《法爷的英雄联盟》 序章 萝莉供应商——暴走版 皮尔特沃夫，进化日。 作为瓦罗兰的科技之都，皮尔特沃夫是一个崇尚科学、技术、秩序和进化的城市，而进化日则是海克斯科技的发现纪念日。 海克斯科技是将魔法力量和科学结合在一起的新技术，正是因为海克斯科技的发现和发展，才造就了今日繁华的皮尔特沃夫——没有海克斯科技，就没有今日的皮城。 作为一个重要的纪念日，即使是崇尚秩序的皮尔特沃夫，也会在进化日期间组织一系列的狂欢活动，来庆祝这个伟大的日子。 在宽敞明亮的海克斯，大街小巷之中，到处都是兴奋的人群，衣冠楚楚的绅士们和小姐们兴奋地高谈阔论着，从上一个沙龙赶往下一个舞会。 而在卡鲁大街上，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孩，正像是一条灵活的游鱼一样，在人群的缝隙之间穿梭着——看起来她对于皮尔特沃夫的街道极其熟悉。 很快，这个红色斗篷的女孩就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沙班罗银行。 “时间刚刚好！” 看着正在运送金币的车辆出现，女孩的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兴奋——如果不是带着兜帽，她蓝色的头发估计都会快乐地飞起来！ 在安保人员们打开车辆的大门，准备搬运金币的时候，女孩终于窜出了人群，然后一把扯掉了自己的披风。 人群安静了下来——因为在女孩的斗篷下，慢慢的全是各种爆炸物品。 虽然这些枪支弹药和小口径火炮都经过了涂鸦，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朋克美感，但是没有人会认为它们的爆炸力会因此而减弱哪怕一丝一毫。 更何况，这个女孩在皮城里早已经是大名鼎鼎了。 没错，这个蓝头发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皮城执法官的死对头，暴走萝莉金克丝！ “嘿，嘿，别发呆——快来参加金克丝的烟火派对吧！” 随着金克丝的一个响指，运送金币的车辆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这一次金克丝使用的定向爆炸凝胶似乎效果相当惊人，直接将整辆车炸到了半空之中。 可惜，金克丝期待的那种混乱并没有出现。 这些人似乎早有预料，不仅没有离开，甚至还围向了自己。 这是个陷阱？ 金克丝不傻，虽然很多时候她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是疯子和傻子有严重的区别——前者是金克丝，后者是蔚。 而现在看来，似乎这是一次针对自己的陷阱。 这种陷阱显然不是蔚的手笔，在金克丝看来，如果蔚想要抓自己，方式绝对是挥舞着一双巨大的拳头直接冲过来。 既然不是蔚，那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呼之欲出了——皮城女警凯瑟琳！ 金克丝撇撇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承认，凯瑟琳比蔚麻烦多了，看样子今天的派对需要提前结束了。 可惜，刚想离开的金克丝才迈动自己的脚步，就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循声低头，金克丝发现自己的鞋子已经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夹子给夹住了…… 与此同时，一个红色的光点出现在的金克丝一马平川的胸口。 “抓住你了——金克丝，我建议你最好别动！” 紧紧包围在四周的便衣们终于向着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路，皮城女警凯瑟琳和她的搭档皮城执法官蔚一起，出现在了金克丝的面前。 保持着端枪的姿势，凯瑟琳的语气里满是警告——“如果你不想被干掉，那最好交出你所有的爆炸物。” 而随着凯瑟琳开口，蔚也满脸笑意地走到了金克丝的面前。 “金克丝，怎么不继续唱你那跑调的音乐了？《蔚是大傻瓜》——现在，谁才是大傻瓜？” 金克丝一言不发，嘴角夸张地向下撇出来好长，而这种行为在蔚看来，完全是一种无奈的表现。 这叫什么来着？ 嘴硬！ 于是，怀着一种愉快的心情，蔚开始了搜身——她的一双蒸汽铁拳看起来相当臃肿，实际上却超乎寻常地灵活。 很快的，金克丝身上几乎所有的爆炸物都被蔚找了出来，堆放在了一边。 有趣的是，蔚并没有搜索金克丝的胸前——不仅跳过了这部分，她甚至还有意地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许久不见——还是那么平。” 金克丝的不屑终于僵硬在了脸上…… 这种针对金克丝弱点的打击让金克丝无力反驳，这一回合，蔚终于夺回了主动权。 在搜出了金克丝的所有爆炸物之后，蔚拿出了海克斯手铐，想要将金克丝带回警察局。 “放松点，金克丝——皮尔特沃夫没有死刑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是条子了，也不可能对你动用私刑，我甚至还要担心，你会不会在法庭上说我暴力执法将你的胸口砸平了呢，哈哈哈~” 可是下一刻，蔚就笑不出来了。 在金克丝的身边，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团风暴——蔚并不清楚这风暴的力量来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玩意绝不是自己这边的。 风暴之后，在金克丝身边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湛蓝色的法阵，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了金克丝的身边。 “抱歉了，我不能允许我的客户遭受这种牢狱之灾，毕竟我的客户数量有限。” 有人想要救走金克丝！ 蔚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自己的拳头，拳头的目标正是这个黑衣人的脸。 可惜，下一刻，蔚惊讶地发现自己被直接冻结在了原地。 一道冰霜构成的圆环出现在了那个神秘人的脚下，然后迅速蔓延开来，当这道冰环接触到了蔚的时候，这位皮城执法官被当即冻结在了原地。 而另一边，见事不好的凯瑟琳已经扣动了扳机——为了留下活口，她略微偏移了枪口，子弹的目标是金克丝的肩膀。 很可惜，一面菱形的冰盾出现在了金克丝的面前，然后挡住了子弹，并且还吸收了之后子弹爆炸带来的能量。 冰花四溅。 “凯瑟琳小姐，请不要浪费子弹了。”神秘人摇了摇头，“金克丝你们注定是留不住了。” “你是谁？” 凯瑟琳下意识地开口，然后随即好笑地摇了摇头——除了金克丝，哪有罪犯会留下名字？ “我叫罗德——如果你想要找我，可以来祖安的紫罗兰之梦，我会请你喝一杯的。” 然后，伴随着一阵能量波动，这个叫做罗德的人和金克丝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疯子……” 错愕良久，凯瑟琳终于缓缓开口。 …………………… 《祖安日报》消息：皮尔特沃夫的警察进行的精心准备的联合执法行动，但是却被神秘人破坏，有小道消息称，神秘人似乎和冰霜女王丽桑卓有某种联系…… ———————— 罗德：曾在达拉然的紫罗兰学院求学的大魔法师，擅长奥术魔法，但是对冰霜、火焰等塑能系魔法也颇有研究。 救下金克丝的时候罗德使用了传送魔法——在他提供给金克丝的武器上，一些难以注意到的地方有一些符文法阵，能够进行空间定位的那种。 第一章 紫罗兰之梦 皮尔特沃夫和祖安——这是两座有趣城市。 在罗德看来，皮尔特沃夫是光鲜的一面，而祖安则是不怎么美好的那部分，如果话说的再深刻一点，那就是皮尔特沃夫剥削祖安。 从这种层面来说，罗德也是被剥削的一员，因为他的酒馆就在祖安——虽然是秩序相对还可以的上祖安，但罗德也是祖安的一员。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所以罗德对做金克丝的供应商这件事毫无负罪感。 罗德发誓，绝不是萝莉控或者金币的原因，绝不是！ 什么？你说最近是因为罗德的原因，金克丝才把目标对准了银行？ 开玩笑！你这是污蔑！ 那不过是因为金克丝认为银行足够繁华，而罗德也是因此提出了一系列合理的意见！ 法爷的话，能叫教唆吗？ 这是指点！ 罗德敢以紫罗兰学院优秀毕业生的名义起誓，这是通过预言系法术得出的结论，这可是真正意义上，千金不换的指点！ 如果大魔法师·人生赢家罗宁在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戳穿罗德的虚伪——罗德在达拉然的时候，从没有听过哪怕是一节预言系的课，即使预言系的授课法师换成了一个火辣的美女之后，罗德上预言课的时候也在睡觉！ 至于优秀毕业生什么的，还不是因为罗德的炎爆够犀利？ 要知道在罗德毕业的那一届，“打的不错”和“抱歉”已经成为了很多参加了实战考核的法师的梦魇。 没错，罗德并不是瓦罗兰的本土人士，而是一个穿越者——严格地说，他是一个穿越了两次的穿越老鸟。 从蓝星到艾泽拉斯，再从艾泽拉斯到瓦罗兰。 第一次穿越的原因是一场意外，第二次却是一场史诗，罗德在上古之战中，对着恶魔的首领萨格拉斯说了一句打的不错。 之后的炎爆成为了帮助封印萨格拉斯的关键，但是罗德却也被萨格拉斯的怒火撕碎。 而当本来已经死去的罗德醒来之后，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来到了瓦罗兰——而这一次，他难得地有了回家的想法。 而回家的第一步，就是在祖安盘下了一间酒馆，也就是这间紫罗兰之梦。 对于罗德来说，这也是一种纪念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想要回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瓦罗兰的艾卡西亚虽然连接着无数的世界，但是如果想要借助那里回家，罗德需要做的准备还有很多…… 在祖安和皮城搞事情，这不过是第一步。 …………………… 借助传送，罗德带着金克丝回到了自己的酒馆后厨，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直接打乱了机器人们的工作秩序，于是，罗德直接拉着不停地喊着“好酷”的金克丝，离开了厨房。 由于时间还早，现在并不是紫罗兰之梦营业的时间，偌大的酒馆空荡荡的，离开了厨房的金克丝直接跳上了桌子，然后像是一只伸懒腰的猫咪一样，将自己完全舒展开来。 “哇哦，罗德，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这样一面——那个法术简直太酷了，就像绚丽的爆炸一样！” 罗德下意识地咧了咧嘴，目光从某个兴奋的搓衣板萝莉身上一扫而过——不得不说，真的是平。 当然，在暴走萝莉真的暴走之前，罗德明智地收回了目光。 “在你感叹之前，我想你需要把我的酬金支付一下——对于一位法爷来说，出面救人可不便宜。” 听到了要钱，金克丝的脸瞬间变成了苦瓜的样子，蓝色的长辫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 “哦——罗德，提钱可一点都不酷了。” 并没有搭理这个假惺惺的萝莉，罗德开始了飞速的计算。 “上个月紫罗兰之梦的流水已经超过了三万金海克斯1，这也意味着我每天的收入是一千金海克斯，紫罗兰之梦营业时间只有五个小时，所以我的时薪大概是二百金海克斯，而救你我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你需要付我五十个金海克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金克丝这一次难得地没有吐槽，因为就像是罗德所说，这次还真的算是价格公道了——虽然把流水看作收入的行为有点不要脸，但是不管怎么说，罗德毕竟救了自己。 可是下一秒，金克丝就意识到了问题。 这次行动失败，自己似乎连五十个金海克斯都没有…… 而看着笑眯眯的、似乎有某些不健康打算的罗德，金克丝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该死的，你要干什么？” “别紧张。”罗德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我对搓衣板不感兴趣，现在紫罗兰之梦需要一个服务员，我看你很适合。” 金克丝下意识地想要发飙，但是熟悉的位置上却没有自己的炸弹——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似乎自己并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反抗的筹码。 想到罗德很有可能是故意等到蔚拿走了自己所有存货之后才出现，金克丝终于狠狠地咬紧了牙关——“成交，告诉我薪水是多少！” “时薪三个银海克斯，上祖安的最低工资标准，正适合你这样的菜鸟。” 一百个银海克斯才能换一个金海克斯，金克丝发现，自己需要打工三百多天，才能还完这一笔欠款！ 对于崇尚自由的金克丝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就在金克丝试图讨价还价的时候，罗德掏出了一张通缉令。 “金克丝，皮城的要犯，生擒的奖金高达一万金海克斯，如果你不答应，恐怕我只能将你送给凯瑟琳了——据我所知，她的信誉还是相当不错的。” 金克丝不屑一顾——皮城的监狱她又不是没去过！ 可是接着，罗德又拿出了一张招聘启事。 “皮城监狱在招聘守卫，似乎如果犯人不能逃脱，还有奖励金……” 这次，金克丝果断按住了罗德。 如果罗德真的去应聘，恐怕自己想要再越狱就真的不可能了…… 红果果的威胁下，金克丝不情不愿地换上了罗德递过来的服装——别误会，并不是什么女仆装之类的玩意，只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黑色长袍。 罗德可是正经人，紫罗兰之梦也是正经的酒馆——要让他改变紫罗兰之梦的风格，锐雯来了还差不多！ 搓衣板什么的……还是藏在黑袍子下面吧！ 于是，这一天来到紫罗兰之梦的顾客们发现，这个铁公鸡老板终于雇了一个新的服务员。 不容易啊！上酒的终于不是那些机器人了！ ———————— 1金海克斯、银海克斯和铜海克斯是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流通货币，在青钢影登场时资料片曾经提到过。 祖安分为上下两部分，因为整个祖安都处于一个半天然的峡谷之中，所以这里自然地被分为了上下两部分，上祖安紧挨着地面上的城市皮尔特沃夫，而下祖安则是峡谷的底部。 第二章 祖安特色的交易 说起来，这一间紫罗兰之梦已经在上祖安开了快一年了。 作为秩序与混乱的分割线，上祖安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所以紫罗兰之梦的顾客什么样子的都有。 曾经有些不开眼的混混试图在这里搞事情，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收拾得不成人形，神秘莫测的老板罗德也就踩着这些混混的尸体，成为了上祖安的一号了不起的人物。 别误会，祖安的混混可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那些战五渣，由于某些限制，祖安最高的爵位不过是男爵，而他们的手下的绝大部分人员都被称之为混混——其中不仅有地痞，还包括生化人打手，各种炼金技师，不得志的发明家，乃至于某些大名鼎鼎的英雄。 比如艾克——这位时间刺客的身份，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混混头。 而由于罗德的光辉战绩，紫罗兰之梦很快变成了一个重要的情报站，一个能够安全地交换情报的地方。 罗德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而这也就意味着紫罗兰之梦有一个有实力的家伙罩着，这种绝对安全的公共场所在祖安可不多见！ 而罗德也就利用了这一点，赚取大笔大笔的金币。 整个上祖安，能把成本不超过五个铜海克斯（官方一百铜海克斯才能换到一枚银海克斯）的麦酒，光明正大地标价为一个金海克斯的，只此一家。 …………………… 藏虎坐在紫罗兰之梦的单间里，点了一杯火焰龙舌兰。 很快的，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服务员将这杯售价二十金海克斯的酒端到了藏虎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直接转身离去，并关上了门。 藏虎完全没有喝酒的兴趣，他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的短刀，静静的思考着。 对于自己首领的意思，藏虎是略微知道一些的——那个关于沃里克的计划不仅仅涉及到祖安，还涉及到了诺克萨斯、德玛西亚，以及藏虎的家乡——艾欧尼亚。 只不过关于辛吉德的承诺，藏虎本身其实并不看好。 只要干掉沃里克，诺克萨斯就不再图谋艾欧尼亚？ 开什么玩笑！ 藏虎不明白，首领怎么敢确认辛吉德在得到了沃里克的遗产之后，会促成诺克萨斯的政策变更，将矛头对准德玛西亚呢？ 即使身为艾欧尼亚人，藏虎也很清楚，德玛西亚可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这些事毕竟涉及到了高层的利益交换，藏虎很多时候判断不过是凭着直觉——绝大多数时候，对于武田大人的判断藏虎还是相信的。 所以现在，藏虎的任务就是接触一位鼎鼎大名的暗杀专家。 想到了这位暗杀界的的大师，藏虎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呵呵哈哈哈，小伙子，你在恐惧吗？” 伴随着一阵充满了诱惑力的笑声，一个紫色的倩影出现在了藏虎的面前。 玲珑有致的身体，紧贴着身躯的皮甲，妖媚的面容，淡紫色的皮肤——还有一双尖锐而俏皮的虎牙，这正是藏虎等待的目标，寡妇制造者伊芙琳。 伊芙琳出现的时候，双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笑非笑地扫过了藏虎的要害之处。 这种莫名的目光让藏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此时的感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寡妇制造者让自己很紧张。 明明自己穿着裤子，但是要害之处却一阵发凉…… 这种不安，就像是刚刚跟着首领来到祖安的时候一样。 藏虎感觉到自己的汗水似乎在向下流——此刻，藏虎已经意识到了，这样会直接导致自己在谈判之中落入绝对的下风。 怎么办？ 藏虎急中生智，直接举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然后一整杯火焰龙舌兰直接被藏虎灌了进去。 酒精麻痹了藏虎的部分感知，现在看起来伊芙琳没有那么可怕了。 而看着努力眨着眼睛的藏虎，伊芙琳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了笑意。 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喽罗，似乎没有丝毫的自觉性啊，不带自己去见正主不说，还用这种恶心的方法避开自己的杀气——愚蠢至极！ 下一刻，伊芙琳消失在了原地。 藏虎虽然刚刚喝下了一大杯烈酒，但是还没有完全醉倒，现在看见伊芙琳消失，他当即打起了警惕。 可是如果警惕有用，伊芙琳还能成为寡妇制造者么？ 下一刻，伊芙琳指尖的利刃就已经搭在了藏虎的喉咙上，就在她打算割开这个倒霉蛋的气管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伤害我的顾客——刚刚他可是给我带来了二十个金海克斯的收入。” 伊芙琳回头，看见了一张似乎刚刚睡醒的脸——伊芙琳记得自己溜进来的时候，这个男人似乎在吧台后面打盹。 一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伊芙琳当即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她选择果断收手。 暗杀者不会对没有摸清底细的人出手，那是取死之道。 “呦——别紧张嘛，我只是和我的朋友开个玩笑而已。” 罗德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美丽的小姐，鉴于你刚刚试图攻击我的客人，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请他喝一杯，或者现在离开。”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罗德的话似乎直接激怒了伊芙琳，这位大名鼎鼎的寡妇制造者当即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暗杀者们最喜欢的进攻节奏。 罗德却似乎毫不在意，他干脆地打了个响指，然后直接激活了这间房间之中的符文法阵，下一刻，炽热的光辉之中，伊芙琳尴尬的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这可是罗德的主场！ 在法师的主场里，反潜行的手段是必须的！ 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之后，伊芙琳却笑出了声。 “有意思啊——真是想不到，在祖安居然会藏着一个如此强大的法师？哈哈哈，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强大？”罗德也露出了笑容，“算不上强大，我只是一个紫罗兰法师而已——伊芙琳小姐，我这里有一个相当有意思的消息，你想听一下吗？” “哦？” “关于崔斯特的消息，我听说你似乎在找他——是吗？” “很好。”伊芙琳咬紧了牙关，“如果你的消息是真的，那我欠你一个人情！” 罗德毫无顾忌地凑到了伊芙琳的耳边。 “在比尔吉沃特，我听说厄运小姐似乎在盘算着自己的复仇，毫无防备的普朗克很有可能吃一个大亏——而这一次，厄运小姐利用的不是她的两把手枪，而是两个比手枪厉害的多的人，崔斯特和格雷夫斯。” 伊芙琳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潜行，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出了紫罗兰之梦，只留下了一串清脆的高跟鞋声。 就在藏虎目瞪口呆的时候，罗德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 “嘿，小伙子，想什么呢？快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你们的活现在归我了。” 截胡什么的，在祖安可是再正常不过了！ ———————— 寡妇制造者伊芙琳，瓦罗兰的暗杀者，精通潜行技巧，有着致命的魅惑和刺杀能力，似乎和恶魔有某种联系。 暗夜猎手薇恩的父母就是伊芙琳杀害的，而根据八卦党的考证，似乎伊芙琳和卡牌大师崔斯特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关系，我们再考虑到卡牌大师和法外狂徒的好机油关系，故事看起来复杂了不少…… 第三章 搞事情的法爷 藏虎虽然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自己的首领——武田斋藤。 武田斋藤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奇怪，但是艾欧尼亚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话说回来，难道慎、劫这样的名字就不奇怪了么…… 刚刚离开艾欧尼亚的时候，武田斋藤是一个精装的汉子，但在祖安经营了十年之后，这位实力前三的炼金男爵却完全融入了祖安的节奏。 我们换句话说，就是他现在变得肥头大耳了。 但是藏虎很清楚，现在自己的首领比以前可是可怕得多！ 藏虎坐在自己宽大的老板椅上，目光注视着地面上桌子的阴影——就好像光明和黑暗的交界处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良久，武田终于开口说话了。 “藏虎，将紫罗兰之梦的消息和他们老板的消息都给我一份。” 藏虎点头，然后直接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沓文件递了过去。 武田翻看着文件，时而皱眉，时而惊讶。 “这个家伙的来路查清了吗？怎么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呃，抱歉！”藏虎无奈鞠躬道歉，“查不到，他第一次出现就是从这个酒馆的上一任老板手里得到这个酒馆……” “……嗯，好吧。”武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里是祖安，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自己的路子，你不用为此抱歉。” “可是还有一件最新的消息。”藏虎低声说道，“似乎他保下了大名鼎鼎的祖安爆炸犯金克丝——而且还毫不在意地在凯瑟琳和蔚的面前表露了自己的身份。” “确定是本人，不是其他人想要搞事情？” 这是武田的第一反应，毕竟办坏事还留名这种事情，能做出来的人还真的不多，虽然祖安和皮城的上层关系一直比较紧张，但是金克丝对皮尔特沃夫造成的破坏可是众所周知的，那个叫罗德的如果真的这么做，很有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的。 “不是，绝对不是。”藏虎的回答斩钉截铁，“因为他还特意和我说到了这件事，他说那的确是他做的……” 说着，藏虎满脸疑惑地抬起头。 “他似乎对我们的行动有所了解，可是我们必须防止有皮城的干预，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主动吸引凯瑟琳和蔚的主意？那两个女人可不好惹啊！” “有点意思。”藏虎挑了挑眉毛，“他越是报上名，段时间内凯瑟琳和蔚越不会有反应，他们可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罗德干的，以凯瑟琳那个谨慎的性格，短时间内绝对会保持克制的——这样的话，我们就完全不需要担心来自皮城的麻烦了。” 藏虎目瞪口呆——还能这么干的？ 但是仔细想想，武田说的还真是如此。 凯瑟琳的性格是出了名的谨慎，这种情况下，她绝对不会贸然来紫罗兰之梦，毕竟罗德这家伙的实力有目共睹，凯瑟琳不会贸然交恶一个强大的法师，更何况这个法师还身处祖安。 这样一来，皮城的干预就从“小概率发生”变成了“短时间内不可能发生，但是一段时间后绝对会发生”。 “那我们真的雇佣他？”藏虎有些不可置信，“这家伙出手的价格实在可怕啊！紫罗兰之梦那个酒馆的物价贵的可怕，这种人说不定就狮子大开口了……” “钱不是问题！”武田直接打断了藏虎的话，“我别的不多，但是金子有的是——不过必要的测试还是不可缺少的，正面逼退伊芙琳这样的战绩……还不够！” …………………… “要做测试？”收到了藏虎的回应，罗德不屑地撇了撇嘴，“不是我说，我总觉得你们似乎没有人有资格测试我——或者说，你们想试试我能不能保证不把那些弱鸡干掉？” 面对罗德这样“充满自信”的说法，藏虎也有些难以接受。 “也许很难有人媲美您，但是在祖安，混混到处都是——而有了钱，那些混混不介意参与一场测试。” “混混……你们除非找到那个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艾克，否则想要测试我，绝无可能！”罗德咧起了嘴巴，满脸的不屑，“我真的怕把那些歪瓜裂枣不小心干掉。” “哦，巧了，我们首领请到的人，正是艾克。” 看到罗德脸上的尴尬，藏虎难掩自己的兴奋，毕竟在一个酒馆被当作肥羊宰了那么多次，谁也不会开心的。 于是，洋洋得意的藏虎将测试的时间和地点定了下来后，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紫罗兰之梦，这一次他没有点任何的饮料。 可是藏虎不知道的是，当他转身的身后，罗德脸上的尴尬直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果然，有了组织才好办事啊，像在下祖安找到艾克，还是需要依靠你们这些地头蛇才行——这样一来，我的第一个目的已经实现，现在应该盘算一下下一步的打算了。” “当然了，测试什么的，我可是需要好好小心一下的，不知道那个时间刺客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喜，希望他不要像皮城的条子一样无聊吧！” …………………… 艾克，大名鼎鼎的时间刺客，也是祖安迷童组织的首领。 凭借着自己偶然获得的宝石，艾克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共振器——z型驱动，利用这个共振器，艾克能够小范围穿梭时空，用时间的力量去打击敌人。 而祖安迷童这个组织就是以艾克为首的一群少年，他们熟悉下祖安的情况，能够利用这里的地理打击敌人，虽然名为迷童，但是下祖安的人都知道，这些少年是在用自己的手段守护着祖安。 光鲜的皮尔特沃夫垄断了教育、技术和其他一切的资源，而祖安只能充当他们的奴隶，祖安人没有机会得到完整的教育，他们世世代代只能承担着繁重的、对身体有害的种种劳动，被皮城剥削。 甚至穷苦的祖安人会为了金钱，主动成为炼金男爵们的实验品，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为自己的家人获取活下去的机会。 可是在艾克崛起之前，这种方式都是行不通的——炼金男爵们随意抓捕平民作为实验品，根本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 不仅如此，祖安人的劳动薪水甚至都会被联军男爵们扣押。 而艾克在得到了力量之后，直接为祖安建立了自己的秩序——一切破坏这种脆弱秩序的人都是艾克打击的目标，不得已的，炼金男爵们有限地收起了自己的贪婪，祖安人从活不下去变成了能够勉强活下去。 这种情况下，艾克不得不和炼金男爵们有所合作。 ———————— 艾克和祖安迷童是下祖安的守护者，他们借助自己的力量，让毫无底线的炼金男爵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着克制——当然，这种克制极其有限。 武田斋藤这个名字有点蛋疼，但不是作者编造的，这个炼金男爵出现在了寡妇制造者的官方小说之中，曾经雇佣过她去杀人。 第四章 无奈的艾克 在祖安顽童的大本营，艾克毫无顾忌地躺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脸上愁眉不展，甚至鸡冠一样的莫西干发型也看起来无精打采。 祖安的状态真的太烂了！ 艾克手里的z型驱动威力无穷，但是对于那些炼金男爵的威慑却极其有限。 是的，艾克只能为这些家伙画下一条低到不能更低的底线，但除此之外，艾克别无办法。 艾克生于祖安，长在祖安，父母是最普通的祖安工人——他们的目标和千千万万的祖安工人一样，希望有一天能够去伟大的皮尔特沃夫，成为光鲜的一员皮城人士。 可是艾克不这么想——在艾克看来，祖安人并不比皮城佬差什么，甚至如果给祖安这么多的资源，祖安会比皮尔特沃夫更加繁华！ 毫无疑问的，艾克是深爱着祖安的，比起成为皮城的一员，艾克更希望见到一个美好的祖安。 但是这很难。 即使艾克拉上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即使艾克制造了z型驱动，即使艾克约束了炼金男爵的底线。 想要让祖安拥有完善的秩序，这笔想象之中的还要困难。 上个月又有几个祖安顽童的成员没能经受住诱惑，搬到了皮尔特沃夫——那群该死的皮城佬对于祖安的人才总是开出一个可怕的价码，很多人都因此离开了祖安。 可是艾克不能走。 艾克相信，如果有一天自己也离开了，那祖安就真的完蛋了。 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最近一个叫做蒙多的家伙开始在祖安游荡，留下一家又一家的灭门惨案——这是艾克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可在见到了蒙多之后，艾克悲哀地发现这家伙不仅仅皮糙肉厚，而且似乎神经也异于常人——这是一个喜欢感受疼痛的人！ 在常人感觉难以忍受的疼痛，在蒙多这却是难以言喻的快感，这样一个家伙艾克真的是想尽了办法，但是却始终杀不掉。 被打断了脖子还能跑掉的家伙，艾克真的是没办法了。 正在这时，有一个叫做武田斋藤的炼金男爵找到了艾克，提出了一笔交易——只要艾克帮忙试探出一个家伙的深浅，他们就会派出人手，帮助艾克干掉蒙多。 至少把他赶出祖安。 艾克很不喜欢参与到炼金男爵的事务之中，但是这一次他别无选择，因为根据艾克自己估计，如果仅仅靠自己，留住蒙多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加上了所有的祖安顽童，结果也未可知。 这种情况下，艾克只能答应了这个条件。 幸好只是一次试探。 艾克心情很不好，所以他决定给那个倒霉蛋一点苦头——于是，测试的地点被选在了下祖安。 …………………… 这是罗德第一次来到下祖安，难闻的气味和横流的炼金污水让罗德感觉浑身难受——这种污染的程度，达拉然的下水道都比不了，或许只有幽暗城能和这里比一比了吧？ 于是，罗德决定将自己的要价再提高50％——这是你自找的！ 下祖安位于地下深处，天然的地缝之中，这里是皮城和上祖安的垃圾处理厂，也是炼金男爵们的实验室，更是绝大部分祖安人的家——虽然在理论上，上祖安也是可以居住的地方，但是那里的房价祖安人接受不了的，所以上祖安大多是商业用地。 从乘坐的缆车进入下祖安起，罗德就进入了艾克的视野之中，在这里艾克有无数的眼线，罗德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艾克。 而罗德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了下祖安的街头，向着约定的地方前进。 仅仅依靠着表面的观察，艾克暂时没有摸清罗德的底细。 从某种意义上说，艾克坐井观天、视野很小，生长在祖安的艾克除了海克斯工程学的培训外，基本没有读过什么书，对于瓦罗兰也不怎么了解，所有的战斗技巧都来自于自己敏捷的身手和千百次的时间回溯。 甚至艾克都没有怎么和法师交手，对于施法者，他的印象还是某个炼金男爵的打手——那个来自诺克萨斯的家伙虽然在面对攻击的时候手忙脚乱，很快被解决，但是那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还是给艾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是海克斯科技解释不了的力量。 这种情况下，艾克做出了最谨慎的选择。 在罗德踏入了约定地点的第一时间，一颗散发着白色光辉的球体直接飞向了罗德。 艾克的时间卷曲器！ 时间卷曲器的飞行速度很快，但是并非无法格挡，罗德第一时间侧身，和它擦肩而过。 “上钩了！” 躲在暗处的艾克左手一握，时间卷曲器突然变形变大，然后向着艾克的方向飞了回来。 而罗德也正在时间卷曲器的飞行路径上。 速度奇快！ 在艾克看来，这种攻击最克制那些施法者，他们的法术威力可怕，但是应变不足——尤其是在这种自己的地盘上，更是如此！ 可是出乎了艾克的预料，罗德在第一时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失去了目标之后，时间卷曲器也消失，然后回到了艾克的手里。 怎么回事！ 就在艾克惊讶的时候，罗德的声音从艾克藏身的屋子外面传来。 “出来吧，小子，我不想做拆迁队！” “这是……”透过了单面玻璃，艾克皱了皱眉头，“我没有暴露自己，这是在诈我！” 想到了这里，艾克没有出生。 “不相信被我发现了是吧？那——抱歉，打的不错！”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火球出现在了罗德的手里，然后径直砸向了艾克藏身的房子。 看着巨大的火球砸向了自己的藏身之地，艾克终于动了——他低声骂了一句祖安的俚语，然后启动了自己的z型驱动。 冲出了房屋的艾克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几乎瞬间出现在的罗德的身后，手里的z型驱动狠狠地砸了下来。 “就是现在！” 艾克对于自己的攻击非常有自信，在z型驱动的帮助下，艾克短距离移动的速度是无法捕捉的，只要对手不是那种皮糙肉厚的家伙，艾克会好好告诉他们，自己为什么叫时间刺客！ 可是下一刻，艾克脸上的兴奋直接就僵硬住了。 z型驱动狠狠地敲中了目标，但是目标却变成了一块厚厚的坚冰。 巨大的反震让艾克的手臂发麻，揉揉眼睛后退，艾克确认了这个叫罗德的家伙的确第一时间用冰将自己包裹住了。 下一刻，寒冰褪去，罗德扭了扭脖子。 “到我的回合了！” ———————— 法师的寒冰屏障：又称冰箱，是一个防御性法术，将施法者瞬间包裹在厚厚的寒冰之中，免疫绝大部分的伤害——而且那些擅长冰霜魔法的法师甚至还能借此恢复一定的生命状态。 艾克的z型驱动可以帮助艾克进行无视时间的短距离移动，通过将艾克自己的时间流速极致降低，形成类似于瞬移的效果，达到突然袭击的目的。 抱歉和打的不错出自《炉石传说》，法师在释放炎爆之前喜欢使用的嘲讽方式。 第五章 罗德的战斗力 虽然法师们通常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知识，但是对于非施法者而言，衡量一个法师水平的最主要因素还是战斗力。 刚刚罗德的闪现让艾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在瓦罗兰，闪现是法师的必修课，但是法师们闪现的方式却都不相同。 探险家伊泽瑞尔是依靠魔法道具搞事情，流浪法师瑞兹掌握着符文的力量，诡术妖姬乐芙兰则是将魔法和幻术结合…… 至于召唤师峡谷之中的闪现，那是纯粹的召唤师技能，和施法者本人无关的。 而罗德的闪现则是运用纯粹的奥术之力，直接更改自己的坐标——你可以理解为罗德利用奥术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参数。 对于时间极其敏感的艾克第一时间意识到，罗德的闪现是真正意义上的瞬间移动，艾克可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似乎这个对手比自己预想的棘手不少啊…… 即使艾克提高了警惕，可是当他的z型驱动砸在了厚厚的坚冰上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时间刺客还是有些愣神。 什么玩意？怎么一瞬间他就结冰了？！ 而罗德完美地把握住了这个机会，破冰的瞬间冰环术已经完成！ 圆形的冰环从罗德的脚下向外迅速扩散，然后再接触到艾克的瞬间就将他固定在了原地，此时反应过来的艾克想要挣脱，却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艾克眼睁睁地看着一连串拳头大小的、淡紫色飞弹向着自己飞了过来。 “奥术飞弹！” 被奥术飞弹锁定之后，艾克想要再躲闪却已经没有机会了，时间刺客只能任凭这一串飞弹打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后一口鲜血直接咳了出来。 下一刻，不等罗德接上一发奥爆，艾克直接启动了自己的z型驱动！ 时空断裂！ 艾克的个人时间开始倒流，他将自己带回到了罗德刚刚发射完炎爆的瞬间。 虽然时间的逆流能够帮助艾克一定程度上恢复状态，但是刚刚奥术飞弹带来的震荡还是让他有些上不来气。 本来艾克是打算重来一次，骗掉罗德的那个保护自己的技能，但是窜到半空中的时候，艾克忽然感觉自己身形一滞。 这是怎么回事？ 艾克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诡异的情况，似乎时间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一样！ 在z型驱动完成之后，艾克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状况！ 已经习惯在时间流之中穿梭的艾克面对突如其来的时间紊乱，直接被打乱了手脚。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艾克的相位俯冲结束后，他出现的位置和自己的理想位置存在着偏差。 于是，z型驱动挥空了。 这一次，艾克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干脆地加大了z型驱动的功率，启动了时空交错效果。 一个扭曲的时空立场出现在了艾克的周围，也将罗德笼罩在了其中。 在z型驱动的作用下，立场之中的时空出现了严重的扭曲和交错现象，这种扭曲虽然不足以直接撕裂立场之中人的躯体，但是会带来强烈的眩晕，艾克希望以此为契机，将战斗的节奏抓回自己的手里。 可是这一次，艾克的计划又失败了。 罗德似乎完全没有收到立场的影响，反而笑吟吟地看向了艾克。 “别试了，能够利用时间的不只是你一个！” …………………… 作为一个追求真理的法师，时间和空间是罗德不可回避的话题。 当然了，喜欢搓炎爆的罗德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理解极其有限——但是不管怎么说，将自己的个人时间在战斗中进行扭曲，使自己速度增加的这种操作罗德还是能够办到的。 而罗德的时间扭曲效果直接干扰到了艾克…… 艾克是一个海克斯科技的天才，但是掌握时间的力量他依靠的却是外力——z型驱动的核心是一块水晶碎片，而这块碎片和维克托法杖上的、杰斯的武器上的水晶是同一块。 恕瑞玛的文物，吉尔帕拉家族从恕瑞玛的大沙漠之中找到的。 如果罗德面对的是这块水晶原本的主人，恐怕他会直接被秒杀——但如果对手是艾克，那醉风的时间扭曲还小小的占据了一点优势。 至少艾克的大多数技能都不会对罗德起效果…… 这种情况下，战斗的结果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失去了z型驱动的力量后，艾克也不过是一个伸手敏捷的年轻人而已，在面对一个大魔法师的时候，毫无胜算。 艾克准备开溜。 本以为是一次轻松的试探，没想到遇见了一个自己似乎惹不起的家伙，艾克可不是什么骑士，打不过的情况下他第一选择就是撤退。 可是想要开溜的艾克第一时间被罗德的冰环固定在了原地。 “时间刺客阁下——或者说祖安迷童的首领，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艾克挑了挑眉头，看向了满脸笑容的罗德，“我只是受人之托试试你的深浅而已——不用赶尽杀绝吧？” 艾克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罗德真的想要下死手，艾克不介意鱼死网破——在祖安长大的艾克从来都不会心存侥幸！ “呃，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罗德摆了摆手，“我没有敌意——或者说我是带着善意来的，甚至这次和武田的合作，我的主要目的也是你。” “简单地说，我想联合祖安迷童一起，从那群炼金佬手里得到祖安的控制权。” “不错的想法，但是我们人手不够。”艾克撇了撇嘴，“祖安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站到台面上的地方。” “这一点你就不必担心了。”罗德露出了一切了然于胸的表情，“我还有不少帮手的！” “哦呵？”艾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莫西干发型，脸上终于露出了感兴趣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还真的很想掺一手的——要知道，我第一讨厌皮城佬，第二讨厌的就是那群炼金男爵！” 看到艾克上钩，罗德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将一枚金海克斯抛给了艾克。 “拿着，当它发亮发热的时候，来上祖安的紫罗兰之梦找我，我保证你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 ———————— 冰环术：以法师自身为原点，制造出一道迅速向外扩散的冰环，这是一个法师的经典控制技能，本身几乎没有伤害（如果你非说暂时性的冻伤也算是伤害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是却能够借由寒冰的力量将目标暂时固定在原地。 相位俯冲、时空交错和时空断裂都是艾克的技能。 艾克的z型驱动上的水晶是维克托的那块，这块水晶是恕瑞玛的产物，拥有庞大的能量和种种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维克托和杰斯武器的能量来源都是这块水晶的碎片，水晶是杰斯打碎的，因为整体的水晶能量过于庞大，无法被加工。 第六章 罗德的合作计划 在艾克无意隐瞒自己战败消息的情况下，罗德和艾克的战斗结果很快传到了武田的耳朵里。 虽然早就知道罗德的战斗力不错，但是当得知这个来历神秘的法师能够压制艾克的时候，武田还是十分惊讶。 毫无疑问的，罗德完美通过了测试——罗德狮子大开口提出的五万金海克斯的报价让武田斋藤无比肉疼，但是考虑到罗德的能力，这笔金子也算得上是物有所值了……吧？ 于是，罗德和武田斋藤在这位炼金男爵的庄园进行了一次愉快的会面，在短暂的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签订了雇佣的契约，而罗德则是得到了雇佣的定金——五万金海克斯的一半，剩下的那部分则是雇佣结束后支付。 双方都不可能赖账，这张契约签订的时候，双方需要刻上属于自己独有的魔法烙印并且支付“定金”，违背契约的人将会遭受契约的诅咒，这种代价毫无疑问是双方都无法接受的。 …………………… 将大笔的金币装进了自己的延展性空间背包，罗德哼着小曲走出了武田庄园。 对于罗德来说，这次行动相当圆满。 搭上了艾克和祖安迷童的线、参与到了诺克萨斯的大事件之中、还得到了一大笔的金海克斯——最重要的是，罗德基本了解到了自己力量的水平。 在英雄联盟之中，英雄们的战斗力是相对平衡的，虽然一代版本一代神，代代版本削锐雯——我是说削刀妹——但是至少大家还在同一个水平上，没人能出门1v5就是了。 可是在真正的瓦罗兰，事情可没有这么和谐了。 某些强大的存在可远比凡人厉害的多！ 举个例子，在英雄联盟之中遭人嫌弃的辅助巴德在瓦罗兰却没人惹得起——你组编一个盖伦军团，说不定都不被巴德看在眼里…… 所以罗德一直想要了解自己处于哪个水平上。 艾克是一个很好的度量衡，他是一个有奇遇的凡人，知识相对匮乏，但是战斗经验却很丰富。 罗德在战斗中完美压制了艾克，说明在凡人之中罗德的战斗力处于顶峰，虽然和那些不是人的怪物比不了，但也能算是一方高手了——只要不做死去艾卡西亚和符文之地、不去挖掘恕瑞玛的秘辛、探索班德尔城的秘密和均衡教派的往事，应该没人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这直接就放开了罗德的手脚。 既然实力还说得过去，那就玩一次大的！ 和艾克说的夺取祖安的控制权，罗德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辛吉德想要接收自己老师沃里克的遗产，这正是罗德期待的机会！ …………………… 在下祖安的炼金工厂，辛吉德结束了自己的实验。 强化液已经经过了反复的实验，肉体亲和度完美——是时候进行计划的下一步了！ 师从沃里克的辛吉德是一个炼金术的天才，在年轻的时候，狂人的辛吉德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的炼金之中，可是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老师沃里克死死压在自己之上。 虽然在沃里克和辛吉德师徒收到诺克萨斯雇佣，参加对艾欧尼亚的战争后，辛吉德的炼金毒雾对艾欧尼亚造成了严重的杀伤和破坏，但是人们提起了炼金术士，第一个目标永远是沃里克。 炼金术士的名头永远属于沃里克。 可是技不如人的情况下，辛吉德只能隐忍——直到自己期待的那个机会的到来。 当沃里克被索拉卡诅咒之后，辛吉德当即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有在沃里克倒下之后，自己将会成为祖安最强大的炼金术士！ 可是，沃里克的强悍超过了辛吉德的想象——当变狼妄想症降临的时候，沃里克甚至还能够利用炼金药剂暂时性地恢复神志，这让辛吉德察觉到了危险。 沃里克必须被处理掉！ 可是辛吉德虽然对自己进行了炼金改造，但是在正面的战斗中，他还是无法抵挡嗜血狂暴的沃里克——辛吉德需要帮手。 这种情况下，他找到了炼金男爵武田，希望得到武田的帮助，作为代价，辛吉德答应处理掉沃里克、拥有了诺克萨斯首席炼金师身份之后，会促成诺克萨斯的战略转移，将矛头从艾欧尼亚改成德玛西亚。 说来有意思，辛吉德和沃里克都是诺克萨斯的雇佣兵，但是在强者为尊的诺克萨斯，两个人的话语权还挺大的…… 那么，为什么辛吉德会找上武田呢？ 原因很简单，武田斋藤是艾欧尼亚安排在祖安的棋子，这一点几乎是祖安半公开的消息了，辛吉德有信心说服他。 而且所谓的战略转移本身就是一个顺水人情，辛吉德早就听到了风声，诺克萨斯内部似乎出现了一些变故，那个好战的城邦经历了一系列的政变，这种情况下他们绝对不会继续对艾欧尼亚用兵了…… 至于将矛头对准德玛西亚什么的，这不过是辛吉德编的谎话罢了，辛吉德相信只要诺克萨斯停止对艾欧尼亚的入侵，武田并不会因为诺克萨斯没有和德玛西亚打起来就与自己翻脸。 事实证明，辛吉德的计划很完美，武田斋藤成功入瓮。 当武田那边传来消息说准备完毕之后，辛吉德也正好准备完成。 “我亲爱的老师，既然你总是认为自己会变成一条狼，那我就帮助你一次吧？” “希望你的心智在药剂的作用下保持坚定，否则变成了一条狗的话，我可是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 炼金术士辛吉德本来是狼人沃里克的学徒，但是在沃里克欺骗索拉卡、并且被诅咒之后，他开始尝试得到沃里克的遗产，甚至改造沃里克，将自己曾经的老师变成自己的一枚棋子。 所以所有人的计划是这样的：辛吉德用信息不对等的方式忽悠来武田斋藤为自己找打手，因为辛吉德在下祖安并没有组织，也没有帮手；武田斋藤是艾欧尼亚人，他通过帮助辛吉德换取诺克萨斯的停战——虽然现在双方基本停火，但是诺克萨斯还是大军压境的状态；罗德用卡牌大师的消息调开了本来接受雇佣的寡妇制造者，自己趁机掺了一手进来。 至于罗德的目的，后面会慢慢展开。 第七章 沃里克捕捉计划 根据武田的消息，罗德在下祖安的一个污水横流的炼金工厂之中找到了辛吉德。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缠满了绷带的家伙，罗德下意识地咧了咧嘴，然后干脆地用结界将自己保护了起来。 这股药剂的味道……真难闻！ 辛吉德是整天泡在鲱鱼罐头里的吗？！ “要来一杯吗？”可是辛吉德却像是没有看到罗德厌恶的表情一样，自来熟地递上了一杯黏糊糊的、惨绿色的液体，“上好的精力药剂，在祖安的黑市一百金海克斯一杯的。” “不要。”罗德果断摇头拒绝，“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而起施法者不需要这玩意。” 面对着恶心的药剂，罗德甚至连玩个“代价是什么”的梗都没心情了。 辛吉德耸了耸肩，虽然脸被绷带盖着，但是罗德却察觉到了他的意思——那真是太可惜了。 罗德实在不愿意和他说太多，于是索性开门见山。 “根据我和武田的契约，我需要帮助你抓住沃里克，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的计划。” “真是心急。”辛吉德将杯中的不明液体一饮而尽，鬼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在脸上缠满了绷带的情况下喝东西的，“你的任务也不是很重就是啦，主要就帮我看住沃里克，在他狂暴的时候阻止他逃跑或者伤到我就好了！” 罗德在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 说的好听，实际上不就是说我要制服沃里克么？ 一个失去了控制的、受到变狼妄想症影响的家伙不干脆控制住，怎么保证不逃跑或者伤人？！ 不过罗德并不在意这一点就是了。 对于罗德来说，重头戏是接下来和艾克一起搞事情，而制服沃里克之类的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顺便也看看索拉卡的诅咒是什么水平的。 于是罗德直接满口答应了下来。 罗德的直接让辛吉德有些意外，本以为自己需要花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当对方就这么直接答应了这个有些过分的条件，这种好说话还真的让辛吉德有些意想不到。 但总的来说，这也算是好事了——这个无法欣赏伟大炼金术的神秘施法者看来并非那么讨厌了。 心情大好的辛吉德直接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罗德。 辛吉德的“沃里克捕获计划”比较复杂，在他的计划里需要利用下祖安相对复杂的地形，消耗沃里克的体力和意志，当沃里克无法压制变狼妄想症、陷入狂暴状态的时候，再出手进行捕捉——捉住之后进行封印，成为自己的实验品。 对于整体计划而言，罗德起初并没有太大的异议，可是随着辛吉德越发兴奋的讲解，罗德终于皱起了眉头。 在计划之中，辛吉德将会对目标街区释放毒雾，加速沃里克的狂暴时间，而为了不引起沃里克的警觉，街区的居民并不会有事先的疏散。 也就是说，为了捕捉沃里克，一个（甚至几个）街区的无辜居民将会暴露在辛吉德的毒雾之中。 虽然毒雾的主要功效是兴奋，但是罗德相信，普通人吸入了毒雾之后的结果绝对不仅仅是精神兴奋而已！ 这种情况是罗德绝对难以接受的——罗德不是什么圣母，但是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一些无辜的普通人遭受这种情况，他还是无法接受。 而且对于罗德来说，改变一下计划也完全可以掌控，算不上是逞英雄。 这种情况下，罗德直接提出要在沃里克清醒的情况下进行捕捉。 罗德的话让辛吉德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罗德会给自己找麻烦。 “你可要想好了。”辛吉德饶有兴致地摇动着自己的炼金瓶，“逞英雄很有可能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我对英雄不感兴趣。”罗德撇了撇嘴，“但这里是祖安，我可不想做的太过分。” “真是不明白，这种地方怎么会让人有归属感。”辛吉德显然并不能理解罗德的意思，“要不是讨厌无休止的内部斗争，我现在估计已经加入诺克萨斯了吧？” “别废话了，我们需重新制定一个计划！抓住沃里克这种事情，只要找到一条空荡荡的街道就够了！” …………………… 深夜，独自一人的沃里克徘徊在祖安的街道之中。 变狼妄想症困扰着这位昔日的炼金大师，沃里克时刻感觉一只野狼正在自己的内心之中日夜不停地嚎叫着。 虽然下祖安看不到月亮，但是午夜时分这种狂暴更加难以压制——我，需要杀戮！ 这种痛苦从沃里克欺骗了索拉卡开始就一直困扰着他，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够用意志进行压制，而到了后来他不得不使用副作用严重的炼金药剂——结果就是一不小心被自己昔日的学徒辛吉德找到机会，赶出了属于自己的炼金工厂。 在祖安，没有人会为沃里克主持公道。 因为经常会失去理智的沃里克同时失去的还有自己的利用价值。 对于沃里克来说，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找机会杀掉辛吉德，夺回属于自己的工厂，然后研制出一种能够完全压制这种妄想症的药剂。 只有理智的沃里克才是强大的沃里克！ 可惜，现在的沃里克似乎已经没有机会了——当他的本能告诉自己周围有敌人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落入了辛吉德的陷阱。 武田斋藤手下的混混迅速封锁了沃里克所在的街道，第一时间用各种机械垃圾堵死了街道，然后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那些混混消失后，一阵奥术风暴吹过，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法师出现出现在了沃里克的面前。 “可怜的野兽……” 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罗德脸上不加掩饰的嘲讽似乎刺激到了沃里克的神经，沃里克嘴里的犬齿开始变长，毛发也开始迅速地生长，腰部弯曲、前肢着地，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半人半狼的狂暴状态！ 有人给给我杀，太好了！ “哼，呼哧——狩猎的时候，到了！” 以罗德为第一目标，沃里克开始了手脚并用（或者说前后爪并用）的冲锋。 然而，就在沃里克冲到了罗德的面前并开始了飞扑的瞬间，罗德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一枚脸盆大小的火球出现在了沃里克的身后。 “那么，抱歉！” ———————— 索拉卡和沃里克：索拉卡是艾欧尼亚的守护者之一，是一位伟大的天界治愈师，为了帮助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沃里克需要想办法处理索拉卡。 于是，沃里克假装成为了一个失去了妻子的男人，向索拉卡求救——在沃里克精湛的演技下，索拉卡成功上当，她完全将沃里克当成了一个痴情而勇敢的男人，甚至当沃里克说要去为自己的妻子复仇的时候，索拉卡不惜违背星灵的教诲，偷偷跟在后面。 索拉卡见到了沃里克的战斗，沃里克摆出了一副不要命的架势，身上伤痕累累，于是索拉卡开始在暗中治疗他。 可是很快的，索拉卡意识到治疗并不能解决问题，于是她违背了星灵的要求，出手杀死了那些沃里克的敌人。 出手攻击凡人的索拉卡失去了天界形态，变成了凡人——然而当索拉卡抱住伤痕累累的沃里克时，她遭到了背叛，沃里克的匕首刺中了她，而作为代价，沃里克被索拉卡诅咒，日日夜夜遭到变狼妄想症的困扰。 第八章 野性的觉醒 受到刺激的沃里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头半是人、半是狂暴野兽的家伙。 在罗德看来，现在的沃里克和那些吉尔尼斯的狼人有不少相似之处。 比如速度变快、四肢着地、行动的时候悄无声息等等…… 当然，这些都是罗德的第一印象，具体的状态还要看沃里克接下来的表现。 当罗德闪现躲开沃里克的扑杀之后，趁着沃里克收不住向前冲锋的势头，一发准备就绪的炎爆法术直接击中了沃里克的后背。 法师的经典套路！ “嘭——” 脸盆大小的法术结结实实砸上了沃里克，让这个本来就没能收住自己向前扑击脚步的半狼人又踉跄了几步。 虽然法术命中了目标，但是罗德却皱起了眉头。 似乎失去了理智之后，沃里克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可怕的猎手啊，就这么硬吃了一发炎爆，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头真正的野兽，这种家伙有试探的意义吗？ 然而下一刻，罗德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当沃里克回身之后，罗德惊讶地发现，沃里克厚厚的毛发似乎有着相当强悍的魔法抗性，正面吃了一发炎爆之后，这家伙居然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 太让人惊讶了！ 虽然这种利用气定神闲瞬发出手的炎爆威力有限，但也不是能随便硬抗的法术啊！ “哼哼，猎物——” 沃里克回转身形，再次扑向了罗德。 这一次，罗德因为刚刚使用了闪现术，现在身体还本能地受到空间的排斥，短时间里无法再次闪现，而沃里克的扑杀却是眨眼即至，丝毫不给罗德反应的机会。 眼看着沃里克尖锐的利爪就要抓住罗德了，一道冰环从罗德的脚下蔓延开来，将沃里克固定在了原地。 可是冰环的控制效果也仅仅维持了不到两秒钟，沃里克的毛发似乎对控制的效果也有着强大的抵抗性。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在沃里克被冰环限制住的时候，罗德后撤一步，开始施法，当沃里克挣脱的时候，法术刚好完成。 地上大量的奥术符文开始亮起，下一刻这些符文全部变成了汹涌而来的烈火。 “烈焰风暴！” 狂暴的奥术火焰开始在街道上燃烧了起来，在沃里克摆脱了冰环后，瞬间就陷入了火焰的包围之中。 …………………… 烈焰风暴直接隔绝了暗中观察的辛吉德的视线，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辛吉德有些摸不到头脑，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于辛吉德来说，罗德的举动实在有些难以理解——明明那么强大的单体输出法术都失效了，罗德为什么还要释放这种大范围的法术？ 这就好像是你在面对一个大炮都轰不死的目标时，偏偏要掏出ak给他来一梭子一样，除了泄愤毫无意义！ 怎么看这个法师也不像是一个冲动的家伙啊！ 罗德绝对是另有所图！ 辛吉德的猜测没有错——实际上，罗德使用烈焰风暴的目标并不是直接击伤、压制沃里克。 对于罗德来说，既然有机会，自己肯定要摸一摸沃里克的底，看看来自索拉卡的诅咒到底是怎样的水平。 虽然通过和艾克的交手，罗德对于自己自身实力的档次有了基础的了解，但是在瓦罗兰，很多家伙的实力在罗德看来还是一片未知——比如曾经的星灵法师、天界治愈师，索拉卡。 罗德希望能够从沃里克的表现，大致推断出凡人之上的家伙处于一种怎样的位置上，至于压制沃里克，这件事罗德还真的不担心！ 从第一发炎爆的表现看来，索拉卡的诅咒和沃里克自己的炼金改造可以说相辅相成，让这个半人半狼的家伙拥有的不俗的防御力进和魔法抗性。 但是这种程度的试探还不够！ 罗德释放烈焰风暴的目的是为了摸清楚此时的沃里克究竟战斗意识如何。 在火海之中，烈焰会扭曲视线、屏蔽味道，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这个狼人会采用怎样的战斗方式呢？ 滚滚烈焰的确给沃里克带来了不少烦恼。 虽然已经半野兽化，但此时的沃里克还是有些神志的，可惜目前看来，这种程度的神志既不能帮助沃里克取得战斗的胜利，还阻碍的沃里克体内那种野性力量的发挥。 沃里克很清楚，这样下去自己真的没有机会了！ 于是，当滚滚烈焰点燃了整个街道之后，沃里克终于解除了对于内心深处野性的压制。 让你们看看，什么是野性的狂怒！ 佝偻的沃里克终于完全四脚着地了。 明明被火海扭曲了视线、被焦糊干扰了嗅觉，但沃里克却依旧能够在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之后，精确地找到罗德的位置。 看着穿过火焰的阻挡，向着自己飞扑而来的沃里克，罗德终于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这种野性……有点意思啊！” 嘴上说着有趣，罗德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慢，就在沃里克再次向着自己飞扑过来的时候，罗德的法术已经准备就绪了。 “咩——” 飞扑过程中凶神恶煞的狼人忽然变成了一只人畜无害的绵羊！ 正在嚼着青草的绵羊在半空之中跌落，脸上极其人性化地出现了错愕的表情——“我是谁？我在干嘛？” 趁着沃里克被变成绵羊的机会，罗德开始吟唱起了一条长长的咒语。 可怜的绵羊在地上胡乱转了两圈，终于因为火焰的炙烤而解除了控制的效果，当沃里克再次现出身形，试图发起攻击的时候，罗德的新法术也已经准备就绪了。 此时，烈焰风暴的火焰在失去了魔力供应之后也已经熄灭了，暗中观战的辛吉德看到的是一个手里握着一根又粗又长、由纯粹火焰凝结而成的长矛的罗德和正在扑向罗德的狂暴狼人！ “没有法杖总觉得不太舒服，来吧，尝尝法爷炎枪术的滋味！” ———————— 气定神闲：法师的常用辅助法术，能够帮助施法者将一个本来需要进行吟唱的法术瞬发出手。 烈焰风暴：法师的大范围攻击技能，利用奥术火焰创造出大范围的火海，对火海之中的敌人造成灼烧伤害。 变羊术：法师的一个很有意思的法术，这是变形术和魅惑法术的结合，通过将受术者催眠，让其失去自我意识并变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炎枪术：通过将奥术火焰凝结成火焰长矛进行攻击，和通常意义上的塑能系元素魔法不同，炎枪术在攻击的时候会带有物理伤害的效果。 第九章 可怜的沃里克 如果说来到瓦罗兰之后，罗德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可能就是自己的法杖不见了吧…… 由于毒舌的原因，即使身为穿越者，但是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还是没有女朋友的——所以对于罗德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大概就是那柄法杖了。 亚鲁涅斯·尊者之杖。 当初为了完成艾格文的试炼，得到这柄法杖，罗德可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可惜现在罗德永远失去了这柄神器。 于是，当罗德释放炎枪术的时候，他略微有些分神——炽热的炎枪握在手中的感觉和过载的亚鲁涅斯真的很像啊…… 当然，这种分神也不过是微微一瞬间，在沃里克扑到自己身边之前，罗德的炎枪术还是脱手而出。 炽热的烟枪一闪而中，沃里克在半空中做出了本能的规避，但结果仅仅是避过了要害而已。 炎枪术直接命中了沃里克的左肩膀，巨大的惯性将他从半空中直接标了下来。 看着狼狈摔倒的沃里克，罗德撇了撇嘴。 “看来野性本能副作用很大啊，战斗中动不动跳起来这不是将自己当作靶子么？” 烈焰的灼烧止住了伤口的鲜血，但是也让伤口彻底坏死，当炎枪术钉在地面上的时候，火焰流转，炎枪术直接变形。 火焰长矛长出了倒钩，当沃里克试图拔出长矛的时候，倒钩直接深深扎进了他的肉里，使得沃里克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这种情况下，暗中观察的辛吉德终于忍不住，背着自己的炼金药剂直接从街道边的一栋民房之中跑了出来。 “嘿，等等，别把他的身体弄坏了——该死的，这可是重要的实验材料！” “放心，死不了！”罗德摊了摊手，“我完全遵照我们的契约，他会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而且绝对死不掉的！” “但是我需要的是一个生物兵器，不是一团烂肉！”辛吉德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如果仅仅是干掉他，我何必花那么多的功夫？该死的，快点停止你的法术！” “这可不再我们的契约之中啊……”罗德耸了耸肩，“契约规定的是活着的沃里克，只要有一口气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再加上一万金海克斯，现在停止对他的伤害！” 辛吉德听出了罗德的弦外之音。 虽然辛吉德在祖安没有什么人脉，但是得知了帮手是罗德之后，他还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的——毕竟紫罗兰之梦也算是上祖安的一个顶有名的地方了。 所以对于罗德的性格，辛吉德也是略知一二的。 “贪婪、自恋、毒舌、萝莉控……” 于是，针对罗德的性格，辛吉德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那个反应…… “哦，太棒了，我的朋友！” 听说有额外的收入，罗德一改战斗之中的狂野，忽然变得风度翩翩了起来，他打了个响指，将炎枪术变化为火焰枷锁将沃里克束缚在原地，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黑色的法袍。 “大魔法师罗德现在有送货上门服务，这头野兽只需要再加上一万金海克斯！” “呼——” 辛吉德进行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压制住了自己骂人的冲动。 这个法师的实力超乎想象，至少现在自己是拿他没办法的，这种情况下破财免灾才是唯一的办法，虽然两万金海克斯的支出有点让辛吉德肉疼，但是实际上这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价格。 而且辛吉德相信，当自己的改造完成之后，这个听命于自己的炼金傀儡会将一切连本带利地从罗德手里拿回来！ “好，两万金海克斯，现在把他送到我的炼金工厂！” “没问题！”罗德伸手拉住了火焰枷锁的一段，微微欠身，“明智的选择，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然后，伴随着一阵奥术的波动，罗德消失在了原地。 …………………… 当辛吉德回到自己的炼金工厂时，笼子里的沃里克正圆睁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收到金海克斯的罗德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沃里克关到了辛吉德事先准备好的囚笼里。 “辛吉德，你这条白眼狼！” “注意你的语气，现在你才是一头狼！” “我发誓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哦。” “嗷呜——放我出去！” 似乎为了逃脱牢笼的束缚，沃里克开始疯狂地撞击合金栏杆——可是这个牢笼毕竟是辛吉德为了自己昔日老师特质的，又岂是沃里克能够凭借蛮力打开的？ 辛吉德一点也不担心沃里克会越狱，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台前，最后一次开始核对自己的图纸。 生物工程学的每一个细节、工程学药剂的每一步炼金过程…… 确认无误之后，辛吉德带上了自己的白手套。 “那么，现在让我们开始伟大的改造吧——我亲爱的老师，你会作为被改造者，见证祖安最伟大的生物学炼金奇迹！” 想到了辛吉德作为自己学徒时候曾经产生过的种种难以描述的构想，此刻的沃里克毛骨悚然。 “不！” 但是在牢笼之中的沃里克已经失去了困兽之斗的资格，八个合金机械手臂伸入了牢笼之中，将沃里克死死钳制住，然后注入了大剂量的镇定药剂。 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沃里克眼睁睁看着辛吉德对自己进行了改造。 心脏支架动力加强、过量激素的强心泵入装置、四肢关节和合金改造、感官强化…… 辛吉德像是一个疯狂而优雅的医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炼金手术。 当手术完成之后，辛吉德厚厚绷带下，被炼金药剂灼烧严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按下了最后一个开关，过量的激素和快速修复药剂泵入了沃里克的身体。 沃里克双眼通红，然后终于失去了意识。 “嘭。” 合金手臂松开，沃里克摔倒在了牢笼之中。 而此时，从武田的庄园领到了自己尾款的罗德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啊？”送罗德出门的藏虎忽然打了个寒颤，“您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合作愉快。” ———————— 亚鲁涅斯·尊者之杖是一柄艾泽拉斯的神器，由于寄居着一个灵魂碎片，所以会不停的碎碎念，罗德的毒舌技巧相当一部分都来自于这柄法杖。 在大多数情况下，罗德自认为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但是和罗德熟悉的人大多会对他有各种不同的看法，虽然在关键时刻罗德往往无比可靠，甚至愿意自我牺牲，但是在很多细节上，罗德的恶趣味也能让人印象深刻。 至于萝莉控什么的……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的确和安薇娜关系莫逆——可是安薇娜是一口井啊！ 另外，本章挖了一个坑，有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 最后，求收藏、求推荐啊！ 第十章 罗德的战友们 罗德经常说自己是一个目标明确的、条理清晰、计划丝丝入扣的人——而这虽然听起来有些自恋，但却是事实。 罗德现在的目标是回家，回到蓝星去。 而在瓦罗兰，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叫做艾卡西亚——这里连接着无尽的虚空，也是罗德唯一可能回家的地方。 于是为了回家，罗德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以便自己能够通过艾卡西亚回到蓝星。 可是艾卡西亚的家伙战斗力有点可怕，而且无尽虚空中鬼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怪物，虚空恐惧、虚空掠夺者之类的不过是无尽虚空的沧海一粟，罗德想要去艾卡西亚，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贸然的动手纯属找死，罗德是法师，不是时刻准备倒在冲锋途中的战士。 所以为了穿过艾卡西亚，罗德的当务之急就是提升自己的力量。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法爷应该怎么去提升自己的力量呢？ 刷怪升级？ 拜托，罗德可没有自带系统，也没法加点！ 研究魔法？ 可行，但是速度太慢了，而且罗德本身就处于一个瓶颈期。 思来想去，罗德发现提升实力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弄几件强力的装备——至少找一柄合手的法杖。 于是，问题就来到了金钱上。 法师的晋升可是需要消耗大量资源的，法术实验也好、魔法装备也好，这些都需要大笔大笔的金子！ 在祖安的黑市，罗德有幸见识过一次海克斯左轮的拍卖，成交价是一万金海克斯——虽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黑市价格总是偏贵，但是这也说明了问题。 海克斯左轮还只是一件并不算多厉害的法师装备！ 而根据罗德的了解，那些神装大多都是唯一的，而且全都有价无市。 别看紫罗兰之梦日进斗金，但是罗德如果想要凑够六神去艾卡西亚走一圈，那依旧不现实。 所以罗德选择了一个疯狂的办法。 拿下祖安，然后用整个祖安供养自己！ 这里可是瓦罗兰的中心、交通要道、连接无尽之海和守望之海的运河中心！ 只要掌握了祖安，自己就能够得到源源不断的黄金！ 什么，你说管理一座城市很难？ 罗德表示问题不大，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专业人士，自己只做守护神和领导人就好了嘛！ 当然，这个计划听起来虽然诱人，但实际上执行起来难度却也是相当可怕。 祖安的利益谁看不到？谁不想染指？ 祖安人终日在高污染的环境下工作，却往往一贫如洗，这之中的剩余价值去哪了？ 皮尔特沃夫在吸血，炼金男爵做土皇帝，艾欧尼亚、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钉子刺探着信息，无数的冒险者和野心家像是苍蝇一样追逐着利益，只有祖安顽童在保护着这里的底线…… 现在这个混乱却又有秩序底线的祖安，不就是这些势力相互妥协的结果吗？ 而罗德想要掌控祖安，就意味着要扫清上面的所有障碍。 和光鲜靓丽的皮尔特沃夫相比，祖安毫无疑问是一个真正的鱼龙混杂之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火药桶！ 对于罗德来说，贸然行事只会让这个火药桶被引爆，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所以，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罗德需要一些朋友——或者说，帮手。 …………………… 当罗德留下的金海克斯发光发热的时候，艾克如约很快赶到了上祖安。 说实话，艾克对于上祖安也没有什么好感…… 在艾克看来，上祖安都是一群卑躬屈膝讨好皮尔特沃夫的家伙，他们失去了祖安崇尚的自由，毫无节操和下限地去攀附，甚至将自己曾经的故人作为新的剥削对象。 从某种意义上说艾克的看法很对。 上祖安是祖安的一部分，但实际上却是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交界处，这里绝大多数人还真的是希望离开祖安去皮城生活的家伙。 艾克有资格瞧不起他们——面对着贫困的祖安，艾克尽量维护着秩序，和那些为了过上更好生活而离开祖安的人相比，艾克称得上伟大。 在很多人看来，艾克是一个中二病青年——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却和混混们坚守在破烂肮脏的祖安。 可是实际上，艾克才是祖安的良心——莫西干发型和玩世不恭的笑脸后面，是最无言的坚持。 一个利用时间交错，尝试无数次失败也不放弃的家伙，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中二青年？ 如果将艾克放在热血动漫里，他妥妥的是主角好吧？ 而罗德将艾克拉到计划里作为盟友，看重的也正是他对于祖安的热爱。 只要自己能让祖安越来越好，那艾克和祖安迷童就绝对是自己人！ 由于紫罗兰之梦名声在外，艾克很快就找到了这间酒馆。 出乎了艾克的预料，这么有名的一家酒馆，其装饰却出乎预料的朴素——或者说寒酸。 而有趣的是，这种寒酸却让艾克对罗德的感官直接提升了一个台阶！ 实事求是，不搞那些毫无用处的表面功夫，这才是祖安该有的样子！ （可惜的是，艾克根本不知道罗德这样做唯一的目标就是省钱……） 推开酒馆的门，艾克径直来到吧台前叫醒了昏睡的罗德。 “嘿，法师，我来了——” “哦？”罗德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唔，比我想象之中的早一些，最近皮城佬修理了他们的海克斯压力运输机么？” “哈哈，你猜错了！”看着还迷迷糊糊的罗德，艾克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海克斯压力运输机一如既往的慢吞吞，不过我可不是会乖乖呆在运输机上的！” 罗德眨眨眼，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艾克是通过在海克斯压力运输机之间跳跃才这么快赶到的啊！ “那么，看起来你有些急不可耐了。”看着得意洋洋的艾克，罗德却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容，“鼎鼎大名的时间刺客为了找我，表现得像是个急性的孩子，这简直让我不胜荣幸啊！” “呃……” 艾克张口结舌，对于自己技巧的炫耀忽然变成了泄露信息，这种滋味真的让人不好接受，这个法师在战斗之外也和他在战斗之中一样阴险！ 明明没有什么，自己却好像是矮了一头一样。 看着尴尬的艾克，罗德脸上的笑容越发恶劣。 终于，在艾克马上就要崩不住恼羞成怒的时候，罗德终于停止了自己恶劣的笑容。 “那么，一号房间，请稍等一下，这件事情还涉及到我的几个朋友。” 就在艾克嘟囔着转身离开吧台的时候，紫罗兰之梦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咿——哈！我亲爱的大主顾，听说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情？快和我说说！” ———————— 海克斯压力运输机是连接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垂直压力升降装置，和电梯差不多，但是电梯井是暴露在外的那种。 乘坐海克斯压力运输机是需要花钱的，但是祖安的混小子们经常会攀附在压力机轿厢的外面或者顶部搭顺风车，而艾克更是精于此道的高手。 罗德是一个喜欢动脑子的人，而罗德周围的人也一样，本书并不会有（或者极少有）智商下线的角色。 另外，猜猜看新出场的家伙是谁？ 第十一章 爆炸物的供应链 这个新进入紫罗兰之梦的家伙，说话的声音有些尖锐——所以即使是在这个大家都刻意保持着低调的地方，他还是成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是他奇特的外表，这使得本来只是下意识看他一眼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圆圆的大脑袋上带着一个巨大的工程学头盔，头盔下还配有一体式的护目镜，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眼睛，棕红色的脸庞配上深红色的鼻子头，怎么看怎么喜感。 最夸张的就是这家伙的脸——那个大大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让人看着就想给一拳上去，而颌下一撮山羊胡更是让他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紫罗兰之梦，甚至还称呼罗德为自己的大主顾。 “够了，吉格斯你小声点——去一号房间，我们有一笔大生意！” 大生意是罗德和吉格斯的暗号，那意味着一场无比绚烂的爆炸，这正是吉格斯期待的，所以他干脆蹦蹦跳跳地进入了一号房间。 “哇哦，你是祖安的混混？” “我叫艾克。” “嗯，混混艾克，你的发型比黑默丁格炫酷多了，可惜华而不实，缺乏更强烈的爆炸感……” “闭嘴，你没有资格评论我的发型——还有，叫我时间刺客·艾克。” “哈，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绰号，你应该叫时间爆破者，那才足够带劲！” 紫罗兰之梦的种种法阵会隔绝声音，但是作为整个酒馆的操纵者，一号房间的动静却没有瞒过罗德。 可怜的艾克，你遇到了一个神经病——而且接下来，你可能会遇见好几个。 罗德为艾克默哀了几秒钟。 然后下一个人到了。 一个将自己隐藏在宽大袍子下的家伙。 这种藏头露尾的家伙在祖安遍地都是，但是罗德却第一时间认出了自己的这位经常来贩卖情报的顾客。 “晚上好，扎克——我这里有新饮料，你要来一杯吗？我请！” “不了。”长袍下的声音很沉闷，好像从一面大鼓上发出的一样，“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而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喝含有酒精的饮料，那会让我失去纯净。” “无趣。”罗德撇了撇嘴，“你要尝试改变自己，不仅仅是形体上的改变——现在第一波顾客已经齐了，跟我来。” “今天酒馆提前打烊——我买单！” 在罗德一声招呼后，机器人开始了清场，而顾客大多选择了顺从的离开。 罗德显然有事情，这种情况下乖乖离开、顺便省一笔钱才是最好的选择——罗德的性格恶劣是众所周知的，而祖安可没有消费者保护协会。 …………………… 紫罗兰之梦一号房间的圆桌前，五个人围坐一圈。 罗德、金克丝、艾克、吉格斯和扎克。 “吉格斯，解除你拙劣的幻术吧，在祖安没有人会在意你的种族——实际上，我一直认为你的本来面貌更加可爱一些。” “哦，那可是太棒了！”吉格斯看到其他几人一脸淡定之后，兴奋的跳了起来，“我可不喜欢保持这种假惺惺的笑容！” 说话间，吉格斯的身形开始极速缩小，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矮个子，在幻术褪去之后，他满身的爆炸物让挨着他的艾克皱起了眉头。 艾克不守规矩，但是讨厌破坏——而爆炸木九十破坏最剧烈的形势。 和满脸警惕的艾克不同，当吉格斯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时，好不容易结束了自己服务员工作的金克丝却显得无比兴奋。 “天哪，好可爱的小家伙！” 说话间，金克丝干脆地伸出了手，将吉格斯举到了半空中，然后开始搓揉起他毛茸茸的脸蛋。 “这种毛茸茸的触感真是棒极了——罗德，感谢你给我找到这么有趣的玩具！” “嘿，放我下来，我可不是什么玩具，我是伟大的爆破学家、爆破鬼才吉格斯！”正处于被撸状态的吉格斯却丝毫不开心，“我不是猫！我是约德尔人！如果你不想被我炸飞，就赶紧放我下来！” “噜啦啦，玩具生气了，玩具想要爆炸——”金克丝拖长了自己的语调，“可是我不会放手，因为我喜欢爆炸！” 看金克丝丝毫没有放自己下来的意思，吉格斯干脆地从腰间摘下了一枚炸弹，然后直接丢在了脚下。 “嘭！” 爆炸的范围不算大，但是足够直接把金克丝掀到了一边了。 “不错的炸弹。”罗德无视了摔了个四仰八叉的金克丝，面无表情地开口点评，“定点爆破的计算相当完美，但是杀伤力已经溢出了——吉格斯，你炸坏了我的椅子。” 听到罗德说自己炸坏了东西，还在看着金克丝哈哈大笑的吉格斯瞬间冷静了下来，然后激灵地打了个寒颤。 完蛋了，闯祸了！ 吉格斯可是没有忘记，当他第一次卖给罗德爆炸凝胶的时候，罗德通过契约狠狠敲诈了自己一笔的往事——当时为了补偿罗德，吉格斯和自己的导师黑默丁格贡献了他们那间杂货铺三个月的收入，而且私下里吉格斯还要无偿提供给罗德一批爆炸物。 哦，顺便说一句，罗德高价供应给金克丝的爆炸物，大多数都是从吉格斯手里得到、进行二次加工的产品…… 而那一次敲诈的由头，就是凝胶的过量爆破违反了契约的当量，炸坏了罗德的家具。 在敲诈之后，虽然黑默丁格表示不欢迎罗德，但是对于爆炸和地精工程学有所了解的罗德却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吉格斯的好朋友——一心以为找到了知己的吉格斯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被罗德卖了还在帮罗德数钱。 （罗德说会帮助吉格斯实验爆炸物，以此为理由得到了大量的新型产品，然后交给了金克丝去炸银行，罗德用镜像法术录制下来给吉格斯作为实验结果，这一过程中吉格斯提供了产品、金克丝冒着风险实施计划、而罗德则是躲在暗处收了不少钱……） 看着忽然噤若寒蝉的吉格斯，金克丝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玩蛋了，罗德会敲诈死你的——要不然你也来酒馆打工吧！或者做我的玩具也可以，我会把自己的薪水付给你一半！” 看着两眼放光的金克丝，吉格斯忽然觉得寒意更盛了。 “不，不了——我还在我老师那里打工，罗德你知道的，我必须在杂货铺看店……” “我知道，这没错。”罗德点了点头，“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属于那里了。” “嘿，这又是为什么？”吉格斯显然不明白罗德的意思，“老师需要我的！” “那是曾经，而现在，他抛弃了你。” “什么意思？” “我们的最后一位客人来了！” 罗德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砸门的声音。 “皮尔特沃夫警队执法！紫罗兰之梦——开门！” ———————— 扎克的背景更新过了，具体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英雄联盟宇宙，他的诞生和武田斋藤还有不小的联系。 关于金克丝、吉格斯和黑默丁格的小故事官方出了一个漫画《一夜涂城》，不过漫画里金克丝画的好丑…… 另外，最新的背景之中，吉格斯是黑默丁格的学生，两个人通过幻术掩盖自己的身份，在皮尔特沃夫开了一家小小的店铺。 第十二章 愤怒的凯瑟琳 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罗德和金克丝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她的身份。 皮城女警凯瑟琳小姐。 看样子皮尔特沃夫很在意这次的行动，这位女警长选择了亲自带队。 “刚刚好。”罗德微笑着起身，“你们在此处等着，不要动，我去迎接我们最后一个客人。” 吉格斯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开溜，但为时已晚。 “没问题！”金克丝再次把吉格斯一把拉住，开始揉搓起来，“完全没问题！” …………………… 打开门之后，罗德发现凯瑟琳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皮城警员已经包围了紫罗兰之梦。 荷枪实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欢迎，凯瑟琳小姐。”罗德微微欠身，施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法师礼，“大驾光临，不胜荣幸。” “罗德，对吧——这是你的逮捕令，还有金克丝和吉格斯的，罪名是非法爆炸物、恐怖袭击、蓄意制造混乱以及抢劫。你最好束手就擒，然后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的律师——如果你有的话。”凯瑟琳将三张逮捕令在罗德的眼前晃了晃，“如果你想要逃跑，那你将会成为不受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欢迎的人，你的一切都将充公，作为对皮尔特沃夫爆炸案的补偿。” 凯瑟琳对于逮捕的流程显然是极其熟练的，一连串的台词一口气说出来无比流利——而且声音也很好听。 “你的效率超乎了我的预期，没想到皮尔特沃夫的那些老油条也会有手脚麻利的一天。”罗德却对凯瑟琳严厉的语气毫不在意，“你们得到祖安管理委员会的签字盖章了吗？这种跨区域的执法仅仅有皮尔特沃夫的许可可是完全不够的啊！” 罗德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凯瑟琳有些不爽——身为皮尔特沃夫的警长这么久，凯瑟琳抓捕过的罪犯不计其数，嘴硬的、不在意的也很多，但那些混混大多是逞强斗狠的角色，虽然语气强硬，但也不过煮熟的鸭子而已。 但是罗德从容不迫的样子却让凯瑟琳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那些精通法律的家伙遭到逮捕的时候也往往这副样子，他们毫不在意，然后总能利用优秀的律师和人脉成功脱罪。 不过这一次，凯瑟琳相信罗德是不可能脱罪的。 伸出手指，凯瑟琳指着逮捕令最下面的一行签名。 “祖安管理委员会执行委员，赛吉·尼斯，抱歉，你们现在只能跟我回警局了。”凯瑟琳的语气满是讽刺，“还是说，你想查验一下我的警官证吗？” “唔，我看看。”罗德仔细打量了一番凯瑟琳手里的逮捕令，将目光放在了日期上，“是今天签发的逮捕令啊，这样的话，该说抱歉的恐怕是我了——你大概不清楚，在昨天晚上的时候，祖安管理委员会召开了紧急会议，这位尼斯大人因为收受贿赂的问题，被罢免了职务——换句话说，你的这几张逮捕令是无效的。” 凯瑟琳愣住了。 什么？尼斯被罢免了？！ 而且还是因为什么该死的受贿？ 尼斯可是皮尔特沃夫在祖安的钉子，他会收受贿赂？ 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消息？！ 这个消息是如此的难以置信，以至于周围的警员们也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了起来，直到凯瑟琳打开了通讯器，向局内确认。 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行政沟通还是比较麻烦的，好半天之后皮城的警局才将消息传了回来，尼斯的确已经被罢免，而且因为是秘密逮捕，所以消息迟迟没有传回来。 也就是说，这份逮捕令的的确确是无效的。 这一刻，凯瑟琳无比厌恶皮尔特沃夫那缓慢的审查制度，如果这张逮捕令是昨天签下的，那面前这个欠揍的家伙只能乖乖跟自己回到警局！ 然而现在，一切全完了！ 可以预见的是，短时间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再抓捕罗德，而且现在，罗德完全可以大摇大摆转移自己的资产，考虑到这家伙的那种传送的法术，自己可能真的逮不到罗德了！ “现在，凯瑟琳小姐似乎没有抓我回去的理由了吧？我作为祖安的公民，除非有联合的逮捕令，否则你们皮尔特沃夫警察是没有权力对我进行抓捕——或者，你可以向祖安管理委员会重新申请？” 凯瑟琳咬紧了牙关。 该死的家伙，这之中绝对是有猫腻的！ 尼斯是皮尔特沃夫在祖安的代言人之一，虽然他一直不招人待见，但是罢免一个执行委员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活计，这之中绝对和自己面前的家伙脱不清关系！ 凯瑟琳一万分确认，这家伙和皮城的连环爆炸案有关，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 没错，即使证据确凿，凯瑟琳还是无法实施抓捕——因为她是执法者！ 凯瑟琳即使再不满，也只能无计可施。 这就是皮城的法律——程序至上，至于事实，那往往不是最重要的。 再次狠狠瞪了罗德一眼，凯瑟琳将自己的狙击枪收了起来，然后气呼呼地摘下了自己的手套——“收队！” “等等！”在这时候，罗德却叫住了凯瑟琳，“凯瑟琳小姐，既然你已经收队了，那……能不能来我的酒馆喝一杯？我有几个朋友想要见你一面。” “没空。”凯瑟琳甚至懒得再看一眼罗德那张满是嘲讽的脸，“把我叫去、得意洋洋地给我显摆自己暂时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抱歉，不感兴趣！” “如果你愿意来，我告诉你谁带头弄掉了尼斯——而且我可以救他一命，祖安一直不怎么太平，一个被罢免的执行委员，有不少人想看着他倒霉呢。” “你！” 罗德毫无风度的威胁让凯瑟琳怒火中烧，但尼斯对于皮尔特沃夫来说实在太重要，凯瑟琳只能转回头，想要带着警员进入酒馆。 “凯瑟琳小姐，本酒馆实在有点小，所以——” 说着，罗德指了指那些警员。 显然，罗德的意思是只有凯瑟琳能进入紫罗兰之梦。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凯瑟琳来到了这里，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罗德永远是第一责任人——考虑到凯瑟琳的身份，如果她真出了问题，罗德不死也会退层皮。 “你们收队。”凯瑟琳也不拖泥带水，“我去里面坐坐，见一见罗德先生的那些朋友。” 朋友两个字凯瑟琳咬的很重，显然是想要讽刺罗德只有些狐朋狗友——但是罗德却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温柔了起来。 “不胜荣幸。” ———————— 凯瑟琳是皮尔特沃夫的警长，她必须遵守法律，而皮尔特沃夫繁琐的法律也限制着凯瑟琳，秩序的观念在她心里根深蒂固，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违背法律的。 虽然近些年来因为蔚的加入，凯瑟琳行事已经灵活了不少，但是这次行动蔚并没有参加——至于蔚为什么没来，这有一些她的私人原因。 第十三章 艾克的不屑 当罗德在门口挤兑凯瑟琳的时候，酒馆的一号房间里，几个人却很奇怪为什么凯瑟琳会来到这里。 因为罗德一直表现的神神秘秘，所以其他的几个人现在还不清楚罗德的整个计划，这种情况下，大家心里都有着一些属于自己的小猜测。 首先就是有些失望的金克丝。 “真是糟糕，我还以为蔚也一起来了呢……” 和其他几个思考着罗德意图的人不同，金克丝看起来比较没心没肺，相比于罗德的什么计划，她更在意的是蔚…… 而在座的几个人并不是很清楚金克丝和蔚的恩怨，因此大多选择了不答话——但是提到了蔚之后，艾克却表现出了难以掩盖的不屑。 好吧，似乎不屑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感受了，应该说厌恶、鄙视更多。 “怎么，你也讨厌那个家伙么？”提到了蔚之后，本来像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小太妹一样的金克丝变得异乎寻常的敏感，“你也讨厌那个大笨蛋、丑八怪？” “蔚……是一个肮脏的背叛者。” “背叛者？” 金克丝挑起了自己的眉毛，蔚的黑历史她可不想错过，发现艾克知道什么事情后，金克丝丢下了吉格斯，凑到了艾克的身边。 “快，说说看，蔚做了什么蠢事？” “并不愚蠢，相反还很明智。”艾克难得的语气里满是讽刺，“她只不过离开这个破破烂烂的祖安，抛下了自己的帮派，去了一个光明而美好的世界，仅此而已。” “切——”没有听到自己希望得到的大八卦，金克丝满脸的不爽，“她洗心革面，离开了祖安，跑到皮尔特沃夫成为了皮城的条子，我知道的。” “那你大概不知道，她几乎害死了自己所有的伙伴。” “哦？怎么回事？”听说有死人的情况出现，金克丝难得地表现出了感兴趣的一面，“蔚干掉了自己帮派的成员？” “没有，但是害死了绝大部分。”艾克似乎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整个铁拳帮因为这个白痴而被几乎全灭，而她却自己去了皮尔特沃夫逍遥快活！” 艾克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金克丝却显得十分兴奋，不断催促着他说清楚，蔚到底经历了什么。 …………………… 蔚曾经是祖安的混混——和艾克不一样，蔚是孤儿，从小到大，她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而这也使得她的性格强硬而倔犟，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有些顽固。 想要在祖安这种地方成长，过程从来都无法美好，蔚从下到大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有输有赢，但是输的时候她总能通过磨练自己，下一次赢回来。 看起来听热血的，不是吗？ 长大成人之后，蔚意识到在祖安必须抱团取暖，所以她带领着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家伙，成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帮派——铁拳帮，而她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帮派的大姐大。 和艾克不同，蔚的铁拳帮更多的是通过犯罪获得金钱，虽然蔚一直恪守着偷东西不能让人倾家荡产，伤人不能滥伤无辜的原则，但实际上，在炼金男爵的雇佣下，蔚的很多行动引起的连锁反应都害死了不少无辜的祖安人，而蔚对此几乎是一无所知。 直到蔚参加一次和魔鬼帮一起的行动。 由于盯上了一个富晶矿脉，偶然之中得到消息的蔚发现仅仅凭着铁拳帮的人手，并不足以劫走矿主的钱，所以蔚不得不开始寻求合作。 蔚的第一目标是祖安迷童，艾克和祖安迷童虽然名为混混，但是信誉良好，是最理想的合作伙伴。 但是这种抢劫的事情艾克是不会参与的，那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于是，退而求其次的蔚找上了魔鬼帮，寻求合作。 魔鬼帮是一个中型帮派，论起规模比蔚的铁拳帮稍大一点，但是帮派里没有蔚这种绝对的好手，所以无论是谈判还是分赃，蔚和铁拳帮都占据了上风。 在蔚看来，这是最好的合作伙伴——至于会不会遭遇黑吃黑，蔚毫不担心。 当双方做好了计划，在约定时间动手的时候，一切顺利。 混进了矿工的队伍之中，铁拳帮很快瓦解了矿洞的防御设施，而坊木魔鬼帮则是找上了矿主，用拳头和刀子得到了他的所有金海克斯。 然而，就在双方汇合的时候，魔鬼帮却背弃了合作，选择了黑吃黑。 趁着铁拳帮不注意，魔鬼帮的老大启动了矿场的海克斯动力魔像——这玩意可是巨型的采矿机器人，是战争时期可以拉到战场上的！ 在魔像的驱使下，铁拳帮和矿工们被赶到了矿洞之中，魔鬼帮杀死了矿主之后，带着所有的大部分的金海克斯逃之夭夭，离开之前还超载了魔像，并且炸塌了矿洞的出口。 魔像超载之后会发生爆炸，而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就这样，在一场黑吃黑之中，蔚被逼到了绝境。 在魔像爆炸之前，蔚生生拆下了魔像的爆裂拳头，带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利用这一双拳头，砸开了一条生路。 而第二天，带着新拳套的蔚展开了她的复仇——整个魔鬼帮被单枪匹马打上门的蔚疯狂爆锤，整个街区都几乎被毁了。 以上就是大众熟知的版本。 而大家不知道的是，蔚的鲁莽行动给铁拳帮带来了灾难，魔鬼帮为什么明明是一群弱鸡，却能够在祖安混得风生水起？ 很简单，因为魔鬼帮的背后，站着几个炼金男爵。 虽然蔚有时候也会接一些炼金男爵的生意，但是毕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外包，炼金男爵们也都有属于自己的专业打手，而魔鬼帮正是其中之一。 愤怒冲昏了蔚的头脑，她的复仇倒是爽了，但同时也彻底得罪了某些黑暗深处的大佬。 得到消息的艾克给予了蔚一些提醒，但是可以想象，蔚是不会听的。 蔚不仅回绝了艾克的帮助，甚至还讽刺艾克虚假的道德。 在某个深夜，铁拳帮遭到了联合的清理。 虽然蔚杀出了重围，但是整个铁拳帮几乎全灭——在没有人通风报信的情况下，艾克和祖安迷童的救援还是晚了一步，而艾克虽然有一定程度的控制时间能力，但是那也只限于他自己的时间。 艾克想要蔚加入祖安迷童，他认为这番打击能够让蔚清醒一下，认清楚祖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但是经受了连番的打击，蔚选择了离开——而当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后，蔚的身份已经是皮城的执法官了。 讲完了蔚的故事，艾克将桌子上的饮料一饮而尽。 “蔚看起来脾气火爆，其实她才是胆子最小的那个家伙！炼金男爵的屠刀将她吓退了，现在她跑到了皮尔特沃夫寻求庇护，背叛了这个生养她的城市！” “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称呼蔚是胆小鬼了？”金克丝听完了艾克讲述的故事，然后完美避开了重点，“哈哈，大笨蛋、丑八怪之外，还是一个胆小鬼——嗯，这个词语语气不够强烈，那么，爱哭鬼怎么样？哈哈哈！” “闭嘴！”正在金克丝洋洋得意的时候，凯瑟琳已经进入了房间，“爆炸犯，你没有资格评论蔚！” 第十四章 双城之争 在很多人看来，凯瑟琳是一个古板而教条的人，她恪守着皮尔特沃夫的法律，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幽默，但是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脸上写满了严肃。 可今天对于凯瑟琳来说，注定了是表情丰富的一天…… 先是被罗德疯狂挤兑，但是却又不得不为了尼斯而听从罗德的要求。 然后现在好了，一进酒馆，就听到金克丝这个家伙在说蔚是胆小鬼。 胆小鬼？！ 在凯瑟琳看来，这个词和蔚不可能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蔚是胆小鬼，那整个皮尔特沃夫的治安怎么可能迅速地再上一个台阶？那些溜到皮尔特沃夫的祖安人，又怎么会被灰溜溜地遣返？ 虽然蔚的确不喜欢提起过去的事情，但是凯瑟琳相信，自己的搭档绝对和胆小鬼没有联系！ 金克丝又在侮辱蔚了！ 可是对于凯瑟琳的说法，最不认同的却是艾克。 “闭嘴，皮城佬——哦，皮城娘们！”艾克直接拿出了自己的z型驱动，“在祖安，没有你们发表言论的资格！” “笑话。”看到艾克的态度，凯瑟琳也带上了手套，“你们这些藏在祖安肮脏下水道里的蛆虫，现在居然大言不惭地侮辱皮尔特沃夫的执法者——怎么，想要动手？” “动手？你们这群走狗还不配我出手！” 艾克看向凯瑟琳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这种发自内心的鄙视还是凯瑟琳第一次遭遇，这让皮城女警完全无法接受。 可是尴尬的是，凯瑟琳却对这种眼神无能为力。 动手将自己面前的这个留着莫西干发型的混混抓起来？ 且不说侮辱警员这种罪名无法通过跨区执法的审查，就说自己现在面对的局势，自己也未必能抓住这小子！ 毕竟现在罗德就在身边，而这家伙的实力实在不好说。 对了，罗德。 凯瑟琳很清楚，罗德叫自己来绝对有自己的目的，而且支开了自己的手下，说不定还有一些交易的要求，他不会让自己面前的这个混混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 想到这，凯瑟琳看向了身边的罗德。 然而结果却出乎了凯瑟琳的预料。 罗德并没有出来解场，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眼神和那个混混如出一辙…… 这下子，凯瑟琳彻底接受不了了，她直接将自己的狙击枪拿在了手里。 按下按钮，在海克斯动力的驱动下，狙击枪组装完成。 眼看着事情似乎要走向不可控的方向，这时候罗德终于开口了。 “凯瑟琳小姐，你知道这里是哪么？” “祖安——怎么，地头蛇想要把我留在这？” “留下你毫无意义，毕竟在我看来，你也不过是那些皮尔特沃夫大人物的走狗而已，我只是想告诉你，在祖安有祖安的规矩，拳头大的人说话，弱者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当罗德做一个走狗，右一个弱者的说法下，凯瑟琳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她将手里的狙击枪对准了罗德的头，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闭嘴！如果你不想被爆头的话，停止你对于皮尔特沃夫的侮辱！” 罗德毫不在意，好像凯瑟琳手里是一把玩具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叫到这里吗？并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尼斯的交易，我只是想警告你和你背后的主人，祖安是祖安人的祖安，皮尔特沃夫最好把自己的狗爪子缩回去！” “狗爪子？”凯瑟琳终于怒极反笑，“没有了皮尔特沃夫，祖安什么也不是！” “没有了皮尔特沃夫，祖安才能真正崛起。”罗德看向凯瑟琳的眼神充满了同情，“看不透事情本质的人就像你一样，只能给人当狗，自己还不自知。” 不等凯瑟琳反驳，罗德开始罗列起了大量的数据。 “祖安的普通人绝大部分的工作来自于皮尔特沃夫——整个祖安20岁到40岁的男性，有60%以上的人为皮尔特沃夫的码头、矿场、建筑等劳动力产业工作——我想，这就是你所说的皮城恩赐了吧？” 凯瑟琳不置可否。 “但是有趣的是，这些人的薪水是干同样任务的皮尔特沃夫人的五分之一，甚至更低。”说到了这一点，罗德的脸上满是讽刺，“难道说，这也是皮尔特沃夫的恩赐？！” “一群没有任何文化的流氓，难道你们还想去海克斯工厂工作么？” “那你知不知道，祖安人为什么没有文化？”罗德却上前一步，直视着凯瑟琳，“祖安没有学校，而皮尔特沃夫的学校却禁止祖安人入学！” “你们又没有负担皮尔特沃夫的公共税收，为什么要收祖安人？” “你以为祖安稀罕皮城的那些华而不实的学校？你知道为什么祖安没有学校吗？正式因为那位尼斯大人，以及尼斯大人的前任、前前任，一直在反对和阻挠祖安的教育发展。” 凯瑟琳很想反驳，但是她对祖安真的不了解。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尼斯不是你们的人吗？”此时罗德却步步紧逼，“祖安为什么是现在的样子？当初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建立的时候，两个城市明明是一体双生——可是当海克斯科技出现后，两个城市除了进化日之外，却几乎没有了任何的相似之处。” “本来两个城市互利互惠，祖安在地下发掘晶矿，交个皮尔特沃夫制作海克斯制品出售，双方共享利益，共同发展，这才使得这两座双生的城市迅速发展。” “可是当皮尔特沃夫垄断了海克斯贸易之后又做了什么呢？和祖安的炼金男爵沆瀣一气，压低晶矿价格、限制祖安出口、封锁皮尔特沃夫码头、拆分祖安的海克斯加工厂……最后，将生生将祖安变成自己的附属物和下水道！” “而那些反抗者，则是成为了炼金男爵的手下亡魂——皮城和祖安的炼金男爵双赢，但是祖安的平民却活在地狱之中！” “皮尔特沃夫光鲜靓丽，但是却一直在吮吸着祖安的鲜血，这里坐拥着瓦罗兰大陆最重要的运河，但是除了码头上的苦力搬运，祖安平民分不到一点利益；这里拥有最高水平的海克斯科技，但是除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发掘和开采晶矿之外，海克斯科技也和祖安平民无关；皮尔特沃夫的垃圾在祖安处理，这使得这座城市变得肮脏、变得污水横流；当皮尔特沃夫的孩子上学的时候，祖安的孩子需要考虑的却是如何活下去……” “皮尔特沃夫禁运、封锁、甚至派出了人手控制祖安，限制着祖安的发展，到头来却口口声声说这是恩赐——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你们皮尔特沃夫不是标榜正义而守序么？那请问，问什么你们跨区执法的申请如此困难、甚至对钻到混乱视而不见？” “原因很简单，你们才是祖安最大的混乱之源！” 第十五章 祖安的三座大山 虽然凯瑟琳很想反驳，但是她徒劳地张了张嘴之后，终究无话可说。 因为罗德说的，完全是事实…… 虽然罗德有意地忽略了一些其他的因素，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祖安现在这一副要完蛋的样子，皮尔特沃夫绝对是罪魁祸首之一。 而实际上，之所以祖安这座城市没有发展，就是因为它头上的三座大山——皮尔特沃夫、炼金男爵和外国势力。 皮尔特沃夫攫取了祖安的大量剩余价值，通过封锁的方式，逼迫祖安不得不为自己打工——祖安人不去拿微薄的薪水，就只能饿死或者成为打手。 炼金男爵是祖安最开始的领导人员之一，他们在皮尔特沃夫封锁祖安的过程中为虎作伥，为了个人利益将祖安的平民全部出卖成为了寡头，他们拥有祖安大量晶矿和炼金工厂的所有权，而且组建了劳务派遣公司，将祖安平民们本来就微薄的薪水再雁过拔毛一次。 至于国外势力，他们则是不希望看见祖安的崛起，而且因为需要一个黑色的城市作为情报的交通地，所以也乐见其成地在皮尔特沃夫封锁祖安的时候煽风点火，并且支持一切形式的禁运。 三管齐下的情况下，祖安的平民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都是商业城市，这里是不产粮食的，一旦祖安人想要反抗，那随之而来的就是最严格的粮食禁运——整个祖安都没有吃的，这还怎么反抗？ 看到凯瑟琳心神失守，罗德步步紧逼！ “祖安人做着最辛苦的工作，但是却那些最微薄的报酬，常年暴露在高污染的环境下，但是往往甚至不能养家糊口——而你们皮尔特沃夫人，生而拥有大量的福利，可以受到教育、可以有基础保障、可以有免费医疗和海克斯，但是提供这一切基础资源的祖安孩子，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福利可以享受！” “祖安人懒惰吗？不是！” “在皮尔特沃夫的码头，是祖安人在挥汗如雨！在地下的晶矿，是祖安人在和采矿魔像比拼效率！” “祖安人贪婪吗？不是！”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祖安人的希望都仅仅是活下去，他们不奢求华服美食，只想安全活下去！” “祖安人邪恶吗？不是！” “祖安的犯罪率固然居高不下，但是去掉了那些效命于炼金男爵手下的走狗，祖安人的犯罪率远远比不上经济犯罪率节节攀升的皮尔特沃夫！” “那么，为什么祖安人的生活贫穷而痛苦？” “那是因为，你们皮城佬经常丢到下水道里面的那些免费早餐，往往是祖安辛苦工作的某一位父亲的血汗的八成——而在那些贪婪的、和皮城佬沆瀣一气的炼金男爵的干预下，那位父亲很可能都没有拿到自己那一份仅剩下两成的薪水！” “这位父亲干了一枚金海克斯的活，却最后仅仅得到了两枚银海克斯，而剩下的那部分，就是你们皮城佬的福利！” 罗德的话掷地有声，这是他在紫罗兰之梦这么久以来收集到的情报，没有人可以反驳——因为，这都是事实。 金克丝依旧看起来没心没肺、吉格斯则是一头雾水，但是艾克却已经热泪盈眶了。 罗德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艾克的心里！ 祖安迷童的成立，就是艾克对这三座大山的反抗，可是仅仅依靠艾克一个人，他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让炼金男爵的行为不那么过分，仅此而已！ 时间刺客拼了命，通过时间的倒流经历一次次的失败，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让那些脑满肠肥的炼金男爵的手指缝，留下来的残羹冷炙再多一点点！ 为什么艾克会那么鄙视蔚？ 因为在这么多年里，有无数来自祖安的天才离开了这座城市，成为了光鲜的皮城佬，他们将自己与过去割裂，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忘记了还在生死的边缘挣扎的祖安人。 年复一年，留下了的人只有艾克。 一号房间里，所有人都变得沉默了。 不可否认的是，凯瑟琳是一个好人——她恪守法律，维护秩序，在秩序的框架里伸张正义。 但是身为皮尔特沃夫人，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开始吮吸祖安的血液，这种事情无关个人，这是凯瑟琳所在阶级的原罪。 “凯瑟琳，我希望你回到皮尔特沃夫之后，能够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告诉他们，祖安并非生来就是奴隶，我们也没有必要一定为皮城佬流血流汗，祖安是我们自己的祖安，祖安人和皮尔特沃夫人一样，我们生而平等！” “祖安反对一切形式的剥削和压迫，难道皮城佬、炼金男爵就生来高人一等么？” “并不是，你们不比祖安高贵，你们仅仅是更加幸运。” “但是，这种幸运不是永久的——总有一天，祖安将会觉醒，而我，会亲自吹响祖安冲锋的号角!” 你没有看错——罗德正在试图为祖安带来某种可怕的红色思想——与皮尔特沃夫的秩序、与比尔吉沃特的自由、与诺克萨斯的铁血、与德玛西亚的正义、与艾欧尼亚的均衡完全不同的思想！ 这种思想，叫做平等。 在祖安这种利益交织的地方，罗德人单势孤——虽然作为一个法爷，罗德的战斗力在凡人之中处于绝对的顶端，但是罗德还不能做到一己之力扫平祖安。 面对着巨大的炼金傀儡、丧心病狂的炼金毒气、炼金改造的生化刺客以及可能到来的赏金猎人甚至外国的干涉，罗德也有心无力。 这种情况下，罗德选择了最疯狂的办法。 来一次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吧！ 这一次，我站在祖安平民这一边！ …………………… 严格意义上说，罗德是祖安革命的投机者，他的终极利益并不是为祖安受苦的平民谋福祉，而是为了将来自己能够得到祖安的税收…… 但是至少在现在，他站在的祖安平民的一边。 罗德的一番话语让凯瑟琳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罗德说到的这些东西，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的意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在罗德的叙述下，凯瑟琳甚至产生了悔意——她下意识地开始同情祖安人。 那些年纪不到十岁的祖安扒手在被抓住后，会在拘留室将在凯瑟琳看来宛如猪食一样的监狱餐吃的津津有味。 那时候凯瑟琳只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根据皮尔特沃夫的法律，这些小家伙并不能进监狱、也不能强制教育，只能释放。 凯瑟琳以前以为那是保护——但是现在，她意识到那可能是皮尔特沃夫不愿意负担食物的支出。 当凯瑟琳听到了罗德的一席话后，她对皮尔特沃夫感到了一种厌恶…… 虽然罗德运用了一些魅惑法术的小技巧，但是凯瑟琳产生这种情绪的主要原因，还是她本身的那种正义感。 这一刻，凯瑟琳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第十六章 祖安反抗者联盟 凯瑟琳离开紫罗兰之梦的时候，满脸的失魂落魄。 罗德的讲述对于凯瑟琳的世界观造成了极其剧烈的冲击，凯瑟琳一直以来都没有思考过的问题被这样直接地摆在了她的面前，而这种真相却如此地难以接受。 凯瑟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一直以来，凯瑟琳恪守着皮尔特沃夫的法律，因为在她看来，那是秩序和正义的体现。 可是在了解到了祖安的情况、得知了皮尔特沃夫光鲜背后的故事之后，凯瑟琳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了。 皮尔特沃夫犯罪者有人制裁，可是皮尔特沃夫对祖安犯下的罪孽，又有谁来制裁呢？ …………………… 送走了凯瑟琳，罗德似乎又变回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成了，我们的警长大人已经被忽悠瘸了——而且考虑到蔚也在皮尔特沃夫，短时间内，我们就不需要考虑皮城佬插手的情况了。” “啊？” 本来满腔热血已经沸腾起来的艾克好像是冷水浇头一样，他刚刚还在想怎么和罗德一起拯救祖安，怎么现在罗德就变了一副样子？ “因为凯瑟琳不是祖安人。” 当艾克满脸错愕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扎克终于出声了。 “什么意思？”艾克还是没有明白，“她是皮城佬，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是皮城人，我绝对第一时间举报罗德，因为现在实际上，皮城和祖安是对立的，她只不过是习惯了将自己摆在了正义的那边所以被罗德的语言影响了而已，换一个人很有可能在认清了事实之后，干脆选择将自己变得不是那么正义……” 虽然严格意义上说，扎克并不是一个“人”，但是这也是使得他能够在任何时候都保持一种绝对冷静的状态。 要知道，扎克诞生于一次偶然的事故，而在两个研究员（可以说是扎克的父母）的帮助下，本来会成为武田斋藤手下战斗兵器的扎克却拥有了人类的情感和智慧。 扎克在养父母身边生活了许多年，必要的时候就藏在地沟的水池里或者岩壁的裂缝中——父母为他讲述了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告诉他世界有优美、壮丽的一面。 他们带他观看日之门的明月初升，欣赏祖安交易所彩绘玻璃天蓬上的清丽彩虹，还有城市中心那熙熙攘攘、朝气蓬勃的美。他们还告诉他这个世界也有残酷、严苛的一面，扎克开始懂得有的时候人会变得恶毒、无情、充满怨念和偏见。 但是在父母的帮助下，扎克拒绝这些负面的情绪，并尽可能地帮助他的父母，用自己的技艺惠及周围的居民，同时尽量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然而后来，武田斋藤为了找到扎克，派出手下的喽啰杀死了扎克的父母。 正在探索祖安地下岩缝的扎克第一时间感到了不对，但是回家之后却为时已晚——失去了父母的扎克毁灭了所有的喽啰，然后彻底消失在了祖安庞大而复杂的下水道之中。 扎克一直坚守着自己父母的教诲，竭尽全力为祖安带来更多的美好，他惩恶扬善却不留姓名，成为了祖安的城市传奇。 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希望向武田斋藤复仇的扎克跟踪藏虎来到了紫罗兰之梦，他的流体状态瞒得过别人，但是没能瞒过罗德——而需要帮手的罗德想扎克坦白了自己的想法，让祖安变得更美好的目标吸引了扎克，因为这也是扎克父母的愿望，所以他成为了罗德的帮手之一。 丰富的经历和强大的学习能力使得扎克第一时间看穿了罗德的意图，这完完全全是诛心之策，凯瑟琳要么抛弃自己对于正义的坚守，要么背弃自己皮尔特沃夫人的立场。 这种两难的抉择会让凯瑟琳短时间内处于完全混乱的状态，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凯瑟琳一时半会也不会把罗德的消息通知皮尔特沃夫的高层。 攻心为上。 罗德再一次短时间内去掉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而在扎克的解说下，明白了这一切的艾克，此时看向罗德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这种对于人心的把握……好可怕。 “别紧张。”似乎察觉到了艾克不安的情绪，罗德向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我是祖安人，我至少站在你们这边。” 艾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是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罗德是自己这边的，但是艾克还是很不舒服。 而除了艾克，还有一个人也处于坐立不安的状态。 吉格斯。 吉格斯喜欢爆炸，但是他并不蠢——此时此刻，这个约德尔人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卷入了一个可怕的事件当中。 怎么办？ 当然是开溜了！ 吉格斯可没有做好准备参与到这种可怕的事情里！ 可是罗德既然把他叫来了，又怎么轻易让他离开。 “吉格斯，你这是要去哪啊？” “呃，我需要回杂货铺了，毕竟我还要看店的……”吉格斯的脑后，汗水已经刘浪下来，“我老师估计都等着急了吧……” “着急？不，完全不会。”罗德将一张逮捕令举到了吉格斯的脸前，“黑默丁格先生已经作证，你是一个通过幻术窃取了皮尔特沃夫人身份的约德尔人，而且声称在你的住址发现了大量的爆炸物——巧合的是，这些爆炸物和前段时间皮尔特沃夫连环爆炸事件的爆炸物如出一辙。” “长话短说就是，你亲爱的老师已经把你抛弃了。” “逮捕令是昨天签发的，而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昨天还见过他的。” 吉格斯看着逮捕令附页上那属于黑默丁格笔记的证词和签名，以及签发日期，终于傻眼了。 仔细确认了好几次，吉格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彻底陷入了呆滞。 自己真的被抛弃了…… 不，这不是真的。 吉格斯下意识地想要否认这个说法。 但是想到之前黑默丁格对于自己的警告，吉格斯眼里划过一丝黯然。 “吉格斯，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我们约德尔人绝对不能在这里暴露，皮尔特沃夫对于外来人的偏见是很严重的——如果你露出了马脚，千万别指望我捞你出来！” 自己貌似真的被抛弃了。 一个被抛弃在祖安的约德尔人，吉格斯无处可去。 “振作点，我的宠物！”看到吉格斯的状态很不好，金克丝再次把它举了起来，“来来来，我带你去看最绚烂的爆炸！” 第十七章 罗德计划的第一步 最终，在金克丝的安抚下，吉格斯还是留下了紫罗兰之梦。 不留下不行啊…… 吉格斯可不会把自己变成人类的幻术，对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也并不熟悉，如果离开紫罗兰之梦，很有可能直接被带回警局，到时候就有意思了。 而且金克丝描述的绚丽爆炸……其实还真的挺吸引吉格斯的。 所以，这个爆破鬼才不得不加入了罗德的计划中。 人齐了是罗德计划的第一步，只有集结了靠谱的队友，罗德的计划才能正式开始。 于是，当着其他四个人的面，罗德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 当你面对着多种势力的敌人，而自己这边却很弱小、一盘散沙的是偶，什么办法效果最好？ 答案很明显——挑拨离间。 实际上，如果现在炼金男爵、皮尔特沃夫或者外国的钉子任何一个想要全力对付罗德，罗德都只能选择狼狈逃窜，离开祖安。 人海战术对法师的效果不是很好，但是如果超过一定限度，罗德也承受不住。 即使罗德的烈焰风暴能蔓延一个街区、两个街区甚至十个街区，但是那又能怎样呢？ 祖安有几百个街区！ 而除了这几百个街区外，祖安还有无数的矿洞、无数的炼金工厂！ 罗德的希望，是拿下这些工厂和矿洞的所有权，并非搞破坏！ 在确认了主要战术思路之后，罗德的整个计划似乎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在短时间内，因为不需要考虑来自皮尔特沃夫的压力，罗德的第一步就是先让祖安的本土炼金男爵和外来的钉子们狗咬狗。 对于罗德来说，现在有一个天赐良机——对祖安影响最大的诺克萨斯如今内部产生了斗争，德莱厄斯的崛起是诺克萨斯新生的机会，但是也不可避免地带来了混乱，这种情况下，安排在祖安的诺克萨斯钉子暂时正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而这种状态，毫无疑问是罗德的好机会。 这些钉子依旧欲壑难平，可是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这些诺克萨斯的战争狂早就不是祖安最强大的力量了——可是这群家伙偏偏不自知，他们联合在一起，继续以诺克萨斯的名头恐吓着祖安的其他势力，为自己攫取好处，这种情况下，只要罗德透露了诺克萨斯的虚弱，相信想要给这些贪婪者教训的人，不止一个！ 比如最近很活跃的武田斋藤。 这个明面上是艾欧尼亚的棋子、实际上却产生了自己小心思的家伙，一直在祖安扩张着自己的力量——虽然从他和新几个的合作看来，他依旧在为艾欧尼亚服务，但是考虑到他试图培养扎克作为自己战斗兵器的行为，路东额觉得他的忠诚要画上一个问号。 毕竟在实际的接触之中，罗德察觉到了这个炼金男爵眼睛里，难以掩饰的、对权力的渴望。 罗德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将诺克萨斯的虚弱想办法透露给武田。 听起来很简单，但是罗德知道，自己必须做到不留痕迹。 武田不是一般人，如果自己直接找上门、或者藏头露尾故作神秘地将一切直接告知，武田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去找诺克萨斯人的麻烦，而是想方设法弄清楚自己的目的。 对于这种大人物来说，当机会来临的时候，首先需要确认的并不是这个机会的真伪，而是为什么自己会得到这个消息。 所有人都想下棋，没有人愿意当棋子。 在祖安，当你得到一个消息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弄清楚，为什么别人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你——这往往意味着，有人想要利用你。 作为一个情报的中间商，罗德对于这一点更是深有体会。 没有人想要被利用，所以罗德必须恰到好处地将一切透露出来。 祖安的混乱使得这里的人个个老奸巨猾，如果不清楚为什么一块肥肉被摆到了自己的眼前，那就没有人会主动上去咬一口——无论这块肥肉有多么的诱人！ 而对于如何顺利地通知这个消息，罗德却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艾克，听说你在追捕一个祖安的杀人狂？” “没错，蒙多。”艾克点了点头，“我遇见了一个在祖安肆意妄为的杀人狂，他热爱痛苦、皮糙肉厚，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也打不死他——为了围攻这个家伙，我不得不请求武田的帮助，作为代价，我需要出手试探你。” “很好！”罗德点了点头，“这次的追捕行动我也会参与——对外你要说被我敲诈了一笔——然后我会找机会把蒙多赶到沉钩矿坑，然后趁机将里面的那个家伙释放出来。” “沉钩矿坑里面的家伙？！”艾克目瞪口呆，“不行！那里面全是诺克萨斯的重刑犯，他们一旦流窜出来，整个祖安就完蛋了！” 沉钩矿坑是诺克萨斯在祖安的据点，那里废弃矿坑的深处，关押着不少桀骜不驯却又无法处刑的诺克萨斯重犯——要知道，在诺克萨斯被称为重犯可不是杀几个人就行的。 换句话说，沉钩矿坑里关押的都是真正的变态！ “放心，放心！”罗德摆了摆手，示意艾克不要紧张，“我的意思并非是把他们全放出来，而是放出其中的一个最有名的家伙，我向你保证，他会一心一意向着诺克萨斯复仇的。” “唔……” 艾克皱起了眉头。 罗德的想法很有意思，他是想要偷偷从内部搞事情，然后将诺克萨斯人的虚弱公之于众，这个办法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是关键在于，如果只放出来一个人，是否足以动摇诺克萨斯，让他们将自己虚弱的一面展示出来。 似乎是看穿了艾克的疑虑，罗德微微一笑。 “至于为什么一个人就够了，那是因为他的名字实在有些特殊——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厄加特？” “厄加特？！” 这一次，除了一脸茫然的金克丝，包括吉格斯在内的其他三个人都齐刷刷地打了个寒颤。 厄加特可是诺克萨斯的处刑人！ ———————— 厄加特的背景故事已经更新了，他曾经是诺克萨斯的处刑人，是诺克萨斯权力的代表——但是在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发动的政变之中，他作为旧势力的代表，毫无疑问成为了清洗的对象。 再一次伪造的任务当中，厄加特被诳出了诺克萨斯，关押在了沉钩矿坑。 而现在，诺克萨斯的政变还在进行之中。 顺便说一句，诺克萨斯的新一代处刑人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个自恋狂，名字叫德莱文。 第十八章 蒙多清除计划 处刑官听起来很像是刽子手，但是这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一点要从诺克萨斯说起——这个国家是一个绝对崇尚力量的地方，诺克萨斯的力量可以是智慧、是权谋、是魅力、是实力，这些都是力量的表现形式，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你有自己的特长，就能在诺克萨斯出人头地。 为了体现这种夸张的地位，诺克萨斯特设了一个处刑官的职位，他是刽子手，但也是大法官——而他的审判条例不是法律，而是个人的好恶。 听起来很可怕是吧？ 处刑官有着一定数量的杀人名额，这种摆在阳光下的暴力就是宣扬着诺克萨斯精神的声明——如果你不够强大，那就只有死亡。 看似不合理，但是却效果拔群。 诺克萨斯没有公正、没有正义，如果你收到了不公平的待遇，那只能证明你还是一个弱鸡。 这就是诺克萨斯！ 如果是祖安是因为各方面的压榨导致的混乱，那诺克萨斯就是对自己都很残忍的秩序，强者可以为所欲所，所以所有人都努力变强。 有人仰仗蛮力、有人依赖智慧，所有人都是这辆诺克萨斯战车上的部件，一旦掉队，就只能被碾碎。 正是因为这样，诺克萨斯才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城邦迅速崛起，成为瓦罗兰北部的强大帝国。 不过近些年来，诺克萨斯内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当这个帝国变大之后，那些喜欢动脑子的家伙变多了，他们手握着夸张的资源，却开始不思进取。对于他们来说，打压新生的家伙远比继续扩张要容易的多。 而诺克萨斯的体质则是决定了，这个国家要么扩张，要么死亡——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很快引起了下层的不满，这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出现了动荡。 而厄加特，这位诺克萨斯的前任处刑官，作为旧势力的一个标志，在动荡开始的时候，被某只乌鸦直接诳出了诺克萨斯。 （漏洞百出的命令也能上当，厄加特的脑子真的长满了肌肉。） 当时厄加特接到了要求，最高议会命令他处刑一个叛国者，但是在押送过程中，这个叛国者却逃掉了。 已经两个月没有进行公开处刑的厄加特决定亲自出马，抓捕这个家伙——没有机会处刑的厄加特早就急不可耐了。 种种线索指向了祖安，厄加特毫不顾忌地进入了祖安，然后落到了陷阱里——处于某种考虑，厄加特并没有死，而是被囚禁在了沉钩矿坑的最深处。 不过，现在的厄加特还没有把自己改造成无畏战车，他只是一个空有一身强大力量的囚犯——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个家伙的象征意义远大于他本身。 …………………… 第二天，按照计划，艾克找到了武田斋藤，要求他的帮派带帮手帮自己干掉蒙多——“这种在祖安肆意屠戮的家伙必须被干掉！” 对于艾克的说法，武田斋藤却一脸的淡定。 “主意你的措辞，小子——我们的约定是，你帮助我试探罗德，我帮助你干掉或者驱逐蒙多，干掉并不是唯一的结果！” 实际上，武田斋藤在得到了蒙多的消息之后，早就派人去接触了这个家伙，武田需要强有力的手下，四处找雇佣兵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但是蒙多这家伙完全无法沟通，神经异于常人的蒙多视疼痛为快乐，并很喜欢和人分享。 对于蒙多自己来说，过量分泌的肾上腺和天赋异禀的身体使得他怎么自残都死不掉，但是这种情况却不适用于其他人。 当蒙多热情地和武田的手下分享快乐后，结果就是这群混混死伤惨重。 武田这才意识到，蒙多并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兵器——而且考虑到他难缠的程度，杀死实在困难，驱逐才是正确的选择。 至于违约，这一点武田从未考虑，毕竟蒙多本身也是一个不安定因素——没有人会容忍自己的羊圈里有一只野狼。 “那就足够了。”艾克晃了晃自己手里最z型驱动，“我找到了别的帮手，你们负责驱逐，我们负责干掉他。” “哦？”艾克的话完全出乎了武田的预料，“别的帮手？别忘了祖安的规矩，一个炼金男爵是不会和另一个联手的！” “放心——”艾克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我找到了罗德，他会帮助我干掉那个大块头。” “罗德……”武田眯起了自己的小眼睛，“这家伙出手的代价可不便宜啊。” “呃。” 艾克似乎被噎了一下，然后讷讷不语——如果罗德看到，一定会为艾克的演技点赞。 武田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那个贪婪的家伙，每次出手都会让自己的雇主大出血——艾克，我的朋友，我想你需要小心些，毕竟我听说，最近祖安迷童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啊。” 艾克咬紧了牙关，握着z型驱动的手臂青筋绽起——然后下一刻，他又归于平静。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自会解决！” 武田的微笑越发灿烂，艾克有一种将自己的拳头印上去的冲动。 “放心，我的信誉有口皆碑。”武田却仿佛没有看到艾克的厌恶一样，反而用一种自夸的语气开口说到，“下次如果有这种活，还是交给我好一些，我不要钱，只要你帮我个小忙……” “这是蒙多的消除计划，如果你掉链子了，那就准备好承受时间刺客的怒火吧！”艾克很不耐烦地打断了武田的话，“我还很忙，再见！” 看着艾克的背影，坐在宽大椅子上的武田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太在意就会有弱点——时间刺客？不过是一条守着破败老家的可怜小狗狗而已。” 说着，武田低头开始看起了这个计划，良久之后才满脸疑惑地抬起了头。 “那个罗德就这么自信？只要我保护了街区平民的安全，他就能直接解决蒙多？” ———————— 武田斋藤是祖安炼金男爵之中事情最多的一个，这个顶着艾欧尼亚人名字的家伙，实际上却没有那么简单，最直接的一点就是，扎克的诞生，这家伙就扮演着反派的角色。 不过在祖安，大大小小的炼金男爵少说也有十几个，他们虽然会因为利益而产生冲突，但是在某些时刻却会联合在一起，绞杀所有挑战祖安特色秩序的家伙。 就好像牧羊人会相互竞争，但是没有人愿意看见羊吃人一样。 最后，新的一周求推荐，求推荐，求推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十九章 祖安狂人蒙多医生 深夜，蒙多游荡在祖安的街道。 这个诞生于祖安下水道的大个子是祖安最可怕的杀手——更可怕的是，他甚至并不知道杀戮的意义，反而以为自己是一个伟大的医生。 没有人知道蒙多三岁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当他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时，就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了——紫色的皮肤、暴突的血管、长长的舌头以及没有瞳孔的眼睛。 在祖安下水道里的经历使得蒙多的身体产生了永久性的、不可逆的变异，他没有痛觉，甚至会因为外界的刺激而生成大量的多巴胺——这种东西通常会给人带来快乐。 换句话说，对于常人而言的痛苦在蒙多看来，实际上是快乐。 更可怕的是，蒙多的肾上腺激素也过量到爆炸，除非身体彻底毁掉，否则这个怪物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自我修复——于是，蒙多可以继续开心地自虐，获得快乐。 当自虐已经无法满足蒙多之后，他开始向别人分享起了自己的快乐，于是，在某个黎明时分，收留蒙多的那个救济院的所有人都被“治愈”了。 蒙多用自己的方式带给了别人快乐，然后套上了一套白大褂，开始自称是医生。 可是在其他人看来，蒙多就是个杀人狂。 可惜，蒙多已经很久都没有机会和别人分享“快乐”了。 上一次，和一个温馨的家庭分享了快乐之后，一个叫艾克的小子找到了自己，进行了一场愉♂悦的交流。 但是这次交流在蒙多看来，却是自己的治疗出现了一些岔子，无论他的手术多么成功，时间总是会倒流，然后那小子会变成手术之前的样子。 蒙多一次次地进行着手术，然后技巧越发纯熟，直到天亮之时，蒙多下班。 想到了那个头发像是公鸡一样的小子总是跑个没完，蒙多为自己设计了一句嘲讽——蒙多觉得你是个大娘们！ 下次再遇上这家伙，蒙多相信自己的嘲讽能够让交♂流持续的时间再长一点。 月光暗淡，祖安街道的路灯大多年久失修，但是蒙多瞪大的双眼却帮助他完美地捕捉到了自己寻找的东西——那个公鸡头的小子。 于是蒙多大步向前，大声喊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台词。 “蒙多——觉得你是个大娘们！” …………………… 跟在艾克身后进行埋伏的罗德在蒙多开口之后，差点直接笑出声来。 身高超过两米的蒙多全力喊出了一句嘲讽之后，艾克黝黑的脸庞直接就张成了深紫色。 这种发自灵魂的嘲讽，配合着蒙多怎么都缩不回去的舌头，天然地带有一种让人抓狂的气质。 而且，蒙多兴奋的表情就好像刚刚完成了拆家工作的哈士奇一样，充满了莫名的炫耀意味。 魔性、有毒！ 而另一边，艾克也的确忍不了了。 我时间刺客不要面子的啊？！ 啥也不说了，艾克直接启动了z型驱动，突然出现在了蒙多的身后，然后狠狠砸向了蒙多的脑袋。 蒙多扭了扭脖子，让艾克的攻击结结实实砸在了肩膀上。 一击既中，艾克再次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蒙多十步之外，丢出了时间卷曲器。 “蒙多，比你强壮的多！” 这种看起来就很疼的攻击并没有让蒙多感到难过——恰恰相反，这完全让蒙多兴奋了起来。 无视了时间卷曲器带来的伤害，蒙多从腰间破破烂烂的医生急诊箱里拿出了一个大得夸张的针筒，然后将其中的不明液体注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闻这味道，罗德觉得针筒里似乎是蒙多随便在哪个污水沟里抽出来的脏水…… 可是就是这样一管污水，却让蒙多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没有瞳孔的双眼迅速从白眼变成了写轮眼。 “蒙多！” 兴奋的蒙多抛出了自己手里不知道沾上了那些细菌和病毒的屠刀，目标直指艾克。 艾克当然不会承受蒙多的攻击，眨眼之间，他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战斗的过程乏味可陈。 一个是滑不留手打不到，偶尔碰到一下就时间回溯；一个是你怎么打都没反应，越疼越开心，这种幻神一样的对决让罗德在经历了最开始的兴奋后，直接就打起了哈欠。 忒无聊了啊！ 不过好在艾克是有任务的——他很快就把蒙多带到了运动战里。 通过一些列小规模的位移，蒙多开开心心地举着自己的屠刀，跟着艾克开始瞎跑了起来。 有意思的是，武田手下的喽啰负责的任务是清场，一旦开始了运动战，清场就变得麻烦了起来，这些还带有监视任务的家伙很快就跟不上这两个家伙的节奏，跟丢了…… 不过好消息是，蒙多留下的痕迹实在是明显，只要在后面追，总能追得上。 可惜这群小喽罗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存在。 …………………… 看着艾克带着蒙多走上了预定了轨迹，罗德也伸了个懒腰，打个了哈欠。 “嘛，轮到我干活了——希望扎克的行动够快才好。” 而此时，扎克则是在小心翼翼地进行着罗德交给他的任务。 变成流体状态的扎克沿着曲曲折折的下水道流向了沉钩矿坑——和其他的地方一样，矿坑的下水道是不设防的。 毕竟祖安这地方，下水道的不明液体总是具有诡异的腐蚀性，除了扎克之外，也没有几个人能通过下水道前进。 扎克的任务是将罗德的空间徽记弄到沉钩矿坑里面去，虽然是一个强大的法爷，但是罗德承认自己并没有潜入方面的天赋，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还是交给扎克更好，到时候自己直接传送进去多好，方便又快捷。 什么？你说法师有次级隐身术？ 哦，罗德没学那个。 作为一个将天赋全投入到战斗之中的法师，罗德对什么那些玩意一窍不通。 罗德只会短时间的强隐！ 更何况，即使罗德会次级隐身，他也不愿意自己进行潜入。 我可是法爷！ 偷偷摸摸地溜进去，哪有直接传送进去来得快、来得逼格高？ 我法爷不要风度的？！ ———————— 我们看到，中路的扎克隔墙好远将自己弹射到了厄加特的脸上，而与此同时，罗德开启了空间锚传送，和扎克同时落地，一套带走了厄加特——而上路的艾克还在和蒙多纠缠，都没有反应，下路金克丝和吉格斯则是在疯狂逼塔给压力…… 第二十章 厄加特越狱计划 被罗德寄予厚望的扎克此时正在祖安的下水道里流动着。 虽然这里的气味对于常人来说足以致命，但是扎克并没有嗅觉，也不会中毒——所有对于扎克来说，下水道就是高速公路。 虽然扎克开启弹射模式之后，完全可以在地面上快速赶路，但是那毫无疑问会将周围的房屋全部拆掉，毕竟扎克在设计之初就是作为战斗兵器进行改造的，仅仅是赶路式的弹射，砸到房屋上也足以完成拆迁工作了。 而这次的行动又需要保密，所以走下水道简直是再方便不过了！ 没有目击者（除了老鼠）、没有守卫，一路畅通无阻。 很快的，扎克就来到了约定的地方，沉钩矿坑。 …………………… 沉钩矿坑位于祖安的最下方——这是一个几乎从来都不会有人来的地方。 曾经的富晶矿早已在多年的开采后早就干干净净了，只留下宛如迷宫一样的矿道，昭示着这里昔日的辉煌——姑且算是辉煌吧。 而厄加特就被囚禁在矿道的最深处。 矿坑的负责人是沃斯女伯爵，一个毫不掩饰的诺克萨斯人。 在祖安，伯爵这个身份可是很奇怪的存在。 一般来说，祖安的掌权者都是男爵，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炼金男爵，可是沃斯作为诺克萨斯在祖安的最高负责人，为了彰显诺克萨斯的地位，生生弄了个伯爵的名头…… 争强好胜已经不能描述这位女伯爵的性格了，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施虐狂！ 而这一点，被囚禁在沉钩狂坑的厄加特也有所耳闻。 厄加特清楚地知道，偶尔也有在沉钩矿坑里的囚犯被带走，然后变成一堆破破烂烂的碎肉被丢回来。 这种见闻使得厄加特不寒而栗，他无法想象自己在面对这个女疯子的时候，会有怎样的遭遇。 厄加特虽然是处刑官，但是他的乐趣是杀戮，不是折磨！ 可是实际上，当厄加特来到沉钩矿坑的时候，折磨就已经开始了——那些被沃斯伯爵玩坏的家伙就是对厄加特折磨的序曲。 未知的恐惧也会带来难以言喻的痛苦。 而这里囚犯的痛苦，就是沃斯的快乐，尤其是厄加特这种曾经高高在上的家伙！ 厄加特的周围没有人。 除了偶尔被沃斯提出的囚犯和玩坏的碎肉经过此处外，厄加特整日面对的只有空荡荡的矿坑和仅仅拴住自己的锁链，在这种无助的情况下，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将会遭遇怎样的痛苦。 厄加特甚至想过要死亡。 可是锁链上的管道给他注入了足够的营养，这种情况下，死亡甚至都是一种奢望。 然而，就在厄加特在恐惧的阴影里瑟瑟发抖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访客却来到了他的牢笼之中。 好吧，说是一个访客的话，量词有点不够确切——说是一坨更好。 厄加特眼看着一坨黏糊糊的不明液体从自己囚室的下水道涌了出来，然后生生变成了一个类似人型的家伙。 那个家伙抖了抖身体之后，从嘴巴里吐出了一张画像，然后和厄加特对比了一下，点了点头。 “就是你了！” …………………… 当艾克在那边开始溜着蒙多逐渐离开监视者的视线时，罗德感受到了他给扎克的徽记反馈回来的消息。 扎克找到了目标。 罗德伸了个懒腰，然后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启动了空间锚定位传送。 下一刻，罗德就出现在了厄加特的囚室当中。 “啧啧啧。”仔细打量着这个属于厄加特的单间，罗德藏在兜帽下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嘿，厄加特，看不出来，那群诺克萨斯佬对你这个废物还挺上心——为了暗示你的恐惧，他们对这间房间的装饰这是煞费苦心啊！” 厄加特此时已经是一脸懵逼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个家伙是谁？他们来干什么？ 可惜罗德完全没有要解释一下的意思，反而继续说起了这间房间里的布置。 “看着像是囚室，但是视野却格外的好，看看——这么直接就能够看到处理尸体的地方，多吓人！” “按理说重刑犯的关押应该是在监狱甬道的最里面，这样能够最大可能地防止越狱，可是你这间囚室很有意义，居然在整个监狱结构的大门口，谁路过大门都能见到你啊。” “最精妙的就是这里的声音设计了，外界的声音传入后会在椭球形的房间里形成完美的立体声，而你周围的材质却是能够吸收声音的那种，这种能听见却无力呼喊的感觉，绝对够劲啊！” “……” 罗德摇头晃脑的品鉴让厄加特目瞪口呆，就在这么简单打量了一番，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就几乎推断出了自己所有的经历和痛苦，而起也直接点名了沃斯折磨自己的计划，这简直难以置信！ 而就在厄加特惊讶的时候，罗德也停止了对这个小小房间的不停打量，转而盯上了厄加特。 “那么，说说看——你想不想出去呢？” 出去？ 厄加特难得地愣住了。 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逃走这件事了！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厄加特开始仔细回想起了在沉钩矿坑的经历，然而越想越发现，自己似乎有意无意地忽略了逃跑这个选项！ 强大的心理暗示下，厄加特的本能完全被恐惧压倒，失去了冷静，可是一旦罗德出面提点，厄加特却把一切都想清楚了。 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厄加特开始疯狂撕扯起了自己身上的枷锁——可惜这些枷锁是束缚在厄加特的骨骼上的，仅仅依靠着撕扯是弄不断的。 “别着急，大块头。”罗德终于来到了厄加特的身边，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面具下的双眼带着笑意看向了厄加特，“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放你出去，你帮我个小忙——怎么样？” ———————— 传送是对于自己空间坐标的直接修改，而长距离传送最大的难度就是确认目的地的坐标，有不少法师贸然进行传送，结果就是目的地坐标和某块石头重叠，然后把自己永远封印在了石头里。 罗德除了各种塑能系的暴力法术之外，最擅长的就是传送，因为他不是在算计人，就是在打架——或者在去打架的路上。 第二十一章 绚烂的烟火 罗德的说服水平其实并不怎么样——相比于煽动情绪，他更喜欢用事实说话。 但就是通过用事实说话的简单方式，罗德就说服了厄加特暂时为自己所用。 不是因为厄加特知道感恩，而是因为厄加特需要罗德带自己出去。 至于当罗德把他带出去之后厄加特会不会后悔…… 呵呵，只要带出去了，罗德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因为在外面，罗德给厄加特准备了一个盛大的登场！ 吉格斯和金克丝两个爆炸犯可是准备很久了啊。 “稍等一些，厄加特……先生——我需要准备一下，带人进行空间旅程可不轻松。” 罗德没有第一时间接触厄加特的束缚，而是开始在地面上勾画起了传送的法阵。 如果是自己传送，只要有确切的空间坐标，罗德完全可以随手瞬发完成，但是如果要带人的话，那罗德就不得不依靠传送法阵的帮助了。 更何况罗德的带人传送，目的并没有那么单纯。 …………………… 当罗德完成了自己的说法工作后，在武田的炼金工厂，两个偷偷摸摸的捣蛋鬼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我的小宠物，你的定向爆破真的可靠吗？”看着吉格斯设置的连环爆炸系统金克丝搓了搓自己蓝色辫子的发梢，“如果出现哑弹，那可傻爆了。” “第一，我不是你的宠物。”吉格斯调试着起爆的装置，头也不抬地反驳道，“第二，我设置了双重保险，我们需要担心的问题只有在哪里脱身和爆炸会不会太过火，至于哑弹，那绝对不可能！” “诶？你也会双重保险？我以为这是罗德的专利呢？我在他那里买了好多特殊炸弹，可是他就不告诉我如何设置双重保险。”听到双重保险，金克丝的眼睛忽然一亮，“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设置的双重保险？” “和那相比，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吉格斯却敏锐地察觉了金克丝话里的隐藏信息，“你在罗德那里……买了很多具有双重保险的特殊炸弹？” “没错啊！”金克丝毫不在意地在在即的腰间拿下了一个震荡手雷，“喏，就是这种，在炸开银行保险库大门的时候超级好用——” 吉格斯一把抢过手雷，然后在拉环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独有标志。 “该死的！” 这一刻，吉格斯暴跳如雷！ 原本他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进行爆破实验的事情会被皮城的警察注意到，为什么他们会夸张地发布跨区的逮捕令…… 原来自己成了金克丝的帮凶？！ 罗德拿走自己的爆炸物去做威力测试，还录制了像模像样的视频，本来吉格斯以为视频里的马赛克就是罗德的恶趣味，现在想来，那些马赛克应该是掩盖了爆炸发生的具体位置！ “谁让你是个死宅呢。”就在吉格斯无比愤怒的时候，一个湛蓝色的法阵出现，罗德迈出了法阵之后，悠然地站在了吉格斯的身后，满脸的不以为意，“我都说了，爆炸的测试是违法的。” “可我以为你是指测试本身！”罗德的诡辩让吉格斯更是火大，他突然想把自己背后的大家伙按到罗德脸上丑陋的面具上，“你用犯罪去测试犯罪，结果数罪并罚，该死的……” “那是你以为！”罗德不容分说一只手拉住了吉格斯，一只手搂住了金克丝，“抓紧时间，有什么事情回到酒馆再说！” “不要回到酒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们来欣赏爆炸！”金克丝看起来却很兴奋，她一把抢过来吉格斯手里的起爆器，“这可是我们精心准备了一宿的烟火派对！” “也行——那就让给艾克多辛苦一会了。”罗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下一刻，罗德开启了二次传送。 当厄加特踏出传送法阵的时候，他见到的是三个传送离开的家伙留下的扭曲背影，以及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巨大倒计时炸弹。 “5，1！” 坑爹的炸弹在厄加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爆炸，这个倒霉的家伙甚至来不及骂出自己心里的那句mmp，就直接被爆炸的气浪掀了出去…… 可怕的爆炸在武田的炼金工厂制造了一颗有毒的蘑菇云，虽然事发时半夜的工厂没有几个人，但是那里储备的大量炼金产品却因此而发生了连环的殉爆，当负责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整个工厂已经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在工厂废墟的中间，有人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厄加特——由于炸弹是定向爆破的，所以厄加特虽然身处爆炸的中心，但是受到的伤害却不致命。 这种情况下，这个知情人被第一时间带到了匆匆起床的武田面前。 …………………… “yeah！”而在距离爆炸不远的一个街区，亲眼看见自己劳动成果的金克丝则是无比兴奋地跳了起来，“虽然没有炸到皮城总是有点可惜，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派对完全足够华丽！” 而吉格斯虽然现在心里很乱，但是真正看到了一场绚丽的爆炸之后，吉格斯感觉自己似乎觉醒了某一种属性。 似乎成为一个真正的爆炸犯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这种毫无良心负担的爆炸可以让吉格斯在享受绚烂的同时，不必心存自责——想武田这种家伙，直接炸死都是惩黑除恶！ “好了，焰火表演已经结束了，你们应该回到酒馆去——而我还要在艾克那边漏个头，要不然那些老狐狸怀疑到我就麻烦了。” 说完之后，罗德直接身形扭曲，消失在了原地。 “嘿，我的小宠物~”看吉格斯情绪还是有些低落，金克丝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你有没有听说过人体大炮？” “啊？！” 吉格斯看着金克丝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巨型大炮，当即目瞪口呆。 （这是罗德的魔法背包，被金克丝暂时借用了一下。） “哈哈，来试试看吧！” 不等吉格斯反驳，金克丝一把揪住了这个可怜的约德尔人，然后将他塞进了大炮之中，顺手点燃了引线。 “嘭！” 然后轮到了金克丝自己。 “嘭！” 噫——是不是忘了什么？ 在武田工厂的不远处的高坡上，一个孤零零的大炮看起来莫名的孤单——直到武田斋藤的手下找到了这里。 “头！我们似乎发现那个爆炸的元凶了！” 呐，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 罗德的计划就是在缉捕蒙多的时候将厄加特救出来，并以这么一种夸张的方式送到武田的身边，然后自己则是会出现在蒙多的战斗中，提供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虽然混混们知道艾克和蒙多的战斗有段时间跟丢了，但是刚刚经历了爆炸的武田面前，没有人会提出这一点的。 第二十二章 乱局 在武田的手下还没有弄清楚情况的时候，艾克已经将蒙多引到了事先设计好的地方。 这里是艾克的老巢，也是祖安迷童的根据地——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炼金男爵的探子渗透不进来的地方。 那些武田手下的混混已经被甩开了一段时间，罗德需要速战速决，最好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于是，当艾克已经筋疲力尽的时候，罗德终于赶到了现场（没办法，比原计划多看了一次烟花）——而在另一边，蒙多的嘴里还在叫喊着“蒙多觉得你是个大娘们”。 和蒙多这个怪胎强行比拼消耗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接连不断的位移让艾克手中的z型驱动都因为过载而开始发热，艾克甚至怀疑如果罗德不来，这个z型驱动会不会直接炸掉。 看到了罗德藏在兜帽里的身影，艾克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休息一下，回去给z型驱动加上过载冷却装置…… …………………… 蒙多这个家伙，从旁边暗中观察和正面看着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罗德暗中观察的时候，他只是感觉蒙多像是一个人型哈士奇——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当罗德正面面对蒙多的时候，他有了新的感觉。 这根本不是什么人型二哈，而是一个扭曲的人型战争兵器！ 联想到蒙多诞生时的来历不明，罗德忍不住撇了撇嘴——看来祖安的水是真的深啊！ 而在罗德大量蒙多的时候，蒙多也歪着头看向了自己的这个新的“患者”。 和艾克相比，罗德高了一头，但是身形却比较消瘦，即使穿着斗篷，也明显能够看得出来——话说回来，法师还真的没有几个是肌肉男。 这种情况下，蒙多给罗德下的第一个定义是“重病号”——换而言之，就是需要大剂量感受痛苦的人。 于是，蒙多变得兴奋了起来。 “蒙多——砍！” 毫不犹豫地，蒙多向罗德丢出了手里血迹斑斑的病毒屠刀。 刚刚结束传送的罗德正处于空间不适的状态，无法闪现，因此只能选择硬抗这次攻击。 挥手之间，一面菱形的冰盾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 蒙多的病毒屠刀砍在了冰盾上，然后伴随着嘭的一声，冰花四溅。 看起来血迹斑斑的屠刀超乎寻常的锋利，居然生生切开了罗德的冰盾，不过屠刀的手柄似乎有些碍事，卡在了冰盾上，使得蒙多的攻击没能打破罗德的防御。 有点意思。 罗德点了点头，对于蒙多有了一个相当直观的印象。 这是一个很莽的家伙。 攻击手段粗糙而拙劣，但是身体条件相当优秀——毕竟隐隐凭着蛮力想要击穿罗德的冰盾，难度系数可是相当高的！ 而抱歉的是，罗德最擅长对付的，就这这种家伙…… “那么——抱歉，打的不错！” 在蒙多嘴里喊着想去哪就去哪、大步流星地冲过来捡刀的时候，罗德开始了自己的吟唱施法。 一颗脸盆大小的炎爆火球迅速凝结成形，然后，脱手而出。 拽着长长尾焰的炎爆术飞速前进，然后直接在蒙多的胸口炸开了——最令罗德诧异的是，面对着炎爆，蒙多不仅没有躲闪的意思，反而挺起了胸膛。 一团绚丽的烟花之后，蒙多止住了前进的势头，晃晃悠悠地踉跄两步，勉强维持了站立。 烟雾散去，蒙多的状态很不好。 炎爆的灼烧和爆破效果直接炸断了蒙多的肋骨，并且让他的胸口一片焦黑。 爆炸带来的强烈震荡也让蒙多暂时失去了平衡，毕竟巨大的火球从本质上说更像是一个烧红的大锤重重的砸击，再强悍的防御力面对这种震荡式的攻击，也难以讨得好处。 更何况蒙多还是这种挺起胸膛作死的家伙。 见面一击，蒙多就遭受了从未有过的重创！ 在离开了福利院之后，这是蒙多第一次被动地承受超过自己预期的痛苦——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多巴胺开始巨量分泌，一时间蒙多感觉自己简直飘飘欲仙了起来！ “哇——” 如果说一开始的蒙多伸着舌头像是一条哈士奇，那被一发炎爆砸在了胸口之后，现在的蒙多就像是一只交配成功的二哈，丑陋的大脸上，兴奋和满足时隐时现，仿佛是被玩坏了一样。 而这一幕在罗德看来，宛如精神攻击。 有毒啊！ 恶心之余，罗德甚至连再试探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他直接开启了浮冰施法，一边向后倒退，一边再次开始了法术吟唱。 这一次，一柄火焰长枪出现在了罗德的手中——对付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炎枪术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蒙多看见了罗德的火焰长枪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兴奋了。 这中强烈的能量反应预示着更巨大的愉悦！ 来吧，蒙多要更加快乐！ 蒙多紧追不舍，罗德炎枪术出手。 火焰长枪无比锐利，直接贯穿了蒙多的胸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击应该是直戳心脏，一击毙命。 可是蒙多却仿佛是没事人一样，身上插着这根炎枪术的火焰长矛，继续大步流星地向前飞奔。 “蒙多，想去哪，就去哪~” 这一次，罗德终于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了。 这货……身体素质是真的可怕啊！ 虽然炎枪术的伤口在火焰的灼烧下暂时无法愈合，但是刚刚炎爆术造成的伤害却已经逐渐好转了起来——被砸瘪的胸口再次鼓了起来，皮肤上的灼烧痕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再过一会估计这家伙就能直接恢复原状了！ 罗德摇了摇头。 在瓦罗兰驱动奥术的效率一直不高，罗德深知自己不能和这个家伙搞消耗战。 好在经过两招之后，罗德已经基本确认这家伙对于魔法的抗性相当弱，只要打击超过了他能够承受的最大极限，消灭蒙多也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于是，在蒙多差异的眼神之中，他面前的罗德一分为三。 ———————— 防御力强悍和恢复力强悍并不一样，前者是加里奥这种通常的攻击没有效果的情况，后者是蒙多这种没有要害、你打他他还疯狂恢复的情况。 说起来蒙多也是个可怜的家伙，他的认知里痛苦就是快乐，他想要和人分享快乐，但实际上却带来了痛苦…… 第二十三章 蒙多之死 镜像术是法师必修的法术之一，是一个变形术和幻术的交叉法术，能够帮助法师制造几个（一般不超过三个）看起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幻影——而因为这些幻影也能施法，所以这个法术的重要性可以参考某忍者世界的分身术。 对于法师来说，无论是寻求掩护、全力输出、辅助施法还是伺机撤退，镜像术都是第一选择。 虽然呆呆的镜像看起来就很假，但是你完全可以假装自己也呆呆的，这样敌人就分不出来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了啊！ 即使只能拖住敌人一瞬间，那对法师来说也是宝贵的机会！ 当然了，罗德这次开启镜像的目的不是寻求掩护，而是帮助自己进行辅助施法。 罗德需要一个足够强有力的法术，一击秒杀自己面前这个吐着舌头的家伙！ 三个罗德分工明确，一个就地开始勾画法术增强法阵，一个开始原地搓更大的炎爆，第三个则是使用不同的法术不停骚扰蒙多，让这个家伙不要干扰到前两个。 于是，蒙多被各种冰环冰锥暴风雪在原地禁锢了半天——当炎枪术的火焰在冰雪中完全熄灭了之后，才能够捡起病毒屠刀，再次前进。 这时候罗德的法术也已经完成了。 一个直径超过了两米的可怕火球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然后被以“推”的形势发射了出去。 火球滚动的速度并不快。 如果对手是一个正常人，他绝对会直接躲开——可是蒙多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面对着巨大的火球滚滚而来，蒙多果断选择了挺身而上！ “蒙多——” 下一刻，蒙多就被这个火球彻底淹没了。 蒙多整个人被包裹在了巨大的火球之中，随着火球在街道上越滚越远。 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痛苦的嘶吼传出了火球，然而随着罗德打了个响指，在火球彻底炸裂后，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 气喘吁吁赶到的混混打手们看到的只有罗德打响指的背影和炸裂的火球，而蒙多则是在最后的一声嘶吼之后彻底变成了灰烬。 见到了这幅景象，混混们目瞪口呆。 他们可是眼睁睁看到蒙多可怕的防御力和恢复力。可是这样的一个可怕的怪物，就在罗德的手下被炸的连渣都不剩…… 可怕，特别可怕！ 虽然蒙多被艾克溜来溜去耗费了不少了体力（实际上并没有，这不过是障眼法），但是一锤定音的罗德，其实力也是难以想象的可怕！ 一定要把这一切告诉老大！ 在不知不觉中装了个大逼的罗德感觉身心舒畅，计划进展顺利、神经病一样的蒙多也彻底消失了，这种感觉真好！ 可惜刚刚的法术施法消耗有点高，罗德难得地有了法力匮乏的感觉，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快回到紫罗兰之梦，然后给自己搓几个面包，再弄几杯魔法泉水…… 然而就在罗德打算动身的时候，从蒙多“尸体”的灰烬之中，罗德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金属环。 要知道，罗德法术的温度足以融钢炼铁，能在这种温度中留下的金属环绝对是什么好东西！ 本着蚊子腿也是肉、万一拿去卖还很值钱的心思，罗德弯腰捡起了这个圆环，而上面的一行字则是让他不寒而栗。 “4397号特殊实验体” 这个圆环的信息量有点大。 如果不是蒙多误食了什么东西的话，那很有可能这个祖安狂人的诞生并不是一次绝对的偶然事件。 而且如果往深处想，这件事似乎更让人毛骨悚然。 4397号实验体，也就是说前面还有四千多个和他相似的实验体？ 而且考虑到蒙多三岁之后的轨迹都有迹可循，那也就是说蒙多在接受这个实验的时候，还是一个婴儿。 一个使用了四千多个婴儿做材料的秘密实验…… 罗德觉得祖安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 于是，罗德默默收好了这枚奇怪的圆环，然后若无其事地踏上了回酒馆的道路。 …………………… 紫罗兰之梦，开黑的其他四个家伙已经都回来了。 当罗德回到了一号房间，他看到释然了很多的吉格斯、还沉浸在兴奋之中的金克丝、洗了两个澡才出现的扎克、若有所思的艾克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总的来说，我们的第一阶段圆满成功！” 环视一周后，罗德对整个行动的第一阶段进行了简单的总结。 “厄加特被从沉钩捞了出来，那群炼金男爵不会不知道他意味着什么——而倒霉的武田在失去了自己的炼金工厂之后，元气大伤，也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把刀对准自己，我相信，这位明面上是艾欧尼亚人的家伙，很快就会露出自己的马脚了。” 吉格斯一头雾水，金克丝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扎克一直点头，而艾克则是歪着脑袋，继续摆（zhuang）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件事情还需要发酵一段时间，虽然祖安的串联速度不是那些皮城佬能比的，但是想要让这些无比自私的炼金男爵达成一个完美的共识，事情也绝对快不了多少，所以我们应该还有几天的时间准备下一个阶段——下面分配任务。” “扎克，继续监视武田斋藤和他派出的使者，不求你探听到谈判的内容，但是至少要确认每一次谈判的对象。” “艾克，组织祖安顽童，最近可能有些动荡，你要避免受损——更重要的是这要放在暗处进行，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知道什么，所以我建议你变卖资产，摆出一副筹钱给我的样子，掩人耳目——当然，为了作戏做全，请支付我一万金海克斯。” “吉格斯，制作更多的定向爆炸凝胶，原材料在我的地下室有不少，最近不要露头。” “那个，金克丝，去给我倒杯水——放点宁神花进去，我需要休息一下。” ———————— 炼金工厂被炸意味着武田的财力会收到严重的损失，而巧的是他被罗德敲了一大笔钱，二者相加，现在的武田斋藤其实很虚弱，而一个虚弱的炼金男爵是很危险的，如果武田斋藤不希望其他的炼金男爵打自己的主意，那只能先找个更好的目标。 宁神花是罗德单方面命名的一种草药，学名是萝纳卜，是洛克隆德的特产，通常是根茎拿来食用的，但是罗德喜欢它叶子的味道——好像艾泽拉斯的宁神花一样。 第二十四章 发酵 最近的种种经历，在武田斋藤看来，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流年不利。 本来花了一大笔钱，好不容易促成了诺克萨斯的停火，武田以为自己能够通过这份功绩，在艾欧尼亚得到更多的支援，然后进一步扩大在祖安的影响力，进而达到掌握祖安的梦想——可是最近的种种事情似乎都预示着自己的计划并不会顺利。 鬼知道为什么有人会一炮轰烂了自己最重要的炼金工厂？！ 那一门大炮无论怎么研究，都像是马戏团的表演道具啊，怎么可能一炮毁掉一座巨型炼金工厂？！ 等等，马戏团的大炮，难道是那个传说中的小丑萨科做的？ 可是完全没道理啊，且不说这个恶魔小丑从未出现在祖安，单单说动机上，他就不会这么做啊。 而且在炼金工厂的废墟里，还出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在这的人——厄加特！ 什么鬼啊！ 最近一段时间，武田头上的头发开始大量脱落，眼看着一片青青草原就要变成地中海了！ 更让武田受不了的是，其他炼金男爵或者派出了使者，或者干脆亲自登门，来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管怎么说，那种程度的可怕爆炸是掩盖不住的。 最开始武田也有些慌乱，毕竟大家都知道那是自家最大的炼金工厂，失去了那个工厂之后，自己的财力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万一其他炼金男爵看清了自己现在的虚弱，合力对自己下手，恐怕自己不得不舍弃一些好不容易打拼来的东西了。 但是很快的，武田就淡定了下来。 虽然工厂毁了，但是那个厄加特却是他可以利用的点。 暂时找不到元凶的情况下，不放把这个家伙拖出来顶缸——反正到现在为止，厄加特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阶段，自己说他承认了什么，他就承认了什么！ （当然，这只是应急预案，具体的事件还需要调查。）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利用这家伙将大家的视线转变一下，放到诺克萨斯人的身上。 毕竟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诺克萨斯处刑人啊！ 于是，其他炼金男爵惊讶地发现，武田虽然损失了自己最大的炼金工厂，却摆出了一副有好事、寻求合作的样子。 至于合作的内容嘛…… 语焉不详，但目标似乎是诺克萨斯！ 提到诺克萨斯，在祖安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沃斯伯爵。 提到了这个名字，其他的炼金男爵大多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变态施虐狂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而且和普通的炼金男爵相比，沃斯的势力也更大。 虽然这种势力有狐假虎威的嫌疑，但是诺克萨斯这种战争机器，没人愿意招惹。 贸然对沃斯动手，那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是武田话里话外却表现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在祖安，喜欢故弄玄虚进行诳骗的家伙不在少数，但即使是势力受损，武田也完全没有必要诳骗大量的炼金男爵。 所以，在多方试探之后，其他势力诡异地保持了克制。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虽然大家都表示对武田说的大计划有兴趣（反正表态不花钱），但是没有看到实际的证据之前，没人会真正将沃斯列为肥羊。 …………………… 而另一边，在魔法泉水的帮助下，罗德的恢复很快。 紫罗兰之梦照常营业，金克丝也继续着自己蒙面女仆的工作，艾克甚至真的筹集了一大笔钱，交给了罗德。 罗德似乎又回到了咸鱼一样的酒馆老板生活之中，每天冥想、开业、收钱、关门。 虽然扎克带回来的消息是除了偶尔的拜访，其他一切风平浪静，但是罗德却始终不着急。 直到有一天，艾克在半夜偷偷找了过来。 “罗德，你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那些炼金男爵好像没有事情发生一样，下祖安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武田还在主动收缩势力！” “所以说，你对于下祖安的情况一无所知。”看着着急的艾克，罗德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实际上，现在的下祖安早就暗流涌动了，不错所料的话，过一两天之后，武田为首的炼金男爵就会尝试性地向沃斯的地盘开始试探了！” 艾克一头雾水。 正好这时候扎克回来了。 于是，罗德指了指流淌在地上的扎克——“等他洗个澡，我跟你说说现在的形势。” 在洗去了下水道沾上的污垢之后，扎克开始讲述起了今天的见闻。 “厄加特似乎醒了。” 毫无疑问的，这是最重要的一句话。 罗德相信，武田绝对能够从厄加特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从而分析出诺克萨斯现在的状况。 然后，不出所料的，扎克说了另一件事。 “武田带着扎克组织了一次大型的秘密会议，机会之前我们见过了所有炼金男爵都亲自到场了。” 艾克目瞪口呆。 罗德却是满脸的不出所料。 “吉格斯的炸药似乎过头了点，所以厄加特的清醒有些晚，但是我们可以确认的是，一个清醒的厄加特完全可以帮助我们焦头烂额的武田斋藤先生渡过面前的难关。” “本来炼金工厂被炸了武田成为了其他人眼中的肥肉，可是如果知晓了现在诺克萨斯的动荡，那恐怕没有后援的沃斯才是炼金男爵们的真正目标！” 虽然厄加特的清醒使得罗德有暴露的风险，但是他相信，现在的武田别无选择。 而且罗德认为自己的伪装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扎克瞒不住别人，但是自己的法术可是刻意模仿了德玛西亚的光魔法效果，在刻画法阵的时候力求让一切都亮起奥术的光辉。 所以在厄加特看来，自己大概率是一个来自德玛西亚的光魔法师…… 在加上自己出手解决了蒙多，武田只会认为这是德玛西亚人在试图引起争端。 如果是德玛西亚人的计划，那罗德相信，武田绝对会很乐意在之中掺上一脚。 毕竟德玛西亚在祖安没有炼金男爵做钉子啊！ ———————— 在法师使用奥术的力量时，大多数时候都会或多或少出现湛蓝色的奥数光辉——不过这本质上是一种能量的逸散，大家都尽可能避免。 但是罗德为了骗过厄加特，主动制造了大量的奥数光辉，还机智地将奥数光辉的颜色变得极其明亮，就像是德玛西亚标志性的光魔法一样…… 作为一个偶像是甘道夫的法爷，罗德表示这么做毫无压力。 第二十五章 试探 和其他的国家一样，德玛西亚也一直保持着对于祖安的干涉——毕竟这里的地理位置实在特殊。 但是和其他势力这种派出一个炼金男爵的粗暴方式不同，德玛西亚人至少行动上非常光明正大。 机智的德玛西亚人选择了投资入股，掌握了不少祖安的晶矿…… 以这些晶矿为核心，德玛西亚人在祖安拥有了自己的据点和力量。 和那些不顾吃相的炼金男爵相比，德玛西亚人似乎节操满满——他们的薪水较高，而且还有工作保险——在晶矿的开采中受伤、甚至失去性命的工人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虽然这笔补偿其实并不多，大多数不超过十个金海克斯）。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同行的衬托下，德玛西亚人成为了祖安的业界清流，所有的下祖安人都以在德玛西亚人的晶矿工作为荣。 而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不对付早就是出了名的，如果说德玛西亚最想收拾哪个国家，那绝对是诺克萨斯——同样的，诺克萨斯最想收拾的也是德玛西亚。 那为什么诺克萨斯前几年在入侵艾欧尼亚呢？ 这主要是因为德玛西亚的实力太强了——在边境布置了符石反魔法结界、拥有正义巨像加里奥的德玛西亚可是一个真正的硬骨头，诺克萨斯想要对德玛西亚动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选择了挑软柿子捏，试图吞并艾欧尼亚增强国力。 但是在种种超凡力量的干涉和艾欧尼亚人的觉醒下，诺克萨斯的入侵最终失败，转而进行保守政策的领导者也迅速引起了不满，导致了这次诺克萨斯的政治动荡。 如果说救出厄加特、将他送给武田的是德玛西亚人，那这一切都说得清了。 德玛西亚洞察了诺克萨斯的虚弱，想要通过祖安削弱诺克萨斯的影响力——然而由于德玛西亚在祖安的人手不足，防御有余而进攻不足，所以选择了这样一个办法，将武田推到了前台。 这是罗德希望造成的假象——也正是武田推测的结果。 在武田斋藤看来，自己对诺克萨斯动手完全是顺理成章的行为。 德玛西亚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削弱诺克萨斯）；武田实力有所扩张（从沃斯那里得到的好处武田绝对分到最多）；而唯一吃亏的可能就是沃斯伯爵的——但是没办法，谁让你的祖国现在虚弱呢？ 至于德玛西亚人在背后捅刀子？ 抱歉，这一点武田是真的不担心——如果会在人背后捅刀子，那就不是德玛西亚了。 这次的行动恐怕已经是德玛西亚节操的底线了吧！ 话说回来，想到要去收拾哪个沃斯伯爵，武田还真的有些暗爽…… 在炼金男爵的心里，尊称沃斯一声伯爵难道是因为这个娘们比自己更厉害、更有心机？ 当然不是！ 沃斯除了是一个受虐狂意外，简直一无是处！ 大家高看一眼的是你背后的诺克萨斯！ 现在诺克萨斯自顾不暇，沃斯也什么都不是。 当罗德给艾克讲清楚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艾克终于恍然大悟。 “等着吧，明天开始，炼金男爵就会对沃斯的势力发起试探，而那个施虐女疯子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不怎么好过了！” 看着呆滞地点着头的艾克，罗德终于确认了，在自己讲述计划时，艾克脸上的若有所思都是装出来的…… 怪不得祖安迷童的规模一直变不成太大——首领没有某个橡皮人的命，还和某个橡皮人一样不爱动脑子，不吃亏才怪呢！ …………………… 就像罗德猜测的那样，从第二天开始，沃斯手下的地盘就遭受了各种不同程度的挑衅。 混混捞过界、故意找茬的事情层出不穷。 最开始沃斯和手下的诺克萨斯斧头帮对于一切的挑衅都给予了最猛烈的回击，大量混混筋断骨折被丢弃在大街上以儆效尤，可是挑衅的风潮却越发夸张了起来。 这种诡异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事情的风向就发生了变化——沃斯底气不足的问题显示出来了。 最开始的简单挑衅诺克萨斯让人能够狠狠还击，可是在挑衅的规模扩大化之后……斧头帮开始人手不足了。 很多在暗处伺机待发的投机者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然后也加入了挑衅和趁火打劫的风潮之中。 这种情况就好像是银行业的挤兑一样，当诺克萨斯人露出自己底气不足的一面之后，有无数的散户会随风而动，将这股风潮变得越发狂暴。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知晓了全部情况的艾克简直是目瞪口呆。 还可以这样？ 罗德利用了祖安的特点，撬动了原本就脆弱的秩序，造成了一场超乎想象的风暴。 面对着艾克崇拜的表情，罗德却很淡定。 自己只是起到了导火索的作用而已。 难道没有萨拉热窝事件，一战就不会爆发了吗？ 诺克萨斯的虚弱是事实，自己只不过先一步将其暴露了出来而已——而在原本的轨迹上，是厄加特击败了痛苦，领悟了痛苦，驱逐了沃斯，完成了祖安的大洗牌、 但是在兴奋之余，艾克却又有了新的担忧。 如果沃斯和诺克萨斯帮直接被击垮了怎么办？ 失去了诺克萨斯人的制衡，再加上罗德陷害出局的皮尔特沃夫钉子，恐怕炼金男爵们的统治会变得牢不可破起来！ 对于艾克的担忧，罗德也只是微微一笑。 哪有那么简单！ 现在看起来大家都在试图从沃斯那里扯下一块肥肉，可是有人得到的多，有人得到的少，事后大家还会安于现状？ 更重要的是，诺克萨斯的帮派名字可是斧头帮！ 提起诺克萨斯的斧头，除了德莱厄斯还有谁？ 罗德比谁都清楚，诺克萨斯的动荡之后，德莱厄斯和斯维因是最大的赢家！ 这位赢家会眼睁睁看到自己失去在祖安的所有利益吗？ 分赃不均再加上诺克萨斯的重返祖安，炼金男爵们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而到那时候，才是罗德真正出手的最佳时机！ 现在的话，似乎自己应该去一趟皮尔特沃夫了。 不知道我们的凯瑟琳小姐现在状态如何了——对于这种无视自己立场坚持善良的人，罗德一向是……嗤之以鼻。 ———————— 罗德的计划第一阶段已经成功了，祖安原本脆弱的秩序被彻底打破，所有人都在动乱之中收到了波及，而下一步开始，罗德的任务就是火中取栗了。 第二十六章 再见凯瑟琳 凯瑟琳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一点罗德从未怀疑。 出身商人家庭的凯瑟琳成为皮尔特沃夫的警长，目的可不是谋求权力，而是维护法律、主持正义——从这方面来说，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警长。 但是，仅此而已。 在罗德看来，至少她和智慧这个词是搭不上边的。 而智慧这个东西，地位越高的人就越需要。 在罗德的认知里，除非面对绝对真理的时候，否则人总是需要有立场的，地位越高的人，越需要坚持自己的立场，然后为自己的势力谋求利益。 而凯瑟琳则明显是一个拎不清自己立场的家伙。 身为皮尔特沃夫的警长，不是应该一切都为皮尔特沃夫牟利么？ 只要皮城人民安居乐业，祖安是否动荡，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换句话说，当你认识到皮尔特沃夫的辉煌是建立在祖安的痛苦之上时，为了继续这种辉煌，凯瑟琳最好的选择不是维持原状吗？ 但是很显然的，这个皮城的条子并不是像罗德一样“冷静”——从皮城毫无反应的表现来看，凯瑟琳单方面压制了祖安的消息。 毫无疑问的，这是对罗德的帮助，但是这并不妨碍罗德对凯瑟琳的选择嗤之以鼻——至少表面上罗德表现出的是嗤之以鼻。 （不过具体的情况如何、在罗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谁又能说得清呢？这个看起来自私贪婪的法师，之前还不是为了保卫艾泽拉斯直面了萨格拉斯？总有些人，嘴上说着做英雄没什么意思、都是逞能，可是实际上在危急时刻，他一个法师甚至冲在了战士的前面，这又算是什么呢？） 这一次，看在凯瑟琳抛弃了自己原初立场的份上，罗德觉得应该把她也拉进来。 如果祖安和皮尔特沃夫能够恢复到两个城市最开始建立起来的状态，互惠互利的话，自己的计划就会顺利很多。 而故事则是会精彩的多。 …………………… 凯瑟琳在被罗德劈头盖脸地一番嘴遁打击之后，的确迷糊了一段时间。 但是很快的，凯瑟琳就变得清醒了——而在清醒之后，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的困境。 身为皮尔特沃夫的警官，凯瑟琳必须保证这个城市的利益；但是自身的道德感和对正义的坚持却使得她不能对祖安发生的种种惨剧熟视无睹。 更让凯瑟琳感到可怕的是，她仔细分析之后，发现自己忠诚的法律正是这一切的帮凶…… 这种情况下，凯瑟琳开始试图寻求一条出路。 在工作之余，这位皮城女警一头扎进了皮尔特沃夫公立图书馆，开始研究皮尔特沃夫最开始建立时的种种往事。 有趣的是，在被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某些历史的背后，凯瑟琳发现了不少不同寻常的东西。 比如最开始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合作形式、比如两个城市的分道扬镳、再比如历史上对祖安的几次封锁事件。 这些的确证明了罗德的讲述，但是也在凯瑟琳的面前勾画了一个其他的可能性。 是不是皮尔特沃夫能够和祖安再次站到一起呢？ 回到从前的模式上，互惠互利，共同发展——祖安提供自己的力量，皮尔特沃夫提供自己的智慧。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可能。 凯瑟琳知道，和那时候相比，现在的皮尔特沃夫已经被银行家和学阀掌握了，那些有趣的新发明，往往第一发明人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虽然并不是每一个皮尔特沃夫的科学家都愿意接受这种掠夺，但是反抗往往毫无意义。 因为这些学阀的头目本身就是专利协会的大佬，他们是裁判员，也是运动员，只要你想要去专利局仲裁或者打官司，那很抱歉，仲裁的结果永远是偏向于自己人。 比如说几年前一度沸沸扬扬的维克托事件——那个倒霉的祖安人声称一位大名鼎鼎的皮城研究员窃取了自己关于蒸汽机器人的全部专利，但是很可惜的是仲裁结果表示他在无理取闹。 可打脸的是，他后来抢走了杰斯的那块水晶，并且以此为能源几乎制造出了究极的海克斯人型机械，要不是最后时刻杰斯的拼命，他很有可能获得成功！ 于是，那些学阀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授予了杰斯未来守护者的称号，并且试图将他塑造为一个皮尔特沃夫的超级英雄——可是在凯瑟琳看来，杰斯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神经质罢了，也许他有一些小聪明，但是在某个可怕的法师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好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凯瑟琳开始注意起了罗德的情报，最近祖安鸡飞狗跳的变故虽然大家都摸不清头脑，但是凯瑟琳却坚信，这些事情绝对和罗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 和罗德预想的相比，凯瑟琳再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表现的相当淡定。 “罗德先生，请离开我的椅子——在女性面前抖腿是一种非常不绅士的行为。” 面对凯瑟琳的指责，罗德看起来相当淡定。 实际上，现在凯瑟琳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了罗德的预料，她似乎找到了那个属于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之间的平衡，并且愿意付之于行动，否则她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一种态度。 于是，一时之间罗德居然有些摸不清深浅了。 但那又如何——这依然不能阻止罗德的贫嘴。 “嘛，这不是等的有点不耐烦嘛，你知道的，紫罗兰之梦的流水可是很足的，我一分钟几万金海克斯上下的。” 凯瑟琳淡定地无视了这一切，虽然没有戳穿罗德拙劣的说法，但是眼神里的轻蔑却一扫而过，她嘴角微微上翘，然后拿起了自己的马克杯去冲咖啡了。 这下子终于轮到罗德目瞪口呆了。 那个被我忽悠瘸了的凯瑟琳哪去了？几天不见怎么变成个女强人了喂！ 导演，这和剧本写的不一样啊！ ———————— 英雄联盟宇宙，关于维克托和杰斯的故事已经更新了。 维克托是祖安的天才，而杰斯是皮尔特沃夫的天才，两个人都在皮尔特沃夫接受教育，也都厌恶繁文缛节而与那些俗人格格不入，因此偶然地成为了好友。 虽然有拌嘴和争执，但是两个人差一点就成为了朋友。 祖安在这时候发生了一次严重的炼金泄露事件，而维克托则是制造了布里茨用于清理泄露，可是回到了学院之后，他的成果完全被自己的导师斯坦威克教授窃取，而在他申诉的时候杰斯却拒绝为维克托作证。 更可怕的是，再一次两人合作共同发明的水下压力搬运之中，维克托的强行控制模卡会暂时性接管使用者的身体，这被杰斯视为是对自由意志的妨碍，于是在杰斯的举报后，维克托失去了一切，被逐出了皮尔特沃夫。 回到了祖安的维克托将精力都投入到了“光荣的进化”之中，试图对那些在炼金泄露事故中受伤的人进行半机械改造的治疗——但是因为缺乏能源而不得不终止，于是他找上了杰斯，希望得到那块恕瑞玛的水晶。 杰斯当然不同意，两人打了一架，然后维克托抢走了水晶。 愤怒的杰斯将水晶的碎片安置在了自己的战锤上，然后杀到了祖安，在最后的时刻阻止了维克托的实验，将整个水晶砸的支离破碎（艾克的z型驱动上的水晶就是这么来的）。 而维克托则是带着其中的一块逃走了，在其他的地方盘算着自己的光荣进化。 第二十七章 第二个盟友 说实话，凯瑟琳的转变让罗德愣了半天。 在罗德看来，凯瑟琳是一个有些天真的女人，她有自己的立场，但是又有对正义和秩序的追求，这种人在面对立场和追求的冲突时，应该很容易不知所措。 所以在他本来的计划里，应该是凯瑟琳一筹莫展，被正义和立场两面纠结，不得不向自己寻求帮助，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想通了！ 在凯瑟琳去冲咖啡的时候，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概是自己跟艾克、金克丝之类的脑袋缺根弦的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下意识地以为其他人都是这种水平的了。 仔细想来其实凯瑟琳面对的困境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共同利益可不少，她又怎么会意识不到？ “看来我们的凯瑟琳小姐是要抛弃那些皮尔特沃夫的管理委员了？” “这不是抛弃，我只是站在了皮尔特沃夫人民的这边——而且我早看那些在审判中动手动脚获得脱罪权力的家伙不爽了，如果你有能耐给祖安来一次重新洗牌，说不定皮尔特沃夫也能迎来新生。” “有点意思。”罗德点了点头，“看起来你不再受法律条文的约束了？” “……” 凯瑟琳沉默了。 罗德敏锐地发现了凯瑟琳改变的关键点，这个女警官似乎抛弃了对于旧秩序的坚守，试图参与到一些变革之中——这可是一个好消息。 “当法律本身就是错误或者存在漏洞而无法改进的时候，我选择正义。” 凯瑟琳的回答缓慢而坚定，显然这句话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罗德也很清楚，凯瑟琳能够暂时避开这些束缚，勇气已经是殊为难得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你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甚至在皮尔特沃夫，你的言论除了那些倒霉的罪犯外，几乎没有人听。”罗德却没有被这种豪情打动，反而提出了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我可以在祖安掀起风浪，可是你一个人又能在皮尔特沃夫做什么能？” “……” 凯瑟琳不说话了，而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最无力的一点。 即使自己知道应该走上怎样的道路，但这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具体行动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要知道，祖安是一座“不能更坏了”的城市，所以罗德可以尽情地折腾，但是现在的皮尔特沃夫虽然学术腐败现象严重、地域歧视愈演愈烈、高层结党营私、科技有了停滞不前的趋势，但是总体来说大家过得还可以，凯瑟琳不可能贸然破坏这里的秩序。 最关键的是，一无所有的祖安人随时可以反抗，所以罗德很容易团结起一份属于平民的力量——但是皮尔特沃夫人不会。 皮尔特沃夫虽然阶级等级森严，上层政治腐败，权贵一手遮天，但是对于民众而言，他们的福利却完全不少——虽然皮尔特沃夫人的发明专利会被轻易掠夺、某些犯罪也会因为律师和法官的沆瀣一气而逃脱制裁，但是不管怎么说，皮尔特沃夫人可以活下去，而且衣食无忧。 至于会不会有一天皮尔特沃夫失去了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被其他的国家吞并……那谁知道呢？ 皮尔特沃夫的老本还算厚，加上可以吸祖安的血，这种衰败终究是一种趋势。 这种情况下，凯瑟琳只能是干着急——虽然一切都是却是存在的，但是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谁又会在意你的危言耸听呢？ 身为皮尔特沃夫人，我凭什么放弃免费的种种福利，去跟你一起寻找秩序和正义，去提高皮尔特沃夫的核心竞争力？ 凯瑟琳自问找不到办法。 但是罗德不一样。 在罗德看来，皮尔特沃夫就像是一个摆放完成、浇满了油脂但是没有被点燃的篝火堆，这里有着孕育变革的土壤，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而已。 所以，当罗德说自己有办法的时候，凯瑟琳还真是颇有些意外。 可当凯瑟琳洗耳恭听的时候，罗德却讲了一个并不怎么样的办法——封锁皮尔特沃夫。 “如果皮城的物质供应也出现了问题，那到时候那些以为自己是上流人物的家伙，很快就会意识到在这一座城市里，自己究竟处于怎么样的的地位——我相信在皮尔特沃夫人的血液里不乏进取和冒险的元素，当所有人看清了现实之后，那些老顽固们就不会有机会继续自己的擅权了。” 这种说法几乎让凯瑟琳没忍住一巴掌轮了上去！ 道理是这样没错，如果皮尔特沃夫真的面对封锁，那些银行家和学阀的确会撕掉自己伪善的面具，将自己的丑恶嘴脸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但是这个前提是完全不成立的啊！ 要知道，想要达到罗德所说的封锁程度，恐怕整个皮尔特沃夫码头都需要完全封锁掉，而这显然不可能嘛！ 皮尔特沃夫可是整个瓦罗兰最繁华的商业港口！ 在完成了沟通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的皮尔特沃夫运河后，这里简直就像是苏伊士运河、巴拿马运河一样，是绝对的交通要道！ 所以即使是皮尔特沃夫人，只不敢过多地干预来往的船只，因为你完全猜不到一艘看起来平平无情的船只上，究竟藏着怎样的大人物。 而现在，罗德居然开口说，要封锁皮尔特沃夫码头一段时间？ 这可是意味着整个皮尔特沃夫运河都将停止使用，到时候他面对的压力，那真的是想想都可怕！ 凯瑟琳不认为罗德能够找到办法，更不认为罗德能够抵抗住这份压力。 “除非你是神明……”凯瑟琳下意识嘟囔了一句，“否则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当然不是神明。”罗德看着再次受到剧烈冲击的凯瑟琳，终于将谈话再次带回到自己的节奏之中，“但我知道有这么一位神明，正好能够帮我们这个忙……” 说着，罗德从怀里拿出了一串风铃，他打开窗子，将风铃挂在了窗户上，一阵微风吹过，陶瓷制的鱼骨形状风铃随风而动，发出了一阵悦耳的声音。 ———————— 皮尔特沃夫从某种方面来说就像是蓝星那个爱琴海旁边那个财政破产的国家——不过相对来说皮城的状态还算好些，毕竟底子厚，又有祖安垫着。 但是大量的社会福利和上层的政治腐败使得这个城市一直处于坐吃山空的状态，海克斯科技的进步也开始停滞不前。 另外，猜猜看罗德说的神明是谁？ 第二十八章 风暴之怒迦娜 在瓦罗兰，有几个神明什么的完全是正常现象——毕竟神明——或者说神祇也不过代表着某种法则的至强者而已。 而这位迦娜，严格意义上说是守护着祖安的神明。 迦娜是风暴之神，但是她的神职却和隔壁比尔吉沃特海里的大章鱼俄洛伊完全不同，她不掌管战争，不涉及暴怒，她掌握的是季风的复苏之力和和风的守护之力——是一位温柔之中带一些小俏皮的女神。 迦娜的代表物是鸟骨形状的风铃，神使是一只活泼的青鸟——如果勉强套用一下dnd的说法，这位神祇是一个弱等神力的神祇，她的力量来自于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信仰。 风暴之怒曾经有过辉煌。 罗德特意查询过资料，甚至走访了某些见证者，了解了这位风暴之怒的曾经。 当初，当皮尔特沃夫运河还没有开通的时候，海洋上的水手都会向着这位女神祈祷，祈祷着一路上的风平浪静，祈祷着行程一帆风顺。 可是当这条运河开通，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被连通在了一起之后，向着迦娜祈祷的人就越来越少了——人们看到新兴的海克斯科技带来的便捷，于是自然而然地遗忘了这位昔日的神明。 曾经家家户户挂着鱼骨风铃的日子一去不返，但是迦娜却依旧坚持着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在罗德看来，抛弃迦娜的信仰也是祖安衰落的原因之一。 这可是一个一心一意罩着你的神祇啊，你就这么抛弃她了？！ 的确，海克斯科技带来的进步是可以看到的，但这并不足以成为抛弃昔日信仰的理由。 迦娜可是守护祖安的神祇啊！ 如果现在的祖安人还信仰着迦娜，你以为那么多次的外力封锁可以顺利进行？！ 不管怎么说，罗德相信，迦娜会站在自己这边，站在祖安这边。 不过最后他还是卖了个关子，没有告诉凯瑟琳自己的具体计划，而是强调自己真的有能力完全封锁皮尔特沃夫的港口，要凯瑟琳做好准备。 离开了凯瑟琳的办公室，罗德去了皮尔特沃夫的码头，然后乘船登上了运河中的浮标。 这里曾经是祭祀迦娜的神龛，现在已经被“废物利用”改造成为了航道上的浮标。 皮尔特沃夫的运河永远忙忙碌碌，但是这个昔日的神龛却变得冷冷清清——看着面前的这个浮标，罗德莫名地感到有些失落。 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神祇、一个真正庇护过祖安的神祇！ 结果就这样被遗忘了？ 罗德摇了摇头，将准备的那一串风铃挂在了浮标上。 然而，就在罗德皱着眉头的时候，一阵舒爽的微风徐徐而来，鸟骨风铃发出了悦耳的声音，一只青鸟停在了罗德的肩膀。 就在罗德想要询问什么的时候，一艘在运河之中巡逻的管理船只却靠了过来，上面穿着制服的家伙，拿着一个海克斯扬声器大声地警告着罗德。 “浮标上禁止悬挂任何的无关物品！” 罗德忽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烦躁，几乎想一颗火球脱手而出——但是那只青鸟却阻止了他。 小鸟扑棱着翅膀，将浮标上的风铃叼在了嘴里，然后飞回到了罗德的肩膀上，歪歪头示意罗德离开。 罗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一阵奥术扭曲之后，消失在了原地。 巡逻船上的那个运河管理员揉了揉眼睛——“我一定是眼花了。” …………………… 奥术光辉之后，罗德传送到了皮尔特沃夫的一处秘密据点之中。 这是以前他为了和金克丝、吉格斯交易，特意通过黑中介买下了一处房产，虽然位置相对偏僻，但是价格却高的可怕。 “施法者，你为什么要寻找我？” 那只青鸟化为人形，她银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反重力一样地向上散开，身体轻盈地悬浮在半空之中，清凉的打扮却给罗德带来了一种别样的惊艳。 那串鸟骨的风铃正被她戴在脖子上，明明一动不动却叮铃铃地响个不停。迦娜尖尖的耳朵微微颤动，注意到罗德打量的目光，她甚至表现的有些害羞。 这就是祖安的庇护神，风暴之怒迦娜？ 罗德怀疑的目光似乎让迦娜产生了某种误会——她忽然之间变得有些失落，甚至支支吾吾地对罗德道歉。 “抱歉了——我现在……太弱小了，对于你这样强大的施法者来说，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 罗德一脸错愕。 “呃，我也没有办法，祖安的大家已经不信任我了，没有了大家的信任，我就失去了力量的来源……” “皮尔特沃夫不需要我打击海盗，祖安的炼金阴霾我也无法完全驱散，我现在只能帮助那些还愿意相信我的孩子，轻轻地惩罚一下那些眼高于顶的皮城人……”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迦娜还打开窗子，努力召唤了一股“狂风”。 唔，街上有几个行人不小心迷了眼睛——仅此而已。 罗德揉了揉眉心。 自己似乎对于神祇的理解有些问题。 这位迦娜并不是一个微弱神力的神祇，而是一个即将消失的神祇！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自己面前怯怯的迦娜，罗德终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迦娜一脸的茫然，似乎不知道罗德在询问什么。 “在记载之中，皮尔特沃夫运河开通的时候曾经发生了严重工程事故，计算失误导致了炸药能量过度，引发了连锁地震和海啸，大量的毒气涌出——可是你用你的神力解决了这一切！” “那时的你何其强大！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甚至化身为青鸟的时候，飞行都需要飞一段歇一会！” “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 迦娜的故事英雄联盟宇宙已经更新，而且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小短篇《深呼吸》。 罗德本来以为迦娜只是弱等神力的神祇，但实际上，因为祖安人几乎遗忘了这位神祇，她甚至已经处于了消散的边缘——如果有一天，祖安再也不需要和风的守护、所有人都遗忘了迦娜的名字、没人会在意青鸟在哪里，那迦娜就真的会彻底消失了。 第二十九章 守护与奉献 风暴之怒的故事很长。 迦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诞生——在她的记忆里，自己最开始是一只快乐的青鸟，能够通过风的帮助，聆听到水手们的声音。 本能使得迦娜希望帮助那些在风暴之中挣扎的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在意这一点，对于她来说，这是天性，是自然而然的选择。 无数的船只从风暴的风暴之眼中得以幸存，最开始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幸运，后来却发现有一位神明在帮助他们——于是他们在船头挂上了海鸥的骨头和贝壳制造的风铃，向这位神明祈祷。 而这风铃的声音也成了迦娜最喜欢的声音。 于是，迦娜成为了迦娜，古恕瑞玛语当中的守护者。 那是一个懵懂的年代。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还只是初具雏形，皮尔特沃夫的运河都不存在于想象之中，水手从守望之海到征服之海需要绕上一大圈，经过卡拉曼达、绕过恕瑞玛、在比尔吉沃特修整。 当舰队探索新航道的时候，迦娜会保护着他们，让他们远离海中的暗礁；当谁水手们在星光黯淡的夜里思念家乡的时候，迦娜会用温暖的微风拥抱他们；而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海盗，迦娜则是会用狂暴的海风使他们偏离航道，狠狠教育他们——或者在他们发现猎物的时候召唤狂风，让本来会倒霉的船只逃出生天。 就这样，迦娜一直守护着海洋。 后来，一切都变了。 当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崛起之后，为了更好的发展，也为了减轻航行的劳顿，人们决定利用这里丰富的炼金资源，打开一条运河，将两片海洋沟通在一起。 运河的存在，能够让水手不再需要迦娜的风佑和庇护，因为他们不再需要涉险航经瓦罗兰南部的岩滩，也不再需要盯紧青鸟的风暴预警。 渐渐地，船只的安全和速度已经不再取决于喜怒无常的风，而是由人类的精巧设计保驾护航——所以，随后的数十年间，随着运河工程的进展，迦娜被逐渐淡忘。 迦娜的神龛开始残缺破损，被海浪拍打、被动物叼啄，她的名字也很少再出现在人们的默祷中，即使是在惊涛骇浪的冬季，也依然如此。 迦娜感到自己变得虚弱，力量衰退——当她想要召唤一阵狂风的时候，只能制造出一阵轻风；如果她化身成青鸟，飞翔几分钟就不得不停下休息。 就在几年前，她还曾在航海者心中举足轻重，难道他们真的如此轻易就能忘记曾经庇佑他们平安、回应他们祈祷的那个人吗？ 然而事实总是如此残酷，人类总是功利而健忘。 在拥抱海克斯科技进化的同时，人类遗忘了迦娜，他们彻底忘记了，迦娜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实际上的守护，还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带着他们探索前行、永不后退、惩恶扬善的精神。 迦娜渐行渐远、怅然若失，眼看运河就要完工，她的全部存在，只剩下一阵轻风而已。 但即使如此，迦娜也还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庇护着那些在海上工作的、开挖运河的人。 很快就到了运河的竣工暨开通仪式当天，人们兴高采烈地在仪式上庆祝、喝彩。 地峡中间布置了数千个炼金科技爆破装置，城市元老们齐聚一堂，亲手发动了点火仪式，来自世界各地的旅行者在一旁屏息观看，等待见证奇迹，脸上写满期待，心中充满骄傲。 然后，因为某种失误，引发了连环的地震和毒气的泄露。 在这种时候，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低声叫起了迦娜的名字。 而这种祈祷也迅速成为了一种浪潮，无数挣扎的人都开始轻声呼唤着那个守护者的名字——就像是很久之前一样。 突如其来的绝望祈愿冲击着迦娜，她感觉自己的力量凝聚成了实体，她从未感到过如此庞大的力量。 无数人见到了那位女神——她冲进了死寂的毒云中，强酸的雾气正在夺走人们的希望，他们都是运河诞生的见证者，但却即将成为殉葬者。 迦娜举起法杖，闭上双眼，周围开始刮起猛烈的旋风，她的法杖放出越来越明亮的蓝光，直到最后她把法杖砸向地面，用最后一阵猛烈的强风吹走了全部毒气。 本来这可以是她信仰复苏的机会。 但是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高层都不愿意看到这一点。 迦娜被种种文艺作品描述成了“海克斯女神”，仿佛那个帮助他们的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海克斯机械产品。 而教育也使得人们对海克斯科技的了解远远高于对历史的认知，很快的，迦娜这个名字在很多人的默契下，逐渐消失了。 诚然，也许海克斯科技在某些方面可以做的比迦娜更好，但是这位神祇的善良和守护没有人能够取代——不过可惜的是，无论是祖安还是皮尔特沃夫，掌权者都不需要什么该死的善良和该死的守护。 那一次的救赎也成为了迦娜最后的回光返照。 迦娜越来越衰弱，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没有人需要她，或者说没有人知道自己需要她。 而因为比尔吉沃特俄洛伊信仰的扩张，迦娜也再也得不到水手的青睐了——比起永不伤人的迦娜，水手们往往更欣赏“拿钱办事”的俄洛伊，以及祂的祭司团队。 曾经的海洋风暴女神失去了海洋和风暴的神职，变成了祖安的守护神——可是实际上，整个祖安真正信仰着迦娜的人，都没有几个。 这是需要暴力革命的祖安，信仰迦娜真的不如加入祖安迷童来得直接一些。 就这样，迦娜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听完了迦娜的讲述，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面前的这位女神现在需要一些改变。 而自己的计划也需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 迦娜信仰的衰落和人们对海克斯魔法的笃信以及俄洛伊神职的扩张有很大的关系，她不会伤人的特点使得在很多时候，她并没有那么受欢迎。 另外，俄洛伊就是比尔吉沃特附近海沟里的某个大章鱼，海兽祭司的信仰，祂掌管着海洋、风暴、海上灵魂等神职，是一位非常强大的神明。 明天就要上推荐了，好紧张啊——所以求推荐票！ 第三十章 罗德的新计划 在罗德本来的想法之中，应该是自己和艾克携手，唤醒祖安人对于迦娜的信仰（必要的话罗德愿意冒充一下迦娜的祭司），这样迦娜就能够迅速恢复神力，然后实现对于皮尔特沃夫的封锁。 这样的话，罗德会干脆地联系起皮尔特沃夫的反对派，再加上祖安的平民，双方组成统一战线，以合作为基础，驱逐现在的统治者和不断干涉的外部势力。 可是在了解了迦娜之后，罗德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位女神九成九不会答应封锁皮尔特沃夫的…… 如果罗德真的假装成迦娜的祭司，这位风暴之怒小姐恢复了神力之后第一件事绝对是吹散祖安严重的炼金污染——这样一来自己辛辛苦苦调拨起来的斗争绝对分分钟偃旗息鼓。 开玩笑，你以为炼金男爵都是铁头娃的啊，顶着神祇的威慑开片的？ 那样的话，祖安可能会一时风平浪静——但是以迦娜这个性，过不了多久，她还会被抹去痕迹遗忘掉，然后祖安又会回到现在掌控者们的手里——这可不是罗德想要的结果。 如果忽悠她一下呢？ 罗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迦娜，然后发现这位女神正羞怯怯的看着自己，尖尖的耳朵轻微地颤动着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这样的迦娜，罗德是真的不好意思忽悠…… 当初第一次见到安薇娜的时候，那个小女孩也是这么看自己的——而在太阳之井净化完成、安薇娜走进井水之前，她也是这么看自己的——纯净无暇，却又楚楚动人。 罗德忍不住片刻失神。 本来罗德是非常讨厌长耳朵的——要不是那群傲慢而白痴的高等精灵，安薇娜何必牺牲自己？ 可是看着迦娜，他真的讨厌不起来。 罗德自认为并不算是一个高尚的人，但有趣的是能够吸引他的，总是那些纯净者。 在迦娜一尘不染的清澈眼神之中，罗德决定更改自己的计划、 既然我来了，那就不妨更疯狂一点！ 这一次，我要玩一局大的！ …………………… 在谋划祖安的时候，罗德并非毫无预备方案——身为上祖安最有名的情报贩子，罗德手里甚至有一些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官方都无法掌握的情报。 再加上来自法师职业的洞察力，在很多时候，即使是凯瑟琳也不能比罗德更加敏锐——无论是诺克萨斯的密探还是德玛西亚的商人，他们的伪装能力和恐惧魔王相比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如果罗德用心，恐怕能瞒过他的伪装屈指可数。 所以，罗德很清楚现在的皮尔特沃夫和祖安，有大概多少的诺克萨斯探子。 在艾欧尼亚战败之后，这些探子大多处于潜伏的状态，但是这并不妨碍罗德对他们有一个大约的估计。 本来罗德的想法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携迦娜的神威点燃祖安大革命的烽火，自己和祖安迷童、皮尔特沃夫改革派一起，取得祖安的控制权，这样的话，自己就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理这些探子。 可是现在计划有变，不利用迦娜的情况下，罗德只能将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拉下水了。 德玛西亚还好，他们手下多是些魔法监视者，而诺克萨斯就过分了，别看他们在艾欧尼亚战败后开始缩回自己的触角，但是那些最隐蔽的渗透却始终没有停止。 比如……诺克萨斯战争石匠的地图绘制。 不要被名字迷惑了，诺克萨斯战争石匠并不是筑城的，而是不折不扣的情报人员——他们的任务就是去一切可以去的地方，然后绘制详细的地图。 虽然现在的诺克萨斯停止了侵略的脚步，开始了自我清理，但是战争石匠们的情报收集可是从来都没有停止的。 祖安这种烂地方就不说了——这里的地图根本不值钱，只要你愿意勘测，总能绘制出来，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繁杂的下水道怎么办而已。 但是皮尔特沃夫可不一样。 皮城的户籍制度相当严格，想罗德这种外来人员即使有完整的祖安官方证明、甚至在皮尔特沃夫买了房子，也没有永久居住权…… 虽然对于罗德来说这根本不是限制，但是罗德可是站在凡人顶端的法爷——这种严密的户籍制度从根本上限制住了间谍的渗透。 然而，即使如此，诺克萨斯还是把皮尔特沃夫摸了个门清…… 据罗德所知，一个叫做塔玛拉的小家伙就曾经购买过皮尔特沃夫的全套官方证明——花钱得到的，而且是大价钱。 当时她奇怪的口音引起了罗德的主意，于是他稍微关注了一下那个卖给她户籍的管理员，然后发现那个倒霉蛋不出所料地死在了皮尔特沃夫。 循着这条线，罗德找到了塔玛拉的上家和同伴，摸到了一张诺克萨斯战争石匠的大网。 说句实话，诺克萨斯战争石匠的渗透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但是你架不住罗德是一个站在凡人巅峰的法爷啊！ 随时空间锚定位传送、必要时短时间强隐、可以连续闪现…… 在紫罗兰之梦刚刚成立、还没有什么客人的时候，闲得无聊的罗德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了侦查祖安和皮城的外来间谍上，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战争石匠怎么藏得住！ 每次诡术妖姬在诺克萨斯亲自主持黑色玫瑰工作的时候，德玛西亚人不都损失惨重吗？ 而这件曾经兴致使然的事，现在却成了罗德手里最重要的筹码。 炼金男爵和沃斯的互掐还不够！ 罗德现在需要的是皮城出手，正面强刚诺克萨斯。 如果明里暗里的手都被斩断，诺克萨斯还能忍得住么？ 一旦诺克萨斯出手了，那就意味着祖安将彻底陷入战争。 而罗德则是会成为那个带领祖安平定内忧外患的人。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祖安的问题早就不是改革可以解决的了。 ———————— 说几句罗德的思路吧。 首先，祖安本身是皮城和其他各国的公用肥羊，一个强大的祖安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温情脉脉的改革是达不到祖安崛起的目的的。 而罗德虽然可以通过一些其他的政治手段成为祖安的高层甚至炼金男爵，但是罗德显然不愿意这么做。 所以祖安无论如何都要面对战争。 原本罗德是想联合皮城的新锐派势力一起，以合作为基础共同举事，但是现在考虑到迦娜不可能帮助自己封锁皮尔特沃夫港口，不经历痛苦的话，皮城的新锐派是不会有强大力量、也不会站在罗德这边的。 所以罗德只能将战争的规模扩大化——他将诺克萨斯的探子全部暴露，然后帮助凯瑟琳拔钉子，而这很可能引来诺克萨斯的武装干涉。（即使不能引来，罗德也会强行把他们引来） 考虑到祖安的特殊性，这场战争的规模不会小，但是微妙的是，此时的诺克萨斯其实很虚弱——罗德有迦娜的帮助，完全可以驱虎吞狼。 另外，诺克萨斯战争石匠塔玛拉确有其人，在皮尔特沃夫官方小说《进化日》中，她就是主角——大胆预测一下，她说不定会成为新英雄。 第三十一章 错愕 在见到了迦娜的第二天，罗德又一次来到了凯瑟琳的办公室。 看着又一次不知道怎么出现、倚在自己座位上的罗德，凯瑟琳也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你又来了？又有什么异想天开的办法了——先说好，我是绝不会接受你那个封锁港口的奇怪念头的。” 对于罗德，凯瑟琳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拿出怎么样的态度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偏偏是一个强大的施法者，而且一直盘算着振兴祖安，这怎么看怎么奇葩。 “没什么异想天开的办法。”罗德摇了摇头，“但是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礼物？” “喏。”罗德从腰间包裹中拿出了一张羊皮纸，“忽然想起来的，一点有关皮尔特沃夫的消息，免费的——要知道，我可是很少免费给人东西的。” “皮尔特沃夫的消息？什么意思？”凯瑟琳不明所以地接过了羊皮纸，“皮尔特沃夫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好吧，哪方面的？” “自己看喽。” 凯瑟琳低头看了看这张记录着一串线索的羊皮纸，不由得呆滞了一下，然后忽然打了个寒颤。 一个叫做塔玛拉的年轻女孩和一个叫做科莱特的年轻男孩在证据不住的情况下入籍皮尔特沃夫，然后户籍管理员莱斯纳喝酒摔死在了钟表路的阴沟，两个小孩子一个安安分分喜欢做实验，另一个却对逛街有着别样的狂热…… 最神奇的是，那个叫塔玛拉的家伙从来不去重复的地方。 这些看起来关系并不大的线索在凯瑟琳看来却是无比的恐怖，简直让她不寒而栗！ 这简直是教科书一般的潜入，那个倒霉的户籍管理员本来就是酒鬼，当初他的死亡甚至没有一个人怀疑！ 尤其是最后一行——“塔玛拉天赋非凡，很有可能在明年或者后年获得参观海克斯工厂的机会。” 如果罗德不说这件事，这个间谍甚至会摸清海克斯工厂的底细！ 凯瑟琳不知道罗德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次罗德还真的是给自己送上了一份大礼。 然而，就在凯瑟琳抬头想要问更多消息的时候，她却发现罗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算了，先不管他了！ 习惯了罗德神出鬼没的凯瑟琳摇了摇头，然后按响了桌上的海克斯通讯器。 “叫蔚来上班——没有时间给她回忆过去了，我们现在有重大任务了！” …………………… 在皮尔特沃夫生活了一年之后，塔玛拉已经逐渐熟悉了这座城市。 看起来很有秩序，也很安全。 但是出身诺克萨斯战争石匠的塔玛拉却很清醒，这种安全和秩序不过是表面上的而已。 这是一个建立在海克斯科技基础上的城市，但是现在看来，它似乎已经偏离了自己应有的轨迹。 每当这个时候，塔玛拉就会想起自己的祖国诺克萨斯。 这个以战争和力量起家的城市，实际上不也在偏离自己应有的轨迹吗？ 不过塔玛拉相信，纠正不会花费太久——原因很简单，她和那个叫号称是诺克萨斯之手的家伙是好朋友。 在诺克萨斯，朋友是一个奢侈的称呼。 而塔玛拉却有幸拥有两个朋友——德莱厄斯和德莱文。 虽然塔玛拉和德莱文一直喜欢争吵，她看不上德莱文的鲁莽、德莱文特鄙夷她的粗俗，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真的是好朋友。 现在，塔玛拉的好朋友在为自己的祖国清除腐败，而塔玛拉则是在为祖国前进的道路奠基。 皮尔特沃夫的地形相当复杂——在海克斯科技的帮助下，皮尔特沃夫人充分利用了每一寸的空间，将这里变成了一座立体的城市。 对于这样的城市来说，想要仅仅依靠双脚不引人注目地探索，这听起来就像是在做梦。 可这就是塔玛拉的工作。 想往常一样，塔玛拉游走在皮尔特沃夫的大街小巷，在首饰盒服装区徘徊流连——但只看不买。 偶尔塔玛拉也会出言讨价还价，但是她口音里那种掩饰不住的祖安味却给她带来了不少白眼。 这也是一种掩饰。 塔玛拉的皮尔特沃夫官话说的很不错，但是这种字正腔圆的发音却很容易引起注意——于是，塔玛拉选择了先学习祖安口音，然后以此为基础说皮城话，这样的掩饰效果远比标准的皮城话好得多。 虽然看起来塔玛拉是在注意着集市上的衣服，但是实际上，她却在心里默默地记着自己的步数。 和很多为了记录行程可以保持步伐标准的间谍不同，塔玛拉可以相对自由地控制自己每一步的距离，这样看起来自然至极，就好像真的是一个逛街的女孩一样。 可是今天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塔玛拉感觉到似乎暗中有人注视着自己——于是她选择不着声色地回身，准备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去。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强壮的汉字围了过来，将她卡在了中间。 “你们干什么？救命啊！谁有移动海克斯通讯器，帮我求救啊！” 塔玛拉举起了双手，开始试图大声呼救。 可就在这时，一个红点出现在了她的胸口，便衣警探两边分开，凯瑟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塔玛拉当即一脸懵逼。 “凯瑟琳大人——我犯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不过我比较钦佩你的绘图技巧而已。” “什么意思？”塔玛拉皱起了眉头，“我的图纸的确广受好评，但是这不是罪过吧？” “那要看什么图纸了。”凯瑟琳不为所动，“说实话，你的天赋真的非常可怕——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得到了数据，但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那些地图，即使是蔚都能对着它们走暗道。” “嘿，凯瑟琳，你再这样拐弯抹角地讽刺我，我真的会罢工的！”在凯瑟琳身边，蔚用自己的海克斯拳套撩了一下自己粉色的短发，“另外，塔玛拉——别试图挣扎了，我不怎么喜欢打女孩子，即使是诺克萨斯的女孩子。” 听到蔚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塔玛拉终于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暴露了。 ———————— 有书友吐槽我的封面，这一点我也很绝望，这个封面是起点做的，我自己做了一个，但是怎么都通不过审核——有毒啊。 另外，今天第一次上推荐位，求推荐票，求推荐票，求推荐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三十二章 清扫 面对着戳穿了自己真是身份的凯瑟琳，塔玛拉收起了自己的惊慌。 塔玛拉很清楚，这绝对不是欺诈——也没必要拿出这么大的阵仗去诈自己。 “说实话，我真的很奇怪你们究竟怎么发现我的。”撕去了自己的伪装之后，塔玛拉反而满脸都是轻蔑的笑意，“哪个软骨头漏了馅？” 在塔玛拉看来，自己的暴露九成九是因为某个线上的家伙暴露了自己，虽然是单线联系，但是也有可能出现暴露。 不是有人暴露我，难道还是我露出马脚了吗？ 开玩笑，我的演技会有问题吗？ 不可能，我是专业的！ 塔玛拉可是诺克萨斯战争石匠之中的佼佼者——否则她也不会被派到资料收集最艰难的皮尔特沃夫。 对于塔玛拉来说，伪装早就成为了她的本性，在进入皮尔特沃夫之后，她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来自祖安的小家伙，这种情况下，她自身是不可能暴露的。 很可惜，她猜错了…… 暴露她的人确切来说真的是她自己——倒霉遇见一个开挂的法爷，塔玛拉真心有些冤枉。 看着塔玛拉那个诺克萨斯式高傲的眼神，蔚莫名地觉得火大。 出身祖安的蔚最讨厌的就这这种该死的骄傲——于是她启动了手里的海克斯拳套。 气流喷射，冲拳！ “等等——” 凯瑟琳想要出声阻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蔚的重拳已经携带着拳风，砸向了塔玛拉的脸。 塔玛拉骄傲的表情却变都没变，她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么看着蔚的拳头砸向自己的脸。 蔚的拳头在塔玛拉脸前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了，整个人都停顿了下来。 虽然蔚将自己憋得满脸通红，但是她终究不能出手。 事实就是这么无奈，蔚毕竟已经是皮城执法官了——她依旧能够挥舞铁拳，但却不能像在祖安的时候一样肆无忌惮。 “怎么，打我啊？”发现了蔚的挣扎，塔玛拉却得寸进尺地挑了挑自己的眉头，“怎么，还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知道你——你不是那个来自祖安的混混么？怎么也和皮城佬一样，变得磨磨唧唧了、软弱不堪了？！” “你！”蔚无比火大，她为了自己的良心抛弃了自己的过去，但是却会忽然发现有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约束出现，比如皮城的法律，“该死的，要不是现在是上班期间，我绝对打爆你蠢呼呼的假笑！” “哦。”塔玛拉点了点头，“皮尔特沃夫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混混还有自己的上班时间。”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诺克萨斯混蛋，你现在是我的犯人，你神气什么？” “反正皮尔特沃夫没有死刑、没有刑讯逼供，说实话，你们监狱的环境比我小时候住的房子都好，我为什么不能神气一点？” “……” 皮尔特沃夫法律的“宽松”一直是蔚很不爽的地方，但是这次她分外不爽，于是她决定给这个该死的诺克萨斯人一点应有的教训。 “凯瑟琳，我们去抓下一个目标吧，科莱特应该还在海克斯实验室，现在去完全逮得到！” 这句话出口，刚才还洋洋得意的塔玛拉终于傻眼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科莱特的？ 塔玛拉一直在刺激着蔚，就是希望她忍不住搞个大新闻，那样的话科莱特就会趁机脱身，将自己的成果上交，可是现在一切都完蛋了！ 该死的，如果科莱特被抓了，那自己的工作成果就真的送不回诺克萨斯了！ 而在一边，凯瑟琳终于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自己这次带蔚过来不是什么好的决定呢。 …………………… 就在凯瑟琳带着蔚按图索骥，一个又一个地开始拔出诺克萨斯的钉子时，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罗德却已经带着迦娜回到了祖安。 恶趣味的罗德为迦娜买了一个鸟笼，换来了一张气鼓鼓的包子脸。 （哼，超胸——呃，我是说，超凶！） 当晚，罗德就召集了大家，并且向他们介绍了这位新成员。 对于这位风暴之怒，艾克略有耳闻，作为一个海克斯工程师，艾克对于神祇并不感冒，但是考虑到她曾经对祖安的保护，艾克还是表现的彬彬有礼——唯一的问题就是，迦娜看向艾克的眼神好像是在看祖安的那些不懂事的小鬼，这让艾克莫名的不爽。 而扎克、金克丝和吉格斯则是完全不清楚还有迦娜这么一号人物，因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 在介绍完迦娜之后，罗德直接提出要开始计划的第二阶段。 当祖安陷入混乱、原有的秩序开始被打破的时候，正是罗德暗地里扩充自己力量的好机会。 但是考虑到现在他们的势力实在太弱小，罗德需要的是一个基地。 而位置他已经早就想好了——下水道。 祖安的下水道曲曲折折、十分复杂，这里是祖安炼金废物的集散地和处理中心，同时也是皮尔特沃夫生活垃圾的处理场。 一直以来，祖安的下水道都是没人愿意去的地方，由于经久失修，下水道到处都是腐败物和变异生物，有毒的气体更是气味严重，虽然因为祖安在设计之初建筑质量可靠，下水道还很结实，但那里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合格的基地。 不过有扎克和迦娜的帮助，那就不是问题了。 只要迦娜恢复一些力量，她就能处理掉下水道里那些有毒的气体；而熟悉地形和扎克则是可以带人对下水道进行清理，并且找出不会有垃圾和污水流过的地方，虽然那里大部分地方已经肮脏，但是并非绝对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基地。 罗德的观点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肯定。 扎克首先是最赞成的，因为下水道他很熟悉；而金克斯和吉格斯则是不怎么在意——反正他们的任务都是在紫罗兰之梦的密室做爆炸物；艾克对下水道很抗拒，但是身为祖安迷童的首领，他也很清楚在祖安找到一块地盘的难度，所以勉为其难同意了；最后迦娜只要是帮助祖安，她总没有意见。 于是，大家对于这个问题愉快地达成了共识。 目标，清理祖安的下水道。 ———————— 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着神兵千百万~ 开黑阵容发生了变化，吉格斯退出改为客串商店老板，迦娜成为了金克丝的辅助。 第三十三章 下水道改造计划 对于如何清理祖安的下水道，罗德根据扎克提供的信息，大致拟定了一个计划。 从造价到人员的雇佣，再到施工流程、设备管理…… 有那么一瞬间，罗德仿佛回到了自己在工地上搬砖的时候——并不美好的回忆。 根据计划，整个清理改造从中祖安的部分开始。 上祖安是整个皮城-祖安双城体的中部，这里的下水道大体上是垂直的，而且因为没有炼金工厂排泄物的原因，管道的腐蚀并不严重，而且结构十分牢固。 更重要的是，根据扎克的描述，在上祖安很多下水道的转角区都有很大的位置空余，这里可以作为初始的施工点，进行第一步的改造工作。 利用定向爆破和罗德的法术，完全可以实现不影响下水道整体结构的情况下，扩大其内部空间。 但这并不是罗德现在考虑的问题。 罗德现在的任务，是带人先清理下水道的垃圾，让这里能够作为大规模施工的场地——现在叫大量的人进去干活，不过两分钟那些人就会因为腐烂气体而躺着出来！ …………………… 尼克是艾克找来的第一批清理人员之一。 艾克选择他一方面是因为对他知根知底，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小子是一个难得的迦娜信徒，艾克很想知道当他见到了自己信仰的神祇时，会有怎样的表现，那一定很有趣——和罗德、金克丝在一起时间长了之后，艾克也产生了某些恶趣味；当然，也有可能是不再做实际上的领导者之后他暴露了属于自己的少年心性。 而尼克选择出来干活，原因则是为了自己的弟弟温。 罗德虽然贪婪，但是并不抠门，在委托艾克找帮手的时候，他开出了每天十个银海克斯的时薪——这薪水已经是金克丝的三倍还多了！ 而正好尼克很缺钱——缺钱的根源就在他的弟弟身上。 对于尼克来说，弟弟温是他唯一的亲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将温从下拉扯到大的尼克是一个严重的弟控——当然，不是那种“我愚蠢的欧豆豆桑”的那种。 可是最近温有些注意力不集中。 和温在一起工作的尼克很轻易地就发现了这一点，由于他深知自己弟弟的内向，所以并没有选择直接询问，而是带着他搭了海克斯升降机，去上祖安散心。 上祖安有很多的舞会，而尼克正好从某个炼金男爵手下的尸体上翻到了几张入场券——别误会，人不是尼克杀的，现在下祖安每天晚上都打成了一锅粥，尼克只不过会再早上协助清理街道而已。 （在争夺地盘的阶段，炼金男爵的手下们甚至比很多正规军都爱护平民，因为在祖安，平民的反抗意识可是很强烈的，贸然对平民动手往往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沉重打击——比如你的对手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之类的。） （当然了，抢地盘结束之后平民的苦日子就会开始了，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战斗中的损失总要捞回来的……） 尼克本来想把这玩意卖掉的，但是舞会入场券这种东西在下祖安实在是没有什么市场，所以最终尼克决定带着温去见见世面、散散心。 虽然尼克和温拿出了自己最干净的衣服，但是在舞会上他们还是更像乡巴佬。 不过那并不重要——祖安人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 而在舞会上，一个巧合的机会让尼克发现了问题的根源。 温偶遇了一个来自皮尔特沃夫的女孩，更有趣的是，看样子他们还早就认识——虽然尼克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和温互有好感。 两个人跳了一支舞（虽然温的脚步磕磕绊绊）；有说有笑（大部分时候是温在说，这时候他完全看不出内向）；甚至还手拉着手在阳台看月亮（臭小子也学会浪漫了）。 虽然看起来臭小子因为爱情而产生了改变，但是尼克却充满了欣慰——大概是自己家的猪学会拱白菜的那种欣慰。 尼克也曾经有过爱情——只不过和温不同，尼克的前女友是一个要强的女孩子，她甚至比尼克干活还有精神。 然而就是因为太过要强，她死在了一场炼金事故中，虽然尼克活了下来，但是他的爱情也随之而死了。 尼克很清楚失去爱情的滋味，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走上自己的老路。 悲哀的是，温的爱情看起来远比尼克艰难——皮城人和祖安人，他们想要走到一起，那可真是相当不容易。 尼克不会劝温放弃。 虽然祖安人大多是现实主义者，但是他们永远是最积极的那种。 换句话说，祖安人虽然现实，但是却从不认命。 所以尼克才会报名参加这种可能有危险、但是薪水特别高的工作——当然了，他骗温说自己被调走了——还好温真的被调走了。 只要能凑够移民的存款要求，温完全可以称为一个皮城佬——尼克相信，温不会像其他皮城的混蛋一样趾高气昂。 铃声响起，休息时间结束，尼克带上了防毒面具，拎起了铁锹，再次开始了工作。 下水道的清理真是麻烦的任务，要不是这里的毒雾已经被吹散了，尼克觉得这个薄薄的防毒面具也可能保护不了自己。 感谢迦娜！ 拍了拍自己剪头青鸟纹身，尼克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在罗德的指挥下，整个工作任务采用了分段施工的方法，每个人负责一段，而尼克眼看就要完成自己的第一段任务了。 看时间应该是超速完成，只要验收通过，就会有一笔额外的奖金。 转过一道弯，当尼克即将抵挡标志位置的时候，他发现另一端的施工者也即将到达。 也就是说，和自己挨着的小子手脚也很快！ 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尼克加快了速度。 而另外的那个家伙看见了尼克之后，也加快了速度。 两个人像是比赛一样加快了工作的效率——这种潜意识里的好胜带来的效率提升正是罗德想要的，所以他才会在安排任务的时候，让相邻的施工者在同一个地方向着相反的方向出发，这样的话每一个施工者就会与另外一个相邻的施工者在同一个地方结束施工。 有趣的是，当尼克和那个家伙同时完成了任务的时候，他越看这个家伙越眼熟。 “该死的，温——你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别说我，你不也一样吗？” “……” “……” 就在兄弟两个莫名尴尬的时候，一个阴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 猜猜看，阴影是谁？ 温和尼克不是我自己编的，而是出自祖安的中篇官方小说《铁玻璃城》。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法律上并不禁止通婚，但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像贫民窟和别墅区的爱情一样艰难——所以少量的祖安皮城混血对自己的出身要么充满自豪，要么讳莫如深。 另外，在推荐位上求推荐票啊~各位读者老爷行行好啊~ 第三十四章 疯狂的老鼠 兄弟见面本来应该是一副温馨的样子——即使这种善意的互相伤害，短暂的尴尬之后也应该是愉快。 可是，一个不速之客的降临打破了这种氛围。 “嘟嘟丢丢丢~我发现你们了！” “谁？” 尼克和温两个人同时转身，但是阴影一扫而过，身后空无一人。 “……” 很不对劲！ 这绝对不是幻觉，否则不会两个人同时转身。 祖安不乏装神弄鬼的家伙——这里虽然骗子很多，但是傻子却很少，大多数的装神弄鬼都会因为自己需要的特殊手法被戳破，但是这种毫无痕迹的情况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见。 于是，尼克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肩头的纹身，祈求迦娜的保护——而这一次，微风袭来，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包裹进了风里。 一种莫名的、来自灵魂的惊悚让尼克下意识地选择了躲避，下一刻，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瓶子在尼克刚刚的位置炸开了。 墨绿色的不明液体四处飞溅，这种诡异的液体似乎带有强烈的腐蚀性——不过好在有风护住了尼克和温。 阴影之中，一个佝偻的家伙终于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一个……大老鼠？！ 破损的长袍、尖嘴利齿、瞪大的眼睛带着病态的红血丝，手里（或者说前爪）握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十字弩。 明明身高不超过一米五（实际上他的身高是144厘米），可是这家伙看向尼克和温的眼神之中却充满了蔑视。 被老鼠鄙视了…… 可是尼克和温却没有时间感到愤怒——现在这两兄弟的反应非常一致——跑啊！ 这么大的一只老鼠，难道要我上去刚正面？！ 我是后勤人员，不是战斗部队！ “你们动了我的宝贝——我会把他们拿回来的！”老鼠将目光钉在了尼克的身上，“图奇很生气！” 看着自己面前的敌人开始逃窜，那只老鼠变得暴躁了起来，他摇了摇十字弩，让作为动力源的化学反应瓶中液体混合的更加均匀，然后瞄准了目标，扣动了扳机。 剧毒的箭矢如一道闪电般飞向了尼克。 尼克听到十字弩的弦声，下意识想躲避，但是厚厚的防护服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躲避失败。 幸运的是，在忽然出现的阵风帮助下，箭矢偏离了预定的轨迹，就在即将命中尼克的时候忽然偏转，然后“笃”的一声钉在了墙壁上。 “感谢迦娜！”尼克低声念叨了一句，然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但愿我能逃离这个怪物的魔爪。” 然后下一刻，尼克错愕地看到了一只青鸟飞入了下水道之中——带着一阵轻灵的微风。 “迦娜……” …………………… 迦娜被罗德带回了祖安之后，很快也投入了自己工作之中。 罗德选择性地隐瞒了战争的起因是自己这一点，向迦娜讲述了现在祖安炼金男爵和诺克萨斯人的战斗，以及自己打算通过开挖下水道制造庇护所的思路，得到了迦娜的支持。 于是，当罗德每天早出晚归去给炼金男爵和诺克萨斯的战斗添油加醋的时候，迦娜却把自己的重心都放在了下水道的施工之中。 看着这些人建设和清理，这让迦娜无比满足——虽然下水道这种复杂的地方清风不能吹散所有的毒气，但是迦娜还是竭尽全力维持这里的安全。 如果不是迦娜的和风守护，仅仅依靠着防毒面具是没办法保护这些施工者的安全的。 而今天，迦娜忽然听到了祈祷的声音——有人祈求自己的帮助！ 来不及弄清楚什么情况，迦娜第一时间化身为青鸟，赶到了事发的现场。 一个正在行凶的老鼠！ 迦娜觉得自己应该给他（或者说它）一点教训！ 在尼克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青鸟化身为一位手持法杖的女神，她将自己的法杖末端砸在了地面上，然后以法杖为中心，一股呼啸的风在下水道里蔓延开来，污水四溅、杂物乱飞。 而一边神经质一样一边大笑一边扣动十字弩扳机疯狂开火的图奇被突如其来的旋风向后吹出数步，然后直接砸在了墙上。 强大的风压使得图奇不得不放弃了继续射击的念头，开始思考如何脱身。 “唔，似乎潜行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可是还没等图奇进入潜行，风就停了…… 迦娜法力枯竭了。 虽然艾克按照计划开始在祖安迷童中推广迦娜的信仰，但是她的信徒目前还少得可怜——这种情况下，她的神力虽然有所恢复，但是想要长期压制图奇却力有不逮，刚刚的旋风有些用力过猛，现在迦娜需要回复一下状态才行…… “离开这！”迦娜朝着尼克摆了摆手，“现在不是你应该参与的事情！” 点了点头，尼克选择直接离开。 这里是祖安，不是德玛西亚——暂时性的撤退并非是懦弱，更多时候是明智。 穿着一身厚厚防护服的尼克显然帮不上忙，甚至还需要迦娜分心照顾，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还是离开。 然而，就在迦娜回头说句话的功夫，刚刚那只老鼠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无影无踪！ “跑掉了，还是……” 迦娜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下水道之中的风很快就会变得污浊，迦娜也无法得到正确的反馈，现在她有些进退维谷，摸不清头脑。 就在这时，悬浮在半空中的迦娜忽然听到了一句极其猥琐的话。 “注意脚下~” 迦娜低头，看到一只老鼠仰面看着自己——从它的角度来说，视线应该正对着自己的两条腿……的中间。 当然，作为一只老鼠，图奇并没有什么歪心思，猩红的双眼很好地说明了它的状态。 不是欲火焚身，而是兴奋至极。 “下水道烤串——人人有份！” ———————— 瘟疫之源图奇是祖安下水道炼金污水制造出的变异老鼠，身高官方数据是4英尺9英寸，就是144厘米。 图奇能够利用下水道里面的各种奇怪的原料制造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手里的那个十字弩虽然有弦，但是主要的动力却是化学——鬼知道化学怎么制造动能，但是图奇做到了。 第三十五章 罗德与图奇 图奇借助着自己的潜行，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射击位置和完美的出手角度。 由于迦娜平时都是飘在半空中，图奇的身高又比较矮，所以猝不及防下，迦娜甚至来不及害羞，只能召唤一阵风来保护自己。 可是图奇第一时间火力全开，启动了十字弩上的强能反应，第一支箭矢就戳爆了迦娜的护盾。 迦娜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严格意义上说，迦娜并不会永远死亡——只要有人记得她，她就会重生。 但是每次死亡都会使得迦娜更加的虚弱。 在很久以前，当迦娜还掌握着海上风暴的神职时，她曾经经历了很多次的死亡——和其他神祇的斗争中，迦娜总是落于下风的那个。 如今的虚弱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那些死亡导致的。 所以迦娜并不惧怕死亡——只是有些遗憾，说不定自己看不到祖安变好的时候了。 不过这一次，死亡并没有降临。 第二只图奇的箭矢钉在了冰块上——虽然冰块被强力的腐蚀箭矢直接穿透，但是迦娜已经被传送走了。 “嘿，臭老鼠，你在干什么？” …………………… 罗德很生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恼羞成怒，因为他完全忘了下水道里还有这么个玩意…… 毕竟在艾泽拉斯待了那么久，很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了，而图奇这家伙又不会出现在通常意义上的情报中，所以他下意识地以为祖安的下水道除了污染严重之外就是安全的。 还好自己谨慎地在迦娜的身上留下了标记，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别想歪了，你们还记得那个鸟笼吗？鸟笼可是配套着脚环的……） 还好罗德第一时间察觉了迦娜的法力紊乱，及时出现，否则一切都完蛋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德看这只老鼠极其不顺眼！ 你动我的人——呃，迦娜是神——这是找死！ 而图奇看见了气势汹汹的罗德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第一时间想要藏起来…… 潜行！ 下水道的昏暗是图奇最好的掩护。 作为诞生在下水道之中的变异老鼠，潜行是图奇无往不利的技巧——无论是脱离战斗还是取得先机，都极其好用。 甚至在下水道的主场，一般的侦测法术根本都找不出图奇，要知道，这里的老鼠可不是一只两只！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是罗德。 罗德是谁？ 这可是力压卡德加和罗宁，被称为达拉然紫罗兰学院有史以来最擅长战斗的法师！ 咒法系法术除了传送和闪现，罗德全部一窍不通！ 防护系法术除了护盾法术，罗德全部一窍不通！ 附魔系法术除了少数法术罗德一窍不通！ 变化系法术罗德几乎一窍不通！ 幻术系法术罗德全部一窍不通！ 预言系法术罗德全部一窍不通！ 死灵系法术罗德全部一窍不通！ 那么，问题来了——法师有八大法术派系很平衡，但是罗德却七项不及格，这种情况下，为什么罗德还能够被称为紫罗兰学院有史以来最擅长战斗的法师？ 仅仅依靠着那根神奇的法杖和过人的战斗意识？ 当然不是！ 这一切都是因为，罗德第八个法术派系炉火纯青——而第八个派系不是别的，正是战斗方式最简单粗暴的塑能系法术！ 塑能系法术都有哪些？ 冰枪冰锥寒冰箭冰环暴风雪、火冲火球炎爆火环烈焰风暴、奥术飞弹奥术冲击奥爆奥术风暴——就是这么爆炸！ 罗德的战斗没有水元素辅助控制，也不需要预言术精准打击，对于罗德来说，法爷的优雅是时时刻刻体现在生活之中的，到了战斗中，罗德从来不曾风度翩翩！ 在罗德看来，战斗就是火球砸不死就用炎爆，炎爆砸不死就气定神闲再炎爆——如果还不够也没关系，罗德在达拉然紫罗兰学院的毕业论文就是《论连续性饱和炎爆术轰炸的若干技巧》。 甚至因为罗德，达拉然还出现了一个专有名词——罗德式法力倾斜。 虽然这种战斗方式遭到了很多人的诟病，但是在那一届的毕业生之中，没有人敢当面和罗德这么说。 因为没人能扛住罗德几十发炎爆术的攻击。 来到了瓦罗兰之后，罗德对于奥术的掌握变弱了不少——因为奥术是世界的规则，在不够了解的情况下，罗德并不能想曾经一样肆无忌惮地狂轰滥炸。 简单的说，罗德的总法力值降低了、但是施法所需法力值提高了。 不过这次，图奇选在了一个很不好的位置。 下水道。 也需要开阔地，罗德想要狂轰滥炸会法力不足，但是在下水道，罗德表示自己毫无压力！ 至于会不会把自己也波及进去——这一点，罗德早有准备！ 在某个世界萨的身上，罗德可是偷偷学到了一个能够随便轰炸而伤不到自己的技巧。 升腾！ 迦娜被传送走之后，罗德直接开启了升腾的状态——虽然瓦罗兰的元素和艾泽拉斯不尽相同，但是在奥术的帮助下，罗德还是成功将自己变成了火焰的状态。 现在，罗德就是火焰——火焰可烧不坏火焰！ 然后，潜行之中的图奇见到了一个比自己还丧心病狂的家伙。 一个熊熊燃烧、疯狂倾斜火焰的家伙！ 罗德并不会什么侦测潜行之类的魔法，所以他寻找图奇的方式相当的简单粗暴。 烈焰风暴、抗拒火环、火焰之雨！ 地面开始燃烧，离开地面的半空中充斥着燃烧的陨石，而且时不时有一道火墙扫荡来扫荡去，这种无差别的攻击方式封锁了一切可能逃脱的道路，直接将躲藏起来的图奇逼了出来。 图奇的毛发卷曲烧焦，身上破破烂烂的袍子也化为了灰烬——甚至手上的十字弩在高温的炙烤下也彻底坏掉了。 于是，瘟疫之源眼看着就要变成烤老鼠…… ———————— 罗德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法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罗德会这么偏科，他似乎天生不喜欢能够打架之外的其他法术，所有的法术要么是为了打架，要么是为了找人打架，要么是为了到打架的地方去。 但是这一切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最直接的一点就是，似乎真的没人能打过罗德…… 第三十七章 真正的胆小如鼠 在罗德的烈焰之中，图奇瑟瑟发抖。 眼看着自己跑不出去了，图奇做出了一个自己人生——哦不，是鼠生之中——无比重要的决定。 图奇干脆利落地丢掉了手里的十字弩，然后无比恭顺地匍匐在地。 “我认输！” “什么？” 罗德显然没有想到图奇会来这么一手，当即了一下。 “我认输了！”图奇整个老鼠都趴在了地上，示意自己绝对无害，“你是老大！别杀我！” 我正想着虐泉呢，你投降了？ 不过，罗德还是停止了法术的轰炸——火焰围住了图奇，现在罗德在考虑的是，要不要接受这个老鼠的投降。 毫无疑问的一点是，对于罗德而言图奇是很有用的，因为罗德需要一个干脏活的杀手。 扎克虽然在下水道的行动比图奇还快，但是他不是杀手——虽然作为战斗体培养的扎克战斗力很强，但是他本身却不喜欢战斗，更不喜欢杀人，罗德尊重他的这个选择。 金克丝和吉格斯是爆炸犯，他们也不喜欢杀人。 艾克是祖安迷童的首领，他只会用穿梭时间的能力救人而非杀人（虽然他也曾经对一些家伙动手，但那大多是逼不得已）。 迦娜更别说了，掌握了守护祖安神职的神祇完全没有攻击性。 这种情况下，罗德所有的脏活都需要自己动手…… 如果现在图奇成为了自己的小弟，那很多事情就不需要自己去动手了。 是不是看起来很棒？ 但问题是，罗德无法控制住图奇啊！ 现在站在罗德这边的五个人都和罗德有着共同的利益和需求，所以他们会听罗德的话——可是图奇的爱好是什么？ 吃下水道里的炼金铁锈？ 拿着把十字弩大杀特杀？ 在自己后背上培养虱子？ 这种家伙你告诉我我怎么掌握他？！ 而且看图奇的样子，他应该和那些炼金男爵更有共同语言吧？！ 罗德微微有些头疼了。 如果罗德是一个常规的法爷，他可以用魅惑术控制住图奇或者用附魔法术给图奇做个控制环之类的东西。 可惜罗德是一个炸逼法爷，他似乎只能用“不听话就干掉你”来威胁图奇——而这种威胁，怎么看都没什么意义。 没错，这货是很胆小、很怕死。 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很狡猾，通常情况下可能会乖乖听话，但是一旦遇上相对危险的任务，绝对分分钟反水。 唔…… 罗德思考了一番。 最终他决定将这家伙留下——但是并非毫无代价的。 罗德为图奇准备了手环和脚环…… 虽然附魔系罗德几乎一窍不通，但是咒法系的所有空间定位相关罗德却颇为在行——想要确定一个人的位置，罗德完全可以办到。 有了这些手环和脚环，图奇就会永远在罗德的监视下——虽然他看不到图奇的具体表现，但是却能够大概感知到图奇的位置。 勉强也算是一种制约的手段吧！ 如果图奇真的选择反水找死，罗德保证他会死在不明的aoe之中…… 给这只老鼠带上了罗德专属的枷锁之后，罗德安排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去沉钩矿坑进行暗杀——只要是诺克萨斯的管理人员就行。 本来这个任务罗德打算自己来的，但是现在有了图奇，那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对于这种杀人的任务，图奇倒是没有什么抵触——现在他的眼里，罗德就是自家的鼠大王，只要自己还不能挑战罗德，那图奇就会乖乖听话。 杀人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那么，没问题——” 看着图奇进入潜行的状态，消失在了原地，罗德通过手环和脚环感应到了他的位置，微微点了点头。 …………………… 解决了图奇，下水道的施工又恢复了正常。 对于祖安来说，工作的过程中参杂一点战斗简直是在通常不过了——毕竟你不知道你工作的地方会不会忽然来两群炼金男爵的手下开始抢地盘。 所以在面对战斗的时候，非战斗人员会果断选择撤离——而往往战斗人员也不会为难他们。 大家在干活——来了一群人打架，大家离开——打完了，大家清理完地上的血迹继续打架。 这种诡异却渭泾分明的循环经常在祖安的大街小巷上演。 尼克和温又一次进入了工作状态。 这一次，兄弟两个都无比庆幸。 多亏了迦娜！ 尼克绘声绘色地讲述了那只大老鼠的存在和迦娜的守护——本来这些事情大家都是不信的，但是这次突然的停工却证明了尼克的说法。 于是，关于迦娜的讨论再一次流行了起来。 说来有趣，祖安人大多是现实主义者，如果一个神祇真的能帮助自己，那祖安人往往会很乐于信仰他们。 前提是信仰这个神祇真的“有用”。 而迦娜在下水道工人之中，证明了自己很有用。 就这样，迦娜多了不少信徒——尤其是罗德丧心病狂的法术轰炸带来的动静更是使得很多人误以为这是迦娜制造的，所以开始对这位强大的神祇深信不疑…… 这个误会罗德在事后很快就知道了，但是他完全不打算澄清。 因为这正是罗德期待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祖安人都信仰迦娜，那到时候迦娜也许恢复不到全胜（毕竟那时候她还有海洋风暴的神职），但也足够完成罗德计划之中的所有防御任务了。 至于罗德本人嘛——躲在后面闷声发大财是最吼滴！ 想到这，罗德开始开心地吹起了口哨。 ———————— 图奇是一只变异的老鼠，所以还保留着一定的老鼠式社会结构——隐领袖。 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祖安的下水道老鼠中，图奇绝对是老大，不过现在老大变成了罗德（总觉得怪怪的）。 另外，罗德不会附魔系魔法，但是空间锚主要属于咒法系的魔法，关于世界和空间的咒法系法术罗德倒是挺熟练的。 第三十八章 欢迎来到德莱联盟 和心情愉快的罗德不同，现在诺克萨斯的某些人可完全不愉快。 当诺克萨斯的反对派初步完成了夺权时，来自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一条条坏消息让斯维因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在斯维因看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巧合——所谓的巧合也总有其必然性。 和罗德一样，斯维因也是一个擅长做计划的人，虽然现在诺克萨斯的夺权甚至没有完全结束，斯维因的计划就已经排到了将来诺克萨斯的扩张进程部分。 在斯维因看来，攻打艾欧尼亚是一个愚蠢的选择——虽然那个国家无比腐朽、内部管理混乱，但是它身后的超凡力量多到让人不寒而栗。 和艾欧尼亚相反的是祖安和皮尔特沃夫，这两个国家（或者说两个城市）虽然看起来实力雄厚，但是海克斯科技和那些超凡力量相比却不值一提，在一定的牺牲下，诺克萨斯完全可以将他们啃下来。 而且，和啃下艾欧尼亚相比，占领祖安和皮尔特沃夫能够获得的收益甚至更大——联通两个海洋的运河和海克斯科技，这都是诺克萨斯真正需要的！ 所以斯维因一直很关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 而现在斯维因却忽然收到消息，说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出事了！ 祖安的明狼被当地的炼金男爵合力围攻（该死的德玛西亚人果然在煽风点火）、皮尔特沃夫的深水狼被条子莫名其妙地揪出，整个间谍体系毁于一旦，这种情况下，说没出事谁信？！ 最关键的是，战争石匠的塔玛拉现在已经被关进皮城监狱了——德玛西亚人一旦得到这个消息，绝对会第一时间刺杀她！ 绝对！ 斯维因可不相信皮城的监狱能够挡住德玛西亚的刺客——更不会天真地以为德玛西亚没有刺客。 所以，现在诺克萨斯现在需要派人去一趟皮尔特沃夫，把塔玛拉捞出来。 派谁呢？ 如果说为了成功率考虑，斯维因绝对会派出德莱厄斯——诺克萨斯之手是真正的智勇双全，虽然他在某些方面的看法还不够透彻，但是他的蛮力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可是问题在于，现在德莱厄斯走不开。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德莱厄斯是绝对不可以离开诺克萨斯的，否则鬼知道什么妖魔鬼怪会冒出来！ 这样一个铁血的利斧暴君可是极其重要的。 想了想，斯维因觉得自己应该退而求其次。 德莱厄斯去不了，就派德莱文去吧——正好听说上一代的处刑人厄加特被人救走了，这件事正好交给德莱文这个新一代处刑人处理好了。 毕竟在诺克萨斯，上一代的处刑人应该是新一代处刑人的第一个犯人，在这一点上，德莱文已经迟到很久了。 想到这，斯维因拉响了自己办公室的铃铛——“叫德莱文来我的办公室。” 没多久，斯维因就看到了德莱文恶劣的笑容。 “嘿，老头——轮到伟大的德莱文出马了吗？” “……” 即使老谋深算如斯维因，在看到德莱文那张脸的时候都感到一阵厌恶。 真魔性！ 尤其是那两撇夸张的小胡子和炫耀性的笑容，总给人一种欠揍的感觉。 似乎察觉到了斯维因的想法，他肩膀上的乌鸦也跟着“嘎嘎”地叫了两声。 摇了摇头，斯维因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了德莱文。 德莱文接过资料，然后看着看着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塔玛拉还和我吹牛说自己从来不会失手，这次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完全暴露出来了——哈哈哈，这种毫无艺术感的潜入果然不靠谱！” 斯维因看向德莱文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笑够了之后，德莱文从腰间拿出了发蜡，熟练地喷在手里，然后梳理了一下自己炫酷的冲天发型。 “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了，我保证会把塔玛拉完完整整地带回来，绝对不会缺胳膊少腿的——至于那个什么厄加特，我也会让他见识到我的艺术。” “然后呢。” “然后就是回到诺克萨斯啊。” “……” 斯维因的眼神变了，他现在看向德莱文的目光从宛如看向一个智障变成了就是在看向一个智障。 不过这样也好。 斯维因勉强地点了点头，示意德莱文的理解很对，然后让他快点下去准备。 这种白痴当作明面上的诱饵真是再好不过了。 斯维因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真正办事的家伙——即使可能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为了祖安和皮尔特沃夫，这都值得！ 更何况，政治本身就是一门妥协的艺术。 想到这，斯维因打开了抽屉。 在抽屉的最里边，斯维因按下了一个雕刻着玫瑰图案的黑色按钮。 “咯咯咯——真是难得，我居然会再次得到召唤。” “这不是玩笑，如果你们还想拥有地位的话。” “是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事情吗？” “既然你已经收到消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没问题，相信我，黑玫瑰将再次绽放。” 俏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但是交易却已经达成。 向后依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斯维因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来内部又需要一次清理了，把这种消息透露给黑色玫瑰绝对是不可容忍的。 虽然从黑色玫瑰的态度看来，那个倒霉蛋已经是一枚弃子了，但是弃子却未必没有其他的用处。 这是属于智者的默契。 …………………… 在斯维因和黑色玫瑰达成交易、初步和解的时候，对次一无所知的德莱文正愉快地集结着自己的属下，登上了前往皮尔特沃夫的船只。 这是属于德莱文的军团。 在这位荣耀行刑官的要求下，全军团都有着冲天而起的发型和两撇长长的胡子，配合上如出一辙的猥琐笑容，让人看上一眼就印象深刻。 在确认了全员到齐，补给完毕后，德莱文跳上了船，然后用自己的飞斧轻而易举地斩断了缆绳。 “全体出发，目标皮尔特沃夫——欢迎来到，德莱联盟！” ———————— 诺克萨斯的政变是军功派取代贵族派的行动，而有趣的是，贵族派昔日背后的黑色玫瑰却选择了不闻不问——他们抛弃了这些贵族。 白痴的贵族们根本没明白自己的身份——黑色玫瑰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诺克萨斯，而他们的选择只会让诺克萨斯衰弱。 不过军功派第一时间并没有和黑色玫瑰和解，直到这次罗德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机会、 另外，大家应该猜到了那个神秘人是谁了吧？ 最后，求推荐票！ 第三十九章 诺克萨斯的力量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德莱文是一个很不靠谱的人——他酷爱炫耀，喜欢显摆，甚至会为了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做出蠢事。 比如他和德莱厄斯一起加入诺克萨斯的军队就是因为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艺术去刺杀一个从没见过的诺克萨斯军官，而那时候的德莱文才12岁…… 为了纠正自己弟弟的坏毛病，德莱厄斯可谓是煞费苦心——可是让人忧桑的是，德莱文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意思。 对于德莱文来说，不炫耀的话，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没错，德莱文就是那种把自己秀死也要秀的人，对这种人你没法讲道理的。而在斯维因看来，这个白痴虽然讨厌，但是往往也很好用。 拥有强大力量的单细胞生物是最好的棋子。 尤其是德莱文有了属于自己的特殊部队之后。 在很久之前，为了让德莱文不要做死（或者说不要作死成功），德莱厄斯废了好大的功夫，为自己的弟弟组建了这支刽子手特殊部队。 这支特殊军队中，所有的战士都是德莱文的拥趸，不过相比而言他们的理智还是有的，而拥趸的身份也使得德莱文难得地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听话。 对于自己的粉丝，德莱文还算好说话。 所以每一次德莱文离开德莱厄斯单独行动，都必须带上这支刽子手部队…… 有得必有失。 为了能够让德莱文听话，刽子手部队第一要务就是成为这个处刑人的粉丝——所以抹发蜡，留小胡子都是基本操作，更进一步的，队伍时不时还会背诵德莱文语录。 “欢迎来到德莱联盟！”——数百个大汉右臂斜上直举45度，左臂弯曲在胸口，目光盯着自己的右手，具体姿势请参见无限火力标志的那个海牛。 “有些地方要去，有些德莱文要见。”——数百个大汉列队报数然后进行热身运动。 “下面要表演的，是如何走位~”——数百个大汉露出标志性的贱笑，然后进行整齐划一的抛接飞斧动作。 总而言之，德莱文和他的粉丝用自己的行动，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脑残儿童欢乐多”。 从某种方面上说，德莱文像是一个被惯坏了的混蛋，但是只要你顺着他的习惯来，他比谁都好用。 德莱文喜欢秀，但是从不胆怯、从不退缩。 可惜，这种好处目前为止只有德莱厄斯和斯维因能够体会到…… 搭载着德莱文和刽子手军团的船只上，船长和水手们都快要疯了，一群精壮大汉天天在甲板上发神经，这种情况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瘆得慌！ 好在诺克萨斯和皮尔特沃夫的距离不是太远，在将水手们完全逼疯之前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德莱文走喽~” 在皮尔特沃夫的码头，德莱文第一个跳下了船。 当那几百个精壮大汉都离开之后，船上的船长和水手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tm走了！！！” 德莱文的高调是瞒不过凯瑟琳的——实际上，他也没想瞒过凯瑟琳。 德莱文的脑回路里根本没有“秘密行动”的概念，救人不就是冲进去把人带回来吗？ 对于德莱文来说，战斗除了必要的艺术元素之外，就只需剩下“使劲打、用力冲”这种简单的部分了。 可是这种奇特的高调皮尔特沃夫却毫无办法！ 斯维因为德莱文和侩子手军团提供了完整的官方手续，皮尔特沃夫也没有理由阻止他们入境，在收了税之后，这几百个脸上带着魔性笑容的小胡子成功进入了皮尔特沃夫。 听起来相当轻松。 可是这次营救哪有那么简单…… 如果这支刽子手部队在德莱文的带领下发动了突袭，说不定还真有机会从皮尔特沃夫的重犯监狱里救出塔玛拉，但是在德莱文肆无忌惮的暴露自己之后，这种办法也就直接变成了不可能。 虽然刽子手部队中有擅长爆破的，擅长侦查的，擅长暗杀的，但是皮尔特沃夫人已经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放在了监视之下，这种情况下再想动手已是痴人说梦。 但是德莱文会在乎么？ 对于德莱文来说，重要的从来不是救人本身，而是秀。 塔玛拉……没关系的，她总能溜出来。 于是，在皮城人错愕的目光之中，德莱文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监狱外。 “把塔玛拉放出来！” …………………… 当凯瑟琳听说诺克萨斯人在皮城监狱外公然叫嚣的时候，她本人是不相信的。 这是有多神经病，才会在我们皮尔特沃夫的地盘上，要求释放我们的犯人？！ 可是德莱文就是这么一个神经病！ 为什么要计划？ 那玩意又不能吃！ 当凯瑟琳赶到现场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个正在对着监狱的大门愉快地抛接这飞斧的小胡子，发现自己的到来，小胡子咧开嘴，露出了魔性的笑容——“你就是管事的？” 看着这个恶劣的笑容，凯瑟琳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把这家伙抓起来。 “根据皮尔特沃夫刑法127条11款，聚众冲击监狱是重罪，现在我以皮尔特沃夫的名义逮捕你！”凯瑟琳架好了狙击枪，代表着瞄准的红点已经出现在了德莱文的胸口，“我建议你最该不要动，对于我而言，逮捕重刑犯的过程中使用武力是合法的。” 可是德莱文却一副完全没在听的样子，继续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 “把塔玛拉放出来——否则你们将会见识到诺克萨斯的力量！” 几百个大汉拿出了武器，一副要冲击监狱的样子。 “闭嘴！”凯瑟琳忍无可忍，直接开枪打在了德莱文的肩膀上，“把这群暴徒拿下！” 然而，就在皮城的警备们一拥而上打算拿下德莱文的时候，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塔玛拉从监狱里走了出来——神色平静，仿佛一切正应该如此。 凯瑟琳满脸的错愕，而德莱文则是上前一步搂住了塔玛拉的脖子。 迎接德莱文的不是亲切的拥抱，而是塔玛拉行云流水一样的反关节擒拿。 “嘿，我就说你能自己出来的——诶诶诶，别碰我的肩膀，疼！” ———————— 德莱文和塔玛拉之间很有意思，一个是只会正面宣扬艺术，一个伪装技能点满，虽然嘴上互相嫌弃，但是关系却很好。 另外，在斯维因看来，德莱文这家伙就是个好用的机器人，简单的脑回路易于掌握，用起来相当顺手。 本书中的脑残不算多，但是德莱文算一个…… 第四十章 黑色玫瑰的行动 塔玛拉怎么出来了？！ 凯瑟琳看着一副没事人样子的塔玛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间谍罪在皮尔特沃夫可是绝对的重罪，塔玛拉面对的应该是超过一千年的监禁，而且不得假释的那种——这是皮尔特沃夫最高法院审判的结果，神圣不可推翻。 可是现在，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监狱？！ 凯瑟琳感觉热血上头，这种混蛋逍遥法外的感觉是她最讨厌的，于是她第一时间端起了狙击枪。 “放下你的武器吧。”似乎是有点心疼德莱文肩膀上的伤口，塔玛拉拿出了一张羊皮纸——这种材料在皮尔特沃夫可不常见，“这是皮城最高议会的特赦令。” 通过狙击镜，凯瑟琳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签名。 皮尔特沃夫最高议会执行委员，贾古·米尔达尔。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份有效的特赦令——那个该死的间谍的的确确获得了自由。 凯瑟琳难以接受。 可是在特赦令的面前，凯瑟琳已经不能再调动警员们了，即使她仍然愤愤不平，但是又能够怎么样呢？ 本来看起来夸张可笑的德莱文和刽子手军团现在变成了无情的嘲笑，而本来义正言辞的皮城警备们则成为了真正的小丑——有那么一瞬间，凯瑟琳觉得正义是如此的孱弱无力。 是的，我们有理、他们侵犯了我们合理合法的权利，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为自己主持公道。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家伙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诺克萨斯的老鼠都走到了明面上，皮尔特沃夫的最高议会居然签发了一张特赦令！ 一个绘制了大半个皮尔特沃夫详细地图的间谍就这样无罪释放了？！ 这可能是凯瑟琳第一次如此厌恶这该死的最高执行委员会。 可是他们的权力写在了皮尔特沃夫的宪法之中——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本宪法也不过是一团狗屎。 “收队。” …………………… 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将时间向前倒退一下，回到黑色玫瑰接下任务的时候。 虽然去皮尔特沃夫捞人出来有点麻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接到任务的时候，乐芙兰心情无比的愉快。 就像她说的，黑玫瑰将再次绽放。 黑色玫瑰是一个法师组织，成员不多，但都是技艺精湛的黑魔法师。 曾经的黑色玫瑰组织利用黑魔法的力量，编织了一张包裹了诺克萨斯所有贵族的大网，通过这张网汲取着诺克萨斯的资源——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的思路和罗德还有几分相似。 然而在军功派发起了政变之后，这张网不仅仅结构受到了破坏，更严重的是，网中的大鱼要么死了，要么失去了价值。 黑色玫瑰本身的实力没有受损，但是他们却失去了自己的资源。 虽然法师们的底子很厚，但是没有一国之力供给，他们很快也会支持不住。 所以黑色玫瑰很想和现在的掌权派搭上线。 那么，为什么之前军功派动手的时候黑色玫瑰不保护贵族呢？ 一方面是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动手的速度太快了，在进行了完整的计划之后，斯维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掌握了祖安的军权——当法师们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诺克萨斯几个战斗力最强的军队已经宣示效忠德莱厄斯了。 这些法师虽然强大，但是以一个法师团正面对抗军队还是力有不逮。 而另一方面。那些贵族的确办了不少的蠢事——比如为了人口和土地的利益，悍然进攻艾欧尼亚，即使黑色玫瑰多次表示艾欧尼亚的超凡力量多到可怕，他们仍然一意孤行。 这使得黑色玫瑰也产生了换个伙伴的念头。 短视的贵族被抛弃，诺克萨斯政局发生了剧变。 既然失去了先手，黑色玫瑰索性换了一个办法——待价而沽。 军功派虽然掌握了军队，并且对诺克萨斯实行了暂时的军管状态，但是正常行政还是要恢复的。 而在文官系统中，黑色玫瑰的力量十分庞大——所以这种情况下，乐芙兰也愿意在暗中观察自己的新伙伴。 而观察的结果也很让她满意。 有脑子，有力量。 当斯维因再次召唤黑色玫瑰的时候，乐芙兰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双方达成了新的联合。 而这次救出塔玛拉就是乐芙兰的投名状。 感谢在明面上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德莱文。 神经病有神经病的用处。 当凯瑟琳和暗中观察的卡密尔都将注意力放在德莱文的身上时，试图揣测这个神经病的思维时，乐芙兰却拜访了不少皮尔特沃夫的大家族。 米尔达尔、凯沃尔德、托莱克。 而拜访的目的也很简单——单纯的威胁和魅惑而已。 当然，还有一些秘密交易。 作为一个擅长幻术、魅惑和刺杀的法师，乐芙兰的出现让各个家族的族长都犯了心脏病。 这种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给这些皮城大佬带来了久违的、来自灵魂的震颤。 太可怕了！ 如果想要刺杀的话，他们相信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虽然皮城的大家族都有严格的继承制度，族长的死亡并不会引发太大的动荡，但是没有人愿意去死，不是吗？ 更关键的是，乐芙兰早就先一步从监狱里的塔玛拉那里，拿到了诺克萨斯想要的资料——在乐芙兰展示了这些资料之后，皮城的大佬们就已经意识到，现在还关押那个塔玛拉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价值。 也许还有形式上的正义，但这并不重要。 既然诺克萨斯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那塔玛拉还在不在皮尔特沃夫，还有什么意义吗？ 如果能用那个失去价值的间谍换点东西回来，不也是不错的选择吗？ 在凯瑟琳看不到的地方，皮尔特沃夫加大了对诺克萨斯的出口力度，双方的贸易差进一步拉大。 而获利最多的，就是这几个大佬自己的家族。 总的看下了，似乎皮尔特沃夫丢掉了面子而得到了利益——但是实际上，皮尔特沃夫不仅丢掉了自己的面子，还有自己的尊严，而那些蝇头小利也流进了那些寡头的钱包。 在了解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时，凯瑟琳想了很多。 也许……罗德说的是对的。 皮尔特沃夫，从来不曾拥有正义。 而这一切都被罗德看在了眼里。 “有点意思。” ———————— 无意影射什么，但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所谓的正义大多时候就是一块抹布，用的时候捡起来，不用了丢一边。 当正义和自己的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站在正义这边呢…… 第四十一章 德玛西亚的阴影 对于整个皮尔特沃夫来说，塔玛拉的释放过程可以说是波澜不惊的——甚至整个事情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不过向是池塘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微微带起了一点波澜而已。 最高委员会的选择让罗德有些惊讶——但是仔细想想，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皮尔特沃夫的高层又不是凯瑟琳这样坚持正义的人，有利益可捞的时候，他们会在意面子么？ 当然了，随着风暴的出现，这个小小的波澜到了最后会究竟变成多大的浪潮还不得而知——而我们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皮城最高委员会的选择已经引起了凯瑟琳的强烈不满。 正常来说，委员会应该会在合适的时机（比如皮城女警的火气消掉之后）对凯瑟琳进行解释——但是看样子却似乎来不及了。 这些皮城的大佬很快就需要面对一系列让人焦头烂额的状况——当祖安的战斗还如火如荼的时候，皮尔特沃夫也迎来了一些奇怪的纷乱。 因为脏活有图奇负责，所以罗德现在的工作轻松了很多，他有时间在暗中静静地观察着皮尔特沃夫的一切。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罗德需要继续煽风点火。 本来罗德打算亲自出手进行嫁祸的——伪装成光照会的人给德莱文来一次狠的。 但是在罗德踩点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些其他的痕迹。 …………………… 薇恩接受了一个自己本来很不愿意参与的工作——她发誓，要不是为了复仇，她绝对不会参与到这次的事件当中。 以薇恩的角度来说，德玛西亚人和诺克萨斯人的争斗意义并不大，即使这涉及到了一些荣誉。 薇恩虽然是德玛西亚人，但是她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诺克萨斯——在薇恩看来，那些诺克萨斯的混蛋至少还是人类。 对于薇恩来说，敌人是那些恶魔、怪物和黑魔法师。 出身于富裕家庭的薇恩在还是一个少女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眼睁睁看到父母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杀死薇恩父母的是一个身材妙曼的恶魔——听别人说，那个恶魔名叫伊芙琳。 对于伊芙琳来说，那一次的猎杀是仪式还是赏金任务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确认的是，这种剧变极大地刺激到了薇恩。 所以薇恩决意复仇。 不过，仇恨最终扭曲了薇恩，并且使得她完全失去了人型，甚至杀死了自己的老师，这一切使得薇恩在德玛西亚格格不入，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异类。 但是薇恩毫不在意——在完成了蜕变之后，她能够享受的只有猎杀的快感。 这次来到皮尔特沃夫，对诺克萨斯的什么战争石匠动手不过是顺路，薇恩的主要目的是伊芙琳，因为有人说在祖安看到了那个魅惑众生的恶魔。 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薇恩本来是打算趁着祖安的纷乱完成自己的复仇大业的，可是当她来到祖安的时候，伊芙琳早就离开了很久了。 还记得当初罗德的人情吗？ 因为赏金猎人的复仇，现在的早就伊芙琳已经去皮尔特沃夫找自己的老情人了，顺便去杀人找乐子，哪还会留在祖安！ 扑了个空的薇恩有些扫兴，这才将目标转回到了皮尔特沃夫——塔玛拉是吧，尝尝圣银弩箭的滋味吧！ 熟悉侦查、潜行和猎杀的薇恩借助着阴影的掩护，从祖安溜到了皮尔特沃夫。 嗯，时间刚刚好——诺克萨斯人还在这。 虽然这些诺克萨斯人似乎都有一点自己独特的想法。 不知道德莱文处于怎样的考虑，在救出了塔玛拉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诺克萨斯，而是经常带着手下在皮尔特沃夫的街道大摇大摆地四处游荡。 （好吧，实际上是他在宣扬自己的“艺术”——只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哪怕一个皮城佬对他表露出感兴趣的意思。） 遭遇了挫折的德莱文开始将视线转移到了祖安，那里有他的第二个目标——厄加特。 成为现任处刑官的首要任务，就是亲手处刑自己的上一任。 在宣扬自己杀戮艺术的活动失败之后，德莱文终于想起了这个重要的任务。 不过现在的祖安很乱，厄加特是武田斋藤的重要筹码，所以想要找到厄加特并不简单。 这一次可没有乐芙兰的帮助了，德莱文花了好大的功夫，也没找到自己的目标。 对于德莱文这种智商的人来说，找不到目标的结果就是找人问，找所有人问——于是，在祖安你会见到很多精壮的大汉逢人就问：“你见过厄加特吗”，至于厄加特是谁、长什么样……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德莱文的这种看起来很傻，但是实际上却为薇恩打开了方便之门。 有这么一个活宝，薇恩有信心自己能潜入到诺克萨斯人的居所，然后干掉那个诺克萨斯战争石匠。 于是，薇恩选择了事先踩点。 就潜行来说，薇恩毫无疑问是大师级的。 但即使是潜行大师，在进行刺杀之前也需要好好准备一番。 在追逐恶魔和怪物的狩猎之旅中，薇恩掌握了大量的战斗技巧，在无数次的险死还生这种，薇恩拥有了超乎常人的敏捷身手，也得到了自己趁手的武器。 手弩和圣银箭矢。 轻轻对手弩进行着包养，薇恩开始思考自己的潜入计划。 …………………… 薇恩不知道为什么诺克萨斯人会将临时驻地选在皮尔特沃夫最繁华的恒星大道。 要知道，在恒星大道的两侧有着皮尔特沃夫国库、黄道地库等重要的场所，诺克萨斯人选择这里作为临时据点只能再次刺激到皮尔特沃夫人敏感的神经。 而据薇恩所知，现在的诺克萨斯不过是外强中干。 唯一可能的理由就是诺克萨斯的头领是个白痴了吧。 想到这里，薇恩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忘掉，然后皮披上了自己的斗篷。 （很可惜，薇恩错过了正确的答案，德莱文的确是个白痴……） 特殊材料的斗篷可以帮助她隐藏自己，让自己躲过那些侦测魔法的法阵。 对于薇恩来说，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夜色的降临了。 当月上中天的时候，薇恩收拾好了自己的武器，终于登上了钟楼。 ———————— 薇恩的背景故事已经大改了，现在的薇恩是一个被仇恨吞噬了理智和情感的家伙，甚至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师。 另外，求收藏，求推荐啊！ 第四十二章 潜行与寻觅 换好了衣服，检查了手弩和圣银箭矢，薇恩离开了自己的旅店，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藏到了恒星大道的钟楼之中。 经过了一整天的观察，薇恩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钟楼是依靠着海克斯科技驱动的——全自动的钟楼，并没有敲钟人的那种。 而对于薇恩来说，钟楼这种地点作为监视点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在这里居高临下，薇恩可以完全掌握诺克萨斯人的行动。 潜伏的过程总是漫长的。 借助着望远镜，薇恩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了解到了德莱文和他手下刽子手军团的行动规律。 早出晚归，不知道到祖安干什么去了。 而有意思的是，薇恩的目标塔玛拉却并不再其中。 所以，下一个任务是确认塔玛拉还在。 就在薇恩思考办法的时候，她却意外通过望远镜见到了塔玛拉——难得的大晴天，塔玛拉出现在的院子里晒太阳。 这下子，一切都完美了。 摸清了情况，确认了目标，薇恩只需要在一个夜里潜入到诺克萨斯的临时驻地，然后干掉自己的目标就好了。 完美。 想到这，薇恩终于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正好也在钟楼上待累了，是时候活动一下筋骨了。 “当空皓月。” …………………… 虽然是临时的驻地，但诺克萨斯人还是为自己准备了一些防御的措施。 比如黑魔法的法阵。 在薇恩——或者说绝大多数的德玛西亚人看来，除了光魔法这种看起来就充满正能量的法术之外，其他的法术都是黑魔法。 而在剩下的那些德玛西亚人看来，所有魔法都是黑魔法…… 黑魔法防御则是成为了德玛西亚的一门必修课。 被称为暗夜猎手的薇恩自有对抗魔法的办法。 圣银是最好的破魔武器。 法术在圣银面前往往会大打折扣，圣银箭矢造成的伤口也更难愈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薇恩才使用圣银箭矢，而且随身携带各种圣银药剂。 大概摸清楚了诺克萨斯人明哨和暗哨的位置，薇恩来到了驻地的门口。 当然没有敲门——悄无声息的圣银反应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破除绝大部分的结界——而代价就是，即使是超人水平的戳，我也能给你一个温暖的表情、。 （很多人并不知道，薇恩在结束战斗的时候经常会留下了收拾箭矢，因为这些箭矢的造价真的很高。） 借助着圣银药剂，薇恩穿过了数层结界，终于溜进了诺克萨斯人居住的地方。 入耳处，是一片鼾声此起彼伏…… 虽然在薇恩的观察下，那些明哨和暗哨都还算精神，但是那些休息的人睡得也忒死了吧？ 薇恩这时候真的是有些不懂诺克萨斯人了。 在偌大的驻地找到塔玛拉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薇恩本身也不是很擅长一路开无双，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在夜色的掩护下找到塔玛拉的具体位置。 好在薇恩不需要一间一间地找。 刽子手军团的房间里浓郁的男人味帮助薇恩排除了不少的错误选项，所以她需要考虑的房间并没有几间。 搜索很顺利，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目标，但是薇恩也没有惊动诺克萨斯人。 很快的，现在薇恩需要考虑的房间只剩下三个了。 放轻脚步，薇恩来到了最后的这个院落——就在她踏入院子里的第一刻，她就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 于是她下意识地洒出了圣银药剂。 无魔法反应。 要知道，圣银就算是遇见光魔法都有反应，可是在这个院子里洒下的圣银药剂却毫无反应——圣银检测安全。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薇恩摇了摇头。 猎手的直觉可不是玄学，这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曾经保住薇恩躲过了不少次的危险，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贸然继续前进。 于是，在一次下意识的翻滚之后，薇恩靠在了院子的墙上。 “鼻子挺灵的嘛——” 就在薇恩小心戒备的时候，一个飘渺的声音突然出现。 “我闻到了黑魔法的气息。”薇恩手臂上的手弩已经准备完毕了，“你们的臭味毫不掩饰，无比刺鼻。” “让我看看，德邦的白痴派来了怎样的家伙。”烟雾一闪，一个拿着法杖的女法师身影出现在了薇恩的面前，“唔，看来你们听重视塔玛拉嘛，大名鼎鼎的暗夜猎手都出动了。”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充满了知性美的女法师，薇恩皱起了眉头。 朦朦胧胧看不清样子，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换而言之，薇恩觉得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考虑到自己的使命，薇恩并不打算放弃。 于是，薇恩二话不说就一抖自己的斗篷，翻滚的到了阴影之中。 乐芙兰微微皱起了眉头。 精湛的技巧，以及毫无意义的暴力。 薇恩的潜行技巧能够轻而易举地瞒过一般人，但乐芙兰显然不在这个一般人的行列之中。 想要瞒过乐芙兰，至少薇恩现在还办不到！ 于是，在薇恩的藏身之处，一个禁止魔法的禁魔标志突然出现，其位置就在薇恩的头顶。 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薇恩毫不犹疑地再次翻滚，然后顺势扣动了手中手弩的扳机。 一根圣银的箭矢直接飞出，目标直指乐芙兰。 “镜花水月……” 薇恩眼睁睁看见自己命中了目标，但是箭矢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效果，而是轻而易举地穿过了那个法师。 这是幻术！ 薇恩当即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恐怕在进行圣银检测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完成沉浸到了幻境之中。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薇恩用力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这才惊醒过来——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也正在此时，一条明晃晃的枷锁伸过来，将薇恩困在了原地。 “逮到你了——薇恩小姐。“ ———————— 薇恩的这次刺杀是顺手的行动，主要原因是伊芙琳曾经在这出现。 不过看起来这次顺手并不顺利就是了。 最后，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四十三章 罗德的演技 乐芙兰和薇恩都不知道，这场深夜的战斗被罗德看了个一清二楚。 罗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答案很简单，大摇大摆强行隐身走进去的。 别人不知道德莱文是什么人，罗德还不清楚么？ 绝大多数人面对德莱文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想多，将他浮夸的表演看作是故弄玄虚——可是罗德比谁都清楚，这家伙就是一个白痴。 所以，当傍晚德莱文收队的时候，罗德强行隐身然后跟着人群溜进了诺克萨斯的临时据点，然后找了个相对安静的的地方藏了起来。 除了强隐之外，罗德没有使用任何的法术，而是选择藏身在庭院的雕像上——这种返璞归真的方式出乎意料地瞒过了所有人。 于是，暗中观察的罗德眼睁睁看着乐芙兰抓住了薇恩，脸上写满了纠结。 双方的差距有点大啊…… 不得不说，幻术法师在虐菜的时候真好用！ 自己是不是应该出手帮薇恩一下？ 可是……似乎乐芙兰是自己最不擅长对付的那种法师。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罗德觉得自己必须出手了，如果一切都偃旗息鼓，诺克萨斯甚至还抓了一个薇恩，又怎么会进一步对祖安有所行动？ 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罗德又怎么能彻底拉动诺克萨斯下水？ 更何况自己可是提前在这里踩好了点的，埋伏了这么久，只要表演得当，乐芙兰也未必无法击败——甚至击伤！ …………………… 罗德不知道的是，乐芙兰和自己一样，也有些纠结。 这位暗夜猎手威名赫赫，动起手才发现居然这么弱鸡，当乐芙兰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薇恩之后，她现在需要面对的问题是怎么处理这家伙。 放掉是不可能的，杀掉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盲目刺激德玛西亚毫无意义，更何况据说嘉文四世已经成功回国了…… 考虑到现在的诺克萨斯远比看起来虚弱，乐芙兰更倾向于在暗处做点手脚，而不是在明面上跳出来搞事。 比如乐芙兰很清楚，现在德玛西亚的国王嘉文三世似乎对儿子的激进有一些不满的情绪，而斯维因的下一个计划就想要利用这种情绪——制造误会，挑起冲突，让德玛西亚人在冲动下做出点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 诺克萨斯崇尚的是力量，不是蛮力！ 像上次鲁莽进攻艾欧尼亚的蠢事，经历一次就已经够了！ 出于这些考虑，乐芙兰觉得讲薇恩留下来当作筹码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然而，就在她思考着用怎样的枷锁能困住这个暗夜猎手的时候，一个奇特的法师出现在了庭院之中。 飘渺无痕的出现方式让乐芙兰第一时间提高了警惕，这种看起来本来就在那的出现方式诠释了这个施法者技巧的高明，而这一点乐芙兰自己做不到。 也就是说，自己可能面对的是一个超乎寻常的强大法师。 然后下一刻，一道明亮的光辉出现在的乐芙兰的面前，那个神秘法师顿了顿手中看起来像是笤帚一样的法杖，然后地面上亮起了一个淡蓝色的明亮徽记。 这个徽记无论薇恩还是乐芙兰都无比熟悉。 持盾守卫雕像与双翼长剑——德玛西亚的国徽。 片刻的光辉暴露了这个法师的外貌——深蓝色的长袍朴实无华，兜帽下面孔看不清楚，但是看着他略微佝偻的身形和发白的头发，这似乎是一个年纪不小的家伙。 只见这个法师抬手之间，一道肉眼可见的光辉冲击直接攻向了乐芙兰，而乐芙兰为了谨慎起见，选择了闪避。 启动了迷踪步，乐芙兰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出现在了那个神秘法师的后方——可是乐芙兰的法力枷锁还没来得及出手，那个法师再次挥挥手，一道光魔法冲击就再次袭来。 一个难缠的家伙。 和罗德偏爱大规模法力倾泻一样，乐芙兰也有自己钟爱的战斗方式——在她看来，魔法师的战斗应该是精妙的法术控制和超乎寻常的欺诈艺术，因为这能够带给她最喜欢的智商碾压。 生生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秀死，这是乐芙兰最大的享受。 可是面前这个该死的家伙却仗着自己的多活了几年，法力更多而肆无忌惮地挥霍，这在乐芙兰看来绝对不可容忍！ 再一次被法术逼退，乐芙兰觉得自己应该将战斗的节奏抢过来——要是这么打到天亮，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乐芙兰在原地一分为二。 和罗德看起来呆滞而死板的镜像术不同，乐芙兰的分身水平可谓炉火纯青——罗德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分清楚哪一个才是本体。 甚至很有可能两个都是本体！ 而且下一刻，两个乐芙兰开始了迅速的交叉位移，这更是让罗德彻底分不清状况了。 两个乐芙兰一左一右同时发起了攻击。 两个金灿灿的徽记从乐芙兰法杖的顶端飞出，锁定了罗德。 罗德的附魔法术一塌糊涂，所以并不能第一时间弄清楚这个徽记具体的法术结构模型，也搞不清这玩意的作用——但是他很清楚的一点就是，自己绝对不能被这玩意沾上！ 鬼知道碰上了这玩意会收到怎样的影响。 于是，下一刻，罗德干脆地消失在了原地。 两个徽记失去了目标，消散在了空中，而罗德则是出现在了院子的另一角——在薇恩的身边。 先把这家伙救下来再说。 乐芙兰也瞬间意识到了罗德的意思，她似乎想要回身控制罗德。 当乐芙兰的标记再次出手的时候，罗德已经制造了一面菱形的冰盾，做好了防御的措施。 标记融化了冰盾（或者说湮灭掉了更好些），但是没能影响罗德的解救行动——光刃在手，他轻而易举地破坏掉了薇恩身上的枷锁。 可是出乎了罗德的意料，在他救下了薇恩之后，迎接他的却是一支圣银箭矢。 罗德下意识躲闪，但还是被这一支来自薇恩的箭矢命中了胳膊。 怎么回事？！ ———————— 就战斗力来说，薇恩并不是乐芙兰的对手，但其实并没有这么悬殊。 造成秒杀效果的主要原因是幻术——乐芙兰的幻术欺骗了薇恩，使得她没有及时进行有效的防御，这才瞬间被抓。 关于嘉文四世的回归，包括对于法师的态度，这里不过是一个引子，具体要到第三卷之后才能具体涉及到。 第四十四章 暗夜猎手的立场 罗德受到薇恩的攻击时，整个人是发懵的。 导演，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虽然由于出手匆忙，薇恩的攻击没有直命要害，圣银箭矢最终插在了罗德的胳膊上，但是这种攻击带来的意义却远胜攻击本身。 我来救你的，想把你解放出来一起对付乐芙兰，然后你反手给我一箭的？！ “装神弄鬼——德玛西亚的光照会可没有你这种货色，想用欺诈的手段获得我的信任？你打错了算盘！” “……” 罗德有些尴尬了，他这才知道，薇恩的内心戏有多丰富…… 薇恩误以为罗德在和乐芙兰唱双簧，试图通过这种手段取信自己，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薇恩当机立断击伤了罗德…… 显而易见的，这种时候情况已经超过了罗德的估计。 在祖安的时候，罗德也尽可能了解了一些英雄们的情况——可是他还真不知道，薇恩对于光照会这么了解。 不是说光照会是秘密组织么？！ 而另一边，乐芙兰则是在喜闻乐见之余，开始了推波助澜。 “敏锐的感知——但是毫无意义，你还是无法逃出这里。” 对于乐芙兰的话，薇恩不置可否。 “哼，这次我不会再大意了，拭目以待！” 乐芙兰也不是很清楚罗德究竟是谁，在罗德刚刚出现的时候，她还真的以为这个法师是德玛西亚一直藏在暗处的法师组织的一员，可是薇恩转过头来却对罗德发起了攻击，甚至还毫不留情地用圣银弩箭来了一下。 这就让乐芙兰有些摸不清状况了。 难道他们在演戏？ 不，不是。 那样的话完全没有意义。 这个神秘的法师已经救下了薇恩，两个人完全可以伺机离开的。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这个家伙并不是光照会的成员，出现在这也是别有目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优势还是在乐芙兰手里的。 面前的两个敌人一个是手下败将，一个刚刚被圣银弩箭来了一发，怎么说都是自己掌控局面的情况。 可是无论是乐芙兰还是薇恩，他们都弄错了一点。 罗德是法师——但是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法师！ 就像薇恩的圣银箭矢对虚空生物无效一样，这一箭对于罗德来说，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换而言之，现在的罗德并没有受多大的伤！ 瓦罗兰的法师——即使是瑞兹这种水平的人——只要运用符文之力的力量，就会受到圣银箭矢的影响，只要被命中，施法的水平就会严重下降。 可是罗德利用的并不是这种力量——罗德运用的是奥术之力。 在瓦罗兰，这种力量是独一份的。 而眼前的两个人显然并不清楚这一点，看着再次对峙的乐芙兰和薇恩，罗德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受到薇恩攻击的时候，罗德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凉了。 但是当发现自己的施法能力不受影响的时候，罗德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薇恩再次开始了和乐芙兰的战斗。 相比于上一次的碾压，这次双方的战斗变得焦灼了不少。 在没有整体幻术结界的情况下，乐芙兰虽然依旧强于薇恩，但是想要拿下暗夜猎手却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在调整了心态之后，薇恩开始凭借频繁的翻滚，不断躲避着来自乐芙兰的法术攻击，而乐芙兰也依靠着自己的神出鬼没防止来自薇恩的圣银箭矢命中自己。 战斗十分精彩。 明明是一个法师和一次法术刺客，但是两个人的战斗却都是以敏捷为主的。 而这种战斗方式也罗德最瞧不上的方式之一了。 “飘来飘去的，也不知道在秀个什么鬼！” “真正的法师，就应该是火球对轰才对！” “你看，不会无差别法术洗地就抓不出潜行的家伙吧！” “才打了几分钟就气喘吁吁，幻术法师真的是法力匮乏……” 当然了，吐槽归吐槽，罗德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趁着两个人战斗的时候，罗德将自己肩膀上的圣银箭矢拔了下来，而两个战斗中的人也完全没在意。 反正圣银箭矢只要沾上了血液，施法者不死也褪层皮，拔出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就这样，罗德一边观察着两个人的战斗，一面慢条斯理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直到乐芙兰再次抓住薇恩。 暗夜猎手还是太嫩了点——在老谋深算的乐芙兰面前，她努力地扮演一个猎人，但到底还是成为了猎物。 乐芙兰卖个了破绽，让薇恩误以为自己抓住了本体。 被骗的薇恩选择了以伤换伤。 他被乐芙兰的锁链再次命中，同时也射中了乐芙兰的肩膀。 可是实际上，薇恩射中的那个乐芙兰是假的。 当幻象再次如镜花水月一样消失之后，薇恩又一次成为了阶下囚。 而大战一场也使得乐芙兰感到阵阵的疲惫。 这可不是召唤师峡谷的战斗！ 真正的战斗是没有血条、没有生命值的。 只要乐芙兰的法术命中薇恩，暗夜猎手要么失去行动能力，要么就当场重伤——同样的，如果圣银箭矢擦到了乐芙兰，乐芙兰也会迅速失去战斗力。 所以看起来他们打得热闹，但是实际上的接触并不多。 而乐芙兰的头晕，主要来自于薇恩在战斗中泼洒圣银药剂。 薇恩用这种极其败家的方式在不断削弱着乐芙兰的战斗力，使得乐芙兰不得不卖个破绽结束战斗。 现在的乐芙兰需要休息——至于这两个犯人，交给那些白痴看着就好了，他们虽然没脑子，但至少好用。 可是就在乐芙兰打算叫醒隔壁的德莱文时，一个宽厚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然后捂住了她的嘴巴。 “安静一下，乐芙兰小姐——现在是我的时间了。” ———————— 这也算是罗德的金手指吧——在面对常规性的法术反制手段时，罗德抗性很不错。 在瓦罗兰，人类和绝大多数的魔法生物的魔力都来自于世界的符文之力和其他可能的特殊力量源泉，而圣银可以干扰符文之力、破坏其他力量源——可是对于罗德来说，法术之源是对于世界的理解，二者不是同一个思路的东西。 如果非说罗德和谁施法的方式比较像，那恐怕是索尔和巴德了…… 另外，罗德的情报出现了一些问题，在他得到的消息里，光照会是德玛西亚的秘密组织，光照会之外的人知道这个组织，但是并不能清楚组织的具体情况，所以罗德一直认为伪装只需要似是而非就好。 可是很不幸的是，薇恩还真的很了解光照会的具体情况，这才让事情一度变得很尴尬。 第四十五章 诺克萨斯人员消失事件 乐芙兰在圣银药剂的作用下，整个人都处于严重的虚弱状态。 事实证明，那个被秒杀的薇恩并不是她真正实力的体现——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薇恩即使面对着强大的施法者，也能表现出不俗的战斗力。 再加上战胜了敌人之后下意识的放松，乐芙兰难得地有那么点松懈的意思， 就是这么一丢丢的松懈，就让罗德抓住了机会。 当然，乐芙兰也没有放弃，在被罗德捂住嘴的第一时间，乐芙兰就试图启动迷踪步脱离控制。 可是早有准备的罗德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法术反制！ 虽然罗德不会瓦罗兰的符文魔法，但是他却仍然有反制施法的手段——奥术的动荡会破坏所有的固有秩序，而符文魔法也包括在内。 乐芙兰的迷踪步终不出意外的失效了。 法术交火结束，下面是肉搏战了——而在这个环节，罗德具有碾压性的优势。 虽然罗德身体比较单薄，但是和乐芙兰相比却绝对算得上是孔武有力——当乐芙兰还想挣扎一下的时候，罗德一发精准的手刀斩在了她的脖子上…… 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可怜的乐芙兰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要不说罗德扶了一把，那就是标准的扑街姿态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战场了……”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显然现在无论是薇恩还是乐芙兰自己都不能放走。 杀掉的话也很不现实，一方面是这样做没有意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罗德不认为事情在很长时间之后查不到自己的头上。 像是薇恩这种独行侠还好说，要是乐芙兰这种重要人物消失，然后证明死在了自己的手里，那黑色玫瑰岂不是要发狂？ 对这种级别的人物动手，那结下的可是死仇！ 最关键的是，罗德想拿来做诱饵的是德莱文——德莱文一旦失踪，那位诺克萨斯之手很有可能会直接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行动，比如彻底介入祖安的战争。 但是如果罗德真的干掉了德莱文，那位诺克萨斯之手绝对分分钟带着诺克萨斯的舰队过来灭了祖安！ 祖安无法正面对抗诺克萨斯。 罗德很清楚，即使祖安真正崛起，受制于地理位置的因素，这座城市也难以通过吞并城邦的方式，成为一个诺克萨斯一样的帝国。 而一座城市的自保方式，注定不是“谁也打不过我”，而是“打我得不偿失”。 现在，好戏终于开场了。 火焰枷锁捆住了乐芙兰，捆住了薇恩，然后罗德带着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小酒馆。 看住这两个家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好在现在乐芙兰足够虚弱——机智的罗德用薇恩的圣银箭矢给了乐芙兰几下，然后将这位诡术妖姬用粗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嘛，没有研究过龟甲什么的，乐芙兰这身材，怪可惜的。 至于薇恩——对付非施法者，罗德有的是办法。 就在薇恩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罗德一抬手就把她封进了寒冰之中。 当然了，薇恩的那些箭矢和圣银药剂，罗德把它们全部都拿走了。 至于薇恩想说什么，罗德才不管呢——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处理好了这些俘虏，罗德再次传送回到了诺克萨斯人的临时驻地。 ……………………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整个营地之中，鼾声一如既往。 罗德相当淡定地开始寻找德莱文。 没有了警戒的乐芙兰，整个营地对于罗德来说简直是不设防，你不能指望那些巡逻的士兵发现罗德——虽然他们兢兢业业，但是一个法师不要面子、亲自潜行的时候，他们往往比那些盗贼还要猥琐。 罗德需要找到德莱文，然后假装薇恩抓走了他。 反正薇恩的什么东西都在罗德这——箭矢，药剂，甚至衣服和裤子的碎片。（罗德发誓，自己扯下来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为了伪造现场！对灯发誓的！） 本来罗德还在担心时间不够，但是德莱文完全没有让他失望。 在呼噜声最大的那间房子，罗德发现了德莱文…… 明明是单间，呼噜声却比十人间都大——看着这货有规律舞动的小胡子，罗德的唯一感受就是，这货长这么大都没被打死，他哥哥也是辛苦了。 摇了摇头，罗德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果断出手把熟睡之中的德莱文直接捆了起来——为了防止这家伙出声，罗德把他枕边的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眼看着德莱文开始翻白眼，罗德毫不愧疚地伪造了案发现场之后，将这货拎回了自己的酒馆。 哦，同时被拎回来的还有毫无战斗力的塔玛拉。 …………………… 《皮尔特沃夫晨报》最新消息。 来自诺克萨斯的民间商业代表团在昨夜凌晨遭受了不明人员的袭击，团长德莱文先生不知所踪，根据警长凯瑟琳小姐的现场勘察，初步判断德莱文先生有过反抗行为。 根绝代表团成员描述，由于一些私人的原因，德莱文先生一直喜欢独居，所以并没有人听到响动，但是现场却留下了大量战斗的痕迹，整个代表团居住地的魔法警报被全部破坏。 此次案件被暂时定名为诺克萨斯商业团队失踪事件，本报会继续关注事件的后续发展…… 在地下室，翘着二郎腿阅读着最新一期报纸的罗德抬起了头，满意地看向了自己的三个俘虏。 （塔玛拉这个……在罗德看来连俘虏都算不上。） 昏迷不醒的德莱文，虚弱不堪的乐芙兰，以及被冻了起来的薇恩——等等，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仔细想了半天，罗德这才意识到，昨天薇恩似乎有话要和自己说…… ———————— 关于圣银：德玛西亚当初之所以能够建立，主要就是源于非施法者对于施法者的本能恐惧，在这种情况下，德玛西亚人研究了大量针对法师的办法。 比如在边界布满了禁魔石，又比如对于施法者的举报制度——而圣银这种东西也是德玛西亚开发出来的。 和大块的禁魔石不一样，圣银本身不能隔绝魔法，但是却能够通过近似于短路的方式，影响施法者的施法能力，破坏符文魔法。 换一个直观一点的说法，我们看看德玛西亚人的沉默技巧——某个喜欢蹲在草里的家伙一宝剑下来，你就要安静1.5秒了。 第四十六章 暴躁的德莱厄斯 当罗德解开了薇恩的冰棺束缚后，暗夜猎手小姐几乎陷入了虚脱。 所有的反魔法装备几乎都被搜走了，薇恩就穿着内衣被冰冻起来，这种滋味想想都酸爽。 要不是薇恩曾经在弗雷尔卓德的冰原上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修行，她甚至觉得自己会被活活冻死。 在终于被解开了束缚之后，薇恩也没有选择进行愚蠢的逃跑，而是试图从罗德的身上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在罗德击败了乐芙兰之后，薇恩就已经明白这个家伙的目的并不简单了——当然，由于罗德施法者的身份，他在薇恩这里的亲密度还是负数。 首先是观察——毫无收获。 不得已，薇恩只能出声询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 薇恩一句话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犯蠢了。 果然，罗德用看德莱文一样的眼光看向了薇恩。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薇恩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平时在猎杀之中，她面对的敌人大多弱于自己——偶尔也有强敌，但是却从来没有输的这么莫名其妙过。 一个无视圣银的法师，这太可怕了。 最让薇恩担心的，是罗德的出场方式——他在试图用光照会的名头做事，而且对于那些并不熟悉光照会的人，罗德的欺诈很有可能生效！ 这样综合来看，罗德绝对是在搞一个大新闻！ “asharaka——” 薇恩面色平静而自然地说了一句罗德完全听不懂的话。 罗德一脸懵逼——我外语学的不怎么好，这句话我听不懂啊！ 整个瓦罗兰的非通用语，罗德会的似乎只有“哈撒给”和“萨俺萨涕零米”，薇恩这种奇怪的发音，罗德还真的听不懂。 看见罗德错愕的反应，薇恩再次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句虚空语——那些从艾卡西亚溜进了瓦罗兰的虚空生物使用的语言。 当罗德对圣银免疫的时候，薇恩第一反应就是这货有可能是无尽虚空的成员，所以才会选择出言试探，可是看样子他并不懂这句话。 那就奇怪了…… 摇了摇头，薇恩终于不再说话了。 看着恢复了沉默的薇恩，罗德撇撇嘴，再次将她冰封了起来。 “有毛病，做个俘虏都真么多屁事……” …………………… 当罗德还在地下室调戏着自己俘虏的时候，此时的诺克萨斯和皮尔特沃夫却已经有了开锅的趋势。 德莱文的失踪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诺克萨斯那个“民间商业代表团”的名头是没有人会相信的，所有人都清楚德莱文对于诺克萨斯意味着什么。 且不说这个没有正形的家伙本身就是诺克萨斯的处刑人，单说他的背景本身，就足够诺克萨斯搞点大事了。 本来这种事件往往都是秘而不宣的，但是你架不住之前德莱文先生刷脸的行为太过频繁了——当没有人在祖安街头询问厄加特在哪、当没有人在皮城街头表演如何走位的时候，被烦了很久的群众迅速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于是德莱文的失踪，所有人都知道了。 凯瑟琳是很怀疑罗德的，毕竟在整个皮尔特沃夫和祖安，这货绝对是最擅长搞事的那个——但是现场没有脚印，圣银检测呈阳性状态，这说明有人使用了圣银物品。 罗德是法师，他不可能用圣银。 而且根据战斗的痕迹，还原出来的武器是箭矢——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再结合着塔玛拉的失踪，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是德玛西亚人做的。 毕竟圣银这玩意除了德玛西亚人，别的地方也搞不到啊……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这口锅德玛西亚人背了，那诺克萨斯的怒火就不会发泄到皮城这里——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在这一点上，凯瑟琳猜错了。 德莱厄斯暴跳如雷！ 这可是他最亲密的、愚蠢的欧豆豆桑！ 明明是一次示威活动，却不明不白地消失在了皮尔特沃夫？！ 什么德玛西亚人的手段——那个暗夜猎手名头是挺大，可是德莱厄斯可知道，乐芙兰也在皮尔特沃夫啊！ 德莱文那个混小子放松警惕很正常（好吧，他除非在战场上，否则从来都没有警惕过），但是乐芙兰会放松警惕？ 乐芙兰可是在斯维因嘴里都“很有心计”的女人！ 要说皮城没有在其中动手脚，谁信？！ 这种情况下，暴怒的德莱厄斯第一反应就是出兵皮尔特沃夫。 反正诺克萨斯军队的改革也开始了，索性拉出来见见血！ 什么，你说新兵的伤亡可能很大？ 诺克萨斯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牺牲！ 可是在这种时候，斯维因阻止了他。 如果说暴怒状态下的德莱厄斯还能被安抚，那这个安抚他的人只能是斯维因。 不是说斯维因比德莱文还亲近，主要是因为德莱厄斯暴怒的时候，德莱文不知道都冲出去多久了…… 斯维因对德莱厄斯极其了解，所以他很清楚德莱文的消失意味着什么。 但是斯维因相信，那个混蛋绝对没有生命危险，也许会吃些苦头，但是无关痛痒、 （等等，想到德莱文要吃些苦头，斯维因怎么忽然有点暗爽……） 出兵皮尔特沃夫是绝对不行的。 诺克萨斯还没有准备好战争，而且这样会导致皮尔特沃夫彻底导向德玛西亚。 要知道，由于德玛西亚天然的防御姿态，诺克萨斯的影响力一直是大于自己的老对手的，也正是凭借着这种影响力，诺克萨斯才能在外交上保持强硬。 可是如果一旦皮尔特沃夫倒向了德玛西亚，那一切都不好说了。 “可是，那应该怎么办？” “皮尔特沃夫不好入手，那我们就换个地方。” 斯维因露出了一个惊悚的微笑，他肩膀上的乌鸦会意地叫了一声，然后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地图上。 德莱厄斯将目光转向了乌鸦喙叼啄的地方，上面标注的名字赫然是——祖安。 ———————— 罗德第二步计划圆满成功。 现在诺克萨斯完全进入了罗德的节奏之中，这并非是因为罗德智商碾压了斯维因，而是因为罗德一直没有暴露自己。 换而言之，斯维因一直不知道暗处还有一个和自己处于同一层级的对手，所以他选择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办法。 顶尖的战略家在面对不同的对手时战术思路是不一样的——就好像在英雄联盟的比赛之中，面对不同风格的队伍，应该采取的战术特不同。 而此时斯维因的境遇就是明明在打白金局，对面的指挥却是一个王者，当斯维因以为他们会安心发育刷钱的时候，人家却一波rush了大龙…… 第四十七章 罗德的愉悦 在罗德上蹿下跳搞事情的时候，祖安的战争也结束了第一阶段。 诺克萨斯人吃了大苦头。 沃斯伯爵的势力范围在不断的缩小，现在影响力已经仅限于沉钩矿坑了——曾经在诺克萨斯人手下的地盘，现在大多都已经被炼金男爵们夺过来了，这些地盘包括但不限于街区（收保护费的地方）、矿洞（资源收集中心）、炼金工厂（祖安的造血机构）等等。 事实证明，猛虎也怕群狼——更何况这是一只病虎。 从厄加特的嘴里，炼金男爵们得知了诺克萨斯的混乱和虚弱，所以果断联手，趁机撕下了一大块肥肉。 单证据说现在诺克萨斯人手不足，这种小事他们还能武装干涉？ 等到诺克萨斯真的恢复过来，那时候炼金男爵们早就把地盘完全掌握了，诺克萨斯再说什么，不也顶多是罚酒三杯？ 毕竟诺克萨斯的军工很大程度上都仰仗着祖安——在祖安丢失了势力范围，诺克萨斯即使不满也不怎么容易发泄的。 （更何况丢掉的连势力范围都算不上，顶多是私人财产。） 这些事情不可能摆在明面上。 可是当德莱文失踪的消息传来之后，这些炼金男爵集体傻眼了。 用脚想都知道，德莱文的事情，诺克萨斯人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地盘丢失不能放在台面上，但是德莱文的失踪却完全可以啊…… 那可是德莱厄斯的亲弟弟、诺克萨斯的处刑人！ 更可怕的是，这些炼金男爵想到了一个自己从未考虑过的问题，诺克萨斯不会干脆动手把？ 而经过了初步的比较之后，这些炼金男爵更是觉得尴尬。 和严阵以待的皮尔特沃夫不同，祖安的防御能力……烂透了。 如果诺克萨斯选择对祖安动手，祖安真的有能力反抗吗？ 也许有——但是也不过是能够反抗一下而已。 诺克萨斯之前对艾欧尼亚的战争的确失败了，可是对过程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保护着艾欧尼亚的超凡力量太多了！ 就算诺克萨斯采取特殊的手段消除了索拉卡的影响，但是剩下的那些英雄最终还是击溃了诺克萨斯。 秉持着无极之道的师徒、和腐败之力合二为一的惩戒之箭、精神领袖卡尔玛、最后的艾欧尼亚利刃艾瑞莉娅…… 更可怕的是，当诺克萨斯采用了灭绝人性的毒气攻击后，他们打破了平衡——然后迎接他们的是来自均衡教派的惩戒。 当超凡力量再次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之后，诺克萨斯人这才意识到，仅仅凭借着精锐的军队是不可能永远获得胜利的。 诺克萨斯的军队所向披靡——在魔法的帮助下，即使是德玛西亚的军队，在野战之中也不是诺克萨斯人的对手。 而那些超凡的力量是唯一可以阻止诺克萨斯人的存在。 可是，问题在于祖安没有什么超凡力量啊…… 之前的时候，炼金男爵们都沉浸在地盘扩大的喜悦之中，得罪诺克萨斯这件事大家固然有所考虑，但是诺克萨斯还是需要炼金帮助的，这种程度的得罪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现在好了，德莱文没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诺克萨斯真的想要对祖安做点什么，祖安似乎……毫无办法。 于是，匆匆完成了分赃任务的炼金男爵再次聚集在了一起——这一次，串联者只有本土的炼金男爵，他们在暗地之中打破了炼金男爵不合作的潜规则，开始组织可能需要的反抗。 …………………… 和忧心忡忡的炼金男爵们不同，罗德现在可是爽的不行。 当祖安和皮尔特沃夫越来越混乱的时候，紫罗兰之梦的生意却越来越好了。 大家有很多事情需要沟通——而在缺乏信任的情况下，紫罗兰之梦就是最好的地方。 没人在意罗德——这得益于罗德几近完美的伪装。 所有知道罗德的人都被他贪婪的嘴脸骗了过去，都以为这是一个贪婪而守信的商人。 而且罗德又没有自己的势力——在这种程度的大势面前，一个强悍的法师固然可怕，但是却不足以成为一方势力。 也许他能趁机浑水摸鱼沾些便宜，但大佬们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利益冲突，就当结个善缘了。 虽然罗德的确没有出卖任何一条情报牟利，但是罗德可没说不用这些情报为自己谋利啊！ 可以说，掌握着紫罗兰之梦的罗德是整个祖安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 而考虑到下水道的扎克和图奇、飞在天上的青鸟迦娜，罗德对于祖安的洞察甚至超过了炼金男爵！ 没有人能够瞒过罗德的耳目。 至于炼金男爵的防御计划…… 罗德对此嗤之以鼻！ 一群眼里只有自己利益的家伙能够为了保家卫国组成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 呵呵~ 只要斯维因愿意分化，这个联盟分分钟分崩离析！ 而一旦这些炼金男爵的抵抗失败，祖安就会真正面对巨大的威胁了——崇尚自由的祖安人不可能接受诺克萨斯的统治。 而到了那时候，罗德将会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只要呼唤起了祖安人的斗志，配合着迦娜的信仰，那才是祖安真正牢不可破的联盟！ 下水道的扩建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里虽然阿作为真正的居民区过于拥挤，但是当战争来临的时候作为临时的避难所却毫无问题。 当诺克萨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罗德会给他们当头一棒的！ 祖安永远是祖安人的祖安。 ———————— 最近的剧情有些混乱，因为这件事涉及到四个势力，所以不得不进行多线叙事。 详细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首先一点，炼金男爵攻击沃斯伯爵本身是一种肆无忌惮。 为什么肆无忌惮呢？ 因为诺克萨斯和祖安曾经关系很不错。 在诺克萨斯对艾欧尼亚用兵的时候，为了加强部队的杀伤力，他们使用了大剂量的炼金毒气，而这些毒气的来源就是祖安。 所以在炼金男爵的印象之中，他们下意识地将诺克萨斯看成了比较亲近的势力——两边虽然会互相下绊子，但是不可能刀兵相向的。 其实沉钩矿坑那里并没有诺克萨斯的国家利益，虽然沃斯伯爵是诺克萨斯驻祖安的最高负责人，但是她手下的并非是诺克萨斯的国家财产，所以炼金男爵们才会无所顾忌。 可是德莱文的失踪实在太突然、时间又太巧合了，再加上诺克萨斯对外思路的转变，祖安人并不知道的是，现在对于诺克萨斯的新领导者来说，自己已经不是盟友了。 炼金男爵以为诺克萨斯不会动手，可是实际上诺克萨斯早就可以动手了——然后罗德给了他们一个动手的利用，诺克萨斯就动手了。 听起来有点绕，事情的关键点在于诺克萨斯对祖安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当战略从攻击艾欧尼亚变成了继续强大自己之后，祖安就不再是小弟，而是食物了。 可惜祖安的炼金男爵并没有这样的战略思路，他们只看到了眼前，根本没看到诺克萨斯政治风暴背后的含义。 于是，事情就这样变得尴尬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战争的前奏 诺克萨斯的军团开始了新一轮的调动。 然后，士兵们展现出了出乎寻常的热情——他们似乎极度渴望战争， 德莱厄斯的判断很正确，诺克萨斯需要战争。 战争能够带来功勋，带来新的土地，带来无尽的财富，没有战争的诺克萨斯是一条真正的咸鱼。 对于祖安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最强大的诺克萨斯军团很可能参战。 从整体的角度看，诺克萨斯对祖安的话，诺克萨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而从局部战场上看，炼金男爵手下那些装有炼金改造义肢的家伙会是炼金男爵们唯一的王牌。 可是，如果诺克萨斯的那些王牌部队直接参战，那炼金男爵这唯一的优势也可能会失去了…… 铁甲军、利刃团、刀斧手…… 这些诺克萨斯的王牌部队名字一点都不炫酷，但是其强大却人人为之侧目。 而这次的祖安之战，不出意料的话出动的应该是夜鸦法师团。 罗德倒是很希望德莱厄斯带着刀斧手亲自出战，但是这位诺克萨斯之手身为现在新诺克萨斯的旗帜，真的不好离开——而且考虑到乐芙兰的失踪，诺克萨斯人绝对会派出法师。 而且说不定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斯维因。 想到了斯维因，罗德露出了感兴趣的微笑。 “貌似很多法师都喜欢变乌鸦啊——这也算是一种恶趣味吧？” …………………… 诺克萨斯码头。 海风猎猎，一队法师讲自己裹在了长袍之中，沿着长条的木板登上了船只。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自发地保持着沉默。 斯维因默默站在队伍的最后，在他的肩膀上，那只乌鸦正在安安静静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对于斯维因来说，这次进攻祖安可以说是天赐良机。 乐芙兰莫名失踪，黑色玫瑰群龙无首。 这支夜鸦法师团是斯维因的精锐和心腹，如果斯维因能够带着夜鸦法师团救出乐芙兰，那在将来，面对着和黑色玫瑰的谈判，斯维因将站在绝对的上风。 在乌鸦梳理着自己羽毛的时候，斯维因也在梳理着自己的计划——从战斗到管制，甚至将来退兵的底线。 整个计划天衣无缝。 现在斯维因唯一的一个疑问就是，乐芙兰究竟遭遇了什么。 这件事真的困扰了斯维因很久，他左思右想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乐芙兰会一起失踪。 还是说，乐芙兰找到了什么线索，先去寻找德莱文去了？ 但是那样的话，乐芙兰应该留下点什么标记和线索啊！ 难道是她留下了，但是那些皮城佬没看懂？ 这个倒是有点可能——这样想的话，说不定自己还需要找机会去皮尔特沃夫看看呢…… “嘎——嘎！” 在斯维因还在思考的时候，他肩膀上的乌鸦忽然大声叫了起来。 斯维因抬头，发现其他的法师已经全部登船了。 摇了摇头，斯维因不再想这件事，而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登上了甲板。 有趣的是，这次的这条船正是上次搭载着德莱文的那条。 船长并不清楚这位斯维因是怎样的大人物，但是在他看来，这位可是比上次的那群智障强多了。 不愧是诺克萨斯的法师——安安静静的多好，看起来也非常有范！ 就在船长长出了一口气、叼起了自己烟斗的时候，忽然“嘎”的一声，一坨来自于某个乌鸦的便便从天而降。 鸟粪不偏不倚地掉落在了船长的烟斗里，而这位倒霉的船长正好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唔——呕！！！” 这味道忒冲了啊！ 看着那个拄着拐杖，在栏杆前神游天外的鸟主人，船长泪流满面。 “以后再接军方的任务，我就是狗！” …………………… 诺克萨斯人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 夜鸦法师团全体出动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祖安。 那些本来就有联合趋势的炼金男爵们迅速站了出来，并且表示自己会“为了祖安而战”，然后开始向平民小规模发放武器。 很多祖安人选择了冷眼旁观，但也不乏热血沸腾的参与者。 就这样，在外界的巨大压力下，祖安组成了一支奇怪的队伍。 另一边，虽然皮尔特沃夫向诺克萨斯提出了严正警告，但是这份外交照会还没有送到诺克萨斯，就被斯维因撕成了碎片。 “告诉那群皮城佬，当诺克萨斯想要祖安的时候，皮尔特沃夫唯一的选择就是滚回自己的海克斯结界下瑟瑟发抖，而不是跳上来指手画脚公然找死！” 诺克萨斯不介意和你讲道理——但是到底要不要讲，这取决于你的身份和诺克萨斯的心情。 而由于暗夜猎手的失踪，这次德玛西亚也难得地没有第一时间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仅仅是口头上的警告对于一心变强、从不要脸的诺克萨斯显然是不痛不痒的。 就这样，搭载着夜鸦法师团的船只一路南下，来到了皮尔特沃夫。 而在船只抵达了目的地的时候，皮尔特沃夫早就已经封锁了运河的码头。 接二连三的挑衅和打脸让皮尔特沃夫的大佬们也忍不住有些火大，而悍然出兵则是让他们暴跳如雷！ 虽然他们说自己的目标不是皮尔特沃夫，但是祖安也不行！ 给脸不要脸！ 在他们看来，祖安就是皮尔特沃夫的后花园！ 塔玛拉的事情由于有一些交易，他们可以不介意，因为海克斯结界保护着皮尔特沃夫，即使有地图也没有那么大的用处——但是祖安不一样！ 这可是整个皮尔特沃夫最大的那块蛋糕！ 祖安是皮尔特沃夫的根本利益所在，不能剥削祖安，皮尔特沃夫靠什么保持现在的繁华？！ 这块蛋糕绝对不允许贪婪的诺克萨斯人插手！ 绝不！ 为了阻止诺克萨斯，皮尔特沃夫甚至宣布了动员令，包括杰斯在内的科研大佬们全都来到了码头上严阵以待。 可是在甲板上，斯维因看着一副戒备森严模样的皮尔特沃夫，却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外强中干——不值一提！” ———————— 德玛西亚并非毫无反应，但是光照会的消息不能放在台面上——毕竟德玛西亚常年的人口增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大量讨厌魔法或者受到魔法伤害的流民的自发加入。 虽然薇恩的失踪从一定程度上干扰了判断，但是德玛西亚还是看出了诺克萨斯的算盘，但是苦于不能直接在明面上干涉，毕竟诺克萨斯这次有借口，而且本身不要脸，而德玛西亚做不到这一点。 最后，大家猜猜看，斯维因打算用怎样的办法分化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呢？ 第四十九章 诺克萨斯的援军 在很多人看来，诺克萨斯这次公然的敌对行为很不明智。 稍微了解一下形势的人都知道，现在的诺克萨斯正处于虚弱期。 那个在艾欧尼亚被那群超凡的存在打得屁滚尿流的诺克萨斯，有什么资格在这种时候公然进攻皮尔特沃夫和祖安？！ 要知道，在进攻艾欧尼亚的过程中，以前任大将军杜·卡奥克为首的旧军阀大多失踪了，以锐雯为首崭露头角的新兴派惨遭友方炼金毒气的无差别轰炸，以克烈为首的雇佣军团也莫名消失，甚至黑色玫瑰的法师也大多不知所去…… 这种状态下的诺克萨斯，是谁给了他们勇气来进攻皮尔特沃夫？！ 皮尔特沃夫可是有海克斯结界保护的城市！ 只要能量源充足，理论上说就算世界毁灭，皮尔特沃夫都会保持安全！ 这种情况下，大量的皮尔特沃夫平民跟随着皮城的警备人员一起出现在的码头外围，对诺克萨斯的愚蠢展开了强势的围观。 罗德自己偷偷溜到了皮尔特沃夫，混进了皮城的警备部队中，远远地看着运河入口处那一艘孤零零的诺克萨斯船只。 很奇怪。 虽然猜到了动手的是斯维因，但是这动手的方式……很不正常啊！ 罗德已经准备好面对暗处的枪林弹雨了，然后斯维因带队刚正面了？！ 啥玩意？ 而和罗德想的差不多，皮尔特沃夫人也不是很懂这位策士统领的思路，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先打打嘴炮。 “……诺克萨斯因为自己的野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掀起了战争……” “……你们是瓦罗兰最大的和平破坏者！如果不是诺克萨斯疯狂扩张的步伐，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 毫无营养的话从海克斯扩音器里传出，罗德看着被重兵包围的那个脑满肠肥的皮尔特沃夫执行官，忍不住咧了咧嘴。 就在罗德觉得十分无聊的时候，异变突生！ “电能激荡！” 在那个执行官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废话的时候，有人似乎忍不住了。 而且这个忍不住的人还是皮尔特沃夫的——未来守护者，杰斯！ 对于诺克萨斯人，杰斯毫无好感。 虽然杰斯是海克斯科技的天才，但是他对政治毫无敏感度。 在杰斯看来，战斗前讲道理什么的都是废话，难道对手还会因为你的夸夸其谈就束手就擒了？ 这里可不是某忍者的片场——这里是瓦罗兰！ 于是，在自家领导没完没了的时候，杰斯果断找了个角度，来了一炮。 来自恕瑞玛的充能水晶为海克斯电磁炮提供了充足的能量，杰斯毫无征兆的一击直接命中了诺克萨斯人的运输船。 “没有那么多废话，你想要战争，皮尔特沃夫就接受战争！” 除了那个被打断了讲话的执行官，其他的皮尔特沃夫人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别人都骑脸了，你丫的不直接怼回去，还在这磨磨唧唧的，烦不烦！ 看看我们的未来守护者！ 这才是皮尔特沃夫的超级英雄！ 虽然由于距离太远、船只本身就有防御措施，这一炮效果并不好，但是这并不妨碍皮尔特沃夫人开始一阵欢呼。 可是当人群大声欢呼着杰斯的名字时，斯维因却笑了。 “皮尔特沃夫的勇气？希望你能多勇敢一会——” 没错，斯维因自己也知道，正面强攻往往是最愚蠢的选择，可是自己却不得不这样做。 诺克萨斯的体制决定了这个国家要么对外征服，要么自我灭亡——前段时间的政治风波的确削弱了诺克萨斯，但是在另一方面，那也让诺克萨斯再次握成了一个拳头。 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底牌…… …………………… 看见诺克萨斯人毫无反应，那个被打断的皮城执行官再次开始了自己的滔滔不绝——再次开始了强烈谴责。 好久之后，他才终于意犹未尽地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演讲，而围观的吃瓜群众也难得地送上了欢呼和掌声。 下一刻，人群的欢呼戛然而止，掌声也瞬间消失。 上一刻还平静的海面下一秒就忽然变得波涛汹涌了起来，明明没有海风，当巨浪却越来越高，直到咆哮着拍到了皮尔特沃夫的防波堤上，卷出一片细碎的泡沫。 海雾弥漫。 明明是浅水区，海面上却充满了大大小小的漩涡，然后一条又一条腕足状的触手从漩涡之中伸了出来。 在众目睽睽下，一个脸上画着油彩、手里拿着神像的家伙在一条触手的抓握下，从海中升了起来。 “惩罚祖安是神祇的旨意——凡人们，你们妄图挑战神明吗？” 人群瞬间哗然，然后隐隐有了骚乱的趋势。 那些常年奔波在守望之海和无尽之海上的商人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位的身份。 海兽祭司——俄洛伊。 大海兽的先知，蟒行群岛神祇的祭司，行走在人间的神使。 也许俄洛伊本身并不是多么强大的战力，但是站在她身后的那位，可是一个真正的神祇。 海盗的信仰、海洋上灵魂的主宰、灾厄海兽——娜迦卡波洛斯！ 很快的，那些头脑灵活的家伙就已经意识到这件事超乎了凡人的控制，大量的皮尔特沃夫人开始退场。 神祇都亲自下场了，难道还不赶紧撤？ 不撤，留在这送死啊！ 在海克斯防御结界内、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围观群众很快一哄而散——由于离开的太匆忙，这里一度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 俄洛伊看着那些屁股尿流的凡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就是娜迦卡波洛斯的威能！ 大笑之后，俄洛伊幽绿的蛇瞳盯上了那个正在浑身冒冷汗的皮城执行官。 “现在，娜迦卡波洛斯冕下想要将荣光散播到祖安，谁赞成，谁反对？” ———————— 诺克萨斯发动战争的收益在哪里呢？ 很简单，亮肌肉。 诺克萨斯是要么扩张要么崩溃的国家，但是这个国家最近的节奏很奇怪，在进行内部清洗。 而为了保证自己的强势，诺克萨斯还必须用强有力的手段回击一切的挑衅，所以斯维因想到了找人——就这样，他和俄洛伊一拍即合。 当然了，诺克萨斯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在见识到了艾欧尼亚的超凡力量之后，诺克萨斯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近距离观察一下娜迦卡波洛斯，也有助于诺克萨斯的“造神计划”，不是吗？ 第五十章 娜迦卡波洛斯 看见俄洛伊出场，罗德的耳边嗡的一声。 此时罗德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 没想到，不止自己会利用神祇——当罗德试图利用迦娜的力量时，诺克萨斯也和娜迦卡波洛斯达成了某种协议。 和因为信仰流失而变得虚弱的迦娜相反，那位娜迦卡波洛斯现在在海上可谓是如日中天。 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这两个名字在古恕瑞玛语中，是反义词。 两个神祇的神职都和大海相关，但是一个更侧重于守护，另一个更侧重于灵魂拷问，双方存在着明确的竞争关系。 甚至迦娜的衰弱都和娜迦卡波洛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现在，迦娜毫无疑问地处在绝对的下风。 风暴之怒在罗德这边，是祖安的守护神，而诺克萨斯人不知道怎么想的，选择将蟒行群岛的神祇拉到了局中，这下子事情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就在罗德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眯着眼睛思考着自己的对策的时候，有人先罗德一步忍不住了。 杰斯启动了手中的海克斯战锤，一道电能加速门突然出现，然后杰斯又是一发电能激荡。 和上一次的那个普通版电能激荡相比，这个加强版的电能激荡变得更加犀利了，无论是电磁炮的速度还是威力都得到了巨大的提高。 可是，这次攻击在俄洛伊看来却毫无意义。 海浪翻滚。 就在电磁炮即将命中斯维因所在船只的时候，一股浪潮翻涌而来，杰斯的全力一击就这样消于无形。 这就是大海的力量！ 被海潮和触手托举在最高处的俄洛伊俯视着满脸不可思议的杰斯，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愚不可及的凡人——你们利用着曾经神祇的遗泽，却偏偏以为自己自己的聪明，甚至想要依靠着恕瑞玛的遗物对抗另一个神明！” 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杰斯怒不可遏，而对于海克斯科技的否认更是让杰斯难以接受，就像是俄洛伊所说的，杰斯认为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是先贤发现了海克斯科技的奥秘，而后来一代又一代的皮城人将其发扬光大，和什么神祇完全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迷信的混蛋在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作为最坚定的无神论者，杰斯和俄洛伊天然处于敌对的状态。 就在杰斯还想要进一步攻击的时候，那个看起来紧张兮兮的皮城执行官阻止了他。 “住手，杰斯——这件事不是你有资格参与的。” “他们在侮辱海克斯科技！” “闭嘴！如果你不想你所有的实验室全部停运，就给我服从命令！” 杰斯忽然语塞。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皮城佬，杰斯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听从命令的结果——皮尔特沃夫很有规矩，但可惜的是规矩的最终解释权掌握在有限人的手里。 啐了一口，杰斯带着自己的武器离开了码头。 而在俄洛伊的威慑下，皮尔特沃夫表示不会对这次的行动有所插手了——如果娜迦卡波洛斯想要在祖安传播信仰，皮尔特沃夫绝不阻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强势的俄洛伊面前，皮尔特沃夫选择了认怂——皮城有能力阻止元气没有恢复的祖安，但是他们没有底气去面对一位神祇的愤怒。 虽然皮尔特沃夫远离蟒行群岛，娜迦卡波洛斯来到这的也绝不是本体——甚至现在的俄洛伊和娜迦卡波洛斯的投影都无法突破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结界，但是皮城的执行官却很清楚，这位大爷是惹不起的。 本来就是依靠着海上贸易起家的，皮尔特沃夫怎么可能得罪娜迦卡波洛斯？ 得罪了娜迦卡波洛斯，那就意味着皮尔特沃夫将会受到绝大多数海盗的敌视，这其中的损失是无可估量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娜迦卡波洛斯是不干涉政治的——有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参与，诺克萨斯并不能实现对祖安的占领。 既然这样，做个顺水人情有什么不好呢？ 取悦了一位神祇，代价不过是自己的殖民地改变信仰…… 太划得来了好吧？ 什么，你说担心到时候娜迦卡波洛斯会庇护那些祖安人，让皮尔特沃夫无法继续剥削？ 别闹了，娜迦卡波洛斯从来不会庇护自己的信徒——祂只会收取信徒的供奉，然后去打击自己信徒的敌人。 祖安有人花得起价钱吗？ 在达成了一系列的交易之后，皮城执行官匆匆离开，赶回了市政厅。 结界撤去，诺克萨斯的运输船开到了祖安的港口。 整个皮城码头上人群已经彻底散去，只剩下几个失魂落魄的人，满脸的难以置信。 …………………… 凯瑟琳则是彻底对现在的皮尔特沃夫政府失望了。 曾经的凯瑟琳以为，正义和秩序总是在一起的——只有严谨的秩序才能保证无辜者不受伤害。 当初凯瑟琳成为警察，就是因为自己的家人无缘无故地遭受了绑架。 可是现在，凯瑟琳却发现秩序并不能保证无辜者不受伤害。 祖安人做错了什么吗？ 他们甚至什么都没做，就要接受一场残酷战争的洗礼！ 想到这个结果，凯瑟琳真的是无比心痛。 考虑到这之中的交易，凯瑟琳更是有种恶心的感觉。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毕竟是一体双生，凯瑟琳真的难以接受皮尔特沃夫这样轻易放弃祖安。 而在凯瑟琳的身边，蔚也彻底愣住了。 和凯瑟琳不同，蔚并不清楚这之中的交易，但是蔚很清楚的是，那些诺克萨斯人和什么见鬼的海兽祭司似乎想要去祖安打架。 一时之间，往昔的噩梦再次出现在了蔚的脑海之中。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耳边似乎又一次想起了那些铁拳帮成员临死前的哀嚎。 蔚无力地坐在了地上，两个海克斯拳套捶打着地面，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而与此同时，罗德也悄悄消失在了原地。 不行，这件事要赶紧和迦娜商量！ 别人不知道娜迦卡波洛斯的意思，罗德还能不知道吗？ ———————— 凯瑟琳成为皮城女警就是为了保护那些无辜者——因为她曾经经历了家人遭受绑架的痛苦，对这种飞来横祸感同身受。 可是祖安人现在正在遭受飞来横祸，而皮尔特沃夫也成为了帮凶，这让凯瑟琳几乎绝望。 最后，俄洛伊的到来很大一部分是罗德自己搞的事——猜猜为什么。 求推荐票，求推荐票，求推荐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五十一章 这就是祖安的战争 紫罗兰之梦，气氛相当凝重。 俄洛伊的出现完全出乎了罗德的预料，他可没有听说过哪怕一点相关的风声——海兽祭司横插一手直接让罗德的计划有了承受不住的危险。 祖安的伤亡会超过罗德的预计——很多。 罗德第一时间提前启动下水道庇护所。 实际上，这一切和罗德引起的蝴蝶效应有关。 当罗德将赏金猎人的复仇悄悄透露给寡妇制造者伊芙琳之后，这件事直接引起了一系类的连锁反应。 伊芙琳寻找卡牌大师崔斯特-赏金猎人有了暴露的预感-蟒行群岛的神祇使者感应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为了支开这些和普朗克颇有交情的家伙，赏金猎人也想办法祸水东引，鼓动着俄洛伊寻找神的荣光。 俄洛伊选择了寻求神谕。 就在此时，娜迦卡波洛斯察觉到了迦娜的苏醒。 于是，一道神谕后，俄洛伊接受了诺克萨斯的邀请。 当然，这背后的一切罗德并不清楚，他能够确认的就是，现在祖安的战斗比自己原本估计的可能要再艰难上不少，一个真正强大神祇的参战在关键时刻可能会产生难以言表的力量。 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不做点什么，娜迦卡波洛斯很有可能获得祖安人的信仰。 如果祖安人真的为了自己的安全改信了娜迦卡波洛斯——即使是口头上的信仰——那就意味着迦娜的力量会被再一次削弱。 如果这样的话，即使到时候他们发现了娜迦卡波洛斯的真面目，那罗德想要翻盘都来不及了。 当务之急，是一定要揭穿娜迦卡波洛斯的面具！ 于是罗德找到了艾克，要求艾克动员起所有的祖安迷童，在祖安进行宣传，宣传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究竟是什么玩意。 干别的也许不行，但是说到当水军，祖安迷童简直无比在行！ “你听说了吗，娜迦卡波洛斯的祭司亲自来到祖安了，他们似乎想要在祖安传教。” “传教？我看是收钱吧？” “差不多吧——你去过比尔吉沃特吗？” “没有，怎么了。” “唉，那你就不知道祂的信仰有多么的可怕，在蟒行群岛，只要愿意付出献祭，娜迦卡波洛斯就会愿意出手——至少是祭司出手——帮你解决问题！” “这不是挺好的吗？” “好？可是我们付不起价钱，但是那些男爵却付得起！” 在罗德提供资料、艾克负责散播的情况下，沉钩矿坑那边刚刚有所动作，娜迦卡波洛斯的风言风语就传遍了几乎整个祖安——现在，绝大多数的祖安人都对未来表示忧心忡忡。 可是这种忧虑并没有实质意义。 只好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 可是，当战争真正开始之后，祖安的一切状况都远比看起来的更加糟糕。 皮尔特沃夫的退却意味着祖安失去了最后的保护伞——现在，祖安能够依靠的只剩下自己了。 炼金男爵们都很着急，但是着急也没有什么用，诺克萨斯人的船只很快就在祖安的港口登陆了。 虽然大家组成了同盟，但是这些诺克萨斯还是人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沉钩矿坑，和祖安残余的诺克萨斯势力汇合在了一起。 在沉钩矿坑之中，诺克萨斯人开始驱赶着祖安平民制造一座巨大的雕像，而从这座雕像的外形来看，它很有可能是娜迦卡波洛斯的雕像。 诺克萨斯人的意图呼之欲出。 当雕像完成之后，娜迦卡波洛斯会借助着雕像的躯体暂时降临祖安，到时候祂将会横扫一切！ 眼见着情况越来越糟糕，炼金男爵们不得不开始向着沉钩矿坑发起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可惜沉钩矿坑本身就位于祖安的最下端，是半地下建筑，易守难攻，再加上整个夜鸦法师团的帮助，可谓是固若金汤，就算炼金男爵出动了手下最精锐的炼金躯体改造者，也仍然无法突破诺克萨斯人的防线。 甚至斯维因还抓住了机会，反推了一波，将炼金男爵们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要不是炼金男爵无差别释放了大量的炼金毒气，诺克萨斯人的反包围甚至会产生更好的效果！ 祖安似乎正在走向慢性死亡。 更可怕的是，这场战争和之前炼金男爵争夺地盘的战斗完全不同。 炼金男爵们需要的是势力范围，所以他们会努力保全当地的平民。 可是诺克萨斯不会——而处于战斗劣势的炼金男爵们则是想保全也办不到。 法术轰炸和炼金毒气给平民带来了严重的伤害——直到此时，祖安人才明白，真正的战争有多么的残酷。 祖安人一个街区一个街区地消失——虽然艾克已经带着祖安迷童提前疏散了，但是很多祖安人错误地以为战斗会和炼金男爵的“过家家”一样，拒绝离开。 这种情况下，罗德虽然强行出手，但也终究帮助不了多少人。 匆匆忙忙改造完成的下水道挤满了战斗区的难民，而且难民的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祖安的港口被娜迦卡波洛斯封锁，失去了物资供应后，一切都无比紧缺——药品、食物，甚至清洁的水。 罗德甚至很多时候不得不耗费法力搓面包、制造魔法泉水。 迦娜的信仰开始壮大，她用和风守护着祖安人，但是对于战争却依旧无能为力。 怎么办？ 罗德在请求凯瑟琳协助，迦娜也努力施展着自己的神力，祖安迷童不再嘻嘻哈哈，而是帮助祖安难民进行了最基础的军事训练——不求杀敌，但求自保。 而在另一边，炼金男爵们则是再次凑到了一起。 必须阻止诺克萨斯人的行动！ 一旦他们的行动成功，炼金男爵们将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财富、地位，这些将会成为诺克萨斯的新荣誉！ 也许祖安那时候还会有炼金男爵，但很有可能不再是现在的这批人了！ 可话说回来，即使所有的炼金男爵都齐聚一堂，大家也依旧没有办法啊！ 就在昨天，以武田斋藤为首的炼金男爵派出了大量的特殊进攻部队，包括海克斯义肢改造炼金魔像在内的大型设备，可是终究还是没能突破诺克萨斯法师们的封锁。 整个沉钩矿坑可谓是水都泼不进！ 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之后，炼金男爵们被迫撤退——他们本来就不是正规军，欺负平民、做打手还好，但是在这种强攻坚战中，炼金男爵的手下能够发挥的作用可谓是微乎其微。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提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要不，我们要求布里茨去掉那些蒸汽机器人的战斗模块限制吧？” ———————— 最近艾克一直在埋怨着罗德，在艾克看来，即使是凄惨地活着，也好过经受这种战争。 也许在战争之后，祖安能够站起来——但是战争之后，又有多少祖安人能够享受这一切呢？ 对于艾克的话，罗德不置可否。 罗德相信，祖安会感谢自己。 第五十二章 布里茨的进化论 布里茨…… 提起这个名字，在场的炼金男爵们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毫无因为的，这个蒸汽机器人在他们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布里茨是之前维克托的造物——虽然这份成功被皮尔特沃夫的某个渣教授窃取、甚至驳回了维克托的申诉，但是这种把戏也只能偏偏皮城佬。 布里茨是一个特殊的机器人，一个偶然的机会给予了布里茨一颗与众不同的机器人之心，他拥有了自我进化的能力。 这种自我进化体现在很多方面——在受损或者功能无法完成既定任务的时候，布里茨甚至会进行自我改造，以适应所处的环境。 关于布里茨的进化还是个迷，甚至创造了布里茨的维克托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怎么回事。 虽然后来维克托又制造了不少的机器人，但是没有一个产生了布里茨这样的自主意识。 但是不管怎么说，祖安的街头从那之后就多了一个巡逻的机器人。 布里茨很好地完成了大量人类无法完成的工作——从处理废料到清理垃圾；从火灾救人到消灭毒气，从布里茨的行为来看，这简直是一个祖安的劳动模范。 为了完成繁重的工作，布里茨甚至给自己制造了一些帮手，一些自己的复制体。 有着一套自己的善恶标准的布里茨在很多时候宛如一个超级英雄，而他刀枪不入的身躯和自我进化的能力也让这个身份看起来更加的契合。 炼金男爵们不爽布里茨很久了——毕竟这个该死的机器人没少坏他们的好事。 但即使再怎么不爽，炼金男爵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因为布里茨对于祖安来说太重要了 没有布里茨，祖安很多的工作就没法进行，因为没有人能够承受垃圾处理和废气处理的恶劣环境…… 而解放布里茨的意思，就是解放他手下的那些机器人。 不要小看这些垃圾处理机器人！ 虽然看起来这些机器人呆头呆脑的。但是他们力气大、耐腐蚀、防御力强，看起来的确是对付夜鸦法师团最好的执行者。 布里茨为了防止其他的蒸汽机器人出现故障伤人（也防止那些炼金男爵获得机器人的控制权），在制造自我复制体的时候在每个机器人身上都留下了模块限制。 可惜炼金男爵们不喜欢布里茨，也并不希望这些机器人参与进来。 这些机器人目前还停留在“帮助祖安需要帮助者”的阶段，可是谁知道将来它们会不会更进一步，产生“只有机器人掌握的祖安才能帮助所有的被帮助者”这样奇怪的念头。 这种想法不仅仅存在于炼金男爵的思维之中，甚至祖安的平民都对这些机器人抱有一定程度的怀疑——即使这些机器人帮助了祖安很多。 而讽刺的是，现在祖安却需要这些机器人。 会场爆发了激烈的讨论。 最终，炼金男爵们终究没有选择向布里茨求助。 对于未知的恐惧压倒了对敌人的担忧，毕竟炼金男爵并非没有退路，诺克萨斯一向宽待投降之人——只要你能够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换一个主人也总比将命运交给冰冷的机器要好……吧？ …………………… 布里茨还在进行着自己的毒气处理工作。 炼金男爵们的战斗使得不少炼金工厂减产甚至停产，布里茨最近的任务轻松了很多。 而这种轻松则是给了布里茨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说来有趣，明明布里茨是一个机器人，但是在整个祖安，用于思考的时间长过布里茨的却没有几个。 可惜战争这个概念实在有些复杂，布里茨尝试着思考并且建立了一系列复杂的模型，但是整体的分析却无法进行下去。 变数太多，涉及到了太多的未知领域。 虽然只能模块发生了变异，但是对于布里茨来说，理解战争还是太过于困难了。 这不是一场火灾或者一次爆炸，这是一场涉及到无数祖安人的战争。 战争会带来大量的连锁反应，一个家庭遭受战争会影响到所有和他们相关的家庭，这样下去一条条线索则是会编制成一张大网，使得布里茨在每次试图分析的时候都会陷入内存不足的窘境。 即使这样，布里茨也没有停止思考——一有时间他就会尝试着进行分析，然后记住自己得到的结论。 没人知道布里茨的求知欲来自哪里，布里茨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布里茨本身似乎很“享受”这种求知欲，这是在维克托离开祖安之后，布里茨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了。 而今天的布里茨却失去了自己思考的机会。 尼克找到了布里茨，他希望说服布里茨带着垃圾处理机器人参与战斗，拯救在战争之中的祖安人。 在前些天的战斗之中，温失踪了——那是尼克的生日，结束了在隧道中辛苦工作的温难得的回到了下祖安，希望能够在尼克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给尼克准备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可是蛋糕店所在的街区已经被诺克萨斯人接管了，而执意要去糕点师家里的温就这样失踪了。 虽然罗德支付的薪水很高，但是这并不足以支付给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去雇佣一个祭司。 （而且貌似现在祖安只有俄洛伊一个祭司。） 交战区已经被炼金毒气彻底覆盖了，尼克无法进入。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尼克只能向一切可能求助的人请求帮助，包括布里茨。 本来尼克以为自己需要花费很多唇舌，甚至会招致机器人的愤怒——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布里茨第一时间接受了这个提议。 在布里茨的源代码之中，保护祖安永远拥有着最高的权限。 引擎轰鸣，排气管中喷出了一阵浓烟。 “发动机，已启动，随时可以——出发。” 代表着警戒和战斗的红色指示灯亮起，布里茨迅速进入了超负荷预转的状态，其行动之快简直让尼克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目瞪口呆。 而碰巧见到了这一幕的流浪汉、未来的祖安复兴派诗人用自己的诗歌记录下了这一幕。 “那是最危难的时候 诺克萨斯的利刃高悬在祖安的额头 皮城佬卑躬屈膝 炼金客蝇营狗苟 血肉之躯在丧钟声里冰冷 齿轮和蒸汽却发出了怒吼 什么是祖安的意志？ 不是假模假样的正义、道貌岸然的自由 而是最平等的奋斗 以及最坚定的守候 在祖安人的浪潮里 哪怕是神祇——也只能滚回自己的海沟 在阴影之中挥舞着触手 瑟瑟发抖！” ———————— 好多条线终于可以重新交汇在一起了，鼓掌~ 另外，求推荐票啊！！！ 第五十三章 沉钩之围 祖安的清晨，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了浓厚的迷雾之中。 沟通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的大运河给予了这座城市足够的滋润，但也使得这座城市的污染变得更加严重——炼金工厂在制造海克斯水晶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悬浮颗粒物，这种污染物会跟随迷雾悬浮在空气中，一旦被吸入体内，很容易造成各种严重的肺部疾病。 据不完全统计，祖安人死于肺部疾病的比例一直高于30%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祖安难得地有了好天气。 原因很简单，战争的来临使得不少炼金工厂被迫停工——对于炼金男爵们来说，为了战斗将自己的工人当作炮灰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而没有了工人，这些炼金工厂自然无法开工。 沉钩矿坑的包围已经持续一周了。 最开始的措手不及使得诺克萨斯人轻而易举地来到了沉钩矿坑——当时炼金男爵们没有想到皮尔特沃夫怂的这么快，所以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拦截的时候，诺克萨斯人就已经完成了登陆。 而让出了一步先手之后，整个战斗的节奏就直接被斯维因牢牢地把握在了手里。 好吧，从战略的博弈上来说，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吊打。 诺克萨斯出动了一个主力军团，扯上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大旗，取得了超乎想象的战果。 眼看着沉钩矿坑之中的雕像渐渐将要完工，即使谨慎如斯维因，也不由得心情愉悦。 果然，在诺克萨斯面前，乌合之众是毫无意义的。 斯维因瞄了一样窗外的迷雾，开始思考起了下一步寻找乐芙兰和德莱文的计划。 就在这时，他肩头的乌鸦忽然开始嘎嘎大叫了起来。 “又来进攻了？” 回答斯维因的是外面带有炼金义肢的打手满含愤怒的咆哮。 斯维因撇了撇嘴——例行公事一般的进攻，毫无实际效果。 想了想，斯维因站起身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外面。 虽然应该美色很难么问题，但是谨慎起见，斯维因还是需要看看情况的。 夜鸦法师团已经动员起来了，整个沉钩矿坑的所有防御法阵也已经开启，法师们在防御法阵的庇护下，有条不紊地用法术轰击着不断前进的敌人。 和诺克萨斯军队相比，炼金男爵的手下们单打独斗要厉害的多，可是当需要他们进攻一座要塞的时候，事情就变得麻烦了起来。 工具过于简陋、缺乏远程力量。 战争和帮派斗争是不一样的，在夜鸦法师团的面前，这些打手们总是被法术轰得满头包。 我在哪？我要去哪？谁在打我？ 虽然夜鸦法师团的魔法误伤了大量的无辜民众（包括从登陆到沉钩矿坑的一路，夜鸦法师团是走直线、法术开路的，不知道有多少倒霉的人在家里的时候就被法术连人带房全部毁灭了），但是在诺克萨斯的字典里，战争中从来就没有什么平民，斯维因心安理得。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沉钩矿坑相对偏僻，现在祖安的损失很有可能会更加严重！ 最开始的战斗，摸不清深浅的斯维因还亲自上阵，而现在斯维因已经有了自己的空余时间。 配着那些炼金打手的惨叫声来一杯红茶，这也是极好的，不是吗？ …………………… 相比于胜券在握的斯维因，祖安的炼金男爵们则是愁云惨淡。 想武田斋藤这种有后盾的家伙已经开始联系撤退了——反正诺克萨斯也没机会跑到艾欧尼亚去把他抓回来。 但是更多的祖安本土的炼金男爵现在思考的是，要不要选择低头。 情况很尴尬。 如果诺克萨斯大军压境，这些炼金男爵不敌投降倒还好说，可是这次诺克萨斯还真没有怎么用力。 在诺克萨斯这种注重能力的地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投降，炼金男爵们很有可能会直接被剥夺一切。 不知不觉之中，战斗的目的已经发生了偏移。 炼金男爵不再奢求胜利，转而开始要求体面。 可是几波试探性的接触，使者带来的消息都很不乐观。 斯维因拒绝一切有条件的投降。 不要和诺克萨斯讲条件——对于这些脑满肠肥的炼金男爵，斯维因不感兴趣！ 这场战争对诺克萨斯因来说，最大的意义就是亮肌肉和掠夺科技，而在斯维因看来，这几个炼金男爵的作用还比不上那些海克斯工匠呢！ 这种结果让炼金男爵们无比沮丧。 打又打不过，僵持下去人家大招都快好了，最可气的是投降都得不到安全保障的！ 难道要直接卷铺盖跑掉？ 可是炼金男爵的一切从来都不是建立在金钱上的啊！ 没有了祖安作为据点、作为权力的滋生地，炼金男爵还是一方大佬吗？ 如果仅仅是打包带走好东西跑路，这些炼金男爵们说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就被哪个强盗干掉，直接弃尸荒野了！ 那么，带上小弟跑掉怎么样？ 且不说有没有小弟愿意跟着，单说供养一个拥有炼金义肢的打手所需消耗的财富，那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失去了财富来源的炼金男爵还能养得起小弟吗？ 如果养不起，那第一个被吃掉的就是这些倒霉的炼金男爵！ 现在炼金男爵真的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战、打不赢；逃，逃不掉；降，不接受。 怎么办？ 就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关键时刻，武田斋藤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艾欧尼亚欢迎诸位的加入——我可以保证你们在艾欧尼亚的安全。” ———————— 战况简报： 皮尔特沃夫人不愿意为了祖安得罪娜迦卡波洛斯，选择了放弃干预，措手不及的炼金男爵没有再第一时间拦截，使得诺克萨斯人在沉钩矿坑会师，占据了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并开始憋大招。 在这一过程中，有大量的无辜民众受伤甚至死亡，尼克的弟弟温不知所踪，尼克请求布里茨的帮助，布里茨答应下来，并且开始唤醒祖安的智能机械。 而这段时间中，罗德则是在接收、安抚难民，顺便传播迦娜的教义。 第五十四章 心照不宣 从某种意义上说，武田斋藤也算是整个战争的始作俑者之一（尤其是在其他的炼金男爵看来）。 要不是你挑事说诺克萨斯虚弱，至于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吗？ 而实际上，武田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当初只是希望祸水东引，谁能想到事情被弄的这么大？ 不过武田得到的也并非全是坏消息，好消息也是有的——比如，艾欧尼亚方面回信了。 看在武田抓到了厄加特的份上，等待武田的将会是不小的奖励，虽然信上没有明说，但是武田相信回到艾欧尼亚之后自己将会变成实权派！ 这种情况下，武田趁机将心思放在了其他的炼金男爵身上。 如果把他们带到艾欧尼亚呢？ 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能够在艾欧尼亚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被诺克萨斯入侵的艾欧尼亚现在可是百废待兴，政治比诺克萨斯要混乱无数倍——在武田看来，艾欧尼亚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领袖！ 而不是什么整天说着“萨安萨”这种古恕瑞玛语的精神导师。 武田自己，足够强有力。 正是处于这种考虑，武田向炼金男爵们许下了自己的承诺——你们有一个新的选择，跟我去艾欧尼亚。 有趣的是，对这些炼金男爵来说，去艾欧尼亚却是最好的选择！ 别看诺克萨斯能够接受这些人，但是在诺克萨斯，他们不过是一群肥羊。 可是在艾欧尼亚却完全不同——想要依仗他们的武田绝对会好好保护他们，即使他们的炼金毒气曾经给艾欧尼亚带来沉重的灾难！ 心照不宣下，炼金男爵们开始搜刮祖安最后的资源。 如果说诺克萨斯人造成的平民伤亡是战争的余波，那现在炼金男爵们的举动就是明火执仗的抢劫。 这一刻，炼金男爵撕掉了自己最后的伪装，暴露出了自己最丧心病狂的一面！ 除了必要的、虚张声势的家伙，炼金男爵们同时撤回了大量的打手。 大批的打手扫荡了下祖安的一个又一个街区，带走了所有可以带走的炼金产品和钱财——哪怕一个铜海克斯都不剩下。 而可怜的祖安平民如果敢稍加反抗，等待他们的就会是一场屠杀！ 这一刻，祖安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地狱。 而这种疯狂显然也招来了反抗。 不仅仅是平民不甘心的反抗——很多还有良心的打手也开始了对炼金男爵的反抗！ 这群炼金男爵最后的疯狂终于彻底点燃了祖安人的怒火！ 被剥削的时候，祖安人忍了下来——因为他们还有全家老小。 被掠夺的时候，祖安人忍了下来——因为他们还想活下去。 可是现在，连活下去都办不到了，祖安人终于开始了反抗。 在最开始的一盘散沙之后，罗德在艾克的帮助下，很快就得到了反抗军的领导权——由祖安迷童作为骨干的反抗组织架构迅速成型，并且开始了对炼金男爵掠夺和屠杀的反击。 与此同时，迦娜的信仰也再次在祖安流行了起来。 上祖安冷清的街道之中，家家户户都挂起了代表着迦娜的风铃。 扎克的侦查和图奇的暗杀也已经停止了。 在罗德的精心布置下，整个组织用暗转明，完成了从阴谋集团到政治力量的转变，甚至获得了大量祖安人的拥戴。 这种情况下，炼金男爵们不得不停止了自己掠夺的脚步。 一方面是因为遭遇的抵抗越来越强，继续掠夺会得不偿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娜迦卡波洛斯的雕像已经完成了。 而这些炼金男爵不知道的是——也就在此时，布里茨也完成了对祖安所有机械的激活工作。 …………………… 又是一个清晨——今天的海雾比往日要浓郁了很多。 在无数祖安矿工没日没夜的劳动下，一个巨大的、由海克斯水晶和花岗石制造而成的巨大雕像终于完工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玩意可以称得上是丑陋。 看不清楚的“脸”，无数七扭八歪的触手，凹凸不平的表皮、比例不协调的身躯…… 对于绝大多数的信仰来说，用这种雕像作为神像，都是一种渎神…… 可是对于娜迦卡波洛斯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这位神祇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外貌——因为祂本来就这么丑…… 今天是娜迦卡波洛斯降临祖安的日子。 俄洛伊会帮助自己的神明将神力注入雕像之中，创造一个暂时可用的分身，将祂的力量展现给祖安，然后逼迫祖安人做出自己的选择——要么信仰，要么被碾碎。 疯狂而残忍，这就是娜迦卡波洛斯的风格。 似乎是察觉到了雕像的完成，祖安的炼金男爵们难得地没有出去搜刮地皮，而是重新围在了沉钩矿坑附近。 万一降临失败了呢？ 而且根据武田所说，艾欧尼亚会派出无视空间的人帮助他们离开，所以在哪里等着都一样。 “放心，来得人超乎你们想象的强大，即使是那位神祇发怒了，也不会伤到你们一根毫毛。” 神降这种事，难得遇见的！ 反正都上了贼船，炼金男爵们也都不再扭捏，索性舍命陪君子，跟着武田一起，看看这位神祇的降临。 注视着这一切的不只是炼金男爵。 罗德也在扎克的帮助下，传送到了沉钩矿坑的附近。 对于罗德来说，娜迦卡波洛斯分身的强度直接决定了接下来的战略——是叫上迦娜刚正面，还是继续猥琐发育找外援。 好吧，没有外援了……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罗德借助着望远镜，远远地看着那座丑陋的雕像。 就在罗德打量着雕像的时候，俄洛伊拿着自己作为武器的那个小神像，轻巧地攀到了雕像的头顶。 ———————— 战况简报： 沉钩矿坑被围期间，炼金男爵的打手尝试过很多次进攻，均无果。 罗德继续帮助迦娜扩大影响，并且开始有计划地帮助祖安人提出一个纲领——究竟如何反抗。 炼金男爵达成了共识，抛弃祖安去艾欧尼亚，这种情况下，他们决定在临走之前捞一把大的。 布里茨完成了智能机器人的激活任务。 娜迦卡波洛斯的雕像完成了。 第五十五章 神祇之威 在瓦罗兰，不同的神祇，他们的需求也是不一样的。 正常的比如迦娜，她需要的是人们的信仰和信赖——信赖迦娜的人越多、呼唤着她的人越多，她的力量就越可怕。 而不正常的比如暮光神（暮光星灵的力量给予者），祂在意的是信徒能否保持童心——所以祂选择了佐伊这个逗比作为神使。 至于娜迦卡波洛斯，这位深海巨兽的需要的是凡人的恐惧和敬畏。 娜迦卡波洛斯不会庇护自己的信徒，但是祂很乐于打击不相信自己的人——因此，祂十分乐于展现自己的神力。 在比尔吉沃特，娜迦卡波洛斯一兴奋就会引起海啸。 而这一次，祂将亮肌肉的地点选在了祖安。 由于娜迦卡波洛斯的本体太过于庞大，所以祂无法来到祖安——但是这并不能成为问题。 在俄洛伊的监督下，一个缩小版的娜迦卡波洛斯雕像已经完成。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俄洛伊将手中的小型神像狠狠地砸在了那个大型的神像上。 肉眼可见的能量冲击倾泻而出。 冲击波形成了一道可怕的风暴，直接在原地席卷开来，距离神像比较近的人第一时间被这场风暴卷到了空中，然后不知所踪。 或者被撕碎，或者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 而在可怕的能量冲击后，那个巨大的雕像终于活了过来。 本来丑陋而狰狞的触手开始缓缓蠕动了起来——而且看速度还越来越快。 没见过真正神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神祇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即使罗德距离那座雕像很远很远，在娜迦卡波洛斯降临的瞬间，都直接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战栗。 暴虐的气息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表达——但是罗德偏偏能够感觉到。 意识到自己的异样，罗德第一时间使用了奥术智慧，让自己清醒一下。 情况比预料的更加可怕。 罗德对于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推测一直是来源于迦娜的——可是现在看来，即使是那个曾经庇护了大半个祖安的迦娜，都不及这位深海巨兽神威的百分之一！ 在罗德释放了一个奥术智慧智慧的功夫，这样一个雕像转化出来的分身，就直接轻而易举地毁掉了祖安的两个街区。 夷为平地的那种。 如果让罗德全力施法，现在的罗德也能勉强做到——大不了直接召唤陨嘛！ 可是娜迦卡波洛斯完全不需要用尽全力——甚至祂自己都没有注意这一点。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临时制造的分身、而且还是在祂不喜欢的陆地上、用纯粹的蛮力做到的！ 亲眼看到了这一切之后，罗德收起了自己的骄傲。 本来罗德还在想能不能逞一次英雄，用一己之力拯救祖安，可是现在看来，这绝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罗德现在意识到，凡人的巅峰和神祇之间的差距……大得可怕！ 娜迦卡波洛斯接下来的耀武扬威罗德看都没看，直接选择了转身离开——从现在开始，罗德就是迦娜的神使，为了赶走娜迦卡波洛斯，迦娜必须获得大量的信仰！ 至于那些在围观的炼金男爵，当娜迦卡波洛斯出现的第一时间，他们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法师直接全部带走了。 …………………… 在祖安的避难所，一片愁云惨淡。 最近几天反抗活动的成功使得这些祖安人看到了希望——如果大家团结在一起，也未尝不能赶走诺克萨斯人，甚至从炼金男爵手里夺回祖安。 尤其是祖安迷童们，他们从以前的小打小闹变成了现在祖安实际上的秩序维持者，这种奇妙的自豪感使得这些人个个精气十足，活力充沛。 但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神祇降临在了祖安。 因为海克斯科技的原因，祖安一直更相信科学和力量，而且由于大多数人都挣扎在温饱线上，所以更是鲜有对于哲学和神学的思考。 换句话说，祖安这个地方基本没什么信仰——毕竟信仰并不能当饭吃，也许能让你以为自己吃饱了，但是该饿死的时候一样会饿死。 对于祖安人来说，神祇不过是一个概念而已。 可是今天，神祇这个概念有了具体的表现。 娜迦卡波洛斯无可匹敌的姿态在无数祖安人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当人们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时，他们往往会陷入迷茫，甚至绝望。 我们能够从这样的一个存在手中夺回家园吗？ 这样的神祇我们不去信仰，难道不会招致灾厄吗？ 我们还有明天吗？ 当最开始大家在一起奋斗的劲头被打断了之后，祖安人虽然还在反抗，但是热情和精力却都大不如前了。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罗德这里的粮食已经基本用尽了。 虽然避难所提供的粮食仅仅是每天每人一碗粥，而且还需要工作才能得到，但是在难民越聚越多的情况下，罗德的存粮也终于消耗殆尽了。 在大家的信念动摇的时候，罗德事先准备的粮食已经是最能维系人心的手段了——如果罗德还拿不出粮食，这些祖安人或许真的有可能去投靠娜迦卡波洛斯。 那样一切就都完蛋了。 不过幸运的是，罗德事先有所准备。 现在是时候激励起祖安人的情绪了——这一刻，罗德已经准备很久了。 ———————— 今天韦鲁斯的背景更新了，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看…… 猜猜看那个带走了所有炼金男爵的法师是谁？ 第五十六章 罗德的演讲 早在一切都没开始的时候，已经立志要掌握祖安的罗德就已经在准备囤积粮食了。 但是在祖安粮食毕竟是一种敏感的东西，即使有着酒馆的掩护，罗德囤积的粮食也没有太多。 而在战争爆发后，当皮尔特沃夫认怂之后，一切粮食就都对祖安禁运了。 为了防止诺克萨斯人找茬，皮尔特沃夫甚至停运了一切海克斯升降机……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斯维因很淡定地选择了步步为营的方式，想要彻底瓦解祖安的反抗。 娜迦卡波洛斯不允许诺克萨斯直接占领祖安，但是如果祖安人自己活不下去祈求庇护呢？ 可是罗德对此却早有准备——即使海克斯升降机停运，他也能从皮尔特沃夫得到补给。 至于通道嘛…… 说出来不怎么好听就是了——罗德从下水道获得来自皮尔特沃夫的补给。 说到下水道，我们要明白一点，祖安的下水道和皮尔特沃夫的下水道是一体的。 还记得当初罗德组织了下水道整理工作吗？ 一方面是在掘进和扩大下水道，使之成为祖安的避难所基地，而另一方面就是清理特殊的几条下水道。 这几条下水道的皮尔特沃夫端无一例外都是在相对隐蔽的地方，而且通常也没有什么垃圾通过。 罗德早早联系了凯瑟琳，通过凯瑟琳找上了青钢影，借助她家族的势力筹集了一批物资。 皮尔特沃夫并非真的愿意放弃祖安——说到底这毕竟是迫于压力的选择。 如果祖安愿意反抗，皮尔特沃夫也愿意给予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而来自皮尔特沃夫的补给都被罗德扣了下来。 不是罗德想要贪污或者囤货居奇——而是罗恩认为这些东西要用在更加关键的时候。 比如……现在！ 迷茫和绝望是最容易让人陷入狂热的。 罗德的口才并不好，所以他需要一些外部的条件。 当祖安人彻底陷入迷茫的时候，罗德高调宣布加大粮食的供应——而当饥饿的难民领到自己的粮食时，等待着他们的，是一场罗德精心准备的演讲。 …………………… “我是迦娜的神使，卡德加。”在法术伎俩的帮助下，罗德的演讲以一声青鸟的鸣叫开始，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领取食物的祖安人耳朵里，“现在，我正和无数的祖安人一起，在祖安的下水道中、在战争的废墟下、在无数无辜祖安人的坟墓上，承受着痛苦。” “这是一场可怕的战争——战争的起因和我们无关，但是战火却肆虐在我们的家园，诺克萨斯人的铁蹄不讲道理，娜迦卡波洛斯也只是代表着强权。” “在这些力量的面前，我们似乎无比弱小，似乎除了屈服之外，别无他路。” 城市的另一端，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还在肆虐，大地还在轻微地震颤着，伴随着罗德的话，原本闹哄哄的人群沉寂了下来，所有人似乎都被悲观的情绪笼罩住了。 下一刻，罗德直接提高了音量。 “可是，这里是祖安！这是一直吹拂着变革之风的祖安！” “数百年前，当这里还是一片原始的港口，我们的先辈就已经来到了这里——那时候，我们也曾经是黑魔法的受害者，但是我们并没有像德玛西亚人一样，嘴上说着勇敢，实际上却藏在禁魔石的后面。” “力量的弱小是天生的，但是祖安人不会放弃！” “我们选择用我们的智慧，掌握一种新的力量——海克斯魔，而从那之后，祖安就一直是一座进步的城市。” “我们欢庆着进化日，并不是因为我们掌握了海克斯科技，而是因为我们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我们不必卑躬屈膝，不必自我扭曲，虽然我们力量弱小，但是我们永不止步！” “我们用智慧证明，力量有大小之分，但是生命没有——当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被割断的时候，是我们祖安人炸开了一条运河，沟通了两个大洋，造就了一个商业之都。” “在无数海克斯工程师夜以继日的计算下，我们用自己的力量，用凡人的力量，移山填海！” “那时候的祖安人，弱小吗？！” “弱小吗？！” 罗德的咆哮声振聋发聩，但是仍然没有人说话。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在想，那是以前的祖安，那是曾经比皮尔特沃夫还辉煌的祖安，那是第一街区还没有被海水淹没的祖安。” “可是，那时候的祖安和现在的祖安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那时候的祖安一无所有！而现在，我们有几百年的海克斯技术积累！” “那时候的祖安一无所有——甚至所有的海克斯科技都还处于蒙昧之中，没有现在精确的公式、没有大量的熟练工、甚至海克斯水晶都要去恕瑞玛狩猎壳人才能得到！” “那时候，祖安人退却了吗” “没有！” “那时候的祖安人与天斗、与地斗，永不放弃、永不退缩！” “那时候，诺克萨斯还是一个小城邦，给祖安提鞋都不配！” “可是今天呢？祖安却在曾经看不上的垃圾的阴影之下，瑟瑟发抖！” 也许是罗德的话语生效了，也许是因为肚子饱了一些后终于能够思考了——难民们的心里难得地泛起了一丝涟漪。 是啊，为什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 “因为祖安不再进取，因为祖安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精神！” “当炼金男爵们出卖祖安的利益时，是我们忘记了反抗；当皮城佬剥削我们的血汗时，是我们选择了默默忍受——可是现在，他们得寸进尺，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 “当祖安丢掉了自己的血性之后，结果只能是任人鱼肉！” “现在，我们还要忍受到死吗？！” “这里不是诺克萨斯，拳头大不是什么真理！” “这里也不是比尔吉沃特，娜迦卡波洛斯也不能肆意妄为！” 人群终于开始了骚动，很多年轻人都握紧了拳头。 “我们要做的是什么？” “是站在一起，拿起武器，为了我们的家园而战！” “诺克萨斯曾经在艾欧尼亚折戟沉沙，而我们一点也不必艾欧尼亚差！”罗德终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艾欧尼亚有半神们的帮助，而祖安也有迦娜的守护——以迦娜之名！” “变革之风在祖安从未停息，和风守护在一直存在！” 当狂风出现在避难所之中时，难民们终于跟着罗德一起，举起了自己的手。 时机已到。 罗德果断出手，一发炎爆砸在了避难所的天花板上——天花板应声而碎。 迦娜从天而降。 ———————— 罗德用了假名卡德加而且还进行了变装，这主要是因为在这次战争之中，罗德扮演的角色并不算光明。 第五十七章 迦娜的崛起 罗德从来都不是一个擅长嘴遁的选手——和嘴炮相比，罗德其实更喜欢炎爆。 （罗德的逻辑是这样的：能被嘴炮说服的都是意志不坚定的杂鱼，而如果要清理杂鱼，炎爆多快啊！） 但是祖安这次，因为娜迦卡波洛斯的介入，罗德不得不利用一下语言的力量——没办法，虽然祖安这个地方从瓦罗兰的力量上说算是新手村，但是你架不住隔壁的野外boss拖了个分身过来啊。 本来呢，罗德是完全不怵神祇分生的。 但现在最关键的是，罗德现在没有装备、没有队友、而且还被环境削弱了——如果是全盛状态的罗德，他绝对敢当着那个大海兽的面说抱歉！ 这种情况下，为了保险起见，罗德花了很多功夫进行铺垫，然后将最后的那部分交给了迦娜。 这场嘴遁，风暴之怒才是主角！ 天花板炸裂，迦娜从天而降，直接开大。 事实胜于雄辩，有了罗德前面的一系列铺垫，迦娜的出场直接将气氛推到了顶峰！ 蓝色的法杖倚在地上，以迦娜为中心，一阵狂风席卷开来，风暴如此狂野，但是却让所有人心旷神怡——这就是祖安的变革之风！！！ 与此同时，有不少的祖安人都下意识地开始呼唤起了迦娜的名字。 这种呼唤造成了一系列的链式反应。 呼唤迦娜的人越多，迦娜的力量越来越强；而迦娜的力量越强，呼唤她名字的人就越多。 转眼之间，整个避难所中，所有人都在轻声叫着迦娜。 风暴越来越大！ 迦娜的战斗力像是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从那个怯怯的小姑娘转眼就变成了一个颇有威势的神祇。 已经被人丢在了一边的罗德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看起来，神祇似乎代表着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规则？ 那是不是说自己如果能够研究一下神祇，自己就能够获得一个力量层面上质的飞越了？ 唔——这个要列入日程了！ …………………… 和避难所的欢欣鼓舞不同，沉钩矿坑这边，海兽祭司俄洛伊的心情很差。 神啊，现实和剧本中的不一样啊！ 明明祖安的凡人们都亲眼见到了娜迦卡波洛斯的英姿，为什么没人来献上自己的虔诚？ 很不正常。 从小在蟒行群岛长大的俄洛伊显然不怎么懂祖安人。 从表面上看，祖安和比尔吉沃特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秩序混乱、有能力者可以为所欲为、寡头横行（祖安是炼金男爵、比尔吉沃特是大海盗）、平民的日子过的很苦。 但是这两个地方的人，其精神内核是完全不同的。 比尔吉沃特都是一些海盗和赏金猎人，他们习惯于杀戮——甚至在那里，码头的搬运工都有可能在完成化身为劫匪干一票。 可是祖安是一个有底线的地方——混蛋很多，但是大多数的祖安人并不是，他们更像是沉默的大多数，在污浊的环境中坚持着自己。 虽然祖安的犯罪率也很高，但大多数是盗窃和破坏，就算偶尔出现的抢劫，都不是比尔吉沃特欺软怕硬式的，而是劫富济贫式的。 举个例子，在比尔吉沃特，就算你是个穷鬼，但是因为抢劫你容易得手，所以罪犯们也不会放过你。 但是在祖安，没有谁会对一个贫穷的倒霉蛋动手。 所以在比尔吉沃特，娜迦卡波洛斯的威能能够带来信仰，但是在祖安，这一切只能取得反作用。 毕竟这两个地方一个是穷的有骨气，一个是穷的没下限。 巨大的认知偏差使得俄洛伊的传教收到了严重的阻碍，这几天几乎是颗粒无收——虽然神祇分身的触手已经砸毁了接近八分之一个祖安，但是主动过来的信徒却没几个。 甚至有不少来到沉钩矿坑的家伙还是因为迷路导致的…… 娜迦卡波洛斯传来了神谕，但是这种情况下俄洛伊选择等等再去接受——等出点成绩之后，再向神明报告，这样两手空空的简直太糟糕了！ 于是，俄洛伊错过了最重要的那个神谕…… 娜迦卡波洛斯希望俄洛伊去找到迦娜，然而俄洛伊没有接收神谕。 就这样，在俄洛伊继续操纵着神祇分身四下进行着拆迁工作时，在另一边，迦娜已经恢复了很大一部分的力量。 和风的守护甚至驱散了避难所这里所有的炼金迷雾（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工厂停工），在这里，人们难得地看见了蓝天。 有了迦娜和皮尔特沃夫的暗中支持，避难所的难民生活也好了不少，虽然已经吃不太饱、而且挤得要死，但是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感谢迦娜，要不是迦娜，这个挤满了人的下水道，味道绝对会让人崩溃！） 在解决了最开始面对的问题之后，罗德也逐渐有了时间。 正好这时候图奇、扎克也没有新的任务了，罗德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然后想想下一步的具体行动了。 如何反击沉钩矿坑，将那群混蛋赶走呢…… 问题不在于诺克萨斯。 夜鸦法师团威名赫赫，但是罗德很有信心，自己加上图奇、扎克、艾克、金克丝和吉格斯，绝对分分钟团灭了对手。 但问题在于，那个大海兽的分身怎么办。 迦娜很强，但是她的本职毕竟不是战斗。 换而言之，迦娜的攻击力几乎没有——就像是在游戏里一样，她就是一个保护类型的辅助神祇！ 给图奇一个守护让他去火力全开？ 算了吧——你还指望这些病毒箭矢能够解决掉一个神祇的分身？ 罗德一筹莫展。 于是，他找到迦娜，说出了自己的问题——“你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去对付那个大海兽的分身？” 听到罗德这样问，迦娜也愣了一下。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助你，让你正面和它战斗的。” 迦娜怯怯的话让罗德一拍大腿（自己的，别想歪了——虽然罗德很想拍面前这双修长的就是了）。 对啊！ 这又不是游戏！ 和风守护未必不能加法强的！ “试试看！” 下一刻，罗德双眼放光地看向了迦娜。 ———————— 咳咳，说是后半夜，作者菌不好意思睡着了，现在才传上来…… 今天下午更新三章，我全写完了一起传上来——不能再这样总是半夜更新了。 最后，前方高能，罗德的人型多功能外挂即将上线！ 第五十八章 你的外挂已上线 在罗德穿越之前，游戏界有很多有趣的梗。 从蠢驴到土豆，从“亲爱的玩家，我是你爹”到“充钱你就可以变强”——曾经罗德也是对这些梗津津乐道的、庞大的游戏玩家中的一员，直到一不小心去了艾泽拉斯。 即使在艾泽拉斯经历了很多，他也还记得不少有趣的事情。 而这次，当罗德接受了迦娜的帮助之后，他难得地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记忆了。 难道我曾经是三级心悦会员？ 不对啊，我记得自己明明是一个平民玩家的！ 不是罗德忽然失了智，实在是这个“迦娜牌人型多功能外挂”实在忒厉害了！ 当迦娜的和风守护给予罗德一个人的时候，罗德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就是风神…… 虽然法师的塑能系法术和元素魔法有着本质性的区别，但是二者也是可以“互相帮助”的。 有了迦娜的帮助，罗德对世界的理解立刻上了一个档次——最直接的体现就是，罗德的施法距离和施法速度直接提高，而法术消耗和法术冷却则是大幅度降低。 如果说以前，罗德每次搓一个脸盆大小的炎爆需要两秒，那现在，罗德完全可以搓一个厕所大小的炎爆，而是只花费一秒——还能丢得更远。 这还不算完！ 在找到一片空旷的断崖，兴奋地释放了一通魔法之后，罗德发现，自己的法术似乎全部带有风属性的效果。 举个例子——火球术、炎爆术不仅飞行速度变得极快，而且在命中目标之后，会有一个冲击波式的爆炸；至于暴风雪之类的法术，则是会直接提升威力。 这宛如背夹电池一样的体验简直太棒了！ 时至今日，罗德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曾经那些高等精灵那么看重太阳之井了——这种法力充沛、源源不绝的感觉，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兴奋地来了一套罗德式连环炎爆术后，罗德终于扭了扭脖子，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简直爽到了骨子里——可以说，来到瓦罗兰之后，今天是罗德最爽的一天！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罗德转回身看向了迦娜。 这位风暴之怒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以后你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吧！”罗德大手一挥，口不择言，“我发现自己似乎不能没有你！” 迦娜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要知道，在迦娜的眼里，罗德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强大而神秘的施法者，一心为了祖安的崛起，英俊潇洒又风度翩翩…… 如果他的计划成功了，那祖安就没人挨饿受苦了！ 对于神职是守护祖安的迦娜来说，罗德的吸引力简直大得可怕。 最重要的是，多年的衰弱使得迦娜根本没有一丝作为神祇的矜持——习惯了在祖安用力所能及的方式帮助弱者的迦娜很多方面和凡人很像的！ 尤其是当信徒越来越少的时候，迦娜也很孤独——当她化身青鸟的时候，经常会看到海鸥亲亲我我，那种滋味别提多凄凉了。 迦娜话不多，罗德在平时话也不多。 迦娜喜欢默默守护，罗德喜欢掌控全局。 总而言之，两个人（神）真的很搭。 在听到罗德的疑问之后，迦娜犹豫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迦娜小声答应了一句，“只要你在祖安，我就在你身边……” 罗德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含义，也没有反应过来迦娜的意思，看着迦娜脸上发红，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样做对你的负荷很大？” “没……没有！” “别逞能——你看，你脸都这么烫了！” “真的没有……我很好的！” “你有什么难受的地方要和我说啊——喂，怎么变成青鸟了啊——别飞走啊，我还要熟悉一下呢！” 罗德闪现了两次，然后还是没追上。 “唔，我忽然有点想学变乌鸦了……” 当罗德的这句话随着清风传到迦娜的耳朵里时，这位风暴之怒的脸更红了。 …………………… 拥有了自己的外挂之后，罗德虽然正面未必是那个神祇分身的对手，但是总归有了一战之力。 这个消息真是再好不过了。 现在，罗德+迦娜基本可以拖住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了。 这种情况下，想把祖安人赶出去，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斯维因和俄洛伊，以及那个夜鸦法师团了。 如果将俄洛伊和斯维因当作小boss，那boss战的参战人员首先就要排除两个爆炸狂——金克丝和吉格斯。 虽然他们也是英雄，但说实话，他们的所作所为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吉格斯的爆炸物威力无穷，但是本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约德尔人，很容易倒在法术下。 金克丝嘛——别看在皮尔特沃夫，她通缉令的悬赏金额挺高，但是要说战斗力，她也就那样了…… （而且金克丝可是罗德家紫罗兰之梦的服务员！） 这两个人更像是爆炸专业的专业人员，而不是战斗人员，让他们用自己的火力清清杂鱼还好，如果要他们参与对斯维因和俄洛伊的战斗，那可太危险了。 而和两个爆炸犯不同，艾克和扎克则是不错的战斗力，两个人战斗的经验都比较丰富，一个皮糙肉厚，一个时间倒流，都很适合在正面战场的大规模战斗中出手，让他们拖住斯维因和俄洛伊应该问题没有那么大。 还有某只老鼠，罗德是真的不怎么放心，你还是在下水道看家吧！ 至于整个战场的决胜嘛…… 这恐怕要交给布里茨了。 说来有趣，罗德之前曾经试图寻找过维克托——罗德一直认为维克托这种科学狂人最适合当作打手了。 可是维克托没有找到，罗德却意外地联系上了布里茨——正好尼克也向布里茨请求了帮助，罗德干脆就将布里茨和清理机器人当作了友军。 而在参观了避难所之后，布里茨也正式加入了祖安自卫队。 根据罗德的观察，诺克萨斯人的夜鸦法师团似乎掌握着某种类似于鲜血和腐败的魔法，这种法术沾上人就会要命，可是那些被魔法波及的机械却没有锈蚀的迹象。 这说明，布里茨和那些清理机器人很有可能就是夜鸦法师团的天敌！ 至于斯维因可能存在的后手，罗德也早就布下了几步闲棋。 祖安，终于准备好了！ ———————— 前面的铺垫基本结束，马上正式开战了。 欢迎来到祖安，请罗德选择英雄。 第五十九章 震怒的娜迦卡波洛斯 俄洛伊很痛苦。 无上的威能并没有第一时间促使祖安人献上信仰，在坚持了一周之后，她不得不回到海水里，去倾听海水带来的、新的神谕。 没办法，祖安没有神殿，想要倾听神谕，俄洛伊必须把自己完全浸泡在大海之中。 本来还想出点成绩再去和娜迦卡波洛斯冕下沟通的——俄洛伊摇了摇头——这下办不到了。 然后，进入了海水之中、做好了迎接批评的俄洛伊却遭受了远超自己想象的痛苦…… 海水带来了不正常的、远超平时的压力，俄洛伊感觉自己的肺部几乎要爆开了，灵魂也仿佛要离开身体一样。 本来对于俄洛伊来说，无比亲切的触手在这时候变得无比可怕，挥动的触手像是鞭子一样，抽打在俄洛伊的灵魂之上。 神祇震怒了！ 俄洛伊还是第一次如此确切地感受到来自娜迦卡波洛斯的愤怒，常年习惯于审判他人灵魂的俄洛伊第一次尝到了自己被审判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俄洛伊才逐渐恢复了属于自己的意识。 在恢复了清醒之后，俄洛伊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三条清晰的神谕。 “迦娜在复兴。” “有人在和我抢夺风暴的力量。” “不再需要什么神明，现在立刻去，踏平祖安！” 俄洛伊不知道神祇为什么给出了这样的指示，但她还是选择了遵从——神谕即使命。 而斯维因虽然很不满于俄洛伊的急躁，但毕竟要仰仗这位大祭司，所以也勉强同意了她的要求。 最重要的是，根据诺克萨斯探子的情报，祖安人似乎聚集在了一个“避难所”之中，而且还试图反抗。 这种情况决不允许！ 明天一早，就开始扫荡整个祖安——祖安人要么臣服，要么毁灭！ 而另一边，祖安自卫队也完成了自己的准备工作。 在迦娜的鼓励下，祖安人同样拿起了武器。 当然了，平民们的战斗象征意义大于实际——虽然真正亲身参与和看着友军战斗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但战斗的结果并不取决于他们的勇敢。 换句话说，这种抵抗本来就是一种“重在参与”，就算拿起了武器，祖安人的力量也很渺小，但是一旦拿起了武器，祖安人就和以前不再一样了。 这意味着祖安开始反抗、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祖安自卫队的主力也完成了修整。 只能机械完成了防御模块的激活，布里茨给自己增加了防暴模块，金克丝和吉格斯的爆炸物准备完毕，罗德也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迦娜还爱不断自我壮大…… 就等着天亮了。 …………………… 今天的海雾特别大。 毫无疑问，这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海雾，这只深海巨兽在用这种方式试图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大到陆地上。 娜迦卡波洛斯感受到了来自迦娜的威胁！ 毕竟双方的神职都和海洋相关，要不是迦娜的神职太过温和，现在娜迦卡波洛斯很难有现在的信仰规模。 对于娜迦卡波洛斯来说，迦娜必须死。 可是另一边，迦娜却完全没有这种觉悟。 风暴之怒现在很紧张。 迦娜并没有真正面对过战争——她的神职注定了她本能地讨厌死亡，而战争不可避免地会带来死亡。 可是守护有的时候不得不使用暴力。迦娜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不停地给自己鼓劲——“我可以的！” 战争和战斗不同，当大家一起走向战场的时候，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艾克，握着z型驱动的手都开始微微冒汗，这使得他不得不哼起了小曲，以掩盖自己的紧张。 整个队伍中，除了不知道紧张为何物的机器人，恐怕只有罗德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 没办法，罗德的经历时这些没上过战场的菜鸟们完全比不了的。 他可是真正面对过燃烧军团的人！ 这种小场面……还叫战争？ 在罗德看来，想要称得上战争，怎么也要参战人数超过十万，涉及到的种族超过十个，大家曾经也互怼过，但是现在却暂时放弃昔日的看不对眼选择并肩子上，时不时大喊一声为了xxx——这才是战争嘛！ 祖安这种一个军团和一个神祇分身对一个城市的战斗……顶多是地区冲突！ 罗德不怎么懂指挥，他指挥过的最大规模行动也不过是紫罗兰法师团的几次突袭——而且大多数时候是突袭自家监狱。 但是罗德的淡定却给了后面人一颗定心丸。 “看看神使卡德加大人自信的微笑，我们赢定了！” “那是，迦娜在上，没有人能够击垮祖安！” 大部队前进的时候，扎克已经先一步利用下水道赶到前方去探查情况了。 虽然注定是一场正面硬碰硬的遭遇战，但是抢个先手还是很重要的。 然后很快的，扎克就带回了诺克萨斯人的消息。 “法师们全部出动了，那个巨大的大章鱼也蠕动了过来，海雾很大看不清楚，但是根据地面的震动，他们距离我们也已经没多远了。” 罗德点了点头。 按照制定好的计划，布里茨带着机器人们散开，而祖安平民们则是远远地结成了防御阵型，吉格斯和金克丝开始原地建造起了火力阵地，而罗德则是和扎克、艾克一起，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迷雾之中影影绰绰出现了模糊的人影。 发现了敌人的踪迹，罗德向着半空中的迦娜点了点头。 下一刻，一股强风以迦娜为中心，呼啸着席卷开来，吹散了厚厚的迷雾。 而在罗德的前方大约三四百米的地方，一个庞然大物终于露出了自己的身躯。 那只大章鱼，来了！ ———————— 瓦罗兰有很多的神祇，但是这些神祇大多不会干预这个世界。 而那些喜欢干预这个世界神祇都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阻隔了起来——包括但不限于娜迦卡波洛斯、暮光神、战神、太阳神、月神…… 而这些神祇为了展现自己的意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潘森战神附体，佐伊成为星灵，太阳神、月神和娜迦卡波洛斯都有自己的信仰。 而有自己信仰的神祇想要沟通信徒似乎也很麻烦，他们要么需要自己的神殿，要么需要特殊的媒介，而娜迦卡波洛斯的媒介就是大海的海水。 第六十章 罗德的火力全开 不需要有什么阵前答话开嘴炮的环节——罗德的炎爆术就是战斗最好的开场音乐。 在迦娜的加持下，罗德看着远远赶来的诺克萨斯人和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直接就搓了一发巨大的炎爆术。 直径超过了五米的炎爆术裹挟着狂风脱手而出——“抱歉！” 即使是耿直的诺克萨斯人，在面对这样的一发炎爆术的时候也有些错愕。 这玩意甭管威力怎么样，但是卖相和压迫性绝对是满分水平！ 在经历了最开始的慌乱之后，夜鸦法师团迅速地组织起了抵抗——一个大型的防护结界被支撑了起来，同时其他的法师开始构筑起了加强施法距离的结界，试图对罗德进行还击。 没办法，在迦娜的加持下，罗德的施法距离有点逆天，诺克萨斯的法师们够不到罗德…… 对于夜鸦法师团的反击，罗德看见了也仿佛是没看见一样，毫不在意。 是男人就要法术对轰！ 看看是你轰死我，还是我怼死你！ 谁怂谁是狗！ 在这个思路下，罗德换了一个法术。 炎枪术+法师之手。 巨大的奥术法师之手握着一个直径进半米，长度超过了五米的巨大火焰长矛，狠狠地以标准的标枪投掷姿势丢了出去。 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火焰长矛瞬间到达看夜鸦法师团的面前。 “啵~” 防御法阵像是一个肥皂泡一样被戳破，罗德屡试不爽的破防方式又一次取得了成功。 法师的防御结界对魔法往往都有很好的防御效果，面对这种防御，罗德通常会使用炎枪术、冰锥术之类的法术，用半物理的方式破除防御，而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总是行之有效的。 炎枪术在突破了防御之后瞬间炸开，在强风的作用下变成了一阵可怕的烈焰风暴，席卷了夜鸦法师团——一片焦头烂额。 就在斯维因皱着眉头想要出手灭火的时候，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动了。 巨大的触手用远超其体型的灵敏扑灭了火焰，顺便推动着祂的身躯开始向前冲——祂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而斯维因看了看夜鸦法师团中十几个被触手碾死的倒霉蛋，咬了咬牙，然后示意向前推进，然后重新组织进攻。 “该死的大章鱼！” …………………… 看到气势汹汹朝着自己冲（蠕动？）过来的大章鱼，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就是自己的对手了、 亲眼看着祂降临的罗德很清楚这个神祇分身的实力，正面硬怼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过可惜的是，罗德的战斗注定了只有正面硬怼这一个方式。 太花哨的罗德玩不来。 于是，在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疯狂向前蠕动的时候，罗德手里的炎爆一发接着一发。 炎爆，气定神闲，炎爆，时逆，炎爆…… 在迦娜的辅助下，罗德一口气就是三发炎爆术。 借助着气定神闲和操纵时间的效果，罗德的三发炎爆技术室同时脱手而出的，三个巨大的火球成品字形飞向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 巨大的章鱼想躲却来不及了，三个大火球正中目标！ 正面被命中的地方，娜迦卡波洛斯分身的触手断裂了好几根，大量不明的粘液溜出来，这个庞然大物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 而一直在分身背上的俄洛伊也直接被这三法火球术掀了下来。 就在俄洛伊想再次爬上去的时候，开启了相位俯冲的艾克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伸手丢出了时间卷曲器，艾克反握着z型驱动出现在了俄洛伊的身边。 “来啊，尝尝这个！” 俄洛伊举起手里的微型神像阻挡，时间卷曲器在神像上擦出了一溜的火花。 一顿的功夫，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就已经冲出去很远了…… 俄洛伊脸一黑…… 这个临时制作的分身是没有智商的——这玩意只能依靠着本能行事，很多时候需要俄洛伊的控制才行，可是现在俄洛伊被缠住了！ “滚开，臭小子！” “闭嘴，老娘们！” “……” 面对着学会了嘲讽的艾克，俄洛伊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那就让我先干掉你，再去收拾神明大人的敌人！迎接来自灵魂的拷问吧！” 当艾克缠住了俄洛伊的时候，扎克也迎上了斯维因——用弹射的方式。 从战斗力上说，斯维因比扎克强了很多。 但尴尬的是，扎克是一个不正常的生命——而斯维因的魔法偏向于生命吸取。 这使得斯维因的战斗变得很尴尬——自己在进攻，也有优势，但是打不出伤害。 对面那一坨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家伙烦死个人，自己的法术大多数都不起效果——肩膀上的乌鸦也很讨厌他的味道。 祖安怎么净是这种奇怪的玩意！ 不过虽然有些烦躁，但是斯维因并不着急。 毕竟这次战斗的主角并不是自己——在见到了那位神祇的伟力之后，斯维因很清楚，自己虽然是战略的制定者，但是在战场上就是个打酱油的。 有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自己还需要出力吗？ 这种不分胜负的战斗最好了，这意味着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这个神祇分身的表现，好趁机弄清楚神祇又意味着什么，以及诺克萨斯怎么才能拥有自己的神祇。 战斗进入了预定的节奏。 而作为重中之重，罗德在面对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之时，毫不犹豫地开启了升腾的状态。 火力全开！ ———————— 操纵时间：法师的小技巧，效果和艾克的大招类似，但是完美作用于自己，能够将自己恢复到几秒钟之前的状态——不过因为完美作用于自己，所有不会因为造成时空断裂而对周围造成伤害，操纵时间刷新了气定神闲的状态，所以罗德才能直接三发炎爆。 斯维因的法术很特殊，他似乎掌握着对生命能量的一些法术，可以从生命本源的角度伤害敌人，但是可惜的是，扎克是一个特殊的生命体，当斯维因试图吸取扎克的生命力时，得到的往往是一坨绿色的不明液体——这里是瓦罗兰，不是召唤师峡谷。 俄洛伊年龄已经四十多了，所以她很在意别人说这一点——别看这位一副女汉子的模样，但是她可曾经是船长的初恋情人…… 顺便说一句，船长被卡牌和男枪刺杀之后，是俄洛伊救了他。 第六十一章 法爷的输出方式 娜迦卡波洛斯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就算祂的分身也一样。 罗德的三发炎爆伤害不可谓不高，大章鱼的触手都被生生打断、烧焦了好几根，可是转眼之间，伤口处就长出了新的触手。 晃了晃脑袋，这个神祇分身很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次朝着罗德和迦娜开始蠕动…… 这种恢复力超级强的玩意最讨厌了！ 简直像是一个超级加强版的蒙多！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个分身恢复得这么快，罗德还是心头一紧。 单纯的法术轰炸似乎很难起到效果了。 罗德是一个战斗风格很暴力（或者可以说很莽）的法师，但是这并不代表罗德没有自知之明。 即使有迦娜的buff，想要依靠单纯的法术堆积干掉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依旧非常不现实。 对面回血速度太快了打不下去怎么办——在线等，急！ 出鬼书，上引燃啊！ 不过很可惜，灼烧虽然让这个大章鱼很难受，但是并不能将祂变成铁板鱿鱼，至于传说中的莫雷洛的邪术法典……罗德手里要有这玩意还需要考虑一个神祇分身的回复？！ 罗德很无奈，事实证明正面击败这个分身很有难度，自己只能采取游斗拖延的办法了。 摇了摇头，罗德熄灭了手中的火焰，改为凝造寒冰。 冰枪术，冰枪术，冰枪术…… 罗德开始转而用冰霜控制这个庞然大物。 寒冰法术对这个大家伙造成的伤害很有限——和被炎爆正面命中的时候不同，当寒冰法术命中这个神祇分身后，祂似乎并没有多么痛苦，只不过行动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了下来。 很好，保持这个趋势！ 有了迦娜的帮助，罗德的法术源源不断，时冰时火，用火焰吸引这个分身的注意力，用冰延缓祂的行动速度，成功地拖住了这个大家伙。 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在失去了俄洛伊的控制之后，智商显然是严重不足的，罗德成功吸引了仇恨后，开始了自己的放风筝之旅。 拉着这个大家伙绕圈子——有机会的话还总把祂往诺克萨斯的人群里带。 看起来罗德其实挺耻辱的。 开了迦娜牌外挂，还偷了萨满的升腾绝技，却只能远远地拉着boss放风筝——和那些2秒17枪或者800dpi的真正挂逼相比，罗德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不过说实话，罗德倒是觉得这样挺爽的。 肩膀上站着迦娜，罗德就这么溜着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四处跑来跑去，将夜鸦法师团的阵型搅得乱七八糟，在祖安自卫队大步向前的时候，诺克萨斯人始终没能组织起大规模的法术轰炸。 让敌人对付敌人，这种感觉总是最棒的——什么，你说罗德脏？ 法爷的事情，能叫脏么？ 此时，被扎克缠住的斯维因此时心里有一万句mmp想说，这个大家伙攻击全是顺劈斩而且无视敌我，罗德每次出现在诺克萨斯人中间，这个分身就像看到了骨头的狗一样蠕动过来，然后罗德就会溜走，这个分身则是会一路碾压那些没来得及躲开的夜鸦法师。 有毒啊！ 斯维因很想知道，这货到底是哪边的？ 而且，如果神祇的智商就这水平，诺克萨斯恐怕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计划了…… 罗德的这种行为还有一个作用。 就像篮球赛上的扣篮一样，战场上巧妙的使敌人狗咬狗也能极大地提升士气。 神祇分身碾压队友的行为毫无疑问给了祖安人更大的信心——平民们可看不出罗德无力击退这个分身，他们看到的是罗德在遛狗。 那么厉害的大家伙都像狗一样被溜来溜去的，我们现在是大占上风啊！ 于是，兴奋的祖安自卫队成员们在简陋的炼金义肢的支持下，对着夜鸦法师团发起了冲锋。 “大家一起上！” “干死那群诺克萨斯佬！” 当这些自卫队员即将接触到诺克萨斯的夜鸦法师团的时候，罗德终于拉着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远远地离开了战场。 这边的战斗暂时不属于罗德了。 …………………… 战场上，祖安自卫队终于接触到了夜鸦法师团。 第一排动手、第二排动手，法师集体移动。 尼克在祖安自卫队冲锋的第二排。 尼克很想冲到最前面去，但是短短的训练中，教官（某个艾欧尼亚战争的志愿军）反复强调阵型和秩序最重要，所以尼克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微微放慢了脚步。 温的失踪真的刺激到了罗德——仅仅是向别人请求帮助还远远不够，在祖安组建自卫队的时候，尼克第一个报名参加。 死亡？ 抱歉，对这一点尼克毫不在意！ 如果温不在了，尼克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 怀着这种念头，尼克在短短一周内接受了大量的训练，就从一个苦力工人变成了民兵，虽然和真正的军人还有很大差距，但是简单的战术动作也像模像样了起来。 和尼克一样的人很多，这些人组成了祖安自卫队的整个锋线，第一批接触到了夜鸦法师团。 所有人都拿着武器，扑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诺克萨斯法师。 不过很可惜，气势汹汹的冲锋并不能带来胜利。 地面上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法阵亮起，一个个巨大的、干枯的鸦爪破土而出，将第一批的冲锋者全部抓住——尼克也在天旋地转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事实证明，法师毕竟是法师，民兵也只能是民兵——他们甚至称不上是战士。 ———————— 战争简报：诺克萨斯夜鸦法师团和祖安自卫队的民兵组织在第28街区发生了遭遇战，罗德采取放风筝的战术吸引了神祇分身的注意，而艾克和扎克则是拖住了斯维因和俄洛伊，民兵和诺克萨斯夜鸦法师法师了激烈的交火，而战斗的形势却完全不容乐观。 另外，在作品相关里作者菌更新了罗德的英雄属性，大家可以去看看，很有意思的。 最后，求推荐票啊啊啊啊！！！ 第六十二章 真正的祖安革命 被鸦爪死死抓在了手里，尼克仿佛听到了死亡的吟唱——血液似乎凝固了，自己的生命在慢慢地流逝…… 有那么一瞬间，尼克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 难以描述的压抑，尼克似乎想要回首自己的一生，但是时间却又来不及。 我的灵魂即将去哪？坠入深渊？ 也许吧。 然而，就在尼克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他的耳边出现了迦娜的低语。 “不要放弃。” “祖安还没有沦陷，我们依旧有家人和朋友要保护——即使在死亡的前一刻，我们的命运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现在，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你是否发现，有些人比自己的生死更加重要呢？” “站起来，继续祖安的战斗，我们决不屈服！” 对……温！ 我还没有找到温，我不能倒在这里！ 虽然精疲力竭，但是尼克还是勉强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一片血红之中，朦朦胧胧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似乎有微风在轻轻吹拂着自己，尼克张开了干渴的嘴巴，轻声地呼唤着自己的信仰。 “迦娜……” 生死关头，人总是更加敏感，总能想到更多。 而这时候按照计划，迦娜暂停了对罗德的帮助，转而开始给予祖安人最深的启迪。 迦娜的话借助着无处不在的风，传到了每一个民兵的耳朵里，也说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祖安人都是现实的。 而当这样一群现实主义者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想到的却往往更多，毕竟大部分时候都是现实在为他们做选择，自己思考的机会并不多——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缺少的是什么。 为什么祖安是现在的样子？ 仅仅是因为皮城剥削、男爵压迫、外国干涉么？ 祖安人自己，是不是忘记了反抗呢？ 畏惧死亡使得祖安人选择了隐忍，可是当他们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有更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父亲觉得孩子吃不饱时的哭泣比这种死亡体验更难受；孩子觉得看着父母离开比自己死亡更痛苦…… 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无数人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愿望，却发现自己心底深处的渴望，竟然是成为一个曾经无比鄙视的皮城佬…… 原来不知不觉中，祖安已经习惯了这个模式——出人头地，然后成为皮尔特沃夫的一员。 可实际上，祖安是祖安人的祖安——如果所有人都不离开祖安，都愿意为了祖安战斗，那炼金男爵凭什么掌控祖安执行委员会？ 借助着生与死的体验，在迦娜的帮助下，战争成为了催化剂。 祖安正真的革命烽火终于被点燃了。 曾经的祖安革命不过是罗德自己在暗中策划一切，而现在，当祖安自卫队走上战场、知道了什么才是自己需要的之后，大势终于成了。 祖安自卫队的民兵终于将自己和祖安联系在了一起，而他们，就是罗德一直期待的、属于祖安的星星之火。 现在，星星之火正被握在诺克萨斯的鸦爪之中——对于罗德来说，这来之不易的星火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罗德一声呼哨。 当迦娜完成了自己的启迪任务后，布里茨和他的智能机械军团登场了。 大量的机器人从两边的建筑物中涌出，在过载运转的状态下，迅速加入了战斗。 静电力场接连释放，电弧不仅阻止了诺克萨斯法师们的下一步行动，救下了被困住的民兵们，还冲散了这些法师的整体阵型。 诺克萨斯夜鸦法师团暂时失去协作能力！ 布里茨和机器人军团完成了罗德布置的穿插任务，将战场完全分割开来——计划如此顺利，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要感谢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是祂完成了第一波的冲击任务。 恢复了自由的祖安民兵虽然虚弱，但是握着武器的手更加坚定了。 “迦娜在上——一切为了祖安！” 二次冲锋！ 与此同时，迦娜的信仰再次疯狂攀升。 当迦娜回到了罗德的肩膀上时，罗德感觉自己的外挂似乎又进化了。 完美。 …………………… 看着在战场上完成蜕变的祖安人，斯维因目瞪口呆。 祖安的这一步说来简单，但是同样的转变艾欧尼亚可是花了好几年——当初诺克萨斯进攻艾欧尼亚的时候，艾欧尼亚几乎沦陷了三分之一，艾欧尼亚人才开始自发地组织起了反抗。 而现在，祖安人展现出来的精神面貌简直像是艾欧尼亚战争末期，顶着炼金毒气冲锋的艾欧尼亚守护者部队…… 正在此时，迦娜在半空中现出了身形，一道狂风呼啸着掀翻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将这只大章鱼吹出了一溜滚。 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让祖安人更加狂热了起来。 难以置信——这就是神祇的力量么？ 斯维因躲开了艾克的时空交错，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种变化绝对不是祖安自发的，在背后一定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而斯维因判断迦娜就是这只手。 （很可惜，又猜错了——不得不说罗德将自己藏得很好，这种像是黑客躲避追查一样的方式成功干扰了斯维因的判断。） 这样看来，诺克萨斯需要一个神祇。 如果找不到神祇呢？ 很简单——如果没有神祇，那就把一个凡人捧成神祇。 想通了一切之后，看着显露出颓势的夜鸦法师团，斯维因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收获颇丰。” 至于胜败嘛——斯维因还有一些其他的准备。 伴随着一个信号弹升空，在战场不远处的炼金工厂，一阵低沉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伴随着爆炸出现的，是大量的炼金毒气。 改进版——风都吹不散的那种。 看着自己的计划奏效，斯维因顿了顿自己手里的手杖——这样看来，辛吉德的确比沃里克要强一些啊。 ———————— 在罗德的不懈努力和迦娜的神灵鸡汤下，祖安人终于从一场战争的受害者变成了有追求的革命者，虽然这种追求谈不上多崇高，但是现在，祖安真的和祖安人绑定在了一起。 辛吉德终于再度登场，前边的坑也可以填上了——猜猜看，辛吉德那里有什么？ 最后，求推荐票！！！ 第六十四章 斯维因的抉择 战斗进行到现在，结局已经明了了。 祖安赢了。 诺克萨斯人孤立无援，俄洛伊寡不敌众——在完全被克制的情况向下，他们继续努力下去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斯维因现在终于完全清楚了，自己这次的作用就是当祖安的磨刀石——引起祖安人的反抗、吓跑那些炼金男爵，然后被打败…… 本来以为自己是一个棋手，没想到却是别人的棋子。 看着天上那个威风凛凛的女神，斯维因叹了口气。 又是这种感觉。 神祇……超凡力量…… 在艾欧尼亚就是如此，在祖安又是如此！ 这种面对完全不同层次敌人带来的无力感，让一向习惯了掌控全局的斯维因无比痛苦。 毕竟，总有些事情是智力无法弥补的。 可以说，这一次斯维因的行动完全失败了。 前期一切顺利，但是结果祖安没有打下来，反而激发了祖安的反抗意识，这还真是狐狸没抓到还惹得一身骚。 现在斯维因相信了，乐芙兰和德莱文绝对不是无故失踪——那两个家伙说不定也落在这位神祇的手里了。 看着免疫生命法术的机器人在夜鸦法师团里纵横捭阖，斯维因头都大了。 这还真是处处针对自己啊！ 也不知道情报都是怎么泄露的…… 无奈之下，斯维因终于还是发布了撤退的命令。 不撤退不行了——再打下去也没有胜算了。 虽然行动的目的没有达成，但是斯维因不得不暂时放弃这次行动，否则连这支法师团都有可能赔进去！ 至于乐芙兰、德莱文和塔玛拉…… 算了，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判的。 诺克萨斯铁血，但诺克萨斯不傻哔，打仗解决不了的事情诺克萨斯也会谈判的，虽然打仗一直是第一选择就是了。 看看这位神祇会提出怎样的条件吧！ 转眼之间，就在法师团集结撤退的功夫，斯维因就已经想到了很多——甚至包括如果祖安提出的条件太过火，说不定诺克萨斯会发动全面战争等等都想到了。 这边夜鸦法师团开始撤退了，那边的俄洛伊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神祇的分身被一个自称神使的玩意拖住了，在手上的神像失去神力后，自己也无法摆脱面前这个混小子，而诺克萨斯人就更夸张了，居然被一群没有灵魂的机器人追得丢盔弃甲！ 这…… 俄洛伊已经能想到神祇暴怒的样子了。 说不定连自己这个大祭司都会被丢去做献祭…… 想到了娜迦卡波洛斯的献祭，俄洛伊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太可怕了，坚决不行！ 于是，俄洛伊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出路。 赔了一个神祇的分身，问题不大——反正这个是临时制造的劣质品，甚至在海盗们给予充足的贡品后，神殿都会派出这样的分身去帮忙，所以分身是没人心疼的。 （海盗们的战斗根本用不上这种分身，娜迦卡波洛斯每次派出这种分身更多的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力量——毕竟祂自己无法在瓦罗兰随意现身。） 难以接受的是失败——娜迦卡波洛斯从未品尝过如此失败！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失败看起来没那么糟糕呢？ 答案是有的。 让敌人变得更厉害一点嘛！ 不是我军不给力，奈何敌方有高达——这样是不是就没那么糟糕了？ 而且我还发现迦娜的信仰复苏了，这也是信息啊！ 我没有送，我在打信息啊！ 反正这个分身是额外制造的，没有记忆功能，到时候发生了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俄洛伊毫无疑问是虔诚于娜迦卡波洛斯的，但是虔诚本身就需要一些技巧。 难道俄洛伊能直接说“你的分身太蠢了，别人一嘲讽就跟着走了我们才输了”？ 这不叫虔诚，叫智障…… 适当地委婉表达并不违背教义，毕竟娜迦卡波洛斯的终极教义是运动——引申为灵活也无不可嘛。 打定了主意之后，俄洛伊找上了那个神祇分身。 当俄洛伊手上的微型神像再次触碰到那个分身之后，分身停止了运动， 一股肉眼可见的力量回到了俄洛伊的手上，赶来的艾克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开玩笑，现在的俄洛伊自己可不是对手。 然而出乎了艾克的预料，俄洛伊却看向了不远处的罗德。 “凡人，你选择了错误的信仰，蟒行群岛的诸神会盯着你的。” 罗德微微眯了眯眼睛——随着俄洛伊的话语，他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激荡，仿佛是一个术士尝试着对自己进行灵魂吸取一样。 不过罗德抵御住了这种来自灵魂的攻击。 “吾乃卡德加，迦娜之使徒，变革之风的行者——记住我的名字，伪神！” “你！” 罗德的一句伪神险些使得俄洛伊当场暴走，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很好——希望当海水淹没一切的时候，你还能牙尖嘴利！” …………………… 当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战斗终于结束了。 此时的海雾早已经彻底散去，整个祖安都在阳光下无比清晰。 满地狼藉。 祖安自卫队赢得了这一场祖安保卫战。 可战争的代价是，整个祖安有接近一半化为了废墟。 虽然因为大部分的祖安人都进入了避难所，而且主战场也距离居民区较远，祖安的人员伤亡并不惨重——但是财产损失却完全无法估量了。 炼金工厂十去其九。 晶矿大量塌方。 生活设施基本完蛋。 民居也全被砍到了三层以下。 想要恢复生产，祖安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化名为卡德加的罗德还需要装一段时间的神使。 然而，当自卫队得胜凯旋，回到了避难所之后，一个糟糕的消息瞬间就毁灭了所有人的好心情。 “皮尔特沃夫停止了粮食的援助，并且就援助恢复祖安的生产提出了一系列的交换条件。” “条件……很苛刻。” ———————— 娜迦卡波洛斯教义的核心是运动，以此为引申有很多其他的点，比如改变、灵活、动荡……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娜迦卡波洛斯和暗影岛的不死者是死敌——娜迦卡波洛斯讨厌永恒。 第六十三章 套路与反套路 斯维因的称号是策士统领。 而策士这个称号，含义和军师差不多——换句话说，斯维因是一个狗头，哦不，是鸦头军师。 军师军师，有事先知。 斯维因怎么可能将真正的胜负手压在娜迦卡波洛斯上？ 早在沉钩之围刚刚开始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斯维因就偷偷潜出去联系到了辛吉德。 斯维因需要双保险，所以一旦情况有变，辛吉德就会释放出足以摧毁祖安的毒气，然后诺克萨斯人直接卷走所有的海克斯科技资料。 得不到整个祖安，也不能让祖安一直安安心心地做皮城的下水道! 双城一体的结构可很难处理，必须先破坏了这个双城体的结构，才能让诺克萨斯在可能面对的皮尔特沃夫征服战中占据先机！ 说实话，斯维因真的没考虑过娜迦卡波洛斯会无法解决战斗，这个计划是为了防止皮尔特沃夫万一失心疯，对祖安的诺克萨斯法师团进行海克斯轰炸所做的准备——没想到在这用上了。 而有趣的是，罗德在见到了毒气之后，不但不担心，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 辛吉德啊辛吉德——就知道你不安分！ 说实话，这位炼金术士辛吉德也挺惨的。 本来呢，要不是罗德敲诈了他一大笔钱，辛吉德完全可以通过资产移民诺克萨斯——辛吉德讨厌的是诺克萨斯的动荡，现在诺克萨斯已经有了稳定的趋势了，对于辛吉德来说，一个稳定的诺克萨斯可比破破烂烂的祖安强太多了。 可被敲诈没了钱之后，辛吉德再想加入诺克萨斯，就只能技术入股了——成为诺克萨斯的炼金师。 正好，斯维因需要一个后手，辛吉德这个地头蛇做后手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 至于说毒气可能杀死大部分的祖安平民…… 抱歉，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无论是斯维因还是辛吉德，他们都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可是话说回来了，别人不知道辛吉德什么性格，难道罗德也不知道么？ 这个喜欢四处放毒的家伙是怎样的选手，难道罗德还不清楚的么？ 有这样一个不在乎人命，有严重反社会、反人类倾向的家伙，罗德又怎么不会提高警惕？ 实际上，早在辛吉德改造沃里克的时候，罗德就做好了准备。 还记得罗德特意申请的配送服务么？ 这可不仅仅是坑钱的表面手段——只有通过这个方式，罗德才能暂时地避开辛吉德的视野，对沃里克动手！ （那些刷罗德是地精的你们要为罗德道歉啊，这样丝毫不留痕迹的方式你们想得到吗？坑钱什么的，都是副产品，跟我念，副产品！！！） 和大家以为的不同，罗德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昏迷的沃里克带到辛吉德的炼金工厂，而是先带到了皮城吉格斯的杂货铺，由吉格斯动手在他的胸口肋骨下植入了一枚定位海克斯凝胶。 海克斯凝胶只有一个功能——爆炸！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枚约德尔人出品的、带有定位功能的海克斯凝胶——而且罗德在凝胶上还简单地附了奥术炸弹。 别看吉格斯平时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但是爆炸物的制作水平不是吹的——再加上约德尔人一向擅长制作小巧的东西，所有这个拳头大小的凝胶生生变成了沃里克肺部的一部分，甚至辛吉德都一直没有发现。 想想看，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沃里克会在哪？ 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 抱歉，这个说法罗德是不会相信的——罗德敢保证，现在的沃里克绝对像是保镖一样，就站在辛吉德的身边！ “吉格斯——干活了！！！” 听到招呼的爆破鬼才将自己的一会爆炸物丢给了金克丝，然后从裤子里找出换一个起爆器，兴奋地按下了一个画着大大骷髅的按钮。 “尝尝大家伙！” “轰——” 在刚刚发生爆炸的地方，又一次发生了爆炸…… 毫无防备的辛吉德在30米的高度上、处于腾云驾雾的状态之中才意识到，自己的保镖炸了。 凝胶的爆炸效果很不错，有了奥术炸弹的配合，沃里克整个人四分五裂，在他身边的辛吉德也被炸到了高空中。 早就准备好的防毒面具早就不知所踪，防护服也完全破碎——当辛吉德落回到地面上时，他尴尬地陷入了自己制作的毒气的包围中。 怎么办？ 连着注射了三针抗毒剂，辛吉德还是有些头晕眼花。 这一刻，辛吉德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跑吧！ 又注射了一针肾上腺，喝下了一瓶炼金合剂，辛吉德开始发力狂奔。 毒气的方向似乎是海边？ 嗯，那就向着市中心冲锋吧！ 什么，你说那里是战场？ 管不了那么多了！ 活命要紧！ …………………… 当辛吉德为了活命开始狂奔的时候，迦娜看着滚滚的毒气皱起了眉头。 这玩意对平民的杀伤力大家有目共睹。 如果让毒气扩散开，那祖安就会变成一座死城——真正意义上的死城！ 这是迦娜绝不能接受的！ 本来有迦娜的庇护，祖安总有微风吹过，毒气这种东西是很难成为一种威胁的——但是这一次，毒气经过了辛吉德专门的改造，迦娜的微风无法驱散这些毒雾。 怎么办？ 开大喽！ 趁着罗德和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拉开了一段距离，迦娜暂时摆脱了外挂的身份，以一个神祇的方式，展现出了自己的力量。 “祖安，和变革之风问声好吧！” 在战场的上空，迦娜越飞越高。 风暴开始在她的法杖顶端汇聚，然后形成了一个气旋，然后是一个小小的龙卷风。 就是现在！ 当龙卷风成型的生活，迦娜举起了手里的法杖。 法杖顶端的气旋越来越大，终于成为了以迦娜为中心的一道风暴——在迦娜的控制下，风暴开始迅速扩散开来。 战场位于风暴眼中，一切风平浪静，但是随着风暴越来越大，在风暴外围的就没有这么好好运了。 建筑物被连根拔起，工厂被大量摧毁，而毒气也被卷入了风暴中，没能扩散出去。 哦，值得一提的是，某个正在跑毒的炼金术士也被卷了进去。 剧毒的龙卷风会消散在海上，而某个始作俑者的结局，必然是作茧自缚——自作孽，不可活。 ———————— 至今为止已经有三个英雄领到属于自己的便当了，他们都是祖安的变态——罗德表示对此毫无压力。 沃里克的改造早在最开始罗德就已经在做准备了，送货上门什么的，都是借口！ 第六十四章 斯维因的抉择 战斗进行到现在，结局已经明了了。 祖安赢了。 诺克萨斯人孤立无援，俄洛伊寡不敌众——在完全被克制的情况向下，他们继续努力下去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斯维因现在终于完全清楚了，自己这次的作用就是当祖安的磨刀石——引起祖安人的反抗、吓跑那些炼金男爵，然后被打败…… 本来以为自己是一个棋手，没想到却是别人的棋子。 看着天上那个威风凛凛的女神，斯维因叹了口气。 又是这种感觉。 神祇……超凡力量…… 在艾欧尼亚就是如此，在祖安又是如此！ 这种面对完全不同层次敌人带来的无力感，让一向习惯了掌控全局的斯维因无比痛苦。 毕竟，总有些事情是智力无法弥补的。 可以说，这一次斯维因的行动完全失败了。 前期一切顺利，但是结果祖安没有打下来，反而激发了祖安的反抗意识，这还真是狐狸没抓到还惹得一身骚。 现在斯维因相信了，乐芙兰和德莱文绝对不是无故失踪——那两个家伙说不定也落在这位神祇的手里了。 看着免疫生命法术的机器人在夜鸦法师团里纵横捭阖，斯维因头都大了。 这还真是处处针对自己啊！ 也不知道情报都是怎么泄露的…… 无奈之下，斯维因终于还是发布了撤退的命令。 不撤退不行了——再打下去也没有胜算了。 虽然行动的目的没有达成，但是斯维因不得不暂时放弃这次行动，否则连这支法师团都有可能赔进去！ 至于乐芙兰、德莱文和塔玛拉…… 算了，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判的。 诺克萨斯铁血，但诺克萨斯不傻哔，打仗解决不了的事情诺克萨斯也会谈判的，虽然打仗一直是第一选择就是了。 看看这位神祇会提出怎样的条件吧！ 转眼之间，就在法师团集结撤退的功夫，斯维因就已经想到了很多——甚至包括如果祖安提出的条件太过火，说不定诺克萨斯会发动全面战争等等都想到了。 这边夜鸦法师团开始撤退了，那边的俄洛伊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神祇的分身被一个自称神使的玩意拖住了，在手上的神像失去神力后，自己也无法摆脱面前这个混小子，而诺克萨斯人就更夸张了，居然被一群没有灵魂的机器人追得丢盔弃甲！ 这…… 俄洛伊已经能想到神祇暴怒的样子了。 说不定连自己这个大祭司都会被丢去做献祭…… 想到了娜迦卡波洛斯的献祭，俄洛伊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太可怕了，坚决不行！ 于是，俄洛伊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出路。 赔了一个神祇的分身，问题不大——反正这个是临时制造的劣质品，甚至在海盗们给予充足的贡品后，神殿都会派出这样的分身去帮忙，所以分身是没人心疼的。 （海盗们的战斗根本用不上这种分身，娜迦卡波洛斯每次派出这种分身更多的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力量——毕竟祂自己无法在瓦罗兰随意现身。） 难以接受的是失败——娜迦卡波洛斯从未品尝过如此失败！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失败看起来没那么糟糕呢？ 答案是有的。 让敌人变得更厉害一点嘛！ 不是我军不给力，奈何敌方有高达——这样是不是就没那么糟糕了？ 而且我还发现迦娜的信仰复苏了，这也是信息啊！ 我没有送，我在打信息啊！ 反正这个分身是额外制造的，没有记忆功能，到时候发生了什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俄洛伊毫无疑问是虔诚于娜迦卡波洛斯的，但是虔诚本身就需要一些技巧。 难道俄洛伊能直接说“你的分身太蠢了，别人一嘲讽就跟着走了我们才输了”？ 这不叫虔诚，叫智障…… 适当地委婉表达并不违背教义，毕竟娜迦卡波洛斯的终极教义是运动——引申为灵活也无不可嘛。 打定了主意之后，俄洛伊找上了那个神祇分身。 当俄洛伊手上的微型神像再次触碰到那个分身之后，分身停止了运动， 一股肉眼可见的力量回到了俄洛伊的手上，赶来的艾克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开玩笑，现在的俄洛伊自己可不是对手。 然而出乎了艾克的预料，俄洛伊却看向了不远处的罗德。 “凡人，你选择了错误的信仰，蟒行群岛的诸神会盯着你的。” 罗德微微眯了眯眼睛——随着俄洛伊的话语，他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激荡，仿佛是一个术士尝试着对自己进行灵魂吸取一样。 不过罗德抵御住了这种来自灵魂的攻击。 “吾乃卡德加，迦娜之使徒，变革之风的行者——记住我的名字，伪神！” “你！” 罗德的一句伪神险些使得俄洛伊当场暴走，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很好——希望当海水淹没一切的时候，你还能牙尖嘴利！” …………………… 当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战斗终于结束了。 此时的海雾早已经彻底散去，整个祖安都在阳光下无比清晰。 满地狼藉。 祖安自卫队赢得了这一场祖安保卫战。 可战争的代价是，整个祖安有接近一半化为了废墟。 虽然因为大部分的祖安人都进入了避难所，而且主战场也距离居民区较远，祖安的人员伤亡并不惨重——但是财产损失却完全无法估量了。 炼金工厂十去其九。 晶矿大量塌方。 生活设施基本完蛋。 民居也全被砍到了三层以下。 想要恢复生产，祖安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化名为卡德加的罗德还需要装一段时间的神使。 然而，当自卫队得胜凯旋，回到了避难所之后，一个糟糕的消息瞬间就毁灭了所有人的好心情。 “皮尔特沃夫停止了粮食的援助，并且就援助恢复祖安的生产提出了一系列的交换条件。” “条件……很苛刻。” ———————— 娜迦卡波洛斯教义的核心是运动，以此为引申有很多其他的点，比如改变、灵活、动荡……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娜迦卡波洛斯和暗影岛的不死者是死敌——娜迦卡波洛斯讨厌永恒。 第六十五章 轻车熟路的皮尔特沃夫 祖安在战斗，皮城在关注。 对于皮尔特沃夫来说，祖安的重要性无需多言——虽然在娜迦卡波洛斯的压迫下，皮尔特沃夫没有选择撕破脸，但是在战斗中他们毫无疑问是支持祖安的。 开玩笑，如果祖安成为了诺克萨斯的一部分，皮尔特沃夫怎么办？ 没有祖安剥削皮城难道对内压迫吗——那太不文明了！ 出于这种考虑，皮尔特沃夫一度提供了大量的物质支援。 可是一旦祖安获胜，那问题的重点就变了。 祖安会不会携大胜之威，试图摆脱皮尔特沃夫的控制呢？ 很有可能。 皮尔特沃夫需要祖安，但是不需要一个强大的祖安！ 当得知祖安获得胜利后，皮尔特沃夫第一时间拿出了对策——我们要继续钳制祖安，不能让祖安肆意发展！ 那祖安的神祇迦娜怎么办？ 这一点诺克萨斯人很头疼，但是皮城人毫不在意。 你忘了上一次迦娜是因为什么衰落的吗？ 软刀子对祖安比硬碰硬好用无数倍！ 诺克萨斯人摸不清迦娜的底细，但是皮城人很清楚这个神祇的神职——守护祖安嘛！ 我们皮尔特沃夫可是带着友谊来的！ 我们的目的是帮助你们重建祖安！ 当然了，谁的资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需要一点“小小的”报酬，不过分吧？ 于是，皮尔特沃夫为祖安准备了一份清单。 林林总总很多条。 但是核心思想就一个——你是我的殖民地。 我给你需要的粮食和重建材料，你继续做我的下水道。 如果签下这份条约，祖安需要每年为皮尔特沃夫支付一定数额的海克斯水晶原石（炼金工厂出品，生产这玩意会造成严重的污染）；负责皮尔特沃夫的垃圾处理工作（同样是重污染产业）；以极低的薪水进行劳务派遣工作，为皮尔特沃夫的码头工作（低薪水、无保障，基本和包身工差不多）；继续履行祖安-皮城军事一体化条约（我放弃你可以，你必须守卫我）…… 祖安能得到什么呢？ 大量的贷款（可惜码头在皮尔特沃夫的控制下，贷款祖安本身是花不出去的，只能使祖安的经济严重依赖皮尔特沃夫）；大量的粮食（如果出现发霉、腐败等情况，请祖安自行解决）；工业原材料（海克斯科技含量较高的材料都不在清单上，需要另行购买）；皮尔特沃夫的“保护”（考虑到不久前皮尔特沃夫的行为，这一条谁信谁煞笔）；祖安的人才可以来皮尔特沃夫深造（然后他就是皮城佬啦，祖安永远别想发展）…… 罗德数了数，整整二十二条的不平等条约。 这一纸清单看得罗德火冒三丈，甚至让他联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你当我是猪尾巴么？ 什么叫为了祖安？ 这就是给祖安套上最沉重的枷锁，然后肆意吮吸祖安的鲜血！ 如果签订了这份条约，即使没有了炼金男爵，祖安也还是那个混乱的、没有明天的祖安！ 当着使者的面，罗德慢条斯理的将条约一点点撕碎，然后点燃成一个火球，甩到了使者的脸上。 “祖安不接受这种侮辱。” “你可想好了。”那个使者启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装置，用透明的防护罩隔绝了这团火，脸上假惺惺的微笑丝毫不减，“这么大的祖安，粮食的消耗不小吧？没有皮尔特沃夫的支持，饿死的人可不在少数啊……” 听到这句话，罗德肩膀上的青鸟显得有些焦虑，轻轻地啄了啄罗德的耳垂。 伸出手安抚了一下紧张的迦娜，罗德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恐怕你不知道吧——祖安的炼金男爵们都逃之夭夭了，他们留下的好东西可不少，足够我们撑过最艰难的时候了。” 罗德并不是在说大话。 蓄养打手的炼金男爵们在自己的庄园囤了不少的粮食，这些粮食虽然有一部分收到了波及，但是还有不少应该可以食用——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去拿，现在将它们收集起来完全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然后呢。”使者不以为意，“你想把祖安变成一个农业城市？” 看着面无表情的罗德，使者上前一步，面带微笑。 “这么做的话，或许还真的可行，反正大半个祖安都被夷平了，排你们那些笨头笨脑的蒸汽机器人翻翻地，改造成农田——也不是不可以嘛。” “哦，对了，如果这样的话，皮尔特沃夫愿意为你们提供一些生物肥料——别担心，这个是免费的。” 这些话就是红果果的讽刺了。 皮城-祖安双城的位置是交通要道，发展海克斯科技和商业贸易都颇有优势，但是想要搞种植业显然是无稽之谈。 在祖安这种土壤都可能有毒的地方，别说长出来的作物没人敢吃，就算种出来的菊花可能都是黑色的…… 而因为祖安位于一个天然的峡谷之中，海拔在海平面下，所以码头是在皮尔特沃夫的掌控下，想要进行贸易，祖安是无法绕过皮尔特沃夫的——所以皮尔特沃夫才会一直认为自己吃定了祖安，毕竟他们从根本上掌握着贸易渠道。 正是很清楚这一点，皮尔特沃夫人才会有恃无恐。 看着罗德皱起的眉头，那个使者似乎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 神使……神使了不起啊？ “卡德加神使对吧？我建议你最好有空来皮尔特沃夫看看——和腌臜的祖安不一样，我们那里空气都是甜的。” “哦，抱歉。” “道歉？不必了，也没有用，我……” 轰！ 道歉？ 呵呵，这是我的口头禅而已！ ————————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地形是很特殊的。 皮尔特沃夫是一座比较正常的海边城市，而祖安则是在皮尔特沃夫旁边的一个天然的峡谷之中，被天然地分成了很多个部分，高度大多数都在海平面的下面，也有在海平面上方的部分。 当时在修建沟通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的运河时，炸药出现了意外，将隔绝祖安和海洋的山体炸塌了一块，导致祖安的一个最繁华的街区直接被淹没，迦娜当时阻止灾难的继续蔓延，但也使得祖安失去了一批优秀的海克斯工程师，为祖安的衰落埋下了伏笔。 祖安的“码头”就是那个被炸开的缺口，是一个无比简陋的码头，而且到这个码头还必须经过皮尔特沃夫的运河——所以这里一直没有多少人。 这一章是为了本书的第二个舵主宾赛的加更。 至于掌门那份……五更有点多，慢慢来。 另外，看在加更的份上，不来点推荐票吗？ 第六十六章 纵横家罗德 一个炎爆轰死了面前趾高气昂的皮城佬，罗德感觉心情舒畅。 磨磨唧唧的，以为自己很厉害？ 剥削别人还有理了？ 真以为生在皮城就能高祖安一等了？ 抱歉，在炎爆面前，人人平等！ 本法爷最恶心你们这种自命不凡的混蛋了！ 和罗德的愉悦不同，迦娜看起来却很紧张，她很担心祖安接下来的处境。 迦娜很清楚，饥饿和粮食不足意味着什么。 “我们真的有办法吗？”迦娜难得地站在了地面上（或者说悬浮好些），眼巴巴地看着罗德，“真的能得到粮食？” “当然。”罗德摸了摸迦娜的头，“放轻松，我亲爱的女神冕下，皮城佬以为自己能够控制祖安，这不过是臆想而已，没了张屠夫，还不吃带毛猪了吗？” 虽然不知道罗德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迦娜还是眯起了眼睛——迦娜相信罗德，而且这种有人帮自己动脑子的感觉很棒很棒哒！ 那么问题来了，罗德究竟有什么办法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抓一个有能力，而且愿意出钱出粮食帮助祖安重建的家伙不就好了吗？ 哪个势力能办到呢？ 很多——艾欧尼亚、德玛西亚、诺克萨斯、弗雷尔卓德甚至比尔吉沃特、暗影岛，都行！ 而罗德的选择是……诺克萨斯。 看起来很奇怪是吧？ 刚刚才打完了一仗，现在就要合作？ 没错！ 罗德手里可是捏着两个——哦不，三个很值钱的筹码呢！ 在抓住了乐芙兰、德莱文和薇恩之后，罗德就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思路。 这三个人毫无疑问是很有价值的，但是将这种价值提现的方式除了把他们卖给德玛西亚，就是卖给诺克萨斯。 看起来卖给德玛西亚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对吧？ 可惜罗德是一个法师。 德玛西亚对于法师的态度实在太不友好了——在罗德看来，这些德玛西亚人就是一群愚昧的、满脑子肌肉的混蛋！ 出于个人的原因，罗德对德玛西亚人的第一印象很差。 而为了祖安考虑，罗德更不会选择德玛西亚了——因为现在德玛西亚水很深。 嘉文三世老了，嘉文四世刚刚回国——还带回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希瓦娜（罗德倒是知道这位是半龙血统的龙血武姬），这种两个皇帝交替的阶段，任何一件简单的事情都可能被赋予更复杂的含义，然后被莫名其妙的原因耽误。 但是罗德耽误不起啊！ 就算没有被耽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德玛西亚忒远了，而且还有一段陆路！ 要知道，炼金男爵的存粮能抵一时，但是撑不过太久！ 顶多一个半月，祖安就断粮了！ 到时候祖安人吃什么？ 靠罗德搓面包么？ 相比之下，诺克萨斯其实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别看双方的关系很差，但是罗德从来不在乎这些，诺克萨斯也是一群真正的实用主义者，双方的沟通完全没有障碍的！ 而且诺克萨斯的军政府一向以效率极高出名，时间正是罗德需要的！ 很快的，罗德召开了祖安临时执行委员会，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说是委员会，其实这里基本是罗德的一言堂…… 艾克政治嗅觉是零，金克丝和吉格斯满脑子爆炸，扎克身份实在特殊，布里茨不参与决策，剩下的几个民意代表现在还一脸懵逼，弄不清情况，三言两语就被罗德说服了。 “反正饿不坏你们就是了！” 简单粗暴！ 祖安人已经开始了思考，但是显然他们现在的思路还跟不上罗德——现阶段，罗德的每句话都可以作为祖安发展的指导思想。 ……………… 在后来的祖安历史中，这次重要的会议被称为“废墟会议”。 会议上，神使卡德加提出了祖安的重建和发展方针。 对内，进行暂时性的计划配给，配合上三年为一期的重建工程——在第一期工程中，暂时限制货币的流通，对外贸易全部公有化，一切以城市重建为中心，大力推进迦娜的信仰，将守护祖安纳入基础教育之中。 对外，祖安开始了外交正常化的进程，争取和皮尔特沃夫的平等对话，废除过去的一切不平等条约；维持和德玛西亚的良好合作关系，欢迎德玛西亚人来祖安投资；掀起对恕瑞玛的开发热潮，组建城邦科考队发掘恕瑞玛的遗物；恢复与诺克萨斯的和平，并且推进贸易合作；抵制海盗的销赃行为，一切来到祖安的海盗有一个抓一个，通通吊死领赏金（蚊子腿也是肉啊）…… 废墟会议为祖安的重新崛起提供了详细的指导思想，凝聚了祖安的力量，为祖安的腾飞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遵照着废墟会议的计划，祖安城邦终于重新屹立在了瓦罗兰，成为了一个不能忽视的力量…… 当然了，这些都和罗德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了——反正他又不需要考祖安通史。 现在罗德的任务是和诺克萨斯人谈判，从他们的手里得到足够多的粮食和基建物资。 派出一个使者？ 不，这样逼格太低了。 应该释放一个俘虏好一点。 放了乐芙兰还是德莱文呢…… 罗德想了半天，然后感觉自己大概是傻了——放塔玛拉啊！ 塔玛拉战斗力之差使得罗德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在想了半天后，罗德才反应过来，把塔玛拉放回去不就好了吗！ 这样能把其他的几个筹码在手里握紧，简直完美！ 于是，罗德难得地来到了紫罗兰之梦的地下室。 薇恩还被冰封着——反正这样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那就这么封着好了。 德莱文被关在监狱里，整天废话特别多，所以罗德为他准备了隔音结界——看到罗德来了，那家伙又开始叫唤了起来，大概是发胶不够用了吧。 在德莱文身边，塔玛拉一副精神虚弱的样子，虽然食品供应充足，但是和德莱文被关在一起一个多月，塔玛拉现在已经接近崩溃了。 至于乐芙兰…… 罗德为了防止她逃跑，不仅用圣银药剂涂了她一身，还将她整个人都用锁链锁住，甚至带上了眼罩、耳塞和口球。 嗯，看起来有点诡异——但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 罗德是一个纯洁的人，很纯洁的那种，真的，口球什么的，只是为了防止乐芙兰自杀和吟唱施法。 好吧，罗德有点闷骚。 第六十七章 信使塔玛拉 看到罗德来到这，塔玛拉有点小激动。 虽然不知道罗德来做什么，但只要有点改变，自己的处境就会比现在强——现在塔玛拉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不能更差了。 被关在狭小的地下室里一个多月，塔玛拉已经快要疯了！ 被囚禁从来都不是问题，战争石匠有相关的培训——但问题是和德莱文被关在了一起。 塔玛拉和德莱文的关系其实是不错的。 但是关系不错不代表你可以这么侮辱我的智商啊！ 让我们看看德莱文在这一个月多的时间里都做了什么。 首先，在武器被收走的情况下，德莱文在监狱里疯狂地进行着囚徒健身运动——具体行为大概是扒着栏杆做t型支撑、在原地进行平板支撑，卧推运动和深蹲运动。 什么，你说没有哑铃？ 这不是有塔玛拉么！ 一开始塔玛拉是拒绝做健身器材的，但是架不住德莱文苦苦哀求和满脸魔性的微笑，塔玛拉坚持了三天自我就自暴自弃了。 想想看，一个张欠揍的脸和两撇魔性的小胡子整天对着你，你不答应就没完没了，谁能受得了？ 放弃了自我的塔玛拉化身为人肉哑铃，成为了德莱文日常训练的一部分…… 本来塔玛拉以为这样就算了，自己就做个俘虏吃吃睡睡被锻炼，可是谁知道有一天，德莱文忽然提出要进行绝食抗议！ 塔玛拉激动万分——你丫的终于有点正事，知道要脱身了！ 在绝食的第三天，罗德不得不来和德莱文见面——毕竟他想要的是一个活着的德莱文，这二货万一死了，说不定诺克萨斯的大佬会当场暴走。 就在塔玛拉觉得自己有机会重见天日的时候，德莱文提出了一个让她崩溃的条件。 “给我提供充足的发胶——该死的，看看我炫酷的头发现在都什么样子了！” 神啊，干掉这货吧！ 简单的谈判之后，德莱文得到了发蜡，以及一个隔音结界，而塔玛拉什么都没有得到。 塔玛拉也尝试过单独绝食（她实在没法说服德莱文跟自己一起，因为那货觉得自己现在生活很不错），但是罗德的内心毫无波动，并没有要谈判的意思。 看着德莱文把自己的饭毫不犹豫地一起吃掉了，塔玛拉最终只能放弃了绝食…… 现在，不是送饭的时候，那个该死的、自称是卡德加的法师又一次来到了囚笼之中，塔玛拉感觉自己见到了自由的曙光。 然后，罗德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诺克萨斯战败了——斯维因带着他的夜鸦法师团滚蛋了，现在，祖安已经站起来了。” 是世界变化的太快我跟不上了么？ 塔玛拉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斯维因有多可靠，塔玛拉是很清楚的——这位策士统领出身于弗雷尔卓德战争，一步步走来表现的算无遗策，可是听这个法师说，斯维因不仅亲自动手，还失败了？！ 拜托，骗人也要打个草稿好么！ 欺负我在这监狱里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到了塔玛拉的满脸不相信，罗德也有些尴尬。 祖安的确赢了，但是没有什么战利品啊。 自己又没有抓住斯维因，是诺克萨斯人及时止损主动撤退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就是了。 罗德打了个响指，然后将塔玛拉从囚笼里捞了出来。 “信不信不重要——但是重要的是，我会把你放走——让你回诺克萨斯去，和斯维因说一声，祖安要和诺克萨斯谈判，我们的筹码是这三个俘虏。” 罗德这么说，塔玛拉反而是有些相信了。 难道，祖安真的赢了？ 不等塔玛拉多想，罗德直接给了她一枚金海克斯。 “听说你是诺克萨斯的战争石匠，所以记忆力应该很不错，我希望你牢牢地记住我接下来的这段话，如果你记错了什么，德莱文和乐芙兰很有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从祖安到诺克萨斯的货运航线基本上需要19天，但是一些私人的客运比这快一些，所以我给你15天的时间，将消息带回诺克萨斯——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和斯维因一起到。” “这不可能！”塔玛拉断然拒绝，“15天的船只，你叫我坐海盗船么？！” “可是你从诺克萨斯来到祖安只花了14天——别以为你的过去所有人都不知道，凯瑟琳能抓到你，就是靠着神祇的指示！没有人能够瞒过风！” “风？！” 塔玛拉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祇，风神？ “来回是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我要看到诺克萨斯的使者，否则的话德莱文和乐芙兰将会被送到德玛西亚——我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塔玛拉默然无语。 “和使者一起来的，还要有一批粮食——数量不少于百万桶的粮食，嗯，粗粮也可以。” 祖安的人口不超过三百万，按照每天人均消耗粮食一公斤计算，祖安每天需要三千吨粮食。 而桶是祖安＼皮尔特沃夫＼比尔吉沃特的标准体积单位，一桶粮食的质量大约在200－500公斤不等，百万桶粮食，也就是20万吨到50万吨，可以供给祖安几个月了。 有了这几个月的时间，祖安完全可以恢复最基础的粮食供应贸易了。 塔玛拉看向罗德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德莱文。 你在和诺克萨斯谈条件？！ 拿这些粮食换回乐芙兰和德莱文毫无疑问是很合算的，但是诺克萨斯为什么要和你换？ 你还真的敢把他们送给德玛西亚？ 看样子你很缺粮食，你就不怕诺克萨斯狠狠心，和你互相伤害？ 要知道，诺克萨斯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啊！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句。”无视了塔玛拉的眼神，罗德露出了一个灿烂微笑，“告诉斯维因——迦娜冕下觉得，诺克萨斯需要一个自己的神祇。” 当罗德带着塔玛拉离开后，德莱文在监狱里开始盘算起了新的绝食计划——这一次，我需要一个哑铃…… ———————— 正常来说，万人的日消耗粮食大约是一万多斤，瓦罗兰的消耗大一些，所以罗德以万人每天十吨计算，祖安三百万人每天是三千吨粮食。 桶的概念出自官方设定《米达尔达的传家宝》。 具体的物价全凭脑补，请勿深究——那不是重点…… 第六十八章 罗德的俘虏们 因为诺克萨斯是自行撤退的，而且祖安自卫队也没有追击（船都没有，拿什么追击啊），所以其实诺克萨斯在祖安的谍报系统并没有被破坏。 塔玛拉还是可以找到诺克萨斯的钉子，然后搭乘某个看起来是海盗船，实际上是诺克萨斯军舰的船只迅速回到诺克萨斯。 30天的时间绝对绰绰有余！ 至于诺克萨斯会不会带回来粮食——这一点罗德毫不担心。 且不说德莱厄斯舍不舍得自家的傻弟弟，单单是诺克萨斯的神祇一点，斯维因就绝对绝对无法拒绝。 别人不清楚诺克萨斯的胃口，罗德还不清楚么？ 战争的机器一旦开始运转，就绝对停不下来！ 在艾欧尼亚被超凡力量揍了个灰头土脸之后，诺克萨斯怎么可能不渴望自己也有超凡力量？ 有了神祇这个由头，就算知道可能吃亏，诺克萨斯人也绝对甘之如饴！ 罗德一万个确信，诺克萨斯会屁颠屁颠地找上自己，然后请求合作。 “我要的粮食是不是少了点？” …………………… 在送走了塔玛拉之后，罗德再次回到了地下室。 祖安的事情很多，但是罗德将他们全部交给艾克——让他好好熟悉一下吧，也算是实习一下了。 现在罗德应该做的，是压榨一下这几个俘虏的剩余价值——毕竟马上就要把他们还回去了。 省略了深井冰一样的薇恩，罗德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囚笼里面的德莱文。 打了个响指，罗德解除了单向隔音结界。 “我是卡德加……” “你是谁不重要，在我的表演前，你就是我的粉丝和观众——”德莱文打断了罗德的自我介绍，脸上露出了愉悦的微笑，“嘿，活计，下面表演的，是如何绝食~完美的绝食，炫酷的抗议！” 看着德莱文在狭小的囚室里将餐盘丢来丢去，罗德咧了咧嘴，险些一发火球丢过去。 “有话直说，你在抗议什么？” “德莱文需要一个哑铃——重量和塔玛拉差不多的哑铃！” “啊？”罗德一头雾水，“谁知道塔玛拉多重啊！” “我知道！”德莱文理了理自己的小胡子，愉快地打了个响指，“52公斤——在皮尔特沃夫，她胖了不少！” 什么乱七八糟的！ 罗德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可以，你可以得到哑铃，52公斤的两个、26公斤的两个——所以，停止你无聊的绝食把戏！” “并不无聊！”德莱文露出了魔性的笑容，放下了餐盘，开始了自己的平板支撑训练，“德莱文成功达到了目的，德莱文就是个天才！” 罗德果断再次启动了单向隔音结界——怪不得塔玛拉离开的时候跑得那么快…… 挠了挠脑袋，罗德只能将目光放在了乐芙兰身上。 之前没注意，现在仔细看的时候，罗德忽然有些别扭。 总觉得这位诡术妖姬现在的扮相有点鬼畜啊，好像自己是个变态一样——不过话说回来，乐芙兰的身材真不错…… 略微失神，罗德摇了摇头，驱散了某些少儿不宜的念头，然后给乐芙兰加上了一个奥术封印。 “唔，嗯——” 五感一片茫然、失去了法力的乐芙兰忽然接触到奥术印记，居然表现得有些激动，开始不安地扭动起了身子。 于是，画面看起来变得更加糟糕了——甚至德莱文也投来了感兴趣的目光。 什么鬼啊，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是一个纯洁的人啊！ 为了防止误会的进一步加深，罗德直接解开了乐芙兰的束缚。 虽然地下室很阴暗，但是带了太久眼罩的乐芙兰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她艰难地眯起了眼睛，努力辨识着面前的情况。 这个法师，很眼熟…… 等等，这货不就是抓住自己的家伙吗？！ 长时间的囚禁使得乐芙兰的记忆出现了一点混乱，在五感几乎完全被封闭、法力也完全失效的情况下，即使强如乐芙兰，精神也有些承受不住。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德加，祖安人，迦娜的神使，俘虏你的人。” “现在我已经和诺克萨斯人达成了初步意见，不久之后你就能回到诺克萨斯了——怎么样，兴不兴奋？” “哦，祖安被推平了？”乐芙兰面无表情，“我保住了你们几个人的性命？” “你可能有些误会。”罗德摇了摇头，“胜利的是祖安，诺克萨斯是失败者——你不能保住谁的性命，只值一些粮食。” “那你唤醒我干什么？”乐芙兰依旧面无表情，“像个胜利者一样进行无意义的炫耀么？我想你不会这么无聊。” “当然不是。”罗德面带微笑，“我不过是想要趁着你还在我的手里，多得到点什么而已。” “……” 乐芙兰有些疑惑。 如果罗德真的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点什么，为什么先和自己说这些？这是欺诈？还是恐吓？或者是希望给自己造成什么错觉？ 乐芙兰习惯性地开始了“反诈骗式”的思考，但是却搞不清楚罗德什么意思。 而罗德也很有耐心地搬过来一把小椅子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乐芙兰。 “要不，你坐过来？”看到乐芙兰终于镇定了下来，罗德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椅子，“地上有点凉——你如果冻坏了，我这边还不太好办……” 神tm我冻坏了！ 之前把我丢在这不知道多久，一直不闻不问的就不怕我憋坏了？ 乐芙兰内心破口大骂，但是不得不面带微笑坐了下来，然后看着罗德。 “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就施法的相关问题，深入交流一下——我对瓦罗兰的符文法术系统很感兴趣的……” “asharaka——” 一串似曾相识的话语从乐芙兰的嘴里说了出来，罗德一脸懵逼。 这是瓦罗兰通用的，作为俘虏的特殊打招呼方式么？ 而看着错愕的罗德，乐芙兰显然出现了某种误会，她似乎使用了某种禁忌魔法，嘴角流出了鲜血，将自己强行一分为二。 “恶心的虚空生物，受死吧！” ———————— 还记得这句虚空语吗？ 乐芙兰和薇恩产生了一样的误会…… 这章是为掌门z名加的第一更——看在加更的份上，求推荐票啊！ 第六十九章 乐芙兰的困兽之斗 瓦罗兰一直都不怎么平静。 人类提防着约德尔人，瞧不起瓦斯塔亚人，而人类自己各个国家也互相看不顺眼——加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复杂的鄙视链。 但是对于无尽虚空的虚空生物，瓦罗兰的所有智慧生物的态度是一致的。 死敌！ 所有的智慧生物，都有义务抵制无尽虚空的侵蚀！ 而判断罗德是虚空生物之后，乐芙兰消耗了大量的生命力，强行挣脱了束缚，进入了战斗状态。 乐芙兰努力地在保持着隐身的同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实际上，乐芙兰并非一分为二，而是一分为三——两个都是幻象，而真身则是藏在了暗处。 面对着虚空生物，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乐芙兰从来没有听说，还有虚空生物能够伪装得如此巧妙——在书籍的记载中，虚空生物要么是有着锋利肢体的掠食者，要么是有着可怕口器的吞噬者，要么是操纵着光线的分解者…… 等等，光线，分解者？ 诡术妖姬忽然想起了一些传说，关于一个叫做维克兹的家伙的只言片语。 传说那是一个操纵着破坏死光的研究者，渴望知识的虚空生物…… 难道就是这个家伙？ 乐芙兰微微眯起了眼睛。 刚刚他自称是迦娜的神使——迦娜似乎是祖安的某个信仰，在塔玛拉的报告中提到过，这是不是意味着，祖安已经成为了新的虚空腐化节点？ 和恕瑞玛深处荒无人烟的艾卡西亚不同，祖安可是瓦罗兰的中心地区，如果祖安被无尽虚空侵蚀了，那绝对会出大事的！ 乐芙兰甚至想到了祖安成为无尽虚空的大本营之后，虚空生物可能轻而易举地潜伏到每一艘经过祖安的船只中，然后去往瓦罗兰的所有地方，然后虚空生物将会以可怕的速度扩散开来，吞噬一切，席卷整个瓦罗兰！ 不，绝对不能这样！ 这一刻，乐芙兰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也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那么，究竟是直接离开，还是干掉这个家伙？ 乐芙兰有些犹豫。 直接离开的话，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祖安真的获得了战争的胜利，说不定自己回到诺克萨斯寻求帮助的时候，虚空生物就已经扩散开了。 来不及！ 而如果自己拿下了这个家伙，祖安还有一丝净化的可能。 这一刻，乐芙兰已经不再是仅仅为了诺克萨斯而战了——现在的诡术妖姬，一切为了瓦罗兰。 …………………… 然而事实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仅仅罗德和什么虚空生物没有一毛钱关系，甚至乐芙兰自己的潜行都毫无效果。 还记得这是哪里么？ 这里是罗德的紫罗兰之梦的地下室。 上一次在紫罗兰之梦搞潜行的，是伊芙琳…… 在外面，罗德除了大范围法力轰炸外对潜行也没什么办法，但现在罗德正位于自己酒馆的地下室中。 这里别的不多，但是各种功能的法阵很多。 罗德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乐芙兰藏起来了，但是良好的战斗习惯还是让他选择了辅助法阵全开，于是，在反潜行法阵的照耀下，乐芙兰的隐身无比搞笑。 明明都暴露了，还偏偏摆出了一副谨慎的样子。 一边在狭窄的地下室闪来闪去躲避着来自幻象的攻击，罗德一边思考着如何处理乐芙兰。 再来一发手刀？ 效果不好——她显然是有了什么误会，手刀虽然好用，但是并非万能。 那就只能摧毁她的战斗意志了。 虽然这个任务有些艰巨，但是只要打服了乐芙兰，罗德就能从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嗯，就这么办！ 如何打服一个人？ 罗德很有经验——和他同一界毕业的紫罗兰法师，没有一个不服的！ 眼看着乐芙兰在准备着某个法术，罗德在躲避攻击的同时，也开始准备起了法术。 在躲避幻象的禁魔标记时，罗德故意闪现到了乐芙兰潜行的位置附近。 （就是现在！）x2 “别想逃！” 乐芙兰的锁链幻影锁链突然出现，径直捆向了罗德——这个幻影锁链可不是什么常规的货色，刚刚用禁术摆脱了圣银控制的乐芙兰再次发动了禁术，将锁链染上了血色，而她自己现在却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炎阳枷锁！” 巧的是，罗德手里的火焰锁链也脱手而出，而且因为早有准备的原因，罗德还闪开了乐芙兰的锁链。 结果就是罗德躲开了乐芙兰的法术，然后捆住了乐芙兰。 “完蛋了。”乐芙兰眼睛一闭，“不行，我绝不能让他得到我的身体——他会分析出符文魔法的秘密！” 乐芙兰引动了自己的法力，准备自爆。 看到乐芙兰生无可恋地准备自杀，罗德懵了——我知道诺克萨斯人很猛，但是这么刚烈的么？ 打不过了还要自杀的？ 不行，乐芙兰可不能死在这！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激活了自己左臂上的奥术徽记。 “奥术风暴！” 强大的奥术风暴充盈在整个地下室之中，罗德展现出了塑能系法术破坏力的巅峰——不再是单纯的元素塑能，而是疯狂的法则塑能！ 奥术即规则！ 奥术即秩序！ 罗德强行了暂时干涉了整个地下室的一切法则。 整个地下室所有法术效果全部消失，而乐芙兰的自残行为也被强行禁止了。 这一刻，乐芙兰彻底绝望。 没想到，在这个可怕的虚空生物面前，自己求死都不能。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应早点做准备的…… 来自奥术风暴的法则动荡仅仅持续两秒钟。 现在罗德对瓦罗兰的法则并不怎么了解，强行催动奥术风暴，对罗德的身体负荷也很大——所以在阻止了乐芙兰的求死后，罗德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干脆地闪到乐芙兰的身后，直接将她裸绞倒地。 “乐芙兰！你给我冷静点——你这是想要祖安和诺克萨斯全面开战么？！” ———————— 裸绞是一种格斗的技巧，在背后将敌人完全限制住，罗德这次使用的是颈绞，有兴趣的可以自行查阅度娘。 乐芙兰之前不强行挣脱是因为有恃无恐——杀死乐芙兰简单，但是后果非常严重，而且毫无意义，所以她有禁术能摆脱，但是没有摆脱。 维克兹是一个特殊的虚空生物，别的虚空生物的进化方式是吞噬，他是解析，所以乐芙兰才误会了罗德。 第七十章 罗德与艾卡西亚 罗德比乐芙兰高了一头，而且强壮了不少——他的裸绞没用全力，但是足以将乐芙兰锁的颈部血液停流，濒临休克。 不是罗德非要用这么暴力的方式，实在是因为奥术风暴中，他的火焰枷锁也被驱散掉了，不得已之下只能动手。 更关键的是，奥术风暴使得地下室的所有法术、法阵和魔法效果通通暂时无效了——薇恩身上的寒冰开始融化，德莱文的单向隔音结界也被取消了，罗德在确认了乐芙兰不会再次作死的情况下，松开了她，然后给薇恩补了一发深度冻结。 乐芙兰也不再反抗了——只要自己不自爆，尸体就会被解析，反抗已经毫无意义了。 另一边，我们的金牌主播德莱文开始了疯狂的解说…… “哇哦，这是一场碾压式的战斗——就像是每次德莱文面对着自己的对手一样，可怜的乐芙兰小姐似乎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被直接擒抱在地，失去了战斗力，胜利者是卡德加！” 罗德果断重新启动了结界。 喘了口气，罗德再次看向了乐芙兰。 “说吧，为什么你们总对我说那句话？那句什么sha什么的，到底意味着什么？” “……” 乐芙兰拒绝回答。 “而且你为什么要自杀——你这样做会彻底激化诺克萨斯和祖安的矛盾——难道你想要牺牲自己，然后让诺克萨斯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更多的便宜？这毫无意义的，诺克萨斯不会因为你的原因拒绝祖安的友谊。” “……” 乐芙兰依旧不做声。 “我是真的不想和德莱文说话，他的胡子我看着就像揍他，所以我才尝试着和你沟通，你这样不配合，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何必呢？” “配合了又有什么用？”乐芙兰终于开口说话了，似乎是因为裸绞的后遗症，她的嗓音格外的沙哑，“让无尽虚空更快地吞噬瓦罗兰？” “无尽虚空——吞噬瓦罗兰？”罗德挠了挠头，“你是在说无尽虚空，艾卡西亚的那个？” 看着罗德这副样子，乐芙兰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演戏？ 虚空生物没这么会演吧？ “我说的是祖安和诺克萨斯的合作，和无尽虚空有什么关系？”罗德莫名其妙地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会说让无尽虚空更快地吞噬瓦罗兰这种话……等等！你认为我是虚空生物？” 乐芙兰默默点头。 罗德目瞪口呆。 刚刚奥术风暴驱散了罗德的变装效果，现在罗德可是真面目对着乐芙兰！ 要知道，罗德是那一届紫罗兰学院毕业生中，全票通过的最帅法师（至于为什么自己去想），怎么可能丑到被当作虚空生物？ 虚空生物都是一群“哔——”脸和“哔——”脸的奇怪东西好么！ 罗德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说我变成卡德加的时候像是虚空生物我还勉强接受，你说我本人也像……是可忍孰不可忍！ 愤怒的罗德想要一把拎起乐芙兰，然后尴尬地发现这位诡术妖姬小姐的法师长袍在奥术风暴中被毁了…… 唔，罗德又感慨了一次，乐芙兰的身材，真好！ 算了算了。 罗德摇了摇头，把自己的长袍给了乐芙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误会，但是我明确告诉你，我是祖安人，祖安的守护社迦娜的神使，现在祖安的实际领导者——既然你看到了我的真面目，我也懒得隐瞒了，我叫罗德。” “罗德？”法袍上的体温让乐芙兰将信将疑，“很奇怪的名字——能告诉我姓氏么？” “罗德·洛萨。”罗德难得有些感慨，“我喜欢别人叫我罗德，但是曾经他们都叫我小洛萨。” 乐芙兰不管不顾的自杀出乎意料地打乱了罗德的全盘部署，奥术风暴之下，罗德不得不卸下了自己的所有伪装——再继续瞒下去意义也不大了，反正卡德加什么的，主要也不是为了骗过诺克萨斯人。 反正随着合作的继续，诺克萨斯人迟早会知道自己是谁。 “我不过是想要帮助我的女神，重新振兴祖安而已。” “哦？”乐芙兰挑了挑眉头，“具体说说？” “嘛，也没什么——不就是挑拨炼金男爵战斗顺便波及了沉钩矿坑让祖安进入诺克萨斯的视线；暴露诺克萨斯在皮城的眼线让你们不得不行动；抓住你和德莱文让斯维因选择将突破口放在祖安上；借着诺克萨斯人吓跑炼金男爵接管祖安；针对性布置击败诺克萨斯获得祖安的崛起，仅此而已。” 罗德开诚布公，乐芙兰一身冷汗。 好可怕。 这个神秘的家伙对祖安的了解超乎想象！ 一个足够大胆、执行起来却几乎完美无缺的计划，这更让人毛骨悚然！ 而且，这家伙说明了一切，显然有更加肆无忌惮的筹码。 “现在，我的计划到下一步了——借助诺克萨斯的帮助，摆脱皮尔特沃夫的束缚，这是对我们都有利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什么丑陋的虚空生物。” 乐芙兰终于信了，罗德不是什么虚空生物。 如果虚空生物能做到这份上……瓦罗兰早就沦陷一万次了。 “现在，我想要从你这里知道，符文魔法的特点，毕竟我的施法和你不太一样。” “符文魔法的秘密……”在得知了罗德不是什么虚空生物之后，乐芙兰也起了别的心思，“很简单，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 “说来看看。” “祖安加入诺克萨斯联邦，你加入黑色玫瑰——我发誓，你会是黑色玫瑰的首领。” “甚至，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契约。”乐芙兰默默靠了过来，舔了舔舌头，“任何的……契约。” ———————— 罗德的身世……比较复杂，在番外篇我会讲述一下他在艾泽拉斯的经历，但是现在的罗德不过是一个被版本砍得很惨、装备全都没有了的炸逼法师。 虚空生物很复杂，他们包括了螳螂、大嘴、蚂蚱、大虫子、大眼睛、卡萨丁和挖掘机（暂时），是一种相对原始而混乱的、不断吞噬和进化的生物，他们有生物本能的狡猾，但是没有真正的计划性和智慧，所以乐芙兰才确认，罗德并不是什么虚空生物。 另外，罗德假冒卡德加主要是避免自己在接管祖安的时候有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罗德这个名字在祖安也是响（si）当（kou）当（men）的。 第七十一章 乐芙兰的诱惑 在诺克萨斯，臣服于强者并不可耻。 虽然罗德说自己是迦娜的神使，但和一心想着神祇的斯维因不同，乐芙兰更看重的并不是罗德身后的迦娜，而是罗德本人。 乐芙兰比谁都清楚，黑色玫瑰的根本不是诺克萨斯的铁血，而是诺克萨斯的法师（或者说……黑魔法师）——很多时候，二者的利益是一致的，但是同样有的时候双方会有分歧。 比如说，当诺克萨斯需要超凡力量的时候。 斯维因希望诺克萨斯有个神祇——因为神祇不会干涉俗世，只关心信仰，诺克萨斯完全可以选择贡献自己的信仰。 可是乐芙兰希望诺克萨斯有一个强大的法师，因为法师能够保障黑色玫瑰的利益——当然，这个法师如果是自己就更好啦。 最后双方的妥协是，先不考虑这个问题，吞了祖安的海克斯科技再说——搁置争议，先行发展。 对于罗德，乐芙兰的承诺是真的。 如果罗德选择加入黑色玫瑰，他真的会成为黑色玫瑰的首领。 乐芙兰也真的会履行自己的承诺，和罗德签下任何的契约——反正在罗德面前，她已经没有任何的面子可言了…… 法师才了解法师——即使大家的施法方式、甚至力量体系都不一样。 乐芙兰本来以为罗德是一个仗着自己发力雄厚、疯狂输出的法师，但是当罗德引动了奥术风暴之后，乐芙兰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度可怕、力量比自己超过了一个层次的法师。 法则层面的东西，当代的魔法师们能够接触到的太少了，而这个看起来相貌平平无奇的法师，居然能暂时扭曲和否认法则…… 乐芙兰知道的、上一个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是传说中的人物——泽拉斯。 这已经是一种力量层次上的差距了。 你还在苦哈哈地利用已知的符文之力的时候，人家已经有能力暂时的否定符文之力了，这之中的差距…… 就像是捡到人类丢弃的锤子、拿来砸坚果的黑猩猩和那个丢掉了锤子的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如果黑色玫瑰有这样一个首领——乐芙兰很想知道，这家伙能做到什么程度。 至于契约…… 法爷的魅力绝大部分来自于实力，另外一个层次上的罗德此时无比迷人。 而且乐芙兰相信对于罗德来说，自己是“有用”的。 从罗德对祖安的计划来看，这个法师称不上善良，但至少不是个变态，自己成为他有用的手下，乐芙兰完全可以接受。 看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罗德在祖安的行为……很符合乐芙兰的胃口。 如果罗德愿意加入黑色玫瑰，乐芙兰成为他的迷妹——凭什么不行？ …………………… 看着自己面前的乐芙兰，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什么时候自己学会虎躯一震了？ 这个提议……说实话，其实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罗德很动心。 成为黑色玫瑰的首领，这里面的资源可比祖安的一部分税收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但是！ 成为黑色玫瑰的首领，麻烦和责任更多。 别忘了，罗德的终极目标是回家。 而成为了黑色玫瑰的首领之后，罗德将会不得不承担起属于黑色玫瑰的责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看看罗宁，看看卡德加，当一个势力的首领那么容易的吗？ 罗德是一个法师，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有感性的一面。 说着不在意，但是恶魔来袭的时候，他还是会选择站在紫罗兰法师团的第一排。 法师们之中很少有感情外露的家伙，大家见面都是一副冰块脸。 但是实际上呢？ 安东尼达斯、罗德、罗宁、卡德加——乃至于凯尔萨斯·逐日者——这些法师平时一个比一个拽，在面对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时，有谁退缩了吗？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如果加入了黑色玫瑰，光占便宜，占完了就脱身的话也许不会很难，但是罗德不愿意这样。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称。 罗德很清楚自己的付出和收获——挪用祖安的税收他心安理得，因为是他解放了祖安，可是如果这样加入诺克萨斯、加入黑色玫瑰，拿了资源就跑…… 过意不去。 （而且诺克萨斯的风格罗德也很不喜欢，这让他总想起那些兽人——偶尔合作还可以，但是加入其中……还是算了吧！） 于是，在乐芙兰期待的眼神之中，罗德表示自己十分感动，然后果断拒绝了她。 乐芙兰愣住了。 诡术妖姬以前忽悠别人的时候，对方往往会被她欺骗——可是这次她难得地说了一次实话甚至吃了亏，结果……却被人家拒绝了？！ 不带这么玩的啊！ “我是迦娜的祭司——我的责任是守护祖安。” 罗德像模像样地补充了一句。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 罗德静静地看着挫败的乐芙兰。 乐芙兰则是同样静静地怀疑人生。 神祇的信仰这么神奇的吗？ 想到了罗德从一开始到现在的表现，他为祖安做的一切——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信仰着守护祖安的神祇？ 罗德知道乐芙兰的底细，但是乐芙兰对罗德一无所知。 如果乐芙兰知道罗德在祖安“死要钱”的绰号之后，就会知道自己说服的方向完全错了。 不要讲责任，直接说利益就最好了。 “所以你还是收起你其他的心思吧——我已经选择了对诺克萨斯和祖安都最好的方式。”罗德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国家之间别说什么感情，我们只讲利益。” 看着乐芙兰露出了伤心的表情，罗德嘴贱补了一句。 “不过我们私人之间还是能深入交流一下的，或者你来当我的学徒，我教你奥术，怎么样？” ———————— 罗德人物性格tips： 作为一个恩怨分明的法师，罗德感激在自己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救下了自己的洛萨，并且愿意遵从洛萨的意愿，去达拉然学习。 罗德是一个好人——经常被人发卡的那种——他有着自己的价值观，喜欢做一些劫富济贫的事情。 罗德一直认为，你必须对得起你得到的，举个例子，他为了祖安付出了很多，所以将来挪用祖安的税收时绝对心安理得；他虽然贪婪，但是绝对不会去抢劫，顶多敲敲竹杠（而且他只敲有钱人的竹杠）。 另外，关于虚空方面，卡萨丁是一个特殊的人，他被虚空感染了，是一个“隔离者”。 挖掘机是虚空生物，她和她的族群本身就是虚空边界的推进者，她的隧道不仅仅是用来狩猎的，还是引入虚空能量的。 为掌门加的第二更，看在加更的份上，求推荐票啊！！！ 第七十二章 算计皮城佬 对于罗德的提议，乐芙兰表示自己十分感兴趣，然后选择了拒绝。 乐芙兰也是有底线的好吧——我都统领黑色玫瑰多少年了，你现在叫我回去当法师学徒，就算你是大佬，这也绝不可能！ 而且另一方面，罗德摆出的一副虔诚信徒的样子也让乐芙兰很不爽——法师还信仰神祇，而且是一个不怎么有名的神祇，乐芙兰无法接收。 法师的意志应该是自由的！ 不过对于深入交流这一点，乐芙兰倒是很有兴趣。 虽然罗德不可能传授自己真正的奥术之道……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两个法师纯粹地交流一下总是好的。 而且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之后，乐芙兰也完全相信了罗德的说法，祖安和诺克萨斯绝对会开始新的合作！ 经过了一番误会，两个人的敌意莫名的消失了——虽然乐芙兰还是被禁足在地下室中，但是她总不需要以那种诡异的姿势被限制着了。 而罗德也基本将俘虏们处理完毕了——什么，你说还有一个？ 哦，那家伙冻着好些，罗德对刺客不感兴趣。 对神经病刺客，更不感兴趣。 …………………… 在和乐芙兰交流之余，罗德也在考虑一些其他的事情。 祖安的秩序维护交给祖安迷童，这一点罗德是完全放心了——能够在曾经那种乌烟瘴气的情况下努力维持着祖安的秩序，这些祖安迷童是可以信任的。 至于会不会掌权之后堕落…… 堕落什么的，至少要在品尝了权力的滋味后吧？ 呵呵，现在祖安啥都没有，你上哪堕落去？ 所以罗德将自己的重心转到了皮城方面。 就像是他和乐芙兰说的，祖安的下一步是摆脱皮城的钳制，重新在瓦罗兰获得自己的地位。 上次干掉信使的行为显然会激怒那些皮城佬——但是罗德相信他们不会直接攻击祖安，毕竟毫无收益的事情谁会做？ 因为在那些皮城佬看来……只要卡死祖安的对外贸易，就可以降住祖安！ 这种思路给了罗德很大的活动空间。 对待诺克萨斯，罗德可以欺负他们刚刚重生，没法派出主力军团。 而对待皮尔特沃夫——罗德选择反断掉他们的补给。 别以为只有皮尔特沃夫能够掐死祖安的贸易，其实如果祖安愿意，皮尔特沃夫也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害——因为皮尔特沃夫很多低端的工作，都是由祖安人做的。 举个例子。 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产品复杂多样，但是皮尔特沃夫使用的海克斯水晶绝大多数都是祖安的炼金工厂提供的。 海克斯水晶是海克斯科技的动力之源，最开始的海克斯水晶不是恕瑞玛的遗物，就是壳人族的名石（名石是壳人族身体的精华）。 壳人族就是水晶先锋斯卡纳的族人——曾经每一个海克斯制品都带着一个壳人族的冤魂，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而后来出现的人造海克斯水晶也不是因为皮城佬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壳人族剩下的不多了！ 这种情况下，人造的海克斯水晶出现了。 这种东西的制造需要晶矿，而且生产过程中会造成非常非常严重的污染，祖安终年不散的污染性毒雾就是它的副产物——而这么脏的事情，怎么能放在高贵的皮尔特沃夫呢？ 可是皮尔特沃夫又需要大量的海克斯水晶。 于是在资本的力量下，大量的海克斯炼金工厂在祖安建成投产。 祖安人在高强度、高毒性的环境下工作，生产出海克斯水晶，但是却赚不到几个钱。 大头都被那些炼金男爵拿去了。 而皮尔特沃夫则是依靠着祖安的污染，获得了自己的进步。 罗德在战争结束之后，停止了和皮尔特沃夫的一切交易，也停止了海克斯水晶的供应。 不过这招起效的速度似乎有点慢——毕竟皮尔特沃夫人总是有些存货的。 所以罗德采取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办法。 封死皮尔特沃夫的给排水系统。 还记得有那样一个说法么——祖安是皮尔特沃夫的下水道。 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一方面说的是祖安被皮尔特沃夫剥削，另一方面……祖安确实是皮尔特沃夫的下水道。 整个皮尔特沃夫的给排水都是祖安负责的，皮城佬的生活垃圾乃至于所有的排泄物，都会通过下水道倾泻到祖安，然后由祖安进行垃圾处理工作。 罗德在扩建下水道做避难所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一些准备，战争结束之后，直接封死了皮尔特沃夫通向祖安的下水道。 在罗德和乐芙兰进行愉快的深入交流时，皮尔特沃夫人惊讶地发现，全城市的下水道都堵死了…… 真正意义上的堵死了！ 而且这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整个皮尔特沃夫都开始发臭了…… 很明显，这是祖安人搞的鬼。 皮尔特沃夫的执政者毫不犹豫地将锅扣到了祖安人身上——反正在绝大部分的皮城人士眼里，祖安人都是谎言、粗俗、鲁莽的代名词。 当然了，甩锅归甩锅，问题还是需要解决的。 皮尔特沃夫派出了第二波信使，来处理下水道的问题。 上一次的副使将消息带回去后，皮尔特沃夫一度没有人愿意接受去祖安的任务，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的会，才选出了一个平时没有什么人缘的倒霉鬼。 然后，罗德根本没搭理他。 你要和我谈我就谈？ 你当我罗德是什么人？ 鉴于皮城佬的傲慢，罗德觉得他们需要体验一下中世纪的生活才行。 于是，当下水道完全堵死之后，整个皮尔特沃夫很快陷入了恶臭之中。 皮尔特沃夫只能组织起官方的垃圾处理工作——但是哪有那么简单？ 要知道，垃圾处理曾经是和炼金工作、晶矿挖掘并称的祖安三大支柱产业之一…… 这足以证明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科技有多严重的垃圾产出！ 更致命的是，皮尔特沃夫空有处理垃圾的海克斯科技，但是没人愿意去做这种活。 （实际上，这种活在祖安都有一部分是机器人负责的——而入皮尔特沃夫一向反对智能机械，这是皮城的政治正确。） 垃圾处理什么，太脏了！ 我可是皮尔特沃夫人！ ———————— 罗德的绝大部分行动都是有迹可循的，他喜欢连续性计划，这样不引人注目，而且成功率更高。 比如某个倒霉的炼金术士之死，比如下水道的改造。 第七十三章 焦躁的凯瑟琳 很多东西，只有失去了的时候才知道它的珍贵。 而皮尔特沃夫在失去了祖安的供养后，也开始怀念起了祖安。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是一体双生的城市，互相隔绝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互相伤害。 有趣的是，刚刚经历了战争的祖安人心理预期很低，有吃的、有住的地方就行，所以他们的生活情况虽然很糟糕，但是工作情绪却很高涨。 我们祖安可是刚刚打败了诺克萨斯人的！ 我们现在一无所有，但是我们有光明的未来和无限的可能！ 咱们祖安有力量！ 和祖安不同的是，习惯了优渥生活的皮城佬虽然只是生活被打乱了，但是却直接表示自己接受不了，然后直接走上了街头，掀起了抗议活动。 所以这种互相伤害明明是祖安更可怜（被封锁的只能啃面包，没有蔬菜、没有肉类、没有副食、勉强温饱、营养不良），皮尔特沃夫不过收到了点小小的波及（丢垃圾要去城外，物价上涨，祖安贸易的相关人员失业），但是皮尔特沃夫人却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更有意思的是，皮尔特沃夫最高执行委员会的执行委员们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趁机试图将错误推到了政敌的身上，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进行着自己的政治斗争——在他们看来，绝对是祖安先坚持不住的，至于民情汹汹……关我什么事？ 哪个大家族的仓库里不囤积着不少海克斯水晶？ 趁着这个机会发一笔财，岂不美哉？ …………………… 和那些赚钱赚的很开心的上司们不同，皮城女警凯瑟琳小姐最近忧心忡忡，甚至焦躁不堪。 不是因为闲的难受——虽然没有了祖安的扒手们，但是抓捕那些偷偷摸摸乱丢垃圾的皮尔特沃夫人也花费了凯瑟琳不少的功夫，更何况在那些祖安贸易商人的聚居区，还一度发生了几次哄抢事件。 凯瑟琳担忧的是罗德。 别误会，她不是担心罗德在战争中受伤——别人不知道卡德加是谁，凯瑟琳还猜不到的么——凯瑟琳担心的是罗德接下来会怎样对待皮尔特沃夫。 罗德是不可能只满足于和皮尔特沃夫互相伤害的！ 而尴尬的是，凯瑟琳明明知道这一点，却没法因此去提醒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 怎么提醒？ “我知道那个什么卡德加实际上是一个叫罗德的法师，他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所以你们先停止发国难财去对付他，否则皮尔特沃夫会有很大的麻烦”——用脚想都知道，凯瑟琳这么说没有任何的用处。 更烦躁的是，当祖安切断了一系列的基础供应之后，凯瑟琳更认清了罗德当时的说法——皮尔特沃夫的确一直在剥削着祖安。 罗德用事实为凯瑟琳证明，皮城和祖安之间，皮城才是那个混蛋…… 这就比较尴尬了。 凯瑟琳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而有正义感的凯瑟琳小姐现在感觉很煎熬。 偏偏自己出身的皮尔特沃夫扮演着反面角色…… 在罗德之前的提示中，凯瑟琳早就知道自己还有另外的一条“净化皮城、重新和祖安平等合作”的路可以走，但是具体怎么办，凯瑟琳毫无头绪。 没错，凯瑟琳小姐现在对皮尔特沃夫最高执行委员会很不满！ 面对诺克萨斯的谍报行动无动于衷甚至签署特赦令；在诺克萨斯进攻的时候单方面撕毁共同防御约定；当祖安需要支援的时候趁火打劫；在互相伤害的时候还要发国难财…… 这种操作，忒不要脸了啊！ 而更让凯瑟琳难以接受的是，这一切偏偏全部符合皮尔特沃夫的法律——该死的、垃圾的皮城法！ 烦躁的凯瑟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脱掉了自己是手套，摘掉了帽子，然后冲了一杯咖啡，坐向了自己宽大而柔软的老板椅——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然而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在凯瑟琳坐下来的时候，罗德来了。 罗德早就在凯瑟琳的办公室留下了印记，而印记的位置，就是凯瑟琳的椅子…… 端着咖啡的凯瑟琳坐在了罗德的身上。 凯瑟琳的咖啡撒了一身。 罗德目瞪口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莫名事件后，罗德忽然感受到了来自瓦罗兰的善意。 虽然我法杖没了，实力被削了，但是终于和女性有互动了——这简直感动的罗德泪流满面。 要知道，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为了保护自家的老爷子在达拉然毕业之后直接成为了暴风城的随军法师。 当罗宁找了个精灵老婆的时候，罗德正在守望堡驻守。 当阿尔萨斯和吉安娜你侬我侬的时候，罗德正在提防着诅咒神教。 好不容易遇见了可爱的安薇娜，没等罗德开心几天，自家妹子就为了太阳之井牺牲了。 最绝的是，在和希尔瓦娜斯小姐姐搞好关系，准备成为罗宁姐夫的时候，蝴蝶效应出现了一些意外，萨格拉斯来了，罗德走了…… 明明人家穿越都要开一个大大的水晶宫——可是罗德却硬生生做了二十几年的和尚！ 可是你看看到了瓦罗兰！ 迦娜已经成了罗德自己家的女神大人；自家酒馆的服务员是无奈但是无法反抗的金克丝；乐芙兰对自己无比崇拜；现在又“偶然的”抱住了凯瑟琳……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第二春”？ 看着罗德一副莫名兴奋的样子，凯瑟琳皱起了眉头。 这一刻，皮城的警长小姐忽然开始思考，自己选择和罗德合作究竟靠不靠谱。 明明是一个睿智的法师，怎么忽然感觉他笑得这么猥琐呢…… ———————— 咳咳，还记得之前几次罗德出现在凯瑟琳办公室之中的位置吗？ 罗德发誓，这真是一个意外，他真的只是为了方便才把空间锚钉在凯瑟琳的椅子上的。 另外，作者菌下周没有什么推荐了，求求各位书友多投几张票票，有书单的话把这本书加一个书单吧！ (╥╯^╰╥)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了！ 第七十四章 平等对话的契机 罗德和凯瑟琳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种充满了暧昧色彩的误会固然会使得双方感到不好意思，但是罗德心里坦荡荡、凯瑟琳见惯了大场面，所以并没有继续引发什么狗血的事件。 虎躯一震和娇躯一震的故事……毕竟只是故事而已。 罗德现在还担负很多人的期待，可不是找凯瑟琳联络感情的时候。 而凯瑟琳早就猜到罗德会找到自己，只不过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尴尬的方式而已。 所以很快的，在凯瑟琳去旁边的屋子换了身制服后，两个人就恢复了正常。 罗德和凯瑟琳就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关系展开了深刻的交流和激烈的讨论。 交流的核心点也非常明确，到底怎么样才能尽快结束皮城和祖安的互相伤害。 看起来很矛盾是吧，之前是罗德选择带着祖安和皮城互相伤害，但现在又要努力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实际上，罗德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不把这群皮城佬打疼了，他们永远不会正眼看祖安。 想想那二十二条殖民不平等的条约，如果罗德不带着祖安反抗，难道直接束手就擒，量祖安之物力，结皮城之欢心？ 不是罗德非要使用暴力，实在是有些人不把炎爆术按在脸上，不知道自己是谁。 对于可能进行的合作，罗德的态度很明确。 “我的要求不多，先让现在的皮尔特沃夫最高执行委员会下台，我们才能正式和解。” 换而言之，如果现在的皮尔特沃夫执行委员会不下台，祖安不会和解。 而根据皮城的最高法，执行委员会下台是绝对不可能出现。 所以对于罗德的说法，凯瑟琳很不满。 “你这是报复、是干涉皮尔特沃夫的内政！”凯瑟琳愤然起身，“现在的皮尔特沃夫最高执行委员会的确有问题，但是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 “哦？”罗德挑了挑眉头，“实际上，我其实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的——对于我而言，如果皮尔特沃夫愿意和祖安进行平等对话，共同合作，我是很欢迎的。” “那你为什么非要现在的执行委员会下台？” “因为他们不会同意我的说法——你知道的，他们不会愿意和祖安平等相处的。” “你！” 凯瑟琳很生气，但又无话可说。 现在的皮城最高执行委员会……的确不可能同意罗德的要求。 看着有些沮丧的凯瑟琳，罗德终于开始详细地阐述起了自己的计划。 和平民朝不保夕的祖安不同，皮尔特沃夫是一个高福利的城邦。 在皮尔特沃夫，即使你不从事工作，也有各个方面的最低保障——依靠着最低保障生活的人虽然条件谈不上多好，但是绝对比祖安的绝大多数人强。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道理很简单——为了让皮尔特沃夫在阶级几乎固化的情况下，维持社会的稳定。 皮尔特沃夫的上升通道被大量的学阀和财团把持，除非绝对的精英，否则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面临着一个透明的天花板。 这种社会结构的死气沉沉很容易制造平民的不满，所以皮尔特沃夫在提出了自己的“皮城梦”之余，还大力发展了城市居民的福利。 （皮城梦就是一些典型，将一些天才的事迹弄的众人皆知，仿佛是金子在皮城就能发光一样，上一个皮城梦的典型是杰斯。） 虽然有句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但是如果你得到的不少呢？ 有能力的可以有限度地向上爬，没能力的可以愉快的混吃等死，普通人收到的剥削也并不严重，这就是皮尔特沃夫的社会形势——听起来似乎还不错，是吧？ 那么问题来了，那些混吃等死的家伙，供养他们的是谁？ 是那些向上爬的精英吗？ 呵呵，怎么可能！ 那些人的自身发展也是需要消耗大量资源的，他们不在那些混吃等死的家伙身上剥削就很给面子了。 那是谁？ 答案是祖安。 皮尔特沃夫很少对内剥削，但是对祖安动手却一点也不留情。 这种奇特的结构下，皮尔特沃夫怎么离得开祖安啊！ 一旦失去了祖安，失去了廉价不需要保障的劳动力、失去无限制供应的低价原材料、失去了免费的垃圾处理中心，皮尔特沃夫对内还能这么温情脉脉的吗？ 所以罗德一开始就说，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矛盾……在现在的情况下，是不可弥合的。 因为祖安的劳动产出除了很少的一部分留给了自己，其他的绝大部分一半给了炼金男爵，一半供养了皮尔特沃夫。 祖安供养给皮尔特沃夫的那部分，大部分给了学阀和财团，小部分成为了皮城的社会福利。 而皮尔特沃夫本身平民的劳动产出大部分归于了自己，少部分也被学阀和财团得到。 这样说的话，双城的脉络就清晰起来了。 现在，罗德不求祖安从皮城多得到什么，他只要双方在合作的时候平等对话即可——而这也意味着，皮尔特沃夫会失去那些来自祖安的供养。 很难。 所以罗德的方式简单粗暴——消灭那个最大的得利者，这样其他的劳动者就能得到自己的那一份了。 到时候祖安人为了自己工作、皮城人为了自己工作，倒霉的只有学阀财团以及那些不劳而获的家伙，完美。 当然，这是理想的情况。 凯瑟琳明白罗德的意思。 那些执行委员的嘴脸凯瑟琳已经不想看到了——曾经她以为这些家伙只是为了皮尔特沃夫在剥削祖安，可是在海克斯水晶断供之后，她终于明白，这些人的心里连皮尔特沃夫都没有，他们的心里有的只有自己。 愿望是美好的。 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甚至比祖安革命还要困难。 皮尔特沃夫没有迦娜，皮城人也不会接受暴力。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谈何容易。 “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看着忧心忡忡的凯瑟琳，罗德粲然一笑，“不就是给皮城换个颜色吗——一座城市而已，难道还难得过一个国家？” ———————— 看着作者菌正直的眼神，为了本书的安全，请不要过分玩政治梗。 第七十五章 诺克萨斯的决然 在罗德说服了凯瑟琳，开始在皮尔特沃夫布置自己的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可怜的塔玛拉终于回到了诺克萨斯。 看着巨大的拱门，坐了十四天船的塔玛拉几乎潸然泪下。 黯然的塔玛拉完全无视周围人的眼神——看什么看，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曾经经历了什么！ 当然了，没有时间给塔玛拉感慨，她必须尽快找到德莱厄斯和斯维因。 这关系到德莱文和乐芙兰的安全！ 而就在诺克萨斯的将军府，斯维因已经和德莱厄斯争论很久了——到底要不要发兵祖安。 德莱厄斯很烦躁，他很想带着诺克萨斯的大军来一次跨海作战，扫平祖安——毕竟根据斯维因的战况，虽然祖安有个神祇，但是这个神祇和艾欧尼亚那种差距还是很大的。 而且祖安是城邦不是国家，没有任何的战略纵深，更没有太大的作战潜力，诺克萨斯只要狠下心来，完全可以将祖安抹平。 但是斯维因明确反对这点。 诺克萨斯热爱战争，但是战争不是x**打，现在你调集全国的力量去打祖安，这不是玩火吗？ 嫌诺克萨斯不够虚弱的？ 这个节骨眼上因为嘉文三世和嘉文四世的问题，德玛西亚人倒是很难主动进攻——但是弗雷尔卓德人呢？ 对待北边的那群家伙，斯维因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这种时候如果贸然这么搞，诺克萨斯也是很容易翻车的！ 对于斯维因的说法，德莱厄斯表示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要干死祖安——他们抓了我的弟弟啊！那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实际上，德莱厄斯并不知道自己不仅有个儿子，还有个女儿……） 当德莱厄斯坦白了这个原因之后，斯维因也有些郁闷。 这你让我怎么说？ 诺克萨斯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弟控呢？！ 你是我们诺克萨斯的铁血领袖啊……这副模样丢不丢人？！ 无奈之下，斯维因只能慢慢劝导德莱厄斯——祖安人也不傻，他们不可能杀人的，那对他们毫无益处…… “可是如果他们将德莱文和乐芙兰送给了德玛西亚人呢？” “不可能的，把人从祖安运到德玛西亚太艰难了，而且祖安的领导人是个法师——你指望德玛西亚人能和他谈得来？” 虽然斯维因从理智的角度证明了祖安不会“撕票”，但是德莱厄斯还是很焦躁。 被德莱厄斯烦的受不了的斯维因最后只能表示，如果一个月内祖安还没有派来信使，自己这边也没有德莱文和乐芙兰的消息，那就派兵平了祖安！ （不过……如果真的过了一个月还毫无动静，斯维因其实不介意伪造点消息的——诺克萨斯不能感情用事，尤其是为了一个白痴感情用事。） 然后出乎了斯维因的预料，不到半个月他就见到了信使，而且是一个很特殊的信使——塔玛拉。 …………………… 当见到塔玛拉的时候，斯维因一度怀疑过这是不是真的塔玛拉。 在瓦罗兰，变化和伪装的法术可是很多的，这种时候塔玛拉忽然回到了诺克萨斯，怎么看怎么奇怪。 但是对了不少暗语、问了不少问题之后，斯维因最终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看起来精疲力竭的家伙，就是塔玛拉。 “那么，你怎么回来了？” “说来话长啊——”看到了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塔玛拉一个没忍住，居然直接哭出了声，“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 “谁？”德莱厄斯皱起了眉头，“有人拷打你了？还是对你用了什么奇怪的法术？” 不应该啊，看着塔玛拉现在的身体状态很不错，精神状态也挺稳定的啊…… “不，不是……”看着德莱厄斯，塔玛拉哭的更惨了，“我被和德莱文关在一起，整整一个多月啊！” “嘎——嘎——” 斯维因肩膀上的乌鸦拍了拍翅膀，德莱厄斯面无表情。 前一刻还血怒状态的德莱厄斯瞬间石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只能尴尬地岔开了话题——对于德莱文的性格，德莱厄斯这个当哥哥的再清楚不过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塔玛拉将自己的经历和罗德的话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德莱厄斯和斯维因。 而两个人在过滤掉了德莱文的部分之后，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祖安人……不按套路出牌的啊！ 但是——诺克萨斯喜欢这种方式！ 诺克萨斯一向以铁血闻名，他们不喜欢磨磨唧唧地托词，更崇尚简单明确的利益交换，虽然有时候过于冷酷，但是胜在效率够高。 在听塔玛拉说了罗德的要求之后，德莱厄斯和斯维因都表示接受。 俘虏的赎回……价格并不过分。 而且更重要的是，诺克萨斯需要神祇！ 前面提到过的，在艾欧尼亚被超凡力量打了个灰头土脸的诺克萨斯亟需发展自己的超凡力量，而德莱厄斯和斯维因更加倾向于为诺克萨斯寻找一个神祇。 可是艾欧尼亚之战已经过去了数年，但是诺克萨斯却始终没能拥有自己的神祇。 甚至诺克萨斯人现在才刚刚有了一个想法，斯维因想要用黑魔法复活曾经的帝国勇士塞恩，成为诺克萨斯的战神。 但是黑魔法复活的玩意和神祇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啊！ 这归根结底也是一个下下策！ 如果祖安的那个叫做迦娜的神祇真的能够帮助诺克萨斯，让诺克萨斯拥有自己的神祇，那诺克萨斯完全可以和祖安进行合作——这一点毫无问题！ 而斯维因则是明显想到了更多。 如果真的可以这样……诺克萨斯甚至能够派出自己的公民去祖安当奴隶！ 就像是祖安曾经对于皮尔特沃夫的那样！ 对视了一眼，斯维因和德莱厄斯同时做出了决定。 “准备粮食，快！” ———————— 亡灵勇士的背景是更新过的，他是曾经的帝国勇士——不再是那个试图处刑皇子然后被盖伦砍了了倒霉蛋了。 然后，晚上还有一更——求推荐票啊啊啊啊啊啊！！！ 第七十六章 艰难的谈判 决定和祖安合作之后，诺克萨斯的行动非常快。 粮食装船很麻烦来不及是吧？ 好说，只要征用正在做粮食生意的船只就好了。 在利斧的逼迫下，某个倒霉的、发誓再也不接受军方任务的船长（还记得他吗）只能不得已地选择当狗了…… 而罗德这边，在他完成了皮尔特沃夫的第一阶段布置之后，祖安迎来了诺克萨斯的使者。 斯维因亲自到来。 （皮尔特沃夫很想拦住祖安，但是在皮城人的那些反战示威活动中，最高委员会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在祖安遭受的失败使得诺克萨斯的某些人又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但是斯维因还是在这种时候选择了来到祖安。 对于斯维因来说，这里的事情才是重点！ 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诺克萨斯，就像是没有核武器一样的超级大国一样尴尬。 而罗德也亲自迎接了斯维因，双方展开了亲切友好的会面，并就祖安和诺克萨斯的进一步交流合作深入交换了意见。 嗯，基本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状态。 罗德充分展现了自己不要脸的一面，接受了粮食之后就开始打太极，虽然释放了乐芙兰和德莱文，但是却捏着薇恩不放，而且只字不提神祇的事情。 （乐芙兰的价值已经基本被罗德榨干了……） 拿捏的意思很明确了。 罗德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造神——说白了，这不过是忽悠诺克萨斯人的手段而已…… 诺克萨斯人并不知道，罗德自己的实力和他的女神没有任何的关系…… 至于斯维因，他显然被罗德的表现骗到了——他很相信，罗德对于神祇真的有着不同的理解。 然后，每一天罗德都会和斯维因面对面坐着谈判，然后没有任何的谈判结果。 罗德不愿意透露更多的东西，斯维因也不愿意拿出更多的实际利益。 这种僵持使得罗德很烦躁。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 斯维因稳坐钓鱼台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你不给我准信，我不给你物资，大家慢慢耗着，看谁熬不住。 罗德知道诺克萨斯那边斯维因的压力也很大，但是祖安这边的压力更大。 和皮尔特沃夫的互相伤害就已经很难熬了，再和诺克萨斯互相伤害…… 祖安吃不消了。 于是，罗德开始了自己的大忽悠之术。 “看在诺克萨斯的份上，我可以先给你们一个信息。”在谈判的第七天，罗德率先做出了让步，“但是在我展示了自己的诚意之后，我希望诺克萨斯也拿出自己的诚意——否则，我们可能就不能做朋友了。” “当然。”斯维因面罩下的脸看不出表情，“诺克萨斯会让自己的朋友满意的。” “那么——”罗德压低了声音，“关键在恕瑞玛。” 恕瑞玛…… 斯维因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这个地方……真的很危险啊。 恕瑞玛在瓦罗兰的南部，主体是沙漠地带，这里有着瓦罗兰最多的古遗迹——甚至比艾欧尼亚的还多。 恕瑞玛曾经有无比辉煌的文明，但是却终究被掩埋在了厚厚的历史尘埃中，现在生活在恕瑞玛的人，他们的社会状态异常的原始，除了血脉之外，似乎丝毫没有能够继承祖先的遗产。 即使是在诺克萨斯，对恕瑞玛感兴趣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在斯维因看来，这个说法还不够。 “仅仅依靠着一个地名，你无法获得诺克萨斯的友谊。”斯维因紧紧地盯着罗德，希望在他的脸上发现一些其他的情绪，“恕瑞玛的宝藏人尽皆知。” “可是你们不过是在盲人摸象。”罗德毫不在意斯维因锐利的目光，“你们知道恕瑞玛的遗物有力量，但是却不知道力量属于谁、不知道怎么样利用这种力量——愚蠢地使用黑魔法试图掌控这种力量的人，除了遭受诅咒之外别无可能。” 斯维因拿不准罗德是有恃无恐还是在胡吹大气，因为他说的的确是诺克萨斯的一个不怎么主流的声音——对于获得超凡力量的方法，除了找个神祇和出现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外，也有一部分诺克萨斯人希望通过魔法物品获得超凡力量，代表人物就是诺克萨斯的交际花，卡西奥佩娅。 难道真的是和罗德说的一样，在恕瑞玛，埋藏着能够让诺克萨斯得到超凡力量的存在？ 看着斯维因将信将疑，罗德露出了微笑。 “实际上，我知道在恕瑞玛的深处，有一个属于真正帝王的墓穴，诺克萨斯完全可以做到复活这个帝王，然后为自己所用——据我所知，恕瑞玛人总是喜欢留下种种的后手，让自己有机会复活，可惜他们的复活方式并不怎么好用，在刚刚复活的时候就像是一张白纸，完全可以被洗脑利用。” “我的女神冕下，也是一张白纸。” 斯维因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后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祭司！ 罗德说的是沙漠皇帝阿兹尔——但是什么可以洗脑之类的都是瞎说的，因为这位沙漠皇帝的墓穴全是诅咒，你要是复活他，绝对会收到诅咒的影响。 但是斯维因不知道这一点啊…… 看着罗德笃定的样子，斯维因信了八成。 有鼻子有眼的故事，考虑到罗德神使的身份和一直以来的行为，怎么看都觉得是真的。 于是，在一番艰难的谈判之后，斯维因再次被罗德带偏了。 诺克萨斯帮助祖安重建，祖安帮助诺克萨斯找到阿兹尔的墓穴，复活阿兹尔为诺克萨斯所用。 然后，双方签订了契约。 斯维因刻上了自己的乌鸦印记，签下了自己的真名；而罗德则是画下了一只紫罗兰之眼，写下了卡德加的名字。 什么，你说乐芙兰知道罗德的身份？ 放心吧，她一时半会不会说的——等她说了，诺克萨斯就已经没有用了。 罗德从来没有打算过去恕瑞玛吃沙子。 别人不知道，罗德还不知道么——在恕瑞玛的深处，有个地方叫艾卡西亚！ ———————— 罗德的表现很明显的，不像是一个祭司，所以斯维因一直也很奇怪为什么罗德这么说——结果机智的罗德拉出了迦娜做挡箭牌，说迦娜是被自己洗脑的那种遗留的神祇，成功骗过了斯维因。 至于恕瑞玛……诶嘿嘿！ 三更了都，不来点推荐票吗？ 第七十七章 明修栈道，意在沛公 签订了契约，罗德和斯维因都笑眯眯。 斯维因有恃无恐。 在契约上自己占了便宜，只要看不到那个什么阿兹尔，我是不会给你任何资源的。 毕竟在得到实际利益之前，意向就只是意向。 罗德更是有恃无恐。 你以为我是想要和诺克萨斯交换资源？ 抱歉了——罗德的目的是……给皮尔特沃夫演戏。 所以一老一小两头狐狸，一个是想要履行约定，但是主动权在自己的手上（找不到那个阿兹尔，契约无法达成，诺克萨斯什么都不给）；另外一个则是根本就没想履行约定，干脆将这个约定本身当作了一个跳板（鬼才和你去找阿兹尔，我拿到这个契约就赢了）。 然后，在罗德和斯维因签订了合作意向契约之后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皮尔特沃夫。 皮城最高委员会目瞪口呆。 这可不行啊！ 如果这种时候祖安倒向了诺克萨斯——那皮尔特沃夫怎么办？！ 更夸张的是，在仔细考虑了这种情况之后，皮尔特沃夫人发现，祖安倒向诺克萨斯似乎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是，成为诺克萨斯的城邦意味着承担大量的义务——可是之前祖安不也在承担着皮城的大量义务么？ 加入诺克萨斯再糟糕，能糟糕过现在嘛？ 祖安现在是真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已经糟透了，怎么做都是进步。 抛开皮尔特沃夫另起炉灶——有何不可？ 虽然皮城也有人认为祖安不过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故意施压，但是当契约公布之后，他们也无话可说。 无奈之下，皮城最高委员会召开了紧急会议，商量如何处理祖安问题。 首先，会议的基调就难以确定。 到底是强硬还是怀柔？ 有人说现在应该转变态度，将祖安拉回来——反正那个契约现在还没有生效呢。 也有人说要态度强硬，诺克萨斯的举动本身就意味着对皮城的觊觎，再后退就只能放纵他们得寸进尺。 当然，也不乏“这事需要从长计议”的和稀泥，但是这种人只要一发言，就会被上两类人啐一脸——“还从长计议，到时候皮尔特沃夫都凉了！” 整整五个小时的紧急会议，最高委员会的13个议员个个眼珠通红，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皮尔特沃夫的这些最高委员会委员只能相互妥协，然后选择三管齐下。 一方面，派出使者去祖安，安抚愤怒的祖安人——虽然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关系并不好，但总比祖安和诺克萨斯的关系好吧？ 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谈，别因为一时冲动就加入了诺克萨斯联邦啊！ 另一方面，皮尔特沃夫也开始了秘密动员，如果祖安真的加入诺克萨斯联邦……海克斯炮火拉满，皮尔特沃夫宁愿自己毁了祖安！ 海克斯科技看不仅可以用来创造！ 最后一方面，派出皮城的联合考察队前往恕瑞玛，然后寻找有关阿兹尔的传说，如果找到了那个什么阿兹尔，就能够做到釜底抽薪，从源头斩断祖安和诺克萨斯的合作。 皮尔特沃夫水平还是有的。 前两条的应对相对一般，但是第三条却和罗德的“恕瑞玛开发战略”不谋而合，考虑到皮尔特沃夫一直以来的考（dao）古（mu）经验，他们更有可能找到目标。 但是当罗德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就是我想要的啊！ 我不怕你们行动，就怕你们一动不动！ 祖安现在……拖不起啊！ 在罗德看来，只要皮尔特沃夫动了，就已经将自己的破绽露出来了！ 谁叫皮尔特沃夫那边有罗德的自己人呢~ 有凯瑟琳的帮助，皮城最高委员的行动，罗德一清二楚！ 三管齐下是吧？ 我就三路开花！ 按照着既定的计划，当皮城最高委员会想办法处理祖安问题的时候，罗德一面和斯维因打着太极，一面开始在皮尔特沃夫搞事情。 罗德的第一路是煽动小商人的反抗。 在乐芙兰那里，罗德得到了不少有意思的证据。 这些证据都是乐芙兰得到的、关于皮尔特沃夫的。 关于诺克萨斯之前和皮尔特沃夫达成了若干交易——皮尔特沃夫不追究塔玛拉，诺克萨斯将进出口的份额交给一些特定的家族。 要知道，皮尔特沃夫是一个贸易城市。 海克斯科技和海上贸易一直是皮尔特沃夫的两个支柱，支撑着皮尔特沃夫的飞速发展。 而海上贸易一般的方向只有三个。 南边的恕瑞玛、东边的蓝焰群岛（包括蟒行群岛、比尔吉沃特）还有北边的诺克萨斯。 西边的德玛西亚是不接受这种贸易的国家，而东北面的艾欧尼亚暂时也没有什么贸易可言。 而因为诺克萨斯泛联邦是一个很大的集合，所以参与诺克萨斯贸易的商人也是皮尔特沃夫商人中最有钱的一批，只要罗德揭开这道帘子，皮尔特沃夫恐怕就需要乱上一段时间了。 别看最高委员会的几个家族势力庞大，但是这些小型商会的商人才是皮尔特沃夫贸易的支柱力量——而这些证据一旦公布，将会激起所有参与诺克萨斯贸易的商人的怒火。 这种暗箱交易总是不可饶恕的。 考虑到最近皮城还得罪了娜迦卡波洛斯，那群蓝焰群岛的贸易商人不满的情绪也很严重的。 至于恕瑞玛贸易的商人——不是罗德瞧不起恕瑞玛贸易，但那些商人的确是最穷的、最没有影响力的…… 当然，这些还不够。 罗德的第二路也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祖安的官方科考队先皮城一步（还记得祖安的三年计划吗，其中的一条就是恕瑞玛官方探索），已经出发前往恕瑞玛了，他们的目标是找到一个叫希维尔的少女。 这个少女在将来会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称号。 战争女神！ 而最重要的第三路，罗德将致命一击的目标是对准了皮城的另一个产业。 海克斯科技！ 这一次的打击，不仅仅是原材料的限制。 ———————— 今天继续三更，然后作者菌就要慢慢攒存稿了。 求收藏，求推荐啊！！！ 第七十八章 甲方和乙方 在祖安停止了对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水晶供应之后，皮尔特沃夫除了有些人囤货居奇外，还是有一些应对的。 比如自行建立垃圾处理中心，回收再利用一切尚可使用的海克斯水晶；比如从恕瑞玛进口开始晶矿，然后建造炼金工厂自行冶炼…… 但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的？ 回收本来就治标不治本，而想要找个新的晶矿源则更是困难。 祖安晶矿极多，因为这里是天然的大峡谷，矿坑不需要太深，就能触及到晶矿层，挖掘成本很低。 可是恕瑞玛的晶矿和祖安完全不一样。 想要挖掘恕瑞玛的晶矿，需要先处理上百米后厚的黄沙——这意味着，可能刚准备好的挖掘场，第二天一阵大风之后，就整个被黄沙埋起来了…… 再加上昂贵的运输成本——恕瑞玛的晶矿短时、小量用一点还行，大量使用，皮尔特沃夫真的遭不住啊。 所以即使皮城做了一些准备，结果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祖安对皮城最大的伤害了——可是在罗德看来，这根本不够。 皮尔特沃夫的底子比祖安厚了太多太多。 单纯的互相伤害毫无意义，罗德需要用更加过分的方法给皮尔特沃夫放血。 就像是皮城最高委员会想的，皮城的海克斯科技完全可以暴力轰平了祖安，如果有一天皮城失去了耐心，祖安就危险了。 现在皮城看起来应对缓慢，那是因为他们有恃无恐啊！ 皮尔特沃夫不动手，是因为他们还需要祖安，还有着让祖安回到原样的奢望——如果有天祖安真的威胁到祖安了，皮城毫不介意灭了祖安。 罗德必须完全消灭皮尔特沃夫鱼死网破的机会。 万一那群皮城佬脑袋一抽，非要拉着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一起死怎么办？ 要知道，罗德是不打算放过财团和学阀的——不妥协的结果很有可能是真正的两败俱伤。 至于办法……朋友，听说过经济战争吗？ 如果农民的种子都是熟的，那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如果军工业的石油混入了其他易爆液体呢？ 皮尔特沃夫人需要海克斯水晶，罗德就为他们提供海克斯水晶——但是这些海克斯究竟能不能用，谁能说了准呢…… 想想看，如果现在皮尔特沃夫的一些重要的设施忽然能源耗尽，而自己现在又没能力制造这种型号的大型海克斯水晶——而有一个不那么官方的途径能够提供这种型号的大型海克斯水晶，皮城人会不会试试看呢？ 这才是真的釜底抽薪。 “缺乏海克斯水晶”完全没有“海克斯水晶被动手脚”来得可怕。 至于皮城的质监部门…… 根据凯瑟琳的描述，那个部门只能用呵呵形容！ “吃拿卡要无所不精，只要打点得当，一块石头都能通过验收。” 所以罗德现在需要扮演的，就是一个在离开了祖安之后、过得不怎么好的炼金男爵，而这个炼金男爵的手里还有不少的海克斯水晶，所以想要利用这笔海克斯魔法水晶……赚点钱。 差不多就是“我，炼金男爵，打钱”的套路。 不过罗德的欺诈水平……比一般意义上的骗子可是高出了太多太多。 …………………… 下班时间。 施勒姆离开了自己压抑的办公室。 裹紧了自己的大衣，施勒姆撇撇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最近很烦，皮尔特沃夫变得肮脏了不少——就像是祖安一样。 施勒姆的童年是在祖安度过的，他的父亲是一个厉害的海克斯工匠所以在“特殊引援计划”中，施勒姆和自己的父亲、母亲一起来到了皮尔特沃夫，成为了一个皮城人。 施勒姆曾经很喜欢皮尔特沃夫，这里干净、安全，甚至在晚上都可以走在大街上，而且总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但是后来……施勒姆发现这个城市和自己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对于自己这种祖安的孩子，那些皮尔特沃夫人的眼神之中似乎总是充满了轻蔑。 对于这些眼神，施勒姆一开始是很疑惑的，当他询问自己的父亲时，得到的答复却是“你做好自己，就总能获得尊重”。 话很有道理，但是施勒姆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而整日忙于海克斯科技工作的父亲也不会花更多的时间给孩子解释这之中的因果，毕竟让一个家庭在皮尔特沃夫安顿下来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所以施勒姆只能尝试用不同的方式维护自己小小的尊严。 在学校里取得好成绩？ 别闹了，从祖安那种缺乏基础教育的地方，你还能指望施勒姆在皮尔特沃夫一飞冲天？ 施勒姆选择了一些其他的办法。 在祖安的童年使得施勒姆比皮尔特沃夫的孩子更加“狡猾”，这种本能的小聪明使得施勒姆成为了学校的“孩子王”，而在毕业之后，成绩不是很好的施勒姆则是凭借着自己的小伎俩，找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行政工作。 在成长中，施勒姆没哟继承自己父亲的踏实。 因为常年劳动、受到海克斯魔法粉尘侵蚀的原因，施勒姆的父母死得很早，而在那之后施勒姆迅速娶了一个小商人的女儿，然后一路钻营，凭着自己的厚脸皮，一路走了过来，成为了皮尔特沃夫质检部门的海克斯水晶检查司的执行专员。 执行专员的行政等级并不高，但是喜欢这个位置的人不少。 因为这是一个肥差。 所有流入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水晶需要经过检验——而为了通过检验，炼金男爵往往不介意意思一下。 可是施勒姆似乎很不幸，他刚刚走马上任没多久，就遇上了祖安的水晶禁运，他还没有收回打点的成本，就过上了上班喝茶看报纸的日子。 曾经最有油水的地方，在没有了任何任务之后，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清水衙门。 想到了最近几天老婆的抱怨，施勒姆摇了摇头，裹紧了大衣。 “该死的祖安。” ———————— 换个视角讲故事。 这两章还能有意思，有很多东西可以发掘的。 第七十九章 过去的遗忘和背叛 施勒姆不喜欢皮尔特沃夫，但是他更不喜欢祖安。 如果不是因为祖安，他大概会在皮尔特沃夫过得更开心一些吧——自己该死的出身几乎是施勒姆最厌恶的事情了。 祖安，你这么贫困、这么破败，为什么是我的家？ 都怪祖安太烂，自己在皮尔特沃夫以前才会遭到白眼！ 所有随着施勒姆的长大，他开始渴望财富，只有财富才能抹掉自己身上的印记。 要出人头地！ 为了摆脱自己身上的“祖安”标签，施勒姆处处彰显自己的皮尔特沃夫身份——从说话的腔调到一定要喝下午茶；从规律的生活到海克斯义肢…… 施勒姆在有意无意地给自己是身上增加各种各样的、属于皮尔特沃夫的标志。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人基本没有差别，所以施勒姆的伪装几乎瞒过了所有人，甚至包括了他自己。 可是最近，施勒姆感觉自己似乎从美妙的梦境之中醒来了。 祖安，那个施勒姆看来无可救药的祖安，居然莫名其妙地扬眉吐气了起来。 而起还反将了皮尔特沃夫一军！ 这一军对于施勒姆来说，意义重大——完全斩断了他的灰色收入。 该死的祖安，怎么总是和我过不去？！ 周围的同事变得无精打采，他们根本搞不清情况，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赚不到外快了——天生的傲慢使得皮城佬们习惯性地以自我为中心，意识里根本就不把祖安当成一个有自己意志的城市。 于是，无聊下来之后，整个海克斯水晶质检司八卦盛行——然后不知道谁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施勒姆的出身被大家传开了。 很多同事来询问施勒姆，询问有关祖安的一切，似乎在祖安禁运了之后，在皮尔特沃夫，有关于祖安的一切都变得流行了起来。 但是在流行的中心，施勒姆却完全不开心。 这些没心没肺的同事们并没有因此而歧视施勒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像是小孩子一样单纯地排外、并将这种情绪放大，但那种单纯的好奇却完全激起了施勒姆的恼怒。 可是一直以来的习惯让施勒姆保持了克制。 在同事的面前，施勒姆一直在保持着无可争议的微笑，但是私下里却将每一个问过他的人，心里都骂了个遍。 混蛋，都是混蛋！ 再次裹紧了大衣，施勒姆踏上了家门口的台阶。 终于到家了——进化日之后，天气还是冷了下来啊。 …………………… 家庭的温馨让施勒姆放松了下来。 妻子塞纳斯正在用之前不久买的多功能食品料理机制造了一份大餐——在料理界开始炙烤施勒姆最喜欢的猛犸羊排时，她开始和施勒姆表达自己的庆幸，幸亏料理机买的早，最近所有海克斯制品都涨价了。 而施勒姆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餐桌上，施勒姆的小儿子提到了最近学校的实践活动全都取消了，因为“材料供应困难”，然后试图询问施勒姆究竟发生了什么。 施勒姆感觉自己越发的烦躁了起来。 似乎祖安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自己生活之中的一片阴影、一块卡在喉咙的鱼刺——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在施勒姆试图用深呼吸将自己平静下来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给了他暂时离开的理由。 打开门，施勒姆见到了一个穿着长风衣、带着宽沿礼帽的家伙。 “请问这里是执行委员施勒姆先生的家吗？” 施勒姆没有见过这个家伙，但他还是选择点了点头。 “抱歉打扰——实在是今天质检部那边下班了，而我这里有一些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施勒姆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个家伙语气里竭力隐瞒的祖安口音，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施勒姆本能地不想和这家伙沾上关系，但是……毫无疑问的，这家伙很有可能带来一笔大生意。 “塞纳斯，给这位先生来一杯红茶——呃，我想这些工作上的事情，我们需要去书房详谈。” …………………… 书房里，施勒姆仔细观察着这个家伙喝红茶的样子。 加入了很多的糖，然后趁着热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掉——但是饮用的速度非常快。 这种方式曾经也是施勒姆喜欢的——但是后来他改成了更慢条斯理的、更加皮尔特沃夫式的喝法——不加糖，慢慢来，细细品味。 现在，施勒姆有八分把握，这个家伙就是来自祖安，目的就是洗白一批海克斯魔法水晶！ 而这种人，也正是质检处最喜欢的。 “不知道这位先生在这个时候找到我，是为了什么呢？” “我叫加里维克斯，这次来到皮尔特沃夫，是为了出售一批海克斯水晶——不过船只有点晚，质检司已经下班了。” 这个自称加里维克斯的家伙出乎施勒姆预料的坦率，毫不遮掩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甚至还暗暗做了一个五的手势。 果然是祖安人，还是炼金男爵的手下，因为这个手势代表着…… 洗白水晶，五五分成！ 施勒姆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毫无疑问的，这种五五分成的生意，水晶要么是来历不明，要么是质量有问题，想要通过质检，施勒姆需要花不少的心思。 但同时，其中蕴含的利润也让人吃惊。 尤其是现在海克斯水晶匮乏的情况，如果这家伙带来的货够多……自己的收益将会很可观！ 什么，你说他是一个祖安人？ 能给施勒姆带来钱的，当他家人都行！ 两个人愉快地进行了一番交易，然后商定见到货之后开始下一步。 在加里维克斯离开的时候，施勒姆的小儿子很奇怪，为什么爸爸会对一个有着几乎所有他不喜欢的习惯的人这么亲热。 而施勒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小儿子的差异，反而摸着他的头说：“怪，这是你的加里维克斯叔叔——叫叔叔！” ———————— 三更求推荐啊！求推荐啊！求推荐啊！ 第八十章 沆瀣一气 由于时间久远，施勒姆对于祖安的记忆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了——除了一些有限的习惯之外，祖安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不怎么美好的符号。 所以施勒姆也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究竟是哪个炼金男爵的手下。 不过——这一点其实并不重要。 只要他的手里有海克斯水晶就行——至于他说的什么“质量有些小小的瑕疵”，这完全就不是什么问题！ 说实话，祖安炼金男爵私藏的海克斯水晶再差，还能差的过最近皮尔特沃夫回收再利用的那些？ 很快的，施勒姆和这个加里维克斯先生进行了第二次的会面。 地点在恒星大道的海克斯女神咖啡馆。 …………………… 下水道的堵塞使得皮尔特沃夫整个城市变得肮脏了起来——但是绝对不包括恒星大道。 不仅仅因为恒星大道是皮尔特沃夫最繁华的地方，还因为这里的一切商铺的“政治意义”都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比如对传说中，对引起人们注意的第一块海克斯水晶进行测试的皮尔特沃夫原初实验室，比如第一块人造海克斯水晶的合成实验室，大名鼎鼎的皮尔特沃夫国库，皮尔特沃夫最安全的银行黄道地库…… 因为皮尔特沃夫仅仅是一个城邦，所以它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是完全重合的，这些精华全部汇聚在这一条恒星大道上，即使现在皮尔特沃夫遇上了麻烦，整条恒星大道依旧秩序井然。 施勒姆和那位加里维克斯先生的第二次会面选在了恒星大道中的一家咖啡厅，海克斯女神咖啡厅。 名字很奇怪，但是其中有很著名的故事——据说这里是海克斯女神的诞生地，而海克斯女生就是当初在祖安大爆炸中拯救了无数人的究极海克斯科技产物。 虽然有很多皮城人质疑，那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对民间开放，但是最高委员会给出的答案无可挑剔。 “强大的力量代表着难以控制和无法想象的技术支持，当初制造这个海克斯女神对皮尔特沃夫的财政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在不需要的时候，我们不会浪费纳税人的钱。” 然后皮尔特沃夫公布了财报，大量的资金被划在了一项“女神计划”之中。 （而实际上，这笔钱最终成为了那些最高委员会委员的囊中之物——可怜的是，其他的皮城人却因此欢欣鼓舞。） 在咖啡馆入门的墙上至今还留着那句当时最高委员会的答案：“强大的力量需要强大的控制，女神之力不假人手。” 对此，伪装成加里维克斯的罗德嗤之以鼻。 皮尔特沃夫人以为自己知道一切，他们以为海克斯科技就是真理，但是在罗德看来，他们也不过是一群试图用手摸出大象模样的盲人罢了。 诚然，海克斯科技具有很大的进步意义，这是人类了解世界的一种方式和途径，这种来自于秩序和逻辑的理解是罗德也很喜欢的。 但是……皮尔特沃夫人太傲慢了。 他们以为自己知道的就是一切，自己见到的就是一切，拒绝承认任何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们忘记了人类的渺小，忘记了保持谦卑。 即使狂妄如罗德，也会在面对未知的时候保持警惕。 可是皮尔特沃夫人却总是想要用自己的已知去解释所有的未知。 换而言之，皮尔特沃夫人在发现了海克斯科技之后，就以为自己知道了一切。 这种自大……也是一种愚蠢。 正是因为这种自大，使得皮尔特沃夫人在见到迦娜之后一时之间大惊失色，他们无法解释这个神祇的存在，最后只能选择掩藏真相。 “那是海克斯终极产物。” 呵呵。 罗德称呼那些海克斯科学家为学阀，就是因为他们在垄断了知识后拒绝承认自己的无知，他们从进步者生生变成了海克斯科技继续发展的阻碍者。 真没劲——屠龙者就这样变成了新的恶龙。 罗德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无聊的皮城佬，而是面带微笑地看向了咖啡馆的入口。 按时间来说，那位施勒姆先生应该快到了。 …………………… 当施勒姆来到海克斯女神咖啡馆的时候，那看到那位加里维克斯先生已经点好了一杯咖啡，等在那里了。 “那么……一杯特浓，不要糖——谢谢。” 点完了咖啡的施勒姆朝着加里维克斯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里环境不错，我真的不喜欢来恒星大道——对于我这种小职员来说，这种地方的消费……太贵了。” 加里维克斯点点头，示意自己很明白。 “说实话，这里的物价让我也有些诧异，甚至让我想起了那个叫紫罗兰之梦的祖安酒馆。” 施勒姆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一个讨厌的谈判对手。 自己明明在试图哭穷，但是对面却把话题迅速扯开了，什么紫罗兰之梦，能比得上这里吗——一杯麦酒一杯麦酒五十银海克斯？ （可是施勒姆不知道，在紫罗兰之梦，同款的麦酒，价格是一个金海克斯。） “我听说，加里维克斯先生来自艾欧尼亚？” “没错。”加里维克斯点了点头，“我上次匆忙，都忘了说这点了——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哈哈。” 施勒姆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的失误。 在施勒姆看来，这是对方给自己的一个试探，试探自己的关系是否足够洗白这一批海克斯水晶，毕竟想要查询皮城海关的入关记录找到人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 而罗德为什么能这么清楚祖安和皮城的这些龌龊交易呢？ 很简单，那些炼金男爵匆忙离开时，有不少倒霉蛋被他们抛弃了——而罗德带着艾克甄别了这些家伙，某些罪大恶极的被公审处决，剩下的则是需要面对改造。 改造的家伙里，处理过这些事情的不止一个两个。 至于怎么混上了船只……感谢空间锚定位，罗德不过是用了一点小伎俩而已。 ———————— 有些书友不知道加里维克斯是谁，在这里解释一席，加里维克斯是一个地精，贸易亲王，特点是……死要钱。 第八十一章 斤斤计较 施勒姆和加里维克斯的第二次谈话和第一次相比，友好度降低了很多。 毕竟这次涉及到利益的分配，肯定不是寒暄那么简单了。 首先是确认加里维克斯的手里有多少海克斯水晶。 咖啡到了之后，施勒姆直接询问了加里维克斯。 “朋友，交个底——这次到底有多少货。” “唔，大片全力生产一个月的产量。” 这是加里维克斯给出的答案。 施勒姆有些不敢相信。 大片是指祖安的大街区，在这里代表大型炼金工厂，也就是说加里维克斯手里，有大型炼金工厂全力生产一个月的产量？！ 这足够供应整个皮尔特沃夫一周多的正常使用！ 注意，是正常使用！ 那意味着如果这像现在这样限制供应，这一批海克斯水晶甚至能撑两个月！ 要知道，在祖安炼金工厂如果全力生产，那意味着机器不停的换班生产，平时的炼金工厂时不会这么做的！ 不是付不起工人的加班费（开玩笑，炼金男爵们怎么可能给工人加班费），而是因为晶矿没有那么多。 可是现在，你和我说你有这么多海克斯水晶？！ 施勒姆本能地感到难以置信。 可是看着加里维克斯笃定的样子，施勒姆还是谨慎地询问了一句。 “货在哪呢？” “暗影之拳号，三个集装箱——还在皮城的海关。” 施勒姆微微点头。 暗影之拳号上的确有三个标志着“特殊能源”的集装箱。 而且在粗略估算了一番之后，如果这些海克斯水晶都是较大体积的那种，三个集装箱的确装得下。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施勒姆小酌一口苦苦的咖啡，“说实话，这批货……怎么来的。” “我不记得质检司有这种规矩。”加里维克斯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或者说，你在试图质疑什么？” 此刻，施勒姆感觉自己面对的家伙完全不是什么商人，反而像是一个绝世强者——施勒姆没有参与过战斗，但是这完全是一种本能的感觉，就好像人在第一次面对猛兽的时候那样，你没见过猛兽噬人，却本能地毛骨悚然。 这家伙杀过人，不止一个！ 可是施勒姆……不为所动。 施勒姆不是什么强者，甚至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是皮尔特沃夫人，这是他的底气——你很厉害，然后呢？ 主动权还掌握在我的手里。 施勒姆不说话，加里维克斯也不说话。 半天之后，加里维克斯才端起了杯子——当他放下杯子之后，眼神又变得友善了起来。 “实际上，我也是受人之托。” “明白。”施勒姆点了点头，“您这种强者……可以理解。” 在加里维克斯主动让步的情况下，施勒姆也机智地表达了自己的尊敬，生意上寸步不让，但是除此之外要保持谦卑。 现在，施勒姆得到的消息都已经得到了验证。 这个加里维克斯很有可能是一个炼金男爵的手下，而这批货是炼金男爵的存货，那个炼金男爵在艾欧尼亚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所以才打算通过这种方式套现…… 至于施勒姆是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从海关的备案信息中，只要有心，结合着其他的消息，你完全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 暗影之拳号虽然以均衡教派命名，但却是艾欧尼亚“暴力变革派”的财产，而那个叫做武田斋藤的家伙就是艾欧尼亚暴力变革派的实质领导者之一。 前段时间武田的回归可是艾欧尼亚的大新闻，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带回了一大堆来自祖安的炼金男爵，在艾欧尼亚引起了轩然大波。 以卡尔玛和艾瑞莉娅为首的“意志变革派”强烈谴责这种行为，并且要求将那些炼金男爵全部流放——因为这些男爵为诺克萨斯提供的毒雾给艾欧尼亚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但是“暴力变革派”却认为艾欧尼亚遭到入侵的原因在于之前艾欧尼亚的软弱，想要避免这种悲剧唯一的办法是让艾欧尼亚强硬、强大起来，双方争执不休。 饱受战火的艾欧尼亚人大多站在了意志变革派的那边，自发的掀起了抵制的行动。 那些炼金男爵在艾欧尼亚的日子想到不如意，虽然拥有大批的财富，但是艾欧尼亚人抵制金海克斯，他们的钱没有任何意义——这种抵制甚至导致皮尔特沃夫的艾欧尼亚贸易都一度被中断。 于是，穷得只剩钱的炼金男爵们纷纷想办法套现，将手里的资源变成可用的东西，而不是花不出去的金海克斯。 只不过大多数炼金男爵套现的方式都是直接用金海克斯买东西——要知道，除了在艾欧尼亚外，金海克斯在其他地方的信用度都是很不错的，那些炼金男爵大多选择了在比尔吉沃特收购套现，因为那里黑市发达，虽然很黑，但是胜在方便。 这种情况下，一个离开的时候不拿金海克斯，而是拿走大量海克斯水晶的炼金男爵不得不让施勒姆刮目相看了。 在施勒姆看来，这个炼金男爵预料到了海克斯水晶的价格上涨——在炼金男爵们群体撤离祖安之后，海克斯水晶会变得更加值钱，所有拿走海克斯水晶比拿走金海克斯更划算。 嗅觉敏锐的施勒姆想了更多。 这个炼金男爵很有可能是所有的炼金男爵中最聪明的那个，和这个聪明人搭上线，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能够构建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贸易路线呢？ 要知道现在艾欧尼亚的贸易几乎是中断的状态，如果自己能够打开局面…… 天哪，自己很有可能像是米尔达尔家族一样，成为最高委员会中新的一席！ 就在施勒姆畅想未来的时候，加里维克斯忽然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不过，这批水晶有点小瑕疵。” 听到加里维克斯再次提到了小瑕疵，施勒姆这才挑起了眉头。 本以为小瑕疵是来路不明，但解释了来路还是有小瑕疵……这批海克斯水晶恐怕是真的有质量问题了。 不过，意识到了这一点，施勒姆反而露出了微笑。 抱歉，我是质检司的，有没有问题……我说了算！ ———————— 不三更了，存稿去。 求推荐，求推荐，求推荐啊！！！ 有没有书单啊，求求给这本书加个书单吧！！！ 第八十二章 李代桃僵 从某种意义上讲，皮尔特沃夫的官僚们的确让罗德大开眼界。 化名为加里维克斯的罗德在施勒姆的“细心照顾”下，在皮尔特沃夫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 罗德准备的那一批海克斯水晶本身是有问题的——这些海克斯魔法水晶都是由小块拼起来的，缝隙中有吉格斯填充的海克斯爆炸凝胶做填充剂，本来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可能通过质检的，但……罗德现在看着自己手上的合格证，笑容里满是讽刺。 吉格斯做的手脚的确不是很容易发现，但是只要仔细检查的话，问题还是很明显的——但是在罗德解释说“这是曲径折跃过程中空间挤压造成的空间裂痕，有些影响性能”，并且主动让出来一成利润之后，这些一旦用起来很有可能爆炸的海克斯水晶就成功通过了验收。 罗德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忽悠失败的话强行洗脑的准备（罗德并不会几个魅惑法术，强行洗脑的结果天知道），但是这些质检司的人如此配合，以至于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之后，罗德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样一批爆炸物，就这么成为皮尔特沃夫的储备能源了？！ 摇了摇头，罗德无话可说。 在施勒姆的欢送下，罗德顺利回到了暗影之拳号上，离开了皮尔特沃夫——当船只离开了码头之后，罗德迅速传送回了自己在皮尔特沃夫的据点。 下一步就是要让皮尔特沃夫不得不大量动用储备能源，然后使得这批残次品被投入应用当中——最好是投入到军事应用当中。 至于方法嘛…… 如果是以祖安的名义威胁皮尔特沃夫，很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皮城直接对祖安进行攻击，所以罗德需要找个人替自己背黑锅。 本来呢，这个黑锅交给诺克萨斯是再好不过了，可是罗德公开合作意向的行为似乎已经让斯维因警惕了起来，这位策士统领整天待在祖安，几乎是足不出户，摆明了一副你别想再利用我的样子，让罗德也有些牙疼。 （实际上，斯维因已经发现罗德在利用自己了，不过他还考虑着那个什么阿兹尔的事情，所以还赖在祖安静观其变。） 没有了诺克萨斯为自己被黑锅，想要引得皮尔特沃夫人使用大量的海克斯水晶，这难度系数可以说是相当大。 怎么办呢？ 罗德倒是想直接去炸了皮尔特沃夫的军火库或者国库，但是有一说一，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科技水平还是挺高的，他们不计消耗地在城市的关键部位设置了大型的海克斯干扰法阵，罗德远远地观察过，基本确认了情况——自己如果进去就绝对出不来了。 即使是善于潜入的乐芙兰，在皮尔特沃夫也顶多去找找那些家族驻地的麻烦，罗德这种暴力法师想要直接攻击皮城的战略要地，怕不是在做梦。 而且，凯瑟琳也不会允许罗德这么做。 凯瑟琳的立场是站在皮城平民的角度，她不允许罗德将皮尔特沃夫的打击扩大化，也不允许波及到大量的平民，否则她分分钟和罗德翻脸，所以罗德才不得不绕一个大圈子，通过内部腐化的方式，李代桃僵。 可是在挑动商人情绪的方面，罗德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 在皮尔特沃夫的钟楼上（就是之前薇恩观察的地方），罗德鸟瞰着整个皮尔特沃夫。 和往日相比，现在的皮尔特沃夫有些沉寂——虽然恒星大道上依旧霓虹闪烁，但是其他地方的民居甚至都没有亮灯。 海克斯水晶的匮乏严重影响了居民的生活。 看着这座沉默的城市，罗德摸了摸下巴。 在祖安，自己用战争唤醒了祖安人的意识，可是在皮尔特沃夫想要通过和平的方式演变，谈何容易啊…… 优渥的生活使得皮城人即使知道自己在遭受着一些不公正待遇，也选择了保持沉默，这种麻木和沉寂，很难打破。 罗德手里的那些皮城最高委员会的贪污证据都已经发出去了，但是和罗德预想的不同，敢于抗议的商人数量寥寥，大家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宁可失去一定的市场份额，也不愿意发起抗议。 皮城最高委员会也明智地选择了视而不见，眼看着这场风波就要过去了。 难啊！ 只要皮城最高委员会不犯蠢，罗德很难有机会——而罗德没有机会继续坚持下去，很有可能导致祖安被拖垮。 怎么办？ 罗德忽然感觉很累。 自己这种没有系统的穿越者，即使战战兢兢，也只能是步步惊心。 如果罗德愿意，他大可成为祖安之王，牺牲一定的祖安利益和皮尔特沃夫和解——但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不要了良心，还能不要了迦娜么？！） 自己幸幸苦苦走到这一步，又怎么能随随便便放弃？ 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罗德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是不是自己选错了方向，不应该将商人作为突破口？ 罗德仔细想了想，似乎古往今来，商人们的骨头……是最软的啊。 失策了！ 自己需要换一个目标！ 商人们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想要他们出头简直难如登天——除非有足够多的利益。 可是罗德手里……没有让商人们铤而走险的利益。 既然商人们不敢和最高委员会硬来……那，还有学者啊！ 罗德相信，像维克托这样接受了不公正待遇的学者绝对不是一个两个！ 和那些现实的商人相比，海克斯学院的学生和教授，应该还有人愿意站在正义的那边。 罗德想到了那些轰轰烈烈的运动，似乎学生们一直是急先锋——虽然他们有时候会冲动被人利用，但是……他们的血，总是热的！ 下一刻，打定了主意的罗德消失在了钟楼上，回到了紫罗兰之梦。 “艾克，你知道布里茨在哪么？” “布里茨？”带上了眼镜将头埋在一大堆文件里的艾克盯着黑眼圈抬起了脑袋，“那家伙应该还在带队清理废墟吧——你找他干什么？” “我不找他——我找维克托！” ———————— 罗德打算换了海克斯水晶之后，挑起商人们的不满，然后有机会的话干脆引起暴力事件，可是商人们比罗德相想象的要“怂”不少，所以罗德选择将目标放在海克斯学院的学生们的身上。 罗德本来是不喜欢这么做的，但是这一次他别无办法。 而为了有一个和学生沟通的桥梁，罗德只能去寻找维克托。 第八十三章 光荣的进化 维克托，曾经的祖安天才。 年少成名的维克托早早就离开了祖安，前往皮尔特沃夫进行进修，在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学院，结识了自己一生的羁绊——杰斯。 而在阴错阳差之下，两个本来能够成为一生挚友的两个人却成为了仇敌，不死不休。 在维克托看来，自己的光荣进化只是逼不得已，因为只有机械化的改造才能救助那些重伤的人。 可是在杰斯看来，这种机械化改造却大逆不道，因为重伤者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这种改造违反了自愿和意志自由的原则。 再加上维克托关于布里茨的研究成果为自己家的教授窃取、那块奇妙的海克斯水晶被击碎，维克托终于离开了祖安，不知所踪。 如果说艾克对皮尔特沃夫的态度是厌恶，那恐怕维克托对于皮尔特沃夫的态度就是仇恨了——罗德很清楚仇恨的力量，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尝试和维克托合作。 但是现在，罗德别无选择。 祖安有一些学生在皮尔特沃夫学习，也有一些祖安移民还顾念着自己的故乡，他们是罗德需要争取的力量。 可是问题在于，罗德在那些祖安去皮城的“留学生”之中毫无人脉。 罗德需要一个突破口，他需要一个让这些学生知道皮城最高委员会龌龊行为的机会。 这个机会不能是公开的演讲——罗德保证，自己敢来一次“ihaveadream”，皮尔特沃夫分分钟逮捕了自己。 所以，罗德盯上了维克托。 这位机械先驱虽然离开了祖安，但是罗德相信，只要自己想找，总是能找到维克托的。 根据艾克的指示，罗德在废墟之中发现了正在带着机器人们进行清理工作的布里茨。 “布里茨，我是罗德——你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维克托吗？” “寻找……维克托？”回过身来，布里茨面对着罗德的疑问，歪了歪脑袋，“布里茨的制造者，消失，很久了。” “那你知不知道维克托在哪——或者他去了哪里？” “布里茨不知道……维克托……通讯中断。” 锈迹斑斑的布里茨发声系统似乎有些问题，说话时断时续，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不应该啊…… 布里茨这样一个机器人呢，用脚想都知道对于维克托有很强的研究价值，他就这么死心了？ 设身处地地想想，罗德觉得自己如果是维克托，至少也会时不时回来观察一下布里茨的状态，做个观察日记吧？ 难道……布里茨对自己撒谎了？ 别的机器人撒谎很生硬，但是布里茨这家伙撒谎的话，罗德还真的没办法——全瓦罗兰恐怕就这么一个超智能机器人，没有了表情和潜意识动作，想要判断布里茨有没有撒谎，这几乎不可能啊！ 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吧！ “如果维克托想要向皮尔特沃夫的那些垃圾教授复仇——叫他来紫罗兰之梦找我。” 这一次，罗德守株待兔。 …………………… 等待维克托的日子，罗德过得很揪心。 不是因为等待导致的焦虑，而是因为他不得不和艾克一起，批阅皮尔特沃夫大量的有关文件。 一座城市的事情……多的可怕啊！ 尤其是在祖安这种识字率没多高的地方，为了找到足够多的行政人员，艾克都快急疯了——眼见着罗德似乎闲下来了，他立刻把罗德也暂时编入了行者序列。 城区重建顺序、口粮分配、避难所分配、暂住房改造…… 罗德头昏脑胀。 好在这种痛苦没有持续太久——在罗德变成盖章机器的第三天，维克托来了。 “听说有人在找我——你就是那个罗德？” 罗德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半机器人”。 皮城佬们很喜欢将自己的一部分身体进行海克斯改造，以适应不同的要求，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的改造像是维克托这样彻底。 黑色的披风下，整个身躯都是合金制造的，虽然罗德对海克斯科技知之甚少，但是看这反射的光辉也知道，这种合金不是凡品。 骨架结实，关节灵活，在浑身上下的能量节点处，海克斯能量濒临溢出，在维克托的身后，第三只手上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拿着海克斯核心法杖的维克托看起来风度翩翩，但是却莫名的让人感到警惕——这个家伙除了大脑，其他的身体部分全都是海克斯制品。 “我就是罗德。”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罗德这才开口，“那么，很荣幸见到你，维克托……先生。” “不需要这种繁文缛节。”维克托的合成音浑厚而富有磁性，“我只想知道你找我的目的——是单纯的复仇，还是拥抱进化。”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只是想和你讨论一下——有关进化的某些问题。” “进化，光荣的进化！”听罗德提到了进化，维克托显得兴奋了很多，“进化是人类的未来！只有海克斯改造才是人类的进化方向！” “只有？”罗德摇了摇头，“你是说，只有？” “没错！”维克托斩钉截铁，“形态决定功能，舍弃了一身臭皮囊，才能将智慧运用到极致！” “一叶障目！”罗德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跟我来！” 下一刻，罗德拉住了维克托，然后带着他一起传送到了一处废弃的矿坑。 “海克斯只是力量的一种体现，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在维克托双眼变成代表着愤怒的红色之前，罗德解开了自己左臂上的封印。 “奥术风暴！” ———————— 海克斯科技的源头本身就是魔法（或者说海克斯科技和魔法是同源的，都是对能量的利用），所以罗德才打算用这种方式说服维克托。 然后……求推荐啊！！！ 第八十四章 罗德的说服方式 罗德的奥术风暴……在维克托看来有些莫名的眼熟。 这和自己的混乱风暴很相似啊！ 同样是无序的能量动荡，同样是大范围的效果，甚至他本能地感觉到这种能量的涌动和海克斯科技的毁灭性输出有着很多的共同点。 更让维克托惊讶的还在后面。 在罗德的控制下，奥术风暴开始不断变化了起来。 维克托眼睁睁看着奥术风暴变成了火焰风暴、变成了暴风雪、变成了龙卷风、变成了闪电风暴…… 塑能系魔法的变化多端在罗德揭开了自己的封印之后被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不同于维克托之前见到的任何一个法师，甚至让维克托对于魔法产生了新的理解。 奥术风暴仅仅持续了数秒，但是其中的深层意味却让维克托想了很久。 在之前维克托看来，海克斯科技和法师们的符文魔法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所谓符文魔法，其实就是那些法师们在故弄玄虚，用奇怪的魔法理论去应用符文之力。 至于符文之力本身在维克托看来，更像是一种能量的产生方式。 考虑到海克斯科技在不断的发展过程中的透明性和进步性，维克托大可鄙视那些法师，鄙视他们的狭隘。 什么是魔法，什么是海克斯科技？ 维克托很清晰地知道，海克斯科技是对于能量的运用方式——通过海克斯科学，利用晶矿和海克斯水晶中的能量。 而魔法，在大多数人看来还是一片混沌。 魔法师们运用魔法的时候有自己的理论，但是这些理论存在着种种的局限性和不确定性，而且还有大量的经验成分——再加上魔法师们在传授学徒时候的敝帚自珍，使得魔法的发展一直存在着种种问题。 我们可以打个比方来看待这个问题。 海克斯科技更像是科学——这门学科之中虽然未知的区域仍然有很多，但是所有的已知都是被证明的、遵循逻辑的。 海克斯科学家们通过实验，了解和认识海克斯能量运用的规律；海克斯发明家们利用这种规律将海克斯水晶运用到各个领域去。 虽然对于海克斯的源头、海克斯能量的更深层次分析等还有很多的未知，但是至今为止，海克斯科技的每一步发展都是有迹可循、按部就班、符合规律的。 而魔法，很多魔法师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系统。 拿我们熟悉的法师来举例子——除去那些神祇和半神，剩下的法师之中，拉克丝的光魔法是天生觉醒；辛德拉的能量魔法是天生觉醒；阿狸的魅惑魔法是种族天赋；崔斯特的卡牌魔法是天生领悟…… 都是一群天赋型选手！ 这些魔法师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却不知道这种力量从何而来，也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无一例外地将精力放在了如何开发这种力量上。 在维克托看来，这些人就像是捡到了枪支的孩子，他们会练习用枪的技巧，但是却不知道这把枪的原理和构造——而海克斯科技的研究者更像是那些学徒工匠，他们还造不出枪支，但是随着海克斯科技的进步，有一天他们总会超过那些不知道自己力量从何而来的法师。 （有趣的是，罗德对于海克斯魔法的某些方面也有着同样的看法。） 而事实上，这一切的原因在于魔法文明的断层式毁灭。 远古战争和恕瑞玛的毁灭招致了魔法文明的断代——在和乐芙兰探讨之后，罗德发现，现在的瓦罗兰知道魔法是什么的，恐怕只剩下瑞兹和基兰了。 甚至诺克萨斯能够如此迅速地崛起，都和诺克萨斯残存的魔法文明有关，那些文明的只言片语造就了斯维因、乐芙兰为首的一批诺克萨斯法师，让诺克萨斯的黑玫瑰娇艳欲滴。 何其悲哀！ 魔法文明的失落使得海克斯科技成为了进步的表现，而实际上，海克斯科技甚至可以算作是魔法的一个分支。 本来维克托在面对着魔法师的时候总是抱有一种强烈的优越感，但是现在却只能久久无语。 因为罗德刚刚的表现完全颠覆了这一切。 罗德不是那种通常见到的、仅仅是依靠天赋施法的法师，罗德的魔法看起来多才多艺，甚至有迹可循，这让维克托开始怀疑，是不是魔法本身就有着自己的理论。 “你没有猜错。”看着双眼灯光闪烁的维克托，罗德露出了微笑，“魔法本身是有理论的，甚至海克斯科技都可以用魔法的理论去解释和解读——就连你和杰斯争抢的那块水晶，都是上一代魔法文明的产物，或者说遗物。” “……”维克托默然。 “至于你的身体改造——很多研究附魔系的法师都有这种爱好，只不过他们不需要做到你这个程度。” 从来没有人像罗德一样，让维克托对自己“光荣的进化”产生了怀疑。 即使是维克托曾经的朋友杰斯也没有。 杰斯曾经劝阻过维克托——但是杰斯组织维克托的方式是“你这样不人道”。 维克托在乎人道么？ 抱歉，他不在乎。 维克托想要的，是对于这个世界更深的理解、对于能量更好的运用、更完美的生命——这些和人道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一个将自己改造得失去了很多作为人的乐趣的法师，会考虑是否人道的问题么？ 显然是不会的。 但是罗德却在轻描淡写中讲述了更多——他让维克托看到了更多。 我并不反对的你的光荣进化，但是我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想要进化，不仅仅只有躯体改造这一条道路。 你想要的东西，我这有更多的道路——而你选择了一条最愚蠢的道路。 “防护、咒法、塑能、预言、死灵、附魔、幻术、变化——你所知的海克斯科技不过是魔法领域的沧海一粟。” 罗德负手而立，维克托目光闪烁。 良久之后，当罗德感觉到自己脚都要站麻了的时候，维克托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背起海克斯原型，深施一礼。 “那么，请问您能够教授我附魔系的魔法吗？” ———————— 在法师的领域，罗德碾压瓦罗兰绝大部分的凡人。 第八十五章 罗德的第一个学徒 维克托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被人教育的滋味了——这次对罗德的施礼，他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结果却并不怎么美好…… “抱歉，不能。” 罗德给出的答案让维克托难得地产生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跟我显摆了这么多，我主动拜师却不答应，难道你是在耍我？！ “别误会。”罗德摆了摆手，“我是不想教、不愿意教，而是我……不会。” “蛤？” 罗德给出了一个维克托不敢相信的答案——不会是什么鬼啊！ 就罗德刚刚展现出的这一手，就已经从本质上高出了维克托一个层次！ “魔法学派何其高深，我只对塑能系略有研究……附魔系，我知道的很少。” 维克托忽然失望。 对于维克托，罗德表示爱莫能助——我在紫罗兰学院读书的时候，附魔系的课必修选逃，选修必逃，过测试全凭威胁同班同学交白卷的那种，你要我教你附魔系…… 算了吧！ 罗德是真的没有什么可教的啊。 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罗德的一番慷慨陈词和身体力行仿佛为维克托打开了一扇窗子，使得维克托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但是通过一句“我不会”，生生关上了窗户顺便还拉上了窗帘…… 这种烦躁仅次于当初对布里茨的研究难以进行下去，弄不清布里茨到底哪里来的智能。 “不过，我还有一些别的办法帮助你。”看着维克托完全进入了角色，罗德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这要靠你自己，但是我这次找你，是为了清理你研究道路上的障碍。” “障碍？”维克托不明所以，“清除什么障碍？” “皮城海克斯学院现在已经陷入了固步自封的境地——你知道的，他们占用了大量的资源，但是却停止了对海克斯科技更深层次的研究，如果你掌握了这个学院，是不是会加快你的研究速度呢？” “你支持我向海克斯学院复仇？” “不是复仇，而是告诉所有人一切的真相——告诉他们那些教授和学阀的尸位素餐，告诉世人什么才是真正的进化。” 维克托明白了罗德的意思，然后同意了罗德的说法。 “这是应有之意。” 可是维克托没有意识到的是，整个事情的主导权一直牢牢地把握在了罗德的手里。 罗德先是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力量和地位，先声夺人，打碎了维克托的骄傲。 对于维克托来说，一旦自己引以为傲的知识被证明不过是小儿科，他就彻底落入了罗德的陷阱。 只能跟着罗德的节奏走。 于是，在罗德的忽悠下，维克托成功暂时加入了开黑的行列之中。 然而，就在罗德自鸣得意的时候，维克托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成为你的学生，和你学习塑能系魔法。” 什么？！ 正在暗暗得意的罗德差点闪到了腰。 你怎么忽然要学塑能系，好好的研究法师不当，来学什么搓火球啊！ 维克托似乎很喜欢看到罗德的错愕，他合成了一串电子音来表达自己的愉悦。 “虽然我还会坚持我的进化，但是多了解点什么总是好的——对于塑能系魔法我很感兴趣，有其是你获得能量的方式，我有感觉，利用这种办法，我可以摆脱对于海克斯水晶的控制。” 这次轮到罗德惊讶了。 难以置信的，维克托这么快就发现了罗德最特殊的地方。 能量的来源。 奥术师们引以为傲的优越感来源就是他们能够将世界的规则引为己用，以凡人之躯撬动奥术的力量，而维克托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说实话，如果维克托学会了用奥术的力量为海克斯科技供能，那前途将会不可限量。 不过……这也是罗德所期待的。 散播魔法文明，总归是好事，不是么？ 就像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大召唤师卡尔说的——“在那漆黑的无知之海上，吾乃闪耀的知识灯塔！” 更重要的是，有了学徒的法师，才是真正的大魔法师啊！ “嗯，维克托……你这个弟子，我收下了！” …………………… 维克托的回归是对外保密的——但是知道内情的艾克却一直很兴奋，相较于那些去了皮城就不再回来的家伙，艾克对维克托还是颇有好感的。 而有了维克托，罗德也顺利地掌握了不少在皮尔特沃夫海克斯学院的路子。 比如说费斯特学社。 根据维克托的说法，这个学社是最近才兴起的学社，而且和其他学社不同，这个费斯特学社的大部分学院都是祖安的“留学生”。 在维克托离开祖安的时间里，他没有间断自己的实验，而实验所需的大部分材料都来自于这个费斯特学社——作为回报，维克托也和他们共享了一些自己的研究成果。 在祖安大革命期间，费斯特学社一直在积极联系着维克托，希望维克托帮助祖安——但是维克托一直没有答应。 现在，当罗德询问起了维克托在皮尔特沃夫海克斯学院的路子后，维克托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费斯特学社。 而在罗德听说了这个学社的事迹之后，他还着实惊讶了一番。 因为在祖安做情报商人这么久，罗德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学社的名字。 从来都没有！ “有点意思……” 在了解到了这个学社的一切之后，罗德产生了一些有趣的猜想。 “维克托，海克斯学院平时的监视很严格吗？” “实际上……并不严格——只要你有能力通过大门的海克斯测试，甚至学徒都有资格进入旁听。” “那太棒了。”罗德点了点头，“我想，我需要去看看这个费斯特学社究竟是何方神圣！” 至于什么海克斯测试——罗德并不需要做那个，空间魔法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罗德又不是海克斯学者。 ———————— 知道为什么罗德的大招很像维克托的大招了吧？ 另外，猜猜这个费斯特学社到底是什么东西？ 猜猜下一个登场的英雄是谁？ 最后……求推荐票，求书单啊！！！ 第八十六章 费斯特学社 皮尔特沃夫，海克斯学院，综合实验楼。 托了祖安的福，在海克斯水晶供应严重不足的情况下，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学院很多实验活动都取消了，甚至教学活动都不得不集中在了理论课上。 大量实验的取消使得整个实验楼变得空荡荡了起来，奥莉安娜在这栋空荡荡的大楼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奥莉安娜不是海克斯学院的学生——她的父亲时大名鼎鼎的海克斯发明家科林·李维克，家学渊源使得奥莉安娜完全可以像那些最高议员家的子弟一样，一切在家自学。 而实际上，奥莉安娜的童年也正是这样度过的。 在皮尔特沃夫的富人区长大的奥莉安娜是一个真正的小公主——十六年来，她从未遭遇过社会上的任何残酷和不公，始终保持着天性之中的纯真和善良。 虽然奥莉安娜的活动范围很少超出自己家的街区，不过她倒是经常会偷偷跑到戏院里，观赏舞蹈演员们用旋转、跳跃所演绎的诗和远方。 在皮尔特沃夫大剧院，奥莉安娜看到了波澜壮阔的史诗冒险——一位年老的法师在沙漠中寻找轶失百年的咒语；一位美丽的女士在一座魔法丛林中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块石头；一名虔诚的朝圣者为了寻求重生而去攀登一座险恶的巨峰…… 还有更多的故事传说，远渡重洋前来，震撼着她的想象。 戏里的故事传说让奥莉安娜如痴如醉，她梦想着有一天能够亲自造访那些遥远的地方——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奥莉安娜，实际上还有着一颗火热的心。 每次偷偷进入剧院，奥莉安娜都会仔细观察舞蹈的每一个细节动作，然后回到父亲的工坊中制作人形玩偶，重现戏中的舞蹈。 最近，因为海克斯水晶供应的严重不足，剧院这种娱乐性质的地方被第一时间限制了活动——这使得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偷偷溜出家门的奥莉安娜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了。 对于逛街和购物不感兴趣的奥莉安娜一路走到了海克斯学院——大门复杂的海克斯科技问题拦不住奥莉安娜，她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校园之中，然后找到了这一栋最空旷的大楼。 一个足够大、不会有人打扰自己的地方——这种地方在皮尔特沃夫可不好找。 奥莉安娜在海克斯学院综合实验楼的走廊里旋转、跳跃，演绎和复述着自己在剧院里见到的故事——长发飘飘、玉足纤纤的奥莉安娜像是一个精灵一样，表现着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爱和憧憬。 纯洁而美好。 这一刻，奥莉安娜却仿佛站上了皮尔特沃夫大剧院的最高舞台——没有音乐，奥莉安娜轻声哼唱；没有伴舞，奥莉安娜拿出了几个自制的发条小人；没有朗诵，奥莉安娜就努力配合“咔哒咔哒”的发条声。 这是属于奥莉安娜的舞台。 就在奥莉安娜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之中时，沉重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表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人数很多。 奥莉安娜像是一个被吓到了的小鹿一样，一把抓起了那些还在跳舞的法条玩偶，随手推开一扇没有上锁的门，第一时间用海克斯喷射装置将自己送到了“房梁”上。 …………………… 这是费斯特学社在祖安大革命之后的第十三次聚会。 近五分之一出身祖安、在海克斯学院读书的学生参与了这次的聚会。 诚然，很多人在离开了祖安之后，都下意识地选择了和祖安划清界限，但是仍然有很多人没有忘记自己的家乡，他们希望能够用自己的知识为祖安提供一份力量。 而这一次费斯特学社的聚会比较特殊——除了学社的学生们全员到场之外，学社的发起人和支持者也难得地参与了活动。 罗德混在了学生之中。 费斯特学社的信物是一枚徽记，持有徽记的人就能参加费斯特学会的所有聚会——维克托将自己的那枚给了罗德，所以罗德才能出现在这次聚会当中。 这次来参加聚会，罗德是来收集情报的。 在祖安经营紫罗兰之梦的过程中，罗德收集了大量的情报，这些情报使得他在后续的行动之中无往不利——可是这一次，因为罗德不清楚这个费斯特学社的底细，所以不得不从头开始。 罗德不知道这个学社的目的是什么——是热血青年的聚集地？还是别有用心者的失乐园？ 披着斗篷，带上兜帽，罗德谨慎的打量着这个奇特的组织。 “唔，拳头图案的徽记，总觉得很眼熟……” 聚会将会在最大的那个综合实验室进行，但是拿钥匙的家伙还没来——所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低声谈论着，讲述着最近祖安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种种担忧。 而不想和人谈论的罗德则是漫无目的地四处晃悠，摆出了一副低头思考的样子，同时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学生们。 都是一群热血青年——至少看起来是的。 忽然，罗德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一些不应该存在的痕迹。 有人动过一扇门。 那个人虽然推开门之后将门关上了，但是一个浅浅的手印暴露了这一切。 罗德确认，这不是费斯特学社成员留下的痕迹。 是间谍？还是什么其他的存在？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是一个可能存在的不确定因素。 罗德很不喜欢这种不确定因素。 下一刻，罗德仔细观察周围，确认了没人注意到自己之后微微一笑，消失在了原地。 ———————— 奥莉安娜还没有成为法条魔灵之前，是一个天真、善良、美丽的小女孩，她的故事很长，感兴趣的可以在英雄联盟宇宙中找到。 奥莉安娜身上的变化，很好地体现了皮尔特沃夫关于机械和人性的某种态度，值得玩味。 不过本书之中，奥莉安娜没有经历痛苦，还是那个真善美的小女孩。 第八十七章 人之初 海克斯学院的守卫不算严密——罗德的空间魔法和强行隐身在这里都是可用的。 在确认了没有人发掘的情况下，罗德闪到了那个有人的房间之中。 这是一间海克斯动力实验室，整个屋子不大，但是到处堆放着动力装置和测试仪器——在房间的最中央，一个巨大的支架结构的立场式动力测试仪很吸引人的眼球。 不过罗德倒是没在意那玩意——他对海克斯科技一窍不通。 进入了这间实验室之后，罗德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奇怪的“入侵者”。 说是入侵者罗德觉得不怎么恰当——因为在动力测试仪的房梁上，一个抱着很多玩偶的小姑娘正紧张地盯着门口，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腰间的一个海克斯仪器的按钮上，一副随时开溜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罗德看着她怀里的那些玩偶，总觉得很眼熟。 皮尔特沃夫的发条……不会这么巧的吧？ 仗着隐身效果，罗德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姑娘。 干净利落的短发在脑后梳成了一个可爱的发髻，浅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可爱的工作马甲和工装短裙说明了她海克斯学徒的身份——但最让罗德意外的是，这个小姑娘身上的海克斯制品种类繁多，多到即使罗德这个门外汉一眼看过去，都觉得眼花缭乱。 罗德不懂海克斯科技，但是有些时候道理却是相通的。 什么样的人身上的道具会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土豪。 无论是战士还是法师，绝大部分经验丰富的老鸟都不会将自己的道具和装备用这样的方式展现出来——像罗德和卡德加这样整天拎着法杖四处转悠的人就已经很过分了，像这个小姑娘一样，将大量的海克斯制品明晃晃摆出来的，那怕不是失了智！ 皮尔特沃夫的犯罪率很低，但并不是没有犯罪。 仅仅是这一点，罗德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个小姑娘有八成是一个菜鸟。 （如果不是菜鸟，恐怕就是个德莱文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菜鸟没事闲的来到海克斯学院的综合实验楼来干嘛？ 看着她怀里的那些法条玩偶，罗德更倾向于这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那么，是把她拎出去？还是无视她？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后决定无视这个小姑娘。 如果是间谍什么的，她很有可能带来一些麻烦——但如果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罗德倒是觉得无所谓了。 （在紫罗兰学院的时候，罗德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情，四处闲逛然后跑到了某个陌生的地方。） 毕竟对于罗德的计划而言，她的存在似乎并不会成为一个麻烦——一会费斯特学会的聚会会在综合实验室进行，那里的隔音和保密条件据说不错，这个小姑娘没有什么机会听到关于费斯特学会的消息。 当然，为了保险，罗德还是要留一手准备的。 比如，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留下一个空间锚。 就在罗德悄悄来到了这个小姑娘的身边，打算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个空间锚时，异变突生。 这个小姑娘的项链忽然亮起了危险的红光，一个透明的防御护盾出现，隔绝了罗德的空间锚印记。 一阵冲击波无声地出现，将罗德弹开，逼得他不得不从隐身状态中现型。 好高明的触发式防御装置！ 罗德一个不小心，吃了一个闷亏。 扶着墙体摇摇头恢复了平衡的罗德有些难以置信。 自己的空间锚时没有攻击型的能量印记，而且能量很低，这都能触发防御的？！ 这种防御……矫枉过正了吧？！ 罗德的空间锚可是经过了无数次实验的魔法印记，其蕴含的能量甚至不如在街道上不小心碰到一个人肩膀所承受的大，然后你和我说，这样都能触发防御的？！ 这个小姑娘如果走在大街上，一路上的行人不小心碰到她就会被弹飞的！ （可惜罗德不知道，奥莉安娜绝大多数的时候，赶路都靠海克斯喷射走房檐的……） 不是罗德不小心，而是敌军神经质啊！ 而另一边，奥莉安娜已经惊呆了。 一连串的问题迅速出现在了奥莉安娜的脑海中。 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他是谁？ 看他的打扮，那个斗篷的款式难道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我被他发现了？ 他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奥莉安娜像是一个在宴会上，司仪还在说话的时候就偷偷吃东西被发现的小女孩一样，惴惴不安。 奥莉安娜脸蛋通红，气氛有些尴尬。 罗德先一步反应了过来。 现在他万分确定，这绝对是一个菜鸟，而且是那种脸皮很薄、很不好意的那种。 怎么对付这种菜鸟呢？ 罗德很不要脸地使出了自己的绝技——装惨。 扶着自己的腰，罗德摆出了一副自己被防御装置伤到了的样子。 奥莉安娜更慌了，她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老爸的防御装置触发的阈值实在是太低了，自己都说了很多次了，这下子还是伤到人了！ 看着装惨的罗德，奥莉安娜咬了咬牙，启动了海克斯喷射装置，来到了罗德的身边。 “先生——十分抱歉，您需要治疗一下吗？呃，我可以带您去医院的！” 罗德不说话，依旧咬着牙，满脸痛苦。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先生，我叫奥莉安娜，奥莉安娜·李维克，如果我真的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会负责到底的！” “没什么大碍……”罗德终于开口了，“我不过是发现有人来到我的实验室，所以进来看看，刚才想拍拍你的肩膀问问你是谁，没想到——小姑娘，下次把防御的阈值调低一些。” “嗯嗯！”罗德的“大度”让奥莉安娜更不好意思了，她脸色通红，手足无措，“先生，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罗德摆了摆手，“没什么大碍的——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你能扶着我去隔壁吗？” “没问题的，先生！” ———————— 罗德这个人吧，办事出发点大多是好的，但是行为方式嘛…… 继续求推荐票啊！！！ （另外，很欢迎书友们在书评区盖楼，但是什么厄加特之类的楼是什么玩意啊？你盖风女的、辛德拉的、锐雯的、金克丝的都行，盖什么厄加特的啊！有毒啊！） 第八十八章 看走眼的罗德 罗德的斗篷足够大——大到可以带着奥莉安娜混到了费斯特学社的会议当中，因为混过实验室入口就可以了。 走出斗篷、坐在罗德身边的奥莉安娜非常紧张。 这不是自己应该参加的聚会！ 奥莉安娜是一个没有什么经验，遇到事情会慌张的小女孩，但是这不代表她是不会动脑子的德莱文啊…… 当罗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奥莉安娜已经彻底反应过来了——自己被这个不明的人物骗到了。 罗德成功利用了奥莉安娜的歉意，毫不犹豫地将这个纯洁的小姑娘拖入了浑水之中，对此罗德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谁让奥莉安娜的父亲太有名了呢？ 李维克家可是为数不多的、突破了皮尔特沃夫学阀们知识封锁的家庭啊！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独立的海克斯发明家也算是皮尔特沃夫的在野党了，他们从某种程度上限制了学阀们，让他们无法太肆无忌惮。） 可怜的奥莉安娜，她虽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上了贼船，但也没有什么办法下船了——难道奥莉安娜还能现在起身离开不成？ 很快的，费斯特学社的会议正式开始了。 然后，第一个登上讲台的家伙直接让罗德目瞪口呆。 当会议主持人宣布费斯特学社创始人演讲的时候，站上来了一个罗德做梦也想不到的家伙。 蔚。 没错，就是那个蔚——曾经的铁拳帮老大；在金克丝看来智商不超过9的那个；艾克无比鄙夷的对象，皮城执法官·蔚。 看见蔚登上讲台，罗德心中的荒谬感油然而生。 要知道，作为皮尔特沃夫的风云人物，蔚很早就出现在了罗德的视野之中，关于蔚的消息罗德也知道很多——比如今天又暴力逼供啦，明天在抓捕过程中又造成财产损失啦……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说蔚愚蠢是有失公正的——毕竟在审讯的时候，蔚偶尔也能够灵光一闪来点有用的小伎俩——但是在罗德看来，说蔚是愣头青却毫不为过。 这是一个拳头比脑子快的人。 可是现在，蔚站上讲台的身份居然是费斯特学社的创始人，这种巨大的反差让罗德瞬间目瞪口呆。 看来，这之中的事情需要重新梳理一下了。 而在罗德身边，奥莉安娜看到蔚之后的表现和罗德完全不同。 这个费斯特学社的创始人是蔚！ 别看奥莉安娜文文静静的，但是对于蔚，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在奥莉安娜看来，虽然蔚很莽撞，但是她的本质是善良的——既然这位先生是蔚建立组织的成员，应该也是好人吧？ 多亏了蔚的出现，奥莉安娜对罗德的感官提升了不少。 …………………… 就在罗德和奥莉安娜都默默思考的时候，蔚已经在台上进行起了自己慷慨激昂的演讲。 “我们的故乡祖安正在面对一场巨大的变革，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我们需要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去帮助祖安！” “可以预见的，祖安将会迎来的是一个全新的明天，我们身为祖安人对帮助家园更是责无旁贷。” “现在的祖安缺少粮食，皮尔特沃夫的禁运使得祖安人终日饥肠辘辘，我希望我们费斯特学社的同学们一起，用自己的智慧，为祖安筹集到足够的粮食——我们力量微薄，但是能够救助一个算一个。” “在这个面对困难的时候，我们和祖安同在！” “……” 演讲并不精彩——甚至有些蹩脚——但是罗德对蔚的看法却完全变了。 之前因为一些原因，罗德的计划并没有告诉蔚。 罗德没有主动提到蔚是因为他之前不怎么喜欢蔚——一方面是因为罗德不喜欢鲁莽的人；另一方面则是艾克对蔚的描述更让罗德厌恶（香蕉人总是最讨厌的）。 而凯瑟琳没有将蔚拉进来则是出于对自己搭档的保护，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两个人的合谋其实是有颠覆性质的。 可是在祖安发生大变革的时候，蔚却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帮助着祖安。 罗德想起了之前维克托对于这个费斯特学社的那些描述。 无偿对祖安留学生的资助、实习机会的介绍、和皮城警方若有若无的联系、为祖安筹集善款…… 卸去了海克斯拳套的蔚站在台上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羞涩，虽然面对着写好的稿子，演讲也丝毫说不上精彩，但是这一切在罗德看来，这已经难能可贵。 “祖安的过去是混乱的，我也曾经是这份混乱之中的一员。” “在祖安，我曾经目空一切，认为自己的拳头就是真理——但是现实却告诉我，我一个人的拳头，不能解决一切。” “所以我和大家一样，来到了皮尔特沃夫，来到这里成为皮城的执法官，我想知道，为什么皮城那么有秩序、那么富有，而祖安却那么混乱、那么贫穷。” “后来我发现，皮城佬很傲慢，但是他们身上的确有我们要学习的品质——我们缺乏他们的自律和谨慎，而这就是我们需要学习的地方，需要改进的地方。” “你们是祖安的天才，你们来学习最新的海克斯科技；而我却只有一双铁拳，但是我希望当我回到祖安的时候，我能带给祖安像是皮尔特沃夫一样的秩序。” “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我能骄傲地说，皮城不是天堂，祖安也不是地狱，我是一个祖安人，我有一个美丽的、安全的、幸福的家乡！” 蔚的演讲结束后，费斯特学社留学生们的掌声经久不息，甚至奥莉安娜都开始在罗德的身边鼓掌。 而蔚则是像个兴奋的孩子一样，在台上涨红了脸，一再鞠躬，完全看不出大姐头的架势。 看着讲台上的蔚，罗德也慢慢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祖安人——有像艾克一样苦苦坚守，有像蔚一样虚心求教的，有像迦娜一样默默守护的。 这些人一起，构成了祖安最美好的风景。 ———————— 蔚的经历前面是有一些伏笔的。 费斯特本身就是拳头的音译，而拳头也正是蔚的标志。 第八十九章 皮城的暗流 蔚有自己的看法。 和坚定走祖安大革命道路的罗德不同，蔚更希望祖安用和平的方式寻找秩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蔚实在不愿意经历铁拳帮的事情了）。 蔚的选择和判断未必是正确的——实际上，学习皮尔特沃夫这一点最祖安的实用性并不强。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背景不一样，环境不一样，盲目地借鉴皮尔特沃夫很有可能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但是罗德却不会因此而鄙视蔚。 这不是愚蠢，只不过是因为罗德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看到了更多而已。 蔚是一个基本没有教育经历的人，你不能指望她对祖安的现状和崛起方式做出多么准确的判断——创建费斯特学社、组织对祖安的援助已经是蔚能够做到的最有用的事情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罗德一样胆大包天而且很有想法。 而另一方面，费斯特学社的存在，也给罗德帮了大忙。 在匿名捐助了一批金海克斯之后，罗德带着奥莉安娜离开了现场。 “先生，你等等——我还想捐一笔钱呢！”被罗德强行挽走的奥莉安娜非常不满，“我也想帮助祖安！” 看着一副气鼓鼓样子的奥莉安娜，罗德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你真的想要帮助祖安吗？” “当然！”奥莉安娜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听蔚说，祖安人现在几乎都吃不饱……”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来祖安看看？” “到祖安去？”奥莉安娜愣住了，“可是海克斯升降机全都停运了啊……” “回答我愿意或者不愿意就好——我自有办法带你去祖安。” 奥莉安娜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罗德直接带着奥莉安娜，传送到了祖安。 罗德要带着奥莉安娜看看现在的祖安，现在最真实的祖安。 …………………… 在诺克萨斯提供的粮食支持下，祖安的重建工作正在展开。 虽然缺乏重建的绝大部分材料，但是这难不倒祖安人——他们拆掉了很多被战争毁坏的房屋，然后用拆下来的材料去建设新的房屋、新的炼金工厂。 虽然因为二手材料的原因，这些房子都很矮、看起来也斑斑驳驳的不好看，但是在祖安人看来，这就是他们最美丽的新家。 对于祖安人的一些表现，奥莉安娜是看不懂的。 他们明明没有吃饱（祖安现在的食物是配给制度，限量供应），但是却干劲十足；他们明明面对的是一片废墟，但是却神采飞扬；他们明明物质生活惨不忍睹，但是却看不出忧愁和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奥莉安娜跟着罗德一路走来，一直在思考着这之中的缘由——甚至一度忘记了自己来到祖安的目的。 想不通。 罗德带着奥莉安娜在祖安转了一圈，回到了紫罗兰之梦。 看着将疑惑写在了脸上的奥莉安娜，罗德给他倒了一杯魔法泉水。 “怎么，想不通么？” “不明白。”奥莉安娜摇了摇头，“为什么明明他们一无所有，但是却仿佛拥有了一切？” “他们并非一无所有。”罗德纠正了奥莉安娜的说法，“至少他们拥有自由、拥有平等、拥有希望。” 奥莉安娜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你知道曾经的祖安是什么样子的吗？”罗德推开了紫罗兰之梦的窗子，“那时候的祖安比现在繁荣的多，但是他们的日子比现在却痛苦得多。” “为什么？” “因为在之前，这些人为了炼金男爵工作、为了皮尔特沃夫工作的时候，需要交很多的税和保护费，也许他们辛苦了一天，为自己的雇主创造了一个金海克斯的利润，但是报酬却只有一个银海克斯——而且即便如此，他们还往往会收不到钱。” 罗德的描述显然出乎了奥莉安娜的想象，她瞪大了眼睛，显然对罗德的话有所怀疑——“那他们为什么不辞职啊？” “辞职了又能怎么样呢？所有的工作都是这样的，辞职了换一份也毫无帮助。” “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开店呢？”奥莉安娜眨了眨眼睛，“像我家一样，自己开一个小小的店铺啊！” “他们没有本钱——即使有了，也不允许。”罗德摇了摇头，“曾经的祖安黑帮盛行，想要开店的话，需要上缴的保护费完全是一个天价。” 奥莉安娜嘟起了嘴巴，还想找到一个办法，但是却发现按照罗德的描述，如果自己生活在祖安，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出路——除非自己也加入某个帮派。 认识到这一点的奥莉安娜有些沮丧，她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 这一切，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奥莉安娜是无法想象的——她无法相信，就在皮尔特沃夫旁的祖安，居然存在着这种黑暗。 看着默然无语的奥莉安娜，罗德露出了微笑。 很多事情，奥莉安娜看不出来。 但是罗德相信，奥莉安娜的父亲能看出来、皮尔特沃夫的很多人都能看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曾经的祖安什么样——而罗德想要让他们知道，现在的祖安什么样。 这才是罗德想要展示的。 就像是蔚说的，祖安有很多东西要和皮尔特沃夫学习——同样的，皮尔特沃夫也有很多东西是需要向祖安学的。 而罗德现在很想将祖安的这一部分特质展现出来。 如何让皮尔特沃夫人认为自己过得不够好？ 很简单。 让皮尔特沃夫人看到更好的东西。 与物质无关的东西。 罗德不需要整个皮尔特沃夫陷入左翼的狂热之中——只要皮尔特沃夫发生动荡，罗德之前的准备就足够派上用场了。 改变颜色并非需要全局印染，只要撬动了一个角，罗德的机会就来了。 “现在，奥莉安娜小姐——您需要回家了，再不回去的话，李维克先生都要着急了。” ———————— 嗯，点到为止吧，罗德想要对皮尔特沃夫做的已经很明显了，只要皮城自己出了乱子（哪怕不大），罗德的机会就来了——就像是祖安炼金男爵和沃斯伯爵动手后，罗德的机会就来了一样。 然后，求书单，求推荐啊！ 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了啊！ 第九十章 皮尔特沃夫的诉求 奥莉安娜的“失踪”将她的父亲，海克斯发明家李维克先生急坏了——整整一个下午，奥莉安娜都没有消息。 虽然李维克为奥莉安娜准备了无比完善的防御设备，但他还是担心，因为奥莉安娜实在是太天真了、太善良了。 当暮色降临，就在李维克准备去皮城的警局报案的时候，奥莉安娜终于回来了。 李维克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检查奥莉安娜身上的防御装置——触发阈值最低的那个项链坏掉了。 “奥莉安娜——我的宝贝，你这是去哪里了？爸爸要担心死了！” “海克斯学院。”回到家之后，刚刚经历了一次传送的奥莉安娜神情有些恍惚，“我参加了一个学社的聚会了，听了一场蔚的演讲。” “蔚……的演讲？！”李维克有些不明所以，“她……能讲什么？” “很多，关于祖安的现状和未来。” 祖安…… 听到这个地名，李维克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随即，他伸出手扶住了奥莉安娜的肩膀。 “宝贝，祖安现在很乱——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祖安人的日子过得很可怜，可是对于这一切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知女莫若父，李维克很清楚以奥莉安娜的善良，在她知道祖安的情况之后会感到多么同情，但是他真的不希望奥莉安娜卷入到祖安的纷争之中——虽然整个祖安大革命李维克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但是他也发现了很多不寻常的意味。 从祖安的对抗性姿态看来，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很有可能发生武力上的冲突。 李维克打心眼里不希望这种事情波及到奥莉安娜。 没错，孩子都要长大——但是长大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李维克希望奥莉安娜能从家里的生意开始，一步一步成长，而不是十六岁的时候就被卷入一个城邦的兴衰之中。 “可是，我看那些祖安人过得很开心啊。” 祖安人过得很开心？ 李维克一愣。 随即李维克发现了不对劲。 “宝贝，你去了祖安？！” “对啊。”奥莉安娜点了点头，“有位先生带我去了祖安，我看到了祖安人，他们——” “等等，是谁带你去了祖安？”李维克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在这种时候还能带人去祖安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为什么会带你去祖安？！” “他问我要不要去祖安——我点头，然后他就带我过去了啊。” 事情显然已经超乎了李维克的想象，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宝贝，你详细说说，你的一个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哦——事情是这样的……” …………………… 奥莉安娜详细地讲述了自己一个下午的经历——记忆力极好的奥莉安娜几乎还原了这个下午的每一个细节。 而在奥莉安娜讲述的过程中，李维克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神秘人是谁？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他找上了奥莉安娜？ 那个蔚在这个过程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此刻，李维克的心里满是疑惑。 和关注着祖安问题的奥莉安娜不同，李维克的关注点放在了罗德的身上，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家伙的身份很不简单。 虽然不知道罗德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但是李维克已经下定了决心，坚决不能让这个家伙再靠近奥莉安娜了！ “听着，宝贝。”看着满脸疑惑的奥莉安娜，李维克表情十分严肃，“祖安的事情很复杂——远远超乎了你我的能力范围——所以我希望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不要涉及其中。” “可是——” “没有可是，宝贝。”李维克打断了奥莉安娜的话，“如果有关于祖安的募捐，我很乐于出一份力，但是如果要参与到那些疯子的活动之中，我绝不允许！” 听父亲这么说，奥莉安娜嘟了嘟嘴，显得很失落。 看着女儿这副样子，李维克也叹了口气。 善良是美好的品质。 可是现在的奥莉安娜并没有能够承载这份善良的能力。 李维克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的伤害——灾李维克看来，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奥莉安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聪明只代表着你擅长学习，不代表你什么都知道。”看着仍然很失落的奥莉安娜，李维克摸了摸她的脑袋，“还记得我最开始交给你的海克斯技术吗——那些小发条。” 说着，李维克从奥莉安娜的怀里拿出了一个法条玩偶，熟练地上弦，然后将它放在了身边的工作台上。 “《白日歌》的第五幕——宝贝，你的品味和你的母亲真像。” 奥莉安娜瞪大了眼睛。 一方面是因为李维克对自己翘班之后的去向一清二楚，一方面是因为李维克提到了自己的母亲。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李维克轻轻**着奥莉安娜的发梢，“喜欢歌剧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你老爸也不是什么老古板。” 看着奥莉安娜脸上出现的经历，李维克摆了摆手，将话题拉了回来。 “这些小发条是我最开始教你的——那时候我不会教你复杂的海克斯能源，因为你还是一个新手。” “虽然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喜欢海克斯科技，但是所有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 “善良也是一样的。” 看着严肃而慈祥的父亲，奥莉安娜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了微笑。 “嗯，奥莉安娜明白了！” 然后下一刻，奥莉安娜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糟了——我好像答应了他，用我家的下水道做给祖安供应物资的通道了！” “什么？” 李维克一拍脑门。 “该死的，就知道这种人绝对是个混蛋！宝贝，你说的那个法师叫什么名字？” “呃，我忘记问了。” 看着愤怒的父亲，奥莉安娜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 很多时候，孩子的小秘密父母是知道的——但是他们选择了不去揭破，就像李维克知道奥莉安娜会溜去剧院，他选择的是假装自己不知道，然后给奥莉安娜更多的零花钱。 当然了，还有在有新剧目的时候给奥莉安娜放假。 第九十一章 无奈的李维克 李维克自认为已经是亡羊补牢了——通过学习海克斯科技的例子，他和奥莉安娜讲清楚了现在还不能掺和到祖安事件之中的理由，也成功说服了奥莉安娜。 然后，就在李维克为自家女儿的善解人意感到开心的时候，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没错，罗德根本就没给他亡羊补牢的机会，直接选择了先斩后奏！ （这么说似乎有些奇怪，但……这是事实。） 然后，就在李维克拍脑门的时候，厕所的下水道传来了久违的抽水声…… 看看，这么快就行动了！ 说那个人没有事先准备，谁信啊？！ 好吧，其实这一点上李维克还真是冤枉罗德了，罗德的这些布置是没有一个针对目标的——皮尔特沃夫绝大部分独立海克斯发明家的下水道都是可以随时改变成物流中心的。 只不过本来罗德还需要花些功夫的——谁知道直接遇见了奥莉安娜。 就在李维克愤怒的时候，厕所传来了尴尬却不失礼貌的敲门声。 “请问，李维克先生在家吗？” …………………… 说实话，即使以罗德的厚脸皮，在面对李维克的时候都有些承受不来。 这件事……罗德的确做得不怎么样。 严格意义上说，罗德也是在“以正义之名牵涉无关人员”，这种行为其实很差劲的。 但是——罗德有自己的打算。 从根本上说，这种“牵涉”未必是一件坏事，因为罗德不是开了头就不管的人，对于奥莉安娜来说，只要按照罗德的计划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你说罗德干涉了奥莉安娜和李维克的自由意志…… 罗德可以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说谎，没有造假，没有有意诱导。 罗德也不会伤害奥莉安娜——对于罗德来说，她的身份更像是一座沟通的桥梁，仅此而已。 可是在李维克看来可并非如此。 这个笑眯眯的法师纯粹就是一个混蛋！ 他利用了奥莉安娜的善良，将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奥莉安娜生生拉到了局中！ 正因如此，李维克见到罗德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拿出了海克斯科技左轮。 “冷静点，先生——我带着善意而来——请放下你手中的海克斯左轮，那玩意的子弹据我所知还是很珍贵的！” “闭嘴，混蛋！”李维克瞪大了眼睛，“如果崩了你就能解决问题，我宁可不要这间铺子也会开枪！” 李维克没有说谎，如果干掉了罗德就能洗清关系，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可是现在，自家的下水道莫名其妙地联通了祖安，自己只要制造点动静，就是黄泥掉裤裆的结果。 如果最高委员会知道了这一点…… 且不说那些议员会不会亲自动手，他们甚至只要将自己和祖安有关联这一点公布出来，那些因为祖安而受到损失的家伙，绝对会组团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个该死的祖安人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一点发扬到了极致，在李维克看来，在自己沾上了祖安之后，怎么做都是亏的！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李维克才给了罗德一个说话的机会。 “李维克先生，我这次来到皮尔特沃夫，我是带着祖安的善意而来的，我认为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不应该一直保持着这样对抗的姿态。”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李维克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罗德，“如果你真的抱有善意，那去找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更好一些，找我没有意义。” “不，正是因为我们赚真正抱有对皮尔特沃夫的善意，所以我才来找你。”罗德保持着自己的微笑，“皮尔特沃夫的最高委员会不会答应和祖安和平相处——您知道的，他们需要的不是和皮城平等的祖安……” “闭嘴。”李维克及时打断了罗德的说法，然后转头看向了奥莉安娜，“宝贝，先回到你的房间去好吗？” “为什么？” “稍等一下，之后爸爸会和你解释的。” 虽然有点小小的不满，奥莉安娜还是选择了听李维克的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奥莉安娜关上了自己的房门之后，李维克看向罗德的眼神完全变了。 好像看着……爆炸物一样。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停止你这个可笑的念头——我甚至可以答应你们，尽我的所能去帮助祖安，但是……” “何必呢，李维克先生。”罗德打断了李维克的陈述，“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不是皮尔特沃夫，他们曾经是这座城市最先进的、最进步的代表，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了！” “是不是不需要你们祖安人评判！”听罗德这么说，李维克下意识地提高自己的语调，“而且，是不是也与我无关！” “再说一次，我，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之中！” 李维克强势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在李维克看来，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的确存在着一些问题，但是这并不应该是祖安人应该插手的事情。 换而言之，在李维克看来，祖安和皮城的矛盾是大于皮城内部矛盾的。 罗德轻轻叹了口气。 这就是结症所在。 大部分的皮城人都知道最高委员会的问题，但是他们不希望祖安介入——像是凯瑟琳一样的人终究是少数。 而罗德一直希望的是，将祖安积极的一面展现出来，告诉皮尔特沃夫人，和高高在上的皮城最高委员会相比，祖安其实离你们更近。 只不过……这看起来任重道远啊！ 看着一脸戒备的李维克，罗德摇了摇头。 “那么，李维克先生——不好意思了。” “什么？” “炎阳枷锁！” ———————— 昨天删了几个本章说，书友们的一些想法我清楚，但是本书不涉现实，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发表太过火的言论，偶尔玩玩梗无伤大雅，但是太过分了……书会404的，作者就没饭吃了啊！ 另外，例行求票票和书单——这位读者老爷，投一张推荐票吧！ 第九十二章 突破口 提起有关颜色的变化，很多人的第一印象都是那些春天啊，剧变啊之类的事情，似乎在这个问题上，那些叫着自由的家伙总能占据上风。 可是实际上，在罗德的印象里，曾经有一段时间红色的输出是十分恐怖的。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那时候的红色输出终究没有能够引起颠覆性的效果，但是罗德需要的也不是一个颠覆性的结果。 皮尔特沃夫发生动荡就足够了。 （这一段明白就明白，不明白也无所谓，作者只是为了解释一下，为什么从经验的方面，罗德笃定自己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引起皮城的动荡——这个结论才是重点。） …………………… 从李维克的表现看来，仅仅是奥莉安娜见到了祖安是不够的——有些事是需要亲眼见到才能相信的。 所以罗德采用了一个不怎么礼貌的方式，将李维克“捆”到了祖安。 炎阳枷锁是罗德之前捆住蒙多的招数，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李维克来说，这种法术有些过于粗暴了——不过好在罗德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法术，并没有让李维克受伤。 对于罗德的这种暴力胁迫的手段，李维克是充满了厌恶的。 从皮尔特沃夫的法律来说，这种行为应该被立刻关到监狱里——但是仅仅是眨眼之间，李维克就被带到了祖安。 李维克不是“不识货”的奥莉安娜，罗德的一手传送法术让李维克直接打了个冷战。 这个施法者的能量，远超李维克的想象。 “李维克先生，你了解曾经的祖安吗？” “很清楚。”李维克面无表情，“脏乱差的下水道。” “那么，欢迎来到一个全新的祖安。” 夜幕即将降临，祖安人一天的工作也结束了，罗德带着李维克回来的时候，正是祖安人收工的时候——这些祖安人收工时候的状态和皮城人下班的时候如出一辙。 看着那些丑丑的新房子和兴奋的祖安人，李维克点了点头。 “还不错——现在的祖安和原来的相比，顺眼了不少。” “和皮城还比不了。”罗德微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大家至少从一无所有变成了拥有自己的房子。” “真是这样么？”李维克抬起了头，紧紧盯着罗德的眼睛，“在一切发生之前，祖安人也有自己的房子，更大、更舒适的房子！” “而代价是，他们也有更沉重的负担——本来足够买下数套房子的负担。”罗德保持着自己的微笑，“他们曾经勉强活得下去，但是也仅仅是活得下去了，不管他们多么勤劳，也很难拥有更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创造的、他们劳动的，都归于他们自己，曾经的祖安永远是一个样子，但是从今之后，祖安会迎来自己的腾飞。” “所以你要从皮尔特沃夫掠夺？”李维克咬紧了牙关，“祖安现在一无所有！” “祖安只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罗德不置可否，“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一体双生，我们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也不想被任何人伤害。” “你这是在做梦！”李维克朝着罗德挥了挥自己的拳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你试图鼓动皮城人去反抗最高委员会，然后从中渔翁得利，拿回你嘴里‘原本属于祖安的那份’——可是在这次行动中，我们皮城人一无所得！” “你们会得到明天！”罗德也提高了自己的语调，“像是现在的祖安一样，得到自己的明天，打破财团、学阀的束缚！” “……”李维克呆了一下。 “你很清楚财团和学阀对于皮城的影响——海克斯科技一度停止了继续的进步，贸易也产生了大量的垄断组织，皮尔特沃夫这个巨人的两条腿其实早就在财团和学阀的侵蚀下，变得脆弱不堪了。” 李维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看起来皮尔特沃夫还是那么光鲜——但那不过是因为他们沾了祖安的光而已。”罗德的语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可是现在，祖安不可能继续做皮尔特沃夫的下水道了，如果皮城还想存在，还想发展，它就必须接受变革。” “但……这轮不到祖安插手。”李维克稳定心神，再次抬起了头，“皮尔特沃夫的确需要一些变化，但这时候我们皮尔特沃夫自己的事情，与祖安无关！” “无关？”罗德对李维克的说法嗤之以鼻，“睁开眼睛看看吧——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早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了，两座城市从诞生的时候起，就是互补的存在，只不过这种互补逐渐畸形地成为了单方面的吸血而已！” “这不一样！”李维克固执地摇了摇头，“我绝对不允许祖安趁着这个机会牟利，绝不！” “祖安没有牟利！”罗德再次强调道，“如果要牟利的话，祖安早就加入诺克萨斯联邦了！” 看着仍然满脸不服气的李维克，罗德似乎终于开始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不过是广袤瓦罗兰的小小一角而已！诺克萨斯的崛起、弗雷尔卓德的兴胜乃至于艾欧尼亚的思潮，这些才是真正的大势，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祖安和皮城能够不在这浩浩荡荡的潮流下落伍而已！” “没有进步就是退步，原地踏步就会被人甩开——看看艾欧尼亚，曾经的无敌国度被诺克萨斯揍了个灰头土脸，现在所有人都在嘲笑着艾欧尼亚那些不知变通的长老，可是你仔细看看，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的委员们，和艾欧尼亚那些白痴一样的长老有什么分别？” “诺克萨斯人的间谍绘制皮城的地图，你们的最高委员收到了利益之后选择了不了了之；祖安断绝了海克斯水晶的供应，你们的最高委员开始囤货居奇——是不是要等到诺克萨斯人的战斧抵住你们的脖子，你们才知道皮尔特沃夫需要变革？！” “如果是这样的话，祖安会加入诺克萨斯。” 李维克终于沉默了。 ———————— 作者认为，看小说还是动动脑子的好，无论你是否同意作者的某些观点，但总是有所收获的，不是吗？ 第九十三章 皮尔特沃夫的动荡 对于李维克这种有着自己完整价值观的人来说，单纯的“公平”和“正义”并不足以让他改变立场。 像凯瑟琳一样能够坚持自己信念的人，毕竟是少数。 但是祖安的“威胁”完全不同。 不用想就知道，如果祖安真的愿意加入诺克萨斯大联邦，诺克萨斯人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那意味着诺克萨斯会拥有一个钳制住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的据点，点亮海克斯科技树。 而祖安如果加入了诺克萨斯大联邦，皮尔特沃夫会有什么结果呢？ 答案只有两个。 一个是直接对祖安动手，然后引发战争，然后诺克萨斯全面介入——至于胜利者，用脚想都知道是诺克萨斯。 另一个就是对一切无动于衷，然后等诺克萨斯建设好了祖安之后被平推，成为诺克萨斯的殖民地。 无论哪一个，都是皮城人无法接受的。 还记得之前罗德和斯维因签署的那份意向么？ 实际上，那份意向早就给皮尔特沃夫带来了不少的影响——但是在最高委员会的努力下，这些声音都被压制了下来。 可是现在，当李维克真正不得不面对这种可能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无法继续站在最高委员会的那边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 罗德没有撒谎。 现在的祖安没有援助是活不下去的，至于援助的来源，要么是诺克萨斯的支援，要么是皮尔特沃夫解除封锁后的贸易收入——换句话说，要么皮尔特沃夫做出变革，要么祖安倒向诺克萨斯。 而站在皮尔特沃夫的角度上，问题就变成了要么变革，要么毁灭。 最高委员会不会变革——因为变革意味着他们会失去一切。 祖安革命之后，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统治秩序的基础，罗德一直信心满满也正是基于这一点。 在罗德看来，最高委员会的种种挣扎不过是困兽之斗，他们在试图拖更多的人下水——而罗德不过是在防止有人脑子不清楚，为他们陪葬而已。 在事实的面前，李维克还是清楚的。 虽然本能地抗拒由祖安主导，但是李维克不得不承认，皮尔特沃夫必须变革。 看着不再反驳、默默点头的李维克，罗德终于长出一口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从明天开始，皮尔特沃夫的独立海克斯科学家和发明家会用自己的力量，反对最高委员会、督促改革。”李维克叹了口气，“但是我再次强调，我们不会以任何形式出卖任何皮尔特沃夫的利益。” “果然我才是主角，看看这嘴遁的效果——” 然后，就在罗德暗暗得意的时候，李维克再次开口。 “在私人方面——你给我离奥莉安娜远一点，下次我再见到你出现在奥莉安娜的身边，小心海克斯科技枪！” 罗德目瞪口呆——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是变态么？！ …………………… 李维克说到做到。 当平日里不发表自己政治意见的人经过沟通后发出统一的声音之后，皮尔特沃夫平静的水面下，终于出现了汹涌的暗流。 大量不利于最高委员会的证据开始在皮尔特沃夫的小报上刊登——而当磨磨蹭蹭的警察们按照最高委员会的要求查封的时候，编辑部和印刷厂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罗德指导的地道战取得了很好成效——别忘了，下水道也是地道啊！ 海克斯学院开始了罢课。 学阀们屡试不爽的“毕业证威胁法”这一次失效了——独立海克斯科学家们承诺了他们未来的工作，学生们这下开始肆无忌惮地抨击起了最高委员会。 对此，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的十三个议员坐在一起，对脸懵逼。 事情怎么会来得这么汹涌？！ 之前罗德特意散播的那些关于商人的问题，最高委员会可是特意压制住了的——他们很清楚自己损坏了谁的利益，所以第一时间软硬兼施，控制住了商人们的嘴巴。 可是现在……那群平时闷头研究的家伙忽然开口，这真的完全出乎了最高委员会的意料。 没有预案的情况下，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一点是，有人一者见血地指出了现在皮尔特沃夫的问题所在——如果不和祖安缓和下来，祖安就会倒向诺克萨斯。 完蛋了！！ 这才是最让最高委员会着急的事情。 别忘了，皮尔特沃夫别的不多，但是聪明人可是很多的——如果大家都明白了这个道理，那最后倒下的……只能是最高委员会！ 怎么办？ 是缓和下来，还是干脆对抗到底？ 满城风雨的时候，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的十三个委员再次坐在了一起。 下一步，究竟怎么走？ ———————— 最后还是解释几句吧，这次，我们从双城的角度看这个问题。 首先，在刚开始的时候，皮尔特沃夫本来是剥削祖安的。 但是在祖安大革命之后，祖安人站起来后，剥削的基础不存在了，皮尔特沃夫原本的秩序不得不宣布崩溃。 这种情况下，皮尔特沃夫就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究竟怎么对待祖安？ 如果继续封锁祖安，那祖安一旦倒向了诺克萨斯，皮尔特沃夫就真的完蛋了——可是如果不让咱倒向诺克萨斯，那双方就必须建立起相对平等的关系，可是那样的话，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为首的财阀和学阀就必须放弃自己的利益。 有意思的是，站在皮尔特沃夫的角度，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 在祖安大革命的时候，皮尔特沃夫普通人的生活受到了巨大影响，但是学阀和财阀们可不仅不受到影响，甚至还赚了一笔——这意味着他们已经从吸祖安的血变成吸皮城人的血了。 说到底，这是皮城最高委员会自作孽，如果在罗德封锁的时候他们选择和皮尔特沃夫同甘共苦情况会完全不一样的。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典型的外部变革引发的内部矛盾了，皮城最高委员会要么放弃剥削，要么武力反抗到底——这才是罗德引发皮尔特沃夫动荡的武器。 最后，这几章写得很累，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如果大家不喜欢的话，作者军以后就贴个结论也是可以的。 求推荐啊！！！ 第九十四章 对策 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紧急会议。 偌大的会议室里，十三个人围坐在大大的圆桌周围。 上好的沉木圆桌看起来古朴而优雅，可是因为这些人的一言不发，整个会议室显得有些空旷——甚至明黄色的地毯在阴郁的天气中，都给人以一种灰蒙蒙的感觉。 皮尔特沃夫现在的情况超乎了所有委员的想象。 民情汹汹，一时之间抗议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且直指核心。 能坐在这里的人，也许不是政治家，但至少是合格的政客——他们很清楚现在的抗议意味着什么。 皮尔特沃夫不是诺克萨斯——这个标榜着自由和进步的城市，民间的力量从来都不小的。 很多时候那些不进入管理委员会的海克斯科学家、海克斯发明家都是沉默的大多数，但是当他们站在一起、明确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之后，最高委员会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 他们不是商人——最高委员会有的是办法对付商人，但是却没有办法对付这些人。 为什么杰斯成为了未来守护者？ 这固然有他击败了维克托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杰斯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皮尔特沃夫人，是一个独立海克斯发明家！ 对这种人，即使是最高委员会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所以无法打压的情况下，只能给他戴个高帽子。 未来守护者。 现在看来，这个高帽子的效果很好，杰斯越发的高傲，基本不再和昔日的同僚有联系，而且越来越依赖最高委员会给予的研发资金。 对于祖安剧变带来的影响，最高委员会一开始也是打算采取拖字诀的，虽然有所准备，但核心却是和祖安耗下去——等到祖安撑不住的时候，皮尔特沃夫人只能跟着自己走到黑了。 不过，现在拖字诀失效了。 虽然委员们至今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平时里只知道低头干活的家伙为什么开窍了，但是既成事实的情况下，那一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自己怎么做。 “我们需要快刀斩乱麻了。”轮值的委员贾古·米达尔达终于叹了口气，“再拖下去……恐怕是在给祖安机会——现在，我们是应该前进一步，还是后退一步呢？” 没有人接茬。 前进一步意味着采取更加激进的策略，后退一步意味着暂时缓和，现在这才是摆在最高委员会面前最重要的问题。 眼见没人说法，贾古启动了投票器。 “红色是进一步，蓝色是退一步——大家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投票器的按钮在椅子的扶手内侧——左边是红色，右边是蓝色，没有人会知道你按下了哪个。 圆桌的中央，红色指示牌和蓝色指示牌后面的数字开始了跳动。 结果……不出所料的6:6。 贾古摇了摇头。 委员各个是老狐狸，有收益的时候各个奋勇争先，现在要担责任的时候大家又玩起了默契。 根据最高委员会的规定，投票发起之后需要进行两轮，第一轮发起人是不会投票的，剩余的12人进行投票——如果票数有差异，那就按照投票的结果来；如果票数没有差异，就按照投票发起人的意见来。 这个规定的意义是“明确地划分责任”，通俗而言就是甩锅。 现在，锅被甩到了贾古的脸上。 好吧，其实6:6的结果也不是全都是因为大家在甩锅——还记得最高委员会委员们的身份吗？ 他们有的是财阀，掌握着皮尔特沃夫的大型商业集团；有的是学阀，掌握和垄断着前沿的海克斯科技。 二者在很多时候是站在一起的，但是这次面对祖安问题的时候，他们有了分歧。 财阀愿意进行有限的让步。 虽然和祖安平等交流会让他们损失大量的财富，但是他们家大业大，手握着大量的资金，即使平等合作，这些资金也能够保证他们时时占据先机。 但是学阀却不可能让步。 看看这次搞事情的人是谁吧！ 不是那些独立的商人，而是那些独立的海克斯科学家和海克斯发明家！ 这充分说明了一点——财阀们还保持着对小商人的压制，但是学阀们已经失去了在知识层面的压制！ 这个时候如果再打开一道口子…… 考虑到祖安流行的那个迦娜的信仰——一旦大量的谎言被戳破，一个学术帝国的崩塌，远比一个商业帝国的崩塌来得快。 而且还是无法挽救的那种。 财阀们的根基是财富，学阀们的根基是知识——在学阀们自己停止进步的情况下，他们在努力拖住别人的后腿，来保证自己的地位，所以他们是最坚定的“顽固派”。 所以在这种时候，学阀们都选择了激进的策略，只有激进的策略才能保住自己的顽固。 现在，最终的投票权回到了贾古的手中。 贾古·米达尔达来自米达尔达家族——这个家族是小商人出身，发达了之后进行了大量的科技投资，是在座的十三个人之中，出身最复杂的。 看着其他议员们一张张或阴沉、或虚伪的脸，贾古撇了撇嘴。 一群糟老头子。 和世袭的各个家族不同，贾古能够坐在这凭的可是自己的奋斗——米达尔达家族是之前不久，挤掉了上一个家族加入最高委员会的，和那些希望保留自己利益的家伙不同，贾古内心里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如果自己解决了危机，是不是能再进一步呢？ 看着财阀代表们自信的笑容，贾古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红灯亮起，贾古选择了激进策略。 贾古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其他的十二个人目瞪口呆。 第九十五章 诉诸武力 在其他委员的认知中，贾古·米达尔达和他背后的米达尔达家族应该是最坚定的缓和支持者——因为他们崛起没多久，应该更适应变革才对。 可是没人想到，贾古选择了对抗。 最高委员会的最终决议不容更改——所以现在新的问题来了。 如何用更激进的方式进行对抗？ 贾古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按了按桌子。 “诸位，我们需要一场战争，一场足以摧毁祖安意志的战争！” 红果果的战争言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击败祖安、甚至将祖安夷为平地都有机会，但是想要摧毁祖安的意志…… 这太难了！ 看出了其他人的疑惑，贾古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祖安所有的事情，归根结底都出在了那个卡德加的身上——他虽然自称是迦娜的信徒，但是祖安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他负责的。” “还有祖安迷童。”凯沃尔德家族的老头子低声补充道，“实际上，祖安现在还能保持着秩序，那个叫做艾克的小子功不可没。” 凯沃尔德和米达尔达想来不对付——虽然最高委员会的决定不容置疑，但是提出一点贾古不周全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贾古摇了摇头，似乎对艾克不屑一顾。 “那群混小子是祖安的地头蛇没错——但是这群烂蛇已经盘踞在祖安那么久了，为什么现在才敢吐出信子？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一群没脑子的家伙而已，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不得不说，贾古的判断很准确。 艾克虽然在祖安大革命中学到了不少，但是现在真的让他独当一面还是有些稚嫩的，学到了什么不意味着就会应用什么——在学和做之间，还有一个学以致用的实习期，现在艾克就处于这个阶段。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卡德加！”贾古斩钉截铁，“只要斩掉了那个卡德加的脑袋，祖安……还是那个祖安！” “可是，卡德加我们已知的信息……太少了啊！” 在皮尔特沃夫人看来，这个卡德加简直是凭空产生的一样，之前从来就没有这号人物，现在却突然出现，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奇怪。 “卡德加不过是一个假名。”贾古摆了摆手，“至于他的真名，我想大家都应该听说过。” “谁？” “上祖安，紫罗兰之梦酒馆的老板，罗德。” 这个身份足够出乎意料，在场的所有委员都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 “皮尔特沃夫警局的调查报告——这个傲慢的家伙连变装都懒得进行，不过改了个名字，就骗过了所有人。” “……” “……” 其他的委员这一瞬间都满脸的尴尬——被这种粗制滥造的伪装骗过，的确有些丢人。 …………………… 凯瑟琳主动将罗德的真实身份交给了贾古——不是她背叛了和罗德的约定，而是因为这本身就是约定的一部分。 在皮尔特沃夫沸腾的时候，最高委员会要么掀开盖子放气（妥协），要么盖紧盖子捂住（对抗），而罗德希望他们做出的决定是后者。 如果皮尔特沃夫真的妥协了，罗德能把最高委员会怎么样？ 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他们可能吐出自己的一部分利益，但这并不是罗德希望看到的。 因为他们本身就有着大量的资源，多到足以保证在现有基础上进行“公平竞争”的时候，永远领先。 （改革哪有革命来得彻底啊！） 而且罗德总不能去算过去祖安和皮城的账吧？ 只要他敢那么办，皮尔特沃夫绝对团结在一起，对抗祖安。 所以罗德卖了个破绽——郑伯克段于鄢，是纵也。 贾古中招了。 如果没有这个信息，握不准罗德的身份，想要从根本上解决祖安的问题非常困难，说不定贾古会选择让出一部分的利益，然后全心投入到新的竞争之中。 但是如果知道了罗德是谁、祖安大革命的核心是谁，对于皮尔特沃夫来说，解决这个问题并非毫无机会。 的确，罗德的战斗力很强，甚至据说能够短时间里对抗娜迦卡波洛斯的分身，但是远远没有到达让人无心反抗的境界。 这种情况下，贾古果断选择动手罗德。 “给杰斯发布最高委员会的调令，让他准备去一趟祖安。”贾古提出了第一点方案，“我们的未来守护者吃饱了骨头，应该叫唤几声了。” “杰斯不够——从战斗力上说，他未必是那个法师的对手。” “我有特殊的渠道，可以找到帮手，只不过这代价嘛……”贾古微微眯起了眼睛，“米达尔达家族家小业小——” “从最高委员会的经费支出中走，多高的代价都行。”托莱克家的掌舵者，托莱克夫人打断了贾古的讨价还价，“有些事情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重要的是，你的那个‘帮手’是否可靠。” “是否可靠我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能够杀人——而且相较于现在的祖安，他更喜欢之前的那个。”贾古摇了摇头，“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说过萨科的名字。” 萨科？ 在其他人愣神的时候，宽大的圆桌上忽然腾起了一阵红色的、诡异的烟雾。 “那么，来次魔术戏法——怎么样？” —————— 恶魔小丑萨科的背景还没有更新，所以暂时我就按老背景写了——如果被官方打脸……打就打嘛！谁怕谁！ 然后，例行求推荐啊！ 第九十六章 魔术戏法 在瓦罗兰，关于萨科的讨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别误会，讨论萨科的不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做的八卦党，而是很多的精神病理学专家。 这些专家们讨论的话题是，像萨科这样毫无利益驱使的、纯粹的作恶，究竟算不算是一种精神疾病。 这个涉及到精神病定义的话题可谓经久不衰，但是不论辩论的结果如何，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无论萨科究竟是不是精神病，这个家伙都不会免于处罚。 萨科这家伙真的很危险！ 要知道，萨科杀人可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萨科都很乐于带着他领略死亡，或者说享受死亡。 这种彻彻底底的反人类的性格使得即使再圣母的人也不会宽恕萨科。 什么，你真的圣母到宽恕了萨科？ 相信我，萨科会很乐于亲手干掉你的——他可不需要你的宽恕。 所以当这个恶魔小丑突兀地出现在了会议室之中后，除了贾古，其他的委员都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一时之间，各色代表海克斯防御装备的光辉亮起，将整个会议室变得“五光十色”了起来。 （就好像是在舞台上一样。） 站在圆桌最中央的萨科似乎很享受委员们的惊恐。 于是，在那张白色的面具上，萨科嘴角的笑容似乎越咧越大——看趋势几乎要把面具撕成两半。 委员们感觉……毛骨悚然。 “别紧张——可爱的皮城佬们。”环视了一周，萨科终于开口说道，“我可是一个善良的小丑，你们忠实的朋友！” “……” 没有人搭话，但是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同样的吐槽——“鬼才和你做朋友呢！” “你们知道的，我平时对皮尔特沃夫是没有什么兴趣的——这座城市缺乏必须的幽默感。”萨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对匕首，灵活地在手心里翻了个刀花，“或者说，你们活得已经很快乐了——所以相比之下，我一直很中意祖安的。” “可是据我所知——祖安似乎要变得无趣起来了。”似乎出现了听不见的音乐，萨科的身体开始无规律地扭动了起来，他甚至还在桌子上来了个后空翻，“这可很不妙啊，有人在打我的舞台的主意！” 虽然委员们都提高了警惕，但是萨科神经质的表演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种吸引更像是一种法则，只要萨科开始表演，你就会看着他、盯着他、注意着他！ “那么……”萨科拉长了自己的语调，“萨科马戏团的巡回演出即将开始——第一站，就是祖安！” 萨科张开了双臂，仿佛在迎接聚光灯的直射——而手中的匕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就在委员们皱起眉头的时候，下一刻，原本神采奕奕的小丑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了下来，变成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零件。 “这是我们的雇员带给我们的见面礼。”贾古再次起身，“萨科——恶魔小丑，他会帮助我们解决那个该死的法师，你们知道的，他面对施法者，从无败绩。” “傀儡戏法？这个东西对付施法者倒还不错。”托莱克夫人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可是——贾古，你是在玩火！” “你应该很清楚萨科是什么人！”凯沃尔德家的老头子有些激动地顿了顿手杖，“他是不可掌控的！”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的。”对此，贾古耸了耸肩，“实际上，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萨科需要一个混乱的祖安作为自己的表演舞台，而我需要这个小丑去干掉那个罗德，各取所需。” “那你说的经费？”托莱克夫人却注意着完全不同的点，“那是——” “给狗安上笼头也是要花钱的……” 接下来，委员们就防范和利用萨科展开了讨论，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将杰斯和萨科作为一明一暗两手杀招，去对付罗德。 最好这一明一暗最后能同归于尽——那就更棒了！ …………………… 可是，就在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委员们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好打手的时候，在会议室外的一条小路上，一个穿着风衣、带着礼帽的家伙，忽然打了个冷战。 “噫——皮尔特沃夫，这个自作聪明的城市……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冷一些啊！” 经过了一家早早关门的海克斯店铺，这个家伙在橱窗的前面摘下了帽子——橱窗中赫然出现了一张带着白色的、夸张地写满了“我已经被冻坏了”的面具的脸。 与此同时，委员们面前宽大的圆桌上，傀儡戏法的那些材料也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黯淡的霓虹灯下，一个骨瘦如柴的家伙开始扭动起了自己的身躯。 如果你仔细看他，你会发现他仿佛是在和自己的影子跳着恰恰，而他的影子仿佛是活了过来一样，和他拉着手，一起肆意地扭动着。 当然，如果你的眼神再好一些，你就会发现这个家伙的袖口和腰间，偶尔会有寒芒闪过——甚至还有着代表剧毒的原谅色。 萨科的马戏，即将开始！ 希望你们准备好——毕竟，这个马戏可是要人命的！ ———————— 恶魔小丑来到祖安的原因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不希望祖安回归秩序”那么简单的，有兴趣的大家可以猜猜看~ 第九十七章 罗德面对的挑战 凯瑟琳按照计划将罗德的真实身份泄露了出去，而罗德也在祖安为即将到来的袭击做起了准备。 罗德不知道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家伙会请来什么牛鬼蛇神来对付自己，瓦罗兰这么大的地方，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自己能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毕竟……皮尔特沃夫的那群家伙请不来潘森这种真神就是了。 罗德很清楚，皮尔特沃夫现在的矛头绝对是指向自己的——除了自己以外，暗杀祖安的谁都毫无意义，所以罗德也只需要管好自己就够了。 至于说皮城佬会不会抓个人质之类的…… 那样唯一的结果就是大家互相伤害——抓人质什么的，罗德也很在行啊！ 不去皮尔特沃夫搞恐怖活动是罗德的底线，也是给凯瑟琳的面子——但是如果皮尔特沃夫不要面子，罗德会告诉他们，一个专心搞破坏的法爷有多可怕！ 不过到目前为止，皮尔特沃夫那边应该不会这么做，所以罗德也就安心待在了自己的酒馆里。 这可是罗德的大本营——在罗德三年的改造中，几乎变成了半个法师塔！ 只要皮城佬敢在紫罗兰之梦动手，罗德就会告诉他们，什么是“紫罗兰的梦魇”！ “那个——金克丝，去给我沏一杯茶！” 想到这，罗德舒舒服服地翘起了二郎腿，在自家的吧台后面眯起了来。 …………………… 杰斯的压力很大。 就在刚刚，杰斯接到了最高委员会的特殊调令，是个暗杀任务，协助杰斯的特殊部队随后就到。 对于暗杀，杰斯没有一点经验——虽然在海克斯发明家中杰斯的战斗力数一数二，但是战斗力和杀人的能力并不能完全画上等号。 更何况是暗杀！ 可是杰斯没有选择。 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未来守护者”之后，杰斯已经和自己昔日的同僚越走越远了。 在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之后，现在杰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孤家寡人”。 由于“未来守护者”的原因，杰斯在皮尔特沃夫的普通人之中还是很有声望的，可是这种声望也许对政客来说很有用，但是对于杰斯这种总是尬聊、总用鼻孔看人的家伙来说却毫无意义。 最高委员会通过一个未来守护者的称号，完全限制住了杰斯。 杰斯的实验室，一切都由最高委员会的特殊津贴支撑，而这就意味着他不得不听从最高委员会的一切命令。 不然的话，杰斯很有可能失去自己的一切。 现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杰斯再怎么不懂人事，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可是明白归明白，杰斯还是只能乖乖地为最高委员会干活。 杰斯的骄傲成为了最高委员会最好的狗链，将这个天赋异禀的海克斯发明家生生变成了属于自己的一条狗。 如果杰斯对待同僚不那么高傲，他完全会在独立海克斯发明家中具有极高的声望，没有人可以掌控他。 如果杰斯在面对维克托被自家教授掠夺知识产权的时候保持正义，他也能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并肩作战。 如果杰斯在面对“未来守护者”的荣誉时勇敢说不，那完全可以让最高委员会尴尬的颜面扫地。 但是杰斯都没有——他在面对不如自己的人时极其骄傲，在面对自己的朋友时并不忠诚，在面对不属于自己的荣耀时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最终将自己变成了一条只能摇尾巴的狗。 不可否认的，杰斯并不是一个“坏人”，在面对诺克萨斯的挑衅时，是杰斯选择了直接出手。 但是杰斯更不是一个“好人”，他终究没有能够坚持自己。 在自家实验室的实验台前，杰斯枯坐良久。 战斗，暗杀…… 可是他最开始的愿望，不过是做一个海克斯发明家。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自己……也许会做一个好人的……吧？ 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 摇了摇头，杰斯不再多想，而是一把拿起了自己身边的海克斯战锤。 “皮城特别警备队，随我出发！”战锤在手，至少现在杰斯还是未来守护者，“猎鹰行动，正式开始！” …………………… 在杰斯带着皮城最高委员会的秘密小队开始行动的同时，萨科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杰斯那边可以偷偷从悬崖溜下去，而萨科怎么到祖安就需要自己想办法了。 对此，萨科的办法是……从海上漂过去！ 借助皮尔特沃夫的大运河，萨科踩着自己的木傀儡来到了海上，然后顺着海潮漂到了祖安的码头。 祖安的恢复重建目前还处于“恢复居住地”的阶段，除了少数破坏不严重的炼金工厂外，其他的生产设施都美誉被修复——至于祖安的那个破破烂烂的码头，现在更是一片狼藉，连个人影都没有。 “噫——真是糟糕！”萨科抬起了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连个月亮都看不到，真是可惜了我盛大的登场！” 然后，就在萨科抬头的时候，下雨了…… “啊啊啊，我的面具！”萨科夸张地捂住了脸，“这可不能沾上雨水！那样的话——” “所有人就知道，我的面具是防水的啦！” 虽然周围没有任何一个观众，但是萨科仍然进行着自己的表演。 冷笑话只是开始。 在雨中，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丑一边抛接着飞刀，一边扭动着身体，走向了远处亮着灯光的地方。 萨科，来啦！ ———————— 酝酿一下吧，罗德、萨科和杰斯，三个人的战斗后面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力量和不同的势力。 至于罗德会如何应战…… 你猜？ （弱弱地求个票票行吗？看着作者诚挚的眼神！） 第九十八章 明枪易躲 如果你叫一个从来都没有经过暗杀培训、空有一身战斗力却不知道暗杀为何物的家伙去进行一次潜入的暗杀任务，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在杰斯看来，那不会是一次成功的潜入——相反的，那会是一场无双式的袭击。 可是当事情到了杰斯自己的头上时，这次“刺杀”比无双式还要糟糕。 最开始的潜入还是像模像样的，杰斯和特战队的成员们一起，靠着悬索从悬崖上慢慢溜了下来，但是当他们进入了祖安之后，事情第一时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杰斯和所有的特战队员一起，迷路了。 你没有看错，他们迷路了！ 紫罗兰之梦这个酒馆位于皮城和祖安之间，一个只能从祖安过去、不能从皮城过去的地方，为了干掉在紫罗兰之梦的罗德，杰斯他们不得不取道祖安。 但是在祖安，杰斯一行人很快就陷入了“我在哪”的迷茫。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路痴，而是因为祖安在之前的战争之中被毁灭了相当大的一片区域，导致大量的地标建筑突然消失——这种改变使得本来熟悉的祖安变得极其陌生，而杰斯和特战队员还在下意识地寻找着那些大型炼金工厂，结果自然而然地走丢了。 就好像你去一个曾经去过几次，但是不怎么熟悉的地方，你记住的往往是一些标志性的东西。 如果那个地标还在，你就总能找到——但是战争使得祖安可以称得上是地标的东西几乎都没了，毕竟越高大的东西在战斗中越显眼，越容易被毁掉…… 很尴尬。 因为大家都来过祖安，所以下意识地没人准备地图——不过话说回来了，现在祖安这样子，有地图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杰斯先生——”特战队中的那个蒙着脸的队长有些尴尬地看向了杰斯，“我们……似乎是迷路了。” 杰斯斜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么！ 就这一个垃圾堆，杰斯都看到五六次了！ 我知道迷路了，问题是迷路了怎么办啊？！ 怎么走出去才是关键，你说迷路了……有啥用！ “我知道迷路了，不用你说。”杰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而高傲，“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怎么找到路，而不是听你说这种毫无营养的废话结论！” 特战队员噤若寒蝉。 说实话，杰斯的话有些不近人情了——因为他自己也找不到目的地，这种“我也不行，但是我就要指责你”的说法让所有的特战队员心里都升起了一些火气。 大家平时谁也不是谁的上司，临时在一起行动而已——是，你未来守护者实力强悍，但是在迷路这个问题上，大家都是同一水平的，你又有什么拽的？ 路痴还要威胁路痴，你怕是失了智吧？！ 尊称你一句先生，你就真的当自己的是大尾巴狼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特战队员们的心里此时都不怎么好受。 不过，不好受归不好受，任务还是要继续的。 在众人确认了的确找不到原来的地标建筑之后，杰斯和特战队员们不得不采取最笨的办法。 找个高一点的地方，然后仔细看看哪里有灯光。 只要找到了灯光，就能找到人——找到人之后，就能问路！ 那么，问题来了——哪里足够高？ 杰斯和特战队员不得不再转一圈，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一堆废墟上。 这里……刚刚好！ 幸亏从皮尔特沃夫下来的时候是采用的垂降方式，垂降的装置稍稍改改，就能用来攀爬。 很快的，杰斯一行人开始了废墟攀爬。 …………………… 废了不少的功夫，在经历了几次废墟的坍塌之后，杰斯一行人终于灰头土脸地来到了一处制高点。 环顾四周，现在的祖安一片灰蒙蒙，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 毫无疑问的，那里就是任务的目标了！ 杰斯一行人终于出了长口气——还好，还没有完全失败，前面的迷路不过是一个小挫折！ 然后，大家整理行装，开始全速前进。 那么，灯光处真的是紫罗兰之梦吗？ 真的是。 罗德没有用任何的障眼法，他就是这么大大咧咧地将自己暴露了出来——毕竟他是希望有人来找自己的。 在杰斯幸幸苦苦赶路的时候，罗德正在开开心心地享受着生活。 可怜的金克丝正在履行着自己女仆的职责——端茶倒水，收拾卫生，除了暖床之外几乎什么都要做。 可她偏偏还发作不得。 且不说自己和罗德的“债务纠纷”，单单是实力上的差距，就使得金克丝不敢贸然作死。 当然了，必要的小手段是免不了的，在茶里下药什么的都是小伎俩了，金克丝甚至在罗德所有的衣服（包括贴身的）的上面，都悄悄用桃子蹭了一边。 不过……毫无效果。 （法爷的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法术伎俩真好用！） 曾经也是达拉然熊孩子的罗德对这种套路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使得金克丝的每一次恶作剧都无功而返——而代价就是，她欠罗德的账单现在越拉越长。 就在刚刚，金克丝在扫地的时候偷偷地将一块爆炸凝胶放在了椅子腿的下面，只要罗德坐上去，就会立刻爽到飞天。 可是在金克丝期待的眼神之中，罗德坐了上去，然后椅子炸开，罗德安然无恙——他甚至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张清单，在后面又加上了一行。 “唔，黄花梨木的古董椅子，我们算……一万个金海克斯好了。” 金克丝没有吐槽罗德夸张的定价。 因为这些天里，她早就已经把自己的一百三十多年都卖给了罗德——再多一段时间，也无所谓了。 “真是无趣。”相比起打工的时间变长，金克丝更在意的却是恶作剧的失败，“如果现在能有一场爆炸，那该多好！” 就在金克丝胡思乱想的时候，紫罗兰之梦外，忽然传来了一声爆喝。 “电能激荡！” ———————— 咳咳，官方测试服刚刚更新了一批英雄的背景，作者脸很疼…… 大纲需要修改一些，但是问题不大——关键在于小丑的背景也该了，所以下一章作者需要处理一下，第二更可能在后半夜，真是对不起各位读者老爷了。 看在作者的脸被拳头打肿了的份上，给点票票安慰一下吧~ 第九十九章 暗箭难防 杰斯的攻击出现之后，金克丝表现得比罗德还激动——她兴奋地扯掉了自己宽大的黑色长袍，露出了长袍下……满满的武器和爆炸物！ 和吉格斯混在一起这么久，金克丝的存货也终于慢慢恢复了，现在有人打上门来了，是时候大干一场啦！ “金克丝——出发！” 然后，大步流星想要冲出门去的金克丝就被罗德一把拉了回来。 “收拾屋子去！今天你还没清理地下室呢——你怎么一见到打架就兴奋。” 金克丝气鼓鼓。 但是很可惜，在罗德的淫威之下，她无力反抗。 当一个法师不要脸地对自己释放巨力术的时候，金克丝只能束手就擒。 张牙舞爪的金克丝很快被罗德重新罩进了宽大的女仆长袍之中，然后关进了地下室——不是罗德不喜欢金克丝战斗，而是这场战斗他不希望金克丝冒险。 杰斯这边倒是没什么。 但是罗德百分之二百相信，皮尔特沃夫人不可能只派来一个杰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罗德身为一个法爷，保命的技能倒是有不少——但是金克丝却没有。 在战斗中，罗德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照顾到金克丝。 所以与其让金克丝来冒险，还不如全都让罗德来抗。 而且……罗德这不还有迦娜帮忙吗～ 至于杰斯——poke到你法爷家来了？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 杰斯的“暗杀”因为迷路，遭受了一番灰头土脸。 这使得杰斯心头憋满了火气。 现在终于看到了紫罗兰之梦的招牌，他第一时间拿起了自己的海克斯战锤，切换成了炮形态，上来就是一发电能激荡。 什么，你说这样打不到里面的人？ 杰斯又不是为了打到罗德，他这是在发泄，发泄你懂吗？ 于是，杰斯的攻击让罗德也需要一些发泄。 用炮就了不起啊？ 尝尝炎爆的滋味！ 一声青鸟鸣叫，迦娜辅助到位。 罗德空间锚定位闪现到屋外，然后直接一分为三。 三个罗德同时开始搓炎爆。 当杰斯刚来了一炮，身心舒畅的时候，欢迎他的是三发直径近一米的巨大炎爆。 面对着径直朝着自己飞来的火球，杰斯果断选择了怂一波。 开玩笑，这种炎爆是能硬抗的么？ 杰斯身上放海克斯防御物品不少，但是……并不足以正面抗下罗德的炎爆。 还好周围的废旧房屋比较多，杰斯直接使用了经典闪避招数，懒驴打滚。 一个翻身，躲到了一座倒塌的房屋后面。 “轰！” “轰！” “轰！” 三声巨响。 本来就已经“半残”的房屋现在彻底倒了，断墙轰然而倒。 碎石横飞，杰斯甚至感受到了火焰的炽热。 这威力……超乎想象啊！ 和杰斯一起来的那些特战队员现在已经惊呆了。 这种威力的攻击皮尔特沃夫也有，但那需要动用战争海克斯机械啊！ 一个人空手做到这种程度的攻击，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三发炎爆之后，杰斯再次站起身来。 施法者在施法后会有一个短暂的真空期，曾经学习过决斗的杰斯很清楚自己必须抓住这个时机。 不赶紧抢过节奏，自己会被一直压制。 就在杰斯起身的打算还击的时候，罗德扯起了自己的嘴角。 你以为我是那种普通的法师？ 我可是金色传说的法师！ 连续施法对于罗德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 “抱歉！” 炎爆x3 “打的不错。” 炎爆x3 三个罗德手中的炎爆好像是不要钱的一样，一发接着一发——而三个罗德分散站位，使得这一发又一发的炎爆直接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 杰斯和一队特战队员只能尴尬地趴在废墟里，听着耳边炎爆的轰鸣。 罗德的施法方式完全刷新了他们的三观——什么时候法师轰火球（炎爆）是可以这样无间断的？ 如果罗德知道杰斯心里的疑惑，他绝对会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达拉然第一炎爆师的名头又岂是浪得虚名的？ 你们在这里趴着，不要动，罗德可以保持炎爆的轰击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啊——足够废墟把杰斯一行人完全盖住了。 然而，就在罗德愉快地用炎爆压制杰斯，让这个未来守护者敢怒不敢言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地下室，金克丝似乎遇到了麻烦！ …………………… 当罗德开始搓炎爆的时候，在地下室里，金克丝正气鼓鼓地揣着牢笼的门。 这里是曾经关押德莱文的地方，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罗德锁死了门，金克丝离不开——至于金克丝身上的爆炸物，罗德早就轻车熟路地搜走了。 听着外面炎爆轰隆隆的声音，金克丝一边踢着牢笼的门，一边甩着自己的麻花辫。 “臭罗德，坏罗德——自己去炸人，把我锁在这！” 就在金克丝不开心的时候，两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哦，可怜的小姑娘。” “别这么难过——来看看我的戏法，怎么样？” ———————— 罗德对自己的“法师塔”防御还是挺严密的。 但是可惜的是，萨科本身是玩偶不是人，罗德的侦查法术通通没有生效，所以被萨科摸了进来。 看着作者菌这么快改好了的面子上，来几张推荐票，不过分吧？ 第一百章 暴怒的罗德 说实话，罗德一直以来对于自家酒馆的防御力还是很放心的。 虽然从艾泽拉斯到了瓦罗兰之后，罗德一度面对着缺乏常用施法材料的问题，但是整整三年的时间，也足够他给自家的酒馆花样加固。 再加上和乐芙兰深入交流后得到的一点符文魔法心得，现在的紫罗兰之梦，就算是进了一只苍蝇，罗德都知道。 可是现在，金克丝似乎遇到了危险——但是罗德却没有发现入侵者！ 这是怎么回事？！ 顾不得继续欺负杰斯了，留下两个分身保持着火力的覆盖，罗德赶紧回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已经几乎变成了马戏团。 灯光闪烁，遍地的盒子和小板凳。 金克丝正在墙角瑟瑟发抖，架着小拳头，紧张地看着地下室正中心杂耍的那两个小丑。 就在罗德出现的瞬间，两个小丑手里的飞刀全部脱手而出，径直飞了过来。 “打扰我表演的——都是坏孩子！” 一面晶莹剔透的冰盾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然后叮叮当当挡下了所有的飞刀。 萨科？！ 罗德是真的没想要皮尔特沃夫人会找到这个家伙来对付自己。 你找个什么劫啊之类的，罗德都认了——你招了个神经病过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对于皮尔特沃夫人的脑回路，罗德是真的理解不来。 不过……那并不重要。 我管你是谁！ 萨科了不起啊？！ 不过在收拾萨科之前，先要保护好金克丝是真的——看着自家女仆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罗德无比心疼。 空间锚定位，闪现。 罗德出现在了金克丝的面前。 “别紧张，金克丝，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啊啊啊啊！” “金克丝不敢了！” “不要碰金克丝！” 在罗德试图摸摸金克丝头顶的时候，金克丝像是炸毛了一样，尖叫着试图继续向着角落里挤，仿佛要把自己挤到墙壁之中一样。 罗德的手僵在了半途中。 这一刻，罗德终于出离地愤怒了。 这tm是我家的萝莉！ 虽然她平时收拾屋子喜欢摸鱼，扫地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给客人端酒的时候还喜欢哼那些不着调的曲子，甚至没事还要和吉格斯商量着搞个大新闻反抗一下自己——但是！ 这是我家的萝莉，我家的女仆，还要为我打工一百三十六年呢！ 你萨科凭什么动她？！ 寒冰凝聚，瑟瑟发抖的金克丝被罗德暂时封了起来。 这和当初罗德封印薇恩的时候不一样，虽然也是寒冰的封禁，但更像是寒冰屏障，金克丝在冰中并不会冷——这是罗德的保护。 处理好了金克丝，罗德咬了咬牙。 “迦娜，我准备火力全开了。” 回应罗德的，是一声清脆的鸟鸣。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迦娜也是很喜欢金克丝的——虽然这个小丫头古怪精灵的，但是却充满了祖安的风格。 自由烂漫，积极活泼。 至于那些小恶作剧，迦娜是真的不介意的。 由于罗德的存在，金克丝所有的恶作剧现在目标只有一个——在成为了紫罗兰之梦的女仆之后，在金克丝的心里，罗德完全取代了蔚的位置，成为了金克丝的恶作剧对象。 只不过因为巨大的实力差距，金克丝一直没有成功。 现在，这个喜欢搞事情的小丫头被这个该死的小丑弄成了这个样子，迦娜也愤怒了。 小小的地下室里，狂风突然开始了呼啸。 罗德不再多说，整个人瞬间升腾了，变成了一个火焰元素人。 萨科是吧？ 木偶人是吧？ 那就让你尝尝，我私下封印的地心之火。 罗德揭开了自己右肩膀上的封印，这一次，升腾中的罗德温度再次提高了一个台阶。 由“红人”变成了“白人”。 感受萨弗隆的炽热吧！ 罗德张开了双臂，一声呼喝。 奥术开始涌动，在罗德的引导下，澎湃的奥术能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庞大的能量变成了几乎成为了流质的火焰，逸散开来。 整个地下室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就在萨科试图转移战场的时候，在他的脚下，大地忽然裂开，一颗熔岩火球嗖地一声窜了出来。 一个萨科消失在了原地——而没有消失的那个则是瞬间被火球吞没，变成了灰烬。 甚至于傀儡本身的机关都没有触发，直接被瞬间毁灭。 屋子里满地的惊吓魔盒也早被火焰烧了个一干二净，萨科精心准备的舞台被罗德简单粗暴地毁灭殆尽——更重要的是，虽然现在萨科已经进入了潜行，但是他却彻底地失去了先手的机会。 潜行侦测法阵为罗德指明了萨科的位置。 一团又一团熔岩火球破土而出，狠狠地砸向了萨科——萨科只能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分身作为自己的替身，狼狈不堪地躲避着来自罗德的攻击。 虽然在躲避的过程中，萨科一直保持着自己小丑一样的姿态和举动，但是他的行动却也已经越来越迟缓了起来。 可以看出萨科的那些分身的“死亡”对萨科自己也是有很大影响的，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萨科迟早会被罗德干掉。 然后，就在萨科看起来已经山穷水尽的时候，他忽然站在了原地。 “这是个……脾气火爆的观众？” “小戏法逗不乐，真是伤脑筋。” “不过没关系，萨科还有办法。” “欢迎来到萨科的小丑马戏团！” 萨科一分为四，四个持刀的小丑笑吟吟的走向了罗德。 “来——笑一个！”x4 ———————— 在测试服，萨科的背景已经改了，他是恕瑞玛某个末代王子受诅咒的玩偶，黑魔法的作用下，他作恶是遵循着自己的本能。 而且那个王子……不出所料的话，是阿木木。 第一百零一章 螺旋升天的萨科 萨科是真的被逼急了。 这个以杀人和施虐为乐的恶魔小丑从来都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敌人。 一直以来，专精于折磨和破坏的萨科，有无数人想要将他“绳之以法”，进行审判。 但是萨科总能逃脱。 因为萨科本身就是一个被诅咒的玩偶，所以他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以拆下来，成为一个新的个体——或者是一个魔法道具。 （可以理解为萨科这个玩偶全身都被诅咒了，而玩偶的一部分加上一点别的零件就是一个新的诅咒个体——只不过这些个体之间不能距离太远。） 这使得萨科有很多李代桃僵或者借尸还魂的机会。 善于玩弄人心、制造恐惧的萨科，拿手好戏就是将无辜的人员牵涉到自己的行动中，然后逼的别人不得不投鼠忌器，最后在别人的绝望中逃之夭夭。 更过分的是，萨科甚至会将一些恶名未彰的混蛋牵扯进来，当自己的挡箭牌——当主持正义的人为了“无辜人员”不得不放弃对萨科的抓捕之后，他们往往会发现，自己救下的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 将那些有正义感的人逼疯，将那些善良的人杀害，这就是萨科诞生和存在的意义。 至于萨科为什么这么做——抱歉，萨科的本体只是一个玩偶，只不过他承受了自己主人的诅咒，作恶是他的天性。 依靠着这些技俩，萨科的犯罪之路风生水起，并在其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可是这一次，萨科遇到的不是正义的伙伴，而是不和你谈正义的罗德。 罗德现在只想干掉萨科——为了金克丝！ 萨科在之前试图埋下的所有战斗伏笔都在罗德的怒火之中化作了灰烬，精心布置的陷阱和自信准备的盛大演出也几乎被全部毁灭。 无奈之下，萨科不得不采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式，正面强上，放手一搏。 就这样，一分为四的萨科开始了自己的终极小丑狂欢。 “上一个不愿意静下心来看萨科表演的坏孩子。” “就在萨科的终极小丑狂欢中。” “得到了由萨科、萨科、萨科和萨科送出的。” “究极大礼包！” “死亡——”x5 说实话，五个一模一样的小丑带着假笑拿着刀走来，这个场景……很吓人。 但是——升腾状态的罗德，简直不算是人啊！ 萨科投掷的飞刀——穿刺伤害和普通毒药效果，对升腾后元素化的罗德完全无效。 萨科的潜行后暴击——潜行被侦测到，失败，暴击无效。 萨科的惊吓魔盒——发条还没上好就烧光了，无效。 至于萨科本体的攻击……罗德仿佛没有看到萨科的表情，他一挥胳膊，大片的熔岩形成了一道巨浪，横扫而出。 “死吧，虫子！” 罗德全力爆发，地下室突然炸裂，整个紫罗兰之梦酒馆都被掀飞到了半空中。 （幸亏艾克已经换个地方办公了。） 炽热的熔岩宛如潮汐拍岸一般袭向了四个萨科。 四个萨科同时中招…… 什么小丑狂欢，还没有开始就直接结束了。 对于萨科这种偷鸡型的家伙，罗德的克制效果实在太明显了——尤其是有反潜行法阵加持的情况下，萨科根本没法打。 潜行本身的意义就是先手，然后抢占战斗的节奏。 可是在罗德面前，在罗德的紫罗兰之梦中，潜行是无效的啊！ 再加上来自迦娜的帮助，萨科是真的没法打。 挥手之间，四个萨科全都化成了灰烬，真正的那个萨科再次强行替身，狼狈逃出。 在多次替身之后，现在的萨科其实只是他本体的一只右胳膊——其他的部分已经作为被攻击时的替身，成为了罗德怒火之中的灰烬。 虽然萨科还能在诅咒和黑魔法的帮助下，用自己现在的“身体”改装成几个小丑，但是这场战斗他已经无力继续了。 再打下去，结果只能是自己被彻底干掉。 是时候开溜了。 虽然没有完成自己的演出，但是萨科还是决定提前谢幕。 开玩笑，再不谢幕，自己就彻底谢幕了！ 虽然萨科的自我意识很薄弱，但是上千年的作恶使得他已经有了思考的能力——虽然这种思考是从战斗中引申出来的。 那么，怎么跑掉呢？ 因为本体的双腿已经被烧毁了，现在的萨科移动能力并不强，甚至进入潜行都很勉强。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萨科没法离开。 在躲避着罗德的火球时，萨科拆下了自己的肘关节上的弹簧，然后套在了脚上。 我跳！ 罗德抬手，一发火球封锁了萨科逃离的路线。 我跳！ 罗德再次抬手，又是一发火球。 我再跳——啊！ 这次迎接萨科的是一串火球，恶魔小丑直接从半空中被点燃，螺旋升天。 眼看着萨科炸成一朵烟花，被烧得什么都不剩，罗德终于解除了自己升腾的状态。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看看金克丝！ 在罗德的身后，金克丝身上的寒冰仍未融化。 罗德单膝跪地，看着冰中还保持着抗拒姿势的金克丝。 迦娜也接触了辅助的状态，出现在了罗德的身边——和罗德一样，她的眼里也写满了担心。 终于，罗德咬了咬牙，解开了封印。 “金克丝……你不要有事啊……” 然后——罗德脸上的焦急僵住了。 出乎了罗德的预料，金克丝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跳了起来。 “哈哈哈，臭罗德，这次被我骗到了吧？” “那个丑八怪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来了——话说，你生气的样子可真酷！” “还不知道你藏了这么一手呢！” “……”x2 一阵冷风吹过。 罗德缓缓起身，看着已经露天的地下室，一瞬间欲哭无泪。 金克丝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似乎罗德为了自己，把自家的酒馆给毁了？ 完蛋了！！！ 兴奋之后，金克丝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赶紧向迦娜求助！ 金克丝咧咧嘴，想要求迦娜帮帮忙——可是回应她的是一只扑棱着翅膀飞走的青鸟。 僵硬地转回身来，金克丝吐了吐舌头。 “那个——英俊帅气的罗德先生，我们可以把雇佣和合同……再改一下，你看怎么样？” ———————— 诶嘿嘿，有没有很出乎意料啊？ 看在萨科螺旋升天，罗德酒馆爆炸的份上，来点推荐票呗~ 第一百零二章 除恶务尽 金克丝想象之中的暴风骤雨并没有第一时间降临。 虽然此刻的罗德濒临暴走，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第一任务并不是追究金克丝的责任——反正金克丝又跑不掉，自己这个总想搞个大新闻的女仆，自己有的是手段和机会收拾。 罗德现在真正需要做的，是确认萨科的生死——虽然之前在萨科身上布置的空间锚已经彻底消失，但是刚刚的烟花似乎并没有在空中焚烧殆尽。 只要零件落在地上，萨科就还有复活的可能。 （当然，除了萨科之外罗德还需要处理杰斯——不过这个不急，现在的杰斯那边有自己的学徒盯着呢。） 而更重要的是，罗德还隐隐约约觉得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的手段应该不仅如此。 正是因为出于这些考虑，罗德在用眼神狠狠地剜了金克丝一眼后，直接选择去找那个炸成一朵烟花后、没有再空中烧干净的萨科碎片。 补刀是个好习惯——罗德可不是那些发达靠气运，打架埋伏笔的主角，他可是在紫罗兰学院接受了很完整的法师教育，并且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的金色传说法师！ 将敌人打爆了不补刀……这种事罗德是真的干不出来。 再次瞪了一眼金克丝，罗德消失在的原地。 “你等我回来的！” …………………… 罗德失去了自己的酒馆，很惨。 萨科失去了自己的绝大部分身体——更惨。 弹射过程中萨科直接被一连串的炎爆精准命中，四分五裂。 绝大部分的萨科都被烧毁了。 但是谢天谢地，还有一截弹簧在。 萨科利用这一小节自己的弹簧，生生为自己再次“塑造”了一个身体。 不过这一次，因为材料的缺乏，这个萨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稻草人。 不是萨科希望cosy费德提克来吓唬罗德，而是因为他落地的位置附近，只有这些简陋的材料。 在诅咒的作用下，萨科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有特殊的能力，可是为了逃脱，他舍弃了做关键的木偶心脏。 没有了木偶之心，萨科并不能再通过“感染材料”的方式，通过改变材料的样子来为自己塑造躯体了，他只能用可以见到的、简单的材料，为自己制造一个粗陋的身体。 不知道哪里找到的树枝制作的四肢和躯干，膝关节和肘关节被简单固定后甚至支棱出来一部分；两个破烂拳套制作的手，彻底失去了拿刀的能力；一双石头脚，走起路来比乌龟还慢——而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完全依靠着一截弹簧维持着运动。 整个身体之中，萨科唯一上心的就是不知道从哪一片废墟里找到的头部——一个破旧洋娃娃的脑袋。 萨科用自己的“手”，勉强撕开了洋娃娃的嘴角，给自己加上了一个熟悉的、永远上扬的嘴角。 然后，萨科就这样一瘸一拐地继续逃离祖安。 去海边！ 赶紧去海边！ 萨科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只要自己进了海里，那个法师就找不到自己了。 不过很可惜——罗德还是找到了他。 核心仅剩下一小节弹簧的萨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绝大部分能力，他现在做不出魔盒，拿不起匕首，更无法进入潜行，一瘸一拐地走路已经是极限了。 这种移动速度再加上他制作脑袋耽误了不少时间，使得即使罗德失去了在他身上的印记（被毁灭木偶之心的时候驱散了），也在它进入海中之前找到了萨科。 罗德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看着狼狈的萨科，罗德丝毫不觉得他可怜。 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清楚了。 萨科并不是一个人——甚至都不是一个常规意义上的魔法生物——他只是一个受到了诅咒的玩偶，在黑魔法的作用下，成为了一个杀人的小丑。 也许在这个过程中，萨科神奇地拥有了一定的人格，但是在罗德看来，萨科没有善恶——可以确认的是，萨科应该被消灭。 正是因为萨科不是人，所以他才会用自己的各种“手段”去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折磨和杀戮。 似乎是发现了罗德，萨科的用弹簧控制着自己的胳膊，通过支棱出来的手肘，努力地将自己这个玩偶脑袋的嘴撑的再大了一点。 仿佛是一个无声的笑容一样。 萨科不能说话。 但是这个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罗德眯起了眼睛，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最后的萨科在火焰中熊熊燃烧了起来——在弹簧的作用下，萨科的身躯忽长忽短，地上的影子也在火焰的跳动下显得忽明忽暗。 这是萨科最后的舞蹈，也是恶魔小丑——或者说被诅咒的玩偶的终场谢幕。 罗德的火焰终于还是为萨科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不知道为什么，罗德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他的心头似乎有一团怒火无从发泄。 罗德不是翩翩君子，他从不奉行不迁怒、不贰过的信条。 看着萨科彻底消失，罗德暗暗下定决心。 自己绝对要给杰斯一点足够深刻的教训。 别问我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为什么——我就要迁怒一次！ …………………… 罗德不知道的是，当萨科彻底化为灰烬的时候，在恕瑞玛大沙漠的深处，某个正在哭泣的木乃伊终于站起身来了。 无论罗德是否知晓，他彻底消灭萨科的行为，已经帮助这位恕瑞玛初代王朝的皇帝，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戈多。 风沙依旧，但是这一次踏上了旅途的阿木木，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 ———————— 和德莱文犯蠢是为了出风头不一样，萨科并没有自己的欲望。 虽然萨科的一切行为是单纯而执着的“恶”，但就这种恶却不是萨科想的，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诞生的意义。 正是因为萨科足够纯粹，罗德才会在萨科彻底死亡之后感到沉重，因为错误本身不在萨科。 萨科的存在宛如冰炭同炉，虽然终究会冰消碳息——但是问题的关键却在于，谁把冰和碳放在了一起？ 在未来的恕瑞玛卷《漫漫黄沙》中，罗德会亲手揭开那一层面纱。 第一百零三章 倒霉的杰斯 恕瑞玛沙漠之中的事情罗德并不清楚。 罗德只清楚自己现在需要痛扁杰斯一顿。 而作为当事人的杰斯……对此一无所知。 当罗德将自家的酒馆炸上天之后，两个压制着杰斯的分身就已经消散了。 但是杰斯还是没有——或者说没能离开。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一个“老朋友”拦住了他——维克托放走了那些特战队员，只留下了杰斯。 （托了杰斯傲慢的福，那些特战队员没有一个有留下来帮忙的想法，所有人第一时间果断撤退。） 看着自己面前的维克托，杰斯啐了一口，然后握紧了自己的战锤。 两个曾经可能成为朋友的人，现在却已经成为了彻彻底底的仇人。 “维克托——真是难得，你终于找到了自家的主子。”似乎觉得自己被罗德轰得灰头土脸的比较尴尬，杰斯率先开口讽刺，“不过看样子，你似乎完全抛弃了人类，将自己投入到了愚蠢的‘进化’之中。” “真正愚蠢的是你。”维克托的电子合成音不带一丝语气波动，“为了主子摇尾巴的也是你——就像是当初你作伪证的时候一样，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皮尔特沃夫的一条狗，甚至连皮城佬都算不上。” 相比起杰斯的讽刺，维克托平淡的话语杀伤力显然要更强一些，因为他戳中了杰斯的伤疤。 杰斯渴望彰显自己的意志，可是在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的诱导下，他不得不面对事实，低头做人。 撕破一个骄傲之人的伪装，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嘲讽了。 杰斯双眼通红。 “住嘴，肮脏的祖安杂种！” “你对海克斯科技、对人的意志一无所知！” “你这个胡言乱语的混蛋！” 杰斯尽量用自己能够掌握的、最恶毒的语言辱骂维克托——可是在维克托看来，这些辱骂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甚至这些污言秽语还起到了反效果——完全显示出了杰斯的失败。 维克托乘胜追击——罗德在之前曾经给他做了一点专门的毒舌辅导。 “你的队友背叛了你。” “那群垃圾可不是我的队友。” “你的皮尔特沃夫抛弃了你。” “你以为我是因为出身皮尔特沃夫而沾沾自喜？不！我是皮尔特沃夫的骄傲！” “可是没有人承认这一点。” “全皮尔特沃夫都知道我，未来守护者——而不是你这个只能藏在阴沟里的杂碎。” “然后那些知道你名号、认同未来守护者的人，完全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我打败了你！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相信这一点的人，和你从来都没有共同语言。” “那并不重要！” “那很重要”维克托上前一步，“你很清楚，仰慕你名字的全是一群一无所知的凡人——而除了那些白痴之外，在其他对你有所了解的、智商正常的人眼里，你就是一条狗，一条穿上了衣服却还是要向着最高委员会摇尾巴的狗。” 维克托的话一针见血——这一刻，他彻底地、一丝不剩撕碎了杰斯所有的骄傲。 这种语言上的攻击对于没脸没皮的人来说毫无效果，但是对于杰斯这种无比骄傲的人来说，简直比一把捅在心口的刀还可怕。 这一刻，杰斯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未拥有一切。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人理解，没有人认同。 就像是维克托说的，未来守护者的名头很响亮，但是相信这个名头的都是些杰斯眼里的凡夫俗子——说实话，杰斯真的不屑于从他们的身上得到认同。 骄傲使得在杰斯发自内心地认为，绝大多数的人都和自己几乎不是同一个物种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天才”的通病，他瞧不起其他人，甚至看其他人就像是看大猩猩一样。 有人会因为大猩猩的崇拜而感觉到满足吗？ 没有。 骄傲使得杰斯渴望得到真正的认同，但是同样因为骄傲，他被最高委员会的利用，始终不能得到自己期待的认同。 这种矛盾本来就一直煎熬着杰斯，平时他埋头在实验室中自我麻醉，现在终于被维克托撕开了伤疤。 杰斯彻彻底底地恼羞成怒了。 二话不说，杰斯直接抡起了战锤——在电能的加持下，杰斯高高跃起。 沉重的战锤裹挟着风声，砸向了维克托。 早有准备的维克托张开了自己脚下的力场，偏移了杰斯的攻击，让这惊天动的一锤砸到了废墟上。 “去死吧！” 一击未果，杰斯手中的战锤已经变成了炮形态，一发电能激荡直奔维克托。 维克托胸口的能量核心亮起，一面菱形的光盾堪堪抵消了这一炮。 “你看，这就是我建议你加入光荣进化的原因，骄傲使你落入如此的境地，然后意识到一切之后，你又因为愤怒而被遮蔽了双眼——如此可怜。” 动手的时候，维克托不带起伏的声音还在继续，和因为激动而呼吸急促、语调扭曲的杰斯不同，电子合成的声音并不会受到战斗的干扰。 这使得维克托似乎多了一种从容不迫的味道——当然，也让杰斯更加烦躁。 “啊啊啊啊啊啊！”杰斯再次抡起了锤子，“该死的祖安人，你们这群只配将自己藏在下水道里的垃圾、蛆虫、白痴、混蛋、弱智！” 面对杰斯气势汹汹的攻击，这一次维克托终于没有闪避。 当然，杰斯的锤子也没有砸到目标——就在他的锤子举到了最高点的时候，杰斯被突如其来的冰霜完全冻结在了原地。 处理了萨科、心情很差的罗德将杰斯的骂人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所以他抬手就是一发深度冻结，直接将杰斯冻在原地。 “抱歉，我听力不太好，你刚刚说了什么？” ———————— 罗德的毒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和某触手怪、某眼珠怪、某嘴巴怪打过交道，所以有没有绝对维克托的说辞有点耳熟呢？ 这可是上古之神的智慧（笑）。 现在，请书友们将推荐票放在桌面上，然后为杰斯先生默哀三分钟——但愿他不会七分熟。 第一百零四章 沙漠死神杰斯 深度冻结是塑能系冰霜法师的拿手好戏。 这个法术的原理很简单，首先是需要任意的冰霜法术命中目标，然后施法者操纵冰霜对目标造成瞬间的完全冻结效果。 由于杰斯刚刚恼羞成怒了，所以他第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罗德不仅用空间锚标记了自己，而且还悄悄给自己来了一发冰锥术。 当杰斯听到罗德的声音时，深度冻结已经生效了——寒冰蔓延并爆发开来，将杰斯完全冻结在了原地。 为了这次的行动，杰斯可是穿上了自己最先进的未来战甲，可是对于罗德来说，这种“依靠外力”式的东西早就不被放在眼里了。 空间锚不会触发防御，那么微型冰锥也就不会触发。 等到冰锥命中，罗德启动了深度冻结之后，杰斯身上的防御再起作用，就已经完全来不及起作用了。 各色代表着防御的光辉亮起，但是杰斯还是被冻结在了原地。 猝不及防的冰冻将杰斯脸上的错愕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当罗德从他的身后慢慢出现的时候，杰斯甚至没有机会将自己这副见了鬼的表情收回去。 然后——杰斯就遭受了比维克托更猛烈的毒舌攻击。 “呦——皮尔特沃夫传说之中正义而勇敢的未来守护者，让我来看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惊慌？”罗德摇了摇头，“一个勇敢的人是不会这样惊慌的，你一定是个冒牌货，对不对？” 杰斯眼睛发红，但是被封印在寒冰之中的情况下，他口不能言。 “哎呀，太抱歉了，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了。”罗德夸张地张大了嘴巴，“没关系，我给你解冻啊！” 罗德的解冻方式不是解除魔法，而是直接对着罗德的脸搓了一发火球。 “轰！” 在罗德的精确控制下，火球轰散了禁锢着杰斯头部的冰霜。 “卑鄙无耻的偷袭小人，我xx你xxxxxxxxxxxxx！！！” 未来守护者其实还很有骨气——所以迎接罗德的是杰斯的一顿破口大骂。 “啪！” 而对应着杰斯的辱骂，罗德的回应则是狠狠地一巴掌——嘴真硬。 这也算是……正中面门。 杰斯的脸肿起来了。 平心而论，杰斯还算是一个帅哥——虽然在罗德看来，他的颜值和自己还有很大的差距。 可是在一巴掌糊在了脸上之后，杰斯不仅颧骨处肿了起来，甚至五官都开始变型了。 对自己施加巨力术的法爷……恐怖如斯！ “我xxxxx你xxxxxxxxx！！！” 杰斯还不服气，再次开始破口大骂。 罗德点了点头，然后反手又是一巴掌。 杰斯继续嘟囔着还嘴。 罗德继续在巨力术的帮助下抽杰斯嘴巴。 然后……未来守护者就变成了沙漠死神——杰斯的脑袋从人头被生生抽成了狗头。 维克托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但是他眼睛的红光闪烁不定，似乎若有所思。 眼看着杰斯嘟囔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越来越弱，维克托终于还是开口了。 “老师……放过了杰斯吧。” “维克托，你在说什么？”罗德转回身来看着自己的学生，“你应该知道，他打算杀了我。” “可是……杰斯这辈子都不能办到的。”维克托的机械合成声音之中，依旧不带一丝感情，“他也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就能对无辜之人大开杀戒？” “……”维克托停顿了一下，“杀人未遂，罪不至死。” “这里是祖安，这里可没有这条法律。”罗德摇了摇头，“现在是个人恩怨了。” “如果是个人恩怨。”维克托仍然没有放弃，“我希望能为他求情。” “相当不错的逻辑。”看着依旧冷冰冰的维克托，罗德忽然笑了，“哈哈哈，我的傻徒弟——看起来，你并没有笃定于自己的光荣进化啊！” 维克托愕然。 “你曾经说过的，情感会造成阻碍和困扰，降低效率。”罗德微笑着取消了自己的巨力术，“可是现在看来，你自己却选择了因为曾经的友情而主动降低效率。” “求情——并不能算是友情……我认为杰斯还有价值，这能算是因为友情吗？” 可是维克托的解释在罗德看来，极其苍白无力。 就在罗德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天空中一声急促的鸟鸣声传来。 远处一抹流光闪过。 罗德皱起了眉头。 这一次，他直接将杰斯用厚厚的寒冰包裹了起来。 “带他走，别出声——”罗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现在，正主来了！” 话音刚落，一架巨大的机甲带着长长的尾焰，从皮尔特沃夫的一处秘密军事基地出发，然后一跃而下。 “轰！！！” 速度飞快的机甲宛如一道流光，直接落在了罗德的不远处。 装载了减重力戴森斯球的反关节的支撑部吸收了高速降落带来的严重冲击，在推进器的轰鸣中，机甲迅速完成了部署工作。 全部武器加载完毕后，这个直立起来的庞大人型机甲高度超过了二十米——海克斯反魔法护盾张开后，两个黑洞洞的、直径超过一米的海克斯重炮的炮口已经直接对准了罗德。 “祖安的罗德，你因为涉嫌包庇杀人犯萨科，并且谋杀了皮尔特沃夫的未来守护者·杰斯先生，现在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等待你的将是公正的审判，如果继续负隅顽抗，杀无赦！” 而被包裹在寒冰之中的杰斯听到“谋杀了”这种既成事实的说辞，瞬间面色苍白。 自己……被放弃了！ 第一百零五章 蝉、螳螂和黄雀 早在发现萨科的时候，罗德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皮尔特沃夫派来了杰斯和萨科，似乎是一明一暗准备周全，但实际上，杰斯的战斗力堪忧，萨科又不受控制，这种奇怪的组合拿来进行刺杀简直是搞笑。 所以罗德断定了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绝对还留下了一个别的后手。 在金克丝试图求情的时候，迦娜直接化身青鸟离开，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为这个熊萝莉求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罗德示意她为自己警戒。 现在，罗德终于等到了今晚的第三幕戏。 “皮尔特沃夫的战争兵器。”离开之前，维克托低声提醒，“威力……极其可怕！” 罗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 何止清楚！ 在凯瑟琳的帮助下，罗德连这些战斗兵器的型号和操作方式都弄明白了——但是很可惜，这些海克斯大发明家们合力打造的大家伙并没有明显的弱点。 除了……消耗的海克斯水晶有点多。 …………………… 在贾古·米达尔达的剧本里，今夜的剧情是这样写的。 序幕，风平浪静。 第一幕，杰斯强攻紫罗兰，罗德鏖战守护者。 第二幕，萨科潜入搞偷袭，法师双线精力疲。 第三幕，机甲登场清环宇，皮城青天降正义。 至于明天的皮尔特沃夫日报，将会刊登出一个“正义的未来守护者杰斯先生追逐杀人犯恶魔小丑萨科到他在祖安的巢穴，祖安的法师罗德庇护自己的同伙和杰斯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等到正义的皮城特工队到达之后，杰斯先生已经因公殉职……”的新闻。 那是完美的谢幕和尾声。 在这种民情汹汹的时候，皮尔特沃夫想要发动一场战争是会面对极大的阻力的——或者说，罗德给他们的压力还不足以让他们真的铤而走险直接宣战，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这种掩人耳目的斩首行动。 因为必要的“正义”是不可缺少的，所以贾古才设计出了这一场大戏。 至于悍然将战斗部队开入祖安是不是一种侵犯主权的行为…… 在皮尔特沃夫人看来，“正义”是高于主权的。 当战斗机甲降落的时候，罗德也已经想通了一切。 很有胆色啊——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激进一些。 不过……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至于面前这个大家伙，罗德还真的不放在心上。 呵呵，本法爷什么机甲没见过？ 地狱火半岛的魔能机甲，比你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一炎爆一个还能和身边的卡德加谈笑风生。 可是和心大的罗德不一样，眼看着机甲降落，听到了机甲的喊话，杰斯已经满心绝望。 这个法师很强——但是这个机甲……太可怕了！ 夸张的海克斯重炮和致命的切割镭射使得机甲的进攻不是个人所能承受的，而高质量合金制作的护甲也不是通常的法术可以击碎的——虽然刚刚那个法师炸飞了一座房子，但是那样的房子，这个机甲一炮可以炸飞一排。 直观地说，这种机甲在皮尔特沃夫只有三架，而且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有权动用，委员才能驾驶。 （杰斯并不知道的是，罗德的紫罗兰之梦其实远比它看起来结实，大量的防御法阵加固下，要不是罗德全力爆发，这座酒馆其实还真的很难被强拆……） 为什么皮尔特沃夫的街上，海盗们一直很老实？ 因为曾经有人自称海贼王，带着不少比尔吉沃特有名的海盗团一起联手进攻皮尔特沃夫，希望能够洗劫这个富得流油的贸易之都。 当时大量的战船密密麻麻几乎挤满了海面，很多皮尔特沃夫人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然后嘛，这种机甲直接出动。 那个自称海贼王的家伙被一炮送到了娜迦卡波洛斯的怀抱之中，海盗的联军们则是被镭射光线切割了阵型，然后扫得七零八落。 （感谢这个白痴，不是他的愚蠢，普朗克也不会这么快崛起。） 有趣的是，这个机甲被命名为海克斯之神——起源则是当初的“海克斯女神”迦娜。 罗德很清楚这种机甲的可怕——但是他凛然不惧。 海克斯之神…… 如果一直以来皮尔特沃夫都保持着自己的进步，没有被学阀垄断知识和上升的渠道，罗德在面对最新型的海克斯之神机甲的时候，的确很可能落在下风。 但是很可惜，皮尔特沃夫自己已经拒绝进化很久了，这些机甲从几十年前起，型号就没有再更新过了。 这种老掉牙的玩意…… 当机甲开始第二次喊话的时候，罗德早就获得了迦娜的加持，抬手就是一发炎爆。 大火球砸在了机甲的胸口位置上。 机甲启动了海克斯护盾，海克斯科技的光辉闪烁，火球湮于无形。 罗德也不惊讶，继续炎爆。 海克斯重炮试图还以颜色，但是罗德直接在空间锚的帮助下开始不停闪现。 操纵着机甲的贾古撇撇嘴，在测距仪的帮助下，他很快发现了罗德闪现的缺点——距离太短。 下一刻，机甲的推进器启动，庞然大物直接朝着罗德碾压而来。 罗德的闪现距离有限，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刮到——只要被刮到，基本就是玩完了。 所以说，这种大型的敌人最讨厌了。 仅仅是简单的冲撞就能带来可怕的碾压效果，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事。 维克托已经机智的第一时间带着杰斯溜了，罗德则是再次揭开了自左臂的封印。 那么……奥术风暴！！！ 一股可怕的强大能量以罗德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将方圆几百码都包裹在了其中。 在迦娜的加持下，罗德的奥术风暴之中，狂风呼啸。 “雕虫小技。”亲自驾驶着机甲的贾古咧起了嘴角，“海克斯战神，无畏风暴！” “话别说的太满。”站在机甲的必经之路上，罗德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只是狠狠地咬着牙，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然后，在贾古的面前，一道红色的警告一闪而过。 “警告，左侧推进控制器系统失灵，正在重新启动中。” ———————— 所以说，这是一个一波三折的美妙夜晚。 然后……求推荐票啊！求书单啊！ 这本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网站推荐、app推荐的书，迫切需要各位书友老爷们的帮助啊！ 圣诞节作者菌会更新番外的！ （还想不想看到金克丝的无惨了？） 第一百零六章 黑客罗德 海克斯科技也是魔法的一种表现形式——或者说能量运用的一个分支。 因为海克斯科技的存在，皮尔特沃夫人和祖安人将目光放在了工具而不是自身上，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海克斯科技造物，完成自己想要的工作。 虽然有些时候，皮城人和祖安人为了更方便，会给自己进行一定程度的海克斯躯体改造。但是就个人来说，海克斯科技永远是一种外力。 在罗德看来，外力就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不稳定、不可靠。 在蓝星的时候，除了那些运动员，大家都在运用外力——因为那时候没有修炼、没有修炼这么一说啊。 可是到了艾泽拉斯之后，罗德在紫罗兰学院学习了那么久之后，彻底喜欢上了这种一切靠自己的感觉。 你可以说罗德逞强、喜欢个人英雄主义——但实际上，这种万事靠自己的方式，绝大多数时候真的很方便。 比如说……现在！ 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战神机甲的确可怕。 但是操纵者本身既不是能量的提供者，也不是程序的编写者，虽然贾古可以控制这个战争兵器——但是换个人坐在他那个位置，也能做到这一点。 而由于海克斯科技和魔法的共同点，加上来自于凯瑟琳的一些消息，罗德虽然没有坐在驾驶室，但是也能从一定程度上干涉到海克斯战神的运行。 没错，罗德的奥术就像是黑客的病毒一样，感染了海克斯战神。 虽然这种感染不足以造成反戈一击的效果，但是却足够让这个庞然大物陷入失控的状态。 这就像是战争中，强电磁场武器干扰了坦克的所有电子控制系统一样。 贾古的面前，各色的警告和报错此起彼伏。 左侧推进器启动失败。 弹药填装失败。 镭射切割模块错误。 甚至在观察模块的显示区都泛起了一阵阵的雪花点…… 贾古瞬间冒出了冷汗。 这……太可怕了！ 海克斯武神号机甲在罗德引发的不知名风暴之中完全失控！ 由于左侧的推进装置熄火，整个机甲直接旋转了一个接近于直角的弯，然后一头从罗德的面前窜了出去。 庞大的机甲在地面上犁出了一条深沟，在单引擎的作用下，海克斯武神号像是一个失控的陀螺一样，一边飞快地自转，一边向着不知道哪个方向窜了出去。 驾驶室里的贾古即使有着反重力装置的帮助，此时也已经彻彻底底地迷糊了。 贾古的耳鼓仿佛要爆开，眼压过高使得他面前的画面忽明忽暗，突如其来的高速无规律运动使得他头疼、恶心，几乎要吐出来了。 幸运的是，罗德引发的奥术风暴范围有限。 八百码距离倒是很远，但是速度极快的海克斯战神号机甲穿越风暴的范围也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在穿过了奥术风暴之后，海克斯战神号迅速开始了系统自检——然后整个机甲恢复了控制。 就在即将撞上悬崖的前一刻，贾古控制住了机甲。 不是急刹车，而是启动了下方引擎，整个机甲一飞冲天。 堪堪摆脱了撞在悬崖上的命运。 贾古汗流浃背——他从来没有想到，皮尔特沃夫的终极海克斯兵器会遭遇失败。 而且是这种一败涂地！ 刚刚打了个照面，自己的海克斯武神号机甲就直接失控了！ 如果罗德将这种法术在皮尔特沃夫来一次…… 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什么时候，祖安居然有人掌握了反制海克斯科技的能力？ 如果不马上开始战争，说不定那群祖安人会有机会反击皮城！ 这一次，贾古没有再次对罗德发起攻击——他直接将引擎的动力提升到了最大，然后绝尘而去。 必须和这个叫做罗德的家伙开始一场全面战斗！ 在贾古看来，罗德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海克斯科技的存亡——这种骇人听闻的干扰手段，绝不可留下！ （我贾古·米达尔达绝不是贪生怕死，绝不是！） 看着海克斯武神号脱离了奥术风暴的范围，然后直接离开，罗德也再次封印了自己的力量。庞大的奥术能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而没有人知道的是，罗德的兜帽下，有一小缕的头发变白了。 力量总有代价。 失去了自己法杖的罗德强行使用这种可怕的力量，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力。 不过……好在一切顺利。 在之前，罗德和凯瑟琳对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反应做了一系列的预案，而其中对罗德最有利的一个，就是皮城最高委员会动用海克斯武神号。 那意味着罗德不仅可以轻易取胜，而且还能够让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错估自己的实力——说不定就会因此铤而走险掀起战争。 摇了摇头，罗德不再多想。 今晚的正戏已经彻底落下了帷幕，至于那个鼻青脸肿的杰斯——罗德相信维克托能够说服自己的好基友。 现在罗德需要思考的新问题是。 究竟怎么收拾金克丝这个熊萝莉。 看了一眼被自己掀在一边，彻底完蛋的紫罗兰之梦，罗德忍不住一阵心绞痛。 我的酒馆啊…… ———————— 斯维因的背景改了（在测试服），不过毫无问题！ 揭开封印意味着被削弱了的罗德被迫使用了生命分流，这是罗德的底牌之一。 第一百零七章 金克丝无惨 一直以来，罗德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当然，那绝对不是因为罗德收到过、送出过很多好人卡的原因。 罗德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是因为他总是很理解别人，喜欢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对于那些自己所诊视的人，罗德一向站在他们的角度上为他们思考。 当然了，对于自己的敌人，罗德从来也都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然后思考怎么做他们觉得最痛苦。 现在罗德思考的就是，怎么能让金克丝最痛苦。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上一次因为收到了一个不及格，罗德想要让自己的老师安东尼达斯吃一点苦头，然后这位大魔法师在一次实验中，当着紫罗兰所有学生的面前，亲手烧了自己的胡子。） 想想看吧，想要现在金克丝吃苦头…… 首先，我们要找到金克丝最讨厌的人。 有吗？ 嗯，貌似是罗德自己。 那么……下一步就是找到最让金克丝觉得受不了的事情，然后自己亲自执行。 金克丝讨厌什么呢？ 乖乖站着不动？ 身上没有爆炸物？ 都不是，是自己的恶作剧毫无效果。 这样一来，自己惩罚金克丝最好的办法居然是让她对自己做恶作剧，然后自己全部破解？！ 什么鬼啊！ 这不是在给金克丝爽么？！ 这一刻，罗德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取代了蔚，成为了金克丝最想要捉弄的人。 罗德挠了挠下巴。 仅仅是恶作剧失败，这绝对不足以让金克丝痛苦——因为在恶作剧的进行之中，金克丝就已经开心半天了。 那什么样的行为会让金克丝觉得难过呢？ 真相只有一个——被捉弄！ 想想看吧，还有什么比成为别人的笑柄更让一个喜欢捉弄人的家伙感到绝望？ 嗯，就这么办！ 自己一定要给金克丝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绝对！ …………………… 而当罗德在外面搞奥术风暴的时候，金克丝则是在地下室的废墟之中瑟瑟发抖。 金克丝也很绝望啊！ 罗德貌似生气了，而且迦娜也都不愿意给自己求情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把罗德的家炸了、 什么，你说这是罗德自己做的？ 金克丝又不傻，她难道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完蛋了。 瑟瑟发抖的金克丝开始了自己无尽的脑补。 罗德会做什么？ 杀了自己？ 不，不会的——自己还欠着他那么多钱呢，自己死了可没有人把钱还给他了。 而且罗德也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家伙啊，杀戮毫无快感的。 延长自己的契约？ 这一点金克丝早就毫不在意了——136年都没了，再多也不过是债多了不愁，大不了自己给他打工一辈子喽。 等等，一辈子？！ 想到了要一辈子擦桌子收拾屋子，金克丝打了个寒颤。 天啊，这太可怕了！ 自己绝对要找点什么办法重获自由！ 要不然自己去皮尔特沃夫的银行抢一笔吧？ （可惜金克丝不知道罗德和凯瑟琳的关系，她要是希望通过抢劫皮城银行的方式换钱，罗德分分钟将她的行踪泄露给凯瑟琳，然后再在关键时刻出手把她捞出来，这样金克丝就会在多欠一批金币——等等这个剧情是不是有些眼熟？） 然后，就在金克丝战战兢兢的时候，罗德回来了。 看见了金克丝，罗德二话不说，直接抬起了手。 “炎阳枷锁。” “暖和多了。”金克丝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试图转移话题，“罗德，冰雪节快到了，我们要不要准备做一些庆祝的活动啊？” “没有庆祝了。”罗德咬了咬牙，“酒馆都没了，去哪里庆祝？” “……” 金克丝尴尬地发现，自己似乎将话聊死了。 “鉴于你通过欺诈的手段，害得我失去了我的酒馆。”罗德面无表情地公布了自己的决定，“除了必要的延长打工时间之外，我还决定对你进行一番特殊的惩罚。” “……”金克丝咽了一口口水。 下一刻，金克丝被火焰枷锁吊了起来，手脚在背后地弓起了身子。 “喂喂喂，你这是要干什么啊！”金克丝终于有些慌了，“放我下来啊——我知道错了！！！” “晚了。” 罗德直接扯下了金克丝的靴子和粉色的长筒袜，露出了涂了五颜六色指甲油的两个白生生的小脚丫。 然后……法师之手！ 奥术手掌直接握住了金克丝的脚，然后再脚心处释放了一次微缩版的奥术冲击。 一种清凉的力量抵在了金克丝的脚心涌泉穴，酥痒酸麻。 罗德打了个响指。 奥术冲击加快了频率。 金克丝觉得自己的脚底下越来越痒，但是在那之后清凉的奥术能量又会缓解一二——但是奥术能量又会带来新一轮的、更加严重的酥痒酸麻。 “啊——” 金克丝绷直了身体——甚至她蓝色的双麻花辫都飞了起来。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的金克丝仿佛第一次见到爆炸的时候一样，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罗德摸了摸下巴——怎么感觉这是在奖励金克丝？！ 不行，自己需要加大一点力量了。 随着力量再一次加大，频率再一次加快，金克丝霞飞双颊，叫喊的声音也更大了。 可是叫声之中却……毫不痛苦。 （与此同时，另外的一个法师之手正在飞快地、惟妙惟肖地记录下面前的这一幕。） 就在罗德感慨于法师之手仍有不足，忍不住想要亲自上手的时候，一只青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狠狠啄了一口他的耳朵。 “哎呦！！！” 罗德吃痛，打了个寒颤。 法术解除，金克丝像是一滩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仿佛……被玩坏了一样。 “……不……要……停——” ———————— 你的好友，本子画师·罗德已经上线。 明天有一章冰雪节的番外，冰雪节·双城特别篇。 求推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求书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百零八章 皮城总动员 罗德和金克丝的闹剧最后被迦娜强行画上了句号。 如果罗德不停止自己的举动，迦娜会把他的耳朵啄下来——别以为在青鸟的状态下迦娜就没有伤害了。 说实话，对于这样就放过了金克丝，罗德还真的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不过自家女神都不乐意了，罗德还是要给面子的。 更重要的是，皮尔特沃夫现在应该开始有所行动了。 自己现在必须做好准备了——虽然自己已经替换了不少海克斯水晶，但是这并不保险啊。 如果皮尔特沃夫的备用能源很充足呢？ 至少自己要抵挡住皮城一段时间，让自己的李代桃僵起效果才行啊。 …………………… 而在皮尔特沃夫，当贾古安然归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召开了最高委员会的紧急会议。 当十三个委员全部就位之后，贾古的第一句话就是——“诸君战斗开始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战争，所以面对贾古的说法，很多委员都提出了异议。 可是当贾古讲述了罗德奥术风暴对海克斯战神号机甲起到的效果之后，所有的委员都沉默了。 如果罗德仅仅是一个法师，或者说仅仅是一个祖安的革命者，皮尔特沃夫和他的关系不会如此针对。 但是如果说罗德的手里，有着一个可以“否定”一切海克斯制品的办法…… 那双方的关系就是不死不休，绝对的不死不休！ 这种情况下，如果罗德不死，皮尔特沃夫将会永世不得安稳！ 于是，整个皮城最高委员会第一时间就向祖安宣战、彻底杀死罗德这一点达成了统一意见， 然后，新的问题来了。 怎么说服皮城民众进行总动员？ 要知道，因为最近独立海克斯科学家、海克斯发明家以及学生们频繁公开发表反对最高委员会的演讲，皮尔特沃夫现在的局势十分不安，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动员并攻击祖安，最高委员会的压力特别大。 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从来都不够专治——他们的本质是大财阀和学阀的联合体，在面对强势敌人、需要采取强硬政策的时候，天然地处于弱势状态。 “没关系，我们公布罗德这一点。”贾古牙一咬，“虽然这样会显得委员会软弱无力，但是这种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而且，还有杰斯为我们吸引火力。” 众人点头。 “更进一步的，我们可以挑动皮城和祖安的对立，渲染双方的矛盾，并且趁机制造恐慌——比如说如果祖安掌握看了这个技术，他们会反过来剥削皮尔特沃夫之类的。” 贾古的办法很可行——在绝大多数时候，皮尔特沃夫在面对祖安的时候，都是鼻孔朝天的。 那些平民们叫得欢实，但是一旦让他们知道，祖安很有可能骑在皮城的头上……反战什么的，绝对不会有人再提起了。 祖安威胁论，从来不过时。 …………………… 第二天一早，皮尔特沃夫大小所有报社都刊发了同样的头条。 “祖安掌握了反海克斯科技，可以让所有的海克斯科技全部失灵！” “从今往后，祖安对皮尔特沃夫会保持巨大战略优势。” “祖安的大时代已经开启！” “进化的中心即将从皮尔特沃夫变成祖安。” 各大报纸争相报道了罗德的“反海克斯魔法”，然后成功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在之前的不懈努力下，罗德已经几乎抢占了舆论的阵地，绝大多数的皮尔特沃夫人都对祖安抱有一定程度的同情——虽然通知他们也会抱怨自己家的下水道还是不通。 但是随着皮城最高委员会火力全开，“杰斯抓捕萨科殉职，祖安掌握反海克斯魔法”的消息一出，整个皮尔特沃夫难得地团结在了一起。 以前的反战游行迅速变成了示威游行。 当事不关己（或者说不怎么关己）的时候，皮尔特沃夫人倒是很乐于表现出自己的善良——考虑到的确是最高委员会一直处在剥削者的位置上，他们一度反战、希望和祖安和平共处。 可是当他们切身感觉到了来自于祖安的威胁，有可能丢掉自己的领先时，皮城佬们就不再会因为自己的善良而改变立场了。 谈不上丑恶，人性如此而已。 随着舆论风向的迅速改变，皮尔特沃夫开始了总动员。 这一次，皮城最高委员会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的。 可是在祖安，罗德却一点也不慌。 皮尔特沃夫总动员……很了不起么？ 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次最高委员会的反应堪称完美，但是他们忽略掉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细节。 杰斯……还没死。 当一个人说了一些话后，如果其中的一部分被证伪，那么他说的其他的话，都是不可相信的。 本来贾古为了给最高委员会留下点面子，将杰斯抛了出来当作垫背的，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他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以为杰斯死了，这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贾古为什么以为杰斯死了？ 因为和杰斯一起去的特战队员都说杰斯死了。 那些特战队员为什么说杰斯死了？ 因为他们主动抛弃了杰斯——难道不说杰斯死了，还说我们看敌人太厉害，把杰斯丢下自己跑了？ 于是，贾古将杰斯的死亡当作了煽动皮城人情绪的筹码，结果就是，他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至于战争——你要战，那便放马过来吧！ 当皮尔特沃夫总动员的时候，在祖安，总动员也开始了。 第一百零九章 秒退的队友 随着祖安再次开始总动员，罗德也再次忙碌了起来——而因为失去了自己的酒馆，不得不将办公室放在了下水道。 还好有迦娜。 有迦娜人型空调的帮助，下水道的办公条件……还不错。 策反皮城最高委员会说法的关键性人证——未来守护者杰斯先生的任务被罗德交给了维克托，罗德相信伟大的机油之力能够让这个未来守护者正常一点，摆正自己的位置。 只要杰斯能够站在自己这边，这场战争，自己就绝对输不了！ 在准备期间，罗德还和凯瑟琳见了几次——由于皮城最高委员会将一切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凯瑟琳甚至一度怀疑罗德有什么瞒着自己。 不过嘛，当杰斯被罗德捆着出现之后，凯瑟琳直接咬紧了牙。 对于这个美妙的误会，罗德并没有去纠正。 然后，就在一切顺利，所有事情都按着罗德的计划发展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意外出现了。 斯维因离开了。 原因据说是弗雷尔卓德的蛮族开始搞事情了——冬天到了，又到了蛮族下山抢劫的时候，斯维因不得不回到北方的前线上去，所以祖安这边只能暂时搁置下来了。 当然了，如果仅仅是斯维因走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他把图奇带走了…… 换句话说，罗德的小弟被人忽悠走了一个——虽然是最不重要的那个小弟。 …………………… 事情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还记得那个代表了合作意向的契约吗？ 之前罗德利用斯维因给了皮尔特沃夫一波压力，可以说是利用了斯维因一次。 只不过斯维因看在可能存在的超凡力量份上，并没有拆罗德的台子。 而现在，眼看着自己不得不离开祖安去北方的前线，斯维因觉得自己怎么说也要在罗德这边捞点东西才行啊！ 要不然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 自己离开诺克萨斯的时候可是承担着很重的压力的。 那么，从哪里下手呢？ 根据斯维因的仔细观察，他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图奇。 则个大老鼠和所有人的画风都不怎么一样，而且它对于祖安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当斯维因将注意力放在了图奇的身上之后，他发现了更多有趣的地方。 比如说……这个老鼠正在承受着来自于罗德的某种法术。 当时罗德在图奇的身上留下标记的时候，并没有采取过多的掩饰，所以斯维因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图奇身上的印记、 最开始的时候斯维因以为这是罗德处于保护给图奇留下的，但是当她仔细观察了艾克的情况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印记似乎更多地起到了监视的作用。 这就很有意思了啊——似乎祖安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铁板一块啊！ 于是，斯维因试探性地接触了图奇。 一开始斯维因并不是抱着挖墙脚的目的，他只是想要通过这只老鼠，尽可能多地了解罗德——在和罗德交涉的过程中，斯维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在信息不足这一点上，吃了太大的亏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斯维因觉得自己需要抓住这个机会，从其他的角度多多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法师。 然后……斯维因尴尬地发现，图奇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没错，什么都不知道！ 不到计划的最后时刻，罗德是不会告诉图奇的——在罗德的所有行动中，图奇就是一个纯粹的打手，没了！ 为了“收买”图奇，付出了很多小饼干的斯维因很尴尬。 虽然那些小饼干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被坑了。 总觉得莫名的不爽啊！ 眼看着图奇并不是什么核心人员，斯维因产生了新的念头。 挖墙脚！ 嗯，反正这个老鼠不重要，自己顺手把它带回诺克萨斯怎么样？ 诺克萨斯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包容啊！ 只要你有能力，诺克萨斯就欢迎你！ 不管你是人是鬼，是狗还是鼠！ 于是，在和图奇的沟通中，斯维因成功说服了这个老鼠。 当罗德解开封印强行干扰海克斯武神号战斗机甲的时候，斯维因趁机抹除了罗德给图奇留下的印记。 过程有点麻烦，对图奇来说也有点痛苦，但是结果却很完美。 斯维因没有触发印记，所以罗德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家的老鼠被人翘了墙角。 而等到罗德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斯维因已经带着人扬帆起航，离开祖安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罗德看着空荡荡的图奇实验室。 唉。 果然，斯维因比别的那些英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丢失了一枚很好用的棋子。 虽然对于罗德来说，图奇的意义就在于战斗中多一个火力点而已，现在有了维克托和杰斯，这点损失完全不是问题，但是这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还真的让人有些不爽就是了。 摇了摇头，罗德不再想自己的备用adc秒退投敌的事情，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对于战争的准备之中。 充分利用自己之前渗透到皮尔特沃夫的那些会爆炸的海克斯水晶，这场战争，祖安赢定了！ 毕竟罗德还有金克丝这个adc呢，不是吗？ 第一百一十章 番外篇：皮城冰雪节 让我们将时间回溯，回到去年的冰雪节，本篇番外是去年的故事。 下一篇番外在元旦，是今年的祖安冰雪节。 ———————— 冰雪节是瓦罗兰的传统节日——据说这个节日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一千年以前，弗雷尔卓德的阿瓦罗萨时期。 那一段历史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可能具有某些很重要的意义——无论是雪山顶的诸神，还是那些冰霜监视者，都是他们历史的一部分。 可是对于相信海克斯科技的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人来说，冰雪节就是一个纯粹的神话。 地处海岸的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很少下雪——这里是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的交叉点，常年都有温润的海风吹拂，所以即使皮尔特沃夫的海拔很高，但是仍然没有降雪。 而对于奥莉安娜来说，冰雪节意味着皮尔特沃夫的大剧院会有新的节目。 《阿瓦罗萨之歌》 相比于那些小人物故事，《阿瓦罗萨之歌》讲述的壮丽史诗更加吸引奥莉安娜，而且更重要的是，冰雪节的时候，奥莉安娜的父亲李维克会和她一起看歌剧。 “冰雪覆盖的弗雷尔卓德——” “山崖上的奥恩激活了千年前的薪火。” “部落的孩子们围在篝火旁边。” “听着长老们讲述，那阿瓦罗萨的往事。” 看着《阿瓦罗萨》的奥莉安娜下意识地颤动着修长的手指，默默盘算起了要怎么为这部歌剧制作几个新的玩偶。 比如，一个会射箭的发条？ 或者说，一个魄罗发条？ …………………… 相比于享受温馨生活的奥莉安娜，吉格斯和他的老师黑默丁格的冰雪节过得相当不怎么样。 “哦，我真的好怀念在班德尔城的日子——有魔法师模拟降雪，我可以和他们打雪仗……”吉格斯将自己的脑袋撑在桌子上，看起来极其萎靡，“可是现在，在这个该死的，没有雪的皮尔特沃夫，我还怎么打雪仗？” “别抱怨了，吉格斯。”黑默丁格阻止了这个喜欢爆炸的小个子的抱怨，“要不是去年的冰雪节雪仗大会上，你把炸弹包进了雪球里，我们现在也不需要在皮尔特沃夫。” “那是他们玩不起！”吉格斯显然对黑默丁格的说法相当不满，“露露还用皮克斯把雪球附魔了呢，也没见到他们把露露派出来啊？爆破学就比魔法差劲了吗？” “这不一样。”看着自己这个对爆炸极其偏执的弟子，黑默丁格只能默默摇头，“快过来搭把手，我把我的机器人改造了一下，试试看能不能让它成为自动的雪球发射器。” “来了来了！” 轰—— 看着不远处冒着青烟的建筑，正在巡逻的凯瑟琳和蔚一起摇了摇头。 “本月的第5次爆炸……” …………………… 杰斯的冰雪节一如既往的冷清——或者说，除了和维克托在一起的那两个冰雪节，杰斯的所有冰雪节都很冷清。 没有参观者，没有学徒——所有人都在陪伴着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但是杰斯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所以在冰雪节里，杰斯留在了实验室之中，继续研究自己的未来战锤。 很不顺利的研究。 摇了摇头，杰斯将战锤放在了一边——即使是天才，也是会受到自己情绪影响的，现在的杰斯并不适合进行实验。 透过实验室的窗子，杰斯看到街道上欢愉的人们，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互相邀请着，庆祝着这个意味着一年到头的节日。 揉了揉眉心，杰斯拉开了窗子。 一股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杰斯举起了自己的战锤，然后切换到了炮形态，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电能激荡！” 在半空中，一朵烟花绚烂地绽放开来。 而在距离杰斯不远的一个街道，一个正在趴在窗子上，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而气鼓鼓的小正太看到了半空中的烟花。 他扶了扶自己额头上的护目镜，然后双手合十，许下了自己的冰雪节愿望。 “我希望，以后的每一个冰雪节，爸爸妈妈都能和我在一起度过。” ———————— 什么节日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身边有你珍视的、珍视你的人在。 即使你今天孤身一人，作者君与你同在。 祝大家节日快乐！ （推荐票啊，推荐票啊，推荐票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好，战争 时光匆匆。 不知不觉地，距离赶走那些诺克萨斯人、祖安取得独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虽然祖安的生产还没有恢复，大部分的炼金工厂仍然没有开工、矿坑也都被封存着，但是在基础设施上，重建工作已经完成了——至少绝大部分的人不需要挤在下水道里面了。 比如说尼克——这个迦娜的第一批信徒，他就已经拥有了一栋自己的小房子。 虽然房子的主体材料是从废墟之中回收再利用的，房子的涂料也只有简单的白色泥灰，但这毕竟是尼克的新家。 属于自己的、不需要交保护费的新家。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小房子总是空荡荡的——因为尼克终究还是失去了自己的弟弟。 当诺克萨斯人被赶走之后，在沉钩的废墟之中，尼克找到了自己弟弟——一具极度扭曲，早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很不幸，温成为了娜迦卡波洛斯的祭品之一，他不仅仅失去了自己的生命，甚至连灵魂都被带到了海洋的深处。 尼克认出自己的弟弟，依靠的还是他脖子上的挂坠——那是他们兄弟从父母手上接过的唯一遗产。 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尼克，现在有的只剩下了祖安。 和平之中的人永远无法想象战争，战争是暴力的对抗，是极致的混乱，每个人都有可能在下一刻倒下。 感谢迦娜。 如果没有迦娜，尼克也许永远都不会从阴影之中走出来。 当迦娜的教义传播开来的时候，经受了种种痛苦的祖安人，终于有了自己一致的意愿——为了未来的祖安不再经历这种痛苦，为了所有的祖安人能够挺直腰杆。 在迦娜的指引下，祖安人真正做到了化悲痛为力量，他们将对亲人和怀念和对未来的希望变成了自己前进的动力。 就这样，祖安爆发出了强大的、难以想象的力量——重获新生的祖安人像是勤劳的蚂蚁一样，加班加点地建设起了自己的新家。 不计得失，不问报酬。 也许在将来有一天，这种单纯的、几乎没有什么私心的劳动会变得可笑，但是至少在现在，祖安通过所有人的努力，从废墟之中站了起来。 然而，新的战争即将开始了。 这一次，敌人是皮尔特沃夫——曾经的进化双城，如今似乎必有一战。 而尼克，则是再一次加入到了战斗的序列当中，仍然在最前面。 当巢穴面对入侵的时候，工蚁也会长出獠牙，冲在前面。 此时的祖安，绝大多数的人都和尼克一样，除了信念和未来，其他的几乎一无所有。 …………………… 皮尔特沃夫的总动员令已经下达，军队也终于集结完毕了。 祖安的下水道里，结束了一天工作的罗德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最后整理起了自己的装备。 法杖是抢自家学徒的海克斯核心原型（维克托的那把自带的法杖），虽然不怎么顺手，但是勉强也可以使用就是了。 这一次，罗德将会以火力支援和身份参战。 祖安人捍卫自己家园的勇气可嘉——但是在罗德看来，他们还需要成长。 如果真的让祖安的民兵们去直面皮尔特沃夫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这场战战争会变成一场屠杀！ 祖安人也许能够做到顶着炮火冲锋——但实际上，那是送死。 这是一个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除了德玛西亚那群将肉体力量锻炼到极致的家伙之外，用血肉之躯抗伤害是非常不可取、不明智的决定。 所以战争的关键，最终还是落在了罗德和迦娜的肩膀上。 战争胜利的唯一办法，就是耗干净皮尔特沃夫的备用海克斯水晶，让他们不得不把那些有爆炸危险的水晶拿出来用。 只要撑到了那一刻，胜利就会到来！ 而在那之前，面对可能出现的炮火轰炸和武装突袭，一切都要罗德和迦娜来扛住。 确认了自己斗篷上的防御法阵运行良好，罗德竖起了自己的衣领，然后戴上了兜帽。 犹豫了一下，罗德从腰间的格子里拿出了一瓶合剂，一饮而尽。 只要这一仗赢下来，自己就有资本去面对外面更广阔的天地了，所以罗德也不再吝惜，有什么用什么！ 指挥任务被交给了艾克，在可能面对的饱和式火力覆盖下，艾克在正面战斗中很可能出现时光交错都用不出来就直接被秒杀的情况——所以罗德索性将指挥的任务交给他。 金克丝和吉格斯一起在海岸上布置了一大片雷区，这些海克斯爆炸物失效期很快，罗德倒也不担心留下战争的伤痕之类的东西，通过这些地雷，罗德至少暂时不用担心祖安四面受敌。 祖安的整体防御并没有瞒着皮尔特沃夫——毕竟他们登高一看就能把祖安的布置看得清清楚楚。 在皮尔特沃夫的眼皮底下，罗德为他们留下了一条康庄大道——只要他们重启海克斯压力运输机，他们就能迅速发兵祖安。 只要你敢。 祖安万事俱备，罗德静静等待着皮尔特沃夫出招。 这一刻，罗德无比平静。 迦娜也难得地离开了罗德的肩头，化为人型，看向罗德的眼神里，满是温柔——这一次，祖安有我们一起守候。 第一百一十二章 悬崖阻击战 皮尔特沃夫终究还是选择了使用海克斯压力运输机。 虽然祖安已经在运输机下方出口的远处布置了大量的防御，从皮尔特沃夫看来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层层的阻击，但是相比于从海上绕个大圈后去踩雷，皮城人还是更喜欢硬碰硬。 毕竟正面的战斗上，皮尔特沃夫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对于进攻祖安来说，迂回本身毫无意义——如果不走悬崖，从海上绕路的话，皮尔特沃夫人即将面对的很长的一段毫无掩护的地带，那样的话战线会不可避免的被拉长，而且在整个迂回的过程中，皮尔特沃夫人会完全暴露在祖安的射程之中。 虽然祖安一直以来都没有自己的军队，但是这座城市毕竟掌握着海克斯科技，想要制造一些土炸弹，难度也没有那么大。 而走海克斯升降机就不一样了——这里有“凹”型的山体作为掩护，祖安的攻击角度有限，只要占据了火力点，皮城进入祖安并不会有太多的阻碍。 虽然号称可以“否决海克斯科技”的罗德给皮城人的压力很大，但是战争和战斗还是不一样的——在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军团面前，罗德即使再强，也不可能像是面对着海克斯武神号一架机甲的时候那样轻松。 （实际上，皮尔特沃夫人并不知道，罗德面对着海克斯武神号也并不轻松。） 在皮尔特沃夫海克斯工程师的维修下，海克斯压力运输机很快就恢复了运行。 为了防止在运兵的过程中被打靶，皮城的军备队率先垂降了一个小队，在海克斯运输机附近布置下了完整的火力网——只要有人想要接近，就会受到各种重武器的招呼。 现在的基本情况就是，想要攻击海克斯升降机，必须要绕过山体的阻隔。 可是一旦绕过了山体，绝对遭到重火力的直接打击，因为皮尔特沃夫将海克斯升降机的下方布置成了一个临时的堡垒。 什么，你说为什么祖安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不提前抢占？ 拜托，头顶上就是皮尔特沃夫，你抢占了海克斯压力升降机的下部，是找挨炸么？ 而且由于山体的掩护，祖安也没有什么可以攻击海克斯压力升降机的角度，所以在艾克的指挥下，祖安的军队在悬崖下方布置了防御的阵地。 至于第一道的拦截，则是交给了罗德来负责——貌似整个祖安，只有罗德能够在迦娜的帮助下，完成这种远距离的攻击。 …………………… 当皮尔特沃夫布置好了自己的防御阵地，并且开始启动了海克斯压力运输机之后，罗德也来到了阻击的预定位置。 目标距离……超过一千码。 这种距离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施法者的施法距离，甚至在凯瑟琳的海克斯狙击步枪的高倍镜视野之中，一千码外的目标也小的可怜。 但是在有迦娜辅助的罗德面前，这个距离……不成问题！ 皮尔特沃夫人已经尽量提高了罗德的威胁度，但是至少在施法距离上，他们还是低估了罗德。 在罗德的视角上看，自己能够攻击海克斯压力升降机的角度只有不到10度，但这已经完全足够了。 虽然专修塑能系的法师被很多其他的法师称作“会法术的野蛮人”，一直处于法师鄙视链的最底端，但是罗德也已经用自己在紫罗兰的表现，证明了一点——就算只会塑能系，法爷也是你法爷！ 没有什么是一发炎爆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发！ 当皮尔特沃夫人以为自己已经建好了“登陆地点”，然后启动了海克斯压力运输机之后，在阻击地点依靠着巨石和废墟的掩护，布置好了唤醒法阵的罗德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兵法云，半渡击之。 当皮尔特沃夫人运兵运到一半的时候，就是罗德出手的时候！ “咯吱——” 被停用了数月的海克斯压力运输器再次被启动。 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齿轮摩擦声，巨大的海克斯升降机缓缓运转了起来。 皮尔特沃夫军备队的士兵们有序地进入了海克斯压力运输机。 一切就绪之后，齿轮再次转动，在海克斯水晶的供能下，海克斯压力运输机再次开始了运转。 巨大的、透明的运输仓开始沿着垂直的轨道缓缓下落。 第一批试探性的运输，三个运输机只启动了一个。 在远处的罗德在迦娜的帮助下，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很快的，第一批皮尔特沃夫的士兵到达了海克斯压力运输机的终点，所有人都排着队走出来，加入到了就地的防御之中。 直到他们重新布置好防御，这第一批士兵终于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那些祖安人没有发疯。” “想什么呢，那群祖安的杂碎凭什么发疯？难道他们还想突破了火力网来攻击运输机么？” “唔，这倒也是……” 风将这些士兵们的议论送到了罗德的耳朵里，让他的嘴角忍不住地向上扬了起来。 很好，这种想法正是我想要的。 紧接着，第二批士兵也登上了运输机——这一次，三架运输机终于全部启动。 罗德依旧放过了他们。 然后，是第三批。 眼看着第三批满载着皮尔特沃夫士兵的三架海克斯压力运输机开始了运行，罗德终于从岩石和废墟的掩体后站了出来。 唤醒法阵亮起湛蓝色的奥数光辉。 迦娜的一声清啼唤醒沉睡的风暴。 在海克斯核心原型法杖的顶端，一团青色的炎爆术终于缓缓成型。 在一开始的时候，因为罗德丧心病狂式的法力输出，这个散发着可怕波动的青色火球直径一度超过了五米——然后很快的，它被罗德直接压缩成了脸盆大小。 压缩完毕之后，跳动的火焰仿佛成为一个被封印着的恶魔，随时可能冲破封印，将自己的可怕能量宣泄出来。 “抱歉了。” 罗德低声感慨了一句，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法杖。 青色的“微型炎爆”拖拽着尾焰，径直飞向了千码之外的目标。 与此同时，一直观察着周围情况的皮尔特沃夫人也发现了问题，一个不明飞行物正在迅速接近海克斯压力升降机。 “全体警戒！启动防御矩阵——自由火力拦截！” ———————— 书到关键期了，二十多万字的时候最需要大家的支持了，求推荐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罗德式战斗 在达拉然，塑能学派有一个专有名词——“罗德式法力倾泻”。 讲炸逼天赋带到了达拉然的罗德可以仅仅凭着自己一个人，组成一道完整的火力网。 不是压制杰斯的那种利用分身构建的简单火力网，而是不同的法术交织的、有控制有输出的完整火力覆盖。 而罗德式法力倾泻的起手式，就是这种青色的炎爆术——或者说，叫“霜火之球”。 皮尔特沃夫军备队第一时间发现了罗德的法术，并且组织起了火力的拦截——海克斯弹药像是不要钱一样被挥洒了出来，交织成了一道防空屏障，同时海克斯防御矩阵也第一时间启动，试图将罗德的攻击阻拦下来。 他们的迅速反应似乎取得了成功。 霜火之球被防御矩阵减速限制后，在半空中被皮城军备队直接击爆，脸盆大小的火球坍缩了一下之后，像是被扎爆的气球一样，瞬间爆炸！ 青色的霜火之球爆炸后，冲击波形成了一瞬间的小型风暴，让海克斯压力升降机的客舱在自己的轨道上“哐当”作响，而就地防御的皮城军备队也不得不低下身子，抵抗着来自爆炸的强烈的冲击。 然后……他们就失去了视野。 霜火之球顾名思义，是冰霜和火焰交织的法术，这个炎爆的颜色之所以是青色，一方面是因为火焰的温度足够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火球的内部，有一颗冰制的核心。 而将这个霜火之球作为起手，罗德的目的并不是攻击，而是扰乱！ 当火球炸开之后，法术结构被破坏，霜火之球的核心部分被粉碎，化作了漫天的冰屑，在冲击波的作用之下直接弥散开来。 而在火焰炸裂的瞬间高温下，这些冰屑变成了暂时性的、白茫茫的雾气。 这才是罗德想要的！ 在霜火之球爆炸开的方圆二十多码范围内，一片浓厚的迷雾直接阻挡了皮尔特沃夫人的视线。 为了彻底达到掩藏一切的效果，罗德的霜火之球本身甚至是有刺鼻味道的——这种有温度、有味道、有颜色的武器从视觉、嗅觉和触觉三个方面，完全锁死了皮城军备队的感官，甚至海克斯热成像仪的视域里，一切都模模糊糊。 这一刻，如罗德所愿的，这些皮城佬成为了瞎子。 霜火之球炸裂的瞬间，罗德就已经走出了掩体。 和成为瞎子的皮城军备队不同，罗德对迷雾之中的情况了如指掌——这可是罗德的法术效果！ 法杖轻点，罗德一分为三。 三个罗德同时开始施法——不是巨大的炎爆，而是连珠式的火球。 在皮城军备队摸不清敌人在哪，只能最大化张开矩阵进行防御的时候，罗德却在迷雾的帮助下，将皮城人的位置摸得一清二楚。 一发发小火球轻灵地绕过了海克斯防御矩阵的保护，从不同的死角出击，打在了皮城人的脸上（确切的说，是制式的头盔上）。 爆头，爆头，爆头…… 抢占了主场优势的法爷将自己的强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所有人都以为罗德会攻击半空中的海克斯压力升降机的时候，罗德却出乎意料地将目标放在了在下方驻守的部队上。 诡异的迷雾和连绵不断的火球，再加上一声声惨叫，罗德完美地营造曾出了自己想要的气氛。 和暴躁的毁灭相比，这种诡异会让人更加恐惧——也许战友被烧成焦炭至少还能让皮城人同仇敌忾，但是一片迷雾之中只听见惨叫，这却只有恐惧。 而更微妙的是，迷雾并没有覆盖海克斯压力运输机，这使得皮城人瞬间又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立刻下去？ 听着下边人的一声声惨叫，海克斯压力运输机上的人本能地觉得要下去帮忙——但是考虑到有迷雾笼罩，这样做似乎又有些不妥…… 然后，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悬崖上终于传来了指示。 “立刻下降，协助防御——这个捣乱的人交给我们！” 由于海克斯压力运输机的上方空间有限，所以在运输的时候，皮尔特沃夫军备队并没有将武器摆出来，而当下面受到袭击之后，还在悬崖上方的皮城军备队第一时间将武器拉了出来。 巨大的海克斯野战炮沿着滑轨迅速就位，然后对准了罗德的方向。 “前方一千码处，葡萄弹准备！” 对于罗德，皮城军备队还是有所了解、有所准备的，这个法师擅长使用短距离的闪现，所以想要击中他，必须使用范围攻击、 葡萄弹是皮城军备队最具有杀伤力的弹药，大量的小型破片弹药被海克斯爆炸凝胶固定在一起，经过各种海克斯巨炮发射而出，当炮弹到达预定地点后，海克斯爆炸凝胶会二次爆炸，形成一个直径大约是五十码的“天女散花区”，缺乏防御的人在这个区域之中会直接被破片弹药撕成碎片。 而同样的，罗德对皮城军备队也有所了解——在看到了海克斯野战炮和葡萄弹的第一时间，罗德的本体就停止了自己继续爆头的举动，转而开始就地防御。 不是罗德不想转移位置，实在是能够攻击海克斯压力升降机的角度实在有限，现在基本都在炮火的范围之中。 皮尔特沃夫人也是有备而来，虽然被罗德抢先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的反击也极其犀利。 很快，海克斯野战炮调试完毕，随着一声轰鸣，葡萄弹飞离炮口，然后在罗德的头顶像是天女散花一样炸开。 五门野战炮轮番轰炸，罗德所在的位置上破片弹药四处横飞。 与此同时，罗德的防御法术也准备完毕。 不是火墙冰墙，而是一个巨大的寒冰堡垒。 当皮城军备队给海克斯野战炮上膛的时候，一座巨大的寒冰堡垒从罗德所在的地下缓缓升起。 还有这种操作？ 看着这个将所有破片弹药拒之门外的、可以说是美轮美奂的寒冰堡垒，皮城军备队终于目瞪口呆。 建筑的风格……细节上有点像艾欧尼亚人的样子，但是整体而言却又大气了很多，虽然是一个防御性法术，但是却充满了异样的美。 这样一座寒冰堡垒出现在了战场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人成军 好吧，实际上罗德的寒冰堡垒是作弊的…… 这么大的一栋纯粹由寒冰构成的建筑物，即使是罗德拼尽了全力用法术构筑，需要花费的时间也长的可怕——更别说这个寒冰堡垒还不是爱斯基摩人的那种鸡蛋形建筑，而是一个带有明显异域风格的、细节分明的建筑。 实际上，这个寒冰堡垒整整花了罗德一夜的时间才弄好——弄好了之后，罗德把它藏在了地下的下水道里。 然后在战斗中，罗德所做的是将这个巨大的寒冰堡垒召唤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种“装模作样”的方式的确给皮城军备队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破坏总比创造难。 眼看着在自家炮火轰炸的时期，对面的法师却生生弄出来的了一个晶莹剔透，飞檐斗拱的寒冰堡垒，任谁的心里都会有些不平静。 这会让人下意识地认为对方非常从容不迫——也就是说，自己的攻击完全没有任何的压迫力。 想想看，如果一个人和你打架的时候仍然能够保持风度翩翩，甚至偶尔还会整整领口，这是不是说明了他游刃有余呢？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像是乌云一样笼罩在了皮城军备队的上空，甚至让他们装弹的速度都变慢了。 攻心为上。 炮火密度下降，罗德也微微松了口气——看起来自己的小伎俩还是有点效果的。 至少在正面交锋的第一波，自己占了一点小小的便宜。 不过这点优势极其有限——下面才是真正的硬碰硬阶段。 有了寒冰堡垒的掩护，罗德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和皮城军备队进行正面交火——不过考虑到仰攻效果很差，罗德首先还是要处理了海克斯压力升降机上的人。 霜火之球制造的迷雾已经散去了，现在有了海克斯防御矩阵的帮助，罗德想要正面攻击海克斯压力升降机难度很大。 而且眼看着海克斯压力升降机就要落到地面上了，如果现在罗德不能将它拦下来，恐怕这批皮城军备队即将成功登陆，然后双方就会被耗在这里。 看着沿着轨道迅速下降的海克斯压力运输机，罗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吟唱起了冗长的咒语。 随着罗德的吟唱，在海克斯压力运输机下方驻守的皮城军备队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脚下开始泛起了红光…… “烈焰风暴！” 在海克斯压力运输机还有不到十米就落地的时候，罗德的法术终于完成了。 直接作用于地面上的烈焰风暴完美避开了海克斯防御矩阵。 熊熊烈焰直接升腾而起！ 海克斯压力运输机在烈焰风暴面前宛如吊炉。 炽热的烈焰让运输机之中的海克斯军备队变成了吊炉之中的烧鸭，密闭的空间被迅速加热之后，运输机里的人开始了痛苦的哀嚎。 “快，反向启动运输机！！！” 控制着海克斯压力运输机的皮城军备队第一时间反向启动了运输机，然后罗德开始了自己的打靶生涯。 皮城军备队的准备不可谓不完善——他们利用海克斯防御矩阵保护运输机在即将到达的时候不受攻击，利用上方的炮火掩护运输机在轨道上半段的地方不被打靶，从而完成整个的运输任务。 可是罗德这边通过烈焰风暴逼的运输机无法着陆，然后事先准备了一个巨大的寒冰堡垒作为掩护，偏偏在皮城军备队的保护下，对着海克斯压力运输机就是一顿暴揍。 在罗德一发又一发的炎爆之下，三个海克斯压力运输机中的一个终于支撑不住了。 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呀声，中间的那个海克斯压力运输机终于脱离了轨道。 “轰——” 失去了罗德的法力支持的烈焰风暴已经逐渐变小，而这下更是直接被扑灭了。 在火焰的灼烧下变得松软的土地甚至将运输机颠起来了一次，然后才向着旁边翻滚开来。 运输机的门被打开，一群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人晕倒在了爬出运输机的路上——很多人甚至还忍不住吐了出来。 “快，抢救！” “清理呕吐物，别让他们因为自己吐出来的东西窒息了！” “该死的，保持防御矩阵！” “小心，第二个运输机掉下来了！” “……” “……” 事情完全在罗德的掌控之中。 当三个运输机的运输仓全部从十几米的地方跌落了下来之后，那些有防护装置的皮城军备队全部失去了战斗力。 伤而不死，刚刚好。 在悬崖上的皮城军备队能做的，只是用重炮不停地轰击着罗德的寒冰堡垒。 而在运输机的下方，为了照顾那些失去战斗力的战友，驻守部队也一团糟。 罗德的阻击任务圆满完成。 甚至在花了十几分钟将罗德的寒冰堡垒轰碎了之后，皮城军备队都没有继续尝试运输。 从望远镜之中看去，那个法师还是满脸的微笑。 皮尔特沃夫有备用的海克斯压力运输机的客舱——但是在解决罗德的阻击之前，皮城人是不会再贸然行动的了。 这正是罗德想要的。 随着暮色降临，皮城的第一批试探性进攻宣告失败——至于已经坐着升降机下来的这几百个多皮城军备队员，也在罗德的折腾下失去了战斗力。 有的被火球炸昏过去了，有的被摔晕过去，还有的照顾自己昏迷的战友精疲力竭。 总的来说……战斗浅尝辄止，罗德收获颇丰。 ———————— 罗德是一个对预言系法术真·一窍不通的法师，所以在战斗的时候，诳骗和心理博弈已经成为了罗德的本能，他善于利用敌人的恐惧和迷茫来进行压制，比如这次的阻击战，如果皮城军备队再来一次，没有寒冰堡垒的帮助，罗德是没法轻易拦下来的——但是皮城军备队被诳住了。 另外，常年对自己同学说“打的不错”的罗德，下手还是知道轻重的。 然后……求推荐啊啊啊啊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群像 一直到夜幕降临，皮尔特沃夫的军备队都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本来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没想到罗德直接上来放大招——更可怕的是，在皮尔特沃夫人的视角中，这根本不是什么大招，罗德的表现游刃有余。 这几乎宣告了皮尔特沃夫的常规性进攻是基本无效的。 常规性进攻首先需要有皮城军备队到达祖安，可是祖安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悬崖，想要垂降就会被人打靶——而且有迦娜的存在，偷偷垂降也完全不可能。 至于说“付出一定代价之后完成垂降”——这完全办不到。 因为皮尔特沃夫是城邦，不是国家！ 城邦的体量太小，皮城根本无法承受过于严重的损失——就连今天下午损失的那几百个军备队员都让皮城最高委员会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为什么诺克萨斯的崛起战略最开始如此顺利？ 因为诺克萨斯人够狠——他们发兵征服的目标全是城邦，而且在最初没有任何优势的情况下，干脆就是在以命换命。 一个城邦，大一些的有几百万人，小的只有几十万人——而诺克萨斯最开始就会在一个城邦的城墙下，死上几万士兵也毫不退缩。 这就意味着被诺克萨斯人攻击的城邦，即使占据着地利也不得不伤亡上万。 那往往意味着整个城邦十分之一的成年男性。 这样一来，崩溃的城邦就不得不向诺克萨斯乞降。 诺克萨斯在战争初期，曾经到处都是寡妇——可是对人狠，对自己更狠的诺克萨斯人没有退缩，反而开始组建起了娘子军…… 就是靠着这股狠劲，诺克萨斯才能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城邦走到现在，成为一个能够和德玛西亚分庭抗礼的军事巨无霸！ 在罗德看来，这是小国的悲哀。 前世在艾泽拉斯，面对兽人的进攻，有一个叫做奥特兰克的国家背叛了联盟。 是奥特兰克的国王蠢吗？ 不是，是奥特兰克实在太小了。 暴风城王国体量巨大，兽人即使占据了赤脊山，占据了艾尔文森林，占据了诅咒之地，可是想要抵抗的人仍然可以去西部荒野，去暮色森林。 同样的，洛丹伦也可以依靠广阔的国土进行战略缓冲，然后寻找机会。 可是奥特兰克不一样，如果奥特兰克山谷被占领，这个国家就直接完蛋了。 大国和小国是不一样的。 而城邦在战略纵深和战争潜力上，比小国还要差很多。 罗德虽然没有恢复自己的实力，也没有顺手的法杖和装备，但是想要打疼一个城邦，还是可以做到的——即使这个城邦是进化之都，皮尔特沃夫。 …………………… 当罗德和艾克带着祖安自卫队开始接收俘虏的时候，皮城最高委员会那边还在吵个没完——虽然贾古强烈要求启用非常规武器，但是这一次，十三个委员之中的其他十二个全都不同意。 皮尔特沃夫的非常规武器是海克斯源能武器，这种可怕的武器干脆就以湮灭海克斯水晶作为能量源——一旦源能武器被启用，在武器的范围之内，大量的土地会直接半晶化。 最致命的是，在祖安这种地下富含晶矿的地方，源能武器的使用很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连锁性后果。 那意味着皮尔特沃夫将会彻底失去这个近在咫尺的晶矿供应点，以后再想要晶矿，他们只能去恕瑞玛的大沙漠之中吃沙子了。 不可接受。 在绝大多数的委员看来，这并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是合则两利，分则两伤的关系——只有贾古现在骑虎难下。 如果现在对祖安妥协，毫无疑问的，贾古将会是那个替罪羊——因为是他提出了激进的战略。 看着其他朝着自己摇头，面露失望的委员们，看着不加掩饰地鄙视自的凯沃尔德家主，贾古咬紧了牙关。 “别忘了，反海克斯魔法！”贾古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地说道，“那种技术扩散开来之后，皮尔特沃夫将会被直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没有了海克斯科技的优势，我们一无所长！” 红果果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但也仅仅如此了，其余的十二个人都不为所动。 “你们这是在慢性死亡！” “如果不在面对祖安的时候拿到绝对的优势，我们只会在一片和平之中，被他们慢慢超越！” “你们了解祖安吗？我了解！祖安是一个真正有活力的城市，如果祖安拥有了自己的秩序，皮尔特沃夫将会被远远抛下！” “祖安可没有贸易联盟限制自由商人的行商，也没有学术议会的特别委员会对你们进行学术庇护——那样一个宛如一张白纸一样的城市，一旦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契机，崛起不要太简单！” “而你们，现在居然还在犹豫！” 和最高委员会的其他十二人相比，贾古的确看得更远——他看到了祖安未来腾飞的机会，看到了这个属于祖安的契机。 如果不是诺克萨斯人犯病去攻击艾欧尼亚，祖安可能会面对来自诺克萨斯的压力——但是现在他们不需要考虑。 如果不是祖安的炼金男爵自己作死背井离乡，祖安很难真正团结在一起——可是现在，他们的联盟牢不可破。 一张白纸一样的城市，一个守护着这个城市的神祇，一个有手腕有能力的领导者，一个腾飞的契机。 现在，这些集合在了一起，如果皮尔特沃夫不加阻拦，祖安的崛起就是必然。 贾古看透了这一点——可是他无法说服最高委员会。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是贾古一样看得透彻，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是贾古一样笃定。 在最高委员会看来，即使双方获得了和平，皮城也能利用现有的优势，占据主动的地位。 （其实这一点他们还真的猜对了，如果双方真的和平下来……罗德很难一直待在祖安坐镇，双城很有可能继续以皮尔特沃夫为中心。） 可是在贾古看来，有那个罗德在，自己这边这群政客完全不是对手。 （贾古倒也没有猜错——弯道超车这点罗德也很擅长就是了。） 会议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彷徨 回到家族驻地的贾古·米达尔达将自己关到了书房里。 大河游民编制的大花红毯让贾古的书房永远安静，可是却不能让他的心里平静下来。 贾古在自家的书房里走来走去，眉头紧锁——理智使他感到很痛苦。 说出来很多人可能不信，贾古是一个热爱皮尔特沃夫的人。 虽然在外人看来，贾古做事无利不起早，毫无底线可言，但是贾古自己知道，自己是一个很热爱皮尔特沃夫的人。 贾古发自内心地热爱着这座城市，他不希望这座进化之都被一群尸位素餐的人毁掉。 在这个潜规则比规则还多的城市里，从一个小商人一路走到今天，贾古经历了太多太多。 当其他的委员都在利用手中的职权为自己的家族保驾护航的时候，贾古已经将目光放在了更远的地方。 这里是瓦罗兰。 皮尔特沃夫不过是瓦罗兰的一隅而已。 随着诺克萨斯的不断崛起和扩张，曾经亲自跑过诺克萨斯贸易的贾古比谁都清楚，一个城邦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的脆弱。 有一点贾古和罗德的看法是一致的——皮尔特沃夫需要一场变革。 而在贾古的规划里，自己应该是这场变革的主导者。 最高委员会已经落后于时代了。 在经过了野蛮生长的阶段之后，皮尔特沃夫想要在这个纷乱的时代有进一步的发展，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 那个领导者，就是自己。 和最高委员会的其他政客相比，贾古更像是一个政治家——他也会妥协，也会退步，但是很少为自己的家族谋求什么利益。 米达尔达家族有如此规模，绝大部分都依靠着贾古的商业手段。 正因如此，贾古很瞧不上其他的那些委员。 暮气沉沉，鼠目寸光。 在贾古看来，其他的十二个最高委员就像是在一艘缓缓沉没的巨轮上的“绅士们”，想要在巨轮沉默之前，吃干净餐厅餐桌上的所有蛋糕。 至于巨轮沉没之后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就和那些平民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当然，贾古一直以来也没有将自己的骄傲表现出来，他和杰斯不一样，他能够隐藏自己内心之中的骄傲和不屑——而且，关于利用杰斯的计划，也是贾古一手完成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手腕高明的人，却被罗德逼到了墙角之中。 贾古一直在思考，自己和那个罗德差了什么——一直以来，他都很擅长向别人学习。 步步为营地从一个小商人走到现在，贾古自信，没有人能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做的比自己更好。 可以说，贾古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在和那个罗德的交手之中，贾古一直处于下风呢？ 如果双方换一个位置，贾古自认为……不如罗德。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不是一个强大的施法者？ 罗德的力量固然强大，但是他并不足以正面对抗皮尔特沃夫啊！ 贾古有些颓然地坐在了自己宽大的椅子上，望着窗外天边的弦月。 夜色如水。 自己究竟缺少了什么？ 果决？ 不，贾古的所有决定足够果断，他甚至不惜揽下责任，也要采取激进的策略。 冷酷？ 不，贾古并不在意一定程度的牺牲——如果牺牲有用的话。 那么，自己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思忖良久，贾古终于“想通了一切”。 自己不缺什么，只是多了一群猪队友。 如果最高委员会是贾古的一言堂……祖安绝对无法抵挡皮尔特沃夫，绝对！ 不知怎么的，贾古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自己暂时接管了最高委员会呢？ 如果自己能够像是罗德调动祖安的资源一样调动皮尔特沃夫的资源…… 不过还好，贾古第一时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压了下去。 理智告诉贾古，自己不应该采取这种疯狂的行为，那意味着滑向堕落。 暗杀一旦成为了关键性手段，那皮尔特沃夫将会永无宁日。 怎么办？ 在宽敞的书房内，贾古越来越焦虑，也越来越疯狂。 …………………… 实际上，贾古没有意识到的一点是，自己缺乏的是打破规矩的决心。 从小商人一路走到今天，贾古对于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上，所有航线城市的潜规则都一清二楚——遵守这些潜规则已经成为了贾古的本能。 一直以来，希望掌握皮尔特沃夫权柄的贾古，甚至计划着通过皮城全体公民大会来获得足够的支持，组建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政府。 这种事情是能够通过投票决定的吗？ 可是对于规则的遵守已经刻到了贾古的骨子里——他有今天的一切，完全是利用各种规则带来的，他下意识地用规则束缚住了自己。 为什么罗德能够一直占据主动？ 因为罗德不守规矩——无论是明令条约，还是各种潜规则。 对自己实力有充分自信的罗德从来都不在意那些条条框框。 什么，阻断海克斯水晶供应会造成大量的失业，可能引发一些人的抵触？ 没关系，我们以工代赈，一起发展基建。 罗德从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慎重考虑”，每次罗德苦思冥想，不用怀疑，他绝对是在算计哪个敌人。 不愿意打破旧秩序，本质上是不愿意放弃已有的一些利益。 贾古缺少的就是对自己人的果断，缺少的是打破旧秩序的决绝——他没有想清楚的是，如果成为一个城市的领袖，要做的并不是遵守规则，而是制定规则，这之中的差距可太大了。 无奈的贾古只能将自己死死地关在书房里苦思冥想，但仍旧一头雾水。 可笑的是，没有意识到问题关键的贾古对于皮尔特沃夫来说，永远都不会是一个真正的领袖——顶天就是一个裱糊匠。 ———————— 求推荐啊啊啊啊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冲突 贾古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一直寻找着破局的办法，彻夜未眠。 无论因为是个人的野心，还是因为米达尔达家族的责任，贾古·米达尔达都不能束手就擒——既然选择了激进对抗祖安，这条路贾古就要一直走到黑。 最开始对罗德的低估造成了整个计划的崩溃，现在的贾古必须将错就错。 不过，好在这条路上并非都是敌人，至少贾古想到了一个很适合自己的帮手。 皮城的黑暗仲裁者，大家族利益的维护着——青钢影·卡密尔。 还记得这位将自己的双腿都变成海克斯义肢的女人上次在哪里出场的吗？ 没错，是在祖安和诺克萨斯开战，帮助皮城运输物资的时候。 不过别误会，那并不意味着卡密尔和罗德有什么特殊的关系，那些援助不过是皮城希望祖安不要加入诺克萨斯所付出的代价。 确认了这个目标，贾古坐上了海克斯悬浮车，踏上了去菲罗斯家族的路。 虽然卡密尔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贾古之前的图谋，一直都和他不太对付（卡密尔反对个人执政，支持最高委员会），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贾古觉得卡密尔会站在自己的身边。 …………………… 而在另一边，当贾古找到自己的新合作伙伴时，罗德和自己的伙伴似乎产生了一些不愉快。 在罗德正面击退并俘虏了一批皮城军备队之后，第二天一早，在罗德又一次找上凯瑟琳的时候，这位皮城女警似乎对罗德产生了一些意见。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罗德。”看着又一次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的罗德，凯瑟琳似乎很不满，“那些皮城军备队是无辜的，你的法术造成了数百个家庭的破碎！” 罗德奇怪地看了一眼凯瑟琳。 “亲爱的凯瑟琳小姐，我们现在是在试图颠覆一个城邦，然后建立起新的秩序，几百个人的死亡……在一次城邦的颠覆之中，不值一提。” “不一样。”凯瑟琳蓝色的双眼紧紧盯着罗德，“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所以啊。”罗德耸了耸肩，“那是他们的职责，军人在战争之中可不是无辜的平民。” “然而他们本身毫无恶恶意。”凯瑟琳再次强调道，“不要找借口，你明白我的意思” 眼看着凯瑟琳变得不依不饶了起来，罗德也难得有了脾气。 “你这是在……批评我么？” 然后，没等凯瑟琳出声反驳，罗德就已经火力全开地朝着凯瑟琳喷了起来。 “收起你过家家的一套，革命可不是请客吃饭！” “想要改变皮尔特沃夫现在的状态，不流血是绝不可能的！” “什么时候战争之中的士兵都有善恶和是否该死了？” “你一个成年人，怎么会幼稚到这种地步？！” “有和我不爽的功夫，你去找最高委员会抗议啊，他们才是一切的元凶！” “不能办到的话就闭嘴，安心听我说！” 虽然早就知道像是凯瑟琳这种将善良和正义看得很重的人会和自己有理念上的冲突，但是罗德是真没想到这种程度就让凯瑟琳有些受不了了。 果然善良守序的家伙都很麻烦。 尤其是凯瑟琳这种，明明是为了更加光明的目的，却仍然不愿意接受一些小手段。 凯瑟琳被罗德的一顿狂喷直接喷懵了。 本来她是打定了主意向罗德兴师问罪的，但是却被罗德三言两语占据了主导权。 在凯瑟琳看来，自己必须给罗德一定的压力，保证这个家伙行事有所顾虑——同时，凯瑟琳还必须守住皮尔特沃夫的底线。 在之前和罗德的合作之中，凯瑟琳的出发点不过是“将正义还给皮尔特沃夫”，可是随着事情越来越大，一切似乎偏离了她的预期。 没错，直到不久之前，凯瑟琳才意识到自己被罗德忽悠了。 想要诉求公平和正义，方法其实很多的，而和罗德合作的凯瑟琳在罗德的引导下，走上了最暴力的一条路…… 这让凯瑟琳很尴尬啊！ 而更过分的是，凯瑟琳在仔细想了想之后，发现似乎自己没有什么钳制罗德的手段，如果罗德真的推翻了皮城最高委员会……如果他想要进一步吞并了皮尔特沃夫，自己似乎也拦不住！ 这绝对不行！ 本来以为能够掌控住局势的凯瑟琳在意识到自己玩大了之后，只能试图将节奏从罗德的手里抢回来。只不过……晚了！ 罗德最开始无比坦诚，这种坦诚使得凯瑟琳下意识地低估了罗德本人的可怕程度。 对阴谋毫不敏感的凯瑟琳可做不到像是乐芙兰一样，仅仅得知了罗德的所作所为就对罗德刮目相看。 简单地说，就是之前凯瑟琳一度没有意识到和自己合作的罗德到底有多厉害。 虽然罗德很坦诚，但是他并没有将自己在祖安做的一切全都告诉凯瑟琳，两个人的合作目标一直是皮城…… （不过话说回来了，罗德真的对皮尔特沃夫真的不感兴趣，这里又没有一个守护着这个城市的神祇……） 看着自己面前被喷的有些发愣的凯瑟琳，罗德终于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 “凯瑟琳小姐，怀疑盟友的事情不仅很没品，而且毫无意义。”罗德看着紧张不安的凯瑟琳，可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我真的想要撕毁约定，你又能靠什么强迫我履行责任呢？” 看着一副满不在乎模样的罗德，凯瑟琳的胸口开始因为不满而起伏了起来——但是很快的，狙击手的本能使得她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移开了视线，凯瑟琳努力不注意罗德漆黑的眼眸——哼，罗德这个家伙就是嘴上有点能耐而已！ 想起了自己搜查的资料，凯瑟琳再次咬咬牙，坚定了自己的念头——他可是迦娜的信徒，皮城和祖安是合则两利的，他不可能搞事。 似乎是发现了凯瑟琳的念头，罗德从凯瑟琳的椅子上站起身来，站在了凯瑟琳的身边。 高了一头的罗德居高临下，对着凯瑟琳微微眯起了眼睛。 “所以，必要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我很希望你能够认清楚这一点。” “你！”凯瑟琳微微耿起了脖子，“你这暴力的法师……” “暴力法师怎么了？”罗德不以为意，“还是说，你脖子长就有理了？” 就在罗德将自己的气势提高到顶点的时候，凯瑟琳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混蛋，放开开始凯瑟琳！” 第一百一十八章 和蔚的第三次见面 凯瑟琳办公室的门被直接打开（好吧，说是踹开更好一些，罗德眼看着这扇门需要换新的了），门外的蔚碰了碰自己巨大的铁拳。 “那个混蛋，放开凯瑟琳！” 而看见蔚突然出现，凯瑟琳直接愣了一下。 因为凯瑟琳和蔚的办公室不仅是办公的地方，还是她们武器的改造实验室。所以整个皮城警察局的二楼只属于她们两个。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凯瑟琳和罗德一直以来才比较没有顾忌。 然后……在今天，一向不踩点不上班的蔚难得地来早了一次，却正好遇见了罗德和凯瑟琳。 看着这个神秘的、将自己藏在了斗篷和兜帽之中的法师，蔚忽然火冒三丈。 对于罗德，蔚的印象……很深刻。 这都是托了金克丝的福——罗德当初救走金克丝可是给蔚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想想看，一个平时用各种办法讽刺你的人好不容易将要被你抓住了，结果就在这时候被突然出现的人救走了，这会不会让你“印象深刻”？ 所以在一脚踹开大门之后，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神神秘秘，似乎在胁迫凯瑟琳的法师，蔚直接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一个微妙的误会。 罗德第一时间启动了隔音结界——托了自己开酒馆的福气，罗德现在的隔音技术炉火纯青，毕竟在紫罗兰之梦中交换情报的人不会希望自己邻桌的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而这个施法动作在蔚看来毫无疑问是一个危险动作，看见罗德的手上亮起了蓝色的奥术光辉，蔚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拳头。 冲拳！ 巨大的拳套带着可怕的动能直奔罗德而来，战斗之中的蔚可不会在意战斗的环境——虽然是在凯瑟琳的办公室，蔚的表现却好像是在战场上一样。 可惜，蔚冲出来两步就不得不停下来了。 一道圆形的冰环扩散开来，将蔚冻结在了原地。 “蔚，冷静点！”在这个时候，凯瑟琳也适时地开口，“罗德不是敌人。” 凯瑟琳的话对蔚出乎意料地有效。 在罗德解除了冰环术的冻结效果之后，蔚没有继续攻击——但她还是一把拉过了凯瑟琳，用极其戒备的眼神盯着罗德。 好像罗德是一个变态一样。 而罗德……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些习惯了。 皮城佬对自己有偏见，很正常！ 奥莉安娜的父亲李维克，凯瑟琳的守护者蔚，他们见到罗德之后吧都是这个眼神。 这种情况下，罗德明智地选择不说话，将一切交给凯瑟琳。 不是他不能说服蔚，实在是因为这位皮城执法官实在有些过于暴躁，还是让凯瑟琳来说比较消停一点。 于是，打定了主意的罗德施施然坐回到了凯瑟琳的位置上，然后愉快地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餐。 起了个大早来找凯瑟琳，罗德还没吃早饭呢！ “造餐术！” 打了个响指之后，凯瑟琳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餐桌，餐桌上从面包到补丁，从蛋糕到蛋挞，各种甜点应有尽有——甚至凯瑟琳还看到了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白色的面团子，上面还有花瓣一样的褶皱。 （小笼包，奥术魔改版） 罗德也不客气，直接开始了自己的早餐——看着凯瑟琳和蔚惊讶的眼神，罗德甚至摆了摆手。 “一起来一点？” 凯瑟琳吃过了早餐没有胃口，蔚想知道发生了事情也以什么没有心情，所以吃饭的最终只有罗德。 “终于没有金克丝来抢我的布丁了。”（蔚的眼皮跳了一下。） “吉格斯说的有道理，爆炸糖配上蛋挞，还别有风味。”（凯瑟琳皱起了眉头。） “魔法糕点多好，好吃，不占肚子——除了不能提供状态，哪里不如那些厨师的菜肴了？” 当罗德愉快地将最后一个蛋挞塞进了嘴里，结束了这次用餐之后，凯瑟琳也和蔚讲完了事情的由来和经过。 不过……看着蔚眨巴着眼睛的样子，罗德很清楚她现在绝对还没有弄清楚整个事情的过程。 “搞不懂。”果然，在用自己巨大的拳头挠了挠头之后，蔚还是放弃了继续的思考，“不过……这种事情交给你就好了，反正动脑子不是我的长项。” 看着一副“别要我动脑子，我知道自己笨”的样子的蔚，罗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嗯？”察觉到了罗德的笑，蔚转过身来，示威性地碰了碰自己的两个巨大的拳套，“笑什么笑？是不是你觉得自己的脸太痒了，需要姑奶奶给你抓抓痒？” “不不不。”罗德满脸笑容地摆了摆手，“我只是想起了一场演讲。” 演讲？ 凯瑟琳和蔚一头雾水。 “在祖安，我曾经目空一切，认为自己的拳头就是真理——但是现实却告诉我，我一个人的拳头，不能解决一切。” 罗德装模作样地也碰了碰自己的双拳——从他蓄意改变的嗓音之中可以明显地发现，他似乎是在模仿蔚…… 蔚瞪大了眼睛。 凯瑟琳则是面露笑意。 “罗德是吧——你怎么会听到那一场演讲？” “大名鼎鼎的费斯特学社我还是略知一二的。”罗德也不隐瞒，“虽然你的主张蠢了点，但是出发点是好的……” 蔚粗暴地打断了罗德的发言，意识到罗德似乎很能说之后，蔚并不打算和他谈话——她选择用双手替自己发言。 看着蔚气势汹汹的冲拳，罗德面露微笑。 没错，这一次罗德就是为了蔚来的。 在罗德的下一步计划之中，如果有了蔚的参与，一切都会变得顺利起来。 如果今天蔚没有意外出现，罗德接下来也会说服凯瑟琳，将蔚加入到计划之中。 至于现在…… 对付蔚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理服人——物理的理。 没错，罗德就是故意激怒蔚的，打架总要有个由头吧？ 至于“你瞅啥”这种……作为一个法爷，那样的起手和嘲讽也太违和了。 “冰环术！” “蛮牛之力！” “巨化术！” “吃我甘道夫大风车啦！” ———————— 这本书已经离上架越来越近了，可是这种关键期却没有什么好的推荐位，所以作者菌现在只能指望各位读者老爷的推荐票了。 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了，投几张推荐吧，可怜的作者菌没有三江，只能靠着推荐票榜刷刷存在感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甘道夫·罗德 罗德一直以来将甘道夫当作了自己的偶像，这并不是开玩笑。 甚至很多人根本想不到，罗德在去艾泽拉斯之前，一直玩的是战士…… 那时候罗德的爱好是将自己的拳头印在敌人的脸上——听起来有没有一点耳熟？ 可是到了艾泽拉斯，被洛萨收养之后，罗德发现当时的暴风城缺少的是一个法师，而不是一个战士——所以他才去了达拉然，所以他才成为了一个法术野蛮人。 在经历了上次的费斯特演讲之后，罗德其实看蔚很顺眼——别误会，不是那种看女人的顺眼。 在罗德看来，蔚……差不多是皮尔特沃夫最爷们的一个人。 豪迈、直率，这总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所以这次将蔚纳入计划之中，罗德决定采取一点爷们的办法。 虽然罗德对塑能系之外的法术几乎是一窍不通的，但是简单的灵猫优雅、蛮牛之力这种法术他还是能用的，虽然持续时间不稳定，但是效果一般还不错。 至于“甘道夫大风车”嘛，这就纯粹是罗德的恶趣味了。 在蔚冲拳的时候，几道奥术光辉闪烁，罗德用一个巨大的法师之手包裹住了自己巨化的右拳，迎着蔚就是一拳。 这种超出了法师职业的举动让在一旁边观战的凯瑟目瞪口呆。 在凯瑟琳的印象之中，罗德一直都是一个睿智的法师，今天怎么忽然抽风了一样，和蔚对起了拳头？ 蔚的拳头是一般人能接的么？ 罗德和蔚冲拳的速度都非常快——还没等凯瑟琳出言提醒蔚轻一点，两个人的拳头就已经直接撞在了一起。 “轰！” 地板上多了两双深深的脚印。 虽然反震的力量巨大，但是无论是罗德还是蔚，两个人都没有选择后退。 与罗德的一脸不出所料不同，蔚难得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哈哈，好小子——现在，我有点喜欢你了！” “可惜，我对暴力女汉子不感兴趣。”罗德面无表情，“真是抱歉了。” 一句话直接灭了蔚所有的欣赏——这一刻，蔚只想将面前这个不会说话的混蛋直接打倒，然后用自己的鞋跟在他的脸上碾一百遍，一百遍啊一百遍！ 不过，从接下来的战斗来看，这个目标似乎有些难了…… 就肉搏本身来说，蔚在战斗中占据上风。 但是每次当罗德难以抵抗的时候，他总会来一发冰环之类的法术将蔚控制住，然后一切重新开始。 就好像……把蔚当作是陪练一样。 在罗德的反复挑衅下，蔚理智的最后一根弦终于崩掉了。 再次出拳的时候，蔚启动了拳套上的海克斯喷射装置。 上勾拳！ 看着终于开始发狂的蔚，罗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嗯，抱歉，打的不错。” …………………… 在进行了一番沟通之后，罗德神清气爽，蔚羞愤难当。 本来罗德的想法是挑起蔚的怒火，然后用行动告诉她自己才是祖安的老大，名正言顺地压服这个出身祖安的小太妹。 罗德必须打消蔚那个不切实际的、学习皮城的可笑念头——可是讲道理的话蔚几乎听不懂，所以他才选择以理服人（物理）。 可是出乎了罗德意料的是，即使被火球炸飞，蔚也已经不依不饶。 最开始罗德还挺欣赏这种狠劲——可是随着蔚一次又一次地举起了拳头，罗德真的有些生气了。 做人莽可以，但不能不知好歹啊！ 你没看出来我已经很让着你了吗？ 可是不管怎么说，罗德还真的不能让蔚受伤——所以，面对这个固执的女汉子罗德采用了一点……没那么好的办法。 裂解术。 这是一个防护系的神奇法术，能够剥离和毁坏目标身上的魔法物品和效果，对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无效，既能阻止蔚，还能避免伤到她。 因为海克斯科技也是魔法的一个分支，所以在蔚惊讶的目光之中，她双拳上的拳套开始迅速地自动分解了起来。 在一道破坏性的紫光之后，蔚的拳套变成了一地的零件，而其中的海克斯水晶则是在裂解术的作用下直接粉碎。 本来这也没什么。 因为罗德对防护系魔法不怎么精通，所以裂解术用的狠了一点。 在分解了蔚的拳套之后，法术并没有直接失效，而是开始继续裂解起了蔚身上的海克斯防御物。 嗯，我们用一种简单的说法，那就是蔚开始爆衣了。 于是，这个暴力女汉子的目光从惊讶变成了惊恐。 蔚难得平地摔了一次，然后就没爬起来。 开什么玩笑，爆衣了还爬起来，给那个该死的法师发福利么？ （……说实话，罗德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他虽然转过身去摆出一副“我不会看”的样子，但想的却是“金克丝这么讨厌蔚不会是因为胸围的原因吧”……） 最后，穿上了凯瑟琳衣服的蔚难得地冷静了下来，然后开始瑟瑟发抖。 凯瑟琳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蔚这样的时候！ 不过……可以理解就是了。 就在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罗德终于清了清嗓子。 “咳——嗯，蔚……现在的祖安需要你。” 蔚不为所动，瑟瑟发抖。 “祖安已经初步拥有了自己的秩序，我们需要有人帮忙维护这个秩序。” 蔚慢慢抬起了头。 “艾克现在很辛苦，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一个人承担，我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你在皮尔特沃夫的司法系统里做过执法官。” 蔚状态好了很多。 “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裂解术这种法术我不太熟练，然后你又有些不依不饶的……” 蔚瞪了罗德一眼。 “那个……要不这样，我允许你在祖安暴力执法，怎么样？” “成交！” 蔚终于再次兴奋了起来，她想要和罗德握手——然后这件属于凯瑟琳的衬衫直接崩掉了几个扣子。 “唔，这应该是因为蔚的身材骨架比较大的原因吧？也不知道在祖安那个地方她是怎么长出这样一副身材的——真神奇。” 不知不觉的，罗德似乎……又一次跑题了。 第一百二十章 下一步 在皮城警察局，罗德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将蔚加入到自己的颠覆计划之中——顺便还为未来的祖安找到了一个警察局长。 至于蔚会不会暴力执法……这个问题和罗德什么关系？ 至少在罗德这，试图抗法的罪犯——没有人权！ 罗德的任务圆满完成！ …………………… 可是在另一变，贾古的拜访却非常不顺利。 卡密尔不愿意支持贾古。 当贾古向卡密尔阐述了自己铤而走险的计划之后，迎接他的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警告一次，你这是在试图破坏皮尔特沃夫的传统。” 面对着着急的贾古，卡密尔相当淡定——她是皮尔特沃夫秩序的维持者。 和凯瑟琳不同，卡密尔维持的是一些“不能放在台面上”的规则。 比如……卡密尔曾经杀过一个倒霉的祖安炼金男爵，罪状是“爱上了一个皮城家族的女儿”。 不开玩笑的，和凯瑟琳相比，卡密尔这个潜规则的维护者远比想象之中的冷酷。 这也是贾古为什么会认为卡密尔能够被说服的原因——在贾古看来，一旦罗德的图谋成功，卡密尔所维护的秩序就会荡然无存。 然而，出乎了贾古的意料——无论贾古怎么说，卡密尔都一脸淡定，时不时喝一口红茶，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种迷之淡定还真让贾古一时之间摸不清卡密尔的深浅，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无所谓，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而每次贾古希望卡密尔做绝对的时候，这位青钢影小姐总会东拉西扯，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这种谈判对象最麻烦了。 不过好在贾古也不是一般人——既然卡密尔不想说，贾古也就不紧着问，两个人就像是老朋友一样，在菲罗斯家族的花园里，淡定地喝茶。 “有兴趣听个故事吗？”捻起一块甜点，卡密尔撩了一下自己白色的短发，“我很少想给人讲故事的。” “那么，不胜荣幸。”贾古微微眯起了眼睛，“洗耳恭听。” “从前，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女孩和自己的弟弟相依为命，她本来还有五个兄弟姐妹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也许是上天的惩罚——最后长大成人的只有她和她的弟弟。” “小女孩曾经接受了最完美的贵族教育，她是能够读写古恕瑞玛语的考古学家，也是能够有资格和娑娜同台演出的大提琴家、优秀的舞蹈演员——甚至还是一个熟练的海克斯技师，她的梦想也许是成为皮尔特沃夫的文艺女神，将这座城市的文化带入下一个黄金时代。” “可是，这个多才多艺的小女孩在成长的过程中曾经经历了一次可怕的犯罪，罪犯残忍地杀害了她的父母，从那之后她更改了自己的意向，她成为了家族的首席密探，成为了在阴影之中，保护着自己弟弟的利刃。” “为了更好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她决定接受一次海克斯躯体改造，用锋利的刀刃代替自己的双腿——也是和自己的昨天告别。” “然而，命运总是难以捉摸的。” “当她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之后，她却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灿烂的那一抹阳光。” “那是一个热情的男孩子，总是面带微笑——他精通海克斯技法，对考古也很有研究，虽然在音乐演奏上一窍不通，但却是一个很好的欣赏者，他和她契合地就像是最精密的发条和齿轮一样。” “可是他的任务却是……用海克斯心脏取代她的心脏，完成她的躯体改造。” “在手术的前夜，他鼓起了自己的勇气求婚——他希望她能够抛开家族，和自己一起离开，去恕瑞玛探索，去艾欧尼亚倾听……” “女孩犹豫了——她是一个果决的人，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犹豫。” “然后……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她的弟弟遭受了一次可怕的刺杀，猩红的鲜血将她拉回到了现实之中，离开意味着自由，但是也意味着不再庇护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弟弟——她终于还是选择了接受手术，接受海克斯躯体改造。” 贾古默然无语。 说到这，这个故事的主角已经呼之欲出了——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位青钢影！ 然而卡密尔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而是继续讲述着这个故事——仿佛主角不是自己一样。 “手术很成功，女孩醒来之后已经是人去楼空——根据约定，他带走了她的心脏，那是女孩能够给予的、唯一的纪念品。” 这段秘闻一直以来无人知晓，第一次听说卡密尔的过去，就算是贾古这种老狐狸都有些错愕。 这个冷冰冰的、像是机器一样的人，居然还有着这样的过去？！ 可是……这和自己的计划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贾古一头雾水的时候，卡密尔喝了一口红茶，再次开口。 “可实际上，一切并非如此。” “女孩的弟弟遭受的刺杀不过是一个假象——目的是留住女孩，让她继续庇护着自己。” “女孩为了责任，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但结果却是……一场丑陋的欺骗。” “可惜，女孩已经会不去了，她失去了自己的心脏，她的血管里流动的是海克斯水晶的能量，她现在能够做的，仅仅是维护着这个一度让她厌恶的城市。” “然后，试图发现其中的美好。” 说到这，卡密尔终于抬起了头。 “贾古先生，我现在很累，不想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我想，你一定会理解的，对吧？” 目光灼灼，锐利如刀。 ———————— 明确的说，青钢影·卡密尔在双城记之中处于打酱油的位置，这一章也是在为恕瑞玛卷做铺垫挖两个坑嘛~ 然后……求推荐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缓和式进攻 卡密尔的态度完全出乎了贾古的预料。 但是……并非不可接受。 只要卡密尔保持自己的中立态度就好，这样她至少不会成为贾古计划的阻碍。 既然这位皮城之暗不会出手干预，贾古的新计划成功性就大了不止一点半点……说实话，贾古有信心瞒过那些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家伙，但是没有信心瞒过卡密尔。 毕竟卡密尔是个年龄已经超过了一百岁的老家伙——海克斯科技帮助卡密尔保持住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状态，而她这么多年来的经历则是成为了洞悉一切的经验，这种情况下的青钢影，战斗力和破坏力绝对是冠绝整个皮尔特沃夫。 （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科技到底停滞了多久，一百年之前的改造都丝毫没有落后的，甚至还有些……领先！） 只要卡密尔不干预，贾古觉得整个皮尔特沃夫都没有人会、没人能妨碍自己。 …………………… 从罗德单挑了皮城军备的小队第二天开始，皮城最高委员会执行委员贾古·米达尔达似乎悄悄地转变了自己的立场。 贾古不再叫嚣着和祖安战斗到底，而是开始有保留的转移起了自己的阵营。 在最高委员会的其他人看来，贾古正在试着把自己从整个事件之中摘出去。 而这明显是一个很正常，也很正确的选项。 财阀是不会头铁的。 作为一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财阀几乎不可能为了某个信念或者目标去放弃利益，或者说在某种观念下坚持到底。 所以大家都很理解贾古的选择——只不过这种转变来得终究晚了一些。 虽然那些属于米达尔达家族的产业开始疯狂为贾古洗白，甚至还不得不暴露出了一些曾经藏在水下、假装中立的皮城媒体，但是这种大范围的洗白，其结果只是让贾古本人的形象更像是白莲花…… 在一些其他人的浑水摸鱼下，不少人眼里的贾古都是一个为了自己野心发起战争，现在又试图甩掉责任的形象。 效果并不怎么好。 而与此同时，皮城军备队则是在最高委员会的指挥下，再次开始了对祖安的攻击。 没错，皮城最高委员会打算采取缓和策略，和祖安停战，然后放弃一部分的优势大家重新来过，然后就指挥着皮城军备队开始了进攻。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打是谈的基础。 之前罗德的碾压式阻击已经让天平倾斜，皮城必须想办法找回点场子，否则在谈判之中会丢盔卸甲。 战争之中，如果你吃亏了之后就直接停战谈判，这可不叫缓和策略，这叫“有条件投降”。 （当然了，有些人打赢了还在谈判中吃亏，那就是纯纯的智障了……） 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委员们不是什么政治家，但是作为政客来说，他们都是合格的——他们现在很清楚，因为罗德的存在，战争很难成为一锤定音的关键，反而谈判可能才会有好的结果。 于是，战争为政治服务。 缓和式的进攻实际上是在挥拳头，表明态度。 而另一边，在祖安，罗德似乎也很清楚这一点，并没有亲自出现在战场上。 这在罗德这边是因为法力透支需要休息一下，保持神秘；在皮城佬看来却是罗德读懂了委员会的意思接过了橄榄枝——虽然双方出现了一些小小的误会，但是总的来说结果是好的。 在双方的“心照不宣”下，战争开始不温不火了起来。 皮城有机甲，不用；有巨炮，不用；有海克斯躯体改造部队，也不用。 祖安有罗德，没出战；有迦娜，没出战；甚至连艾克都没有出现在正面的战场上。 这种缓和式进攻和缓和式防御的结果，就是双方每天的士兵攻势甚至没有使者来得多。 在双方的交战区中，每天的过程是你打过来，我推回去，除非有哪边玩过火，否则非常规的力量是不会出现在战场上的。 听起来很像是过家家对吗？ 但实际上不是。 至少祖安人仍然是在保家卫国，而皮城人却满心的迷茫。 这场战争对于祖安来说是一次淬炼，但是对皮城来说却是沉重的负担。 虽然罗德从头到尾惦记的都是自己能有一个城市的供养，是一个无可置疑的革命投机分子——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的所作所为，就算是一个真正的革命家看来，也是无可挑剔的。 至于皮城最高委员会……在罗德不会用炎爆糊使者的脸之后，他们的目光早就从战场上离开了，关键的利益分配和未来最高委员会的地位才是他们关心的地方。 不过恰好现在是新的一年冰雪节，皮城不愿意打，祖安不愿意打，甚至士兵都不愿意在这个节日里动手，这样大家演一演，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了。 当然，有些人除外。 贾古很着急——他可不是真的要放弃了。 时至今日，贾古想的还是要怎么去趁着祖安放松警惕的机会，搞一个大新闻。 表面上的缓和与悔改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没有卡密尔的支持无法安内，贾古只能选择先斩后奏将战争扩大化。 等到战争扩大化、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之后——最高委员会想要缓和，也没有可能了。 战争绑架！ 贾古能否做到这一点的关键，就在于他在皮城军备队之中究竟有多少人可用。 只要有人选择了做出格，贾古相信自己的队友不跟也得跟。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少数派的风暴 贾古·米达尔达的出身很有意思。 当他还是一个年轻人的时候，米达尔达家族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业家族——和皮尔特沃夫数百上千个商业团体一样的、再普通不过的商业家族。 贾古是家里的二儿子——这意味着他无法继承大部分的家产，至少是无法继承主要生意的。 因为根据皮城的相关法律，家族的产业属于家族，通常由族长负责处理，而家族的族长必定是贾古的哥哥。 换而言之，贾古的哥哥将会掌控家族的企业——当然了，利益也有贾古的一份。 听起来不错是吧？ 可是在整个皮尔特沃夫，哪个族长不会在掌控的家族企业之外，给自己建个小金库呢？ 为了自己家庭的利益，族长经常会依托家族企业的庇护，建立一个只属于自己家庭的企业——而他们也能够利用族长的身份操纵家族企业，哺育自己的小企业。 举个例子，米达尔达家族本来经营者米达尔达商团，而贾古的哥哥则是建立了一个护卫队，米达尔达商团每次行商的时候都会雇佣这支护卫队——虽然护卫队的本事稀松平常，但是米达尔达商团的绝大部分利益都被吐了出来，流到了护卫队的口袋里。 原本雇佣价格每次不超过一个金海克斯的老弱病残通通十个金海克斯一次——然后这些钱就从米达尔达的家族企业中，被转移到了护卫队的口袋里。 而因为贾古的哥哥从未偷税漏税，他的行为完全在皮尔特沃夫的法律保护之下。 堂而皇之的公饱私囊，但是因为家规的不完善，这种手段你明知道，却无法改变。 当然了，这样玩总是会出问题的。 米达尔达家族，贾古的哥哥就直接玩脱了。 在恕瑞玛的时候，整个商团被沙盗袭击了——而那个只是为了吞钱的护卫队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甚至出了好几个沙盗的内应…… 亲自领队的族长直接再见，留下了一个遗腹子，家族的一切终于顺理成章地转移到了贾古的手里。 这一年，贾古17岁。 几乎一无所有的贾古抵押了家族的一切，在典当商人那里得到了一大笔钱，然后扬帆出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贾古不过是在“捍卫米达尔达家族最后的荣光”时，这个倔强的年轻人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才能和智慧。 巧舌如簧，面厚心黑。 贾古并没有继续走恕瑞玛的贸易路线，他利用各种贿赂和投其所好，打通了诺克萨斯和比尔吉沃特的数条神奇的航路。 贝西利科、芬多、血崖、龙门——乃至于诺克萨斯。 贾古的足迹跑遍了几乎整个诺克萨斯大联邦！ 无论是面对诺克萨斯人、瓦斯塔亚人还是约德尔人，无论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是被抢的血本无归，贾古都没有放弃。 在整整十年的风风雨雨之中，收集了几乎整个诺克萨斯的商业资料，包括且不限于各个城邦的特产、风俗、习惯、领主、商业团体——甚至于是哪些人喜欢收钱，哪些人希望自家城邦发展，哪些人有什么特殊癖好…… 凭借着这些资料，在不久之前诺克萨斯即将和艾欧尼亚开战的时候，贾古一鸣惊人！ …………………… 在战争开始之前，当诺克萨斯人还在掩盖自己的军事意图时，贾古在所有人之前发现了他们对艾欧尼亚的野心。 这种情况下，贾古直接孤注一掷，选择梭哈。 大量反常的战争物品经由贾古这个真正的第三方，迅速流入了诺克萨斯。 当时的诺克萨斯为了掩盖自己的战略意图，一切事先准备的补给都从第三方手里获得，甚至为了瞒过鼻子灵敏的德玛西亚人，这些东西都不能才走祖安沃斯女伯爵的手。 但是贾古搭上了这条线。 贾古摆出的这副“出售大量战争物资”的态度让诺克萨斯人大喜过望，疯狂采购——而贾古也趁机捞了好大的一笔。 然后，在战争开始之后，贾古则是成功抽身而退，回到了皮尔特沃夫，干掉了十三个最高委员之中的末席，成功上位。 可以说，贾古的前半生是一段传奇。 在成为了最高委员之后，贾古将一切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皮尔特沃夫——尤其是不久之前，诺克萨斯的艾欧尼亚战略失败，这样让贾古心生警惕。 贾古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蚕食其他最高委员的领域，然后彻底掌控皮尔特沃夫——但是罗德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 现在，贾古不得不直接拿出自己原本计划之中的最后一步，去动用那一颗他藏在了皮尔特沃夫军方之中的棋子。 虽然在最后时刻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但贾古还是启动了那个自己埋下了十几年的暗线。 特殊作战计划启动——行动代号：少数人的风暴。 于是，在冰雪季期间，当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在打着“默契仗”的时候，皮尔特沃夫军备队的一个特别行动大队穿上了海克斯机甲，带上了海克斯躯体改造小队，发动了武装突袭。 本来是一场很正常的默契仗，但是祖安人却惊讶地发现，皮城人似乎……动真格的了！ 负责前线指挥任务的艾克接连受到警报。 “第一道防线突破了！” “皮城佬上机甲了！” “大量海克斯躯体改造者出现！” “皮城佬在祖安建立了临时堡垒！” “海克斯压力升降机被全部启动了！” “……” 艾克被不按常理出牌的皮城军备队造了个目瞪口呆。 “该死的，皮城佬耍诈！”艾克也坐不住了，他直接拎起了自己的z型驱动，“快去，去叫罗德参战，决不能让皮城佬突破防线！” ———————— 冰雪节番外第二篇晚两天更新，因为那讲的是战争结束的事情有可能会剧透，不太好。 春节的时候会有第三篇冰雪节的番外。 最后……求推荐啊啊啊啊啊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贾古的战争绑架 当艾克得到消息的时候，罗德早就已经出现在了战场上——只不过第一时间罗德并没有选择出现，而是在观察这次不同寻常的突袭。 虽然就连凯瑟琳也不知道皮城最高委员会内部有哪些消息和动态，没有办法给罗德帮助，但是罗德却笃定皮城佬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选择妥协。 既没有派大鱼来谈判，也没有邀请自己去皮尔特沃夫的意思，战场上的小动作还接连不断……怎么看都是另有所图的样子。 这种突然的袭击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 正是因为一直对皮尔特沃夫人心怀戒备，所以武装突袭的第一时间，罗德就出现在了战场上。 本来罗德是想顺手灭了突袭部队，然后试试看能不能打一波消耗的——但出乎了罗德意料的是，这一支堪称精锐的突袭小队，第一任务似乎是……坑队友？ 战争和战斗不一样。 战争可不是一场5v5或者30v30，即使祖安和皮尔特沃夫都只是城邦，这场战斗也是演戏的成分居多，战场上的人数也超过了五千。 大量的士兵在战场上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整体，无论是火力掩护还是交叉突袭，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可是这一支突然冲破了防线的大队，似乎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掩护任务啊！ 这一支部队别人看来是“亮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切开始了特殊的突袭”，但是在罗德看来却是“抛下了自己的责任贸然进攻”。 因为这支大队中断了火力掩护而主动出击，本来需要他们掩护侧翼的两个大队直接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要不是祖安先处于战略防御，这种贸然行动堪称致命！ 这显然不是计划之中的突袭，因为这种突袭不仅骗过了祖安，还骗过了队友。 但可气的是，这支特殊大队的战友还不得不帮忙掩护——即使他们的举动有些鲁莽，但皮城军备队总不能眼看着友军孤军深入，不提供火力支援吧？ 所以很快的，皮城军备队的整体都形成了突袭的态势。 这种情况下，罗德做出了自己判断——这不是有预谋的突袭，而是明确的战争绑架！ 眼看着皮城军备队攻势已成，罗德不得不站了出来。 “烈焰风暴！！！” 地面上奥术符文亮起，熊熊烈焰燃烧起来，封锁了皮城军备队的下一步突袭。 “冲锋！棘轮大队！” 而在另一边，贾古的特殊后手棘轮大队也在队长拉古尔斯的带领下，开始了疯狂的冲击。 火焰拦路？ 没关系，海克斯战斗机甲和海克斯躯体改造者开路！ 棘轮大队这种疯狂的冲击让还没有构造完新防线的祖安自卫队目瞪口呆——但是也让一直观察着战场的罗德咧起了嘴角。 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了啊。 经过了半天的观察，罗德现在可以确认，这支疯狂突袭的大队绝对有问题——这种架势完全就是一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要把战争搞大”的样子。 而且从他身边的友军都不得不配合这一点上看……他们这样做似乎也有所依仗！ 也就是说，虽然皮城的主流似乎想要谈判，但是战争不可避免地会扩大化！ 很好，很不错。 来吧，动用你们最高端的海克斯科技产品！ 如果能量不够，你们还有一批新鲜入库的海克斯水晶呢，别忘了用啊！ …………………… 战斗从过家家变成了拼命。 皮城军备队除了棘轮大队之外，都没有准备战斗机甲，海克斯躯体改造者也没有加入战斗序列，所以他们的战斗力……并不怎么样。 虽然皮城军备队手里的海克斯武器比祖安自卫队的强了不少，但是就战斗意志上说，祖安人的优势也极大。 祖安人的武器几乎被皮尔特沃夫超越了一个时代。 皮城军备队的枪械大多是海克斯后膛枪，虽然皮城的海克斯科技已经停滞很久了，但是至少在枪械工艺上还是超出了祖安一大截的。 而祖安这边的武器就五花八门多了。 弓箭（海克斯箭矢附魔版），弩箭（海克斯扭矩发射版），海克斯前膛枪（原始版）…… 这些五花八门的武器最大的好处就是，其使用者和这些武器是真的熟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大家意思意思的时候，这些五花八门的武器提供的火力还可以。 但是当皮城玩真的的时候，这些武器就火力明显不足了。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虽然海克斯躯体改造在祖安同样流行，但是很可惜的是，祖安的改造者们大多和炼金男爵有着各种关系——现在他们不是跟着自己的主子一起走了，就是被公审了…… 所以在近战方面，祖安同样被皮尔特沃夫碾压。 而祖安的唯一优势，就是罗德和他身边的英雄们。 当棘轮大队第二次开始突袭的时候，迦娜也来了。 罗德的外挂准备就绪之后，他干脆地进入了暴走的模式。 为了这次战斗，为了这场战争，罗德已经准备很久了。 在这个皮尔特沃夫动荡不安的时候，只要自己在战场上获得不可置疑的胜利，战争的扩大化就会成为现实——而那些海克斯水晶直接爆炸，皮城最高委员会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放马过来吧！ 迦娜外挂已就绪，启动炎魔状态。 “感受萨弗隆的炽热吧——虫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骑当千 在人们的印象之中，法师往往和神秘主义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无论是通常带着兜帽的扮相，还是喜欢思考的习惯，都使得法师比其他职业者看起来更神秘一些。 但是实际上，法师的神秘不过是因为外行不懂其中的门路。 法师能够掌握很多有用的信息，然后通过他们的思考得出一些别人得不到的结论，他们看得比别人更远，所以总让人觉得有些神秘。 不过……所有见过罗德的人，几乎都不觉得罗德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即使他喜欢用斗篷和兜帽把自己裹起来，即使他总是做一步想三步。 原因无他，罗德在战斗中实在太过刚猛。 不过……话说回来了，塑能系法师有在战斗中不刚猛的么？ …………………… 面对着棘轮大队的突袭，罗德直接揭开了自己左臂上的封印。 被罗德封印在自己身体之中的萨弗隆烈焰开始熊熊燃烧——这种火焰最好的一点就是用起来不怎么费力。 萨弗隆烈焰是罗德在拉格纳罗斯身上采集的炎魔之王精华，萨这种火焰只要一出现，就能自动吸引周围的火焰聚集，然后为罗德所用。 下一刻，大地裂开，熔岩喷发——从地底迸射而出的火焰在罗德的控制下，成为了一道火墙，向前碾压而来。 于是，当地面裂开之后，罗德的威势就越来越可怕了起来。 跃动的火苗在罗德的脚下形成了一个宛若实质的火焰漩涡，让漂浮在半空之中的罗德看起来……宛如天神。 萨弗隆烈焰在战场上的表现是可怕的。 火焰像是要焚天灭地、燃尽八荒一样四散开来，随着地面裂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越来越多的熔岩喷涌而出，在罗德的控制下竟然形成了一条可怕的熔岩大河。 熔岩大河咆哮着冲向了皮尔特沃夫人的阵地，天然地将战场一分为二，棘轮大队在这头，皮城的主阵地在那头。 这种可怕的威势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皮城军备队甚至有些士兵已经开始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了。 这还是人吗？ 这种可怕的威能之下，自己真的有战胜的机会吗？ 没有人知道。 不过棘轮大队却没有退缩——他们在自己队长的带领下，用海克斯战斗机甲开路，向着罗德发起了冲击。 “棘轮，可进不可退！” “为了进步！” “为了皮尔特沃夫！” 虽然罗德的火焰已经开始重点照顾这个还在继续冲锋的大队，但是一个全力冲锋的、满编256人的大队也不是那么容易拦下来的。 棘轮大队有不少队员直接在萨弗隆烈焰之中灰飞烟灭，但是更多的人还是冲过了一道道封锁。 依靠着海克斯战斗机甲短暂的飞行能力，棘轮大队越过了道道沟壑，躲过了在战场上呼啸的火焰，来到了罗德前方不足百码的地方，开始部署反击。 …………………… 在火焰的炙烤下，棘轮大队的队长拉古尔汗流浃背。 拉古尔斯就是贾古的暗子——在皮尔特沃夫，没人知道这个孤儿出身的军人实际上是米达尔达家族的远亲，更不知道他加入皮城军备队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获得个人利益，而是为了贾古的“大业”添砖加瓦。 说实话当贾古找上了拉古尔斯的时候，拉古尔斯还真的有些惊讶——在接到了贾古的秘密指示之后，拉古尔斯其实也犹豫过，但是对于贾古的忠诚还是占了上风，他答应了将战争扩大化。 即使这样……是在坑自己的战友。 果然，战争的扩大化不出所料地让一些毫无准备的战友暴露在了敌人的火力之下，但他们还是给予了拉古尔斯信任。 这种信任帮助拉古尔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祖安人被激怒了，战争规模将会不可避免地变大。 贾古的指示之中，反击其实并不是重点的内容。 但是在罗德出现，并且解开封印召唤了萨弗隆烈焰之后，棘轮大队其实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战争扩大化。 接下来的举动，更多的来自于拉古尔斯自己的盘算。 如果自己按照贾古所说的，单纯地将战争的规模扩大化，那在战斗结束后，自己一定会因为擅自变更作战计划而遭到惩罚，甚至有可能连累到棘轮大队的所有人。 但是如果自己在这次冲突中取得了胜利呢？ 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行为变成了“为了获得胜利而有些鲁莽”。 所以在前期突袭取得优势之后，拉古尔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继续进攻，只有真正获得了胜利，才能保住自己。 可是出乎了拉古尔斯的预料，一个可怕的法师打破了他的算盘。 这是怎样的可怕力量啊！ 在拉古尔斯的视角之中，似乎整个世界都开始燃烧起来了，大地龟裂，熔岩横流，一道咆哮的熔岩大河直接阻断了拉古尔斯的退路！ 怎么办？ 回去是回不去了——想要强行过河简直难如登天，汩汩的熔岩不停地翻着起泡，这种温度下，即使海克斯战斗机甲想要低空飞越，都有可能因为高温而出现暂时失控的情况。 所以，与其后退，还不如上前放手一搏！ 毕竟敌人是一个法师，只要到达了预定的攻击位置，棘轮大队也不是不能与之一战！ 出于这种考虑，拉古尔斯带队继续前进。 然后，当他们在罗德远处百码的地方开始布置阵地的时候，他们眼看到一面高度超过五米的熔岩墙体朝着自己碾压了过来。 ———————— 精通塑能系的法师或多或少都会和元素有点关系，罗德除了会升腾之外，还弄了点特殊的火焰给自己——清理杂兵还是不错的。 弱弱的求推荐，作者菌现在除了读者老爷的推荐之外，简直一无所有……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清场 罗德的火墙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这一次的架设阵地是佯攻，在火墙缓缓移动的时候，棘轮大队进行了战术规避，临时转移了阵地，然后趁着罗德法术的间隙，重新开始了阵地的构筑工作。 皮城军备队的战斗大队有自己完整的作战手册，怎样构筑临时的火力点，这都是有着相关规定的。 这些规定是经过了时间考验的“完美流程”。 而拉古尔斯更是自信，自己之前的假动作完美骗过了这个法师，短时间内罗德无力威胁自己。 可惜，这种“完美”在罗德的面前——尤其是在火焰升腾状态下的罗德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没错，火墙虽然杀伤力比较大，但是成型有点慢，现在来不及。 那好，我干脆就不用火墙！ 现在的罗德玩火和捏橡皮泥一样轻松，杀伤手段可不止火墙一个！ 还没等阵地之中的海克斯迫击炮架设完毕，罗德挥手之间又是一颗大火球。 这颗直径超过了五米的巨大火球颜色红的发黑，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炎爆术——实际上，这种混合着熔岩的大火球应该叫熔岩爆裂更恰当一点。 面对着罗德的攻击，在拉古尔斯的指挥下，棘轮大队启动了便携式海克斯防御矩阵和动能遏制矩阵。 顾名思义，海克斯防御矩阵能够“过滤”能量，是皮城军备队克制法师最好的装备；而动能遏制矩阵则是能够通过力场作用，消灭通过矩阵物体的动能。 一般的火球穿过了这两个矩阵，就会变成一阵飞灰。 可是……罗德的这个大火球可不一般，它有的也不仅仅是魔法效果和动能啊！ 当罗德的法术遇到了海克斯防御矩阵之后，火焰倒是熄灭了——但别忘了，熔岩可是实体！ 于是，失去了能量的熔岩球穿过了海克斯防御矩阵，变成了一个质地不怎么紧密的玄武岩石球。 然后在穿过了动能遏制矩阵之后，巨大的玄武石球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然后因为地势的原因，开始向着棘轮大队滚了过去…… “躲开！！！” 随着拉古尔斯的一声怒喝，棘轮大队瞬间一分为二，躲过了滚滚而来的巨石。 然而，人躲过去了，已经固定在了地面上的海克斯迫击炮可躲不过去，随着玄武石球碾过，海克斯水晶粉碎的光辉一闪而逝，地上的海克斯迫击炮就这么完蛋了。 真正面对罗德的时候，拉古尔斯才明白，为什么当初罗德不声不响灭了一个半的大队后，皮城最高委员会的选择是缓和…… 可惜，现在明白，有点晚了。 熔岩大河阻断了后边军队支援的所有可能，现在棘轮大队孤立无援。 更可怕的是，由于一招不慎，棘轮大队失去了攻坚的重武器——现在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利用海克斯战斗机甲的高机动性，对罗德发起偷袭了。 还好罗德在升腾状态下调动奥术的力量比较难，甚至闪现都做不到，这给了棘轮大队最后的机会。 保持着两个矩阵开启，拉古尔斯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海克斯水晶有限，下一步海克斯躯体改造者隐蔽偷袭，海克斯战斗机甲升空，我们争取再接近一些，然后直接对那个法师轰炸——看样子他几乎不能移动！” 命令下达，棘轮大队化整为零，三人为一个小组互相掩护，开始尝试着发起最后的冲锋。 面对着一个几乎整编大队的冲击，罗德撇了撇嘴。 “可笑。” 法术准备完毕，又是一道火墙向前平推而去。 再次出现的火墙封锁了罗德面前的大片区域，让棘轮大队近三分之一的战术小队失去了前进的可能性——这些小队之中，甚至有接近一半直接被火墙消灭了！ 真正意义上的灰飞烟灭——萨弗隆烈焰是艾泽拉斯曾经的火元素领主，拉格纳罗斯的火焰，那些来不及规避，打算硬闯一次的战术小队直接被火墙平推抹平，化为了灰烬。 绕过了火墙的拉古尔斯脸上、身上也已经是湿漉漉的了——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正在迅速地脱水。 虽然这是露天的战场，罗德现在还不足以直接改变地形（熔岩大河也是暂时的而已），但是身在战场之中的拉古尔斯却已经完全被酷热淹没了。 改变战场、创造主场是点满了炸逼天赋的罗德的拿手好戏，也是他强行将萨弗隆烈焰的种子封印到自己左臂上的主要原因——火种只要点燃，自己就会拥有天然的主场优势。 现在拉古尔斯就处于罗德可怕的主场之中，他不敢持久战，不敢站立不动，只能冲锋，只能向罗德进攻！ 大量的海克斯战斗机甲启动了低空巡航功能，海克斯躯体改造者们也各显神通——至于那些普通的皮城军备队员，他们能做的只有提供一点微不可查的“火力支援”。 这些“火力支援”甚至无法给罗德带来任何的困扰。 升腾状态下的罗德本身就是火焰——子弹能打坏火焰么？ 破坏罗德升腾状态下身体的办法要么是能量攻击，要么是封印，想要依靠纯粹的物理穿刺和碾压，太难了。 在一道又一道火墙犁过了地面之后，棘轮大队的普通战士全灭！ 而包括拉古尔斯在内的海克斯躯体改造者也终于依靠着队友的牺牲，来到了罗德的身边。 这一次，他们的攻击终于对罗德有效果了。 在海克斯水晶提供的能量支持下，这些躯体改造者的一招一式都带有海克斯水晶特有的光辉——那代表着海克斯水晶能量的溢出。 “战术横扫！” “海克斯加重力！” “自走炮充能中——12%，24%……” 棘轮大队似乎有些战术演练，他们分工明确，有的吸引罗德火力，有的负责限制罗德行动，还有的明显是在积蓄着能量。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海克斯躯体改造者，罗德不屑地撇了撇嘴。 当我是boss么？ 抱歉了，我可不吃嘲讽的！ 现在，清场时间到了！ 就在罗德被加重立场包裹、被海克斯锁链束缚、对不少微型海克斯自走炮瞄准了之后，罗德做了一个超乎了所有人预料的举动。 罗德重新封印了自己的左臂，主动解除了升腾的状态。 火焰消失了，可是罗德却没有落回到地面上。 因为这一次，罗德直接揭开了自己右臂上的封印。 “奥术风暴！！！” ———————— 罗德有两个特殊状态，元素化升腾用于远攻、防御和控制；奥术风暴则是用来打爆发，消灭有生力量。 这个两个力量一个是左手一个是右手，完美互补，但是不能同时开启。 第一百二十六章 僵持 突然切换了状态的罗德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当萨弗隆烈焰之核被重新封印之后，战场上绝大多数的火焰都直接消失了。 除了那些被点燃的可燃物之外，其他地方的火焰都熄灭了——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拉古尔斯都有些错愕。 而下一刻，随着火焰的熄灭，在罗德的周围，狂暴的奥术能量瞬间逸散开来。 和主动挑事之后因为准备不足，只能被动挨揍的棘轮大队不一样，罗德一直以来战术思路都极其明确。 敌人远了，就元素化升腾之后开aoe，敌人进了就放过来奥术风暴清场。 可怜的棘轮大队，在付出了惨痛的伤亡之后，迎接他们的不是胜利，而是可怕的奥术风暴。 动荡的奥术能量完全毁灭了机甲的控制系统，并且一度让海克斯躯体改造者的海克斯部件失效——结果可想而知。 失控的机甲互相碰撞，引发的了爆炸直接波及到了海克斯躯体改造者，连锁反应配合着澎湃的奥术风暴，棘轮大队毁于一旦。 在几个幸运儿侥幸脱离了奥术风暴的范围之外后，棘轮大队的番号彻底取消了。 团灭。 棘轮大队的团灭来得如此迅速，以至于当熔岩大河直接消逝后，后面的友军刚刚想要上前支援，就失去了支援的目标，愣在了原地。 进不得，退不得。 不过，好在棘轮大队搞事情的第一时间就有人将信息传了回去，皮城最高委员会的指示很快就来了。 一个字——打！ 这种情况下，双方再想和谈已经是不可能了——即使罗德就此收手，战争的天平也无法继续维持平衡了，因为那意味着罗德将会在谈判中占据绝对的优势，而这是皮尔特沃夫绝对不可接受的！ 正好，皮城军备队也憋着火呢。 眼睁睁看着一支大队这么灰飞烟灭，任谁也不可能当作无事发生过——虽然棘轮大队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自寻死路，但他们毕竟是皮城军备队的一员！ 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皮城军备队干脆解散了算了！ …………………… 趁着皮城军备队等待命令、保持包围的状态，罗德偷偷啃了几口魔法面包，灌了几口魔法泉水。 看起来轻而易举的战斗实际上并不是轻而易举，在兜帽的下面，罗德的头发又一次悄悄白了一绺。 萨弗隆烈焰之核还好，毕竟那是罗德封印在身体里的外物，但是那一阵奥术风暴可是罗德自己强行引发的。 虽然身为一个法师，利用奥术的力量撬动世界规则引起奥术风暴是基本操作，但是想要引发这种程度的奥术风暴，对罗德身体的负担真的很严重。 有机会休息一下，一定要好好把握！ 然后，没等罗德吃完，皮城军备队的进攻就开始了。 巨炮还在运输当中，海克斯武神机甲暂时不能出动，祖安军备队采取了最简单的进攻方式——围殴（划掉），我是说，人海战术。 当然了，面对一个法师的时候，人海战术绝对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与的。 来围殴罗德的至少是海克斯躯体改造者。 不过，这时候祖安的自卫队也集结完毕了，艾克、扎克、维克托和吉格斯也可以参战了，罗德虽然面对的敌人多了不少，但是压力却没有因此提高太多。 虽然祖安自卫队只能提供一些零星的火力支援，但是至少保证了罗德的侧翼安全，而为了防止误伤，没有开启元素升腾状态的罗德也很需要这种侧翼掩护。 有了队友的罗德终于变回了一个塑能法师“应该有”的模样，原地不动不停地搓着火球，偶尔还夹杂了那么一两发炎爆，让一直向前进攻，无法开启防御矩阵的皮城军备队苦不堪言。 一个法师的火力……都赶得上十几门海克斯野战炮了！ 在罗德的火力压制下，祖安自卫队一度占据了上风。 然而很快的，战场上的形势就发生了变化。 因为在动真格的之后，皮尔特沃夫的重火力出现了。 本来，那些安置在战线后方的海克斯野战炮一直是拿来做摆设的——但是现在，在真正的战斗开始之后，皮城军备队第一时间启动了这些可怕的武器。 在轨道的运输下，海克斯野战炮迅速到达了准备好的射击点上，在掩体的后面进行了调试和校正。 “轰！” “轰！” “轰！” 在完成初步的部署工作后，三十门海克斯野战炮开始了第一轮试射。 猛烈的炮火直接将祖安自卫队炸了个懵逼。 虽然从祖安大革命以来，这些拿起了武器的祖安人也经历了不少的战斗，但是在罗德的保护下，他们一直是占据优势的那一方。 换句话说，他们一直在打顺风仗。 面对夜鸦法师团，有机器人军团扛着；而之前和皮城军备队交手，大家还有所保留。 现在，当祖安自卫队真正直面了海克斯野战炮的轰击之后，他们才意识到战争究竟有多么可怕。 轰鸣的炮火宛如丧钟般昭示着死亡的降临，在第一波炮火倾泻而下后，祖安自卫队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要高估这些非职业士兵的战斗力，这里是祖安，不是诺克萨斯——大家打打顺风仗还好，遇见了硬茬子，都是双股战战。 不过还好，祖安有迦娜。 现在正常状态下的罗德完全不需要迦娜的帮助，所以迦娜索性暂时离开了罗德，为祖安自卫队提供庇护。 清风袭来，青鸟长鸣。 “风之化身与你们同在——” 和煦的守护之凤驱散了祖安人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多的祖安自卫队成员呼唤着迦娜的名字，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为了迦娜，为了祖安！！！” 一旦炮火不再造成士气上的打击，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战斗就难以在一时之间分出胜负，直接进入了僵持的阶段。 也正在这个时候，贾古启动了自己计划的最后一步。 ———————— 罗德一旦在战场上取得了优势，皮尔特沃夫就只能死扛到底，因为那意味着罗德在谈判中占据制高点，这种情况下，谈判的结果绝对会对祖安大幅度有利，这超出了皮城的底线。 对于皮城来说，（祖安占小便宜的和平）大于（战争扩大化）大于（祖安占大便宜的和平），贾古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进冒险行了战争绑架。 最后，例行求推荐票，求求读者老爷们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图穷 贾古的计划终于走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趁着最高委员会正忙着指挥前线作战的时候，贾古召集了家族的私兵——当然了，名义上这些人的身份不是士兵，而是商队的护卫。 现在，贾古决定孤注一掷，强行控制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湮灭装置，然后给祖安来一发。 这是一个大胆的举动，一个疯狂的想法。 即使贾古是最高委员会的执行委员，这么做一旦被发现，结果也是被举家放逐——到时候整个米达尔达家族的人，只要姓氏是米达尔达（除了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全部会被送到恕瑞玛的大沙漠之中，自生自灭。 至于那些侥幸留下的孩子，皮尔特沃夫可没有他们的地方，祖安会是他们的归宿。 战争面前，贾古现在已经有些疯狂了——但是他并非毫无准备。 随着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彻底开战，现在的皮尔特沃夫除了一些必要的守卫之外，其他的绝大部分士兵都被送到了战场上——而总动员令则是保证了整个皮尔特沃夫只要能够参战的人，现在几乎都是士兵。 换句话说，现在的皮尔特沃夫，有战斗力的都在战场上。 只要一发海克斯湮灭装置轰到了战场上……贾古面对一切阻碍都不在了。 到时候，在整个皮尔特沃夫能够剩下的就只有米达尔达家族和其他几个大家族的私兵了——而贾古有信心，能够控制住局势。 至于说这样是不是毁灭皮尔特沃夫…… 贾古可不这么认为。 自己正在拯救皮尔特沃夫！ 皮尔特沃夫已经腐朽了，必须由自己拯救，才能获得新生！ 这个满地都是猪队友的城市——贾古受够了！ 的确，海克斯湮灭弹之后，祖安会毁灭，皮尔特沃夫会失去一代人，但是在痛苦之后，皮尔特沃夫将会迎来新生！ 那会是一个新的黎明。 至于会不会造成皮尔特沃夫的虚弱，然后被其他城邦或者国家捡了便宜——有海克斯湮灭弹做保证，没人会过来作死的！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贾古自己也是有些痛苦的。 贾古在内心深处热爱着皮尔特沃夫，但是当这种热爱在一次次猪队友的干涉下逐渐扭曲，逐渐变形之后，贾古终于做出了这个疯狂的决定。 牺牲在所难免，而自己将会在牺牲的基础上建设出一个新的，更加进步的皮尔特沃夫。 …………………… 暮色四合。 山索透过窗子，远远地注视着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战场。 到处是火光，到处是爆炸。 “嘶——呼！”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山索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虽然皮尔特沃夫的制服在这个冰雪节即将来临的日子显得有些单薄，但是山索现在却一点都不感觉冷。 只要不让自己上战场就好了。 摇了摇头，山索整理好了装备，开始了例行的巡逻。 山索隶属于保护海克斯湮灭装置的湮灭大队，这是他服役的第十二年。 十二年，山索至今……还是一个上士。 曾经山索也是一个棒小伙子——那时候他刚刚入伍，而且来到了要求最高的湮灭大队，他自信自己绝对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业。 但实际上，大事业哪有那么简单？ 没有战争，没有动乱，整个皮尔特沃夫最精锐的湮灭大队，日常就是驻守，巡逻，训练。 很多人觉得这样没有前途，他们离开了大队——或者去比尔吉沃特冒险，或者加入了某一个商队做护卫。 而山索却留了下来。 不是山索有理想——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留在这只是因为这样最稳定。 不需要背井离乡，不需要四处漂泊。 虽然没有任何的荣誉，但也没有任何的风险，不是么？ 于是，山索在这里驻守了十二年。 没有机会娶妻生子，山索也不在意——反正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这样也挺好的。 然后，就在山索三十岁生日才过了没几天，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居然开战了。 在战争到来的时候，山索其实第一感觉不是“我要战斗”，反而是“我很幸运”——总动员令下达之后，任何接受了军事训练的人，都有义务加入皮尔特沃夫军备队，为了皮尔特沃夫而战。 而山索这种肩负着特殊任务的人，却不用上战场。 至于会不会有人偷袭湮灭装置？ 别闹了。 外面的防御有多复杂山索一清二楚——每次上岗他都需要对着手册一步一步走，稍有错误就是完蛋。 而且在整个皮尔特沃夫，和山索这里一样的湮灭装置岗哨有一百多个——真真假假都有，没有湮灭大队的队长和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共同协作，外人都找不到哪个是真的。 就算有入侵者找到了哪个是真的，同一时间也只有一个岗哨通往海克斯湮灭装置的通道是打开的。 所以，山索与其说是保护着，不如说是……看门的。 这里有完整的海克斯防御矩阵，如果真的有人突破了所有的防御，山索能做的也就剩下按自毁按钮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山索最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 尤其是看着窗外远处连绵不断的炮火，山索甚至想要唱首歌。 感谢幸运女神！ —————— 皮尔特沃夫有一百二十八个山索这样的海克斯湮灭岗哨，其中有十六个通往真正的海克斯湮灭装置——但是同一时间只有一个通道是打开的，哪个通道打开只有最高委员会的执行委员知道。 海克斯湮灭装置的正常使用流程是这样的：皮城军备队的总司令提供申请报告，最高委员会审查并由执行委员提供授权，然后通过当值岗哨，经过动态密码和哨位的物理钥匙打开通道，由湮灭大队的队长亲自操作发射湮灭弹。 第一百二十八章 匕见 就在山索哼着自己的小幸运时，一行人已经出现在了他驻守岗哨外围的视角盲区。 为首的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相当灵活地绕过了不少防御，然后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山索的哨岗门外。 山索也发现了他。 “路易尔德上校？！”山索下意识地敬了个礼，“您怎么来了——难道……” 路易尔德是现任湮灭大队的队长——山索曾经见过他几次，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米达尔达家族成员。 现在这种时刻，路易尔德的出现只有一个含义，那就是海克斯湮灭装置似乎要启用了。 “战况紧急。”路易尔德走进了岗哨，在山索面前压低了声音，“伤亡已经开始向着不可接受的地步发展，我们需要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武器了。” 山索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请出示最要委员会和军备队总司令的授权书。” “没问题。”看着似乎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山索，路易尔德露出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微笑，然后将手伸到了腰间的口袋里，“稍等一下……” 就在山索有些奇怪地注视着路易尔德的时候，哨岗外的防御设施被触发了。 “警告，警告，入侵警告！” “警告，警告，入侵警告！” 山索下意识地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一把伴随了他很久的刺刀。 事情不对！ 提起了警惕的山索目光一扫而过，然后直接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路易尔德胸口的胸卡！ 湮灭大队这种特殊的部队是不仅仅配有特殊制服的——除了制服之外，他们还配有全套的胸卡、臂章以作为身份验证。 刚刚路易尔德直接推门而入，再加上有胸卡和臂章，山索第一时间没有发现问题，可是刚刚又扫了一眼后，山索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是冬幕节前夕，是十二月——而在路易尔德的胸口，胸卡上的服役时间分明只到十一月，也就是说，现在的路易尔德是退役人员！ 别忘了，岗哨进门的地方不仅可以刷卡，还是可以输入动态密码的！ 该死的！ 处于自保考虑，山索一边努力表演着“慌乱”，一边开始飞速运转起了自己的大脑。 虽然不知道路易尔德究竟要干什么，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外面警戒被触发绝对和他的关系不小！ 山索自己显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别人关注的地方，所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自己身后的湮灭装置的入口。 一直以来，看守着湮灭装置入口的湮灭士兵都是不知道自己身后究竟是不是真的湮灭装置的——但是山索在这里干了十二年，他很清楚自己这里的湮灭装置入口是真的！ 他们想要控制湮灭装置！ 现在唯一幸运的是，湮灭装置的入口不是仅仅依靠着自己手里的钥匙就能打开的，想要打开并启动湮灭装置，还必须要最高委员会执行委员手里的动态密码。 等等，路易尔德是米达尔达家族的人，而现在的最高委员会执行委员似乎就是贾古·米达尔达。 “一个有小聪明的人——想清楚了对吧？”就在山索终于弄清楚了一切的时候，路易尔德已经将他逼到了角落里，“带着你的清楚，离开这个世界吧！” 路易尔德的左手变成了一把锋利的海克斯战刃，然后直接向着山索刺了过来。 虽然已经彻底被自己发现的真相吓懵了，但是常年的训练还是让山索下意识地进行了格挡和反击。 然后……山索的刺刀被海克斯战刃一击而断，断掉的刺刀反撩却只在路易尔德冬服上开了一道口子，甚至都没有划破他的衬衣。 而山索自己，却直接被海克斯战刃捅了一个对穿。 “再见了，聪敏的……泥腿子。” 这是山索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在皮尔特沃夫和祖安鏖战的时候，贾古终于图穷匕见。 虽然之前最高委员会已经在提防这个家伙，早早将米达尔达的相关人员从关键的地方调离，但是却为时已晚。 复杂的制度和低下的行政效率使得路易尔德即使被调离了海克斯湮灭大队，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破解掉海克斯湮灭大队的外部装置。 而唯一的守门人也在一对一中，被路易尔德秒杀。 别看这一切做起来似乎风轻云淡——实际上路易尔德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的。 最后山索下意识的反击几乎将自己开膛破肚！ 要不是海克斯战刃比山索手里的刺刀坚固了太多，此时倒下的就是自己的了！ 不过现在，不管怎么说，路易尔德都成功了。 在山索的身上找打了实体钥匙，配合着贾古提供的动态密码，根据之前的工作手册，路易尔德打开了海克斯湮灭装置的大门。 “快点，把海克斯水晶搬进来——我已经切断了外部的能量供应，接下来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了！” 在路易尔德按下了一个红色的紧急按钮之后，皮城最高委员会的所有委员全部得到了消息。 “警告，海克斯湮灭装置受到攻击，已经开启隔离模式，开始自我保护。” 就在最高委员会开始调动皮城军备队的时候，路易尔德已经彻底占领了海克斯湮灭装置。 ———————— 堡垒总是在内部被攻破——更何况现在的贾古可是皮尔特沃夫名义上的领导者。 海克斯湮灭装置终于启动了，求个推荐票为海克斯湮灭装置加速不过分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海克斯湮灭武器 在罗德看来，海克斯湮灭武器与核武器有不少的相似之处。 都需要将一定物质的质量消灭掉来转化为能量，都会造成严重的后续污染，都有着苛刻的使用要求…… 当然，二者之间的不同点也很多。 海克斯湮灭武器可没有“链式反应”这么一说，想要达到海克斯水晶的湮灭，条件苛刻得可怕。 虽然罗德没有了解过海克斯湮灭装置的具体远离，但是基本过程还是有所耳闻的——就是通过高温高压的作用，让高纯度的海克斯水晶在特殊的动力场中变为相位水晶的形态，然后发射到指定的区域，通过特殊矩阵的催化，将相位水晶完全湮灭，爆发出可怕的能量和晶化辐射造成杀伤。 整个过程的前半部分——就是将海克斯水晶变成相位水晶的那部分过程——是需要在发射基地进行的，埋在地下的巨型海克斯湮灭装置的作用，就是提供转化所需的高温高压，并且多次提高相位水晶的纯度。 这是一个极度消耗能量的过程。 在这个转化过程中，大量的海克斯水晶会作为原料被消耗掉，成为给相位水晶加热加压的能源——这就是海克斯湮灭武器的启动准备。 所有的皮城最高委员会委员都知道这一点，在意识到海克斯湮灭装置很有可能出问题了之后，所有家族的私兵第一时间闻风而动，赶往海克斯湮灭装置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路易尔德早就占领了这里，并且事先准备了足够激活海克斯湮灭装置的海克斯水晶，在切断了一切和外部的连接之后，他带人从内部将海克斯湮灭装置的入口完全封死了。 这个本来用于保护海克斯湮灭装置的据点因为内部人员的叛变，如今却成为了保护叛徒的屏障——别说现在赶来的私兵们都没有重武器，就算是有，也不能将藏在里面的路易尔德怎么样。 无他，海克斯湮灭装置本身的防御强度简直可怕。 强大的防御力使得这些匆匆赶来的人只能望着厚厚的大门和坚固的屏障，徒呼奈何。 …………………… 看着温度节节攀升的反应炉，路易尔德终于露出了笑意。 虽然海克斯湮灭装置是吞水晶大户，但幸运的是，这些海克斯水晶并没有白费——反应炉内，温度即将到达相位水晶的临界状态！ 只要相位水晶生产、提纯完毕，祖安的末日就降临了！ 和祖安末日一起到来的，还有米达尔达的光荣——一旦贾古的谋划完全实现，路易尔德将来的身份也必然会水涨船高！ 什么，你说海克斯湮灭装置敌我不分，会害死那些正在战斗的皮城军备队？ 呵呵。 现在在前线参军的人都是些什么水平，路易尔德简直是再清楚不过了！ 别看前线的士兵看起来一个个盔明甲亮的，在路易尔德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泥腿子罢了。 这些皮城军备队的性命……不值一提！ 随着反应炉温度的升高，满负荷状态下运转的海克斯湮灭装置开始了震动，低沉的嗡嗡声越来越大，甚至传到了在外面的那些包围者的耳朵里——而这个消息也第一时间被统治给了皮城委员会的其他委员。 所有人都傻眼了。 现在怎么办？ 叫皮城军备队撤出战斗？ 别开玩笑了，就算找到了理由，现在杀红了眼的祖安人能放吗？ 要知道，现在天色已经变暗了，可是在火光和海克斯水晶光辉的照耀下，无论是皮尔特沃夫还是祖安，都没有丝毫想要退步的意思。 现在皮尔特沃夫即使想要抽身事外，保存这一批皮城人，也是几乎做不到的。 只要皮城军备队贸然撤退，祖安人必定衔尾追击，那就是一场溃败！ 和罗德谈条件，先暂时停火？ 别闹了，祖安又不知道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和你谈判——如果将一切实话实说的话，祖安人会信么？ 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委员们绝望地发现，他们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却无力改变——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这种可怕的煎熬感让这些身经百战的人开始悄悄谋划起了自己的退路。 贾古固然主导了这一切，但是结果……他也未必会是收益最大的那个！ 虽然在祖安的边界，祖安自卫队和皮城军备队还打得不亦乐乎，但是在最高委员会委员们的眼里。这些人已经都是死人了！ 无论是祖安人，还是“自己人”。 …………………… 位于战场中央的罗德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变化。 皮城军备队那边作战虽然勇猛，但是预备队都不再参战了。 考虑到祖安自卫队似乎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皮陈军备队也没有什么可以绕后包抄的机会，那这种改变很显然是来自于皮城佬们本身。 想想看，除了贾古忍不住开始动用非常规武器，还有什么能够造成这种效果？ 搓出一发火球脱手而出，将一个试图向着自己射击的皮城军备队士兵砸飞出去，罗德嘴角上的笑意终于越发灿烂了起来。 既然想玩大的，那就尝尝我为你们准备的好东西吧！ 毕竟……艺术就是爆炸啊。 第一百三十章 大爆炸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的成员一个接着一个地放弃了。 对于这些皮尔特沃夫的核心统治者来说，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掌控，海克斯湮灭装置也是不可攻破的！ 与其再考虑如何阻止，还不如考虑一下怎么在贾古一手造成的新格局之中获得更多的利益来得更实在些。 没错，在现在的最高委员会委员们看来，祖安鲁莽的抵抗已经几乎不可能获得胜利了——换而言之，祖安已经凉了…… 可是祖安这边，无论是罗德还是艾克，所有人哪怕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都丝毫不在意这一点。 甚至因为海克斯湮灭装置的启动，当皮城自卫队有了后退的趋势时，祖安的进攻来得更猛了！ 你以为我凉了？ 抱歉，凉的是你——我的机会来了！ …………………… 感受着反应炉里难以停止的震动，路易尔德喜形于色。 对于路易尔德来说，反应炉的震动意味着自己胜利的前奏，只要这个计划完全，那自己在皮尔特沃夫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米达尔达家族中本来普普通通的路易尔德将会直接变成可怕的家族仲裁者，除了贾古，没有人再能对路易尔德指手画脚！ 甚至在海克斯湮灭装置启动之后，路易尔德一度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成为一代总督——根据贾古的意思，皮尔特沃夫也会开始扩张，路易尔德相信到那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去做一个城主啊、总督啊之类的。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由于路易尔德有些过于兴奋，所以他站在了海克斯技师应该待的地方——观察岗。 观察岗本来是海克斯技师监测反应炉数据的地方，现在被兴奋的路易尔德占了，路易尔德实在是想要靠近反应炉，想要体会到这种快乐。 这种急不可耐似乎在通常情况下问题不大，因为整个海克斯湮灭装置都是全自动的——但是一旦出现问题和故障，这种急不可耐就是致命的问题。 比如这一次，过度的兴奋使得路易尔德忽视了一些问题——比如说反应炉出现了阵阵不规律震动。 在发现了震动有些不规律的时候，路易尔德第一时间也没有太注意——也许是因为海克斯水晶纯度不够呢？ 根据操作手册上说的，如果能源质量不够，还真的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没办法，现在的皮尔特沃夫海克斯水晶极其缺乏，凑足足够启动海克斯湮灭装置的水晶已经很不容易了，在质量上没有那么在意纯度……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可是很快的，这种不规律震动变得越来越大，甚至有变得更大的趋势——这就很不对劲了啊！ 通过仪器的检测，路易尔德发现反应炉内部温度和压力不再升高，但是震动却越发明显，甚至整个反应炉都有了共振的趋势！ “技师！快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路易尔德也有些慌了，他匆忙将自己的位置交给了专业人士，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可是话音刚落，在反应炉里就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爆炸声。 路易尔德愕然。 还没等海克斯技师弄清楚怎么回事，反应炉内部的爆炸声就直接联成了一片。 “警告，警告，压力异常升高。” “强行停止加热计划，湮灭反应终止。” “受到不明力量冲击，相位水晶转化失败。” “已检测到半相位水晶。” “警告，警告，半相位水晶正在遭受不明冲击。” “警——” 在剧烈的爆炸之中系统强行停止了工作，然后进入了自检的状态——然后自检进行到了一半，反应炉内部的半相位水晶终于受到了爆炸冲击的影响，开始了殉爆。 没等路易尔德一行人重新打开密封的大门，反应炉就已经直接炸裂开来。 半海克斯水晶半相位水晶的湮灭核心在以一个相对缓慢的速度进行着湮灭——但是这个过程再怎么“缓慢”，它释放出的能量也足以将路易尔德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抹除。 随着核心的缓慢湮灭，路易尔德被高温和能量辐射彻底“打碎”，变成了晶化的状态，然后又被打碎成为了粉尘，最后彻底地消失在了地下的海克斯湮灭装置里。 于是，就在外面人惊讶为什么机器的轰鸣声不见了的时候，海克斯湮灭装置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高温高压和逸散的能量将海克斯湮灭装置内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高压锅”，而当盖子终于捂不住的时候，“高压锅”直接炸开，海克斯湮灭装置的大门被从内部强行顶开了。 由于海克斯湮灭装置的外出通道是倾斜的，所以一道海克斯光辉沿着通道冲天而起，直抵云霄——灿烂的光辉甚至冲破了天上的云层，让漫天的星斗都显得无比灿烂。 与此同时，半海克斯水晶半相位水晶的湮灭核心继续着自己的湮灭，能量继续疯狂地逸散出来，这种纯粹的造成了最为严重的生态灾难——晶化。 能量蔓延之处，一切物质仿佛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海克斯水晶——而实际上，这是因为物质的表面层已经发生了性质的改变，已经变成了海克斯水晶。 （当然，不是那种蕴含着能量的海克斯水晶，而是能量用尽的海克斯水晶。） 这就是相位水晶的可怕之处。 如果是纯粹的相位水晶能量爆发，那意味着大质量的湮灭，结果是纯粹的能量爆发。 但是这种半相位水晶的爆发，虽然能量层面不如纯粹的相位水晶，稳定性更是不可控，但是污染性却远远强于前者。 而图穷匕见的贾古，现在也终于一匕首捅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 在接到了属下的报告之后，其他的最高委员会委员都目瞪口呆。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启动了海克斯湮灭装置么？ 怎么转眼间变成了晶化污染事件啊！ 而可怕的是，海克斯湮灭装置距离皮尔特沃夫的市中心并不远——转眼之间，晶化的污染就蔓延到了皮尔特沃夫的市区之内！ 仿佛一片霜冻随着寒流到来一样，当一片白茫茫的晶化污染出现之后，第一批接触污染的皮尔特沃夫人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们就被晶化污染了。 至于战争——早在海克斯光辉冲天而起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面对着缓缓退去的皮尔特沃夫军备队，罗德并没有指挥追击。 就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撕破脸皮的当晚，当月上中天双方不得不停战后，皮尔特沃夫再次派来了使者。 这一次，使者的姿态很低——将自己趴在了地面上的那种。 有条件投降。 ———————— 皮城炸了。 然后，例行求推荐。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谈条件？ “罗德不知道皮尔特沃夫具体发生了什么”——这是皮城最高委员会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继续采取强硬的战争姿态也毫无意义——因为那么可怕的事故，那种冲破云霄的异象根本瞒不住。 权衡之下，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决定是转移视线。 在使者的嘴里，这个事故是“别有用心的人在皮城搞了个大新闻”，而有条件投降的原因是“无论是祖安还是皮尔特沃夫，大家都已经难以接受战争了”。 （不过嘛，在罗德看来，难以接受战争的只有皮尔特沃夫……） 皮城最高委员会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海克斯湮灭装置是绝对机密的——除了少数去探查的死忠人员外，不会有别的人知道事故发生的具体原因。 逻辑天衣无缝，至少暂时、看起来是这样的。 可是实际上呢？ 罗德的确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能够为罗德打听到具体的过程，但是……这件事归根结底是罗德干的啊！ 从那一批“问题水晶”的发掘、制造和走私，都是罗德一手操办的啊！ 早在得知“皮城有海克斯湮灭武器”和“这种武器需要消耗数量巨大的海克斯水晶”的时候，罗德就有了关于武器和海克斯水晶计划——计划的1.0版，罗德希望迦娜封锁皮尔特沃夫也有相关的考虑。 这种情况下，皮城最高委员会的手段看起来却更像是无聊的小把戏了。 眼看着使者吹得天花乱坠，罗德选择静静地看着他装逼。 于是，这个倒霉的皮城使者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好像……凉了。 为什么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一副内心毫无波动的样子？ 而且不知道怎么想的，罗德居然在谈判过程中还会拉餐桌大吃大喝，这种态度简直诡异得难以形容。 在使者讲述完了一切之后，罗德擦了擦嘴，然后把魔法餐桌收了起来。 “两点要说。” “第一点，要么继续打架，要么直接无条件投降。” “第二点，明人不说暗话，海克斯湮灭装置爆了就爆了，别再试图掩饰下去了，没意思。” 面对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罗德实在是懒得耍心机了——一群真正意义的渣渣，就算赢了都觉得没啥成就感！ 阴一次斯维因多爽，阴一次皮城最高委员会……索然无味！ 在罗德看来，皮城最高委员会这种水平的对手……在他们面前就算装逼成功都毫无成就感的——一群垃圾而已。 可是对于使者来说，罗德的话却宛如晴天霹雳——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又拿起了一块魔法布丁的家伙，心里有些吃不准情况。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旦罗德将事情挑明，皮城最高委员会就彻底尴尬了。 进退不得。 时至现在，即使最高委员会不清楚罗德在这次事故之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们也已经知道，这件事和罗德有很大的关系。 这样一来，用谈判和投降条件稳住罗德的思路已经彻底不可行了。 要么无条件投降，要么战斗到底。 使者给出的答案是“考虑一下”。 这一考虑就是半个月。 …………………… 在死局里，考虑是很难起作用的。 皮城最高委员会虽然暂时封锁了消息，也初步遏制了晶化的范围，但是已经晶化的局域是不可逆转的——在海克斯湮灭装置的方圆两公里之内，一切有能量反应的物质都会被表面晶化。 虽然这一片被划为了军事禁区，但是能瞒住多久……谁也不敢保证。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贾古和整个米达尔达家族，基本是凉了。 本来呢，按照贾古的意思是，自己这一发湮灭弹下去，祖安人和皮城军备队团灭，卡密尔维持中立，而自家私兵在整个皮城战斗力最强——更何况自己还手握着海克斯湮灭装置，稳赢！ 湮灭弹骑脸，怎么输？！ 可是谁能知道，好好的海克斯湮灭装置炸了…… 军方第一时间撤兵回来，找上了米达尔达。 （至于消息是谁给出的，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反正不是罗德。） 不管怎么说，贾古的举动对于皮城军备队而言，是真正意义上的背叛。 别看皮城军备队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确为了皮尔特沃夫的利益在流血流汗。 可是现在他们却忽然得知，有人在背后用湮灭弹瞄准了自己？！ 此仇真的是……不共戴天。 正是因为这种难以言喻的背叛，才使得皮城军备队直接调转了枪口。 所有的军方大佬，自大队长之上，第一时间达成了共识——灭了米达尔达！ （不是所有人都是岳飞——或者说，就连秦桧没有给岳飞来一手派钦差阵前投毒吧？） 这种背叛绝不可原谅！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军方，皮城最高委员会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千万别拦这群暴怒的军人，谁敢阻碍他们报仇，他们不介意把这些障碍物先粉碎掉！ 甚至在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其他议员看来，米达尔达家族应该快点去死，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而就在所有人都放弃了米达尔达的时候，贾古却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在当初自己刚刚接手米达尔达的时候，所有人也都以为自己凉了——可是米达尔达不也是在自己的手下，成为了一个大家族？ 至于军方…… 我先走为上！ 当海克斯的光辉冲上云霄的时候，贾古已经开始收拾细软，扬帆起航了。 皮城的一切……我不要了！ 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这么大，我就不信你们能找到我！ ———————— 猜猜看，这次贾古有没有立下g？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军与政 皮城军备队也很清楚贾古会跑。 所以回到皮尔特沃夫之后，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全境封锁。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狡兔三窟，身为最高委员会的委员，贾古怎么可能没有点不同寻常的手段？ 密道什么的有点困难，但是偷偷出海却没有多大的难度。 虽然时间上已经接近冰雪节，温暖湿润的季风是从海洋吹向陆地——出海比较麻烦，但是麻烦……总比完蛋强。 贾古直接抛下了所有人，孤身一个，带着自己收集到了情报手册，带着最珍贵的珠宝和黄金，离开了皮尔特沃夫。 目标是……比尔吉沃特！ 结果就是，那些怒气冲冲的皮城军备队，他们直接杀进了米达尔达的家族驻地。 这一夜，皮尔特沃夫难得地下雪了。 可是在米达尔达家，地面却不是白色的。 也许有人会觉得那些对贾古一无所知的人很无辜——但实际上，他们在享受了贾古之前带来的福利后，就意味着他们挑起了这份担子。 除了那些襁褓中的孩子，没有人真正无辜。 这不是达尔文主义，而是冰冷却残酷的现实。 至少在瓦罗兰，这是真理。 …………………… 虽然主谋的逃走让这场复仇没有那么完美，但是军方至少一定程度上发泄了自己的怒火——但是他们拒绝了继续战斗的请求。 “这是毫无意义的战斗，起因就是米达尔达那个骗子！” 这是皮城军备队给最高委员会的回复，让本来就焦头烂额的最高委员会欲哭无泪。 如果皮城军备队在发泄完毕之后能回到战场上，皮尔特沃夫还有机会继续和祖安打下去。 但是现在看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在罗德的努力下，现在的皮尔特沃夫……撕去了自己文质彬彬的外表。 曾经的皮尔特沃夫人都认为自己是自由的，城市是民主的，海克斯科技是进步的。 但是现在呢？ 罗德几乎毁了一切。 当皮尔特沃夫被封锁，战争悄然而至，皮尔特沃夫人发现似乎自己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自由。 当昔日皮城最高委员会的所作所为都被摆在了台面上，皮尔特沃夫人发现似乎这个城市并不怎么民主。 当罗德和迦娜被频繁曝光，神祇的存在受到了直接的证明，皮尔特沃夫人发现海克斯未必是进步的唯一方向。 现在的皮尔特沃夫充满了迷茫。 更可怕的是，当皮城军备队灭了米达尔达、最高委员会失去了所有的威严之后，罗德放出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怪兽。 军政府。 没错，皮城军备队现在已经出现了组建军政府的意向——皮城最高委员会接二连三的失败和背叛使得他们现在已经完全不受待见了。 尤其是当海克斯湮灭武器爆炸的消息封锁不住之后。 皮城人是天然站在皮城军备队那边的——且不说军备队是不是为了皮城人的利益而战，但就出身而言，大部分成员都是平民出身的军备队天然地比高高在上的最高委员会讨喜。 在皮尔特沃夫的一些地区甚至已经出现了示威活动——而示威的目的，就是希望皮尔特沃夫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 （考虑到现在的治安动乱，皮城警局人手不足，绝大部分地区的治安都是军备队负责，这种无报备的示威……意味明显了点。） 与此同时，那些独立海克斯科学家和海克斯技师也加入了大潮之中。 有的人直接投靠了军备队，利用军备队的技术短板获得了大量的资源倾斜和技术提升。 有的人则是开始高呼着和平，然后组建起了属于自己的政治势力——至于是不是为了和平，谁知道呢？ 当然，也有人将目光放到了祖安。 祖安的模式已经逐渐为皮城人所熟知——现在也有一部分皮城的独立海克斯科学家、海克斯技师以及在野政客希望学习祖安。 这部分人以年轻者居多——在祖安的身上，他们发现了巨大的潜力，而且他们自己也一无所有，没有既得利益的牵绊。 这些人发动了皮尔特沃夫的“无产者运动”。 总体而言，现在的皮尔特沃夫基本分为了五派。 首先是皮城最高委员会——他们握有之前的政治势力和一些人脉，有点自己的私兵和黑科技，占据着名义上的优势，但是极其不受待见，不过不管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皮城恢复和平，他们绝对是第一时间回复元气的。 其次是在野势力——很多独立海克斯科学家和海克斯技师掌握着技术，也掌握了不少的资源，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不站在皮城最高委员会那边，在纷乱之中抱团取暖，他们看起来势力庞大，但是实际上却不过是乌合之众。 然后是军方——战争卸去了军备队的笼头，而在尝到了拳头的好处之后，军方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放弃一切，接受最高委员会的管制，虽然没有人提出枪杆子理论，但是大家也都有些意识到了拳头的重要性了。 第四个则是无产者——他们多时年轻人或者郁郁不得志者，当然也有一些真的为皮尔特沃夫考虑的人，他们希望皮尔特沃夫能够向着祖安学习，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平等的城市，只不过这群人的力量最小——虽然他们的口号最受欢迎就是了。 最后就是以卡密尔为代表的中立势力——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皮城最后的秩序（顺便说一句，皮城警察局现在看起来还是属于中立者的，当然只是看起来，毕竟皮城的警长本身就是无产者的绝对盟友，虽然她的出身并不是）。 …………………… 如果说之前的皮尔特沃夫是暗流汹涌，那现在的皮尔特沃夫终于彻底乱了。 曾经皮城比祖安强大，但是现在二者关系终于悄然调转。 一个混乱的皮尔特沃夫，一个有序的祖安。 这种情况下，皮城的使者终于和祖安达成了和平的条件。 只要罗德保证皮尔特沃夫的人身和财产的安全和自由，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愿意无条件投降。 ———————— 攻心为上，罗德彻底毁掉了皮尔特沃夫的优越感——其实哪里都有不怎么光明的地方，但是罗德把皮城最阴暗的地方摆到了明面上所以……皮城乱了。 最后，求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三章 皮城乱 皮城军备队终究还是接管了皮尔特沃夫的全部秩序——皮城警察局失去了所有的任务，被迫“闲了下来”。 因为军事管制，即使是凯瑟琳也不能离开皮尔特沃夫，现在她甚至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每一天，凯瑟琳能做的只有待在办公室，为自己泡一杯咖啡，默默等待着罗德。 （当然了，凯瑟琳已经不坐自己之前的那个椅子了。） 现在的皮城女警已经进入了自我怀疑的阶段了。 最开始凯瑟琳是希望皮尔特沃夫能够拥有公平和正义，所以才答应罗德——毕竟根据罗德的计划，他们几乎是全程“钓鱼执法”。 可是随着计划的推进和进行，凯瑟琳发现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当人性被放到实验室之后，实验就已经失败了。 凯瑟琳有些悲哀地发现，在种种利益的诱惑面前，皮尔特沃夫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光明。 在真正的利益面前，皮城最高委员会吃相极其难看。（城邦的领导者发国难财，这还有救么？） 而更加可怕的是，在动乱之中，野心家也开始层出不穷——当皮城彻底乱起来的时候，凯瑟琳接待了一批又一批的野心家，他们许下重重诱惑，就是为了拉拢凯瑟琳和她身后的皮城警备队。 当务之急不是恢复秩序么？ 为什么所有人的口号都是为了皮尔特沃夫，但是所有行为却都是党同伐异，争权夺利？！ 不得不承认，祖安的迅速崛起给凯瑟琳造成了一些误会，让她以为革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凯瑟琳没有认识清楚的一点是，如果没有炼金男爵打包离开，祖安现在绝对还在内战呢！ 错误地估计了形势的凯瑟琳选择了进一步帮助罗德，然而结果却是造成了皮尔特沃夫大规模的动荡，如果说之前双方还是合作，那从现在开始，即使罗德把凯瑟琳丢在一边，换个实力派的队友，都完全有可能。 这才是凯瑟琳最担心的。 凯瑟琳不怕皮尔特沃夫有所牺牲，她害怕皮尔特沃夫的鲜血白流。 现在的局面下，凯瑟琳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一旦罗德选择和最高委员会或者军方合作，皮尔特沃夫就可以迅速恢复秩序，然后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也可以再次走在一起。 但不同的是，到时候祖安……很有可能变成那个剥削者。 之前虽然从平等的角度上，凯瑟琳承认祖安人和皮尔特沃夫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直到现在凯瑟琳才真正从内心认同了这个看法。 只要罗德愿意，皮城最高委员会或者军方，完全可以成为皮尔特沃夫的炼金男爵。 没想到，当初带着同情性质的合作，现在却成了与虎谋皮。 杯里的咖啡似乎更苦了。 凯瑟琳起身来到窗边，双目之中微光流转，静静地注视着外面萧条的皮尔特沃夫，轻轻叹了口气。 “才多大个女孩子，就在这叹气。”就在凯瑟琳难过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罗德的声音，“年轻人应该多笑笑，别总唉声叹气的，显老！” 凯瑟琳忽然睁大了眼睛，蓦然回首，发现罗德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看见了罗德，凯瑟琳的脸上写满了惊喜。 “淡定，凯瑟琳小姐——请不要扑到我的身上，这样容易引起误会。”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凯瑟琳脸色发红，有些尴尬地止住了脚步。 “说说看吧，现在的皮尔特沃夫，是不是乱成了一锅粥？” “你怎么知道？”凯瑟琳皱起了眉头，“还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湮灭装置会出问题？” “不得已而为之。”罗德耸了耸肩，“海克斯湮灭武器实在有些可怕，所以我耍了点小手段——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说着，罗德将自己走私海克斯水晶和海克斯湮灭武器爆炸这件事说给了凯瑟琳，而凯瑟琳则是越听越惊讶，最后目瞪口呆。 在战争中用毁灭性武器进行敌我不分的杀伤……皮城最高委员会的疯狂——或者说是贾古的疯狂——已经远远超乎了凯瑟琳的想象！ 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对皮尔特沃夫的未来更加担心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猜呢？”罗德在宽大的椅子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我来到这，就已经是最好的表达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来做说客的。”凯瑟琳似有意似无意地撇了撇嘴，“说不定你和谁达成了合作，然后就来着希望我加入你们……” “你说对了。”罗德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么，“皮城最高委员会已经做出了决定，只要祖安保证生命和财产的安全，他们愿意代表皮尔特沃夫无条件投降。” “你说什么？！”凯瑟琳终于彻底愣住了，“皮城最高委员会……投降了？！” “没错。”罗德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条约，在凯瑟琳的脸前晃了晃，“无条件投降。” 一把从罗德的手里抢过了条约，凯瑟琳一目十行地浏览完了整个条约的内容。 很简单。 皮尔特沃夫从条约签订之日起，在保证自己生命财产安全的前提下，解除一切征服武装，向祖安无条件投降。 皮尔特沃夫将承担祖安重建的材料，包括且不限于建筑材料、炼金工厂维修维护材料、民生建筑、粮食等基本物质。 皮尔特沃夫放弃对祖安的一切关税。 皮尔特沃夫赔偿祖安三百万金海克斯，并以运河税收作为抵押。 皮尔特沃夫海克斯学院进行拆分，并且将水金开采学院和炼金学院搬迁至祖安，建立祖安海克斯学院。 ………… ………… 整整二十三条。 而条约的下方，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印记清晰可见。 凯瑟琳两眼一黑。 ———————— 罗德的二十三条是纯粹的报复。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体双生 眼看着凯瑟琳两眼一黑晕过去了，罗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天地良心，罗德可没有反过来剥削皮尔特沃夫的意思！ （什么，你说条约里罗德截留皮城的税收？那是罗德自己应得的报酬！他为了皮城的平等奋斗，不求扬名，得点金海克斯怎么了？！） 眼看着凯瑟琳晕过去了，罗德只能先把她平放在桌子上，然后……唤醒！ 湛蓝色的法阵在凯瑟琳的身下亮起。 奥术能量流动下，凯瑟琳终究还是悠悠醒转过来。 醒过来的凯瑟琳似乎是失了魂魄一样，目光无神，面如死灰。 “是我，是我背叛了皮尔特沃夫，是我毁了这个城市。” “凯瑟琳小姐……” “我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局面，实际上却不过是一个笑话。” “别着急……” “我以为自己明察秋毫，实际上不过看到了表面而已。” “你给我清醒一点——清水如泉！” 罗德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朝着凯瑟琳一指。 水流涌动——冰冰凉的清水喷在了凯瑟琳的脸上，让她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着自己面前的罗德，凯瑟琳惨然一笑。 “你赢了，是我天真了——所谓的正义要依靠自己争取，而不是什么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觉悟不错。”罗德点了点头，“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什么意思。”凯瑟琳皱起了眉头，“有话直说，现在你都已经赢了，还有必要阴阳怪气的吗？” “没什么意思啊。”罗德摇了摇头，“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呢，你干嘛这么沮丧？” “我们的战斗？”凯瑟琳警惕地看着罗德，“谁和你是‘我们’？！” “你啊。”罗德满脸的理所当然，“还是说，你打算投靠军方，在皮尔特沃夫开战军阀政治了？” “你……你已经赢了，何必这么嘲笑我！” “……” 看着凯瑟琳满脸的警惕和委屈，罗德忽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自己刚刚不过是调侃一下，没想到居然给凯瑟琳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 看来自己必须好好解释了，要不然这位皮城女警说不定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无奈之下，罗德只好跟凯瑟琳详细解释了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 实际上，罗德从来都没有打算违背和凯瑟琳的约定。 现在的祖安的确可以反过来剥削皮尔特沃夫了，但是罗德并不打算这么做。 且不说这么做能不能得到迦娜的支持（毕竟善良守序的神祇啊），但就为了发展而言，罗德就不愿意这样。 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一体双生！ 这不是一句口头上的空话，而是铁一样的事实。 祖安的大量水晶矿和祖安人的自由不羁是海克斯科技灵感的源泉，也是整个海克斯科技树的基础。 而皮尔特沃夫的秩序和严谨则是海克斯科技树继续向上发展的必要条件，二者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关系！ 的确，现在如果罗德选择剥削皮尔特沃夫，这几乎是无人可挡的。 方法也很简单——曾经皮尔特沃夫怎么做，现在祖安怎么做就好了。 但是……这样不行啊！ 短时间内，祖安的确可能有大量的金海克斯进账，但是一旦瓦罗兰有什么大变化，或者诺克萨斯舔舐完毕伤口，不团结在一起的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会被轻松击破。 别忘了迦娜的神职是什么。 如果没有了祖安……迦娜也会消失的。 而且从心底里，罗德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做这种方式的“人上人”。 这不是伪善，也不是圣母，只是罗德自己的一点点坚持而已。 做人……不能没了本心。 尤其是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之中，罗德和普通人不一样，他又何必去为难那些一样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奋斗的人呢？ 强者在弱者面前装逼，这真的毫无意义——你见到地上一窝蚂蚁，还要主动上去碾几脚的？ 与其说是善良……不如说是骄傲更多一些吧。 摇了摇头，罗德不再胡思乱想，而是开始给凯瑟琳详细讲解起了自己的看法。 关于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关于现在和未来，关于自己的打算，关于皮尔特沃夫的四份势力。 ……………………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罗德，凯瑟琳的双眼终于恢复了生机。 不得不承认，认真的罗德很有魅力。 罗德的魅力不在于可以的装逼和显摆，而在于自己本身拥有的智慧和底气。 这种智珠在握，料事如神的气度，让凯瑟琳有了别样的感觉。 一个……真的很有才华的人。 和凯瑟琳见到的很多追求者不一样，罗德从来都不会刻意地显示自己的才华和智慧——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率性而为，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为什么？ 因为罗德是真的很骄傲。 罗德看得上的人……没几个！ 对于路人一二三四，罗德需要在意他们的看法么？ 骄傲和疏狂总是好伙伴——罗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俗人看来，罗德这种人就是神经病，是疯子、傻子。 可是在那些明白罗德的人看来，罗德有着异乎寻常的魅力。 更重要的是，罗德的骄傲可不是嘴上说说，平时疏狂！ 到了罗德需要承担自己责任的时候，他也永远在最前面！ 哪怕为之牺牲，也在所不惜。 ———————— 罗德的性格补充。 根据dnd的阵营测试，罗德基本算是绝对中立（偏向善良混乱），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除非看人顺眼或者受人恩惠，否则极少为他人考虑，基本我行我素，极度骄傲，也自我为中心——当然，为了坚持自我，罗德也是一个无所畏惧之人。 （当然了，也不在意表现自己的贪婪就是了。） 罗德是一个不喜欢装逼的人——如果有一天你见到罗德在恶俗地装逼……那八成是他处于某种恶趣味了。 最后，求推荐票啊啊啊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无产者的崛起 皮尔特沃夫的混乱完全不出罗德的预料。 正如他想的一样，皮城军备队和皮城最高委员会的斗争很快就到了白热化阶段。 军方虽然希望获得这座城市的最高权力，但是由于最高委员会现在还是法理上的统治者，军方也不好直接用暴力手段掌握这城市。 现在的混乱已经给皮尔特沃夫造成十分严重的困扰了，如果这种混乱扩散下去，那皮尔特沃夫就完了。 虽然争权夺利，但是毕竟不至于大家杀鸡取卵，贾古那种人毕竟是少数，总的来说双方还是有底线的。 而有趣的是，不要脸的皮城最高委员会占据了先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份先机的来源是无条件投降。 皮城最高委员会公然宣称已经和祖安达成了和平的谈判，然后呼吁大家坐下来慢慢谈，用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 听起来口号不错吧？ 可是和平的代价是什么呢？ 当然是先解除武装了！（还有二十三条） 更让皮城军备队尴尬的是，祖安那边在占据了优势的情况下直接撤兵了，诚意满满。 于是，皮城军备队就这样被晾在了原地。 进不得退不得。 由于最高委员会没有公开和祖安的“和平协议”，现在皮城人看到的是祖安撤军了，并没有意识到是皮城最高委员会选择了投降，以至于很多中立派都倒向了最高委员会。 毕竟现在皮尔特沃夫最需要的是和平，和平才是解决问题的前提。 皮城军备队直接被推进了火坑里。 更加尴尬的是，皮城军备队缺乏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也没有什么政治斗争的经验，他们面对着最高委员会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谴责，不是想方设法把对方拉下来，而是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我们的对抗有没有胜算？ 难道最高委员会真的得到了祖安的支持？ 军方像是忽然获得了天材地宝的穷人，怀揣宝山而不知道怎么利用。 要知道，现在的皮尔特沃夫军方是皮城唯一的实力派，虽然最高委员会也能组织起一些私兵，但是完全不足以和军备队对抗。 而军备队这边刚刚尝到了武力的甜头，但是习惯使得他们更愿意寻求来自谈判的出路。 而谈判……不是军方的强项啊！ 皮城军备队毫无经验，几乎放弃了自己的强项。 这样下去，最大的可能就是皮城最高委员会将军备队忽悠瘸了，然后重掌大权，和罗德再次“慢慢谈”。 这种情况罗德自然不会允许。 开什么玩笑，祖安的存粮已经不多了，诺克萨斯的援助消失之后，罗德迫切地希望打通皮尔特沃夫的商路，为祖安带来补给——一时半刻的痛苦和饥饿大家忍忍也就过去了，但不能一直受苦吧？ 罗德是绝对不允许皮城最高委员再次掌权的！ 于是，在某个夜里，皮尔特沃夫军方接到了特殊的消息，他们弄清了皮城最高委员会“达成和平”的所有条件。 第二天，几乎整个皮尔特沃夫都知道了，皮城最高委员会通过卖国的方式，乞求到了和平。 一夜之间，皮尔特沃夫的舆论风向直接逆转。 前一刻还是“和平使者”的最高委员会直接变成了“出卖皮尔特沃夫的罪人”。 无数愤怒的皮城人走上街头，疯狂抗议和谴责皮城最高委员会的无耻行径。 然后……肢体冲突出现，最终这些肢体冲突变成了流血冲突。 皮城军备队在关键时刻出场，他们宣称皮城最高委员会“背叛了进步，背叛了皮尔特沃夫”，然后强令委员会解散，并且宣布整个城市进入了“紧急军事管理”状态。 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本法发展，皮尔特沃夫很有可能出现一个强有力的军政府——之前诺克萨斯也是这样的。 可惜皮城军备队先天不足。 皮尔特沃夫的军方没有参谋部，没有后勤部，只有一群纯粹的战斗人员。 军事管理能够一时解决问题，但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于是，在短暂的安定之后，皮尔特沃夫爆发了骚乱。 可怕的骚乱在整个皮尔特沃夫迅速蔓延。 在这种情况下，皮城军备队将自己缺乏经验，毫无能力的一面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即使在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插手干预，得到的结果也是使骚乱扩大了不少。 没有法律工作者，皮城军备队对趁火打劫的小流氓或方或杀，没有定律。 没有后勤保障者，皮城军备队难以对骚乱的形势做出正确的估计和处理。 没有行政管理经验，皮城军备队的手下一团乱麻…… 如果之前皮城军备队是暴力夺权，也许皮城还会因为忌惮和恐惧而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可是现在，皮城军备队连杀鸡儆猴都不做……那谁会把他们当回事呢？ 在有心人的操控下，皮城最高委员会和皮城军备队都被赶上了台子，然后暴露了自己最薄弱的一面，让皮城人对他们几乎完全死心。 而就在整个皮尔特沃夫一片灰暗的时候，一个崭新的政治力量走上了舞台。 在皮尔特沃夫的军方和最高委员会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平时没有人在意的无产者们悄然之中拥有了自己的组织。 当皮城军备队和最高委员会都成功证明了自己不行的时候，皮城的“无产者联盟”开始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皮尔特沃夫是皮尔特沃夫人的皮尔特沃夫！ 皮城的管理和未来要由皮城人自己说了算！ 在皮城混乱，大家对传统意义上政治力量感到失望的时候，皮城无产者联盟的口号虽然拗口，但是却让人耳目一新。 我们不代表最高委员会的利益，不代表军方的利益——我们代表的，是皮尔特沃夫的利益！ 虽然皮城无产者联盟的政治诉求还很懵懂，组织也刚刚形成，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个新兴的力量。 不管怎么说，罗德还是遵守了自己和凯瑟琳的约定。 毕竟一个和谐的双城总是符合罗德利益的，鸡吃饱才能下好蛋——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双城和谈 不用怀疑，罗德就是站在皮城无产者联盟后面的那个人。 之前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失败和皮城军备队的失败也都是罗德一手搞定的。 没办法，皮城最高委员会天真地以为罗德代表了祖安的利益，只要自己做一条好狗，罗德就会支持自己。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罗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窝里横的混蛋了。 而且，祖安需要的不是一个狗一样的皮尔特沃夫！ 其实祖安和皮城最好的合作方式是直接合二为一——罗德带人推平了皮尔特沃夫似乎是最佳选项。 但是那样不可避免会对皮尔特沃夫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和祖安不一样，皮城一旦毁了，就真完了…… 毕竟皮尔特沃夫的产业……比较“高端”。 所以罗德只能一步一步来，先给双方管理者换血，然后组建双城共同体，最后双城统一化。 武力征服虽然方便快捷，但是会毁灭文明——而罗德需要的恰恰是文明。 一旦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文明受到严重的打击，那罗德还怎么依靠这两座城市赚钱？！ 所以麻烦点就麻烦点吧——没办法。 …………………… 在皮城的无产者联盟站在了台面上之后，罗德就开始利用自己的能量，为他们帮忙。 你们要和平？ 好说，祖安按兵不动。 你们要发展？ 好说，把二十三条砍到十三条。 你们要进步？ 好说，祖安愿意主动开战合作。 原本在皮尔特沃夫人眼里“苛刻至极”的罗德，仿佛认下了干儿子一样地支持着皮城无产者联盟，这让得到了一些消息的皮城人自己都有些目瞪口呆。 当然了，这还不是终点。 在皮城人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皮城消失了很久的的大英雄——未来守护者杰斯站了出来。 这一次，杰斯为祖安打call。 皮尔特沃夫的平民英雄、未来守护者主动站了出来，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揭露了皮尔特沃夫曾经的黑暗，诉说着贾古可怕的阴谋。 没错，所有的锅全被被甩在了贾古的身上。 是贾古为了在皮尔特沃夫实施独裁，才费尽心机地编造了祖安威胁论。 是贾古带头向诺克萨斯妥协将祖安推上了风口浪尖，甚至主动放诺克萨斯人登陆祖安。 是贾古为了灭自己的口，才在自己追捕萨科的时候进行了无差别的打击，并且宣布自己的死亡。 这些当然大半都是假的。 但是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看来，却全部都是真的！ 别忘了，那些传播祖安威胁的媒体的确是米达尔达家族的产业。 别忘了，当初杰斯主动向诺克萨斯人开炮，但是被最高委员会阻止。 别忘了，是最高委员会宣布杰斯因公殉职！ 这一切的一切，在罗德的苦心经营下，成为了攻击最高委员会的最有利证据。 百口莫辩。 甚至和谈的录音都被主动放了出来。 罗德没有进行拼接式剪辑，因为是皮尔特沃夫的使者主动提出了二十三条——在某法师炎爆术的威胁下。 一时间，整个皮尔特沃夫一片哗然。 虽然有人不相信祖安是一个白莲花——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祖安一直以来的国际形象都和心机扯不上关系。 尤其是现在祖安理论上的领导者，祖安自治委员会的委员长艾克，任凭谁见到艾克，都不会认为这货工于心计。 在罗德的精心布置下，祖安成为了皮城无产者的好朋友。 一直以来，皮城和祖安的地域矛盾是大于阶级矛盾的。 但是在罗德的一番连消带打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改变了。 甚至在冰雪节的前夜，罗德还受邀在皮尔特沃夫的进步广场进行了一次演讲。 “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两座城市，一体双生。” “曾经团结在一切的皮尔特沃夫和祖安，在几百年前就创造无数的辉煌——是那些利欲熏心的资本家，是那些卑鄙无耻的政客，是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阻断了进步的脚步！” “当双城分离之后，祖安在炼金男爵的武力压迫下苟延残喘，而皮尔特沃夫也彻底失去了进步之源！” “曾经的皮尔特沃夫，所有人有平等的地位，艺术家和发明家总有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整个城市生机勃勃！” “曾经的皮尔特沃夫，商业上崇尚自由贸易，港口之中千帆竟越，百舸争流，这里是整个瓦罗兰商业和文化的最中心！” “曾经的皮尔特沃夫，所有人都能接受公平的教育，在那个海克斯科技蓬勃发展的年代，有才能的人总能一飞冲天！” “可是当最高委员会堕落之后呢？” “学术腐败严重，海克斯科技不再进步，就连杰斯这样的发明家都会遭受排挤和打击！” “商业垄断严重，以最高委员会委员为核心的大商会垄断贸易路线，甚至对新扩展的贸易路线巧取豪夺！” “教育资源倾斜，工匠的儿子再难以成为海克斯科学家和发明家，而教授的孩子从出生的一刻起，就预定了海克斯科技学院的位置！” “真正为了这个城市的发展而辛苦的人没有资格表达自己的声音，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却无可置疑——这不是皮尔特沃夫该有的样子！” “上一个这样固执的是艾欧尼亚，他们被迫在诺克萨斯的铁蹄下浴血而生——而我们是幸运的，因为我们还有机会！” “祖安已经先走出了一步，我们证明了，祖安人可以依靠自己的双手，依靠自己的头脑去建设这个城市——同样的，皮尔特沃夫也可以！” “只要皮城的无产者和祖安的无产者真正站在一起，双城一体，没有人可以阻挡真正进化的脚步！” “无产者大联盟万岁！” “双城大团结万岁！” ———————— 作者的错，改到一半趴桌子睡着了。 因为最近作息有点不规律，所以这两章发晚了…… 杰斯的“伪证”其实很简单啦，有罗德的以理服人、皮尔特沃夫的敌我不分、维克托的羁绊，杰斯直接就反水了。 今天的两章正常。 第一百三十七章 番外篇：祖安冰雪节 又是一年冰雪节。 今年的冰雪节与往年并不相同，无论皮尔特沃夫还是祖安，都在之前经历了一些不愉快。 没有了去年的流光溢彩，和烟花满天——在今年海克斯水晶吃紧的情况下，冰雪节也变得极其低调。 毕竟在今年，双城经历了一番战火，即使是在这个和平的时刻，街道上也显得有些破败和倾颓。 短短的一年——或者说短短的三个月，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双城经历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 结束了皮尔特沃夫的演讲，罗德终于回到了祖安。 现在罗德……似乎是祖安唯一一个没有房子的人了。 当初在祖安重建的时候，因为紫罗兰之梦并没有毁坏，所以罗德自然也不在重建序列当中。 可是后来，祖安的重建刚刚完成，罗德就把自己家房子炸了。 而之后一直比较忙，罗德也没工夫给自己重新建造一座酒馆。 于是，当冰雪节来临，祖安人都回到家中享受这一夜的宁静时，罗德却只能在下水道里瑟瑟发抖。 冷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源于心灵。 这一刻，罗德的怨念非常深。 于是，满心不爽的罗德抓住了罪魁祸首金克丝，然后开始将这个人型玩偶各种揉圆搓扁。 “防凯偶，里着个魂淡！” 金克丝试图抗议，但是小胳膊小腿在罗德的强权下没有一点作用。 “松开他吧。”就在罗德拿金克丝撒气的时候，迦娜出现在了下水道之中，“冰雪节这样度过的确是有点凄凉，但是你总不能拿一个孩子撒气吧？” “我可不是小孩子！”金克丝挣脱了罗德的魔爪，然后朝着罗德吐了吐舌头，“罗德才是幼稚鬼！” 罗德作势欲扑，金克丝撇撇嘴，一溜烟地跑掉了。 “臭罗德，有能耐来抓住我啊！” 可惜，罗德并没有直接闪现到金克丝身边来一手刀，而是认她离开了下水道，自己却回头看向了迦娜。 “迦娜——你的冰雪节，难道没有准备点什么吗？” “我……” 迦娜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挥了挥手。 下水道起风了。 这一次，是热风。 这下轮到罗德目瞪口呆了——曾经迦娜只会动用风的力量，但是现在看来，迦娜已经再次得到了进化。 可以给风“附魔”了！ 是因为祖安，还是因为皮尔特沃夫？ 这一点罗德不得而知。 但是，那并不重要——至少在今天不重要。 …………………… 在大家都享受着冰雪节的温馨时，吉格斯也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 去年的冰雪节虽然也比较孤单……但是至少有黑默丁格在身边，两个人可以一起搞事情。 可是今年，吉格斯只有自己。 虽然皮尔特沃夫和祖安已经恢复了和平，关于吉格斯金克丝的通缉也被撤销了，但是吉格斯却不打算回去了。 黑默丁格的选择真的让吉格斯很伤心，再加上皮尔特沃夫对于约德尔人的严重歧视，这使得吉格斯发自真心地觉得，还是待在祖安更加适合自己。 就在吉格斯继续处理海克斯爆炸凝胶的配方时，忽然有人敲响了实验室的门。 出乎意料的人——维克托和杰斯。 经历了人生一番大起大落的杰斯也选择了留在祖安，这里的实验室条件可能差了一些，但是好在没有更多的俗事打扰，而且还有维克托在身边，对于杰斯来说，祖安虽然破败，但是却比皮尔特沃夫温暖一些。 去年的冰雪节，杰斯过得无比凄凉，今年他觉得自己需要热闹一下——因此他干脆和维克托组队，邀请祖安那些“反正在冰雪节也没什么事很闲”的人，来一场盛大的派对。 目前的邀请名单上有金克丝、吉格斯和扎克。 本来呢，杰斯和维克托的第一邀请目标是金克丝的——但是正好看到了罗德蹂躏金克丝的一幕，两个人很识相地溜了。 现在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第二个目标，吉格斯。 听说有人想要搞事情，吉格斯表示很兴奋，然后背上了炸药就加入了队伍。 接下来，三个人又邀请了扎克加入队伍，甚至还拉上了布里茨。 最终，五人小队集合完毕，来到了祖安外的一座小土丘上。 “说吧，你们究竟为了所谓的‘派对’准备了什么？”扎克一如既往地闷声闷气，“虽然祖安的天气不错——但是毕竟是冰雪节，这种温度会让我的身体变得僵硬。” “很快你就不会僵硬了。”摘掉了高冷面具的杰斯出乎意料地活泼，“来试试这个，海克斯烟花——我在未来战锤之中加入的小玩意。” 说着，杰斯举起了战锤，然后切换成炮形态，对天一炮。 一朵烟花炸开在半空中，美轮美奂。 烟花变成了祖安徽记的模样，精妙的变形让维克托机械地拍手称赞。 然后，在下一刻，烟花下方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嘿，杰斯，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了！” 看到爆炸，吉格斯变得有些兴奋——但是被称赞的杰斯却丝毫不觉得高兴。 因为爆炸不是自己引起的。 ———————— 这一篇本来是应该元旦发的，但是因为内容是承上启下的，所以在皮城和祖安双城和谈之后才能发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谕 爆炸的确不是杰斯做的。 毕竟杰斯不是吉格斯，他不崇尚爆炸，也欣赏不到爆炸所具有的那些“美感”。 更关键的是，在上次迷路事件之后，杰斯就一直很注意祖安的地形，根据杰斯判断，刚刚爆炸发生的位置……在罗德所处的下水道出口处。 很有可能是罗德在动手！ 难道是皮尔特沃夫人不死心么？！ 不应该啊——现在的皮尔特沃夫已经没有真正有手段的家伙了，现在回想往事，虽然自己一直被贾古吃的死死的，但杰斯也不得不承认，最高委员会里就贾古能看。 智慧和野心总是双刃剑。 最高委员会现在被吓破了胆，皮城军方又是群龙无首，一团乱麻——难道是那些藏在暗处的中立势力动手了？ 杰斯想起了青钢影的传说，但是又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看看的。 于是，派对戛然而止，五个人原路返回——在路上，他们还遇见了同样一脸懵逼的艾克。 …………………… 杰斯的猜测很正确，爆炸的确是罗德的手笔，而且原因也的确不是皮尔特沃夫。 事情要从金克丝溜走说起。 因为想要和迦娜独处，罗德在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去将金克丝抓回来，所以跑出了下水道的金克丝在发现身后没人之后，显得有些烦躁。 冰雪节是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在这种时候一个人走在祖安的大街上，金克丝感觉极其不爽，于是路边的一切都成为她发泄自己不爽的对象。 垃圾桶被踢翻，在路上滚出好远——垃圾散落了一地。 指示牌被换了位置，和自己所指的路完全不再匹配。 甚至感觉还不够劲的金克丝甚至掏出了喷漆，在路上喷满了“罗德是死变态，大蠢蛋”等字眼。 （犹豫了一下，金克丝终究没有喷下“萝莉控”的字样——个中缘由，谁知道呢？） 总而言之，金克丝用自己的行为将“傲娇熊萝莉”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就在金克丝搞事情的时候，街道上出现了另一个孤零零的人。 很奇怪的现象——在冰雪节，极少会有人夜晚出门。 好奇的金克丝走了过去，然后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这个家伙的肩膀。 “嘿，你怎么也和那个蠢货罗德一样带着兜帽啊！” 然后下一刻，金克丝目瞪口呆。 神秘人回头，看向了金克丝——而他的双眼没有眼白，没有瞳孔，整个眼睛是纯粹的金黄色。 “你说什么，凡人？” 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好不容易发泄出了一些不爽的金克丝再次不爽了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掏出了自己的喷漆，然后毫不犹豫地在这个神秘人的斗篷上喷下了一条长长的、七扭八歪的直线。 宛如鸡屎一样的颜色在纯黑的斗篷上十分违和，看起来无比明显。 “说谁是凡人啊！你一个藏头露脸的家伙，骄傲个屁——我家真女神都没有你这么拽！” 这个神秘人出乎寻常地有涵养，在金克丝喷了他一身颜料之后，他并没有生气——但是在金克丝说“我家女神”之后，情况直接发生了变化。 神秘人的眼中光芒更胜。 只见这个人虚抬右手，虽然没有碰到金克丝，但金克丝还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拎到了半空中。 “混蛋，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 面对着又踢又打的金克丝，神秘人不为所动。 “告诉我，这里的神祇在哪里？” “凭什么你问我就要说啊？我家迦娜又不想见你！” “神祇的名字是迦娜么——和传说中的风暴双子重名？可是她的神职……似乎不涉及湮灭领域啊。” 神秘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管了，湮灭符文出现的太过突然，消失得也极其迅速，为了先一步找到湮灭符文，我可能要得罪了……噫，精妙的印记，看来你的身后真的有一个有趣的家伙。” 明亮的光辉在金克丝的脖子上一扫而过，一个肉眼微不可查的奥术印记直接消失。 与此同时，正在鼓起勇气试图拉起迦娜手的罗德，忽然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罗德。”迦娜察觉到了不对劲，关心地看向了罗德，“发生了什么？” “帮助我，迦娜。”罗德脸色无比阴沉，“金克丝遇上麻烦了，这次的敌人……极其可怕！” 然后，就在迦娜刚刚变成外挂状态的时候，那个神秘人就已经带着金克丝出现在了下水道的入口。 看着被拉在半空中，打拳踢腿，麻花辫乱飞的金克丝，罗德右手拇指压住了食指的关节，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你是谁？” “不重要。”神秘人抬起了头，露出了自己明亮的双眼，“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传达神谕的，就够了。” “装神弄鬼。” 罗德不屑的撇撇嘴，然后直接一发炎爆砸向了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 在炎爆即将砸到他脸上的时候，一阵奇妙的波动突然出现，然后整个大火球突然消失于无形。 “星灵神谕——旧神迦娜，应舍弃旧神职，于巨神峰顶升星成神，领湮灭之职。” “至于你……凡人，你要么接受神使之位，要么忘记一切。” ———————— 湮灭之潮的出现意味着瓦罗兰陷入了新的动荡之中，而罗德这个外来客却在阴错阳差下，成为了整个时代的引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等待湮灭 瓦罗兰是一颗神奇的星球。 在瓦罗兰，魔法又被称为符文魔法——不是说施法的时候需要画符文，符文魔法的含义是这个世界的魔法规则是以符文的形式体现的。 举个例子，传说中瓦罗兰的上古时代是没有火焰的，直到奥恩不停地用自己的锤子敲击大地，才出现了地缘之火，于是火焰符文也一直在冰冷的弗雷尔卓德。 瓦罗兰每出现一种力量，就会产生对应的符文，而这种符文就被称之为世界符文。 换句话说，任何一个世界符文都代表着一种瓦罗兰的世界规则，只要掌握了对应的符文，你就可以完全地调动瓦罗兰的这种规则。 这种力量远超常人的想象——像是掌握着火焰符文的奥恩、掌握着雷霆符文的沃利贝尔、掌握着霜冻符文的艾维尼亚，凡人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如果选择使用对应的伤害手段，造成的伤害只能是零。 通俗地说，只要掌握了对应的世界符文，你在瓦罗兰面对这种伤害就是免疫，而且你使用这种力量伤害是无限大。 大量的世界符文被掌握在了巨神和弗雷尔卓德诸神的手里，代表着终结的世界符文掌握在暮光巨神手中，代表着太阳力量的符文在恕瑞玛覆灭之后出现在了烈阳教派手中，代表着战争的符文则是在战争巨神化身的手里时代相传…… 从某种意义上说，世界符文就是瓦罗兰的神性。 和dnd的世界之中一样，世界符文还有“不朽”的作用，能够让持有者的寿命大幅度延长。 这种东西一经出现，就会有无数人争抢。 比如说在厄尔提斯坦，凡人为了时间符文大打出手——然后整个时间符文被分成了很多块，厄尔提斯坦也在战火之中化为了灰烬。 所以现在的瓦罗兰，超凡者们都在拼尽全力去寻找并保护世界符文，如果可能尽可能不要让世界符文落在凡人的手中。 巨神的神使在做这件事，凡人的守护者也在做这件事。 而这次来到祖安的神秘人，就是烈阳教派的神使——雷欧娜还没有长成的情况下，他现在就是太阳的代言人。 巨神们一直以来，都在以自己的目光审视着这个世界，也在以自己的方法保护着这个世界。 由于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现在在巨神们看来，世界符文不应该是凡人掌握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巨神峰的人和瑞兹一直互相看不顺眼。 在瑞兹秉持了自己老师的遗愿，不停地寻找着世界符文的时候，巨神们也不得不派出自己的神使，在必要的时候去保护那些新诞生的世界符文，使它免于落入凡人之手。 和瑞兹将世界符文本体封印的方式不一样，巨神们的封印手法更加高级——他们会寻找世界符文诞生的源头，然后“度化”那个符文的掌握者，将符文的力量封印到他的身体之中，然后帮助他升星成神。 这样一来，既保证了世界符文的安全，又问巨神增添了一个新的族人。 由于巨神峰是瓦罗兰的地脉节点，所以很多世界符文在诞生的时候都会出现在巨神峰，因此种种关于“盘上巨神峰顶端”的传说流传已久。 这一次，烈阳神使的目的就是他感应到的一枚新诞生的世界符文——湮灭符文。 这不是一个常规意义上的世界符文。 和守护符文这种“意志符文”不一样，湮灭符文更像是火焰符文，代表着一种崭新的能量形势，之前巨神峰也偶有感应，但是却从未真正察觉到符文波动。 直到前几天，在皮尔特沃夫和祖安，超乎寻常的、代表着世界意志的符文波动突破天际，巨神峰上的烈阳神使第一时间离开了烈阳教派。 这是湮灭的力量。 而湮灭的力量通常代表着物质的消失，能量的出现——在通常意义上的认知中，湮灭的来源都是虚空生物。 这种情况下，巨神不得不急。 然而，湮灭能量的波动一闪而逝，烈阳神使之后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徘徊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世界符文在哪里…… 巨神是不会主动干涉凡人生活的，即使最近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有了一些不愉快，烈阳神使也没有插手其中，只是静观其变。 观来观去，一无所获。 在烈阳赋予的古老知识中，湮灭相关的信息……少得可怜。 烈阳神使并没有意识到，湮灭符文的波动来源其实是海克斯湮灭武器——由于湮灭弹发射失败，湮灭这个词已经成为了皮尔特沃夫的禁忌，甚至大家说起来的时候都用“那个武器”来代指，而武器一词也完全误导了烈阳神使。 结果就是，湮灭符文开始在湮灭武器的废墟凝结，但是偏偏躲过了烈阳神使的探查。 无奈之下，在冰雪节期间，烈阳神使只能徘徊在祖安的大街上，然后遇见了金克丝。 当金克丝提到了迦娜之后，烈阳神使显然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烈阳的记忆中有迦娜的消息——这是一个旧神，一个没有掌握完整符文之力的神祇，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共享着风暴的世界符文，和塔里克共享着守护符文，而且因为本身的衰弱，迦娜拥有的只能说是符文碎片。 在烈阳神使看来，整个皮尔特沃夫和祖安，唯一有可能拥有湮灭符文的，可能就是迦娜了。 如果说罗德是不屑于和普通人斤斤计较的骄傲者，那烈阳神使就是视凡人于无物的高傲者——和罗德不同的是，他有时候会不尊重客观规律。 换句话说，罗德这样的法师在面对新鲜事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研究一下——但是传承了巨神知识的烈阳神使只会根据知识库进行判断，然后“按经验行事”。 可怜的烈阳神使，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湮灭符文并不是哪个强者凝结出来的，那是真真正正的凡人造物！ ———————— 复仇焰魂的背景更新了（在测试服），他就是一个觊觎火焰符文力量的家伙——然后就变成了火人。 符文的力量很有趣，弗雷尔卓德诸神都比较“慷慨”，他们将自己的符文之力无私地共享了出来，所以大家只要能够感应到符文魔法的力量，多多少少都能利用火焰和寒冰战斗——而且只要你愿意为沃利贝尔献祭，你还可以利用雷霆的力量。 但是相比之下，巨神就“吝啬”不少了，想要得到巨神手中的符文之力，你需要接受重重考验，一不小心就会完蛋。 最后，“等待湮灭”是虚空先知玛尔扎哈的台词——有人往这方面猜测吗？ 第一百四十章 凡人与神祇 骄傲的人往往讨厌那些比自己更骄傲的家伙。 比如现在，罗德就怎么看这个神使怎么觉得不顺眼。 没有人能够在法师的面前一脸吊样——除非你是无面者。 再加上好事被打断、金克丝被抓，罗德的第一反应就是炎爆术轰死丫的！ 可是无往不利的炎爆在烈阳神使的面前甚至没有泛起一丝的涟漪。 在罗德的身上，烈阳神使敏锐地察觉到了风暴的味道，所以他的选择是出言劝导迦娜——来吧，来巨神峰升星成神吧！ 至于罗德……在烈阳神使看来，这不过是迦娜的信徒和载体而已。 有话好好说其实是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的，但是这位烈阳神使显然没有这种自觉——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还一副我很牛逼不想和你多哔哔的样子……这不是欠抽是什么？！ 所以，面对着这个奇怪的二选一，罗德表示我今天就要先教你怎么好好说话！ 炎爆术拦下来了？ 可以，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眼看着这个烈阳神使摆出了一副“要么听我的，要么我抹除你”的样子，罗德果断开大。 一个闪现出了下水道，罗德找了个空旷点的废墟作为战场。 下一刻，封印解开，升腾状态！ 在罗德看来，这个拽货不怎么好处理，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留手——来吧，感受萨弗隆的炽热吧！ 连环熔岩爆裂，法术回响！ 大地裂开，从这些裂开的缝隙之中，一颗颗燃烧着的炽热熔岩球在罗德的控制下，径直飞向了烈阳神使。 “火焰符文？”看着宛如一个燃烧着的火人的罗德，烈阳神使若有所思，“所以说那些弗雷尔卓德的家伙根本不靠谱，拥有强大力量却在那打铁，自己的世界符文被人剥离了一部分碎片都不知道……” 不过还好，烈阳神使毕竟是太阳的意志化身，火焰在他的面前意义不大——即使是萨弗隆的烈焰。 烈阳神使视炽热的温度与无物，唯一让他有些忌惮的，是这种火焰之中“燃烧的本质”。 那是炎魔之王拉格纳罗斯的残余意志，而烈阳神使将它视作了火焰符文的下属符文碎片，燃烧符文。 一边专心应对着燃烧，烈阳神使一边开始谋求反击——毕竟作为神使，被凡人这样压着打，总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耀眼之阳！” 毫无预兆地，烈阳神使调动了烈阳之力，一片炽热的白色在罗德的眼前直接炸开。 这种攻击是没法防御的。 罗德瞬间失去了视野，眼前耀眼的白光暂时破坏了他的视觉——要不是他反应快，甚至可能第一时间瞎掉。 谨慎起见，在失去了敌人视野的第一时间，罗德就干脆地掀起了一道熔岩之墙，阻断了烈阳神使继续攻击的路径。 很及时的反击——本来烈阳神使想要化身流光直接攻击罗德的，但是在熔岩之墙前，他还是要保持必要的谨慎。 然后……罗德一边给自己施加奥术智慧和清醒，一边不停地释放着熔岩之墙，直到他视力恢复。 初次交手，罗德吃了一个小亏。 视力恢复之后，罗德看着对面好整以暇的烈阳神使，终于皱起了眉头。 一个没有听说过的家伙，听他说的话，似乎是来自巨神峰…… 什么时候巨神峰的家伙开始干涉俗世了？！ 而同样的，烈阳神使也吃惊于罗德的力量，一个凡人能够将火焰符文和自身结合到这种地步，看起来他似乎有升星成神的潜力！ 如果罗德升星成神……那是不是意味着，巨神峰能够干涉到弗雷尔卓德的家伙？ 可是话说回来了，为什么一个这样有实力的家伙，会成为迦娜的神使？ 在烈阳的传承中不是说迦娜是一个“没有发展空间的旧神”么？ 难道……这个凡人才是主导者？！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烈阳神使忽然意识到，这个凡人和自己之前见到的不一样。 那个闪现——自己没有发现任何属于空间符文的意思，一点都没有！ 而不动用符文力量却能施法的，只有三种存在。 星界的超凡生物、古恕瑞玛的渎神者——以及来自虚空的虚空生物！ 面前的家伙绝不可能来自星界，古恕瑞玛的渎神者从来不会和神祇和平相处（哪怕是个旧神），所以这个家伙……是虚空生物！！！ 烈阳神使惊讶于自己的判断。 虽然罗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虚空生物……但是在烈阳神使的认知当中，这是唯一的可能了！ “asharaka——” 这是罗德第三次接收到这样的试探。 本来稍微淡定了不少的罗德这下子火气终于压不住了。 “你才是虚空生物——该死的，你们全家都是虚空生物！” 暴怒的罗德干脆地切换了状态，在烈阳神使诧异的眼神之中，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奥术风暴！！！” 一种烈阳神使见所未见的力量以罗德为中心，疯狂地蔓延开来，这种力量直指世界规则本心，其威势之可怕简直让烈阳神使目瞪口呆。 “你果然是虚空的奸细——没想到你已经吞噬了瓦罗兰如此多的力量。”烈阳神使终于睁大了自己璀璨的双眼，“接受太阳的审判吧！” 明明是深夜，但是在罗德的头顶，一轮微型的太阳却凭空出现，洒下万道阳光，照向了罗德。 任何罪孽都会在炽热的烈阳下灰飞烟灭——可是在动荡的奥术风暴下，阳光并没有能够照射到罗德的身上。 —————— 世界符文可以被分散成为很多下属符文，下属符文也能合成完整的世界符文，比如火焰符文就有燃烧、温度、焦糊等下属符文。 瓦罗兰从古至今的多次战争成为符文战争，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又叫符文之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战争的起因往往是世界符文。 虽然烈阳神使误会了一些，但是有一点他的猜测是没有错的——罗德使用的奥术能量的确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符文能量。 古恕瑞玛和飞升者的往事会在后面提及到，那涉及到凡人的自我拯救和自我毁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可怕的世界符文 奥术是什么？ 奥术是一个世界的规则，是法师们凭借着自己对于世界的理解总结出了规律后，以一己之力撬动的伟大力量。 人类的法师和那些依靠着太阳之井的高等精灵可不一样——可以说，如果将搓火球比作一个打火机燃烧，那么法师是打火机的那个火石，而燃气则是“世界的规则”。 在艾泽拉斯的时候，世界的规则是以元素为基础的、艾露恩的意志和法则。 而在瓦罗兰，因为世界符文的存在，世界的规则又不相同。 虽然已经适应了三年多，但是……对于罗德而言，法师的晋级之路仍然是前途迷茫。 为什么罗德封印了奥术风暴？ 因为奥术风暴和一般意义上的施法不一样，是罗德这颗火石的自我燃烧，对于瓦罗兰的不熟悉使得罗德做不到凭借一己之力，调动如此庞大而纯粹的奥术之力。 所以奥术风暴才是罗德的禁术，因为那会自我燃烧。 一直以来，罗德对于奥术风暴的态度就是“能少用尽量少用”，而且一直控制着风暴的范围和强度。 但是这一次，在面对烈阳神使的时候，罗德终于放手一搏。 不是罗德不要命了，而是如果他不放手一搏，这次就没有机会了！ …………………… 面对着罗德的奥术风暴，烈阳神使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很可怕的力量。 在烈阳神使的认知中，这种可怕的力量属于世界符文的层次——难道说，这就是湮灭符文的力量？ 不不不，湮灭符文是消失和能量的爆发，奥术风暴却是搅动秩序的毁灭——二者完全不同。 但是烈阳神使依旧不可能停手。 开玩笑，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力量突然出现，作为守护者的巨神神使，不应该将对方拿下来审讯吗？ 至于你愿不愿意接受审讯……呵呵，我管你？！ 烈阳意志——抵抗者，杀无赦！ 打定了主意的烈阳神使毫不留情地扩大了打击力度。 化身一道流光，烈阳神使直接摆脱了奥术风暴的范围——然后直接盯住了全力施法的罗德。 “烈阳术：耀！” 当动荡的奥术风暴隔绝了烈阳的审判，烈焰神使毫不犹豫地加大了自己的打击力度。 烈阳术是传承于古老的烈阳教派之中的神奇法术，本质上是对于太阳符文的应用。 光辉、炽烤、希望…… 烈阳教派不仅仅开发了太阳符文的常规能量，甚至还主动关联了如“审判”这种第一印象中和太阳沾不上边的符文法则。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世界符文的运用和知识的积累上，烈阳教派无比可怕。 “烈阳术：耀”就是烈阳神使的拿手好戏。 两道可怕的光辉从烈阳神使的双眼之中迸射而出，可怕的光辉蕴含着无语伦比的能量和杀伤力，仿佛两道利箭一般，直指罗德。 虽然在深夜之中没有太阳，烈阳法术都有一定程度的削弱，但是对于烈阳神使来说，这不过是“没有额外加成”而已！ 烈阳神使的双眼刚刚有所动作，罗德就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灵魂的悸动。 这是无数次战斗，无数次摸爬滚打带来的经验。 于是，罗德当即停止了施法，消失在了原地。 动荡的奥术能量甚至都没能影响烈焰神使的法术，在罗德前一瞬间所处的位置上，两道光辉一闪而过，地面上出现了两个洞。 发现罗德转移了位置，烈阳神使也转了自己的视线——又是两道可怕的光线迸射而出。 罗德咬咬牙，勉强二次闪现。 可是烈阳神使得理不饶人，第三次瞪向了罗德。 罗德……第三次闪现！ 然后烈阳神使第四次发起了攻击。 罗德终于不能继续闪现了。 连续的闪现使得罗德的身体被空间严重排斥，三次之后，罗德感受到的空间压力已经宛如身处深海了。 无处不在的空间排斥感使得罗德正在遭受严重的、全方位的挤压，罗德百分之百确定，如果自己再来一次闪现，当自己出现在预定位置后，身体绝对会少一部分。 到时候空间的压迫会撕裂罗德的身体！ 怎么办？ 危机之下，罗德只能勉强地凝结出一面冰盾，试图折射一下这可怕的攻击。 可惜，烈阳光辉终究不是普通的阳光。 透过了三棱冰盾的烈阳术并没有色散为一道七彩虹，而是直接在蒸发了冰盾之后，直接划过了罗德的肩膀。 罗德的披风被引燃，肩膀被灼烧。 刚刚交手没几下，罗德就已经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好可怕的对手！ 本来罗德以为可以凭借着混乱至极的奥术风暴拖延一点时间，为自己争取施法机会，没想到烈阳神使蛮不讲理的几次攻击下来，自己几乎被逼到了绝境之中！ 这种威能……罗德甚至想到了泰兰德那个老妖精！ 被神祇眷顾的人啊…… 仗着太阳的眷顾就可以为所欲为？！ 老子还被风神眷顾呢！ 不顾自己肩头上的伤口，罗德咬了咬牙，干脆地双手合十。 “奥能毁灭！” ———————— 瓦罗兰的世界构造就是一个复杂的世界符文系——每个世界符文下，都有着大量不同的下属符文，而这些下属符文有很多甚至是通用的。 举个例子，审判符文现在属于世界符文——太阳符文下属的符文系。 但是一旦审判符文被从太阳符文的符文系之中剥离，下一次它很可能出现在世界符文——正义符文的符文系下。 远古时代的符文战争，有时候就是因为这种“通用符文”的抢夺而爆发的。 而有意思的是，如果奥术凝结出符文，这枚符文可以在所有符文系通用。 第一百四十二章 底牌尽出 如果说奥术风暴是常规禁术，那奥能毁灭就是绝对禁术了。 奥术风暴不过是消耗自己法力，有可能造成生命分流效果——但是奥能毁灭是真的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以罗德为中心，接近一百码的范围之中，在扭曲纷乱的奥术立场作用下，无规律的毁灭性爆炸开始蔓延开来。 还好罗德选择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 罗德脚下的废墟开始自爆，罗德身边的迷雾开始自爆——甚至风都在爆炸！ 一切存在之物——无论有形无形，皆在奥术能量的扭曲下开始了爆炸。 这种疯狂的攻击，只有罗德这种炸逼天赋点满了的家伙能做的出来。 为什么罗德是整个达拉然干掉恶魔最多的法师？ 不仅仅因为罗德会丢火球——要知道，绝大部分的恶魔对于火焰都有着很强的抗性，仅仅依靠着火焰的爆炸效果想要屠杀大量的恶魔，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罗德式法力倾泻的第二阶段，就是奥能毁灭。 以奥术之力引导万物爆炸——在罗德的毁灭领域之中，除非敌人也懂奥术，否则一花一草、乃至于一粒尘埃，都是可怕的奥能炸弹！ 而恶魔……不可能懂奥术。 凭着这一手，罗德在正面的战斗上炸死过恐惧魔王提克迪奥斯。 也正是凭着这一手，罗德和卡德加、罗宁，三人一起灭了阿克蒙德，报了安东尼达斯之仇。 从某种意义上所说，也正是因为这个法术，萨格拉斯才会亲自降临艾泽拉斯。 摇了摇头，罗德摒弃了脑海之中纷乱的杂念和记忆，再次为自己加上了一层奥术智慧的效果。 接下来，在给自己施加了反奥术立场后，罗德深吸了一口，微微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然后开始了下一步的施法。 …………………… 随着罗德开始吟唱起了听不懂的咒语，烈阳神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 这个法术……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超出了凡人法术的范围了。 身处在可怕的奥术爆炸之中，烈阳神使甚至发现自己难以调动起太阳符文的力量！ 没错，此时此刻，烈阳神使感觉自己失去了与太阳符文的联系！ 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当自己和太阳符文的关联被切断之后，烈阳神使彻底慌了。 烈阳神使的一切力量都来自于太阳符文——这个世界符文以太阳为力量的核心，能量无穷无尽——但是失去了符文的能量供应，烈阳神使自己……不过是一个弱鸡！ 虽然此刻烈阳神使不知道罗德在干什么，但是看罗德施法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法术绝对不简单！ 自己没有世界符文的帮助，无法化光而逃，一旦正面吃了一招，很可能当场完蛋！ 怎么办？ 现在认怂，解除误会？ 不，不能这样！ 这种可怕的、全新的能量，不能落入凡人之手！ 略微犹豫，烈阳神使也揭开了自己胸口的封印。 和罗德一样，烈阳神使也在自己的身上封印了一点东西。 因为曙光女神雷欧娜的崛起，烈阳神使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失去太阳的眷顾——所以他偷偷地将烈阳教派中，太阳符文的本体剥离了一部分下来。 没错，烈阳神使剥离了太阳符文之中，代表“审判”的下属符文收为己用。 因为审判是烈阳神使的本职工作，所以这件事别人根本无法发现。 烈阳神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相信自己对烈阳教派的虔诚，但是他本能地恐惧失去力量。 当雷欧娜从巨神峰顶归来后，烈阳神使的心里就出现了一个念头。 “她才是太阳眷顾的人，我迟早会成为落日。” 而烈阳神使抗拒这一点。 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选择偷偷剥离下一部分的审判符文。 雷欧娜可以的，我也可以！ 在雷欧娜于烈阳教派辛苦学习的时候，烈阳神使一直在瓦罗兰东奔西走。 表面上说，烈阳神使是在寻找和保护新的世界符文。 但实际上……有些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高傲固然是烈阳教派的信条——但“不解释”却并不是太阳的教义！ 烈阳神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探查着湮灭和虚空奥秘的时候，在一次次深入恕瑞玛和艾卡西亚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已经悄悄发生了一些变化。 掀开了自己底牌的烈阳神使冲破了罗德的控制。 玄妙的审判符文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在这耀眼的光辉之中，罗德的奥能毁灭被生生压制住了！ 与此同时，烈阳神使也凭着这一丝的机会，再次身化流光，脱离了罗德的攻击范围。 代价则是……审判符文完全崩溃。 烈阳神使可不是瑞兹——虽然这个个体封印消耗了他很多的精力，但很可惜的是，这是个一次性的封印。 只要烈阳神使动用了这份力量，审判符文就会永远地从太阳符文的下属剥离开来。 烈阳教派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一点——而烈阳神使则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烈阳神使的唯一目标，就是碾死自己面前这个家伙！ 在罗德的百码之外重新凝结身躯，此刻的烈阳神使的眼睛终于改变了颜色。 从纯粹的白色，变成了淡淡的紫色。 ———————— 烈阳神使的堕落和虚空的入侵有关——当然了，扶植一个新的代理人也不是太阳巨神有病，故意引发教派的内部矛盾，这涉及到教义扩展的一点博弈，后面会提到过。 烈阳神使本来是太阳巨神的重要信徒，他的隐退是太阳巨神极其重要的一步，但是被虚空能量掺了一手后他变成了这样，太阳巨神也失去了自己的审判符文。 没错，作者在挖坑（严肃脸）。 看在挖坑的份上，不来几张票票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翻盘点 这是罗德来到瓦罗兰之后，第一次产生有心无力的感觉。 虽然从力量的来源上，罗德面对着烈阳神使很有优越感——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战斗力上，自己不如对方。 尤其是刚刚的那个一闪而逝的奇妙符文，罗德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可能是法师们苦苦寻觅的，“真理”的味道。 不过电光火石一样的战斗之中，罗德没有机会去思考这意味着什么。 因为在奥术毁灭被打断之后，罗德再一次失去了对战斗节奏的控制——罗德的吟唱又一次被迫中断，然后用一个很不雅观的驴打滚躲过了来自烈阳神使的攻击。 而看着地面上新出现的坑洞的边缘出现了腐蚀性现象，罗德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烟尘，没有腐蚀性液体，纯粹的腐蚀性能量，紫色腐蚀反应，光照式触发和能量携带条件…… 罗德想起了之前乐芙兰和自己提到过的，有关于某虚空生物的消息——面前这个自称烈阳神使的家伙，突然变得仿佛是那个被称为维克兹的虚空生物一样。 具体的原因罗德并不清楚，但是他可以确认的一点是，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真正的大事件之中。 涉及到无尽虚空和巨神星灵……这种层次的麻烦，还真的是出乎意料。 可惜，罗德没有时间抱怨了。 烈阳神使好像是被刺激到了，攻势一波接一波，连续不断——而罗德则是只能依靠着对于地形的熟悉和对于空间的理解，还有之前定下的几个奥术标记，四处闪展腾挪。 反击很困难。 重新恢复了对太阳符文的使用能力后，烈阳神使的防御力已经到达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无论是火焰、冰霜、酸液、飓风、闪电还是纯粹的奥能，乃至于罗德试探性用法师之手丢出的石头，任何形式的攻击在烈焰神使的面前都会被磅礴伟岸的太阳之力直接蒸发。 通俗地说，现在罗德的攻击……不破防！ 更痛苦的是，罗德想要故技重施，再用奥能毁灭切断烈阳神使和太阳符文的联系，但是烈阳神使却谨慎地游离在罗德二百码之外，而且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身化流光。 这打法是真的不要脸。 就算罗德是急速施法的大师，他引导奥术能量来一发奥能毁灭也是需要时间的啊！ 虽然不知道在瓦罗兰相对论是否成立，但是可以确认的一点是，罗德无法抓住流光状态下的烈阳神使！ …………………… 法袍被撕破，束起的头发也披散开来，肩膀和胳膊上被烈阳炙烤得焦痕处处。 虽然狼狈，但是罗德依旧冷静。 并非没有机会。 一直以来的躲闪和拖延并非毫无收获，罗德已经察觉到了，现在的烈阳神使，似乎在意识层面出现了问题。 随着烈阳神使使用的光辉颜色由浅浅的紫变成了现在的淡紫色，他的反应速度和攻击精妙性都开始了大幅度的降低。 显而易见的，虚空的意志正在侵蚀这个烈阳神使！ 罗德并不清楚烈阳神使的精神层面正在进行着怎样一种程度的交锋，但是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正面战斗绝无胜算，只能剑走偏锋。 丰富的战斗经验加持下，罗德立即重新准备了新的战术思路。 引导烈阳神使发狂，然后让他自我毁灭！ 罗德不再试图拉近距离释放奥能毁灭，而是开始主动拉着烈阳神使不断转移战场，并且利用自己对祖安地理熟悉的优势，接连不断地卡住视野、放风筝、侮辱性施法、语言挑衅。 迦娜不再为罗德提供超魔技巧，而是利用风的力量，让罗德的所有言语都清晰地进入到烈阳神使的耳朵里。 “你已经没有胜算了。” “奴隶永远是奴隶，即使主人是神祇也是如此。” “当你凝视着虚空的时候，虚空也在凝视着你。” “你是被抛弃的那个。” 和战士简单粗暴的“呔，孙子”式嘲讽，不同，罗德的嘲讽更具有蛊惑性和诱导性，而且在嘲讽的过程之中，罗德一面徒劳地用火球对着烈阳神使的脸攻击，一面注意着这个家伙的状态。 当罗德说到“被抛弃”的时候，烈阳神使明显出现了难以遏制的、极其强烈的情绪波动。 很好，这就是死穴！ 虽然不清楚这个家伙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罗德现在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烈阳神使很讨厌被抛弃。 细思极恐啊！ 考虑到这家伙身上越来越浓郁的虚空能量，罗德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这家伙……被太阳神抛弃了？ 很有可能！ 据罗德所知，曙光女神的名字是雷欧娜，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什么烈阳神使。 从他一开始的表现看来，他对于烈阳的信仰是很虔诚的——但是满满的虚空能量又不是骗人的，所以“因爱生恨”几乎是顺理成章的。 站在罗德现在的角度上，这简直是喜闻乐见的堕落！ 怪不得在被奥能爆破切断了太阳之力后，这个家伙直接被虚空能量侵蚀！ “被太阳神抛弃”就是他的软肋和心魔，任何将他和太阳之力隔断的行为，都会让他发狂！ 在被狂轰滥炸到狼狈不堪后，罗德终于抓住了翻盘点。 我要让你……见不到光！ 当奥术之力都无法正面击败敌人的时候，法师还有智慧可以依靠。 ———————— 侮辱性施法是通常法师不愿意做的事情，一般是毫无意义的向着敌人有防护的关键位置发动攻击，其作用只有激怒对手——只不过和法师们花样百出的毒舌相比，这种方式太low了一些。 第一百四十四章 消失的光辉 让烈阳神使感受不到太阳的存在，感觉不到太阳的力量，他就会彻底疯狂——所以想要真正击败自己面前的家伙，罗德需要的是隔绝他和太阳的联系。 之前奥能毁灭做到过一次。 但很可惜的是在审判符文的干涉下，上一次的封印失败了——而且因为烈阳神使对于这一手的提防，罗德现在再想用奥能毁灭，已经是不可能了。 所以……现在的罗德没有办法真的切断这种联系。 不过，还有一种思路。 罗德可以让烈阳神使以为自己和太阳之间的关系被切断了。 反正这一手的目的在于攻心——事实如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手怎么样认为！ 如果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幻术是最好的选择——可惜，罗德对此一窍不通。 一个连镜像术都是靠奥能强行塑造出来的家伙，你指望罗德来个幻术拷问烈阳神使的内心？ 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语言的诱导和嘲讽已经是极致了，罗德对于幻术一窍不通——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罗德这一身塑能系魔法花费了多少功夫？ 没有系统的非天选之人穿越到艾泽拉斯，罗德唯一的幸运就是为洛萨收养——你以为罗德不愿意像“正常法爷”一样优雅而神秘？ 别人看着美女魔导师的时候，罗德在补觉。 别人在研究命运轨迹的时候，罗德在提前预习炎爆。 别人在学习附魔系魔法的时候，罗德在进行塑能法术的超魔施法训练。 整个达拉然，大家在学习各种炫酷的魔法时，罗德只会火球，只会炎爆——就连冰霜魔法都是因为意识到控制不住敌人而后学的。 至少在毕业的时候，罗德是真的“只会塑能”——连他现在的一手空间魔法都是后来学的。 在紫罗兰学院期间，罗德唯一的乐趣就是用造餐术给自己做不同的魔法布丁。 没有风花雪月，没有任何的华而不实。 罗德不知道偏科很麻烦么？ 他知道，但是时不我待，在燃烧军队对艾泽拉斯磨刀霍霍的时候，罗德哪有时间去装逼？ 嘴上的毒舌和嘻嘻哈哈已经是罗德最大程度的自我发泄了！ 在随时可能到来的战争面前，主修塑能、别的不管才是唯一的一个能够迅速提升实力的办法！ 而来到瓦罗兰之后，罗德的选择也是一样。 罗德想回家，需要经过艾卡西亚——但是罗德不能像那些少年一样，说走就走！ 没有准备的冒险，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作死——罗德从来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奇遇上，或者说法师也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之事上，即使是预言系的预言大师，也不应该屈服于所谓的命运。 想要自我提升，罗德需要物质条件，所以他才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搞事——因为磨刀不误砍柴工。 在紫罗兰之梦的三年，罗德仅仅是在敛财么？ 哪有这么简单——在鱼龙混杂的地方经营起自己的一家酒馆，而且能够得到各方面的信任……这种事情仅仅是依靠着炎爆就能办到的？！ 不得不说，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这个平台对于罗德来说……太低了。 在这里，罗德能够做到的，只有为自己的进阶打下物质基础，想要让自己和瓦罗兰契合，想要解析世界规则，罗德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掌握双城不过是第一步。 可惜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一个乱入的烈阳神使却打乱了一切。 就好像新手村突然出现了一个小boss一样。 但可惜的是，这个小boss遇到了一个曾经面对最终boss的玩家。 我不能真正让太阳的能量消失，但是我可以剥夺你对于阳光的感知！ 比如……让月光变得比阳光更灿烂！ 在烈阳神使越来越暴躁的时候，罗德突然一发炎爆直冲云霄，炸成一朵烟花。 这还不算完——在罗德的连续施法下，一发又一发的炎爆腾空而起，在半空之中炸开。 烈阳神使摸不着头脑，他根本搞不清罗德这是在干什么。 随着接二连三的炎爆在天空炸裂，在迦娜的帮助下，罗德不计目标的尽量超距离施法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虽然现在的罗德还没有能力制造出万里无云的天空，但是炎爆的轰击再加上迦娜的大风吹也已经足够让祖安头顶的积云彻底消失。 冰雪节是一年之中，月亮最亮、最圆的那一天。 当厚厚的积云消散，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之后，罗德终于露出了微笑。 别的事情罗德不知道，但是烈阳教派和皎月教派的不和，罗德却一清二楚。 而就像是罗德预料的那样，面对着皎洁的月光，烈阳神使开始有些无所适从了起来。 月亮并不能让烈阳神使的信仰动摇，但是却能够削弱他对于太阳符文的感应。 更重要的是，在烈阳神使迷茫的瞬间，罗德抓住了机会。 奥术冲击！ 再简单不过的奥术魔法。 借用奥术的力量构建出一个能量立场，对敌人造成伤害。 只不过这一次，罗德的目标不是烈阳信使，而是自己脚下的废墟。 与此同时，迦娜也适时地吹起一阵清风，配合着奥术冲击一起，将罗德带到了半空之中。 皎皎明月、半空中的罗德以及地面上的烈阳神使，三个人终于连成了一条直线。 烈阳神使抬起头，试图再次对罗德发起攻击，但是在他的视野里，罗德的背后是一轮皎洁的明月。 烈阳神使发动了烈阳术，可是本来璀璨的烈阳射线此刻却肉眼难辨。 能够在深夜释放烈阳术的烈阳神使很强，能量澎湃的太阳符文也很强——但是在明月下，正对着月光施法…… 这一瞬间，太阳的光辉消失了。 ———————— 月亮的光辉并不足以掩盖烈阳术——但是月亮符文可以。 关于冰雪节的日期，以作者设置的为准。 然后……求推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坍缩 有时候，在人遭遇了困难和挫折、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的时候，他会骂一句“贼老天瞎了眼”。 这种行为是纯粹的发泄，看起来无可厚非——但是在瓦罗兰、艾泽拉斯等超凡的世界里，肆意侮辱某些存在，却是纯粹的作死行为。 比如在瓦罗兰，你就不能对着太阳和月亮比中指。 而就在刚刚，在罗德的引诱下，烈阳神使对着月亮来了一发烈阳术。 烈阳神使的本意是给罗德来一发烈阳术，然而激动之下，他忘记了还有投鼠忌器这一说，当烈阳术出手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对准了月亮。 更尴尬的是，罗德第一时间闪现消失了。 不用想了，这是红果果的亵渎。 下一刻，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笼罩住了烈阳神使。 这并不是报复，只是月亮符文本身的规则——侮辱月亮的，必须受到惩罚。 烈阳教派和皎月教派本来就是水火不容，太阳符文和月亮符文也曾经争夺过不少下属符文，烈阳神使的亵渎举动直接引来了月亮符文的强烈反噬，让他满眼月光。 白茫茫一片。 烈阳神使想要冲破这份来自于月亮的束缚，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办不到。 银灿灿的月光看起来很温柔，似乎人畜无害——但是在烈阳神使看来，它却编织成了一道大网，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起来。 明明没有人束缚自己，但是烈阳神使却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不由己。 一举一动都变得迟缓而扭曲。 更可怕的是，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烈阳神使失去了对于太阳符文的感应。 甚至他自己都感觉不到任何太阳的力量。 烈阳神使所见之处，唯有一片皎洁的白月光。 烈阳神使慌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月亮的反噬，还是自己真的失去了太阳的眷顾，他想要逃离月光的范围，但是在无法化为流光的情况下，他能做的只有奔跑。 罗德在一边不再出手，而是静静地看着狼狈的烈阳神使。 不是为了看笑话，而是寻找一个让他彻底崩溃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月色让本身就心神不安的烈阳神使暂时性地失了智，罗德贸然动手很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 烈阳神使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月下跑了多久——他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在祖安的废墟之中踉踉跄跄，步履艰难。 在奔跑的过程之中，烈阳神使一直在向着太阳祈祷，他祈求太阳的力量、祈求太阳的帮助、祈求太阳的宽恕——但是终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如果此时烈阳神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向着月亮祈求宽恕，他很有可能恢复如初——但是在罗德接二连三的刺激下，他满心都是烈阳的力量，哪里还会去想那些！ 烈阳教义有一条名为公正。 对于做出了亵渎举动的烈阳神使来说，向月亮祈求宽恕并非是错误，可是他却固执地向着太阳祈求力量。 于是，他越是祈求，越是无助。 烈阳神使的身上，光辉越来越黯淡——他的双眼之中，代表着太阳符文的璀璨也开始慢慢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寂的紫色。 在错误的方向上一意孤行，越走越远，烈阳神使真正意义上开始失去太阳的眷顾。 罗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虚弱。 轮到我上场了！ 谨慎的罗德悄悄溜出了月光的范围内——毕竟这份亵渎自己也有份，身为引导者，罗德不敢肯定自己这样做会不会也惹来麻烦。 于是，罗德干脆在月光的范围之外，对着烈阳神使搓火球。 不是罗德不想来点杀伤力更强的，实在是现在，罗德法力值已经严重不足了。 “抱歉。” 一发又一发呼啸的火球脱手而出，拽着长长地尾焰，飞向了还在踉跄奔跑的烈阳神使。 失去了烈阳之力，烈阳神使不过是一个强壮一些的、甚至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凡人而已。 前几发火球在他竭尽全力的躲闪下砸在了废墟里，而到了第四发，烈阳神使终究没能躲开。 “轰！” 炽热的火球在烈阳神使的胸口炸开，将他直接掀飞了出去。 代表着神使身份的长袍在火焰之中灰飞烟灭，烈阳神使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被灼伤的焦糊处，愣住了。 多久了？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受伤了？ 烈阳，难道真的要弃我于不顾了吗？ 然后，下一发火球呼啸而至。 “轰！” 烈阳神使再次被掀飞出去——拉阔尔人强壮的身体使得他虽然狼狈，但是伤口却不致命，但是精神上的打击却让他机会一蹶不振。 没有了熟悉的烈阳屏障，烈阳神使左手几乎被打断了。 这下，他眼里的璀璨光辉终于……熄灭了。 艰难地爬起身来，烈阳神使看向了罗德。 皎洁的月光下，烈阳神使的双眼却一片模糊和朦胧。 火球的再次呼啸而至。 这一次，烈阳神使没有再次被掀飞出去。 一道紫色的，扭曲如阴影一般的屏障出现在了烈阳神使的周围，火球甚至没能荡起一丝涟漪。 罗德目瞪口呆。 如果说之前的烈阳神使像是一轮太阳，灿烂而炽热——那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星星坍缩而成的黑洞。 幽冷而寂灭。 仿佛要……吞噬万物。 第一百四十六章 虚空的侵蚀 眼看着烈阳神使改变了形态，现在罗德很尴尬。 本以为利用烈阳神使的内心破绽马上就要反败为胜了，没想到却出现了这么尴尬的一幕。 没错，罗德的确发现这家伙被虚空侵蚀了。 谁能想到他被虚空侵蚀得这么严重啊！ 罗德错误估计了形势，以为虚空侵蚀的效果还处于削弱意志的阶段，谁知道实际上已经到获得虚空力量的地步了！ 看他这状态，都快赶上半个虚空先知了——谁能想到，烈阳神使分分钟变成虚空神使了…… 虚空能量的屏障很好地防御了来自罗德的攻击，使得罗德只能在保持着火力压制的情况下，重新思考。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罗德并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的是，面前的这个家伙已经和之前的烈阳神使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的烈阳神使力量来自于太阳，来自于烈阳符文。 但是现在的烈阳神使……怎么看怎么是一个虚空生物。 这就很可怕了。 因为罗德对瓦罗兰的虚空……几乎一无所知！ 还没等罗德想清楚怎么对付现在的虚空神使，敌人的反攻就到来了。 同样是射线。 和之前的射线不同，现在的射线并不炽热——但是却让罗德更加心惊肉跳。 之前太阳的光辉扫过的地方，一切都会被蒸发。 现在被紫色射线扫过的地方，一切都会直接消失。 听起来差不多，但是在罗德看来，这之中有着本质的区别。 蒸发了不过是换个形态存在，消失了意味着从有变成了无！ 如果说之前，罗德还敢拼着受点伤，在非要害的地方挨两下攻击的话，现在罗德完全不敢让虚空神使的射线接触到自己！ 怎么办？ 罗德再次进入了空间排斥的状态，短时间内无法继续闪现了。 再这样下去，罗德可能……真的撑不住了。 “尝尝大家伙！” 关键时刻，援军终于来了。 艾克、扎克、吉格斯、杰斯和维克托一路上跟随着罗德和虚空神使的战斗痕迹，来到了战场——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狼狈的罗德。 别人不知道罗德的战斗力，但是这五个人可是很清楚的。 这个看起来似乎是只会丢火球的法师，其战斗力却高的可怕！ 可是这样的一个法师，现在只能狼狈闪避，甚至身上都已经多出受伤了！ 虽然不知道战斗的起因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是站在罗德这边的——这就够了！ 于是，吉格斯第一个动手。 一个巨大的海克斯炸弹被抛射而出，方向赫然是罗德和虚空神使的战斗方向。 嗯，按照吉格斯的估计，爆炸范围会把这两个家伙全包裹进去。 什么，你说罗德怎么办？ 抱歉，那不在吉格斯的考虑范围之内。 和吉格斯一样搞大范围攻击的还有杰斯——“电能激荡！” 面对着吉格斯和杰斯的无差别攻击，罗德心里有很多不太文明的话想说。 可惜战斗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罗德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在风的帮助下，摆脱爆炸范围。 而和狼狈的罗德不同，虚空神使却无比淡定。 当可怕的爆炸气浪波及到了虚空神使的时候，在他的身边，一层淡紫色的屏障突然一闪而逝。 伴随着紫光一闪，无论是爆炸还是电磁辐射，全都瞬间消失。 法术能量攻击……无效！ 在爆炸的掩护下，艾克和扎克则是趁机向着虚空神使开始了突击。 艾克发动了相位移动，通过对自己的时间加速，迅速接近了虚空神使。 而扎克则是将自己拉长成为了一个弹弓，然后狠狠地弹射了出去。 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合作，但是默契却相当不错——没等虚空神使找到机会反击，艾克和扎克就已经就位了。 艾克试探性地丢出了时间卷曲器，而扎克则是来了一次弹性打击。 能量攻击对这家伙似乎效果很差——那就试试物理攻击！ 面对着来自扎克和艾克的攻击，虚空神使没有再次托大，而是选择了闪避。 虚空能量涌动，虚空神使直接漂浮了起来，然后诡异地闪过了一个角度，完美避开了两个人的攻击。 然后，就在虚空神使再次试图反击的时候，杰斯已经将战锤切换了回来，狠狠地当头砸了下来。 虚空神使再次闪避。 扎克和艾克的攻击又来了。 …………………… 扎克、艾克和杰斯，三个人围在虚空神使的身边，一时之间还真的让这个家伙手忙脚乱了一番。 但是在远处略微休息了片刻的罗德看来，事情并没有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物理攻击似乎能够伤到这个家伙，但是随着四个人纠缠在一起，时间越长，虚空神使的行动就越灵活。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别的变故！ 必须速战速决！ 想到这，恢复了不少状态的罗德打算再次释放奥能毁灭。 这是罗德能发出的最强悍的攻势了！ 然而，这边罗德刚刚双手合十，奥能甚至还没有调动起来，虚空神使的战斗就出现了变故。 似乎是意识到了罗德法术的危险性，虚空神使突然爆发了一波虚空能量，将艾克、扎克和杰斯全都掀翻在了一边。 然后，就在三个人想要爬起来继续纠缠的时候，一道透明的淡紫色屏障出现，将虚空神使包裹了起来——杰斯抡起了战锤，但砸上去之后，反而是杰斯自己被弹飞了。 无视了试图继续缠住自己的艾克和扎克，虚空神使向着罗德飘了过来。 ———————— 虚空神使……基本是一个弱化版的玛尔扎哈。 第一百四十七章 压制 看着在紫色结界保护下飘向自己的虚空神使，罗德一咬牙，干脆地引动了奥能毁灭。 由于自身状态不佳，罗德的奥能毁灭没有上一次来得凶猛——虽然澎湃的奥术能量依旧富有攻击性。 奥能毁灭的冲击仿佛是惊涛骇浪，连续不断地拍击着虚空神使的结界，甚至让漂浮在半空中的虚空神使难以维持平衡。 不过，这一层薄薄的紫色结界也是足够坚韧，不管奥术能量多么汹涌，却始终无法破坏这层防御。 虚空神使越来越近。 罗德本能地产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似乎……只要虚空神使来到自己身边，自己就必死无疑！ 生死关头，罗德什么都顾不上了。 顾不上迦娜的警告，顾不上生命力的流失，顾不上法力的枯竭。 奥能毁灭已经不足以完成压制，那就连奥术风暴一起启动！ 双重奥义，毁灭风暴！ 如果说奥能毁灭是给这个世界点了一把火，那一起启动奥术风暴就是在火上浇了一瓢油。 这还不够！ “迦娜，用狂风助我一臂之力！” 一声青鸟长鸣——狂风忽至将无形的风暴有形化。 多重施法·绝对风暴！ 在迦娜的吹拂下，艾克和扎克第一时间被吹出了战场。 之后，就是一番毁天灭地的景象。 罗德引导了奥术风暴，让他自己身边充盈了满满的奥术能量——这是燃料。 而奥能毁灭则是以奥术法则为链，将这些燃料直接点燃——这是燃烧和爆发。 更可怕的是，迦娜还帮助罗德制造了旋风——这是在火焰旁的鼓风机。 于是，在罗德的方圆百码之内，一切事物都在奥术的作用下，开始爆炸。 而虚空神使所在的地方，更是绝对风暴照顾的重点。 所谓绝对风暴，就是无停息之处——在绝对风暴的范围之中没有安全的地方，要不是因为虚空神使的紫色结界没有死角，他早就在无尽的风暴之中彻底魂飞魄散了。 可惜，无论虚空神使看起来多危急、那一层一层防御看起来多脆弱，罗德的绝对风暴终究没有击破防御。 罗德已经尽力了——可是虚空神使的防御依然无懈可击。 太阳坍缩之后，留下的是一个冰冷的躯壳。 一个毫无情感的虚空神使，没有更高的可能，也没有阿喀琉斯之踝，无论罗德怎样试探，怎么样变着方式攻击，虚空神使都稳定而缓慢地朝着他飘过来。 也许这个虚空神使在面对和自己同等水平的敌人时会被敲打得很惨——但是对于罗德这种对世界符文几乎毫无理解的人来说，此时的虚空神使，几乎是无敌的。 对世界符文无所了解，罗德能够利用的只有自己的力量——而被世界削弱之后的罗德，自己的力量……也没有多少。 青鸟长鸣。 迦娜示意罗德离开——不要再和面前这个家伙硬刚下去了，离开祖安，离开皮尔特沃夫。 失去了流光状态之后，虚空神使的机动性极差，只要罗德愿意走，他拦不住的。 可是罗德知道，自己不能走。 罗德走了，祖安就完了。 瓦罗兰对于虚空生物的研究是很有限的，大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不知道他们的攻击原理，不知道他们的社会结构，但是却知道他们出现的后果。 因为绝大多数曾经直面虚空生物的人……都消失了。 虚空的侵蚀不是嘴上说说的，像是虚空神使这种家伙，一旦他失去了目标，就会干脆自我毁灭，然后打破空间屏障，建造出一块虚空感染区。 虚空感染区之内的一切都会被虚空化。 上一个被虚空生物感染的地方，名字是艾卡西亚——直到现在，那里仍然是一片废墟，曾经的文明毁灭，丰富的知识消失，过去的辉煌如今连文物都找不到。 对于艾卡西亚，人们甚至只能从恕瑞玛的历史之中找到只言片语。 虚空神使是在祖安虚空化的——根据以往的经验，虚空神使的感染目标……就是祖安。 如果罗德离开，祖安就完了。 海克斯文明将会和艾卡西亚一样消失，璀璨的双城也即将毁于一旦。 如果仅仅是双城，这并不值得罗德拼命。 让罗德放心不下的，是迦娜。 祖安的守护神，迦娜。 没事的时候化为青鸟站在自己肩膀上的迦娜。 一直戴着第一次见面时自己送的风铃的迦娜 不好意思的的时候会轻轻啄自己耳垂的迦娜。 看向自己的眼里永远写着信任和依赖的迦娜。 总会将魔法布丁吹热了才允许自己吃的迦娜。 和自己并肩战斗到力量耗尽昏迷不醒的迦娜。 永远不需要多说什么一个眼神就明白的迦娜。 对于罗德而言，迦娜是来到瓦罗兰之后，他遇到的最温暖的风。 当虚空降临的时候，罗德又怎么能丢掉迦娜，独自离开？！ 罗德比谁都清楚，迦娜绝不会离开祖安，绝不会放弃祖安！ 哪怕陨落，她也是祖安的守护神祇。 眼见着虚空神使越来越近，罗德深吸了一口气，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血液的甜腥在口腔之中弥散，罗德强迫自己不在意这种过度施法带来的头疼，再次自我压榨。 狂猛的风暴之中，罗德的法袍已经绽裂，兜帽更是彻底破碎，露出了已经变成了花白色的头发。 这一次，罗德同时解开了身上的两个封印。 在奥术风暴中启用萨弗隆烈焰会烧坏魔法回路——但此时，罗德别无选择。 在封印解开的这一刻，一条火龙卷冲天而起。 “感受咆哮的奥术火焰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拼命 这是罗德的战争。 之前的几次使用萨弗隆烈焰的时候，罗德一直小心翼翼——这种破坏性极强的火焰，如果一个没控制好，就有可能反噬自身，盲目地追寻拉格纳罗斯的力量，很有可能造成恶劣的后果。 而这一次，罗德放飞了自我。 为了更好地控制这种可怕的能量，罗德将萨弗隆烈焰引导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将它变成了自己魔法回路的一部分。 炽热灼烧着罗德。 这是一种仿佛触碰到了罗德灵魂深处的汲痛，罗德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着火，大脑也仿佛要炸开一样。 难以言喻。 这和升腾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萨弗隆烈焰是罗德封印的火焰，不是罗德制造的奥术火焰，接触这种火焰、强行操纵这种火焰，不仅难度很大，甚至还会毁了罗德的魔法回路。 而魔法回路一旦被损坏……恐怕罗德很多法术都会无法使用了 但是罗德……别无办法。 早在和乐芙兰交流的时候，罗德就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获得一份“瓦罗兰式”的力量。 换而言之，罗德很想获得一份符文之力。 根据瓦罗兰的规则，只要某种能量达到了一个阈值，存在即有符文——罗德带来了完全不同的力量，理论上也会凝结出世界符文。 但是，奥术这个领域实在太大。 领域过大的结果，就是凝结符文的阈值太高——虽然凝结出的符文很有可能是世界符文这一级的，这意味如果想要凝结出奥术符文……罗德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而如果是凝结出奥术符文下属的符文（比如奥术造物符文），这个问题倒是小一些——可惜罗德只会塑能魔法，火焰、冰霜、力场，这些符文都已经有了。 本来罗德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研究。 在罗德的计划之中，自己应该是一个占据了良好的贸易据点开心种田的玩家。 但可惜的是，现在没有种田的机会了。 在紧急关头，罗德打算强行凝结一枚符文——火焰符文系的萨弗隆火焰符文！ 萨弗隆火焰是罗德封印的、来自艾泽拉斯的火焰。 只要在瓦罗兰，罗德能够完全控制这种力量，就能凝结出这枚符文——虽然它的强度不会很大，但是对付眼前的虚空神使……也很有机会！ 尤其之前审判符文的破碎，更是给了罗德对于世界符文很深的启发。 这次我也来试试阵前突破！ …………………… 萨弗隆烈焰在罗德的体内奔腾——罗德尽量地用奥术之力压制着萨弗隆烈焰，让其按照魔法回路运行。 哪有那么简单。 在内，罗德被萨弗隆烈焰灼烧得无比痛苦；在外，压制不住的萨弗隆烈焰混进了绝对风暴之中。 龙卷风变成了火龙卷。 萨弗隆的火舌舔舐着虚空神使的结界，一开始似乎也没有什么效果。 但是随着罗德的萨弗隆符文逐渐凝结，结界终于有了变淡的趋势。 照这样下去……只要罗德成功凝结了萨弗隆符文，就可以破坏虚空神使的虚空结界，完成致命一击。 胜利在望！ 罗德的头发正在从花白迅速向着纯白转变——没想到有一天，罗德也会成为一个卡德加式的少白头…… 然而，在一切都似乎朝着很不错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罗德却意识到，自己的法力有些撑不住了。 虽然消耗了大量的生命力，但是想要凝结一枚符文……还是力有不逮啊！ 怎么办？ 单纯的生命分流都已经撑不住了，按照罗德的计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甚至萨弗隆符文还没有凝结出来，自己就已经完蛋了！ 罗德可不是术士，所谓罗德的“生命分流”不是他掌握了转化生命力的法门，而是单纯地超负荷自我压榨！ 单单凝结符文就已经如此艰难，更别说罗德还要负担一部分能量用来干扰虚空神使！ 如果虚空神使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罗德觉得很可能会吃一发冥府之握！ 怎么办？ 难道寄希望于萨弗隆符文还没有凝结出来的时候，就击破虚空神使的防御？ 这似乎是罗德唯一的机会了！ 就在罗德打算放手一搏，要么成功要么成仁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在绝对风暴之中的一个不为所动的物件。 当所有的事物和存在都因为绝对风暴而爆炸，而自我毁灭的时候，罗德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 罗德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凝结萨弗隆符文，一方面是因为之前没有见到审判符文的时候没有什么底，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强行凝结萨弗隆符文会毁坏他的魔法回路。 换而言之，强行凝结出这枚萨弗隆符文，代价是之后罗德本来就被削弱的一塌糊涂的施法能力会再次被削弱。 之前没有遇到这种敌人，罗德完全可以慢慢来，不着急地种田平推——谁知道种田的过程中被骚扰了。 那么为什么在没有凝结萨弗隆符文的时候罗德的攻击全都无效，而一旦凝结出了萨弗隆符文（甚至只有这个趋势），就可以压制虚空神使的防御了呢？ 这基本就是将小兵攻击变成英雄攻击的差别——没有符文之力的攻击，很难击破虚空的防御，这是瓦罗兰的规则。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新能源 绝对风暴之中，无停息之处。 理论上说，就算是一块巨石，在罗德的绝对风暴之中，都会一层层剥离，然后爆炸——而实际上，在罗德对付虚空神使的这段时间里，他脚下被风暴包裹的废墟，已经下沉了数厘米。 可是在如此动荡的风暴之中，罗德却发现了一个完全不为所动的东西——杰斯的战锤。 有点意思啊！ 杰斯的战锤是个好东西，其中的那块水晶也是前恕瑞玛王朝的遗物——但是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它扛过自己的绝对风暴。 除非……那块水晶可以和奥术能量共振。 想到了这块水晶的原主人，罗德眼前一亮。 在迦娜的帮助下，罗德很快就将这柄战锤拿在了手里。 水晶核心……奥术能量充盈！ 虽然和罗德习惯使用的、来自于艾泽拉斯的奥能有所不同，但如果将它当作“电池”使用，那还是可以的。 至于失去了武器之后杰斯怎么办…… 再说吧！ 反正现在的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已经走上了正轨~ 想到这，罗德干脆地开始动用海克斯未来战锤之中的能量。 绝对风暴的压制力变强了。 可是罗德凝结萨弗隆符文的速度却变慢了。 来自战锤之中的能量为罗德所用，但是输出和状态都很不稳定，这种不稳定的能量来凝结萨弗隆符文，对罗德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也许……凝结奥术符文会轻松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罗德甚至产生了“要不然我来试试凝结奥术符文”这样堪称自大的想法。 等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罗德愣了一下，然后终于意识到，这块水晶本身可能蕴含着原本主人的某些意识。 原本的主人啊…… 罗德摇了摇头。 看来那位泽拉斯，似乎已经在奥术的道路上走出去很远了。 不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按照这个进度，萨弗隆符文猴年马月才能凝结完毕啊！ 自己需要更多的能量！ 能量！ 海克斯战锤不够，还有海克斯核心原型和z型驱动啊！ 罗德这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份来自于恕瑞玛的古奥术传承！ “艾克，维克托——把你们的武器给我！快！” 刚刚被风暴掀飞出来的艾克有些舍不得z型驱动，但是想到了罗德为祖安做的这些，还是咬咬牙将这根驱动杆连同控制沙漏丢了出来。 维克托面对自己老师的要求，只是机械式地耸耸肩，也把法杖扔了过来——不是第一次借出法杖了，虽然这次有可能不会还给自己就是了。 接过了维克托和艾克的武器，罗德干脆地一挥手，萨弗隆烈焰直接抹去了武器外的一切，只留下了核心的水晶。 再加上杰斯的未来战锤核心，三块水晶悬浮在罗德的面前，熠熠生辉。 就是现在！ “迦娜，击退那个半空中的混蛋！” 在迦娜用呼啸的狂风勉强击退虚空神使的时候，罗德终于停止了自己的绝对风暴——他将所有的力量都加在了面前的水晶上，在强奥术场的作用下，一大（杰斯的那一块）一中（维克托的那一块）一小（艾克的那一块），三块水晶终于合成了一块整体。 这块让皮尔特沃夫所有工匠都搞不清楚作用的水晶在罗德的手里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辉。 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后，水晶变成了代表着奥术能量的湛蓝色。 强能唤醒！ 罗德的脚下出现了唤醒法阵。 奥术压制！ 罗德身体周围逸散的火焰消失了。 符文凝结！ 罗德的双眼开始变成了通红的颜色。 当迦娜的风终于停歇，虚空神使再次向着罗德飘过来的时候，罗德终于在新能源的帮助下，完成了自己来到瓦罗兰之后，凝结出的第一枚符文。 世界符文：火焰符文符文系，次级符文——萨弗隆烈焰符文！ 看着在半空中飘向自己的虚空神使，罗德的嘴角终于再次出现了罗德式嘲讽的微笑。 “死吧，虫子！！！” 这一次，不需要大范围构筑萨弗隆烈焰的环境，也不需要吟唱施法。 举起左手，一颗炽热的熔岩球瞬间凭空出现，然后径直飞向了虚空神使。 眨眼之间，熔岩球就触碰到了紫色的虚空结界——这一次罗德的攻击没有再悄无声息地消失，而是和结界开始了激烈的对抗。 当熔岩球被虚空能量吞噬之后，虚空神使的结界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漏洞。 还没等虚空神使填补漏洞，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第n发的熔岩球已经带着萨弗隆烈焰符文的力量，呼啸而至。 罗德式熔岩加特林！ 虚空神使终于扛不住了——整个虚空结界被彻底打碎，失去了结界的支撑，他无力地从半空中栽了下来。 眼见着已经无法取胜，在虚空的作用下，虚空神使开始了二次坍缩——通俗地说，就是自爆。 自爆？！ 如果是之前的罗德，还真的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但是现在嘛——想自爆，纯属想得美！ “让火焰净化一切！！！” 罗德双手一分，一个巨大的熔岩漩涡在虚空神使的脚下凭空出现，大量的熔岩将他向下拉扯、挤压。 虚空神使整个人仿佛是陷入了流沙之中一般，不能摆脱。 坍缩并未被打断，但结果不过是吞噬了一些熔岩。 随着罗德双手一合，熔岩漩涡闭合消失，这片海岸终于再次恢复了宁静。 下一刻，罗德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 罗德·改·罗德纳罗斯登场！ 第一百五十章 余波 罗德生命力大量透支，陷入了昏迷。 艾克、维克托和杰斯看着自己能量不足的武器，欲哭无泪。 迦娜托着罗德回到了祖安，细心照顾。 金克丝难得地好几天没有出去搞事情。 不少人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被“吉格斯在研究新的炸弹”这种理由被糊弄了过去。 以上是这场战斗祖安的影响。 可是对于瓦罗兰来说，这件事的影响不止于此。 …………………… 巨神峰的顶端，外表看起来像是一个拉阔尔男孩一样的太阳巨神感应到了烈阳神使的堕落和坍缩，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扶植蕾欧娜的意思并不是他抛弃了烈焰神使，太阳巨神的意思是，希望烈焰神使能够成为蕾欧娜的引导者，天上没有两个太阳，但是他和蕾欧娜却可以代表不同时候的太阳！ 按照太阳巨神的意思，蕾欧娜会是朝阳，而烈阳神使则是会成为夕阳——那意味着烈阳将会有更宽的职能和更强大的力量！ 可是烈阳神使完全没有体会到太阳巨神的意思，嫉妒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开始探索和追寻来自无尽虚空的力量。 最终，本可能成为夕阳的烈阳神使，坍缩了。 看着捶胸顿足的太阳巨神，站在他身边的一个老妇人终于露出了微笑。 “赌注还是你输了——我曾经提醒过你，夕阳的领域和暮光有所交集，你这样做……不可能成功的。” “只差了一点点。”太阳巨神咬紧了牙关，“不过没关系，我相信蕾欧娜，她是真正的太阳意志继承者，她会按照我的意愿将烈阳发展壮大！” “也许吧。”一头白发的老妇人依旧充满了温柔的笑意，“我也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孩子。” “谁？” “让我看看——她的名字是，戴安娜。” “该死的，那是我们烈阳教派的人!” “注意用词，是曾经属于烈阳教派——现在，她是皎月教派的女神了，难道说，你打算说话不算数么？” “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太阳巨神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咬牙切齿，但是终究选择了愿赌服输，“该死的虚空！潘森在哪？这次和无尽虚空的战争，我也要参加！！！” 看着气冲冲离开去找战争巨神的太阳巨神，月亮巨神摇了摇头。 “这一次的虚空战争可不是以前的那几次啊。暮光巨神都派出了使者，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你说是不是，佐伊？” “噫？”一个吐着泡泡、玩着溜溜球的小女孩突然出现，看向了一边的月亮巨神，“老奶奶，你是怎么看见我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佐伊的名字谁不知道。”月亮巨神微笑着摸了摸佐伊彩虹一样的长发，“你现在应该回到瓦罗兰了吧？去吧，别耽误了！” “唔——是这样的。”佐伊点了点头，“再见了老奶奶，祝你做个好梦！” 看着突然消失的佐伊，月亮巨神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做过梦啊！ 然后下一刻，一个泡泡从远处飞了过来，然后“啪”地一声在月亮巨神的面前炸开。 “……真是个爱做恶作剧的小姑娘，和暮光一模一样。” “不过那个推动了计划的小家伙也很有意思啊，为什么我看不透他的命运呢？” …………………… 弗雷尔卓德，大冰川。 奥恩正锻造完一把武器——淡黄色的箭头状符文大剑。 以山隐之焰的身体来说，这把剑的大小刚刚好——但是考虑到他的身高有接近五十米，实际上这把三十米长的大剑几乎没有凡人能够使用。 刚刚完成了淬火的奥恩忽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打了个冷战。 “新的火焰。” 掌握着火焰符文的奥恩很清楚地感觉到，一枚新的火焰次级符文出现了。 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火焰——不知道是否有利于锻造啊！ 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奥恩从冰川之中捞出了那把大剑。 也许是因为火焰符文系增添了新的成员，刚刚淬火的时候，奥恩因为体内热流奔涌，难得地超长发挥了一次。 再次回火，奥恩发现这把剑和自己之前锻造的武器完全不同。 锋利却又暴躁。 如果不是用惯了锤子，奥恩甚至都想试试这把剑了。 “给你一个什么名字好些呢……” “唔，我看看。” “我本以为火焰符文就这些了，没想到却又有了新的可能——是不是瓦罗兰的符文无穷无尽？” “那就叫你……无尽之刃好了！” 在奥恩为这把长剑命名之后，剑刃微微颤抖，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 “铮——” …………………… 与此同时，在恕瑞玛的沙漠深处，一个巨大的封印也有了松动。 这个位于流沙下巨大墓室的封印之中，磅礴的力量忽然涌动。 在这种庞大的力量下，石棺开始龟裂、破碎，整个墓室都濒临毁灭。 束缚着石棺的枷锁被撑开，但是仍然没有断裂，那个被压制在石棺中的生物试图挣扎，却始终难以完全挣脱。 “钥匙已经开启！” “没有人能关住我——没有人！” “我，即是奥术之主！” “泽拉斯，回来了！” 当石棺终于破碎，被关押在其中的泽拉斯终于摆脱了束缚——虽然封印着石棺的枷锁还在压制着他，但是泽拉斯相信，自己摆脱束缚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脱离了低级生命的状态，泽拉斯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在泽拉斯摆脱了封印的同时，远处的一个古祭祀建筑之中，两个雕像也活了过来。 而在恕瑞玛沙漠的更深处，某个佣兵团之中，一个叫做希维尔的小姑娘正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轮夺目的太阳在恕瑞玛的大沙漠之中冉冉升起。 远古时代的文明开始复兴。 万物欣欣向荣。 一个声音在希维尔的耳边低低地说着。 “恕瑞玛，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 终于写到这一章了，罗德的存在加速推进了瓦罗兰的剧情，虽然战斗发生在了祖安，但实际上却干涉到了瓦罗兰的各个地方。 这本书终于上三江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求推荐票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活着 当罗德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 虽然在昏迷之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是在罗德醒来的时候，他依旧感觉……恍如隔世。 “谢天谢地，我还活着。” 罗德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长时间的昏迷再加上萨弗隆烈焰符文的作用，使得他几乎脱水。 “你当然活着。”迦娜捧着一杯水第一时间出现，“润润嗓子吧——虽然不如魔法泉水，但总能让你舒服一点。” “迦娜——”罗德努力地试图让自己直起身来，“你……有些变化。” “我之前不怎么喜欢说话。”迦娜显然明白了罗德的意思，“而且过于羞涩——但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你。” 说着，迦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一如既往地纯净而美好，到那时少了很多的羞涩，多了一分自信。 罗德愣了一下，然后也露出了微笑——“的确如此。” 看着变得有些不一样的罗德和迦娜，刚刚溜进来的金克丝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不重要就是了。 对于金克丝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罗德醒了。 …………………… 其实迦娜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原因很简单。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组成了双城共同体，迦娜的神职扩展了一点——而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迦娜看起来成熟了一点。 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羞涩了。 对于罗德而言，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因为罗德恐怕不能继续待在祖安了，一个更加成熟的迦娜会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之前和虚空神使的战斗消耗了罗德大量的精力和生命力——罗德不是术士，他会用类似于生命分流的办法透支生命，但是却没有术士吸收生命力的手段为自己补充。 所以罗德现在的耽误之急是想办法补充自己损失的生命力。 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生命力的领域没有人进行研究——或者说，唯一有所研究的人是维克托。 （研究方向是把自己机械化避免生命力干扰实验。） 如果罗德留下祖安，他估计要不了几年就会耗尽生命力，要么把自己变成一个维克托一样的机械造物，要么就变成一个彻底的符文生物。 可是这两种罗德都绝对不能接受。 那意味着没有了一切作为“人”的享受——还不如死了算了。 罗德需要想办法为自己补充生命力，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从迦娜手里接过了水，罗德润了润喉咙，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去哪能得到生命力？ 恕瑞玛可以。 但是罗德……不敢去。 之前在危机关头，罗德使用了一下泽拉斯的遗物——现在回想起使用的种种细节，罗德很清楚泽拉斯是怎样的存在。 那几乎是自己全盛时期的水平——罗德敏锐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全盛时期没有法杖，估计都打不过泽拉斯！ 在使用泽拉斯的水晶时，罗德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这家伙已经脱离了束缚。 换而言之，泽拉斯已经初步摆脱了封印。 而且泽拉斯也应该感应到了自己。 一旦罗德去了恕瑞玛，而且露出了行踪，泽拉斯绝对会直接对罗德动手——毕竟罗德代表着另一个世界的知识。 恕瑞玛是不能去了。 巨神峰罗德也不想去——虽然虚空神使归根结底是虚空的侵蚀，但是烈阳教派还是给罗德留下了极其糟糕的印象。 骄傲的人总是讨厌同样骄傲的家伙，这种情况下，罗德是真的不愿意去巨神峰。 也许巨神峰的顶端，那些巨神的手里有恢复自己生命的办法，但是罗德却不愿意求他们。 至于诺克萨斯、德玛西亚和艾欧尼亚，这些都是凡人的国度，想要在这三个地方找到恢复生命的办法也几乎不可能。 思来想去，现在摆在罗德面前的一共有两条路。 要么取道比尔吉沃特，去暗影岛，寻找不死者到来之前，福光岛的秘密。 要么取道诺克萨斯，去弗雷尔卓德向大冰川上的那些半神们请求助。 前者的话，罗德已经有所布局，如果一切顺利，甚至还能帮助迦娜夺取完整的风暴符文（虽然这样做是真的很冒险）——后者则是比较稳妥，毕竟自己身具萨弗隆烈焰符文，去请求山隐之焰的帮助应该问题不大。 那么……去哪呢？ 罗德觉得自己需要征求一下迦娜的意见了。 想到这，罗德抬起了头。 “迦娜，你现在能不能暂时离开祖安？” “离开祖安……”迦娜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不能太远，而且要在有风的地方。” “明白了。” 似乎只能去比尔吉沃特和暗影岛了？ 这还真的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你难道想要去比尔吉沃特？”就在罗德思考着怎么劝说迦娜跟自己一起离开的时候，金克丝忽然好想察觉到了什么，在一边插嘴道，“哇哦——带上我怎么样？” 罗德目瞪口呆。 金克丝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 “嘿，金克丝——你在试图剽窃我的创意！”就在罗德错愕的时候，又一个小萝莉钻进了病房，“嘿，罗德先生——我是佐伊，嗯，很高兴认识你！” ———————— 第二卷《扬帆起航》的主场在比尔吉沃特和暗影岛，所以这就涉及到了娜迦卡波洛斯的问题，趁着这个本书没上架，作者菌在这里讨论一下，娜迦卡波洛斯这个大章鱼究竟代表着什么。 （没上架正文不收费，我就写在这吧。） 有人说娜迦卡波洛斯是概念神，是瓦罗兰所在宇宙“运动”概念的具现化，具有无上的威能，实力甚至碾压龙王。 这种说法的背景来自于一次设计师的访谈，俄洛伊的设计师相关描述。 也有人说娜迦卡波洛斯就是大章鱼而已，实力平平，想要击退不死者（战争之影赫卡里姆）还需要有祭司和神庙。 这种说法的来源是英雄联盟宇宙的故事描述。 作者菌这里比较倾向于第二种说法，第一种纯粹是设计师自己在口嗨——因为拳头内部关于设计的撕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基兰和狗熊的恩怨就是代表），设计师互相踩的行为非常常见，所以他们的问答可信度在英雄联盟宇宙官网的描述之下。 而且第一种说法在逻辑上怎么讲都讲不通，为什么辣么厉害的一个神祇，掌管了所有运动和运动规律本身，收拾暗影岛却办不到？ 本书的设定，娜迦卡波洛斯就是一个大章鱼！ 第一百五十二章 收拾行囊 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彩虹头发的小萝莉，罗德挑了挑眉头。 罗德并不知道佐伊是谁——在他去艾泽拉斯的时候，佐伊还没有出现在英雄联盟。 但是罗德却能够感觉到佐伊小小的身体里所蕴含的无比强大的力量，和烈阳神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加上佐伊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的彩色头发、魔力十足的悠悠球以及一副萝莉的外表……罗德总觉得这个小萝莉的身份绝对很复杂。 可是也不知是因为她心思缜密还是真的懵懂无知，无论你罗德怎么询问，都不能从佐伊这得到哪怕一点有用的消息。 好在佐伊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现在的罗德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所以罗德很干脆地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毕竟现在的罗德还是很忙的。 不过……显然佐伊和金克丝是不会放过罗德的——两个小萝莉都缠着罗德，表示自己也要去比尔吉沃特。 这就很麻烦了。 说实话，罗德真的是一个也不想带。 比尔吉沃特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在比尔吉沃特的不远处，蟒行群岛是娜迦卡波洛斯的老巢。 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一直在争夺关于风暴相关的符文——如果一方胜利，那很可能意味着一枚新的世界符文的凝结。 至于暗影岛——岛上到处都是不死生物，罗德自己敢去也只是仗着空间魔法的庇护，如果暗影岛上的空间是扭曲的，罗德自己甚至也需要从长计议。 这么危险的行程可不是游山玩水！ 罗德自然不想带上两个小拖油瓶——无论是实力不足的金克丝，还是无法掌握的佐伊，对于罗德接下来的计划而言，都是拖油瓶！ 但是麻烦在于，罗德很难摆脱这两个小萝莉。 金克丝大大咧咧一直缠着罗德，非要去比尔吉沃特开烟火演唱会；佐伊神出鬼没行踪诡异，罗德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拦住他们。 不过好在罗德需要操心的事情不多了，他还有时间慢慢安抚着两个小萝莉。 毕竟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已经逐渐走上了正轨——甚至卡密尔亲自站出来为凯瑟琳背书。 虽然不知道青钢影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双城的共同体已经初步实现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艾克、杰斯和维克托的实力大幅度削弱…… …………………… 之前烈阳神使提到了湮灭符文，罗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在身体状态略有好转的情况下，直接去了海克斯湮灭装置处。 果然有相当明显的、世界符文的波动。 可惜罗德对于海克斯科技几乎一无所知，这枚符文自己很难掌握——好在自己还有个好徒弟。 在罗德的坚持下，维克托和杰斯的下一步任务就是深入研究海克斯湮灭装置，争取掌握一个世界符文。 至于罗德本人……则是正在做文抄公。 身为维克托的老师，罗德总不能光指使维克托不干活吧？ 因为没有时间给罗德教学了，所以他打算写一本给维克托的自学教材。 对于法师来说，记录一些文字很简单——所以罗德至今还记得在达拉然时候的一些课程。 《塑能基础知识手册》 《塑能魔法：从入门到精通》 《三年施法五年模拟》 罗德相信有了这些书籍的帮助，维克托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法师学徒。 至于后面的学习——等罗德回来再说吧！ 为师现在也很难做啊！ 当三本教辅写完了之后，罗德终于开始正式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法袍毁了，罗德这次换上了一身相当低调的深蓝色长袍，一如既往地用兜帽将自己遮住——基本上看起来和大河游民差不多。 法杖也是没有的，罗德只能带上了一柄海克斯左轮意思一下，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依靠着无杖施法。 随行人员只有迦娜，但是罗德总觉得金克丝和佐伊好像要搞事情。 在绝对风暴之中，罗德的空间背包略有损坏，但是已经修复完成，现在除了空间小了一点之外，完全没毛病。 一切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一样。 那时候的罗德刚来到瓦罗兰，没有自己的酒馆，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 现在，罗德又一次要重新出发——但是和上次相比，罗德的身边多了一个迦娜。 这就够了！ 在一个无人的深夜，罗德没有向任何人告别，直接在半夜时分拉着迦娜，偷偷地登上了一条去往比尔吉沃特的海盗船。 咸腥的甲板让罗德和迦娜都有些不适应——好在有微风的帮助，即使是一艘破烂的海盗船，也能够成为舒适的载具。 半个月之后，在皮尔特沃夫销赃完毕的海盗们愉快地回到了自己的老巢——这一路上的风真的很顺，以至于他们都坚定地认为自己交了好运。 “我敢打赌，我的英俊已经引起幸运女神的注意了！” 而实际上，只有在这艘“海泥怪号”上偷偷溜下来的两个家伙知道，这不过是对微风的小小应用而已。 质地柔软的法师长靴踏上了湿滑的比尔吉沃特码头，罗德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 一身蓝色的长袍和一只肩膀上的青色小鸟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在比尔吉沃特，这种组合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没有人知道，在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罗德，踏上了比尔吉沃特的土地。 好吧，除了某两个在祖安搞事情的小萝莉。 “嘿，金克丝——我发现罗德的位置了！” “还等什么，佐伊，我们一切去找他吧！” “可是我为什么要带上你？” “因为我会制造一场绚烂的爆炸！” “嗯……你说服我了——我们走！” ———————— 罗德终于登上了比尔吉沃特。 第二卷·扬帆起航也正式开始——求推荐！！！ 第一百五十一章 活着 当罗德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 虽然在昏迷之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但是在罗德醒来的时候，他依旧感觉……恍如隔世。 “谢天谢地，我还活着。” 罗德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长时间的昏迷再加上萨弗隆烈焰符文的作用，使得他几乎脱水。 “你当然活着。”迦娜捧着一杯水第一时间出现，“润润嗓子吧——虽然不如魔法泉水，但总能让你舒服一点。” “迦娜——”罗德努力地试图让自己直起身来，“你……有些变化。” “我之前不怎么喜欢说话。”迦娜显然明白了罗德的意思，“而且过于羞涩——但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你。” 说着，迦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一如既往地纯净而美好，到那时少了很多的羞涩，多了一分自信。 罗德愣了一下，然后也露出了微笑——“的确如此。” 看着变得有些不一样的罗德和迦娜，刚刚溜进来的金克丝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不重要就是了。 对于金克丝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罗德醒了。 …………………… 其实迦娜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原因很简单。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组成了双城共同体，迦娜的神职扩展了一点——而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迦娜看起来成熟了一点。 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羞涩了。 对于罗德而言，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因为罗德恐怕不能继续待在祖安了，一个更加成熟的迦娜会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之前和虚空神使的战斗消耗了罗德大量的精力和生命力——罗德不是术士，他会用类似于生命分流的办法透支生命，但是却没有术士吸收生命力的手段为自己补充。 所以罗德现在的耽误之急是想办法补充自己损失的生命力。 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生命力的领域没有人进行研究——或者说，唯一有所研究的人是维克托。 （研究方向是把自己机械化避免生命力干扰实验。） 如果罗德留下祖安，他估计要不了几年就会耗尽生命力，要么把自己变成一个维克托一样的机械造物，要么就变成一个彻底的符文生物。 可是这两种罗德都绝对不能接受。 那意味着没有了一切作为“人”的享受——还不如死了算了。 罗德需要想办法为自己补充生命力，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从迦娜手里接过了水，罗德润了润喉咙，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去哪能得到生命力？ 恕瑞玛可以。 但是罗德……不敢去。 之前在危机关头，罗德使用了一下泽拉斯的遗物——现在回想起使用的种种细节，罗德很清楚泽拉斯是怎样的存在。 那几乎是自己全盛时期的水平——罗德敏锐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全盛时期没有法杖，估计都打不过泽拉斯！ 在使用泽拉斯的水晶时，罗德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这家伙已经脱离了束缚。 换而言之，泽拉斯已经初步摆脱了封印。 而且泽拉斯也应该感应到了自己。 一旦罗德去了恕瑞玛，而且露出了行踪，泽拉斯绝对会直接对罗德动手——毕竟罗德代表着另一个世界的知识。 恕瑞玛是不能去了。 巨神峰罗德也不想去——虽然虚空神使归根结底是虚空的侵蚀，但是烈阳教派还是给罗德留下了极其糟糕的印象。 骄傲的人总是讨厌同样骄傲的家伙，这种情况下，罗德是真的不愿意去巨神峰。 也许巨神峰的顶端，那些巨神的手里有恢复自己生命的办法，但是罗德却不愿意求他们。 至于诺克萨斯、德玛西亚和艾欧尼亚，这些都是凡人的国度，想要在这三个地方找到恢复生命的办法也几乎不可能。 思来想去，现在摆在罗德面前的一共有两条路。 要么取道比尔吉沃特，去暗影岛，寻找不死者到来之前，福光岛的秘密。 要么取道诺克萨斯，去弗雷尔卓德向大冰川上的那些半神们请求助。 前者的话，罗德已经有所布局，如果一切顺利，甚至还能帮助迦娜夺取完整的风暴符文（虽然这样做是真的很冒险）——后者则是比较稳妥，毕竟自己身具萨弗隆烈焰符文，去请求山隐之焰的帮助应该问题不大。 那么……去哪呢？ 罗德觉得自己需要征求一下迦娜的意见了。 想到这，罗德抬起了头。 “迦娜，你现在能不能暂时离开祖安？” “离开祖安……”迦娜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不能太远，而且要在有风的地方。” “明白了。” 似乎只能去比尔吉沃特和暗影岛了？ 这还真的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你难道想要去比尔吉沃特？”就在罗德思考着怎么劝说迦娜跟自己一起离开的时候，金克丝忽然好想察觉到了什么，在一边插嘴道，“哇哦——带上我怎么样？” 罗德目瞪口呆。 金克丝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 “嘿，金克丝——你在试图剽窃我的创意！”就在罗德错愕的时候，又一个小萝莉钻进了病房，“嘿，罗德先生——我是佐伊，嗯，很高兴认识你！” ———————— 第二卷《扬帆起航》的主场在比尔吉沃特和暗影岛，所以这就涉及到了娜迦卡波洛斯的问题，趁着这个本书没上架，作者菌在这里讨论一下，娜迦卡波洛斯这个大章鱼究竟代表着什么。 （没上架正文不收费，我就写在这吧。） 有人说娜迦卡波洛斯是概念神，是瓦罗兰所在宇宙“运动”概念的具现化，具有无上的威能，实力甚至碾压龙王。 这种说法的背景来自于一次设计师的访谈，俄洛伊的设计师相关描述。 也有人说娜迦卡波洛斯就是大章鱼而已，实力平平，想要击退不死者（战争之影赫卡里姆）还需要有祭司和神庙。 这种说法的来源是英雄联盟宇宙的故事描述。 作者菌这里比较倾向于第二种说法，第一种纯粹是设计师自己在口嗨——因为拳头内部关于设计的撕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基兰和狗熊的恩怨就是代表），设计师互相踩的行为非常常见，所以他们的问答可信度在英雄联盟宇宙官网的描述之下。 而且第一种说法在逻辑上怎么讲都讲不通，为什么辣么厉害的一个神祇，掌管了所有运动和运动规律本身，收拾暗影岛却办不到？ 本书的设定，娜迦卡波洛斯就是一个大章鱼！ 第一百五十二章 收拾行囊 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彩虹头发的小萝莉，罗德挑了挑眉头。 罗德并不知道佐伊是谁——在他去艾泽拉斯的时候，佐伊还没有出现在英雄联盟。 但是罗德却能够感觉到佐伊小小的身体里所蕴含的无比强大的力量，和烈阳神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加上佐伊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的彩色头发、魔力十足的悠悠球以及一副萝莉的外表……罗德总觉得这个小萝莉的身份绝对很复杂。 可是也不知是因为她心思缜密还是真的懵懂无知，无论你罗德怎么询问，都不能从佐伊这得到哪怕一点有用的消息。 好在佐伊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现在的罗德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所以罗德很干脆地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毕竟现在的罗德还是很忙的。 不过……显然佐伊和金克丝是不会放过罗德的——两个小萝莉都缠着罗德，表示自己也要去比尔吉沃特。 这就很麻烦了。 说实话，罗德真的是一个也不想带。 比尔吉沃特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在比尔吉沃特的不远处，蟒行群岛是娜迦卡波洛斯的老巢。 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一直在争夺关于风暴相关的符文——如果一方胜利，那很可能意味着一枚新的世界符文的凝结。 至于暗影岛——岛上到处都是不死生物，罗德自己敢去也只是仗着空间魔法的庇护，如果暗影岛上的空间是扭曲的，罗德自己甚至也需要从长计议。 这么危险的行程可不是游山玩水！ 罗德自然不想带上两个小拖油瓶——无论是实力不足的金克丝，还是无法掌握的佐伊，对于罗德接下来的计划而言，都是拖油瓶！ 但是麻烦在于，罗德很难摆脱这两个小萝莉。 金克丝大大咧咧一直缠着罗德，非要去比尔吉沃特开烟火演唱会；佐伊神出鬼没行踪诡异，罗德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拦住他们。 不过好在罗德需要操心的事情不多了，他还有时间慢慢安抚着两个小萝莉。 毕竟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已经逐渐走上了正轨——甚至卡密尔亲自站出来为凯瑟琳背书。 虽然不知道青钢影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双城的共同体已经初步实现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艾克、杰斯和维克托的实力大幅度削弱…… …………………… 之前烈阳神使提到了湮灭符文，罗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在身体状态略有好转的情况下，直接去了海克斯湮灭装置处。 果然有相当明显的、世界符文的波动。 可惜罗德对于海克斯科技几乎一无所知，这枚符文自己很难掌握——好在自己还有个好徒弟。 在罗德的坚持下，维克托和杰斯的下一步任务就是深入研究海克斯湮灭装置，争取掌握一个世界符文。 至于罗德本人……则是正在做文抄公。 身为维克托的老师，罗德总不能光指使维克托不干活吧？ 因为没有时间给罗德教学了，所以他打算写一本给维克托的自学教材。 对于法师来说，记录一些文字很简单——所以罗德至今还记得在达拉然时候的一些课程。 《塑能基础知识手册》 《塑能魔法：从入门到精通》 《三年施法五年模拟》 罗德相信有了这些书籍的帮助，维克托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法师学徒。 至于后面的学习——等罗德回来再说吧！ 为师现在也很难做啊！ 当三本教辅写完了之后，罗德终于开始正式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法袍毁了，罗德这次换上了一身相当低调的深蓝色长袍，一如既往地用兜帽将自己遮住——基本上看起来和大河游民差不多。 法杖也是没有的，罗德只能带上了一柄海克斯左轮意思一下，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依靠着无杖施法。 随行人员只有迦娜，但是罗德总觉得金克丝和佐伊好像要搞事情。 在绝对风暴之中，罗德的空间背包略有损坏，但是已经修复完成，现在除了空间小了一点之外，完全没毛病。 一切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一样。 那时候的罗德刚来到瓦罗兰，没有自己的酒馆，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 现在，罗德又一次要重新出发——但是和上次相比，罗德的身边多了一个迦娜。 这就够了！ 在一个无人的深夜，罗德没有向任何人告别，直接在半夜时分拉着迦娜，偷偷地登上了一条去往比尔吉沃特的海盗船。 咸腥的甲板让罗德和迦娜都有些不适应——好在有微风的帮助，即使是一艘破烂的海盗船，也能够成为舒适的载具。 半个月之后，在皮尔特沃夫销赃完毕的海盗们愉快地回到了自己的老巢——这一路上的风真的很顺，以至于他们都坚定地认为自己交了好运。 “我敢打赌，我的英俊已经引起幸运女神的注意了！” 而实际上，只有在这艘“海泥怪号”上偷偷溜下来的两个家伙知道，这不过是对微风的小小应用而已。 质地柔软的法师长靴踏上了湿滑的比尔吉沃特码头，罗德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 一身蓝色的长袍和一只肩膀上的青色小鸟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在比尔吉沃特，这种组合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没有人知道，在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罗德，踏上了比尔吉沃特的土地。 好吧，除了某两个在祖安搞事情的小萝莉。 “嘿，金克丝——我发现罗德的位置了！” “还等什么，佐伊，我们一切去找他吧！” “可是我为什么要带上你？” “因为我会制造一场绚烂的爆炸！” “嗯……你说服我了——我们走！” ———————— 罗德终于登上了比尔吉沃特。 第二卷·扬帆起航也正式开始——求推荐！！！ 第一百五十三章 鱼龙混杂 从踏上比尔吉沃特码头的第一时间起，罗德就很确定一点——自己很难喜欢上这座港口城市。 原因嘛……无他，这里太tm脏了！ 没有下水道，没有排水渠，无论是生活垃圾还是排泄物通通往海里丢——因此而产生的恶臭配合着海水本身就具有的咸腥混在一起，提鼻子一闻…… 噫！头晕目眩，眼花耳鸣。 甚至迦娜都没办法驱散这个味道——因为这里的空气根本就没有清新的。 这时候罗德才明白，为什么整个比尔吉沃特对于香料的渴望度如此高…… 犹豫了一下，罗德终究没有掏出祖安矿工们使用的矿下呼吸机——那样实在是太明显了，自己这一次的行动要低调。 沿着湿滑的街道，忍受着腐败的味道，罗德找到了自己的第一步目标，酒馆。 招牌是一个咧着大嘴的独眼龙——蓝藻酒吧。 一家在比尔吉沃特颇有盛名的酒吧，连锁式的，经营者是一群已经金盆洗手的海盗。 老板的海盗背景使得这个酒吧一般人不会来惹事，而相对较低的层次又使得有能力来惹事的家伙看不上这个酒吧——酒吧的名字取得非常好，它们就像蓝藻一样，迅速在比尔吉沃特蔓延了开来。 推开酒吧的门，伴随着一声吱呀，罗德走进了酒吧。 感谢香水——罗德觉得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一杯夜玫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兑换一些银蛇币，用金海克斯。” 比尔吉沃特的通用货币是银蛇币，银海克斯：银蛇币：金海克斯基本是在100:10:1的兑换比上波动，考虑到皮尔特沃夫的信誉好一些，金海克斯和银海克斯往往更贵一点。 至于为什么银蛇币比银海克斯贵了那么多……原因很简单，银蛇币大啊！ 巴掌大的货币和硬币大的货币即使成分相近，含银量差距也极其巨大。 听说罗德想要兑换货币，那个刚刚一直在盯着海盗们的老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绝大多数的酒馆，卖酒都是副业。 罗德的紫罗兰之梦是情报交易中心，而蓝藻酒吧则是一个万能供给站。 在这里，你能满足低端海盗和冒险者们的绝大部分需求。 兑换货币是他们最喜欢的事情，无论你的手里是诺克萨斯人的双头鹰，还是德玛西亚人的大金剑，又或者是艾欧尼亚人的金日月、恕瑞玛人的狗头金——在这里，你都能按照官方的比例兑换。 唯一的问题是，手续费有点高——10%。 很快的，罗德将手里的17个金海克斯换成了150个银蛇币——本来是153个，还有的3个是为了这杯夜玫瑰埋单的。 不得不说，比尔吉沃特还是有些优点的。 冒险气氛浓厚的比尔吉沃特有着整个瓦罗兰最大的销金窟，这里的食品和饮料都绝佳，即使这么一间小小的酒馆，调制出来的夜玫瑰都远胜皮尔特沃夫的不少大酒店。 坐在吧台边，罗德一口一口地抿着杯子里的夜玫瑰。 夜艾草的根茎配着萝纳卜的叶片，让玫果本来苦涩的果汁变得别有风味——一种滤去了苦涩之后的酸甜可口。 三个银蛇币……很值啊！ 当然，罗德的目的不是在这喝饮料。 在迦娜的帮助下，罗德将整个酒吧里的谈话尽收耳底。 “皮尔特沃夫好像重新开放了。” “但是别去祖安，我们海狼帮之前的出手路子全断了……” “最近总觉得不太对劲。” “哪方面的？是神庙那边，还是铁钩帮的？” “都有吧，最近小心着点，我们的船长大人又和自己的小情人闹别扭了——啊！” 交谈戛然而止，那个试图显摆自己知道得很多的家伙被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海蛇绞住了脖子，在他的邻桌，一个脸上有着绿色刺青的竖瞳女人正冷冰冰地看着这个努力挣扎的倒霉蛋。 一个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 刚刚这个嘴贱的海盗出言讽刺了普朗克和俄洛伊——对于这种程度的冒犯，普朗克和他的麾下是从来都不在意的，但是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却绝对无法容忍对这种俄洛伊的讽刺。 所以这个海盗得到了教训。 很快地，这个因为喝多了，什么话都敢说的白痴被海蛇拖了出去，而那个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一个银蛇币的地板清理费。 在比尔吉沃特，生命是如此地……不值钱。 罗德目睹了一切，但是无动于衷——这与他无关，这就是比尔吉沃特的秩序。 罗德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这种酒吧会出现一个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 根据罗德所知，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大多不喜欢离开他们的神庙，而出入这种低端的酒吧更是难以置信——罗德想了半天，却仍然能以理清其中的原委。 是娜迦卡波洛斯察觉到了迦娜的到来，提高了警惕？ 不，不应该是这样——因为这种程度的信徒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身份，只会让自己提高警惕。 考虑到刚刚那个倒霉蛋说的话，罗德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经历某个大事件。 可惜，刚刚的那个倒霉蛋死了，短时间里也不会有人去做第二个，所以罗德也就难以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直接向老板打听…… 呵呵，真正这么干的都被吊死在码头上了。 不是在哪里都能花钱买情报的——那需要门路，而买到的情报也真假难辨。 所以和故意打听相比，罗德更相信风和自己的眼睛。 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夜玫瑰一饮而尽，罗德起身离开。 反正事情涉及到普朗克——大不了去一趟屠宰码头好了，在铁钩帮的大本营，罗德自信总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罗德扭了扭脖子，然后推开了酒吧的门。 比尔吉沃特的味道……恶心得一如既往。 第一百五十四章 屠宰码头 屠宰码头位于比尔吉沃特的鼠镇，是这座港口城市的一个极其特殊的地方。 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是铁钩帮的老巢，而铁钩帮的老大是海洋之灾普朗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有着经年不散的血腥味。 屠宰一词来源于比尔吉沃特的一个习俗——在比尔吉沃特附近的海域里有很多大型的海怪，舰队们每晚在日落时出港去猎杀这些强大的海怪，如果成功了，他们就会返回屠宰码头，来将这些曾经强大的生物们化为肉、骨头和带甲的兽皮。 所以说“屠宰”一词，名副其实。 穿过了建筑物低矮的平民区，溜过了屠夫之桥，罗德终于登上了屠宰码头。 气味由恶臭变成了腥臭——看时间应该是舰队即将归来的时候，还算平静的海面下，无数的海蛇扭动着身子，等待着自己的大餐。 这是比尔吉沃特和娜迦卡波洛斯的默契。 屠宰码头将那些大海兽开膛破肚，有用的拿走，没用的血肉则是成为了娜迦卡波洛斯子嗣的食物。 罗德将自己混在了等待舰队归来的人群之中，看起来丝毫都不显眼。 深色长袍+兜帽，在比尔吉沃特这种地方属于外来者的主流打扮——而参与狩猎海兽的舰队，绝大部分的成员都是外来者。 （狩猎海兽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活计，本地的老油子可不原因干这种事情，麻烦而且收益很低。） 罗德一边注视着海面，一边倾听着人群之中的议论。 可惜，大多是些没有营养的话——祈祷平安归来之类的。 显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并没有酒吧里的那种嘴上没有把门的傻瓜——当然，更重要的可能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铁钩帮的打手。 任何狩猎归来的船只都要给铁钩帮缴纳一笔重税，再加上这里距离普朗克的宝库不远，所以遍地都是铁钩帮的打手。 将整个区域的地形铭记于心，罗德趁着舰队归来的短暂混乱，带着迦娜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次，罗德发现了两个有意思的家伙。 一个正藏在普朗克的宝库里——似乎有点激动，呼吸非常急促，而且身上有铁砂和火药的味道。 一个正在暗地里摆弄着一副有趣的扑克，观察着打手们的巡逻轨迹。 格雷夫斯和崔斯特。 下一刻，罗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普朗克宝库的房梁上。 …………………… 崔斯特很烦躁。 对于一个赌徒来说，烦躁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但崔斯特的的确确无比烦躁。 最近诸事不宜。 本来接下了一个相当大的活就很让崔斯特激动，鬼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被那个搞不清情况的“女人”缠住。 想到了那个自称为寡妇制造者、痛苦之拥的家伙试图给予自己的拥抱和那句“把你的幸运借给我”，崔斯特就莫名地烦躁。 我崔斯特是光凭借着幸运搞事情的人么？ （该死的，自己居然为了摆脱一个神经病花了一个多月——我不就是跳了一支舞么？！） 摇了摇头，崔斯特不再去想有关于伊芙琳的事情——至少短时间里，自己已经摆脱了她，现在自己需要思考的，是如何拿到雇主需要的匕首。 真是疯了，花天价要自己去偷普朗克的匕首……要不是缺钱，这种疯子崔斯特绝对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在舰队归来之后，崔斯特今天的踩点基本结束了。 现在还不是进入宝库的时候——白天的时候总是人多眼杂，自己的小伎俩总是在半夜的时候更好发挥一些。 希望自己这次能够成功吧…… 上一次的占卜结果是倒吊人——这种顺其自然的结果还是第一次出现，所以崔斯特打算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将结果交给命运。 该死的命运。 …………………… 与此同时，在普朗克的宝库里，格雷夫斯正将自己的藏在成堆的银蛇币里。 对于普朗克，没有人比从小在比尔吉沃特贫民窟的长大的格雷夫斯更了解。 这个海盗头子是出了名的可怕——他用自己的狡猾和残忍统治着比尔吉沃特，铁钩帮、红帽子、猩红之刃，这些帮派都对普朗克惟命是从。 按理来说，格雷夫斯是不会作死潜入到普朗克的宝库之中的——但是这一次，他有必须来的理由。 格雷夫斯的目标是托比厄斯——或者我们可以称呼他现在的名字，崔斯特·菲特。 当初格雷夫斯和崔斯特的联手行动曾经在瓦罗兰留下了不少有趣的传说，但是十年前，两个人在某一次的行动中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最后时刻，崔斯特用自己的卡牌伎俩传送走了，而格雷夫斯则被抓住，塞进了著名的监狱——保险柜。 对于格雷夫斯而言，这是背叛。 所以他花了数年时间越狱，来寻找崔斯特——可是这个家伙滑不留手，格雷夫斯始终难以真正地抓住他。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格雷夫斯得到了消息，崔斯特接了一个有意思的活。 盗窃普朗克的匕首。 格雷夫斯相信，以崔斯特对金钱的渴望，他绝不会放弃这个任务。 于是格雷夫斯提前了一步，从海里穿过了魔鬼鱼的封锁，游到了屠宰码头上——然后在守卫不注意的缝隙，溜进了普朗克的宝库之中。 谢天谢地，一切顺利。 下面，格雷夫斯需要的只有等待，等到崔斯特干活的时候，自己给他一枪，顺便问问他，为什么要背叛。 …………………… 而藏在房梁上的罗德将这两个人的表现几乎尽收眼底。 微风隐匿了罗德的所有痕迹，在宽大的房梁上，罗德伸了个懒腰，然后召唤了一个魔法餐桌。 “迦娜，放松点——尝尝我的魔法布丁，距离半夜还早，你不用这么紧张。” 迦娜变回人型，接过罗德手里的布丁，咬了一口——然后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变得通红通红的。 这时候罗德的提醒才姗姗来迟。 “小点口吃，最近可能是因为萨弗隆烈焰符文的原因，我做的魔法布丁有点辣……” 第一百五十五章 搅局者 作为一个法爷，罗德的智商是在水平之上的——但是他的情商嘛…… 不做评说，自行体会。 面对着迦娜的时候，罗德的保护欲很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和迦娜开一些比较过分的玩笑——虽然在关键的时候罗德会拼命，但是日常里他是真的嘻嘻哈哈没有正形。 比如现在。 迦娜满心欢喜地尝了一口罗德的布丁，然后像是吃了魔鬼椒一样痛苦——而罗德不仅不帮忙，甚至还在一边哈哈大笑。 知道这货为什么被发卡了吗？ 过分的幽默感在罗德的身上成为了满满的恶趣味，结果就是迦娜吃了苦头。 虽然加辣版本的麻婆布丁不会给迦娜造成什么实质性的麻烦，但足以让女神大人的脸变成包子。 不是辣肿的，是气的。 （哼，超凶！） 而当迦娜的脸红透了的时候，罗德也难得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开始试图道歉。 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女性被冒犯了之后，总是不怎么好哄，在这一点上，即使迦娜是女神，也无法免俗。 迦娜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罗德太好了——她现在的想法是，究竟要不要把罗德丢到海里去清醒一下。 屠宰码头下腥臭的海水绝对会让罗德清醒过来。 你不是有洁癖么？ 那就尝尝海怪血水的味道吧——说不定还能和海蛇亲密接触一下！ 等等，为什么两个人的节奏从小温馨忽然变成了互相伤害？ 算了，不重要了。 罗德必须被惩罚——因为他不分场合的玩笑！ 幸运的是，就在迦娜想要动手的时候，宝库外面有人来了。 风告诉迦娜，那个巡逻队已经到了宝库的大门口。 迦娜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的神——所以罗德逃过了一劫，而代价是他的左耳朵被啄的通红，而且迦娜变成了青鸟之后，怎么都不愿意变回来。 明明房梁够宽，可以躺下两个人的——这么想的话，似乎这变成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摇了摇头，罗德安静地躺在房梁上，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下一步举动。 …………………… 焰浪之潮是罗德所知不多的瓦罗兰的“剧情”。 具体而言，大概就是赏金猎人——厄运小姐莎拉借着好基友崔斯特、格雷夫斯的手，炸了海洋之灾普朗克为父母报仇的故事。 当然，这个故事还有后续——莎拉的崛起、俄洛伊的试炼还有船长的重生。 总而言之，这可能是比尔吉沃特几十年难遇一次的大事件。 （上一次大事件是比尔吉沃特的某个倒霉蛋去正面攻击皮尔特沃夫，然后被机甲碾成渣渣。） 而罗德这时候选择插手其中，显然是自有其的把握。 这次出海，罗德的根本目标是暗影岛。 而之所以选择去暗影岛，罗德是抱着净化暗影岛，获得生命泉水的目的的——在暗影岛遭受王者诅咒之前，它的名字是福光岛，也是古魔法兴盛的地区之一！ 福光岛上不仅仅有延年益寿的生命之水，还有大量的魔法知识，这都是罗德需要的。 不过因为诅咒的原因，整个暗影岛上除了还保留着生命精华的茂凯之外，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想要登上并净化暗影岛，对于罗德来说那可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为了完成这个挑战，罗德必须做好准备。 但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力流失实在严重，罗德本体甚至不敢提升战斗力，所以他将目标放在了迦娜的身上。 于是，这次在比尔吉沃特，罗德的目标是打击娜迦卡波洛斯，如果可以的话，将风暴的职能从祂的身上剥离下来，试试看能不能让迦娜凝结出风暴符文。 如果迦娜凝结出了风暴符文，罗德接下来去暗影岛就绝对安全了。 所以接下来，罗德需要好好盘算一下了。 站边莎拉，对付普朗克——在关键的时候给予娜迦卡波洛斯一下狠的。 这就是罗德的战术思路。 而整个过程的关键则是在于……自己需要将自己完全隐瞒起来。 至少在最后一步之前，罗德绝对不能暴露。 如果提前引来娜迦卡波洛斯的注意，罗德就完蛋了。 藏在暗处永远比身处明处更容易搞事情——这是罗德在恐惧魔王们的身上学到的。 现在罗德可以确认的是，好基友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很有可能这一两天就会遭遇——不过好在崔斯特的行动不可能是在白天开始，所以自己还有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修改整个计划的过程。 当务之急似乎是先找到厄运小姐莎拉。 在罗德看来，莎拉的第一阶段复仇几乎是完美的。 但是后面就不好说了，因为莎拉犯了一个“凡人式”的错误——她似乎没有将俄洛伊和娜迦卡波洛斯算在计划之内。 罗德要做的，就是将这一部分补全。 微微眯起了眼睛，罗德开始无意识地摆弄起了手指。 想想看，自己下步应该怎么做呢…… 良久之后，罗德打定了主意。 “迦娜，我们走——等晚上我们再回来看戏！” 下一刻，罗德消失在了原地。 可惜罗德不知道的是，当他打定了主意的时候，两个偷偷摸到了比尔吉沃特的小萝莉，也打定了自己的主意。 所以计划这玩意——永远没有变化来得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万人迷 比尔吉沃特是冒险者的天堂。 这里有金钱、美酒、美人、美食……以及该死的梦想。 在某些x虫上脑的家伙眼里，厄运小姐莎拉是一个妙人；在那些清醒一些的人眼里，厄运小姐莎拉是一位船长、一个大名鼎鼎的赏金猎人——而实际上，莎拉自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复仇者。 当莎拉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曾经眼睁睁看见普朗克杀害了自己的父母——从那时起，她的梦想从成为枪械大师变成了复仇。 可是复仇哪有那么简单，尤其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 对于莎拉来说，复仇可不是干掉普朗克那么简单——因为每一个大海盗都宁愿被干掉而不是老死，单纯的刺杀并不会让普朗克觉得痛苦。 莎拉的复仇将会毁灭普朗克的一切！ 为了完成自己的复仇，莎拉需要伪装，需要谋划——她将自己塑造成比尔吉沃特最娇艳的玫瑰，最成功的赏金猎人，没有人知道她最终的目的——除了罗德。 所以，当莎拉的一场舞会结束，回到自己房间却发现一个将自己包裹在长袍和斗篷里的家伙一语道破自己的目的时，她手足冰冷。 …………………… 虽然没有点燃油灯，但是莎拉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人正低着头，坐在自最喜欢的沙发上。 长袍昭示了他的身份——施法者。 和很多白痴相比，莎拉更识时务。 一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之中，那些忠心耿耿的守卫都没有察觉，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是一个强大的施法者。 而罗德有恃无恐的样子也让莎拉意识到，这一次自己的双枪似乎并不会起作用。 来硬的不行，莎拉明智地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这位法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说着，莎拉微微欠身，一片波涛汹涌。 罗德摸了摸下巴，然后耳朵忽然很疼。 “莎拉小姐，很高兴见到你——请收起你的那些无聊的把戏，我时间很紧。” 莎拉再次点头施礼，扶了一把自己的礼帽，趁机开始思考。 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得罪过施法者吧？ 难道是崔斯特发现了不对劲的部分，然后大河游民出手了？ 不，不可能，崔斯特是被驱逐的大河游民，那些老古板不可能因为崔斯特而出手——更何况面前的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大河游民。 难道是诺克萨斯人想要招安自己？ 这个倒是有可能，毕竟普朗克也得罪过诺克萨斯人——要不是诺克萨斯不擅长海战，普朗克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你看，这家伙肩膀上站着一个青色的小鸟，据说诺克萨斯的智将斯维因肩膀上就站着一只乌鸦！ 就在莎拉以为自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时，罗德再次开口。 “莎拉小姐，我知道你想要向普朗克复仇——但是不得不说，你的复仇计划有点……拙劣，你甚至没有后续的准备，也无法当着海洋之灾的面前说出你的复仇宣言，这种复仇既不够劲，也不带感，是不是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莎拉目瞪口呆！ 有人背叛了自己？ 不，不可能的。 莎拉自信所有的计划无人得知，每个被自己利用的人只知道计划的一小部分而已，即使有人背叛，也不会让这个计划泄露。 或者说，他在诈我？ “我可没有诈你的意思。”罗德用自己的手指点了点沙发的扶手，“我是真的知晓一切——甚至包括你计划的一些疏漏，而我来这里，目的是与你合作。” 房间里的油灯忽然全部燃起，罗德抬起了头，露出了自己平静的脸庞和雪白的头发。 “怎么样，万人迷小姐——为了你的复仇。” “……乐意之极。” 在罗德的帮助下，莎拉对自己的计划做出了一些必要的改变。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第一幕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崔斯特和格雷夫斯还是需要上演一幕相爱相杀——而罗德看在之前利用了一把崔斯特的份上，选择了为他们兜着点。 如果最后时刻两个人溜不出来，罗德会帮把手。 在确认了新的计划之后，罗德悄无声息地从莎拉的房间里消失了。 没有漫长的施法前摇，也没有炫酷的一圈扑克。 就这么消失了。 留下莎拉一个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离开了莎拉房间的罗德再一次出现在了普朗克宝库的横梁上。 焰浪之潮的第一幕即将开始——不过不知道崔斯特是会今天动手，还是等到明天呢？ 罗德在横梁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然后示意迦娜到自己的身边来。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啄击。 显然女神大人还对之前的麻婆布丁耿耿于怀。 罗德只能摇摇头，无话可说。 （说真的，罗德有点后悔。） 而迦娜则是专注于感应风的气息。 微风将一切都告诉了迦娜，无论是房顶上暗哨们的骂骂咧咧，还是码头巡逻哨沉重的脚步。 当乌云完全笼罩了月亮之后，在集装箱的附近，一个轻盈的脚步出现在了清风之中。 正主……来了。 罗德也翻身坐起，目光灼灼地盯着仓库的入口。 崔斯特的传送、感人的基友重逢。 罗德对此抱有很大的期待。 ———————— 求推荐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逢 崔斯特习惯性地在袖筒里摆弄着自己的卡牌。 这是一种紧张的体现——对于崔斯特来说，这次的盗窃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去偷普朗克的匕首……要不是雇主给的钱够多，崔斯特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出身大河游民的崔斯特一直以来对于卡牌和命运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对于崔斯特而言，虽然和命运每一次的接触不过是一鳞半爪，但却让崔斯特感触颇深。 崔斯特一直以来都相信幸运女神，那是他最好的指引。 比如，今夜的行动都得到了女神的祝福——一次次的占卜，都预示着一个结果，命运之轮。 正位的命运之轮代表着极大的幸运。 有了这一次的占卜，崔斯特感觉……自己的脚步似乎都轻快了不少。 海龙皮的皮靴划过又腥又湿的码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崔斯特还是皱起了眉头，因为海怪的血脏了他的靴子，这种海龙皮可不容易得到，整个瓦罗兰也只有三双。 对于极其在意自己外形的崔斯特来说，这种肮脏……不可饶恕。 绕过了巡逻的海盗，崔斯特轻而易举地来到了预定的位置——宝藏仓库背后的小巷。 这是一个死胡同，但是距离仓库内部足够近——这就够了。 确认了巡逻队下次经过还需要一段时间，崔斯特开始安心地摆弄起了自己的卡牌。 一张张卡牌从崔斯特的袖子里弹出，飞舞，然后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圆形法阵，将崔斯特包裹在中心——然后卡牌开始发光。 崔斯特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熟悉的，代表了幸运的光芒。 伴随着卡牌的发光，崔斯特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将他生生地“挤”了出去，然后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崔斯特出现在了预定的位置。 点点的星光也消失了，现在崔斯特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脚下的触感是如此的熟悉——崔斯特可以确认，自己现在正站在金币上。 传送成功，崔斯特出现在了仓库之中。 微微眯起了眼睛，借着卡牌微弱的光，崔斯特从大量珍贵的宝物之中，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一柄匕首。 据说这是普朗克用来进行骨雕的东西。 （至于普朗克骨雕的材料……那都是些冒犯了他的倒霉蛋。） 崔斯特距离匕首还有一点距离，他必须轻手轻脚地摸过去——当然了，在过程中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要不要顺手牵羊，以及究竟顺手牵点什么。 来自德玛西亚的铠甲？恕瑞玛的宝石？皮尔特沃夫的工程学产品？艾欧尼亚的奇异种子？ 又或者……干脆拿走一大堆的银蛇币？ 然而，就在崔斯特思考的时候，一声冷冰冰的子弹上膛的声音让他僵在了原地。 “咔哒。” “崔斯特——好久不见。” …………………… 格雷夫斯已经在宝库之中等候多时了——整整三天的潜伏，以及数个小时僵硬地站立。 但对于格雷夫斯来说，这一切都物超所值，因为自己见到了崔斯特。 这个该死的、油腔滑调的、总是人模狗样的混蛋！ 格雷夫斯有很多话想要问崔斯特，但是事到如今却又说不出口——也许是忌惮崔斯特那能把死人说活的口才会骗过自己，也许是有些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最后，格雷夫斯的选择是压住枪口，低声开口。 “他们给了你多少，叫你出卖我？” 也许是因为占卜的顺利，崔斯特表现得比以往要放松不少，这一次，他难得地说了实话。 “动动你那长满了肌肉的脑子，格雷夫斯——如果想要出卖你，我至于会选择一个那么愚蠢的方式么？我甚至可以在你根本摸不清情况的时候就把你卖掉，而你甚至会对我感激涕零。” 可惜，过度的自信使得崔斯特的语气轻佻了一些，这直接激怒了格雷夫斯，让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让崔斯特直接一激灵。 尼玛，这也忒鲁莽了吧？！ “该死的，这是普朗克的地盘——你这是要害死我么？！” “不是害死你，是完成我的复仇！” “然后呢？你跟我一起玩完？！” “不重要，至少你先完蛋了！” “那你继续，我可不奉陪下去了。” 虽然连续的传送对于崔斯特来说负担很大，而且匆忙离开意味着不会有太多的额外收获，但是看见格雷夫斯有失控的趋势，崔斯特还是决定先走为上。 一只手护住帽子，崔斯特一个灵巧的翻滚躲过了格雷夫斯的射击，顺便还往怀里揣了一把银蛇币。 然后代表了命运的光芒再次出现。 可惜格雷夫斯早有准备。 “砰！” “想不到吧，我的宝贝现在是连发的——全自动模式！” 第二枪直接打碎了崔斯特的卡牌，也打断了他的传送——在格雷夫斯放声大笑的时候，铁钩帮的海盗们已经围了过来。 第一批海盗有几十个。 如果说崔斯特是孤身一人，这几十个喽啰并不在话下。 可惜他的身后有一个穷追不舍的格雷夫斯。 这一刻，崔斯特第一次对自己的占卜产生了怀疑——难道那个命运之轮实际上是逆位的？ 这哪里是什么幸运日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看戏 舒舒服服地躺在房梁上，一口一个麻婆布丁，罗德将这一场感人的“基友重逢”尽收眼底。 怎么说呢……这两个家伙大概是瓦罗兰版的“没头脑”和“不会好好说话”？ 其实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的矛盾是可以避免的，但是两个人一个认死理，一个要面子，想要相逢一笑泯恩仇，难度系数的确大了点——估计和罗德找到妹子差不多。 所以，两个人原地开打，然后铁钩帮的喽啰蜂拥而至。 很快，屠宰码头就热闹了起来。 普朗克的手下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显得非常拼，即使被崔斯特放倒，被格雷夫斯崩飞，也前仆后继，毫无惧色。 屠宰码头的血腥味更浓了。 这种不要命的围殴不仅让这对好基友的处境越来越困难，同时也让观战的罗德皱起了眉头。 普朗克……有一手啊！ 能让这么多不要命的家伙为自己卖命，这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普朗克的能力。 至少在统治力上，普朗克做的很不错。 唔——不得不承认，莎拉是真的很理解普朗克。 如果是单纯的刺杀，说不定普朗克的“海盗帝国”真的不会彻底崩溃。 然后，就在罗德思考的时候，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不是这对好基友战斗力堪忧——实在是对面的人太多了些。 透过宝库通风的窗口，罗德可以清楚地看见码头上的局面。 密密麻麻的铁钩帮海盗围住了崔斯特和格雷夫斯，而远处的红帽子海盗则是负责在外围堵截——看样子已经有人通知了普朗克，远处一队人簇拥着一个带着高帽子的家伙正在走向码头。 不出意料的话，是普朗克。 有意思的是，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打着打着……就变成并肩作战了。 虽然两个人已经分开十年了，但是在那之前合作的时间也有十年。 配合和掩护已经是本能了——再加上两个人都不希望对方死在喽啰的手里，所以直到普朗克参战，两个人都在尽力抵抗。 哪怕燧发枪已经就位。 然而，当普朗克加入了战斗之后，结果发生了变化。 作为比尔吉沃特的主人，普朗克除了足够残忍之外，个人的战斗力也是可圈可点的。 海洋之灾的第一枪就击中了格雷夫斯的膝盖。 然后格雷夫斯的一枪没压住，直接打到了天上，喽啰们一拥而上，按住了他。 失去了格雷夫斯的掩护，崔斯特也没能逃脱。 很快的，两个“捣蛋”的家伙就被押到了普朗克的面前。 …………………… 虽然罪魁祸首被抓住了，但是比尔吉沃特的混乱才刚刚开始。 普朗克派手下敲响了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所有钟，将大家都聚集到了屠宰码头附近，让他们来见证这一切。 对于普朗克而言，这是一个立威的好机会——最近关于俄洛伊的某些传闻让普朗克满心烦躁，但是根据比尔吉沃特的传统，他却无法阻止这种花边的流传。 毕竟“为了花边消息就杀人”这种行为只会让普朗克的人设变得滑稽而不是残忍。 所以这一次，普朗克选择用两个胆敢冒犯自己的白痴的生命再次宣布自己的统治。 不过作为即将面临残酷下场的肇事者，格雷夫斯和崔斯特却没有丝毫的自觉性——两个人都没有害怕的意思，甚至还在斗嘴。 “嘿，混蛋，这一次你逃不掉了吧？”看着同样狼狈，帽子都不知道去哪了的崔斯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格雷夫斯艰难地露出了笑容，“这和上一次可完全不同了啊。” 对于格雷夫斯来说，这并不是最坏的结果——至少……自己抓住了崔斯特。 而且崔斯特和自己一样狼狈。 在这种绝境下，这个混蛋总不会再油嘴滑舌了吧？ 格雷夫斯是真的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候，崔斯特的选择是离开。 “别紧张，混蛋，我相信普朗克会先干掉你的。” “我和我的人想把你弄出来，结果他们全死了！”崔斯特也难得地没有油嘴滑舌，而是相当迅速地回击，“柯特、瓦拉赫，还有布里克，一个不剩，全是为了救你！你这个猪头！” “我……因为那是你先丢下了我！” “如果不是你不听我的话，我们也不需要做那样艰难的选择！” 本来对于那一件往事，崔斯特和格雷夫斯都有自己的理解——他们都坚信着自己认为的那个结果。 可实际上呢？ 不过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失败罢了——格雷夫斯鲁莽地违背了崔斯特的计划，崔斯特果断地放弃了格雷夫斯。 虽然事后两个人都为此付出了代价，但曾经亲密无间的合作也彻底崩塌。 直到再一次的并肩作战。 很多时候事情有对错——但是有些事情却很难用单纯的对和错去解释，之前的崔斯特和格雷夫斯虽然合作顺利，但却总是缺了点理解和体谅。 而当两个人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不过，有些晚了。 一对好基友沮丧地跪在了码头上，沉默不语。 风中只剩下了普朗克洋洋得意的声音。 “这是我的宝贝——死亡之女。”普朗克的手划过一门粗糙的大炮，“曾经，死神之女在我的手中胜绩累累，我一直都希望能给她办个风光的葬礼。” “而现在，我找到了为她殉葬的家伙。” 海盗们递过来了粗大的铁链，开始将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捆在这门旧炮的炮膛上。 “今天，比尔吉沃特的所有人，都会作为见证者，参加死亡之女的葬礼！”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逃脱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恐惧——但是所有人都会有些不一样。 因为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地回想自己的整个人生——比如现在的崔斯特和格雷夫斯。 两个好基友倒是都不怎么恐惧，但都有那么点后悔。 之前的决裂究竟是因为什么，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与其说是因为一次的失败是十年的牢狱之灾，不如说是好基友之间的不服输。 崔斯特的灵活油滑和格雷夫斯的勇猛果断是互补的，但前提是有效的沟通。 而两个家伙一个不会动脑子说话，一个不会好好说话，注定了会起争端，惹麻烦。 但是这些争执在死亡面前忽然变得不值一提。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崔斯特和格雷夫斯都有了一样的想法——“如果之前我听了他的，那该多好。” 不过还好，现在似乎还有机会。 当一对好基友被和火炮捆在了一起的时候，格雷夫斯从自己背后的破口袋里摸出了几张卡牌。 这是崔斯特的卡牌，上面有格雷夫斯弄不懂的魔力。 卡牌是之前在战斗中格雷夫斯随手捡起来的——本来是想用这几张锋利的卡牌给崔斯特来最后一击的。 海盗们似乎对崔斯特有所了解，他们几乎剥掉了崔斯特的所有衣服，搜走了他的所有卡牌。 但是没有人来搜查格雷夫斯——也许是因为格雷夫斯看起来就很老实，也许是因为之前格雷夫斯游泳来屠宰码头，身上破破烂烂还全是海怪血的腥臭所以海盗们不愿意动手。 事到如今，格雷夫斯忽然觉得，将这些卡牌交给崔斯特似乎是一个更好的决定，说不定这个滑头鬼可以依靠着这几张牌溜掉。 至于仇恨这玩意…… 在格雷夫斯打光了子弹之后，仇恨这玩意已经索然无味了。 毕竟两个人成为仇人之前，还曾经是十年的好朋友。 趁着看守自己的喽啰正在炫耀从崔斯特头上摘下来的华丽帽子的时候，格雷夫斯将卡牌递给了崔斯特。 “记得每年祭奠的时候给我弄点雪茄，要恕瑞玛的——别拿德玛西亚的垃圾货色敷衍我。” 鼻青脸肿的格雷夫斯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怎么看怎么滑稽。 …………………… 可是在接过了卡牌的崔斯特看来，这个笑容一点都不滑稽。 没错，格雷夫斯一直这样——虽然有时候不喜欢动脑子，但至少有担当。 这一点上，即使是无比鄙视格雷夫斯的人也不得不承认。 这是条硬汉子。 实际上，虽然现在崔斯特看起来更加狼狈一点，但那大多数来自于他被抢走衣服搜身的原因，和真正挨了无数拳脚的格雷夫斯不同，崔斯特本身除了有点精力不济、没有施法材料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实质上的问题。 趁着看守自己的海盗炫耀战利品的时候，崔斯特悄悄接过了格雷夫斯递过来的卡牌。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符文流动，熟悉的幸运女神气息。 崔斯特将卡牌收进了内衣的袖口之中。 高台上，召集了比尔吉沃特绝大部分人的普朗克正在兴奋地进行着自己的演讲。 在崔斯特看来，普朗克的演讲言辞拙劣，毫无煽动性——可是这里的海盗们还就偏偏吃他白沫飞溅的这一手…… 在海风的吹拂下，崔斯特打了个寒颤。 卡牌已经到手了，之后的问题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直接开溜？ 崔斯特可以保证，当火炮开始沉入水下的时候，如果自己立刻开始传送，就能在海盗们的视野之外逃之夭夭。 而代价就是，格雷夫斯会完蛋。 海盗们为了防止两个人逃脱，用铁链将他们捆得可谓是结结实实——崔斯特甚至觉得，自己的肺部都被挤扁了，而格雷夫斯的状态只会比自己更差。 自己不去救援的话，格雷夫斯就死定了。 可是如果要去救他……该怎么救呢？ 崔斯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开锁的工具。 瞥了一眼捆着格雷夫斯的铁链，上面的锁可真的够大。 通常意义上的万能钥匙根本不可用，藏在头发里的别针也很难打开。 崔斯特四处张望，在被看守的海盗大了一巴掌之后，发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普朗克的匕首，自己之前盗窃的目标。 大小似乎刚刚好。 就在崔斯特确定了目标的时候，普朗克也终于完成了自己拙劣的演讲，他大踏步来到了火炮前，一脚蹬在了火炮沉重的炮身上。 “再见了，倒霉蛋——记得代我向胡子女士问好！” 沉重的炮身坠下了码头，带着长长的铁链和铁链上拴着的两个好基友一起，落入了腥臭的、冰冷的海水之中。 与此同时，崔斯特激活了自己的卡牌。 熟悉的压迫感，熟悉的命运气息。 传送一切顺利！ 光芒一闪而逝，在海盗们欢呼的时候，崔斯特出现在了普朗克的身后。 普朗克的护卫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三张锋利的万能牌就在他们的脖子上划过了——这是崔斯特最后的存货了。 下一刻，当普朗克抽出腰刀砍过来的时候，崔斯特身子后仰，不顾码头的肮脏，在这位海洋之灾的身边从容划过。 还顺手拿走了那把匕首。 当普朗克愤怒地掏出自己的火枪时，崔斯特抓住了铁链的末端，已经再次跳进了冰冷而腥臭的海水之中。 “希望格雷夫斯的游泳技术的确有他自己吹嘘的那么好吧——反正我是不会游泳的。” ———————— 胡子女士是信徒们（包括那些只是意思意思的泛信徒）对娜迦卡波洛斯的一种敬称。 第一百六十章 莎拉的复仇 见到崔斯特回来拿到了匕首之后，罗德直接带着迦娜离开了宝库。 好基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了，下面的主题会是莎拉的复仇。 实际上，在莎拉的计划之中，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是诱饵，引诱普朗克将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到一起，然后自己则是会趁机指挥塞壬号全力开火，将整个屠宰码头全部炸毁。 不仅要炸死普朗克，还要毁灭他的海盗秩序！ 普朗克的旗舰冥渊号和整个屠宰码头都在莎拉的复仇怒火下，化为了一片火海。 最妙的是，这是一场海盗的内讧。 根据比尔吉沃特的契约，娜迦卡波洛斯和祂的祭司无法出手——如果搞事的不是莎拉而是罗德这个外人，他需要面对的，绝对会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无数触手。 不过，罗德并非是什么都不做的。 本来厄运小姐的复仇是“站在塞壬号的甲板上看着普朗克的秩序毁灭在炮火之中”，但是罗德的出现为她提供了一个更好的选项。 “在罗德的帮助下亲眼看看普朗克绝望的样子”。 换而言之，罗德会帮助莎拉来到普朗克的面前，近距离观察这个枭雄的末日。 看，罗德就是这样助人为乐。 …………………… 当炮火倾泻而下的时候，普朗克有那么一瞬间都懵了。 炮击的到来是如此的突然，而且神殿方向毫无表示——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比尔吉沃特内部的海盗攻击事件。 一瞬间，普朗克就做出了最标准的战术规避，而且在行动的同时，他也在思考着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是谁在攻击自己？ 不知道。 普朗克得罪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认识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手下之外，全是仇人，想要想清楚攻击者，这几乎不可能。 那么，攻击有预兆么？ 显然是有的。 俄洛伊虽然不可能违背契约给予自己提示，但是普朗克忽然发现，自己应该想到的——八卦的流传和神殿的举动明显是在示警，是俄洛伊希望自己能够对阴谋有所警惕。 可惜自己没有。 该死的！ 可惜，现在不是抱怨和后悔的时候——而普朗克也不是一个喜欢抱怨和后悔的人。 就在普朗克急躁的时候，一颗炽热的炮弹从天而降。 虽然普朗克竭力躲避，但是爆炸炸飞的甲板碎片还是击中了他。 一块长宽都在一面左右的甲板碎块从普朗克身边飞过，带走了他的一截手臂。 与此同时，锋利的木刺还带走了他的一只眼睛。 但普朗克却丝毫没有停顿，仿佛胳膊和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当整个码头都被烈焰包裹，普朗克手下的海盗几乎全军覆没的时候，这位海洋之灾本人却狼狈地翻滚到炮火爆炸的边缘，在一块石头的后面低声咳嗽。 就在这时候，普朗克的身边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红头发的高挑女性。 “厄运小姐？”普朗克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这么大的行动和野心，我还真是没想到，我的这次失败居然是你的手笔——难道比尔吉沃特的爷们都死干净了吗？” “一如既往的歧视和大男子主义。”莎拉拨弄了一下自己长长的红发，“不过没关系，这虽然是你的第一次失败，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谁知道呢？”失血过多，普朗克粗糙的脸庞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但是他的笑容却依旧张狂无比，“不过，别以为你已经赢了——比尔吉沃特不是这么好吃下的！” “吃下比尔吉沃特？”莎拉嗤笑了一声，“那不过是餐后的甜点罢了——于我而言，向你复仇才是主菜！而目前来看，火候堪称完美。” 从莎拉的微笑之中，普朗克读出了心满意足，这让他的心沉到了海底。 不过，枭雄是不会认输的。 “那还真是抱歉了——”似乎是伤口终于开始疼痛了，普朗克拉长了自己的语调，“我完全不记得我究竟和你有什么交集，死在我的腰刀和火枪下的倒霉蛋太多了，他们大都是些垃圾货色……如果有哪个是你在乎的人，我只能深表遗憾了——哈哈，真是遗憾！” 普朗克的笑声毁掉了莎拉复仇完成的愉悦。 显然，现在普朗克的所作所为完全不会让莎拉觉得满意。 于是，下一刻，两个冰冷的枪口抵在了普朗克的太阳穴和心口。 “两把枪，一个不愿意将他们交给你的枪械大师，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小女孩，如果你还有脑子的话。” 普朗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显然，他想起了这件事。 就像普朗克说的，他杀过很多垃圾——但是同样的，他也杀过不少了不起的角色。 比如莎拉的父母。 那是一对优秀的枪械大师，他们打造的枪械在比尔吉沃特无人能出其右。 而当普朗克去要求他们为自己打造一对手枪的时候，却早遭受了这对夫妇无情的嘲讽和鄙视。 “你不配拥有它们。” 那时候，刚刚支配了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普朗克哪里接受得了这种鄙视？他残忍地当着这对匠人孩子的面前，杀害了他们，然后一把火烧尽了一切。 “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么——”看着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的普朗克，莎拉终于瞪大了眼睛，“同样的火焰之中，迎接你的审判吧！” 然而，就在莎拉扣动扳机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条粗壮的触手从地下凭空伸出，护住了普朗克。 “娜迦卡波洛斯会给予他试炼和审判——凡人，你的复仇到此为止。” ———————— 本书已经确定在二月一号上架了，上架三十更努力存稿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悲哀 实际上，在这场复仇的烈焰之中，俄洛伊不想登场，也不应该登场。 作为娜迦卡波洛斯的祭司，俄洛伊对于海盗们的内乱，应该的坚持的立场是“不干涉，不限制，不参与”。 比尔吉沃特有古老的约定，物质归领袖，精神归蛇母。 换而言之，之前俄洛伊的示警举动已经游走在了比尔吉沃特古老约定的边缘。 但是当普朗克即将死亡的时候，俄洛伊终究没有忍住。 因为，无论是对于俄洛伊还是娜迦卡波洛斯，普朗克都不能死。 如果没有祖安大革命和双城共同体的成立，普朗克完蛋也就完蛋了——大不了比尔吉沃特再换一个头目就是了。 可是现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已经实质上一体化了，这意味着娜迦卡波洛斯的死对头神职正在扩大！ 必须立刻予以打击！ 要知道，娜迦卡波洛斯一直以“运动神”自居，其最终的目的是掌握所有的运动相关符文——而迦娜掌握着一部分的风暴之力，这是娜迦卡波洛斯怎么都绕不开的！ 所以当双城共同体成立之后，娜迦卡波洛斯的教派就已经在谋划一次新的行动了。 就像是之前海盗围攻皮尔特沃夫一样，这一次娜迦卡波洛斯需要自己的信徒为自己战斗。 但是，在整个比尔吉沃特，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大多数都是些泛信徒——他们嘴上说着信仰蛇母，信仰胡子女士，但实际上还是一群利己主义者，想要发动宗教的战争，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这种情况下，娜迦卡波洛斯就需要利用一下普朗克了。 俄洛伊的示警是她私下的行为，但是也经过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允许。 对于俄洛伊来说，提前的预警是让普朗克有所准备——但是在娜迦卡波洛斯看来，这种提前的准备实际上是在帮助莎拉。 如果不是俄洛伊提前放出了消息使得人心不稳，普朗克未必需要公开处刑（而俄洛伊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娜迦卡波洛斯的计划，是普朗克吃个大亏，自己给予试炼，然后获得一个天大的人情。 一旦这次普朗克死里逃生，并且在俄洛伊的帮助下重新掌握了比尔吉沃特……到时候娜迦卡波洛斯提出掠夺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普朗克怎么拒绝？ 至于这之中俄洛伊的角色——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普朗克可以吃亏，但是不能死！ 在娜迦卡波洛斯的计划之中，应该是普朗克重伤，这样他才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帮助，接受自己的试炼，借助自己的力量复仇成为自己的傀儡。 如果普朗克死了……那就没得玩了。 所以在莎拉即将开枪的时候，俄洛伊出现了。 扭曲的触手拦住了复仇的子弹。 ……………………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祭司？！”看着面前护住了普朗克的俄洛伊，莎拉瞪大了眼睛，“根据古老的约定，你无权干涉比尔吉沃特的私人复仇！” “事实如此，我没有干涉。”俄洛伊微微眯起了自己的蛇瞳，“你的复仇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审判和裁决，需要交给蛇母。”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普朗克还没有死！”莎拉再次举起了自己是双枪，“以牙还牙——他杀害了我的父母，我要以死亡复仇！” “够了！”俄洛伊召唤出触手限制住了莎拉，“你已经毁掉了他的统治——复仇已经完成了！” 娜迦卡波洛斯触手冰冷的感觉让莎拉似乎冷静了一些。 看着在俄洛伊掩护下离开的普朗克，厄运小姐变得有些颓然。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了之前那个神秘法师说的话究竟代表着怎样的意思。 如果今天不是那个法师的帮助……也许这位海兽祭司根本不需要出现吧？ 说起来真是讽刺。 比尔吉沃特据说是整个瓦罗兰最自由的地方，但就在这片自由到几乎放纵的地方，自己居然无法完成自己的复仇。 俄洛伊放走了普朗克。 莎拉自己一人站在熊熊燃烧的码头上，举目四望。 普朗克的统治看起来崩塌了。 至于实际上如何……又有谁知道呢？ 莎拉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现在的比尔吉沃特秩序已经彻底毁灭了。 普朗克手下的铁钩、红帽子和猩红之刃三个帮派群龙无首。 莎拉知道，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感慨，也不是愤愤不平，而是赶紧回到塞壬号上，带手下开始抢地盘。 自己并非毫无机会。 如果在普朗克卷土重来之前掌握了整个比尔吉沃特，即使是娜迦卡波洛斯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虽然现在看来，自己可能面对神殿的潜在敌意就是了。 摇摇头，莎拉收起了自己的双枪，回头走向了自己的旗舰。 落寞而悲痛。 俄洛伊也径直离开——虽然普朗克离开的方向不是神殿，但是她相信，普朗克会来寻找自己的。 因为自己是他唯一的希望。 ———————— 蛇母也是娜迦卡波洛斯的别称和敬称，和胡子女士一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见莎拉 在普朗克的旗舰被毁，普朗克本人失踪之后，比尔吉沃特迎来了最混乱的一夜。 没有了秩序的维护者，整个比尔吉沃特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不过有一点大家都很默契——先干死普朗克的手下再说！ 没办法，即使普朗克死了，他手下的势力还是最大的。 铁钩、红帽子和猩红之刃，三个帮派联合在一起，说不定还能横扫比尔吉沃特。 不过很可惜，在普朗克死后，这三个帮派的第一反应不是合作，而是内部分裂。 之前为了便于维护统治，普朗克一直保持着手下有矛盾。 而矛盾在这种时刻，就是致命的。 收拾好心情的莎拉和其他帮派的投机者一起，默契地发动了攻击。 一夜之间，比尔吉沃特的所有码头和仓库，乃至于一部分民居和酒吧，全都血流成河。 而罗德和迦娜则是安安心心地待在了蓝藻酒吧。 反正蓝藻酒吧相对中立，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帮派过来挑事——对于罗德来说，静候一切尘埃落定就好。 罗德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杀戮——在艾泽拉斯，他见过的事情比这残忍无数倍——但是迦娜可不愿意见到这种杀戮，罗德索性掩耳盗铃就好。 于罗德而言，唯一可惜的是，因为纷乱，蓝藻酒吧的物资供应有点不足，自己没有吃到最著名的炭烧章鱼脚。 顺便说一句，那一对作为事件导火索的好基友就住在罗德的隔壁——根据迦娜说，两个家伙似乎正在商量着合作去哪里捞一笔大的呢！ 有缘再见吧，罗德总觉得自己会遇见他们。 …………………… 当第二天的太阳再次升起，比尔吉沃特似乎再次恢复了平静。 一夜的血流成河后，脆弱的新秩序再次成立了。 乌鸦、哈克、老吹以及莎拉手下的塞壬——这是比尔吉沃特新的秩序建立者。 四个帮派默契地停止了争斗。 现在，吃蛋糕的人已经足够少了，接下来的问题完全可以放在谈判桌上解决——即使在比尔吉沃特，也不是所有问题都只能用拳头解决。 谈判被定在第二天的晚上，大家都默契地预留了时间做最后的联合。 而莎拉不需要联合。 如果是之前的厄运小姐，也许她还会为了比尔吉沃特操心——但是在真正意识到了娜迦卡波洛斯对于这片岛屿的影响之后，她已经不再将那些可笑的把戏放在心上了。 是的——乌鸦，哈克和老吹很有可能合力对付莎拉，但是和娜迦卡波洛斯手下的人相比，这三个帮派还真是无关痛痒。 这也算是某种……债多了不愁？ 想到这，将自己舒展在沙发之中的莎拉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没有那个施法者，有些事情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吧？ 本来以为俄洛伊不过是一个祭司——可现在看来，他们似乎才是比尔吉沃特的真正掌控者。 一直以来，比尔吉沃特的首领都仿佛是蛇母的傀儡——而和那些玩弄权势的凡人不同，神祇们的手段更加神秘莫测，也更加的……令人不寒而栗。 想到了这里，莎拉下意识地想要用大氅将自己裹得更紧一点——不过想到了接下来的会面，她还是选择让这件变异海狸皮的大氅披在肩膀上更松垮一些。 那意味着更完美的曲线和更饱满的形状。 莎拉不指望这种小手段能够更多地获得那个神秘施法者的好感，但有总比没有强，这种展示与其说是诱惑，不如说是态度。 代表了绝对低姿态的态度。 现在的莎拉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个法师的目标是娜迦卡波洛斯，莎拉自己的目标是普朗克——为了达到目的，莎拉甘附骥尾。 就在莎拉思考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日安，莎拉小姐。” 谢天谢地，有了经验的罗德这次将定位坐标放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 不得不承认，完全展现出自己魅力的莎拉……真的很迷人。 该长的长，该翘的翘，该挺的挺，该细的细——配合着莎拉深紫色的窄沿贵女礼帽、雪白的变异海狸披肩大氅、修身宝蓝色开衩晚礼服、黑色吊带丝袜以及火红色的长发和性感的微笑。 脱下了戎装之后的厄运小姐是如此的诱惑而迷人。 但罗德为了自己的耳朵，果断选择了非礼勿视。 “收起你那无聊的把戏吧——于我而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那位蛇母，而不是找一个情人。” 罗德的拒绝似乎早就在莎拉的预料之中。 厄运小姐微笑着拿过高脚杯，给罗德倒了一杯酒。 “艾欧尼亚的陈酿——庆祝普朗克的舰队完蛋。” 罗德接过了酒，却没有喝。 “对于施法者来说，酒精是危险的，因为那意味着失去控制。” 莎拉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从罗德手里拿过酒，再次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满意地打了个酒嗝。 “嗝——” 下一刻，原本性感的淑女瞬间化身女汉子，直接搂住了罗德的脖子。 “不过还没完——普朗克那个臭水沟碧池养的家伙还没去见蛇母，接下来我们还要多多合作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盘算 莎拉是一个聪明人——和罗德的肆意妄为、天马行空式的聪明不同，莎拉的聪明更加圆滑。 这么多年生活在比尔吉沃特，莎拉过得并不容易。 为了保持万人迷的人设，莎拉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她需要抓住每一个机会，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而现在，莎拉终于有机会不再装模作样了。 所以难得地，在罗德面前莎拉开始放浪形骸——通俗地说，就是耍酒疯。 过程是这样的——莎拉敬酒，罗德接过来表示施法者不喝酒，莎拉替罗德喝。 然后这种互动就逐渐变味了，成为了莎拉自斟自饮，罗德在一边暗中观察。 在消灭了整整七瓶朗姆之后，莎拉终于将自己灌晕了过去。 地面上大红色手工编织的簇花地毯足够厚实，罗德帮忙把莎拉的大氅当作了毯子给她盖在了身上，然后就不再去看这位睡相并不雅观的厄运小姐，而是静静地站在了窗口。 比尔吉沃特夜色已经降临。 经历了杀戮和混乱的比尔吉沃特今夜格外的沉寂，甚至连灯火都少了很多。 虽然看不见其他三个帮派头领的驻地，但是罗德敢说，那三个家伙绝对是在偷偷串联搞事情。 甚至某个刚刚吃过了大亏的船长，此时都有可能爬进了自己老相好的神殿也说不定。 一场混乱已经开始，但暂时还没有结束。 于罗德而言，接下来才是最艰难的挑战。 …………………… 莎拉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地上。 宿醉带来的头疼让莎拉有些恍惚和不适应——虽然之前莎拉也喝酒，但是……她从来没有这样喝醉过。 还好，那个法师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 等等，那个法师？！ 莎拉抬起头，然后发现罗德正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端着盘子吃布丁。 确切的说是正在和他肩膀上的青鸟抢布丁！ 是不是男人啊？！ 当然了，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你看，这就是饮用酒精饮料的下场。”看见莎拉醒来，罗德嘴里嚼着布丁，含混不清地开口说道，“头疼吧？这就对了，以后少喝点酒——一时之间的轻松和刺激会带来后续更大的麻烦，所以，不要贪杯。” 罗德的絮叨让莎拉下意识地咧了咧嘴。 有毒吧？ 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很有水平的法师，怎么说起话来跟个长舌妇似的絮絮叨叨？ 不过，好在莎拉也初步摸清了罗德的性格，这显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所以她也干脆地不再拿腔作势——摘掉了黑丝的长筒手套，莎拉也开始抢起了布丁。 罗德没有阻拦，莎拉成功抢到了布丁，以胜利者的姿态将布丁放进了嘴巴里。 下一刻，莎拉面色通红，几欲滴血。 这tm是什么布丁啊？！ 这是要辣死我然后继承比尔吉沃特么？！ 看着四处找水的莎拉，罗德面露微笑，他肩膀上的青鸟也愉快地唱了一小段婉转的调子——麻婆布丁受害者+1。 （知道为什么迦娜变成青鸟么？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鸟类不会感觉到辣，变成青鸟可以抢麻婆布丁吃……） 折腾了好半天，莎拉终于摆脱力量满嘴的火辣辣。 “所以你看，盲目地、未经调查的行动总是会带来麻烦。”罗德意有所指地说道，“就像你主导的比尔吉沃特事件——我敢说，你还没有准备好面对那条大章鱼，对么？” “大章鱼？！”莎拉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罗德说的是娜迦卡波洛斯，她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倒是很形象——一条盲目挥舞触手的大章鱼。” 对于莎拉来说，娜迦卡波洛斯已经是绝对的敌人了，祂和祂的祭司在阻碍自己的复仇，甚至救下了自己的仇人。 莎拉是一个理智的复仇者。 所以她选择了与罗德合作。 “说说看吧，法师——你究竟要怎么对付那条大章鱼？” “早有计划。”罗德也露出了笑容，“混乱的比尔吉沃特可以让我们浑水摸鱼，而我没记错的话，来自暗影岛的亡灵轮回……似乎快到了吧？” “你是说……蚀魂夜？！”莎拉瞪大了眼睛，“该死的，你不会是那群不死者的前哨吧？” 出于对暗影岛的警惕，莎拉干脆地拔出了自己的双枪，对准了罗德。 “我虽然怀着仇恨，但也不至于毁灭比尔吉沃特——至少在蚀魂夜的时候，我还需要接受娜迦卡波洛斯的帮助，如果你是那些不死者的爪牙，恐怕你打错了主意！” “我的父母应该很乐于看见我崩了普朗克那个混蛋，但是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不死者淹没比尔吉沃特！” 看着神情激动而紧张的莎拉，罗德耸了耸肩。 “作为一个和亡灵天灾战斗过的人，我比你更厌恶那群不死者——所以你恐怕猜错了些东西。”罗德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对于我来说，不死者是很好的先锋，他们能够帮我暂时吸引住娜迦卡波洛斯的注意力，蚀魂夜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可是谈判就在今天的晚上！” “你拖延一下时间就好了——蚀魂夜也就在三天之后。” 第一百六十四章 阴影之中 蚀魂夜是比尔吉沃特的一个极其特殊的日子。 一年一次，每到蚀魂夜的时候，比尔吉沃特都会面对来自于暗影岛的袭击。 领头的要么是赫卡里姆，要么是莫德凯撒——反正总是一个暗影岛的英雄带着无数的亡魂一拥而上。 这种攻击是非常麻烦的。 和罗德之前曾经面对过的，带有严重瘟疫的亡灵天灾类似，这些不死者的身上也有着严重的负能量，普通人接触了他们之后，会很快失去生命。 为什么普朗克的统治能够维持几十年？ 不仅仅因为他足够残忍——也是因为这几十年里，他和俄洛伊一起，保护着比尔吉沃特度安全地过了所有的蚀魂夜。 这可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蚀魂夜的威力可比战争可怕得多——只要亡灵们涌入某个街区，这个街区就不会有活人剩下！ 而谈判之所以匆匆定在了今天的晚上，一部分原因就是需要大家确认，怎么面对下一个蚀魂夜。 现在，罗德突然提出要利用蚀魂夜，这让莎拉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至少在莎拉看来，蚀魂夜才是最大的威胁。 甚至在蚀魂夜，让她和普朗克并肩作战都不是不可以。 可罗德居然说要利用蚀魂夜？！ 莎拉需要一个解释。 而罗德则是耸耸肩，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从前有一个牧羊人，他养了很多很多的羊，并且养了牧羊犬，避免羊被狼吃——可是羊从来不会感激。” “直到有一天，某个乱逛的小羊羔被狼吃了，在淋漓的鲜血之中，羊群瑟瑟发抖，祈求庇护。” “从那之后，每一年都有那么一天，牧羊犬会因为一时的疏忽让某个倒霉蛋死在狼嘴里，而羊群则时刻保持着对于牧羊人的忠诚。” “因为对于羊来说，牧羊人需要的是毛，而狼要的是命，所以他们自然靠近了牧羊人——但有趣的是，如果没有狼，羊们甚至连毛都都不愿意给牧羊人。” “莎拉，你明白了吗？” 莎拉目瞪口呆。 罗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所谓的蚀魂夜，其实是娜迦卡波洛斯自导自演的戏目，目的就是获得比尔吉沃特的信仰！ 这怎么可能？！ 看出了莎拉的难以置信，罗德微笑着摇了摇头。 “娜迦卡波洛斯可是自称运动之主，祂每次击退暗影岛的攻击都轻而易举——但这些不死者可是从没有缺席过。” “那么问题来了，当它们在路上的时候，娜迦卡波洛斯在做什么呢？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我想如果是俄洛伊站在这，她的说辞绝对是‘这是冕下给予的试炼’，可这种试炼在进行之前，问过试炼者是否接受么？” “但是……”莎拉却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不死者是真正存在的——就像是牧羊人的确保证了羊的安全一样。”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只不过现在又来了一头雏虎，他的目的是吃了狼和牧羊人，然后每年来那么一只羊——并且不要羊毛。” “你说，头羊应该怎么选呢？” 谈到了虎，罗德忽然变得极其强势，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莎拉，要求她给予自己一个答复。 “很简单。”莎拉吸了一口气，“他需要证明自己是一只虎，而不是一个假装自己是虎的狸猫——只要他证明了自己能够吃掉牧羊人和狼，头羊愿意站在他的身边。” “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以下。”罗德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在下罗德，罗德·洛萨——风暴之怒迦娜的神使，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庇护者。” “以及——娜迦卡波洛斯的死敌。” …………………… 当罗德和莎拉进行着谋划的时候，俄洛伊和普朗克也难得地老友重逢。 曾经的一对老相好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见面，这无疑让普朗克有些难以接受。 俄洛伊依然健壮，普朗克却残疾而衰老了。 莎拉的复仇让普朗克失去了自己的一只手、一个眼睛和所有的势力——虽然在某个兽医的缝合下，普朗克止住了血，但以上的一切却已经既成事实。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普朗克选择进入了神庙。 看着面前的旧情人，想到了莎拉冰冷的眼神，普朗克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需要一条船。” “神殿外有一条独木舟。” “该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对你这种白痴的想法一窍不通。” “比尔吉沃特世俗的归于领袖！” “虽然不知道领袖是谁，但绝对不是你。” “……” 俄洛伊说的很对。 普朗克低头审视着自己。 独眼的视野之中，自己身上破破烂烂，胳膊也没有了一只——甚至腰间的火枪都没有子弹了。 但是普朗克不愿意放弃。 我是比尔吉沃特之王！ 比尔吉沃特世俗的都归于我！ 而直到现在，普朗克才明白——世俗的王……是如此的脆弱。 有那么一瞬间，普朗克甚至有一种皈依的渴望。 俄洛伊敏锐地察觉到了普朗克的情绪波动，她直接弯腰扛起了普朗克——普朗克骨折的肋骨戳进了肺里造成了内出血，但俄洛伊毫不在意。 “接受娜迦卡波洛斯的试炼吧！” “该死的，我现在的样子怎么接受试炼？！” 俄洛伊没有搭话，只是将普朗克丢在了神像的面前——下一刻，一道光辉将他笼罩在了其中。 来自灵魂的试炼，开始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试炼 不管普朗克是否愿意，他都要接受来自娜迦卡波洛斯的试炼。 被丢在神龛前，在普朗克的视野之中的一切忽然都变得绿蒙蒙的，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黏糊糊的液体一样——而他的灵魂也似乎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因为普朗克看到了自己破败的身躯。 越看越难受…… 普朗克已经不再年轻了，他衰老、虚弱、失血过多，甚至失去了一只手和一只眼睛，像是一堆垃圾一样萎顿在神龛前，一动不动。 生老病死，普朗克无从逃脱。 虽然莎拉的复仇没有击垮普朗克的斗志，但却让日渐狂妄的普朗克难得地有了一次自我审视的机会。 一直以来的普朗克……总是在下意识地逃避着一些事情，逃避着自己的衰老，逃避着自己的虚弱。 为了掩盖这些真相，普朗克才越发地残忍——他决不允许自己的虚弱被人察觉。 “没有人可以动摇我的统治，我是比尔吉沃特之王！”——这是普朗克之前曾经无数次在心底发下的誓言。 可是……实际上呢？ 残忍也许可以维持统治，但是却无法逆转规则，普朗克终究走进了老年。 对于在海上讨生活的汉子来说，五十岁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年纪了。 要不是普朗克隐隐约约感应到了那么一点属于掠夺符文的力量，常年征战带来的暗伤甚至早就已经毁掉了这个海洋之灾！ 在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视角自我审视后，普朗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脆弱。 但……那又如何？！ 我是海洋之灾，我才是这片大海的主宰！ “不，你不是。” 就在普朗克即将找回自信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你只是一个凡人，世俗的领袖而已——也许在某一段时间，你可以是比尔吉沃特的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比尔吉沃特有无数的王。” “海洋之灾是比尔吉沃特之主，这不过是一时的状态而已，并非真理。” “万物皆处于运动之中，权力亦然——你可以得到，也可以失去。” “……” “……” 如果现在的普朗克还是那个号令比尔吉沃特的海洋之灾，这种语焉不详、意义不明的话对他来说不过是清风过耳。 但时代变了。 普朗克失去了一切，现在的他远比往常脆弱。 这种来自神祇的试炼远远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的。 娜迦卡波洛斯的一字一句都包含着莫大的法则威能，这种语言本身就具有蛊惑人心的功能。 对上脆弱的普朗克，此时娜迦卡波洛斯的意愿已是昭然若揭了。 祂在给普朗克洗脑！ 现在的普朗克是最佳的洗脑时机，只要洗脑成功，娜迦卡波洛斯就真正拥有了向比尔吉沃特世俗插手的能力。 不过……哪有那么容易？ 普朗克是谁？ 脆弱的普朗克也不是那么容易成为应声虫的！ 虽然面对着来自灵魂层面的拷问，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但普朗克终究没有皈依。 “老子是海洋之灾——也许有一天，老子会成为新王的垫脚石，但老子绝不会像俄洛伊那个傻娘们一样，为了一个自称神祇的家伙奉献终生！” “普朗克没有失败，哪怕是只有一艘独木舟，老子也一样扬帆起航！” 结束了试炼的普朗克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离开了神殿。 他不再需要昔日情人的支援——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帮助，找回了自己。 不过俄洛伊却丝毫不觉得沮丧。 普朗克以为自己找到了昔日的状态，但是他却不清楚，自己的状态栏之中已经多了一个“娜迦卡波洛斯的赐福”。 神祇的赐福和关注不是普朗克能够发现的。 无论是俄洛伊还是娜迦卡波洛斯，他们都有足够的时间，等待着普朗克再次登门的那一天。 那时候，整个比尔吉沃特就会是娜迦卡波洛斯的……地上神国！ …………………… 当普朗克接受着自己的试炼时，莎拉也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接受着试炼。 按照罗德的话说就是——“想要成为王者，某些看起来龌龊的阴谋和手段其实是必修课，你可以不用，但至少要了解，以免成为受害者。” “毕竟在比尔吉沃特，失败者从来都没有辩解的机会。” 而莎拉还真的发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阴谋。 塞壬、乌鸦、老吹和哈克，四个帮派已经停手——为了蚀魂夜做准备，大家都需要打起精神，防备暗影岛的家伙。 但是有意思的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来看，剩下的三个人似乎都对莎拉手下的塞壬……很感兴趣。 乌鸦和老吹，一个喜欢狩猎海怪，一个喜欢虐待海盗，两个变态有几十年的交情，而且天然互补——很有可能他们已经结成了同盟。 皮提尔·哈克，一个落寞贵族的后裔，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搞定了猩红之刃并且接受了他的势力，在比尔吉沃特的混乱之中趁势而起。 而在莎拉进入了会议室之后的第一刻，她就感受到了来自这三个人的、满满的恶意。 和善于伪装的莎拉不同，这三个家伙从来都是将情绪写在脸上的货色。 不用想了，绝对是打着先干掉塞壬的主意了。 毕竟换个角度来说，以莎拉干掉普朗克的手段，是个人都会提防她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停火 莎拉的猜测非常正确。 在依照规矩交出了自己的双枪之后，莎拉进入了会议室——而其他的三个人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 然后，还没等莎拉坐下，先一步聚在一起的三个人直接亮明了自己的意思。 “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塞壬重组——莎拉小姐，我们需要你给出一半的船只和人手交给我们。”老吹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当然了，我们会保证你作为掠夺者的权力。” 掠夺者是海盗的一种特殊的存在，他们无权参与比尔吉沃特的日常管理，当然也不需要缴纳税务——可以说是一种游离于比尔吉沃特本身秩序之外的身份。 “说实话，你的果断真让我有点意外。”乌鸦补充道，“所以，吃点苦头，然后滚出比尔吉沃特——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而哈克爵士也向着莎拉露出了微笑，显然他也参与了分赃的计划。 对于老吹、乌鸦和哈克来说，这是一个有恃无恐的计划。 虽然塞壬手下都是精锐，但想要1v3却是痴心妄想。 莎拉的双枪很有名，但大家也都不是吃素的，这是摆明了要吃你，你奈我何？ 看起来现在的莎拉要么低头认怂，离开权力的中心，成为掠夺者，要么干脆开战，来1v3然后被灭。 如果是之前的莎拉，她会很乐于在摸清楚情况之后挑拨一番这几个家伙之间的关系。 但是现在…… 莎拉对这种“过家家”一样的战斗毫无兴趣。 对于莎拉而言，自己还有更多的选择。 不过为了防止这几个家伙搞事，莎拉还需要拖延一下。 “我想，你们可能没有搞清楚情况。”想到了这里，莎拉敲了敲桌子，“你们以为站在一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没错。”哈克点了点头，“抱歉了，莎拉小姐——我们的确可以为所欲为。” “那么，还有三天——哦，是两天——就是蚀魂夜了，你们这群为所欲为的家伙就没有想过要怎么做吗？” “哈——别拿那些死人来压我！”老吹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瞬间装出了一副虔诚的样子，“伟大的蛇母会解决那些可笑的不死者！”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虔诚的一面。”莎拉将话题拉到了自己希望的事情上，愉悦地露出了微笑，“可是……据我所知，你每次去狩猎海怪的时候，都会偷偷带回来一些海蛇啊。” 在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之中，海蛇是蛇母子嗣——狩猎海蛇显然是极其不符合教义、放在明面上会遭到讨伐的行为。 被戳穿了的老吹毫不在意，他揉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然后露出了“虔诚”的微笑。 “那是蛇母的给予和恩赐——给予我那些可怜水手的一点小小的奖励而已。” 能够坐在这的家伙又有谁会要脸？ 哈克摆出了一副“一切都是恩赐”的虔诚模样，要不是满眼笑意，说他是娜迦卡波洛斯的祭司都有人信。 莎拉摇了摇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这种话你还是留着和俄洛伊说吧——看在你演技不错的份上，她说不定会少打折你几根肋骨。” 老吹咬了咬牙。 “别拐弯抹角了。”发现了自己老朋友的窘迫，乌鸦开口解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可不足以让我们放弃对你的制裁。” “我也没奢望你们长满了肌肉的脑子能明白我的意思。”莎拉毫不犹豫地针锋相对，“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群白痴，事情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如果不希望比尔吉沃特变成一座死城，不希望你们的船只全覆灭在蛇母的怒火之中，那就在蚀魂夜之前，收好你们的小心思！” “保持现在的状态，各自停火，准备干掉那些不死者——这才是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话题。” “而不是因为可笑的恐惧而迫不及待地联合在一起，试图对塞壬进行肢解！” 说完了之后，莎拉直接起身，然后朝着保镖伸出了手。 “傻大个，把我的枪拿回来——我该走了。” 然后那个保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尴尬地看向了哈克，不知道是否应该将双枪还给莎拉。 “你们在这种时候……还在打我枪的主意？！”莎拉简直被这几个白痴逗笑了，“该死的，把枪还我，我没有时间和你们浪费——屠宰码头可是正对着暗影岛的方向，我的守备任务是最重的！” 那个保镖似乎还有些犹豫，因为这两把枪是哈克加入三人联合的重要筹码。 但是和眼里只有财宝的哈克不同，老吹和乌鸦想的更多。 蚀魂夜将至，这时候开战的结果只会是比尔吉沃特彻底玩完——想想看，死了很多人的战场上出现了亡灵，说不准那些死者就直接成为了新的亡灵。 先把枪还给莎拉，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老吹拍了拍哈克的肩膀。 “把双枪还给她。” 与此同时，乌鸦也默契地靠在了哈克的身边。 看着三个人现在的样子，莎拉哪里还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摇摇头，朝着哈克露出了一个不屑而轻蔑的微笑，接过自己的双枪之后，转身离开。 高跟鞋清脆的声音越来越远，哈克的牙关也越咬越紧。 “该死的海盗，该死的泥腿子——哈克爵士会给你们好看！” 而在暗处观察了整个过程的罗德则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得不说，莎拉这个女人——真的仿佛为争夺权力而生一样！ 她的手段说不上多高明，但……总是有用。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乱入之人 莎拉在拿回了自己的双枪之后，并没有和其他三个首领过多地纠缠。 对于这位厄运小姐来说，头羊的争夺已经不是目前的重点了——现在她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帮助这个新来的雏虎消灭掉环伺的饿狼和那个与自己有仇的牧羊人。 境界的不同使得莎拉在面对着昔日的对手是完全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不过很可惜，在乌鸦、老吹和哈克看来，这是强装镇定的表现。 这三个一起合谋肢解塞壬的人是不可能理解莎拉——当然，莎拉也不需要他们的理解就是了。 因为罗德的原因，现在的厄运小姐可是忙得很。 而至于本人罗德……当莎拉为蚀魂夜做准备的时候，罗德却不得不处理几个乱入的家伙。 本来罗德是想趁着比尔吉沃特休战的功夫，去黑市找找有没有能用的施法材料和辅助工具的，谁想到他才离开莎拉，就看到了几个不速之客。 佐伊和金克丝。 当罗德偶然间发现和这两个小萝莉出现在了比尔吉沃特的街头时，他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罗德一直谨慎地伪装着自己，除非是和俄洛伊面对面或者自己作死溜进了娜迦卡波洛斯的神庙，否则没有人能认出罗德。 可是佐伊和金克丝却完全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佐伊还好，没人知道她是谁，但是金克丝这副样子，只要蛇母的信徒有所注意，绝对分分钟被调查！ 俄洛伊可不傻——金克丝出现在比尔吉沃特的含义简直是再明确不过的事情了，那必然意味着祖安想要搞事。 这种情况下，蛇母的信徒很可能来个全城大搜查——鬼知道娜迦卡波洛斯有什么手段，大搜查之下，罗德说不定也会被发现！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当即就像把她们一起拎走。 可是有人拦住了罗德——当罗德出现在了金克丝和佐伊的身边时，一个皮肤黝黑，梳着满头麻花小辫子的家伙将自己的手枪抵在了罗德的腰间。 “朋友，拐卖人口可是重罪。” 这显然是一个误会。 但是罗德可没工夫搭理这位难得的正义人士——对于罗德来说，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两个捣蛋的家伙弄走。 在这位正义之士扣动扳机的同时，罗德也直接搂着佐伊和金克丝，消失在了原地。 …………………… 佐伊的确与众不多——罗德带着她进行空间移动的时候，消耗的法力仿佛是移动了一座山。 本来罗德是想直接带着她们去鼠镇的屠宰码头的，那里现在是一片废墟，绝对没有人。 但是因为佐伊的原因，罗德只能勉强将他们带离人来人往的街道，来到哈克爵士手下的一个香料工厂的仓库之中。 放下了两个小萝莉，罗德终于出了口气——本来站在罗德肩头的迦娜也变回了人型，担心地看着金克丝和佐伊。 面对着罗德和迦娜灼灼的目光，佐伊不为所动地甩着自己的悠悠球，而金克丝则是吐了吐舌头，然后开始四处打量。 两个熊萝莉丝毫没有闯祸的自觉。 罗德咬了咬牙，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金克丝——我想我强调过的吧？”相比于摸不清深浅的佐伊，罗德显然更在意金克丝，所以他直接盯住了这个暴走萝莉，“比尔吉沃特不是你应该来的，这次的战斗也不是你应该参与的。” “凭什么？”金克丝斜睨了罗德一眼，“你说不让我参与就不让我参与的？”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在比尔吉沃特，你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 “开玩笑！”对于罗德的说法，金克丝一百个不信，“就凭这里的这些海盗——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我都不放在眼里！” 金克丝明显是在吹牛。 而罗德也懒得在这种地方和她辩论。 “我的敌人不是海盗，是娜迦卡波洛斯——就是之前那个雕像的本体。” “雕像？” 金克丝显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在罗德的提示下，她才意识到说的是那个罗德亲自对付的大章鱼雕像。 不过……金克丝依旧嘴硬。 “大章鱼怎么了？我完全没有问题的……” 面对着罗德的诘问，金克丝摆出了一副很厉害的样子，坚持声称自己完全有能力面对娜迦卡波洛斯，甚至可以生生烤了祂。 骗鬼呢？！ 于是罗德二话不说，激活了自己的萨弗隆结界——“来来来，金克丝，如果你能打破我的防御，我就让你参与进来。” 金克丝见状眼睛一亮，然后迅速掏出了自己的榴弹发射器，开始对着罗德狂轰滥炸。 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萨弗隆符文的和迦娜的和风守护下，罗德毫发无损。 无论是子弹还是炸弹，在接近罗德的时候都会受到风的削弱，然后被萨弗隆烈焰直接耗干。 金克丝打空了弹夹，打光了囤货，罗德却毫无反应。 沮丧的金克丝丢掉了自己的武器，选择了原地躺尸——不管，我就是不走了！ 不管罗德怎么拉，金克丝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罗德纠结的时候，仓库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混蛋，放开那个女孩！” 第一百六十八章 圣枪游侠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黑厮，罗德还真的愣了一会。 你谁啊？ 事先说明，罗德并不是一个喜欢歧视别人的家伙——他顶多对黑兄弟有点脸盲。 在见到这个海盗装扮的黑皮肤汉子之后，罗德真的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这个仓库不是暂时封存了吗？ 这个忽然跳出来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一脸懵逼的不仅仅是罗德——迦娜、金克丝和佐伊也愣住了。 您是哪位啊？ 不过当这位黑兄弟掏出了双枪之后，罗德却恍然大悟。 “哦，你是***——我是说，卢锡安！” …………………… 卢锡安是特意来到比尔吉沃特的。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选择来到这座港口城市，和比尔吉沃特人一起，面对无穷无尽的暗影岛大军。 别误会，卢锡安不是一个伟大的国际主义者，他的目的是打败锤石——对于卢锡安来说，如果活着还有意义，那就应该是净化邪恶、杀死锤石了吧。 每次想到锤石，卢锡安都会握紧手中的圣焰双枪——在锤石的幽冥监牢之中，关着卢锡安的挚爱，他的妻子赛娜。 卢锡安是德玛西亚人，他和妻子赛娜一样恪守着正义的信条，以手中的灌注了上古力量的圣枪净化一切腐败和堕落。 两个人宛如守护神一样，在瓦罗兰并肩战斗，用光明驱散黑暗——直到他们得知了暗影岛，遇见了锤石。 一路走来，尽管卢锡安和赛娜目睹过恐怖将大多数战士击败，他们却未曾见过能与暗影岛相提并论的恐惧。 这是一个被诅咒的地方，这里的居民全都是充斥着负能量的鬼魅居民——而为了避免这种负能量继续感染，每当暗影岛的亡灵显影于符文大陆，卢锡安和赛娜就会将他们一一净化。 然而当一个自称锤石的家伙出现时，事情发生了转变。 卢锡安和赛娜在之前已经面对过这种可怕的亡灵生物，但却从未想到过在本能行事的亡灵之中，居然还有如此绝顶聪明的家伙。 锤石利用了自己的智慧和残忍，使用一点小伎俩成功欺骗了赛娜并诱捕了她的灵魂，将她关在了幽冥监牢中。 没有东西能将赛娜带回来。 失去了赛娜，这也是第一次，让卢锡安独自面对他的任务。 不过，尽管典狱长夺去了卢锡安一半的心，但也将他创造成为了暗影岛最可怕的敌人——守护者变成了可怕的复仇者。 卢锡安变成了一个拥有黑暗决心的人，一个任何事也阻止不了的要净化符文大陆亡灵生物的人。 而为了向赛娜的记忆致敬，他拾起她掉落的武器并发誓要继续他们的任务直到尽头——装配着两把圣焰武器的卢锡安，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为了屠杀亡灵生物和净化暗影岛的灵魂而战。 赛娜已经失魂，但卢锡安却从未失去过让她安息的希望。 不过和那些因为复仇而堕落的人不同，卢锡安即使因为仇恨而痛彻心扉，但却依旧恪守着昔日的正义信条。 之前卢锡安显然和罗德产生了一些误会——在卢锡安看来，罗德更像是一个诱拐小女孩的混蛋。 虽然在比尔吉沃特这种地方卢锡安不愿意多管闲事，但被带走的是两个可爱的小姑娘，卢锡安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不是因为卢锡安是萝莉控，而是因为卢锡安觉得如果赛娜还在……自己的孩子恐怕也十多岁了吧。 父爱泛滥下，卢锡安决定彻查到底。 虽然罗德第一时间传送离开，但是枪口的圣焰却已经粘在了罗德的袍子上。 根据圣焰的定位，卢锡安找到了这个偏僻的仓库。 然后推开了大门，卢锡安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施暴”的这个法师。 别忘了，卢锡安来自德玛西亚。 虽然在瓦罗兰走南闯北的卢锡安不会像其他德玛西亚人一样见到魔法就大呼小叫着“德玛西亚”冲上来，但同样的，他对法师和魔法的感官也好不到哪去。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将罗德看作是了一个变态。 眼看着罗德对倒在了地上的小女孩图谋不轨，卢锡安闪身拔枪，直接就是一套圣枪洗礼。 圣焰弹疯狂扫射。 虽然不知道这种子弹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好玩意就是了——所以罗德咧咧嘴，然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可惜沾上了圣焰印记的罗德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了——这可不是游戏，圣枪洗礼可不止能朝着一个方向进行。 于是，罗德连续闪现了三次。 卢锡安的圣枪微微发烫，罗德也被空间排斥的时候，卢锡安终于停止了疯狂的扫射。 但这并不意味着战斗结束——恰恰相反，这是热身结束的标志。 对于罗德来说，而且卢锡安和锤石有死仇，自己应该加以利用——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大的愣头青还是欠教育。 （果然，德玛西亚人除了拉克丝都是混蛋。） 而对于卢锡安来说，面前的这个法师已经从“变态”变成了“实力强大的变态”。 但强大又如何？ 为了正义，卢锡安决不后退！ 闪身避过罗德随手丢出来的火球，卢锡安扣动了双枪的扳机。 “透体圣光！”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仓库里的混战 卢锡安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家伙——不过想要借助他的力量，罗德需给予一些正确的引导。 不过显而易见的一点是，现在状态下的卢锡安是不会安心听话的。 这位来自德玛西亚的正义游侠已经因为误会，将罗德划为了变态的行列之中，而罗德要做的就是让他认识到这一点，然后产生愧疚的念头。 （如果自己能受点伤就更好了。） 坚持正义的人犯错之后总会忏悔，而忏悔中的人，往往很好说话。 如果仅仅是有共同的目标，卢锡安很有可能游离于罗德的计划之外，甚至干扰到罗德的计划——但是如果卢锡安对罗德心怀愧疚…… 只要罗德的计划不违背卢锡安的原则，这位圣枪游侠绝对会对罗德言听计从。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叫君子可欺之以方…… 不过在那之前，罗德目前的主要任务是被死在了卢锡安的枪下。 在无法闪避的情况下，罗德用凝聚为实体的萨弗隆烈焰抵挡了一次卢锡安的透体圣光——厚重的萨弗隆墙壁被直接击穿，要不是罗德反应迅速，伤口可能就不是擦破肩膀这么简单了。 （在战斗中受伤，任务完成。） 虽然有放水的成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圣焰的穿透能力远远超乎了罗德的想象，这种力量的强势完全不下于太阳之力——不过好在和联系着太阳符文的烈阳神使不同，卢锡安的力量不是来自于符文本身，而是来自于他双枪上的附魔。 这不仅仅意味着卢锡安对于圣焰的掌控力不足，同时还为罗德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是不是能够找个什么带着世界符文残片的武器先对付一下？ 算了，之后再说。 摇了摇头，罗德将注意力拉回到了战斗当中。 透体圣光无效，卢锡安一边频频开枪，一边试图接近罗德——别看在游戏里圣枪游侠是adc，但实际上卢锡安更擅长的是中近距离战斗，双枪的圣焰在二十码开外就是极速衰减，过了五十码之后就会直接消失，所以实际上卢锡安不是一个射手，而是一个突击者。 对付这种对手，罗德很有经验。 不就是游侠么？ 卢锡安顶多是一个有特殊箭矢和全自动武器的游侠，而且没有游侠的类法术能力——虽然他的箭矢威力是夸张了点，但只要不中招，卢锡安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罗德主要的战斗难点在于不要惊动太多人。 托了连续几天混乱的福，罗德和卢锡安小规模的战斗并没有引起注意，一个封闭的仓库之中有小规模打斗在现在的比尔吉沃特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战斗的规模绝对不能扩大！ 如果仓库被拆了，罗德分分钟被所有人注意到。 对于掌握了萨弗隆烈焰符文、塑能系法术就剩下少量奥术可用的罗德来说，这个任务难度不小啊。 因为萨弗隆烈焰符文的原因，罗德现在几乎失去了使用冰霜魔法的能力——虽然冰霜魔法也是塑能系下属的魔法分支，理论上是奥术冰霜，但实际上身具萨弗隆烈焰符文的罗德只要尝试用奥术之力控制冰霜，冰霜就会直接融化。 这种变异让罗德真是有些始料未及，这意味着他几乎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控制手段！ 除了抗拒火环和少量奥术立场的魔法之外，罗德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控制敌人的手段了——想要打控制，这都要靠迦娜！ 但是和卢锡安战斗，罗德却不打算让迦娜参与。 这可是男人之间的战斗，如果迦娜横插一手，南面卢锡安不会产生别的想法，那样就不好了。 所以再次面对卢锡安的透体圣光，罗德的选择是回敬一发炎枪术。 当透体圣光穿透了炎枪术的时候，圣焰的净化能量破坏了炎枪术的法术结构，失去控制的萨弗隆烈焰变成了一堆熔渣掉落在了地面上。 但是同样的，圣焰弹也能量耗尽，消失于无形。 很好，罗德基本掌握了卢锡安的攻击手段。 凭借着武器附魔提供的火力终究是有限——在功率一定的情况下，卢锡安想要加大输出，要么提高攻击频率（圣枪洗礼），要么提高攻击的有效性（透体圣光穿透攻击），要么灵活多变让敌人来不及防御（窜来窜去，并且用圣焰标记敌人）。 但是这些攻击全都被罗德一一防御了下来。 虽然在防御的过程之中，罗德看起来有些狼狈甚至法袍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但卢锡安的的确确拿罗德没有办法。 而罗德这边对卢锡安的压制却越来越明显了。 身具萨弗隆烈焰符文的情况下，罗德对这种火焰的应用可谓是得心应手，举手投足之间，萨弗隆烈焰随心而至。 由于萨弗隆烈焰是来自拉格纳罗斯的特殊火焰，在冷却之后不是直接熄灭，而是变成熔渣，所以罗德的攻击多种多样，而且介于魔法和物理之间。 圣焰可以净化邪恶，破坏法术结构，但是对物理攻击基本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在罗德加大了对萨弗隆烈焰的控制之后，每次卢锡安破坏了法术本身的结构，都不得不面对一团飞过来的、还滚烫的熔渣…… 最开始的时候，卢锡安还能够凭借着矫健的身手不断闪避，但是随着罗德对他越来越熟悉，卢锡安每次需要面对的熔渣也越来越多。 到了后来，熔渣甚至有了天女散花的态势——罗德甚至专门制造了一个法师之手来抛洒滚烫的熔渣。 整个香料仓库一片狼藉。 眼看着罗德的攻势越来越猛，卢锡安也把心一横。 虽然这种力量自己还掌握得不怎么好，但为了对付这个变态，圣枪游侠豁出去了！ “圣枪审判！” 第一百七十章 约定 在罗德的压力下，卢锡安终于用出了一招罗德从来没有见过的招式——圣枪审判。 双手前伸，握紧双枪，枪口牢牢对准了罗德。 “卧了个大草，圣枪游侠重做了？！” 一种似曾相识的力量似乎要开始涌动，罗德下意识地选择了闪现。 但是没有什么卵用。 枪口处忽然亮起了璀璨白炽到刺眼的圣焰，然后一把迷你长剑模样的圣焰弹出现，极速飞向了罗德。 圣焰弹的造型很别致，和德玛西亚国徽上的那把长剑一模一样——如果你不熟悉那把剑，请脑补德玛西亚正义的那把从天而降的长剑模样。 罗德虽然在第一时间进行了闪现，但是长剑却仿佛锁定了自己一样，跟踪而至。 很明显，这是锁定目标的技能！ 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罗德直接调动起了磅礴的萨弗隆烈焰之力，然后对这柄迷你长剑进行了层层阻击——可是穿透力极强的长剑虽然速度有所减缓，但是却在净化了大量的萨弗隆烈焰、制造出了一地的熔渣后，依旧飞向了罗德。 情急之下，罗德再次闪现拉开空间，然后加大了法力输出。 继续净化，满地熔渣——但罗德终究耗干净了其中的力量。 这把迷你长剑，终于消失了。 而宣告了圣焰审判之后无比虚弱的卢锡安则是眼见着大招失效，干脆地委顿在地。 完蛋了，落在变态的手里了——召唤师卢锡安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当卢锡安醒来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手腕可以活动，没有镣铐和枷锁，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精神的萎靡和身体的酸疼让卢锡安感觉很不舒服，因为这会对接下来的逃脱计划产生影响。 等等，我的双枪呢？ “你醒了——看来恢复的不错，才昏迷不到二十个小时。”就在卢锡安寻找着自己的双枪时，罗德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他一激灵，“德玛西亚蛮子的身体条件就是不一样啊。” “……” 卢锡安默默不语。 “看起来你是一个合格的俘虏——不会进行无意义的试探，更不会喋喋不休。”看着沉默的卢锡安，罗德面露微笑，“这有利于我们解除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 卢锡安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可不会轻易相信这是一个误会。 然后下一刻，金克丝溜了进来。 “这是我家的女仆——欠了一大笔债务还不起钱，为我打工的家伙，如果你不信的话我这还有契约的魔法拷贝。”似乎是察觉了卢锡安的不信任，罗德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契约都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这玩意上的时间可是做不了假的。” 卢锡安将信将疑地接过了契约，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打工还债的时间。 不考虑通货膨胀等因素，还债期限一百六十八年…… 这是一笔怎样的债务啊！？ 打工还债一百六十八年？！ “本来只有一百二十多年的——但是因为之前我们的战斗毁了一仓库的香料，按照你和金克丝一人一半的责任来说，她需要延长打工时间四十年。”似乎是察觉到了卢锡安的疑惑，罗德开口解释道，“钱已经送出去了。” （钱真的给了，只不过是给了莎拉——对于罗德来说，这基本是左手倒右手。） 卢锡安握紧了拳头，想要反驳什么，但是却无话可说。 打坏了东西要赔偿，天经地义——而且如果这个法师没有撒谎、没有对这个小女孩使用某些心灵暗示，那这次行动的确是自己鲁莽了。 “这次的损失全部由我来赔偿。”略微思考了一下，卢锡安一字一句地开口说到，“我没有现金——所以我希望先行赊欠，赊欠期内我会按照皮尔特沃夫现在的贷款利率给予你利息，三天之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三天之后，在我向锤石复仇之后，我的手枪留给你做抵押物。” 干净利落。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得不承认，这些善良守序的家伙真的很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像是面前的卢锡安，他有力量却不会因此恃强凌弱，在面对着自己错误的时候第一时间进行弥补，而且方法言辞有理有据、思路清晰，不会为了“善良和正义”而要求别人放弃合理的利益（虽然他们自己很愿意为了善良和正义而付出）。 当然，这并不妨碍卢锡安耍了一点点小手段——罗德很清楚，三天之后就是蚀魂日，卢锡安肯定还会向锤石挑战。 这种挑战的结果说不定就是卢锡安死在了战场上，如果罗德想要收回这笔钱，最好是要帮助卢锡安战斗。 没有遗产的私人账目会一笔勾销，这也是规则——如果罗德不接受这个条件，那卢锡安完全可以在有限程度内掀桌子，善良守序并不意味着不知变通，他们也会利用一些规则——出自善意的那种。 看起来和这种家伙做队友，似乎是很可靠。 想到这，罗德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哦？”卢锡安挑了挑眉头，“说说看？” “在蚀魂夜里你听我指挥，这账一笔勾销——甚至我还可以免去金克丝的账目。” 卢锡安没有说话。 “放心——我又不会叫你做坏事，我的目的不过是打击一下那些亡灵、收拾一下比尔吉沃特而已，我甚至可以承诺尽我所能帮你收拾锤石。” “我不敢相信你。” “我叫罗德，罗德·洛萨——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在比尔吉沃特，在娜迦卡波洛斯的地盘上意味着什么。” 略微思考了一下，卢锡安咩有反应过来，但是他觉得罗德·洛萨这个名字很耳熟。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 卢锡安恍然大悟——“成交！” 就这样，在卢锡安抓住了罗德的“把柄”、罗德完全信赖卢锡安的人品的情况下，一个约定就直接达成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卢锡安总觉得作为约定的受益人，金克丝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 蝴蝶的翅膀 罗德暂时没有时间去管金克丝的想法——而且他也没有意识到这会让金克丝莫名的不开心。 现在罗德正在与卢锡安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 在迦娜的帮助下，罗德用隔音结界笼罩了自己的整个房间，然后和卢锡安开诚布公地将自己的整体计划全部讲了一遍（只保留了一小部分，罗德可以发誓的！）。 而卢锡安在得知罗德的目标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时候，他看向罗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这尼玛，我不过是越级挑战了锤石，你这是要越好几级去挑战娜迦卡波洛斯啊！ 那是神祇，神祇啊！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帮忙，卢锡安也不会后退——说不定自己就死在蚀魂夜了呢？ 而且，这位娜迦卡波洛斯也不是什么正义之士。 一个信徒主要是海盗和野蛮人的神祇，怎么也不可能在德玛西亚人的观念里是一个善良之辈，所以对于向蛇母出手，卢锡安本身是没有什么抵触的。 更何况罗德还承诺莎拉会让比尔吉沃特更好。 所以在惊讶一番之后，卢锡安开始仔细听罗德讲述自己的计划，而且还频频点头。 罗德则是在讲完了自己的计划之后，开始就卢锡安的存在进行一些必要的修整。 比如如何修整自己的战斗预备队。 比如了解一下暗影岛的家伙们有怎样的特点。 而在整理计划的同时，罗德还顺带着向卢锡安打听了一下关于德玛西亚的事情，然后自然而然地谈到了之前的“圣光审判”。 罗德很关心，这位圣枪游侠是不是改版了…… “哦，那是我偶然之间得到的一点启示——大概是……半个月之前吧，我终于在和亡灵的战斗之中，感受到了审判的力量。” “借着圣焰，我能够利用起这种审判的力量，去终结我的敌人。” 罗德算了算时间，然后暗自咧了咧嘴。 这算是蝴蝶效应么？ 半个月之前自己干掉了学虚空神使——而在他没有被虚空侵蚀的时候，动用了相似的力量破坏罗德的奥能毁灭。 随着对萨弗隆符文的感受越来越深，罗德现在已经弄清楚了当时事情的经过。 烈焰神使不知道怎么做到了将不属于他的审判符文带在了身上，然后在被罗德封锁的时候强行激活了审判符文——这虽然让他成功逃脱，但也直接导致了符文破碎。 世界符文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当审判符文存在的时候，非审判符文的持有者使用审判之力的时候，除非受到了持有者的允许，否则会遭受及其严重的削弱。 很多德玛西亚人都有那么点关于审判之力的理解，但是他们很难调动起这种力量，因为审判符文在抑制他们。 但是当烈阳神使作死，强行调动审判符文的力量导致其崩溃之后，之前一直被节流的德玛西亚人们，现在力量之源终于开始开闸放水。 发现卢锡安的变化，隐隐约约罗德都能猜到将来谁会得到审判符文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不得不为自己的老朋友斯维因默哀三分钟了。 貌似诺克萨斯的死敌变得厉害起来了呢！ 可罗德不知道的是，被刺激了一次的诺克萨斯人也有了自己的变化，斯维因甚至暂时离开了诺克萨斯，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力量去了——当他归来的时候，也许诺克萨斯就已经再次为战争做好准备了吧。 瓦罗兰总是难得消停。 …………………… 和卢锡安的交谈持续到了深夜——时间很快就来到了蚀魂夜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送走了卢锡安，罗德并没有传送回旅馆，而是安静地走在了比尔吉沃特冷清的大街上。 海风依旧咸湿，但是今天却带上了某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腐朽而衰败的味道。 对于这种味道，罗德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自己一个老朋友的味道。 （虽然在寒冷的冰封王座之前，罗德亲手烧死了自己的这个老朋友。） 不死者啊——不知道在瓦罗兰，不死者有没有亡灵天灾的气势？ 一切的铺垫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的罗德也只有等待了。 诶，不对！ 在等待之外，罗德先要去收拾那两个不听话的小混蛋。 金克丝和佐伊! 罗德可不会傻傻地将希望放在“这两个在蚀魂夜会乖乖听话”的上面——虽然两个小家伙都保证，绝对会乖乖的不出门，但是这种承诺谁信谁白痴。 对付熊萝莉，罗德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他的想象力足够丰富，所以他选择了一种极其没品的办法。 用点小手段，让两个小萝莉睡过整个蚀魂夜。 虽然罗德完全可以把金克丝控制住，但是被人捆着的感觉毕竟不怎么好（？），罗德觉得让她乖乖睡觉可能更棒一点吧？ 至于佐伊，罗德还真的有点吃不准这个家伙，为了防止意外，就让她睡得稍微久一点吧…… 金克丝很喜欢硬糖，佐伊则是对泡泡糖情有独钟——幸运的是，罗德的魔法餐桌是能够制造这两种糖的。 而罗德的魔法餐桌……完全可以根据罗德的想法来。 想到这，罗德一转身，走上了另一条路。 比尔吉沃特的暗巷——莎拉说这里有最好的“安眠药”。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朋友 穿过了一间酒吧，罗德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暗巷。 暗巷是比尔吉沃特的一个特殊的地方——这里的交易物品即使在海盗们看来，也大多是违禁品。 如果把卢锡安带到这，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将这里毁掉。 不过罗德暂时没有没有这个念头——虽然他也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罗德来到这的目的是弄些让那两个小萝莉在蚀魂夜不出来捣乱的强力的安眠药物。 根据莎拉说，这种药无色无味无副作用，她曾经“用这玩意忽悠了很多x虫上脑的白痴，还在之后大肆嘲讽他们的能力不行”。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摇了摇头，罗德不再胡思乱想，而是裹紧了斗篷，向着暗巷之中走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战争的原因，暗巷看起来极其的冷清。 没有几家店铺是营业中——而现在可是莎拉说的暗巷最热闹的晚上十点。 罗德一边慢慢前进，一边注意着两侧的招牌，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目标。 “昴真食品添加剂……” 这个名字真的让罗德有些不好接受。 推门而入，罗德一眼就看到了在柜台后面的老板——这个胖胖的老板的打瞌睡行为让罗德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 “安眠药，强力的。” 翘翘柜台叫醒了老板，罗德根据莎拉的指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呃……”那个胖胖的老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向了面前的罗德，“年轻人，你睡眠不好？” “你说谁是年轻人？” 罗德感觉有点意思，因为他将自己的面貌完全掩盖了下来，还刻意用比较衰老的声音说话，但是对面却一张嘴就很笃定地表示自己是年轻人，这让罗德提起了兴趣——于是他很没有节操地露出了一点自己白色的头发。 “哦？有意思，我第一次见到少白头这么严重的家伙。” 如果说刚刚只是有点意思，那现在罗德是真的有些意外了，自己都露出了白色的头发，他却还说自己是年轻人，甚至说自己是少白头，这就很奇怪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年轻人？”不懂就要问，罗德接过了药之后一边掏出几个银蛇币，一边开口问道，“正常人应该认为我是一个老家伙才对啊。” “你的灵魂告诉我的。”老板胖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点小手段而已，毕竟心是不会骗人的。” 这下子罗德来兴趣了。 能够从一个人的灵魂看出这个人是否衰老，这种手段堪称可怕。 没想到在暗巷还有这样的能人——难道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似乎是发现了罗德的性质，老板也打开了话匣子。 “一笔交易之后带来的额外效果而已——看起来很厉害是吧？但是说实话，并没有什么用，甚至现在我就已经探查不到了。” 刚刚罗德暗自提高了警惕，释放了一个奥数智慧，而这个胖胖的老板则是说自己感受不到罗德的灵魂了。 “似乎这种能力很有限，而且不像是你自己的力量。” “你猜对了，我和一个大家伙签订了契约，但是他似乎给多了——所以我就有了这种能力。” “怎样的大家伙？” “一个巨大的青蛙……或者说是鲶鱼？说实话，我分不太清他的品种，但是他自称是恶魔。”似乎是很久不和人说话，老板看起来谈性十足，“我和他的交易是我可以每天吃到不同的东西，而代价是我需要帮助他看店——不过他的报酬给多了，我有了点特殊的能力。” “恶魔……” 罗德慢慢咀嚼着这个词语。 对于瓦罗兰的人来说，恶魔不过是一种比较可怕的存在，但是对于罗德来说，恶魔有着远超字面上含义的沉重。 不过似乎瓦罗兰的恶魔和艾泽拉斯的并不一样，因为根据这个老板的描述，这个恶魔的名字应该是——塔姆。 塔姆·肯奇，或者说河流之王。 很显然，这个老板和塔姆进行了一次交易，而交易的两面之中，一面是无尽的美味，一面是永远在看店。 而如果罗德没有猜错，塔姆给这个老板的额外礼物也没有安好心，如果这种能力用多了，塔姆很有可能可以借机吃了这个老板。 （交易总是公平的，但是恶魔往往会多给点——你一旦用了多余的部分，他就会从你这多拿走一些，比如生命和灵魂。）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老板没怎么用过这个手段，还是塔姆很需要一个看店的人，到了现在老板还活得好好的。 “给你一个忠告——少用这种办法。”在出门之前，罗德低低地提醒了一句，“这是为了你自己好的事情。” 老板显然是一头雾水。 然而，就在罗德即将走出暗巷的时候，身后的一片阴影之中，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朋友，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怎么样？不管怎么说，在刚刚你似乎毁掉了我的一顿美餐。” “你是哪位？” “叫我国王……叫我恶魔……河水会遗忘那些已被淹没的名字——” “麻烦的开场白——要不，我叫你塔姆吧。” 转过身来，罗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大家伙脸上的尴尬。 ———————— 斯维因改了，所以作者又一次改了点东西，花的时间有点多，不知不觉就晚上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易 看着面前将自己身份一语道破的家伙，塔姆感觉很奇怪。 作为一个恶魔，塔姆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自信——他可不记得自己和这样的一个灵魂有过交易。 于是，他开始仔细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个灵魂。 灵魂强度很不错——似乎是一个值得好好品尝的对手。 趁着塔姆错愕的功夫候，在塔姆打量着自己的同时，罗德也在仔细观察着塔姆。 而随着罗德的观察，他的脑海里逐渐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这也算恶魔？ 和艾泽拉斯那些散发着硫磺味的家伙相比，塔姆这个恶魔更想是传统意义之中的“魔鬼”。 同样是喜欢堕落的灵魂，但是看起来塔姆和恐惧魔王……不太一样啊。 至少塔姆“讲道理”，他不会突然出现然后吃掉你，而是和你进行交易，在交易的漏洞和陷阱下，“有理有据”地大快朵颐。 也许这个恶魔的名头……就是一个巧合吧。 别看罗德是一个倾向于混乱善良的家伙——但他对这种邪恶守序的存在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感。 这次试探塔姆，罗德想要的也只是摸一摸瓦罗兰恶魔的底细而已——毕竟自己从艾泽拉斯莫名来到这里，万一屁股后面跟着一个燃烧军团，那可不好玩了。 于是，两个人默默打量，然后像是点头之交一样挥挥手转身离开……才怪呢。 罗德对塔姆不感兴趣，可是塔姆却越看罗德越想流口水啊！ 空气中的波动告诉塔姆，面前这个家伙对于火焰有着异乎寻常的感受能力，这意味着罗德很辣。 塔姆也是很喜欢吃辣的！ “这位朋友请留步——有兴趣谈一笔交易吗？” “没有。” 罗德并没有停下脚步，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确定了瓦罗兰的恶魔和艾泽拉斯的不是一个品种，那就完全ok了，交易什么的……呵呵。 与一个写做恶魔，读作魔鬼的家伙谈条件，罗德又不是艾斯比。 我又不是走投无路！ 眼看着罗德转身离开毫无留恋，塔姆有些遗憾地舔了舔自己的大嘴巴。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离开！ 自己可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辣的家伙呢——塔姆知道的、有火焰符文的家伙他一个都惹不起，罗德看起来已经是最弱的那个了！ 如果签订了契约，在契约的加持下，塔姆完全有信心把这个热辣辣的家伙吃干抹净。 想到这，塔姆提了一把自己的裤腰，掏出了一个眼镜，拉出了自己长长的舌头，仿佛是一个演奏家般开始了吉他的弹唱。 “啊啦啦啦啦，快来看看吧，这里是塔姆的万事屋。” “在这里，你能够得到一切自己想要的——无论是人生咨询还是长者经验。” “世界是一条河流，而我却是河流之王。” “德玛西亚，诺克萨斯，艾欧尼亚，哪里我都去过。” “你要的知识和消息我都有，你有的疑惑和迷茫我都懂。” “塔姆的万事屋，解答你的一切疑惑。” 不得不说，塔姆似乎弹奏自己的舌头相当有经验——旋律明快，节奏活泼，仿佛是超市开业的时候演奏的《好日子》一样，引人注意。 然后罗德走得更快了——要不是怕有心人注意到自己，罗德甚至想直接传送离开。 这是一种魅惑魔法！ 在塔姆开始弹奏的时候，罗德甚至想回头问他“你要不要来点碳烤章鱼脚”，但是在给自己加持了一次奥术智慧后，罗德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家伙的可怕。 赶紧走！ 没有法杖的帮助，现在的罗德在心灵魔法和魅惑魔法上是绝对的弱势，如果走晚了被塔姆骗到了，那全都完完蛋了！ （不过话说回来，罗德是真的不明白，塔姆是怎么做到舌头在弹奏的时候还咬字清晰的……） 罗德的离开完全出乎了塔姆的预料——在他看来，罗德应该是受到自己的影响，转回来和自己交易才对啊。 可是罗德一旦离开，这种大范围的魅惑就成为塔姆的作茧自缚了。 大量的海盗和其他闲散人员围了过来，将塔姆挤在了中心，大叫着要得到一些人生的惊讶。 不得已之下，塔姆只能取消了弹奏，然后吃了一个倒霉蛋——当所有人都大叫着跑开的时候，塔姆启动了深渊潜航，离开了暗巷。 没有人注意到，塔姆在吞掉了一个倒霉蛋之后咧了咧嘴，在肚皮上出现了一层浅浅地伤口。 虽然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但却说明了塔姆的一个特性——没有经过契约的吞噬，那意味着对塔姆自己也会造成伤害。 如果罗德看到了这一幕，他应该会猜到塔姆真正力量的来源。 厚实的表皮和大快朵颐的吞噬能力完全是塔姆自身的天赋，但是压制对手的力量之源，应该是某个世界符文的力量。 也许是契约，也许是交易。 只要给了塔姆一个“理由”，世界符文的力量就会把敌人送到塔姆的肚子里！ …………………… 暗巷的骚乱引起了娜迦卡波洛斯神殿的注意。 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人知道罗德才是始作俑者——及时的离开使得罗德在第一时间抽身事外。 俄洛伊得到的消息是“塔姆又一次出现在了比尔吉沃特，还吞噬了一个倒霉的海盗”。 马上就是蚀魂日，这最关键的时候比尔吉沃特甚至还没有一个确定的领导者，再加上塔姆的忽然乱入，俄洛伊终于有点着急了。 不过，就在这时，神殿外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诺提勒斯前来报到——以娜迦卡波洛斯之名。” ———————— 深海泰坦在测试服中背景已经更新了，他是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也是教派的底牌之一，这个庞然大物是一个真正的人间兵器，能够将娜迦卡波洛斯的荣光散播到祂的神殿覆盖范围之外。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安睡 罗德并不知道诺提勒斯的到来——否则他绝对会再次修改自己的计划，毕竟这个是深海泰坦可不是什么好处理的存在。 现在的罗德正在忙着诱骗两个小萝莉吃糖。 对待金克丝和佐伊，罗德肯定不能直接摆出一副怪蜀黍的样子，然后直接喂他们吃加了料的糖，那样的话即使这一次蒙混过关，两个小家伙醒来之后也绝对会找自己算账的。 罗德希望两个小家伙主动上钩，这样的话自己事后完全可以轻松甩锅。 至于怎么让她们上钩……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演技了！ 大幕拉开。 变态大叔——罗德饰演；围观群众——迦娜饰演；无辜萝莉——金克丝、佐伊饰演。 回到了酒馆之后，迦娜在罗德的授意下提出自己饿了。 罗德表示饿了不是事，然后拉了一个魔法餐桌。 迦娜吃了一些布丁，表示自己还可以，就和罗德一起离开去找莎拉。 在罗德和莎拉走了之后，看着魔法餐桌，金克丝和佐伊都有那么点蠢蠢欲动。 不过两个小萝莉似乎在暗自较劲，虽然都有点想吃，但都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哼，要偷吃也是她先偷吃”x2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个没吃饭的小家伙越来越馋。 真的好想吃啊。 我很饿——所以虽然罗德是给迦娜做的，但我们吃一点，应该不是偷吃吧？ 罗德没说不允许我吃啊！ 想到这么，金克丝伸出了手，抓向了硬糖。 而与此同时，佐伊也伸出手抓向了软糖。 两个小萝莉先是相视一笑，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同时剥开了糖纸，将糖塞进了嘴巴里。 完美！ 吃了第一块就会想吃第二块。 然后是第三块、第四块…… 当罗德回来的时候，两个小萝莉已经趴着桌子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两个小萝莉，罗德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 直面娜迦卡波洛斯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罗德自己都心里没底，哪敢让金克丝和佐伊参与进来啊！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是大家长主义的宣言，但是这样做做真的是为了金克丝和佐伊好啊！ 接下来就是把他们交给莎拉了——厄运小姐还是有自家秘密基地的，两个小萝莉的安全完全是不用担心的。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沉寂的比尔吉沃特，所有人都在为明天的蚀魂夜做着准备，而连续工作了很长时间的罗德也终于能有机会冥想一会了。 萨弗隆烈焰符文虽然已经凝结，但是和真正意义上的融会贯通还有很大的差距——甚至可以说，要不是罗德之前有作为火球法的经验，使用这种狂猛的力量很有可能将自己弄的一身伤。 理论上说，罗德应该慢慢熟悉自己的力量然后再搞事，可是生命力的大量流失和比尔吉沃特之战使得他不得不先一步置身事中。 所以罗德需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加强自己对萨弗隆烈焰符文的体会。 看着冥想之中的罗德，迦娜也化成了人型，默默站在了他的身后。 要不是怕打扰罗德的冥想，迦娜倒是很希望梳理一下罗德的白发，揉开罗德紧锁的眉头。 迦娜的性格和她的神职有关——习惯了温柔地守着，她很多时候的表现都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而罗德却总能察觉到她的意思。 这种默契让两个人越走越近，亲密无间。 但是想要更进一步的话，却大家都没时间。 之前在祖安，罗德整天四处乱窜搞事，迦娜则是一直留在祖安鼓舞士气。 来到了比尔吉沃特，自房梁上本来有好好的一次插旗机会，却因为某人额恶趣味的麻婆布丁毁了…… 感受到罗德似乎越来越热，迦娜召唤了一股清风同时暗暗发誓——“下次有机会，就算布丁是辣的，自己也不要再生气了。” …………………… 蚀魂夜前的最后一个白天，当朝阳从海面上升起的时候，罗德也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冥想。 在罗德的身边，迦娜已经睡着了——这碍事罗德第一次见到迦娜睡觉呢。 白色的长发盖在了身上，迦娜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有节奏地呼吸着。 可能是因为罗德刚刚冥想的原因，整个房间里的温度很高，迦娜身边的微风自发的吹拂着，为她带走热量。 看着安然睡着的迦娜，罗德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他重新来了一个魔法餐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布丁，然后悄然离开。 等到迦娜醒来的时候，她看见的是一顿布丁大餐。 在大餐的旁边，还有罗德留下的字条。 “我去找卢锡安了，对付亡灵我们需要圣焰的力量——至于这些布丁，放心，没有辣的！” 看着罗德留下的字条，感受着中午的阳光，迦娜露出了一个惨啦的微笑，然后拿起了一个布丁放进了嘴里。 唔，这一次还真的不辣。 因为……布丁是苦的！ “罗德！你是一个真正的大混蛋！” ———————— 马上上架了，在这里向大家征求一下意见，更新放在什么时候比较好呢？ 中午，下午还是晚上？ 或者……中午，下午和晚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各就各位 罗德可没有撒谎，他的确是去找卢锡安研究圣焰了——这玩意和之前他见到的圣光有那么点相似，对亡灵都有着很强大的克制作用。 可惜，虽然圣焰的力量很神奇，但是罗德研究了很久却依旧毫无头绪。 鬼知道圣焰这种玩意是怎么产生的？ 似光似火却又不是光不是火，存在也只有一瞬间，所以罗德试了很久，但是却连取样研究都做不到。 一无所获地归来，罗德见到的是一个气鼓鼓的迦娜。 罗德表示很奇怪，为什么迦娜会突然生气——他无论怎么问，迦娜都一言不发。 实在有点饿了的罗德试着尝了一口桌子上的布丁，这才一脸懵逼地恍然大悟。 一脸懵逼是不知道为什么布丁苦了——恍然大悟则是明白了迦娜生气的原因。 “迦娜，我发誓这次布丁发苦不是我故意的！绝对不是！” “我可以确定特意收敛了萨弗隆烈焰符文的作用效果的！” “我错了我错了，我应该先尝两口的！” “别生气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虽然说这种求饶有点掉法爷的逼格，但是不得不说的是，罗德反而完全消除了自己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紧张。 而且迦娜也原谅他了——这就够了。 马上就是蚀魂夜了，运动员已经入场，大家各就各位。 ……………………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比尔吉沃特终于到了黄昏时刻——当太阳的光辉完全消散之后，月亮并没有升起来。 迷雾笼罩了比尔吉沃特，在北面的海上，一片浊浪翻滚。 暗影岛的不死者，来了。 冲锋在最前面的是战争之影赫卡里姆——被黑魔法扭曲的赫卡里姆已经永远地和自己的坐骑融为一体了，而暗影岛的那些弥漫的黑雾，也就是赫卡里姆曾经的骑士团“铁之团”。 虽然灵魂被扭曲，但是赫卡里姆内心之中的征服欲望并没有消除，甚至变得越来越膨胀，他厌恶生者，渴望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亡灵的天下。 可惜除了蚀魂夜之外，其他的时候太阳和月亮的力量会牢牢地看住他们，海底的娜迦卡波洛斯也会对亡灵给予一定的遏制，赫卡里姆能做的只有在暗影岛的海岸带着自己曾经的扈从，一次一次地演练、冲锋。 但是今晚可不一样。 今天是蚀魂夜，是日月之力最薄弱的时候，也是娜迦卡波洛斯暂时无法向瓦罗兰伸手的时候，在这一夜，赫卡里姆可以带着自己麾下的亡灵，肆意驰骋！ 不过嘛，因为时间的问题，赫卡里姆能够攻击的地点往往只有比尔吉沃特，所以蚀魂夜也只有比尔吉沃特才有。 在赫卡里姆的骑士团后面，锤石正在慢慢飘荡着。 “让我们……走起来吧~” 和赫卡里姆这种被魔法扭曲的存在不同，锤石还应该算是一个“人”——当初破败王者的诅咒虽然泯灭他的状态，并没有消灭他的身体，而是将他变得能量化了。 不过，锤石并不在意这些。 对于锤石来说，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状态，而是自己能够折磨多少人，能够吸收多少人的痛苦灵魂。 正是因为他所拥有的对于折磨的变态嗜好，每一次的蚀魂夜之中，他都和赫卡里姆一样，从不缺席。 而在锤石的后面，这一次的蚀魂夜却多了一个稀客。 他戴着高高的的帽子，手里握着法杖，怀里揣着法术书，时刻准备着为蚀魂夜之中的死者唱一首安魂曲。 最近卡尔萨斯的合唱团人手有点不足，所以这位死亡颂唱着难得地参与到了蚀魂夜的狂欢之中。 在亡灵的脚下，本来汹涌的大海似乎都沉寂下来了。 在亡者气息的感染下，海水变成了井水——没有风浪，甚至亡灵们踩过都不会泛起涟漪。 平静的水面上，亡灵的大军沉默地迅速地向前飞奔着。 目标，比尔吉沃特。 …………………… 蚀魂夜，莎拉孤军奋战。 乌鸦、老吹和哈克将她完全排挤到了一边，让莎拉自己去处理塞壬号方向的亡灵——而很不幸的是，她的方向往往是亡灵主攻的方向。 虽然嘴上说“大家在蚀魂夜要通力合作”，但实际上他们打着什么主意，莎拉用脚都猜得出来。 在蚀魂夜还耍这种小手段……真是对力量一无所知。 莎拉带着自己的副手雷文静静地在甲板上等待着，而这位莎拉最忠心的属下，即使在现在还在苦口婆心地规劝着莎拉。 “小姐——我们真的不考虑俄洛伊女士的提议吗？有了教会的帮助，我们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变得顺利不少。” “不考虑，那个家伙可远比你看起来的更狡猾。” “可那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是比尔吉沃特的世俗之王，与信仰无关。” “上一个这么想的是普朗克，他现在已经完蛋了。” “对啊——普朗克完蛋了，俄洛伊也没有提醒他什么……” “但是在普朗克即将被我一枪崩碎脑子的时候，俄洛伊救走了他，你明白吗？” 雷文目瞪口呆，他显然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以至于整个人都陷入了错愕的状态。 “回神了，雷文。”莎拉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注意着点海平面，那些该死的亡灵快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蚀魂夜的降临 比尔吉沃特是海盗的王国——但是在周围的一些岛屿之中，还有一些不愿意做海盗的人。 他们有的是工匠，有的是渔民，他们信仰蛇母，遵守着娜迦卡波洛斯的教义，是一片混乱之中难得的清流。 （顺便说一句，莎拉的父母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们是最棒的火枪工匠，在一个小岛上离群索居。） 根据娜迦卡波洛斯的教义，蚀魂夜之中所有的信徒都必须聚集到蛇母的神殿，虔诚地忏悔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并且学习娜迦卡波洛斯的教义。 可是今年，老皮特不得不破例一次了。 因为比尔吉沃特的战乱，老皮特丢掉了自己清理甲板的工作——他所在的那艘船在炮火中沉了。 而因为自己的女儿安娜生病，老皮特为了寻求娜迦卡波洛斯教派的帮助，又欠下了一大笔的外债。 娜迦卡波洛斯可不是什么善良的神祇——即使是祂的信徒，想要得到帮助也要付出代价，而且概不赊欠！ 无奈之下，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得到救助，老皮特欠下了一大笔的外债。 别看普朗克的统治崩溃了，但是在小混混这个层面上，秩序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大家不过是换了个老大而已，该怎样还怎样，所以老皮特的债务并不能被一笔勾销。 眼看着就要倒还款的期限了，如果老皮特不能按时换钱，安娜很有可能有危险的——如果是因为欠债的原因遭到了攻击，娜迦卡波洛斯的祭司可不会帮助老皮特复仇。 无奈之下，老皮特只能抓紧时间搞钱。 怎么搞钱？ 老皮特想起了那艘被击沉的冥渊号。 作为普朗克的座舰，冥渊号上可以说全是宝，上面的烛台都是镀银的！ 在比尔吉沃特混乱之后，有不少胆子大的家伙偷偷潜到了冥渊号沉没的地方，在上面摸到了不少的好东西！ 不过可惜的是，这种打捞是有组织的，他们把控了屠宰码头的废墟，像是老皮特这种家伙是没有资格分一杯羹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蚀魂夜，那些家伙在今天全都缩紧了蛇母的神殿之中，没有人会和老皮特抢生意。 只要今天老皮特在晚上去屠宰码头的废墟，从冥渊号里面摸点什么出来，那还清债务简直毫无问题！ 正是打着这个念头，在所有人都跑到蛇母的神殿里的时候，老皮特却划着自己的小船，悄悄地来到了屠宰码头。 出发之前，他一口气喝掉半瓶飞毛腿烈酒，才鼓起足够的勇气在这样的夜晚把船推下了水。 在黑色的迷雾逐渐浓郁起来的时候，老皮特好不容易摸到了屠宰码头的废墟。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码头，老皮特抓起瓶子又灌下一大口，抹抹脏兮兮的胡子，然后又往船舷外倒了一小点儿——这份算是献给胡子女士的。 酒精让老皮特感觉身上暖洋洋的，脑袋也有些沉，他慢慢划着船，越过挂着某个私自探索的倒霉蛋尸体做成的警戒浮标，直到冥渊号沉没的这片海域才停下来。 确认了自己的方位，皮特把船桨抽起来扔进舱底，喝光了剩下的半瓶飞毛腿烈酒——他看看瓶底，留了正好一口的量，然后把酒瓶甩进海里。 给胡子女士的第二杯。 最后，老皮特闭上了眼睛，在船边弯下身子，把自己一双粗糙的手完全浸在海水里。 “娜迦卡波洛丝。”老皮特开始祈祷，祈求胡子女士赐予他一丝好运，“我想要的并不太多……请帮助这可怜的信徒，从您的仓廪中赏一份口粮——请照看我，保佑我……若我在您的怀中丧命，就让我与其他死者一起深藏吧。” 完成了简陋的祈祷之后，老皮特甩掉了自己破破烂烂的上衣，就要闭上眼睛跳到水里去。 可是当老皮特的头离水面只有几寸距离时，他的动作被迫停下来了。 张开眼睛，老皮特看见有一张苍白的脸正盯着他，毫无生气的冷光在这张苍白无比的脸上萤萤跳动。 老皮特惨叫一声，身子被看不见的力量一弹，仰面摔倒在船里。 眨眼间，雾气就变得厚实起来，远处比尔吉沃特的灯光一下子就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海中翻滚而来的，漆黑如墨的浓雾。 传说是真的！ 黑雾来了…… 老皮特抓起船桨，慌乱地捅进桨架的口子里。 去他xxx的债务！现在自己需要做的是快点离开！ 可惜，晚了。 黑雾带着迫人的寒冷，一经接触，就会让皮肤下的血管便迅速地坏死，显出一条条黑线，坟墓似的冰冷气息盘上他的脊背，皮特忍不住哭了出来。 “胡子女士…渊底蛇母…娜迦卡波洛丝……”他啜泣着低声祈祷，“请带我回家，求求你，我诚心地——” 下一刻，老皮特的祷告就此中断。 一对带着锁链的弯钩穿破了他的胸膛，钩尖上醒目的鲜血滴成了一条溪流。 第三把钩子捅穿了他的肚子，随后脖颈钻出了第四把。 第五和第六把剜进他的双手，用力地将他拉倒，钉在了船舱里。 剧痛令老皮特嚎叫起来。 一个影子缓缓浮现在黑雾之中，身上散发着世间最纯粹的恶意，带角的头颅四周萦绕着翠绿色的火焰——老皮特被凿穿的关节传来火烧般的痛感，仿佛是渴望复仇的恶灵正在品尝他的苦难。 眼前的死灵全身裹在黑色的古旧法衣中，腰间生锈的钥匙刮擦着边缘，他的手中握着一盏引尸灯笼，连着锁链摇晃不停。里面不停地传出悲痛的呻吟，似乎蕴含着无穷的邪恶渴望。 灯笼上打开了一方小门，老皮特感觉自己温热的血肉内的灵魂松动了。 深不见底的光晕中，饱受折磨的亡灵在无休止的炼狱中几近疯狂，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吸引着老皮特加入他们。 老皮特挣扎着想守住自己的灵魂，但随着一把幽魂般无形的镰刀挥来，他的生命戛然而止，灯笼也咔嗒一声关上了。 “一个劣等的灵魂。”灯笼主人的声音仿佛是碎石在墓碑上摩擦，“但却是锤石今夜收取的第一个。”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吾乃战争之影 在锤石收获了自己本次蚀魂夜的第一个灵魂的时候，赫卡里姆也来到了屠宰码头废墟。 黑雾之下，夹杂着细碎的冰块的海水拍打着破败的码头，赫卡里姆走来，没有在海水上引起一丝涟漪。 “锤石，你违背了约定——这次蚀魂夜的第一滴血理应由我品尝。” “一个劣质的灵魂而已。”锤石将自己的锁链甩了个花，“不值得死在你的战戟之下。” 赫卡里姆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焦躁地扬起了前蹄。 蚀魂夜赫卡里姆经历了很多次，但他每次都在释放了一些自己的杀戮欲望后，不得不铩羽而归——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还在，他依旧无法征服这里。 即使叫上了卡尔萨斯。 但是赫卡里姆别无选择。 为了破坏，为了征服，为了“活”下去。 莫德凯撒的行为迟早会引来千珏的注意，暗影岛不可能永世长存，赫卡里姆需要给自己的铁之团找到一片新的疆土。 所以赫卡里姆选择冲锋。 每一个死在赫卡里姆战戟下的亡魂都会成为铁之团浓雾之中的一部分，只要杀戮足够多，赫卡里姆就能越来越强——迟早有一天，强大到娜迦卡波洛斯都无法阻挡的程度。 没错，赫卡里姆很清楚，娜迦卡波洛斯就是在将自己当一把刀来用，但是战争之影甘之如饴。 互相利用而已，借刀杀人在某些时候，未必不是养虎为患。 “以赫卡里姆之名——铁之团，冲锋！” …………………… 铁之团的黑雾已经慢慢笼罩了比尔吉沃特的鼠镇，大量无意识的骷髅也从海里爬了出来，摸向了那些还亮着灯光的屋子，今晚的杀戮即将开始。 赫卡里姆四只铁蹄在空旷街道的青石地面上踏过，发出了清脆的“咔哒咔哒”声，这声音仿佛重鼓一样，传到了塞壬号的甲板上，传到了莎拉的耳朵里。 “小心点，雷文——那群亡灵来了。” 雷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很清楚——他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这把带着华丽纹饰的长剑据说是德玛西亚的产品，对于邪恶之物有着很强的克制作用。 不过莎拉很清楚，雷文的这把是假货，不过她没有说明。 毕竟安慰剂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强上不少，信心可以让人在面对亡灵的时候，不会那么快被负能量侵蚀。 当迷雾彻底笼罩了鼠镇，塞壬号所在的码头出现了骷髅的时候，莎拉率先开火。 “砰！” 灼热的子弹带着强大的动能一击就打碎了两个骷髅的脑袋——“一箭双雕！” 而入与此同时，雷文也举起了自己准备好的霰弹枪，低声嘟哝了一句什么之后，朝着蜂拥而至的亡灵扣动了扳机。 扇形的铁砂一击就清理出了一片无人区。 “小姐——你看，我说过的，这种时候还是霰弹枪更加靠谱一些，小手枪什么的，面对这些亡灵简直太弱了。” “雷文。”莎拉撇了撇嘴，迅速转移了话题，“我居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迷信起了那些大河游民们的胡诌，居然在火药里混了女王草——难道你真的相信女王草能辟邪？” “宁可信其有嘛。”雷文仿佛没有听出莎拉的嘲讽一样熟练地装填着弹药，“反正又不会起到什么反效果。” 然而尴尬的是，雷文开到了第四枪的时候，“咔哒”一声，枪卡壳了。 “这就是没有什么反效果？”莎拉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这个副手够忠诚，也够勇敢，就是有时候看起来憨憨的，“现在你失去了自己的霰弹枪。” 可是下一刻，雷文却仿佛早有预料意一样，在脚下又摸出了一杆霰弹枪。 “没关系的小姐，我准备了很多把。” “……” 憨货也有憨货的智慧。 更尴尬的是，不一会莎拉自己的火枪也卡壳了。 长时间地过载射击对于火枪的压力是极大的——这时候，莎拉母亲的告诫从记忆最深处浮现出来。 “莎拉，如果让别人来配火药，你的枪就会这样。”厄运小姐喃喃地说，“以后不管多忙，火药还是要自己来。” 火枪需要清理一下，所以莎拉把手枪插回皮套，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这是莎拉从一个当时正北上前往恕瑞玛的船长手里抢来的战利品，做工精湛，堪称制剑工艺的典范——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把真正的德玛西亚长剑。 当半实体的幽灵穿过了雷文霰弹枪的封锁，来到莎拉面前的时候，厄运小姐毫不犹豫地挥动了自己的长剑。 长剑上亮起了德玛西亚特有的明亮光辉，那个试图对莎拉释放负能量之触的幽灵被直接砍成了两半，然后化为了灰烬。 用余光瞥视到这一幕的雷文咧咧嘴——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手里的这个家伙很可能是假货。 于是雷文干脆地放弃了长剑，专心摆弄起了霰弹枪。 雷文负责击溃骷髅，莎拉负责消灭幽灵，两人配合默契无间，暂时防御住了黑雾中亡灵的袭击。 而同时，塞壬号的水手们也开始了行动，船弦上的火炮开火，炽热的球形炮弹在亡灵的潮水之中犁出了一条条深深的沟壑。 暗中观察的罗德摸了摸下巴。 很有意思的组合。 看样子，莎拉能够很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下一刻，趁着赫卡里姆还没来，罗德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接下来应该去扒手广场看看卢锡安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圣焰的复仇 当赫卡里姆选择了抵抗最激烈的塞壬号码头作为自己的目标之后，锤石也找到了自己的目的。 鼠镇的扒手广场。 相比于塞壬号那块硬骨头，扒手广场这里大多是一些没有抵抗力的平民——对于锤石来说，这些人是最好的屠杀对象。 虽然灵魂劣质了一些——但是胜在数量够多。 可是当锤石来到扒手广场的时候，他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卢锡安。 这个使用圣焰武器的家伙还真的让锤石有些头疼——不就是剥离了你老婆的灵魂么？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多少年了，年年的蚀魂夜你都来捣乱！ 懒得和卢锡安纠缠，锤石甩了甩自己的锁链，大量的亡灵一拥而上。 卢锡安毫不畏惧，直接就是一发圣枪洗礼，将这些亡灵洗了个干干净净。 锤石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不得不承认，至少“看起来”卢锡安很有长进。 以前的圣枪洗礼总是在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但是今天却见面就来了一梭子——很显然，这家伙要么是傻了，要么是有了什么新的招式。 在锤石看来，后一种的可能性明显更大。 这种情况下，锤石暗暗提高了警惕。 对付德玛西亚人，锤石觉得自己很有经验——最好先通过语言将他们激怒，愤怒会让他们失去正确的判断。 “我记得你——也记得你的妻子。”一边飘荡在空中躲避着卢锡安的圣焰，锤石一边在低声地呓语着，“名字是……赛娜，对吗？” 卢锡安青筋绽出，显然提到了自己的妻子后，他变得更加愤怒了。 “那是一个活泼的灵魂，即使在我数如繁星的灵魂之中都属于上佳的货色，像是在冰原之中开放的花朵一样，永远都是一副满怀希望的样子。” 卢锡安张开双臂，像是跳芭蕾一样原地旋转了720°，同时附魔了圣焰的双枪开始疯狂开火，将周围围上来的亡灵清理一空。 “让我找找看——瞧，这就是她的灵魂，多么美妙，甚至在我的灵魂牢狱中，都没有放弃……” 不知道使用了什么伎俩，锤石放大了自己的那个收集了无数灵魂的灯笼，一张卢锡安无比熟悉的、德玛西亚女人的脸在灯笼之中出现。 坚毅而顽强。 卢锡安握着双枪的手更紧了。 “赛娜，等着我，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下一刻，当锤石还想要继续刺激卢锡安的时候，卢锡安将双枪并拢在了一起。 “圣枪审判！” 一柄圣焰长剑凝结而出，第二次使用圣枪审判的卢锡安似乎熟练了不少，和上次对罗德使用这招时不同，这一次的长剑不仅更加凝实，凝结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就在锤石挑衅的时候，长剑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圣焰的炽热让锤石难得地感觉到了痛苦和危机。 “哦呵呵，有趣的招式。” 当然了，锤石至少在嘴上是不会认输的，虽然他第一时间开溜，但评价却也只是“有趣” 可惜，圣焰审判只要锁定了目标，就注定逃不掉。 眼见着圣焰长剑斩到了自己的头顶，锤石不得已之下，只能被迫防御。 手中的魂引之灯泛起了朦胧的灵魂之光，将锤石笼罩在了其中，硬扛下了卢锡安的圣焰审判。 圣焰长剑带着审判和复仇的力量直插锤石的头颅，但是却被魂引之灯的灵魂之力不断削减，寸寸崩裂。 当锤石的防御崩溃的时候，这把圣焰长剑也只剩一把剑柄了。 “啪。” 剑柄砸在了锤石的脸上，圣焰将他本来就无比丑陋的脸灼烧得更加狰狞了。 “很好，你伤到我了。” 在暗影岛上的无数年来，锤石从未受过伤——而这一次，他居然被卢锡安的圣焰伤到了脸。 虽然这种伤势不值一提，但却足以让锤石暴跳如雷。 “凡人，你激怒了我——我本来还想让你和你妻子的灵魂在我的引魂之灯里重逢的，现在看来，将你的灵魂彻底撕碎，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一边向着卢锡安飘过来，锤石一边抡起了自己的锁链。 “厄运钟摆。” 卢锡安尝试着闪避，但是锁链一端的镰刀却越来越大，使用了圣枪审判之后虚弱的卢锡安几乎避无可避。 “砰。” 卢锡安被巨大的镰刀扫进了扒手广场的雕像废墟里。 负能量侵蚀着卢锡安，他感觉自己浑身发冷，注意力也难以集中，甚至灵魂都有脱离身躯的趋势。 眼见着锤石朝着自己飘了过来，卢锡安咬咬牙，对准自己的左大腿外侧开了一枪。 圣焰擦过了卢锡安的左腿，留下了一道灼伤的口子，也暂时驱散了侵蚀他的负能量。 卢锡安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又被锤石一镰刀扫进了垃圾堆里。 “哦呵呵，继续啊？” 眼见着卢锡安已经要爬不起来了，锤石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坚强而绝望的灵魂，这简直是上品——” 说话间，锤石低下了头，他想要从卢锡安的脸上看到绝望，拿回让他无比愉悦。 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卢锡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了一支附着着火焰的圣银箭矢，狠狠地刺中了锤石的左臂。 “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挑衅 沾着萨弗隆烈焰的圣银箭矢——这是来自罗德的特别礼物。 当罗德凝聚了萨弗隆烈焰符文之后，他也终于弄明白了圣银为什么是法师杀手了。 这种奇特的材料能够干扰符文之力和施法者之间的联系——如果说德玛西亚特产的禁魔石是符文之力的绝缘体，那圣银就是符文之力的超导体，对于非符文掌控者来说，声音会严重干扰施法者的施法，造成符文之力的短路现象，从而达到破魔的目的。 但是对于那些比较强势的施法者，禁魔石尚有作用，但是圣银却意义不大。 比如说在接触了圣银之后，乐芙兰会失去几乎所有的力量，但是奥恩就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觉得这玩意很适合锻造。 而对于锤石来说，圣银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但这支圣银箭矢的作用不是杀伤，而是穿刺。 圣银可以穿透几乎所有的魔法防御。 作为符文之力的“超导体”，绝大多数的防御性魔法是不会拒绝圣银的。 所以这支圣银箭矢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魂引之灯朦胧的灵魂防御，狠狠地扎在了锤石的左臂上。 与此同时，罗德为他准备的大礼也终于爆发。 萨弗隆烈焰附魔！ 作为萨弗隆烈焰符文的掌控者，在圣银上留下一些萨弗隆烈焰之力的小附魔简直不在话下，而这点“小附魔”也成为了锤石痛苦的根源。 “啊——” 萨弗隆烈焰的精华灼烧着锤石，使得他几乎丢掉了手里的锁链和灯笼，无数年来，只有锤石折磨别人的份，何曾有过锤石吃这样一个大亏的时候？！ 在暗影岛的无数岁月之中，锤石已经习惯了胜利之后把玩着那些痛苦者的灵魂，可是这一次，他倒在了第一步。 与此同时，卢锡安再次对着锤石受伤的左臂扣动了扳机，满满的又是一发圣枪洗礼。 锤石踉跄爬起试图闪避，但却为时已晚。 防御被击破的情况下直面圣焰，即使是锤石也毫无胜算——在复仇的圣焰之下，锤石终于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左臂。 拎起了自己的锁链和魂引之灯，锤石迅速地向远处飘去。 卢锡安试探性地再进行了几次攻击，但都被锤石躲开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飘到了黑雾弥漫的海上。 虽然卢锡安很希望就此终结锤石——但他同样也很清楚，这次的复仇到此为止了。 “……”罗德默默出现在了卢锡安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蚀魂夜之后我会和你一起登上暗影岛的，别着急。” “我知道。”卢锡安扭了扭脖子“今天的不过是收取一点利息而已。” “走吧，去莎拉那边看看，她估计也到第二阶段了。” …………………… 和罗德猜测的一样，莎拉的任务的确进行到了第二阶段。 在第一阶段，鼠镇全是幽灵和骷髅的时候，莎拉带着自己的副手雷文以及塞壬号上所有的水手努力抵抗，拦住了不死者的脚步。 但是没过多久，铁之团就来了。 先锋是恐惧骑士。 这些骑着战马的亡灵骑士被诅咒扭曲成了现在这副腐烂而可怖的形象，他们是铁之团的先锋，他们的出现意味着莎拉的目标已经不远了。 于是在恐惧骑士出现的第一时间，莎拉就指挥着水手开始撤退。 “打完这一发炮弹，弃船离开，沿着吊桥去神殿，快！” 早在蚀魂夜还没有开始的时候，莎拉就已经计算好了撤退的路线，塞壬号停泊的地方有一架吊桥直通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沿着吊桥走不要几分钟，所有人就会撤到神殿之中——到了那一步，莎拉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水手们匆忙打完了最后的一次齐射，然后迅速爬上了吊桥——至于塞壬号，这艘大船也许会被铁之团碾碎，但是莎拉已经不在乎了。 反正都是抢来的，莎拉还真的不怎么心疼。 当水手们都开始撤退了之后，莎拉也趁机修理好了自己的两把手枪——火药的阻塞不是什么大问题，对于莎拉来说，排除掉这种故障，一次火炮齐射的时间完全可以。 “让开射击角度，雷文！”莎拉将自己的佩剑丢了过去，“拿好了——别让那些该死的幽灵摸上来！” “没问题。”雷文挽了个剑花，顺手劈倒了一个张开了嘴巴的幽灵，“准备好了！” “那么……弹幕时间到！” 将大量的铁砂压入枪膛，莎拉双手持枪，扳机一扣到底。 “啊哈哈，啊哈哈哈！” 灼热的铁砂携带着强大的动能倾泻而出，形成了一片扇形的禁区——在弹幕的范围之内，所有恐惧骑士都人仰马翻，被生生轰成了筛子。 莎拉的弹幕时间掩护了自己最后的水手，在枪管发烫了之后，她终于转身后撤。 殿后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该自己撤退了。 可惜看架势……似乎有点来不及了。 在损失了不少恐惧骑士之后，赫卡里姆亲自出现在了塞壬号所在的码头广场。 多少个蚀魂夜，铁之团从来都没有遭遇凡人的抵抗，从来都没有！ 赫卡里姆不能允许生者挑衅自己。 “感受下，暗影岛之力吧……” 宛如闷雷一般的声音在小小的广场之中回荡，出现在莎拉视野里的赫卡里姆举起了燃烧着灵魂烈焰的长戟，扬起了马蹄。 冲锋！ 第一百八十章 祸水东引 看见赫卡里姆扬起蹄子要冲锋，莎拉和雷文头也不回就打算开溜。 开玩笑，面对着战争之影的冲锋还能硬抗的？ 赶紧溜了溜了——反正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可惜两个人在时间的估计上似乎出了一点小问题。 本来是想吸引了赫卡里姆的注意就开溜，将战争之影引到娜迦卡波洛斯的神庙之中，但没想到的是这位战争之影行动有点快，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溜走，赫卡里姆就到了。 这下子事情变得有点麻烦了。 不过好在莎拉和雷文还有掩护。 卢锡安半途中杀出，给赫卡里姆来了一发圣枪洗礼。 对于赫卡里姆来说，圣焰的吸引力可比这两个不知所谓的混蛋大多了，他第一时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卢锡安的身上——卢锡安通过自己的行动提高了仇恨，将莎拉和雷文“置换”了出来。 然后卢锡安也开始沿着吊桥开始向着娜迦卡波洛斯的神庙狂奔而去。 这下子，赫卡里姆也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对于亡灵来说，对着脸来一发圣枪洗礼的意思和朝着正常人的脸丢排泄物一样，是最大程度的侮辱！ 这是红果果的挑衅啊！ 愤怒的赫卡里姆想要冲上吊桥，但是爬上了吊桥的卢锡安反手就引燃了吊桥的一端。 不用怀疑，引火也是罗德事先准备好的手段，萨弗隆烈焰来烧吊桥，这种举动可以说是很奢侈了。 当然，效果也很明显。 萨弗隆烈焰点燃的吊桥可不是那么好冲的——当赫卡里姆强顶着火焰冲过来的时候，他不仅被萨弗隆烈焰烧了个灰头土脸，还直接踩断了吊桥，尴尬地掉到了海里。 “啊——” 赫卡里姆彻底震怒。 虽然他不会跌落到海水里把自己弄的一身腥臭，但是这种忽然的失足对于战争之影来说也绝对是奇耻大辱——能够吊桥上跌落的骑士，这是有多丢脸？！ 本来赫卡里姆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冲击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而现在他终于决定了，冲锋！ 没有吊桥了？ 不是问题！ 铁之团成为了不死军团之后，从来不在意冲锋路上是什么地形，管你是山是海，是水是火，只要赫卡里姆战戟所指，铁之团就一往无前！ 下一刻，赫卡里姆举起了自己燃烧着灵魂之火的战戟。 “铁之团集合——目标山顶的庙宇，冲锋！” 黑雾聚集了起来，无数亡灵哀嚎着遵循赫卡里姆的要求，开始聚集。 （除了某个歌唱家的唱诗班。） …………………… 而在另一边，莎拉和卢锡安则是见到了守卫着神庙的俄洛伊。 因为普朗克的原因，莎拉和俄洛伊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友好——但是那是莎拉对俄洛伊单方面的。 俄洛伊倒是很看重莎拉。 娜迦卡波洛斯不会将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重新掌握比尔吉沃特的过程中，普朗克是最佳的选项，但并不是唯一的选项如果普朗克真的完蛋，俄洛伊更倾向于将比尔吉沃特的世俗交给莎拉。 普朗克曾经是自己的老情人……这一点俄洛伊并不怎么在意。 （男人可没有信仰重要。） 至于莎拉的怨恨么……鞭挞和庇护，这都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恩惠——信徒没有不满的份。 （可惜俄洛伊似乎忘了，莎拉根本就不是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 所以莎拉感觉有些不好张嘴，但是俄洛伊却无比坦然。 “又一波访客——不过很出乎意料，你们敢于和不死者战斗，娜迦卡波洛斯会褒奖你们的善意，为你们提供庇护。” 莎拉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头。 显然罗德说的很对，娜迦卡波洛斯似乎和这些亡灵有仇，俄洛伊嘴里的褒奖可不常见。 “别说那个了。”与淡定的莎拉不同，雷文却粗着嗓子喊了起来，“那个半人半马的赫卡里姆已经冲过来了！” “安静，蠢货。”俄洛伊低低地训斥了雷文一句，“这里是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不是不死者可以侵犯的地方。” “那是往常。”莎拉和卢锡安同时在心里吐槽，“如果你知道了赫卡里姆曾经经历了什么，你就会知道他绝对会直接冲过来。” 在俄洛伊和那些祭司开始不紧不慢地准备着法术的时候，神庙外的马蹄声也逐渐接近了。 仿佛是一支骑兵团在冲锋一样，人喊马嘶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眼之间就从山脚下抵达了神殿前。 而俄洛伊和她的手下仍在围着雕像转圈，兀自进行着拍打的仪式——没有任何事情即将发生的迹象，那座奇怪的雕像完全无动于衷。 如果罗德在场，他绝对会认出俄洛伊的举动，在祖安的时候，俄洛伊就通过这种方式，将那些工匠们的雕塑变成了一个神祇的分身。 而现在，这个雕像看起来远比那个工匠们雕刻的玩意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也就在这时，铁之团来到了神殿外围，以赫卡里姆为首的亡灵骑士对合神殿的大门发起了冲击。 神殿里乱作一团，所有有力气的家伙都自发地挤到了门口，试图防御住这种可怕的冲击。 但是收效甚微。 神殿的大门发出了痛苦的吱呀声——不久之后，随着铁之团的又一次冲击，大门轰然倒塌。 第一百八十一章 娜迦卡波洛斯之光 赫卡里姆带领的铁之团亡灵骑士一旦冲锋起立，那势头何其凶猛！ 虽然整个神殿之中绝大多数有把子力气的人都在试图顶住大门，但当赫卡里姆冲锋开始后，这还是成为了无用功。 随着燃烧着灵魂之火的战戟刺进了门板，在卡里姆发力的时候，顶在门后面的人们终于支撑不住了。 沉重的橡木大门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吱呀”声，然后终于轰然倒塌——几个闪避不及的倒霉蛋甚至直接被大门压在了下面，生死不知。 （或者说用“支离破碎”来形容这扇可怜的门板更合适，本来还算厚实的橡木板在亡灵们的负能量侵蚀下，居然变得像是曲奇一样又干又脆。） 赫卡里姆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一低头走进了这座神殿。 “很好，很不错。”看着神殿之中瑟瑟发抖的众人，赫卡里姆的喉咙发成了低沉的声音，“这些易朽的灵魂，现在通通归我所有了。” “那不可能。”俄洛伊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祈祷，看向了这个战争之影，“他们仍在运动。” “愚蠢的教义。”对于俄洛伊的说法，赫卡里姆满脸不屑，“可惜，你根本就拦不住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拦住你？”俄洛伊微微扬起了下巴，蛇瞳里似乎溢出了神性，“拦住你的，是你自己。” 下一刻，一束奇妙的光辉从俄洛伊之前准备的神像之中透射而出，直指赫卡里姆。 如果普朗克也在这，他第一时间就能够认出这种有趣的光辉。 因为，这就是之前娜迦卡波洛斯拷问自己灵魂的光辉。 赫卡里姆似乎有所准备——但是有所准备却不意味着准备就有用。 “你也可以自由，赫卡里姆。”俄洛伊的声音如当头棒喝，似乎已经达到了她的极限，“来吧，在光明中痛悔自己曾经的愚蠢和悲痛，重新成为你渴望的人吧。” “来接受娜迦卡波洛斯的拷问吧，这是你内心的拷问！” “啊啊啊啊啊啊——” 光辉在一点点驱散着赫卡里姆身边厚重的迷雾，狂躁的战争之影举起了手里的战戟，开始对着娜迦卡波洛斯的光辉宛如疯魔一样地挥舞——但光是斩不断的，即使是赫卡里姆也斩不断。 随着神像透射出的光辉越来越强，赫卡里姆身边的黑雾也在一点点地消散。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以前的时候，每一次神殿击退赫卡里姆，都是凭借着法术和蛮力——而从来都没有利用这种净化一样的手段。 正是因为这样，赫卡里姆才自信地认为有一天娜迦卡波洛斯会养虎为患——毕竟每次攻击之后，赫卡里姆都会变得更强。 可是现在，赫卡里姆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可笑。 娜迦卡波洛斯的威能远超想象！ 辛辛苦苦无数年积累来的黑雾，在娜迦卡波洛斯的光辉下被迅速净化着，无数被赫卡里姆奴役和扭曲的灵魂在这种光辉之中获得了自由——虽然这种自由似乎有点晚了，但灵魂们还是表现出了自己的愉悦。 在赫卡里姆产生了退却念头的时候，娜迦卡波洛斯的光辉也终于穿透了黑雾，照射到了赫卡里姆的身上。 虽然身上有冰冷而厚重的铠甲，但是无孔不入的娜迦卡波洛斯之光还是透过铠甲的缝隙，照射到了赫卡里姆的本体身上。 和面对那些亡魂的净化效果不同，当照到了赫卡里姆身上的时候，娜迦卡波洛斯之光起到了不一样的作用，在光芒的照射下，战争之影仿佛是被勾出了灵魂一样。 一个骑士的光影从他体内浮空而起，像是同一块幕布前互相对应的两幅画像，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摇曳。 那是一个年轻的骑士，金盔银甲，锦鞍白马，他的脸庞上写满了骄傲，目光笃定地看着远方，仿佛未来都在自己手里一样。 赫卡里姆的内心，还仍然保留着那么一点点曾经的骄傲和荣光。 只有一点点。 这种拷问对于现在状态下的赫卡里姆是致命的。 在娜迦卡波洛斯之光下，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无所遁形，赫卡里姆那微不可查的善良被几乎无限制地放大，放大到了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程度。 将自己陷入了纠结和矛盾之中的赫卡里姆丢下了武器，在娜迦卡波洛斯的光辉之中逃之夭夭。 与赫卡里姆一起逃走的，还有他损失惨重的铁之团，以及大片大片的黑雾。 无数赫卡里姆裹挟的亡灵在这片光辉下都遭到了波及，或者被净化，或者狼狈逃窜。 虽然天还没亮，但蚀魂夜似乎结束了。 而因为祈求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而损耗了大量精力的俄洛伊在赫卡里姆离开之后，也终于委顿在地。 在莎拉的面前，这个强壮而黝黑的蟒行群岛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萎靡不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给娜迦卡波洛斯准备一份祭品。”看着神庙之中大量莎拉的手下，俄洛伊看向了厄运小姐，“来份大的——神祇讨厌空口许诺。” 这也算是惯例了，娜迦卡波洛斯从来都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毕竟施恩与图报也算是一种催动运动的动力。 不过莎拉却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抱歉了。” 在俄洛伊的错愕之中，莎拉将一柄手枪抵在了俄洛伊的额头。 “我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和你的教团滚回蟒行群岛呢？我发誓保证你们的安全。” ———————— 赫卡里姆每次在蚀魂夜都会收获不少的灵魂，这些灵魂会壮大他的铁之团，赫卡里姆以为自己迟早能摆脱娜迦卡波洛斯的束缚。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娜迦卡波洛斯可以很轻松地净化这些灵魂——毕竟赫卡里姆扭曲灵魂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规劝 莎拉的举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甚至连她的副手雷文都目瞪口呆。 在神殿之中威胁祭司，要求信仰撤出一定的范围…… 这是在渎神！ 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已经在比尔吉沃特推行了无数年，虽然大家都不怎么虔诚，但是绝大多数的时候，在面对着突发问题的情况下，一句“蛇母保佑”还是在正常不过的反应。 甚至说在生命危机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祈求蛇母庇护的。 然而就是现在，这个刚刚还在赫卡里姆蹄下狼狈逃窜的厄运小姐，居然转头之后就表示要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滚蛋？！ 世界变得有点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俄洛伊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的灵魂将在娜迦卡波洛斯的怒火下燃烧！” “这是你们自己选的。”莎拉摇了摇头，“在你出手救下普朗克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确定了，你救走了我的仇人，而借口则是你虚伪的神谕。” “鞭挞和庇护，这都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恩惠。”俄洛伊再次开口，“这是洗礼的时候许下的誓言。” “可我不是祂的信徒。”莎拉不屑地咧咧嘴，“我的祖籍在皮尔特沃夫，没有经过出生的神殿洗礼——而在我成年之前我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去接受海水洗礼，所有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蛇母的信徒。” 这下子，轮到俄洛伊呆住了。 复仇是娜迦卡波洛斯支持的，这是一种情感的“运动”。 如果莎拉是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娜迦卡波洛斯阻止了她的复仇可以视作是神祇的指示。 但如果莎拉不是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这种阻止也意味着结仇。 莎拉的举动从渎神变成了向神祇复仇。 至于为什么俄洛伊不知道莎拉不是信徒——这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整个比尔吉沃特，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一百个里面有九十八个都是泛信徒和伪信徒，海盗们的信仰也就那么回事，所以娜迦卡波洛斯才会不得不以插手世俗的方式，得到比尔吉沃特的支持。 这是一个相互的过程，非善良的神祇想要获得信仰总是不怎么容易。 至于为什么要得到比尔吉沃特的支持——那是因为娜迦卡波洛斯正在发展比尔吉沃特守护的神职。 迦娜的崛起给了娜迦卡波洛斯一些很好的启迪，与其和那些巨神星灵、上古老妖怪争抢世界符文，成为一地的守护神祇也是相当不错的思路。 如果说符文之力是力量之源，那守护神祇的身份就可以称得上是功率放大器，也能让娜迦卡波洛斯变得更加强大。 只可惜娜迦卡波洛斯似乎出师不利。 这下子整个神殿之中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而对于俄洛伊来说，事情变得不好办了起来。 俄洛伊从来不怀疑娜迦卡波洛斯冕下的威能，莎拉的举动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会造成比尔吉沃特的损失和信仰的缺失，这是俄洛伊所不能允许的。 因为召唤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而陷入虚弱的祭司都站在俄洛伊这边，而雷文和几个塞壬的死忠则是站在了莎拉这边——剩下的人纷纷表示自己默默骑墙。 这种纷争不是普通人可以参与的贸然牵涉其中很可能导致秋后算账。 比尔吉沃特的传统是世俗归于首领，信仰归于蛇母，可是没有人知道二者冲突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等等，世俗归于首领？ 俄洛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莎拉——现在你还不是比尔吉沃特之王，对吧？” “既然你坚持如此，那恐怕不得不去支持哪个白痴一样的哈克爵士了——至少在面对信仰的时候，他表现得足够虔诚。” 听俄洛伊这么说，莎拉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个徒有其表的软蛋而已。”莎拉一只脚踩在了破碎的门板碎片上，将其彻底碾成了小木块，“他信仰是因为心虚而已——而我不一样。” “你太执着于仇恨。”俄洛伊仍然试图说服莎拉，“但仇恨不可能一直作为动力之源——除了娜迦卡波洛斯的教诲，世上从来没有永恒。” 俄洛伊对于莎拉的看重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在大家的想象之中，剧情应该是俄洛伊暴跳如雷，发誓找回场子——而不是现在这样对着莎拉尊尊教诲。 这简直不符合娜迦卡波洛斯和俄洛伊的人设。 而只有俄洛伊和莎拉知道，这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俄洛伊身在神庙之中，恢复的速度很快，嘴上的规劝不过是为自己争取时间的手段。 莎拉对俄洛伊的算盘可以说是心知肚明，但是她很乐于和俄洛伊演一场戏，因为需要准备的不仅仅是俄洛伊一个人。 想要彻底改变比尔吉沃特的信仰，驱逐娜迦卡波洛斯的影响，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罗德背后靠着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仅仅是因为庇护普朗克的情况下，莎拉也不可能答应罗德的条件正面与娜迦卡波洛斯为敌。 俄洛伊苦口婆心，莎拉冷若坚冰。 两个人都在坚持。 黑雾已经大范围地散去了——距离天色放亮，恐怕也只有那么一两个小时了。 不知不觉中，俄洛伊的脸庞再次变得黝黑了起来。 “最后的通牒——莎拉，你是否放弃你这种愚蠢的想法？” “当然不！”莎拉手中的火枪依旧抵在俄洛伊的脑门，“这种想法并不愚蠢——愚蠢的是你，俄洛伊，信仰蒙蔽了你的眼睛，这个世界很大，远远大过了娜迦卡波洛斯。” 话不投机，俄洛伊终于缓缓站起身来。 “看来，说教无意了——只有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课本。” 然而，就在俄洛伊有所动作的时候，整个神殿忽然变得酷热了起来。 ———————— 神职和世界符文是两种不同的力量，神职意味着力量的增幅，而世界符文则是力量之源。 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严格意义上说是需要洗礼的——要么出生的时候接受神殿的洗礼，要么成年的时候接受海水洗礼，而莎拉都没有…… 上架感言 终于要上架了。 不知不觉中，罗德已经在瓦罗兰走了三十多万字——而他还有二三百万字要走。 这是作者严格意义上的第二本小说（请暂时将那本《法爷的自我修养》放在一边，那本书的坑作者会填上的），也同样是花了作者很多心思的作品。 本书虽然说借用了英雄联盟的宇宙观，但作者也一直在试图将自己的一些看法、有些思想放进书中去。 无论是祖安的大革命也好，还是比尔吉沃特的阴谋、暗影岛的诅咒、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纷争、艾欧尼亚拨乱反正、恕瑞玛大漠黄沙……这些都已经在大纲之中有了完整的规划。 很多人说网文是精神上的福寿膏，在网文里面试图讲道理就像是福寿膏掺着人参一样不伦不类，但是作者一直认为网文并不是福寿膏，网文是一种题材，一种文字的载体，更像是一种容器，具体承装了什么，还要靠里面的内容决定。 所以作者一直希望自己的书言之有物，逻辑清晰——当然，这也带来了一些很严重的后果，那就是节奏难以把控、爽点不容易突出。 毕竟谁都看主角不爽才容易装逼打脸——这也算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但作者一直在努力，我相信看得爽和看完觉得有道理，这二者之间其实并不是矛盾的，虽然现在作者还是一个小扑街，还把控不好，但我相信自己还在不断进步之中。 为了有更多的推荐，让更多人看到这本书，《法爷的英雄联盟》拖到了三十多万字才上架，比正常情况晚了很多，这种情况对于作者来说也是一种考验和磨练——也许有人会急不可耐，但是作者至今仍然坚定。 那些担心本书进宫的书友请放心，故事没讲完的时候，作者是不会停笔的。 感谢书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没有大家的支持就没有现在的夜隐枭——在这里，作者也希望大家在本书上架之后继续支持，毕竟码字不易，且行且珍惜。 ———————— 顺便说一句，本书上架之后日常应该是三更，上架有三十更的爆发，作者将会在三五天的时间里看情况更完，以后这种话作者会放在作者的话里，除非剧情的相关解释，否则你们将看不到熟悉的长分割线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惊变（1/10-求首订） 当俄洛伊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嘛，打算起身的时候，她忽然发现整个神殿似乎都变得酷热了起来。 这种诡异的温度显然不是正常的情况，而且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后手——看着面前露出笑意，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莎拉，俄洛伊的心咯噔了一声。 难道，还有别人插手？ 然后，就在海兽祭司狐疑不定的时候一个身披长袍、头戴兜帽的家伙走进了神殿。 （在莎拉的印象里，这似乎是罗德第一次走路……平时她见到的罗德总是传送来传送去的。） “俄洛伊，好久不见了。” 一声问候，仿佛老友再见。 来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了平静的脸庞和雪白的长发。 澄澈的眼中毫无喜悲，但在漆黑的瞳孔深处却隐隐有火焰在流动，罗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俄洛伊。 “你是……那个伪神的祭司，罗德？” “伪神？”罗德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辩驳，而是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是真是伪，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下一刻，一颗萨弗隆烈焰构成的巨大火球腾空而起，冲破了神殿的天花板。 罗德现身，莎拉带着手下一起，退到了神殿之外——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她可以参与的了。 罗德+迦娜vs俄洛伊+娜迦卡波洛斯，战斗开始！ …………………… 毫无疑问的，神殿是娜迦卡波洛斯的老巢，在这里战斗对俄洛伊而言简直是如鱼得水——虽然娜迦卡波洛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本体出现在比尔吉沃特，但是有了神殿的加持，俄洛伊可以轻而易举地调动起大量来自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 所以战斗甫一开始，俄洛伊就直接将手里的雕塑“神悉”砸到了神殿的地下。 大量的触手忽然凭空出现，从地下席卷而出。 这些触手亦真亦幻，明明存在，也可以攻击，但是俄洛伊却能够穿梭其中。 不过罗德也早有准备。 之前的赫卡里姆圆满的完成了自己炮灰的任务，消耗了娜迦卡波洛斯神殿很多的力量用于防御，虽然娜迦卡波洛斯的本体足够强大，但是在符文规则的压制下，祂可没有能力直接出现在瓦罗兰。 娜迦卡波洛斯不是直接参战，一切的举动都需要神殿作为承载。 而罗德的第一步，就是破坏这座神殿。 当俄洛伊召唤出了娜迦卡波洛斯的触手时，罗德直接引爆了自己之前的布置——下一刻，萨弗隆烈焰从神殿的地下喷涌而出！ 火焰和触手交织在了一起，似乎在彼此厮杀，但仔细看上去……似乎又井水不犯河水。 双方的目的都达到了。 俄洛伊再次沟通了神祇的力量，而罗德则是彻底毁了这一坐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 “渎神者，伪神信徒——去死吧！” 在滚滚烈焰之中，有娜迦卡波洛斯庇护的俄洛伊毫发无损，但是其他的祭司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萨弗隆烈焰爆发的第一时间，那些没有来得及撤退的狂信徒就成为了第一批的牺牲品。 全都死在了烈焰之下，灰飞烟灭。 眼见其他祭司的惨死，愤怒的娜迦卡波洛斯高举神悉，砸向了罗德——而和她一起行动的还有无数娜迦卡波洛斯的触手。 这些触手在砸下来的第一时间就从虚无状态变成了切实存在的实体，触手上的粘液在萨弗隆烈焰的炙烤下发出了哔哔啵啵的声音，在一片的哔哔啵啵之中，触手带起了一串串的火花和呼呼的风声，狠狠地朝着罗德砸了下来。 罗德当即从原地消失，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熊熊燃烧的神殿的最高点。 而在罗德消失在原地之后，这些触手也第一时间灵活地变砸为抓，扭曲纠结着迅速缠绕向了罗德——就像真正章鱼捕猎时候的腕足一样。 趁着罗德躲避的时候，俄洛伊也敏捷地攀上了神殿。 对于罗德的机动性，俄洛伊相当地忌惮——上一次罗德拉着那个傻乎乎的神祇化身放风筝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所有俄洛伊的第一选择就是限制罗德的行动。 可惜俄洛伊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罗德已经失去了那种放风筝的能力——萨弗隆烈焰符文的凝结使得他对于冰霜极度排斥，就算是奥术转化的冰霜，在被罗德的控制时候，都会第一时间融化。 不过这次战斗的情况与上次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上一次罗德主场，他的任务是尽量放风筝拖延时间。 但这一次是俄洛伊的主场——罗德如果想要驱逐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就必须正面击溃俄洛伊，让这些海盗知道，谁是真神，谁是伪神！ 当俄洛伊终于爬上了神殿的顶端是，早已准备多时的罗德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感受萨弗隆的炽热——去死吧，烤章鱼！” 地面上烈焰突然爆发，整个神殿终于淹没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 顶上之战（2/10-求首订） 当罗德完全放开了手脚，专注于控制萨弗隆烈焰的时候，他的破坏力是极其惊人的。 而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又在一个相对较高的位置，可以说这下子比尔吉沃特人绝大多数都发现了神殿燃起的大火——一些胆子大的家伙甚至走了出来，远远地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罗德的萨弗隆烈焰虽然比不上真正在火源之地的火元素领主、炎魔之王拉格纳罗斯，但却足够震慑这些比尔吉沃特的海盗。 在声势上，操纵火焰的罗德有着天然的优势——毕竟明亮的火焰远比湿漉漉的触手更加吸引眼球。 火焰本身就是人类文明的开始。 即使在瓦罗兰，关于人类的起源也大多是与弗雷尔卓德的那位山隐之焰有关——火是人类的工具，在祛除了兽性之后，很多时候人类在面对火焰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崇拜和亲近。 这一点上，即使是在海边讨生活的比尔吉沃特人都不能例外。 不过唯一可惜的一点是，现在是蚀魂夜——即使是天快亮的时候，出来看的人也是少数。 …………………… 结束了最开始的试探之后，罗德和俄洛伊都拿出了真本事。 巨大的火焰之手和触手开火了角力，从某种意义上说，罗德正在以一己之力同时面对俄洛伊和她身后的娜迦卡波洛斯。 当炽热无比的萨弗隆烈焰和娜迦卡波洛斯的触手纠缠在了一起之后，战斗直接就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 因为萨弗隆烈焰符文的影响，罗德的战斗多样性被严重削弱，但同样的，他的攻击力也获得了极大的提高。 举手投足之间，萨弗隆烈焰顺心而至，凝结成各种各样的形态，对着俄洛伊发起了一拨又一拨连绵不断的进攻。 在萨弗隆烈焰面前，俄洛伊左支右绌，一时之间竟然落在了下风。 不是俄洛伊不够强，实在是罗德太油滑了些，他时不时的转变自己的方位，而且萨弗隆烈焰凝造出的攻击方式多种多样，这远不是触手可以比拟的。 虽然罗德没有占据实质上的优势，但至少看起来是罗德压制着俄洛伊。 面对着罗德的攻击，俄洛伊暴跳如雷，但是却毫无办法。 随着神悉的舞动，娜迦卡波洛斯的触手针对着罗德发动了一次又一次地绞杀，但没有一次命中目标。 现在的罗德还做不到身化流火，借助着火焰进行瞬间移动，但在四处布满了烈焰的地方，罗德的行动的确敏捷了不少。 这种情况下，俄洛伊笨重的攻击就好像是挥舞着门板大小巨斧的莽汉，看起来虎虎生风，但怎么也捉不住罗德这只搞事情的小老鼠。 焦急的俄洛伊只能发出阵阵怒吼。 可惜俄洛伊没有学习过专业的战吼——这种咆哮也只是嗓门大罢了，想要真正对罗德造成影响，那还是痴心妄想。 战斗越来越激烈。 在火焰巨手和娜迦卡波洛斯触手的一次次碰撞之中，整个神殿都几乎被拆了个干净，昔日宏伟的院墙终于承受不住严重的撞击，轰然倒塌，而神殿主体的骨架也摇摇欲坠。 神殿之中，绝大部分娜迦卡波洛斯的神像都已经因为冷热交织而支离破碎，曾经被人顶礼膜拜的存在如今却在战斗的余波之中被打落尘埃，如果有吟游诗人见到这一幕，绝对会心生感慨。 天色在逐渐变亮。 罗德和俄洛伊已经打了很久。 罗德身具萨弗隆烈焰符文，所以在持久战方面优势得天独厚。 而俄洛伊身后站着娜迦卡波洛斯，其能力更可以说的上是无穷无尽。 这两个家伙打在了一起，那可以说是没完没了了。 但双方都没有继续拖下去的意思。 对于俄洛伊来说，这场战斗已经动摇了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如果再拖下去，神殿的威严就会荡然无存——即使有了新的代言人，他们也不会将娜迦卡波洛斯的意志放在心上了！ 至于罗德，再拖下去也意味着迦娜不能以雷霆之势掌握局面，想要完成信仰的更替也只是痴人说梦。 纠缠只会让形势变得糜烂，大家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于是，当战斗陷入了僵持的情况下，罗德和俄洛伊同时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亵渎者，接受娜迦卡波洛斯的审判吧！” 看起来粗犷的俄洛伊出乎意料地有心计，当太阳升起、蚀魂夜结束、比尔吉沃特居民们庆祝新生的时候，俄洛伊站在了神殿废墟的顶端。 她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神悉，开始召唤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 从远处看，站在高处的俄洛伊不仅仅是蛇母的祭司，还仿佛是太阳的化身。 这种形象是很能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因为不论在哪里，太阳——尤其是初生的朝阳——往往都象征着光明和希望。 看到俄洛伊开始了自己的表演，罗德撇了撇嘴。 “装太阳的大章鱼，真应该让那些烈阳教派的疯子看看，谁才是应该被审判的异端。”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迦娜的化身（3/10-求首订） 吐槽归吐槽，面对娜迦卡波洛斯，罗德可是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这可是真正的神祇之力。 俄洛伊之前的举一方面是在忽悠信徒，另一方面也是在沟通娜迦卡波洛斯之力——蚀魂夜是娜迦卡波洛斯之力被压制最严重的时候，现在蚀魂夜即将结束，俄洛伊要让罗德见识一下真正的蛇母伟力！ 对此罗德早有预料。 选择在蚀魂夜搞事，就考虑到了这一夜娜迦卡波洛斯力量的削弱，一年之中，只有蚀魂夜的时候娜迦卡波洛斯与瓦罗兰的联系被削弱到了最薄弱的时候。 现在天将放亮，俄洛伊肯定忍不了。 不过同样的，罗德等待的也是现在啊！ 仅仅击败了俄洛伊有有什么用？想要驱逐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罗德必须让这家伙吃一个大亏才行！ 不怕你动手，怕的就是你一直当缩头乌龟！ 当俄洛伊的呼唤得到了回应，当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后，罗德也沟通了迦娜。 “动手吧。” 伴随着一声清啼，当海面上出现漩涡，海潮开始翻涌的时候，天空之中也开始彤云密布，海面之上狂风大作。 风暴，怒了！ …………………… 娜迦卡波洛斯震怒。 深渊蛇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有人居然公然亵渎自己的信仰。 可现在说实话，娜迦卡波洛斯也感到有心无力。 蚀魂夜实在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时候，这一夜包括星灵在内，所有的非瓦罗兰本土的存在，无论神力多么伟大的存在，和瓦罗兰的联系都会被削弱到极其夸张的程度。 为什么蚀魂夜的时候赫卡里姆一个区区被诅咒成的亡灵骑士就敢冲击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 就是因为这一夜娜迦卡波洛斯很难给俄洛伊施以援手。 可惜为了维护神殿的庄严，娜迦卡波洛斯还是出手了——而代价就是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打个比方，如果说在平时的时候娜迦卡波洛斯跨位面在瓦罗兰施法消耗要乘以2，那在蚀魂夜，消耗可能要乘以222222…… 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娜迦卡波洛斯绝对会在释放娜迦卡波洛斯之光的时候省一点。 可惜——没有如果，罗德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机会，然后发起了致命的信仰争夺。 为了保持在比尔吉沃特的信仰，娜迦卡波洛斯这是被迫应战。 而一旦娜迦卡波洛斯应战，罗德的任务就简单了。 只要和迦娜联手，击败娜迦卡波洛斯就好——对于崇尚力量的海盗来说，值得尊敬的永远是胜利者。 只要迦娜赢了，而且赢得漂亮，一切都好说。 …………………… 俄洛伊本来是希望沟通娜迦卡波洛斯之力帮助自己，可是没想到的是神祇居然被拦住了。 在俄洛伊本来的计划之中，娜迦卡波洛斯将会用无尽汹涌的海水熄灭面前亵渎者的火焰，但是在迦娜的阻拦之下，无论海水多么汹涌，都不能冲上比尔吉沃特的海岸。 “伪神……” 俄洛伊咬牙切齿。 看着俄洛伊这副模样，罗德终于露出了笑容。 “说过多少次了，谁是伪神还不一定呢！” 在娜迦卡波洛斯还在试图用海水拍死罗德的时候，迦娜干脆地在海面上凝造出了自己的风之化身。 这是纯粹由龙卷风凝结出的化身，狂暴的气旋聚集、交织、撕咬在了一起，最终被迦娜驯服，凝结出了她的化身——一个身高超过百米的人型迦娜。 迦娜的风暴化身几乎是半透明的，但罗德机智地用萨弗隆烈焰符文为她染了色，所以整个比尔吉沃特都能见到这个“顶天立地”的风暴之怒。 在所有比尔吉沃特人的眼里，这位风暴之怒举起了自己的法杖，狂风呼啸着遵循了祂的意志，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气墙，生生拦住了怒吼的海潮。 虽然在触手的搅动下，海洋的漩涡越来越大，海平面越来越高，但迦娜制造的无形气墙却岿然不动，生生地护住了比尔吉沃特的海岸。 “吾名迦娜！” “风暴的掌控者，贸易与航海的庇护者，祖安与皮尔特沃夫的守护者！” “我之神力，即为驱蒙昧之火，向自由之风，凡信我者，皆有庇护！” “今日，以我迦娜之名，审判伪神娜迦卡波洛斯。” “海潮汹涌，亦不能漫比尔吉沃特土一寸。” “海兽狰狞，亦不能伤比尔吉沃特人一发！” 迦娜的声音响彻了比尔吉沃特，而娜迦卡波洛斯的投影则是在海里徒劳地挥动着触手。 看起来仿佛是娜迦卡波洛斯被震慑了一样，让人永世难忘。 而下一刻，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似乎是不满足于防御，迦娜开始了主动的进攻。 “狂风——听我号令！” 一条由飓风凝结而成的长鞭被握在了迦娜化身的手里，然后狠狠地抽向了海中的那个巨大的漩涡。 第一百八十六章 罗德之谋（4/10-求首订） 在无数比尔吉沃特人的注视之下，迦娜的化身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风暴长鞭，然后狠狠地抽在了大漩涡的中心。 下一刻，水花炸裂，水气弥漫！ 迦娜的长鞭裹挟了一些萨弗隆烈焰，和海水接触后产生了一片浓雾——海面上的一切变得模糊、朦胧而且看不清楚，只能根据声音判断，似乎风暴之怒的化身和娜迦卡波洛斯发生了一场激战。 从岸上看去，人们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似乎风暴化身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抽打着蛇母…… …………………… 而与此同时，在神殿之巅，罗德还在和俄洛伊纠缠。 现在这种情况下，在其他所有人看来，这场争斗的胜负已经取决于神祇了，但是罗德却依旧死死地纠缠着俄洛伊，不给她哪怕片刻的喘息之机。 为什么？ 俄洛伊不知道，也没有时间去思考，她只能指挥着娜迦卡波洛斯的触手，挥舞得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莎拉带着手下的塞壬帮，开始了对娜迦卡波洛斯祭司的扫荡。 整个比尔吉沃特，其中的娜迦卡波洛斯神殿可不是一个两个——除了这个在鼠镇最高点的神殿大殿之外，在其他的地方也有不少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 而莎拉则是在天亮了之后，一个接着一个地扫荡了过去。 每到一处，莎拉会和手下一起杀死所有的娜迦卡波洛斯祭司，然后将神殿付之一炬！ 而且莎拉还特别注意了每个神殿之中的娜迦卡波洛斯神像，所有的神像有一个算一个，全被砸得粉碎。 很快的，俄洛伊发现了问题。 自己和娜迦卡波洛斯冕下的联系越来越弱——在调动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时，俄洛伊感觉越来越吃力。 “混蛋，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罗德笑着摆了摆手，“斩断一些章鱼须而已，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了神殿的支持，娜迦卡波洛斯还能不能在比尔吉沃特展现自己的力量。” “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罗德打断了俄洛伊的咆哮，“我没猜错的话，昨天娜迦卡波洛斯为了彰显自己的力量，消耗不小吧？在蚀魂夜还敢这样搞事情，那个大章鱼也太自负了。” “……” 俄洛伊咬紧了牙关。 虽然在和罗德战斗，俄洛伊却很清楚，那个海面上的家伙不过是虚有其表的幻象，狂风扭曲而成的躯体脆弱无比，怎么可能是娜迦卡波洛斯投影的对手？ 可是为什么迦娜拦住了娜迦卡波洛斯？ 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之前蚀魂夜没有完全结束，娜迦卡波洛斯想要在瓦罗兰搞事消耗非常大，想掀起海水给罗德来一下狠的本来就不容易。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蚀魂夜之中，海洋被负能量感染及其严重——如果有人在蚀魂夜里潜入大海，他会发现当亡灵通过的时候，整片海域都几乎成为一片死海，这种充斥着负能量的海水娜迦卡波洛斯想要调动，难度更大，在调动之前需要先净化才行。 不过这两点在太阳升起之后已经逐渐改善了——但罗德的计划又不止于此。 莎拉是下一步计划的关键，她带队和卢锡安一起拆除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这才是对娜迦卡波洛斯信仰最致命的打击。 罗德曾经探查过很多次，为什么娜迦卡波洛斯的威能只会在自己的神殿附近展现，在几次探索之后，他终于发现了娜迦卡波洛斯神殿空间的不稳定性。 这种不稳定性和罗德所知的术士召唤时空间的状态类似，所以罗德断定，娜迦卡波洛斯能够在比尔吉沃特展现自己的力量，靠的就是这些神殿。 那么，神殿之中有什么呢？ 这一点罗德就不清楚了。 毕竟罗德不可能自己走进神殿去搜索，那绝对是在作死——但可以确定的是，神殿之中有用的东西就那么几种。 大不了全都毁了就好。 所以在找上俄洛伊的时候，罗德特意慢慢踱进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为的就是弄清楚，娜迦卡波洛斯能够沟通瓦罗兰的媒介究竟是什么。 而进入了神殿之后，罗德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自己想到的答案。 媒介是神像。 神殿之中的娜迦卡波洛斯神像虽然形态各异甚至特点都截然不同，但是却给了罗德同样的感觉。 这是一种施法者对于契约和空间波动的本能反应。 之后罗德一颗萨弗隆火球升空，就是告诉莎拉，消灭所有神像。 在罗德和莎拉的暗号之中，一颗火球是神像，两颗是神龛，三颗是祭祀，四颗是整个神殿。 不过罗德给的时间很充裕，而且有了卢锡安的帮助也没有遇到什么强有力的抵抗，所以莎拉索性把所有的神殿全毁了。 就这样，娜迦卡波洛斯逐渐失去了和瓦罗兰接触的媒介。 海面上迷雾蒙蒙。 想通了一切的俄洛伊心底却是一片迷茫。 俄洛伊虽然看不透这层层迷雾，但是却可以确定自己凶多吉少。 完了——全都完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败而败（5/10-求首订） 罗德的猜测基本全对，罗德的所有计划也完全戳中了娜迦卡波洛斯的软肋。 娜迦卡波洛斯不是瓦罗兰的“本土神祇”，祂沟通瓦罗兰的方式很简单——在征服之海的深处，有一枚来自娜迦卡波洛斯的种子。 这是一颗很久很久之前就种下的种子。 一只巨大无比的大海兽，也是神话之中的娜迦卡波洛斯“本体”——虽然海兽的本体因为某种原因而遭受了封印，但是在无数岁月的发展之中，整个征服之海里却诞生了有无数带有这个大海兽血脉的海怪。 所有这些海怪的鲜血精华都是娜迦卡波洛斯沟通瓦罗兰的媒介。 那些形态各异的神像，每一个都被涂抹了这些海兽的鲜血——只不过位置各不相同而已。 由于这些海兽的鲜血之中血脉稀薄，所以比尔吉沃特才会有狩猎海怪的传统。 海怪的尸体被海蛇撕咬吞噬，其血脉之中的娜迦卡波洛斯精华则是进入了海蛇的体内，而娜迦卡波洛斯祭司的一项工作就是神圣牺牲，他们会定期少量解剖这些海蛇，取出他们的胆——那是娜迦卡波洛斯精华的聚集所在。 这些被收集起来的精华成为了俄洛伊的油彩，也成为了她沟通娜迦卡波洛斯的媒介。 对于俄洛伊来说，如果想要听到神谕，那将自己沉浸在海水中就行。 但如果想要借用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就必须通过这种娜迦卡波洛斯精华才行！ 为什么比尔吉沃特禁止贩卖海蛇？ 因为这会泄露娜迦卡波洛斯的秘密！ 至于为什么俄洛伊非要画蛇添足一样将这些油彩做成神像……那是因为瓦罗兰超凡者远比想象之中的多，很多可怕的存在非常排斥娜迦卡波洛斯——一旦娜迦卡波洛斯精华大量聚集，这些超凡者会蜂拥而至找上教派的麻烦！ 以上种种，在比尔吉沃特只有俄洛伊知道。 而罗德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具体情况，但却抓住了关窍所在，给予了娜迦卡波洛斯致命一击。 我不管你们背后有多少的弯弯道道，但是我可以确认的就是，离开了神殿的支持，离开了神像的支持，你娜迦卡波洛斯玩不转——这就够了！ 而就像罗德预计的那样，在神殿被一个个摧毁，神像被一个个粉碎之后，娜迦卡波洛斯对迦娜的威胁越来越低。 一声声青鸟长啼昭示着计划的顺利进行，当俄洛伊还在勉强支撑的时候，迦娜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局势。 怎么办？ 在俄洛伊的神悉之中，还有不少的娜迦卡波洛斯精华——现在要不要放手一搏？ 这种情况下，俄洛伊犹豫了。 神悉是一个雕像，也是一个特殊的封印——神悉的内部有很多娜迦卡波洛斯的精华，这些精华一旦完全激发，足以引起那些超凡者的注意。 而一旦引起了那些超凡者的注意，俄洛伊即使战胜了罗德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失去了比尔吉沃特的信仰不是终结，娜迦卡波洛斯并非不能失败。 只要留下种子，总有一天蛇母会卷土重来！ 就在俄洛伊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时，莎拉也砸毁了最后的一个神殿。 当最后的神像支离破碎，娜迦卡波洛斯的精华失去了效用之后，海上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娜迦卡波洛斯失去了沟通的媒介之后，巨大的漩涡逐渐平息，冲漩涡之中深处的巨大触手也缩了回去。 当海面上的大雾散去之后，比尔吉沃特人看到的，是归来的迦娜。 巨大的风暴化身散去，一片灿烂的晴空下，迦娜以胜利女神的姿态出现在了比尔吉沃特的上空。 狂风停止了。 大海平静了。 迦娜的声音在海风的作用下传递到了每一个比尔吉沃特人的耳朵里。 “伪神已经被驱逐，以迦娜之名封印在了海底。” “从此之后，比尔吉沃特再无蛇母，再不需狩猎海怪，再无神殿重赋。” “吾之神殿将为吾之化身，镇守海岸，永固海疆。” “以迦娜之名——今夜之后，再无蚀魂夜。” “以迦娜之名——狂风烈焰，净化一切亡灵！” 比尔吉沃特人呆呆地看着半空之中的迦娜。 就这么结束了？ 蛇母战败了？ 虽然实际上看起来和厉害的鞭子其实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顶多激起了一些水花；虽然实际上迦娜看上去凯旋而归，但实际上却并没有胜利——但在比尔吉沃特人看来，祂就是正面击溃了娜迦卡波洛斯的神祇。 也是比尔吉沃特新的信仰。 迦娜不胜而胜。 而与之对应的则是娜迦卡波洛斯，在罗德的算计下，祂终于不败而败。 …………………… “崔斯特，来掐我一把——该死的，我真没想到，蛇母就这么完蛋了？” “闭嘴，格雷夫斯，你应该说的是‘伟大的迦娜女神成功地驱逐了那只大章鱼’——真是死脑筋。” “天哪，我没有理解错的的话，迦娜是说要净化暗影岛吗？” “谁知道呢，这和我们无关，我们的任务是赶紧离开。该死的蚀魂夜，该死的奸商——要不是那群混蛋在蚀魂夜前夕突然加价，我们现在都躺在艾欧尼亚的沙滩上开派对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同命鸳鸯（6/10-求首订） 在迦娜高调宣布自己即将净化暗影岛的时候，俄洛伊终于打定主意开溜了，而罗德则是随后直接跟了上去。 斩草除根，罗德从不喜欢给对手机会。 现在这种情况下，罗德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后方。 且不说俄洛伊蟒行群岛人的背景，单是她的身份之特殊，罗德就不可能放她离开。 可是在追逐的同时，罗德也一直心存忌惮。 娜迦卡波洛斯不是真的打不过迦娜，俄洛伊的战斗力也很强大——如果逼迫太紧，又难免俄洛伊会趁机搞些敌我皆亡的招式。 毕竟狂信徒最擅长这个。 然而，在罗德追到海边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家伙。 普朗克。 不知道这位昔日的海洋之灾是因为巧合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此时正在鼠镇的一个偏僻的码头准备出海——结果正好遇见了逃跑的俄洛伊和紧追不舍的罗德。 现在的普朗克与之前罗德见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海洋之灾已经完全不同了——他失去的一只手处已经被安上了一把利刃，利刃和胳膊的接口处还缠着殷红的纱布。 同样的，普朗克还带上了眼罩，遮住了自己瞎掉的那一只眼睛。 在独眼发现了俄洛伊之后，普朗克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激动——而在见到了后面穷追不舍的罗德之后，普朗克则是皱起了眉头。 一个施法者——一个能够撵着俄洛伊跑的施法者。 成为比尔吉沃特之王的这些年，普朗克是有那么一点懈怠的——所以在面对这个强大的施法者时，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不过略微一犹豫，普朗克还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枪。 既然已经决定找回当年第一次出海时候的心态，那就不要有所畏惧，不要心怀顾虑！ 就像之前第一次见到俄洛伊的时候一样，那时候俄洛伊不也是正在被一只海兽追逐么——而那时候，虽然普朗克的船就一门船首炮，但她不还是选择了开炮，炸死了那个该死的葵海蛟么？ 不管娜迦卡波洛斯的试炼给普朗克埋下了怎样的种子，但可以确认的一点是，那场试炼的确让这位海洋之灾找回了自己的本心。 本来打算在蚀魂夜之后离开的普朗克面对着第一个选择的时候，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qtnnd明哲保身。 俄洛伊是自己曾经看上的娘们，身板宽，好生养，虽然自己甩了她（？），但也不能看着她被人欺负。 老子可是海洋之灾普朗克，这片征服之海的征服者！ 想要打老子女人的主意，先问过我的火枪、弯刀和大炮！ 这一次，普朗克废了不少功夫弄到的小船上只有一门小小的船首炮。 可是面对着罗德，普朗克毫不犹豫地抬手就是一枪，并且熟练地点燃了火炮的引信。 “轰！” 普朗克的炮术没有丢掉，第一发就打在了罗德的位置上——可是当炮弹飞到目的地的时候，罗德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开玩笑，罗德会被这种可笑的炮击砸到？ 本来罗德完全可以给普朗克来一下痛快的——但是略微一犹豫之后，罗德选择了收手。 也罢，普朗克这家伙……还是交给莎拉来解决吧。 罗德的目标还是俄洛伊。 而趁着普朗克开炮的时候，俄洛伊则是一个箭步窜到了普朗克的船上，然后一把揪下了普朗克小破船上的船首像。 那是一个娜迦卡波洛斯的神像——也很有可能是整个比尔吉沃特唯一的神像。 （娜迦卡波洛斯的神像可不是随意发放的，如果不是普朗克的身份实在特殊，他也不会有这个神像。） 一把扯下了神像之后，俄洛伊毫不犹豫地将它甩到了水里。 神像刚刚接触海水的瞬间就融化了——而海水则是仿佛活了过来一样，以触手的形态迅速绞向了罗德。 就在罗德躲避的功夫，普朗克的小船已经在活过来的海水的帮助下，溜出去很远了——而当罗德解决了这些麻烦的触手之后，小船则是消失在了海面上，彻底地追之不及了。 看着小船消失的方向，罗德微微叹了口气。 还是让这两个家伙溜了。 不过……也罢！ 就让他们做一对同命鸳鸯也好。 娜迦卡波洛斯的势力依旧可怕——但只要自己净化了暗影岛，迦娜巩固了自己的信仰，娜迦卡波洛斯于我曷加焉？ 摇了摇头，罗德微笑着转身走向了塞壬帮的驻地。 在起身前去暗影岛之前，根据约定，自己还需要帮莎拉殴打一次小朋友的。 就当是大餐之后的甜点，大赛之后的放松吧。 不过见识了自己和迦娜的力量之后，不知道老吹、乌鸦和哈克之中，有没有几个识时务的家伙呢？ 而事实果然不出罗德的预料。 特意放弃了传送选择步行的情况下，罗德还没有走上一半，就遇到了试图截胡的家伙。 “祭司大人——哈克爵士有请。”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阿谀奉承（7/10-求首订） 截胡的家伙出现的比罗德想象的还早一些——本来罗德以为自己走到塞壬驻地附近的时候才会有人来找自己，没想自己刚刚进入鼠镇就有人找了过来。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其他的几个帮派头目可不傻。 现在看来，迦娜的信仰取代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已成定局，这种情况下罗德是绝对的大红人——无论对于谁来说，和罗德搞好关系都是很重要的。 信仰归于信仰，而大家都想得到一些倾斜。 乌鸦，老吹和哈克有信心联手灭了塞壬，但是没有人愿意面对迦娜的怒火。 （可惜这群人并不知道，迦娜的怒火顶多是把你卷飞出去……） 而现在，莎拉似乎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其他三个帮派的人虽然不知道莎拉和罗德有所合作，但是他们却很清楚莎拉带着塞壬砸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场子。 对于莎拉的选择，哈克爵士的评价是“一个善于奉承的碧池”——而我们在混乱的幻境之中仍然保持着贵族骄傲的哈克爵士在骂完了之后的选择是接跟着莎拉的脚步，也送上了自己的礼物、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不表达不行啊！ 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让莎拉报上这个新大腿，否则的话塞壬将会一家独大，比尔吉沃特将会产生一个新的王！ 绝不能接受！ 三个人之中，反应最快的哈克爵士第一时间派出了自己的得力手下，无论如何也要邀请这位迦娜的神使。 而罗德也出乎意料地好说话——他欣然接受了邀请，在一个哈克仆从的引路下，来到了哈克的驻地。 …………………… 和其他海盗的老巢不一样，哈克的老巢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贵族驻地。 虽然哈克手下的护卫们身上的铠甲和武器都是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淘汰的货色，但却全部被擦得一尘不染，光亮无比。 更夸张的是，明明是在潮湿无比的海港城市，哈克却生生为自己建起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堡垒作为驻地。 而在推开沉重的大门时，罗德的唯一的念头就是——“为自己的驻地驱潮需要花费哈克多少功夫？” 大红的地毯，大红的帷幕，灿烂的花朵，悠扬的音乐…… 不得不承认的是，至少在打理环境上，哈克还是有一手的——甚至在进入了古堡之后，罗德再也没有闻到一直萦绕在比尔吉沃特的强烈咸腥味，而更难得的是，遮盖了这股味道的并不是刺鼻的香水，而是幽幽的暗香。 以大红色为主基调的拖地长帘缓缓拉开，罗德见到了等待着自己的哈克爵士。 似曾相识的情景让罗德不由得想起了奎尔萨拉斯的那些长耳朵精灵，逐日者家族也对这种大红色情有独钟——而罗德也没少嘲笑过凯尔萨斯·逐日者那俗气无比的审美——“你这个只有红黑黄三色的王子。” 想起了真正风度翩翩的凯尔萨斯，再看自己面前的这个哈克“爵士”，罗德忽然觉得很没劲。 真正的高贵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底蕴，而不是这种不分场合地刻意装逼。 罗德还姓洛萨呢——你见过罗德没事闲的就摆出一副贵族姿态了吗？ 于是，罗德对于哈克爵士的印象分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跌倒了负数。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在罗德和哈克分宾主落座之后，这位哈克爵士开始了自己咏叹调一样的讲述。 “啊——尊敬的风暴之怒祭司大人，鄙人是哈克，恬为古失落之国最后的爵士血脉。” 明明是一种出身高贵的自矜之语，哈克的脸上却充满了卑躬屈膝的味道——他似乎对贵族需要坚持的谦虚有什么误解。 “有话直说。”罗德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再愿意和这种家伙多费口舌了，“你派人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为了向伟大的迦娜献上属于哈克的信仰和尊重。” “知道了。”罗德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情吗？” 罗德的“直率”完全出乎了哈克的预料，在他的印象之中，施法者不都是说话云里雾里、喜欢高高在上的家伙吗？ 由罗德的战斗看来，他的确是一个施法者啊——怎么说话这么直来直去？ 难道说使用火焰魔法的家伙都很急躁？ 眼见着罗德开始不耐烦，哈克终于不再显摆自己繁复的语法，开始好好说话了。 “我们正在对塞壬实施围剿——您是知道的，在昨夜她曾经去找过娜迦卡波洛斯——我是说那条臭章鱼的祭司，而今天她则是假惺惺地对那些臭章鱼的祭司举起了屠刀来取悦伟大的迦娜。” 罗德挑了挑眉头，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见事有可为，哈克更进一步开口。 “在之前，也正是她主动背叛了普朗克船长，导致他生死不明——所以我想，伟大的迦娜……不会被这种两面三刀的墙头草碧池蒙蔽的……对吧？” 第一百九十章 恶语中伤（8/10-求首订） 不得不说，哈克除了摆谱外，还算是有两把刷子。 至少在面对罗德的时候，哈克“成功”中伤了莎拉——虽然看起来有些刻意，但他说的的确都是实话。 面对罗德的时候，哈克在竭尽全力地夸大着属于莎拉的那些缺点——阴险狡猾，不守规矩，摇摆不定，乃至于水性杨花……而实际上，只要罗德略微调查一点，就能发现这家伙说的都是实情，对莎拉的印象就自然不会太好——如果罗德不是和迦娜一伙的话。 而对一切心知肚明的罗德也干脆十分配合地摆出了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不住地点头称是。 至于在心里……罗德完全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表演，信一个字算我输”的态度。 哈克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试图拉进自己和罗德之间的距离，然后再在莎拉的身上踩过一脚又一脚，将这位厄运小姐贬得一文不值。 全篇都是“我为你着想”的态度。 在哈克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再也听不下去的罗德终于摆了摆手，打断了哈克的话。 “明人不说暗话，这种黑历史整个比尔吉沃特所有的海盗都有，甚至我知道你的黑历史都比莎拉更多——所以别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了。” 哈克微微一滞，然后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抱歉了，祭司大人——这些试探是比尔吉沃特的惯例，毕竟没有人愿意和蠢货做伙伴。” 显而易见的，罗德通过了他的试探。 试探在哈克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如果罗德真的对莎拉产生了不满，那就意味着这位神使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哈克完全可以趁机试图掌控罗德。 一旦掌握了罗德，那哈克帮就能彻底掌握比尔吉沃特，哈克也能以比尔吉沃特为起点，实现自己的野望，重振自己的家族。 而如果试探不成功……那也没有关系。 试探不成功就意味着罗德相对理智，这种程度的试探固然会惹得罗德不满，但罗德如果理智，哈克还有的是补救的机会。 “尊敬的罗德大人——我听到了迦娜的神谕，祂说比尔吉沃特将不再需要承担沉重的宗教赋税，这是真的吗？” “当然。”罗德点了点头，“神谕旨令，无可违逆。” “可这样显示不出来我们对于迦娜冕下的尊敬。”哈克表现得宛如一个虔诚信徒——如果无视了他眼中的精光，“虽然金钱是俗物，但却能够表达我们的一点心意——哈克帮会将收入的一半交给迦娜冕下的教会，用来散播迦娜冕下的无上荣光。” 看起来低眉顺眼的哈克似乎对这一手很熟练，一见面就干脆地掏出了一半的利益。 罗德甚至确信，如果自己答应下来，哈克绝对不会在账目上动手脚，他会很规矩地上缴这一笔“保护费”。 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钱不过是哈克将自己手下的保护费调高一些后的额外收入罢了。 哈克的打算很好。 自己代替迦娜收取那些赋税，然后捐赠给教团获得支持，大家互利共赢。 迦娜既得到了名声，又拿到了实惠，怎么都不会拒绝。 至于哈克会不会沾上什么脏东西…… 这一点他会在意吗？ 至少在真正实现梦想之前，哈克毫不在意。 这样看来，这还真是个天才的主意！ 罗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哈克的意思，然后……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 “迦娜冕下的话就是神谕，不施重赋就是不施重赋，不要拿这种拐弯抹角的腌臜手段来污了迦娜冕下！” 罗德的演技也很高超，语言语气完全是一个狂信徒的架势，就好像哈克亵渎了自己的信仰一样，甚至手中还出现了一个火球…… 面对着罗德声色俱厉的斥责，哈克赶忙施礼道歉，态度无比谦卑——但他虽然表面上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在心里却已经骂开了。 “呸，狗屎的神谕，狗屎的不施重赋——神祇的事情我见多了，娜迦卡波洛斯手下的那群疯子都禁不住金钱的诱惑，你们又能撑几天？” 而看着哈克不断道歉，并且极其虔诚，罗德这才“勉强原谅”了哈克的“无心之失”，并且反复叮嘱和教育他，自己和俄洛伊不一样，自己是具有先进性的…… 活脱脱的一个布道者。 而哈克则是点头称是，但究竟听没听进去，那就是天知道了。 在会谈的最后，罗德终于勉强回答了哈克最在意的问题——迦娜的态度。 “冕下会保持中立。” 对于罗德的答案，哈克略有失望，但还算满意。 最后哈克毕恭毕敬地将罗德送出了古堡，而甩开了哈克的手下之后，罗德很快又遇到了第二批来试图截胡的家伙。 乌鸦和老吹的家伙一起来了。 得，这戏罗德还需要再演一次~ 第一百九十一章 死亡颂唱者（9/10-求首订） 当罗德享受着大餐之后的甜点，和几个傻乎乎的帮派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头戴着高高帽子的家伙正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场比尔吉沃特的剧变。 赫卡里姆的失败、娜迦卡波洛斯的退去，这一幕幕精彩的表演让他目不暇接，几乎忍不住想要高歌一曲，表现自己心里的激动之情。 可是他忍住了。 现在可不是出风头、寻找新团员的时候，虽然他的合唱团在娜迦卡波洛斯之光的照耀下损失惨重，但卡尔萨斯毕竟没有失去自己的脑子，他不敢在白天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比尔吉沃特，在大庭广众下称颂死亡。 那是找死——哦不，是找被湮灭。 别看卡尔萨斯看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路子出身。 卡尔萨斯出生在诺克萨斯首都城墙下，贫民窟最底层。 和很多可怜的孩子一样，卡尔萨斯的母亲在他出生的同时去世了，只剩下他的父亲独自抚养他和他的三个姐姐。 为了在诺克萨斯活下去，卡尔萨斯的家庭与其他几个家庭共同住在一所残破不堪、蝇飞鼠窜的救济院中，靠雨水和害虫填饱肚子——在这段时光中，卡尔萨斯的食谱和那位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男人高度一致。 “幸运”的是，当卡尔萨斯长大之后，他迅速展示出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天赋——在所有孩子中，卡尔萨斯最擅长觅食的，他经常为公用的那一口大锅中增添一些残缺不全的尸体。 至于是什么的尸体……相信我，对于每天都可能饿死的人来说，那并不重要。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卡尔萨斯比正常的孩子更加敏感，也更加神经质。 在诺克萨斯的贫民窟中，死亡是人们习以为常的，父母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孩子已经僵硬冰凉，新的一天便从他们的啜泣声中开始了。 而身处其中的卡尔萨斯则是慢慢地学会了欣赏这些啜泣和哀悼——也许那是他人生之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后来卡尔萨斯见到了千珏教团，那是一群信仰着千珏、面对死亡的人。 卡尔萨斯会着迷地望着千珏教团的死亡记录员，看着他在自己的手杖上刻下计数印记，然后将尸体抬出救济院。 而每次到了晚上，少年卡尔萨斯会偷偷在拥挤的救济院里四处张望，寻找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希望能看到他们灵魂跨越生死的瞬间。 不过许多年过去了，卡尔萨斯的夜游始终无果——因为没人能准确预计一个人的死亡时间，卡尔萨斯一直都没机会看到人死去的那一刻……直到有一天死亡开始造访他的家人。 在如此肮脏而拥挤的居住区中，疾病爆发是常有的事，诺克萨斯的贵族们对此毫不在意，反正有法师和药剂师的帮助，瘟疫能够影响的只有那些贱民而已——而在一次规模较大的瘟疫之中，卡尔萨斯的姐姐们也染上了瘟疫。 卡尔萨斯的父亲只知道借酒消愁，这时候卡尔萨斯成为了恪尽职守的弟弟，在他姐姐们身染重病、生命垂位之际给予关怀和照顾。 眼睁睁看着三位姐姐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在她们临终渐渐暗淡的眼神中，卡尔萨斯仿佛感受到了某种神圣的召唤——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他想要了解死后世界，渴望探究永恒存在的奥秘。 于是，当千珏教派的死亡记录员前来带走尸体的时候，卡尔萨斯跟着他们回到了神庙，不停地向他们提问关于千珏教团以及关于丧葬工作的事。 一个人可不可以存在于生命结束但又未迎来死亡的夹缝中？ 如果生死之间的交界能够被理解并掌控，那么生命的智慧是不是能与死亡的明朗融为一体？ 死亡记录员很快就觉得卡尔萨斯非常适合加入他们的教团——于是他雷厉风行地吸纳了卡尔萨斯加入了自己的行列。 最初卡尔萨斯负责挖掘坟墓和拾柴火葬，后来升为了收尸者——卡尔萨斯每天都会推着他的小车唱着歌，在诺克萨斯的大街上收纳不同人的尸体。 很快，全诺克萨斯都对他的安魂曲有所耳闻。 卡尔萨斯的悼词悲恸凄美，描绘了死亡的美丽，祈愿死后世界是令人向往的圣地，许多悲痛欲绝的死者亲属都会从他的哀乐中找到慰藉，在挽歌中获得平和。 最后，卡尔萨斯被派到神庙中，专门负责照看病人，给与他们临终关怀，在死亡如期而至的时候与死者共同迎接——卡尔萨斯会在每个人临终之前对他们低声说话，引导死者的灵魂渐渐走向死亡，并在瞑目以后寻找更加深奥的智慧。 最后，卡尔萨斯终于发现，他无法从凡人身上学到更多东西，只有死人才能回答他的问题。 虽然死去的灵魂无法告诉他死后世界是什么样的，但却有一些用来吓唬小孩子的玄幻的故事和传说，讲述着一个死亡并不意味终结的地方——暗影岛。 好奇心泛滥（或者说从未收敛）的卡尔萨斯孤注一掷，偷走了教派的一大笔钱，来到了比尔吉沃特，并且利诱一个赌徒带他到达了暗影岛。 而在暗影岛上，这个曾经的千珏信徒被更深的腐化感染了。 这个曾经帮助人面对死亡的临终安慰大师，被转化之后，成为了享受的是将死亡带给别人的亡灵使者。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合唱团（第一天十更-求首订-求月票） 没有人知道卡尔萨斯在暗影岛上经历了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暗影岛上的经历绝不是什么有趣是事情。 千珏教派可不是一个嗜杀的组织，他们平时隐于暗处，只有当死亡出现的时候才会一起出现，抚慰死者，处理尸体——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不会蓄意制造杀戮。 可卡尔萨斯在上了一趟暗影岛之后，走上了一条奇怪的道路。 主动杀戮，甚至组织了一个死者的合唱团，拘束了死者的灵魂——这完全违背了千珏的教义。 甚至可以说，如果千珏教团的守护武士见到了卡尔萨斯，他们的第一反应绝对是发起攻击，因为卡尔萨斯是绝对的异端！ 而现在，这个嗜杀的异端已经得知迦娜要净化暗影岛了。 按理来说，卡尔萨斯应该回去报告自己的上司——可实际上他却不准备去报信。 暗影岛上有什么，卡尔萨斯可比谁都清楚。 那个神祇虽然看起很厉害，但是想要清楚暗影岛的诅咒……还差得远呢！ 古代魔法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一不小心的话，即使是神祇也会把自己搭进去！ 对于卡尔萨斯来说，现在需要做的可不是什么“为了暗影岛而战”，更不是“让世人感受暗影岛之力”，对于他来讲，目前最重要的是重新弥补自己合唱团之中的空缺。 没有足够的亡灵，安魂曲都会变得嘈杂而混乱。 至于自己的上司会怎么想……卡尔萨斯才懒得去搭理呢。 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而且那个混蛋虽然帮助自己体会到了死亡的真谛，但也限制了自己的自由，暗影岛上的众人谁对他没有点怨念？ 这种程度的捣乱完全可以归于日常。 然而，就在卡尔萨斯摇摇头，打算静静等待黑夜的降临再偷偷拘几个灵魂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哇，你的帽子好高啊——能借我戴着试试嘛？” 卡尔萨斯虽然已经是死人了，但这一刻他依旧亡魂大冒…… 谁啊！ 吓死人不行，吓死人也不行啊！ 转回头，卡尔萨斯看见了一个长着满头七彩头发的赤脚小萝莉，正在笑嘻嘻地看向自己。 “声音清脆动听，是一个合唱团的好苗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为什么突然出现，但卡尔萨斯听到了她的声音之后，第一时间就决定让他加入自己的合唱团。 打定主意，卡尔萨斯法杖点在地上，一点荒芜的阴影出现在了小萝莉的脚下。 可是还没等到荒芜能量感染目标，这个小萝莉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戴高帽的大个子，你一点也不乖哦~” 这个小家伙不仅轻而易举地多开了卡尔萨斯的荒芜，还嘴上不饶人地开始了嘲讽。 不过卡尔萨斯并没有继续动手。 这种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的手段实在太可怕了，卡尔萨斯有些摸不清情况，所以一时之间并不敢贸然行动。 可卡尔萨斯不动不代表这个小萝莉不动。 眼看着卡尔萨斯举起了法杖一副全力戒备的样子，小萝莉最开始还甩甩手里的悠悠球耐心等待，后来干脆不耐烦地跳了起来，伸出手试图抢夺卡尔萨斯那高高的帽子。 虽然这个小萝莉神出鬼没的样子让卡尔萨斯很警惕，但……这伸手抢帽子的动作也忒笨拙点了吧？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卡尔萨斯还是伸出了手杖，将这个小丫头退了出去。 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小萝莉被卡尔萨斯轻轻一推，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接就开始嚎啕大哭。 “哇——戴帽子的混蛋，你欺负人！” “你和罗德一样都是大坏蛋，他骗我吃糖让我睡觉，你不给我帽子玩还推我！” “佐伊讨厌你，讨厌你！” 小萝莉的泪水在地上夸张地淌成了一滩，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卡尔萨斯一眼看过去，就难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这七彩的光芒之中……仿佛蕴含着宇宙的真谛，那是冥冥之中的规则，是有和无之间的奥秘，是真正跨越了生与死的存在，是…… 沉浸在了思考之中的卡尔萨斯蓦然惊醒，一阵后怕。 这个小丫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啊？ 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带有宇宙的规则……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下子卡尔萨斯再也待不住了。 什么合唱团，什么大合唱——下次再说吧！ 哦，如果搞不好的话，暗影岛真的没有下次蚀魂夜了…… 这下子暗影岛可有真正的大麻烦了。 根据卡尔萨斯判断，就这个小丫头一个人——就已经不在莫德凯撒之下了！ ———————— 今天十更完毕，明天继续——求月票！！！ 第一百九十三章 暗影岛的戒备（1/8，求订阅求月票） 罗德的安眠药……效果其实很不错。 在这强效安眠药的作用下，就连佐伊都昏睡了很久。 但佐伊毕竟是暮光星灵——即使罗德加大了剂量，她还是先于预期醒了过来。 虽然有塞壬帮的人帮忙看护，但佐伊轻而易举地摆脱了他们，然后成功溜了出来——这些凡人可看不住一个一心想要开溜的暮光星灵。 佐伊想找的是罗德，但天知道罗德跑到了哪里（此时的罗德正在老吹和乌鸦的驻地呢），找不到目标的佐伊只能无聊地在街上游荡。 至于说去找迦娜……佐伊不要！ 什么？为什么不要？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要！ 一次偶然的机会，四处闲逛的佐伊发现了卡尔萨斯， 卡尔萨斯高高的帽子成功引起了佐伊的主意，她试图将帽子借来戴戴，却毫无意识地将这个来自于暗影岛的死亡颂唱者吓了个半死——要知道，本来卡尔萨斯可是死人！ 差点被吓得活过来的卡尔萨斯不再和佐伊多做纠缠，而是选择直接溜走，他仿佛开了幽灵疾步一样，飞快地跑出了屋子，跑到了海里，朝着暗影岛的方向直直地飘了过去。 而眼看着卡尔萨斯离开，佐伊则是一脸懵逼。 这是不愿意和自己一起玩的意思吗？ 不愿意和佐伊一起玩就不玩嘛，佐伊又不会吃了你——只可惜佐伊没有带上那顶高高的帽子。 唔，好想带那个高高的帽子试试啊…… 心有不甘的佐伊控制住了自己七彩的头发，将它变成了卡尔萨斯帽子的形状，然后开始四处找镜子。 然而在找镜子的时候，佐伊见到了罗德。 “混蛋罗德——” 循声回头的罗德遭受了佐伊骑脸攻击，被直接仰面扑倒在了地上。 …………………… 当罗德将佐伊从自己的肩膀上拉下来，两人一起回到莎拉的驻地唤醒金克丝的时候，卡尔萨斯已经一路溜回到了暗影岛上。 当卡尔萨斯踏上了暗影岛的沙滩，进入了漆黑的迷雾之中后，他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佐伊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而尴尬的是，卡尔萨斯甚至不知道佐伊是谁……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卡尔萨斯现在要去见莫德凯撒，将这一切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 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高高的帽子，卡尔萨斯再次恢复了一个歌唱艺术家的优雅，缓缓地向着暗影岛的中心飘去。 暗影岛的中心，一座迷你版的不朽堡垒赫然伫立。 这个堡垒和诺克萨斯的首都同名，而实际上，他们的建立者也是同一个，都是莫德凯撒。 曾经的征服者、现在的铁铠冥魂——莫德凯撒。 同时，他也是卡尔萨斯的上司，或者说主人。 莫德凯撒生在一个魔法鼎盛的时期，那时候瓦罗兰还没有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符文战争还没有造成魔法知识的断层，恕瑞玛的王朝还一片欣欣向荣。 那时候的莫德凯撒还是凡人，作为一代军阀和征服者，他每逢上阵都会穿上全套钢铁重甲，将所有反对自己的人赶尽杀绝，用他附有魔法的钉锤“夜陨”，碾压一切对手。 不过作为凡人，莫德凯撒还是有弱点的——在一次围攻之中，莫德凯撒遭遇了第一次失败，而失败则意味着失去性命。 在战败之后，莫德凯撒被胜利者丢进了火堆之中，被烈焰焚烧，在数日的大火之后，莫德凯撒身躯化为焦黑的骸骨灰烬，只留下了一身没有来得及脱下的铁铠和那个没人拿得起来的钉锤星陨。 巧合的是，夜陨和铁铠守护住了莫德凯撒的灵魂不离开骸骨，并使其免于消散，也没有让千珏发现——正在这时，一群盲目的法师如获至宝地以骸骨、铁铠和夜陨为材料进行了实验。 实验的结果是玩火自焚，这些法师阴错阳差之间复活了莫德凯撒，而被强化的莫德凯撒成为了一个难以匹敌的魔法生物，他奴役了这些复活自己的法师，用黑魔法的力量将他们转化成为了巫妖，然后对那些击败自己的敌人展开了复仇。 这一次，莫德凯撒不仅变得更加强大了，而且还不在畏惧死亡——每次他死掉，只要骸骨依旧完整，他的手下的巫妖法师就能再次将他复活。 于是，在一次次悍不畏死的征战中，莫德凯撒的帝国越来越大——直到福光岛的法师偷走了他的头骨。 失去了身躯一部分的莫德凯撒无法再次复活，而失去了首领的征服者帝国也难以为继，土崩瓦解——千百年后，那片曾经属于莫德凯撒的土地上，一个新的帝国诞生了，那就是诺克萨斯。 后来，在福光岛遭受破败王者诅咒变成暗影岛时，莫德凯撒也趁机再次复活。 二次被加强了之后，莫德凯撒更强大了——他收服了赫卡里姆、锤石以及后来溜上暗影岛的卡尔萨斯，组建起了属于自己的亡者大军。 而现在，这位可怕的征服者……正在声色俱厉地呵斥着自己手下的两员得力干将。 没错，当卡尔萨斯推开门的时候，他见到的是被训成了狗的锤石和赫卡里姆。 “我简直想将你们这两个白痴碾碎了喂狗，蠢货！” ———————— 莫德凯撒是凡人出身，但是经过了前两代的古魔法加强，所以他的战斗力并不是普通凡人级别的，而且在暗影岛的主场上，莫德凯撒还有着极大的本土优势。 破败王者的诅咒在后面有提到，这还关系到了罗德的第一件强力装备。 为了给章节凑个整，我把十章拆开了之后变成了八章——不过放心，加量不加价，加更还是30章，我再多更两章就是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焦躁的莫德凯撒（2/8，求订阅求月票） 暴跳如雷并不是因为莫德凯撒脾气差。 作为死过了无数次的人，莫德凯撒认为自己其实还是很有耐心的——只不过属下们这愚蠢的坏习惯实在可恶，这一次让莫德凯撒实在忍不了。 莫德凯撒很愤怒，莫德凯撒很烦躁。 蚀魂夜是暗影岛每年最重要的日子——这是当初破败王者诅咒爆发之后留下的周期性魔法激荡，这种不稳定的魔法激荡能够暂时性地将诅咒的力量放大，让暗影岛的行事不被其他势力检测和阻碍。 （至于为什么暗影岛这么厉害……那是因为暗影岛是上一个魔法纪元之中，瓦罗兰的魔法文明中心，相当于达拉然+奎尔萨拉斯+卡拉赞，这里有着整整一个魔法纪元的精华！） 所以每一年的蚀魂夜，都是莫德凯撒最最看重的日子。 这是暗影岛唯一的一个能够主动出手的时机！ 在蚀魂夜，赫卡里姆和锤石会去比尔吉沃特吸收灵魂，制造亡灵，壮大麾下的不死者军团。 可是因为两个人的性格使然，在这一过程中锤石会尽可能地折磨那些死者以获得愉悦，而赫卡里姆则是尽力将所有的优质灵魂纳入铁之团——对于这些小手段，莫德凯撒一清二楚。 不过莫德凯撒一向毫不在意自己属下的这些小动作，因为他无论是锤石还是赫卡里姆，他们现在的身躯都是莫德凯撒制造的，莫德凯撒控制着他们的灵魂核心。 当福光岛的诅咒降临的时候，莫德凯撒窃取了诅咒之中庞大的古代魔法之力，而无论是被诅咒扭曲的赫卡里姆还是自愿被改造的锤石、卡尔萨斯，他们的“永生”都出自于莫德凯撒之手。 所以莫德凯撒才可以自称是他们的主人。 在平时，莫德凯撒给所有人的自由度很高——但这次，莫德凯撒难得地后悔、发怒了。 “我是叫你们去收集灵魂，不是浪费灵魂——赫卡里姆，你的铁之团怎么都没了？” 赫卡里姆战戟上的灵魂火焰忽明忽暗，尴尬地刨了刨自己的蹄子。 “锤石，你更厉害——赫卡里姆弄丢了自己的恐惧骑士，你干脆弄丢了自己的一支胳膊？！” 锤石浑身不自在，尴尬地单手甩了甩锁链。 于是，当卡尔萨斯推门而入的时候，赫卡里姆和锤石都像是看救星一样看向了卡尔萨斯。 “事到如今，大家都不想。”卡尔萨斯果然第一时间出言相劝，“锤石和赫卡里姆也不希望这样的……” 莫德凯撒勉强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卡尔萨斯和那两个混蛋不一样——锤石和赫卡里姆是单纯的属下，但卡尔萨斯对莫德凯撒来说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曾经是千珏教团的卡尔萨斯是莫德凯撒能够逃脱千珏追踪的主要帮手，所以卡尔萨斯的话一向比较有份量。 锤石和赫卡里姆都出了口气。 别看这两个家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折磨起普通人一个比一个拿手，但是在莫德凯撒的面前，他们也只能呵呵。 莫德凯撒可是掌握着整个暗影岛的“人”，更是锤石和赫卡里姆的绝对主人！ 别看莫德凯撒似乎出身也就那么回事，没有什么神祇血脉，也没有凝结一个世界符文——但实际上，莫德凯撒走上的是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究极强化的道路。 本来早就是死人的莫德凯撒在机缘巧合之下复生，融合了上古的黑魔法，并且吸收了破败王者的诅咒为己用，这种情况下，莫德凯撒本身已经被强化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 从某种意义上说，莫德凯撒和之前没有凝结萨弗隆烈焰符文的罗德有些相似——他掌握的力量并不是瓦罗兰的常规力量，但同样不容小觑。 更重要的是，莫德凯撒他的力量可比之前被严重削弱的罗德不一样——在吸收了破败王者的诅咒之后，莫德凯撒实际上也有所准备，想要搞一票大的。 他的目标是死亡符文——现在正属于千珏的力量。 因为现在死亡符文还在千珏的手里，莫德凯撒不敢贸然将自己的力量转化为死亡之力——那意味着接下来他的行动会引起千珏的注意，甚至受到千珏的制约。 莫德凯撒为了窃取千珏的死亡之力，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他想要制造受自己控制的亡者大军，然后将亡者大军杀死的一切生灵都转化为自己的麾下。 只要一直这样转化下去，很快整个瓦罗兰的死者都会是莫德凯撒的手下，而到了那时候，掌握死亡符文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这个计划实施的难度实在是有点高——莫德凯撒在积蓄力量的同时也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如果有战争或者什么其他的天灾，莫德凯撒就能够伺机而动了。 本来之前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开战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但艾欧尼亚的超凡者实在是有点多，莫德凯撒谨慎地试探了几次之后，明智地决定换一个目标。 开玩笑，有着影流教派和暮光教派以及无数瓦斯塔亚人的艾欧尼亚可是妥妥的高阶地图，除了脑子进水的诺克萨斯人，没有人会愿意主动招惹。 还是比尔吉沃特这种除了娜迦卡波洛斯信仰外没有一个能打的地方好。 然而就在这么个新手地图，莫德凯撒最得力的两个手下翻车了。 就这么一个能打的，你们就非去浪一波，有病是吧？！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下一刻，卡尔萨斯告诉了莫德凯撒自己的所见。 “什么？你说击败了娜迦卡波洛斯的新守护者要来攻击暗影岛，而且你还遇见了一个身具宇宙规则的不可知存在？！” 莫德凯撒终于顾不得批评赫卡里姆和锤石了，现在他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应对即将到来的攻击。 这一刻，莫德凯撒更焦躁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比尔吉沃特的方向（3/8，求订阅求月票） 卡尔萨斯带回来的消息让莫德凯撒头疼无比——本来说好了闷声发大财，结果两个混蛋非要上去浪，结果被人一顿爆锤。 更过分的是，这一波还引来了强敌的主动攻击，形势简直不能更糟了。 对于莫德凯撒来说，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己占据了地利优势，而且还有充足的时间。 如果妥善准备，即使是面对那个驱逐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存在，莫德凯撒也并非毫无机会。 摩挲着手中的战锤星陨，莫德凯撒开始制定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你们两个混蛋给我过来——卡尔萨斯，你去看住那几个不安分的家伙，我们需要活动一下了！” …………………… 在莫德凯撒为即将到来的袭击而头疼的时候，罗德却比他更头疼。 因为现在罗德不得不面对的是两个萝莉的怒火——金克丝和佐伊都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张牙舞爪地声讨着罗德的混蛋行径。 “明明有那么精彩的事情，为什么不叫上我们？” “对啊，我还特意准备了盛大的烟火，这可是吉格斯给我的新产品！” “罗德是大坏蛋！” “死变态！” “说话不算话的臭罗德！” “迷晕了小朋友的臭流氓！” 还好莎拉封闭了会议室，否则堂堂迦娜神使的形象分分钟彻底崩塌。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被佐伊骑脸的那一幕……还是有不少目击者的，罗德的形象现在本来就不怎么样。） 和手足无措的罗德不一样，迦娜和莎拉都很淡定，两个人都在笑呵呵地看着罗德东躲西藏，对于她们来说，连番大战之后，这种小热闹能够很快地让人恢复过来，至于罗德是不是很窘迫……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好不容易等罗德将两个张牙舞爪的小萝莉安抚完毕丢给外面的卢锡安，三个人这才再次凑到了一起，商量起了接下来的举动。 下一步显然就是帮助莎拉彻底掌握比尔吉沃特了。 说起来倒是容易，但实际上，这件事却远比说起来麻烦。 比尔吉沃特四股势力虽然塞壬最强，但想要1v3却也是痴人说梦，而根据比尔吉沃特的传统，世俗归领袖，信仰归神祇，迦娜甚至罗德都不能过度插手。 这种情况下，想要帮助莎拉干掉其他三个帮派，事情还是需要仔细盘算一下的。 不过……好在没有人知道罗德已经和莎拉走在一起了。 之前莎拉和俄洛伊的几次联系，以及莎拉在蚀魂夜去娜迦卡波洛斯神殿寻求庇护的行为都给其他三个帮派造成了一些误会——莎拉似乎和蛇母走的很近。 这种情况下，莎拉第一时间带头反水在别人看来也只是“将功补过”，正因如此，罗德才在短短的一段路上接二连三地偶遇说客，无论是老吹、乌鸦还是哈克，他们都很希望罗德站在自己这边。 而罗德则保持了自己高冷的人设（？），顺便把他们驻地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 “要不然这样吧。”罗德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以商议比尔吉沃特的未来为由，将乌鸦，老吹和哈克全都聚集在一起，然后你干脆地将他们一锅端了怎么样——放心，这个过程中我绝对不出手。” “斩首行动么？”莎拉挑了挑眉头，“但……世俗归于领袖，信仰归于神祇——” “你是想说要我别牵涉其中。”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想你之前说的啊……” “不不不。”莎拉摇了摇头，“我想说的是，这种烂俗的条例早就该丢到一边了，在瓦罗兰，世俗和信仰分开只会导致貌合神离。” 罗德本以为莎拉是不希望自己多插手，但没想到她居然是在嫌弃自己插手得太少…… 可以说莎拉的话完全出乎了罗德的预料。 （罗德之前针对莎拉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如果莎拉想要搞事情，罗德随时可能反制。） 但罗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厄运小姐的觉悟如此之高！ 不过仔细想想，莎拉的话似乎还真的有些道理。 就像是莎拉所说的那样，在瓦罗兰这种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比尔吉沃特这种将信仰和世俗割裂的信条实际上却是一种阻碍。 这样做的唯一结果就是，世俗在提防着信仰，而信仰则是将真正的重心放在别的地方。 在了解了迦娜之后，莎拉其实一直在思考，如果迦娜的交易成为比尔吉沃特世俗的一部分，那会怎么样呢？ 迦娜的教义平和无比，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 在思来想去之后，莎拉发现似乎让迦娜插手世俗并没有什么不好啊！ 迦娜的教义足够温和，也能够为比尔吉沃特带来新的机遇，如果解开古老约定的笼头，那是不是说比尔吉沃特也会迎来一次大发展呢？ 别忘了，迦娜还是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庇护者，任何一个瓦罗兰人都知道，那两座城市在海运上是怎么样的地位。 一旦比尔吉沃特和双城通力合作，那效果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然而，完全出乎了莎拉意料的是，面对着自己的提议，罗德的回答却是……“不”。 “商业合作完全可行，但是插手世俗我们拒绝。”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迦娜的选择（4/8，求订阅求月票） 对于任何信仰来说，比尔吉沃特“世俗归领袖，信仰归神祇”的古老约定都是一种阻碍。 可是当莎拉试图为迦娜解下古老约定的束缚后，迦娜和罗德出乎意料地直接拒绝了她。 “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想再比尔吉沃特散播信仰吗？” 罗德和迦娜一起摇头。 莎拉目瞪口呆。 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神祇的？！ 在复仇被阻止之后，有心收集资料的莎拉发现了很多俄洛伊通过各种不同方式干涉比尔吉沃特世俗的证据，在面对着这些证据的情况下，莎拉自然而然地认为神祇很渴望干涉世俗，发展信徒。 可是当她提出了扩大迦娜权力的时候，却第一时间遭受了反对，这让莎拉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面对着莎拉的疑惑，罗德和迦娜相视一笑。 随后，罗德开口解答了莎拉的疑惑。 “不仅仅是信徒在选择信仰——同样的，信仰也在选择着信徒。” 罗德的解释让莎拉皱起了眉头，虽然没有明说，但罗德言下的意思似乎在说比尔吉沃特人配不上迦娜的信仰。 对于长在比尔吉沃特的莎拉来说，这种说法和评价简直不可接受。 “先别忙着激动。”眼看莎拉状态不对，罗德再次开口，“你应该很清楚，迦娜和比尔吉沃特除了自由之外，几乎没有共同点。” “比尔吉沃特崇尚掠夺，迦娜喜欢守护。” “比尔吉沃特强者为尊，迦娜强弱有序。” “比尔吉沃特遵循传统，迦娜引领变革。” “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如果迦娜的信仰在比尔吉沃特推行，要么自己更改教义，要么整个比尔吉沃特移风易俗。” “你希望迦娜扩展信仰，这证明你同意她的教义，所以更改教义是不可行的。” “而想要让整个比尔吉沃特移风易俗，那更是天方夜谭——独特的风俗是比尔吉沃特文化的根源，完全移风易俗绝不可能。” “所以，你的想法在客观上根本不可行。” 莎拉张了张嘴，但却发现罗德说的很对——现在可不是比尔吉沃特初生的时候，那时候这还是一片文化的处女地，蟒行群岛的原始信仰、征服之海海盗的放荡不羁、其他国家移民的自由呼声交织在了一起，经过了几百年才融合成了现在比尔吉沃特的文化。 这种文化和迦娜的教义格格不入，贸然推行迦娜的信仰，结果只能是将比尔吉沃特搞的一团糟。 摇了摇头，莎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可能是最近精神有些疲惫了吧——真是抱歉，居然产生了这么可笑的想法。” 罗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话题拉了回来。 “那么，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干掉乌鸦、哈克和老吹？” “就按你说的做。”在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之后，莎拉恢复了理智，“你来将他们引到一起，而我则是负责将这群混蛋一网打尽。” “很好——我会很注意自己的举动，我和迦娜绝对不会越过那条线去贸然地干涉比尔吉沃特的世俗。” 莎拉点了点头。 …………………… 和莎拉确定下计划时候，时间已是深夜。 罗德传送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对自己来了一个“一尘不染”之后，就干脆和衣而卧躺在了床上。 而平时总习惯化身青鸟的迦娜则是难得地保持着人型，坐在了罗德的床边。 “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放弃比尔吉沃特。” “放弃？”看着疑惑的迦娜，罗德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放弃比尔吉沃特了？” “那你为什么不趁机捞点什么——我可很清楚，你现在比谁都缺钱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听迦娜这么说，罗德还真的愣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洞察力这么敏锐啊？” “别转移话题。”迦娜凝视着罗德，“你守财奴的形象祖安谁不知道？在皮尔特沃夫讽刺你贪婪的笑话已经可以编成一个故事集了！” “明明可以在比尔吉沃特截留大量的赋税，你却生生放弃了所有，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风格！” “更重要的是，那两点理由根本站不住脚，无论是比尔吉沃特的风俗还是我的教义，这些实际上并非一成不变。” “看来……果然瞒不住你啊。”罗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迦娜，难道你没有发现么，当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双城合一之后，你的性格可变了不少啊！” 迦娜微微一愣。 “你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受到了你守护区域的影响——如果你选择守护了比尔吉沃特，我很担心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人往往会在接受了历练之后成长，而神祇想要成长则是需要经历神职的变化，就像是罗德说的，如果迦娜将更多的地方纳入了自己的守护范围，那迦娜的性格乃至于外貌都会受到影响。 “嗯，我听你的。”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迦娜点头答应——而在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我会变成你希望的样子。” 然而，就在气氛逐渐变得旖旎的时候，罗德下一句话再次破坏了一切。 “不信你看看俄洛伊——之前普朗克能看上她说明她至少不丑，成为了比尔吉沃特的守护者之后你看看她膀大腰圆男人婆的样子，你可绝对不能选择守护比尔吉沃特。” 下一刻，罗德被一阵风从屋子里掀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横扫（5/8，求订阅求月票） 在罗德看来，瓦罗兰和自己之前玩的英雄联盟很不一样。 且不说世界符文之类的规则，仅仅是所有人都喜欢起手开大这一点，就让罗德深恶痛绝——就不能含蓄一点？！ 没错，带着副手雷文来到了现场的莎拉起手开大，双枪扬起了大片大片的弹幕，笼罩了所有人，包括罗德——而罗德不得不第一时间闪现离开。 “莎拉这是欠收拾了……” 而和罗德的不爽不同，真正处在枪林弹雨之中的老吹、乌鸦和哈克则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突如其来的弹幕直接扫死了他们大半的随从，面对着莎拉疯狂的攻击，三个人都选择躲在了厚实的谈判桌下。 虽然不知道莎拉怎么会来，但是三个人都没有放弃希望。 在神祇的地盘上撒野，这个莎拉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可是当莎拉放了一个满大，双枪因为过度开火都达到了过热保护状态、塞壬帮的手下全都冲了上来的时候，三个人还是没有等到罗德出手。 怎么回事？！ 三个人悄悄地露出了头，然后惊恐地发现罗德正笑吟吟地站在莎拉的身后。 （别误会，罗德想的是怎么收拾莎拉。） 他们是一伙的！ 这下子好了，老吹、乌鸦和哈克现在彻底傻眼了。 怎么办？ 鬼知道怎么办！ 谁能想到罗德和莎拉根本就是一伙的？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再说什么世俗归领袖，信仰归神祇了——现在罗德只需要袖手旁观，就可以坐看莎拉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灭了！ 虽然哈克、老吹和乌鸦本身实力都不错，而且他们手下的护卫也都是绝对的精锐，但是眼看着守卫大量塞壬帮的帮众围了过来，所有人的心底都是一凉。 晚了。 现在他们能够做的，似乎只有貌似突围了。 然而，就在他们升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罗德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 萨弗隆烈焰从地下爆发，形成了四面火墙，直接将整个神殿团团包裹住。 想跑？ 可以啊，只要你能穿越厚度超过三米的萨弗隆火墙，随便你跑！ 然后下一刻，立刻有不怕死的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在莎拉重新装填完成之前，穿过包围者的空隙，钻到了火墙之中。 是老吹！ 在这么多年狩猎海怪的过程之中，老吹可私下积攒了不少的好东西——比如说这间海龙兽的披风，就是他从一个耿直的海盗团下劫来的，那个海盗团拼着伤亡干掉了一只海龙，然后直接被老吹截了胡。 海龙的皮对魔法——尤其是火焰魔法——有着极强的抗性，所以老吹觉得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干脆开溜——大不了离开比尔吉沃特就是了！ 反正征服之海上岛屿无数，自己的手下都擅长狩猎海怪，去哪里都能活下去——而如果自己能够默默积攒力量，联系上蟒行群岛的话，反攻比尔吉沃特也并非毫无机会！ 可是当他披着斗篷，一头撞进了罗德的火墙里时，老吹才发现自己的念头有多么的可笑。 别说是这件海龙皮的披风——就算是那只大海龙本身想要穿过罗德的火墙，都会把自己搞个半死！ 这可不是法师们普普通通的火墙，这是萨弗隆烈焰之墙，而且是萨弗隆烈焰符文拥有者亲手布置的萨弗隆烈焰之墙！ 如果这么容易就被老吹溜了，罗德的脸还往哪里放？ 当老吹进入火墙的范围之后，酷热第一时间就将他死死地包裹住了。 海龙皮能够隔绝火焰，但也仅仅是隔绝火焰而已——但是想要隔绝温度，海龙皮还是办不到。 火墙的厚度超过三米——对于老吹来说，这是一步就能跨过的距离。 可是这短短的三米距离在老吹进入萨弗隆烈焰之后，却仿佛一道天堑。 炽热而富有侵略性的萨弗隆烈焰不仅蒸发了老吹的水分，让他须发皆燃，而且还抽光了他的力量。 充满了爆发力的肌肉在萨弗隆烈焰的炙烤下突然紧缩，失去的原本的爆发力，就这样，仅仅需要在火中点一次地的老吹在踩上了炽热的地面之后，就没有能够再跳起来。 与此同时，海龙皮也终于承受不住萨弗隆烈焰的高温，扭曲焦糊了。 当老吹离开火焰的时候，剩下的只是一团扭曲的黑色不可明状物。 一切都几乎发生唉一瞬间，老吹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罗德对于凡人究竟有多碾压。 而也正是这这个时候，乌鸦也被莎拉一箭双雕爆了头。 眼见着乌鸦的头颅在自己的身边炸裂，哈克终于承受不住，彻底陷入了崩溃。 “我投降，别杀我——我是贵族末裔，我知道暗影岛的诅咒！” 听哈克这么说，所有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莎拉抬起了枪口，而罗德则是活化了火焰，用火焰枷锁将哈克捆到了自己的面前。 “很有意思，哈克爵士——如果你没有撒谎的话……你现在赢得了一个机会。” “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我想你是不会骗我的，对吧——尊敬的哈克爵士？”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召集（6/8，求订阅求月票） 因为嘴贱再次被掀出了房间的罗德很无奈——但既然都已经被赶出来了，那干脆去干点活吧！ 于是，在蚀魂夜之后的第一个夜里，乌鸦、老吹和哈克都收到了来自于罗德的邀请函。 罗德亲自送信，三个帮派的驻地没有人知道信是怎么送到的。 这三分邀请函除了目标之外全部一模一样，就是邀请他们去曾经娜迦卡波洛斯最大的神殿、现在比尔吉沃特最大的废墟去谈谈，究竟如何恢复比尔吉沃特的秩序。 当然，以上的那部分都没有什么意义，对于乌鸦、老吹和哈克来说，重要的是迦娜的态度。 在邀请函上，罗德隐晦地说明了自己没有邀请莎拉参与会议。 （没错，我邀请她干掉你们而已。） 接到了邀请的三个帮派欢欣鼓舞——在他们看来，这意味着塞壬帮真正的末日。 只要三个帮派在一起，那塞壬帮和莎拉就绝对难以抵抗。 现在比尔吉沃特最大的势力也抛弃了莎拉，塞壬帮注定完蛋！ 至于这份邀请函会不会是假的…… 绝不可能。 如果目的地不是那片曾经娜迦卡波洛斯神庙的废墟，众人还可能有些怀疑，但开会的地点就是那片废墟，这份邀请函绝对是出自罗德之手！ 因为那块地方正在新建一个属于迦娜的神殿！ 仅仅是这一点，就注定了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假消息。 （开玩笑，发出这种假消息是要被比尔吉沃特的世俗和神祇一起追杀么？） 于是，接到了消息之后，三个帮派的首领都开始了准备。 毕竟这涉及到谈判的问题，而且会议的主持者是罗德，乌鸦、老吹和哈克都需要好好盘算一下。 毕竟想要获得一个“狂信徒”的好感，怎么说都不容易啊！ …………………… 夜色降临。 这是蚀魂夜之后的第一个夜晚，比尔吉沃特人似乎还有所忌惮，在大街上往来的人数量并不多。 除了那些胆子足够大的家伙之外，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在这个夜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娜迦卡波洛斯信仰的缺失让这些人感觉相当地不自在，不过他们本身也只是群泛信徒和伪信徒，却也没有人想要为蛇母复仇。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需要的不过是一点时间，让他们接受迦娜，忘掉娜迦卡波洛斯。 在自家古堡，哈克浅酌一口杯中的艾欧尼亚陈酿，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衫——他摸了摸袖口的扣子，然后披上了大红色的斗篷。 修身的长衫上缀满了流苏，而袖口领口的金线和镶嵌的各色宝石则是充分彰显了哈克的特点——壕。 这种夸张的打扮对比尔吉沃特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有些刺眼，但是哈克一直在坚持。 因为对哈克来说，长衫斗篷的打扮不仅是个人喜好，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自己可是古贵族的后裔。 这种打扮不仅仅象征着哈克的身份，同样还象征着哈克的骄傲。 我和这里的海盗不一样，我是哈克爵士，而不是什么见鬼的海盗头子！ 不过，现实总是足够残酷。 别管哈克怎样坚持，别人最在意他的一点，永远是“哈克帮的老大”——在一群海盗之中显摆家族底蕴，这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甚至哈克自己都知道，自家帮派本身的崛起，都和这个贵族后裔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想到了自己毁灭猩红之刃的那一夜，哈克咬了咬牙，然后伸手再扯了一次自己长袍的前摆。 我可以的。 我哈克是可以的！ 虽然现在的局势之中，哈克已经落在了后面，但他依然很自信。 哈克相信，事情永远不可能比那时候自己刚刚抱上了猩红之刃的大腿，而普朗克就被做掉了更糟——那时候，猩红之刃的老大宛若疯魔，发誓要让“乱臣贼子们”付出代价——而哈克本人也只能瑟瑟发抖，交出哈克帮的权柄。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猩红之刃将哈克帮带向了毁灭。 而当猩红之刃以为哈克是一个懦夫的时候，哈克从背后出手，干掉了这个普朗克死忠。 对于哈克来说，那是一次蜕变。 事情永远不会比那更糟，而哈克的尊严也不可能被践踏得更惨。 猩红之刃颐指气使间，俨然将哈克当成了一条狗——而且是最没用的那种，呼来喝去，非打即骂。 那段时间里，哈克失去了自己最看重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动手，干掉猩红之刃。 而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哈克感觉自己似乎得到了某种升华。 在外人看来，哈克对于自己的尊严和名誉看得更重了，但实际上哈克却知道，是自己的底线更低了。 只要达到目的，他能够忍下一切。 带着侍从走在街上，哈克宛如皇帝出巡——而先一步到达的老吹和乌鸦则是居高临下，透过了窗子冷冷地注视着这个让他们觉得很不舒服的小白脸。 第一个出局的是莎拉，第二个就是你。 跑到比尔吉沃特装海龙王——这可不是你们这群白痴一样的贵族能够驾驭的地方！ ———————— 上传出了点问题，199章传到了前面，vip章节改不了，非常抱歉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明枪暗箭（7/8，求订阅求月票） 在老吹和乌鸦打量着哈克的时候，哈克恰巧抬起头，也看到了老吹和乌鸦。 三个人的眼中仿佛有电光闪过一样。 而在最高点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罗德则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在罗德看来，普朗克完蛋之后崛起的四个帮派很有意思地代表了四种典型的人物。 莎拉是变革的推动者和始作俑者，她是事态发展的“主线”，也是将矛盾摆到了明面上来的家伙，这种始作俑者未必会笑到最后，但绝对是整个事件之中最重要的那部分。 老吹是典型的旧势力代表，他的拿手好戏是狩猎海怪——他和他的手下总能用最小的伤亡取得足够多的海怪，所以在很多帮派接到了神殿狩猎海怪任务的时候，他们都会将这任务转交给老吹，并附上一笔丰厚的报酬，而有了这“一技之长”的老吹则是在比尔吉沃特稳定的崛起，没人愿意招惹他们。 不过当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覆灭了之后，老吹的境遇是最尴尬的。 狩猎海怪不再是必要的功课，没有人会再为了神殿的任务支付给老吹一大笔钱，在不知不觉中，老吹就这样被扫到了旧势力的垃圾堆之中。 而作为老朋友，乌鸦和老吹不一样，他是绝对实力派的代表——乌鸦帮一直以来都是普朗克手下帮派之外的第二大帮派。 据罗德所知，乌鸦自保的方式也很有趣。 为了打消别人对付自己的念头，乌鸦表现的比普朗克还要残忍，他像是疯子一样报复和虐待一切稍有冒犯的人，不管什么梁子，通通不死不休。 这种彻彻底底的疯子行径使得即使是普朗克都对乌鸦毫无兴趣——这种帮派是不会崛起的，充其量也不过是第二而已。 而反过来，如果想要清剿乌鸦，普朗克麾下的损失可能会难以接受。 不过在普朗克完蛋了之后，乌鸦却很明智地自己用以自保的疯狂收了起来，然后直接和老吹达成了合作——之前那种一言不合就死战到底的风格也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兼容并蓄，海纳百川，摆明了对比尔吉沃特之王很有想法。 从这个角度来说，乌鸦的水平比老吹可是高了不止一点半点，如果不是莎拉的愿意，罗德很有可能选择和他合作。 而最后的一个哈克爵士……在罗德看来，这是一个典型的投机者——而且是那种极其幸运的。 论心计，论手段，哈克简直可以说是不入流。 上一次和罗德的见面中，尴尬的试探和拙劣的演技到了让罗德都替他着急的程度。 可以说哈克本人的能力是四个人中最烂的那个。 但是他运气好啊！ 偏偏普朗克的精锐栽到了他的手上，本来默默无闻的哈克帮在一次疯狂的蛇吞象之后直接鲤鱼跳龙门，从不入流的小帮派直接变成了能够插手整个比尔吉沃特归属的实力派。 不过，这种运气既是一种机遇，也是一种考验。 哈克不是崔斯特，他不会一直幸运下去。 所以哈克必须抓住机会，让自己站在比尔吉沃特的最高点。 但话说回来，不管哈克本人的水平有多烂，至少他有一点其他三个人都没有。 他够猥琐，够隐忍，底线足够低。 这种人未必会成功，但永远不能小觑。 …………………… 当一身金红黑的哈克上交了武器，带着随从就坐之后，这次关于比尔吉沃特未来的商议就正是开始了。 罗德悄无声息地出现，引得三人都极其警惕。 然后，在说了一堆“为了比尔吉沃特”的囫囵话后，罗德很干脆地坐在了座位上，不再出声。 而老吹、乌鸦和哈克也像是见到了肉骨头的野狗一样，开始了毫无想象的撕咬。 情况大概就是—— “老吹提出要保持狩猎海兽的传统，维护比尔吉沃特的秩序，最好将这种传统转化为固定的任务，分配给每个帮派。” （老吹希望能够保留超然的优势地位。） “乌鸦赞同了老吹的意见，并且提出了对比尔吉沃特地盘的划分办法——在场的三人留下，其他的所有帮派出局，而出局之后空余的地盘按照现在三个帮派地盘的比例划分。” （地盘最大的乌鸦希望以目前的状态瓜分比尔吉沃特，这样自己将占据绝对的优势。） “哈克表示以上两个人都在扯淡，现在比尔吉沃特已经迎来了新的篇章，以前的旧习俗和旧习惯都需要更改，所以哈克完全以神殿方面马首是瞻。” （哈克表示我哦抱住大腿死不撒手，一切都听爸爸的。） 老吹和乌鸦都很头疼，但又无法直接反驳哈克的说法，只能明里暗里地提到比尔吉沃特古老的约定，不断地试探着神殿方面的底线和要求，并且时不时交头接耳，看向哈克的眼睛里面露凶光。 哈克这副“我听神祇的”狗腿子做派直接让谈判陷入了停滞，乌鸦和老吹在不想得罪罗德的情况下，很难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于是他们生生地将话题拉到了塞壬的身上， 说到了莎拉的塞壬帮，三个人倒是火速达成了意见——大家联合出兵，清剿塞壬！ 不过看着老吹和乌鸦的默契，罗德觉得……他们颇有些借刀杀人的意思。 然而，就在三个人谈论如何收拾莎拉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谈判所在地。 “啊哈——你们很有想法嘛，不过很可惜，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容易取的！” 三个人抬起头，在废墟的一处制高点发现了平举双枪的莎拉。 “不好！”x3 下一刻，一大片灼热的铁砂席卷而来。 第二百章 破败王者的传说（8/8，求订阅求月票） 面对着罗德，感受着萨弗隆烈焰的炽热，哈克战战兢兢。 “我是古贵族——也是古王血脉，我的家族史中，记载着暗影岛的产生过程，记载着破败王者的诅咒的解除方法，我能够帮助你们驱散暗影岛的诅咒！” 为了活命，哈克匍匐在罗德的脚下，赌咒发誓地强调自己知道暗影岛的历史，知道暗影岛的诅咒，知道破败王者诅咒破解的方法——这其中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罗德不得而知，但可以确认的是，这家伙绝对知道点什么。 “说说看，别隐瞒——你的言辞将会决定你能否活下去。” 哈克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没有讨价还价，而是直接开始讲述起了关于那个破败王者的传说。 …………………… 就像许多神话和传说一样，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 那时候的瓦罗兰还没有德玛西亚，也没有诺克萨斯，符文战争没有爆发，古魔法繁荣昌盛。 那时候的暗影岛，名字还是福光岛。 故事开始于失落国度——一个连名字都被掩埋进了历史的古老国家——开始于赫卡里姆和卡莉斯塔。 那时候的赫卡里姆还是铁之团的副手，那时候的卡莉斯塔还是国家的大将军。 这一切的序幕是赫卡里姆的上位。 年轻时候的赫卡里姆对于名誉和地位有着近乎狂热的追求，当时铁之团的团长发现了他内心之中这种病态的欲望——可是和很多迂腐的人一样，他将这件事告诉了赫卡里姆，并声称这样的话，赫卡里姆将无法成为铁之团的继承者。 当时符文战争虽然没有开始，但却已经有了先兆，在一次小型的冲突之中，指挥部与大队脱节，关键时刻赫卡里姆坐看团长孤军奋战死在了乱军之中，然后顺理成章地继承了铁之团。 而这并不是赫卡里姆野心的终点。 站在了铁之团团长的位置上，赫卡里姆看到了更多——随着野心的增长，他发现了自己新的目标，大将军卡莉斯塔。 而很快的，机会再次出现在了赫卡里姆的面前。 在一次针对国王的刺杀中，王后受了重伤——虽然那个刺客被当场格杀，但被卡莉斯塔长矛弹飞的毒刃划破了王后的胳膊，剧毒开始侵蚀她的身体。 全国名医束手无策，卡莉斯塔为了弥补选择外出寻找办法，将护卫的重担交给了赫卡里姆。 赫卡里姆再次抓住了机会，趁着国王因为过度伤心而烦躁痛苦的时候，掌握了大权，在整个国家时时乐军事管制，有人稍加劝阻就大开杀戒。 而另一边，周游世界的卡莉斯塔终于发现了传说中的福光岛，这个岛上的法师们掌握着精妙的魔法和神奇的生命精华，或许可以解除王后的剧毒。 正直的卡莉斯塔得到了福光岛法师的认可，了解了进入福光岛的方法。 当卡莉斯塔带着福光岛的消息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王后殡天，国王陷入了疯狂。 疯狂的国王将自己与王后的尸体锁在高塔之上，在得知卡莉丝塔返回，立刻要求她禀告自己的发现。 卡莉丝塔心情沉重，她从未打破过效忠国王的誓言，但她想起了岛民的警告，而且知道带着死尸回到福光岛是没有用的，所以她只能拒绝回答，选择了保守福光岛的秘密。 没有得到想要结果的国王宣布她欺君犯上并把她打入大牢，直到她悔过。 卡莉丝塔被囚禁以后，赫卡里姆劝她向国王禀报实情——这样可以帮助国王节哀顺变，如果不能复活王后，就让他接受王后的离世，并恩准死者入土为安，葬在福光岛上。 赫卡里姆信誓旦旦地保证，二人之间的合作能够缓和国王的疯狂，并且在不造成更多伤害的前提下让国王恢复理智。 卡莉丝塔犹豫着——她觉察到赫卡里姆的提议中有什么不对头，但在别无办法的情况下，最后她还是同意了。 就这样，国王指挥着自己的舰队，带着全国之兵来到了福光岛，在卡莉斯塔的帮助下穿过了守卫结界，登上了岛屿。 面对着王后的尸体，福光岛的法师长老拒绝了国王的请求——死者复生本来就是禁忌，魔法不应该违背世界的规则。 遭到了拒绝的国王恼羞成怒，要求卡莉斯塔动手杀掉这个老不死的，卡莉斯塔再次拒绝。 就在这时，赫卡里姆从背后用自己锋利的战刃刺穿了卡莉斯塔的身体，然后带着铁之团开始了冲锋。 此时专注于战斗的守护者战斗法师已经察觉到了符文战争的味道，他们带着学徒去护卫世界符文了，福光岛上的防御无比孱弱——本以为守卫结界可以庇护福光岛的安全，但没想到却遭受了这种劫难。 杀戮开始了。 留在福光岛上的大多是些研究型法师，他们学识渊博但却缺乏战斗力，在铁之团的冲锋下直接就被踏平——更可怕的是，本来的展品管理员锤石也背叛了福光岛，他不仅接触了一切防御，还将国王带到了福光岛的核心，带到了生命精华的泉水边。 国王将王后的尸体放入了泉水，而复活起来的却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亡灵。 眼见爱人如此的国王终于崩溃了——他选择听从了王后的要求，亲手终结了王后。 失去了一切的破败之王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路走下造下的罪孽，看着自己曾经最信任的大将军的尸体，终于后悔了。 痛苦的国王自我诅咒，想要赎罪——但在福光岛这种有着无数增幅法阵的地方，诅咒被无限扩大。 破败王者的诅咒终于降临了。 从那时起，世上再无福光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亡灵过度——暗影岛。 而这个失落之国也因为国王带走所有士兵的愚蠢行为招致了侵略，这场侵略战争则是成为了又一次符文之战的导火索。 当战争结束后，这个曾经国家彻底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暗影岛的传说在很小的范围里继续流传着。 ———————— 大量的更新容易导致后台卡顿，上传的时候章节顺序出了点问题，十分抱歉！！！ 第二百零一章 王族的遗产（1/5-求月票） 死字当头，哈克几乎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罗德——可问题是，暗影岛的背景罗德调查得七七八八，他更想知道的是诅咒本身。 “我更想知道的诅咒本身，而不是那段历史。” “那一道诅咒被称为王者诅咒，除非施咒者放弃，否则……几乎无解。”哈克努力地回忆着一切关于诅咒的细节，“诅咒和生命与死亡有关，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哈克家族是贵族末裔，而非王族末裔——能够知晓这些往事还是因为哈克家族娶了一位公主的缘故。” “可以了。”罗德挥了挥手，“和我知道的差不多——虽然没有什么更有用的消息，至少你没有撒谎。” “我……我已经说了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听罗德这么说，哈克终于也开始急了，“我真的已经全说了啊！” “很可惜，这并不足以买下你的性命。”罗德摇摇头，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破败王者的传说还是有所流传的，虽然那些吟游诗人的讲述没有你的清晰，但本质却上是一样的——这种大路货的消息，根本不足以买下你的性命啊。” “我……”哈克默然无语，面露挣扎，良久之后才再次开口，“哈克家族还有一些遗产，据说和王族有关系。” “早说嘛。”罗德终于露出了笑容，“如果你所说的王族遗产有用，我保你不死！” …………………… 海盗们的职业特点注定了他们是最容易被斩首行动影响的人。 失去了首领之后，绝大部分海盗们的反应都是……一哄而散。 （如果可以趁机再带走一点还没有来得及分配的战利品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当莎拉带人按照罗德的指示扫荡乌鸦和老吹的驻地时，她几乎都没有经历什么像样的抵抗，几乎大部分的海盗都在忙着收拾东西跑路，小部分则是干脆选择了投降。 对于这些有奶便是娘的海盗来说，首领是谁这一点并不重要——海盗只是一种职业而已，而且是那种没有职业道德需求的职业。 忠诚什么的……呵呵，有这忠诚玩意的人会做海盗？ 这里可不是onepiece，这里的海盗个顶个都是些杀人放火的家伙！ 而当莎拉走出了控制整个比尔吉沃特的第一步时，罗德则是跟着哈克再次来到了他的古堡。 在一间暗室之中，罗德见到了哈克说的那件“王族遗产”。 一根黑乎乎的短棍，大小长度都和擀饺子皮的擀面杖差不多，只不过略微有些扁，摸上去冷冰冰的，看不出材质。 看到罗德满脸“你tm是在逗我”的惊讶和不满，哈克也有些窘迫。 说实话，堂堂遗忘国度的王族遗产，居然就是这么一根破棍子，任谁说出去都会觉得有些丢人…… 但……事实就是如此，哈克也很委屈啊——这真是哈克家族从王室那里继承来的“王族遗产”。 不过有一点哈克倒是猜错了。 罗德的确很错愕，但原因并不是嫌弃这根短棍——在仔细观察了一会之后，罗德发现了短棍上的一个小小的卡槽。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不是什么短棍，而是一把剑的剑柄。 破败王者的诅咒，长剑…… 难道是破败王者之刃？ 等等，罗德记得合成破败王者之刃是需要比尔吉沃特弯刀的——难道说的就是哈克手里的这玩意？ 很有意思……才怪呢！ 我tm是法爷，来，跟我念——法爷！ 谁家中单apc出破败王者之刃的？ 罗德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好不容易有了一件像样装备的线索，然后却发现这玩意和自己完全相性不合，拿到手也没啥用，顶多送给金克丝当玩具——这种有了好东西却不能自己用的滋味……真的很不爽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了破败王者之刃的消息对罗德来说也是一种鼓励。 至少这证明了那些传说之中的装备都是存在的，一切大有可为。 这次是破败王者之刃，说不定下次就找到灭世者的死亡之帽呢？ 摇了摇头，罗德不去想那些太远的事情，而是不动声色地将这把剑柄收拾了起来。 下面要考虑的是，怎么处理这个哈克。 最稳妥的办法是干掉他——但罗德总觉得这么做实在有点忒没品了。 讲道理，哈克很有一个配角的自觉，他没有贸然挑衅，陷入劣势之后也是乖乖投降从不想着反杀…… 这么识时务的人实在是不多了啊！ 好吧，最关键的是这位哈克先生是一个绝对的弱鸡，就算打拳都打不过罗德的这种，他都这么配合了，罗德总觉得还是干掉他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不是。 算啦，得到了破败王者之刃消息的罗德心情好——饶你一命吧！ “哈克，我给你两个选择。”看着忐忑不安的哈克，罗德再次露出了恶劣的微笑，“要么被我干掉，要么——” 哈克瞪大了眼睛。 “要么在比尔吉沃特安心待上十年——十年之后我给你自由。” 第二百零二章 初临暗影岛（2/5-求月票） 罗德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饶过了哈克的生命，甚至还给予了他相当高规格的待遇——哈克的牢房可不是监狱，而是他自己的古堡。 被遗忘的国度从地理上说……是在艾欧尼亚，万一以后还能用到哈克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哈克可没有仆人了，一个人打理整个古堡……愿哈克不会因为自己房子太大而累死吧。） 而当罗德带着那根短棍回到塞壬号上的时候，莎拉也初步完成了对乌鸦和老吹巢穴的扫荡。 接下来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在娜迦卡波洛斯退却后，迦娜开始扩展起了自己的风暴神职；罗德则是抓紧时间锻炼着自己萨弗隆烈焰符文的运用——至于莎拉，她正在带着自的副手雷文专治各种不服。 与普朗克的那种“老子最强”式的统治不同，莎拉希望建立起一个更加严谨的海盗秩序，这也意味着她需要花费更多的功夫压服所有人。 不过好在整个比尔吉沃特没有人是莎拉的对手，掌握整个比尔吉沃特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之后的比尔吉沃特就会有一位新的海盗女王了。 而现在，这和罗德的关系已经不大了——当莎拉还在收拾那些不服气的海盗时，罗德已经和迦娜一起带着两个小萝莉和一个苦大仇深的大叔一起，登上了前往暗影岛的船只。 …………………… 暗影岛位于比尔吉沃特最北边的迷雾之中，几乎没有人清楚它的具体方位——但是想找到暗影岛却很简单。 朝着黑雾浓郁的地方前进就好了。 曾经庇护着福光岛的巨大防御结界在诅咒爆发之后被转化成为了如今的浓郁黑雾——但实际上它的功能并没有改变。 黑雾依然在庇护着暗影岛。 因为罗德本身是不会驾船的，所以在罗德的船上还有不少普通人水手——而在进入了迷雾之后，这些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好。 虽然这种黑雾并不是蚀魂夜的那种纯粹的负能量，但普通人接触了之后仍然会被影响。 无奈之下，罗德不得不一直站在甲板上当人形火炬，熊熊燃烧的萨弗隆烈焰在一定程度上驱散了黑雾，让水手们缓了口气。 终于，在水手们全都精疲力竭的时候，船只来到了暗影岛上。 拉着佐伊和金克丝跳下了船只之后，罗德眼看着这艘船缓缓地顺着风离开，这才转回来仔细地打量起了暗影岛。 唔……别说啊，和冰冠堡垒还真的有那么点相似。 宛若实质的负能量不停地试图侵袭罗德一行人，整个岛上的能见度极低——而且在可见的范围内，到处都是游荡着的无意识亡灵。 这些亡灵都很弱小，属于那种几乎没有战斗力的家伙——要么是缺胳膊少腿的骷髅，要么是没有裹绷带的蹒跚僵尸，要么是濒临消散几乎透明的幽灵。 总而言之就是一群毫无战斗力的渣渣。 别说罗德一行人，就算来的是一个普通人，只要他能抵抗住负能量的侵蚀，都能在这些亡灵中间开无双。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罗德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因为暗影岛上亡灵太弱的原因，稍微动脑子想想就知道，那是因为有战斗力的亡灵都被控制起来了。 和一盘散沙战斗与和亡者大军战斗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罗德至今记得在斯坦索姆的时候，那些不知疲倦，不畏死亡，不会停息的亡灵对城墙造成了怎样的冲击！ 亡灵不会崩溃，即使死绝了都不会后撤一步，这注定了他们是极度难缠的对手。 短暂的修整之后，罗德一行人开始向着暗影岛的深处出发——很快的，众人就来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密林之中的黑雾似乎格外地浓密，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三米之外的地方都几乎看不清了。 就在罗德仔细感知着周围的时候，黑雾之中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回去吧，生者。”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了罗德的不远处，“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这里是死者的冥域，而非生者的乐园——回头吧，趁着你们还没有深入，暗影岛的可怕超乎你的想象。” “是谁在哪？”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让我猜猜看——你是约里克？” “……” 那个声音沉默了。 片刻之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握着铲子的佝偻身躯终于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 “很……难得，有人……依旧记得我的名字。”和上面的那一句说的滚瓜烂熟的提醒不同，约里克似乎太久没有和人交流，因此说话的时候语言有些干涩而不连贯，“我是……约里克。”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送葬者、掘墓人、牧魂人。” 面对约里克，罗德施了一个法师礼——不管怎么说，约里克这样坚持自己职责的人总是值得尊敬。 “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没有回礼，约里克依旧有些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告诫，“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第二百零三章 牧魂人（3/5-求月票） 罗德不为所动，约里克只能叹息一声。 约里克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暗影岛生活了多久——像是罗德这样来找死的人他也见过好几个了。 有人迷途知返，有人死在迷雾之中。 在终年黑雾弥漫的暗影岛，即使是一年之中阳光最炽热的时候，天空也是灰蒙蒙的。 这种情况下，约里克早就失去了对于时间的判断。 不过话说回来，约里克也不需要判断时间——现在的他本质上也是一个亡灵。 在破败王者的诅咒爆发的时候，约里克也在暗影岛上——他是当时福光岛上的收尸者和掘墓人。 而意识到约里克对自己的怜悯和同情，罗德不由得摇了摇头，约里克不了解罗德，但是罗德可是很了解约里克。 …………………… 约里克是一个天生的阴阳眼，从小时候起，他就能够看到死者的灵魂。 在最开始的时候，约里克对自己的能力感到很害怕，人类总是对于未知心怀恐惧——但是随着约里克壮着胆子和那些死者灵魂进行了沟通之后，他逐渐地开始懂了。 那些灵魂并不想伤害约里克，他们只是迷失了方向，需要帮助才能找到前往彼端的路。 因为约里克是唯一的一个能够看到这些灵魂的人，所以他主动肩负起了向导的重任，陪他们走完最后一程，共同面对永恒彼端等待他们的命运。 这项任务喜忧参半——因为约里克发现自己很喜欢与鬼魂为伴，但每当他送走一个好友前往安息之所，都意味着永别。 但约里克从来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他很清楚死者前往死亡国度这是一种自然的规则，他永远都不会因为私人的情感而停下手中的工作。 这是一种不一样的神圣。 没有人要求约里克必须如此，但约里克却始终坚持——哪怕在诅咒爆发之后，昔日的福光岛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暗影岛。 约里克胸口的水晶瓶之中可能是福光岛最后的遗产了，这份遗产帮助他维持了自己的意识，让他免于沦为行尸走肉或者莫德凯撒的爪牙。 时至今日，约里克仍然在劝告着哪些迷路的人，不要登上暗影岛。 长时间的沉默已经让约里克几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但是那两句劝诫却永远滚瓜烂熟。 在很多人看来，约里克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他在坚持着一项毫无回报的工作，试图对抗一个自己永远难以对抗的目标。 但对于约里克，罗德却足够尊敬。 这种傻瓜可以不理解，也可以自己做不到，但永远不要嘲笑。 …………………… 约里克现在已经不怎么会说话了——但是好在他听力没有问题，罗德有足够的耐心向着他细细讲述自己的目标。 在听说罗德要净化暗影岛之后，约里克惊讶地抬起了头——此刻，牧魂人浑浊的眼中难得地泛起了光彩。 “真的……吗？” “我保证。”罗德摘下了兜帽，露出了满头白发，“我需要生命精华——如果不净化暗影岛，我恐怕永远都找不到。” 点了点头，约里克相信了罗德的说法，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曾经有很多因为各种原因流失大量生命力的人来到福光岛上祈求生命精华。 那些人都要接受福光岛的考验——而现在福光岛只有自己了，约里克觉得自己可以将“净化福光岛”作为一个考验。 为了表达自己的善意，约里克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这个“笑容”看起来却有些僵硬而狰狞，佐伊的脸上甚至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不过约里克却不以为意，反而有些兴奋地举起了自己的铲子。 下一刻，无数蹒跚的尸体从墓穴之中爬了出来。 “同去……同去……” 眼见着约里克复活了大量的尸体，卢锡安突然紧张了起来。 这种手段……看起来实在有些邪恶了。 但罗德很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破败王者诅咒的爆发将约里克变成了亡灵，也将福光岛变成了暗影岛——当时的约里克沉浸在悲伤里几乎无法自拔，他开始与周围的灵魂说话，希望能够像小时候那样找到慰藉。 出乎意料的是，每当约里克与身边的迷雾交流，就有尸体从坟墓中爬出来，循着他的声音前进。 那时候的约里克终于意识到，这些曾经被他埋葬的尸体现在都在服从他的命令。 “为了终结诅咒，他不得不利用诅咒。”罗德凑到了卢锡安的身边，低声解释道，“这也是一种无奈。” 对于罗德的解释，卢锡安不置可否，而约里克也并未回头。 就这样，在约里克的带领下，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暗影岛的深处走了过去。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一束目光穿透了重重黑雾，落在了罗德的身上。 “很好，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 第二百零四章 悄无声息的攻击 暗影岛虽然被称为“岛”，但实际上它的面积相当大。 罗德一行人即使有约里克带路，但是想要走到暗影岛的中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他们所处的位置曾经是一片密林，满地都是横七竖八倒下的枯木。 不知道是因为负能量弥漫还是黑雾笼罩不见天日，罗德几人很快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甚至出现了麻木的状态——不知饥饿，不知疲倦。 前进，前进。 罗德一行人很快动作就变得和约里克一样僵硬了起来。 很不对劲！ 虽然没有什么计时的工具，但是作为一个对时间极其敏感的法师，罗德在应该饿了的时候却没有感到饥饿，这本身就极其不正常！ 终于意识到了不妥，罗德二话不说直接升腾。 而暂时将自己变成了萨弗隆烈焰之后，罗德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一定程度上感染了这种负能量。 难以置信——仅仅是环境就对罗德造成了这种感染，这怎么可能啊！ 要知道，现在的罗德几乎是水火不侵的存在，即使把他丢在海里都不会被淹死的那种——可是现在罗德却差点被暗影岛的负能量“淹死”。 如果不是罗德能够将自己暂时变成元素状态，他甚至都无法发现这一点。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种感染目前还不能侵蚀思维——在奥术智慧的作用下，罗德至少意识还是清醒的。 罗德第一时间将这一发现告诉了卢锡安——而意识到自己也被负能量感染之后，卢锡安二话不说对着自己就是一枪。 圣焰擦过了卢锡安的大腿，让他精神一阵，完全恢复了过来——看着他的动作，这种事情他可没少做。 看着卢锡安熟练地用圣焰自残来自我净化，金克丝咧了咧嘴，然后也挨了一枪——而迦娜则是暂时将自己变成了风暴，驱逐了负能量。 一行人之中只有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佐伊，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 摇了摇头，没有去管那个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的佐伊，罗德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方坐下来，拉了一个魔法餐桌。 “大家都休息一下，补充一下体力——小心点，这些都比较辣，为了防止污染，我使用了大剂量的萨弗隆烈焰之力。” …………………… 眼看着几个人驱散了负能量的侵蚀，躲在黑雾之中的卡尔萨斯不由得摇了摇头。 暗杀失败了。 暗影岛上的黑雾固然可怕，但是还没有到能够侵蚀罗德的地步——而之所以连罗德都中招了，原因就是卡尔萨斯正在暗中搞鬼。 浓厚的迷雾给了卡尔萨斯藏身之所，让他能够在罗德看不见、约里克无法发现的地方一直跟踪并释放污染。 如果再晚一些没有发现，罗德很有可能直接就被卡尔萨斯污染成一个亡灵了。 可惜罗德终究还是发现了不妥之处——现在他们一行人已经有了防备，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于卡尔萨斯本身来说，长时间地释放污染也是一种无比沉重的负担啊！ 而且前面就是一片平原了，那是赫卡里姆的地区，交给赫卡里姆就好了。 卡尔萨斯现在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能够干掉一个是意外之喜，卡尔萨斯的本职工作只是试探和探查而已。 下一刻，卡尔萨斯已经出现在了不朽堡垒之中——而罗德则是仿佛有所感觉一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回到了不朽堡垒之后，卡尔萨斯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全都告诉了莫德凯撒。 “领队的法师罗德比较警惕，似乎对于火焰有着超凡脱俗的掌控能力，而且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魔法。” “罗德肩膀上的那只鸟似乎能够掌握风的力量，估计会比较难缠。” “卢锡安实力一般，典型的德玛西亚人，并不难对付。” “约里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出了这么一群亡灵，简直难以置信。” “那个叫做金克丝的小丫头是队伍之中最薄弱的一环，必要的时候可以当作突破口来处理。” “佐伊……实力未知，深不可测。” 罗德一行人的实力超乎了莫德凯撒的预料——尤其是当他得知卡尔萨斯甚至都没能偷掉其中的哪怕一个人的时候，他真的有些惊讶了。 要知道，卡尔萨斯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法术天才，一手无声无息的污染法术在暗影岛这种环境下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然而即使如此，他却仍然未能建功，可见这群人的棘手程度了。 要不要先一步亲自出手，和赫卡里姆一块动手？ 莫德凯撒下意识地想走下王座。 但是略微犹豫了一下，莫德凯撒还是忍住了。 先让赫卡里姆试试看吧，毕竟污染法术偷袭和大范围的骑兵冲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罗德这群人还能突破赫卡里姆的封锁，下一次莫德凯撒会直接出手！ 第二百零五章 赫卡里姆的冲锋（5/5-求月票） 当卡尔萨斯离开树林去向莫德凯撒汇报罗德一行人消息的时候，罗德也终于有所感应了。 负能量罗德不了解，但是对于空间罗德还是有所研究了——根据刚刚的空间波动，罗德大概猜出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看来这种强烈的负能量侵蚀不是天然的，而是有人故意在搞事情。 一直以来，罗德都习惯了迦娜利用风的力量作为侦查——无处不在的风会告诉罗德所有敌人的位置，这种感觉就好像开了全图透视一样爽。 可是来到了暗影岛这种，这招却不管用了——负能量的侵蚀下，暗影岛的风都不怎么干净，迦娜很难从中读出消息。 而与罗德相反的是，亡灵在暗影岛上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了起来。 这就很尴尬了。 要不是罗德发现了负能量侵蚀的严重，可能一行人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亡灵也说不定。 看起来，想要净化暗影岛，难度系数比看起来的更高啊！ 在一行人补充体力再次上路之后，卡尔萨斯已经离开，负能量的侵蚀已经减弱了不少——但罗德可不敢放松警惕。 刚刚的一切已经为他敲响了警钟。 而随着一行人的不断前进，在吃过了两次饭之后，他们终于离开了这片密林。 前面是一片平原。 广阔的平原一片荒芜，似乎是因为没有了枯木林遮挡的原因，这里的黑雾似乎都淡了一些。 然而，就在罗德以为自己可以稍微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不远处。 “然我看看，究竟是谁来了——是谁胆敢踏上这片暗影岛的土地之上？” 这是赫卡里姆的声音！ 暗影岛的亡灵们果然早就已经发现了自己这一行人！ 而在赫卡里姆一声咆哮之后，黑雾之中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群骑兵的身影。 “不好，是赫卡里姆的骑兵团！” 当罗德反应过来的时候，赫卡里姆已经带领着铁之团开始了冲锋——无数的亡灵骑士骑乘着骨魇战马，悄无声息地朝着罗德一行人人冲了过来。 如果说在比尔吉沃特的时候，赫卡里姆裹挟着黑雾的冲锋像是大江东去，那在暗影岛上，赫卡里姆和铁之团骑兵的冲锋就宛如海潮涌动，二者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眼看着赫卡里姆朝着自己冲过来，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 还是有点低估了暗影岛对于亡灵的加强。 如果在比尔吉沃特赫卡里姆敢这么大咧咧地罩着自己冲过来，罗德绝对会告诉他萨弗隆烈焰为什么这么红。 可是在暗影岛上，面对着赫卡里姆的冲锋罗德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 正面被这种冲锋骑脸……真的会死的！ 关键时刻，罗德直接升腾了起来。 大量的萨弗隆烈焰迸发而出，在自己的面前构成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熔岩沟壑。 与此同时，迦娜也现出身形，她召唤出微风托浮着其他人——包括约里克赵召唤的那些亡灵——轻飘飘地飞到了半空之中，试图躲避赫卡里姆的冲锋。 然后下一刻，罗德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眼见着冲到了沟壑前，赫卡里姆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只见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战戟，整个平原的黑雾都听从了他的号令，在赫卡里姆的面前铺出了一条黑雾组成的“路”。 而赫卡里姆和他的铁之团则是踩着这条“路”轻而易举地绕过了罗德布置的沟壑，腾云驾雾一般继续冲向了罗德。 这群骑兵能对空的？！ 情急之下罗德甚至都来不得释放火墙进行阻挡，只能匆忙闪现到了一边。 至于迦娜等人，他们早就在黑雾凝结的时候就四散开来了——除了两个反应迟钝的亡灵被冲了个正着外，其他人有惊无险。 赫卡里姆的第一次冲锋未能建功。 不过看起来赫卡里姆似乎并不着急，他很快转过头来，对着罗德再一次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冲锋的阵型松散了不少——也许威力不如上一次，但罗德一行人想要再轻而易举地躲开……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面对着赫卡里姆的第二次冲锋，罗德不再布置沟壑式防御，而是制造出了大片的火墙，堵在了冲锋的必经之路上。 冲锋可以，先接受萨弗隆烈焰的洗礼再说！ 面对着拦路的萨弗隆烈焰之墙，赫卡里姆和他麾下的铁之团没有丝毫的犹豫，所有亡灵齐刷刷的平举自己的战刃，一往无前地继续冲锋。 不管前面是敌人还是火墙，铁之团永不退缩！ ———————— 半夜发烧39度，折腾到早上才退烧，睡了一天之后起来，浑身关节都疼得不行，这两天估计很难码字，只能吃存稿了，所以勉强五更，实在抱歉。 第二百零六章 要害一击 骑兵的冲锋意味着什么？ 意味高机动性和高冲击力下的势不可挡。 所以面对骑兵的冲锋一般来说有三种思路——重步兵结防御阵型、骑兵的对冲还有强行阻止冲锋的拦截。 前两种方法几乎无法实现，所以罗德的第一反应是制造出大量纵横交错、流淌着萨弗隆烈焰的沟壑进行拦截。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赫卡里姆像是开了挂一样，骑兵能对空。 暗影岛上这样充裕的负能量，对于赫卡里姆来说真的是巨大加强——有了这些宛若实质的负能量，无论上天还是下海，赫卡里姆和铁之团都大可去得！ 包括赫卡里姆在内，所有的铁之团骑兵全部踩在了由负能量黑雾凝结而成的“道路”上，以一个相对松散却完全可以调节的阵型，径直冲向了罗德。 这种情况下，如果罗德贸然进行小幅度闪烁，很有可能被微调位置的铁之团骑兵正面击中，而如果罗德远距离传送溜之大吉…… 赫卡里姆和铁之团绝对会第一时间调转目标冲向迦娜的方向。 不过，眼见着赫卡里姆和铁之团气势汹汹地开始了冲锋，罗德也不是毫无办法。 趁着赫卡里姆和铁之团调转阵型的时候，罗德干脆地布置了大量的萨弗隆烈焰之墙，作为赫卡里姆和铁之团的拦截者。 萨弗隆烈焰是温度极高的熔岩，和通常的火焰相比，萨弗隆烈焰还有着一定程度的实体，在冷却之后会形成大量的熔渣——但显而易见的是，赫卡里姆并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面对着罗德和他的烈焰之墙，赫卡里姆头很铁地选择了硬冲。 烈焰之墙可不是火球术，这种静态防御在赫卡里姆看来就是一层脆弱的屏障而已！ “冲啊——碾碎那个臭虫！” 然后，赫卡里姆便带头，一头扎进了罗德的烈焰之墙。 和倒霉的老吹不同，赫卡里姆虽然没有海龙皮保护自己，但是他身上的负能量却足以在短时间内庇护他，不被萨弗隆烈焰可怕的高温烤伤。 但问题是，接触到负能量的萨弗隆烈焰会少量熄灭，直接变成熔渣——这就很尴尬了。 成功地穿过了第一道烈焰之墙，赫卡里姆感觉身上一沉。 还没等他有所调整，接下来就是第二道烈焰之墙、第三道…… 整整穿过了七道烈焰之墙后，在罗德身前不足十米的地方，赫卡里姆不得不停下了自己冲锋的脚步。 此刻的赫卡里姆已经完全看不到他冰冷的铠甲了——从罗德这个角度看过去，赫卡里姆完全是“一坨迅速移动的熔渣”。 大量的萨弗隆烈焰被保护着赫卡里姆的负能量熄灭，变成熔渣附着在了赫卡里姆的身上，他每穿过一道烈焰之墙，身上的熔渣就厚一层，在整整穿过了七道烈焰之墙后，一个赫卡里姆已经变成了一坨赫卡里姆。 “嘿——我说赫卡里姆，这种感觉……爽么？” “%……y**%^~;$%;……！！！” 熔渣下面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咆哮，鬼知道赫卡里姆究竟在说些什么。 罗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因为其他铁之团的骑兵顶多穿透了三道烈焰之墙，所以现在的赫卡里姆是与自家大部队脱节的状态，罗德干脆就没有去搭理赫卡里姆那模糊不清的咆哮（或者是叫骂？鬼知道他说了什么），而是施施然走到了他的身后。 果然，熔渣只是覆盖了赫卡里姆的前半身——他的后半身绝大部分还包裹在厚重的铠甲之中。 摸了摸下巴，罗德觉得自己应该给赫卡里姆一个足够难忘的教训。 “法师之手。” 罗德平静地召唤了法师之手，然后尴尬地发现在暗影岛上奥数的能量被压制得可怕——所以他不得不将法师之手变成了火焰之手。 一个有常人三倍手掌大小的、由纯粹萨弗隆烈焰凝结而成的火焰之手出现在了罗德的身边。 “炎枪术。” 一根由萨弗隆烈焰凝结而成的火焰长矛被攥到了火焰之手中。 “罗德奥义——千年杀——” 瞄准了赫卡里姆的关键位置，火焰之手握着手中的炎枪术，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 这一刻，赫卡里姆撕心裂肺地咆哮似乎传遍了整个暗影岛。 看着赫卡里姆如此痛苦，罗德撇了撇嘴。 “可怜战争之影，看来你主人对你的改造实在不怎么样啊——这种弱点都保留着——真是不懂，你又不需要吃喝拉撒。” “闭嘴，法师！”巨大的痛苦之中，赫卡里姆终于从熔渣的包裹中挣脱了出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踏为齑粉——而你的灵魂，将在永世的痛苦之中遭受无尽的折磨，直到魂飞魄散！！！” 第二百零七章 理智的意义 看着面前暴跳如雷的赫卡里姆，罗德的嘴角露出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目的达成。 于罗德而言，最容易对付的，永远是那些失去了理智的人——这个道理对亡灵来说也是一样的。 愤怒会带来力量，但是愤怒也会击溃理智。 久经沙场、经验老道的那些战士会控制自己的愤怒，他们能够将怒火化为无尽的怒气，倾斜在敌人的身上——但前提是他们可以控制自己的愤怒。 可惜，无论对什么战士来说，挑衅和羞辱产生的愤怒往往都是不可控的。 比如现在的赫卡里姆。 暴跳如雷的赫卡里姆毫不犹豫地朝着罗德发起了冲锋，而结果则是被轻而易举地闪避开。 愤怒冲昏了赫卡里姆的头脑，让他暂时放弃了自己最强的点——铁之团。 没错，对于一个赫卡里姆，罗德并不忌惮。 一个骑士——即使是人马一体的死亡骑士——在罗德看来也就那么回事，这是施法者对于物理职业天然的鄙视。 让我们看看离开了铁之团后赫卡里姆的攻击方式。 毁灭冲锋：冲过来狠狠地踩一脚——这个打不着的，单个骑士想要冲一个擅长空间魔法的法师脸，这根本就是做梦。 暴走：挥舞着手中锋利的战戟像是风车一样的攻击——这更毫无意义，罗德完全就不给赫卡里姆接近自己的机会，你随便抡，沾到衣角算我输。 恐惧之灵：负能量侵蚀的光环——这个能够激活心中恐惧的光环倒是有点用，可一旦罗德升腾起来，赫卡里姆侵蚀谁去？难道她还能吸收萨弗隆烈焰的能量么？ 愤怒遮蔽了赫卡里姆的眼睛。 在愤怒的作用下，赫卡里姆放弃了自己的大招，拼了命地想要接近罗德，亲手揪下罗德的脑袋，将他的灵魂踩碎。 但是越愤怒，他实际上就越弱。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疯狂的赫卡里姆，罗德微微摇了摇头。 这就是亡灵的缺陷。 在罗德看来，亡灵这种东西要么是行尸走肉，要么是性格缺陷者，这些常年接触负能量、本身就充满了负能量的存在，在战斗中的有点和缺点一样鲜明。 是的，亡灵不知疲惫，不需要补给，看起来他们是最好用的战士，他们的下限很高，再怎么糟糕的情况下，亡灵的战斗力也很难大打折扣——面前的赫卡里姆此时的状态已经是他最糟糕的情况了，但也不过是没有点出大招而已。 可是同样的，亡灵的上限也极其有限，你永远不能指望一群不死者超常发挥，更不能指望一群亡灵能够有明确的行动方案和计划。 所以一直以来，罗德对付亡灵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那个头头。 比如现在的赫卡里姆。 眼见着自己越是打不到罗德，赫卡里姆就越是烦躁——而赫卡里姆越是烦躁，他就越是摸不到罗德。 然后，就在赫卡里姆被罗德耍的团团转、炸的一身伤的时候，迦娜默契地出手，带人灭了赫卡里姆后面的铁之团。 没有了赫卡里姆的指挥，铁之团宛如一团散沙——铁之团的亡灵可没有赫卡里姆这样的智力，在迦娜的指挥下，铁之团一团混乱，然后被直接消灭。 这期间金克丝难得地炸了个双，而卢锡安的圣焰也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战斗力——而佐伊这个小丫头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出手，而是一边玩着悠悠球一边默默划水打酱油。 而在铁之团被灭了之后，约里克和他召唤出的那些亡灵飞快地动手，把那些骑兵全埋了起来…… （真不亏是掘墓人出身，挖坑真快……） 这也是罗德希望看到的。 消灭了赫卡里姆这样的头领，剩下的亡灵要么是行尸走肉，要么很快就会陷入自我毁灭——这也是为什么罗德很自信的说能够净化暗影岛。 只要消灭了锤石、赫卡里姆和他们身后的那些家伙，暗影岛就可以净化——罗德相信，完成了以上任务之后，剩下的都是时间问题了。 好吧好吧，这种自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罗德习惯了屁股后面跟着一大群德鲁伊孜孜不倦地进行净化任务，只要罗德带人灭了boss，塞纳留斯议会的德鲁伊总能很快地完成腐化环境的净化…… 什么，你说暗影岛上没有德鲁伊？ 是，这里没有德鲁伊——但这里有树人啊！ 瞥了一眼终于恢复了理智，果断选择了狼狈逃窜的赫卡里姆，罗德转过头来——他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逐渐散去的迷雾中露出的一片树林，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出来吧，我的朋友！” 第二百零八章 扭曲树精 迦娜等人都看向了罗德说话的方向——那里是树林的边远地区，在赫卡里姆走后，黑雾已经淡了不少，隐隐约约看起来，那里似乎只有树。 这些树虽然都很高大，但是却个个干枯，树叶也没有多少，似乎已经死去良久了——在地上还横七竖八地倒着许许多多已经枯死倒塌的树木。 罗德在说谁？ 众人都一头雾水，只有迦娜在黑雾微微消散后调动了风的力量，默默感受到了什么。 其中的一棵树……似乎还有呼吸。 “别躲在那里了，我不是在诈你——我是真的已经发现你了。”眼看着那棵树依旧一动不动，罗德摇头叹了口气，“我毫无恶意，甚至和你是一条线上的。” 依旧一片安静。 眼看着茂凯好不配合，罗德只能走到那棵大树的面前，在手上亮起了一个小小的火球，然后就准备按在那棵树凸出的树瘤上。 “我虽然不是德鲁伊，但分出树木和树人还是能够办到的，你已经暴露啦~” 就在罗德的手即将按在树瘤上的时候，那棵树终于动了起来。 粗壮的树干和虬曲的树枝开始伸展、变形、扭曲，发出了一阵吱呀声——而本来罗德本来想要按下的那个地方则是突然睁开了两只眼睛，长出了一张嘴巴，变成了一张很人性化的脸。 “住手——” 低沉的声音仿佛闷雷一样，这棵身高超过二十米的扭曲树精终于卸去了自己的伪装。 罗德从善如流，散去了手中的火焰，转而拍了拍这颗树人宽厚的身躯。 “嘿，茂凯——你看起来真结实，比我想象之中的强多了！”罗德的友善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不错不错，看样子即使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你还能活得不错，很棒，很棒啊！” 茂凯对这个人类的友善感觉一头雾水。 作为诞生在福光岛出现时候的树精，茂凯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如果说在这里还是福光岛的时候，自己还看起来很可爱，那现在的茂凯就只能用狰狞形容了。 虽然诅咒爆发的时候茂凯保住了自己的理智，但是却没有保住自己的外表，湿润的树皮如今已经皲裂，茂密的树叶现在也几乎光秃秃的了，再加上这些扭曲生长的藤蔓和点点鬼火，茂凯可以说毫无亲和力。 至于罗德……这家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友善的家伙啊！ 刚刚罗德对赫卡里姆所做的一切，茂凯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啊——那一手千年杀茂凯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却完全可以理解。 这是一个心狠手黑的法师！ 可是现在，这个心狠手黑的加护怎么这样一副“老朋友”的样子看着茂凯？ 原因其实很简单，罗德有求于茂凯。 别人不知道茂凯是什么，罗德还能不知道么？ 这可是福光岛的野生树精，是福光岛诞生的时候就随之而诞生的、人类到来之前就已经居住在这里的树精——而且更重要的是，罗德寻找的那个生命精华，茂凯喝过很多。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整个岛屿都被诅咒了，凭什么茂凯还能和这些亡灵打游击战？ 而茂凯看着面前一副“哥俩好”模样，自来熟一样的罗德，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面对茂凯的疑问，罗德微微一笑。 “其实很简单啊，所有岛上的树，只有你是活的。” 茂凯仍然一头雾水。 关键就是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啊？！我一动不动的好么！ “而且你很厌恶火焰，很厌恶黑雾——最关键的是，你干扰了熔岩沟壑流动的方向。” 说着，罗德指了指茂凯脚下的熔岩沟壑。 “对于你动的手脚，我很清楚——你利用自己的根须干扰了沟壑的方向，火焰告诉了我一切。” “原来是我无意识的举动暴露了自己。”茂凯微微点头，“很好，我也喜欢坦诚的人——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到福光岛？” “为了净化这里。” “你为什么要净化这里？” “为了得到传说之中的生命精华。”罗德摘下了自己的兜帽，“我现在……命不久矣，我需要生命精华。” 看着罗德满头白发，茂凯若有所思。 时间仿佛回到了诅咒还没有降临的时候——那时候的福光岛还是整个瓦罗兰的魔法中心、文明中心，那时候的福光岛总是会迎接各种法师，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要求，为了达到目的也需要接受各种各样的考验。 转眼之间，数百年过去了。 昔日的福光岛已经变成力量现在的暗影岛，曾经的福地洞天变成先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幽冥鬼域。 多久没有人来福光岛上寻找生命精华了？ 不过……似乎福光岛的诅咒最开始也和生命精华有关系？ “难道说，诅咒从生命精华开始，即将因为生命精华而结束了？” 看着面前的罗德，茂凯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都活跃了不少。 也许在不久之后，福光岛就要恢复昔日的生机了？ 可是周围无处不在的负能量侵蚀再次提醒了茂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赫卡里姆没有死，岛屿之中还有很多更加强大的存在，诅咒也没有驱散，这个法师的追求……依旧任重道远。 不过，茂凯倒是愿意帮帮忙。 毕竟，这里是茂凯的家园。 “坐上来吧。”茂凯朝着罗德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我带你们赶路，这样能快点。” 罗德直接走了上去，而其他的几个人则是也跟着罗德爬到了茂凯那个长度接近五米的巨大手掌上。 至于约里克召唤的亡灵……手掌上没有他们的地方，这些亡灵只能死死地抱紧茂凯的大腿了。 “坐稳了！” 下一刻，茂凯将手举过头顶，直接迈开了腿，迅速地向着岛屿的中心走去——别看这家伙似乎行动迟缓，但实际上茂凯的脚步很大，一步抵得上罗德的十步，因此速度反而比罗德赶路快了不少。 ———————— 胃肠感冒，上吐下泻，低烧连续，存稿用尽。 作者菌连续吃了好几顿粥，目前已经濒临绝望。 第二百零九章 暗影岛的植物 即便是有着茂凯的帮助，罗德一行人想要赶到暗影岛的中心，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而路上的时间比较长，那就意味着……大家可以吹牛的时间比较长。 混熟了之后，罗德发现茂凯这个家伙，说话的语速虽然有些慢，但本身话是真的多。 显然，这是一个话痨树精——在罗德看来，如果福光岛没有变成暗影岛，茂凯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有鸟在身边唱歌都会忍不住抖抖树枝的家伙。 不过在暗影岛上，茂凯似乎被压抑得有些久了。 在曾经的鸟语花香完全消逝之后，茂凯自己也被扭曲得不成样子，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想要说点什么，能够倾听的……也只有那些亡灵了吧？ 罗德注意到，茂凯似乎在有意识地避开曾经的树林，那一片片枯萎干涸的树木，曾经是茂凯的子孙后裔——那是一棵棵诞生在茂凯手里的树苗，它们曾经愉快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可是现在，他们却已经失去了生命，成为了枯木残枝——而茂凯本身也已经结不出种子了，在负能量和生命精华的交织下，每一次茂凯想要诞下后裔，那些小树苗的结果都是爆炸。 （请不要追究茂凯的性别，对于树精而言，父亲和母亲往往没有任何的区别。） 和罗德一行人的交谈至少能够暂时驱散茂凯的痛苦，让他忘记曾经的种种不愉快——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自然之灵却和金克丝这个小爆炸犯异乎寻常地契合，两个人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看得一旁的罗德目瞪口呆。 难以置信的友谊。 不过，这总的来说是个好消息，罗德并不介意金克丝有一个——哦不，是一颗——大树朋友。 在罗德看来，和茂凯交朋友比整天抱着吉格斯说是宠物要强得多，各种意义上的。 （等等，努力回忆了一下茂凯的技能，罗德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和金克丝如此投缘，该死的，爆炸派又加了一个人！） 除了金克丝之外，佐伊和茂凯也相处得很开心，不过佐伊的身上似乎带着某中茂凯不太喜欢的气息，所以他对佐伊并没有太亲热。 至于约里克和卢锡安……这两个面瘫一个在保养武器，另一个则是握着自己胸口的一个小瓶子默默祈祷，完全没有参与到对话中的意思。 罗德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迦娜化为青鸟靠在了罗德的耳边，“总觉得你在盘算着什么……不太好的主意。” “啊——有么？”罗德东张西望，“我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主意啊，我这么正直……” “好好说话。”迦娜毫不犹豫地啄了一下罗德的耳垂，“你到底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好吧，好吧。”罗德举手投降，“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而已——为什么约里克和茂凯都没有被发现呢？” “因为他们都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啊。”迦娜很不理解罗德的意思，“约里克看起来与亡灵无异，茂凯装成一棵枯树的话我也几乎不能将他找出来，这种情况下，暗影岛的家伙发现不了他们也很正常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罗德点了点头，但仍然满心疑惑，“可是据我的了解，无论是卡尔萨斯还是莫德凯撒，他们似乎都很难被这种伎俩骗过去……” 想想看，卡尔萨斯这种背叛了千珏的家伙、莫德凯撒这个吸收了两代魔法纪元精华的家伙，会被这种小伎俩骗过去？ 整个暗影岛上，罗德觉得这种伪装大概也只能忽悠一下赫卡里姆了——就连锤石，他们都骗不过去的。 听罗德这么说，迦娜也有些沉默。 虽然总觉得罗德在杞人忧天，但严格说来，这么考虑却偏偏有些道理。 “所以——多加小心吧。”对于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罗德似乎看得很开，“我相信我们是可以的，暗影岛上的家伙再怎么可怕，我们也完全可以将他们碾成渣渣。” “亡灵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吓唬吓唬普通人还成，想要在火焰的面前搞事，那纯属妄想——萨弗隆烈焰会烧尽一切！” 在谈话的过程中，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这是茂凯第一次进入干枯的树林之中。 “休息一下吧，孩子们。”长途跋涉下，即使是茂凯都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去找那些混蛋算账。” 罗德一行人跳下了茂凯的手掌，而那些扒在茂凯腿上的亡灵也在约里克的指挥下回到了地面上，眼看着黑雾再次变得浓郁了起来，罗德干脆地再次召唤了魔法餐桌。 这次供应的依旧是麻婆布丁·萨弗隆烈焰特别版。 和上次大家都被辣的不行相比，这一次大家似乎都有些习惯了——不管怎么说，这种麻婆布丁至少能驱散暗影岛的负能量侵蚀，这就足够了。 本来在吃饭的时候，卢锡安想要去放哨的——但是罗德拦住了他。 “放心吧，我们现在的情况可比你想象之中更安全，茂凯早就派出了哨兵，它们的观察力——或者说感知能力——可比你敏锐多了。” 听罗德这么说，卢锡安还真是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情？”卢锡安挑了挑眉头，“我怎么没有发现？” “就在我们刚到的时候。”罗德微微一笑，“茂凯就布下了一些种子。” “真是个细心的小家伙。”听罗德这么说，茂凯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你是怎么发现的？” “在死气沉沉的树林里，几个活泼的小树苗——这也太明显了点吧，估计注意不到这一点的，也只有那些亡灵了吧？” “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庆幸，还好亡灵总是有那么点蠢，这对我来说是好消息。”茂凯哈哈大笑，“只要亡灵敢来，我就把他们炸上天！“ 然后，就在罗德和茂凯说话的时候，树林的边缘地带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 亡灵来了！ ———————— 基本恢复了，就是身上还是有点虚，今天两更，明天五更走起！！！ 第二百一十章 不按常理出牌 茂凯在破败王者的诅咒中被扭曲，不仅仅让他变成一个丑陋的树精——更重要的是，他还被负能量完全侵蚀了。 这种情况下，即使茂凯还保留着大量的生命精华，他也没有办法像是之前一样，挥手之间就散下漫山遍野的小树苗。 现在的茂凯不是不能诞生小树苗——但是他诞生的小树苗实际上并没有生命，而且一个比一个脆弱。 在这些小树苗的体内，生命精华和死亡能量这两种截然不然的能量在茂凯的调和下，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这种平衡脆弱而敏感，一旦被打破，结果就是…… “嘣——” 在这片密林的边缘，茂凯布置了大量的小树苗，只要有较大规模的亡灵行动，这些小树苗本身的平衡就会被破坏，两种能量剧烈碰撞，直接炸开。 现在树苗炸了，那就说明有人来了——哦不，应该是有亡灵来了。 一行人直接起身，向着出声的方向直接摸了过去。 然后，在树林的边缘，罗德发现了亡灵。 漫山遍野的亡灵。 在树木枝干的遮挡下，路东额相当谨慎地打量着面前不远处的亡灵——数量很多，分工明确，但是似乎只有最基础的骷髅、丧尸和幽灵，没有骷髅弓箭手，也没有什么恐惧骑士，这让罗德稍微安心了一点。 不过当罗德看到这些亡灵的首领时，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尴尬了不少——说实话，见到亡灵们为首的莫德凯撒、卡尔萨斯、赫卡里姆和锤石的时候，罗德是真的愣了一下。 这么积极的么？ 怎么一言不合就全军出击啊——我这可是在打boss，哪有一言不合大家一起上的道理？ 等等，这里是瓦罗兰，本来就应该全军出击的……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自己似乎需要清醒一点。 而莫德凯撒则是没有丝毫事先侦查的意思，直接一挥手，漫山遍野的亡灵就大咧咧地向着密林这边涌了过来。 亡灵的数量足够多，就算罗德等人有着地形上的优势，莫德凯撒都有恃无恐。 虽然莫德凯撒穿着厚厚的盔甲，但是罗德却能读出他的愉悦——“没错，我人多！” 怪不得一路走来罗德一行人都没有见过几个亡灵——原来都已经被莫德凯撒提前聚集到这里来了。 面对着张扬无比的亡灵，有人表示自己忍不了。 卢锡安当即站出身形，对着汹涌而来的亡灵潮，抬手就是一发圣枪洗礼。 密密麻麻的圣焰子弹倾泻而出，将卢锡安面前所有的亡灵全部净化掉了，生生开辟出了一道没有亡灵的通道。 这一招卢锡安在面对锤石的时候用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让锤石无比头疼——但是这一次，看到卢锡安挺身而出，锤石的嘴角却出现了狰狞的微笑。 你以为莫德凯撒是和锤石一个等级的存在么？ 笑话！ 卢锡安，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果然，看到卢锡安这副姿态，莫德凯撒感受到了侮辱——什么时候连这种渣渣都敢主动跳出来了？ 莫德凯撒的大名消失太久，你们都忘了是吧？ “愚蠢的家伙，你们以为凭着一腔热血，一份冲动就能让你们战胜我？” “还是说，你以为暗影岛上的亡灵也如你想象之中的那般软弱无力？” “记住，你们这些卑微的凡人！在生与死之间，有的时候点一下就够了！” 说话之间，莫德凯撒扛起了自己的战锤，然后伸出了手指遥遥点向了还在进行着圣枪洗礼的卢锡安。 罗德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但是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一道无形的魔法冲击直接击中了卢锡安，让这位圣枪游侠瞬间向后跌倒。 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罗德过来扶一把，下一刻卢锡安自己就站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卢锡安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很痛苦。 卢锡安感觉到了一份诅咒，似乎还有一份灵魂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这个灵魂在和自己争夺着身体的指挥权。 “你的身体是我的！” 莫德凯撒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出现在了卢锡安的脑海里，是如此的不可置疑。 但是卢锡安很清楚，自己不能听从这个声音的命令，一旦听令，自己就会变成莫德凯撒手中的行尸走肉！ 不，不能放弃。 虽然卢锡安是一个来自德玛西亚的意志坚定之人，但是在灵魂的层面上，他和莫德凯撒之间的差距就仿佛是婴儿和巨人。 经过了两个魔法纪元不同种类的魔法加强，莫德凯撒的灵魂已经坚韧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要知道，即使是罗德认知之中的巫妖，一旦被反复多次地被毁灭身体，即使他们能够依靠命匣复活，也要付出很严重的代价。 但是莫德凯撒可不一样，在传说中，这家伙复活就像是读条一样简单，而且似乎没有任何的后遗症。 这说明莫德凯撒的灵魂强度已经早就到达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种程度的怪物一旦出手，卢锡安遭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被死亡之子标记之后，卢锡安整个人开始肉眼可见地亡灵化了起来——不过偶尔卢锡安的意志占据上风的时候，他的亡灵化则是能够暂时消退一些。 面对着这种情况，罗德一行人都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这是一场意志和灵魂的较量，外人帮不上什么忙的，一切都只能看卢锡安自己。 如果卢锡安没有坚持住，那恐怕他会直接变成一个僵尸！ 周围亡灵开始围了过来，而脑袋的疼痛也是越来越剧烈，卢锡安感觉自己甚至已经握不住手中的双枪了。 在关键的时候，卢锡安忽然感觉到用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胸口。 那是一个挂坠，挂坠中是一个德玛西亚女性的照片——那是一个伟大的战士，同时也是卢锡安的妻子。 “没错，放心吧，亲爱的，我是不会再这里倒下的。” “即使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我也会先干掉锤石！” “没有人可以奴役我！没有人！” 下一刻，卢锡安手中的双枪再次开火——而察觉到法术的效果在减弱，莫德凯撒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战锤。 有点意思。 第二百一十一章 试探 再次开火的卢锡安借助着手中双枪的帮助，很快在面前蜂拥而至的亡灵海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而在这种情况下，附魔武器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虽然此刻的卢锡安虚弱无比，但占了武器的便宜，就算他再怎么虚弱，双枪喷吐的圣焰都是一样的。 眼看着自己的猎物即将逃走，莫德凯撒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战锤，就打算亲自出马，但卡尔萨斯拦住了他。 开玩笑，依着莫德凯撒的战斗风格，他绝对会在这些亡灵之中先砸开一条路，可是到那时候说不定卢锡安都跑到远处了。 莫德凯撒很强，但是一直以来他的缺点也极其明显——腿短！ 虽然莫德凯撒也准备了不少其他的手段来弥补之一点，但两个魔法纪元的强化通通没有点在速度和空间上，所以莫德凯撒更像是一个会法术的重装坦克，只要抓住了对手就能造成碾压伤害。 现在这种情况下，卡尔萨斯认为不能暴露莫德凯撒的这个严重缺陷，所以主动请缨——而且这次是试探不是决战，不应该由莫德凯撒再次出手。 于是，整个战场上开始弥漫起了来自卡尔萨斯的安魂曲。 这是让亡灵狂化的战歌，更是让生者消逝的安魂曲。 在卡尔萨斯的歌唱之下，大量的亡灵开始双眼发红，行动变得疯狂了起来，他们手脚并用着扑向卢锡安，想要将这个进入了暗影岛之中的生者彻底毁灭。 而包括罗德在内，所有听到了卡尔萨斯歌声的生者都开始头晕眼花，这是涉及到了死亡符文的歌唱，卡尔萨斯一定程度上窃取了千珏的力量为己用，用这种纯粹的死亡之歌让众人无比痛苦。 然而有一个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佐伊依旧开心地玩着自己的悠悠球，甚至在卡尔萨斯开始歌唱的时候，佐伊也哼起了自己的小曲子。 “佐伊的头发是彩虹的颜色，佐伊的眼睛是星星的颜色~” 而站在佐伊的身边，罗德虽然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但至少不会再受到卡尔萨斯歌声的影响了。 ——这个佐伊很有意思啊…… 当其他人都汇聚在了佐伊的身边之后，卡尔萨斯的安魂曲能够影响到的，只有卢锡安一个了。 就在刚刚，卢锡安的圣枪洗礼差点把自己变成莫德凯撒的傀儡，而现在，他又用一次濒临死亡作为代价，证明了卡尔萨斯的可怕。 （可怜的卢锡安。） 关键时刻，卢锡安再次选择自残。 在圣焰的灼烧下，卢锡安勉强恢复了神志，然后第一时间溜回到了树林之中。 飘渺的歌声还在继续——可惜卡尔萨斯不知道，自己的歌唱注定毫无效果。 狂暴的亡灵如潮水一般涌入了树林，然后就在树林的边缘遭受到了来自于茂凯和约里克的联手阻击。 茂凯扎下了根，当亡灵涌来的时候，大片干枯扭曲的根茎和枝条将他们死死地拦下捆住，然后彻底绞杀成碎片。 而少数的漏网之鱼则是在约里克和他手下亡灵的拦截中被死死限制在了树林的边缘。 终于，卡尔萨斯停止了歌唱，而亡灵也像是退潮一样散去，茂凯收回了自己扭曲的枝干，约里克则是默默埋葬了两个曾经的战斗伙伴。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只有路东额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心有不甘。 卡尔萨斯的手段即使在法师之中也属于相对诡异的存在，和罗德这种战斗中直来直去的塑能系法术野蛮人不同，看起来卡尔萨斯的天赋都点在了死灵、咒法上，他的战斗不仅不直率，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阴暗和陷阱，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刚刚如果不是佐伊的歌声，为了防御卡尔萨斯的安魂曲，罗德一行人要么退出树林让出这片优势地区，要么由罗德变身拉格纳罗德毁灭这片树林——而不论选择哪一种办法，都意味着罗德一行人需要主动放弃优势。 很讨厌的手段。 好吧，严格意义上说，这才是正统法师该走的道路，但走上这条路的反而是卡尔萨斯这个野路子法师——而学院派出身的罗德却走上了另外一条法术野蛮人的道路，不得不说这真是造化弄人。 …………………… 歌声停止，试探结束。 战场重归平静，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有满地亡灵和尸体和卢锡安的伤口证明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一种试探。 而有趣的是，试探的结果双方都很不满意。 对于罗德来说，卡尔萨斯和莫德凯撒这种小手段让他有些不爽，明明自己才是正统的学院派法爷、达拉然优秀毕业生，居然在魔法的诡异性上被摆了一道。 而对于卡尔萨斯和莫德凯撒来说，结果却是占了一点点的便宜，但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安魂曲对卢锡安之外的人没有起到作用，这就很尴尬了。 这种情况下，两方人马都选择了按兵不动，谨慎为先。 毕竟在摸不清对手路数的时候，贸然动手往往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而出乎意料的是，最后忍不住再次出手的不是早就不耐烦的赫卡里姆，而是一直相当淡定的罗德。 没错，当双方都在谨慎地互相打量的时候，一道火光闪过，罗德出现在了大群的亡灵之中，然后抬手就是一道火环。 炽热的萨弗隆烈焰以罗德为中心直接绽开，咆哮着撕碎了所有试图围上来的亡灵，一个炫酷的出场之后，罗德相当干脆地变身拉格纳罗德，然后四面火墙平推而去。 “死吧，虫子！” 而发现出手的是罗德，卡尔萨斯终于摇了摇头。 被看穿了啊…… 一道痛苦之墙凭空出现，下一刻在卡尔萨斯的身上亮起了代表着传送的光辉——和罗德传送时的奥数光辉不同，卡尔萨斯即使在传送的时候身上也满是破败和死亡的气息。 没有等到火墙近身，卡尔萨斯、莫德凯撒、锤石和赫卡里姆就已经消失在了黑雾之中。 而便身为火元素的罗德则是干脆地给予了这些亡灵以火化。 试探结束，下次动手就要分出胜负！ 第二百一十二章 解惑 暗影岛上的亡灵大多是些可怜人。 所以罗德干脆地将他们全部烧尽，帮助他们入土为安——罗德完全相信，在净化了暗影岛之后，茂凯的子嗣会好好利用他们最后的遗产。 而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整个树林恢复了平静，卢锡安也摆脱了莫德凯撒的控制——不过死亡之子似乎有后遗症，卢锡安现在的面色有点苍白。 （别问我黑人的面色为什么也能苍白！） “你不应该出手的？”当罗德完成了对亡灵们的火化后归来，疲惫不堪的卢锡安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怎么说都不应该由你出手——” “不，这时候只有我能出手。”看着卢锡安的不理解，罗德微微摇头，“只有我在之前曾经和赫卡里姆正面战斗过。” “你的意思是……”听罗德这么说，卢锡安显然也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对于他们来说，这仅仅是一次试探？” “没错。”罗德微微点头，“除了试探，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莫德凯撒和卡尔萨斯会离开他们的老巢，在有利于我们的地形上进行一次战斗。” 卢锡安微微点头——的确如此，现在想来，这些亡灵的出现的确有些诡异，只不过……自己每次看见亡灵都会忍不了，所以才会直接冲了上去。 现在想来，这些亡灵海真的是徒有其表，和在比尔吉沃特遇到的那些货色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还是我出手更好一些。”罗德耸耸肩说道，“反正之前收拾赫卡里姆已经暴露了足够多的信息，我也不在意多告诉点什么了——而约里克和茂凯可不一样，你们应该从来没有对它们直接出手吧？” 约里克和茂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默默点头。 “不是我说你。”罗德转身看向了卢锡安，“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我知道你背负着很多，但……我知道仇恨会带来力量，会让人扭曲，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仇恨使人冲动啊！” “呃……” 卢锡安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一切的起因的确在自己的身上，本来罗德一行人完全可以依靠着树林的掩护，让整个反击变得滴水不漏，可是卢锡安的贸然出击不仅让自己身受重伤，甚至差点逼的大家交底，这就很不应该了。 作为一个德玛西亚人，卢锡安对于这种情况……心怀愧疚。 但罗德摆了摆手阻止了他道歉的话。 “我一直认为语言很多时候毫无意义——尤其是你在下定决心的时候，如果你真的想要做出改变，做就好，不要说出来，有什么话，等救出了赛娜，你和她慢慢说，没人打扰你们。” 卢锡安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转过身敏捷地爬到了一颗高大的枯树上——他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 …………………… “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卢锡安走后，茂凯走了过来，低声地对罗德感慨了一句，“看样子，你似乎经历了一些事情，对于仇恨也有着一些不一样的理解啊。” “战胜仇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看着面前的茂凯，罗德耸了耸肩，“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能走出来——如果说仇恨……你的经历恐怕会比我还黑暗吧？” 罗德显然是意有所指，毕竟茂凯的子嗣在福光岛变成暗影岛的诅咒之中死了个干干净净——这可以说比罗德惨了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死了无数个儿子、孙子、重孙子…… 真正意义上的死了一户口本。 可是现在看来，这位扭曲树精除了自己的外表之外，并不怎么扭曲，他甚至还有心情和金克丝讲笑话、扮鬼脸，甚至还会制作爆炸儿子！ 似乎仇恨并没有在茂凯身上留下多么深刻的烙印——对此，罗德也很好奇。 “因为我是一棵树。” 茂凯的答案非常简短。 的确，因为茂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棵树。 实际上，对于茂凯的经历，罗德还是猜错了一些的。 在破败王者诅咒爆发的时候，死去的那些树木……大多已经是茂凯重孙子辈以上的了，儿孙辈的树木寥寥无几。 但即使如此，在重新醒来的时候，茂凯都差点因为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彻底扭曲黑化。 可茂凯是一棵树。 无数年的风霜雨雪，无数年的雨打风吹，茂凯静静地在福光岛上扎根，在福光岛上生长，在福光岛上眺望，在福光岛上思考。 树精是有情感的，但是身为自然的精灵，茂凯的情感显然和罗德想象的不同。 对于茂凯来说，在树精的大家族之中，自己并不是家长——茂凯的家长是大地母亲，是自然的规则。 这种规则是春去秋来，万物荣枯；是岁月更替，生老病死。 茂凯会因为失去孩子们而悲伤，而哀痛，但永远不会崩溃，因为大地母亲永远注视着茂凯——在从诅咒之中醒来之后，尝试着向下扎根的茂凯就已经明白。 虽然这片土地遭受了污染，自己也被诅咒扭曲，但是大地母亲对于自己的支撑和包容却一如既往。 所以茂凯才一直乐观地和亡灵进行着战斗。 一年不够有两年，两年不够有三年……几百年过去了，茂凯和亡灵们的游击战一直在继续。 因为大地一直在茂凯的脚下，因为每次茂凯扎下自己的树根时，大地母亲都在抚慰着他的伤痛。 看着面露微笑的茂凯，罗德默然无语。 这棵扭曲树精再次扎下了树根，将自己变成了一棵大树，融入了这片曾经繁密的树林之中。 而在树林的边缘，几棵扭曲的小树苗悄然破土而出，警戒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口是心非的家伙。” 如果没有悲伤，茂凯为什么在喜欢将自己变成一棵树？ 罗德知道——这是茂凯能够做到的、陪陪那些死在了诅咒之中的孩子们的、唯一的事情。 时间似乎来到了黑夜，整个暗影岛上的黑雾开始变得浓密了起来。 打了个响指，罗德凭空燃起了一团火焰，开始静静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 别问我五更去哪了，我睡了整整十五个小时，现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魔法遗址 本来罗德还想捡一些枯树枝来生火的——但是看茂凯这副样子，考虑到自己队友心情的罗德只能再次充当起了人型火炬。 还好掌握了萨弗隆烈焰符文之后，罗德不怎么需要担心法力消耗的问题，燃烧是萨弗隆烈焰的自带属性，几乎不消耗法力，当人形火炬唯一的问题就是看上去有点尴尬，仅此而已。 不过嘛……好在需要火焰的都是罗德的熟人，金克丝又蹦又跳，迦娜默默坐在一边，佐伊则是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不少的肥皂水，在火焰前吹起了泡泡——在这些人面前，罗德感觉连尴尬都消除了不少。 大战将至，但大家都调整好了自己。 第二天一早，当罗德熄灭了自己火焰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再次恢复了精神——茂凯拔起树根，卢锡安也摆脱了悲伤，约里克则是安葬好了那些已经逝去的亡灵。 爬上了茂凯了手中，罗德一行人再次出发。 …………………… 大概是走到了中午左右——茂凯终于在一片魔法遗址的前面停了下来。 “这就是那群亵渎者的边缘地带了，再深入的话我们很有可能遭到埋伏——或者什么其他奇怪的攻击。”茂凯的声音依旧低沉，“我建议大家修整一下，然后再出发。” “完全同意。”罗德向周围大量了一下，然后召唤了魔法餐桌，“你们先吃点东西，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说着，罗德慢慢走近了这片魔法遗址。 没错，魔法遗址——对于罗德这样的法师来说，还有什么玩意比这东西更吸引人吗？ 勉勉强强理解了一点符文的力量，罗德对瓦罗兰的理解还处于一种极其原始而蒙昧的状态，他不知道符文魔法的来源是什么，法则是怎样，更不清楚使用符文之力的代价是什么。 没有力量时毫无代价的。 萨弗隆烈焰符文的力量狂暴而可怕，这种可怕不仅仅是针对敌人，更是针对施法者自己——罗德的认知里，从来都没有一种如此可怕的力量，使用起来却毫无代价。 什么，你说代价是不能使用冰霜魔法？ 别闹了，这叫代价？ 为了防止有一天自己莫名其妙地因为萨弗隆烈焰符文而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罗德觉得自己有必要事先准备一下。 而想要找到符文之力的轨迹，自己一个人研究实在是太慢了——如果给罗德一个法师塔，再给他几百年，估计他也能对符文之力有所了解——但无论是法师塔还是时间，罗德都没有。 所以，继承别人的知识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暗影岛上有上一个魔法纪元的遗产——这也是罗德选择这里作为自己目标的原因之一。 罗德相信，在这片曾经是魔法中心的地带，即使有诅咒的肆虐，自己也能够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有用的知识。 那么，问题来了。 这些有用的知识会在哪里呢？ 书籍？ 书籍的确是知识的载体，但是罗德对这里能够留下多少书籍持怀疑的态度。 别以为破败王者的诅咒只针对生者——看看暗影岛上嶙峋的怪石就知道，破败王者的诅咒可不仅仅是诅咒生者那么简单的东西！ 一边想着，罗德一边慢慢走进了遗迹之中。 说是魔法遗址，但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破败的岗哨。 不过和通常意义上的岗哨不同，这个岗哨有着浓浓的施法者风格。 虽然罗德不认识这个岗哨的主体材料，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岗哨本身绝对是出自施法者的手笔。 至于为什么这么确定——原因其实很简单，岗哨上没有瞭望台，没有射击孔，没有任何有助于物理职业发挥的装置和功能性的布置，如果建这个岗哨的人不是白痴，那他肯定是一个施法者。 因为这个岗哨只有在施法者的手里才能够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罗德相当谨慎地在岗哨下布置了空间锚，只要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刻脱身，然后独身一人走进了岗哨之中。 不出所料地……一无所有。 岗哨之中应该是固定了空间魔法的——可惜在诅咒之中空间魔法完全崩溃，次位面之中的东西全都被挤了出来，堆满了整个岗哨——在时间的侵蚀和空间的挤压下，这些曾经的生活用品和施法工具全都变成了一堆黏糊糊、湿漉漉的垃圾和烂泥，就算罗德耐心一个个鉴定都卡不出本来面目的那种。 没有尸体——这个岗哨之中要么是没有人，要么是死者变成亡灵跑掉了。 至于会不会突然跳出一个亡灵偷袭……可能性并不大，而且罗德也不担心。 再仔细观察一边，确认了这堆垃圾里的确没有什么东西之后，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岗哨本身上。 看来，整个遗址中，只有这个岗哨本体还有点意义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罗德的发现 在意识到岗哨之中可能已经没有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之后，罗德干脆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岗哨本身上。 虽然没有最好的书籍，岗哨本身也值得研究啊！ 只不过……似乎是因为时间的原因，岗哨本身除了大概的形状之外，具体的材质和风格都已经看不出来了——想要研究一下这个岗哨，罗德觉得自己需要一些帮助。 “迦娜——来帮个忙！” 一阵狂风之后，岗哨表面上的各种脏东西都被吹了个一干二净，这个在暗影岛上破败了无数年的岗哨也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大概十米高的浅蓝色塔状建筑——与其说是岗哨，不如说这是一个小型法师塔更多一些。 （说实话，罗德是真的不想承认这玩意也能叫法师塔，当初罗德在达拉然的洛萨穹顶的储藏室都比这座“法师塔”的技术含量高——而我们换个角度，从防御力上说，罗德估计这玩意都不如之前被自己亲自拆了的酒馆紫罗兰之梦。） 看着这个法师塔笔直的、毫无曲线的外形，罗德摸了摸下巴——看样子，曾经福光岛上的法师都是一群很固执的家伙啊。 建筑风格从一定程度上能够说明其主人的性格特点，而罗德从这座法师塔之中读出的信息就是，福光岛上曾经的这位施法者大概强迫症——晚期的那种。 这可不是罗德在开玩笑——无论是从方位还是外形特征上讲，这一座法师塔都规规矩矩，毫无艺术感可言，考虑到这里已经是福光岛的核心地带，法师塔搞成这个样子，原因绝对不是“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敌袭”，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法师塔的主人是一个强迫症。 个例吗？ 罗德带着迦娜检查了周围的其他“岗哨”，不出所料的是，这些都是小型的法师塔——虽然可以看出这些法师塔的主人都是菜鸟，但可以确认的是，这些法师塔的风格大同小异，基本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任何的艺术感。 这些法师塔的主人……都是强迫症。 而法师能够成为强迫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是一群苦修者。 看着眼前的岗哨，罗德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天外。 固执而无趣。 很少有法师会养成这种性格——即使是安东尼达斯，在私底下都是一个很喜欢艺术的人。 法师们从来都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凡人，所以他们也会保留自己的爱好。 没错，法师们可以热爱魔法，但是魔法绝对不是法师的一切——因为有这个念头的法师早就迷失在了魔法的道路上。 所以如果福光岛上的法师没有全部迷失，那事情的后面就绝对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如果一个法师拒绝在生活之中增加更多的调剂，要么是因为他肩负重担，时刻都处于枕戈待旦的状态，要么是他所处的环境之中充满了诱惑，他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维持自己的警惕。 而福光岛上的家伙，在罗德看来……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根据破败王者的传说，福光岛上的法师有战斗法师和学者法师，战斗法师枕戈待旦还说得过去，但这个岗哨明显不属于战斗法师。 福光岛上的法师是一群苦修者——他们似乎是在用苦修的方式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偶然现象，还是整个岛上都这样？ 罗德不得而知。 毕竟这一批法师塔看起来都很糟糕，似乎建造者都是一群菜鸟——也许在福光岛上，菜鸟法师们的竞争很激烈，大家没有时间去考虑更多呢？ 摇了摇头，罗德结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想要了解福光岛的过去，罗德还需要更多的观察和更多的证据，仅仅依靠着几个不入流法师的法师塔盲目地得出结论，即使推理正确，结果也未必准确。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特殊的“法师塔”还是让罗德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心思。 即使干掉了那些亡灵，也不能放松警惕啊！ …………………… 在大家都休整完毕之后，罗德一行人再次出发。 这一次，大家没有选择趴在茂凯的手上偷懒，而是一起亲自步行前进。 毕竟现在已经到了暗影岛的核心地带，在朦胧的黑雾后面，没有人知道那里究竟藏着什么——所以大家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皮糙肉厚的茂凯走在了最前面，罗德负责殿后，约里克的亡灵伙伴们护住了队伍的两侧，卢锡安、金克丝和佐伊则是出于最中心被保护的位置，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向着暗影岛的最中心缓缓前进。 第二百一十五章 遭遇战 对于罗德一行人来说，黑雾严重阻碍了视线和感知，所以他们必须要保持足够的谨慎。 但是对于卡尔萨斯来说，黑雾反而是帮助他探查敌情的触手——只要罗德一行人处于黑雾之中，卡尔萨斯就对他们的动向一清二楚。 在整个暗影岛中心建筑群的前哨站，卡尔萨斯和莫德凯撒并肩而力，四只闪烁着幽暗光芒的眼睛默默注视着罗德一行人。 “很谨慎的选择。”这是卡尔萨斯的评价，“说实话，他们一路上的表现完全和他们盲目的选择有着微妙的差距——如果说他们谨慎，那他们绝对不应该来暗影；但如果说他们狂妄，可实际上他们却步步为营，甚至不给一个偷袭的机会。” （卡尔萨斯显然不知道什么是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 “哼。” 铠甲下的莫德凯撒并没有回应卡尔萨斯，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对罗德一行人颇有不屑。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弄清楚，这个队伍的核心是谁——我看不懂那个叫佐伊的存在，但是却感觉到似乎罗德才是指挥者……” “毫无意义。”不耐烦的莫德凯撒挥挥手打断了卡尔萨斯的推论，“你已经试探了几次，现在还告诉我你不知道谁是队长？！” “我麾下的仆从死伤惨重，而你却仍然不知足——” “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而你将这种宽容视为了放纵？！” 在不耐烦的莫德凯撒面前，卡尔萨斯终究还是只能唯唯称是——于是，迎接罗德一行人的并不是第三次试探，而是一场遭遇战。 而遭遇战的开始，依旧是亡灵骑士的冲锋。 和之前一样，赫卡里姆和铁之团忽然出现，踏着黑雾向着罗德发起了冲锋。 赫卡里姆的铁之团经过几次的打击，现在的声势已经大不如前——虽然骑兵们数量已经可怕，而且仍然上山下海无所不能，但质量却只能呵呵。 如果说之前铁之团都是些人马一体的恐惧骑士，那现在……顶多是一群骑上了骷髅马的僵尸。 动作僵硬而迟钝。 这种货色……卢锡安一只手就能解决一大片。 不过难得的是赫卡里姆恢复了正常，在冲锋的时候明智地裹挟了大片的黑雾，这才让罗德有所忌惮。 当然，只是有所忌惮而已。 这群拙劣的骑兵即使有着黑雾的掩护，在一次冲锋之后也直接损伤惨重，罗德的火墙和卢锡安的圣焰之下，有半数的骑兵都在冲锋的途中灰飞烟灭了。 但赫卡里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扰乱了罗德的阵型之后，他没有掉头再来一次冲锋，而是直接消失在了黑雾之中。 与此同时，飘渺的歌声再次出现，罗德又一次感觉到了头晕脑胀。 卡尔萨斯！ 死亡颂唱者又开始唱歌了。 罗德压力很大，卡尔萨斯的歌声不但难听，而且致命——听到歌声的生者都会被死亡符文的力量侵蚀，随时可能变成亡灵。 这是针对着灵魂的歌声，所以堵上耳朵什么的都是掩耳盗铃，罗德需要佐伊再来唱一首歌。 关键时刻，佐伊表示我不想唱歌。 罗德有些尴尬——虽然早就想都了这个小丫头可能不靠谱，但她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不靠谱！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亲自动手打断卡尔萨斯的歌声。 “迦娜，帮我吹散迷雾！” 下一刻，迦娜直召唤了一阵狂风，暂时冲散了黑雾。 虽然在游戏之中，卡尔萨斯的安魂曲是无视距离的全球流大招，但实际上在瓦罗兰，卡尔萨斯不可能唱安魂曲的时候想要谁听到就要谁听到——想要干扰罗德，卡尔萨斯必须要在附近。 迦娜暂时驱散了黑雾——虽然时间只有几秒钟，但足够罗德找到卡尔萨斯的位置了。 这家伙正藏在一个破败的废墟之中——要不是他的帽子实在太高了点，罗德第一时间还真的发现不了这家伙。 只要找到卡尔萨斯就好说了——既然无法屏蔽歌声，那就干脆结局掉唱歌的人好了！ 下一刻，萨弗隆烈焰炸开，罗德宛若一道流火，烧向了卡尔萨斯的方向。 …………………… 正在唱颂着安魂曲的卡尔萨斯的确在罗德发现的位置上——他并没有使用“将帽子放在这里假装这里是个人”的低级手段，那也许能够骗得了罗德一次，但对于整体战局而言，完全于事无补。 卡尔萨斯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欺骗罗德、利用安魂曲干扰和杀伤，他的目标本来就是罗德！ 于是，当罗德找到卡尔萨斯的时候，这位死亡颂唱者第一时间停止了歌唱，然后露出来了狰狞的“微笑”。 “啊，罗德先生，你果然来了。” 然而，对于卡尔萨斯的微笑，罗德仿佛是没有看见一样不为所动。 “说说看，把我引到了这里，你做了哪些准备？没猜错的话，莫德凯撒也在这的，对吗？” “你怎么这么确定——为什么莫德凯撒大人不会去对付那个小女孩呢？” “道理很简单啊。”罗德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如果她刚刚阻止了你的安魂曲，可能莫德凯撒会向她出手——但阻止你的人是我，我实在不相信，莫德凯撒会冲过找佐伊单挑。” “精妙的推理。”卡尔萨斯微微点头，“还有夸张的自信——” 然而，就在卡尔萨斯还想称赞点什么的时候，罗德打断了他。 “当然，以上都是我瞎说的——实际上，那是因为我听到了铠甲走路沉重的脚步声。”说着，罗德转向了莫德凯撒，“说实话，你应该减减肥了。” “牙尖嘴利的蠢货。”对于罗德的挑衅和嘲讽，莫德凯撒不为所动，“来尝尝死亡的味道吧！！！” 与此同时，就在莫德凯撒将罗德定为目标之后，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可是，在众人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一个独臂的幽灵出现在了必经之路上。 “尝尝牢狱的滋味吧——你们的灵魂……即将归我了。” 下一刻，五面幽绿色的半透明墙壁凭空出现，将一行人包裹在了其中。 “幽冥监牢！！！” 第二百一十六章 割裂的战斗 卡尔萨斯的战术思路非常清晰。 将罗德和其他人割裂开来，锤石和赫卡里姆拖住其他人，自己和莫德凯撒则是第一时间解决掉看起来最麻烦的罗德。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卡尔萨斯更希望第一时间解决掉一个其他的人——但是这种割裂战场的战斗方式，主动出击的注定是罗德，所以卡尔萨斯和莫德凯撒也就专门准备了对付罗德的办法。 方法很简单，莫德凯撒扛住，卡尔萨斯疯狂输出。 在这位死亡颂唱者的一再规劝下，莫德凯撒将自己的的姿态摆的足够低——哪怕他再怎么不愿意。 这样一来，罗德就麻烦了。 罗德又不傻，卡尔萨斯的战术他是猜到了一部分的——但是面对着卡尔萨斯的安魂曲，罗德是真没得选。 藏在掩体后面唱歌的卡尔萨斯很难解决，因为这里的建筑物都是福光岛留下的，仍旧带着不少上个魔法纪元的防御法术，罗德想要打断卡尔萨斯的安魂曲，依靠远程的烈焰轰炸绝对不成！ 没错，卡尔萨斯躲藏的地方的确看起来是一坨废墟——但是迦娜狂风刮过之后，废墟上的建材全都在风中一动不动，这就很明显了！ 这种割裂战场就是卡尔萨斯的阳谋——要么你乖乖过来，要么你听我唱歌。 为了阻止卡尔萨斯唱完安魂曲，罗德只能选择和众人分开。 不是因为罗德冒失，而是因为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卡尔萨斯什么的……呵呵。 在罗德强大的火力爆发下，一个卡尔萨斯还真的不在话下——可是如果再加上一个莫德凯撒，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莫德凯撒挥舞着手中的钉锤加入了战斗之后，罗德悲哀地发现，自己似乎拿这个铁皮罐头没有太多的办法。 莫德凯撒身上的那件厚厚的铁甲经历了整整两个魔法纪元的强化，甚至还在破败王者诅咒爆发的时候吸收了整个暗影岛大半的力量，这种情况下，罗德想要依靠简单的法术击破莫德凯撒的防御那纯属是痴人说梦。 本来面对这种对手，罗德的选择往往是利用萨弗隆烈焰的灼烧效果取胜，无法烧毁铠甲，但可以烧毁铠甲后面的人。 可是莫德凯撒这货……不是人啊！ 于是，罗德这边的战斗画风就变得诡异而清奇了起来。 升腾了起来的罗德对着莫德凯撒抬手就是一串火球——可是当萨弗隆烈焰的火球砸到了莫德凯撒的铠甲上的时候，火球全部消失。 更可怕的是，罗德法术强大的冲击力也在莫德凯撒的铠甲前泯于无形——虽然罗德敏锐地发现莫德凯撒留下的脚印变深了，但……这也足够麻烦了。 当然，也只是麻烦而已。 之前经历了一次烈阳神使事件后，罗德一直在考虑着“法术穿透”的相关问题。 很多时候罗德的法术清扫杂鱼特别容易，但是想要面对一些实力强大的对手时，却往往会“不破防”。 这就很尴尬了，罗德现在可没有什么生命力拿来损耗了，如果这时候还玩奥能毁灭，那就真的是敌我皆亡了。 所以从祖安到比尔吉沃特，罗德一直在思考和整理有关防护系魔法的知识——防护系大概是他除了塑能系之外，学的最好的一系了。 而罗德的目标也很明确，他希望能够熟练掌握裂解术——甚至大裂解术。 裂解术是防护系魔法的顶峰之作，防护不仅仅是防御，它的本质上是对于一切事物的隔离，而裂解就是将本来一体的东西全都隔离开——于是，防护系的法术中就多了这么一个看起来画风不太一样的东西。 防护系法术可以说是博大精深了，罗德的老师安东尼达斯专精于防护，在这一系法术上花了一辈子的时间，而罗德没有时间，他需要的只有裂解术这么一个法术。 罗德只需要降低敌人的魔抗就够了！ 可惜防护系并不是那么容易捡起来的——现在罗德能够使用的裂解术对付一般水平的战士还可以，但想要裂解掉莫德凯撒的铠甲，那就是开玩笑了，两个魔法纪元的精华反复加固下，这间铠甲本身“抗裂解”的能力远超出罗德裂解的能力。 不过……铠甲倒是够结实了，其他的呢? 罗德可不相信，莫德凯撒浑身上下毫无破绽！ 退一步说，就算莫德凯撒身上毫无破绽——罗德也有信心给这个铁皮罐头制造点破绽！ 于是，在硬吃了一发莫德凯撒的死亡之子后，罗德调动起了萨弗隆烈焰的力量，让熊熊烈焰充满了整个废墟。 在满是火焰的环境下，罗德迅速融入了环境。 敌人看起来没有破绽，那就反复调动，让他露出破绽！ 而卡尔萨斯则是有些尴尬地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罗德战斗中改变环境的能力。 在火海之中，卡尔萨斯不仅难以锁定罗德的，甚至连找到罗德都很困难。 在萨弗隆烈焰之中，罗德来去自如，随着他对于萨弗隆烈焰符文的掌控越来越熟练，罗德甚至可以自由在火焰和人型中间切换——而身处与火海之中的卡尔萨斯和莫德凯撒根本就找不到罗德。 于是，战斗变成了以下这副模样。 罗德变成了火焰，融入了火海之中，莫德凯撒和卡尔萨斯仔细寻找。 突然，罗德在废墟的一个角落突然出现，然后给了卡尔萨斯一发火球——察觉到了危险的卡尔萨斯在黑雾的帮助下原地消失，躲过了火球，而丢完了火球的罗德也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下一刻，罗德出现在了卡尔萨斯的身后，又是一发火球脱手而出。 在连续多次借助黑雾进行闪现之后，卡尔萨斯不得已退出了战斗——此时的卡尔萨斯已经意识到，除非他们将这里的萨弗隆烈焰全部熄灭，否则别想抓住罗德！ 而抓不住罗德的话，战斗就会变成被动挨打的局面。 怎么办？ 好说！ 我去收拾你的队友还不行么？ 有能耐你把你队友脚下也变成一片火海——这里是瓦罗兰，这里可没有队友保护！ 第二百一十七章 金克丝的新玩具 为了摆脱罗德时人时火的无赖打法，卡尔萨斯决定将罗德的队友们也拉到战场之中。 毕竟火焰可是敌我不分的——如果罗德还敢召唤出一片火海，那最先倒霉的绝对是他的队友们。 毕竟萨弗隆烈焰对火人的杀伤力要超过对死人的不少…… 然而当卡尔萨斯转移了阵地之后，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锤石和赫卡里姆的状态居然比自己想象之中的凄惨了许多。 本来卡尔萨斯以为，只要佐伊不出手，赫卡里姆和锤石完全可以完成阻击的任务——但是当卡尔萨斯赶到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个家伙不仅现在身上破破烂烂，甚至连灵魂都受到了严重的震荡，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 难道叫佐伊的那个小姑娘还是出手了？ 不应该啊…… 卡尔萨斯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如果佐伊出手的话，之前在他唱安魂曲的时候佐伊就应该出手了。 仔细观察了这么久之后，卡尔萨斯已经发现佐伊并不是一个听指挥的主，没道理之前一直无动于衷，现在却突然暴打锤石和赫卡里姆啊——事先卡尔萨斯可是提醒过的，要他们绝对不要去挑衅佐伊。 张望了一下，卡尔萨斯甚至没有发现佐伊的踪迹。 而赫卡里姆和锤石在见到了卡尔萨斯之后，则是一副“太不容易了，你终于来了”的样子。 “小心爆炸。” “小心那些该死的树苗！” 还没等卡尔萨斯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一门黑洞洞的榴弹发射器炮口就已经对准了他。 “哈哈，来尝尝金克丝的树苗榴弹炮吧！” …………………… 让我们将时间向回推一段，看看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罗德离开之后，剩下的人第一时间开始了警戒——而迦娜想要跟上罗德，却被突然出现的锤石拦在了原地。 在锤石召唤了幽冥监牢之后，五道惨绿色的幽冥之墙将迦娜、约里克、卢锡安、金克丝和茂凯包围在了中心。 幽冥之墙的高度超过十米。每一面墙的宽度都超过了二十米——虽然墙体看起来很薄，甚至是半透明的，但是上面流转的惨绿色光辉冲锋说明了这玩意并不是看起来那么脆弱。 召唤幽冥监牢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玩意本质上是上个魔法纪元留下的一件大杀器，锤石事先在这里做了很多准备，才能瞬间召唤出幽冥监牢，将众人困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佐伊突然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心，不要碰这些墙壁。”卢锡安第一个开口提醒，“碰到墙壁的人灵魂会被剥离出来，大家一定要小心！” “啊哈，看起来你记得很清楚啊……”虽然失去了一只手臂，但是现在的锤石依旧危险而致命——完成了召唤之后，他站在幽冥监牢的外面，十分满意地打量着五个人——确切地说，是打量着卢锡安，“不错不错，像你这样会记住教训的凡人……已经不多了。” 卢锡安咬咬牙，没有回应。 眼看着卢锡安这副样子，锤石似乎是觉得很没趣，他张开了嘴巴，无声地大笑，然后露出了仿佛尝到了美味一样的神情。 “我记得那个灵魂的味道，绝望的灵魂在幽冥监牢之中挣扎的滋味……那是最美妙的痛苦——” 然而，就在锤石还想继续刺激卢锡安的时候，急性子的金克丝打断了他。 “闭嘴，你个该死的丑八怪，你吓到我了——来尝尝金克丝的榴弹炮吧！” 对准了锤石的幽冥监牢，金克丝扣动了扳机。 下一刻，一发灼热的海克斯高爆榴弹飞出了金克丝的便携式榴弹发射器的炮口，狠狠地一头扎在了幽冥监牢那惨绿色的墙上。 轰—— 高爆榴弹炸开，强烈的冲击波倒卷而出——要不是迦娜及时召唤了和风的守护，恐怕金克丝一行人会直接人仰马翻。 经过吉格斯的改造之后，金克丝的榴弹炮伤害可怕——但是，当烟雾散去之后，幽冥监牢纹丝不动。 “一发不够，再来一发——” 就在金克丝举起了榴弹发射器打算再来一发的时候，卢锡安拦住了她。 “没有用的，那是一件古魔法武器——锤石召唤的幽冥牢狱只有灵魂能够打破。” “灵魂？” “没错。”卢锡安点了点头，“墙体只有触碰到了灵魂之后才能消散——代价是那个灵魂将会到锤石的灯里，成为他的战利品。” 卢锡安没有说的是，当初赛娜就是为了打破这面墙而离开自己的——当初两个人贸然地对锤石进行抓捕，结果被锤石找机会召唤了幽冥牢狱，要不是赛娜选择了自我牺牲主动撞破了幽冥之墙，恐怕最后两个人都会成为锤石的战利品。 金克丝学着罗德的样子，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听起来……很麻烦的样子。 “没关系。”就在这时候，茂凯突然开口，“试试这个。” 金克丝抬起头，一个小小的、长着一张愤怒面孔的小树苗出现在了茂凯的手掌之中——大小和金克丝的榴弹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说——” “没错。”茂凯点了点头，“试试看这些愤怒的小家伙，他们会给那个扭曲而亵渎的灵魂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金克丝兴奋地接过了这些树苗，然后将他们塞进了自己的榴弹发射器之中。 “尝尝新家伙！” 当金克丝再次扣动了扳机之后，小树苗飞出了炮口。 带着尖锐的哭叫声，小树苗直接砸到了幽冥之墙上，然后直接将这面墙砸破——这还不算完，由于墙破得太突然了，锤石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结果树木在他面前的不远处突然炸开，锤石被这次爆炸直接掀飞了出去。 眼见着众人就要一拥而上了，赫卡里姆及时出现，试图救下自己的老队友。 在赫卡里姆的带领下，铁之团再次开始了冲锋。 可是这一次，金克丝没有再次选择闪避——因为茂凯递给了她很多和刚刚一样的小树苗。 “啊哈哈，尝尝金克丝的树苗榴弹炮吧！” 轰——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意料之外 看着金克丝举着鲨鱼榴弹发射器，一发又一发接连不断地发射着爆炸树苗，罗德和卡尔萨斯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卡尔萨斯是没弄明白为什么赫卡里姆和锤石会如此狼狈，而罗德则是惊讶于金克丝和茂凯之间的化学反应。 一路上罗德都在奇怪，为什么这两个家伙如此投缘。 细细想来，主要的原因可能就是他们的爱好里都有爆炸——而现在，两个爆炸爱好者实现了相当完美的配合。 这支由供弹手茂凯和主榴弹手金克丝组成的爆炸小队在火力全开下，生生将铁之团炸了个七零八落。 对于普通人来说，茂凯的爆炸树苗只是一个小号的炸弹而已——杀伤力并不强，顶多是气浪的冲击再加上飞溅的木屑，和常规意义上的炸弹根本比不了。 但是对于亡灵来说，这些树苗却超乎寻常地致命。 树苗爆炸逸散而出的生命能量对于亡灵来说是最严重的杀伤——这些生命能量的来源是茂凯，而茂凯生命能量的来源则是这个岛上曾经的生命之水。 简单地说，这些树苗炸弹大概和圣水炸弹差不多，炸普通人没啥效果，炸亡灵一炸一个准。 本来茂凯就算用“手”丢，这些爆炸树苗的威力都很可观——而现在，在金克丝榴弹炮的帮助下，这些爆炸树苗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唯一的限制可能就是填弹速度成问题了吧——爆炸树苗毕竟不是可以编成弹链连续发射的榴弹，金克丝每次发射之前都不得不前膛填充，要不是树苗爆炸之后没有残留，说不得榴弹炮早就炸膛了。 不过……罗德眼看着茂凯制作的爆炸树苗似乎越来越标准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标准的40毫米树苗榴弹”也并不是不可能。 对于这种情况，罗德毫无疑问是乐见其成的——但卡尔萨斯可不一样，他现在都快要被两个蠢货气笑了。 卡尔萨斯看得很清楚，金克丝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虽然和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相比，金克丝的胆子大的有些夸张，但毫无疑问的是，她并没有什么魔法天赋。 就这么个小丫头，凭着一把榴弹发射器，就把大名鼎鼎的赫卡里姆和锤石追得满街跑？ 卡尔萨斯第一次对这两位队友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蠢货，在她换弹的时候反击啊——跑有什么用？！” 对于卡尔萨斯的说法，无论是锤石还是赫卡里姆都表示自己很委屈。 你以为锤石和赫卡里姆是那种挨揍不还手的人吗？ 当然不是了！ 当罗德离开之后，幽冥监牢的墙体被轰开，赫卡里姆第一时间选择了回头冲锋——反正现在罗德不在，赫卡里姆无所畏惧！ 可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罗德虽然不在，但迦娜在啊！ 一直伪装成一直青鸟的迦娜这次站在了金克丝的肩膀上，赫卡里姆的几次反冲都被迦娜手下的狂风轻松防住。 就防御来说，罗德和迦娜之间差了一百个金克丝。 有了迦娜帮助的金克丝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这丫头完全展示出了自己暴走的一面，扛起了榴弹炮就是一顿狂轰滥炸，赫卡里姆和锤石几次试图反击，却仍然没有什么效果。 赫卡里姆距离金克丝最近的一次，两人之间还隔着好几米，差着一道约里克手下亡灵搭建起来的人墙。 赫卡里姆和锤石为什么选择逃跑？ 还不是因为除了金克丝，所有人都摆出了就地防御的姿势！ 进攻毫无胜算。 而逃跑看起来是怂了一点——但是不逃跑的话，很有可能直接完蛋的！ 好在卡尔萨斯终于来了。 卡尔萨斯的到来意味着战斗中心的转移，毕竟这里不是锤石的主场，而赫卡里姆又刚刚失去了自己的铁之团，两个人都不是最佳的状态。 而卡尔萨斯却不一样，这位死亡颂唱者的战斗力可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产生太多的变化——只要负能量足够充盈，卡尔萨斯战斗力就相当可观。 很快的，对决在卡尔萨斯和罗德之间再次展开。 这一次，卡尔萨斯似乎拿出了自己的压箱底的宝贝们。 大量的魔法卷轴经卡尔萨斯之手被使用了出来，这些卷轴似乎相当高端，撕开就能用，不需要任何特殊的触发。 而作为这些卷轴的目标，罗德则是清楚地感受到，这些卷轴的风格和通常他见到的那些完全不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卷轴都是上个或者上上个魔法纪元留下的好东西。 而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只有一个感受——心疼。 这都是好东西啊，瞧瞧这炽热的射线，看看这灵巧的锁链，这些卷轴不仅使用起来方便快捷，甚至它们本身都足够罗德研究上一段时间！ 可是现在呢？ 这些宝贵的卷轴就像是不要钱一样被卡尔萨斯甩了出来，其目的不过是拖延时间！ 没错，拖延时间！ 卡尔萨斯将罗德引到了队友中间，逼的罗德无法大面积燃起萨弗隆烈焰，然后就在小范围之中开始了疯狂的闪展腾挪。 一张张空间保护卷轴、定位传送卷轴、负能量支配卷轴被甩了出来，而卡尔萨斯则是借着这个机会，在罗德的面前像是一只泥鳅一样游来游去。 而且还是时不时嘲讽两句的那种。 “啊——可悲的灵魂，过度的仁慈限制了你的力量，放开这种束缚，你才能击败我。” “白痴一样的蛊惑，这种话连阿尔萨斯都骗不了——我劝你最好还是束手就擒，你现在没有机会了。”对于卡尔萨斯的话，罗德的回应是抬手一颗大火球，脸上则是写满了不屑一顾，“我会给你一条体面的路，带你去见真正的死亡。” “死亡？死亡不会找上我，他只会迎接你。”卡尔萨斯再次撕开了一张卷轴，一面冰盾出现，挡住了罗德的火墙，“你难道没有发现，莫德凯撒已经消失很久了吗？” 莫德凯撒？ 那货不是因为跑得慢所以没赶到么——等等，似乎不对劲，就算莫德凯撒是用爬的，现在也应该到了！ 有问题！ 就在罗德意识到问题不对的时候，莫德凯撒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蠢货——我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龙……龙？！ 虽然说起来很扯，但卡尔萨斯还真的通过甩卷轴的方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说来有趣，当初罗德在比尔吉沃特亮出了自己的本名之后，暗中观察的卡尔萨斯还真的找到了一些关于罗德的情报…… 情报显示，这个来自于祖安的法师是迦娜的祭司，而根据某个现在已经成为了卡尔萨斯合唱团成员的消息灵通人士透露，罗德这个迦娜的大祭司最大的特点是……贪婪。 mmp——要不是灵魂不会骗人，卡尔萨斯真的不会相信，罗德最大的特点居然是贪婪。 作为一个强大的施法者，居然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死要钱——这也太跌份了点吧？！ 但话说回来，罗德的贪婪对于卡尔萨斯来说其实是一个好消息。 只要抓住了这一点，卡尔萨斯就能够给罗德来一次狠的。 于是，在面对着罗德的时候，卡尔萨斯像是不要钱一样地甩着卷轴——而这种丧心病狂的挥霍也的确让罗德一时之间……没有意识到莫德凯撒的消失。 等到罗德反应过来的时候，莫德凯撒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准备。 刚刚战斗的那个废墟整体下沉了一大截。 “蠢货——我回来了！” 突然在头顶出现的声音让罗德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等等，头顶？！ 罗德抬起头，然后发现了一条龙…… 等一下……这真的是一条龙！！！ 这个长着翅膀的蜥蜴造型罗德是不会认错的，这绝对是一条龙！ 从白色的鳞片和修长的体型上看，这是一条居住在弗雷尔卓德冰川上的冰龙——据说这玩意和艾尼维亚是邻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暗影岛。 从尖锐的双角到有力的尾巴——这条龙的全长超过了十米；一双龙目之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辉，身上散发着腐败的气息——这条龙显然已经死了；鳞甲依旧结实，爪牙仍然锋利——看起来在死亡之后，这条龙的尸体一直被保管得很好…… 根据体型来说，如果吟游诗人没有骗人，那这条龙的年龄恐怕已经超过了两千——在瓦罗兰，两千岁意味着这条龙正处于一生之中最强悍的时候。 这里可不是dnd，没有什么龙的年龄越大就越厉害的说法，除了少数巨龙能够在老年期走大运变成远古龙外，绝大多数的龙族还是会死于衰老，而壮年就是这些巨龙最强大的时候。 壮年龙是指两千到三千岁的巨龙，他们筋骨强健，法术娴熟，而且学会了抑制自己的冲动情绪，这种龙是最难对付的。 更重要的是，冰霜龙可不是dnd里的弱鸡白龙——在瓦罗兰，冰霜龙可远比那些掌握着火、水、风、土的龙要罕见得多，他们掌控着一部分的冰霜符文，并且以血脉为引世代传承。 在罗德看来，面前这家伙虽然比不得传说之中的远古龙，但也相差不是很多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罗德不知道这条龙到底保留了她生前的几分能力，是像骨龙一样的亡灵龙，还是一个毫无智慧的僵尸龙。 （至于为什么是“她”，那是因为瓦罗兰龙族中，强大的都是母龙——巨龙掌控的符文之力是有趣的“嫡长女继承”，雄性巨龙……有一个算一个，在成为远古巨龙前，全是妻管严。） 然后就在罗德疑惑的时候，这条龙张开了嘴巴。 “呼——” 带着寒毒的冰霜吐息扑面而来，吐息未至，带着浓烈腥臭的味道就几乎让罗德背过了气。 这条龙虽然死了，但是本身作为龙的天赋还在！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扬起萨弗隆烈焰，阻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嗤——” 冰霜吐息和萨弗隆烈焰交织在了一起，然后迅速抵消，只留下蒸腾起的一片白雾——而在暗影岛这种充盈着负能量的环境下，白雾眨眼之间就变成了黑雾。 在这条亡灵冰龙吐息的间隙，迦娜第一时间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罗德的周围。 显然，这种战斗的激烈程度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了——对于凡人来说，想要对付一条普通的水火风土龙往往需要出动一个全副武装并携带着足量重武器的军团，而想要对付一条壮年的冰龙…… 无畏先锋来还差不多。 当初嘉文四世屠龙的时候，不仅仅有另外一条龙（龙血武姬希瓦娜）的帮助，还有整个伦沃尔堡的士兵参战——即使如此，胜利也不过是勉强。 要知道，那时候希瓦娜的母亲伊瓦已经产下了自己的长女，她的符文很大一部分都给了希瓦娜！ 罗德完全相信，如果当初嘉文四世想要屠的是这条龙……德玛西亚的边境都会疯狂报复的冰龙被冻住一截。 然而，就是这样一条龙，现在已经成为了莫德凯撒的手下，朝着罗德疯狂吐口水。 身披重甲，手中拎着钉锤的莫德凯撒站在龙背上，眼看着罗德狼狈不堪的样子，哈哈大笑。 之前罗德一直在萨弗隆烈焰的掩护下“御火而行”，行动迅速，反应灵敏，而莫德凯撒挥舞着自己的钉锤却粘不到罗德的衣角——这种滑不溜手的感觉让莫德凯撒真是恨得牙根直痒。 现在好了——有能耐你继续跑啊！ 看你借着火焰跑得快，还是长着翅膀的冰龙飞得快！ 而且就算罗德能跑掉，他的队友也跑不掉！ 莫德凯撒拿出了自己的底牌，为的就是留下罗德——他相信卡尔萨斯、锤石再加上赫卡里姆，完全可以拦住甚至解决掉剩下的那些人。 在莫德凯撒的指挥下，冰龙又是一口吐息。 这一次，罗德难得地没有调动萨弗隆烈焰，而是选择了闪避。 消耗不是办法，也毫无意义。 冰龙的力量同样来自于符文，这样继续消耗下去，双方很难出现力量耗尽的情况——但是和亡灵冰龙不同的是，罗德是活生生的人，他法力很难枯竭，但是身体却会疲惫，消耗下去只能是罗德吃亏。 更重要的是，莫德凯撒还没有出手呢。 化为流动的火焰，罗德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刚刚冰龙的突袭，自那条大家伙准备着下一口的时候，他将自己的视线锁定了莫德凯撒。 和这个大家伙相比，罗德觉得莫德凯撒才是更好的突破口。 第二百二十章 貌合神离 冰龙的存在直接弥补了莫德凯撒的所有缺点。 如果说之前莫德凯撒是一个容易被放风筝的小短腿，那现在他就是真正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龙骑士。 有了冰龙的帮助，莫德凯撒不仅行动的速度变快，而且除了少数本身具有的死灵法术外，还添加了远程打击的能力——最可怕的是，这种远程打击对于莫德凯撒自己本人来说是无消耗的。 罗德耗不下去，他必须解决莫德凯撒——但是在单挑之前，他需要先稍微“离间”一下莫德凯撒和他的坐骑。 不求让这条巨龙摆脱控制——只要她能稍微反应慢一点就好了。 于是下一刻，罗德开始对这条冰龙疯狂地释放起了奥术智慧。 “你给我清醒一点，清醒一点！” …………………… 我叫冰轮，来自于弗雷尔卓德的大冰川。 身为骄傲的巨龙，我讨厌那种依托其他人庇护的感受——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冰龙世代传承着一部分冰霜符文，这些深藏在血脉之中的符文让人类垂涎三尺，也让我们经常遭受各种无端的杀戮。 还记得我还是雏龙的时候，曾经有人类爬上了我居住的大冰川，那些将自己厚厚包裹起来的人类来到了大冰川上，杀死了我的父亲——但在那之后，他们也死在了母亲的怒火之中。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监视者和寒冰血脉的名字。 后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母亲带我移居到了嚎哭深渊的附近，祈求来自艾维尼亚的庇护——也是在那片永远都不会安静的土地上，我和魄罗一起长大。 直到我一千岁。 在我一千岁的时候，艾尼维亚涅磐了——她将自己变成了寒冰的一部分，迎来了生命中轮回的一部分，而已经不再需要庇护的我也离开了嚎哭深渊。 我要将母亲送回埋骨之地，可能是因为保护我的时间太久，疏于战斗的母亲终究没能成为一条远古龙。 完成了母亲的遗愿之后，我开始在弗雷尔卓德游荡，而因为好奇和贪吃，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接触人类，了解他们的知识，并为自己加餐。 人类是一个奇怪的种族，他们强大的极其强大，但弱小的却又仿佛是蝼蚁，更有趣的是，他们甚至会因为一些非必需品而卷入到战争之中。 在离开了嚎哭深渊之后，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见到人类的战争，他们不论强大还是弱小，都愿意在战争之中死亡，即使战争争夺的东西和他们没有关系，即使战争的起因不过是某些人的谎言。 在见多了这种无聊的把戏之后，我决定离他们远远的——正好我也吃腻了这种味道。 战争结束得很快，而在战争之后，我也见识到了人类的另外一个特点，健忘。 他们似乎遗忘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除了少数一直活着的家伙外，其他的人类甚至忘记了他们曾经拥有的那些知识和力量。 曾经的故事变成了童谣和神话，除了少数人之外，大多数的人都在忙于活下去，根本不曾去了解过去发生了什么。 在过去，人类一度让我都觉得可怕——但是现在，他们却像是蝼蚁一样可悲而可笑。 然而很快的，我就笑不出来了。 这些人学习的能力实在太强大了——又是快一千年了，人类一边发掘着过去的遗产，一边自己又在不断地探索，他们似乎又一次成为了那个让我畏惧的种族，那个走在大冰川上，杀死了我父亲的种族。 我似乎抓住了人类的轨迹，他们会一千年一次进行符文战争，然后陷入自我毁灭的境遇，但是要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再一次崛起。 这太可怕了。 冰轮大人觉得……自己需要离远一点。 于是，我庆祝了两千岁的生日之后，选择了远离弗雷尔卓德。 接下来去哪呢？ 那个叫做艾欧尼亚的国度已经成为了火药桶，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针锋相对，弗雷尔卓德再次流传起了阿瓦罗萨的传说，恕瑞玛……呵呵，那里谁爱去谁去。 整个瓦罗兰，似乎哪里都不太安全。 我决定去海上看看——最好是找到一个无人的荒岛，在哪里睡过这一次的符文战争。 然后，我来到了暗影岛，遇见了伟大的主人。 主人是我见过的最睿智的人——他是那个能够结束人类无尽轮回的人，如果实现他的愿望，让这个世界不再有死者，那瓦罗兰就不会再有战乱，人类也就不再会遭受千年一次的可怕轮回…… 所以这个阻止主人的蠢货必须要死，没有人可以对主人说不，没有人！ 等等，人类是否轮回和我有什么关系——该死的，我是冰轮，我是来自弗雷尔卓德的冰龙！ 人类有没有战争，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什么时候有了主人——不，我被控制了！ 不，不可以这样，我是冰轮，没有人可以控制我……等等，我是自愿跟随主人的—— 对，没错！ 我是主人最忠诚的冰轮！ …………………… 在连续的吐息之后，这条壮年冰龙的行动终于有些迟滞。 奥术智慧还是起了点作用的——虽然这不可能驱散掉莫德凯撒的控制，但是在这份控制之中“捣捣乱”还是可以的。 而一旦冰龙的反应开始变慢，对于罗德而言一个绝好的机会已经来了。 正愁怎么同时面对莫德凯撒和冰龙的攻击呢！ 眼看着冰龙行动突然开始迟滞，罗德毫不犹豫的化身流火，窜向了这条冰龙——在她没有张开嘴之前，溜上了她的后背。 如果这条冰龙没有失控，罗德是万万不可能攀上她后背的——但是现在，既然冰龙露出了破绽，罗德自然不可能手下留情。 虽然和莫德凯撒近战看起来很蠢，但是当他控制着一条冰龙的时候，和他远程对轰……更蠢！ 面对面的情况下，罗德突然爆发了。 “来吧，尝尝火焰的滋味——” 整个罗德都变成了熊熊燃烧的萨弗隆烈焰，炽热的火焰几乎是无坚不摧，甚至直接在这条倒霉的冰龙背上钻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鲜血喷涌而出，然后被迅速蒸发。 感受着这份别样的冰冷，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似乎……莫德凯撒对于这条龙的控制——并不怎么样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龙背上的战斗 罗德突然跑到了龙背上，这让莫德凯撒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条冰龙有了那么一丢丢失控的趋势，喜的是罗德终于不到处乱窜了！ 作为一个身披重铠、喜欢依靠钉锤碾压敌人的家伙，莫德凯撒对罗德之前那种打一发火球换一个位置的行为深恶痛绝。 是不是爷们啊？！ 现在罗德选择来到龙背上和莫德凯撒硬碰硬，这简直是完美合乎了他的心意。 论起近战，莫德凯撒从来没有怕过谁！ 在多次的死亡之中，莫德凯撒没有一次是在一对一的单挑之中失败的，没有人能够单枪匹马正面击败莫德凯撒！ 无极之道的传人不行——面前这个像是跳蚤一样的法师更不行！ 在罗德变成了炽热的火人之后，莫德凯撒上前一步举起了自己的钉锤。 “尝尝被碾压的滋味吧！” 沉重的钉锤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地砸向了罗德的脑袋。 罗德不知道这把钉锤有多重——但是他敢保证，这个钉锤上绝对附加着很多夸张的法术。 包括但不限于加重、破甲、灵魂战栗、人类定身等等…… 换而言之就是，只要在人形态下被钉锤沾到，罗德就基本宣告完蛋了。 那么，罗德会被击中吗？ 显然不会——当钉锤砸下的时候，罗德已经变成了一团火焰，滚到了别处。 钉锤砸了个空。 本来在罗德的计划里，莫德凯撒的钉锤会砸到这个倒霉的冰龙——可是除了意料的是，莫德凯撒对自己武器的控制力远超了罗德的想象。 那么沉重的钉锤，莫德凯撒却生生将它停在了冰龙后背之上，没有真正砸到龙背——这条倒霉的冰龙并没有因为受到队友误伤。 这也意味着罗德的a计划失败了，即使是在龙背上战斗，莫德凯撒也不会误伤这条龙。 不过罗德还有b计划。 眼看着莫德凯撒这副举重若轻的样子，罗德分分钟改变了战术。 带着莫德凯撒在龙背上转圈，在保证自己不被甩下龙背的前提下，尽量寻找莫德凯撒的破绽。 说不让我放风筝我就不放风筝——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当然了，这一次罗德放风筝不是为了拖时间，而是为了找机会。 到目前为止，罗德还没有找到莫德凯撒的致命缺陷——在之前他曾经以为行动迟缓是莫德凯撒的缺陷，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防御力极强，两代魔法纪元反复附魔的铠甲一时半会想要找机会击破……很难。 攻击力一般，攻击手段基本集中在近战和死灵法术上，不过经过罗德的测试，他基本确认了在法术方面莫德凯撒是个半吊子。 死亡之子很可怕，但也仅此而已——和那些能够追逐灵魂的死灵法术相比，莫德凯撒的法术只能用简单粗暴来形容。 这种法术对付卢锡安还成，但是想要对付罗德……还不够格。 罗德不会什么死灵法术，但是就防御死灵法术这点，整个瓦罗兰，能超过罗德的都没有几个。 毕竟她是在冰冠堡垒上亲手终结了巫妖王的人——虽然还是被提里奥·弗丁抢了人头就是了…… 罗德至今记得当初霜之哀伤砍到了自己身上、阿尔萨斯胜券在握地以为会把自己转化为麾下无敌巫妖时，自己元素化免疫了伤害后，巫妖王冕下脸上的错愕。 人可以被转化为亡灵，但是元素不能啊！ 亡灵法术能够制造骷髅、僵尸、巫妖、憎恶，但是谁听说过有“亡灵火元素”？ 这一点阿尔萨斯没有意识到，所以在关键时刻他被罗德反杀了。 元素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掌握的技巧，罗德的升腾可是跟萨尔学的元素化技巧，再加上他精湛无比的塑能法术功底，这才成就了罗德这个“元素化鬼才”。 而现在，莫德凯撒显然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虽然罗德的元素化技巧能够规避很多来自莫德凯撒的伤害，但是这一点罗德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 关键的点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罗德现在正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能借由自己短时间免疫死灵法术坑死莫德凯撒的机会。 一旦莫德凯撒以为自己能赢、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死灵法术下、并且因此而放松警惕，那就是罗德反击的时机。 当然，为了防止莫德凯撒反应过来，罗德嘴上一直都没有闲着。 “铁皮罐头，有没有人说过你看起来很丑？” “……” 莫德凯撒，没有搭腔，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你知不知道，我曾经见过那个上次差点杀死你的人——苍白女士可将你所有的底细都交给我了——知道为什么你在艾欧尼亚战争时期的那些试探都失败了吗？” “没错，就是苍白女士在其中捣蛋的原因。” 这一次，莫德凯撒终于有了反应。 “乐芙兰……她还活着？” “当然了——要不是她，我怎么会选择来暗影岛？” “哼，卑劣的叛徒。” “虽然有些方面我也不喜欢乐芙兰，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她并没有背叛你——和你相比，她笃信的不是冰冷的死亡，而是活下去。” “然后呢？能把这些隐秘的事情告诉你，她绝对曾经被你抓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孱弱。” “可是她现在还是活人，她的身体还是火热的——而你，只能被包裹在这样一副冷冰冰的铁皮罐头里，躲在暗无天日的暗影岛之中，像是躲藏在下水道里面的小老鼠，等待着来自瓦罗兰其他势力的残羹冷炙……” “闭嘴！” 罗德的话显然戳中了莫德凯撒的痛点，这位铁铠冥魂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喜欢死亡…… 喜欢权力的人大多喜欢享受，而身为一个亡灵，莫德凯撒哪有什么享受的能力？ 可是乐芙兰不一样，曾经是是莫德凯撒手下的人在最后时刻背叛了自己曾经的主人，她离开了暗影岛——虽然那意味着她失去了掌握上一个魔法纪元魔法的机会，但是同样的，她不需要将自己变成一个死人。 提到了乐芙兰，莫德凯撒终于不再淡定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曾经的深入交流 看着愤怒的莫德凯撒，罗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罗德又一次在“亲切友好”的交流之中，戳中了敌人最大的痛点。 为什么罗德如此擅长扎心？ 不是因为他嘴炮技能点满了，而是因为他事先有所准备。 还记得和罗德曾经有过“深入交流”的乐芙兰么？ 让我们将时间稍微回拨一下，看看罗德到底和乐芙兰交流了什么。 实际上，当初罗德果断拒绝了乐芙兰加入黑色玫瑰的建议之后，两个人之间的聊天曾经一度被“聊死了”——虽然彼此之间有一些事情需要交流，但由于严重的不信任，这种交流却无法进行下去。 罗德想要了解乐芙兰——因为他需要知道瓦罗兰的法术体系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只有了解了瓦罗兰的法术体系，罗德才有穿越艾卡西亚回家的机会。 乐芙兰也很想了解罗德，不仅仅是因为她想知道罗德的力量来源，更重要的是，她很想知道为什么罗德看起来这么年轻。 没错，年轻！ 在没有消耗生命力强行释放奥能毁灭的时候，罗德至少看起来还是一个年轻人——这种年轻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罗德真的很年轻。 在别人看来，当时的罗德顶多……二十多岁，还处于十分清爽、毫不油腻的年纪。 而实际上，罗德三辈子加一起还不到五十，而且一直是男孩，能不年轻吗？ 可这就让乐芙兰很奇怪了。 毕竟时间是所有人不可抗拒的法则——至少在瓦罗兰，想要保持年轻那简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命题。 这么说吧，就连传说之中掌握着死亡符文的永猎双子千珏都不能抗拒时间——他们虽然不会死，但却不得不承认时间对于本身的强大影响。 传说之中，只有上上个魔法纪元的恕瑞玛掌握了那么一点关于时间的小技巧，他们的飞升者能够从一定的程度上无视时间。 （好吧，乐芙兰并不知道有人完全无视了时间。） 在乐芙兰看来，罗德绝对是掌握着某种保持着年龄不变的技巧——否则他绝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而这种技巧，乐芙兰很需要。 不是爱美，而是因为乐芙兰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毕竟在诡术妖姬外，乐芙兰还有一个更加著名的称号……苍白女士。 这可不是德玛西亚人认为的那个死神（这是一个重名的问题，德玛西亚人一直称呼死神为苍白女士，而那不过是千珏羊灵的化身），而是一个确确实实的可怕角色。 别看正面战斗方面乐芙兰是一个弱鸡，但实际上，她可是上一个魔法纪元活下来的老妖怪。 还记得之前莫德凯撒经过的、在不朽堡垒之中的背叛？ 在莫德凯撒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之后，他的头骨被盗走，战死之后无法复活，帝国土崩瓦解。 那个指引着敌人偷走了莫德凯撒头骨的人，就是乐芙兰。 …………………… 乐芙兰曾经是莫德凯撒最核心的下属，她的智慧和莫德凯撒的力量完美互补，维持起了那个残暴而强大的帝国。 但两个人终究不一样。 莫德凯撒是亡灵，他不老不死，只要愿意，就可以一直将这个帝国统治下去。 但乐芙兰还是凡人，她还要面对死亡。 在这种情况下，莫德凯撒给出了自己的承诺——在乐芙兰即将死亡的时候，他很乐于将这位得力干将转化为巫妖。 不过乐芙兰并不希望这样，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愿意拥抱死亡、成为一个冷冰冰的巫妖；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见过那些被莫德凯撒转化成的亡灵，那些亡灵的一切都被捏在了莫德凯撒的手里。 这种情况下，乐芙兰想要活下去。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从莫德凯撒的书籍之中了解到了一个古魔法，那是一个上上个魔法纪元留下的东西，也是莫德凯撒复活的理论基础之一，这个神奇的法术能够吸收敌人的生命力为己用，让人永葆青春。 这个神奇的法术给了乐芙兰一个崭新的机会。 和效忠于莫德凯撒相比，她更希望自己能够一直活下去——没有人能够拒绝以一个活人的身份永生。 于是她主动在暗地里联系了反对莫德凯撒的力量，组成了联军攻击不朽堡垒——而在开战之前，她还偷偷带着一个人盗走了莫德凯撒的头骨。 而当莫德凯撒手下的巫妖发现头骨失窃的时候，又是乐芙兰出面威胁恐吓，将这个消息压了下来。 然后莫德凯撒就真的死了——不能复活的那种。 一直到破败王者的诅咒爆发。 想不到吧？ 当乐芙兰谈到了这一点的时候，罗德也没想到——他没想到乐芙兰曾经是莫德凯撒的手下，他没想到乐芙兰因为不愿意以死人的身份活着所以背叛了莫德凯撒，他没想到乐芙兰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掌握了某种可以吸收别人生命的仪式，而代价就是……她的实力止步不前。 乐芙兰需要罗德的知识，需要他这种可以保持青春的法术来取代自己这种古老的仪式，因为斯维因的崛起给了她太多的警惕——这家伙可不是达克维尔那种白痴，仅仅依靠着骗术和幻术，自己很有可能失去整个诺克萨斯。 而失去了诺克萨斯的权势……乐芙兰在随时可能再次出现的符文战争之中，还怎么活下去？ 所以乐芙兰做出了一些让步，她主动将一部分关于上个魔法纪元的事情透露给了罗德，包括诺克萨斯的成立和历史，以及现在的内部情况；包括双面间谍伊莉斯的接头技巧和使用指南；包括暗影岛首领莫德凯撒的一些往事；包括弗雷尔卓德之巅，冰霜监视者的存在…… 总而言之，乐芙兰很好地满足了罗德作为一个法师的好奇心。 而罗德也稍微讲述了一些奥术的基本原理——大路货的那种。 罗德又不是白痴。 当初皮尔特沃夫的计划他向乐芙兰和盘托出，那是因为这都是阳谋，说了也没什么——但奥术可是罗德的立命之本，怎么可能教给一个“看起来不像是敌人”的家伙？ 即使乐芙兰看起来是一个美女……也不行！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将乐芙兰的讲述一一记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乐芙兰和他详细地分析了莫德凯撒，罗德说不定还真的去艾欧尼亚寻找活下去的机会了呢！ 现在，这些小知识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第二百二十三章 破绽 当罗德提起乐芙兰之后，莫德凯撒终于难得地产生了情绪波动。 对于莫德凯撒来说，那是一次绝对不能接受的可耻背叛——如果不是乐芙兰为了活下去而选择了背叛，现在的瓦罗兰不可能有诺克萨斯，不可能有德玛西亚！ 甚至连恕瑞玛、艾欧尼亚都会成为莫德凯撒伟大帝国的一部分！ 不过这件事在罗德看来，“背叛”反而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时候乐芙兰想要的莫德凯撒给不了。 想想看，作为一个伟大帝国的二号人物，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美女，喜欢玩弄人心的幻术大师，乐芙兰会愿意成为一个冷冰冰的巫妖，以一种亡者的姿态面对永恒？ 绝不可能。 莫德凯撒这是典型的亡灵做久了，脑子不太好。 而再次听到了乐芙兰的名字之后，莫德凯撒也终于露出了罗德一直期待的破绽。 莫德凯撒愤怒了。 之前的莫德凯撒更多地抱着一种渴望折磨的态度，所以他努力将一切纳入掌握，甚至还布置了一个针对罗德的陷阱，趁着卡尔萨斯狂甩卷轴的时候召唤出了这条冰龙。 他希望抓住罗德，让罗德成为自己的麾下。 可以说一直以来，战斗的节奏都被莫德凯撒这一方掌握着——要不是金克丝意外点出了“爆炸树苗榴弹炮”的奇怪科技，恐怕现在罗德等人已经不得不面对苦战，掀开底牌了。 所以罗德一直在寻找一个将战斗节奏抓回来的机会。 不能跟着敌人的节奏走——当你的敌人想带线就带线，想打团就打团的时候，你只能被玩死。 怎么把节奏抓回来？ 罗德需要一点出其不意的东西——而乐芙兰的消息现在就扮演了这个角色。 当莫德凯撒得知了乐芙兰的近况之后，他终于暂时失去了理智。 莫德凯撒需要发泄，他想要毁灭，想要撕碎面前的这个灵魂。 如果说之前莫德凯撒还希望将罗德转化为巫妖为自己干活，那现在他就只想杀了罗德，将罗德的灵魂彻底碾碎。 “闭嘴，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到那个贱人的名字——那个可鄙的背叛者，那个拙劣的幻术师，迟早有一天，我要将她的灵魂碾碎在手上，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哦？好吧，乐芙兰，乐芙兰，乐芙兰……” “可恶的法师，你的愚蠢会带你的灵魂坠入永世的折磨之中！！！” 这一次，莫德凯撒没有急着抡锤子，而是先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过来吧，感受痛苦吧！” 一种强大的无形引力突然出现，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样将罗德拉向了他。 与此同时，莫德凯撒再一次举起了自己的钉锤。 罗德无法抵抗这种引力，被拉了过去——带着铁手套的大手死死握住了罗德，然后钉锤携千钧之力径直砸下。 冰冷的钉锤上，所有的附魔和诅咒都被激活了，厚重的黑色浓雾包裹住了钉锤，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轨迹。 “砰！” 火星四溅。 当钉锤砸中了目标之后，莫德凯撒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很拙劣的幻象——这个“罗德”的温度实在有点太高了些。 一个小小的技巧，罗德跟乐芙兰学的，这个幻象不会动、几乎没有实体，甚至没有镜像结实，唯一的好处就是它制造的速度足够快。 当引力出现的第一时刻，罗德就制造了这个幻象，然后自己变成了火焰的一部分。 把戏骗过了莫德凯撒，而熟悉的幻术则是让本来就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莫德凯撒更加愤怒。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幻象，该死的鬼蜮伎俩——我发誓，我以莫德凯撒之名发誓，我要永远折磨你的灵魂，一刻不休！” 而看着莫德凯撒暴走的样子，罗德终于露出了笑容——愤怒带来冲动，上一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亡灵是赫卡里姆。 浓厚的黑色迷雾将莫德凯撒整个包裹了起来，他似乎变成了迷雾的一部分，然后迅速扑向了罗德。 罗德刚想化身火焰，黑雾就将火焰整个包围了起来。 感觉到不妙的罗德生生停止了将自己化为火焰的举动——直觉告诉他现在还玩火就真的是在玩火了。 果然，在包围了火焰之后，黑雾突然收缩。 黑色的迷雾宛若实质一般侵蚀着萨弗隆烈焰，很快就将龙背上所有的火焰全部熄灭掉了。 这种黑雾似乎还带有强大的腐蚀性——本来萨弗隆烈焰熄灭之后的熔渣甚至都没能留下。 而和这些萨弗隆烈焰一起倒霉的还有这条冰龙。 之前的莫德凯撒能够很好地自我控制，使用钉锤却能举重若轻。 现在的莫德凯撒为了能够抓住罗德，终于用起了自己其实玩的不怎么好的死灵法术。 在这种情况下，莫德凯撒想要控制就很难了。 腐蚀迷雾不可避免地扩散了开来，倒霉的冰龙背上的鳞片一片糜烂。 这还不算完。 莫德凯撒眼看着自己没能抓住罗德，他干脆再次启动了引力。 而与这种恐怖引力一起出现的，还有可怕的凋零。 在莫德凯撒的引力范围之内，黑色的迷雾像是花瓣一样迅速凋零溃散，而在黑雾的范围之内，一切都开始随着黑雾一起凋零。 罗德虽然第一时间就早早开溜，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沾到了一点，而结果就是……他的右臂上衣衫全部消失，皮肤仿佛是被无形的酸液灼伤了一样，扭曲开裂。 这种凋零法术让罗德想起了巫妖的手段——与巫妖的死亡凋零相比，莫德凯撒的法术更加可怕、破坏力更强！ 唯一的好消息是，莫德凯撒不能控制这个法术，他身上的铠甲甚至都在凋零之中出现了腐蚀的现象——虽然在罗德离开的法术范围之后莫德凯撒第一时间收手，而且他的铠甲也迅速自我修复，但罗德还是发现了这一点。 很好，机会已经出现了。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看来莫德凯撒自己的龟壳要由莫德凯撒自己的法术来打破了。 眼珠一转，罗德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战斗计划。 第二百二十四章 误伤 在瓦罗兰，有一句来自于无极剑道的话在普罗大众之中广为流传。 “愤怒带来冲动。” 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产生愤怒、用怒气加强自己只是入门，而真正掌握愤怒、化怒气为己用则是战士们更高级的技术。 只有真正掌握了愤怒的人，才能在战士之道上更进一步。 然而……莫德凯撒虽然严格意义上是一个会法术的战士，但他对于愤怒的掌握还很初级。 初级到不入门的程度。 莫德凯撒一直都是一个以绝对力量碾压敌人的主，研究愤怒，思考怒气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而对于罗德来说，这种敌人最好对付。 没错，在正面的战斗之中，即使是无极之道的高手也很难击败莫德凯撒——但在罗德面前，一打莫德凯撒捆一起，也不如一个真正的无极剑圣来得可怕。 罗德最擅长对付的敌人就是莫德凯撒这种——智商上的碾压……最爽了！ 毕竟再没有完全恢复实力之前，罗德暂时还是一个机会主义者，只要给罗德一个机会，哪怕是稍纵即逝的那种，他也会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比如现在！ 发现了莫德凯撒凋零的缺陷之后，罗德终于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很好。 正愁打不破你的乌龟壳呢——现在你自己给机会，那就别怪我了。 现在罗德的任务是让莫德凯撒给自己来一发凋零。 但是莫德凯撒虽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是他不傻。 如果自己的行动太刻意的话，不仅不能骗莫德凯撒上当，甚至还会让他冷静下来。 “叫你给自己一发凋零你敢答应吗”这种低端的手法自然是不可行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卖个破绽。 而在这种战斗之中，想要卖个破绽就意味着要受伤。 考虑到莫德凯撒钉锤和法术上都具有的强烈诅咒，罗德觉得自己需要事先做一点准备。 标记了一个空间锚，罗德还顺手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时间定位。 对于时间的利用也是法师的常规项目了——不过罗德对时间法术并不怎么擅长，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也就是标记一个自己的时间状态，然后在受伤、受到诅咒的情况下快速恢复了。 （看起来很美好的法术，但是需要单独标记，定位时间有限，驱散效果一般……总而言之就只是看起来很美好。）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之后，罗德再次借着火光出现在了莫德凯撒的面前、 这一次罗德干脆地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两条萨弗隆火蛇在罗德的面前出现，迅速缠向了莫德凯撒。 萨弗隆烈焰在罗德的操控下像是活了一样，蜿蜒爬向了莫德凯撒，试图将莫德凯撒连同自己的盔甲一起束缚住。 这当然是不可能了。 两条萨弗隆火蛇在接触到了莫德凯撒身边的黑雾时就开始极速冷却了下来，迅速变成了两条“死蛇”，而熄灭之后的萨弗隆烈焰则是变成了熔渣，也被黑雾迅速侵蚀，最终消失。 不过不管怎么说，两条火蛇还是让莫德凯撒举锤的动作缓了一下。 当两条火蛇形成的熔渣消失的时候，罗德的下一个法术也已经准备完毕了。 “感受来自萨弗隆烈焰的风暴吧！” 大片大片是萨弗隆烈焰在龙背上迅速铺开——莫德凯撒身下的巨龙发出了痛苦的咆哮，她本能地想要翻滚吐息，但是莫德凯撒压制住了她的意识，强迫她老老实实的被烤，却仍要一动不动。 莫德凯撒不要这条龙了？ 当然不是。 下一刻，大片的黑雾扩散开来，黑雾所到之处，萨弗隆烈焰直接熄灭。 不过……似乎是因为没有收住手，这种黑雾在熄灭了萨弗隆烈焰，腐蚀掉了一层熔渣之后，还顺带着将这条冰龙背上的鳞甲剥了个干净。 整条龙的后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冰龙依旧在咆哮，但和之前相比却显得……有气无力。 肉体的强度从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亡灵的“精神”，之前看起来颇有威势的冰龙在经历了连番的痛苦之后，看起来已经萎靡很多了——甚至连她飞行的速度都有所下降了。 “呦，打不过我开始拿自己的宠物发泄？啧啧啧，看不出来啊莫德凯撒，你口味——挺重的哈！” 莫德凯撒快要气疯了——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收缩了自己的法术，防止这条倒霉的冰龙真的彻底完蛋。 这种情况下，罗德终于开始正面莫德凯撒。 来来来，站撸！ 罗德也用萨弗隆烈焰制造出了一把钉锤，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巨力术之后，站在龙背上和莫德凯撒开始了站撸。 莫德凯撒一锤——罗德的萨弗隆战锤就毁了。 不过没关系，罗德分分钟再制造一个，再来！ 莫德凯撒又是一锤。 罗德的烈焰战锤又毁了。 但是不管莫德凯撒毁了罗德的战锤多少次，罗德总是能迅速制造出一把新的萨弗隆烈焰战锤，然后挡下莫德凯撒的钉锤。 “莫德凯撒——你不会是一个娘们吧？” 没错，每次只能挡一下——但你架不住罗德每次都换一个新的战锤啊！ 莫德凯撒越来越烦躁。 他不知道别看罗德一直笑嘻嘻的，但实际上消耗极大——强行用战士的手段格挡，罗德吃不消的。 如果莫德凯撒冷静下来，就这么和罗恩耗下去，再来几次罗德就把自己玩进去了。 但气就气在罗德这货脸上一直笑嘻嘻，好像莫德凯撒的攻击只要消耗点法力就能拦下来一样。 于是，丧失了思考能力的莫德凯撒决定来一发大的。 又一次举起了钉锤——不过这一次，莫德凯撒同时也准备好了自己的法术。 罗德依旧笑嘻嘻地，仿佛毫无准备一样——和上次、上上次相同，他又一次举起了自己的烈焰战锤，试图对莫德凯撒的攻击进行格挡。 “哦吼，我们的莫德凯撒女士又来砸核桃了。” 然后，莫德凯撒抓住了这个时机，发动了法术。 引力和黑雾一起出现。 黑雾之中，火焰无法燃烧；引力之下，罗德无法逃窜。 “我叫你嘴贱——希望当你的灵魂在我手中被揉碎的时候，你还能够如此！” 眼看着自己被引力吸住，开始向着黑雾之中被拖拽，罗德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恐。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反击 莫德凯撒还是忍不住了！ 但是作戏做全套，罗德还是被引力吸住，然后生生拖进了黑雾之中。 黑雾强烈的腐蚀性直接熄灭了罗德身上燃烧的萨弗隆烈焰，然后直接蚀穿了熔渣护甲。 根据罗德之前的表现，在莫德凯撒看来，只要避免了他利用火焰逃走，罗德就无路可退——所以他直接将凋零开到了最大的功率。 可怕的诅咒之力开始迅速凋零，莫德凯撒的护甲在凋零的侵蚀下嘶嘶作响。 莫德凯撒尚且如此，罗德就更别说了。 法师长袍几乎完全破碎，战斗画风瞬间十八禁——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当真正身处这黑雾之中时，罗德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这种威力实在可怖，罗德从来都不知道，诅咒的侵蚀性能剧烈到这种程度！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就在莫德凯撒哈哈大笑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罗德启动了自己的时间标记和空间锚。 本来在引力场中被莫德凯撒束缚住、动弹不得的罗德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了事先标记的位置。 状态大量恢复，虽然依旧伤痕累累，但却不影响战斗了。 而莫德凯撒这边，由于冰龙受伤，所以这段时间她并没有飞出多远——倒霉的冰龙和错愕的莫德凯撒都处于罗德的射程之中！ 看着半空中靶子一样的冰龙和莫德凯撒，罗德终于露出了微笑。 “抱歉——打的不错！” 大地开裂，从这道道沟壑之中，大量的萨弗隆烈焰喷涌而出，其声势远超罗德自己召唤的水平。 这种时候就算莫德凯撒再蠢，也应该意识到不对劲了——这货保留了实力！ 没错，之前罗德在面对莫德凯撒的时候即使升腾也不曾从大地的地脉深处召唤熔岩，所有法术威力实在有限。 但现在破甲工作已经完成，罗德干脆地火力全开。 喷薄而出的熔岩被罗德掌握在手中，生生揉成了一条火焰长枪——等等，这种四十米长的玩意称呼为长枪已经有些不合适了，这分明是一根火焰巨棍！ 火焰之手握住了这根巨棍，罗德狠狠地将这个大家伙戳向了莫德凯撒。 冰龙恐惧地飞速拍打着翅膀想要远离，但是很可惜，之前被莫德凯撒误伤得有点重，她飞得并不快——至少不足以飞离罗德的攻击范围。 至于莫德凯撒…… 对于行动相对缓慢的莫德凯撒来说，这种情况下紧急条下龙背都来不及——更何况他刚刚还保持着施法的姿态。 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这条倒霉的冰龙只能仓促吐息，试图熄灭罗德的萨弗隆烈焰。 但……那怎么可能！ 如果现在冰龙还是刚刚出场的状态，如果她准备充分，那她的吐息还有可能抵消很大一部分来自罗德的萨弗隆烈焰。 但可惜的是，现在的冰龙本身机器萎靡，而且突然遭受了攻击，她吐出的冰霜仅仅让罗德的巨棍短了那么三五米，完全于事无补。 于是，罗德的大棍子结结实实地戳中了半空中的冰龙和莫德凯撒。 “嗤——” 火花四溅。 最后时刻冰龙微微偏移了一点自己的位置，避免了被火焰巨棍插到嘴巴里的命运——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倒霉的冰龙腹部被罗德直接击中，然后直接洞穿。 炽热的萨弗隆烈焰从腹部击穿了冰龙的鳞甲，然后直接穿透了她的整个身体，从她的脊背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而正站在冰龙脊背上的莫德凯撒则是被萨弗隆烈焰直接命中。 虽然黑雾的存在熄灭了很多火焰，并且腐蚀掉了熔渣，但是之前一心在施法收拾罗德的莫德凯撒关注点一直不在自己的防御上，所以他周围的黑雾……并没有多少。 这种情况下，黑雾很快被萨弗隆烈焰用数量抵消了。 而失去了黑雾的庇护，莫德凯撒只能用自己的铠甲来硬抗罗德的攻击、 如果是之前的时候，这种攻击对莫德凯撒来说顶多是“有点疼”——可是刚刚的诅咒凋零不仅让罗德受伤严重，莫德凯撒自己也同样遍体鳞伤。 当铠甲的防御被削减到了最低，莫德凯撒可不是那个无敌的坦克了。 虽然莫德凯撒的铠甲可以自我修复，但那需要时间。 现在这种情况下，罗德怎么可能给莫德凯撒修复铠甲的机会！ 炽热的萨弗隆烈焰直接淹没了莫德凯撒，厚重的铠甲这次也没有能够保住他。 在铠甲被削弱了之后，莫德凯撒难得地感受到了热。 仿佛是灵魂都要被烧焦了一样的热！ 这时候莫德凯撒才明白，为什么提起罗德，赫卡里姆一脸的便秘。 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 在罗德萨弗隆烈焰的炙烤下，莫德凯撒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受到了扭曲。 不行，不能再继续了。 这种火焰……似乎对灵魂也有一定程度的灼烧能力。 莫德凯撒不怕“死亡”，因为他现在可以无限的复活——但是他害怕灵魂受到损伤。 对于莫德凯撒来说，一旦灵魂受损，那就意味着复活之后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现在这种程度的损伤已经足够他虚弱一阵子了！ 铠甲的修复依旧缓慢——眼看着罗德又要再来第二棍子了，莫德凯撒选择了一个相当体面的办法。 自爆。 巨大的冰龙在莫德凯撒的命令下向着罗德开始俯冲，也不管罗德又一棍子拍了过来。 见此情景，罗德哪里还不知道莫德凯撒的意思？ 罗德第一时间开始了躲避。 “轰——” 即使身化流火借助着满地的萨弗隆烈焰溜出去很远，罗德也没有逃脱爆炸的余波。 在刚刚发生爆炸的地方，一朵纯黑色的大蘑菇云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变回人型、灰头土脸地从沟壑里爬出来的罗德看着这朵蘑菇云，后怕地咧了咧嘴。 “这家伙……死了都不安生——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还会复活！” “真烦人，赶紧去看看迦娜那边咋样了，趁着莫德凯撒还没有重生完毕，赶紧一**平，把泉水拆了！” 想到这，确定了迦娜等人的位置后，罗德直接化为了一道火焰。 然而，就在罗德赶到了迦娜处的时候，卡尔萨斯、锤石和赫卡里姆已经不知所踪——正当罗德想要问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一发树苗榴弹炮。 “啊啊啊啊——变态！！！” 第二百二十六章 番外篇：瓦罗兰的情人节 无论在哪里，爱情都是人生之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瓦罗兰也不例外。 在这个随时可能爆发战争的世界，亲情、友情和爱情总能温暖人心。 从白雪皑皑的弗雷尔卓德到漫天黄沙的恕瑞玛，从人类到瓦斯塔亚人、约德尔人，所有文化之中，总有一个日子属于那些追求爱情的人。 比如说……现在是恕瑞玛人的情人节——也是包括比尔吉沃特、祖安、皮尔特沃夫在内，绝大部分瓦罗兰南部城邦传统意义上的情人节。 （因为习俗的不同，包括诺克萨斯、德玛西亚、艾欧尼亚和弗雷尔卓德、班德尔城、巨神峰的情人节则是在另外的半年。） 对于那些相爱的男男女女，这是一个极其美妙的日子。 比如说……正在某个不知名的岛上的普朗克和俄洛伊。 两个侥幸（？）在罗德手下逃出生天的人，此时正在进行着艰难的荒岛求生。 没错，荒岛求生。 普朗克的小船显然不足以征服大海，两个人才溜出罗德能够找到的范围，就遇上了风暴。 俄洛伊倒是很想召唤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帮忙，但考虑到这里距离比尔吉沃特没多远，她生生忍住了。 万一罗德和那个伪神有所感应就完了！ 然后，就在俄洛伊犹豫的时候，普朗克直接把一个水桶丢在了她的面前——“该干活了！” 面对着普朗克的指挥，俄洛伊下意识地立起了自己的眉头，可惜普朗克已经先一步开始舀水了。 “他娘的，老子都多少年没干过这种该死的甲板活计了？真他娘的越混越完蛋了！” 普朗克虽然失去了一只胳膊，但至少在舀水的时候行动依然极其迅速，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将三桶水舀出了小船。 “蠢货——还甲板活计，你这条独木舟哪有什么甲板！”俄洛伊并没有乖乖干活，而是一脚蹬在了普朗克的屁股上，“滚开，让我来！” 说话之间，俄洛伊就已经同时拿起了两个桶，迅速地开始舀水。 普朗克嘿嘿一笑，不顾身上又湿又冷，直接摸向了自己的烟袋——“臭娘们，我的烟草如果湿了，我绝对叫你好看……” 然后一个大浪打来，普朗克的后半截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现在普朗克连最后的小船也失去了。 就这样，两个曾经的比尔吉沃特领袖，现在不得不在一个航线之外的不知名小岛上庆祝情人节。 不过普朗克并不沮丧——岛上还有树，现在的普朗克即使只有一艘独木舟，也敢直接出海！ 因为他找回了最初的一切。 梦想、勇气以及……女人。 情人节当天，根据某不知名荒岛上的林猫描述，两个发情期的类人猿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而搏斗的目的是……究竟谁在上边。 结果嘛，自然是残疾人吃了点亏。 （可怜的普朗克。） ……………………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成双成对。 格雷夫斯就很烦躁。 好不容易自己和崔斯特在焰浪之潮中逃了一命，两个人趁乱从普朗克的宝库卷了一笔钱之后，早早地离开了比尔吉沃特——在简单的商议之后，两个人决定去恕瑞玛的卑尔居恩放松一下。 卑尔居恩是恕瑞玛的一个著名的港口城市，但是在不久之前，这座城市倒向了诺克萨斯，成为了这个强大帝国在恕瑞玛北部的一颗钉子——而近些年来，这种钉子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多了。 要不是艾欧尼亚的战役失败，说不定整个恕瑞玛的北岸都会插上诺克萨斯的旗帜。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情其实和格雷夫斯关系不大——反正他在哪都一样，都不会奉公守法。 卑尔居恩盛产猛犸羊，这种长着板状犄角的大型家畜身上有着长长的毛发，在印染后能够编制成各种织品，在整个瓦罗兰都很流行。 而对于格雷夫斯的老伙计崔斯特来说，这种织品更是重要的收集物——猛犸羊毛编制的围巾乍一看风格粗犷，仔细观察却又极其细腻，格雷夫斯眼看着崔斯特连着买了五六条，甚至开始和老板娘眉来眼去了起来。 “哼，有什么了不起！” 独自一人回到旅馆的格雷夫斯叼起了自己的雪茄——想到崔斯特眉飞色舞的样子，他莫名地有些不爽。 “有能耐在恕瑞玛你也一直带着那该死的围巾，我就不信热不死你！！！” 然而，就在格雷夫斯抱怨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纸牌纷飞，一只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抱怨什么呢，混蛋？如果你再敢编排我哪怕一个字，这一瓶正宗的德玛西亚龙舌兰我一滴都不会留给你。” “看不出来啊，崔斯特。”格雷夫斯吐了个烟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快？”崔斯特摇了摇头，“够慢了——为了这瓶酒，我前前后后居然买了这么多的围巾……该死的，这家店的围巾品味真是不怎么样——和我之前的那些差远了！” 然而，就在崔斯特抱怨的时候，那瓶酒已经有三分之一进了格雷夫斯的肚子。 “啊啊啊啊啊，混蛋，你给我停下来——你这种喝法太浪费了，这可是正宗的德玛西亚金龙舌兰啊！有价无市的货色！要不是那个老板娘不识酒，我根本弄不到的！” ……………………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好基友——对于那些如今依旧单身的人来说，这一天无论是大街还是小巷，似乎处处都充满了酸臭的味道。 甚至……这种味道已经弥漫了整个沙漠。 某个可怜的小僵尸裹紧了自己的绷带——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阿木木忽然泪流满面。 ———————— 情人节到啦，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有另一半的有人陪，没有另一半的有基（姬）友陪，如果这个都没有……那么举起你的右手！ 哈哈哈！ 另外，本番外免费~ 第二百二十七章 罗德的意外之喜 罗德可以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变态，更不是一个暴露狂。 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尴尬的误会。 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的法袍可是高级货，一般意义上的攻击是难以将其毁灭的——可是在瓦罗兰，罗德的法袍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玩意。 虽然罗德也为自己的法袍花了大价钱，但本质上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巫师学徒水平的长袍而已。 在经受了一波来自莫德凯撒的诅咒凋零之后，罗德身上的衣服已经彻丧失防御力了——再加上化身流火，这件长袍被直接烧毁了。 罗德现在可以说是寸缕不著的状态。 而罗德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于是，又羞又怒的金克丝直接扣动了扳机。 还好罗德反应快，否则非被这树苗炸个满脸花不成。 尴尬的罗德只能将自己变回了火焰的状态，然后……约里克将自己的那一件破破烂烂的斗篷递给了罗德。 那是约里克披在身上的那件，看起来有点大——但总好过不穿。 “教会的……制服。” 罗德接过了斗篷。 斗篷冷冰冰的，似乎约里克并没有体温。 出乎了罗德的预料，这间斗篷披在身上之后自动变成了一件长袍，大小刚好，除了脏一点旧一点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问题。 罗德下意识地释放了清理一新——但出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长袍没有任何的反应。 似乎……这件袍子本身很抗拒法术。 罗德有些诧异地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件长袍。 灰扑扑的斗篷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唯一特殊的就是……这件长袍的材料似乎很特殊，摸起来质感极其粗糙，而且看起来就像是便宜货。 罗德还以为自己的感觉出了一些问题，他尝试着再次对长袍使用了清理一新，而结果长袍仍然没有反应。 这件长袍的确在抗拒罗德的法术！ 这种感觉……让罗德想起了曾经高等精灵们的破法者——那些专门对付法师的家伙也有着类似的手段，他们本身有着极强的奥术抗性，会本能地“抗拒”法术。 就是不知道这件长袍是仅仅抗拒奥术，还是抗拒所有类型的法术。 虽然很好奇，但罗德还是没有鲁莽地实验，他直接向约里克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一件长袍怕火吗？” 约里克摇了摇头。 罗德这下真的有些惊讶了。 如果仅仅抗拒奥术，这件长袍还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如果可以抗拒火焰……那意味着这间长袍很有可能是一件法术防御长袍。 罗德来了兴趣。 不过具体的实验还要向后推一推，毕竟战斗还没有结束。 …………………… “卡尔萨斯他们三个什么时候溜走的？” 经过了一个小插曲之后，罗德终于将注意力回到了这场战斗之中。 “很诡异的手段。”说起卡尔萨斯的离开，卢锡安皱起了眉头，“那个家伙忽然露出离开的意思，我第一时间用圣焰标记了他——但是在那次爆炸发生的时候，黑雾忽然弥漫开来，他直接就带着锤石和赫卡里姆消失了，圣焰标记也失去了相应。” 罗德点了点头。 “我圣焰的标记在一千码之内都能感知到，而且被祛除也有所感应——但这次他们给我的感觉是……一瞬间他们就离开了千码之外。”卢锡安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瞬间的、不需要准备地离开到千码之外，这种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很高明的空间手段。”罗德点亮了一个奥术徽记，“空间有一点震荡，是有人传送之后的痕迹，但这种传送方式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原理，想要封锁基本不可能。” “也就是说，那个卡尔萨斯我们很难抓住了？”卢锡安第一时间抓住了重点，“即使能够击败他，也无法阻止他？” “这也不一定。”罗德咧了咧嘴，“毕竟这种传送只是‘条件我们不清楚’，而不是‘没有任何条件’，二者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眼看着其他人都面露沉思之色，罗德转移了话题。 “佐伊去哪了难道是被我吓跑了？” “……还真的不知道。”迦娜也仿佛刚刚意识到一样开口说到，“本来还在的，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这个小家伙从来都不会和我们说明情况的。” “算了，不重要了。”听迦娜这么说，罗德摇了摇头，“那个小家伙比我们厉害多了，我们倒也不需要为她担心——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管好自己。” 如果是来暗影岛之前，罗德这么说，卢锡安绝对不会同意。 开玩笑，一个那么小的小女孩，你怎么能放她乱跑？ 可是一路走来，佐伊都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刷新着自己在卢锡安心里的印象。 当亡灵围攻，迦娜保存实力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左支右绌，但是佐伊却比谁都轻松。 那些可怜的亡灵在触碰到佐伊制造的泡泡之后，往往都在一瞬间就凭空消失了。 最开始卢锡安以为佐伊将那些亡灵放逐到了不知道的地方——毕竟在瓦罗兰，放逐法术也是存在的。 可是随着战斗的不断继续，佐伊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所以她制造了一个大大的泡泡。 当那个泡泡脱手而出后，凡是出现在泡泡飞行路径上的亡灵，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消失了。 这时候卢锡安才意识到，之前消失的那些亡灵并不是被传送或者放逐了，而是他们真的消失了！ 真正意义上的从有到无的消失！ 这种能力看得卢锡安背上冷汗直流。 虽然瓦罗兰没有质能守恒的说法，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让什么东西彻底消失可比毁灭什么的困难多了！ 而佐伊就是一个可以举手投足之间，让无数亡灵消失的家伙！ 对于卢锡安来说，这场战斗是复仇。 但是对于佐伊来说，这很有可能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毫不客气地说，这个队伍里佐伊很有可能是最强大的家伙！ 这样一个家伙……没有人会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的——在卢锡安看来，莫德凯撒、卡尔萨斯、赫卡里姆和锤石在一起都可能不够他打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深入遗址 说句实话，佐伊的消失对于罗德的队伍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虽然罗德知道佐伊很厉害，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将佐伊放在自己的计划之中。 在面对艰难的情况时，不可控的元素远比负面条件更可怕。 坦白而言，在罗德的核心计划之中，佐伊本来就属于“在不在都不重要”的家伙。 虽然佐伊没有什么敌意，还说罗德身上的味道好闻——但罗德对这个小萝莉还是放不下心。 走了也好！ 罗德摸了摸下巴，再次拉出了魔法餐桌。 而经过了一番短暂的修整之后，罗德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福光岛遗址的中心地带。 和之前的那一片前哨区域不同，黑雾略微消散了一点点后，出现在罗德等人面前的，是一个整整齐齐的城市。 而与之前的那些法师塔不同，这座曾经的城市……至少看起来非常顺眼。 就是强迫症如罗德，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座城市看遗址曾经是一座伟大的城市。 大量的古建筑在漆黑的迷雾之中时隐时现，罗德一行人警惕的接近，在确认了安全之后，才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这些建筑。 这座城市没有城墙——但是在整个遗址的边缘处，罗德发现了大型法师塔的痕迹。 这些法师塔可不是之前见到的那种垃圾货色——这些大家伙高度各个都超过了二十米，虽然距离使用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罗德仍然不敢贸然进入。 没错，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但这些法师塔仍然没有彻底毁坏，贸然进入的话罗德不敢保证自己的安全。 而从这几座法师塔的一些特征来看……这些大家伙是整个福光岛防御的核心！ 巨型符文和棱镜偶尔还会闪过一道光辉，证明其中的能力仍未耗尽。 这种东西是最棘手的。 虽然罗德敢打保票，这座塔之中绝对有不少的前代魔法遗产，但很可惜现在并不是探险的时候。 一方面是时间来不及——好不容易让莫德凯撒自爆了，不趁机一波冲锋推平，慢慢等待莫德凯撒恢复实在有点蠢。 而另一方面……罗德实在不敢保证这里面的防御机制是否仍然存在，是否还握在莫德凯撒的手里，如果后者成立，恐怕罗德就自投罗网了。 处于谨慎的考虑，罗德只能眼巴巴地打量一番，然后转身离开。 罗德可以探索的区域在这座城市的内部。 …………………… 福光岛上曾经是有居民的。 所以当罗德谨慎地走进了城市之后，他发现了大量的居民区——还有少数的几小块商业区。 这些地区对罗德而言毫无吸引力。 罗德毕竟是一个法师而不是民俗研究专家，对于罗德而言，了解上个魔法纪元人们生活的方式……意义真的不大。 罗德更在意的是那些看占地面积巨大的建筑。 看着架势，那些大号的建筑……大概都是实验室或者图书馆、宝物陈列厅之类的东西。 有趣的是，随着浙罗德逐渐接近城市的核心地带，这种建筑也越来越高大。 眼看着自己似乎摸到了某个门径，此刻的罗德心中满是激动。 然而，罗德并没有直接去某一栋显眼的建筑之中，去寻找有没有存留下的魔法和痕迹。 没错，即使面对的是这些“看起来没有特殊防御的”大家伙，罗德也充满了警惕。 然后，罗德的警惕就取得了效果。 当时罗德正在仔细观察着这座巨大建筑的外形——然后，就在其他人一样将注意力放在一边的时候，建筑物和罗德“一起动手”了。 没错，这些建筑物似乎察觉到了罗德等人的存在，像是活过来一样对罗德一行人发动了突击。 建筑物的窗子忽然张开，像是大嘴一样咬向了罗德，而围栏则是像鞭子一样，狠狠地砸向了罗德。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攻击，罗德的表现堪称完美。 之间罗德下意识地启动了萨弗隆烈焰的力量，大片的火焰在扭曲的立场下开始熊熊燃烧。 而借助着萨弗隆烈焰，罗德则是来去自如地第一时间脱离了战场。 这些建筑似乎“精力也有限”，它们只有在罗德阵阵靠近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出手。 建筑物的活化已经在发生之中了。 而罗德则是在仔细打量了目标之后，带着众人进入了一间没有活化的建筑。 罗德之所以选择这里，那是因为这座看起来像是图书馆一样的巨型建筑，内部还没有被活化完成。 没错，看样子这座图书馆建成之后还没有完成最后的活化工作——而在建筑物的内部，这里一本书也没有。 “怎么办？”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建筑，卢锡安眉头紧锁，“我从没有见过负能量如此充裕的城市……该死的，这些建筑都活了！” “用词不当。”罗德纠正了来自卢锡安的笑傲错误，“这些建筑的‘复活’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小手段而已，活化魔法和死灵魔法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你是说，这是曾经福光岛人留下的东西，而且这种活化的目标也不是我们？” “没错。”罗德面带微笑地看着一头雾水的卢锡安，“而且我的推测和你的完全相反，在我看来，这些建筑其实是在反抗。” “反抗什么？”卢锡安显然没有明白罗德的意思，“难道你想说的是，这些大家伙其实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答对了！”罗德愉快地打了个响指，“约里克，我没有说错吧？” “很……准确。”约里克的声音依旧迟缓而沙哑，“这里是……福光城，曾经……的福光岛中心——也是那些混蛋——……一直盘踞的地方。” 卢锡安目瞪口呆。 “我……不过激活了一些……属于福光岛的东西……而已。” “不过，据我所知锤石也曾经是你们教团的成员吧？你有信心从他的手中夺取控制权吗？” “当然……我可是送葬者、掘墓人！” 约里克举起了手中的铲子，露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微笑。 第二百二十九章 福光岛的往事 在卢锡安看来，约里克是一个掘墓人、送葬者，也可能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复仇者。 作为一个复仇者，卢锡安在约里克身上感觉到了和自己很相似的情绪。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罗德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后来，随着一行人对暗影岛的逐渐深入，罗德也渐渐发现了约里克的与众不同。 似乎约里克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不仅仅是“岛上的地形约里克很熟悉、莫德凯撒等人不知道约里克的存在，但是约里克却知道莫德凯撒他们的位置”这种相对简单的消息。 约里克的斗篷是一件很高明的魔法装备，对于魔法有着不错的抵抗力。 约里克可以同自己召唤的亡灵沟通。 约里克和茂凯之间似乎是认识的。 这些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让罗德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这个临时的盟友。 而当真正参观了那些属于上一个魔法纪元的遗迹之后，罗德更是对于那段传说产生了疑问。 赫卡里姆和铁之团……凭什么毁灭福光岛？ 在传说之中，赫卡里姆和铁之团在福光岛上的法师拒绝了复活皇后之时选择了背叛，然后强行屠杀了岛上的所有法师，在背叛者锤石的引领下，将皇后的尸体放在了生命之泉中。 可是罗德在研究了这些法师塔后发现，就赫卡里姆的水平，累死他都不可能击败法师塔的主人！ 这时候，罗德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福光岛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有人能够告诉罗德。 而现在，约里克不声不响地调动了这些前代魔法纪元的建筑遗迹，这让罗德产生更多的猜想。 福光岛的往事，可能并不是传说之中讲的那么简单。 罗德很想知道，福光岛当初究竟经历了什么。 而面对着罗德的疑惑，约里克则是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和盘托出。 “福光岛……那是一个很久远的称呼了。” “我只是一个送葬者，一个掘墓人，一个维持着生与死界限的引路人，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游离在福光岛的法师体系之外，死灵魔法是福光岛的禁忌，而我的朋友……死者居多。” 随着约里克说的话越来越多，他的语言表述也逐渐流利了起来，说到他的那些死者朋友，约里克朝着自己身边的食尸鬼挥了挥手。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教团的一员，所以掌握一点教团的小窍门，分到一点属于教团的东西……也是正常的。” 罗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而这个岛上的迷雾是一种诅咒，这种叫破败王者的诅咒是一种针对所有生者的侵蚀，诅咒的能量会不断地腐蚀所有与之接触的人，直到他们死亡。”约里克继续着自己的讲述，“诅咒爆发的时候，我因为一点特殊的玩意幸免于难——整个教团不涉及死灵法术，所以大家对那次诅咒都没有什么准备，只有整天和死人相伴的我幸运地活了下来。” “而那个锤石……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我很相似，他是教团地库的守护者，也是一个边缘人——但很可惜，他被地库里的那些黑暗玩意污染了，曾经的锤石可是一个极其坚韧的男人。” 听到锤石的名字，卢锡安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枪。 “而更加幸运的是，有一些亡灵还有那么一点意识。” 说话间，约里克召唤了一个食尸鬼来到自己的身边。 “这是老卡尔——教团的长老之一，我当初找到并安抚他花了不少的功夫，而在他的手里，我掌握了活化教团建筑的诀窍。” 老卡尔长大了嘴巴，“嗬嗬”地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嘶吼，似乎是在附和着约里克的描述。 “我一直认为死者是我的朋友。”约里克朝着老卡尔露出了一个狰狞微笑，“而我很乐于将我的朋友们送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虽然那往往意味着分别，永远的分别。” “而现在，很多时候我却不得不将他们留下来。” “我很清楚，这是一种禁忌，这不应该——死者不应该留在这里，我这样做是在破坏应有的规律。” “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如果失去了这些朋友，就意味着我放弃了抵抗。” “我留在暗影岛，我一直在努力地保留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珍贵的知识不应该被毁灭。” “将死者引导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这是我的责任——但同样的，保护好福光岛最后的遗产也是我的责任，无数的岁月里，我一直处在纠结和痛苦之中。” “我有的时候很害怕，害怕自己想锤石一样习惯了违背正常的规律而陷入堕落。” “但是我又很清楚，我不得不打破那些‘应该的’规律——万幸的是，我遇见了你们。” “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来历，但是我相信罗德。” “相信我？”罗德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你是一个法师，一个追求真理的法师——就像教团里的那些人一样。”约里克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你会将这些知识保留并传承下去，而不是将他们作为实现自己野心的工具。” “那你恐怕猜错了。”听约里克这么说，罗德撇了撇嘴，“我这个人非常贪婪，而且无利不起早——如果我得到了属于你们教团的东西，我是不可能将他们都贡献出去的。” “我没有指望那个。”约里克摇了摇头，“你只会选择其中有用的部分，其他的……我希望你能够交给适当的继承者。” “继承者？” “没错。”约里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开始仔细回忆了起来，“教团其实有两部分的，只不过在诅咒爆发之前，擅长打架的那些家伙都因为一枚什么符文离开了——当时情况似乎很紧急，基本上所有有战斗力的人都离开了……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巨大的跃迁法阵——从大魔法师和学徒，只要是擅长战斗的，全都离开了福光岛。” “你知道那些继承者的名字吗？” “很多，记不清楚了，但我大概记得，召唤他们的人叫瑞兹……” 第二百三十章 头疼的罗德 当约里克的嘴里出现了瑞兹的名字时，罗德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要知道，这位瑞兹不仅仅是召唤师峡谷的雷电法王，更是瓦罗兰的世界符文守护者，真正意义上能够以凡人姿态面对神祇的存在…… 总觉得自己好像参与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件当中去了。 这一刻，罗德感到一阵头疼。 平心而论，罗德来到暗影岛真的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生命力问题，顺便帮迦娜争取一点风暴的力量、增加一点实战经验，仅此而已。 对于暗影岛上的那些东西，罗德感兴趣，但却绝对不至于为了这些知识去参与到更高层次的较量之中去。 这不是怂，而是足够理智。 罗德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在比尔吉沃特改天换日，但是换一个地方（比如艾欧尼亚），罗德可能就没有资格下棋了。 有资格做棋手的人，有几个愿意当棋子的？ 可是在更高层次的交锋之中，罗德很难成为棋手——现在罗德能够摆到桌面上的筹码严重不足。 为什么罗德将目标定在了暗影岛？ 因为这里没后台啊！ 什么“打了小的引出老的，然后连环打脸装逼”，这种套路罗德是不会的。 而且这里又不是游戏，boss也未必会等到最后才出手——你看看暗影岛上，莫德凯撒已经不要脸地出现几次了？ 综上所述，罗德很不希望节外生枝。 然而，当约里克说出了瑞兹的名字后，罗德就意识到，自己好像逃不掉了。 好奇心害死猫——如果刚刚约里克讲故事的时候自己不听多好！ 当然了，其实当罗德和约里克并肩战斗的时候起，这件事罗德就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现在看来，暗影岛上的事情本身就是一道超纲题——可是罗德已经进了考场，这时候抱怨已经没有意义了，罗德能做的就是尽量拿分，再不成也得写个“解”。 深呼吸两次，调整好了自己心态的罗德开始积极地和约里克讨价还价。 “瑞兹的大名我听过，甚至在祖安我还见过他以此——据说他最近曾经在艾欧尼亚出现。”罗德努力将自己表现得极其坦诚，“不过这种大人物我是很难接触到的，所以……恐怕我很难对你们有什么帮助。” “别担心……”约里克似乎没有听出罗德话里推辞的意思，“我的时间还有很久，瑞兹的时间也有很久，暗影岛被净化之后，我想我应该可以启动岛上曾经的各种装置，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处理这些宝贵的东西。” 约里克的话让罗德翻了个白眼。 “我是说，这种活你最好另请高明！”罗德干脆挑明了情况，“的确，知识对我而言极其重要——但那玩意还不足以让我参与到那种斗争之中，有人能够为了知识抛头颅洒热血，可惜我不在其中。” “是么？”约里克抬起了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罗德，“如果真的这样，那我恐怕不得不威胁你一下了——要么你接受我的任务，要么我毁掉生命之泉。” “什么？！”罗德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个八度，“该死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约里克语气平缓，“有收益才有回报，你不愿意帮忙，福光岛就不会给予你想要东西，就这么简单。” 罗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约里克的威胁很拙劣——这种威胁更多的是在表现一种态度。 罗德知道，约里克不可能真正毁掉那口生命之泉，因为据乐芙兰所说，那口泉水是诅咒的源头，也是消除诅咒的关键，如果约里克真的把那口泉水毁了，可能莫德凯撒会失去用永生的力量，暗影岛上的亡灵会不堪一击，但同样的，这座岛屿就在于变不回从前了。 至于岛上的所有防护，也很有可能无法抵御二次诅咒而彻底失效，到时候一切的文献资料都会直接暴露在风吹雨打和迷雾侵蚀之中，上一个魔法纪元最后的遗产也会在时间的作用下灰飞烟灭，渣都不剩。 这一点约里克不会接受——之前他的说法不过是表明了如果不合作，他宁可损人不利的态度而已。 很烦。 “要不这样，我们分开行动。”罗德干脆地换了个角度，“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如果我消灭了莫德凯撒，生命泉水就分我一瓶，怎么样？” “不行。”约里克固执地摇了摇头，“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联系瑞兹，将遗产交给他，而其中你感兴趣的都归你。” “那如果我全都感兴趣呢？”罗德撇了撇嘴，“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全感兴趣就全归你！”约里克的回答斩钉截铁，“那些知识到了你的手里也不算浪费……” “够了！”罗德终于打断了约里克的话，“你就非要把我弄到这种是非当中吗？该死的，这种事情老子真的不想参与！” “上一个魔法纪元消失在了符文战争之后，符文战争这玩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管中窥豹，很明显有某些强大的存在监控着符文——暗影岛毁灭的不明不白，考虑到那群疯子的选择，我还不知道你们实际上是某些强大存在的敌人？” “那些知识也许很不错，但只要我伸手沾上，就几乎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你现在却非要逼我参与其中，有意思吗？” “我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越说越激动的罗德将自己雪白的头发放在了约里克的面前。“我现在只想活下去，而你却以此作为要挟，非要我参与到另一件随时可能干掉我的事情当中……你真以为我只有暗影岛这一个办法么？” “你当然还有别的办法。”约里克的语气依旧平静，“可是这件事并不是我拉你下水，而是你本身就已经身在水中了。” “什么意思？” “从迦娜小姐开始沾染信仰的时候起，你就已经处在局中了，凡人和神祇，你只能选一边。” “嗯？” “就像是死者的重点，要么是羊，要么是狼，没有第三条路。” 面对着不断打哑谜的约里克，罗德好想搓一个火球丢过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纠结 “凡人和神祇？”约里克的话让罗德想到了一些之前的经历，“你是说那些巨神峰的星灵……还是什么别的？” “我不知道。”约里克闷声闷气，“他们只说那是神祇，是神祇在干涉世界符文，是神祇要掌握一切的世界符文。” 罗德看不出约里克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但不管怎样，他都有了自己的一点猜测。 如果是那个不怎么好的猜测，恐怕巨神峰上的巨神星灵们……并没有他们看起来那么伟大。 想到了当初烈阳神使的表现，罗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然后呢——那些神祇，他们发动了战争？” “不是，没有任何的证据表示战争和‘神祇’有关系。”约里克再次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他们没有现身，但那些战斗法师却因为他们而离开，而赫卡里姆和铁之团也发挥出了很不正常的战斗力。” 约里克毕竟是曾经福光岛上真知教派的边缘人物，很多事情他都是一知半解——他只能知道那些自己无意中看见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的原因和经过他一概不知，这些都要靠罗德去分析和猜测。 现在，摆在罗德面前的是一个残破的故事，而罗德则是要遵循着逻辑的原则，将这个故事补完。 然后再想办法续写下去。 初步看来，当初可能是某些“神祇”引走了战斗法师，让福光岛上的人疏于防备，调虎离山，然后再对背叛的赫卡里姆施加了强化的祝福，从而将福光岛变成了现在暗影岛的模样。 （甚至这两件事可能不是同一个家伙做的。） 至于这些“神祇”为什么会那么作？ 这个原因倒是比较简单了，世界符文的存在使得凡人也可能会拥有难以估量的可怕力量，那些“神祇”并不希望见到这一幕。 这并不是说“神祇”在打压凡人——实际上，罗德也很同意符文之力不应该被乱用，这种力量是如此的可怕而且难以掌握，以至于那些偶然接触到符文之力的人，就像是拿着拉开了保险栓的猎枪玩耍的小孩，他们很难弄清楚什么情况会伤到自己、伤到别人。 但这个界限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不让凡人轻易接触世界符文”和“不让凡人接触世界符文”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前者是保护，后者是监禁。 罗德不清楚福光岛上那个真知教派的教义，也从未直面巨神星灵，双方究竟谁是谁非他并不知道，因此一时之间也无法做出自己的判断。 如果福光岛上的法师是一群毫无底线的法师，那“神祇”这样做只能说是手段脏了点，但目的还算好的。 如果福光岛上的法师都很本分，“神祇”还要将他们除之而后快，那这些“神祇”恐怕都是邪神了。 至于福光岛上的法师是哪一种……罗德不知道。 虽然福光岛上死灵法术是禁忌，但罗德很清楚这里收藏了很多的黑魔法制品——这些玩意都没有被销毁，而是通通被放在了锤石看守的地库之中，很有可能真知教派是那种只追求知识、不辨善恶的纯学术组织。 现在看来，事情有两种发展的可能，而罗德却找不到支持其中一种的有力证据。 怎么办呢…… 想了一圈，罗德觉得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 千珏。 经过了短暂的联想之后，罗德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福光岛毁灭了也许没什么，但暗影岛的出现可直接违背了千珏的教义——对于那些应该死亡却流连于人世者，狼灵会给予追讨。 而现在根据暗影岛上的情况来看，显然狼灵一直以来并没有处理暗影岛——不要说是因为卡尔萨斯的原因，卡尔萨斯来之前暗影岛也没有受到过狼灵的攻击啊！ 从上面的推断引申下来，现在关于千珏就有了不同两种的解读。 要么是千珏也是“神祇”之中的一员却违背了自己的职责，要么千珏现在根本不能顾及到暗影岛。 前者意味着瓦罗兰的“神祇”大多有问题，他们表面上掌管着规则，维持着秩序，实际上却在打压凡人，让凡人只能在信仰的枷锁下瑟瑟发抖。 后者则是意味着瓦罗兰的深处可能潜藏着更大的黑暗，这些黑暗在周期性地影响着瓦罗兰，让这个世界不得不周期性地文明毁灭。 而二者之间相同的一点是，只要罗德参与其中，就会很麻烦。 换句话说，罗德并不想掺一手——做英雄什么的……罗德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 罗德尊敬英雄，但除非必须，他不会愿意主动做那个英雄。 （没错，地精们都贪婪而惜命，但别忘了，那些最擅长自爆攻击的……也是地精。） 可惜，事实却是无论哪种推测是真的，罗德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因为在罗德的计划里，迦娜会掌握风暴符文，而罗德自己迟早会掌握奥术符文。 这两种符文都绝对是世界符文，罗德和迦娜除非放弃一切，否则必须选择自己的位置。 而选择位置之前需要做出判断，盲目的站队只会在让自己痛苦的同时被猪队友害死。 本来罗德的计划是闷声发大财，一步一步慢慢来——力量总有代价，但罗德的意思是拿到了力量，再付出代价，那时候代价会变得不值一提。 （甚至罗德还能耍耍赖什么的。） 但现在他却比预想的早一步接触到了这些事情…… 现在很明显了，要么放弃暗影岛上的一切，要么就去见瑞兹。 见瑞兹就意味着罗德出现在了很多“神祇”的视线之中，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已经是不可能了。 烦躁。 罗德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些。 反正现在自己已经沾上了这件事，那恐怕是逃不掉了。 找瑞兹就找瑞兹吧——至少自己能够活下去。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如果罗德现在出发去艾欧尼亚，那里的人也会提出类似的条件。 既然入局已经是必然，那罗德还是希望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参与到暗影岛往事和瑞兹交流总好过去艾欧尼亚和各个势力扯皮。 对付一个约里克总比对付卡尔玛+艾瑞莉娅+影踪教派+暗裔三合一之类的简单吧？ 罗德需要的是棋手的马甲，至于这个马甲的段位……并不重要。 第二百三十二章 妥协 默然不语的罗德思索良久，一头雾水的卢锡安和茂凯摸不着头脑，而迦娜则是在听金克丝讲笑话——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件事是罗德和约里克的私事。 两个人的谈判持续了很久，好一段时间之后，罗德才完成了和约里克最后的沟通。 双方最终都做出了一些妥协。 罗德需要将暗影岛上的一些核心书籍带给瑞兹，而其他的部分则是归罗德自由处置。 听起来罗德很赚，是吧？ 但要知道，罗德可没有一个能快速记忆的系统，而奥术智慧对记忆里的加强也有一定的限度，现在面对着整个暗影岛上没有了次序的知识，罗德想要把他们整理下来…… 呵呵。 想象一下，你正在一个巨大的图书馆当中，虽然这里有你的期末考试原题，但所有的书都没有名字，目录也乱七八糟——你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么？ 虽然说“这些知识都归罗德所有”，但罗德能够利用的，又能有多少呢？ 少之又少，罗德想要利用这些知识，那在之前整理所需要的时间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那么，约里克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的？ 很简单，将真知教派传承下去。 真知教派的教义就是保护和传承一切形式的知识——魔法不过是知识的副产品。 在这里，谈到“知识的保管”，大家往往有一个误区——是不是真知教派将知识垄断起来了，不让大众接触，进行了“博物馆式”的保管？ 不是这样的。 真知教派并不是那种不分享知识的教派——至少按照约里克说的，真知教派的教义是“将所有的知识带到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约里克相信，只要罗德想要利用这些知识，就必须整理这些知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就会将知识带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至于罗德会不会用这些知识来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第一，那些禁忌的知识之前一直是锤石看管着的，在破败王者诅咒爆发之后，那些知识和遗物几乎全都被毁了，罗德几乎是找不到“邪恶知识”的。 第二，罗德给瑞兹送信也意味着罗德进入了瑞兹的视线，约里克觉得这是一个保险，如果罗德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念头，瑞兹会教他做人的。 综合这两点，约里克觉得将暗影岛的遗产交给罗德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好过现在被莫德凯撒掌握着。 至于罗德，答应下这些条件他也有着自己的考虑。 约里克的意思他明白。 罗德想要获得知识，就一定要整理知识，约里克的要求也就是让罗德整理这些知识，而且不出意料的话，约里克还会事先找到一些罗德可能非常感兴趣的知识，并且以此来诱惑罗德。 但罗德……还就吃这一套！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一个魔法纪元的遗产啊！ 想想就兴奋的那种！ 对于一个法爷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一个魔法纪元的遗产更让人兴奋的吗？ 有吗？ 至于整理…… 约里克实在是落伍了——至少在皮尔特沃夫，有关于书籍自动分类整理的专利就不下几百个，而且个个都很有自己的想法，罗德完全可以用更加简单的方式，将暗影岛净化回福光岛，然后把这里变成自己的法师塔和图书馆！ 到时候……啧啧！ 想想都流口水！ 就这样，两个各有自己想法的人达成了协议。 这里没有契约，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君子协定——不过为了防止一方毁约，在净化了暗影岛之后，约里克会先给罗德提供生命之水，然后罗德将消息带给瑞兹，约里克在见到瑞兹之后会全面开放暗影岛的所有权限给罗德。 完美！ …………………… 在即将开始暗影岛的决战时，罗德的小队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整编。 为了活下去的罗德，为了罗德的迦娜，为了搞事的金克丝，为了复仇的卢锡安，为了恢复生机的茂凯，以及为了教派的约里克，所有人的目的并不相同，但是目标却出奇的一致。 干死莫德凯撒和他手下的亡灵军团。 约里克召唤了食尸鬼，卢锡安准备好了双枪，金克丝的身上已经挂满了爆炸树苗弹链，茂凯是顶在最前面的护盾，罗德掌控着全局，迦娜准备着最后一击——在一夜的休息之后，第二天一行人终于出发，向着莫德凯撒最后的无畏堡垒开始了前进。 然后，还没等他们走出多远，大量的亡灵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由于时间的流逝和负能量的侵蚀，这些亡灵的面目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但他们绝大部分都穿着和罗德现在同款的长袍。 显然，这些都是曾经真理教派的法师。 狂暴的亡灵们在发现了罗德一行人之后直接入潮水一般蜂拥而上——而罗德看着他们身上的法袍，默默取消了法术。 收拾这些亡灵萨弗隆烈焰完全可以办到——但是那样有点麻烦。 这种魔抗斗篷对于萨弗隆烈焰有着相当不错的隔绝作用，虽然做不到完全的防护，但却可以让罗德施法的时候消耗更加严重。 对于罗德而言，烧了这些亡灵得不偿失。 （通俗地说，就是太费蓝了。） 于是，在罗德的示意下，金克丝举起了自己的榴弹发射器。 “诶嘿嘿，尝尝金克丝的厉害！” 昨天的时候金克丝对自己的榴弹发射器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对装填装置进行了重新设计，现在这个榴弹发射器已经可以发射弹链上的炮弹了。 而茂凯则是用扭曲的枝条和爆炸树苗连夜制造了好几条长长的弹链，完美契合了金克丝的新榴弹发射器。 于是，在金克丝的一声兴奋的喊叫之后，连续不断的爆炸树苗出现在了亡灵的面前。 强大的动能让这些蕴含着生命能量的不稳定树苗冲到了亡灵的阵型之中，在亡灵们甚至没有什么反应之后就直接炸开。 于是，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罗德见到金克丝打空了五条弹链——而一行人的前面，到处都是爆炸树苗爆炸后留下的坑坑洼洼。 金克丝+茂凯，这对组合竟然恐怖如斯！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入口 看起来最不靠谱的家伙此刻却异乎寻常地靠谱——五分钟之后，当金克丝打空了自己所有弹链之后，汹涌的亡灵潮被直接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爆炸树苗对于亡灵的克制效果非常明显，这些小树苗爆炸的时候，周围所有被波及到的亡灵都会受到远超爆炸本身的严重损伤。 再加上金克丝榴弹发射器的迅速发射，在一番狂风暴雨之后，突击任务就直接被完成了。 罗德等人抓住了机会，沿着金克丝创造的这条“无人走廊”迅速突破了亡灵的包围、 后面的亡灵还在继续涌来，但那和罗德已经没有关系了——当金克丝的炮火停下来之后，一行人已经到达了约里克提出计划的关键位置。 …………………… 目标是不朽堡垒——但在那之前，罗德等人先要想办法通过一片亡灵海。 金克丝的弹药有限，罗德的法力珍贵，正面杀上去很可能到不朽堡垒前一行人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怎么办？ 约里克提出了一个办法——走福光岛的遗址。 通过校准之辉、启迪之路、光明神殿，直接出现在不朽堡垒的内部。 现在一行人就站在校准之辉的前面、曾经是进入整个暗影岛核心的必经之路上。 校准之辉是一系列的高精度共鸣水晶，理论上说，想要打开启迪之路的大门就必须完成校准之辉上复杂的奥术共鸣。 任何试图进入启迪之路却无法完成奥术共鸣的人都会受到福光岛的驱逐——不过，那是曾经。 现在的启迪之路上，组成奥术共鸣法阵的水晶早就已经暗淡无光，虽然这些共鸣水晶还保持着当初他们工作时候的样子，但很可惜的是，他们已经不再是启迪之路的开口了。 在摆放着共鸣水晶的台子中心，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像是因为痛苦而被长大的嘴巴。 显然，这个曾经需要一系列校准才能进入的通道曾经遭受过最野蛮的摧残，看起来似乎失去了本来的功能，甚至还变得狰狞而可怖。 就在卢锡安想要直接进入通道的时候，约里克一把拉住了他。 这玩意只是看起来坏了，如果不启动校准之辉就进入启迪之路，那通道之中的魔法陷阱……足以让所有经历的人印象深刻。 “不能直接进——让我来。”约里克走在了最前面，“希望他们没有破坏水晶的保护功能吧，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能安全通过这条隧道了。” 说话间，约里克挠了挠头，然后伸出手开始了对校准之辉的一系列调试。 校准之辉是一个放置了172块奥术共鸣水晶的魔法平台，奥术能量从平台源头的奥能永磁体溢出，调试者需要通过调整所有水晶的位置，将所有溢出的能量引导到开关之中。 一旦开关被激活，启迪之路的保护法阵就会启动——而这个法阵可能是整个暗影岛为数不多的完好法阵了。 这172块水晶全都需要使用——奥术永磁体的能量是逸散的，少一块都会使得能量的接收不足，开关无法启动。 从约里克生涩的行动和不断的思考可以看出来，他似乎对这个并不怎么在行。 没办法，即使当初这里还是福光岛中心的时候，约里克也没有来过这里几次——对于一个送葬者、掘墓人来说，这个通往知识的地方……没啥意义。 那些对约里克来说最有用的知识都在死者的故事之中——光明神殿之中的知识，不论是连接之厅的智慧还是奥秘地库的魔法、天界穹窿的真理，这些和约里克的关系都不怎么打。 如果没有破败王者的诅咒，约里克更关心的可能一直都是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现在为了净化暗影岛，约里克不得不在自己一些老伙计的帮助下，去学习和了解这些自己曾经完全设计不到的知识。 而在一边默默观察的罗德则是很快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这些共鸣水晶的运行方式……有点似曾相识啊！ 在艾泽拉斯，法师们也很喜欢使用奥术水晶——这种材料能够很好地储存魔法能量，甚至能够通过固定为法阵的方式，实现从简单到复杂的组合施法。 对于法师，尤其是罗德这样学院派的法师来说，将奥术水晶作为法术模型的抽象点来进行法阵排列和组合施法，这些都是必修课。 而根据罗德的观察，校准之辉的法阵很高明，但还不算超纲。 约里克启动校准之辉的方式其实很“蠢”，他在死记硬背校准之辉的启动状态，通过重新设置所有水晶的位置和角度来启动校准之辉。 这种行为就像是用扫描的方式写字一样，可以很准确，但必然很麻烦。 这种极其消耗时间的办法放在现在……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所以罗德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过来帮个忙的好。 “我来试试。” …………………… 和约里克笨手笨脚、死记硬背式的调整位置相比，罗德的校准看起来就潇洒了不少。 虽然罗德对这个校准之辉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但是摸清了其中的原理之后，调试也不过是按图索骥而已。 首先是通过连续实验摸清楚水晶的性能特点。 然后再通过校准反应确认启动条件。 最后二者结合，进行完整的校准工作。 罗德的两只手很忙——甚至很多时候为了完成校准，他不得不召唤出法师之手来帮忙。 整个校准之辉的平台上，奥数水晶被这三只手移来移去，然后摆放成了各种角度。 而在奥术水晶之中流动的能量则是随着在一次次的校准中，慢慢被聚集在了同一个回路上，成为了宛如实质的奥术流光。 对于罗德的举动，茂凯不明觉厉，卢锡安不以为然，迦娜一脸骄傲，金克丝满眼星星。 而约里克则是露出了一种……僵硬的怀念。 当初破败王者诅咒没有爆发的时候，约里克的同事们似乎也是这样通过校准之辉的。 （约里克没见过几次，但这让他印象很深刻。） 对于那些法师来说，这些水晶的位置从来都不需要死记硬背——那些都是真正的法术天才，他们和约里克一样与生俱来地拥有着过人的天赋，约里克是和死者说话，而他们则是流传自血脉的奥术感知。 可惜，那些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就在约里克一阵恍惚的时候，罗德终于完成了整个校准之辉的调试工作。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启迪之路 在约里克怀念过去的时候，罗德已经完成了校准之辉的调试。 一阵炫酷的操作之后，罗德终于将所有的奥术共鸣水晶摆到了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而且调整好了角度。 奥术永磁体溢出的独特奥术能量沿着水晶的共鸣轨迹，化为一道宛若实质的奥术光辉，成功激活了开关。 那个破破烂烂的入口终于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辉。 在一旁一直满脸不屑的卢锡安终于瞪大了眼睛——这里上一刻还是一个看起来像是操作台一样的校准之辉平台，下一刻就变成了一个……传送门？！ 在校准之辉启动了之后，平台上本来用于提供逸散能量的奥术永磁体瞬间变成了奥术坐标，那个破破烂烂的洞口也卸去了自己的伪装，变成一个真正的传送法阵。 这一幕超级变身可以说是令人惊讶了。 此刻，卢锡安不得不承认，魔法什么的……还是有点意思的。 “来吧。”约里克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铲子，“接下来就是属于我们的独特旅程了——传送门的另一侧是启迪之路，通过了启迪之路我们能直达光明神殿，在那里有通向地库的传送门，而不朽堡垒就建在地库上。” 说着，约里克第一个踏入了传送门之中。 然后是罗德、迦娜、金克丝、卢锡安……以及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茂凯。 （没办法，虽然这个传送门已经很大了，但对于一个树精来说还和狗洞差不多，茂凯不仅需要趴下，还得尽可能把自己缩起来，这才能通过传送门。） …………………… 卢锡安走出传送门的时候，整个人是混乱的。 这种空间折叠、压缩再颠倒的感觉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虽然这一路上卢锡安已经接受了很多通常情况下德玛西亚人不会接受的东西，但现在第一次穿过传送门，卢锡安仍然难以抑制自己的惊诧。 这就是魔法？ 在卢锡安的印象之中，魔法就是破坏手段，是另一种暴力形势。 在德玛西亚的传统教育之中，魔法通常时候都被描述成为了“一种危险的力量”——掌握魔法者可以轻而易举地统治那些无法掌握魔法的平民，而平民却很难反抗。 所以一直以来，德玛西亚对自我的标榜除了正义之外，还有“安全”。 毕竟德玛西亚“没有魔法”，也不会有依靠着魔法为非作歹的领主。 卢锡安从下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 不过因为一直走南闯北，和通常的那些德玛西亚人相比，卢锡安算得上是比较开明的那种，尤其是在赛娜出事后，卢锡安曾经花了很多功夫去了解魔法的存在——这种了解使得他开始掌握了一切针对锤石的手段，也让他对魔法的敌意小了很多。 卢锡安不是一个迁怒之人——锤石折磨赛娜的确依靠着魔法的力量，但是卢锡安很清楚，魔法不是根本原因。 但不管卢锡安再怎么理智，面对魔法的时候，他往往还是会有些排斥。 而在认识了罗德之后，卢锡安对于魔法有了新的理解。 见识到了罗德的萨弗隆烈焰，卢锡安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到了魔法本身所具有的无限可能——而罗德为了生命力选择净化暗影岛的举动也让卢锡安对法师的印象有了不小的好转，这种情况下，他对于魔法的看法也再次开始了改变。 而到了这回，当他跨过了传送门之后，卢锡安对于魔法有了更深刻的看法。 这种力量不仅仅可以用来破坏——如果可以的话，这种力量用来建设可能会更加伟大吧？ 穿越空间在普通的德玛西亚人看来属于“妖法”，但是在卢锡安看来却意味着无限的可能，在眩晕之中，卢锡安不可抑止地开始了胡思乱想。 好半天之后，卢锡安才摆脱了这种不适，重新站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都一副“这并没有什么”的样子。 “大个子，你这也……太不行了。”金克丝甚至还朝着卢锡安扮了一个鬼脸，“穿过一道门就这副模样——要是被罗德拉着到处传送，那不会直接晕过去啊？” 说着，金克丝转头看向了罗德。 但罗德却没有接茬，而是意有所指地打量起了启迪之路这条通道周围的壁画。 “啪！” 罗德打了个响指，一团白色的光球漂浮在了罗德的头顶，明亮但不刺眼。 （佐伊甘道夫的脑残粉，x） “瞧瞧这些壁画——真是看不出来，福光岛上的法师居然会采用这种记录方式……真够掉价的。” “但至少实用。”约里克摆摆手走在了最前面，“文字会失传，法术会失效，但是图像只要不遭受大面积的毁坏，总能表达它想要表达的意思，教团要让所有的知识传承下去，这些壁画不过是以防万一。” “唔……看来那很不幸。”罗德耸耸肩跟在了后面，“这些‘万一’还是用上了。” 约里克沉默不语。 一行人顶着罗德的白光缓缓地走在了启迪之路上——由于茂凯只能“爬着走”的原因，大家的脚步都很慢。 这也意味着卢锡安有足够多的时间去看壁画上的内容。 长长的壁画之中，讲述了福光岛的由来。 最开始的福光岛上全是茂盛的森林。 那时候偶尔出现在岛上的不过是渔民和海盗——偶尔还有那么几个倒霉的商人。 最开始岛上的人很少，大家也不过是暂住——可后来似乎是因为战争，岛上开始出现了常住人口，而且常住人口越来越多。 为了防止战火蔓延到岛上，这些人开始像士兵一样训练，但是却在一次入侵之中损伤惨重。 关键时刻，有人似乎觉醒了某种力量，他引起了风暴，毁灭了那些入侵者的舰队，将所有的入侵者全部撕碎。 魔法拯救了这里。 在见识到了魔法的力量之后，岛上的所有人从都开始学习这种力量——似乎是因为血脉的原因，他们很轻松的掌握了这种能量。 卢锡安默默思考着魔法的历史，而罗德则是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些属于岛上最开始原住民们的特征。 不同于瓦斯塔亚人的一种点兽化——这种来自于血脉的奥术之力……有点意思。 第二百三十五章 罗德与奥术 从墙上的壁画看，奥术之力是一种来自于血脉的力量…… 等等，奥术的力量什么时候能深入血脉了？ 看着壁画上的描述，罗德难得地有些迷茫了。 一直以来，在罗德所接受教育的描述之中，奥术是知识，是法师对于世界规则的理解和运用。 法师理解世界的规则，利用世界的规则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个过程就是施法——而这种规则就是奥术。 所以奥术可以传承，可以发扬——但是什么时候奥术的力量也能通过血脉流传下去了？ 奥术还能实体化流传的？ 一头雾水的罗德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脑海中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念头——这一刻，罗德隐隐约约发现了一个自己没有发现的点。 血脉，奥术，瓦罗兰——符文！ 没错，符文！ 罗德终于恍然大悟，他终于发现了自一直以来都备受压制的主要原因。 奥术之力的符文，奥术符文…… 要知道，来到了瓦罗兰之后，罗德在紫罗兰之梦可是从来都没有放松对于奥术之力的研究——但是无论他多么努力，一直以来他都难以继续前进。 来到瓦罗兰的时候什么水平，紫罗兰之梦完蛋的时候，差不多还是那个水平，原地踏步。 在此之前，罗德一直以为是自己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他以为这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找到一个完全符合这个世界的奥术体系，瓦罗兰的奥术和艾泽拉斯的规则不同。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 瓦罗兰的奥术和艾泽拉斯的奥术也许具体规则有差异，但本质上没有什么分别——但与之不同的是，瓦罗兰奥术之力上，还有一种“更高级”的法则。 符文之力。 罗德一直以来都下意识地将奥术之力当作了“真理”，但实际上情况却远比这复杂。 符文之力有一个有趣的规则——一切力量的第一个掌握者会拥有世界符文，而之后的所有人再想掌握这种力量，都会受到世界符文拥有者的掌握和压制。 只有凝结出这个世界符文下属符文，才能够相对彻底地摆脱这种掌握和压制。 罗德无法像在艾泽拉斯一样使用奥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凝结了奥术符文。 一直以来，罗德都下意识地以为奥术是知识的运用，但是现在仔细想想，湮灭也是知识的运用，不也凝结了符文吗？ 自己所遭受到的压抑，很有可能是奥术符文带来的！ 而那些身具奥术血脉的人，很有可能是那个奥术符文的持有者的后裔——他将奥术之力溶入了血脉之中。 如果这一幅长长的壁画上描述的东西没有错误，那罗德这个猜测真实的可能性就会相当高。 而这群人会选择欺骗吗？ 应该不会。 如果他们真的知道那么多，也就不至于在破败王者诅咒中完蛋了。 一时之间，罗德思绪万千。 奥术……难道在瓦罗兰有一个“真正彻底掌握了奥术之力”的人？ 不不不，不是这样。 罗德开始仔细回忆起了自己掌握萨弗隆烈焰符文的过程。 虽然罗德对于萨弗隆烈焰如臂使指，但他真的彻底掌握了萨弗隆烈焰吗？ 并不是！ 罗德可以用萨弗隆烈焰制造一个十米高的巨人，努努力二十米，甚至五十米高都有可能。 但是不管多么努力，罗德都不可能制造出一个百米巨人。 罗德可以用萨弗隆烈焰轻而易举地横扫百人队、千人队，但是无论罗德怎么努力，如果他面对一个装备精良的德玛西亚万人部队，他也只有玩完一条路。 而如果罗德真的能够完全掌握萨弗隆烈焰，无论是百米巨人还是以一对万，那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说，那个掌握了奥术符文的家伙……对于这种伟大符文的开发，也未必有多强。 如果那个存在真的那么强，他现在还会将这些符文散播在血脉之中？ 而且瓦罗兰的规则有些的确和艾泽拉斯不同，现在想来压制的确存在，但并非极其严重。 很有可能这种压制的来源不过是那些遗留血脉的奥术符文碎片。 这一刻，罗德虽然没有拿到生命精华，但心里却已经重新焕发了生机。 说实话，自从和烈阳神使一战之后，罗德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疙瘩。 对于罗德来说，奥术是自己的底牌，是自己最信赖的力量，他依靠着这种力量东征西讨，无论是火源之地还是冰冠冰川，他从来都不曾退缩。 萨弗隆烈焰不过是他奥术之力的战利品。 这种感情是不一样的——对于罗德来说，奥术之力是自己掌握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如果说奥术之力和萨弗隆烈焰都是工具，那罗德的奥术之力就是跟着老师学着一点点自己做的工具——而萨弗隆烈焰则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后者很难像前者一样得心应手、完全通晓。 可是在面对烈焰神使的时候，奥术之力失效了——在危急时刻，罗德甚至不得不利用萨弗隆烈焰强行凝结萨弗隆符文的方式，来进行战斗。 战斗惨胜。 但是罗德却失去了很多，甚至包括了自己的一些信心。 依靠奥术之力……在瓦罗兰至少暂时行不通。 罗德甚至一度认为不同世界的“壁垒”已经影响到了自己，自己不得不从头开始——没错，对于罗德来说，这可能是一次“重新拥抱瓦罗兰”的机会。 但是同样的，失去了奥术之力，仅仅依靠着萨弗隆烈焰，罗德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家。 这对于罗德来说，打击真的很大。 而现在，罗德再一次恢复了信心。 有人成功凝结了奥术符文——那自己也完全可以将这种力量夺回来！ 符文之力并非一成不变，比奥术，罗德可从来没有怕过谁！ 更何况是瓦罗兰这个奥术荒漠——和这些家伙争夺奥术符文，罗德丝毫不怂！ 深吸了一口气，罗德表示自己现在浑身舒畅。 “咳咳……” 然后下一刻，罗德就恨不得抽自己脸一巴掌。 这种脏兮兮的通道里，没事搞什么深呼吸！ 第二百三十六章 暗渡陈仓 在一旁咳嗽个没完的罗德，很快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人知道罗德到这底抽的是什么风。 罗德觉得很囧，他需要拉一个人下水、 于是，罗德强忍着喉咙痒，再次提鼻子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学着罗德做同样动作……可是有一个的金克丝也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罗德，你个大混蛋！！！” 忽然怀念之前呗，那时候不用这么多东西，站着就开始了。 面对着金克丝的吐槽，罗德耸了耸肩，然后表示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做，然后在金克丝将榴弹炮对准自己的时候，干脆地选择了认怂。 拔腿就跑，走上次啊！ 培养计划——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而在一边，看着和金克丝打闹的罗德，卢锡安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一样。 可是罗德却偏偏没有开溜，而是拍了拍卢锡安的肩膀——“这一路上的壁画这么多，看完了之后有没有什么收获？” 卢锡安摇了摇头。 对于一个复仇者来说，一切的感慨都是多余的——卢锡安的确因为壁画上的记载对魔法有了新的认知，但实际上，那并没有什么用…… 毕竟是德玛西亚人。 卢锡安对待啤酒的时候基本是“哦，知道了，管我鸟事”的水平——如果这次复仇完成，卢锡安可能会注意这些的……吧？ 而罗德却仿佛不愿意放过卢锡安，而是意有所指地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不得不说，魔法这种工具还是挺不错的，方便快捷又好用——可惜了，你们德玛西亚人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卢锡安摇了摇头，“只是不愿意使用这种无法掌握的力量。” “无法掌握？”罗德挑了挑眉头，“我还以为，你会说邪恶呢！” “并非邪恶。”卢锡安依旧满脸严肃，“但难以控制——与魔法相比，我更愿意相信辛苦锻炼得到的力量，还有工匠们精心打造的装备。” “毕竟对于的德玛西亚人来说，魔法并无意义——一切都靠自己才是王道、” “那你可猜错了。”罗德摇了摇头，“据我观察，法术从来都不是天生的，在法术的背后有着很多你看不到的存在——那些存在当你愿意走进并仔细了解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完全颠覆了你的认知……” 听到这，卢锡安似乎想说什么，罗德摆摆手打断了他，继续说到。 “德玛西亚很强大，但是在我看来，它却像是一个泥足巨人。” 说着，一行人已经转过了通道的弯，然后站在了又一扇传送门的前面。 “启迪之路已经到了尽头——前面的传送门后面就是光明神殿了，我们已经完成了超值完成了队伍。” 我们就来到不朽堡垒前了。 “明白！”金克丝兴奋的再次举起了自己的榴弹发射器，“哈哈，金克丝已经整装待发！” …………………… 在战斗开始之前，当那些亡灵潮水涌向罗德等人的时候，卡尔萨斯正在秘密的进行着监视工作——高阶土豆还是不是不错的，沾着虾吃很棒不多。。 而很快的，当罗德一行人突然消失，进入了启迪之路后，卡尔萨斯则是回到了败类的主控制柜至……匆匆找到了锤石。 “这里你比较清楚——那个奇怪的、全是水晶的操作台究竟是干什么的？”刚一见面，卡尔萨斯就露出了疑惑的申请，直邮的听天的赛有他，自己不过是想要上个厕所而已——“什么意思？？？” 锤石第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卡尔萨斯在说什么，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卡尔萨斯说的是启迪之路。 “该死的，他是怎么通过试炼的！” 弄明白原来罗德等人在通过启迪之路，锤石不由得暴跳如雷。 一直以来，在真知教派中锤石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透明人”——和那些天赋绝伦的同僚相比，有时候锤石看起来真的有些……“一无是处”。 甚至那个校准之辉，锤石都始终无法通过。 不过很快的，锤石就接受了仓库看守的工作，常年居住在了地下——所以他始终不会通过校准之辉的办法。 当然了，我们的锤石大爷要不是省油的灯——秉承着“我不能用别人也不许用”的态度，他找到了地库之中的一个魔法爆炸物，炸毁了校准之辉下，启迪之路的“入口”。 在锤石看来，这样已经几乎是万无一失了。 没有人知道启校准之辉的启动方式，没有人知道还有启迪之路的存在——知情者都已死了，而“入口”也被堵了。 可是实际上……锤石并没有毁灭校准之辉的核心（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哪个才是装置的核心），也没有完全消灭所有的情者——就这样，锤石忽然意识到敌人已经来了。 而入，这一次锤石觉得应该算算总账了。 那么，问题来了。 已知：莫德凯撒因为刚刚复活，战斗力还很差、赫卡里姆又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经常疑神疑鬼。 求：怎么依靠目前的条件，扛过罗德等人的攻击，成功活下去？ 很难。 不过还好，还有不朽堡垒。 这个属于莫德凯撒的老巢远比它看起来更加可怕，这里不仅机关重重，而且到处都是充盈的负能量——更重要的是，进过了特殊改造的不朽堡垒还利用了一点在福光岛遗址中翻出来的知识，整体而言其战斗力已经不下于巨型法师塔。 而巧的是，卡尔萨斯和锤石分别掌握了一部分这种力量。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决定利用地形进行防守。 而在另一边，罗德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光明神殿。 说是一个神殿——只不过在罗德看来，这更像是一个属于文明博物馆——在里面，福光岛的法师们留下了很多很重要的法术和知识孤本，这些孤本和书籍也即将成为这个倒霉法师的活路。 眼看着时间不顾，罗德发现光似乎停了。 现在，我们怀着梦想的大树已经快要一天了，而毕竟罗德一行人没人喝——想了去弄点被。一口就倒在奈…… 我总觉得不过这十几分钟的就是我的捏手捏加座 第二百三十七章 法师塔中的卡尔萨斯 在进入了光明神殿之后，罗德真的一度产生了“走上人生巅峰”的错觉。 这种到处都是书、到处都是各种书、到处都是属于自己的各种书的感觉，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实在太爽了——说实话，在艾泽拉斯的的时候，罗德就已经对卡拉赞觊觎很久了，不过因为麦迪文和洛萨毕竟是好兄弟，罗德也没法打自己便宜叔叔藏书的主意。 现在进入了光明神殿，眼看着这整整一个魔法纪元的书籍摆在了自己的面前，罗德真的有些……心神摇曳。 然后，这种舒爽就被卡尔萨斯破锣一样的嗓音打断了。 “法师，你果然选择了来送死。” 上一秒还在开心地打量着属于自己的“图书馆”的罗德现在忽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太难受了。 这种在兴头上被生生打断的感觉……真的恶心。 卡尔萨斯成功地让罗德感觉极其不自在，而罗德也决定让他不自在——可是没等罗德有所行动，卡尔萨斯就已经先一步溜了。 这是在故意嘲讽？ 罗德第一时间判断出了卡尔萨斯的意图，这样看来，卡尔萨斯绝对有一些后手准备。 不过……罗德还是跟了出来。 现在这里可是属于罗德的地方，打架可以，但绝不可以在光明神殿中打架，打坏了东西可没人赔！ 眼看着罗德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后面迦娜等人也只能跟上了。 …………………… 卡尔萨斯暗中观察了罗德很久，他发现了罗德的一些特点——喜欢用语言干扰对手，让对手丧失判断力，趁机一击建功。 于是，卡尔萨斯决定向罗德学习。 垃圾话嘛，谁还不会说的？ 更何况罗德虽然称不上是播音员，但至少声线还算动听——卡尔萨斯那砂纸一样的破锣嗓子，只要挑衅，天然地有着额外加成！ 但是，不管怎么说，卡尔萨斯都没有想到罗德会一听到自己的这句并不怎么激烈的垃圾话就直接飞奔而出，对着自己就是连发的萨弗隆烈焰。 此刻的卡尔萨斯满心疑惑，是不是我刚刚无意之中戳中了罗德的某个痛点啊？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卡尔萨斯需要的是先躲开罗德的火球。 一道负能量的墙壁出现在了卡尔萨斯的面前。 暗影岛上的黑雾像是卡尔萨斯最忠诚的下属，在他的面前生生制造出了一道厚实的墙壁，将卡尔萨斯庇护在了后面。 萨弗隆烈焰火球穿过了墙壁，然后在半空中迅速变小，终于变成了熔渣，落在了卡尔萨斯的脚下。 而挡住了罗德的第一波攻势之后，卡尔萨斯明智地转身开溜——在黑雾的掩护下，卡尔萨斯溜走的速度极快。 然后罗德在后面追赶的速度也极快——甚至一度将迦娜等人甩下了。 半天之后，卢锡安好不容易根据两个人留下的痕迹，找到了罗德。 当卢锡安找到罗德的时候，罗德正背着手，对着不朽堡垒啧啧称奇。 “真是难以置信，还真有人在这里建起了一个法师塔……虽然外形和审美一塌糊涂，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法师塔啊！” 卢锡安显然并不知道什么是法师塔。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面前的巨大建筑感到诧异。 不朽堡垒么这不是？！ 卢锡安并不清楚莫德凯撒的过去，所以他也不知道诺克萨斯的首都其实是莫德凯撒昔日的老巢——但是作为一个德玛西亚人，卢锡安对不朽堡垒却再熟悉不过了。 这可是无数德玛西亚人心里的荣耀至高点！ 不知道多少个德玛西亚战士想要带领队伍进入不朽堡垒，将正义和公平带给这座城市。 虽然卢锡安不是一个战士——但这并不妨碍他小时候做过同样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不朽堡垒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伫立在了罗德等人的面前。 罗德还在仔细打量，啧啧称奇；卢锡安却想到了一些曾经的事情，脸上时而痛苦，时而温柔；迦娜不明所以，金克丝对于建筑不感兴趣。 （有点意思啊，光是看着这座法师塔就有致幻效果？学到了！） 至于茂凯……这位扭曲树精现在还没到呢。 之前通过启迪之路就已经让这位扭曲树精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小小的空间，茂凯还没来得及说休息一会，罗德就像是抽了疯一样窜了出去追逐卡尔萨斯了，于是茂凯就只能慢慢跟在后面了。 什么时候赶到什么时候算吧…… 面对着法师塔之中的卡尔萨斯，罗德似乎变得异乎寻常的烦躁和冲动，在人还没有到齐、战斗也没有一个完整计划的时候，罗德先一步引起了争斗。 不过，先动手的不是罗德。 正当罗德打量着这着法师塔的时候卡尔萨斯默默地开始了自己的法术——虽然他不知道罗德为什么看起来很激动，但可以确认的是，这对于自己而言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叫你研究法师塔！ 想到这，卡尔萨斯站在了这座不朽堡垒的主控位上。 “聆听死亡的合唱吧！” 卡尔萨斯举起了手中的法杖，然后开始了自己对于死亡的颂唱。 千珏教派原版的安魂曲既是对死者的安抚，也是对生者的警戒。 可卡尔萨斯的安魂曲却完全不同——对于投靠了莫德凯撒的卡尔萨斯来说，生者永远是敌人。 所以现在的安魂曲更像是魔音贯耳。 飘渺而诡异的曲调像是出现在人们耳边的恶魔低语，引诱着他们的灵魂离开自己的身体。 而一旦灵魂离开，他们的身体就会受到卡尔萨斯的控制，不由自主地加入到合唱团之中。 这是一个连锁的反应。 更可怕的是，和之前的几次安魂曲不同，这一次的卡尔萨斯有了伴唱——身处不朽堡垒的主控位置上，卡尔萨斯的法术得到了大幅度增强。 而安魂曲的增强方式，就是加入了伴唱。 那些死在了不朽堡垒周围的亡者被迫加入了合唱之中——即使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失去了自我，但在卡尔萨斯的法术和不朽堡垒的增幅下，他们还是不得不跟随着卡尔萨斯一起，唱起了安魂曲。 一时之间，包括罗德在内，所有人的耳边都是来自卡尔萨斯的魔音低语。 第二百三十八章 罗德的法术反制 卡尔萨斯对自己的安魂曲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这一招的限制很多——包括不能移动，需要专心施法，无法自我防御等等——但同样的，繁琐复杂的限制同时也意味着强大的威力。 罗德前几次在这个法术的面前一度焦头烂额，不得不抛弃远程炮台的优势，冲过来强行打断。 虽然罗德将自己变成萨弗隆烈焰的状态能够勉强减弱这种伤害，但从他当时的表现来看，安魂曲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现在卡尔萨斯在不朽堡垒之中得到了加强，他有自信让罗德迷失在自己的“美妙歌声”之中。 这一切想想都让卡尔萨斯感觉兴奋——这意味着自己的死亡合唱团会拥有一个很棒的男中音。 卡尔萨斯为什么这么自信？ 原因很简单，不朽堡垒外部有强力致幻结界，结界一旦启动，任何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不朽堡垒上的人，都会产生种种不可思议的幻觉，而这些幻觉能够大幅度地减少抵抗的意志。 没有抵抗意志的人很容易听完一整首曲子——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会成为失去身体的孤魂野鬼。 锤石早就已经开启了结界，他此刻已经开始拎着灯笼幻想自己收集了很多灵魂的样子。 而颂唱着死亡的卡尔萨斯一直注意着罗德等人的表现，而罗德等人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全都死死地盯着不朽堡垒。 成了。 这一刻，卡尔萨斯终于感到了一阵的轻松……等等，不对劲！ 听到安魂曲的反应不应该是一动不动！ 看着堡垒之外那些像是傀儡一样一动不动的家伙，卡尔萨斯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 一曲终了，“罗德”、“卢锡安”、“迦娜”和“金克丝”全部消散。 这些……都是幻象！ 卡尔萨斯傻了。 正在他呆立在堡垒之上、目瞪口呆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掌声传来。 “那个，很抱歉——我似乎来晚了，我有没有错过什么？” 在幻象消失的同时，罗德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现场，脸上很勉强地露出了“我很疑惑”的样子，演技浮夸到卡尔萨斯很想把法杖丢过去。 该死的，自己被耍了！！！ 更可气的是，第二个出现的金克丝像是刚睡醒一样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罗德，你在哪找到的业余歌手，摇篮曲唱的相当不错啊！” “没错啊！”卢锡安也面露微笑，“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卡尔萨斯很清楚罗德在尝试着激怒自己，所以他很好地保持了自我克制。 嗯，我不生气，真的不生气。 保持微笑，对，微笑…… 笑个屁啊，真的很气啊！ 我堂堂死亡颂唱者居然在一片优势之中……空大了？！ 要知道，不朽堡垒上附着的光环效果可是让卡尔萨斯得到了巨幅增强的！ 不过，虽然罗德一行人用言语一直在冷嘲热讽，虽然心里已经气到爆炸，但卡尔萨斯至少现在还依然冷静。 死亡不仅给予了卡尔萨斯永生，还帮助他摒弃了很多不应该有的杂念和烦恼，因此愤怒还不足以让他失去判断——即使是长时间的愤怒，也不行！ 等等，为什么是长时间的愤怒？ （长时间，罗德在拖延时间？） 罗德这一群人之中怎么没了三个？ （佐伊在昨天就不见踪迹，而就在刚刚，通过了启迪之路后，茂凯和约里克也不见了！） 他们去哪了？ “没错，我们早就来了！” 随着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卡尔萨斯那个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 让我们将时间稍稍回拨一段，看看这期间罗德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通过了启迪之路、即将踏入传送门进入光明神殿的时候，罗德等人就已经开始了准备。 之前几次，卡尔萨斯都曾经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对罗德一行人进行了监视，所以罗德猜测，在进入启迪之路前，自己一行人也绝对是在被监控着的。 只不过因为启迪之路的特殊性，这里很难被监控到。 而考虑到接下来大家将会是进攻的一方，而进攻的目标还是敌人的巢穴，客场作战下绝对不能如之前一样暴露信息，所以罗德决定要瞒过卡尔萨斯的眼睛。 怎么瞒呢？ 黑雾的笼罩使得罗德找不到卡尔萨斯的踪迹，所以被动的防御很难奏效。 既然被动防御无效，那就主动掌握节奏。 不希望卡尔萨斯探听消息，那就给卡尔萨斯找点活来做。 本来罗德的意思是来个声东击西的，他甚至准备好了战斗计划，一旦和卡尔萨斯纠缠起来，约里克和茂凯就去找福光岛本来贮藏中所有魔法物品的奥术地库——但没想到刚刚走出传送门，卡尔萨斯就冲过来挑衅。 罗德相当干脆地第一时间更改了作战计划，仿佛是真的中计了一样，跟着卡尔萨斯就开溜。 而卢锡安等人一开始也满头雾水，只能被迫追赶——而到了后来，他们也明白了罗德的意思，开始咋咋呼呼的摆出一副努力追击的样子，实际上却落后了很多。 而罗德则是在火焰的掩护下，释放了镜像——实际上，那几个看到不朽堡垒就愣住的家伙，是罗德和三个被变形的镜像。 通常情况下，镜像和变形这种“低端”幻术是瞒不过卡尔萨斯的，只要他注意一下，这几个幻术根本瞒不过他。 但倒霉就倒霉在罗德的这一手幻术是在乐芙兰那里学的。 乐芙兰曾经是莫德凯撒手下的苍白女士，她的幻术不需要有多高明，就完全可以瞒住不朽堡垒的反幻术光环。 而由于不朽堡垒本身有着强大的反幻术光环，这一次卡尔萨斯在唱歌之前并没有进行必要的确认——对于不朽堡垒的信任使得他生生放了个空大。 （罗德也早就将自己烈焰化了，那个愣愣的罗德也是变形术效果。） 就在卡尔萨斯因为奥术地库传来的声音又惊又怒的时候，罗德已经将一个直径超过一米的巨型炎爆搓好了。 “罗德·洛萨的法师奥义小课堂——永远也不要和人分享你法师塔的功能和权限，这样做的法师，全都已经凉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缺少必要知识的法师 巨大的炎爆让卡尔萨斯灰头土脸——在不朽堡垒的庇护下，炎爆不足以致命，但正面挨了一下也绝不好受。 更难受的是，卡尔萨斯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输在了哪里…… 而实际上，卡尔萨斯输在了不够神秘。 在很多人看来，法师往往和神秘主义有着难以言喻的微妙关系。 法师们往往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说着语焉不详的话语和预言，坚持着外人参不透的原则——他们看起来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但在涉及到某些问题的时候却又忽然变得非常狂热…… 总而言之，法师就是一群神神秘秘的家伙。 可实际上，罗德却很清楚，这些神秘更多的是法师的自我保护。 法师可不是战士——施法者更喜欢将自己的特点隐藏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在战斗之中出其不意。 因为和物理职业者不同，法师很多的法术和战术有着极强的针对性，他们因为本身的侧重点不同，所以在面对不同的敌人时需要有不同的准备，这些准备一旦泄露，敌人有所防备的话，法师往往会法术失效，甚至只能束手待毙。 这是学院派法师在学徒阶段就很清楚的事情。 可惜卡尔萨斯并不是接受了完整教育的学院派，莫德凯撒也不是——他们虽然知道“情报很重要”，但是对情报的判断还处于“敌人强不强”的最基础阶段，还没完整地形成一个战术思路。 以罗德来说，除了遇见烈阳神使这样的仓促战斗，每一次罗德都事先作了准备。 无论是面对娜迦卡波洛斯时候的削弱、封印、欺瞒+必杀（明知正面战斗艰难，就先隐藏自己让敌人在无危险环境下消耗过大，然后发起突然袭击，切断娜迦卡波洛斯和瓦罗兰的联系从而达到驱逐的目的）；还是面对赫卡里姆时的语言挑衅+千年杀（因为在娜迦卡波洛斯之光中，赫卡里姆暴露了自己情绪上的失控，罗德意识到这方面的打击效果最佳），罗德一直有着明确而清晰的战术思路。 可莫德凯撒这边却不一样，他们不了解罗德、也不清楚罗德会使用何种战术，更没有面对类似于罗德这样敌人的经验，一切准备都是卡尔萨斯的暗中观察而已。 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够实力碾压还一切好说，一旦无法实力碾压，莫德凯撒就不得不面对连续的反压制——以至于他不得不自爆，回到不朽堡垒等重生。 更尴尬的是，卡尔萨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安魂曲所有的特点都被罗德摸清楚了——无论是卢锡安的自残还是佐伊的干扰，都给了罗德对于安魂曲的一个清晰的判断。 这种情况下，结合着与乐芙兰深入交流得到的一点小技巧，罗德相当成功地摆了卡尔萨斯一道。 安魂曲好厉害啊——可是没有命中目标诶~ 根据罗德的判断，卡尔萨斯从来没有连续释放安魂曲的情况，所以他很可能无法连着唱两边——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卡尔萨斯能单曲循环也没有用了，因为现在约里克和茂凯已经溜到了不朽堡垒的核心区域，奥术地库。 …………………… 奥术地库是不朽堡垒的绝对核心地带。 这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着最多的福光岛遗产，还因为这里是莫德凯撒存放头颅的地方。 换而言之，这里就是莫德凯撒复活的仪式点。 所以这个奥术地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无论暗影岛哪里出了问题，奥术地库都不能出问题，这是重中之重！ 可是现在，奥术地库还就偏偏出了问题。 在卡尔萨斯安心放大的时候，约里克带着茂凯摸进了奥术地库之中！ 这相当致命！ 奥术地库的主体是福光岛的遗迹，虽然后续莫德凯撒对它进行了一些改造，但……基本属于“换汤不换药”水平上的。 找到了一些“亡者朋友”的约里克很清楚地知道打开地库的办法——尤其是地库在破败王者诅咒之中受损严重的情况下。 当赫卡里姆瑟瑟发抖，锤石掌握着幻境光环，卡尔萨斯一心唱歌的情况下，约里克和茂凯的偷家行动变得极其致命。 当地库传来了震动和恐怖的咆哮声后，卡尔萨斯终于慌了。 怎么办？ 除了不少亡灵之外，整个奥术地库几乎就没有任何的守卫了，如果现在真的被成功突袭，莫德凯撒的头骨万一被拆了…… 灵魂的主体还在莫德凯撒手里的卡尔萨斯……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办？ “冷静。”与卡尔萨斯的紧张不同，锤石看起来却相当的淡定，“地库并没有那么容易出事，我在那里为他们准备了一些小玩意——而且别忘了，那口井本身……就很不一般。” 锤石的话让卡尔萨斯慢慢冷静了下来。 的确，奥术地库虽然没有人在专职守护，但想要攻破却也很困难。 最重要的是，那里可以莫德凯撒的巢穴，甚至卡尔萨斯都不清楚莫德凯撒在那准备了什么，现在着急只能是自乱阵脚。 更何况，刚刚的咆哮声……似乎不是敌人发出的。 想清楚了情况之后，卡尔萨斯反倒不着急了——他开始依托着不朽堡垒的固定防御，对着罗德反过来进行了一番狂轰滥炸。 甚至锤石也没有像罗德预想地那样离开前去支援，依旧在帮助卡尔萨斯进行着固定光环的激活工作，甚至时不时还召唤一道幽冥监牢的墙壁阻拦罗德等人的行动。 这种反应让罗德直接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在奥术地库那边，情况很可能并不如想象的乐观啊！ 本以为这一手将计就计能够达成突袭的效果，现在看来很有可能约里克和茂凯会面对超乎想象的阻击！ 摇了摇头，罗德无奈地摸了摸长袍胸口的一枚银闪闪的纽扣。 “希望岛上的负能量不会在我传送的时候把我撕成两半吧——该死的，我讨厌客场作战。” 下一刻，获得了约里克定位的罗德消失在了原地，而发现了这一点的卡尔萨斯也直接消失，只留下锤石一个人，面对着打得兴起的金克丝和满腔怒火的卢锡安，一个人独自一脸懵逼。 “卡尔萨斯，你个混蛋坑我！！！” 第二百四十章 锤石的实验体 当罗德出现在约里克的身边时，这位暗影岛的掘墓人、牧魂人难得地松了口气。 还好，援军来了。 本来完美的突袭差点让约里克丢掉了性命——奥术地库的锁很轻松地被打开，可是守卫却给约里克和茂凯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面前那个大个子难缠的程度远远超乎了约里克的预料，要不是有茂凯照应着，现在约里克的伤势可不仅仅是臂骨骨折、胸口被划开、脚趾被碾碎这么简单了。 而罗德赶到的第一时间，迎接他的就是一道又粗又长的铁索。 “哗啦——” 罗德下意识地闪现，避过了这一击之后，才有机会观察自己的敌人。 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绿色肌肉怪人——他吐着舌头，口水滴滴答答打湿了一片地面，手中长长的铁索哗啦啦作响。 无论是外貌还是特点，总让罗德觉得似曾相识。 最让罗德在意的，是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项圈，明晃晃的4395让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罗德拿出了从蒙多身上找到的那个圆环——4397，看外形特点，虽然大小不一，但基本二者同款。 这一刻，罗德终于有所明悟。 “锤石……”从嗓子眼中，罗德挤出了这个名字，“你……死定了。” …………………… 魂锁典狱长锤石，这是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家伙。 他狡诈残忍，阴险毒辣，是一个毫无底线的施虐狂和变态。 锤石喜欢折磨人——从灵魂到肉体的折磨，他都喜欢。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锤石这一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前面提到过，锤石是真知教派的地库看守员，在真知教派的人看来，锤石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家伙，最循规蹈矩不过——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锤石那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施虐狂了。 只不过那时候的锤石很好地隐藏了这一点，大家不知道而已。 在教团不知道的情况下，锤石曾将一本有生命的魔法书一页一页撕下来，全撕掉以后再粘回去；他曾将一面封存了古代法师记忆的镜子刮花，直到镜面一片模糊，将法师困在黑暗之中，然后再把镜面抛光，重新来过。 奥术地库曾经保存的这些魔法物件就像是期待被口口相传的秘密、或像是期待被施放的魔法咒语，然而锤石每一天都在否决它们的期望——他甚至会突然背诵出一段召唤邪魔化身降世的咒语，**地念到最后一个音节，戛然而止。 然而在人前的时候，锤石却很善于伪装——他成功地将自己所有残酷的一面隐藏起来，教团中所有人都认为他依然还是一名恪尽职守的卫士。 锤石的彻底爆发是在见到了一名术士之后产生的，在那之前，锤石只能说破坏欲太强，还远远谈不上暴虐。 那个术士是被彻底封印了反抗能力后才被关进地库之中的——他将原生魔法能量与自己的血肉相融合，这次融合赐予了他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势，都能自愈恢复。 （看到这里，有没有觉得非常眼熟？） 原生魔法是一个泛指概念，指的是那种原始的、暂时无法被理解和掌控的魔法力量，而原生魔法的特点就是强大的生命力和进步性，传说中把握了原生魔法脉动之人，就能够掌握所有的魔法——不过俺哥术士可能对掌握有着什么不太正确的理解，强行融合了原生魔法的能量，把自己搞成了人不人鬼不鬼、一直流口水的样子。 锤石对这名新囚犯非常满意——终于有东西能够完整地感受到正常人类的痛苦，同时还不会被损坏，这是他此后数年中最喜爱的施虐玩物。 在无人的时候，锤石精细的手法剥掉术士的皮肤，用铁钩把皮肤从肌肉上剥离，然后用铁链抽打暴露的伤口，直到伤口自行愈合恢复。他开始习惯在巡视秘库的时候拖着铁链，铁链拖地接近的声音给术士带来的恐惧让锤石感到欣喜若狂。 由于秘库中从来不缺折磨的对象，因此锤石越来越与地面上的教团疏远——他开始独自一人在地下室中用餐，陪伴他的只有一盏灯笼，几乎从不踏足地下墓穴以外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终日不见阳光，锤石的皮肤开始变得惨白，面容开始变得瘦骨嶙峋。 以上是罗德所知晓的关于锤石的故事——现在看来，故事很有可能还有下半章。 就像罗德猜到的那样，锤石将那个倒霉的术士当作了母本，在那个术士的生命力即将耗尽的时候开始了自己疯狂的实验。 没错，实验——锤石舍不得这样一个完美的施虐对象，他希望有更多这样完美的肉体给自己虐待。 如果这个肉体有一个完美的坚强灵魂，那就更带劲了！ 久而久之，教团的成员也开始疏远他，所以当教团内部开始连续神秘的失踪事件以后，没人想过去调查锤石的老巢。 锤石实验了很多次——在诅咒爆发之前的他的实验已经进行到了759次，而在破败王者的诅咒爆发之后，他的实验也从未停歇。 蒙多不过是锤石实验之中的一部分——也许是锤石出于某种考虑在蚀魂夜放走了蒙多，也许是卢锡安和赛娜冒失突袭时候的阴错阳差，总而言之，当初让罗德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如此的蒙多，实际上不过是锤石实验的一部分。 这只是一个实验品，4397号。 而面前的这个，就是实验品4395号。 和蒙多一样的不知疲倦，不知疼痛，永不停歇，一直在进攻。 刚刚这个4395号实验体挥动着手中的铁索和约里克打了几招，虽然约里克受了不轻的伤势，但这个实验体……实际上问题更严重。 但原生魔法的强大力量使得他的身体得到了迅速的修复，转眼之间，4395号就已经挥舞着铁索，再一次冲了过来。 然后就被罗德的火焰冲击掀翻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意识到不对的卡尔萨斯也赶到了战场——完成传送之后，他看到了是罗德宛如火焰一样熊熊燃烧的双眼。 “滚开，卡尔萨斯——我现在的目标不是你，叫锤石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义愤 当初在亲手杀死蒙多的时候，罗德就曾经很奇怪，为什么祖安会有蒙多这种奇葩的存在。 没错，祖安的炼金科技可以说十分发达，但……蒙多的恢复能力本身已经超越了炼金目前的发展极限。 我们举个例子。 沃里克是辛吉德的炼金产物——可是从恢复力的角度上，蒙多可以比得上一打沃里克捆一起。 而且看看沃里克身上插着的那些炼金泵——人家蒙多必要的时候，一管肾上腺就能爆发出可怕的潜能！ 种种情况综合来看，蒙多的“技术含量”比沃里克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可是沃里克的制造者是辛吉德，整个祖安都没有能够和辛吉德媲美的炼金术士啊！ 所以罗德一直觉得蒙多的来历很特殊。 而在蒙多死后，他尸体之中的那个标有4397的圆环更是证实了罗德的这一个猜测。 4397显然是一个编号，而这些编号如果是一个一个来，那就意味着前面有四千多个实验品遭受了这种难以容忍的实验。 这已经不是不人道的问题了。 要知道，蒙多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还是一个婴儿！ 这是反人类！ 我们可以直观地说——燃烧军团的恶魔都不会这么做。 罗德算不上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帮助莎拉掌握比尔吉沃特——真正有正义感的人是不会允许一个盘踞着如此多海盗的城市越来越辉煌的。 罗德承认世界上的阴暗面，但是却有着自己基础的良知和底线。 举个例子——罗德厌恶亡灵，但是却承认亡灵的存在，不会闲着没事去做什么亡灵猎手；罗德讨厌皮尔特沃夫的那些学阀，但同样原因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与之妥协。 只要不是涉及到自身安全的情况，罗德不会费尽心思地除恶务尽，因为罗德现在还不是一个强大到可以改天换日的大魔法师，他只能管好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但是锤石的实验……严重超出了罗德的底线。 无论从那种情况来说，对婴儿下手的情况都是罗德绝对不能容忍的！ 更何况锤石这样做的目的，可能仅仅是“制造一个更加耐折磨的玩具给自己玩”！ 上一个进行无意义杀戮的混蛋是萨科——那家伙现在已经连灰都不剩了。 彻底被激怒的罗德虽然还没有升腾，但身上却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焰，这让刚刚赶到现场的卡尔萨斯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总觉着自己好像不小心掺和进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里。 但是面对着罗德的咆哮，卡尔萨斯也不能说“好了您的，我这就给您把锤石叫过来”——所以即使硬着头皮，卡尔萨斯也不得不和罗德过几招。 眼看着卡尔萨斯没有离开的意思，罗德撇了撇嘴，然后熄灭了身上的火焰。 熄火了？ 卡尔萨斯有些奇怪，在他的认知之中，罗德一直都是一个玩火的家伙啊，现在他看起来那么愤怒，怎么忽然就熄火了？ 下一刻，罗德抬起了头。 看着罗德变成湛蓝色的双眼，卡尔萨斯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卡尔萨斯在罗德的眼里感受到了很多不一样的意味。 洞悉、明澈、冷静、缜密…… 和罗德升腾之后满眼火焰一般的狂暴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卡尔萨斯从来没有见过的状态。 “arsegimoka！” 罗德开始了咒语的吟唱——此刻，他举起的双手手腕处，一圈圈玄奥的符文凭空产生，这些符文原本是湛蓝色的、充满了活力的，然后随着法术的吟唱，红色的狂暴能量逐渐侵染了这些符文。 卡尔萨斯眼见着这些符文变成了紫色，而且越来越大。 显然罗德是在放大招了——这种情况下，卡尔萨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举起了自己的法杖，然后一团宛如实质的荒芜能量就在罗德的脚下爆炸了开来。 地面上附有保护性魔法的石砖甚至都不能承受来自卡尔萨斯的荒芜之力，当能量爆发的时候寸寸崩裂。 可是吟唱着咒语的罗德恍若未见，依然继续着自己的法术——一道紫色的屏障保护住了罗德，使他免遭荒芜的影响。 不过卡尔萨斯的法术毕竟不同凡响，罗德的屏障仅仅承受了卡尔萨斯的一击，就已经产生了明显的能量波动，眼看就要承受不住了。 这时候，刚刚回了口气的约里克和茂凯同时出手。 约里克召唤了一个巨大的迷雾亡灵——这是破败王者诅咒爆发之后，失去了身体的亡灵们的意念集合体，约里克用岛上充满了腐蚀性的凋零黑雾为他们制造了一个身躯，并且和他们签订了送葬契约。 暗影岛毁灭之前，这个迷雾亡灵会为了约里克而战，而暗影岛净化之后，约里克会完成他们的执念，将他们安然送到死亡的国度。 迷雾亡灵出现的第一刻就直接扑向了卡尔萨斯——卡尔萨斯自然是第一时间选择了躲闪。 卡尔萨斯及时漂浮了起来，他像是一片落叶一样，轻飘飘地闪过了来自于迷雾亡灵的攻击，仅仅被沾到了一点点衣角。 但也仅仅是这一点衣角，卡尔萨斯的法袍就大片大片地化作了腐朽的灰烬，要不是他及时切断了被沾染的地方，这种腐朽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卡尔萨斯自己！ 这种腐蚀的能力……太可怕了。 卡尔萨斯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需要面对一个使用负能量如此精通的敌人！ 而迷雾亡灵一击不中，转过来又来了一次——与此同时，做好了准备的约里克也拿起自己的铲子冲了上来。 卡尔萨斯想要故技重施，再次漂浮起来。 就在卡尔萨斯漂浮在半空之中，即将闪过攻击的时候，一片枝蔓忽然将他缠在了原地。 完成了战斗姿态切换的茂凯出手，将卡尔萨斯捆绑在了半空之中。 就在卡尔萨斯眼前一黑，感觉吾命休矣的时候，刚刚被罗德火焰冲击掀出去一溜滚的那个实验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厚实的身躯将卡尔萨斯挡了个严严实实。 而约里克的铲子和迷雾亡灵的负能量之触也直接命中了这个4395号实验体。 第二百四十二章 约里克的送葬 别误会，这个实验体并没有什么“为了队友而牺牲”的意思。 “痛苦，更多的痛苦！” 4395号实验体模糊不清地嘶吼着，然后挡在了卡尔萨斯的面前，生生吃下了属于约里克的全力一击——和蒙多一样，这个实验特也对痛苦有着病态的追求。 约里克的铲子狠狠地砸在了实验体的脖子上，而迷雾亡灵的负能量之触则是命中了实验体的胸口。 实验体的身躯开始以肉看见的速度崩溃。 负能量之触会极大程度地削弱受术者的所有防御，而约里克附魔的铲子不仅挖坑很快，打击敌人的杀伤力也足够强大。 一击而中，实验体皮肤开裂，血肉扭曲，甚至被负能量之触触碰到的胸口开始迅速地干瘪了下去。 但这个家伙的精神似乎变得亢奋了起来，他滴滴答答的口水更多了，明明伤势严重，却战意十足——一边发出模糊不清的叫喊，一面抡起了自己手里的铁索。 “哗啦——” 沉重的铁索狠狠地甩向了约里克，然后再半空中戛然而止——茂凯出手了。 沉重的铁索被茂凯抓在了手里，大量的枝条开始迅速蔓生，将铁索的另一端死死缠住。 茂凯开始了和实验体的纠缠和角力。 从凡人的角度，实验体可以说是“力大无穷”，但战斗状态的茂凯是半扎根的树精，其力量早就超出了“凡人”这一概念，即使奥术地库内附有保护魔法的地面不允许茂凯深扎根，所以现在还算不上他力量最大的时候——但即使如此，对付实验体也已经绰绰有余。 于是，实验体本来是要抡起铁索抽打约里克，现在却被茂凯抓住铁索抡起了来…… 与此同时，茂凯也并没有放松对于卡尔萨斯的捆绑，他的脚下无数枝条蔓生而出，在死死纠缠住卡尔萨斯的同时，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位死亡颂唱者“缠了起来”，像是被包裹进了睡袋里面一样，就露出了一个脑袋。 约里克再次举起了自己的铲子。 而这一击……再次被实验体挡住了——眼见着约里克即将击中卡尔萨斯，实验体松开了自己的铁索，飞过来用自己的身体再次将卡尔萨斯挡在了后面。 “痛苦……痛苦！！！” 这一次，约里克终于皱起了眉头。 经过刚刚的攻击，他发现这个奇怪的家伙……灵魂似乎是扭曲的。 约里克的那把铲子看起来只是一个负责掘墓的物件，但实际上，这把铲子还是一件感知灵魂的奇特魔法物品——别忘了，这把铲子曾经是无数亡者的掘墓之物，在上一个魔法纪元，约里克送葬的人可不乏一切真正的大魔法师！ 就在约里克第一次击中了实验体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一种别扭，而这一回再次击中，他终于可以确定了，这家伙的灵魂是扭曲变形的。 或者说……是人造的。 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了约里克的预料之外。 从福光岛到暗影岛，这么多年过去了，约里克送走了无数的死者，安抚了无数的灵魂，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灵魂被彻底扭曲——等等，那不是一个灵魂！ 现在仔细想想，那种混乱的扭曲恐怕有着更深刻的含义，这个实验体之中，灵魂不只是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约里克想到了锤石的那一盏灯笼。 那一盏承载了无数灵魂的灯——这样看来，那些灵魂也许并不只是锤石的战利品啊…… 作为送葬者、掘墓人，约里克对于死者的感应远超常人，阚泽面前这个滴着口水的实验体，约里克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悲哀。 没错，悲哀。 这些灵魂虽然混乱、扭曲、意识模糊，但是他们很悲哀。 可悲的灵魂失去了一切——他们都是锤石最得意的战利品，他们都是极其坚强的存在，但入如今却在引魂灯的扭曲下，成为了锤石实验品的灵魂。 而这个实验品本身，不过是为了满足锤石施虐的欲望。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约里克将自己手中的铲子握得更紧了。 这个实验体已经从“敌人”变成“应该被送葬之人”了。 二者看起来相同，但实际上却有了本质的区别。 就这样，约里克转移了战斗的目标，他决定将实验体之中这些可悲的灵魂送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约里克的突然转火让卡尔萨斯终于松了口气。 茂凯的控制能力很强，但是如果要他攻击……他攻击的方式也只有抡起拳头锤了。 这种实打实的物理攻击，锤中了就是666，但茂凯面对卡尔萨斯一般都是锤不中。 即使他已经将卡尔萨斯用蔓生的枝条纠缠了起来，但过于庞大的身躯和笨重的举止还是给了卡尔萨斯机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卡尔萨斯逃出了枝条蔓生的范围，暂时躲过了一劫。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安全。 罗德的法术吟唱还在继续，这种冗长的咒语让卡尔萨斯产生了浓重的不安，他摆脱了纠缠之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开溜。 可是考虑到奥术地库的最深处是莫德凯撒的头骨，卡尔萨斯一旦开溜，很可能卖了莫德凯撒。 如果莫德凯撒被卖了…… 卡尔萨斯的一部分灵魂都交了出去，莫德凯撒完蛋他也跑不掉。 正是顾及到了这一点，卡尔萨斯才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即使罗德一直在吟唱着咒语。 就在卡尔萨斯想办法要打断罗德的吟唱时，一个传送门忽然亮了起来。 “晦气晦气，那几个家伙比想象之中的更加难缠——卡尔萨斯，你欠了我一次！”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锤石。 就在锤石走出了传送门的时候，罗德也完成了自己法术的吟唱。 “罗德奥义，空间锁链！” 意识到事情不妙的卡尔萨斯第一时间就想要借助黑雾离开，可传送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被突然打断，刚刚聚集起的能量第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德刚刚的法术是空间锚的进阶版，空间封锁。 “别走啊，卡尔萨斯。”完成了法术，看起来疲惫的罗德精神上却极度亢奋，“好不容易现在所有的正主都到齐了，我们的账也应该算算了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悲喜之间 罗德早就说过，他其实封锁不了卡尔萨斯的传送——卡尔萨斯的传送极其迅速，罗德这种只会空间锚的法师完全锁定不住卡尔萨斯。 但……事无绝对，只要卡尔萨斯本人够配合，一切皆有可能。 比如说刚刚那个空间封锁——虽然看起来很炫，但实际能过成功全靠卡尔萨斯配合到位。 别的先不说，单说咒语本身——罗德刚刚念咒语就念了快三分钟，卡尔萨斯这期间只要传送离开一下这间守卫大厅，罗德就白念了。 就好像罗德有一个大范围的控制技能，但是需要三分钟的施法时间，三分钟内目标离开则施法失败，你说这技能有用么？ 这是最最最蠢的空间封锁法，罗德将整个奥术地库守卫大厅的周围空间都元素化了，正常来说没有法师会这么做的。 可由于莫德凯撒的原因，卡尔萨斯离不开，于是这个看起来蠢到爆炸的技能，偏偏就生效了！ 卡尔萨斯还真的整整三分钟都没有离开这里。 更妙的是，在法术的最后时刻，锤石居然还一头扎了进来——这下好了，所有目标集齐了。 …………………… 罗德的语气里满是愤怒——可是锤石比罗德还愤怒。 本来卡尔萨斯信誓旦旦，什么“有了不朽堡垒的庇护，我们两个完全可以打对面五个，你掌控好幻象光环就成了。” 当时锤石是真的信了。 所以锤石一心一意地在那里控制着制造幻觉的光环，把正面阻击的任务交给了卡尔萨斯。 结果呢？ 一心一意打辅助，却惨遭卡尔萨斯出卖——那货见事不好（？）直接就溜了！ 没错，溜了！ 卡尔萨斯留下锤石一个人面对着金克丝、卢锡安和迦娜，这让锤石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几乎是亡魂大冒。 尼玛啊……坑爹呢这是！ 好在大家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锤石还是留了点后手的——既然奥术地库已经被攻击了，那位于奥术地库前面的这道防线就放弃好了，所以锤石第一时间也离开了不朽堡垒。 至于怎么来到奥术地库，那就要依靠他的实验体了。 在福光岛的遗产之中，并不乏空间魔法道具，这些道具简单实用，只不过在使用的时候往往消耗比较大。 毕竟传送这玩意，你传送的距离越远，消耗的能量就越大——别看罗德动不动就传送代步，那不过是因为他传送的距离有限，而且都有定位坐标。 那几个圆环不仅仅是实验体数字的标注，还是一件很高明的魔法道具——这些圆环中，总环（1号）的持有者可以自由地出现在任何一个分环持有者的身边，而召唤的法力则是分环的持有者提供。 锤石的魔法天赋注定了很多时候他承受不起这种消耗——而实验体其实也承受不住，但没关系，实验体还可以生命分流。 在几百年的时间里，锤石除了偶尔进行禁忌实验、蚀魂夜去比尔吉沃特捣乱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研究一个课题——“如何在没有足够法力的情况下，启动魔法道具”。 锤石相信，自己只要将这个问题研究明白了，那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整个福光岛上的魔法遗产自己想用哪个用哪个，谁还能一战？ 可是，这个课题困难性超乎了想象。 这里不是英雄联盟，这里是瓦罗兰——带上个蓝水晶就能提高法力上限的好事可从不存在，锤石的研究进展极其缓慢。 虽然暗影岛上看起来boss级别的大佬不少，但我们数一数就能发现，研究型人才根本就一个都没有。 莫德凯撒是会法术的战士，卡尔萨斯典型的半路出家，赫卡里姆专注冲锋二百年，锤石则是将技能都点在了折磨上…… 曾经的暗影岛还是有那么两个研究型人才的。 比如曾经短暂地做过莫德凯撒手下的乐芙兰——在破败王者诅咒事件之后，乐芙兰曾经来到暗影岛，但最终她还是拒绝了莫德凯撒是二次招揽，拒绝了成为一个亡灵。 乐芙兰可是很清楚的，莫德凯撒的基本盘就是亡灵，只要她不愿意成为一个亡灵，就永远不会跟莫德凯撒走在一起。 这种情况下，暗影岛本身的科研能力只能用呵呵来形容。 呵呵的科研能力下，想要找出一个使用超出自己法力道具的方法……谈何容易？！ 不过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整整几百年无头苍蝇一样的探究之后，锤石还真的找到了那么点办法。 简答来说，就是法力不够，生命来凑。 于是，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作为亡灵，无论莫德凯撒还是锤石，他们都没有生命力啊。 怎么办？ 面对着新的难题，赫卡里姆撂挑子不干了；卡尔萨斯转而改变了思路想要走正道；莫德凯撒开始控制具有强大生命力的生物；而锤石则是走上了扭曲新生命为己用的道路。 关于实验体的猜测，罗德只猜对了一部分。 这些实验体固然是为了满足锤石的施虐欲，但同时也是锤石的施法工具，几百年的时间里，锤石找出了暗影岛上所有的“被迫式施法”工具，然后研究这些东西怎么样才能改为“以消耗生命为代价”进行使用。 这样一来，锤石只需要控制一些属于自己的“血肉电池”就可以自由使用福光岛的很多遗产了，岂不美哉？ 举个例子。 蒙多当初作为锤石的实验品，被简单粗暴地注入了原生魔法的精华，然后丢到了祖安——如果蒙多能够顺利成长，成长到足够承担远距离传送的地步，那就意味着锤石随时可以传送到祖安，而这样做的代价是损失蒙多的生命力。 是不是很棒？ 很可惜，蒙多死在了罗德手里。 就在刚刚，意识到了问题不对的锤石启动了守卫奥术地库的4395号实验体，用他的生命力为代价，将自己召唤了过去，这才避开了怒气冲冲、几乎暴走的卢锡安。 可是……现在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多好的选择。 因为来到了奥术地库的守卫大厅之后，锤石需要面对的是一个暴走的罗德和一个进入了送葬模式的约里克。 第二百四十四章 锤石的魔法道具 在罗德法术的作用下，现在的守卫大厅基本上变成了一个死斗场。 罗德用澎湃的萨弗隆烈焰见守卫大厅的周围空间暂时元素化了，一切的传送魔法都失去了效果——而这一点不仅针对卡尔萨斯，罗德自己也失去了传送离开的能力。 大家都在此处不许动，打完了只有胜者可以离开。 罗德+约里克+茂凯vs卡尔萨斯+锤石+4395号实验体，一场公平合理的3v3，在这间足够宽敞的守卫大厅展开。 虽然就法术本身来说，罗德比较吃亏（因为他空间封锁消耗大一些），但是战斗本身而言，罗德这边还占有一定程度的优势。 毕竟实验体没脑子。 但很可惜，战斗从一开始就直接跑偏了。 第一个出手的是卡尔萨斯——大面积的荒芜侵蚀铺满了整个大厅的范围，敌我不分的荒芜效果让罗德和茂凯一阵手忙脚乱。 对于罗德和茂凯来说，荒芜能量只要沾上了就是一件麻烦事，所以能躲就躲。 而约里克却对这种荒芜不屑一顾——此时的约里克算不得真正的死者，但也早就不是生者，所以荒芜能量并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召唤了迷雾亡灵，直奔着实验体而去。 这是约里克的送葬。 而在荒芜光辉之中，实验体则是受影响最大的那个。 罗德和茂凯不挂怎么说都离着卡尔萨斯有一段距离，当荒芜能量蔓延的时候，两个人还有躲闪的余地。 可实验体就不一样了，他就在卡尔萨斯的身边，荒芜能量蔓延之后他可以说是首当其冲，直接就被这种能量侵染了全身。 实验体可不是亡灵——而且他不仅不是亡灵，还是那种生命力最强大的半原生生物！ 本来就因为原生能量而身体不稳定的实验体，在承受了荒芜能量的侵蚀后这下子更糟糕了——虽然他现在“痛苦痛苦”地叫得欢实，但实际上身体已经有了崩溃的先兆。 这种情况下，锤石果断出手。 新安上的黑铁胳膊抡起了铁索，锤石在后面钩住了实验体——别误会，他可不是要救下实验体，而是希望在实验体身躯崩溃之前做好废物利用的工作。 换而言之，现在锤石正在用实验体的生命进行强迫式施法。 罗德在躲避荒芜侵染的时候，眼睁睁看着锤石拿出了一把护符，然后将他们完全激活。 五颜六色的光辉出现在的锤石的身上，有一部分还照顾到了卡尔萨斯——而代价就是，那个实验体看起来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咽气了的样子。 罗德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那个实验体的生命力之前，可是堪比蒙多啊！ 就现在，居然被锤石榨得仿佛成为了一个人干，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啊！ 而在约里克的眼中，事情却又完全不同——约里克发现实验体的灵魂快要枯竭了！ 锤石的法术不仅仅榨取了实验体的生命，还威胁到了实验体的灵魂！ 约里克加快了步伐——如果不快点动手，恐怕这次送葬就无法完成了。 可是锤石的行动还没有结束。 防御性魔法道具用完了，接下来就是召唤物了。 什么闪光幽魂啊、影子生物啊、元素精灵啊……锤石杂七杂八地召唤了一大堆。 原本空荡荡的守卫大厅终于充实了起来，可这种充实罗德是真的不希望。 各种召唤物在锤石的驱使下对罗德三人发起了攻击——虽然这些召唤物大多数都是杂鱼，但是杂鱼数量多了之后也会很麻烦。 这种情况下，罗德不得已只能召唤了烈焰风暴来清场，大片大片的火焰蔓延开来，将召唤物犁了一遍，除了那些对火焰抵抗力较强的召唤物和本身就是火属性的召唤物之外，剩下的绝大部分召唤物都在火焰之中死的死、被放逐的被放逐。 压力顿时大减。 眼看着召唤物杂兵流不起效果，锤石再次掏出了一堆魔法道具。 这一次，锤石拿出的都是直接伤害法术道具。 从火焰冲击、冰锥到陨石、致死射线，锤石一个接着一个地激活了手中的魔法道具，各色光辉看得罗德一愣一愣的。 此时，罗德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土豪，这是尼玛神豪啊！ 而当罗德转念一想，意识到这些都是福光岛遗产的时候，他又觉得肉疼无比。 该死的，这些可都应该是自己的东西，现在就这样被锤石拿来挥霍了——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眼见着锤石似乎还有不少存货，罗德不能允许他继续用下去了。 我的，这些都是我的！ 借助着刚刚烈焰风暴的余焰，罗德化为一道流火，出现在了锤石的身边——然后迎接他的是一连串的魔法陷阱。 没错，在第一次锤石激活魔法防御的时候，还借着各色光辉的掩护，偷偷激活了不少的魔法陷阱。 罗德真的被恶心坏了。 一次性的魔法道具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极其宝贵的资源，不到关键的时候不会使用——任何事情都要考虑收益的。 可是这一条在锤石的身上却不成立，对于锤石而言，福光岛真知教派的遗产实在太多，而且能够用到的机会也太少，现在有机会用一次，就算浪费了点，他自己也完全不心疼。 这就很尴尬了。 一种崽卖爷田心不疼的败家心态下，锤石成功地激起了罗德的贪婪，然后摆了罗德一道。 冰冻陷阱、爆炸陷阱、迟缓陷阱、多重诅咒陷阱、灵魂激荡陷阱…… 大量的陷阱突然被触发，罗德在一瞬间遭受了火烤、冰冻、侵蚀、诅咒等等几十种不同形式的伤害。 要不是罗德本身正在萨弗隆烈焰的状态，而且约里克的斗篷足够靠谱，这一堆陷阱的爆发之后，罗德绝对要深受重伤。 而现在，罗德虽然不至于受伤失去战斗力，但也绝对称不上轻松。 在多重诅咒和多重控制下，罗德行动迟缓，动作僵硬，甚至施法能力都大打折扣。 于是，锤石的眼睛亮了起来。 “啊哈，来吧——让我们走起来吧。” 黑铁铸臂抡起了铁索，锤石的钩子钩向了罗德。 第二百四十五章 罗德的反制 锤石不要钱一样使用的大量魔法道具的确给罗德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在一系列法术陷阱的叠加下，即使是罗德也不免遭受种种削弱。 但可惜的是，这种削弱哈不足以让罗德的战斗力受到多大的、实质性的损失。 这就是施法者的一大特点——他们的战斗力只和环境、准备、自身状态等因素有关，很多对于其他职业而言的的负面干涉在法师们看来都不是事。 比如什么减速啊，灼烧啊，虚弱啊，灵肉分离啊——这些常规意义上的削弱只要不涉及到法术破坏，对法师的效果都极其有限。 所以别看罗德现在惨兮兮的，但实际上他的战斗力损失并不严重。 （尤其是罗德还是一个有着“镇定施法”专长的人，这些大路货的控制甚至连造成些干扰都很难。） 不过在锤石的面前，罗德却完美地将自己的状态隐藏了起来——当锤石的钩子袭来的时候，罗德竭力表现出了一副想要躲闪却躲不过、被诅咒暂时剥夺了施法能力的样子，被锤石的钩子和后面的锁链捆了个结实。 眼看着罗德中招，锤石狰狞的脸上充满了愉悦。 “啊哈，接下来，你将会享受到甜美的折磨。” 罗德的演技相当不错，甚至于约里克和茂凯都被骗了——他们想要转来支援罗德，却被看见了胜利曙光后直接拼命的卡尔萨斯拦住了。 “休想！” 大片大片的荒芜能量以卡尔萨斯为中心完全铺展开来，侵蚀着触及到的一切。 在荒芜能量的侵蚀下，原本用于防卫的固有法阵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整个守卫大厅附着着防御魔法的石板地面寸寸崩裂，不规则的裂纹开始迅速蔓延。 烟尘四起。 这种情况下，即使约里克和茂凯想要有所帮助，但仍然效果有限。 在卡尔萨斯拼命的阻拦下，锤石终于成功地将“努力挣扎”的罗德抓到了身边。 “让我瞧瞧——多有趣的法师啊，可惜你选错了敌人，你的那个叫卢锡安的朋友显然没有向你说清楚，魂锁典狱长的可怕之处。” “不过没关系，看起来你很快就能够有所体会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折磨不过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与肤浅的折磨相比，我更喜欢的是那些绝望的灵魂，所以接下来，你可能会……有点疼——我说的是灵魂层面的那种疼。” “那种无以言喻的战栗，那种自我否定的体会，那种恨不得将自己放逐到虚无之中的……无限痛苦。” “来吧——让我们走起来吧！” 上一个在战斗之中话这么多的家伙……名字是尤格萨隆——那个千喉之魔在罗德的耳边碎碎念了将近一个月，成功地激活了罗德的话痨潜质。 而作为代价，罗德在攻破了奥杜尔之后，将这位千喉之魔的所有嘴巴全部戳爆了。 叫你丫的话多！ 而现在看来，锤石的这些碎碎念其实和尤格萨隆的有着不少相似的地方——他们都在试图用语言攻破敌人的心理防线，用大量的暗示和重复的谎言来达到浅催眠的目标。 但是尤格萨隆这样做是为了控制心智做准备、尽量的减少目标的抵抗，而锤石这么做则是为了激发恐惧，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施虐癖。 可惜，这种小把戏对罗德来说基本没啥用——别说现在罗德是假装被抓，就算他真的被抓了，锤石的这些话也只能让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当然，表面上的功夫罗德还是要装一装的。 罗德最大程度表现了自己的演技，成功地将一个法师在面对困难时“尽最大可能地维持自己的风度同时又并非是完全处之淡然”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之前锤石也遇见过寥寥数个施法者，罗德的表现和这些施法者中比较坚强的那一批如出一辙。 锤石放下了戒备。 接下来是享受折磨的时候了——什么？卡尔萨斯还在辛辛苦苦地拼命？ 哦，活该——谁让卡尔萨斯之前选择了卖队友的？ 暗影岛上的这几个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心眼一个比一个小，基本是属于“你坑了我，我非要坑回去不可”的那种，卡尔萨斯之前的举动已经足够锤石回头坑他一手了。 于是，卡尔萨斯只能拼了老命地压制着约里克和茂凯，战斗的余波则是彻底毁了4395号实验品。 而约里克和茂凯在荒芜能量的侵蚀下虽然看起来只能不断闪避、被动防御，但实际上他们也已经慢慢摸清了卡尔萨斯的门路，反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现在卡尔萨斯唯一的希望就是，锤石别玩的太过火。 可惜，这个愿望注定是无法实现的了。 因为过不过火，事情已经不是锤石说了算的了。 眼见着锤石熟练地掏出了一个小匣子，拿出了一把各色刀具，罗德觉得自己的戏是时候杀青了。 就在锤石得意洋洋地向着罗德显摆着自己刀具的功能时，罗德身上的铁索直接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 锤石一愣。 怎么会这样？ 破法诅咒应该封印了罗德的施法能力啊，怎么这家伙还能挣脱锁链？ 可惜罗德可不会给锤石解释什么叫法术有限度，什么是无声施法——就让这个只知道浪费宝贵魔法道具的混蛋在迷茫之中忏悔去吧！ 下一刻，罗德直接化身一道火焰，将一脸懵逼的锤石包裹其中。 “来吧，感受萨弗隆的炽热吧！” 一句颇有威势的咆哮之后，炽热的萨弗隆烈焰直接将锤石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萨弗隆烈焰是熔岩烈焰，这种包裹的缺德之处在于，如果贸然熄灭火焰，形成的熔渣会再极速冷却的情况下变成熔岩巨石，将受术者包裹其中，造成积压的二次伤害。 很可惜，锤石并不清楚这一点。 在被萨弗隆烈焰包裹住的第一时间，锤石就激活了冷却防护，突如其来的降温的确熄灭了萨弗隆烈焰，同时也让厚厚的熔渣死死限制住了锤石——当他好不容易从熔渣之中摆脱的时候，迎接锤石的是罗德连续不断的萨弗隆炎爆术。 “死吧，虫子！”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绝望的锤石 一直到自己被封印了起来，锤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是自己钩住了罗德，为什么看起来……被吊打的却是自己？！ 很显然，锤石并没有意识到，瞎钩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现在，罗德正在为他补这一课。 当灰头土脸的锤石终于摆脱了萨弗隆烈焰的熔渣之后，迎面而来的是连续不断的萨弗隆炎爆术。 一颗颗直径接近一米的炎爆火球宛如连珠炮一样砸向了锤石，颇有一种要将他彻底毁灭的气势。 一时之间火焰熊熊，场面蔚为壮观。 而眼见着躲闪已经有些来不及了的锤石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继续依靠魔法道具，一瞬之间，大量的空地被强行清理了出来，锤石激发了数个防御性的魔法道具，五颜六色的光辉笼罩着他，看起来好像密不透风一样。 当然，只是看起来。 在之前，为什么罗德能够这儿轻易地破坏罗德的计划？ 因为锤石的法术太生硬，模仿的痕迹太重了。 对于所有热热闹来说，那些不是自己的法术——无论是感知还是掌控——效果都和原版的差了好大一截。 举个例子，如果一开始的攻击只是罗德自己搓的火球，打没打中罗德都有所察觉，甚至火球在飞行的过程之中，罗德还可以对它进行略微的调整。 可是如果是魔法道具制造的火球……呵呵。 打没打中不知道，一旦出手就别想控制。 抛开威力来看，二者之间的差距就像是用打拳和打枪一样大，毕竟灵魂不等于方便。 换而言之，如果最开始的诅咒、陷阱和控制都是锤石自己的法术，那罗德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因为锤石对罗德必然有所感应。 可惜这不是锤石“自己的法术”，罗德成功瞒天过海，并且一招反制。 锤石的层层防御在连续不断的炎爆之下像是白纸一样脆弱，要不是层数足够多，现在他就已经完蛋了。 和刚刚的伤害魔法控制力不足一样，这些道具触发的防御法术也存在着不够灵活的致命缺陷，如果这是锤石自己操纵的防御，在罗德的炎爆轰击爆破了法术防御的一点之后，他完全可以重新微调法术结构，让原本的防御“打个补丁”之后继续使用。 但道具触发的防御法术却做不到这一点，整体的防御不够灵活的情况下，罗德的法术只要攻破了防御的一点，整个防御体系就会瞬间完全失效。 眼见着自己的防御一层层被罗德击破，此刻的锤石真的满心绝望。 完蛋了。 虽然锤石还有几个堪称可怕的道具，但现在生命电池实验体已经被毁了，锤石很难将那玩意激活了。 而卡尔萨斯又在被茂凯和约里克拖住，怎么看都好像没有人能够救下自己了。 怎么办？ 锤石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段咒语。 福光岛上的奥术地库里，除了魔法物品之外还有很多禁忌的知识——锤石所知道召唤邪魔的咒语数量就超过了十条。 可是锤石不愿意这么做。 在莫德凯撒手下混，锤石只需要贡献微不足道的一小片灵魂以示忠诚——可是和邪魔交易，锤石很有可能在交易之后直接玩完。 但这支情况却又偏偏危急万分，此时不去和邪魔交易，自己的法术防御一旦全被攻破，恐怕也只能被烧焦了。 眼看着自己最后的几道防御也在罗德的法术下摇摇欲坠，身边的卡尔萨斯还只能保持着不胜不败的状态，此时的锤石终于咬紧了牙关。 饮鸩止渴总好过当场渴死——万一邪魔和罗德打了个你死我活呢？ 依靠着最后的屏障，锤石开始吟唱起了冗长的咒语。 “shraee——loporitelissassry！！！” 伴随着锤石的吟唱，他手中的引魂灯开始忽明忽暗，灯中的灵魂似乎开始战栗、开始暴动了起立。 罗德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个白痴在做什么。 “该死的，你这是要毁了一切么？” 面对罗德的疑问，锤石一脸嘲讽地继续着自己的咒语——他可不会傻乎乎地停下咒语来回应罗德。 眼见着锤石越背越顺，罗德只能改变战术，速战速决，不惜任何代价迅速击溃锤石的防御。 炎爆术变成了炎枪术，巨大的火焰之手握着粗长的炎枪，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戳着锤石的防御结界。 看起来五颜六色的防御结界在罗德的炎枪术下像是肥皂泡一样脆弱，层层的防御被迅速突破，很快就到了最后的结界。 这是锤石的保命结界，而激发这个结界的道具正是锤石手中的那盏灯笼。 昏暗、幽绿的灯光将锤石笼罩在了其中，而无论罗德多努力，炎枪术都难以突破这层朦胧的光晕、戳到锤石的身上。 怎么办？ 从吟唱的语调上判断，此时锤石的咒语距离结束已经不远了，如果不快点阻止他，恐怕接下来自己一行人就完全完蛋了。 可问题就在于这一层灯光根本解决不掉，罗德想要法术反制就行，但问题就在于罗德找不到赫敏。 这一层幽绿色的光辉像是传说之中“无物不刷”的无色神光一样，无论罗德用了什么法术都毫无波动——要不是引魂灯之中的灵魂因为邪魔的到来而躁动不安，恐怕此时罗德还没有搞清楚这个防御的具体来源呢！ 等等，灵魂的躁动？ 眼看着锤石手中引魂灯里，灵魂越来越惶恐，此时的罗德终于找到了机会。 没错，锤石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自毁长城。 引魂灯之中，大量灵魂的存在使得锤石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增幅——这种增幅支持了引魂灯的光辉，使它具有极强的保护能力。 可是一旦一引魂灯之中的灵魂出了问题……恐怕整个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到时候即使攻破了锤石的防御，想要再阻止邪魔的降临就已经成为不可能，这种时刻，罗德必须拿出办法。 怎么办？ 然后，在转眼之间，罗德就打定了主意。 灵魂震荡只要开始，自己就立刻动手——只要引魂灯的力量被削弱了，自己就能终止锤石的仪式。 而在那之前，罗德需要稍微做点准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召唤和反制 罗德并不知道锤石这家伙召唤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这里又不是艾泽拉斯，锤石的召唤咒语就算写下来摆在罗德面前，罗德都看不懂——更何况这种召唤很有可能是上个魔法纪元的产物。 但是就召唤而言，很多方面都是想通的。 锤石在吟唱召唤咒语的时候，引魂灯之中的灵魂在战栗——这说明召唤的目标和灵魂有关。 召唤的时候空间波动不剧烈，证明这个邪魔很可能是异位面产物，而不是存在于瓦罗兰、被超空间召唤过来的。 考虑到锤石引魂灯里面的那些“优质灵魂”的吸引力，罗德觉得这个邪魔本身的力量不会太差，而且极其有可能十分乐于降临。 综合来看，锤石的召唤危险、不可控，最重要的是想要打断的话，罗德需要面对两份力量——一份来自锤石的防御，一份来自那个邪魔。 锤石的防御是基于引魂灯构筑的，所以罗德可以耐心等待引魂灯灵魂波动之后被削弱——至于那个邪魔…… 而这就是罗德要做的准备所在。 罗德一边用火焰之手握着炎枪术狂戳锤石的护盾，一面在暗地里准备着收拾可能到来的邪魔的法术。 如果和罗德战斗的是一个法师，他绝对会发现罗德所做的事情，要么和召唤物沟通提前准备，要么干脆加快召唤，让罗德措手不及。 可惜锤石不是法师，他并不知道罗德已经开始暗地准备法术了。 …………………… 在另一面，一对二半天的卡尔萨斯开始逐渐坚持不住了。 最开始的时候，卡尔萨斯以为锤石优势很大，于是果断跟着锤石一起出手，拼着将实验体一起拉进了自己荒芜的范围，也要拖住约里克和茂凯，不能给予支援。 可那是因为锤石“看起来优势很大”。 卡尔萨斯做梦也没想到，转眼间看起来优势很大的锤石分分钟陷入了即将被吊打的境地，这种情况下，自己强行1v2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最关键的是，刚刚自己貌似不小心……将自家肉盾给一起a了？ 由于锤石的大量强迫施法再加上卡尔萨斯的无脑aoe，那个倒霉的实验体现在已经彻底崩溃了。 原生魔法的力量打破了实验体肉体生长和破坏的平衡，将这个倒霉蛋彻底变成了一团扭曲生长的血肉，现在的实验没有了头和躯干，更别说五官和四肢——现在他仅仅是一团不断生长、再破坏的血肉团子而已。 这种情况下，卡尔萨斯根本不可能获得哪怕一点点的支援。 没有了支援，强行1v2的卡尔萨斯只能过度施法，将自己领悟的荒芜之力尽可能地扩大化，以此来抵御约里克和茂凯的进攻。 可惜约里克和茂凯也不是傻子——当荒芜光环刚刚张开的时候，两个人还有那么点手忙脚乱，但现在卡尔萨斯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手，这就有点黔驴技穷的意思了。 一招鲜吃遍天固然没错，但这一招需要足够鲜——而卡尔萨斯的荒芜能量……水平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在几次试探之后，约里克和茂凯大概猜到了这个法术的范围和效果了。 荒芜能量的侵染固然可怕，但需要时间。 如果只是在卡尔斯的荒芜光环里“路过一下”，虽然也会遭遇不同程度的侵蚀，但毕竟不致死。 约里克不是生者、茂凯也是扭曲的树精，两个人对荒芜能量都有还算不错的抗性，这种情况下，只要稍微放开点手脚，反过来威胁卡尔萨斯也不是不可能。 无论是约里克的铲子还是茂凯的枝蔓，卡尔萨斯却只要沾上了就几乎无法摆脱，所以卡尔萨斯的战斗也很艰难。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卡尔萨斯自己也有些坚持不住了。 作为一个半路出发的施法者，没有什么专业的锻炼方式，卡尔萨斯的爆发力虽然不错，但是一旦战斗变得持久，他就很可能遭不住——这种情况我们通常称之为蓝不够。 刚刚为了掩护锤石，卡尔萨斯过载施法，直接导致了他法力几乎耗尽，现在的荒芜光环不过是徒有其表，要不是约里克和茂凯还心存忌惮，恐怕此时的卡尔萨斯早就遭不住了。 怎么办？ 卡尔萨斯此时比谁都急。 明明暗影岛这边优势是很大的，莫德凯撒单挑打谁都有优势，而且可以以命换命自己回来复活；卡尔萨斯和锤石掌握着不朽堡垒的地理优势，可以极大地增幅自身；赫卡里姆的铁之团也在暗影岛上所向披靡，上天入地…… 可是从战斗的结果来看，似乎大家都有一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首先是赫卡里姆的崩溃——在罗德的一发千年杀之后，赫卡里姆的铁之团几乎全军覆没，而本来就心里有点问题的赫卡里姆更是濒临崩溃，至今还难以出现在正面战场上。 然后是莫德凯撒单挑的失败——说好了一对一无敌，但莫德凯撒却在关键时刻丢了个大人，自己最后自爆还没把罗德带走，自己不得不回到不朽堡垒等复活。 更尴尬的是，本来以为守着不朽堡垒自己和锤石完全可以将罗德拦住，没想到约里克居然暗渡陈仓，直接溜进了奥术地库，逼的自己不得不进行最不擅长的正面阵地战…… 总的来说，战斗从最开始就在以暗影岛诸人最不喜欢、最不适应的方式进行着，十分力顶多用处那么五六分。 这种一拳头打空闪到了自己腰的感觉实在太难受，而更难受的是，其实暗影岛还有更厉害的后招，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没机会用。 为什么啊，为什么明明这是我们的主场，却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还好，罗德和锤石并没有让卡尔萨斯疑惑多久。 因为随着锤石引魂灯的灵魂波动越来越剧烈，罗德终于出手了。 这次不是握着炎枪术的火焰之手这种暴力的法术——罗德难得地再次调动起了奥术的力量。 “裂解术！” ———————— 最近几天在外地，所以更新时间有点不稳定，抱歉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来自虚空的问候 就在卡尔萨斯几乎支持不住的时候，锤石的召唤到了一个紧要的关头。 一个淡紫色的漩涡出现在了锤石的面前，漩涡亦真亦幻，若隐若现——罗德曾经尝试着对这个漩涡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但是毫无效果。 火球穿过了漩涡，仿佛它根本不存在一样。 但是随着漩涡的出现，引魂灯的灵魂波动越来越剧烈，罗德也终于找到了机会。 就是现在！ 当锤石无意识地将引魂灯之中的灵魂作为诱饵的时候，罗德找到了他防御的弱点。 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到行动缓慢可能会不得已增加一个对手，罗德一狠心用了一个“发誓再也不会使用”的法术，裂解术。 裂解术是奥术法术之中，防护系的最高成就之一——所谓裂解，本质是将目标的所有组成部分完全分解开，隔离掉。 而罗德的老师安东尼达斯就是最擅长防护系的大师——虽然罗德敢在预言课上选修必逃，必修选逃，但是防护系的课程即使去教室师睡觉，罗德也不敢缺席。 这种情况下，罗德自然也总能会那么两手法术，而裂解术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一直以来，罗德都不愿意用裂解术。 原因不是这个法术杀伤力不足，也不是因为这个法术不对任何有生命的物体生效，而是因为这个法术只要用了，敌人身上大半的魔法装备和道具都会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坏。 这是最尴尬的事情。 想想看，你做了无数的准备，千辛万苦地打boss，好不容易一个炫酷的法术完成了最终的击杀，然后在摸尸体的时候发现这个boss的一切都被自己的一个法术给毁了，这种感觉…… 对于罗德这种死要钱的货色来说，裂解术简直是要命的法术啊！ 所以很多时候，虽然使用火球会麻烦不少，但罗德宁可做法术野蛮人，也不愿意用什么裂解术。 但是现在，罗德不用不行了。 锤石的那个该死的引魂灯对火焰的防御力太强了，以至于罗德不管怎么轰、怎么用炎枪术戳，都难以奏效。 如果给罗德再长点时间，锤石的防御也不在话下——但现在罗德最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即使明知道锤石身上有一堆魔法物品，罗德还是选择了使用裂解术。 开玩笑，如果真的让他将邪魔召唤出来……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罗德可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地进入到某些更高层次家伙的注意之中——至少现在不行！ 裂解术瓦解防御的功效十分强大。 在锤石下一个音节还没有吟唱出口的时候，他身上的那层模糊的灯光就被直接剥离了。 而与此同时，代表奥术破坏的光辉也迅速地在锤石的身上亮了起来，大量五颜六色的法术护符和魔法道具都在裂解术的作用下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罗德的裂解术效果不错，但说实话功夫并不到家，这些魔法道具受到的损伤并不是破坏性的——据罗德自估计，只要找个擅长修复的大师，这些魔法道具也未尝不能重新恢复。 防御被破坏，锤石却仍然没有停止咒语的吟唱，甚至炎爆当前，他仍旧动都没动——因为召唤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就在炎爆即将炸裂的瞬间，锤石的召唤终于起作用了。 淡紫色的漩涡凝实了起来，然后将这一发炎爆“吃”了下去。 这还不算完，下一刻，让罗德目眦欲裂的事情发生了——漩涡之中，一根长长的触手伸了出来，将锤石身上的所有魔法道具一股脑地卷了进去。 隐隐约约一阵代表着毁灭的各色光辉闪过，漩涡之中重归了宁静。 魔法道具……被吃了？！ 被吃了！！！！！ 罗德这下子是真的生气了。 这可是我的战利品啊！ 你就这么把我的魔法道具全都吃掉了？ 知道什么最不能忍吗——没错，黑装备是最不能忍的！ 看看那个什么提里奥·弗丁——白银之手大领主，厉害吧？ 黑了无敌之后，两个版本就完蛋了，不得不将自己的灰烬使者都交出来的那种！ 现在你个不知道来自什么都地方的召唤物，就这样轻轻松松地黑我罗德的囊中之物——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压制不住自己怒火的罗德直接升腾了起来，全然无视了完成召唤之后虚弱不堪的锤石，干脆利落地将一发又一发巨大的火球丢进了那个古怪的漩涡之中。 “死吧，死吧，死吧！！！” 可惜法术收效甚微。那个漩涡不仅没有被破坏，甚至还变得大了那么一点，逐渐成为了一个传送门的样子。 与此同时，罗德感受到自己之前布置的空间封锁……似乎在逐渐失效！ 突然的变故让罗德逐渐冷静了下来。 黑装备什么的先放一下，耽误之急是先别让这玩意真的出现了——从它正在破坏罗德的空间封锁来看，这是一个罗德对付不了的可怕存在。 怎么终止召唤？ 干掉锤石！ 本来罗德想把锤石留给卢锡安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说一句抱歉了——只见罗德转身对着虚弱的锤石就是一连串的火球，其动作之快，简直像是行云流水一般。 锤石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这一连串的火球术砸到了脸上。 “轰轰轰！” 连续的轰炸将锤石炸到了墙角处，本来就因为召唤而虚弱的身体，现在更是连动一下都无比困难。 然而，就在罗德想要一鼓作气干死锤石，终止召唤的契约时，那个该死的触手再一次出现了。 “停止你愚蠢的暴力行为——虽然这不是我的契约者，但他有研究和分析的价值。” 这个生物的通用语很古怪，发音像是机械一样一板一眼，面对着警告，罗德不为所动，继续着自己的攻击。 而眼见着罗德还在继续攻击，一个倒霉的虚空生物被从传送门之中丢了出来，挡在了炎爆术的轨迹上，被炸了个粉身碎骨——从形态上看，这似乎是一个非常邪恶的存在。 “好了，现在那个签订了召唤契约的白痴已经死了，你能安静下来让我研究一下吗，这样你会收获维克兹的关注——以及来自虚空的问候。” 第二百四十九章 虚空来客 当一个眼睛、三根触手的维克兹从传送门之中将自己“挤出来”的时候，罗德和锤石的表情都很……微妙。 好吧，确切地说，两个人的表情都像吞了某些让人很不愉快的物质一样痛苦。 对于锤石来说，虽然罗德最后时刻已经及时打断了，但召唤仪式已经完成了，那个据说是“存在于无尽阴影和黑暗之中的嗜血王者”已经响应了召唤。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好消息——但就在刚刚，这位“王者”被人莫名其妙地弄死之后，直接从传送门里被丢了出来，而始作俑者就是这个长着触手的大眼珠子。 （罗德之前猜错了一点，那个被弄死了丢出来的家伙并不是什么虚空生物，它只是一个被殃及池鱼的倒霉暗影生物……） 什么玩意啊？ 这个长着三根触手的大眼珠子根本不是锤石想要召唤的东西！ 要知道，锤石之所以选择召唤这个名头看起来很大的“王者”，主要是因为这个“王者”的弱点已经被掌握了，根据真知教派的典籍记载，锤石完全可以命令和控制他。 可是现在好了，“王者”死于非命，这个自称维克兹的狠角色……鬼知道他（它）有什么弱点，是敌是友啊？ 而对于罗德来说，维克兹的到来更麻烦。 锤石不认识这个虚空之眼，可是罗德认识啊——这可是大名鼎鼎虚空之眼啊，就算是在无数的虚空生物之中，这家伙都是很有牌面的那种！ 而因为维克兹特殊性质的原因，罗德对他的忌惮也远超一般的虚空生物——和虚空掠夺者卡兹克那种简单粗暴的吞噬进化相比，维克兹的分解理解显然更加“高端”，也更加具有无限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根据罗德所知，维克兹似乎和当初艾卡西亚的往事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而艾卡西亚的可怕已经不需赘述了，这样看来，这个大眼睛……恐怕非自己所能处理了。 总而言之，维克兹的出现让场面上看起来有那么点尴尬。 虽然卡尔萨斯和茂凯、约里克依旧纠缠在一起，但是作为战斗的中心区域，锤石和罗德都一脸提防，非常冷漠地看着维克兹。 尤其是罗德，他第一时间熄灭了手里的火焰，仿佛刚刚还在往传送门里面丢火球的家伙不是自己一样。 而维克兹却丝毫没有这种打扰了别人战斗、不受欢迎的自觉——同样的，他也没有在意之前受到的攻击。 将自己拽出了传送门的维克兹第一时间并没有进入战斗状态，他只是转动着自己的大眼珠子，四下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做出了最基本的判断。 “瓦罗兰主位面，未知密闭空间，能量充盈，可以进行探索。” 目光扫过之处，甚至地面都被削掉了一层。 维克兹很享受这种分析的过程，他的三条触手愉悦地扭动着，仿佛正在进行着什么不可描述的美妙事件一样。 对于维克兹来说，分解并分析一切自己眼睛看到的、扫描到的事物，这就是最美妙的事情——没有什么获得这种纯粹的知识更加美好了！ 而维克兹没有意识到的是，他的行为直接终止了这场的战斗。 卡尔萨斯和约里克、茂凯暂时停止了争斗，锤石和罗德也不再剑拔弩张，所有人第一时间都将注意力放在了维克兹的身上。 无他，实在是维克兹的手段太可怕，将众人完全唬住了。 配合上他的自我介绍，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条来自无尽虚空的大鱼啊！ 而维克兹显然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他仍旧继续着自己的探索之旅，大大的眼睛四处乱看，分解和分析一切视线之中的存在。 很快，维克兹就对整个守卫大厅完成了初步分析。 “冷冰冰的无机物质结构，整体形态稳定。” “未知图案，未知能量流动，可能是某种知识的一种具体表现。” “战斗力不明生物体，需要提防的单位对象5个。” 维克兹旁若无人地用瓦罗兰的通用语对整个守卫大厅进行着分析，同时也在对罗德一行人评头论足。 …………………… 看着面前的维克兹，罗德终于紧紧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一个超乎于计划之外的存在。 而且这个家伙自己很有可能惹不起。 罗德很清楚，维克兹绝对不是锤石念动咒语召唤的那个——在发现了那个倒霉蛋尸体上的血腥气后，罗德第一时间确认了那才是罗德想要召唤的邪魔。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维克兹半路杀出来，出现在了传送门的后面，然后来到了瓦罗兰。 想到了种种关于虚空生物的描述和推断，罗德现在几乎毫无思路。 因为按照上一个魔法纪元（或者是上上个，具体是哪一代的事情罗德无从考证）的记载，维克兹是虚空生物之中很特殊的那个存在。 他不是无尽虚空侵蚀瓦罗兰的先锋，反而更像是一个严谨的“科学家”，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感受着一切。 分解之后分析，将实体存在变成储存起来的知识。 乍听起来这似乎并没有死什么。 但是这种分析和裂解术不同，对有生命的事物也是有效的，这就使得目的是“获得知识”的维克兹“无意之中”造成了极其可怕的杀戮。 维克兹可以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知识而分析一切，一切被他分析的事物都会消失在他眼球发射的光线之中，综合来看就是维克兹会向着一切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发射光线，然后将他们毁灭。 这种“不涉善恶”的杀戮往往比那些目的明确的杀戮更加可怕，以至于绝大多数在场的人想通了关节之后，都心下一颤。 然后，就在罗德试图分析这个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时候，维克兹机械的通用语再次出现。 “有机物质分析，能量体能量解析——” 随着维克兹的话，庞大的能量开始在维克兹的眼前聚集，而现在看来，他的目标正是看里来最有能力的存在——罗德。 第二百五十章 为了不被研究 在很多里，有金手指的主角都会为了“不被切片研究”而对自己的能力有所隐瞒——而现在，罗德正在为了“不被分解研究”而拼命。 罗德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维克兹的第一目标是自己——“难道无尽虚空也按照颜值行动的吗？” 就在罗德还没有想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维克兹就已经以罗德为目标，发起了攻击。 维克兹的目的很明确，他想要分析一下罗德。 可罗德显然不会愿意被分析——因为被维克兹分析就意味着被那个大眼睛扫一遍，然后被彻底地分解掉。 看着那些维克兹留下的痕迹，罗德自然而然地选择了闪避。 虽然整个守卫大厅的外部空间被罗德用元素化的方式强行封锁了，但是守卫大厅内，小范围地闪展腾挪却仍然可以实现，所以在维克兹转向了自己的第一时间，罗德就已经闪现离开了原地。 罗德消失在了原地，维克兹的目光扫空了。 这种具有强大分析能力的目光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让罗德心有余悸的大坑。 罗德的逃脱显然是出乎了维克兹的意料——他习惯了简单粗暴的分解和分析，还很少遇见过自己的分析对象逃脱的情况。 能够躲避目光，这不仅需要极快的反应，还需要事先的准备和预计。 不过因为罗德自己无法离开大厅，战斗还在继续，所以维克兹也只是微微一愣神，就转过身来，再次瞪向了罗德。 罗德再次闪避。 维克兹第三次转身——然而这一次，还没等维克兹锁定罗德的位置，一根锋利的火焰长矛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刚刚卡住视角盲区的瞬间，罗德召唤了萨弗隆烈焰，制造了一个火焰长矛，直接投向了维克兹。 面对着罗德的攻击，维克兹不为所动。 一动不动的维克兹宛如一个固定靶，被炽热而锋利的火焰长矛直接命中，狠狠地从正面戳了上去。 但很可惜，就像当初面对虚空神使的时候一样，火焰长矛并没有取得应该有的效果——烈焰长矛不破防。 一层薄薄的虚空结界宝保护住了维克兹，让这柄火焰长枪不得寸进。 与此同时，维克兹的目光也锁定了这根火焰长矛上——很快的，罗德就眼看着这根无法穿透防御的长矛消失在了维克兹的视线之中。 这一刻，罗德忽然无比怀念游戏之中的维克兹。 游戏制作的维克兹固然伤害高、爆发高、控制能力也不错，但是自身却很脆弱，如果罗德面对的是游戏之中的维克兹，刚刚的那一发炎爆绝对让他半天爬不起来。 可是实际上，维克兹这种虚空生物有着自己独特的保护方式，这种“似乎是所有虚空生物都有”的淡紫色虚空护盾轻松地拦下了来自罗德的攻击。 而考虑到下一步，就在火焰长矛被干扰的第一时间，罗德就已经再次开溜。 目前看来，维克兹比之前的那个虚空神使还要麻烦。 在祖安的时候，虽然那个该死的虚空神使也给罗德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在罗德激活了萨弗隆烈焰的力量之后，属于虚空神使的虚空屏障就已经不会阻拦来自罗德的攻击了。 可是刚刚，罗德的炎枪术命中了维克兹，而结果也不过是激活了维克兹的护盾而已。 萨弗隆烈焰也不足以对维克兹造成了致命伤。 这就很麻烦了。 罗德完全不知道则么才能干扰到这个该死的大眼珠子——而更尴尬的是，罗德想跑都跑不掉。 空间是罗德自己封锁的，现在看来，这却是罗德作茧自缚了。 “分析继续。” 随着一声冷冰冰的宣告，维克斯的目光再次扫向了罗德。 罗德拼着自己被空间排斥，再次强行闪现——这一次闪现刚刚结束，罗德就尝试着对维克兹进行了法术反制。 然而……反制无效。 维克兹的目光虽然的的确确是分解射线，但却并非法术，而是维克兹自己天生的能力，根本不吃法术反制。 不得已之下，罗德只能随手丢出一发炎爆争取时间，然后自己迅速开溜。 维克兹的目光在炎爆术上扫过，将这一发由萨弗隆烈焰所构成的炎爆分解并分析了个明白——与此同时，正在一路躲闪，并且试图将祸水东引的罗德则是打了个寒颤。 身为萨弗隆烈焰的拥有者，罗德清晰地体会到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刚刚维克兹分解并分析了自己的炎爆，然后罗德自己的萨弗隆烈焰符文就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损伤。 罗德可以确认，这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敏感，而是维克兹的确在分解了萨弗隆烈焰之后，对自己的萨弗隆烈焰符文造成了影响。 这种情况让打算依靠着法术拖延时间的罗德打了个冷颤，然后满心绝望。 想象一下，你的敌人是一个维克兹，他技能基本没有cd，不吃控制，无法被打断。 而且这个维克兹还可以免疫绝大部分的伤害，甚至你只要伤害他，他就能在你的伤害之中得到经验，进而加强对你伤害的抗性…… 这种存在实在过于赖皮，难怪瓦罗兰生命对虚空生物如此警惕而小心。 不过现在，罗德没有时间感慨了。 眼见着维克兹再次将目光对在了自己的身上，罗德终于改变了炸都方式。 敌人实在有些无解，罗德只能让自己的战斗方式稍微脏一点。 比如现在，当维克兹再次试图对罗德进行分析的时候，罗德开始绕着锤石转起了圈圈。 而锤石……他却只能一边在心里咒骂着罗德不要脸，一边忙不得地进行着躲避。 开玩笑，绝对不能被这玩意真正扫到，要不然一切都完蛋了！ 就这样，锤石和罗德两个人为了不被分解，开始像抢夺着绣球的狮子一样，开始了互相坑害、你追我赶。 至于维克兹，他则是在罗德和锤石纠缠的时候睁大了眼睛。并且时不时的瞪过去，在地面上、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属于无尽虚空的刻痕。 第二百五十一章 伺机而发 维克兹的出现直接将整场战斗的走向搅乱得一团糟。 本来打死打生的罗德和锤石直接换了一个方式进行战斗——两个人不再主动进攻，而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借刀杀人。 没错，这两个家伙正互相将对方当作掩体遮挡自己，显然是希望对方死在维克兹的分解下。 可是在一顿鸡飞狗跳之后，罗德和锤石都发现这几乎不可能。 相比于锤石，罗德的行动可以说迅捷了很多，他能算准时机，在维克斯发射出分解光线的时候将自己转移走——但是别忘了，罗德也是维克兹的目标所在。 想要让维克兹的分解射线成为对付锤石的利器，仅仅凭着迅捷的行动和连续的闪现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在几次攻击失败之后，维克兹看起来谨慎了不少。 因为分解罗德失败，维克兹不得已之下分解了不少地面、墙壁——而对于维克兹来说，不得已分解这些东西的感觉，就像是猛兽在捕食的时候没咬到猎物，反而咬了一嘴沙子一样难受。 毫无疑问的，这位虚空之眼很不喜欢这种吃了一嘴沙子的感觉。 而另一方面，相比于灵活的罗德，锤石的行动可以说迟缓了不少——但别忘了，这家伙也不是维克兹的目标，所以他对自身的安危并不需要付出太多的精力去注意。 这使得锤石能够一心一意给罗德捣乱，希望维克兹能把这个小跳蚤彻底碾死。 可惜锤石也一时之间无法如愿。 就这样，两人花了很大的功夫，结果也不过是大家都受点擦伤，整个守卫大厅一片狼藉而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看着似乎毫无消耗的维克兹，锤石和罗德同时打定了主意。 看起来维克兹不能作为杀死敌人的那把刀，只能作为战斗之中的一个惹人烦的干扰项，这种情况下，锤石和罗德都默契地不再乱跑了。 大家都知道，归根结底来说，维克兹毕竟是敌人——无论对锤石还是对罗德来说，都是一样的。 但因为具体情况不同，锤石和罗德此时做出的选择却完全不同。 对于罗德来说，锤石和维克兹都是需要战胜的敌人，没得商量、没法联手的那种。 但是对于锤石来说，罗德才是第一目标——锤石完全可以和维克兹联手做掉罗德再说。 于是，锤石开始试探性地出手，想要配合维克兹，限制一下罗德的行动。 而似乎是察觉到了锤石的意思，维克兹的分解射线也好像在努力避开锤石。 维克兹的举动让锤石心里有底了——而与之相对的，罗德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这下子真有可能凉了。 单独面对锤石，罗德可以将其吊打。 单独面对维克兹，罗德可以撑到空间封锁结束，带着约里克和茂凯开溜。 单独面对锤石和维克兹……罗德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怎么办？ 关键时刻，罗德闪现躲过了锤石的钩爪和锁链，对着自己释放了一个奥术智慧，让自己更加冷静了一些。 正面战斗是绝不可能的——就算敌人只有维克兹一个，罗德也不能正面战斗。 一味逃跑同样不可取，有了锤石的干扰，罗德很难保证自己不会中招，如果一心逃跑，一旦中招结果就是崩溃性的。 罗德必须在躲避的同时进行适当的反击，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那么，问题来了。 罗德的反击目标是谁呢？ 维克兹？ 不行，这家伙身上充盈的虚空能量可以抵御罗德的大部分攻击——而一边有锤石在虎视眈眈的情况下，罗德也不可能憋个大招，所以适当地给予维克兹压力的思路第一个被否定。 锤石？ 这个可以考虑，毕竟锤石是主要的控制手，如果罗德的法术能逼的锤石束手束脚，那战斗胜利的希望就大多了——不过看锤石这副猥琐的样子，想要给予足够的压力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啊…… 卡尔萨斯？ 这似乎是最佳的选择了——现在的卡尔萨斯在约里克和茂凯的手下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如果罗德现在突然出手，卡尔萨斯很有可能直接丧失战斗力，这种情况下，只要空出手来的约里克和茂凯给自己点支援，罗德完全有信心拖到空间结界结束，甚至反杀维克兹！ 打定了主意之后，罗德第一件事是声东击西，向着锤石发起了进攻。 随着罗德一抬手，一连串的火球脱手而出，直接飞向了锤石。 密密麻麻的火球基本实现了全覆盖，而锤石那些保命的魔法道具又都被维克兹“吃了”，这种情况下，锤石不得不放弃了钩住罗德的念头，转身闪避。 正是靠着锤石闪避的功夫，罗德摆脱了空间上的限制，脱离了维克兹视线的范围。 维克兹虽然是虚空生物，但是被溜来溜去半天也逐渐产生了名为“不耐烦”的情绪——在发射分解射线的时候，维克兹的转身速度是很慢的，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罗德溜走，怎么都不能将分解射线照射在罗德的身上。 现在眼看着自己有了一个帮手，结果居然因为两个小小的火球就选择了退缩……维克兹有些不满地用自己的目光迎上了罗德的火球。 分解射线轻松地分解了罗德的那些火球，然后维克兹示威性地在锤石的脚下分解出了一个小坑。 “抓住他，否则我分解了你。”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锤石相当不满——不过在自己完全不是对手的情况下，锤石还是选择了乖乖听话。 你眼睛大，你说了算，行吧？ 锤石再次对准罗德，挥出了自己的钩锁。 罗德再次抬手，似乎是要释放火球，而锤石却没有选择躲闪。 维克兹更是提前一步，准备好了为自己的临时手下做好防御工作。 然而，他们猜错了。 罗德没有继续自己发法术，而是第一时间闪现溜了。 就在锤石准备再次出钩的时候，罗德则是直接气定神闲，法术瞬间出手。 这一次，罗德的法术不是火球，而是炎爆。 罗德的目标也不是锤石，而是卡尔萨斯。 第二百五十二章 乱战 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罗德在面对不如自己的对手时，一直堂堂正正，直接一路火球碾压——但是在面对超出自己的对手时，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技巧也是必须的。 比如现在。 维克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们可以数数整个英雄联盟，能够稳压维克兹的实际上都没有几个。 更重要的是，维克兹这个家伙是很强的成长性的，他不断地分解和分析，每一次的战斗都是对自身的加强和补足——只要有时间、有机会，维克兹能变得无限可怕。 作为一个虚空生物，维克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而且，单单就现在维克兹的表现看来，罗德想要战胜他的机会已经不大了。 就防御而言，维克兹比那个虚空神使强点，但是很有限——罗德已经逐渐熟悉了萨弗隆烈焰符文，打破维克兹的防御不能说轻而易举，但也不需要消耗生命力。 但是和虚空神使不同的是，维克兹的伤害太高了。 那淡紫色的分解射线看起来平平无情，但只要扫到目标，就能将目标直接分解，这种情况下，罗德必须以保证自己不被扫到为第一目标。 所以罗德这次对战处于绝对的劣势。 劣势对战不玩点花的，怎么赢？ 被压制了还不莽一点、套路出奇一点，难道还按部就班……等死么？ 该怂一点的时候怂，那叫能屈能伸——在不应该怂、应该放手一搏的时候还怂……那叫鸵鸟。 而现在就结果看来，罗德的套路的确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卡尔萨斯刚刚庆幸着自己离开了战斗漩涡的中心、茂凯和约里克分神让自己可以有喘息的机会，就发现了一发巨大的炎爆拖着尾焰向自己飞了过来。 什么鬼？ 一脸懵逼的卡尔萨斯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我1v2很辛苦了，你也是在1v2很辛苦，难道大家不能互相体谅、理解一下么？ 难道同是1v2的人，大家非要互相伤害不可的？ 可惜这一切卡尔萨斯都来不及说了——面对着飞来的炎爆，卡尔萨斯能做的只有极力闪避。 不过由于事发突然，事前毫无准备，卡尔萨斯没能完全躲开这一击。 巨大的炎爆在卡尔萨斯脚边炸裂开来，炽热的熔岩溅了卡尔萨斯一身——这些萨弗隆烈焰在接触了卡尔萨斯之后第一时间迅速熄灭，然后再卡尔萨斯的身上留下了一堆凝固的熔渣。 没等卡尔萨斯抖落这些熔渣，罗德的第二发炎爆就已经呼啸而至了。 而与此同时，反应过来不对劲的锤石和维克兹则是再次对罗德出手了。 射线和钩锁同时出手，然后同时击空——罗德在两发炎爆之后直接就溜了，再次开始绕着维克兹绕起了圈圈。 罗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本来守卫大厅里两场战斗之间是渭泾分明的，但是两发炎爆之后，平衡被打破了。 卡尔萨斯在吃了一发炎爆之后被炸了个灰头土脸，在吃了第二发炎爆之后终于受伤了。 而抓住了机会的约里克和茂凯则是同时出手，终于将卡尔萨斯抓住了。 茂凯的枝蔓将卡尔萨斯纠缠住，而约里克则是举起了自己的铲子。 不得已的情况下，锤石丢出了自己的引魂灯。 本来因为召唤那个“王者”而出现波动的引魂灯现在已经恢复了稳定，当幽绿色的灯光照射在卡尔萨斯的身上之后，约里克的一铲子并没有造成足够致命的伤害。 不仅如此，引魂灯还直接虚化了卡尔萨斯，将他变成了纯粹的灵体，从茂凯枝蔓的纠缠之中摆脱了出来。 而卡尔萨斯也借着这个机会，来到了锤石的身边。 卡尔萨斯现在法力濒临枯竭，荒芜之力的过度使用使得卡尔萨斯现在极其虚弱，想要再以一己之力拖住茂凯和约里克已经很难了。 本来卡尔萨斯的意思是自己暂时休息一下——但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锤石的保护，而是维克兹的分解射线。 “新的未知能量。” “无生命式奥术反应。” “目标解析优先级提高。” 似乎是刚刚卡尔萨斯借助引魂灯移动的时候展示了什么让维克兹感兴趣的消息，维克兹调整了分析的优先级，直接对着卡尔萨斯就是一发分解光线。 卡尔萨斯亡魂大冒。 什么鬼——怎么这就对着我来了？！ 幸亏卡尔萨斯一直很小心，在维克兹转过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借助荒芜侵染进行了短距离移动，这一下分解射线绝对会扫在他的身上！ “短途能量化移动，目标解析有限度继续提高。” 卡尔萨斯的瞬移方式再次引起了维克兹的兴趣——现在他看向卡尔萨斯的目光更贪婪了。 在那一只独眼之中，宛若实质的贪婪。 于是，转眼之间三方关系再次发生了变化。 本来就处于人数劣势的卡尔萨斯和锤石不得不抱头鼠窜。 而另一边，终于汇合在了一起的罗德、茂凯和约里克则是开始了捣乱。 反正对于罗德三人来说，无论是暗影岛生物还是虚空生物都是死敌，先收拾哪个都一样——难得维克兹将目标放在了卡尔萨斯身上，罗德自然乐于帮一些小忙。 卡尔萨斯真是欲哭无泪。 刚刚还在强行1v2给锤石创造机会，还没等休息一下，就不得不小心逃离维克兹的分解射线，这整个过程中只要一点没做好，就是尸骨无存的结果！ 更过分的是，刚刚还被人追的抱头鼠窜的那个混蛋，现在居然开始对自己动手了。 可惜卡尔萨斯没有抱怨的机会了。 眼看着维克兹转身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卡尔萨斯真的感受到了危机。 怎么办？ 在卡尔萨斯的感知之中，罗德留下的空间元素化封印已经松动了，要不要现在直接开溜？ 可以考虑一下——至于锤石，反正这玩意是你自己召唤的，那就让你自己解决，没问题吧？ 然而，就在卡尔萨斯左躲右闪考虑开溜的时候，守卫大厅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忽然震动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运动员入场 来到了暗影岛上之后，罗德一直觉得自己的行动不怎么顺利。 明明之前乐芙兰都已经给自己漏题了，可现在打来打去，战斗还是那么艰辛。 基本是是开了全图还五五开的状态。 不过……说到底这也是正常的现象。 毕竟和当初掌握整个比尔吉沃特不同，暗影岛之行是劣势对局——如果摆明车马战斗，罗德其实很可能打不过莫德凯撒。 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智慧是总体实力的一部分，但毕竟不是全部。 比如现在，罗德倒是想毕其功于一役，直接在维克兹的帮助下解决了锤石，但很可惜这已经不可能了。 剧烈的震动代表着有人试图打开外部封锁，罗德甚至需要将胜负赌在来的是友军这一点上。 太蠢了。 罗德暗暗发誓，以后行动绝不能像这次一样鲁莽而愚蠢。 就在罗德懊悔的时候，守卫大厅前后的门全都被打开了——看来这次既不是头奖，也不是末奖。 金克丝、卢锡安和迦娜出现在了前门，莫德凯撒拎着失魂落魄的赫卡里姆出现在了后门。 所有人非常默契地分开，各找各队友——而孤身一人的维克兹则是在大厅的中心，迷茫地瞪着大眼睛。 接下来，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无论罗德还是莫德凯撒，他们的第一目标都是维克兹。 之前罗德和锤石都曾经短暂地同维克兹联手，但那是因为队友不在，他们希望速战速决。 而实际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个虚空生物无论对谁，都不是友军——在加上维克兹的“我行我素”，丝毫没有成为盟友的意识，综合来看，这家伙是最不安定的因素。 这种混蛋就应该被先排除掉。 第一个出手的是莫德凯撒——在锤石在他耳边低声嘟哝了两句之后，莫德凯撒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下一刻，死亡之子的标记就出现在了维克兹的头顶上。 挥手而成的法术让罗德暗暗皱了皱眉头——现在看来，似乎莫德凯撒重生一次不仅没有虚弱，反而还更强了？！ 不过罗德也没有闲着，在莫德凯撒动手之后，罗德也直接站在原地开始搓起了火球。 即使有着浮冰专长，移动施法也不是站立施法可比的——在没有外部威胁、有队友掩护的情况下，罗德搓出来的炎爆不仅够大，而且还经过了多次压缩。 被压制到白炽状态的萨弗隆烈焰——你怕不怕？ 别人怕不怕我们不得而知，但看起来维克兹的确怕了。 这个来自虚空的家伙显然对危险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刚刚大厅的门没有打开的时候，维克兹是三方之中最强势的那个，而现在两边的援军都来了，而且重新集结了起来之后，维克兹已然成为了最弱的那个。 这种情况下，维克兹果断怂了。 再也不大大咧咧地硬吃罗德的攻击了——这一次，维克兹展现出了与自己体型完全不相称的灵活，即使罗德的炎爆术每次都是三发齐射，他也能恰巧躲开。 当然，也仅此而已了。 转移了目标的茂凯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枝蔓，而另一边锤石也甩出了手中的锁链——这一次，他们的目标都是维克兹。 面对着多方面的夹攻，维克兹终于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维克兹整个身体直接虚化了——他的三条触手似乎瞬间就和阴影融为了一体，只剩下一个大眼睛还在注视着所有人。 茂凯的枝蔓缠了个空，锤石的锁链也没有命中目标——甚至在虚化之后，维克兹头顶那个死亡之子的标记也消失了。 罗德感受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息。 本能告诉罗德，那片虚化的后面，似乎有着某个不可描述的可怕存在，让人不寒而栗。 上一个给予罗德这种感受的家伙叫尤格萨隆，而在维克兹背后的那片虚无之中，罗德感受到的可怕……远超尤格萨隆。 如果罗德是瓦罗兰的守护者，他第一反应绝对是多方示警，然后最好第一时间组织起相应的预案，应对可能到来的虚空来袭。 但罗德不是——他能够做的，只有现在放逐了这个家伙，然后把消息告诉瑞兹，顺便加快自己的计划。 所以，在感受到了那么一丝虚空的力量之后，罗德选择了放逐维克兹。 别误会，罗德可不会什么异位面生物驱逐术之类的专业放逐法术，罗德的放逐只有一种方式——打到他不得不主动离开就好。 下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见识到了罗德火力全开的样子。 急速施法启动，罗德制造萨弗隆炎爆的速度突然提升。 连绵不绝的炎爆术几乎变成了条火龙，持续对维克兹进行着压制。 虚化很厉害，但……有能耐你一直别出来啊！ 罗德很清楚，只要维克兹一直不出来，用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不得不自己回到无尽虚空去了——力量总有代价，这种虚化不是维克兹自身的能力，长时间使用必然要遵守“虚空的旨意”，滚回虚空之中。 维克兹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也在等待着机会。 好不容易来瓦罗兰一趟，绝不能就这样分析了那么点垃圾就回去——像是艾卡西亚那种事情，这么多年来也就一次，想要分析点有用的生物哪那么容易啊！ 可惜维克兹似乎忘了，自己的敌人不仅仅有擅长火力压制的罗德，还有满身负能量的暗影岛诸位。 似乎是对罗德出风头很不满，莫德凯撒也适时动手了。 大片扭曲的阴影弥散开来，将维克兹虚化的那一片空间完全封锁，只要维克兹敢露头，凋零阴影就会给他好看。 也许罗德的炎爆弹幕有间隙——但这种凋零阴影可是无缝覆盖。 维克兹尴尬了。 本来想利用虚化避避风头，伺机再次出手，但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虚化，就被抓住了机会。 怎么办？ 难道扩大虚化范围？ 就在维克兹打算进一步利用虚空能量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啊哈哈，我抓住你了，小鱿鱼！”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决战的开始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半途中神神秘秘消失了很久的佐伊再次出现了。 而这一次，佐伊直接出现在了维克兹的身后，兴奋地一把抓住维克兹的触手。 一个堪称荒谬的念头出现在了莫德凯撒的心里——难道这个自己一直以来满心忌惮的家伙，目的竟然是这个虚空生物？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整个事情细细想来就太可怕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佐伊怎么会知道这个虚空生物会在这里出现，这一点就足以细思极恐了。 而佐伊显然不会考虑莫德凯撒怎么想，她愉快地抓住了维克兹的三只触手，然后熟练地将三根比自己腰都粗的触手像是翻花绳一样翻了过来，然后死死地系在了一起。 三根触手系成的疙瘩刚刚好在维克兹的头顶，将他的那个能够发射分解射线的眼睛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 完成了这一切的佐伊像是从台阶上跳下了一样落回了地面上，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 “哈哈，终于完成月奶奶的要求了——金克丝，我先走了，等我把这个小鱿鱼送回去，然后就再来找你玩啊~” 说着，佐伊也不等金克丝答应，直接在半空中画了个圈。 空间直接破碎成为了一个窄窄的通道，佐伊拽着维克兹就跳了进去。 “嘿，小鱿鱼，你吃太多，该减减肥了——你差点撑坏了我的通道！” “呜呜呜——呜呜……唔！！！” “什么，你说这不怨你？哼，不怨你难道怨我吗！” “唔——” “…………” “…………” 随着佐伊斥责和维克兹的呜咽声音原来越远，原本的空间通道终于关上了，整个守卫大厅也恢复了平静。 刚刚突发的变故有些太突然了，这其中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以至于刚刚气势汹汹、打算一决雌雄的两方第一时间都没有动手。 对于莫德凯撒来说，佐伊让他见到了真正超凡者的可怕，别看刚刚佐伊只是伸了伸手，但处于虚化状态的维克兹居然毫无反抗之力，这种力量简直骇人听为。 也许自的计划……需要再谨慎一点才行。 而另一边，罗德则是在思考整个事件之中自己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为什么之前佐伊会来找自己？ 罗德最开始以为那是为了湮灭符文——就像是烈阳神使一样。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可能是某个预言的一部分。 佐伊能够抓住维克兹，显然是依靠着某种预言，而自己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预言之中的“指示牌”。 就好像是“我预言你遇见了一个一身黄色的长发男性之后会捡到钱”之中的那个“一身黄色的长发男性”一样的角色，是预言之中的摸个条件和“已知人物”。 根据罗德那少得可怜的预言学知识可以知道，这个“已知人物”并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 很有可能自己的一切来历都被挖出来了…… 不过看佐伊的态度，似乎预言者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否则现在佐伊出手，自己比那个倒霉的虚空之眼的下场也强不了多少。 …………………… 很快，罗德和莫德凯撒都想通了自己面对的问题，两个人同时抬起了头，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 下一刻，两个人同时动手。 莫德凯撒将钉锤交到右手，带着铁手套的左手遥指罗德。 “屈服在死亡之力下吧！” 罗德似乎早有准备，直接将整个人升腾了起来，利用萨弗隆烈焰化暂时避开了死亡之子的即死效果。 当然，负能量侵蚀是不可避免的——罗德的身上，火焰短时间内开始忽明忽暗。 莫德凯撒左手虚握，整个守卫大厅的前后门同时关闭。 罗德眉头微皱，抬手就是一发炎爆。 莫德凯撒完成了准备之后，面对炎爆哈哈一笑，然后直接大踏步向前，右手之中的钉锤挥舞，将半空中的炎爆直接击碎成为一朵烟花。 大步流星的莫德凯撒顶着罗德的法术轰击，迅速冲到了罗德的面前，抬手就是一锤。 罗德直接变成了一团火焰，直接脱离了莫德凯撒的攻击范围，继续自己的炎爆弹幕。 而这一次，莫德凯撒没有再搞别的花活，直接老老实实再次冲向了罗德。 莫德凯撒重生之后心思很明确——罗德身化流火窜来窜去绝对消耗不小，可是自己现在背靠腐化之井，只要老老实实地打呆仗，总能磨死罗德。 这样一来，罗德和莫德凯撒的战斗就变得很无聊了、 罗德远程攻击-莫德凯撒冲过来轮锤子-罗德化为流火转移继续远超丢火球。 而每当罗德想要放个大招的时候，莫德凯撒就丢出钉锤强行打断，然后再去将钉锤捡回来。 战斗僵住了。 而另一边，其他人的战斗一时之间也难以分出胜负。 金克丝+茂凯的组合很厉害，但由于弹药不足，金克丝无法继续使用“树苗榴弹炮”，这种情况下……罗德方其他人的攻击力有点不足。 除了卢锡安的圣焰之外，无论是茂凯、金克丝还是迦娜，他们都缺乏一锤定音的伤害。 但是反过来锤石、凯尔萨斯和赫卡里姆虽然伤害不错，但有迦娜辅助、茂凯扛住的情况下，想要打破僵局也十分困难。 于是，整个战斗都开始向着膀胱局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暗影岛一方都是亡灵，他们不吃不喝不知疲倦，自然乐于拖下去。 而罗德这边则是严格遵守着罗德的计划，也选择拖着。 就这样，一场九人团战打了整整三个小时…… 眼看着罗德的脸开始变白、金克丝都有些拎不动自己的榴弹发射器了，卢锡安的行动速度也变慢了不少，莫德凯撒面具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冷酷的微笑。 “愚蠢的凡人——接下来就是你拥抱死亡的时候了！” 下一刻，守卫大厅的地面上无数符文突然亮起，腐蚀能量充满了整个大厅。 ———————— 最近几天书的节奏缓慢，其实主要原因是更新比较少，作者菌在外地。 三月份作者回来了，接下来加更起来，书就快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谁是主力 莫德凯撒认为自己优势很大，胜券在握的那种。 理由有三。 首先，莫德凯撒归根结底是亡灵——虽然亡灵不是永动机，也会气力耗尽、法力枯竭，但是和生者相比，他们的极限高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种族天赋！ 而之前，罗德一直都在和莫德凯撒纠缠，虽然他身具萨弗隆烈焰符文，擅长持久战，但是和莫德凯撒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莫德凯撒一直和罗德消耗，而在莫德凯撒来之前，罗德也和卡尔萨斯、锤石、维克兹打了半天了，二者相加，现在的罗德虽然不至于法力枯竭，但也相差不远。 其次，这里是莫德凯撒的地盘——卡尔萨斯和锤石都能调动一部分属于不朽堡垒的力量，那更何况是莫德凯撒？ 早在莫德凯撒踏入大厅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别看这家伙似乎一直在轮着钉锤横冲直撞，但是每次行动到关键路线上的时候，他都会激活一点这里本来有的禁制，对于莫德凯撒来说，激活不朽堡垒的一些功能，只需要挥挥手，跺跺脚就够了，而这些行动则是完美地掩盖在了挥舞钉锤的动作之中。 最后，莫德凯撒加强了。 在自爆回家等重生的时候，莫德凯撒咬咬牙吸收了更多的诅咒。 破败王者的诅咒。 一直都说莫德凯撒是两代魔法的造物，这两代之中，前一代指的是创造和加强莫德凯撒的法师，后一代就是福光岛的遗产。 那么问题来了，莫德凯撒不是施法者，只是一个会一些法术的战士，他怎么继承了福光岛的遗产？ 答案很简单，他占据了那口被污染的泉水。 破败王者诅咒毁灭了暗影岛，也将那一口蕴含着生命能量讲话的泉水变成了一口死气沉沉、充满了破败和腐朽意味的……井。 而莫德凯撒就是依托着这口井获得了又一次的重生，并且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只不过因为那口井的能量过于庞大，庞大到莫德凯撒都感到可怕的地步，所以他也在有节制地使用那种力量。 但是话说回来，那口井也一直是莫德凯撒的“依仗”——如果真的再失败，莫德凯撒就跳进井里游两圈去，管你诅咒的力量可不可怕，有没有副作用，莫德凯撒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做到了那一步，没有人能够阻挡自己！ 现在看来，莫德凯撒觉得自己成功了。 自己很强、对手很弱、环境有利。 这种情况下，你来告诉我，怎么输？！ 在启动了守卫大厅的所有禁制之后，莫德凯撒终于开始哈哈大笑。 “现在的我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可你，不过是一个法力即将耗尽的法师，如果你愿意配合、将灵魂的一部分交给我，我还可以考虑一下，把你做成一个……有那么点意识的骷髅。” “如果你继续负隅顽抗——你的灵魂将会被投入到锤石的引魂灯之中，永世折磨！” 眼看着罗德的脸庞在抵挡了不少腐蚀性攻击之后变得苍白，约里克和卢锡安、茂凯都有些沉默——三个人都暂时舍弃了自己的对手，试图回援。 罗德现在是队伍的绝对中心，如果罗德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恐怕大家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罗德现在仍然一脸淡定。 听到了莫德凯撒的威胁，罗德不仅没有丝毫担心，反而露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如果俄洛伊看到了一定觉得熟悉——当初在神庙之中，罗德也露出了这种志得意满的微笑。 “你说的前几点都很对。” “我很虚弱、法力枯竭，甚至有点精神不振。” “你也很强——和之前那个不得不自爆的白痴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里也是你的堡垒内部，虽然这个大厅是你不朽堡垒的地下室，但看样子你留下来的东西却也不少。” “但是很可惜的一点，你的结论错了——完全错误，大错特错！” 罗德说到这，本来想摆出一个炫酷的姿势，结果似乎是因为精神透支，头晕目眩之下，却有些恶心干呕——在莫德凯撒看来，这是典型的嘴硬。 “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弄清楚一点，这一队人里，我……不是主力啊！” 什么意思？ 就在莫德凯撒迷惑的时候，迦娜用行动证明了罗德的说法。 刚刚还一副辅助模样的迦娜突然飞到了半空之中。 此刻，迦娜的满头长发无风自动，一双美目之中，隐隐约约似乎闪烁着雷霆之光。 只见迦娜右臂高举，右拳虚握，一股可怕的力量以她为中心，忽然扩散开来，形成了一道强力的冲击波，将暗影岛这群人全都掀了出去。 下一刻，狂风如索，雷霆若鞭——伴随着一声划破长天的清啼，一条由飓风和雷霆纠结拧绕而成的长鞭，出现在了迦娜的手中。 “狂风——听我号令！！！” 莫德凯撒、锤石和赫卡里姆一头雾水，而卡尔萨斯则瞬间亡魂大冒。 这个声音…… 是那天和娜迦卡波洛斯战斗的那个神祇的声音！ 不会有错的，一模一样的台词、一模一样的声音！ 就是她！ 该死的，没想到这个自己本以为的一个辅助战斗的风暴祭司（毕竟迦娜经常变成一只青鸟，这种变形术至少在蟒行群岛的祭司之中很常见），实际上却是罗德信仰的那位风暴之怒的降临！！！ 这一刻，恍然大悟的卡尔萨斯终于察觉到，迦娜的身形和那位神祇的确有些相似——不过当初罗德蓄意隐瞒了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的战斗过程，整场战斗在外人看来都模模糊糊、影影绰绰，所以卡尔萨斯并没有将迦娜认出来。 当时的迦娜是风暴塑形，罗德烈焰着色，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所以即使是目睹了全过程的卡尔萨斯也在最后才认出了迦娜。 晚了。 迦娜才是罗德的底牌，而罗德成功将这张底牌藏到了最后。 现在，罗德终于掀开了这张底牌，结果是……通杀！ ———————— 暗影岛篇的高朝来了，之前作者已经偷偷塞了不少信息进去，罗德一路上虽然狼狈，但实际上却处处埋着伏笔。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谜底掀开 别看罗德在暗影岛一路上磕磕绊绊、凄凄惨惨，但不管怎么说，除了维克兹出现外，事情一直都没有超出他的掌控。 而他之前看起来行动那么勉强，主要原因就是他需要将迦娜藏起来，作为一击必杀的点。 要知道，之前击败了娜迦卡波洛斯，迦娜成功夺回了一部分风暴之力后，实力可以说是获得了一次常人难以想象的飞越，说是鸟枪换炮都不为过！ 而在比尔吉沃特之战后，迦娜一直在熟悉着这种力量——直到现在，她能够完全碾压莫德凯撒，甚至将其他人拉在一起a了的那种。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迦娜不直接来暗影岛开无双呢？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这么做。 别人不知道莫德凯撒的那口井，罗德还不知道么……有了乐芙兰的透题，罗德对莫德凯撒的底牌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那口井能够制造出赫卡里姆、锤石、卡尔萨斯这种存在，其能量可见一斑。 没错，这些家伙的灵魂碎片虽然握在了莫德凯撒手里，但实际上却是那口井的奴隶——甚至连莫德凯撒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在为那口井服务。 至于那口井的底细…… 究竟是那个诅咒了暗影岛的王者未死，还是长久以来它自己诞生了神智，又或者福光岛时期魔法产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影响——这罗德就不清楚了。 毕竟乐芙兰的消息来自于双面间谍伊莉斯，这些最私密的事情也不过是管中窥豹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罗德可以确定的是，暗影岛的净化重点不在于莫德凯撒，也不在于暗影岛的亡灵，而在于那一口井。 就算真正干掉了莫德凯撒，也许诅咒的力量会依附在整个岛屿的亡灵上——反之亦然。 所以罗德不得不瞒过一切。 就像是乐芙兰说的——“那口井的意识可怕到可以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一切，那个双面间谍的眼睛已经快要变成一池井水了。” 罗德必须瞒过暗影岛上的所有人，这才能避开那口井！ 我们回头来看看罗德的整个思路。 首先是上岛了得到约里克和茂凯的帮助，基本避免了迷路等异常情况——别笑……不许笑！路痴怎么了？！ 然后罗德就表现出了相当强势的一面，在面对暗影岛诸位的时候，都以核心自居。 一路上的战斗虽然看起来有点挣扎和艰难，但在约里克和茂凯的帮助下，罗德终究还是通过真知教派的密道进入了不朽堡垒之内。 整个过程中，迦娜一直扮演着辅助的角色，而且演得很好。 而只有这样，罗德才能保证那口井不知道迦娜是真正的主力，才能让那口井将宝压在莫德凯撒的身上！ 想想看，如果迦娜一上岛就开无双…… 罗德面对的不是无尽被井水强化了的亡灵，就是一个继承了所有井水之力的莫德凯撒。 这两种情况，罗德都无法承受。 而反过来说，只有这样隐藏自己的实力，造成那口井的判断错误，迦娜才能在关键时刻一击必杀。 比如现在。 现在，知道了迦娜的力量之后，那口井再想强化莫德凯撒已经没有机会了，强化那些外围的亡灵也来不及——至于说强化下次复活的莫德凯撒……罗德不会给这个机会的！ 这一次，罗德的目的不是吃掉一个子，而是将军。 …………………… 卡尔萨斯来不及阐述整个过程，只能出言提醒“这是神祇”。 不过在莫德凯撒看来，这显然是一句废话——半空中迦娜这种威势的存在，加上罗德的身份，在莫德凯撒眼里，这位不是神祇就是神祇附身的神使，二者可没有什么区别。 来不及抱怨卡尔萨斯情报的坑爹（迦娜没有威胁是卡尔萨斯的判断，谁能想到卡尔萨斯明明见过迦娜，却没认出来呢），莫德凯撒只能努力自保。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莫德凯撒还没有反应过来，迦娜手中的闪电鞭就兜头盖脸劈了下来。 “啪~” 一声清脆，莫德凯撒的头盔一片焦糊。 虽然莫德凯撒的防御力很强，但是一鞭之后，他还是一阵眩晕——这不仅是因为头部中了一鞭，更是因为他直接被卷飞了出去。 蕴含着满满的风雷之力，迦娜的鞭子可不是那么好接的！ 尤其是对于和罗德打了半天的这个混蛋，迦娜手下更是毫不留情。 而与此同时，在罗德的指挥下，其他人也第一时间开始了帮助迦娜的行动。 其他人的行为其实很简单，堵住门喊666就行了。 现在的迦娜可不是之前在祖安和罗德初见时那个羞羞怯怯的女神了——成为了双城的信仰，又夺回了一部分的风暴神职（或者说风暴符文的力量更好）之后，现在的迦娜动起手来是一个真正不折不扣的女神冕下！ 锤石很会折磨人？ 一鞭子下去，锤石完好的那一只胳膊也断了——引魂灯“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之后，锤石只能在墙角瑟瑟发抖。 卡尔萨斯是一个精通死亡的天才？ 一鞭子下去，卡尔萨斯差点就真的去死了——现在虽然没死，但也眼见的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 赫卡里姆没有了斗志？ 一鞭子下去，赫卡里姆真·彻底丧失了斗志，这一刻忽然回忆起了被娜迦卡波洛斯支配的恐惧——而这一位，在比尔吉沃特“击败”了娜迦卡波洛斯。 至于莫德凯撒…… 这个铁皮罐头果然是不同凡响，迦娜生生抽了十几鞭子，莫德凯撒还能举着钉锤破口大骂。 但这种时候，骂又能有什么用？ 在一边的茂凯和约里克都看傻了。 这……神祇啊！！！ 虽然约里克已经模模糊糊感受到了迦娜的身份，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迦娜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了！ 虽然和约里克印象里那些上一个纪元的顶尖大魔法师相比还有一些差距，但已经足够强势了！ 至于罗德……这一刻，罗德神清气爽。 在比尔吉沃特罗德废了那么多的功夫，为的就是这一刻！ 我家女神——厉害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口井 迦娜爆发，罗德自豪得不要不要的——不管怎么说，迦娜能变成今天的样子，还真是罗德干得好的原因，这种情况下，与有荣焉确实很正常。 但和躺下开始喊666的罗德不一样，暗影岛的诸位……却感觉有些恶心了。 这就好像你点开一局排位，准备在黄金局里掌控雷电，和旗鼓相当的对手菜鸡互啄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其实对面中单其实是李哥一样——尼玛说好的凡人互殴，怎么打着打着出来一个神祇？ 别看迦娜在神祇之中很瓜皮，但碾压一下莫德凯撒却毫无压力！ 在挨到了第二十下闪电鞭的时候，莫德凯撒终于站不住了——虽然还扶着钉锤，但他的腰却怎么也直不起来。 一身两个魔法纪元精华打造的铠甲此刻不仅坑坑洼洼，甚至还有很多风刃切削、雷霆撕扯后留下的划痕，即使总体来说还算完整，但眼看着大半的防御力都丧失掉了。 然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迦娜会一鼓作气解决战斗的时候，她停手了。 闪电鞭散去，刚刚庞大的能量瞬间消弭于无形，失去了狂风之力压制的负能量再次弥漫在了整个大厅之后——不过迦娜还保证了守卫大厅的封锁，虽然没下死手，但逃跑却是要不得的。 见此情况，茂凯、约里克和卢锡安一头雾水，而莫德凯撒则是一声叹息。 完蛋了。 如果迦娜真的把自己生生抽死，那莫德凯撒还能借着再次复活的机会，多吸收些破败之井的力量——即使付出再惨重的代价，也要击败迦娜，这一点莫德凯撒有自信。 但是现在迦娜摆明了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反而将自己牢牢束缚在这里，那也就意味着她将会先解决破败之井。 莫德凯撒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罗德并没有给莫德凯撒解释更多的意思，留下了迦娜和其他人看守这几个俘虏，罗德自己孤身一人进入了继续深入的通道之中。 别以为罗德只是躺赢，短暂的休息之后，接下来罗德将会解开暗影岛最神秘的面纱。 破败王者的诅咒和那口破败之井——我来了！ …………………… 接下来的路要靠罗德自己了。 其实在之前，罗德并没有将自己的全部计划告诉别人——除了迦娜之外，甚至金克丝都不知道罗德的具体计划。 不是罗德不相信大家，而是那口破败之井的能力太多诡异。 罗德担不起计划泄露的后果。 而守卫大厅之后的路程，罗德只是旁敲侧击地在约里克的嘴里得到了一些消息而已。 所以接下来的这段路，罗德走得小心翼翼。 一方面是害怕中陷阱，一方面是害怕走错路——现在这种情况下，万一罗德迷路了，那就真的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不过好在福光岛上的法师都很务实，守卫大厅之下，并没有太多的岔路，在按照约里克所说的经过了一次左转之后，罗德感觉到自己开始向上走了起来。 很快的，一扇门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感谢莫德凯撒，他走得似乎有点匆忙，门没关。 罗德谨慎地用火球炸开了门。 暗淡的法术光辉一闪而逝，随着刺耳的吱呀一声，门开了。 罗德走出门口，外面是一个孤零零的院落。 四周是四面方方正正、简简单单的围墙，罗德打眼上去也看不出什么材质，但是上面的那些保护性质的符文和法阵却还没有完全失效。 院子中间的一口泉水（或者说井）看起来也是破破烂烂，井沿光滑，像是被磨平了一样，但即使从罗德的角度看过去，也能看见井里面满满登登的、浑浊不堪的井水 在这口井的周围，四下有些已经枯死的花草，枯枝残叶上挂着破烂的蛛网，地面上也是一片泥泞，莫德凯撒的脚印清晰可见。 一行来，一行去。 显然，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不过有一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这口井并没有任何的“过激举动”，甚至平静得有那么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意思。 当然，这骗不过罗德。 罗德谨慎地将自己悬浮了起来，轻轻飘到了井口边。 “嘿，那口井——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罗德的话可以说是很不礼貌了，而那口井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这只是一口再普通不过的井一样。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口井很不配合啊！ 既然已经暴露了，还装什么啊——摆出一副自己很普通的样子就能蒙混过关的么？ 开玩笑，罗德又不是星际玩家。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口井真的死死的假装自己只是一口井，那想要将他激出来，还真的不简单。 但罗德是谁啊？ 罗德可是以法师之身掌握嘲讽精髓的战术大师、暴风城战士嘲讽技能专项特殊训练师——只要罗德嘲讽，萨格拉斯都要转移仇恨的那种！ 眼见着那口井没有丝毫的波动，罗德忽然捂住了肚子。 “好想上厕所啊……” 好吧，罗德的演技一如既往的浮夸，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却不言而喻。 罗德当然做不出当场如厕的事情（那也太跌份了），但是想要往井里丢点让人永生难忘的零碎……问题却不是很大。 罗德此言既出，井水终于不再平静了——罗德眼看着一个漩涡越来越大，然后一耳光头戴王冠的“人”从井水的漩涡之中出现，然后慢慢地站了出来。 “呦呵，不错的小伙子嘛——比那个叫莫德凯撒的家伙可强多了~” 声音千娇百媚，动若风摆杨柳，双眼虽然不是含情脉脉，但也流光溢彩。 可惜，看了一眼之后，罗德却差点吐出来。 原因无他。 罗德面前的这家伙可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而是一个留着胡茬的糙汉子！ 头戴王冠、身披金灿灿的铠甲、腰间带着一把没有剑柄的华丽礼仪用剑、铠甲外的长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是却仍然能够感受到材料的高端。 如果罗德没猜错的话，这位大概就是传说之中的那位破败王者了。 也许……还有他的老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破败王者之愿 面对着罗德不加掩饰的厌恶，这位破败王者并没有丝毫的不悦。 一瞬间，这位王者就从娘娘腔变成了男子汉——原本泛着流光的眼睛突然睁大，袅娜的身姿也直接挺立，他收起兰花指，转而开始摩挲起了自己腰间没有剑柄的长剑，声音也变得威严雄厚。 “爱莎，退下——这里由我来处理！” 转过身来，这位曾经的国王看向了罗德。 “一个出乎了意料的访问者——我本以为出现在这里的会是那对假惺惺的死神，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凡人。” “凡人怎么了。”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说起凡人——你不是么？” “我？”破败王者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也许……我曾经是。” “现在不是了？”罗德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自称不是凡人的家伙，发现他……气势上甚至不如阿尔萨斯，“可我没发现你哪里不是凡人啊——如果你的定义里，亡灵还属于凡人的话。” “这与你无关。”破败王者摇了摇头，“现在我的希望是，你离开这里，离开暗影岛——说句实话，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该不该不是你说了算的。”罗德撇了撇嘴，“现在你手下的喽啰被消灭了个一干二净，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和我谈条件？！” “这不是谈判，这是最后的通牒。”破败王者依旧满脸的高傲，“那些家伙不过是伟大力量顺手而为制造出的存在，只要我在，那种货色想有多少有多少——” “如果真的这样，你何必在这和我谈判？”罗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破败王者的陈述，“我最讨厌你这种磨磨唧唧的家伙了——莫不是你妻子的灵魂已经要和你融合在一起了？” “你知道的很多啊。”破败王者意有所指地盯着罗德，“我想，属于我的故事……应该知道的人并不多吧？” “没什么。”罗德毫不在意地拿出了剑柄，在这位破败王者的眼前挥了挥，“偶然的一次机会，从你不成器的子孙那里得到的一点消息而已……” 罗德话没说完，这位破败王者忽然再一变，又变得袅娜了起来。 “是萨尔曼吗——还是萨尔曼的孩子？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 和看起来冷酷的破败王者不同，这位王后似乎情绪化了不少，刚刚罗德提到的“子孙”显然刺激到了她，她突然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试图上前抓住罗德的肩膀。 罗德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当下向后撤了一步，避开了这个激动的家伙，摇了摇头。 “多少代子孙我并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那个白痴是不是你们的直系后代，他自称是被遗忘的王者后裔，但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强盗，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千年，没有人知道岁月的背后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一千年……” 这位王后陷入了颓然。 显然，这位王后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和那位破败王者相比，这位王后在意的不是力量，而是自己的孩子，那个叫萨尔曼的孩子。 在罗德知道的故事里，那个被遗忘的国度因为破败王者事件而元气大伤，直接被灭——而这位萨尔曼的王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死于非命了。 毕竟那场战斗不仅是灭国之战，还是一场符文战争的开端，在整个文明都遭受断层的战争之中，一个国破之王想要活下来……几乎不可能。 然后，就在王后黯然神伤的时候，破败王者再次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爱莎——那些都过去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只有永恒才能让那种可怕的战争永不发生，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阻止战争？ 罗德暗自皱了皱眉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家伙说的战争，应该是符文战争吧？ 想要阻止符文战争，这是……多么伟大的愿望啊！ 可据罗德所知，符文战争的规模不仅仅是移山填海，甚至关系到很多符文的产生和毁灭，虽然像是奥恩手中的火焰、艾尼维亚的寒冰这种强大的世界符文应该不会有危险，但罗德手中的萨弗隆烈焰这种程度的符文，在符文战争中毁灭却再寻常不过了。 而想要打破符文战争的规律，以罗德面前这个家伙的能耐……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感兴趣？我劝你最好不要感兴趣。”似乎察觉到了罗德审视的目光，破败王者皱起了眉头，“如果你还保持着这种不应该有的好奇心，恐怕我不得不耗费点精神，将你永远留下了了……” “晚了。”罗德摆摆手，再次打断了这位看起来一直在保持克制的破败王者，“我想，我已经猜到一切了——” “……” 破败王者默然，他吃不准罗德究竟是在危言耸听，还是真正猜到了自己的计划——可更让他想不通的是，罗德为什么将自己猜到一切这句话说出来。 “很奇怪是吗？”看着面前的破败王者，罗德终于露出了笑容，“还有更让你奇怪的呢——如果说，其实在踏上暗影岛、遇见了第一波亡灵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一切，你信不信？” 破败王者终于摇头——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他正在被罗德带着节奏，一问一答之间，主动权被牢牢地握在了罗德的手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图谋千珏手里的符文——死亡符文，对吗？” 破败王者默然不语。 “你要将所有的生者变成死者，因为你在某一个机会之中得知，死者是不会受到符文战争的影响的，对吗？” 破败王者依旧一言不发。 “还有，你甚至都知道了符文战争的起因，而你所做的，并不是什么从根本上解决符文战争，而是让自己变成一个在符文战争中真正意义上的势力，而不是可有可无的牺牲品，对吗？” 破败王者面露凶光。 “最重要的一点，你的妻子意识应该早就消失了吧——刚刚的一切都是你自编自导的产物，而你，堂堂的破败王者，居然是一个女装大佬，对吗？” 这一次，迎接罗德的是一片可怕的腐朽、破败和荒芜的力量。 “闭嘴！！！” 第二百五十九章 破败王者的符文 罗德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想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戳这位破败王者的心脏。 很显然，结合着已知的英雄联盟信息，结合着乐芙兰的透题、那位哈克爵士的供诉，再加上一些有趣的推理，罗德在见到破败王者的第一时间，就摸清了这位他的大部分图谋。 对于死亡之力的觊觎。 而在罗德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下，这位破败王者差点就按捺不住，几乎就要不惜付出代价给罗德一个好看。 但……他忍住了。 刚刚的一切不过是恐吓，庞大的能量宛如清风拂过，出现的快，消失得更快——罗德一直站在那里，动都没动，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这位破败王者。 看着这位破败王者由愤怒转为平静。 不要高估一位真·精分女装大佬的底线。 罗德的猜测全对，甚至罗德没有说出来的猜测也对了——破败王者很强，但是他不敢使用自己的力量。 真的不敢。 看看这位破败王者掌握的力量都有哪些吧。 破败、凋零、荒芜、衰退、虚弱。 这都是顶强悍的符文，但都归属在了死亡这枚世界符文之下——就像是罗德的萨弗隆烈焰符文归属于火焰世界符文之下一样。 虽然罗德不知道这位破败之王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杀手锏，但可以确认的是，这家伙……似乎对罗德这个计划之外的人没什么办法啊。 前面罗德经历的一系列狼狈其实也成为了一种掩护和试探，帮助罗德确认了这位破败王者对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办法。 而现在，即使罗德把话都快聊死了，破败王者依旧保持着矜持和淡定——虽然很有可能是打肿脸充胖子，但表面功夫也已经做足了。 “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情况如果真的动手，大家都不好。”破败王者再次盯住了罗德，“我不愿意暴露，而你……恕我直言，我愿意的话，碾死你压力并不大。” “哇，我好害怕。” 虽然目前的形势似乎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但罗德这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本来已经到了应该谈判的时候了，可是罗德却始终在坚持不懈地刺激着这位破败王者，生怕他不敢对自己动手。 这简直是有恃无恐，就差说“我上面有人”了。 而这种态度却偏偏让破败王者心生顾虑，举棋不定了。 没办法，对一个为了自己的计划藏了快两千年的家伙来说，一时之间的屈辱或者痛苦并不能成为顾虑，他更在意自己的那个计划。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希望出现，只要罗德不对这口井动手，他甚至愿意罗德净化整个暗影岛——反正罗德总会死，等罗德死了，还不是破败王者说了算？ 但罗德步步紧逼，却偏偏让他进退维谷。 破败王者的力量都是死亡世界符文下的次级符文，这种力量如果是他“授权”卡尔萨斯使用，那问题其实不大——在千珏的感知之中，那也不过是某个幸运的小家伙掌握了一点他不应该拥有的力量而已，也许千珏会出手回收这种力量，但不可能产生什么警惕，所以并不干扰原计划。 但如果破败王者亲自出手，千珏立刻就会发现有人掌握了这些死亡符文的下属符文，那事情就不好说了。 要知道，为了正握这些符文的力量，这位破败王者失去了一切，在符文战争之中浑水摸鱼，才做到了这些。 甚至蚀魂夜本身就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收走那些可能被千珏带走的、知道当初破败王者事件的灵魂。 这位破败王者的族裔流落到了比尔吉沃特，而他们都没有得到善终，每次都死在了蚀魂夜之中。 而同理，任何对这个传说之中的“失落国度”有所了解的灵魂，在死亡之前，都会遭遇灾祸，千珏不会从死者那里得到任何的信息。 （当然了，理论上千珏也不会窥探死者的隐私，这些不过是破败王者准备的保险。） 所以罗德猜错了一点——千珏不是不管事，而是自始至终都被蒙在了鼓里，祂（或者说祂们）甚至不知道这个岛上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只认为这是莫德凯撒利用某种魔法和诅咒的力量在搞事情。 千珏不会处理死亡之外的事件，祂们严守着自己的法则，只有暗影岛毁灭之后才会出现，进行收尾工作，而到那时候破败王者……恐怕已经真的完成了所有的准备，然后一举蛇吞象，干掉千珏取而代之。 如果破败王者只有一两个死亡符文下的符文，那想要击败千珏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如果破败王者手下有了所有死亡符文的下属符文，那面对着没有准备的死亡符文持有者，战斗的结果真的未可知。 从某种意义上说，哈克还真的继承了那么点破败王者的能力——足够的隐忍。 为了成为瓦罗兰之主，破败王者不仅抛弃了自己的国家，甚至还牺牲了所有的族裔，就为了能以死亡之神的身份，将瓦罗兰变成王者的世界，彻底消灭所谓的千年轮回。 但……整个计划在罗德看来却是苍白可笑，漏洞百出。 千珏不仅是死亡之神，还是生命之神啊。 羊灵为生，狼灵为死，这位破败王者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光针对死亡符文去了，那生命符文呢？ 罗德可不相信，他这能和狼灵五五开的准备能够在同事面对狼灵和羊灵的时候不被吊打。 而这就是罗德的底气所在，也许自己打不过，但不会速败。 只要撑到千珏到来，就够了。 而以千珏的能力，瞬间出现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扛住亡灵的攻击，有几个人比得过和红龙学习过生命烈焰的罗德？ 不断的刺激和压迫，不过是罗德趁机恢复的手段而已——在格瑞姆巴托拯救了生命缚誓者之后，罗德就接受了来自这位红龙大姐大的赐福，火焰随时可以变成生命烈焰。 （要不然你以为一个法师怎么学会了生命分流？罗德可不知道怎么运用灵魂的力量剥离生命力。） 犹犹豫豫的功夫，这位破败王者给了罗德太多的休息时间，也葬送了自己最后的机会。 ———————— 生命缚誓者：o之中的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是泰坦留下的生命守卫者，掌握着生命的力量。 生命烈焰：一种特殊的火焰能量，能够净化死者，对于生者的伤害却没有那么明显。 第二百六十章 以洛萨之名！ 在罗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下，破败王者终于还是没能忍到最后。 罗德既然摆明了不打算谈判解决，非要你死我活，破败王者也只能选择一战到底了。 索性死亡符文下属的次级符文虽然没有集齐，但破败、凋零、荒芜、衰退、虚弱五个也够了。 面对着满脸挑衅的罗德，破败王者再次出手。 这次不是恐吓，而是真动手了。 而这次，破败王者一出手就是多重领域。 破败、凋零、荒芜、衰退、虚弱，五重领域直接出现，罩住了整个院落。 而无论哪一个领域，其压制力都超过了之前的卡尔萨斯。 “来吧，不自量力的家伙，尝尝王者的力量吧！” “在泯灭在无尽的死亡之力前，忏悔自己的鲁莽和愚蠢吧！” 破败王者打定了主意，速战速决，干掉罗德之后直面千珏，提前进行自己的计划。 但当五重领域笼罩下来之后，罗德却直接升腾了起来，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火人。 和罗德通常使用的萨弗隆烈焰不同，这次的火焰看起来更白、更亮、更有活力。 破败王者并没有在意。 萨弗隆烈焰符文说到底只是一个刺激符文——即使这枚次级符文在火焰符文的符文系之中属于强力符文，但那又如何？ 破败、凋零、荒芜、衰退、虚弱，这些都是强力符文啊！ 更何况罗德才掌握萨弗隆烈焰符文多久？ 破败王者掌握这些符文都上千年了！ 可是战斗的过程却完全出乎了破败王者的意料。 在五重领域的作用下，罗德却偏偏像是迷雾之中的灯塔一般屹立不倒。 白炽的烈焰熊熊燃烧，烈焰之中罗德动都不动一下。 “来啊，来啊！让我看看——你这位曾经的遗忘国度的破落户有多大的能耐！” 面对着狂笑的罗德，破败王者加大了领域的压制，甚至生生创造出了一个巨大的法力漩涡。 “王者之力会将你碾碎！” 整个院子之中，一切都开始了崩溃。 时间仿佛按下了加速键，院子里的一切都开始加速的破败和衰退。 枯枝败叶直接零落成泥，光滑的井沿更是仿佛被雨打风吹一样，越来越矮，甚至消失不见。 但是熊熊燃烧的罗德却依旧站在那里，哈哈狂笑。 “可悲而可笑的家伙，枉称王者！” “生而不能建功立业，盛国称霸；死后依旧蝇营狗苟，猥琐至极！” “今天，我罗德·洛萨就告诉你，什么是一个王者应该有的品质。” “为国，既戴王冠，必承其重，此谓之责！” “为臣，既为其主，必任其责，此谓之御！” “为民，既成首领，必护其粥，此谓之统！” “而你——抛家弃国、乱人乱命、甚至陷民于水火兵灾，和谈王者？！” “在我的眼里，你不过是一个曾经被遗忘国度的破落户而已，只是一个抛弃了一切，躲在阴影里瑟瑟发抖的小老鼠！” 破败王者恼羞成怒，五重领域的压力更大了。 但罗德仍未停止自己的嘲讽。 “面对强者，从不退缩，永不屈服，这是英勇。” 罗德依旧高昂着脑袋，白炽的烈焰在庞大的负能量之中忽明忽暗，但却丝毫没有熄灭的意思。 “面对弱者，给予庇护，披荆斩棘，不离不弃。” 罗德随手勾勒，赫然是一副“罗德蚀魂夜大战亡灵”的画面——虽然实际上那时候他正躲在娜迦卡波洛斯的后面等待着机会。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 一句“王者的力量”让罗德想起了自家老头子。 那个地中海老头子。 虽然他总坑自己，总给自己相亲，从来不在罗德搞事情的时候撑腰，但罗德从来都承认，那个老头子不枉是真正的帝王血脉、艾泽拉斯的无冕之王。 很多人说在英雄的身边人看来，英雄也不是英雄。 但罗德却可以说，即使在自己这个干儿子看来，洛萨爵士也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德一直很看不上那些自称国王的家伙——甚至可以说，罗德天然对那些表现不够好的国王心存厌恶。 而面前这个白痴还偏偏自称王者，这彻底点燃了罗德。 罗德又任性了一次。 本来说好了等到千珏支援就够了，但这次他却偏偏开始了顶牛。 在防御之余，罗德甚至用生命烈焰制造了一头咆哮的雄狮，冲向了破败王者。 “以洛萨之子的名义——” 罗德自己都不知道，那只狮子蕴含的不仅仅有生命烈焰的力量，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审判符文的意思。 只不过这一点罗德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 咆哮的雄狮甚至冲到了破败王者的面前，才在无尽的负能量之中消弭于无形。 破败王者又惊又怒。 本来以为这不过是将一根踩断，没想到这根枯枝一脚下去不仅没断，甚至差点因为支棱起来的分叉扎到脚！ 一声长啸，破败王者右手虚握，拔出了腰间的那把长剑。 “闭嘴！受死！” “我这是为了瓦罗兰，为了不再成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的棋子，不在千年的轮回里苦苦挣扎！” “信我者，得无穷死亡之力，得永生！” “逆我者，受死亡之力折磨，永世不安！” 随着破败王者的咆哮，可怕的能量形成了一把宛若实质的长剑，狠狠地刺向了罗德。 就在长剑抵达了罗德胸口的时候，鲜血悄然渗出。 罗德事先在胸口盘了一条蛇——虽然这条倒霉的蛇牙被拔了，而且被束缚住无法移动，但确实是活的。 生命烈焰不会杀了它，虽然在罗德升腾起来的时候，这条倒霉的蛇……生不如死。 （蛇之前在金克丝那里的，在罗德躺着喊666的时候才到了罗德的身上，成功瞒过了所有人。） 而现在，蛇死了。 有死亡的地方，千珏就能出现。 下一刻，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狼，就是他偷走了你的力量。” ———————— 洛萨爵士：全名安度因·洛萨，艾泽拉斯雄狮，兽人战争的英雄，一个有着圣骑士品格的伟大战士，罗德的养父，艾泽拉斯人族帝国索拉丁大帝的后裔，一个真正的英雄。 炉石传说之中，牧狗安度因·瓦里安的名字就是为了纪念洛萨爵士。 不过在罗德的干预下，本来战死在黑石山的洛萨……截止罗德对萨格拉斯进行嘲讽的时候，应该还在暴风城的战士学院任名誉校长。 ps.知道下午更新意味着什么吗？ 没错，加更——为本书的第一个盟主大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狼和羊 见到千珏的瞬间，破败王者的内心是崩溃的。 本来以为只有罗德死了之后，罗德的死亡才能将千珏召唤过来——没想到罗德居然玩蛇，提前一步召唤了千珏！ 而更让破败王者崩溃的还在后面。 随着一声咆哮，一道黑色的暗影直接出现在了破败王者的身后，直接将他从井中拖了出来！ 没错，拖了出来！ 而这一过程中，破败王者寄予厚望的五重领域干脆就没有起效果！ 下一刻，狂暴的狼灵开始疯狂地撕扯起了这个试图盗窃自己力量的人，在罗德的视野里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片朦胧的暗影。 罗德发誓，他见过最强大的潜行者都没有这个狼灵来得可怕！ （罗德甚至怀疑这家伙掌握着阴影符文——虽然阴影符文似乎和死亡沾不上边。） 破败王者甚至无法确认狼灵的位置，就被按在地上死命摩擦，被迫承受了成吨的伤害。 罗德猜错了，甚至不需要羊灵出手，这位可怜的破败王者就承受不住了。 而罗德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这次罗德没有站出来喊666，但是羊灵却依旧注意到了他。 “命不久矣的凡人，你又是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呢？” “为了活下去。”罗德耸了耸肩，实话实说，“我希望能够活下去。” “我也希望所有人都能一直活下去。”羊灵的声音清脆悦耳，“可是狼说这样不行，他说生和死是必然的规律，就像我和他，缺一不可。” “我也知道。”罗德点了点头，“但是除了生和死之外，于我而言世界上还有更多的东西要去探究，所以我从不奢求永生，但……也不希望死亡来临的这么快。” “你在撒谎！”羊灵上下打量了一下罗德，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为什么还要来暗影岛上——虽然狼可以处理那个偷东西的小贼，可我看你却打不过他，你这是在盲目追寻死亡~” “我没有。”罗德向着羊灵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我相信你们会来，所以这并不是盲目地追寻死亡。” “唔……倒也有点道理。”羊灵歪着脑袋沉思了片刻，“所以你希望我帮助你延长生命？” “不，不需要。”罗德摇了摇头，“或者说，你帮不了我的——我很清楚我的情况，生命力的枯竭想要解决，我需要做的不是祈求死神晚些到来，而是找办法补充一下就好，而暗影岛上正好有我想要的。” “暗影岛上？” 羊灵显然没有明白罗德的意思，这个到处都是亡灵的岛屿，怎么会有罗德寻找的生命源泉？ 看着一头雾水的羊灵，罗德伸出手指着前面的那一口井，努了努嘴。 “你是说，这口井？”羊灵语气之中终于出现了波动，“怎么可能，这口井充满了腐朽的气息……” 此时，那位倒霉的王者已经在狼灵的撕咬下残破不堪，几乎要真正地彻底死亡了——但是不知道出于怎样的考虑，狼灵没有消灭他，而是拎着破麻袋一样的破败王者，回到了羊灵的身边。 “小心点，羊。”狼灵漆黑的双眼之中满是警惕，“这个家伙身上我闻到了谎言和欺诈的味道。” “注意你的言辞，哈士奇——”罗德相当不满地拖长了自己的语调，“我可是很少骗人的，绝大多数的时候，我顶多话不全说，但是一直很少撒谎的。” “对我而言，二者并无区别。”狼灵不知道什么是哈士奇，他有些不爽地甩动着自己的爪子，而被拎着的那个倒霉蛋就像是一块抹布一样在肮脏腐朽的地方被蹭来蹭去，“不过说实话，你还真的给我出了个难题，你缺乏生机，但却不应该迎接死亡——也许你说的对，你需要找点什么补充一下。” “你看，我没撒谎吧——” 罗德转过头，试图说服羊灵，但羊灵却只是盯着狼灵，对罗德的话置若罔闻。 （见鬼，怎么两个戴面具的家伙都能含情脉脉？！） 莫名其妙地被塞了一嘴的狗粮，罗德彻底绝了请求这两位帮忙的意思。 显然，千珏是不会插手自己的生命的，对于罗德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只要狼灵取走破败王者窃取的死亡之力，那口井就会恢复。 生命泉水从没有失效——这眼泉水不过是被庞大而扭曲的诅咒污染、然后被各种死亡的次级符文给压制住了，只要解开这份压制，它很快就会变回本来的样子。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群家伙。”眼见着狼和羊忽然陷入了莫名的沉默，罗德再次开口，“外面还有几个这种力量的改造者，我想……那也应该归于你们处理吧？” “交给我即可。”狼灵的声音依旧沉闷，“应该拥抱死亡者，我会将他们带走；时机未到者，羊会给他们祝福。” 罗德也只能表示理解——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两位死神的能耐。 本以为筹划了千年的破败王者有资格和狼灵一战，没想到却直接遭遇吊打。 本以为狼灵会净化一切以绝后患，没想到千珏选择的是给予审判。 带走和祝福，这意味着对于千珏而言，无论是卡尔萨斯还是莫德凯撒，他们都没有资格引起丝毫的忌惮，对于千珏来说，他们不过是自己责任之中需要处理的一些普通人而已。 千珏从不在意哪个凡人，因为没有凡人需要他们在意——这种姿态，可不是那些张口凡人、闭口蝼蚁的垃圾可以比拟的。 “那么，最后问一个问题。”眼看着千珏打算离开，罗德最后一次开口，“这岛屿上的死亡能量，什么时候才能消散？” “现在。” 狼灵这次没有回头，而羊灵则是朝着罗德挥了挥手，随即被狼灵用另一只爪子拉走。 在罗德的脚下，一株小草破土而出，画出了千年以来，暗影岛第一抹靓丽的颜色。 而罗德则是微微一笑，走到逐渐澄澈的井边，伸出了法师之手，从井里捞出了一把没有剑柄的长剑。 “你以为你躲得过吗？” ———————— 改来改去，更新的晚了点哈。 第二百六十二章 殇之舞 罗德的法师之手捞起了长剑，破败王者的虚影出现在了剑上，咬牙切齿地看向罗德。 “你……你毁了我最后的机会！！！” “别傻了。”罗德挥挥手，打断了破败王者不甘的咆哮，“你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呢？他们早就发现你了！” “怎么可能？！发现我为什么置之不理！” “你看来是真傻。”罗德嘴角向下扯了扯，露出了怜悯的神情，“你甚至不知道千珏教派的教义是什么……” 千珏教派的教义——那是什么玩意？！ “临终关怀——我会帮助你实现可能的遗愿，作为代价，你那把剑归我所有，这就是我和千珏达成的一个小小的协议。” 一个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小小的协议”…… 这一刻，破败王者彻底呆住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是别人嘴里无关紧要的存在了？ 不过，现在显然没有充分的时间让他去感慨——罗德已经搓起了一个火球，虚握在手中，做出了准备发射的姿势，再次开口。 “快说了吧，你的遗愿，我赶时间的。” “……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故事——然后将它流传下去！” “你的故事？”罗德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有想到这位破败王者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不是吟游诗人……” “那就去找吟游诗人！”破败王者突然提高了语调，“我不管你怎么办到，但你一定要将整个故事完整地留给世人，否则我会毁了这把剑！” “好好好，冷静点——”为了自己的装备，罗德不得不耐心地答应下来，“就当是临终关怀了，我答应你。” 破败王者最终也没有告诉罗德自己的名字——罗德选择称呼他为殇，这个名字和他的故事完全契合。 关于殇的传说，大部分都是正确的，他的确在失去了妻子之后陷入了疯狂，但这一切都有着自己的前提。 而完整的故事和传说之中的，并不怎么一样。 …………………… 殇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家伙，他虽然没有一个守护者母亲，但是却有着麦迪文一样的天赋，也有着麦迪文一样的爱好——跳舞。 那时候殇还是王子，是很多王子之中不起眼的一个，平时痴迷于法术，看起来文文弱弱，一点都不英武。 当时殇的父亲已经老了，所有人都在进行着政治投资，从来没有人注意殇，虽然殇很喜欢跳舞，但他从来都不是舞会的主角。 每次大厅之中响起圆舞曲的时候，殇都会在回到自己的高塔上，和影子跳舞——当然，有的时候舞伴是傀儡，这取决于殇最近的研究项目。 直到他遇见爱莎。 爱莎是一个总是元气满满的女孩子，很多时候甚至像是个假小子。 虽然是本国政治新星的小女儿，但爱莎却天然地不喜欢到处是人的地方，反而更喜欢逃到父亲的视野之外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存在。 在一次舞会上，爱莎半路逃走，溜进了殇的高塔——本来最讨厌别人打扰自己的殇在见到了爱莎之后，鬼使神差地解除了所有法师塔的限制，并且红着脸邀请了爱莎和自己跳舞。 在自己高塔的顶层，殇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支双人舞。 后来的一切仿佛童话一样美好而顺理成章。 得到了爱莎家族的帮助，殇登上了王位，而爱莎的父亲也将女儿交给了殇。 而在爱莎父亲百年之后，他的孙女卡莉斯塔继任了他大将军的职位。 殇依旧喜欢跳舞，但这次他有了自己最心爱的舞伴。 如果是在童话里，故事的结局也许是“国王和王后幸福地生活了下去”——可人总要长大，而童话也往往只是一个故事之中最美好的那部分而已。 随着殇对魔法的领悟越来越透彻，他也越来越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窒息。 压力之下，心思细腻的殇没有忍住，违背了学习魔法时候的誓言，使用了违禁的预言魔法。 殇对自己的国家进行了预言 但让殇难以接受的是，无数次预言的结果全都通向毁灭，这让殇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自我怀疑之中。 究竟是法术出现了问题，还是毁灭不可避免？ 原因究竟如何，殇不得而知。 为了弄清楚预言的真相，殇疏忽了国家，倦怠了政治，一心钻进了故纸堆，寻找着可能理清预言的蛛丝马迹。 王族之人对殇都颇有微词，只有殇的妻子爱莎默默地陪着殇，两个人一起，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夫妻两人相濡以沫，仿佛互相交换了位置一样——殇研究着这个预言，而爱莎则是周旋在朝堂上。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每天夜深之时的那一支双人舞。 在这个过程之中，殇发现了瓦罗兰千年的轮回，发现了不死者们似乎可以避免这种轮回，发现了关于死神（千珏）的一点点信息，甚至还了解到了那么点关于莫德凯撒的往事。 最重要的是，殇推算发现，新的一千年就快要来了。 但这些找到的信息却并不足以让殇改变一切。 殇还在寻觅着可能拯救自己国家的机会——但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想法，所有人都认为国王开始变得昏庸而疯狂。 还好，殇还有忠心耿耿的铁之团，还有忠心耿耿的卡莉斯塔，国家就整体而言还算是稳定。 可是后来，随着殇长时间不理朝政，终究还是出事了。 铁之团的首领在一次战争之中阵亡，赫卡里姆继任；在一次王族例行抨击殇的会议上，一位藩王忽然展开了刺杀，在殇恍惚之间，卡莉斯塔击飞了刺客的毒刃，飞出的毒刃擦伤了王后的手臂，王后中毒。 这种是一种能够吞噬生命的剧毒，无人能解——即使殇本人都不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卡莉斯塔离开周游世界去寻找解药，赫卡里姆来到了政治的中心。 悲痛欲绝的殇没有再搭理任何人，因为唯一理解他的人，此时已经病入膏肓，殇就算耗费所有的力气，都不能停止王后生命力的流逝——最后，王后死在了殇的怀里。 而失去了爱莎的周旋，国家也逐渐衰败了下来。 终于，殇寄予厚望的卡莉斯塔回来了，带着福光岛的消息回来了。 绝望的殇听说了生命之泉的存在后，想到了很多，他迫切地需要卡莉斯塔带自己去福光岛上，可卡莉斯塔拒绝了。 任凭殇向他解释自己可以利用这种剧毒，但卡莉斯塔一直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死者不应存于世间。 无奈之下，殇将自己的外甥女、大将军卡莉斯塔将军关了起来。 在卡莉斯塔被投入监狱之后，殇暗示赫卡里姆欺骗了卡莉斯塔，终于成功来到了福光岛上。 临走之时，殇将自己佩剑的剑柄留给了自己的族裔，并声称回来的时候，剑柄在谁的手里，谁就是自己的继任者——殇和爱莎一直没有孩子。 而在王族们如同抢食的鬣狗一样疯狂争夺的时候，殇带着铁之团和全国的精锐，离开了王都，乘风破浪，来到了福光岛。 在福光岛上，殇认出了以整个岛屿为基础的巨大增幅法阵，想起了之前自己找到的那些信息，殇终于想到了解决一切的办法。 占领福光岛！ 在研究王后所中的剧毒时，殇已经掌握了这种吞噬生命的办法，凭借着这一种奇毒，殇愣是找到了将生者转换成亡灵的办法——破败王者的诅咒。 而在殇看来，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卡莉斯塔再次拦住了殇——这一次，赫卡里姆出手解决了卡莉斯塔，殇……没有阻止。 在岛上无人防备的情况下，铁之团突袭了这里。 殇如愿以偿找到了这一眼生命之泉，然后抱着自己的王后进入了泉水之中。 王后苏醒了，殇兴奋地举着她，想像第一次见面跳舞的时候一样转一个圈来庆祝重逢，但变成了亡灵的王后却斥责了殇。 爱莎说自己很失望，说殇这次真的做错了。 此时的殇已经再是之前的那个了——但爱莎的话还是让他的心口生疼。 在无数痛苦的交织下，殇终于彻底偏激到无法认知自己，在他看来，连王后爱莎都背叛了自己。 万念俱灰的殇选择了释放破败王者的诅咒。 从那一刻开始，殇终于了无牵挂了。 既然生者可以背叛，那大家就都去死吧！ 从此之后，殇成为了破败王者，殇决意以死者之王的姿态面对整个世界，面对这个在他看来，冰冷而残酷的世界。 国家毁灭，殇乐于见到；族裔被杀，殇感觉痛快——在殇看来，王族的其他人……都该死！ 罗德不知道这个讲述者究竟是殇封印的最深处的自我，还是殇的最后的执念，他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安静的听众，静静地听着这个故事。 随着殇的讲述，暗影岛上的阴云已经渐渐消散了，阳光再次照耀到了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 殇还在呢喃着爱莎的名字，罗德则是在面前燃起了一团生命烈焰。 烈焰熊熊，仿佛是一个带着桂冠、身穿长礼服的婀娜女性正在翩翩起舞。 在阳光下越来越淡的殇静静地看着这个跳动的身影，眼里满是柔情——当那一团跃动的火焰伸出了“手”的时候，殇也伸出了手。 殇加入了舞蹈之中。 火焰打着旋，殇也和火焰一起跳着最后的探戈。 “爱莎——爱莎……” 罗德闭上眼睛，白色的生命烈焰净化了一切，缓缓熄灭，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从此，瓦罗兰再也没有了破败王者。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最后的牧魂人 火焰散尽，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罗德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拿起了剑身。 这一声叹息，不为了破败王者，而是为了一个在时代浪潮下失去了自己位置的天才。 在法师之手的帮助下，罗德轻而易举地将剑身和剑柄镶嵌在了一起，一把紫蒙蒙的长剑出现在了罗德的手中。 “看起来是一把好剑。”羊灵再次出现在了罗德的身边，“没想到，你很有加入我们教团的潜质啊——” “免了吧。”罗德摆摆手拒绝了羊灵的招揽，“我怕哈士奇撕了我。” “口不应心。”羊摇了摇头，“你已经知道了千年的轮回，难道还不想有所行动吗？” “有所行动？”罗德嗤笑了一声，“比如……加入你的麾下，像是约里克那样？” “你怎么知道约里克和我们的关系？”面对罗德的反诘，羊灵颇为惊诧，“甚至他自己最开始都不知道这一切……” “你懂世界的规则。”罗德又一次打断了羊灵，“但你却不懂人性，你甚至不知道，约里克几乎不可能加入你的教团了。” “为什么？”羊灵有些好奇，“他千年以来，一直遵循着我的教义，守生护死，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都从没有放弃，为什么你说他不会加入我的教团？” “因为你们的目标不一样。”罗德看着疑惑的羊灵，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约里克送葬无数，但那是因为，他送葬的都是他的朋友，他只是送他的朋友们去该去的地方。” “约里克虽然知道那是规则，但……规则对他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在有些时候，他可以打破规则——比如在暗影岛上的这些年，他可没少使用禁忌的知识。” “也许这在你看来，并不是合乎规则的，但在约里克看来，却是不得不做的选择——你有你的神性，约里克也有约里克的人性，甚至和那些混迹在市井之中的家伙相比，他的人性意味还能浓一些。” “约里克在用自己的全力践行着对自己‘朋友们’的承诺，他会送葬这个岛上的所有人——而你不一样。” “……” 羊灵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狼灵出现在了羊灵的身边。 “约里克拒绝了。” “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是为了什么信仰，他也没有什么信仰，这不过是他的一份承诺和责任而已，死者不应该存在于人世。” “等等——”罗德忽然打断了狼灵，“他说什么？” “这不过是他的一份承诺和责任而已，死者不应该存在于人世。” 罗德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罗德出现在了约里克的身边。 守卫大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抬出了地面，破烂不堪的天花板已经濒临毁灭，斑驳的阳光洒下来，约里克正舒服地眯着眼睛，坐在阳光的下面。 约里克的那些朋友们此时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地面上积攒了一层浅浅的灰烬。 看到罗德到来，约里克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 “你来了？” 罗德没有答应，而是转而反问约里克——“你要走？” “你猜对啦。”约里克微笑着点了点头，“我送走了我所有的朋友，接下来，我要送走我自己啦。” “……你不必这样的。”罗德摇了摇头，“你已经触摸到了那一层界限，生和死已经限制不住你了——” “我都知道。”约里克摆了摆手，拄着自己的铲子站了起来，“在刚刚，狼已经和我说过了，但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 “我送走了所有我认识的人，我也完成了踏上福光岛的时候许下的承诺，虽然过程之中遭遇了点小困难，但现在看来，我干得还算不错。”似乎是想到了之前的种种，约里克脸上的神情变幻了很多次，“我很清楚，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和羊、和狼都不一样，我既做不到像你一样彻底地坚持自我，也做不到像狼和羊一样彻底地遵守和捍卫规则，我永远是一个‘人’——虽然现在我的身体是亡灵，但我始终认为，我是一个人，一个凡人。” “你不是做不到，是不愿意。”罗德摇了摇头，“说实话，你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家伙。” “我喜欢这个身份，就像我喜欢我的朋友们一样，我知道我可以更进一步，摆脱死亡，但作为一个人，死亡是我的必然。”约里克却仿佛没有听到罗德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死亡，生存就毫无意义，生死之外的守护者，有千珏就够了，狼和羊足够捍卫生与死的尊严，我觉得，安安静静的死亡更适合我。” 罗德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愣愣的看着约里克。 “我们算是朋友了吧？”约里克忽然开口，“看在并肩作战的份上。” 罗德不明所以，木然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的朋友——坐下来，陪我享受一会最后的时间吧，我已经一千年没有见到太阳，我还记得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还挺喜欢太阳的……记住你对我的承诺，现在要加一条，帮我送葬，好么？”约里克伸手摘下了伴随了自己千年的那个挂坠，“这就是我送给朋友最后的礼物，拿好吧。” 罗德接过吊坠，然后直接坐下，抬头看着满脸微笑的约里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阳光越来越刺眼，宛如雕塑一样的约里克最终消失在了灿烂的阳光之下。 古旧的铲子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了一阵浮灰。 声音吸引了正在叽叽喳喳和迦娜讨论着什么的金克丝的注意。 “约里克呢？”一转头的功夫，约里克就消失，刚刚还因为打了胜仗而兴高采烈的金克丝突然瞪大了眼睛，“那个苦瓜脸怎么不见了？” “约里克走了啊。”罗德转过身来，微笑着看向了金克丝，“送葬者完成了所有的送葬任务，就离开了。” “离开了？”金克丝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死了？” 这次，罗德没有再正面回答金克丝，他只是默默拿起了约里克的铲子，收在了自己的空间包裹之中，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叹息了一句。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而现在……地狱终于空了啊。”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再见爱人 还好，真正离开罗德的只有约里克。 狼灵完成了自己的审判。 赫卡里姆获得了解脱，莫德凯撒失去了不朽，卡尔萨斯被拉走，锤石则是被撕碎。 锤石是一个早就应该死去的家伙，狼灵毫不犹豫地结束了他的罪恶——而在锤石死亡之后，引魂灯被打破，无数挣扎的灵魂终于脱离了束缚。 他们目前没有死亡，但这些离开肉体的灵魂距离死亡并不远。 这些残存者大多以幽灵的方式存在着——而少部分的怨灵则是被狼灵当场解决掉了。 绝大部分的幽灵都呆滞而迷茫，他们在无尽的折磨之中丧失了自己的意志，遗忘了所有的过去，只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徘徊着，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消散。 只有少数幽灵还保持着自己的意识，他们或仰头看着太阳，或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人——当羊灵出现的时候，他们都涌了过来，用只有灵魂才能听见的声音，祈求着羊灵，希望能够完成自己最后的愿望。 这些幽灵之中，有惦记着母亲的孩子，也有惦记着孩子的父母，有路见不平的战士，也有研究蚀魂夜的学着，这些来自瓦罗兰各个地方的可怜人们都在祈求着羊灵，代替自己庇护生者、完成那些未完成的事业。 一个来自德玛西亚的战士希望羊灵在梦中告诉自己的孩子，他的父亲是一个无愧于荣誉的、真正的战士。 一个来自弗雷尔卓德的勇者希望自己部落的那片苔原下的雪不要太大。 一个来自皮城的探险者希望那个自己心爱的姑娘总能听见她最喜欢的风铃声。 …… 而羊灵则是安安静静地点头，冰冷的面具上写满了温柔。 罗德知道，明天会有一个德玛西塔的少年为自己的父亲骄傲；今年的弗雷尔卓德苔原的某处，雪也许很大，但部族不会缺少猎物；以后皮尔特沃夫的一个姑娘窗前，每天清晨都会响起风铃。 这些坚强的灵魂值得羊灵奔波，他们也许弱小，但绝不卑微——即使是锤石可怕的牢笼，都没能消灭他们心中的坚持，仅仅是这一点，就已经称得上伟大。 而另一边，有一个灵魂并没有向羊灵祈祷——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牵挂。 赛娜看着面前的卢锡安，脸上露出了微笑。 相顾无言。 赛娜将脸庞贴在了卢锡安的胸口，卢锡安想要伸手搂住自己的爱人，但却搂了个空。 这一刻，满心怆然的卢锡安终究没有忍住——这个为了驱逐诅咒敢于用圣焰对着自己腿攻击的汉子一声咆哮，终于清泪两行。 赛娜伸出手想要揩拭卢锡安脸上的泪水，但泪水却穿过了她的手掌。 赛娜一愣，然后转而搂住了卢锡安的头。 良久。 赛娜终于放开了卢锡安，然后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爱人，皱着眉头细数着他身上的伤口。 卢锡安忽然变得局促了起来。 看着手足无措的卢锡安，赛娜再次露出了笑容——随着时间的流逝，赛娜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赛娜朝着自己的爱人挥了挥已经模糊的手，另一只手则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别了，爱人。” 在最后时刻，卢锡安终于也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爱你。” 整个守卫大厅终于轰然倒塌，灰尘散去之后，千珏已经消失不见，而那些受折磨的灵魂也走完了最后的旅程。 卢锡安有些颓然地坐在了废墟之中，良久之后才掏出了自己的双枪，慢慢地、仔仔细细擦拭着。 没有人打扰他——就连一直叽叽喳喳的金克丝也保持了安静。 终于，在完成了双枪的保养之后，卢锡安站了起来。 “这里有船离开吗？” “不朽堡垒里有一些。”罗德仔细回忆着，“不过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你需要花点时间好好找找、然后再修理一下。” 卢锡安点点头，收好了双枪，转身朝着废墟的方向走去——“等你来德玛西亚，我请你喝酒。” “你们德玛西亚游侠不喝酒吗？”罗德挑了挑眉头，“这可是你说的！” “那是以前。”卢锡安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在那之前……别死在半路上了！” 看着卢锡安远去的背影，罗德摇了摇头，下一刻，他就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托到了半空中。 “感谢你——”茂凯的声音似乎更加浑厚了，“我又一次听见了大地母亲的呼唤，我真的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机会，再次听到她的教诲……” “谁跟谁~”眼看着茂凯的身上长出了新的枝条，罗德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们可是老队友了——” “哈哈哈，没错，老队友！” 就在两人想对着哈哈大笑的时候，天气突然变化。 浓厚的乌云遮蔽了刚刚还无比灿烂的太阳，狂风大作，然后暴雨就来了。 迦娜找到了已经被净化的那口生命之泉，用一阵龙卷风将泉水散播到了雨中。 而茂凯也挥动着另一只手，扬出了无数的种子。 在富含着生命之泉的雨水滋润下，整个暗影岛——哦，现在应该叫回福光岛了——迅速涤荡了污秽，并萌发了无数的绿色。 茂凯的子嗣们在雨水之中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转眼之间就将整个福光岛变得郁郁葱葱。 而罗德、迦娜、金克丝和茂凯四个家伙在雨中又蹦又跳，快乐得像是四个孩子。 “茂凯茂凯，我想放礼花！”金克丝兴奋地举起了自己的榴弹发射器，“杰斯给它增加了礼花功能！” “好好好！” “我要爆炸树苗的礼花！” “这次可没有爆炸树苗了——”茂凯哈哈大笑，“这一次……我们试试爆炸果实怎么样？” 说着茂凯的头顶结出了一串红色的爆炸果实。 金克丝兴奋地摘下果实，迫不及待地塞进了自己的榴弹发射器之中。 “放烟花喽~” 可是还没等金克丝扣动扳机，爆炸果实就直接炸开了，然后……金克丝飞出去好远。 在金克丝落地之前，罗德出现在了她的身边，然后把她牢牢地抱住——“唔，沉了啊……” “臭罗德，滚蛋！” 金克丝摆脱了之后，没好气地揣了罗德一脚，然后张牙舞爪地扑向了茂凯，不断地踢打着茂凯坚硬的树干。 而茂凯则是一直哈哈大笑——直到金克丝再次掏出了榴弹发射器。 “诶诶诶，别玩不起啊……啊啊啊啊啊——” “空枪，你诈我？！” 第二百六十五章 雨过天晴 海岛上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没有多久，已是雨过天晴。 罗德一行人终于结束了疯闹。 暗影岛之战结束了。 癫狂者毁于野心，为恶者遭受审判，勇敢者为人铭记，而罗德这个最大的赢家也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可是再回到泉水旁的时候，罗德发现……泉水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碗了。 “迦娜？！”罗德瞪大了眼睛，“你在那场雨里……把剩下的那么多泉水全用了？！” “对啊。”迦娜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我记得你说过，福光岛的生命之水，一碗就足够你恢复了……” “那可是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罗德抱头蹲下，发出了痛苦的哀鸣，“这玩意卖给诺克萨斯人，我少说也能弄到十万金海克斯，十万啊！” “收起你浮夸的演技——”迦娜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你我还不知道么，你不可能把泉水卖出去的更别说卖给诺克萨斯人了。” “啊？”罗德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迦娜撇了撇嘴，“你这个看起来最混蛋的家伙，实际上却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我不是好人！”听到了“好人”，罗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我不是好人，更不办卡！” 迦娜显然不知道好人卡是什么，所以只能叹了口气。 “行行行——反正这些泉水放在那也没什么用，而且还会遭人觊觎，将它用在福光岛上多好。” 木已成舟的情况下，罗德……也只能认了。 反正最初的目的达到了，现在自己还有了这么一个岛屿，没了十万……那就没了呗！ 这也就是自己家的败家娘们，罗德……认了。 （现在自己都打不过迦娜了，不认还能怎么样？） 摇摇头，罗德不去想安歇乱七八糟的东西，转而开始处理自己的生命力问题。 生命之水是好东西，可要让这好东西发挥作用，靠喝是不够的——而且罗德也没有喝人洗澡水的习惯。 至于怎么处理生命之水……还要靠生命烈焰。 罗德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火人，然后伸出手，碰向了那一碗水。 在罗德手上的生命烈焰接触到生命之水的瞬间，那一碗生命之水……活过来了！ 生命之水和罗德一起燃了起来，同样是白炽的火焰最终融合在了一起。 解除了升腾之后，罗德在庞大生命力的作用下有些眩晕，此刻他面色潮红，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因为生命力透支过度而变成苍白色的头发又一次恢复了黑色，罗德终于补充了自己的生命力，甚至还有盈余。 不过此时，罗德的心里充满的并不是欢喜，而是奇怪。 生命之水……一点就着，晕晕乎乎，我这是回到蓝星的大毛国了——伏特加？！ 转头看向了迦娜，罗德给了自己一巴掌。 幻觉，该死的幻觉！ …………………… 在解决了最关键的生命力问题之后，罗德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茂凯去岛上的各个角落散播自己的子孙了，顺便还带走了叽叽喳喳的金克丝——罗德总算是有时间处理这些上个魔法纪元的遗产了。 约里克已经将他知道的所有真知教派的消息都告诉了罗德，而剩下的部分恐怕只能靠罗德自行摸索了。 索性时间还来得及，罗德一头扎进了临时实验室之中。 福光岛上的罗德仿佛是回到了达拉然一样，重新开始了对于魔法、对于知识的探究和领悟。 不得不说，整整一个魔法纪元的东西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虽然在塑能系上罗德是一代宗师，但是在其他的领域，罗德比法师学徒强的也极其有限。 而现在，罗德终于可以给自己补补课了。 当然了，指望罗德成为全系大魔法师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也要会个人类定身术之类的魔法吧？ 现在罗德基本丧失了使用塑能系魔法范围内冰霜魔法的能力了，这种情况下，罗德不仅战斗手段单一，而且极其缺乏控制力。 这种情况下，罗德至少要学学控制类魔法吧？ 什么，你说给瑞兹送信？ 这个倒是不怎么着急，对约里克的承诺罗德自然是会遵守的，但目前为止罗德甚至不知道瑞兹在哪，送信更是无从谈起。 还是先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吧。 就在罗德研究、迦娜看着、金克丝胡闹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之间就是六个月。 期间，迦娜回到比尔吉沃特发布了一次“神谕”，称蚀魂夜已经被终结了——在那以后，几个胆（bu）子（yao）大（ming）的海盗来到了福光岛。 他们见到的是一个美妙的世外桃源。 罗德已经按照约里克的办法，激活了岛上所有还能用的建筑，这些建筑丧失了绝大部分的功能，目前只能算是防御塔——但目前而言，这些防御塔的强度已经足够了。 （生命之水似乎加强了这些建筑物的活化效果，这倒是意外之喜。） 在一个手脚不干净的海盗被突然活化的建筑物碾碎之后，剩下的家伙都规矩了起来。 而暗影岛变成福光岛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整个比尔吉沃特。 虽然暗影岛的位置不在目前的主流航线上，但这里变成了福光岛之后就不一样了。 从比尔吉沃特出发去艾欧尼亚的船只再也不需要绕过一个大圈进入诺克萨斯领海了，这个巨大的岛屿必将成为瓦罗兰海上贸易的一个重要中转站。 而且，迦娜和罗德的消息对于双城的改革也是一针强心剂，某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再次偃旗息鼓——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名字已经被卡密尔记录在册了。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罗德享受这种难得的悠闲。 一天，在罗德做实验的时候，四处疯玩的金克丝和茂凯出现在了实验室外。 “嘿，罗德——快瞧瞧，我抓住的蜘蛛大不大！” 本来罗德是懒得搭理金克丝的，但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还是让他走出了实验室。 “松开我，大树——我是苍白女士派来寻找罗德冕下的！诺克萨斯出事了！” ———————— 第二卷·扬帆起航——完！ 下一卷，第三卷·血色帝国。 第二百六十六章 帝国重生 诺克萨斯，不朽堡垒，深夜。 即使是在盛夏，地处瓦罗兰北部的诺克萨斯城也没有多么炎热——尤其是在深夜。 斯维因喜欢在夜色之中化身乌鸦，飞到不朽堡垒的最高处，享受这里的习习凉风。 作为一个喜欢用脑子胜过斧子的诺克萨斯人，斯维因对于所谓的“征服者权力”并没有太多的渴求……甚至在内心深处，斯维因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没错，“诺克萨斯式”好人。 即使这个“好人”刚刚完成了一次政变，就在不朽堡垒的内部杀了个血流成河。 在这之前，诺克萨斯的所有人都以为斯维因和德莱厄斯结成了同盟、组成了二元制的身体和大脑的时候，他们却不清楚，这实际上都是斯维因的障眼法。 所谓的“两人共同商议”更多只是一种斯维因发掘不朽堡垒秘密的掩护，德莱厄斯的演技不错（实际上德莱厄斯更多的……是本色出演），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因为一直以来，诺克萨斯的头领都是一个强大的战士——这是传统。 虽然那些战士有的性格暴躁，有的智勇双全，但是千年以来，诺克萨斯还从来没有那个首领是一个残疾人。 换而言之，所谓的二元制改革不过是斯维因的假象，他借助德莱厄斯之手，成功瞒过了黑色玫瑰的那群阴谋家——利用思维惯性的误区。 大家都以为德莱厄斯会是下一个诺克萨斯的铁血帝王，但实际上斯维因才是一切的领导者。 这是斯维因在黑色玫瑰身上学到的——藏在暗处总比在明面上行动来得更方便。 躲藏在暗处斯维因终于发现了不朽堡垒深处的秘密——那是上上个魔法纪元的遗留，那些有关于生命和灵魂的魔法给了斯维因不少启示——他甚至给自己装上了一个恶魔手臂，并且献祭了自己最亲密的乌鸦，换来了一颗恶魔之眼。 而在明面上，斯维因似乎已经和黑色玫瑰互相妥协了，双方似乎泯灭了仇恨，共同为建设诺克萨斯而并肩作战，不过……实际上的情况，谁知道呢？ 双城的争端对于斯维因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误——虽然进攻祖安的失败是斯维因继普雷希典之战后的第二次失败，但却没有影响斯维因在军方的巨大威望，甚至失败的消息还在斯维因的蓄意推动下，变成了自己名正言顺地站上前台的支持。 毕竟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德莱文那个白痴把事情搞砸了。 就在刚刚，斯维因抓到了机会，召集了自己已知的黑色玫瑰中层干部，在不朽堡垒之中将这群白痴一网打尽。 也许对于传说中黑色玫瑰的首领苍白女士和血色男爵，斯维因没有什么办法，但处理他们手下这些学艺不精的小家伙，斯维因还是很轻松的。 现在，丧失了中层精锐的黑色玫瑰不得不再次潜伏起来了，而斯维因也有自信，在恶魔之眼的注视下，没有人能够瞒过自己。 “斯维因，你不应该放那些鲜血肆意流淌——不将那些鲜血献祭给伟大的恶魔之王，那简直是一种浪费。” 就在斯维因吹着风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开始了喋喋不休。 力量总有代价——这就是斯维因接受恶魔之力需要承受的，现在斯维因的身体已经不仅仅属于自己了，在他的身体之中已经寄居了一个恶魔，而不出意外的话，当斯维因死亡的死后，这个恶魔会吞噬斯维因的灵魂。 但……斯维因毫不后悔。 “闭嘴，恶魔——你再絮叨下去，我不介意撕毁协议！” “哦，你可不敢，那样的话……我会毁了诺克萨斯！” “也许，但我保证，你找不到一个比我还优质的灵魂！” 恶魔终于住嘴了。 斯维因则是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为了诺克萨斯！” 当斯维因的父母背叛诺克萨斯的时候，斯维因亲手处决了他们——对于斯维因来说，没有什么比诺克萨斯更重要。 这种狂热的爱国放在一个以自私自利著称的诺克萨斯人身上似乎有些不恰当，但事实就是如此。 斯维因发自内心地认同诺克萨斯精神，在诺克萨斯，所有人都“物尽其用”，在诺克萨斯的战场上，同等阶的士兵无论出生如何，都一律平等。 胜利的赏赐平等，犯错的惩罚平等，提拔的机会平等…… 这些平等是诺克萨斯崛起的最根本保障。 而出身元老贵族家庭的斯维因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个背叛了自己出身阶级的人物。 当勃朗·达克威尔为首的贵族开始破坏这种平等的时候，斯维因果断出手，和军功将军出身的德莱厄斯掀起了政变。 如今，腐化达克威尔的黑色玫瑰也被剁去了爪子，只能滚回阴影之中瑟瑟发抖，这种情况下，斯维因终于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负了。 诺克萨斯会征服更多的城邦，更多人会在诺克萨斯精神的指引下前行，而斯维因则是会这一切的领导者。 现在，帝国已然重生，斯维因也终于回到了前台上。 斯维因现在考虑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帝国内部的矛盾了，大概战争机器轰隆作响的时候，斯维因需要思考的只剩下“我们究竟应该碾碎谁”以及“我们如何将他们碾碎”。 除此之外，斯维因唯一的顾虑就只剩下那些超凡者了。 无论是艾欧尼亚的均衡教派、影流教派；还是蟒行群岛的娜迦卡波洛斯、比尔吉沃特“击败了娜迦卡波洛斯的迦娜”；维持着各势力稳定的符文守护者瑞兹；传说中游离在时间之外的守护者基兰；巨神峰上的星灵诸神；弗雷尔卓德的远古神明…… 现在，斯维因的假想敌已经是这些存在了。 而之前从罗德那里得到的消息，也一直萦绕在斯维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找到并控制一个神祇……” “在那之前，我应该先试试这一招究竟有没有用。” “诺克萨斯的英灵，我相信你——到了现在，你也是愿意为诺克萨斯而战的吧？” 夜色深沉。 当斯维因回到不朽堡垒之中的时候，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启动战神重生计划。” ———————— 新的一卷了，本卷开始，大量英雄登场，各种势力会交织在一起。 从本卷起，拳头怎么改我都不管了，反正本书之中，第四次符文战争就这么打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介入 就在斯维因踌躇满志，准备复活帝国勇士的时候，罗德却在思考，怎么还个人情给乐芙兰。 根据伊莉丝的描述，乐芙兰现在正处于大麻烦之中。 斯维因表面上和黑色玫瑰和好，但实际上却暗中来了一下狠的，习惯于躲在后面的乐芙兰倒是没有什么事，但很大一部分黑色玫瑰的中层干部直接就死在了这一场行动之中。 甚至乐芙兰的老伙计弗拉基米尔也差点倒霉。 这种情况下，乐芙兰只能将黑色玫瑰的所有行动全都转到地下去——而在斯维因的穷追不舍下，事情甚至到了让乐芙兰不得不向罗德求助的地步。 黑色玫瑰听起来神秘，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贵族组织——而这个贵族组织的核心，也只是为了寻求长生不老。 虽然在这么多年来，由于加入黑色玫瑰外围的人越来越多，这个组织有了越来越大的政治意义，但本质上讲，这还是一个追求长生的组织。 贵族们渴望长生，渴望在无尽的生命之中掌握无尽的权力，而这点恰恰是斯维因的战功贵族们所不能接受的。 诺克萨斯对于那些强者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乐园，但是对于孱弱的无用之人来说，则是可怕的地狱。 诺克萨斯像是一个轰轰作响的战争机器，所有诺克萨斯人都是这个机器上的一部分，而不能成为机器上一部分的……就是机器的燃料了。 而贵族们——尤其是那些做着长生美梦的贵族们——在剥离了权势之后，都只能被称之为燃料。 斯维因决不允许这些渣子身居国家的高位，占据着大量的资源，然后全都拿去享乐——决不允许！ 所以，诺克萨斯军政府和黑色玫瑰的矛盾是根本性的。 但乐芙兰和斯维因不是。 罗德很清楚，对于黑色玫瑰之中好吃懒做的白痴，乐芙兰也不爽很久了——要不然在达克威尔疯狂的时候，乐芙兰也不会忽然抽身而退，将他卖给斯维因。 但不管怎么说，黑色玫瑰都是乐芙兰的势力——活了这么多年的乐芙兰比谁都清楚，一个人也许很强大，但即使是星灵，这种强大也很有限。 乐芙兰需要黑色玫瑰作为自己的力量，所以决不允许斯维因彻底毁灭了这个组织，毕竟乐芙兰卖了达克威尔的目的也只是清除腐败，而不是自杀。 现在，罗德清除了盘踞在暗影岛上的莫德凯撒（乐芙兰并不知道这之中有千珏的参与），乐芙兰觉得双方完全可以合作，玩一次大的。 本来对于这种合作，罗德是敬谢不敏的——但考虑到乐芙兰之前的漏题的确帮了大忙，而且现在诺克萨斯城的不朽堡垒出现了恶魔的消息，罗德觉得……自己还是去一趟诺克萨斯的好。 退一万步说，罗德至少要知道恶魔是怎么回事。 来到瓦罗兰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如果燃烧军团也趁机追过来了的话，那罗德可就尴尬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还人情、寻找莫德凯撒最后的遗产还是探寻恶魔的踪迹，罗德都必须去一趟诺克萨斯的诺克萨斯城。 不过……这一次，罗德没有地利优势了。 黑色玫瑰全线潜伏撤退，目前他们在诺克萨斯城之中的势力几乎为零，根本无法给予罗德一点像样的援助——甚至报信的伊莉丝都是一个双面间谍，需要是不是向斯维因透露一些消息。 一切的办法都需要罗德自己来想，考虑到诺克萨斯人对于魔法的研究水平很高，罗德是绝对不敢大大咧咧地找斯维因问话的。 怎么办？ 罗德不可能直接找到斯维因，开诚布公地说自己想要了解一下你掌握的恶魔之力，在祖安罗德敢这么做，但是在诺克萨斯，他不敢——罗德胆大，但又不是蠢。 罗德不想将双城作为一种资本和依仗，在诺克萨斯真正的政治风波（而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没错，对于诺克萨斯而言，双城之战是不折不扣的小打小闹，诺克萨斯能够叫出名字的城邦，数量超过一百个，虽然它们绝大部分都不如双城有名）之中，双城并不是一个足够重的筹码。 而且无论是祖安还是皮尔特沃夫，这两座城市都需要更多的时间成长。 退一步说，即使罗德真的想要借助双城的力量，现在还在恢复元气的双城……也没什么力量可言。 罗德只能另起炉灶，寻找一股可以作为后盾的力量。 瓦罗兰……还有谁和自己比较亲近吗？ 罗德皱起了眉头，开始盘算了起来。 和自己关系比较不错的……也许奥恩会和自己相处的来？ 可惜奥恩是弗雷尔卓德的神明，诺克萨斯和弗雷尔卓德的关系差的要命，而且奥恩这家伙也不怎么靠谱，罗德不认为他能在诺克萨斯这件事上帮到什么忙。 换个目标。 罗德摸了摸下巴，想起了千珏。 千珏教派在诺克萨斯很有影响力，但可惜的是，他们从不参与政治——而罗德也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够说服两个神祇来加入一次政治事件中，所以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还有吗？ 嗯，还有比尔吉沃特，罗德和比尔吉沃特的厄运女王莎拉关系不错，但……比尔吉沃特本身就有一些问题，蟒行群岛的家伙不来找麻烦就不错了，莎拉哪里还有心思帮罗德啊！ 思来想去，罗德却只能承认，自己在瓦罗兰根基尚浅。 既然没有自己人帮忙，那罗德只能去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帮忙了。 罗德需要一个和诺克萨斯关系不错的人，这个家伙最好和斯维因不穿一条裤子，但也不是敌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罗德的跳板，帮助罗德进入诺克萨斯漩涡的中心。 理清了思路，罗德确定了两个目标。 一个是诺克萨斯的温和派，即那些无法接受诺克萨斯激进策略的人——对于诺克萨斯来说，在艾欧尼亚战争之中，离开的不仅仅是瑞雯。 而另一个，则是中立派，包括拓荒者、各地的守卫军团、曾经杜·卡奥克将军的麾下，前两种恪守中立，但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后者则是在将军失踪之后一直谨慎地保持着中立，如果罗德能够将前者联合起来或者帮后者找到卡奥克将军，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从哪里开始呢？ 罗德死死盯着地图，然后终于选定了目标。 贝西利科。 诺克萨斯温和派的大本营——据罗德所知，在艾欧尼亚之战中，反对者大多都在这里。 而且……伊莉丝应该很喜欢这个特产是蛛丝的城邦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 诺克萨斯式贸易 如果摊开瓦罗兰的地图，在整个瓦罗兰北部的诸多城邦之中，贝西利科毫不显眼。 但是在商人们——尤其是海上贸易商人——的眼中，无论是从皮尔特沃夫到艾欧尼亚还是从诺克萨斯到比尔吉沃特、从诺克萨斯到皮尔特沃夫，在这些赚大钱的黄金贸易的航线中，贝西利科都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地方。 原因很简单，贝西利科，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城市，其实是诺克萨斯的贸易之都。 虽然诺克萨斯魔法很厉害，传送门诺克斯托拉遍布大大小小的所有诺克萨斯城邦，但传送本来就不是什么便宜的事情，每一次传送，哪怕只是传送一页纸，其消耗都相当可观，所以大宗物品只能乖乖地走商贸。 而地理位置优越、物产丰富、本身又是深水良港的贝西利科，就这样成为了一个诺克萨斯式的贸易之都。 “诺克萨斯式贸易”，这是一个罗德在祖安的时候就经常听到的词语——只不过罗德并不是商人，所以一时之间他也许有些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现在，当罗德乘坐着一艘不起眼的海盗船来到了贝西利科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诺克萨斯式贸易”。 平常那些桀骜不驯的海盗在大刀阔斧的威胁下变得像是绵羊一样乖巧，他们下船之后到港务码头进行统一的登记，然后领取了一次性的魔法证明，作为身份凭证——在贝西利科，无论是吃还是住，都需要有这些凭证。 更夸张的是……这种身份凭证不是免费的。 每个凭证需要十个金双头鹰——大概是十二个金海克斯，或者一百三十银蛇币。 如果没钱……也好说，没钱的人乖乖在船上别下就好，做贸易的一个人下来就成。 如果连一个人的钱都没有……那你来贝西利科干嘛？ 这里可不是鱼龙混杂的比尔吉沃特，而是强者通吃的——诺克萨斯！ 这次诺克萨斯之行，罗德并没有带上金克丝——这并不是因为罗德想要过二人世界，而是因为这一次罗德没有了主场之力，很多行动都需要隐蔽，有金克丝……很多时候会很麻烦。 反正没有佐伊帮忙，罗德是不信金克丝还能凑过来。 保姆的任务被罗德交给了茂凯，而吉格斯也被罗德叫到了福光岛上，他们三个应该会相处的很愉快的……吧？ 摇摇头，罗德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回过神来，向为自己办理证件的书记员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面对着罗德，那个身材不错，长得也还可以女书记员俏脸一红——显然，罗德虽然说不上多帅，但在这个到处是商人和海盗的城市，身为法爷的气质也可以说的上是超群。 然后……罗德就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疼。 尴尬地接过了自己的证件，罗德转身离开，留下了一个无奈只能继续面对臭臭的海盗的少女。 “刚刚的那位真帅，看打扮应该是一位法师大人吧？”看着下一个海盗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诺克萨斯少女厌恶地捂住了鼻子，“只不过……他的大鸟好凶啊。” 而另一边，离开了港务中心的罗德也只能向迦娜不停地解释。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念头——你看看她的一脸雀斑，我微笑不过是因为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没有口臭的人，想想我们在海盗船上的这些日子吧，天哪，真的是一言难尽。”转过一个巷子，罗德搓了搓自己通红的耳垂，“黑头发——没错，我是觉得黑头发挺熟悉的，但也仅此而已了，我真的只想快点拿到我的证明。” 说着，罗德扬了扬手里盖着魔法印记的证明，上面的名字赫然是……麦迪文·洛萨。 …………………… 伊莉丝是诺克萨斯的贵族，所以她已经先一步来到了这个城市，而罗德则是凭借着刚刚办好的证明，在伊莉丝确认的地点登记入住。 一家很不错的酒店，干净方便，让罗德产生了强烈的x天、x家即视感，而看着变回人形的迦娜，这种即视感就更强烈了。 可惜了，罗德并不是来度蜜月的。 再次给自己和迦娜来了一次清理一新，罗德从自己的空间包裹之中，掏出了特制的地图。 地图来自比尔吉沃特的厄运女王莎拉，上面标注了整个征服之海已知的航线、水文、港口特产……乃至于部分布防——这是普朗克留下的好东西。 罗德需要将这张图稍稍的修改一下。 首先是将羊皮纸地图变成魔法地图——你可以理解成制造一个可编辑的电子版。 然后是参数的修改，有了迦娜的帮助，很多行程时间可以简短，而很多季风也不需要作为考虑，数据需要重新处理一下。 最后是制作导航的功能——对于路痴来说，这是绝对的福音。 很快的，一张全新的地图以奥术投影的形式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这还是罗德没有在奥杜尔待太久的原因，如果当时罗德也和罗宁一起留在奥杜尔，恐怕现在他可以制作瓦罗兰北部模型了。 而即使是这个魔法地图，就已经足够惊人了。 当前来汇合的伊莉丝见到了罗德的魔法地图之后，她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还可以这样玩的？！ 地图浓浓的科幻风格被伊莉丝理解和脑补成为了“皮尔特沃夫风格”，结合着罗德的出身，怎么看怎么顺理成章。 “你来了？”看着再次被自己震慑到的伊莉丝，罗德面露微笑，“小蜘蛛，来讲讲你知道的信息——诺克萨斯的保守派在贝西利科的人数不少，他们一般都在哪里，靠山是谁？” 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伊莉丝下意识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消息都抖落了出来，而罗德则是根据伊莉斯的描述，继续更改着地图。 “保守派的大本营在下城区？还真是难以置信。” “这里似乎有不少的自我放逐者？好消息。” “保守派和这里的领主奎列塔·瓦恩有关，原因是这位领主的儿子死在了弗雷尔卓德？嗯，上层人的爱恨情仇啊——” “什么，奎列塔是德莱厄斯的初恋——这里的领主是个女的？！” 罗德终于目瞪口呆。 ———————— 今天依旧加更，但是在后半夜。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德莱厄斯的老情人 罗德并没有对女性抱有歧视——退一万步说，在打不过自己家迦娜的情况下，罗德怎么可（dan）能（gan）歧视女性？ 但当罗德第一次得知这里的领主奎列塔·瓦恩是一位女领主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尤其是……这位中年女性，还是德莱厄斯的初恋情人。 “等等，你需要暂停一下。”看着还想继续说下去的伊莉丝，罗德叫了暂停，“德莱厄斯的老情人——是德莱厄斯铁树开花，在三十多才初恋，还是说德莱厄斯是奎列塔的老相识？” “老相识。”伊莉丝显然已经明白了罗德的意思，“德莱厄斯是贝西利科人。” 罗德点了点头。 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德莱厄斯是诺克萨斯人，但不是诺克萨斯城的人。 诺克萨斯是一个国家，而诺克萨斯城是诺克萨斯的首都，虽然有些拗口，但二者却不能混为一谈。 德莱厄斯是诺克萨斯的铁血派代表，而贝西利科却是温和派的大本营，显而易见的，德莱厄斯和自己老情人的决裂很可能还有三观不合的原因。 有点意思。 对于罗德而言，这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 “继续。” “哦，好的。”伊莉丝点了点头，继续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讲给罗德，“艾欧尼亚之战后，贝西利科有不少奇奇怪怪的人，而为了处理这些家伙，贝西利科推出了特殊的冒险者制度，那些取得了身份的人可以以冒险者的身份为诺克萨斯效命，不过根据我们私下的调查，贝西利科的领主大人……似乎有反战的倾向，最近的一些冒险者任务之中，奎列塔暴露了她的意图。” “如果你想做点什么，那千万要抓住机会，这个消息……瞒不过斯维因太久。” 罗德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接下来的消息就比较零散了，大多是一些具体的数据，包括了这个港口本身的税收、军备等——但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如果仔细分析，也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在讲完了一切之后，松了口气的伊莉丝逃也似的离开了罗德的房间，在这位蜘蛛女皇看来，笑眯眯的罗德比自己见到的其他所有人捆一起都可怕。 罗德也不点破，云淡风轻地送走了这位心神不宁的双面间谍。 “迦娜——来帮我参详一下，我们第一步该去哪。” “是寻找基层的放逐者——还是去看看那位德莱厄斯的老情人呢？” …………………… 深夜，贝西利科的领主堡垒。 大领主奎列塔·瓦恩女士正在处理最后的文件——虽然这位女士的职位名字是勤务官，但实际上，她就是贝西利科的一把手、大领主。 “冒险者们很不安分。”副官因芙提娅甩了甩自己利落的短发，“我必须提醒您，这群唯利是图的不可控因素永远不能作为您的底牌，他们从来不知道忠诚为何物，如果你将宝压在他们的身上，那……” “我很清楚。”奎列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但事情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看看这两个家伙。” 说话间，奎列塔从一沓档案之中抽出了两卷。 “精锐冒险者之中的强者，他们甚至通过了我设置的人性考验。” “那个软弱无力的考验？”因芙提娅并没有接过档案，而是直接挑了挑眉头，“通过这种考验的家伙，不会是强者！” “所以你需要看看。”奎列塔叹了口气，“诺克萨斯之中，不希望再看见无辜者鲜血的，不只是我一个——而他们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 因芙提娅撇撇嘴，但还是接过了奎列塔递过来的档案。 “温瑞，这种软绵绵的名字……恕瑞玛人？” “不，诺克萨斯人。”奎列塔笑着摇了摇头，“一个诺克萨斯战士，虽然他掩盖了自己的声音相貌，但一举一动之中的军人气质骗不过我。” “放逐者？”听奎列塔这么说，因芙提娅嫌弃地皱起了眉头，“那群逃避战争的懦夫和垃圾！” “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奎列塔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如果真的是懦夫，他不可能在一次简单的护送任务之中，为了一个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村庄，强行和海盗战斗——尤其是一群猩红之刃的海盗。” “猩红之刃？”因芙提娅努力地回忆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你当然听过——”奎列塔微笑着看向了自己的副官，“曾经海洋之灾手下的精锐军团，在焰浪之潮中被现在恕瑞玛统治者厄运女王击败的那个军团。” 因芙提娅恍然大悟。 之前的焰浪之潮给贝西利科的财政造成了不小的波动，很多商路都受到了影响，不过这位新上任的厄运女王统治手段比普朗克强了不少，所以在焰浪之潮结束之后，贝西利科的税收一路走高。 虽然猩红之刃是焰浪之潮的败者，但是稍微了解一些情况的人都知道，猩红之刃的实力还是足够强劲的，他们是普朗克的亲卫队，除了配备有海盗们常用的腰刀和短铳外，还有不少从德玛西亚弄来的抗魔装备、从祖安黑市弄来的炼金制品、从皮尔特沃夫得到的海克斯产品——甚至有从诺克萨斯得到的魔法物品。 而且能够加入猩红之刃的无一例外都是老手，这支队伍的战斗力虽然不如德玛西亚的无畏先锋，但比之一般的德玛西亚守备军，还是要强出一个档次的——而战斗发生如果在海上，即使是无畏先锋，也比不得猩红之刃！ 可就在这位温瑞的档案上……他剿灭了超过三十个全副武装的猩红之刃海盗，而自己毫发无伤。 因芙提娅很清楚冒险者制度，他们的档案有专人负责和校核，尤其是这种重要的事件，几乎不可能作假——所以说，这个叫温瑞的家伙，战斗力堪称可怕。 冷哼了一声，因芙提娅拿起了领一卷本档案。 “那这个呢，又是哪位强人？” 奎列塔笑而不语。 就在因芙提娅想要打开档案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头顶。 “那个……麻烦一下，这两份档案——能给我看看吗？” 第二百七十章 不速之客 听到声音之后，奎列塔和因芙提娅同时抬头，看向了声音来的方向。 然后，她们看到了……一只乌鸦。 眼看自己被发现了，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到了地上——随着一阵绚丽的变形术紫光弥散开来，乌鸦变成了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男人。 这个不速之客摘掉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带着笑容的脸，看向了面前的两位女士。 诺克萨斯人典型的黑发黑眸，但面部线条却相对柔和，皮肤也不像是通常诺克萨斯人那样粗糙，配合着他的笑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好说话的家伙。 但无论是奎列塔还是因芙提娅，两个人都不会因此而放松丝毫的警惕。 开玩笑的吗——虽然这里不是诺克萨斯城的不朽堡垒，但防御也能够称得上森严，结果面前这个笑眯眯的家伙没有惊动任何的守卫，就这么进入了领主的办公室。 “你是谁？”因芙提娅下意识地将档案护在了胸口，“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来的人自然是罗德——而这一手变乌鸦的法术则是他在福光岛上的最大收获。 毕竟踩点之后直接传送的手段虽然在双城和比尔吉沃特很轻松，但是在崇尚魔法的诺克萨斯，这么玩最大的可能是将一切搞砸。 罗德既不知道哪里有空间隔绝法阵，又不知道诺克斯托拉对空间稳定性的影响，贸然传送最大的可能就是将自己撕裂。 这种傻事罗德可干不出来。 为了便于行动，罗德就打起了变形法术的主意。 虽然罗德变化系学的一塌糊涂，但魔法基础还在，再加上福光岛的法师对变化系也颇有研究，综合之下，罗德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学会了把自己变成一只乌鸦。 这也是为什么来到贝西利科之后，罗德自称是麦迪文的原因，学会了变乌鸦，总得纪念一下吧？ 贝西利科的领主堡垒戒备森严，但再森严的戒备都不会注意到两只鸟——在靠近海边的贝西利科，海鸦、海燕、海鸥和海雕到处都是，没有人会在意一直青色的海燕和一只黑色的海鸦。 成功进入了堡垒之后，迦娜负责戒备和隔离，而罗德则是直接出现在了奎列塔的办公室之中。 …………………… 奎列塔和因芙提娅在打量着罗德，罗德也同样在微笑着打量着她们。 根据伊莉丝的情报，这两位女士的关系是亲戚——她们的姓氏都是瓦恩。 瓦恩可不是常见的姓氏，所以相同的姓氏并非是巧合。 但有趣的是，两个人虽然发色不同，但是面孔极其相似。 从脸型到眉眼，两个人的相似度罗德给八分。 看着戒备的两个人，罗德终于露出了笑容。 打一个清脆的响指，奎列塔桌上的羽毛笔自己开始动了起来。 在无形的法师之手操纵下，羽毛笔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张生动的人脸——奎列塔。 画完了奎列塔之后，羽毛笔没有停下，而是转而开始在旁边画因芙提娅。 而随着羽毛笔的行动，罗德像是雕塑家一样，为两张面具制造了整个头部雕像。 一头雾水的奎列塔和因芙提娅大声呼唤卫兵，但整个房间都已经被迦娜封锁了，外面的卫兵毫无反应。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显然意识到了面前这个家伙的可怕，所以对于罗德的“艺术创作”，她们只能听之任之。 “多么相似啊。”罗德很快完成了自己的创作，“不过，总的来说还有那么点不一样。” “你在做什么，法师？”心中出现了不详预兆的奎列塔皱紧了眉头，“回答我，你在干什么？！” “别急，我在回忆。”看着有些着急的奎列塔，罗德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笑容，“我在想那位鼎鼎大名的诺克萨斯之手长什么样子……” “该死的，住手！” 奎列塔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 灵巧的羽毛笔很快勾勒出了德莱厄斯的样子，罗德的奥术能量则是很快地将他的头部也制造了出来。 挥挥手，奎列塔和德莱厄斯的头像重合在了一起——而当两个头像重合了之后，罗德摆摆手，散去了多余的奥术能量。 出现的……赫然是另一个因芙提娅。 “难以置信。”罗德挥挥手，散去了一切，“看起来，这位副官小姐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别想用我威胁父亲。”因芙提娅冷冷地开口，“他是一位诺克萨斯战士，诺克萨斯战士不接受这种威胁。” “呃，你似乎误会了什么。”罗德努力表现出一副被冤枉的委屈，但看起来却浮夸得欠揍，“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对于这种从士兵一步步成长为将军的战士，我一向是心怀敬意。” “敬意？看不出来。”奎列塔豁然起身，独臂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无故潜入诺克萨斯勤务官的办公室，按照法律，格杀勿论！” 说话间，奎列塔手中的匕首径直刺出。 罗德侧身闪过。 与此同时，刚刚还护着档案的因芙提娅也突然伸手——她的手掌之中不知道何时也出现了一把匕首，显然刚刚的惊诧不过是一种伪装，她正在借机武装自己。 母女二人的配合异常默契，罗德虽然闪过了奎列塔的攻击，但在因芙提娅看来，他绝对躲不过自己的攻击。 但……全力刺出的匕首刺空了。 奎列塔因为失去平衡而踉跄地扑在了墙边。 罗德刚刚的瞬间身化流火躲过了攻击，然后淡定地捡起了因芙提娅刚刚丢下的那两卷档案，吹吹不存在的灰尘，将其展开。 不仅如此，在展开档案的时候，罗德还仿佛没事人一样，评价着刚刚针对自己的攻击。 “力量和角度都可以，默契也不错，但是母亲不知道事先的评估，女儿不知道发力留三分——如果诺克萨斯的军事训练只有这种水平，那我恐怕要所望了。” “阁下还是停止这种无意义的嘲讽吧。”一击未中，奎列塔不在试图反抗，她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家伙，“虽然你是一个强大的施法者，但在诺克萨斯的力量面前，你依旧脆弱——否则你也不会再深夜隔绝了消息之后才来找我。” “哈哈，牙尖嘴利。”罗德一边一目十行地阅读着档案，一边摇了摇头，“如果诺克萨斯真的那么强大，你这个反叛者又算是什么呢？” ———————— 罗德的法术名字是奥术建模，本质上属于闪光术的高级应用，这个法术通过制造大量的光点，按照罗德想要的样子排列和运动，形成看起来好像是实体雕像一样的东西——这是罗德这个工科狗对于电脑建模技术的奥术化应用，配合嘴遁效果拔群。 第二百七十一章 洞若观火 听罗德称自己为背叛者，奎列塔下意识地开口反驳——但虽然她嘴上说着自己不是，一颗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完了。 不出所料地，罗德报出了一大串数字。 从冒险者们的任务回执到整个贝西利科的港口吞吐量，从财政截留到基础设施的不正常大量更新，这些不太正常的事情却在罗德的梳理下成为了一系列强有力的证据。 冒险者受雇佣打击海盗，再加上比尔吉沃特焰浪之潮的影响，贝西利科港口的吞吐量大量增加，但税收上报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大量武器被“战斗损耗”，上报更新武备的税收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而实际上战斗者却是自带武器的冒险者。 大量荒地被开拓出来，但收上来的粮食却“消耗于战斗之中”，而实际上冒险者们却从来不用粮食进行结算。 兜兜转转，整个贝西利科开源多处，但却没有向帝国增加任何的财政上缴，虽然报告上的说辞是“资源难以短时间内转化为赋税”，但是实际上……那些资源全都变成了粮食和防守的器械！ 看着面如土色的奎列塔，罗德露出了相当恶劣的微笑。 “据我所知，你们的斯维因可是刚刚上任，你说他会不会选择给贝西利科来一下狠的呢？” 奎列塔默然无语。 办公室再次陷入了寂静。 罗德仔细翻动着手中的档案。 “似乎，你有不少行动都和比尔吉沃特有关啊？” 奎列塔继续保持沉默。 “怎么？”眼见奎列塔不说话，罗德只能放下手中的档案，“想要借比尔吉沃特焰浪之潮的势头搞事情？” “……” 奎列塔眼看瞒不过，只能默默点头。 “有点意思——让我猜猜看……比尔吉沃特的强势不多，但海战算一个，我之前听说过似乎普朗克抢走过斯维因的座舰——虽然代价是付出了自己所有的近卫队。”罗德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脸上的笑容更和蔼了，“没猜错的话，你想要借助比尔吉沃特的海上力量，对吧？” “可有趣的是，你却没有联系厄运女王的意思，甚至还加大了海上巡逻的力度，试图阻隔消息，这样看来，你和比尔吉沃特不是合作，而是单方面的利用。” “那我们继续——在整个诺克萨斯，贝西利科并不强势，而你的人脉也不怎么样，所以在战略之中，你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 “弱者想要向强者挑战，要么是不要命，要么是让强者投鼠忌器——你是诺克萨斯的温和派，所以应该不会疯狂地玩玉石俱焚，所以……你的目的是让诺克萨斯顾忌、妥协。” “让诺克萨斯顾忌……据我所知，诺克萨斯对敌人对自己都够狠，想要让诺克萨斯顾忌，筹码可不小——考虑到你利用比尔吉沃特，那你的目标就呼之欲出了。” “你想要绑架诺克萨斯海军，对么？” 在罗德说出自己结论的时候，奎列塔傻了。 身为一切的策划者和执行者，奎列塔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很难长久地瞒下去——甚至她能够做到今天这种程度，也是因为诺克萨斯内部政治倾轧、贝西利科左右逢源的缘故，所以现在奎列塔加快了行动的步伐， 现在不朽堡垒之中胜负已分，墙头草的好日子结束了，奎列塔不知道那个没人能看透的斯维因会不会秋后算账。 但自己从来都没有将整个计划向任何人说起，就算是自己的女儿因芙提娅都没有！ 然而罗德却猜到了一切！ 就像是罗德猜测的那样，奎列塔现在已经开始准备联系南边的芬多（诺克萨斯战马产地，另外一个重要的城邦）的领主艾米妮丝（另一位诺克萨斯的温和派领袖，她的商业和内政手腕连斯维因都赞叹），邀请她和自己一起行动。 只要贝西利科和芬多同时行动，整个诺克萨斯在征服之海上的所有航线都会被封锁。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奎列塔甚至准备好了利用冒险者们吸引诺克萨斯海军的注意，然后自己上报称比尔吉沃特的厄运女王打算大规模劫掠。 虽然这位新的比尔吉沃特领袖还没有动手的预兆，但是历史上海盗们每换一次头目都会搞一次大新闻，而据说现在比尔吉沃特和最富于的皮尔特沃夫有了一样的信仰，那只要自己说海盗们想要劫掠诺克萨斯，奎列塔相信没有人会怀疑这个消息的真伪。 在这种迫切需要展示力量的节骨眼，奎列塔敢保证，诺克萨斯必然会予以还击。 而一旦诺克萨斯海军离港，奎列塔会直接封锁贝西利科的港口。 诺克萨斯的海军都是航行速度缓慢的重型军舰，这些舰只只要出发到达了比尔吉沃特，他们想要回来至少要半个多月，算上去的时间，总体恐怕需要一个月——而通常情况下，他们的补给也只够一个月的。 没有了芬多和贝西利科的补给，海军们会在海上被“断粮”，到时候只要截住那些试图向军舰补给的运输船，诺克萨斯的海军就会全部失去战斗力！ 诺克萨斯的法师可不会造餐术和造水术，在海上断掉了补给，后果远比在陆地上来得可怕。 到了那时候，为了诺克萨斯的海军不会全军覆没，斯维因再怎么愤怒，也只能坐在谈判桌上和自己乖乖谈判了。 一旦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奎列塔完全能够借势将保守派的势力扩大……甚至更改诺克萨斯的战略。 扩张和战争见鬼去吧，诺克萨斯已经伤痕累累了！ 而整个计划的最难点其实就有两处——一个是说服芬多、制造海盗的假象；另一个是抵挡住诺克萨斯从陆地上来的第一波进攻。 对于前者，奎列塔最近想要以“焰浪之潮后征服之海上的商贸合作新局势”作为借口，去一趟芬多，去说服自己的老朋友艾米妮丝的；至于后者，就像罗德说的，奎列塔已经借着冒险者为贝西利科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但现在好了，整个事情的脉络被罗德全都抖落出来了。 奎列塔感到了绝望，难以呼吸的那种。 ———————— 正史上贝西利科的确在奎列塔的带领下发生了叛乱（德莱厄斯的漫画《诺克萨斯之血》）——不过因为焰浪之潮没有罗德的参与，所以奎列塔的叛乱很失败。 不过现在，因为焰浪之潮的改变，赏金猎人变成了厄运女王，奎列塔有了一个更大的计划，这个计划可行性相当高，甚至因为一些冒险者的参与，很有成功的可能。 唯一可惜的是，罗德来了，他结合着伊莉丝提供的消息和自己在比尔吉沃特的经历，看穿了整个计划。 第二百七十二章 屈服 在罗德猜透了全盘计划之后，奎列塔终于颓然地瘫倒在了椅子上。 这下真的全完了。 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因芙提娅则是满脸戒备地看着罗德，在她看来，罗德就是在胡说八道。 “其实你的漏洞很多。”眼看着奎列塔彻底落到了自己的节奏之中，罗德无视了雌虎般呲牙咧嘴的因芙提娅，双眼灼灼地看着这个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的领主，“比如……你保护不了你自己。” “我……不需要保护我自己。”听罗德这么说，奎列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终于找到了一次反驳的机会，她直接坐直了身子开口说到，“我可以死，但诺克萨斯不能继续走在这条毁灭的道路上了！” “殉道者？”罗德颇为讽刺地挑了挑眉头，“可惜在我看来，你的殉道不但可笑，而且毫无意义——如果我是斯维因，我绝不和你谈判，只要派人刺杀了你就好，只要你死了，事情就圆满解决了。” “我也许会死，但贝西利科不会破，海军还在控制之中，斯维因仍然需要走到妥协的道路上！” “做你的春秋大梦！”罗德终于提高了语调，“让我看看，你手下有几个人愿意坚持——一群见利忘义的冒险者，一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前闺蜜，一个和她父亲有八分像的副官，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最重要的是，你的手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听说你参与了艾欧尼亚之战，并且在战争之中失去了一只手臂，那你知不知道艾欧尼亚之战，为什么诺克萨斯输了？” “你以为是艾瑞莉娅和卡尔玛团结了艾欧尼亚，团结就是力量？”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没有均衡教派出手，没有艾欧尼亚的那些老妖怪和小妖怪，艾欧尼亚就算再团结，也只能将战争拖入僵持，而不是获得胜利！” “在这里，拳头才是硬道理——只有掌握了真正力量的超凡者才有话语权，所谓的计划，所谓的战略，必须以力量为基础！” “真的以为玩弄心机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做梦！” 眼见着奎列塔整个人都在连续的斥责之中陷入了迷茫和自我否定，罗德终于开始在阐述之中添加起了私货。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准备这样一个空中楼阁一样的计划，在我看来，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搞什么冒险者，更不是联系老闺蜜，你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找杜·卡奥克将军的麾下，他们才是你最好的盟友！” “那群没有自己想法的家伙是最好的刺客、最锋利的利刃，只要你说服了他们，你的计划就真的可以实施了——到时候即使斯维因不愿意，也只能乖乖坐在谈判桌上，听你讲条件！” 接下来，配合着奥术建模技术，罗德生动形象地向奎列塔阐述了自己的“搞个大新闻2.0”计划。 罗德在奎列塔原有的计划上讲诺克萨斯的中立派拉下水，并且将利用的目标从比尔吉沃特变成了蟒行群岛。 罗德很清楚，对于斯维因那种精明人来说，“海盗们会搞事”这种普通到顺理成章的谎言很难奏效——斯维因不可能不关注比尔吉沃特，即使在不朽堡垒之中杀了个血流成河，他也不可能放弃对比尔吉沃特的监控，奎列塔的欺骗很难取得想要的效果。 撒谎的时候一定不能在对方了解的撒谎，这是常识。 至于芬多，罗德同样打算将这个城市拖下水，但方式绝不是“和闺蜜进行一番商谈”，这种毫无利益联系的结盟方式也许对德玛西亚人有效，但这里是诺克萨斯，谁信谁天真。 在罗德的计划里，芬多也需要一次绑架——通过对于芬多马场的有预谋袭击，将不明真相的芬多带到自己的战车上，而只要计划正式启动，芬多就下不去了。 面对着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的奎列塔，罗德详细地讲述了一个崭新的、更加周密的计划。 在罗德讲完了整个计划之后，奎列塔整个人都傻了。 罗德在使用阴谋的方面有着绝佳的天赋，不过在艾泽拉斯的时候他根正苗红，行事堂堂正正即可，这种天赋变成了很多的“小聪明”。 而到了瓦罗兰，没有背后势力的情况下，罗德将自己的天赋终于发挥到了极致。 “你……你究竟是谁？” “我叫麦迪文——麦迪文·洛萨。”罗德拿出了自己在码头上办理的那个证件，“喏——你们诺克萨斯的官方证明。” 奎列塔此时很想一巴掌糊过去——该死的，这种证明不过是一个收费和维持秩序的手段，说是身份证明，可给钱就能办的身份证明……能证明身份吗？ 不过转眼之间，奎列塔就明白了罗德的意思。 这是罗德不愿意说。 “我可以不知道你是谁，但我需要知道你的目的。”深吸了一口气，奎列塔终于再次起身，“你的计划很诱人，但……如果不知道你的目的，我绝不会参与——反正现在一切都没有开始，我完全可以将你的消息交给不朽堡垒，到时候我不过截留了一些资源，而你却需要面对整个诺克萨斯的追杀！” “无力的威胁。”罗德撇了撇嘴，“如果害怕你这种过家家一样的威胁，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教你什么是战略战术了。” “告诉我你的目的！”奎列塔寸步不让，“不说清楚，我宁可被你杀死，也不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你是为了诺克萨斯~”罗德完全猜到了奎列塔的下一句话，“好吧好吧，我不过是和斯维因有点私人的梁子而已，你只需要在谈判的时候叫上斯维因，然后将我带到谈判的地方就可以了，至于你们诺克萨斯的未来……我没兴趣。” “斯维因？” “那个家伙接触到了不朽堡垒深处不应该是他接触的秘密。”罗德压低了声音，“那不是凡人应该接触的力量，他也并不清楚那样做要付出的代价——所以我不得不阻止他。” “……” 奎列塔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坐下。 而罗德看着奎列塔再次坐下，则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这个女人已经屈服了——所谓“为了诺克萨斯”的坚持不过是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而自己满足了她的条件。 “我……愿意采用你的计划。” ———————— 罗德的说服用到了一些话术的技巧。 首先是先声夺人，直接揭了老底造成震慑的效果。 紧接着卖个破绽，让奎列塔以为自己有反驳的机会——然后被反复打脸。 接下来是在对方难以打断的情况下讲清楚道理，完成说服。 最后是给个台阶，保证对方会按照被说服的方式行动。 这是一种相当强势的说服办法。 第二百七十三章 打手 一切都在按照罗德的计划进行。 在罗德强势的话术压制下，奎列塔完全丧失了主动权，甚至只能唯唯称是，完全按照罗德指示的实施。 而罗德在彻底说服了这为领主之后，也施施然离开了办公室——顺便还带走了那两本档案，只留下汗流浃背的奎列塔和满头雾水的因芙提娅。 夜色深沉，对于奎列塔而言，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奎列塔那边先不说，我们将视角锁定在罗德的身上。 第二天.阳光明媚。 夜探领主府对罗德而言收获颇丰，他不仅仅成功将领主变成了自己暂时的傀儡，还得到了两个不错的打手的消息。 那个叫“温瑞”的家伙恪守信用，战力出众，而且似乎对弱者有着很强的怜悯之心；而另一个叫“逐风”的家伙战斗力也不错，相比于过于善良的温瑞，逐风则是果断不少。 趁着奎列塔还在做准备的时候，罗德打算先和这两个家伙见一面。 至于先见谁——就先来逐风吧！ 罗德已经半年没有和人动手打架了，正好在搞事情之前先活动一下筋骨。 对于顶级的冒险者，贝西利科能够约束得很少——但不管怎么说，找到它们的办法总是有的，而办法也被记录在了档案之中。 按照档案上的记录，罗德在某一家酒馆的墙角刻下一个十字，然后，就在当天的正午，罗德见到了这位踏风先生。 粗布长衫下，肩铠已然破旧，上面满是划痕；颜色发白的裤子用注连绳做腰带，收拾得干净利落；乱蓬蓬的头发在头顶绑成了一蓬朝天的发髻；衣衫下，精壮的躯体上还有着道道伤疤。 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虎口的老茧和没有出鞘的细剑——那是一个剑术大师的标志。 不过这位剑术大师似乎还没有睡醒，在罗德出现之前，他似乎还在揉着眼睛。 而当身披黑色大氅的罗德突然出现时，他满眼的朦胧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眼角眉梢的煞气和瞳孔之中的锐利。 “法师——我不记得冒险者的管理处有你这个家伙。” “哦，巧了。”罗德摘掉了自己的兜帽，“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艾欧尼亚的一代剑豪会跑到诺克萨斯来做冒险者——对吧，亚索先生？” 身份被一口叫破，亚索并没有直接拔剑——但作为回应，他的右手摸上了自己的剑柄上，而握着剑鞘的左手已然拇指微翘，顶在了剑格上。 随时可以出鞘。 对于亚索的戒备，罗德只是撇撇嘴。 有恃无恐。 罗德没有见过亚索出剑，也不知道他的疾风剑术究竟有怎么样的水平，但她可以确认的是，这家伙不会轻易拔剑。 而被看破身份……不足以让亚索利刃出鞘。 “放下你的戒备吧。”在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般的亚索面前，罗德却毫不在意地挥着手，“要拔剑的话，你早就拔剑了——明明毫无杀意，何必在这装腔作势。” 亚索挠了挠头，然后拿起了腰间的葫芦，丢给了罗德。 “喝酒吗？” “不喝。”罗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亚索，挥手之间酒葫芦到倒飞回了亚索的手里，“法师需要保持清醒，不能像那些心理委屈的家伙一样，借酒浇愁。” “你似乎意有所指。”亚索皱起了眉头，“可惜了。” “我的确意有所指。”罗德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艾欧尼亚的事情我不清楚，但疾风剑豪的放逐……我却略有耳闻。” “所以呢？”亚索摇摇头，拔开塞子仰头开始喝酒，“这件事怎么都和一个诺克萨斯的法师扯不上关系。” “两个错误。”罗德伸出了两根手指在亚索的面前晃了晃，“第一，我不是诺克萨斯的法师，我来自祖安；第二，这件事和我，有那么点关系。” 罗德的话一出口，亚索已经丢掉了自己的葫芦，欺身而上。 利刃出鞘，剑随人至。 早有准备的罗德当即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是亚索的十步之外。 挥手之间，一连串的火球径直飞向了亚索。 而亚索则是步履不停，踏步向前。 微风仿佛是亚索的一部分，帮助在避过了火球的同时，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来到了罗德的身边。 似乎是为了抓活口，亚索的长剑是反握的——借助着风的力量来到罗德身边之后，他一用没开刃的剑背直接抹向了罗德的腰。 “飒——” 一剑抹空，罗德再一次闪现离开。 面对着罗德的又一串火球，亚索终于停住了脚步。 长剑在身前虚划，一道无形的风墙出现在了亚索的面前，罗德的火球穿过了风墙后虽然没有熄灭，但却失去了控制，歪歪斜斜地砸在了亚索的脚边。 对身边的炙热恍若未觉，亚索此刻眉头紧锁——显然，自己抓不住这个法师。 “看起来，即使是遭受了冤屈，你都学不会克制，在疾风之道上，你要走的还很远啊。”看亚索不再继续追击，罗德开始悠然地点评起了亚索的剑术，“不过，这一次你翻转长剑，总算学会了止杀，也不算一无所获。” 亚索现在真的是彻底混乱了。 刚刚见到罗德、被叫破身份的时候，亚索以为罗德是诺克萨斯的说客，想要让自己为诺克萨斯而战——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好几次了；而在罗德点名自己没有杀意的时候，亚索觉得罗德似乎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帮忙；在罗德提起了自己的冤屈时，亚索将罗德当成了那个制造冤案者派来的灭口人；而现在，亚索已经彻底摸不清罗德的底细，只能仔细打量着罗德。 可惜……一无所获。 真知教派魔抗斗篷改装而成的麦迪文同款黑色鸦羽大氅将罗德完全包裹了起来——这种情况下，虽然罗德没有戴兜帽，亚索能够看见的也只有一张脸。 诺克萨斯式的黑发黑眸，但面部线条相对柔和的这点却比较像艾欧尼亚人——总而言之没见过，非常陌生。 “说明你的来意，陌生人。”既然看不出什么，亚索索性直接开口，“不要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好。”罗德点了点头，“我知道一点关于艾欧尼亚激进派的消息。” “代价呢？”亚索微微眯起了眼睛，“说出你的目的。” “我需要你帮帮忙——不是对付艾欧尼亚，而是对付诺克萨斯。” “诺克萨斯？”亚索挑了挑眉头，这个敌人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有点意思……” 第二百七十四章 艾欧尼亚的百废待兴 罗德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再给亚索讲一遍——对于罗德来说，亚索是一个很好的打手，而打手不需要知道整个计划。 而亚索也不在意罗德的整个计划。 当罗德说明了亚索的敌人是诺克萨斯的正规军之后，亚索很干脆地答应了罗德。 亚索不会对平民拔剑，但是对于诺克萨斯的军人，亚索不介意送他们去死。 别看亚索因为冤屈而离开了艾欧尼亚，但对于诺克萨斯，他仍然缺乏好感，在贝西利科当冒险者不过是为了赚点路费，毕竟相比于比尔吉沃特和皮尔特沃夫，这里的工作既不脏又不繁琐，完全契合亚索——亚索毕竟不是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抢劫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在确认的任务之后，下一步就是商讨一下劳务费了，亚索很想知道罗德手中的消息究竟值不值这个价钱。 “关于你的放逐……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有一个信息我想你一定用的上。”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而似乎有些紧张的亚索，罗德露出了微笑，“这件事和你们自己人有关系——艾欧尼亚的激进派。” “包括曾经皮尔特沃夫的艾欧尼亚财团和祖安的艾欧尼亚炼金男爵在内，艾欧尼亚的对外驻扎办事处，成员全都是激进派，这些家伙行事手段……都不怎么干净。” 看着满脸不信的亚索，罗德又加上了一句话。 “所有艾欧尼亚的驻外办事处中，恕瑞玛的人数最多，力量最大，在艾欧尼亚之战的时候也最活跃——还有一句更重要的，事后给你。” “什么意思？”亚索死死盯住了罗德，“你是想说，当初杀死长老的，其实是我们的……自己人？！” “对于这一点，你自己不也是早有猜测吗？”看着狐疑的亚索，罗德有些诧异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要从疾风道场杀出来——道理是明摆着的。” “可是我在这里，发现了另外一把疾风之剑！”亚索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在这里有一个冒险者，我偶然之间见到了他留下的伤口，也是疾风之剑的创伤——而他是诺克萨斯人！” “哦？掌握了疾风之道的诺克萨斯人？”听亚索这么说，罗德也微微有些惊讶，“据我所知，诺克萨斯人信奉的是力量和代价，他们会磨练武技，但绝不会选择你们艾欧尼亚那种极其看重天赋，对庸才而言往往事倍功半的武技——在诺克萨斯，谁会有闲心学你们的疾风之道？” “这……也是我所顾虑的。”亚索叹了口气，“疾风之道是天人合一的剑道，其剑亦疾，其人如风，诺克萨斯人……不可能会这种剑术——但伤口是做不到假的！” “风刃入体，破肉斩骨，其刃无形，鲜血不涌。”想到了自己兄弟临死前的描述，亚索死死地咬紧了牙关，“而就在前两天，我在偶然之间见到了一个冒险者，他杀死了不少比尔吉沃特的精锐海盗，而那些海盗的伤口，完全符合这一点。” 伤口么？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挥手就是一道风刃。 “这种伤口从来都不是疾风剑术的专利。” 风刃在亚索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但亚索恍若未觉，目瞪口呆。 …………………… 实际上，在认出了亚索的时候，罗德当时就打定了主意将他收为暂时的打手，罗德有信心说服亚索——不过现在似乎出现了一点意外的情况。 而之前和亚索废话的时候，罗德就在想办法，想来想去，唯一的突破就是亚索的冤枉了。 在罗德看来，亚索的冤屈最大可能的凶手就是艾欧尼亚的激进派，最直接的一点就是，亚索在遇到了自己的兄弟永恩之后才知道，自己被称为凶手是因为那个被自己保护的长老死于疾风剑术——而在之前，无论是审判还是追捕，没有人告诉亚索这一点，而亚索也无从辩驳。 这个显然不是正常的情况和逻辑。 而之所以罗德将目标放在了艾欧尼亚的自己人上，也是因为罗德偶然之中在祖安得到的一个消息。 当初在祖安之战时，扎克曾经监视过武田斋藤——借助着流动的身躯和下水道的掩护，扎克完美地复制了武田几乎所有的文件。 在繁杂的文件之中，罗德曾经见到过一条关于疾风道场的消息。 出于对某种好奇，罗德记住了这条消息。 “计划成功，疾风道场基本毁灭。” 在之前提到过，包括武田斋藤在内，艾欧尼亚实际存在着一系列的激进派，他们主张向诺克萨斯学习、给古老的艾欧尼亚带来铁和血。 这群激进派甚至和影流教派走在了一起，在必要的时候对自己人下手。 这条消息出现在了武田的案头，这意味着疾风道场的毁灭很大程度上有着艾欧尼亚激进派的影响——不过对于当时的罗德来说，那不过是八卦而已。 而现在，眼看着亚索的思路似乎跑偏了，罗德不得不将这条消息也说了出来。 “在祖安，我曾经在你们艾欧尼亚的炼金男爵武田斋藤的案头见到过一条消息——计划成功，疾风道场基本毁灭。” “而祖安之战后，武田带着不少搜刮来的东西回到了艾欧尼亚，现在已经是激进派之中的一号人物了——如果他不是诺克萨斯的间谍，恐怕……” “不用说了。”亚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要说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意味着罗德的话会毁灭亚索最后的幻想。 亚索真的希望杀死长老的是一个诺克萨斯的刺客——那样的话，一切都是诺克萨斯的错，自己只要抓住真正的凶手，就可以荣誉赴死。 而如果杀死长老的是自己人…… 逃离道场的三年，亚索从来不敢沿着这个方向去推理和想象下去。 即使亚索知道，整个事情都全是疑点和谜团。 为什么明明自己去前线上杀敌，回到道场却被指责是杀人凶手——明明无数人和自己曾经并肩作战，他们可以证明自己没有时间回来杀人的。 为什么自己甚至没有辩解的机会，就只能狼狈逃窜，而每一个来抓捕自己的人都招招致命，以至于自己面对亲兄弟的时候，也全力一击。 亚索想起了那位长老的身份，想起了自己坚持要上前线的时候，长老的那句教诲。 “且随疾风前行，身后亦须留心。”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另一把剑 除非那些足够理智的家伙——绝大多数的人总是相信那些自己愿意相信事情。 好在虽然背屈含冤，亚索仍然没有失去自己的理智。 当罗德将所有的逻辑和证据摆在亚索面前的时候，亚索只能承认，自己所受冤屈……主谋来自艾欧尼亚内部的可能更高。 但……那一把疾风之刃究竟是怎么回事？ 亚索在见到了海盗们的伤口之后就已经开始调查起了那个代号是“温瑞”的冒险者，但那个家伙似乎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无论什么时候，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仿佛是来自于恕瑞玛一样。 而且在行动的时候，温瑞也总是小心翼翼，仿佛一直在提防着什么，亚索即使费尽心思，都难以摸清楚这家伙的底细。 可能性大归于可能性大，但亚索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可能。 眼见着亚索的脸上写满了迟疑，罗德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 “如果你对我的说法还有疑虑的话，我之后还要见一见这位温瑞，你完全可以当面和他讲清楚——如果他不是那件事的凶手……希望你能够履行自己的承诺。” 听到罗德这样说，亚索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亚索知道，罗德在偷换概念——即使温瑞不是凶手，也并不能代表着罗德的推测完全正确。 但是亚索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罗德都先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情报，亚索其实已经无法再拒绝了——拒绝为罗德打架就意味着亚索欠下了一个人情，而对于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亚索来说，欠人情是最糟糕的事情。 亚索等待着有一天荣誉赴死，所以不希望自己死了之后还有人情没还。 而眼见着亚索答应了下来，罗德这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有了亚索的帮助，在贝西利科搞事情的时候，斯维因想要追查到到自己，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找那位温瑞了——有一柄疾风之剑的温瑞，罗德对于这位接下来的目标已经隐隐的有了预测。 找到温瑞可比找到亚索困难不少。 在奎列塔的资料之中，温瑞是一个不喜欢露面的家伙——他甚至对于任务都挑三拣四。 而冒险者不会被强迫接受任务，这使得罗德很难见到这位温瑞。 根据档案的记载，和亚索这种喜欢观察情况之后再自行判断的家伙不同，温瑞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和人接触——所以叫出亚索只需要一个特定的符号就好，而叫出温瑞却需要将一个写着整个任务前因后果的纸条投递到指定的地方。 为了见到这位温瑞，罗德只能编一个足够真实的故事。 “海盗肆虐？”看着罗德以相当专业的写法写了一条关于招募冒险者抵抗可能登陆的海盗的消息，亚索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头，“现在我真的有些怀疑，你就是一个诺克萨斯人——这种行文风格和手段，简直和真的一样。” “一点小技巧。”罗德耸耸肩，“领主那边提供的消息，我才能学得这么相似。” 亚索点点头，不再多说。 罗德身上的谜团太多，即使亚索想要探索，也难以厘清一切，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暂时放下这一茬。 在纸条上约好了第二天的集合时间，罗德和亚索分开行动——亚索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而罗德则要见见迦娜。 在罗德和亚索见面的是偶，迦娜一直在监视着领主府——奎列塔的行动瞒得住别人，但瞒不住清风。 “迦娜，怎么样？”告别了亚索之后，罗德变成了一只海鸦，很快就再次出现在了迦娜的身边，“奎列塔还算老实吗？” “不考虑她和她女儿的争吵……一切都很正常。” “争吵？” “没错。”化身青鸟的迦娜很人性化地点了点头，“那个黑发小姑娘是一个真正的诺克萨斯人，她甚至设想了无数个抓住你的办法，想要将整个计划的主动权抓回去。” “然后就被教育了？” “就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罗德听错了，迦娜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愉悦，“小姑娘的计划稚嫩了点，被奎列塔指出了很多的错误，只能暗自怄气。” 罗德只能摇摇头——至少目前来说，忙着教育自家女儿的奎列塔还在掌控之中。 “迦娜，明天的监视暂停，你跟我来一趟。” “叫我？”迦娜有些诧异，“难道那两个冒险者那么厉害，你搞不定？” “不是。”罗德歪了歪头，“我只是想要告诉那两个家伙，谁才是真正的风暴之怒。” 虽然此时的罗德是一只黑色的海鸦，但迦娜还是在他的脸上读出了恶劣的微笑。 …………………… 第二天一早，亚索在约定的位置见到了罗德。 这里是贝西利科城墙外的一片滩涂——滩涂是船只的敌人，但更是登陆作战的掩护，尤其是当滩涂上有一片不小的红树林的时候。 罗德还是老样子，厚厚的大氅将一切都遮蔽了起来——唯一的不同是，今天罗德的肩膀上多了一只青鸟。 不过对于这点亚索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能不能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人。 “那个温瑞回来吗？” “九成把握。”罗德眨眨眼睛，“还有一成是今天诺克萨斯就毁灭。” 面对着突然有些贫嘴的罗德，亚索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总觉得这家伙似乎有点怪怪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就这样，在贝西利科城外滩涂的一片红树林中，罗德和亚索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一个矫健的身影跃进了红树林之中，感受到微风的气息，本来靠在树上的亚索突然睁大了眼睛，握住了剑柄。 这次的正主……来了！ 下一刻，亚索拔剑而出。 “飒——” 与此同时，那个穿着斗篷的来客也拔出了自己的剑——一把破碎的符文大剑。 “喝——” 两把长剑，一大一小，一粗一细，就这样劈斩在了一起。 “又一把疾风之剑，你究竟是谁？” 没有人回答亚索的疑问——除了那把破碎的符文大剑。 第二百七十六章 放逐之刃 两把剑的交手势均力敌。 如果说亚索是一个学习疾风剑道的剑豪，那他的敌人就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卫兵。 和亚索堪称炫酷的剑招不同，这个自称是温瑞的冒险者出手却非常干净利落——在罗德看来，这是再典型不过的军人气质。 再加上那把破碎的符文长剑——本来罗德的八分把握，现在变成了十分。 眼见着两个人越打越激烈，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的罗德终于出手了。 就在两把剑即将再次相交的时候，罗德挥了挥手。 轻描淡写之间，风停了。 失去了微风帮助的两人终于收住了剑招。 在迦娜的帮助下，刚刚还肆虐的狂风忽然停息了下来，整片红树林重归与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两个人都不知道这是迦娜的功劳，罗德成功完成了成就【震慑打架的瑞雯和亚索】。 “你好，瑞雯小姐——我们没有恶意，但……也请你有话好好说。”看着停手的两个人，罗德满意地露出了微笑，“毕竟大家都不希望有什么误会产生的，对吧？” 瑞雯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的过去有些难以回首——但有些事情总需要面对，仅仅以冒险者的身份帮助奎列塔……这本身意义不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瑞雯小姐能够参与到整个计划之中来。”眼见瑞雯不为所动，罗德也不气馁，“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为了真正的诺克萨斯。” 奎列塔和诺克萨斯，罗德抓住了瑞雯最关心的两点。 这一次，瑞雯终于不再隐瞒身份，她解掉了斗篷和厚厚的头巾，露出了破旧的制式诺克萨斯铠甲。 “说出你的目的，法师。” …………………… 瑞雯离开诺克萨斯的血色精锐军团已经有整整三年了。 即使身为最坚强的战士，艾欧尼亚之战对瑞雯来说，也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她不是因为战争而恐惧，而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不安和迷茫。 毫无疑问的，瑞雯热爱诺克萨斯。 对于孤儿出身的瑞雯来说，诺克萨斯就是自己的母亲——虽然这位母亲行事粗暴，但她至少对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 所以瑞雯在以往并不会思考太多——无论是面对着怎样的命令，她都愿意去执行。 曾经的瑞雯残忍无情，无论面对着怎样的敌人，她都从不心慈手软，这使得她在平步青云的同时广为人知，甚至成为了诺克萨斯精神的代表。 而对于瑞雯而言，这些称颂的意义却比不上手中的巨剑——那是诺克萨斯战争魔法的结晶，风的力量被固定在了比鸢盾还要宽大和厚实的符文巨剑上，这把巨剑让瑞雯如虎添翼，从此之后，瑞雯的折翼之舞成为了诺克萨斯无数次胜利的谢幕之舞。 实际上，早在艾欧尼亚之战前，诺克萨斯的扩张就很血腥了——对于那些被诺克萨斯盯上的城邦来说，他们只有两选择，要么臣服，要么毁灭。 而瑞雯就是毁灭的执行者。 虽然手中沾满了鲜血，但瑞雯却从来不曾动摇。 因为瑞雯知道，诺克萨斯会给他们带去更好的生活和更高的效率——同样的金钱和士兵，交给诺克萨斯参谋处之后带来的产出远超过那些本地腐朽的贵族老爷。 直到艾欧尼亚之战。 和以往不同，艾欧尼亚之战不是一次征服战争，而是一次毁灭战争。 诺克萨斯的目标也不是占领艾欧尼亚、吞并这片土地，而是搜刮走这里的所有资源……顺便坑死自己人。 没错，失败本身，达克威尔是故意的。 达克威尔虽然一直是乐芙兰的傀儡，但是他并不蠢，他知道诺克萨斯这辆战车只要开动就很难停下，而为了避免自己从开车的人变成轨道上的人，他冒险拉下了手刹。 达克威尔想要毁掉诺克萨斯战争机器——对于达克威尔来说，如果诺克萨斯继续扩张，新兴军事贵族的力量越来越大，自己很有可能被淘汰。 反正现在诺克萨斯的疆域已经足够大了，不是吗？ 这种情况下，早就失去了斗志的达克威尔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自毁长城。 杜·卡奥克将军是军方第一人？ 好，我会把你的消息告诉所有的艾欧尼亚强者。 斯维因很厉害？ 好，你去做总参谋，打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德莱厄斯很厉害？ 好，马上去做先锋，进攻不可能打下来的目标。 血色精锐很厉害？ 好，在你们需要支援时，无差别的使用毒气弹。 包括达克威尔自己在内，所有人都知道这样是愚蠢的——但那又如何？ 当诺克萨斯和自己之间产生了利益分歧的时候，达克威尔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即使自己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领袖。 如果不是斯维因在最后时刻看透了达克威尔的意图，果断后撤，恐怕全军覆没的不只是血色精锐一支部队了。 而从战场上侥幸活下来的瑞雯则是面对着一片废墟，陷入了迷茫。 这不是自己希望的诺克萨斯。 自己为这个国家战斗了将近七年，从一个小鬼变成了血色精锐的队长，即使敌人再多，瑞雯也从未犹豫——但是在这次死里逃生之后，瑞雯犹豫了。 真正的战士不会因为杀敌而愧疚，而对于诺克萨斯的战士来说，只要长官下命令，手无寸铁者也是敌人。 作为一个士兵，瑞雯从来不计较战争之中应用的手段，更不会因为杀死重伤的敌人而自责——诺克萨斯没有这种软绵绵的道德，如果会因为“人道主义精神”而感到愧疚，瑞雯早就在被迫偷窃之前，饿死在诺克萨斯了。 这次的战争，不仅过程不荣誉，目标也同样愚蠢。 瑞雯不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在使用暴力方面，她不比任何的男人差——常年的军旅生涯也让她的心肠足够坚硬，所谓的放逐，的确是因为罪孽，但罪孽并不是因为杀戮，而是因为无意义的战争，因为对真正诺克萨斯精神的亵渎。 在瑞雯看来，战争的手段没有对错，但是战争本身有——而自己刚参与了一场错误的战争。 之前诺克萨斯征服了贝西利科，征服了芬多，征服了洛克隆德，瑞雯一样杀敌无数，但她从不动摇。 而在艾欧尼亚，瑞雯却选择了自我放逐——因为一个曾经不需要思考的士兵，现在不得不学会思考。 第二百七十七章 真·托儿索 瑞雯露出了自己真面目的时候，罗德一脸果然如此，而亚索却有些惊讶。 仿佛是见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亚索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长大了嘴巴。 看着惊讶的亚索，瑞雯第一时间判断出了他的意思。 女战士怎么了——瞧不起女战士？ 这么想的家伙……瑞雯在军营里见得多了——但毫无例外都被她打趴下了。 所以，瑞雯的第一反应就是在此出剑。 但就——在握住了自己剑柄的时候，她忍住了。 瑞雯想起了刚刚忽然消失的风。 瑞雯手中的符文长剑可不是大路货，这把剑即使剑身已然破碎，但符文之力却依旧还在——这种锋锐无比的疾风帮助瑞雯击溃了无数的敌人，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然而就在刚刚，风忽然消失了！ 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本来如护盾一般萦绕在瑞雯身边的风忽然消散，好像那不过是一阵再寻常不过的清风一样。 而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不过是罗德摆了摆手而已。 士兵需要勇往直前，但现在的瑞雯已经不是士兵了——在自我放逐之后，她已经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判断形势，而根据她的判断，自己打不过罗德。 至少在弄清楚罗德究竟怎么化解了疾风之力前，瑞雯不会动手。 更何况，这个法师的身边还有一个不下于自己的剑术大师。 虽然这个剑术大师是一个歧视女性的老古板——这种死守着之前教条的家伙，瑞雯在艾欧尼亚可没少杀。 …………………… 实际上，瑞雯误会亚索了。 亚索可不是那些死脑筋，虽然瑞雯的身份的确出乎了意料，但也不至于让亚索如此惊讶——女战士什么的，又不是没见过。 如果说瑞雯哪里让亚索感到了惊讶，那可能是她的剑术风格。 艾欧尼亚并非没有女战士，鼎鼎大名的艾瑞莉娅就是女战士之中的翘楚，可包括艾瑞莉娅在内，女战士们的技术特点大多是轻灵、平衡——她们利用天生平衡性上的优势，在技巧方面较之男性相比，往往能够更胜一筹。 可是瑞雯却并非如此。 瑞雯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线，使用重武器、诺克萨斯的基础剑术，虽然她的技术一样炉火纯青，但风格的确不像是一个女战士。 实际上，亚索的惊讶并非源自于瑞雯，而是源自于罗德。 虽然在昨天，罗德也制造了一把风刃，试图证明伤口做不得数——但亚索没有想到，罗德在疾风之道上的造诣居然这么高！ 没错，疾风之道——对于罗德，亚索和瑞雯做出了不同的判断。 虽然在刚刚，瑞雯和亚索打起来势均力敌，但双方的依仗其实并不相同。 对于瑞雯来说，疾风之力来自于那把符文大剑；而亚索的疾风之力却单纯来自于天人合一的剑术。 这是典型的诺克萨斯风格与艾欧尼亚风格。 诺克萨斯人不介意使用外物，他们利用一切可行的办法提高自己的实力；而艾欧尼亚人却崇尚纯粹的天人合一，无论是疾风剑道、赤炎刀书、惊涛剑术——乃至于传说之中的无极之道，这些技巧都是相当纯粹的“道”。 通俗点说，诺克萨斯人掌握符文之力的方式是寻找破碎的符文或者以前魔法纪元的符文遗址，将本来就有的符文收归己用，在这个过程中适应符文，得心应手。 而艾欧尼亚人则是选择了一条符文之道后就一直走下去，理解这种符文之力的一切，以自己为核心制造出一枚新的符文。 当然，不要以为艾欧尼亚人看起来高大上——实际上，他们最大的问题在于不会去探究其他的可能，疾风道场大家都研究疾风剑术，你要是研究个什么无风之剑，那你就是离经叛道。 反过来说，诺克萨斯也问题多多，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没有真正的绝世强者——当均衡教派出手之后，整个诺克萨斯都没有人能够拦住慎，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在疾风之道上，亚索是天才——所以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在风停下的时候，罗德对于自己的压制。 罗德这种可怕的压制感，仿佛罗德将风从亚索的手上夺走了一样。 而疾风之道讲究的是疾风为刃。 疾风是亚索的剑刃，而就在刚刚，罗德几乎夺走了亚索的剑。 对于一位剑豪来说，这是奇耻大辱！ 然而，此刻的亚索却没有在意耻辱，他见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罗德腰间的长剑。 一直奇怪于罗德来历的亚索似乎有所明悟，他长剑平举，直视着面前的罗德。 “师兄，拔剑吧！” …………………… 看着突然要自己拔剑的亚索，罗德一脸懵逼。 啥玩意啊，昨天还说好合作，现在怎么突然就要拔剑了啊？！ 更重要的是，为啥拔剑啊？！ 而罗德的一脸懵逼在亚索看来就更是意图隐瞒了——不过现在的亚索已不是之前的那个愣头青了，他没有直接出招，而是双眼平视，死死看着罗德。 “疾风之道，每代弟子只有一人能够成为真正的疾风剑豪，而你同样掌握着疾风之力，虽然你并非道场之人，但……如果你在疾风之道上走的比我远，我也会让出剑豪之名。” 这下好了，罗德更懵逼了。 “我是法师——看见了吗，法师——你叫我和你比剑是什么意思？” “但你佩着剑。”亚索依旧不肯放弃，“刚刚我看到了你腰间的长剑——” “这把？！”罗德反手拔出了大氅下的破败王者之剑，“这把剑蕴含着破败之力，和疾风剑道有一毛钱关系啊——瑞雯还拿剑呢，你怎么不和她比比？” “那是剑上的力量，我分得清楚。”亚索的气势更强了，“你这把剑毫无疾风之力，而你本人却能够举手投足之间引得风鸣，这就是疾风之道的最高表现。” “这……我说了，我是法师！” “可你怎么会关注疾风道场的消息？你来自祖安，而之前道场也的确有人去了祖安！”亚索却依然坚持，“退一步说，你为什么要帮助我？这对你毫无意义！” 在无尽的脑补之后，不管罗德怎么解释，亚索就认准了这位“在疾风之道上走得更远，试图先为自己洗脱冤屈后再堂堂正正来一次决斗”的师兄。 罗德不想暴露迦娜，更不能说自己知道英雄联盟——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无奈地破败王者之刃出鞘了。 “行吧——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亚索总被成为托儿索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表面“师兄弟” 在亚索的一再坚持下，罗德不得不拔剑出鞘——“怪不得都说艾欧尼亚人比德玛西亚人还固执，还全都认死理……” 而见到罗德终于拔剑，亚索横剑，深施一礼。 在罗德学着还了个礼之后，亚索沉下了自己的重心，左手大拇指抵住剑格，右手也握上了剑柄。 而本来是两人目标的瑞雯，在现在居然成为了看客。 …………………… 虽然罗德长剑在手，但他并没有急着进攻。 既然亚索这么固执——那好，我就叫你认识一下近战法师的威力！ 巨力术，猫之优雅，奥术祝福，鞋底抹油，唤醒，浮冰！ 罗德左手在破败王者之刃的剑锋上一抹，直接就是一连串的buff。 而在亚索看来，这就是罗德剑锋一抹，下一刻就如岳临渊。 亚索摸不清罗德的路数，也不知道这位“来自祖安的大师兄”有什么用的剑术特点，考虑到之前罗德将狂风弥于无形的能力，亚索选择了先攻。 下一刻，亚索沉肩擎肘，拇指顶开剑格，流光一闪而过——长剑出鞘！ “居合之风！” 亚索的长剑携疾风之力直奔罗德。 至于罗德……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亚索，罗德举起了破败王者之刃，使用了暴风城基础剑术·格挡。 身为暴风城战士特殊教官，虽然只教嘲讽，但基础的几招剑术罗德还是会的。 亚索本来打算在剑招之中再次加速，但随着迦娜扑棱了一下翅膀，他不仅没能加速，甚至速度还降了下来，结果罗德顺利格挡成功。 “铮——” 失去了疾风之力的加持，亚索的剑虽然还很强，但就单纯的力量而言，和加持了巨力术的罗德顶多是半斤八两。 罗德的暴风城基础剑术·格挡成功拦住了亚索的拔刀斩。 一击未中，亚索也不气馁，他手腕一翻，长剑一撤一送，变斩为刺，再次攻向了罗德。 罗德直接跨步闪身——看起来好像是大步离开，实际上是短途闪现，直接避开了亚索的刺击。 同时，手中的破败王者之刃回手一削。 暴风城基础剑术·斩击。 亚索下意识想要闪身避过，但疾风却未能像是往常一样让他身子轻灵。 一个踉跄，速度突然下降的亚索只能举剑格挡。 “铮——” 双剑再次相交。 这次……亚索吃亏了。 斩击是战士最常用、也是最低端的技巧，讲究的就是一个势大力沉，加持了巨力术的罗德力气大得可怕，而这种情况下，斩击的威力也自然不必多说。 而亚索就很尴尬了——在被迦娜剥夺了疾风之力之后，他几乎丧失了自己的所有优势，虽然亚索的力气也不小，但但就力气而言，他没有任何的优势。 再加上这是仓促之际的举剑格挡，亚索本来就因为失去速度而略有踉跄的身形，现在更是直接失去了平衡。 眼见着罗德一板一眼地收剑再砍，亚索情急之下只能倒地闪身。 这里是滩涂的红树林——地上一层厚厚淤泥和枯枝烂叶，亚索的一个驴打滚之后，整个人看起来简直惨不忍睹！ 但起身之后，亚索的双眼却更加锐利了。 “这就是师兄的疾风之道吗——” 亚索满心疑惑，但罗德显然没有和他废话的意思，直接打断了他的疑惑。 “战斗的时候闭嘴，接剑！” 这一次，罗德使用了暴风城基础剑术·突刺。 速度并不快。 为了维持巨力术状态下的平衡，罗德并不能像亚索一样极速出招——但别忘了，有迦娜啊！ 随着迦娜再次扑棱了一下翅膀，亚索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如果说刚刚疾风还是不理自己，那现在……疾风已经投入了罗德的怀抱！ 迦娜其实想直接让亚索连剑都拔不出来——但她毕竟还没有凝结风暴符文，还办不到那种程度，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迟滞亚索整个人的行动。 来自四面八方的风似乎是敌人一样，束缚着亚索——虽然罗德的见着不快，但亚索也慢下来了！ 亚索眼睁睁看着长剑朝着自己刺过来，但闪身却十分勉强，无奈之下只能继续抽剑格挡。 “铮——” 两把长剑第三次相交。 亚索又一次飞退。 这场战斗简直让亚索郁闷得想要吐血！ 罗德的招式既不精妙也不迅捷，只是势大力沉——但亚索自己行动也不快，只能眼睁睁落在罗德的节奏里，在力气上硬碰硬，以自己之短攻敌之长。 本来在一边观战的瑞雯还以为会见到一场精彩的对决，但结果却是一场怎么都没想到的“打铁大战”。 “铮——” “铮——” 破败王者之刃和亚索的疾风之刃一次又一次地碰撞在了一次，无论亚索的进攻怎么精妙，结果都是被罗德挡住——反过来说，无论罗德的攻击看起来多慢、多粗陋，亚索也躲闪不得，只能硬接。 “铮——” 又一次硬接下罗德一剑之后，在泥里打了好几个滚的亚索终于皱起了眉头。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战况已经很明显了，在剑术修为上对方远不如自己，但在疾风之道的领悟上，自己的差距也大得可怕。 再这样下去，只能大家大到打不动才会分出胜负——而看对面的意思，似乎先支撑不住的会是自己。 只能用那一招。 虽然那一招自己还不能做到收发自如，之前永恩也正是因此倒在了自己的剑下，但面对一个真正的对手，亚索知道现在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了。 剑客的荣耀不是因为一次失败而自我封印，在挑战之路上，亚索不打算停下自己的脚步！ 下面，就让你见识下我亚索被称为这一辈最出色弟子的真正依仗！ 想到这，亚索反手握剑，人随剑动。 在亚索握剑的瞬间，罗德的耳边就已经想起了迦娜的警告——“这一剑拦不住了！” 话音未落，亚索已经出手。 长剑上泛起了代表着疾风之力的青色光辉，亚索人剑合一，似乎成为了风中飘絮。 整个过程似慢实快，甚至在罗德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剑招就已经成型。 “哈撒给！！！” 第二百七十九章 胜败之间 “哈撒给”是古艾欧尼亚语——这种古老的语言诞生于瓦斯塔亚人出现的时候，虽然经历了数次符文战争之后，掌握这种“能够沟通符文之力”的语言的人已经几乎不存在，但只言片语还是流传下来了的。 比如说这句哈撒给，以及卡尔玛的“萨安萨剃泠弥”。 古艾欧尼亚语和罗德在施法的时候吟唱的咒语相似，都是一种调动力量的方式。 刚刚的战斗之中，虽然亚索一直处于下风，但他也并非毫无收获。 在狼狈挨揍的同时，亚索也逐渐摸清了罗德（实际上是迦娜）对自己的压制特点。 借助外界的疾风之力，会被绝对压制。 自己体内的疾风之力，一旦疾风出手，也会被压制。 如果亚索将疾风之力附着在剑上，隐而不发，那罗德对他的压制能力就很差了。 这种情况下，亚索找到了胜利的一线机会——引疾风为刃，近身而战。 之前一直狼狈挨揍，固然是被压制的结果，但同时也是亚索在准备。 在一次次被迫格挡的过程中，亚索仿佛是回到了刚入道场的时候，那时候师兄们的力量个个强过自己——但仅仅一年之后，亚索就后来居上。 疾风之道，在于刃，亦在于心。 这一次，亚索剑随人动，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一阵疾风，直接扑向了罗德。 其势一往无前，其剑无迹可寻，其人恍若流风！ 迦娜这次没有拦住——她毕竟还不是风暴之神，也没有凝结出风暴这一枚世界符文。 而没有了娜迦的辅助，罗德在白刃战上的水平……也就那么回事。 就在微微一愣神的功夫，亚索的攻击已然到来。 疾风如刃，拦腰而至。 眼看格挡已经来不及，罗德直接跨步走开，顺便一个闪现。 但这一次，闪现并没有真正避开攻击，亚索如影随形，剑刃再次抹向了罗德。 罗德再次闪现，亚索依旧跟在身后。 就在罗德第三次闪现的时候，亚索早有预谋地出剑，疾风从地上席卷而起，直接将罗德带到了半空之中。 “狂风绝息斩！” 眼见避无可避，罗德终于硬吃下了这一击。 此时的亚索已经完全为剑术所支配，这一招他还不熟练，做不到收发自如——所以在成功击飞了罗德之后，他只能遵循着剑术的本能，闭上眼睛，将自己和疾风融为一体。 半空之中，亚索无数次收剑，也无数次出剑，他整个人仿佛是让人无法呼吸的狂风一样，用自己手中的剑刃控制着罗德，一剑又一剑。 不知道刺出了多少剑，亚索终于利刃还鞘，落回到地面上。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亚索看到的，是微微眯着眼睛，袍子被划破了不少地方的罗德。 罗德生气了。 本以为有迦娜的作弊，自己妥妥的吊打亚索——但没想到的是，在全面爆发的亚索面前，罗德甚至不得不将自己萨弗隆烈焰化，才能从狂风绝息斩之中逃出生天。 丢脸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件黑色鸦羽大氅几乎需要回炉重造了——这简直不可饶恕！ “敢拿剑捅我的人，在瓦罗兰你是第一个——闹剧该收尾了，抱歉！” 还没等亚索明白过来这句抱歉是什么意思，罗德就直接变成了一团火焰。 “死吧，托儿索！！！” …………………… 接下来，瑞雯有幸见识到了法爷是如何吊打战士的——即使这个战士是一代疾风剑豪。 只见罗德变成了火人之后，挥手之间就是一片火海，整片红树林似乎都被点燃了，入眼之处全是一片火红，叫人分不清这里究竟是火红的树，还是通红的焰。 在火焰的炙烤下，原本潮湿的淤泥迅速干燥了下来，海水被蒸发，树林之中白雾弥漫。 随后，疾风忽至，吹散了这一阵白雾，和疾风一起到来的，还有罗德的一发又一发火球术。 “大师兄是吧——啊？” “比剑是吧——啊？” “拔剑是吧——啊？” “狂风绝息斩是吧——啊？” 罗德每问一句，就有一发火球拽着尾焰飞向亚索。 诺克萨斯也有法师会丢火球——但在瑞雯看来，罗德一个人的火力就赶得上一个法师团。 站在原地，仿佛是一个火人一样的罗德对着亚索就是一连串的落秋轰炸。 而亚索最开始还在尝试着长剑划地竖起一道风之障壁，但在迦娜的控制下，这道风墙瞬间就消弭于无形，措手不及的亚索甚至被一发火球砸中了肩膀，一溜滚出去好远。 本来就破旧的肩铠这下彻底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碎裂成一块块的碎片，崩飞出来嵌在了红树的树干上。 亚索没有放弃抵抗，但无论是躲闪还是格挡，都机械而麻木。 罗德真是不是疾风剑派的人——而更让亚索无法接受的是，在疾风之道上，自己居然不如一个外人。 在结束了狂风绝息斩之后，亚索已经意识到自己能够坚持到现在，甚至找到那么一点点的反杀机会，只不过是因为罗德没有动真格的。 没错，自己已经全力以赴，甚至爆发出了十二分的力量，使用了自己暂时还难以驾驭的招式，结果却是……对面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的亚索，心中感触良多。 难道……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明明身处一片火海之中，但此刻的亚索却出奇地平静。 罗德的出现、罗德的力量颠覆了亚索往日的认知，这种情况下，亚索不得不重新开始自我审视。 道场平辈第一人。 疾风之道的天才。 背负冤屈流浪者。 亲手弑兄的混蛋。 此刻，亚索终于开始回顾一切。 道场之中，入门最晚让亚索学会了勤奋——但在同辈之中所向无敌也带给了他傲慢。 因为急躁，贸然的离开导致了长老的死亡——而背屈含冤后亚索却学会了冷静。 冲动之下对着自己的兄长使用了不能驾驭的剑术——却在兄长死后尽可能克制冲动，不愿拔刀。 每一次的变化，对于亚索来说都是一份难得的成长，但此时，亚索却发现，自己为成长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罗德的连珠火球像是当头棒喝，打破了亚索内心深处的傲慢、固执和自负。 此刻，亚索念头通达。 再次利剑出鞘，亚索揉身而上——但这一次，他的眼神无比平静。 “飒！” 第二百八十章 放逐者的思考 在罗德打破了亚索心中的固执和傲慢之后，亚索终于迎来了自我突破。 挥剑劈断罗德的一发火球，亚索再次踏前而斩。 再次突破的亚索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即使我不如你，也并非是疾风之道不行，那不过是我修行不足！ 然后……他就被罗德一发炎爆砸晕了过去。 连续承受了数发火球的冲击，亚索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全凭一口气撑着。 就算他有所突破，但是在萨弗隆炎爆的面前毫无防备的硬抗，也是不行的。 “这个混蛋需要冷静一下——那个，瑞雯跟我来一趟。” …………………… 当亚索醒过来之后，他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罗德已经理清自己临时据点的空间结构，制造了临时传送点，在亚索昏迷的时候轻而易举地将他拎了回来。 毫无疑问，从昏迷之中醒来的亚索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之前的种种的确起于误会，而且……是自己冲动了。 看着正在喝茶的罗德，亚索挣扎着起身。 “醒了？”就在亚索思考怎么道歉的时候，罗德却端着杯子、拿着茶壶转过身来，“来杯茶？听说你们艾欧尼亚人很喜欢喝茶的。” 亚索结果茶水，小酌一口。 顶级的好茶——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看着亚索不经意间翘起的嘴角，罗德露出了微笑。 “还行，品味比某个女汉子还是强一些的。” “哼。”面对罗德意有所指的话，坐在一边的瑞雯冷哼了一声，“现在这个混蛋醒了，可以说说为什么找到我了吧？” “我只是想知道，信风长老是不是你杀的。”看见了瑞雯，亚索本能地戒备了起来，“我只想知道真相。” “信风长老？”瑞雯皱起了眉头，“谁？不认识。” “一位艾欧尼亚长老——疾风道场守护的长老，在战场的后方。” “哦。”瑞雯微微眯起了眼睛，“忘记了——即使记得，我又何必告诉你？” “什么？！”亚索几乎要拍案而起，“你是不敢承认吗？！” “呵呵。”面对着激动的亚索，瑞雯微微一笑，“拙劣的挑衅，就和你拙劣的剑术一样可笑。” “你……”亚索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了自己动手的欲望，“原来诺克萨斯人都是这种货色，敢做不敢当。” “我说过，语言上的挑衅毫无意义。”瑞雯仍然不为所动，“我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 “……因为你不愿意面对过去？”亚索右手摩挲着自己的剑柄，“忘不掉你沉重的过去？” “我的过去不劳你评价。” 瑞雯的语气依旧毫无波动，但罗德却发现她胸口的起伏变快了，显然瑞雯并不像她自己说的这么轻松。 亚索和瑞雯的谈判陷入了僵持。 不过在一边的罗德倒是看着挺有意思。 说句实话，和瑞雯相比，亚索……还是嫩了点啊。 就像是瑞雯说的，亚索没有让她说清一切的筹码——所以一味的激将看起来就有点胡搅蛮缠的意思了。 似乎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亚索果断转变了思路。 “为什么告诉我，道理很简单——你为了诺克萨斯，罗德能帮你，而我也能帮助罗德一点小忙，这是一次……三方交易。” 亚索倒也乖觉，直接将罗德扯了进来，表示这是为了你们诺克萨斯。 至于怎么为了诺克萨斯…亚索不知道，也不重要——反正按照罗德的说法，自己之后的作战内容是打诺克萨斯。 也许是一场内讧吧。 在亚索抬出了“为了诺克萨斯”的理由之后，瑞雯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反驳。 刚刚在亚索昏迷的时候，罗德和瑞雯说了很多。 关于诺克萨斯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自我放逐之前的瑞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激进派，如果她先一步认识了斯维因，恐怕她会成为德莱厄斯一样的斯维因脑残粉，因为他们的立场和政治观点天然重合——他们都认为公平竞争、人尽其用是诺克萨斯最重要的品质，也是诺克萨斯最宝贵的精神。 但是在经历了放逐之后，瑞雯却开始用一种不同的角度去观察诺克萨斯。 在没有了将军的指挥之后，她以一个士兵的身份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国家，却发现诺克萨斯……不能仅仅依靠着公平。 或者说，现在的诺克萨斯已经将公平走歪了。 举个例子。 出身贫民的瑞雯一向对那些随波逐流、无法出人头地的家伙看作帝国的渣子。 但是在我放逐之后，她却逐渐意识到自己能够走到现在有多么的幸运。 瑞雯的战斗天赋无比强大，而且她足够努力，所以她才能在无数士兵之中脱颖而出——可是努力的人不止瑞雯一个，那些努力但不够强大的人……怎么办？ 诺克萨斯对此的态度是“人尽其用”，不会打仗就去管理后勤，不会管理后勤就去种地，不会种地就去畜牧，不会畜牧就去建城墙——你总有可用之处吧？ 但瑞雯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诺克萨斯为了维持统治，必须保持扩张。 而扩张的诺克萨斯，士兵的地位永远是最高的——这是“公平的人尽其用”造成的“对个人而言的极度不公平。” 在严谨的法律下，在帝国不断向前的征战脚步下，平民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 人的价值固然因为自我奋斗，但同样取决于人生机遇——这就是瑞雯在自我放逐之后，领悟到的智慧。 至于怎么消除这种“不公平”……瑞雯还没有想到。 而这一点的没想通也给了罗德洗脑的机会——罗德告诉瑞雯，诺克萨斯不能一味扩张，必须在对外扩张的同时加强内政建设才行，而现在的斯维因显然不注意这一点。 罗德没有撒谎——但就像是他自己曾经说过的，最高级的谎言是部分的真相。 现在的斯维因当然不会停止帝国前进的步伐，但那不意味着永远不会，战争与和平一直是相互依存的，当诺克萨斯扩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斯维因未必不会转变战略。 可惜，以上的这些话，罗德没说。 所以……瑞雯在罗德的忽悠下，加入了“反斯维因计划”之中。 直接的结果就是，在亚索再次询问的时候，瑞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是我杀的，整个艾欧尼亚之战中，我一直处于突击队的位置上，没有参与过暗杀行动。”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三人黑（其实是四个） 对于亚索的疑问，瑞雯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瑞雯没有撒谎，那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像罗德说的那样，是艾欧尼亚内部搞事情。 但……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在听到了自己苦苦追求的“答案”之后，亚索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了起来。 好在亚索不是犹豫不决的人——现在他也没有太多的信息，在二选一的情况下，他选择相信瑞雯的话。 而实际上，瑞雯也没有骗他，在艾欧尼亚之战中，瑞雯和血色精锐参与的全是硬仗，刺杀什么的……轮不到瑞雯的。 瑞雯是战士，不是刺客！ 不管怎么说，亚索和瑞雯都已经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意味着关于队友的事情罗德已经基本处理完毕了。 现在，罗德终于可以宣布三人黑凑齐了——好吧，算上迦娜，实际上是四人黑。 …………………… 而在另一边，奎列塔那边也在按照罗德的计划进行着。 就在凑齐了三人黑的当晚，罗德收到奎列塔的消息，再次来到了领主府。 “你要我打听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到了——没错，芬多最近会有一批官方的物资，他们的路引已经送到了我这，要我协助护卫。” “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战马——两千匹斯维因最看重的芬多轻马。” 根据奎列塔接收到的路引条例，三天之后有一批战马要从芬多运往南境。 在斯维因上台之后，每年的夏天，诺克萨斯都会从几个战马产地运送战马去北境（弗雷尔卓德）和南境（恕瑞玛），这些战马在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之后，将会在入秋、入冬之后对蛮族的战争之中和可能到来的恕瑞玛战争之中派上大用场。 而芬多特产的芬多轻马正是这些战马之中的佼佼者——这种战马是为了沙漠环境特殊培育的战马，马蹄宽大、耐力好、抗高温。 斯维因对恕瑞玛的征服欲是很明显的——相比于满地大佬的艾欧尼亚，打了没什么油水的弗雷尔卓德，啃不动的德玛西亚，站在诺克萨斯的角度上，恕瑞玛是最好的目标。 拥有广袤土地的恕瑞玛虽然曾经无比辉煌，但……现在却是一盘散沙。 在曾经的古恕瑞玛帝国崩溃之后，现在的恕瑞玛虽然已经表面上自称是“一个国家”，但这种说法谁信谁白痴。 整个恕瑞玛不仅人种多样，而且文明不通、语言不同，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帝国。 甚至可以说，恕瑞玛内部矛盾重重。 城邦勾心斗角，部落互相冲突，久而久之生生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鄙视链。 卡拉曼达人看不起其他任何恕瑞玛人，认为他们“粗鄙而原始”；而游牧居住的大河游民（崔斯特的部族）就坚持传统玩自己的；靠近艾卡西亚地区的家伙自称艾卡西亚遗民仇视其他的恕瑞玛人；擅长豢养动物的库莽格拉人虽然掌握着重要的骆驼资源但本身无比善变而且敝帚自珍…… 要不是因为诺克萨斯的压力，这群家伙早就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 只不过酷热的环境帮了恕瑞玛人大忙，对于诺克萨斯人来说，热的要死的恕瑞玛是一个很难征服的地方，士兵到达这里之后很容易出现水土不服的状态，甚至诺克萨斯引以为傲的黑骑兵都无法在恕瑞玛行动——黑骑兵的诺克萨斯温血马耐寒，可以在与弗雷尔卓德的野蛮人战斗时发挥重要作用，但是这些马到达恕瑞玛之后会很快死亡。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斯维因才亲自下令，在最擅长培养战马的芬多培育一种新的战马，以适应恕瑞玛酷热的环境。 这批即将运输到南境的战马是第二批芬多轻马——根据军方的反馈，负责南境战事的将军对这种战马很满意。 罗德展开了地图。 路引只会说明这批物资什么时候通过，并不会将最终的目和路线原原本本地交代，但有些事情不用交代，靠推理也是可行的。 首先是起点和终点——起点自不必说，就是芬多了；而终点则是在恕瑞玛的某个地方。 微微眯起眼睛，罗德微微计算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这批战马将会运到泰利什尼”罗德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那是最先投靠诺克萨斯的恕瑞玛城邦，如今已经俨然成为了一个物资中转中心。” “和我想的一样。”奎列塔点了点头，“现在整个恕瑞玛北岸，不少城邦都有投降的意思，但能够作为大规模战马训练基地的只有泰利什尼。” 既然确定了起点和终点，那整个路线就好说了。 “首先，这是一次境内的运输，所以不会存在特意绕路的情况。”罗德伸出手指向了地图，“但是据说这种战马不擅长山地行动，所以运输者选择绕过了贝科芬山脉，所以才会路过贝西利科。” “没错。”奎列塔再次点头，“而且考虑到他们没有选择海运，我认为这匹战马其实并不怎么习惯于在海上漂泊。” “那就意味着……他们会选择一个尽可能接近泰利什尼的地方渡海，尽可能减少在海上漂泊对战马的不良影响。”罗德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洛克隆德——这里去泰利什尼在这个季节只需要四天时间。” “而洛克隆德附近也有山脉，想要到达洛克隆德，他们必须经过库洛山径才行。”奎列塔补充了一句，“而从贝西利科到库洛山径之间，都是平原地带，而且补给城镇很多，这一段的路程是无法判断的。” “这已经够了。”罗德摆了摆手，“拿下这批战马，以上的消息已经足够了，我们就在库洛山径动手。” “然后呢？”奎列塔显然没有弄清楚罗德的总体计划，“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劫掠战马的人从海上逃跑，你猜斯维因会不会派出舰队？” “会。”奎列塔做出了肯定的答案，“这批战马相当宝贵，毕竟是关系到恕瑞玛战略的。” “那就够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诺克萨斯海军 “道理其实很简单。”罗德将手指在了地图上诺克萨斯东部的一个城市，龙门，“据我所知，诺克萨斯的海军主力驻扎在龙门，没错吧？” “没错，但在泰利什尼也有一支相对小的舰队，他们……” “斯维因是一个谨慎的家伙，如果他知道敌人是蟒行群岛的人，他还会选择调动那一支舰队吗？”罗德打断了奎列塔的疑问，“如果敌人不经意间展示了一些属于娜迦卡波洛斯信徒的力量斯维因还敢让泰利什尼的那些小舢板动手吗？” “……” 奎列塔仔细想了想——就像罗德说的，如果出手的家伙来自于蟒行群岛或者比尔吉沃特，斯维因绝对不敢调动泰利什尼的小舢板，那是送菜。 一旦这种事情真的出现，斯维因的选择只能是调动龙门的诺克萨斯海军主力，在祖安-皮尔特沃夫双城的东部海域进行拦截——甚至还有可能使用外交手段，要求双城给予支援。 “一旦舰队主力离开了龙门，他们就已经加入计划了。” “劫掠舰队会一路向东，直奔蟒行群岛，而如果诺克萨斯舰队不愿意放弃这批战马，他们就只能追下去。” “只要到达足够远的地方，我们将放弃战马，将这批宝贝还给斯维因——到时候，圆满完成了任务的诺克萨斯舰队会欣然返航。” “然而，在到按照事先说好的计划到达贝西利科之后，他们会发现这里不允许他们停泊。” “更致命的是，为了这些宝贵的战马，他们的补给会匮乏得更严重，甚至不足以支撑一两天的那种。” “就像是你之前计划考虑的那样，从贝西利科到芬多，漫长的海岸线上绝大部分地区都是滩涂和红树林，除非事先沟通，否则他们无法获得任何的补给。” 在奎列塔通过了罗德的初步考验之后，罗德向她透露了计划的2.0版本。 相比于之前奎列塔自己的计划，罗德的计划更狠毒了一点。 奎列塔是希望通过假情报骗出诺克萨斯的海军，但罗德干脆打算玩真的，劫走战马之后嫁祸给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而这批战马本身还能被用于物资消耗，让诺克萨斯舰队的情况更糟糕。 毕竟人吃的量和马吃的量……这之中差距还是很大的。 奎列塔可以保证，如果事情真的像是罗德说的那样发展，斯维因不谈判的话，诺克萨斯海军就真的倒霉了。 但话说回来，知道了部分计划的奎列塔却发现，目前为止，这个计划很多地方像是天方夜谭一样——罗德似乎充满了迷一样的自信。 首先，去哪找人假扮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 要知道，在罗德的计划之中，他从冒险者之中挑选的这批人不仅要劫下战马，还需要让斯维因相信他们来自蟒行群岛。 其次，这批人还要通过重重封锁，尤其是双城的封锁——据奎列塔所知，娜迦卡波洛斯信徒和双城可是死敌，如果斯维因通过外交手段要求帮助，双城也会拦截的啊！ 最后，战马虽然会消耗粮食，但在关键时刻也是能吃的啊，如果诺克萨斯海军杀马吃肉，然后凭此北上会龙门怎么办？ 还有就是，罗德还是没说究竟怎么将艾米妮丝变成自己人。 这漏洞也太大了点吧？ 对于奎列塔的疑惑，罗德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以上的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 人从哪来还不简单——比尔吉沃特叫人就好，反正他们之前信奉娜迦卡波洛斯的，叫点莎拉的心腹假扮一下，问题并不大。 （至于奎列塔提供的冒险者……他们恐怕需要做一段时间的俘虏了。） 怎么通过双城的封锁……呵呵，以罗德的身份，双城的封锁注定了是一场戏而已。 说服或者胁迫艾米妮丝这件事罗德想了半天，但总觉得不保险，所以在伊莉丝离开的时候，罗德要求她将乐芙兰叫来——这件事不能告诉奎列塔，因为相比于斯维因，奎列塔更讨厌黑色玫瑰…… 至于吃战马这件事更好解决，给战马下毒就好了，罗德有的是办法让这些战马变得不能吃。 只不过罗德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讲整个计划都公布出来——作为一个法师，保持点神秘感总是没错的。 …………………… 归根结底，奎列塔知道的不过是一个表面计划。 在奎列塔和罗德的角度上看，计划是不一样的。 以奎列塔的视角看来，罗德会以自己的冒险者为基础，组建一支部队，亲自出手去劫下战马，然后硬闯双城封锁。 考虑到罗德的战斗力，这未尝不可行。 至于艾米妮丝……在罗德的暗示下，奎列塔猜测是因为罗德掌握了艾米妮丝某些黑料，威胁这位领主大人不得不跟着自己行动。 而实际上呢？ 罗德只需要找比尔吉沃特人帮忙就好了，而且脏水会被泼给奎列塔手下的冒险者和蟒行群岛的人。 艾米莉丝干脆就让乐芙兰来假扮就好了，说服或者胁迫，那不过是做给奎列塔看的戏而已。 好吧，罗德并不信任奎列塔。 罗德很清楚，自己和奎列塔不是一路人，两个人的目的有一部分重合，但根本上却不一样。 在罗德的表面计划之中，谈判将在罗德归来之后三方展开——但罗德敢肯定，如果自己的表面计划进展顺利，奎列塔绝对会趁着自己“不在贝西利科”的时候，和斯维因达成妥协，直接拿下自己。 而奎列塔……实际上就是这么想的。 罗德蓄意表现出了一种“死于话多”的自负性格，就是要让奎列塔有自己的小算盘，只有她有自己的小算盘，才能一直按照罗德真实的剧本走。 就像是之前一样，罗德对奎列塔的一切计划洞若观火。 所谓的我能反杀……不过是罗德留下的一点破绽，肉身开团而已。 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领主府，在凉爽的夜风之中，罗德产生了一个有趣的念头—— “我这算不算是落地金身？” 第二百八十三章 再见乐芙兰 处理完奎列塔这边，罗德并没有闲下来。 在罗德的整个计划之中，他有四个方面需要处理。 奎列塔的贝西利科、莎拉的比尔吉沃特、亚索和瑞雯的抵抗、乐芙兰的芬多。 现在奎列塔这边完成，亚索和瑞雯也集结完毕，而具体的要求也早就已经将自己的要求传达给了莎拉，而莎拉也答应了罗德的要求那一支“娜迦卡波洛斯信徒”是不需要罗德操心的——所以至少在动手之前，罗德还需要处理的事情就剩下一件了。 现在，罗德要做的是……见见自己的老朋友——乐芙兰。 …………………… 和一直春风得意的罗德不同，乐芙兰回到诺克萨斯之后一直都过得不怎么样。 说句实话，当初乐芙兰和罗德战斗的时候，如果不是罗德利用了一个思维上的盲区，其实想要抓住乐芙兰难度还是很高的——但这些事情乐芙兰也无法跟别人说啊！ 结果就是很多人都将这位苍白女士看轻了不少。 甚至在黑色玫瑰的内部，那些关于见风使舵的家伙都更加靠近了乐芙兰的老伙计弗拉基米尔。 虽然弗拉基米尔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但他也不能明说啊。 于是，一段时间之内，乐芙兰过得很不如意。 直到入冬之后，弗雷尔卓德的蛮族又一次入侵，乐芙兰带着黑色玫瑰的幻术法师团给了北境的蛮族一次难忘的教训——诺克萨斯内部关于她的非议才平息下来。 虽然乐芙兰和幻术法师团立下了功劳，但尴尬的是，她没有得到任何形式的奖励——黑色玫瑰也没有。 斯维因这样做的理由是“赎回乐芙兰消耗了帝国不少的粮食”。 而一向“无比公平”的斯维因也扣除了德莱厄斯等量的赏赐，但谁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穿一条裤子的？ 黑色玫瑰内部对乐芙兰更加不满了——尤其是某个派出了嫡子去镀金却死在了蛮族之王大刀下的家族，他们更是上蹿下跳，可劲串联搞事。 这种情况下，斯维因抓住了机会，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直接将黑色玫瑰的中层清理一空。 而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也不得不暂时离开诺克萨斯的政治中心，在暗处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当罗德要伊莉丝传来消息之后，乐芙兰第一时间起身，来到了贝西利科——反正……她也没有地方去就是了。 按照事先约定的信号，罗德带着迦娜找到了一脸憔悴的乐芙兰。 得益于魔法的帮助，乐芙兰很难出现消瘦等状态，但神情的憔悴却无法掩盖。 比如头发失去光泽、眼圈有点发黑，原本强势的诡术妖姬，现在居然有那么点楚楚可怜的意思。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憔悴——就和当初被罗德捆起来半个月之后的状态差不多的那种，显然这位老朋友在诺克萨斯的最近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啊。 而见到了罗德之后，乐芙兰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和上次见面相比，罗德身上的气息“让人更熟悉了”。 掌握了萨弗隆烈焰符文的罗德已经不是那个异域奥术师了，他现在给乐芙兰的感受更像是一个正常的瓦罗兰法师。 “好久不见了——罗德先生。”乐芙兰率先挥动法杖，一朵幻术烟花绽开，“半年多不见，罗德先生风采依旧啊。” “还好还好。”罗德摆摆手，熄灭了这些幻术烟火，“瞎折腾而已，哈哈哈——” “真会说笑话。”眼看着罗德摆出了一副装傻的态度，乐芙兰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如果消灭了莫德凯撒还是瞎折腾……那我这几百年可以说白活了。” “莫德凯撒是因为触怒了千珏，被神祇收拾了——和我关系不大。”罗德再次摆手，“我当时在暗影岛……也不过是因缘际会而已。” 对于乐芙兰的恭维，罗德一概不吃——这种情况下，乐芙兰只能单刀直入了。 “听伊莉丝说……你似乎对收拾斯维因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而且还有我参与的地方？” “一点小伎俩。”罗德依旧云淡风轻，“只不过芬多的领主艾米妮丝有点麻烦，正好你有空，就想请你过来，干脆李代桃僵。” “哦？”乐芙兰挑了挑眉头，“果然有了完整的计划。” “一点拙见……” 接下来，罗德再次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表面计划。 和奎列塔不同，乐芙兰对于罗德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在她看来，一些关节还是能够厘清的。 至于剩下的疑惑之处，乐芙兰也没有多问，在她看来，罗德绝对是有某些自己的打算。 “假扮艾米妮丝……问题不大。”在略微思索之后，乐芙兰将这个任务接了下来，“但艾米妮丝足够掌握芬多吗？” “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罗德露出了微笑，“艾米妮丝可不是奎列塔这种穷人出身的领主，她的家族——葛兰家族本来就是芬多的豪族，只要你的表演能够瞒过葛兰家族，整个芬多就会完全按照计划进行。” “果然，任务并没有这么简单！”听罗德这么说，乐芙兰瞬间明悟，“我不仅要假扮艾米妮丝，还需要假扮她说服自己的家族，掌握整个芬多。” “这种事情在大名鼎鼎的苍白女士看来，难道不是小儿科吗？”看着面露难色的乐芙兰，罗德反手就是一记高帽子，“假扮一个人……完全不是问题的，对吧？” “……” 乐芙兰也很想像罗德一样打太极，但收拾斯维因毕竟是自己的要求，罗德如果真的撂挑子就不好办了。 而且罗德说的没错，假扮一个人对于乐芙兰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在诺克萨斯帝国扩张的时候，乐芙兰曾经一人分饰三角，直到其中的两个“为了诺克萨斯而牺牲”，都没有人发现端倪。 对于一个擅长表演、伪装和幻术的法师来说，罗德说的要求还真的就不是什么问题。 “好，交给我了。”乐芙兰接下来任务，“你这边进行到哪一步了？” “一切都已经就绪了。”罗德哈哈一笑，“你可以在芬多看戏了。” “那就好……” 乐芙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一刻，乐芙兰一把搂住了罗德。 “正事说完了，下面我们来找点乐子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扳回一城 在自己的胳膊在环住了罗德腰的时候，乐芙兰清晰地感觉到了罗德身躯的僵硬。 好，这次终于猜对了！ 此时的乐芙兰非常兴奋，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抱得很虚——清风拂过，罗德早就被披上了一层“风之铠甲”。 在之前，乐芙兰一直在思考，究竟要怎么拿回场子——上次被罗德抓住就已经很尴尬了，这次如果再不能找回场子……那以后在罗德的面前，自己就别想直起腰杆了。 可问题在于，现在是罗德在帮自己的忙，而且罗德已经准备好了计划——这种情况下，即使乐芙兰想要搞点事情也很麻烦。 更重要的是……罗德这货油盐不进。 看着一直笑眯眯，特谦虚的罗德，乐芙兰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既然正常没办法，那……如果另辟蹊径呢？ 乐芙兰很善于运用自己的魅力——无论是语言的，还是身为女性的。 而因为迦娜在，罗德刚刚又表现得有那么点拘束——这微妙的差距直接被乐芙兰抓住了。 当迦娜不在身边的时候，罗德虽然也很正常，但在乐芙兰看来，这家伙其实很闷骚的。 想想看当时罗德监禁乐芙兰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吧——捆了个结结实实，嘴上塞了口球，涂了一身的秘银药剂…… 怎么看这家伙都不是那种特规矩的人。 而现在，罗德却一副“我是正经人”的样子，这种反差在乐芙兰看来，实在是明显了点。 罗德绝对是在抗拒着什么，或者说提防着什么。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和在祖安的时候相比，现在的罗德换了身一副，肩膀上多了一只青色的小鸟。 这不得不让乐芙兰想起另外一个肩膀上扛着鸟的家伙——曾经的斯维因肩膀上也有一只鸟。 在诺克萨斯的某些特殊嗜好者的眼里，从来对女性不假颜色的斯维因和那只乌鸦之间绝对有些难以言喻的关系。 甚至有人还有鼻子有眼地声称那只乌鸦其实是一只瓦斯塔亚人，是洛特兰部落的变形者，甚至将艾欧尼亚之战都生生脑补成为了一部“为了爱人而复仇”的脑残狗血剧。 （洛特兰部落是洛的部落……） 对于这种脑残一样的说法，斯维因不屑一顾，顺便把所有的传播者都砍了之后挂在了诺克萨斯城中。 官方的言辞之中，这当然不是斯维因的私人泄愤——这些家伙都是反诺克萨斯分子，而某些不良故事的传播不过是巧合而已。 托了这些脑洞家的福，乐芙兰对这件事也略有耳闻。 平时乐芙兰对此不过置之一笑，但今天罗德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奇怪，所以她干脆决定试探一下。 反正……抱一下又不会怀孕。 对于乐芙兰来说，罗德这种法师自己抱一下完全是不吃亏嘛~ 然后，乐芙兰就发现自己似乎猜对了。 罗德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甚至在乐芙兰越抱越紧的时候，罗德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罗德的抖动越来越剧烈，以至于始作俑者乐芙兰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实际上是罗德得了什么“和女性接触就会癫痫”的特殊毛病？ …………………… 罗德当然没有这种奇怪的毛病。 之所以僵硬颤抖……实际上是疼的。 在乐芙兰抱过来的一瞬间，罗德就傻了——与此同时，清风携带着迦娜的声音也出现在了罗德的耳边。 “怎么样，是不是很软，很舒服啊？” 罗德想要否定，但是当他张开嘴巴之后却灌了一嘴的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罗德本能地想要闪现离开——但下一刻，当自己被迫披上了风之铠甲，当一柄柄凉飕飕的风刃出现在了罗德的大氅下后，罗德就不敢动了。 显然，迦娜是真的生气了…… 而在掌握了部分风暴符文的迦娜面前……罗德还不够看。 不用什么闪电鞭，几柄关键部位的风刃就足够罗德战战兢兢，汗出如浆了。 眼看罗德不敢动了，迦娜似乎很满意，她抖了抖翅膀，然后开始撕扯起了罗德的耳垂。 “说，你和她什么关系？” “没……” “不说实话！”（啄） “真的……” “还撒谎！”（啄） “……” “……” 迦娜对于分寸的把握显然不一般，罗德现在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但实际上他的耳朵只是通红，还没有出血。 终于，在罗德已经快要可以筛糠的时候，乐芙兰放过了他。 此时的罗德整个脸都通红通红的（被风憋的），红色甚至蔓延到了耳根（被迦娜啄的），整个人似乎都被汗水湿透了（你要害之处顶着风刃你也虚）。 好吧，在乐芙兰的视角看来，这……大概是一个无法承受**的小处男的表现？ 终于找回了场子的乐芙兰终于发出了快意的笑声。 “咯咯咯呵呵哈哈哈！” 而罗德则是暗暗咬紧了牙关。 很好啊，乐芙兰——你很可以啊！！！ 下次别让我抓住你，要不然可不是捆绑这么轻松的事情了！ 眼看罗德依旧没有什么表现，乐芙兰终于在笑够了之后停止了恣肆的笑声。 “再见了，小处男——芬多那边交给我就好了，你的计划很不错，但作为一个前辈，姐姐给你一个建议。”乐芙兰看着罗德越来越差的脸色，特意停顿了一下，“早点开窍，否则……这很有可能成为你的弱点呦~” 随着一阵镜花水月一样的烟雾腾起，乐芙兰终于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清风拂过。 迦娜确认了那个讨厌的女人已经离开了。 下一刻，罗德周围的无形风刃全部消失，而罗德则是宛如虚脱了一样瘫倒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不动。 这回轮到迦娜傻眼了。 这……自己是不是玩大了？ 迦娜其实很清楚，罗德和乐芙兰之间真的没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见到乐芙兰抱过来的时候满心不爽。 罗德似乎晕过去了？ 然而，就在迦娜俯身查看罗德状态的时候，罗德却鲤鱼打挺直接起身。 炎阳枷锁直接反手捆住了迦娜，两个人随即换了个位置。 罗德撑着自己，将迦娜压在了下面。 “刚刚很有趣是吧——我的女神大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罗德的反击 本章撒花~ ———————— 刚刚在被乐芙兰抱住的时候，罗德的僵硬是真的。 天地良心，罗德是万万没想到，乐芙兰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但……僵硬归僵硬，后面的体似筛糠，那就是假的了。 诚然，罗德的确一直是单身狗——但单身狗也不至于被抱一下就抖成筛子，他这样做更多地是在借题发挥。 自从来了诺克萨斯，罗德就发现迦娜现在有点不正常的苗头。 和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迦娜可不是那个羞羞怯怯的软妹子了——近些日子来，迦娜可以说越来越强势了。 至于原因嘛……罗德倒也是猜了个八九分。 虽然自己一直说比尔吉沃特的信仰不需要更进一步，但莎拉那边绝对在推广迦娜信仰上花了大力气。 尤其是当暗影岛变成了福光岛之后，莎拉那边直接就派出塞壬号入驻，态度可以说是很明确了。 这种情况下，本来就夺取了一部分风暴符文的迦娜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性格变化。 因为祖安的信仰，迦娜崇尚自由而且不愿多干涉他人；因为皮尔特沃夫的信仰，迦娜条理清晰而注重秩序；而接受了来自比尔吉沃特的信仰之后，迦娜开始向着强势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之前罗德说的“像俄洛伊一样膀大腰圆”自然是开玩笑，但性格上的转变却是实打实的。 这种情况下，罗德必须让自己也强势起来——否则谁在下面就不好说了啊！ 刚刚被乐芙兰抱住的时候，罗德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死定了——但随后，他就意识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于是，罗德开抖。 而迦娜一时不查，果然就中招了。 在惨遭蹂躏之后，罗德果断装死躺下，趁着迦娜俯身查看的时候直接就是炎阳枷锁捆住，顺势完成反杀。 “刚刚很有趣是吧——我的女神大人？” 迦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起来——程度迅速赶上了刚刚被收拾得够呛的罗德。 这种情况下，罗德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似乎有点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迦娜的身材真好……） 旖旎的气氛开始在这间临时的房间之中氤氲了开来。 罗德和迦娜都……迷之尴尬。 作为一个很理性的法师，罗德一直对自己的情感都是相当克制的——尤其是曾经为了拯救艾泽拉斯整天辛苦的时候，他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去谈恋爱。 （话说回来，在艾泽拉斯的时候，除了那些女英雄，罗德也根本接触不到几个女性啊——整个暴风城想要嫁给罗德的多了去了，但罗德也不在暴风城啊……） 而到了瓦罗兰之后，终于不用再扛着世界后，罗德也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可是春天来了，罗德这种没有经验的家伙，想要真的有点什么进一步发展，哪有那么容易？！ 每当不好意思的时候，罗德总是会习惯性地用自己一点都不好笑的幽默掩盖自己的害羞，而这种幽默每次都能将所有的气氛毁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德和迦娜的关系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现在，看着面前的迦娜，罗德差点又开始说自己那种一点意思都没有的段子…… 然后，罗德就感觉自己的嘴巴被堵上了——罗德被强吻了。 罗德的确有点怂——但迦娜不怂啊！ 虽然身体被捆住了，但头还能动，这就够了！ 柔软的触感让罗德难得地停止了思考。 不知不觉中，炎阳枷锁消弭于无形，迦娜再次翻身占据了主动。 罗德随即表示不能忍，也着手反击。 下一刻，两人回到了罗德驻地的榻上。 而战斗也终于正式爆发了。 面对迦娜，罗德抛弃了自己作为塑能法师的绝大部分优势，改为亲自上阵，在加满了buff之后进行物理攻击。 而迦娜因为力量差距（比不过加了巨力术的罗德）而落入了下风，在被控制住之后，先是遭受了破甲攻击，然后承受了大量穿刺伤害。 …………………… 第二天起床的罗德神清气爽。 不管怎么说，罗德摘掉了一顶帽子。 至于迦娜嘛……讲道理，在巨力术、蛮牛之韧等一系列法术加持下，罗德的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三局两胜之中除了第一局因为没有经验而二十投，剩下的都是迦娜惨遭吊打。 总的来说，今天迦娜能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罗德和瓦罗兰的羁绊已经越来越深了，现在罗德的目标已经从回家变成了“带老婆回家”，难度再次攀升。 但罗德心甘情愿。 计划是计划，变化是变化——罗德当然不可能把迦娜自己丢下。 哼着小曲，罗德开始愉快地做起了早餐。 罗德流早餐——魔法布丁·改！ 不是罗德不想做一顿大餐，实在是因为他在烹饪的方面没有天赋——在半山的时候，罗德曾经将自己的一个难得的假期都放在了学习烹饪上，想着能不能抓住哪个妹子的胃。 但自从罗德开始学习烹饪之后，半山集市被前前后后毁了二十多次。 你不能指望一个崇尚“大火力，全覆盖，不间断”的炸逼法师去理解小火慢炖，也不能希望一个将萨弗隆烈焰封印在了体内的家伙不把食物烤熟。 据说在那次厨艺训练之后，祝踏岚给罗德配了两个熊猫人厨师，作为交换的条件是，罗德对自己在半山学过厨艺这件事严格保密。 熊猫人……丢不起这人！！！ 而迦娜虽然对这顿早餐有点不满，但好在她很清楚罗德的水平，对此也可以理解——只不过风暴女神冕下此时已经开始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学会厨艺。 不管饱，只管好吃的那种！ 用餐愉快。 吃完早餐的迦娜带着自己的决心再次昏昏入睡，而罗德则是收拾完毕，继续自己的活去了。 这次的贝西利科事件基础准备已经结束了，罗德也没有去找瑞雯和亚索——这一次，罗德离开了贝西利科，打算去芬多看看。 不是去芬多找乐芙兰算账，而是迎一下那一支押运着芬多轻马的部队。 知己知彼，现在那支部队是罗德唯一需要了解的消息了。 如果诺克萨斯人的防备足够周密，莎拉那边罗德说不定还需要支援一二。 第二百八十六章 诺克萨斯式严谨 虽然在奎列塔那里看到了芬多事先通过诺克斯托拉传送过来的路引，通过补给需求罗德得出了很多信息，但具体到运输人员和首领，罗德还是需要去看看的。 劫下这批战马是在诺克萨斯境内，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芬多轻马的押送是保密的，但整个押送队伍还是要走大路的。 毕竟芬多和贝西利科之间地势并不平坦，除了大路之外，剩下的小道虽然没有什么行人，但实在崎岖了点，不适合芬多轻马行进。 德雷诺是这次押解的指挥官。 作为芬多运输队的总队长，德雷诺平时是很少亲自出动的——相比于出来执行任务，德雷诺更喜欢在芬多自己的家里数钱。 没错，数钱。 德雷诺原来并不是芬多人——实际上，他甚至没有出生在诺克萨斯，他是一个皮尔特沃夫人。 只不过作为一个不怎么成功的皮城商人，德雷诺之前在皮尔特沃夫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 那时候皮城还没有大革命，学阀和财阀牢牢地把握着上升的通道，德雷诺虽然在财富上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敏锐，但是在人情世故上，他的水平就不敢恭维了——于是乎，他每年跑遍征服之海得到的钱，其中的一大部分都要上缴行业工会。 在机缘巧合下，德拉诺认识了艾米妮丝——现在的芬多领主，那时候还是葛兰家族的女强人。 艾米妮丝很欣赏德雷诺的经营能力，并且利用了不少家族的资源，将德雷诺挖到了芬多，成为了自己的经营助手。 虽然在施政方面德拉诺一窍不通，但论起经商，德雷诺不是自夸——芬多城的诸位……都是垃圾！ 葛兰家本来就是芬多城的大家族，在德雷诺的努力经营下，葛兰更是如日中天。 在艾欧尼亚战争之后，艾米妮丝终于登上了芬多城勤务官的位置，成为了一城之主。 而德雷诺也被她提拔到了运输总队长的位置上。 诺克萨斯的城市都有着自己的明确意义，像是芬多和贝西利科就是典型的贸易城市，这里赚钱、税收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德雷克的任职申请被轻松通过。 德雷诺的人生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走南闯北经历多了，也就看得开了——再加上一直也没有成家立业，一个人了无牵挂的，兴趣就只剩下赚钱了。 没错，德雷诺喜欢金币的声音，喜欢金币的触感，与金币能够带来的权势、享受无关，他只是单纯地喜欢金钱。 所以绝大多数时候，德雷诺虽然是运输大队长，但不会离开芬多。 但这次不行——芬多轻马关系到诺克萨斯的国策，这种时候无论怎么说，德雷诺都要亲自出马。 不过好在德雷诺早有准备。 一路上，诺克萨斯士兵们眼看着自己的队长大人无论是在哪，手里总捏着一袋金币，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一下，有时候还要用牙齿咬一咬。 至于金币的种类也各式各样，诺克萨斯双头鹰，皮城的金海克斯，甚至于德玛西亚的金剑、艾欧尼亚的古金币，不一而足。 不过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反正这位运输总队长就这点小毛病，涉及到任务本身，他就是一位“诺克萨斯式严谨”的代言人。 而前来探查的罗德很快就见识到了这种“诺克萨斯式严谨”。 …………………… 罗德本以为自己还需要向南走一段时间才能见到运送战马的队伍——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刚出了贝西利科，就在郊区的未名湖（一个在地图上，但是没有准确命名的小湖），自己就见到了这支队伍。 远远看去，戒备森严。 而在罗德摸近了营地之后，他更是注意到这里到处布置的明哨和暗哨。 士兵们的精气神都出奇地足，一个个精神饱满。 罗德一脸懵逼。 现在是上午，而营地却摆出了一副驻扎戒备的样子，难道他们都是走夜路的？ 可看营地里人来人往，似乎还在进行着常规训练，怎么看都不像是走夜路赶来的样子啊！ 而且按照奎列塔那边的消息，战马应该在明天才能到啊！ 实际上……原因很简单。 这些是“先导部队”。 在《诺克萨斯运输管理条例》之中有着明确的说明——运输极重要物资情况下，运输部队需设置足够数量的先导部队。 诺克萨斯没有驿站——这一方面是因为国土扩张的速度远远超出了驿站建设的速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诺克斯托拉的原因，重要的文件可以通过传送门及时传递，所以驿站本身的必要性没有那么大。 因此，运输条例之中特别详细地要求了要事先准备先导部队。 对于诺克萨斯运输条例罗德自然是粗略翻过的，但……这先导部队也太夸张了点吧？ 奎列塔说按照惯例，大家顶多也就派出十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的先导部队，而内陆运输的情况下，先导部队的数量则更少——可眼前这个营地，看炊烟估计，人数怎么也不得八百以上啊？ 而且这种严谨到过分的营地…… 要知道，为了运送这批芬多轻马，艾米妮丝派出了整整四千人的运输队伍——难道这支队伍的领导者分出来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人作为先导部队？ 实际上，罗德没猜错——这支部队就是德雷诺派出的先导部队，数量占据了总体人数的四分之一。 德雷诺丧心病狂地将整个部队基本是被分成了四部分，永远有一部分作为先导部队会提前一天到达第二天的既定目的地，然后原地驻扎。 为什么德雷诺能在诺克萨斯风生水起？ 原因很简单，这家伙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足够稳。 在皮城的时候，要交给行业公会的钱德雷诺就一个铜海克斯都不会少——就算再不满，也不会少。 因为德雷诺很清楚，在斗争方面自己是个弱鸡。 而成为了运输的总队长之后，德雷诺的位置更是摆的无比端正——我不懂战争，所以我完完全全按照运输条例来。 宁可自己辛苦点，也要怎么稳怎么来！ 正是因为这种自知之明，再加上对于金钱的敏感，德雷诺才会走到今天，他才会被称为“诺克萨斯式严谨”的代表人物。 而这一次，罗德要面对的是一个“稳得要死”的统帅。 这种人……最头疼！ 番外篇 瑞雯的流浪（一） “诺克萨斯人不在意自己的故乡在哪，因为诺克萨斯就是所有诺克萨斯人的故乡。”——瓦罗兰风土志 一直以来，瑞雯并意自己的故乡——即使她是一个“根正苗红”的诺克萨斯城人，在她出生的贫民窟，走不了几步就能看见高耸的不朽堡垒。 可是，在艾欧尼亚自我放逐之后，瑞雯却经常会梦见自己的故乡，梦见那一片污水横流，冬凉夏暖的贫民窟。 当瑞雯还是一个士兵的时候，她从不做梦，因为梦境是对精力的浪费，作为诺克萨斯最好的士兵，瑞雯要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执行任务上。 这是瑞雯情感复苏的表现，在之前，这是无法想象的。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情感，瑞雯至今记得自己第一次被表扬的时候，杜·卡奥克将军的演讲。 “诺克萨斯的士兵就是诺克萨斯的利刃，利刃无须思考，但必须合手可用。” 就这样，瑞雯放弃了思考。 瑞雯相信诺克萨斯，相信这个帝国，因为这个帝国说到做到——就像在贫民窟里的时候一样，只要达到了募兵官的要求，谁都是士兵，同等士兵在战场上地位就是平等的。 诺克萨斯从来没有欺骗瑞雯，除了这次的艾欧尼亚之战。 在艾欧尼亚，瑞雯遭受了多次的欺骗。 说是援军，结果是毒气弹。 说是占领，结果是劫掠战。 说是撤退，结果是被出卖。 曾经的信任荡然无存，所以在杜·卡奥克将军失踪，部下几乎伤亡殆尽，符文大剑折断的情况下，瑞雯选择了自我放逐。 当信任不存在之后，瑞雯不得不学会思考——因为此刻，她不再是一个士兵了。 瑞雯一直记得自己入伍的时候，募兵官说的话：“每个诺克萨斯人都应该为诺克萨斯而战，只有这样，我们诺克萨斯才能足够强大，战无不胜。” 当时募兵官为了增强说服力，还挽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强健的肱二头肌，而在周围窃窃私语的老人那里，瑞雯得知这家伙也出自这片贫民窟，曾经是一个瘦弱的小家伙——而在参军之后，那个瘦猴子成为了一个精壮的诺克萨斯军人。 在离开了军队之后，瑞雯就一直在细细品味着这段话。 诺克萨斯人，为了诺克萨斯而战…… 瑞雯是一个逻辑性很强的战士，但疏于思考使得她每每想得多些，就开始头疼。 但瑞雯在强迫自己思考。 结合自己看到的，在诺克萨斯看到的，在艾欧尼亚看到的，在弗雷尔卓德看到的——瑞雯给自己下达了一个新的任务，就是弄清楚，现在的诺克萨斯军队，是否还在为了诺克萨斯而战，还在为了所有的诺克萨斯人自己而战。 瑞雯努力地回忆着之前经历了一次次胜利。 最开始，当自己从弗雷尔卓德杀退蛮族，得胜归来之后，诺克萨斯城自己曾经居住的贫民窟得到了修缮。 而后来，和德玛西亚战斗的那些年，自己从来没有回到诺克萨斯城，但听说拓荒团趁着这个机会为帝国开辟了大片的土地。 可是到了艾欧尼亚呢？ 瑞雯绞尽脑汁回忆，但却发现与艾欧尼亚开战之后，诺克萨斯除了死亡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敌人在死亡，诺克萨斯自己人也在死亡。 瑞雯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艾欧尼亚之战，不是诺克萨斯人为诺克萨斯人进行的战斗，这是一场毫无收益——或者说收益被某些家伙抢走了——的战争。 碍于所受教育和所接受信息的不足，瑞雯的思考会在很多地方卡壳，而为了继续下去，瑞雯开始了自己的流浪。 在艾欧尼亚，瑞雯披上了披风，带上了面罩，第一次以一个平民而不是士兵的姿态来面对这个世界。 瑞雯见到了形形色色的各种人，有艾欧尼亚人，有约德尔人，有瓦斯塔亚人…… 瑞雯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些人似乎都很善于思考，都很有自己的想法和观念——他们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甚至直到自己如何获得这些需要。 后来，瑞雯终于想清楚了这一点。 艾欧尼亚在瓦罗兰的边缘地带，是一个巨大的岛屿。 由于古代魔法的遗泽，这里气候适宜，物产丰富，艾欧尼亚人几乎没有什么生存的压力，这里的孩子不会像诺克萨斯贫民窟里面的孩子一样，不去偷窃就饿死——艾欧尼亚的粮食价格低得令人发指，而且郊外还有各种可食用的野果，种植作物的时候也不需要多么勤奋地耕耘，甚至撒上一把种子就能等待收获、 悠闲到难以置信的生活让艾欧尼亚人有了更多的时间，而这些空闲时间有的被用来思考，有的则是被用来娱乐和消遣。 和诺克萨斯一样，艾欧尼亚有很多的规矩，但这些规矩的意义早就被人们遗忘，这些规矩存在的理由……只剩下维持不变的秩序这一点了。 想清楚了这一点后，瑞雯对艾欧尼亚充满了鄙夷。 没错，鄙夷。 虽然瑞雯至今没有想通自己为什么天然地瞧不起艾欧尼亚人，但她可以确认的是，如果让自己变成其中的一员，那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艾欧尼亚的见闻也给瑞雯提了个醒——仅仅依靠思考是没有意义的。 而艾欧尼亚的结构对诺克萨斯而言也没有什么参考意义——诺克萨斯的土地虽然不像弗雷尔卓德一样贫瘠，但除了南部沿海城邦之外其实也强不了多少，这种情况下，“全民思考”对于诺克萨斯……没有什么意义。 既然在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瑞雯自然而然地选择了离开。 至于目标…… 瑞雯本来想要去比尔吉沃特的，但正赶上了焰浪之潮，瑞雯觉得这种时候的比尔吉沃特也缺乏参考价值，所以就干脆南下，来到了诺克萨斯最开放的城市，贝西利科。 而巧合的是，当时奎列塔刚刚开始冒险者计划——瑞雯加入其中，成为了贝西利科的第一批冒险者。 ———————— 正文有点卡住了，所以今天更一章番外。 瑞萌萌的心路历程。 第二百八十七章 罗德的准备 玩英雄联盟的人（尤其是上单玩家）大概都有着一种类似的体验——和自己对线的那个家伙技术不怎么样，但是绝对够怂，只要打野不来，他能自己清塔兵清到海枯石烂的那种。 尤其是当你的队友血崩，需要你打开局面的时候，遇上这样的对手真的让人郁闷的想吐血。 此刻罗德的感觉……就差不多是这样——看着严谨到过分的营地，罗德只能躲在树林之中皱眉。 虽然无论营地多么严整，在罗德的萨弗隆烈焰面前意义都不大，但是这背后的深意却很值得罗德思考。 诺克萨斯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国家、诺克萨斯军队究竟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之前罗德对诺克萨斯的了解都来自于外在的印象——无论是祖安的流言信息，还是对某些诺克萨斯人的印象，这些固然有参考价值，但毕竟样本过小，只能管中窥豹。 而现在，罗德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诺克萨斯的军队，观察诺克萨斯最有名的那部分。 在其他国家的固有认知中，诺克萨斯的军队残忍无情，毫无人道主义精神——他们将杀戮视为功绩，只要敌人有反抗的能力，就绝不会停手。 在诺克萨斯，地位就是一切，权力就是一切，所以罗德对他们这种“疯狂”非常理解。 而现在，在非交战的时候，罗德在这些诺克萨斯军人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看着不远处的这支即使在没有敌人、执行非交战任务的情况下依然保持严谨态度的军队，这让罗德一时之间真的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了。 诚然，有着超凡力量的瓦罗兰不能按照之前在蓝星的社会形势一概而论，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大量城邦联合、征服而成的诺克萨斯，也应该算是一个“封建帝国”。 但这个封建帝国的军队……强的可怕啊！ 这支军队并不是什么精锐，但是却能做到这种地步，也难怪诺克萨斯北上南下，兵锋无人可挡。 如果没有超凡力量——说不定诺克萨斯真的有机会统一瓦罗兰！ 罗德有些庆幸自己事先来对诺克萨斯的军队进行了观察，如果真的不小心一点，莎拉那边还真的有可能无法得手！ 莎拉手下塞壬号的老兵（或者说精锐海盗）罗德也有所了解——也许在个人武力上，海盗比这支军队会强大不少，但只要双方的数量超过了一百，恐怕在同等数量下，海盗会遭到吊打！ “唔……我想我需要给莎拉提个醒了呀，比尔吉沃特也算是我的势力范围了，莎拉的手下如果损失严重事情说不定会麻烦不少啊。” 打定了主意，罗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密林。 事情还没完，在面对一个国家机器的时候，罗德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要想真正了解一支军队，没有什么办法比直接去问老兵更好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找到了瑞雯。 …………………… 在被罗德说服加入了“诺克萨斯改造计划”之后，瑞雯难得地闲了下来。 没有冒险者的雇佣任务，瑞雯现在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 考虑到罗德说的“即将面对守卫任务”，瑞雯已经开始了对于自己状态的调节，争取用最好的姿态面对敌人。 然后，瑞雯怎么也没想到，罗德在这种时候找上了自己。 更重要的是，罗德居然打听起了自己的过去。 瑞雯是一个很不喜欢回忆过去的人——即使在放逐之旅中她不得不去回忆，但她本能地厌恶这种感觉。 可罗德显然没有意识到瑞雯的抗拒，而是开始仔仔细细地询问起了瑞雯还是一个士兵的时候要做什么、成为小队长的时候做什么、成为大队长了之后又要做什么，然后又问起了战斗中的常规情况、非战斗任务的通常情况…… 总而言之，突出了一个详细，比查户口还仔细的那种。 瑞雯显然非常不习惯这种感觉，尤其是罗德每次问完了之后都要想半天，总给瑞雯一种“他好像看穿了什么”的感觉。 而罗德……其实并没有想瑞雯本身，他在推断这支押送着芬多轻马的部队可能做的事情。 在问过了自己所有的疑惑之后，罗德果断告辞，留下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瑞雯，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能够罗德回到了住所的时候，迦娜已经醒来了——看罗德回来，迦娜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罗德伸出手理了理迦娜的头发，然后坐到了桌子的边上，从空间背包之中抽出了一张魔法信笺。 也不用动笔，罗德打了一个响指之后，一条细细的火蛇就已经盘上了信件，在上面留下了一行行优美的花体文字。 信是写给莎拉的——不过需要金克丝转交。 这种魔法信笺能够无视空间传送会福光岛，之前罗德通知莎拉做准备依靠的也是这种信笺。 “迦娜，要不要和金克丝说两句——那个小丫头现在说不定很想你呢！” “唔……”迦娜想了想，脑海之中很快浮现出了金克丝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吧，我觉得的确需要安抚她一下了——出来诺克萨斯没有带她，估计她现在很不满吧？” “那倒不一定。”罗德耸耸肩，将信笺递给了迦娜，“吉格斯和茂凯都在，我反倒是有点担心我建造的那些防御塔了——但愿他们在进行爆炸实验的时候选的目标……靠谱一点吧！” 迦娜接过信笺，挥手之间清风成刃，在罗德的后面也刻下了一串花体。 而在写完了自己的这部分之后，迦娜直接将信笺折了起来——显然，她并不想让罗德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罗德算有点好奇，但还是没有拆开信笺，而是开始在半空中以奥术之力刻画起了传送的法阵。 随着湛蓝色的法阵成型，一个空间通道终于成型。 借助着福光岛上的固有法阵，罗德建立起了一个临时的空间通道。 这种通道的传送能力极其有限，而且消耗极大——仅仅是将一封信笺投入到通道之中，罗德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而与此同时，在福光岛上，罗德制造的魔法邮箱忽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金克丝！金克丝！” 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福光岛。 第二百八十八章 阴谋前夜 喊叫的邮箱成功吸引了金克丝的注意，她拎着吉格斯一路小跑，来到邮箱旁边取出了邮件。 打开信笺，金克丝一目十行地读完了罗德的要求——“哼，臭罗德，就知道支使我！！！” 然后，当金克丝看到了之后迦娜留下的消息之后，则是一蹦三尺高。 “还是迦娜姐姐对我好——啊哈哈！” 而像是布娃娃一样被夹在了腰间的吉格斯看不到信上写了什么，但他却可以大概猜测到，自己的苦日子似乎就要结束了。 “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做宠物了喵……该死的，我什么时候习惯了在说完话之后加一句喵？！” 就在吉格斯暗暗吐槽的时候，兴奋的金克丝依旧拎着他来到了福光岛的传送点上——说是传送点，实际上这却是一个……大炮。 因为罗德不在，所以福光岛上很多部分的功能都被停用了，传送功能也包括在内。 而为了能够实现传送，金克丝和吉格斯一起，弄了一个可以将人发射出去的大炮作为“临时传送点”，大炮的落点经过了准确的调试，就在福光岛的港口处。 金克丝毫不犹豫地跳进了炮筒之中。 “嘿，我的小宠物，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要说准备好了喵！” “……准备好了……喵……” “好，发射！！！” 随着一声炮响，金克丝和吉格斯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 …………………… 针对罗德提出的一系列诺克萨斯军队的特点，莎拉重新制定了作战的计划，并且将嫁祸变得更加隐蔽了——比尔吉沃特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另一边，乐芙兰也在芬多进行着自己的任务。 就在乐芙兰抵达芬多的当天，芬多的领主艾米妮丝就病了——据说是感染了风寒。 不过艾米妮丝大人只休息了一个上午，就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虽然处理政务的速度因为生病的原因变得有些缓慢，但总而言之，恢复的还不错。 而实际上，乐芙兰已经逐渐适应了以艾米妮丝身份行动了。 至于真正的艾米妮丝……此时已经被乐芙兰的分身带到了隐秘的地方了——在整件事完成之前是不可能回来的。 如果计划不顺利，艾米妮丝更是有可能根本回不来了。 以艾米妮丝的身份行动期间，乐芙兰一直努力收集着各种信息——她需要一个恰当的、顺理成章的理由站在奎列塔那边。 至于说服葛兰家族……这种小事对于乐芙兰来说，毫无问题！ 本来艾米妮丝在家族之中就极其强势，只要乐芙兰抓住机会，完全可以将整个葛兰家族都捆在自己的战车上！ 而在贝西利科，当德雷诺到达并接收了补给之后，罗德也带着奎列塔为他准备的冒险者部队出发了。 这些冒险者都是奎列塔在无数次任务之中筛选出来的，总共有九十多人，基本算是换一个标准的诺克萨斯百人小队规模——虽然数量和运输部队相比多有不足，但战斗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这九十多人都放在诺克萨斯军方，他们的实力……至少是统领百人小队的小队长！ 再加上罗德，如果真的在正面对护送芬多轻马的运输部队发起攻击，结果还真的不好说！ 当然了，罗德显然不会那么做——且不说在大规模战斗之中自己会不会暴露，但就“不要把计划的关键放在你不信任的人手里”这一点就决定了这支小队的真正意义。 佯攻和掩护，必要的时候卖掉毫无问题。 而实际上，罗德毫不怀疑这其中有奎列塔留下的眼线——罗德和奎列塔彼此都并不信任。 …………………… 掌握这支战斗小队的情况超乎罗德预料的顺利。 并没有出现刺头挑事然后罗德打脸这样有利于水字数的好事，诺克萨斯人的组织性似乎是天生的，在得知了这个法师就是这次冒险者任务的指挥时，虽然大家的表情不一，但都表示了服从。 显然，这里面不少人都曾经是诺克萨斯的军人——说不定就是那种认同奎列塔政治理念的家伙也说不定，毕竟艾欧尼亚之战后，诺克萨斯的温和派数量增加了不少。 既然没有打脸事件，整个行军过程也就乏善可陈了。 从贝西利科到泰利什尼，按照罗德和奎列塔的共同推测，战马会走库洛山径，然后在洛克隆德渡海。 从贝西利科都库洛山径的这段路上，绝大部分路都是平原，连个山脉都没有的大平原。 虽然因为上次符文战争的原因，这片区域有危险的丛林和荒芜的地带，但总体而言地形都很平坦。 而平坦的地形也意味着难以进行伏击。 芬多轻马的耐力堪称优秀，而运输部队也以骑兵为主，如果真的遭受到难以抵抗的攻击，运输部队完全可以全力突围，然后到最近的城镇寻求帮助。 地图上显示，整个运输路线之中，所有相邻的两个城镇之间的最小距离，按照骑兵的行进速度通过所需的时间也不超过三天——只要遭受袭击，运输队都能在一天半之内到达城镇据点。 而诺克萨斯几乎所有的城镇据点都有传送门诺克斯托拉，只要运输队到达了城镇之中，就绝对安全。 所以，伏击只能在库洛山径进行。 只有这里的地形能够完成一次袭击，也只有这里能够保证这些芬多轻马能够成为罗德的战利品。 运输部队需要按时补给，在城镇停留，但是罗德带领的这些特殊部队并不需要。 在造水术和造餐术的支持下，这支部队晓行夜住，绕开了诺克萨斯的城镇和村落，几乎是沿着平行于运输部队的路线，一直向西前进。 在这个过程中，斥候始终保持着侦查模式，保证自己没有跟丢。 （这里补充一句，队伍的斥候是一个瓦斯塔亚人，一个思弥猿，他的视力好的可怕，甚至强过了皮尔特沃夫的海克斯望远镜。） 很快，罗德的特殊战斗小队和芬多轻马的运输大队就到达了进入库洛山径之前的最后一个城市卡兰多——在古诺克萨斯语中，意为“山麓下的驿站”。 然而由于皮尔特沃夫海运的发达和库洛山径行进的艰难，这座城市虽然是一个重要的贸易点，但却出奇的荒凉。 当然，罗德和特殊战斗小队也没有进城，他们只是远远地确认了运输大队进城修整之后，就率先一步进入了库洛山径。 大幕终于缓缓拉开。 ———————— 过度章节终于结束了，明天开始加更啦~ 第二百八十九章 埋伏 弗伦趴在树林的阴影之中，居高临下静静地注视着面前这条横穿库洛山脉的小路。 弗伦就是罗德率领的特殊作战小队的前沿观察哨，算上今天，他已经在这片相对隐秘但视野良好的地方埋伏第三天了。 这里是库洛山径的中段，库伦十三径之一——而所谓的库洛十三径，指的就是库洛山径之中，怎么也绕不开的十三段小路，而在前面的不远处，特殊作战小队已经布置好了埋伏圈。 就像是罗德说的，既然要埋伏，那就要在库洛山脉的中段进行埋伏——在这里伏击，运输部队跑不掉，而且警惕性和刚刚进入库洛山径和即将离开库洛山径的时候相比，也往往是最低的。 相对于翻山越岭，走在库洛十三径上地势相对平坦，而且由于多年的开发，这里的猛兽毒虫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作为商路来说还算不错。 但不管怎么说，库洛山脉都实在太长了——想要横穿整个库洛山脉，走库洛山径要走过近五百里的距离，这种情况下，小路再怎么通畅，大部队的行进速度也不快。 而罗德带领的这支特殊作战小队不同，一支精锐的小部队却能在复杂的情况下加速前进——虽然行军过程幸苦了些，但却生生抢出了两天的时间，提前埋伏。 而按照推算，运输队即将在今天或者明天到达埋伏区域。 回头看了看已经开始落山的太阳，弗伦扭了扭脖子——看起来，运输队今天是到不了了。 夜色很快就会降临，到时候弗伦的任务不再是监视这条小路，而是监视自己的队长罗德。 没错，弗伦是奎列塔的老部下——而这次行动中，九十多个人里，有五个像弗伦一样的家伙。 奎列塔给弗伦的任务是监视罗德，必要时可利用诺克斯托拉的特殊通信向自己汇报情况，判断罗德是否在按照计划行事。 最重要的是，奎列塔还要求弗伦，如果有机会，可以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干掉罗德。 这里的干掉不是说让弗伦自己动手，而是希望借刀杀人，让罗德死在运输队的攻击下——在奎列塔看来，罗德的确很厉害，但再厉害的人，想要面对整整四千人全副武装、成编制的诺克萨斯军团，也力有不逮。 你以为你是无极剑圣么？ 而这一路上，罗德的表现中规中矩，甚至让弗伦产生了“难道这货之前是一个诺克萨斯参谋官”的古怪想法。 好吧，其实弗伦的猜测有些道理——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的工作，其实还真的是暴风城军事政治总顾问，如果这个头衔放在诺克萨斯，基本是诺克萨斯总参谋长了。 在卡兰多的时候，弗伦曾经以辐射型侦查的理由暂时离队过半天，并且利用诺克斯托拉向奎列塔偷偷传递了消息。 而在进入了库洛山脉之后的五天时间里，弗伦和奎列塔的通讯则是彻底中断了。 不过在弗伦看来，问题应该不大，因为至少在目前看来，罗德一切正常，计划一切顺利。 正在弗伦思考着接下来罗德可能的动向时，面前的小路远处有了动静。 貌似……是一支不小的队伍。 弗伦当即紧张了起来。 下一刻，弗伦掏出了自己的望远镜，开始张望了起来。 树木的枝叶层层叠叠，虽然弗伦的观察点位置良好，但想要准确判断来人数量还力有不逮——但可以肯定的是，来得是诺克萨斯的正规军。 制式的诺克萨斯黑楷和利刃，领头的士兵还拉着两头亚龙犬。 亚龙犬这种特殊的犬种据说有龙族血统，是诺克萨斯的特产——这种龙首无翼、尺寸似狼的肉食动物，栖息于诺克萨斯都城北方。 野生的亚龙犬是凶狠的群居猎手，而诺克萨斯人非常喜欢将其驯服之后，用于军事行动、看家护院、或者单纯当作昂贵（但危险）的宠物。 弗伦皱起了眉头。 这支队伍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目标了——亚龙犬这种稀罕玩意可不会经常出现，自己在送出消息的时候曾经进入过卡兰多，那时候整个卡兰多除了运送芬多轻马的部队外，并没有其他的特殊队伍。 从理论上说，能够拉着两头亚龙犬开路，这支队伍应该就是芬多轻马的运输部队。 但奇怪的是，自己曾经多次观察过那只运输部队留下的营地，但从来都没有过亚龙犬的痕迹啊。 要知道，亚龙犬这种动物的粪便味道大得惊人，亚龙犬居住过的营地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综合来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只部队在卡兰多弄到了两条亚龙犬！ 该死！！！ 亚龙犬的鼻子可不是一般的灵，而且诺克萨斯人驯养的亚龙犬对人类的汗味最敏感，现在是夏天，只要亚龙犬接近，所有的埋伏都会暴露！ 没有了伏击的优势，罗德的这个特殊作战小队想要拿下这支运输大队……这几乎不可能！ 就在弗伦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罗德的声音。 “所有前哨全部后撤，将运输队放进埋伏圈，所有人远离小径，避免暴露！” “可是……” 弗伦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没有可是，执行命令，准备封锁出入口！” 弗伦本能地感觉不对，但却又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实际上，在可能暴露的情况下，直接全体隐蔽，收回前哨准备夜间伏击的确是比较好的选择，但罗德做出这个决定果断得让弗伦有些心理发慌。 可惜此时弗伦已经来不及思考了——服从命令是天职，尤其是在这种突发变故的时刻，所有人都保留着自己想法的话，整个队伍将会一团糟。 于是，弗伦果断后撤。 而站在后方观察着众人撤往伏击地点的罗德，此刻露出了微笑。 瑞雯说的没错，诺克萨斯人在紧急状态下都会暂时性放弃思考，将决定权交给最高长官——这种思路其实很正确，而且效率最高——但如果一支队伍的最高长官本身有问题，那这种习惯……就堪称致命了！ 等了好久，罗德等的就是现在。 “亚龙犬……一个谨慎的对手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第二百九十章 诱饵 夜深了。 由于所有的前沿观察哨都已经后撤到了亚龙犬鼻子可侦查的范围之外，现在的整支特殊作战小队已经成为了瞎子。 但按照罗德的指示，这群瞎子会在黎明时分，对运输部队发起突袭。 毕竟根据事先的观察，这段库洛山径可供驻扎的地方只有一个——除非那支运输部队打算将自己的营地沿着细长的小径驻扎成一个长度超过三里的“一字长蛇阵”，否则必然会在伏击点附近过夜。 负责堵死库洛小径两段的人已经出发了，而负责正面突击的弗伦还在等待着罗德的指示。 不得不说，罗德的作风真的和诺克萨斯参谋官太像了，以至于弗伦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选择了无条件服从命令。 虽然弗伦还记得奎列塔的特殊任务，但是目前看来，想要坑死罗德，几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无法完成，弗伦也就只能暂时歇下了这门心思，先把抢夺战马这边弄好。 …………………… 亚龙犬的嗅觉在侦查之中无往不利，但在驻守的情况下却并不好用——它们能够敏锐地觉察到人类汗水的味道，但并不能分出这汗水属于谁。 所以当亚龙犬和大部队同时驻扎的时候，他们的鼻子就像是被削弱了一样——之前拉着亚龙犬探路的人并不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弗伦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为了避开亚龙犬的鼻子，所有的伏击部队都藏在了距离埋伏点十里开外的地方——而区区十里，对于罗德手下的这一支精锐小队而言……不过尔尔。 很快，弗伦一行人就到达了事先定下的伏击地点——一片凹进去的峡谷。 庞大的营寨连绵不绝，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去，密密麻麻地似乎充满了整个峡谷，绝大部分的帐篷都熄了灯，只有少数几个还闪烁着昏暗的灯光。 “有暗哨。”第一眼看上去，弗伦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暗哨数量不明，很多帐篷是空的——根据消息，这里一共有四千人，但却准备了接近六千人的帐篷……” “也有可能是那些芬多轻马。”弗伦身边的一个战士低声补充，“那些马匹相当宝贵，很有可能会得到士兵的待遇。” 就在几个人议论的时候，一阵无味的青烟飘散而起，遮蔽了天上的月亮——这是两支小分队的信号，代表着这段路的前后已经被封锁了。 最后确认了潜入人员的分配，包括弗伦在内的七十个精锐战士就这样摸下了山坡，潜入到了营地之中。 一路上，不少倒霉的暗哨甚至没有发现敌人究竟是谁，就直接被抹了脖子——在这些真正意义上的精锐面前，普通的诺克萨斯士兵几乎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 在战场上，这七十人无一例外都是一把好手，他们像是最锋利的尖刀一样，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营地的外围防御，直指其核心地带。 在七十人化整为零全部潜入了营地之后，战斗终于正式开始了。 弗伦掏出了一根一次性的法杖，对着自己面前的这顶帐篷就是一发小火球。 这种小火球在罗德看来简直连火焰飞弹都算不上——但是要引燃一顶帐篷却已经绰绰有余。 火焰像条长蛇一样，将整个帐篷都绞住、吞噬，里面的士兵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毛发就已经被烧焦了——不等他们穿衣披甲，弗伦和自己的同伴手持利刃大踏步冲进了帐篷之中，一刀一个。 虽然弗伦这边很顺利，但就整个战场而言，形势却有些微妙。 有的帐篷里面有人，但有的帐篷却是空的——别说人，就连毛都没有一根，完全就是空帐篷！ 虽然整个营地都开始了熊熊燃烧，但实际上遭受到攻击的运输队士兵……数量不足一千！ 迅速解决了一个帐篷的士兵，弗伦钻出帐篷后，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 人呢？！ 七十人在意识到了问题之后，第一时间开始集结撤退，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营地开始起火，在这七十人的侧翼方向，运输队的主力出现并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德雷诺采取了运输守则上最稳妥的方式，不仅使用了亚龙犬侦查，还设置了诡营——就是看起来有人，但实际上没有人的诱敌营盘。 不要以为诡营的设置很麻烦，实际上诺克萨斯完善的军工系统早就具备了魔法扎营的能力，在次元空间压缩技术的帮助下，一个战士完全可以携带十人的魔法帐篷。 这些可以回收的魔法帐篷搭建起来也很简单，所以有一些诺克萨斯军官很喜欢在扎营的时候布置一些诡营，一方面是防止被偷袭，另一方面则是利用庞大数量的营寨对敌人造成心理上的压迫感。 但运输部队设置诡营的行为就比较变态了——尤其这还是内陆运输，这简直就像是拉着民夫修长城的时候还要增兵减灶一样，通常属于浪费精力。 可惜，德雷诺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怎么做最稳？ 在最佳扎营地点设置诡营，军官帅主力驻扎在次佳位置。 好，就这么办。 德雷诺在最适宜扎营的地方设置了六千人的帐篷，然后自己带着主力在山的背坡摆了个一字长蛇阵，护住了山洼之中的芬多轻马——由于罗德事先要求收回了侦察哨，所以突袭小队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是一局英雄联盟，德雷克此时的行为约等于敌人中单消失一秒之后，上单就直接缩回了塔里，而且疯狂叫打野支援。 效率？疲劳？ 不重要，我只要稳着来！ 而现在，稳着来稳出了效果，这支七十人的突击小队万万没想到这里居然是诡营，全军压上之后，直接就暴露了出来。 面对这种情况，在判断出了敌人数量之后，德雷克选择了反击。 三千人对不足百人，就算你们都是精锐，我也必须吃吃掉你！ 这里是库洛山径，德雷诺不可能让敌人轻松离开。 而另一边，七十人的突击队眼见着撤退困难，索性反身战斗——既然突袭不成，我们就强攻，有法师的火力支援，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就这样，绝对精锐、阵型灵活的七十个战士遇上了三千全副武装、居高临下的诺克萨斯士兵。 一场硬碰硬的战斗爆发了。 战斗的双方是诺克萨斯人和诺克萨斯人——这注定了是一场没有后退的战斗。 突击的一方在凭借着自己战斗力的优势，不断向前前进，试图穿过大部队的封锁，直接击溃指挥官；防守的一方则是合拢包围并进行动态反击，在单兵作战能力较弱的情况下以血肉之躯对敌人进行阻拦。 被弗伦寄予厚望的罗德并没有参战——此刻，罗德化身的海鸦正盘旋在战场的最高处，静静注视着峡谷之中跳动的火焰。 诡营是德雷诺的诱饵——但这支突袭小队又何尝不是罗德的诱饵呢？ 就在双方打得正焦灼的时候，一颗红色的信号灯划破了漆黑的夜空，随后，一阵火枪特有的轰鸣和硝烟味出现在了战场之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夜幕杀机 虽然弗伦始终按照奎列塔的指示，努力监视着罗德，但罗德又岂是他能监视的？ 早在所有哨兵按照指挥后撤的时候，罗德就已经变成海鸦将诺克萨斯运输队的布置摸得一清二楚了。 罗德很清楚这支部队将真正的营寨扎在了哪里，更清楚那些芬多轻马被保护在了何处——就在刚刚，奎列塔派来帮助罗德的这支特战小队吸引了德雷诺注意的时候，罗德发出了信号。 埋伏在更远处的比尔吉沃特人……出动了。 火枪和弯刀，这正是比尔吉沃特最标志性的武器。 这次率队执行任务的不是别人，正是比尔吉沃特的二号人物，厄运女王莎拉小姐的副手，雷文。 雷文带着塞壬号的精锐已经先一步来到了这里——此时他们正埋伏在一片断崖下，在远离战场、诺克萨斯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位置。 这些比尔吉沃特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枪林弹雨。 本来打在一起的特战小队和运输大队忽然之间都有些呆滞——什么情况，在这荒山野岭，怎么还会有第三个队伍？！ 没有时间给他们考虑了，两支已经混杂在了一起的军队此刻根本无法分开——当然了，比尔吉沃特人也没有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雷文手下的人不多，但这些人携带有超乎寻常规模的武器弹药。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罗德。 眼看着自己的人手到来，罗德直接落回地面。 下一刻，熊熊烈焰直接引燃了整个战场。 罗德的火焰并没有队友保护的机制，敌我不分的萨弗隆烈焰灼烧着运输大队的诺克萨斯人，也同样让特战小队生不如死。 在罗德的控制下，火焰变成了一条条挥舞着的触手，砸在了 时值盛夏，本来富含水分的树木是很难以被点着的——但在萨弗隆烈焰的炙烤下，整个峡谷的植物却仿佛从上到下全被抽干了水分一样，一点就着。 更可怕的是，在火焰之外，无数的比尔吉沃特海盗正在进行不间断射击，弹药仿佛是不要钱一样，瓢泼而下。 本来还竭力互殴的两方却同时变成了被攻击者，这不得不说有些讽刺。 更要命的是，无论是运输大队还是突击小队，他们都严重缺乏远程打击武器——运输大队只有少量轻弩可以反击，而突击小队能够投掷和发射的只有手中的武器！ 这点零星的反击在比尔吉沃特人的火枪齐射面前，甚至难以泛起一个小浪花！ 在罗德的法术和比尔吉沃特人无差别攻击下，无论是突击小队还是运输大队，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当队伍的减员都超过了半数之后，这些诺克萨斯人终于停止了反击，开始撤退。 “但愿后路还没断……” 可是罗德既然已经出手，又怎么不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眼看着诺克萨斯人回头要走，罗德和比尔吉沃特海盗没有丝毫追赶的意思，只是在原地继续进行远程打击。 而匆匆逃离的诺克萨斯人很快有不得不退回原地——狭窄的谷口已经被彻底堵死，此刻，大家都成了瓮中之鳖！ 战斗的结果没有出乎罗德的预料。 当带有浓重比尔吉沃特口音的劝降声音响起之后，诺克萨斯人很快变成了罗德的俘虏。 对于诺克萨斯人来说，在正确的情况下投降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当前敌人的实力远超自己，一味抵抗只能带来更大的伤亡，而暂时投降不仅能够保住性命，更重要的是还能保住那些芬多轻马。 此时，德雷诺已经基本判断出了敌人的目标，从交战的过程和结果来看，他们的目标是那些芬多轻马！ 暂时的投降，保护住这些战马，这才是德雷诺应该做的，他们是运输部队，不是敢死先锋！ 在德雷诺的指挥和交涉下，诺克萨斯人全部投降。 而另一边，敢死队也在稀里糊涂之中接到了投降的指示，放下了武器。 虽然有几个小老鼠偷偷溜掉了——但对于罗德而言，那反而是好事。 很快的，比尔吉沃特人驱赶着毫发无损的芬多轻马，押送着被捆成了一长串的俘虏，昼夜兼行通过了库洛山径，他们绕过了洛克隆德，登上了一艘船，直接向着东边乘风破浪而去。 …………………… 洛克隆德一直在等待着运输部队——但是在约定的时间，他们并没有见到运输部队的影子。 洛克隆德的领主第一时间派出了斥候部队沿着库洛山径搜寻，而结果却只发现了满地的灰烬。 遇上了这种情况的斥候部队直接回到洛克隆德，而听到汇报之后傻眼的洛克隆德领主一面通过诺克斯托拉向远在总部的斯维因简略阐述了事情的经过，一面派出了队伍去事发地点进行大规模搜索。 搜索的结果很不理想——除了几个侥幸逃脱的运输队士兵之外，其他的一无所获。 而在这几个士兵的嘴里，洛克隆德领主得知了运输部队遭受袭击的事情。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就在诺克萨斯的内部，一支整整四千人的武装运输部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甚至这几个侥幸逃脱的家伙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虽然对于当晚，这些士兵有着种种关于火焰、硝烟、利刃和枪声的描述，但这些描述又有什么意义？ 谁不知道全瓦罗兰的法师使用火焰的最多？ 谁不知道近战要使用利刃啊？ 谁不知道火枪是使用最多的远程武器？ 仅仅凭着火焰和硝烟，鬼知道敌人是谁啊？！ 不过在多次询问下，诺克萨斯人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们知道了其实盯上这批物资的有两拨人，一波是数量较少的精锐部队，他们来自哪里的都有，而另一支说话的时候使用的是比尔吉沃特那边的口音。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一个领主所能管辖的范畴——虽然严格意义上这件事发生在洛克隆德的管辖范围之内，但要解决这个麻烦，恐怕光靠洛克隆德是不行的。 而很快，诺克斯托拉也传来了斯维因的消息。 “稍等片刻，马上就会有专人处理这件事。” 第二百九十二章 暴怒的斯维因 斯维因最近日子过得很爽——今天的斯维因难得在工作之余为自己泡了一杯茶。 黑色玫瑰的爪子被砍断，现在整个诺克萨斯的元老功勋各个噤若寒蝉，没有哪个不开眼的白痴再对着自己的恕瑞玛战略指手画脚了。 果然，讲道理还是鲜血比较靠谱——不知道怎么的，斯维因忽然想起了之前俄洛伊的口头禅。 “说教无意，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课本。” 只不过那个家伙据说被赶出来比尔吉沃特，也是惨不忍睹…… 而想到了比尔吉沃特，。斯维因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罗德——一个曾经让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的家伙。 虽然在最后时刻，自己拐了一只老鼠回来，也算小小地报了点仇，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的的确确成为了罗德掌握祖安和比尔吉沃特的跳板。 越是聪明的人，越厌恶别人的利用。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但想起罗德，斯维因还是恨得牙根直痒。 严格意义上说，罗德的消息并非毫无用处。 关于恕瑞玛诸神的事情已经有一个更积极的人启程出发了，而现在诺克萨斯的战神重生计划则是一次关于罗德说法的实验，诺克萨斯的确在向着拥有自己超凡之力的方向发展——但这并不妨碍斯维因对罗德的不满。 在斯维因看来，就自己给罗德帮的那个忙，远比这不知真假的消息珍贵！ 不过……现在诺克萨斯的重心不在祖安，不在皮尔特沃夫，更不在比尔吉沃特，全力对付恕瑞玛才是斯维因现在要做的，因此他不得不将罗德放在一边。 既然现在处理不了，那就干脆不去想——抿一口茶，斯维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斯维因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斯维因大人，洛克隆德急报！” 洛克隆德？！ 斯维因愣了一下，随即一头雾水地放下了茶杯。 洛克隆德能有什么急报啊？ 要知道，洛克隆德虽然濒临大海，但实际上这座城市濒临的是海峡，所以并不是一个发达的贸易城市——作为一个规模巨大的港口农业城市，洛克隆德一直以来都是诺克萨斯比较没有存在感的那种，除非是当地盛产的萝纳卜成熟的集时候，否则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那里。 现在居然说有洛克隆德的急报？ 难道是附近的库洛山脉今年野兽出现了异动？ 然而，等斯维因接过了急报，仔细阅读之后，他勃然大怒。 “废物！！！” 薄薄的急报被斯维因狠狠地甩在了桌面上。 “在内陆押送一批战马都能连人带马莫名消失，真是废物！” 但是考虑到急报上写的“具体情况还在调查”，斯维因终究还是耐下性子，继续等待着后续。 然而，两个小时之后的后续看完之后，斯维因反而平静了下来。 “敌人是谁不知道，有效信息全没有，即使运输采取了最稳妥的方式，并且调动了亚龙犬，仍然没有阻止敌人——更重要的是，居然同一时间出现了两股敌人？” 诺克萨斯残忍无情，但并非不讲道理。 如果士兵的描述没有错误，那至少运输部队本身并没有失误——而能够在运输队没有失误的情况下连人带马将一切夺走，这之中的原因可不像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了。 “传我的命令，近卫、预言、特战三个法师团集合，诺克斯托拉群体准备传送，并且同时发报芬多、卡兰多通报情况，告诉洛克隆德原地待命！” “对了，提醒洛克隆德的舰队，整装待发，加强海岸巡视！” 很快，诺克萨斯国家机器开始了迅速的运转。 整个诺克萨斯城最擅长预言和痕迹处理的法师迅速集合，跟随着斯维因一起，踏入了启动的诺克斯托拉。 目标——洛克隆德！ …………………… 在一阵难以描述的挤压和扭转之后，斯维因终于一脚踏出了诺克斯托拉。 迎面而来的是咸湿而温热的海风，洛克隆德的温度比诺克萨斯城高了不止一点半点，热风一吹，再加上传送的失重感，让斯维因极度不适。 但这位诺克萨斯领袖的级的脚步却毫不停歇，直奔洛克隆德的领主府而去——在他身后的法师也迅速调整状态，跟上了斯维因的脚步。 随着这些大人物的到来，倒霉的洛克隆德领主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今年已经有五十九岁的老胖子曾经也是北境战场上的一号人物——只不过现在他早就不是那个威名赫赫的蛮族屠夫了，他只是一个无儿无女、混吃等死的老领主，说不定哪一天，暗伤就会要了他的命。 对于这样一个家伙，你不能指望太多。 此时此刻，这家伙的想法只有一个：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处理了——说实话，出了这种事情，他的压力真的非常大，还好自己没有什么责任，否则恐怕自己已经被拿下了！ （当个混吃等死的领主都这么难么？！） 而斯维因显然也没有为难这位领主的意思，在接过了整个城市实际上的控制权之后，干脆地将他晾在了一边。 在比对着详细的地图仔细观察了一会之后，斯维因很快做出了自己的行动计划。 “出事地点在库洛山径的中断，那里地形相对复杂，但是能够供大队人马出入的路径有限，考虑到有一千匹的芬多轻马，那群人绝不会毫无痕迹！” “近卫法师团，维持城市秩序，盘查可疑人员，同时比对出入城人员，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洛克隆德驻军，全体阶级集合，封锁城市和港口，协助调查，一切参与者从现在开始不得无故离队！” “预言法师团、特战法师团，现在和我出发去出事地点——我们要弄清楚，是谁在挑衅诺克萨斯！” 说话间，斯维因已经再次披上了自己的大氅。 这位诺克萨斯的首领此时杀气四溢，恨不得将那个混蛋揪出来碎尸万段！ 而与此同时，化身海鸦正往贝西利科飞行的罗德忽然打了个喷嚏。 “唔……奇怪了，难道变成海鸦还能打喷嚏的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 蛛丝马迹 来到了事发现场的斯维因看着焦糊的山谷，整个人目瞪口呆。 在诺克萨斯，玩火的法师为数不少。 但是在诺克萨斯，能把火玩到这种程度的法师，斯维因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一个都没有！！！ 整个山谷此时已经是一片焦土，在萨弗隆烈焰的烧灼之下，一切的树木都化为了灰烬，甚至萨弗隆烈焰的熔渣还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地形，让整个战场看起来都非常瘆人。 这时候，斯维因才明白洛克隆德领主所说的“毫无线索”是什么意思——这种情况下，有线索才是怪事了！ 不过即使如此，斯维因仍然信心满满。 敌人很狡猾，也很强大，这种熔岩造成了毁灭的确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自己手下的法师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挥挥手，斯维因麾下的预言法师团直接开始了行动。 这些法师迅速地在峡谷中搜寻起了关键的物件，然后准备起了预言法术。 瓦罗兰的预言法术虽然被称为预言，但实际上一共有三种情况——判断过去发生了什么的、判断现在正在发生什么的、预测未来即将发生什么的。 其中，第三种情况在瓦罗兰属于禁忌，除了非常特殊情况之外几乎不会被使用——之前破败王者就是因为使用了这种力量，预言了未来的事情，才会招致一系列的后果。 而斯维因手下的预言法师团，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判断过去发生过什么，并且弄清楚敌人现在在干什么。 很快的，法师们完成了施法材料的搜集——铅弹、灰烬、熔岩，这都可以帮助他们判断出那群凶手的行凶过程以及现在的状态。 法师团开始了最后的准备，巨大的法阵被描绘而成，所有精通预言魔法的家伙用自己掌握的、破碎的预言符文残片组成一个临时的预言符文。 在预言符文的催动下，一个湛蓝色的眼睛出现在了法阵的上方。 巨大的眼睛之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仿佛可以洞察人心一般。 “我说——斯维因，我讨厌这个家伙！”就在斯维因思考着敌人的可能性时，聚居在他体内的恶魔再次发出了声音，“总觉得这个眼睛很危险啊……” 斯维因理都没理这个恶魔，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巨大眼睛的表现。 巨大的眼睛目光扫过了铅弹，然后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耳畔。 “东部海上之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已然踏上归途。” 这个判断和斯维因猜测的差不多，这群家伙看起来似乎来自于比尔吉沃特——当然也有可能是蟒行群岛或者恕瑞玛的某些岛屿。 紧接着，巨大的眼睛扫过了那一堆灰烬。 “今有烈焰，无物不焚，所过之处，仅余灰烬。” 好吧，这是一句废话，斯维因得到的唯一信息就是这种火焰不一般…… 最后，巨大眼睛的目光扫过了熔岩。 在注视到了那一块熔岩的瞬间，这个巨大的眼睛似乎愣住了。 紧接着，这个大眼睛开始急剧膨胀、再膨胀，而施法的法师们则是面色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终止法术，预言反噬了！！！” 眼见事情不妙，斯维因直接调动了恶魔之力，试图终止预言法术。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参与了预言法术的所有法师忽然齐齐地七窍冒火——这可比七窍流血惨多了…… 惨绿色的烈焰在一个呼吸之间就直接将他们的灵魂灼烧殆尽了，斯维因话刚出口，整个预言法师团所有参加预言的法师都已经委顿在了地上！ 失去了灵魂，这些法师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与此同时，某个被封印在了阿古斯星球内的燃烧军团大佬不屑地撇了撇嘴——“即使被封印，我萨格拉斯也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窥伺一二的！！！”） 斯维因微微眯起了眼睛，此刻，这位诺克萨斯领袖狠狠地咬紧了牙关。 一个预言法师团啊！ 就这么没了，就因为一场预言的法术反噬！ 在斯维因看来，这是敌人留下的陷阱——狡猾的敌人猜到了自己会利用预言法术进行探查，这才留下了法术反制的手段，将自己麾下的预言法师一网打尽。 毕竟这个法师团即使预言瑞兹的过去时，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难道敌人还能强过那位守护者么？ ……是自己疏忽了。 如果再谨慎一点，自己应该让一小部分预言法师先进性模糊推断的，这样就可以避过这该死的法术反制陷阱了！ 可惜斯维因猜错了。 罗德的预言法术水平……其实都顶不上他做饭的水平！ 当初在达拉然，罗德预言法术的作业全是靠丢骰子糊弄的——准备四个骰子，每个骰子有六个面，一个写上人名字，一个写上未来的某段时间，一个写上地点，一个写上事件。 只要预言系老师留了作业，罗德就回去丢骰子，丢出什么结果算什么，然后具体理由再瞎编一气，就算完成任务。 这情况下，罗德又怎么可能给诺克萨斯的预言法师准备法术反制？ 之所以诺克萨斯人的法术无效并且遭到反噬，主要原因是他们选错了法术——如果仅仅是判断罗德现在的状态，那个大眼睛大概会说“化而为鸟，九霄之上”，但麻烦就麻烦在他们试图判断罗德的过去。 罗德的过去，那可厉害了。 和罗德过去最重要的家伙是谁？ 萨格拉斯啊！ 好么，一群预言法师试图得到萨格拉斯的蛛丝马迹？ 被灵魂之火烧尽还算是客气的！ 现在好了，诺克萨斯精通预言的法师团灭，斯维因能倚靠的只有战场上留下的痕迹了。 就在斯维因强忍愤怒的时候，负责搜索痕迹的法师们终于找到了线索。 在剥离了熔岩层之后，在这片峡谷原本的地面上，诺克萨斯人发现了巨物碾压的痕迹。 斯维因心底一动。 这位诺克萨斯领袖亲自观察着这些仿佛是巨大无比的柱状物碾过的混迹，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难道说……之前的那些火焰都是障眼法，实际上真正的凶手利用的是这种东西？ 回头看着那些倒霉的预言法师的死装，斯维因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巨物碾压，毁尸灭迹，灵魂抽离，火枪铅弹，东边之敌——再加上洛克隆德和卡兰多都没有特殊敌人的痕迹…… 难道敌人是……娜迦卡波洛斯？！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误导 高手过招，哪怕是一点点的劣势和不足，都会被无限制的放大——现在斯维因的处境就是这样。 敌人很了解斯维因，很了解诺克萨斯——但是斯维因自己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这种情况下，他即使有力气也使不出来！ 之前的预言简直就是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斯维因的脸上，让他这几天的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好在接下来，斯维因终于找到了有用的证据。 碾压的痕迹。 要知道，这玩意和火焰留下的灰烬不同，想要制造出碾压的痕迹，那难度可比放一把火大得多——即使这把火是不同寻常的熔岩火焰。 能够留下这种碾压痕迹的家伙在瓦罗兰其实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无外乎神祇之列。 无论是弗雷尔卓德的半神们，还是巨神峰的巨神星灵，又或者是……某只曾经有过合作但结果却闹得很不愉快的大章鱼。 在见到大量铅弹的时候，斯维因不是没有怀疑过比尔吉沃特，但是无论斯维因怎么想，他都想不通，比尔吉沃特人怎么可能制造出这种程度的碾压痕迹？ 凭什么？ 而且这种痕迹显然不是那个新的什么风暴之神留下的——闪电鞭和风刃留下的痕迹不长这样！ 根据那些精通痕迹的法师们推测，造成这种碾压痕迹的，是巨大无比的、柔韧却有力的鞭子——只有抽打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而且根据这些法师判断，很多地方之前已经被处理过，将可能的痕迹都抹掉了，这些痕迹都是恰巧保留在了熔岩下面才没有被处理掉的。 考虑到之前那些法师的死亡方式——灵魂被剥离，斯维因迅速锁定了目标——娜迦卡波洛斯。 就这样，斯维因直接落入了罗德的误导陷阱之中。 那么话说回来，罗德究竟是怎么误导斯维因的？ 方法其实很简单，毁灭所有的痕迹，只留下点似是而非的，然后再用萨弗隆熔岩制造出一条鞭子，模仿着俄洛伊的样子，在地上砸几下，然后将这些痕迹“不经意地”保留在一片中空的熔岩之下。 别人也许模仿不来娜迦卡波洛斯的鞭挞，但和俄洛伊正面交手过的罗德却可以——而只要控制得当，萨弗隆烈焰可以以流质的状态实现触手的再现。 罗德在离开之前可以仔仔细细检查过战场的，而且生怕留下别的，他干脆地利用萨弗隆烈焰将这里烧了好几次，所以整个山谷才会全是凝固的熔岩熔渣，而其他的一切痕迹都干脆地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也许有人可以通过火焰的灰烬判断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萨弗隆烈焰可不是一般的火焰，萨弗隆烈焰烧过的东西，都一个样！ 至于预言……其实罗德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这个茬——在罗德看来，预言这玩意根本就不靠谱，如果预言真的这么厉害，斯维因还需要和乐芙兰墨迹？直接人工定位然后抓捕不久得了？ 罗德根本不知道，乐芙兰在预言法术上的造诣也相当不一样，她绝少留下自己的任何痕迹，所以斯维因根本抓不住她！ 不过……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了，罗德的来头实在有点大，以至于斯维因不仅没有弄清楚罗德是谁，甚至还搭上了一个预言法师团…… 更重要的是，因为灵魂烈焰的原因，斯维因更加笃定这是娜迦卡波洛斯在搞事了——所有神祇之中就你和千珏研究灵魂领域，不是你难道是死神将那些人带走了，还放了把火？！ …………………… 在判断出了凶手之后，斯维因再次陷入了沉思。 娜迦卡波洛斯为什么要这么做？ 斯维因完全摸不到头脑。 毫无疑问的，娜迦卡波洛斯的势力被从比尔吉沃特驱逐之后遭受了及其严重的打击。 尤其是斯维因还听说，这主要还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本尊在和风暴之神在战斗中战败的原因。 对于比尔吉沃特之战的内情，除了罗德、迦娜、莎拉和俄洛伊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斯维因怎么也想不到，其实那个看起来比谁都不好惹的风暴之神在神祇之中……根本做不得数。 不知内情的斯维因认为风暴之神是一个强大的神祇，所以诺克萨斯也没有在比尔吉沃特动乱的时候搞事情——随后暗影岛被净化的消息也逐渐流传了开来，斯维因更是暂时将向东的心思收敛了起来。 暗影岛上的莫德凯撒和诺克萨斯可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斯维因很清楚莫德凯撒的强大。 正是因为一系列的变故，斯维因将对于比尔吉沃特的关注都放在了那位风暴之神和厄运女王的身上，下意识地忽略了失败者娜迦卡波洛斯。 虽然斯维因也听说了某些关于“俄洛伊回到蟒行群岛搬救兵”的传言，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搬了救兵也要先夺回比尔吉沃特不是？ 可现在，斯维因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娜迦卡波洛斯居然对诺克萨斯动手了，而且动手的目标……是一批芬多轻马！ 什么意思？ 如果是恕瑞玛人这么干，斯维因敢肯定他们是为了拖延诺克萨斯的征服大军，但娜迦卡波洛斯这么干…… 这位失去地盘神祇想要染指恕瑞玛？ 还是那些恕瑞玛人出了什么大价钱？ 斯维因无法做出判断。 但想到这里的时候，斯维因却不着急了。 既然你们抢走了战马，那就意味着那批战马对你们有用。 如果是娜迦卡波洛斯想要在恕瑞玛占下一块地盘，这匹战马就会被运到蟒行群岛——而如果这些战马直接被送到了海岸对面的纳施拉美，那就意味着娜迦卡波洛斯和恕瑞玛人达成了某种合作。 想到这里，斯维因做出了下一步的指令。 “传令皮尔特沃夫的间谍，盯紧港口，是否有违禁闯关人物——我知道皮尔特沃夫已经没有战争石匠了，那些外围成员就够了，我可不信那些东海野人会乖乖过港。” “纳施拉美的战争石匠全天盯紧港口——还有其他恕瑞玛港口城市的战争石匠，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恕瑞玛可用的港口就那么几个，务必给我确定，那批军马到底去了哪里！” “还有，传令血崖的海军大队起锚南下，暂时驻扎在芬多……不，贝西利科——等待我下一步的指令！”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守卫还是威胁 战争石匠和诺克萨斯海军很快通过诺克斯托拉接收到了来自斯维因的任务，迅速开始了行动。 而在洛克隆德，斯维因则是开始耐心的等待起了确切的消息，毕竟那关系到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而另一边，罗德则是生生拍打着翅膀飞回了贝西利科——说实话，在尝试了长途的飞行之后，罗德还挺佩服麦迪文的。 想乌鸦一样飞……真的挺不容易的！ 回到贝西利科之后，罗德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迦娜，而是去看看奎列塔。 不知道这位领主大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然后，在领主府外的围墙上，罗德就蹲在一群海鸦的中间，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奎列塔试图说服瑞雯的一幕。 “瑞雯小姐——我诚恳地邀请你回到诺克萨斯，毕竟不管怎么说，你曾经是诺克萨斯的军人。” “那是曾经。”瑞雯显然对奎列塔的劝告很不感冒，“我现在只是放逐之刃。” “……我知道在艾欧尼亚你经历了什么。”奎列塔明智地放低了姿态，“实际上，我和你一样也是受害者。” 说着，奎列塔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右臂袖管。 “在艾欧尼亚，我被炼金毒气感染，不得已而截肢。” 瑞雯挑了挑眉头，显然这件事出乎了她的意料。 本以为这位贝西利科的城主失去右臂可能是因为某一次战败……没想到她曾经遭遇了和自己一样的背叛。 在不经意间，瑞雯产生了微妙的感同身受。 眼见着瑞雯的态度有些软化，奎列塔继续着自己的劝说。 “你是诺克萨斯人——你是诺克萨斯的荣誉士兵，我很清楚，你曾经为了这个帝国付出过什么，正是因为这种付出，你才会因此而感到痛苦和绝望，不得不自我放逐。” “但是我相信你也明白，诺克萨斯已经走上了歧路，我们需要在铁血之外，加上一些更加柔软的部分，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它的剑柄不应该一样冰冷锋利，那只会割伤自己。” “所以，其实我们是站在一起的——我希望通过这次行动，有限制地约束斯维因，让他不要带领着诺克萨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诺克萨斯需要力量，但不是只有力量……” 对于瑞雯，奎列塔称得上是苦口婆心——就算对她的女儿，她都从未表现得如此耐心。 而由于奎列塔的说辞和罗德的说辞方向大致相同，瑞雯显然将这段话听了进去。 眼见着瑞雯频频点头，奎列塔暗暗握了握拳头。 很好！ 罗德不是留下瑞雯监视自己么？ 我这下只要策反了监视者，看你还有什么监视我的手段！ 等到你和诺克萨斯海军交上手，我和斯维因直接展开谈判，然后一起将你淹死在无尽的征服之海上！ 没有人可以对诺克萨斯心怀不轨！！！ 然而，当奎列塔试图说服瑞雯放弃对于自己寸步不离的“保护”时，瑞雯却摇头拒绝了。 “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护卫你的安全。” “……我的状态很好，而且计划没有浮出水面的时候，也不可能有刺杀，所以我暂时离开领主府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我必须控制一切的不确定因素。”瑞雯依旧固执地摇头，“这是我接受的命令。” “可是你需要知道，命令你的那个混蛋根本就不是诺克萨斯人——他甚至不惜让诺克萨斯蒙受损失，也要实现自己的目标，你不应该听从他的命令……” “我是否听从他的命令，与他是谁无关。”瑞雯还是拒绝了奎列塔的要求，“对于我而言，整个计划就是一场战争，战争之中，士兵需要服从指挥。” 奎列塔单手扶额。 毫无疑问的，瑞雯是诺克萨斯最棒的士兵。 但……这也太死心眼了点吧？！ 都说了，那个叫罗德的家伙和诺克萨斯不是一路心思，你怎么还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啊？！ 可惜奎列塔根本不明白，自己和瑞雯的思路完全就不在同一个频率上。 奎列塔还是参加的战争太少了。 在瑞雯看来，“自己必须要听从罗德的命令”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只要自己违背了罗德的命令，那就是破坏计划。 进入了执行模式的瑞雯可不会管计划本身有没有什么问题，更不会被语言说服。 现在的瑞雯完全就是一柄已经重铸的断剑，时刻准备着战斗。 也许奎列塔的话很有道理，让瑞雯感同身受，但……那又如何？ 瑞雯会在整个计划全部完成之后再次思考得失，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在了计划之中，就决不允许有丝毫的更改。 这种情况下，不管奎列塔如何的舌绽莲花，她注定无法将瑞雯拉拢过来。 也许……在计划完成之后，瑞雯会意识到罗德在忽悠自己，并且和罗德反目，但只要计划还没有结束，瑞雯就必须按照计划进行。 诺克萨斯最精锐的士兵——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瑞雯能够成为诺克萨斯最精锐的士兵，凭借着的可不是“都市兵王”的主角光环，而是百分百服从指挥、百分百完成任务的行动力。 如果任务规定在某时某刻到达某处，瑞雯会不顾代价地到达。 从某种意义上说，瑞雯在战斗之中就像是机器人一样——她不会管到达之后自己会面对的是无数的敌人，还是会和的援军，她只会到达目标，仅此而已。 只有这样的士兵，才能让诺克萨斯将自己的疯狂发挥到极致！ 现在，已经进入了行动模式的瑞雯，是不可能被语言说服的。 眼看着瑞雯油盐不进，奎列塔有些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 该死的，如果不离开领主府，很多悄悄进行的行动必然会留下不必要的痕迹！ 但是……为了收拾掉那个该死的法师，自己却必须行动。 也罢！ “那么，我不离开——能不能把因芙提娅叫来？我有事情吩咐她。” “没问题。” 瑞雯点了点头，然后暂时藏身到了阴影之中。 “传令兵，叫我的副官来见我！” 而看到了这一幕的罗德满意地拍了拍翅膀，离开了领主府。 第二百九十六章 风起 经历祖安大革命的双城重新焕发了生机。 两座城市就像是它们刚刚建立的时候一样，再次团结在了一起，推动着海克斯科技的迅速进步。 皮尔特沃夫港口的税收是两座城市共同的心脏，所有经过这里的船只都需要缴纳一笔金海克斯，而这笔金海克斯则是会迅速投入到海克斯科技的研究之中。 虽然因为学阀们几百年的只是垄断，双城的研究型人才损失严重，但毕竟底子还在，在有了充足资金支持的情况下，大量的海克斯科技课题重新启动——可以预见的，双城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再次引导变革。 然而，就在一切都走上正轨的时候，皮尔特沃夫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 夏夜。 在海克斯探照灯的照耀下，皮尔特沃夫港口宛如白昼——无数急着赚钱的商人和他们的船只在夜幕中缴纳税费，然后匆匆通过迦娜之门（一座巨大的，本来叫太阳之门的、横跨运河两岸的拱门），去他们想去的地方。 在运河的税收处工作的都是真正的老手，他们能够轻易的判断出商人们手中票据的真假，也能根据吃水线一眼看出船只大概的载重、商人有没有瞒报。 今天值班的洛夫就是一个这样的老手。 一切顺利。 在收完税、放行了一艘来自乌泽里斯的、运输乌泽里斯矿物盐的船只之后，洛夫松了松自己的领口——虽然比不上满地沙漠的恕瑞玛，但皮尔特沃夫的夏天也是很燥热的，这种燥热甚至到了深夜都不会有丝毫的缓解。 没办法，海洋性气候——大海都是热的。 真希望快点下班，这样的话自己就能去祖安的酒吧坐坐了——那里位于海平面的下面，甚至不需要打开吃海克斯水晶的海克斯空调就足够凉爽。 挥挥手中闪烁着红光的指挥棒，洛夫示意前面的船只停下来。 唔……一艘比尔吉沃特的船只？ 有些奇怪啊，比尔吉沃特的船只可是很少通过运河的！ 那群海盗可很少去找德玛西亚人麻烦的…… 然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这艘看起来是来自比尔吉沃特的大船不仅没有停船抛锚的意思，甚至加快了速度。 狂风随之而来，洛夫的新帽子直接被刮进了水里，他本人也差点站立不住。 这时候洛夫才意识到，这艘船是要冲卡！ 该死的！ 洛夫第一时间含住了挂在自己胸口的哨子，然后鼓起腮帮子，用力吹了下去。 “嘟——” 刺耳的哨声划破了皮尔特沃夫的夜空，也打破了运河的平静。 负责运河闸门的人听到哨声之后，直接就按下了关闸的按钮。 在洛夫前面不远处，水下的一半闸门缓缓地向上凸起，而迦娜之门上的另一半闸门则是迅速落了下来。 这两扇闸门是合金铸造的，虽然锈蚀严重，但绝对够结实——在洛夫看来，这艘冲卡的船死定了！ 冲卡之类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海盗这样做过，而那些冲卡家伙无一例外冲到了合拢的闸门上，船毁人亡。 眼看着闸门即将关闭，洛夫这才放下哨子，开口大叫了起来。 “减速！如果你们撞死了，就没人赔钱修闸门了！还有我的帽子！” 然后，让洛夫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的事情发生了。 海平面下，数条粗壮的触手伸出，一半死死拉住了向上的下闸门，另一半则是死死托住了向下的上闸门。 洛夫揉了揉眼睛。 什么鬼？ 那两扇闸门的力量洛夫可是很清楚的——每一次闭合，都意味着一大笔海克斯水晶的彻底报废——而现在，闸门的闭合居然被一群触手给阻止了？！ 而在洛夫发呆的时候，那艘比尔吉沃特的船只已经趁机溜过了闸门。 很快的，凯瑟琳亲自带队，皮城警备队赶到并直接封锁了现场，而一脸懵逼的洛夫则是提前下班了。 虽然发生了这种诡异的事情，洛夫还是回到了祖安的酒吧——对于自己这种单身汉来说，回家还要话海克斯水晶开空调，还不如去酒吧坐坐呢。 （再说了，酒吧有那么多可爱的小姐姐……） 来到了自己最常去的酒吧，洛夫坐在吧台边，点了一杯冰啤酒。 现在时间依旧是后半夜的三点多，酒吧之中的人不少，但清醒的却没几个——洛夫的目光熟练地在那些衣衫不整的女士身上巡视着，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嘿，洛夫，你今天提前下班了？”酒保递来了冰啤酒，“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她们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完全可以……嗯~” “啊……”洛夫愣了一下迅速岔开来话题，“港口那边……嗯，算是吧。” “说说看。”酒保压低了声音，“怎么了，我听说皮城警备队都出动了。”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洛夫摇了摇头，“有船只冲卡……” “嗨——我以为什么呢。”酒保撇撇嘴，“然后撞在闸门上了？每年都有那么几个白痴——” “不，不是的。”洛夫的声音更低了，“他们成功了……” 酒保瞪大了眼睛。 看着酒保错愕的神情，洛夫脸上露出了极为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说你知道什么。 “我请了！”似乎很看不惯洛夫的样子，酒保又递来了一杯冰啤酒，“来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夫先是将手中的这杯冰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又端起了第二杯——借着酒劲，他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虽然不可避免地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但总的来说讲述还算清楚。 在讲完了之后，洛夫的第二杯啤酒也喝光了，他直接趴在了吧台上，开始了呼呼大睡。 酒保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向老板请了假，扶着洛夫向他的家走去——显然，这货两杯啤酒喝醉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而在送洛夫回家之后，酒保顺手拿了一张洛夫家的餐巾纸，用特殊的记号笔写下来一串密码，在回酒吧的路上将其丢进了一个邮箱之中。 就在第二天的下午，斯维因接收到了来自双城的消息。 第二百九十七章 消失的斯维因 当皮尔特沃夫的消息传到了斯维因的耳朵里之后，这位诺克萨斯领袖终于露出了微笑。 很好，在经过了一系列的尴尬和茫然之后，自己终于再次找到了一个翻盘点。 一直以来，藏在暗处的敌人让斯维因头疼无比，现在终于抓住了他们的小尾巴，斯维因打算让敌人也尝试一下这种滋味！ 既然已经知道了敌人的位置和具体行动目的，接下来就好说了。 “传令海军，扬帆起航，务必在比尔吉沃特西部拦截目标！” …………………… 当奎列塔收到消息，港口的舰队已经补充了补给，再次出发之后，她终于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总算没有起什么幺蛾子。 要知道，在瑞雯的“贴身守卫”下，奎列塔完全没有机会离开领主府，所以整个舰队即使是诺克萨斯的海军元帅都未能见这位领主一面——不管怎么，这都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虽然诺克萨斯的海军烂了点，但海军的元帅至少在阶位上是元帅啊——来一趟贝西利科，领主都不露面的？ 不过斯维因的命令比较匆忙，海军实际上只在贝西利科停留了一夜多，所以相对而言这还比较容易推诿——“领主大人在亲自监督物资的准备和运输，您知道的，一支舰队的物资……” 借口很不高明（这种任务一般是负责物资的人处理），但至少在明面上过得去。 至于实际上海军元帅大人怎么想……奎列塔可不在乎。 反正等海军被困在海上之后，这位元帅大人保证会恨死自己的，所以干脆就随他去吧！ 诺克萨斯海军的出发昭示着计划进入了下一步，前脚海军刚刚离港，后脚奎列塔的手下就开始了肃清活动。 整个贝西利科，凡是直属于诺克萨斯的组织全都在奎列塔的命令下被控制住了，而贝西利科的诺克斯托拉更是直接落在了奎列塔的手中——从现在开始，贝西利科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信息孤岛。 与此同时，贝西利科关闭了所有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有路引？有路引也不行！ 贝西利科城中的平民不知道诺克萨斯的消息（奎列塔全部拦截），同样的，诺克萨斯也不会得到来自贝西利科的任何消息！ 接下来是动员令。 贝西利科的防备部队在奎列塔的要求下，进行了总动员。 根据动员命令，这是一次防御性的动员，全面防御性动员——本来在贝西利科，这种动员理论上几乎是不可实现的，但奎列塔在这里经营了许久，而且这里作为诺克萨斯温和保守派的大本营，实际上早就不再诺克萨斯领导者控制的范围之内了。 这种情况下，整个贝西利科都忙碌了起来。 守城器械开始了维护和校准，靠近城墙的民房被拆除，大量的建筑材料作为防御器材被堆放在了城墙上。 在实行冒险者计划期间收集到的粮食作为战略储备，增派了大量的巡逻和守卫，整个城市不仅宵禁，而且实施军事管制，任何人不得无故在大街上乱逛，违者会直接被士兵送上军事法庭——别以为诺克萨斯的军事法庭只审判士兵！ 罗德和迦娜肩并肩站在领主府的围墙上，眼睁睁看着奎列塔的手下降下了诺克萨斯的双刃斧、双头鹰旗，转而升起了一面纯蓝色的旗帜。 贝西利科——反了！ …………………… 而就在贝西利科封锁、正式反叛的第三天，消息就传到了最近的芬多。 芬多领主艾米妮丝第一时间召开了芬多全体官员全体会议。 整个贝西利科附近，只有芬多城有诺克斯托拉——所以理论上说，芬多在得知了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应该是通过诺克斯托拉将消息传给斯维因。 但在领主会议上，提出这个意见的那个负责芬多轻马繁育的家伙……却直接被艾米妮丝下令拖了出去。 艾米妮丝的命令是如此的坚决，以至于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在那个倒霉蛋的脑袋被拎回来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家的领主大人似乎也有些别样的心思。 “艾米妮丝……你！”很快的，芬多的守卫军副统帅站了起来，“你这是叛逆！该死的，你是想要背叛诺克萨斯吗？你疯了？！” 达尔科·葛兰，芬多守卫军的副统帅，也是葛兰家族的成员，在亲戚的关系上，艾米妮丝应该称呼他为堂兄。 “不——我没疯。”艾米妮丝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是我们芬多的机会，也是我们葛兰家族的机会！” “你就是疯了！”达尔科提高了语调，“该死的，你不会以为贝西利科白痴一样的举动会成功吧？” “会成功。”艾米妮丝语气坚定，“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斯维因没有疯掉，他就会坐回谈判桌前，和我们谈判。” “凭什么？”达尔科显然不明白艾米妮丝的底气，“诺克萨斯军队的战斗力我们都很清楚——虽然我们占据着防御的优势，但也只是能够拖住而已……” “拖住就够了！”艾米妮丝在地图的海岸线上画下了长长的一条红线，“只要我们么拖住，诺克萨斯的海军就会在海上失去补给——到时候，除非斯维因不要整个帝国的海军，否则他必须坐下来谈判！” 诺克萨斯的……海军？ 最近海军的消息芬多人也有所耳闻，现在再看地图上标注出来的红色封锁线，大家哪里还会不明白艾米妮丝的意思！ 芬多和贝西利科是紧邻的两座港口城市，而离这两个城市最近的港口城市……是铁水城，以诺克萨斯海军军舰的速度，从芬多到达铁水城需要十天。 海上的十天，如果没有补给，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都开始考虑起了计划的可行性。 而根据艾米妮丝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众人有些惊讶的发现，如果计划顺利……斯维因恐怕不得不坐下来谈判。 就在众人纷纷抬头之后，达尔科再次站了起来。 “那我们为什么要掺一手呢？现在直接卖了贝西利科不好吗？”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艾米妮丝嗤笑一声，“可是，芬多有的选么？” 第二百九十八章 芬多的选择 芬多是一个家族色彩严重的城市——在这里，葛兰家族一手遮天，说一不二。 整个城市从领主到统帅，绝大部分人要么是葛兰家族的成员，要么是葛兰家族的亲戚，这种城市在整个诺克萨斯都实属少见——除了刚刚被砍了脑袋的家伙之外，整个会议室之中的人，都和葛兰家族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 要知道，诺克萨斯在征服一个个城市之后，往往会将这个城市原本的大家族找机会迁走或者进行打压，但葛兰家族用自己特有的精明躲过了一次次的陷阱，并且趁着艾欧尼亚之战的机会，加大了对诺克萨斯军方后勤的支持，这才维护了家族在城市之中的地位。 所以整个芬多城中，葛兰家族和诺克萨斯的关系非常微妙。 这种情况下，有人提议卖了贝西利科毫不意外。 “芬多早就没得选——你们难道以为我们能够一直这样下去？置身事外，做好后勤的工作，不牵涉到政治的斗争之中？”艾米妮丝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或者说，你认为这样平静下去，葛兰家族还是现在的葛兰家族？” 听到艾米妮丝的反问，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难道不是这样吗？ 最近的恕瑞玛战略，芬多就提供了最重要的芬多轻马培育，这充分说明了芬多的地位啊！ “那么，请问在座的诸位——”环视四周，眼见自己的“亲戚们”都不明所以，艾米妮丝拉长了语调，“在诺克萨斯，什么最重要？” 在诺克萨斯什么最重要？ 地位？权势？力量？智慧？ 众人显然不清楚艾米妮丝的意思。 “是功绩最重要！”艾米妮丝的语气斩钉截铁，“在诺克萨斯，只有功绩是实打实的！在诺克萨斯，权势会被推翻，力量也不是一切，地位更非永远不变！” “诺克萨斯能够走到今天，凭的是什么？是所有的诺克萨斯人都能以自己的功绩获得相对的报酬，只要有了功绩，你想有什么，就能有什么！” 艾米妮丝的讲解让所有人都开始点头。 的确如此。 在诺克萨斯，只有功劳是最实在的，只要你有功劳，诺克萨斯就有报酬——想要力量，就给你各种学习机会、各种魔法装备；想要地位，平步青云不在话下；想要财富，那更是有的是。 诺克萨斯没有古老的历史，能够扩张到今天，凭的就是所有诺克萨斯人为了获得回报，所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 “而现在，你们难道还没有发现吗，诺克萨斯已经堵死了我们芬多获得功绩的机会！” 说话间，艾米妮丝指了指那颗血淋淋的脑袋。 “芬多轻马固然是功绩，但处理芬多轻马的都是诺克萨斯城派来的，这种家伙抢走了我们的功劳。” “芬多曾经是贸易城市，而诺克萨斯城那边近年来不断征服新的港口城市，我们的领先还能持续多久？” “除此之外，芬多还有什么？” “后勤补给？像是艾欧尼亚之战那种白痴一样的、只为了消耗士兵的战斗可不是常有的！” “先锋部队？抱歉，我们的军备队只有防御部队，战争中从来不会获得战功。” “特殊贡献？任何有功绩的项目，诺克萨斯城都会空降人员来揽走一切！” “再这样下去，十年之后，芬多还是我们葛兰家族的芬多吗？” “到时候，有无数忠心于诺克萨斯城的家伙，他们的功绩超过在场的所有人，这种情况下，领主的位置归谁？” 不得不承认，艾米妮丝的言论充满了蛊惑力。 但同样的，她说的是事实。 这个艾米妮丝是乐芙兰假扮的——而作为黑色玫瑰的首领，乐芙兰很清楚诺克萨斯针对芬多这种城市的态度。 夺走和把控住你们新兴的一切，让原本的领主成为腐朽而堕落的存在。 腐朽而堕落的家伙在诺克萨斯是活不下来的。 对于诺克萨斯来说，这样能够让帝国永远生机盎然——但是对于这些领主来说，这完全不能接受。 要知道，像是芬多这样的城市，当初几乎是自带干粮加入诺克萨斯的——而现在，诺克萨斯的这种态度几乎可以算得上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之中的气氛都有些凝重了起来。 半晌之后，达尔科再次开口。 “那么……你有几分把握？” 成了！ “九分。”艾米妮丝面色平静，“只要我们和贝西利科联手。压力都是他们那边的，我们这边除了封锁港口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需要付出的。” “可是，贝西利科那边又是为了什么？”达尔科反问了一句，“我现在唯一的顾虑是，会不会是贝西利科在钓鱼？” 能够坐在这里，大家都不傻。 达尔科在明白了艾米妮丝的意思之后，本身就已经很倾向于搞一次大的，但唯一的问题是，这一切会不会是一个针对芬多的局？ “关于这一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艾米妮丝摆摆手表示大家想多了，“贝西利科那边是真的想要将斯维因拉到谈判桌前，那些保守的家伙认为，现在的诺克萨斯需要暂停一下脚步，现在进攻恕瑞玛实在是操之过急，所以才搞了一出兵谏。” 听艾米妮丝这么说，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呆住了。 这…… 这也太理想主义了吧？ 这种行动如果是想要争取点什么利益……那无可厚非，而且往往还能够实现。 但如果想要通过一次兵谏改变斯维因的战略……这实在是异想天开啊！ “我个人建议，我们可以趁机捞一票——但立场一定要摆正，我们是诺克萨斯人，不会搞兵谏，这次行动不过是芬多热情的人民希望为诺克萨斯出一份力。”思索良久后，达尔科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不是温和派，我们是……行动派。” “很好。”乐芙兰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种看法——这是一份我们芬多的意见表，大家传看一下，然后告诉我……” “谁赞成，谁反对？” 第二百九十九章 消失的中单 “谁同意，谁反对？” 艾米妮丝的问题让会议室再次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众人纷纷表示自同意，没有一个人反对。 显然，艾米妮丝的说法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一致肯定，既然一定能够成功，而且还不用打头阵，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 到时候开始谈判，贝西利科的那些保守派承受怒火，芬多拿了好处就跑，岂不完美？ 至于斯维因会不会秋后算账……在坐的人都相信，保守派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计划上是贝西利科冲锋在前，芬多准备在后面坐享其成——可惜芬多人其实并不清楚，他们面前这个气场强大的“艾米妮丝”是假装的，而真正的领主大人……此时正被捆起来、塞着口球被关在了某个密室之中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罗德的技巧被乐芙兰这个受害者给“发扬光大”了…… 而在会议一致通过了“武装抗议”的提议之后，芬多也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士兵动员，积蓄粮草，修筑工事，加强防御。 这一切没有瞒过罗德的眼睛。 在确认了贝西利科和芬多都已经行动起来之后，罗德带着迦娜一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继敌方中单斯维因消失之后，我方中单罗德和辅（zhu）助（li）迦娜一起消失了。 显然，双方都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们一个不想再被牵着鼻子走，另一个则是想要给自己的计划多上一层保险，所以同时暂时跳出了计划本身之外。 而与此同时，罗德的整个计划也在继续进行中。 …………………… 相比于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瓦罗兰海峡的海潮平静了不少——这里没有动辄几十米的巨浪，由于皮尔特沃夫运河的流量有限，所以这里的潮汐也相对温和了不少。 但是作为诺克萨斯的海军元帅，带队封锁了海峡出口的努朗德尔的心情却丝毫都不平静。 这次任务的前因后果，努朗德尔很清楚——一批重要的物资丢失使得斯维因大人勃然大怒，所以诺克萨斯海军才倾巢而出。 可作为海军元帅，努朗德尔此时心中十分憋屈。 陆军是人，海军就不是了？ 凭什么陆军丢了一千匹战马，海军就要倾巢而出擦屁股？ 是，努朗德尔知道那批芬多轻马很重要，关系到整个恕瑞玛的战局——但不管怎么说，努朗德尔还是很憋屈！ 作为一个在弗雷尔卓德起家的将军，努朗德尔很清楚诺克萨斯海军的地位。 在绝大多数的时候，诺克萨斯海军的意义都是运输大队，而在斯维因的旗舰被普朗克设计夺走之后，诺克萨斯海军更是一度成为了孬种的代名词。 谁都知道，诺克萨斯人在陆地上无人可挡，但是到了海上却被一群海盗生生抢走了统帅座舰。 虽然努朗德尔后来带人收拾了普朗克一顿，但说到底当时抓住的都是些杂鱼而已，根本不足以清扫耻辱。 正是因为被捉住了痛脚，诺克萨斯海军一直抬不起头。 这次的行动……也许是一个机会吧。 虽然不至于扭转海军的不利印象，但至少能卖一个人情给陆军。 但考虑到斯维因提到的敌人可能是娜迦卡波洛斯，努朗德尔心里……终究是有那么点紧张的。 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哪里会不知道这位娜迦卡波洛斯的可怕？ 即使是最桀骜的海盗，曾经在听到娜迦卡波洛斯的名号时都会瑟瑟发抖！ 还好之前在比尔吉沃特之战中，娜迦卡波洛斯被另一位神祇正面击败——否则努朗德尔还真的不确定手下的水手们敢不敢正面对敌！ 娜迦卡波洛斯…… 努朗德尔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位神祇遭受的打击比较大了——否则如果大海兽卷起了滔天的巨浪，恐怕整个舰队都会被埋葬在深海之中。 摇摇头，努朗德尔努力忘掉了脑海之中的那些胡思乱想。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抓住那艘偷走了芬多轻马的船只——自己已经封锁了整个海峡，只要那艘船出现，战斗就会开始！ 就在努朗德尔焦急等待的时候，在瞭望台上的传令兵发出了信号。 红红蓝红的旗语重复了三遍——发现目标！ 努朗德尔第一时间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也许曾经焦虑，但进入了作战状态之后，我努朗德尔就是诺克萨斯的军人，诺克萨斯——无所畏惧！ “法师团准备，扩音法阵！” “全体军舰注意，火炮上膛！” 不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艘货船终于显现出了轮廓。 这艘船吃水颇深，看起来装了不少。 船只的结构是三桅九帆的无浆船，船体宽大，操纵这种船只的都是些经验老道的家伙，菜鸟舵手遇上这种船只往往会原地打转——这种船只多产于比尔吉沃特，用于那些海盗（尤其是老油条们）的战利品运输。 只要少数的人就能控制。 当然了，有得有失——通常来说，这种船只的航速都很慢。 努朗德尔用海克斯望远镜扫视了周围的海面，看了半天之后终于确认，没有武装的护卫舰。 这让努朗德尔微微放下了一点担心，他这才站在甲板上的扩音法阵之中，轻咳了一声——“嗯哼！” “前面的船只听着，这里是诺克萨斯海军……” 然而，就在努朗德尔话刚说出来半截的时候，这艘看起来不小的货船突然加速，飞也似的划过了海面，在努朗德尔封锁舰队的一个缝隙之中突然穿过。 这次加速来得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被“穿裆”的两艘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话说一半的努朗德尔傻眼了——什么玩意，船只还可以这么快的？！ 不过还好，这艘船的速度爆发似乎很有限，在突然穿过了封锁之后，向着东北方略微调整了一下航向之后，速度又缓缓慢了下来。 眼见着船的速度降了下来，努朗德尔干脆地命令旗手发出旗语指示，留下了接近半数的船只原地保持警戒，剩下的全部跟随旗舰一起，抓住这艘船——务必不能让他们安然回到蟒行群岛！ 就这样，你追我赶之间，一场海上追逐战就此开始。 第三百章 逗比与逗比 在那艘奇怪的货船速度缓缓降低之后，努朗德尔通过海克斯望远镜远远地看到了船只上的那些海盗打扮的家伙——当然，还有那么几匹军马。 而眼看着绝对速度似乎有些吃亏，那艘货船开始试图用频繁的转向来干扰追捕——反正你也不敢开炮，我只要保持在接舷战的范围之外，你就拿我没办法！ 当这艘货船堪称疯狂地大转弯，向着来的方向掉头，并擦着努朗德尔的旗舰摆脱了一次抓捕之后，努朗德尔很快做出了新的决定——“旗语，留守的船只也都包过来！” 诺克萨斯海军在海面上布置成了一道巨大的网兜，想要将自己的目标直接抓住。 但那艘船似乎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候突然加速，甩脱包围，甚至还挑衅一二。 努朗德尔倒也怀疑过这艘船是不是一个假的靶子，但当自己的旗舰和那艘船擦肩而过的时候，那股战马的味道……隔着十几米都能闻到。 更何况甲板上似乎还有不少船舱放不下的马匹——这些不适于海运的战马此时已是四腿战战，几欲跌倒了。 在之前，努朗德尔担心的不过两点，一是找不到敌人，二是敌人啃不下来。 如今看来，这两点担心都不存在，敌人只不过速度爆发起来很不一般——那干脆就直接全军出击，拦住了就万事大吉！ 如果娜迦卡波洛斯对祂信徒的支持只有这种程度，那努朗德尔可真的无所畏惧了！ 可惜努朗德尔不知道，那艘船的速度爆发根本就不是什么娜迦卡波洛斯的祝福，而是某个约德尔人的推进器…… “我说……吉格斯，你的那个什么推进器已经开始吱吱乱叫了！” 再次突然加速摆脱了诺克萨斯海军的抓捕之后，面对着嘶嘶乱叫的“海克斯科学推进器”，就算是雷文这种七岁开始在海上讨生活的汉子都有些担心了起来——在这个装置成功投入使用之前，吉格斯炸过的报废产品可不知道有几百个了！ 如果这个也炸了……恐怕大家都会一起玩完！ “放心放心！”变成了人类模样的吉格斯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个装置很安全的，你要相信约德尔人的手艺！” “鬼才会相信约德尔人！”雷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打死我都不会用约德尔人的东西，该死的，作为一个约德尔人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卖萌？非要鼓捣爆炸物干嘛？！” 眼看着雷文被自己“说服”了，吉格斯兴奋地掏出了一堆爆炸凝胶开始见缝插针地显摆了起来。 “吉格斯牌特制爆炸凝胶，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劲爆，是杀人越货的必备良品——这位大哥，不来一贴试试？” 被吉格斯看中的海盗也顾不上收拾甲板上的马粪了，丢了工具就跑进了船舱里，死死关上了舱门——根据金克丝的要求，只要吉格斯敢进船舱，他就会立刻由“科学家”变成“宠物”，所以对于海盗们来说，黑乎乎的、充满了马粪味道的船舱远比明亮宽敞的甲板安全得多…… 但不管这艘船上怎么混乱，至少在吉格斯的帮助下，诺克萨斯海军成功被整体牵制了起来。 一追一逃，货船和诺克萨斯海军很快都向着征服之海的深处进发了去。 …………………… 就在海上行动顺利进行的时候，贝西利科的反叛终于引起了诺克萨斯人的注意。 虽然芬多没有主动透露消息，但是在事发后的第七天，贝西利科北部的诺斯莱城接收到了贝西利科更换旗帜的消息。 在诺克萨斯，更换旗帜没有第二种解释。 得到消息的诺斯莱第一时间利用诺克斯托拉通知了诺克萨斯城，而由于斯维因的消失，现在这消息被摆在了德莱厄斯的案头。 在接到了消息之后，德莱厄斯愣了一会。 对于整个诺克萨斯的疆域，德莱厄斯其实了解的并不多——他是一个铁血的战士，但对于内政往往一窍不通。 整个诺克萨斯，德莱厄斯能叫出名的领主不超过十个。 但对于贝西利科……德莱厄斯比谁都关心，比谁都了解。 因为这座城市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更是他初恋情人镇守的疆域。 贝西利科，奎列塔。 自己已经有三年没有见到她了吧？ 在艾欧尼亚，炼金毒气的感染让她丢掉了一只手臂，也让她离开了军队，成为了一地领主——从那之后，德莱厄斯失去了自己的爱人，而诺克萨斯失去了一位将军。 现在消息称贝西利科突然变换了旗帜，封锁了城市，这让德莱厄斯的心沉到了谷底。 是奎列塔的决定？还是她已经在动乱之中……死了？ 德莱厄斯不知道。 上次在艾欧尼亚，两个人就是在一次争吵之中彻底分开的——之前的十几年中，两人虽然聚少离多，但每次相见都如两团火焰。 而在上次的争吵之后，一团火焰变成了坚冰。 德莱厄斯相信诺克萨斯，相信斯维因——但奎列塔却有着自己不一样的想法，这之中的矛盾很难调和。 而两个都不愿意退步的人在面对这种矛盾的情况下，只有渐行渐远。 想到这，德莱厄斯本来坚硬的心肠不知怎的有些疼了起来。 难得的，德莱厄斯将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整整一个小时，才召唤了传令兵，低着头艰难地做出了自己的指令。 “召集崔法利军团，以诺斯莱城为核心，周围所有在三天之内能集结的士兵全部集结——还有，叫德莱文过来见我。” “哦吼？叫我干嘛——去贝西利科抢大嫂回来吗？没问题的，这种事情交给德莱文就好了……” “该死的，我叫的是传令兵，你怎么来了？” “啊哈，德莱文亲自来传达命令岂不是更加的炫酷吗？” “随你的便，但一定要迅速集结起来——我联系不上斯维因了，这件事恐怕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很好，那个老乌鸦终于滚蛋了……” “闭嘴，马上行动！”德莱厄斯终于拍案而起，“现在，马上！” “是！” 第三百零一章 围城 德莱文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大哥德莱厄斯。 即使是面对着斯维因，德莱文也很愿意皮一下——但是只要德莱厄斯一瞪眼，德莱文就只能像是一只小鸡一样，乖乖听令。 “哼，集合就集合！” 看着德莱文一步三摇离开传令的背影，德莱厄斯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背头，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崔法利军团则是在德莱厄斯的指示下，全军迅速集合。 这支精锐的部队是诺克萨斯军队之中最强悍的那一批——虽然数量不多，一直没有上万，但战斗力堪称爆表。 能够入选崔法力军团的无一例外是意志、战力、状态和心理都处于巅峰的老兵，这些士兵身披重甲，使用重型利刃，而且绝对服从命令。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支部队正是血色精锐和雇佣军团在艾欧尼亚之战中毁灭之后，斯维因重新建立起来的替代者。 但经过了层层选拔之后，新成立的崔法利军团如果真的投入到正面的战场上，其战斗力已经超过了血色精锐和雇佣军团——这种重步兵在正面的战斗中几乎是不可阻挡的！ 使用可怕的重斧钉锤，装备了高大的鸢盾、精致的板甲、内衬地龙皮的崔法力军团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本身的物理抗性和魔法抗性都极其强悍，是诺克萨斯最锋利的利刃。 而察觉到了事情不对的德莱厄斯直接就调动了这支最精锐的部队。 无论是斯维因的音信全无，还是贝西利科的突然反叛，这些都让德莱厄斯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一次，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德莱厄斯都必须亲自行动了。 为了诺克萨斯，也为了自己曾经的爱人。 崔法力军团集结的速度很快——这些职业军人即使没有任务也一直处于枕戈待旦的状态。 这种高强度的战备状态是很伤人的，但是诺克萨斯人却以此为荣。 对于这些军人来说，加入崔法利军团本身就是一种肯定和荣耀，即使自己战死在了沙场上，诺克萨斯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家人。 在德莱厄斯的命令下，诺克萨斯城的诺克斯托拉被启动了起来——大量的魔法晶石像是不要钱一样被投入到了支持着诺克斯托拉的魔法阵之中，平时看起来空荡荡的传送门突然泛起了代表着不稳定空间通道的涟漪。 诺克萨斯不需要战前动员。 在崔法利军团集结完毕之后，自我整理完毕的德莱厄斯则是披上了自己的战甲，扛起了斧子，率先进入了诺克斯托拉之中。 在德莱厄斯之后，德莱文秀了几个经典的pose，然后也踏入了诺克斯托拉。 眼见着两个主帅都进入了诺克斯托拉，沉默的崔法力军团也列着长队，进入了诺克斯托拉之中。 天旋地转——目标诺斯莱。 …………………… 再次脚踏实地，德莱厄斯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管通过了诺克斯托拉几次，德莱厄斯都觉得这玩意真的挺神奇——虽然消耗实在太贵，但方便性实在没的说。 之前按照德莱厄斯的要求，诺斯莱城的地方军团已经开始了集结。 但是这里毕竟是帝国内部的非军事城市，军队集结的速度和崔法力军团比不了——对此，德莱厄斯表示理解，然后强调如果明天本城的军队还不能完成集结，领主的脑袋就会出现在旗杆上。 传令兵已经骑着快马离开，他们会通知附近没有诺克斯托拉的城市，率领地方守备军在诺斯莱集合。 贝西利科的防务德莱厄斯很清楚，那是一个贸易之都，军事重镇——所以仅仅凭着自己手下的崔法利军团和诺斯莱的地方军团，想要攻下贝西利科却是痴人说梦。 进攻和防御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进攻一个准备好了的、拥有高大城墙和完整守备军队的城市。 第二天，诺斯莱的地方军团终于完成了集结，还没等领主大人庆幸自己的脑袋保住了，德莱厄斯就直接带着军队先行出发，赶往了贝西利科。 虽然这些人攻城不够，但围城却够了——贝西利科在陆地上只有一条出路，只要牢牢地堵死了这条路，至少事态不会进一步扩大。 而在行军的途中，德莱厄斯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比如海上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为什么芬多毫无表示——但是他并没有疑惑多久，诺斯莱就传来了斯维因的指示。 “你只要负责围城，然后打破贝西利科的防御就够了。” 对于斯维因，德莱厄斯是一万个相信，这种情况下，他干脆地在贝西利科外扎营，等待着后续地方军团的到来。 期间德莱文虽然多次请战，但德莱厄斯一直不允许。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即使是诺克萨斯，想要调动起足够攻击贝西利科的军队，所需要的时间也是要接近十天。 十天的时间中，德莱厄斯一面令人加强对于贝西利科的监视，一面逐渐加强对于军团之间的协同——虽然不可能在短短的十天之中将所有军团捏合在一起，但至少不能在攻击之中误伤友军吧？ 在工作之余，德莱厄斯则是经常会出现在未名湖。 这里是自己和奎列塔最经常来的地方——那时候还年轻的德莱厄斯和奎列塔经常会在支开了德莱文值周，一起在湖里洗澡。 而在共浴之后，两个人则会像是很多诺克萨斯情侣一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是德莱厄斯的青春……和一部分的家庭。 然而现在，湖水依旧清澈，但曾经的爱人现在却已经成为了敌人。 这一天，就在德莱厄斯又一次呆呆地望着湖水出神的时候，在他身后的草丛之中，一个特殊的战斗小队盯上了他。 繁密的树林和大腿高度的草丛是伏击者极好的掩护，这五个人很沉得住气，他们静静地看着德莱厄斯来到湖边，随手捡起一枚石子丢进湖里，始终一动不动。 直到德莱厄斯一直盯着平静的湖面，半晌无语的时候，这群人这才行动了起来。 利刃的幽光在草丛之中一闪而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德莱厄斯的背心而去。 第三百零二章 伏击 作为一军的统帅，德莱厄斯通常情况下的警惕性是很强的。 但是这次的伏击组织者却十分清楚德莱厄斯的习惯，刺客的出手时机恰到好处，正在德莱厄斯失神的时候痛下杀手。 从草丛之中突然现身，掷出飞刀的刺客在出手的瞬间，就感觉到这次攻击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利刃破空，德莱厄斯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 幽绿色的光芒说明了刀上有毒，而德莱厄斯虽然披着铠甲，但这种适合防御正面战场上流矢的铠甲在面对破甲毒刃的时候，防御力极其有限。 只要毒刃命中，五个埋伏在周围的刺客就会一拥而上，直接将德莱厄斯乱刃分尸！ 到时候只要趁势掩杀，贝西利科之围直接就会解除！ 然而，就在刺客以为自己即将完成任务，准备一起出手的时候，斜上方一把飞斧突然出现，后发先至地到达了毒刃的飞行路线上，“当”的一声将毒刃砸飞到了一边，“笃”的一声标在了一颗大树的树干上。 与此同时，德莱厄斯也拎起了斧子，转过了身。 “谁？” 眼见刺杀失败，目标已经反应了过来，再加上这里距离军营的距离并不远，五个刺客干脆地俯下身子，将自己藏在草丛之中，准备迅速离开。 但……刺客已然动手，再想轻松离开显然已经不可能。 “在德莱文面前，从来没有人能够逃得过飞斧的审判！” 伴随着一声吼叫，在德莱厄斯不远处的树上，四把飞斧径直飞出，直奔刚刚投掷出毒刃的地点。 五个刺客之中，三个都在这里——他们听到脑后的声音想要躲避，但却为时已晚。 “噗嗤~” “噗嗤~” “噗嗤~” 三个人几乎是在同时被德莱文的飞斧穿过了背心，扑倒在地——与此同时，第四把飞斧也恰到好处地飞到，将三个倒霉的刺客直接枭首。 另外的两个埋伏的刺客意识到事情不对，第一时间潜伏了下来，一动不动，试图躲过德莱文的眼睛。 埋伏在德莱厄斯左翼的这个家伙此刻正藏在一颗树的后面，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呼吸。 没想到德莱厄斯在暗中还有保镖，这下事情糟糕了——刺杀已经失败，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撤退。 那个丢斧子的家伙应该是藏在了树上，而听他说话的方位判断，自己这里应该是一个相对的视野死角，自己必须藏好，等待机会离开，将一切报告给首领…… 然而，就在这个刺客思考怎么脱身的时候，在树的后面突然传来了重型兵器破空的声音。 很可惜，这个刺客忘记了，自己的的刺杀目标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你在想什么呢，小老鼠？” 刺客下意识想要依靠树木挡住攻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德莱厄斯挥舞着自己的这柄巨斧横扫而过，停都没停——倒霉的刺客连人带树被一起斩为两段。 人腰粗细的大树轰然倒塌，烟尘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迅速向着贝西利科的方向逃窜而去——最后的一个刺客！ 这个刺客似乎是五个人之中最有经验的，他不仅借助了树木倒塌时候的动静掩盖了自己的脚步，还在逃离的过程之中不断丢下各种东西干扰德莱厄斯的判断。 而军营那边的士兵虽然已经有人围了过来，但在一片朦朦胧胧之中。很难抓住这最后的一个人。 “想跑？”眼看着最后的一个家伙想要离开，刚刚跳下了树的德莱维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你跑不掉的——铁血追命！” 一把飞斧被贴着地面投掷而出，沿着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直斩而去。 然而，就在飞斧斩到了那个身影之后，发出的不是利刃穿过人体的噗嗤声，而是利刃劈碎了木头的笃笃声。 显然，最后的这个刺客耍了个小手段，想要干扰德莱文的判断，在替身被击中之后，他才显出真身，疯狂逃窜。 但很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德莱文哈哈一笑，而击中了木头的飞斧则是忽然一分为二——原来刚刚他丢出的是两把飞斧！ 这时候，那个刺客再想逃脱却已经来不及了。 飞斧再一次穿身而过，五个刺客团灭。 兴奋的德莱文高举飞斧——“四比一，胜利者是……德莱文！！！” 对于德莱文而言，这是一种……杀人竞赛。 而从人头数来讲，自己显然赢了德莱厄斯。 可惜，在德莱文欢呼的时候，没有一个士兵附和，而德莱厄斯更是干脆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闭嘴，回营地！” 看着在德莱厄斯的带领下安安静静回到营地的军队，德莱文撇了撇嘴。 此时，他无比想念自己的那个德莱文军团。 …………………… 回到营地之后，德莱厄斯将五个杀手的脑袋摆在了自己的案头，毫不在意这些脑袋的血腥和狰狞，仔细观察着这几个杀手的特征。 “轻装轻甲无补给。” “诺克萨斯人……还有艾欧尼亚人……” 事到如今，整个的刺杀计划由谁提出，答案已经是呼之欲出了——知道自己会去未名湖，知道自己会因为回忆过去而失神，而且从来没有考虑过德莱文的存在。 这种种的习惯联系在一起，通通指向了同一个人。 自己昔日的爱人，奎列塔。 德莱厄斯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这件事的主导者就是奎列塔，甚至整个贝西利科事件，包括之前芬多轻马的丢失，很有可能都是奎列塔计划的。 亲爱的，你怎么选择了这条道路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诺克萨斯，对于一切的叛逆者，诺克萨斯从不宽恕的！ 德莱厄斯很清楚奎列塔，她这样做不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野心，但正是因为这一点，德莱厄斯才更加痛苦。 奎列塔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但路的尽头只有死亡——在德莱厄斯看来，这次的战斗结果不管怎么样，奎列塔都必死无疑，诺克萨斯不允许一个反叛者活下去——不管她反叛的目标是什么。 可惜不管再怎么惋惜痛苦，德莱厄斯都没有想过网开一面。 奎列塔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而德莱厄斯又何尝不是呢？ 第三百零三章 攻城 就在刺杀的第二天，德莱厄斯的军队终于全部集结完毕，并开始了对已经被彻底围住的贝西利科进行试探性的攻城——从某种意义上说，一场并不成功的刺杀就这样成为了贝西利科之战的开端。 可惜奎列塔正确地猜到了德莱厄斯会去未名湖，也猜到了他不愿意别人跟着自己一起，但是她没有猜到的是，德莱文会自作主张跟上去。 然而，刺杀功亏一篑——但奎列塔却莫名的有些……轻松。 虽然已经做出了对昔日爱人痛下杀手的决定，但奎列塔的内心之中，其实并不希望德莱厄斯死在刺客的手下。 这倒是很好理解，不管怎么说，两个人都曾经是爱人，甚至还有两个孩子。 想到了死在弗雷尔卓德的孩子，奎列塔再次硬起了心肠。 必须阻止斯维因，必须阻止诺克萨斯无休止的扩张，否则自己不会是第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也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以和平之名，开战！ …………………… 以崔法利军团为骨干结构，以地方军团作为羽翼血肉，德莱厄斯很快就完成了对贝西利科的彻底包围，并且开始了第一次的试探性进攻。 而作为骨干的崔法力军团除了一部分人作为临时的先锋指挥官和军法官外，其他人都安安静静地待在德莱厄斯的身边。 现在不是他们出手的时候，战斗总是要从试探开始。 在战鼓隆隆之中，一个特殊的军团被推到了前线——诺克萨斯先锋队，而他们的身份是先锋队，也是炮灰。 要知道，因为诺克萨斯人不用奴隶，所以必须有一部分的诺克萨斯军人作为战斗之中的炮灰——那究竟用什么样的人去送死呢？ 答案自然是犯了事的家伙。 这些先锋队之中的家伙大多是些因为触犯了军法而遭受处罚的家伙，他们会在战斗中第一批冲上去，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而在攻城战之中，这就体现为了“扛着沙袋填护城河”，整个先锋队没人扛着两个沙袋，在战鼓声中疯狂前冲。 在此期间，后方只会提供必要的少量火力掩护，指挥官的注意力更多地会放在敌人的反击之中，至于这些先锋队的安全，只能听天由命。 当然了，如果先锋队之中的士兵没有擅自撤退，而且或者回来了，那他们之前犯下的罪就会被一笔勾销——这就是诺克萨斯。 对于诺克萨斯的这些特点，来到了城墙上的奎列塔很清楚——看着不要命的炮灰，奎列塔的嘴角露出了冷笑。 战斗开始之后，瑞雯放开了对她的约束，她现在终于以指挥官的身份来到了战斗的第一线进行指挥。 所以面对着这些炮灰的攻击，奎列塔并没有急于出手，贝西利科的所有弓箭手都做好了发射的准备，但没有一个人拉起弓弦，所有人都趴在城墙的垛口上，静静注视着下面。 托了奎列塔的多次训练，整个贝西利科的军队虽然和崔法利军团相比差距还很大，但作战能力却远超其他的地方守备军团，尤其是在令行禁止的方面。 眼见着这些先锋队到了城墙三百米内的护城河边缘，奎列塔终于落下了自己的独臂。 “放！” 贝西利科的弓箭手们迅速开弓，一阵密密麻麻的箭矢倾泻而下。 仅仅是一轮扫射，本身就没有什么防护的先锋队直接倒下了大半。 贝西利科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使用的都是经过了附魔的特殊长弓，居高临下射出的箭矢可以说是势大力沉，中箭者大多会被直接钉在地上。 但是德莱厄斯的战鼓没停——所以整个先锋队没有一个人后撤。 那些重伤不起的倒地呻吟，而未中箭的、只受了轻伤的则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只要沙袋丢进了护城河之中，此次冲锋的任务就算完成，之前的罪责也就被一笔勾销了！ 可惜奎列塔显然不会让他们如愿。 “第二阵，放箭！” 又是一轮齐射。 这次因为先锋队距离城墙更近了一些，箭矢的威力也更强了一些——本来就倒下了大半的先锋队，现在还活着的家伙已经所剩无几了。 第一次炮灰冲锋的结果以几个沙袋被无关痛痒地丢进了护城河为结果，奎列塔小胜一阵。 没有去管那几个侥幸活着回来的幸运儿，德莱厄斯远远地看着贝西利科高大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得不承认，贝西利科在战前准备上做的不错——尤其是士兵的训练方面，奎列塔果然是训导官出身的领主。 想要拿下贝西利科，先锋队看来是没什么意义的了。 “传我的命令，第一阵准备，浮桥作业小队准备，火力掩护！” 既然先锋队炮灰不顶用，那我们就摆开车马硬碰硬！ 鼓声再次响起，携带着魔法浮桥的作业小队混杂在了冲锋的第一阵士兵之中，开始了冲锋。 这一次，冲锋的诺克萨斯士兵不再是不着片甲了，他们大多数都穿着各式皮甲，虽然城墙上的箭矢力量很大，但想要像之前面对炮灰一样割草一样一击必杀却也是不可能了。 但奎列塔的反应也很快，在两轮齐射建功不利的情况下，她果断启用了火矢。 相较于之前的箭矢，火矢射程短了不少——但弓箭手们变直射为抛射，再次命中了目标区域。 在火矢的射击下，第一阵攻击梯队的伤亡突然增加了起来。 “德莱厄斯大人，是否启动反箭矢保护？” 眼看着大量的诺克萨斯士兵倒下，德莱厄斯身边的一个法师打扮的人低声询问了一句。 “不用你擅作主张。”德莱厄斯睨了一眼这个法师，“还不到时候！” 法师不再多说，默默退下——但是看他的表情，这位法师或许并不平静。 德莱厄斯很清楚这家伙的想法——第一阵的军团和这位法师团的临时团长来自同一个城市，他可不希望一战就毁了自己守备军团。 但……德莱厄斯管你啊？！ “加快鼓点，第一阵再冲锋！” 第三百零四章 疾风之剑 攻城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件麻烦事——尤其是守城方一心拖住，不想反杀的情况下。 德莱厄斯并不在意士兵的牺牲，但战斗不是仅仅不怕牺牲就够了的。 贝西利科的准备十分周全，防御的器材和防守的军队都很充足，德莱厄斯指挥着第一阵、第二阵、第三阵部队轮番猛攻，但最后攻击到太阳落山，留下的战绩除了满地的尸体之外，也只有那么零零星星的几架浮桥。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贝西利科会轻松地毁掉这些浮桥。 虽然德莱厄斯这边的法师团、弓箭手都没怎么动用，但同样的，贝西利科城内也有很多东西没有使用。 总的来说，是德莱厄斯这边吃了一点小亏。 本来对于德莱厄斯而言在，这种“小亏”并不重要——虽然看起来伤亡惨重，但实际上死亡人数甚至不到所有军队的十分之一，战斗看起来惨烈主要是因为贝西利科城本身两面是山，一面临海，可攻击的城墙面积太小了。 但麻烦的地方是，诺克萨斯耗不起。 此时的德莱厄斯并不清楚贝西利科的目的是海上的诺克萨斯海军，但仅仅诺克萨斯的威望这一点，就足以让德莱厄斯着急上火了。 诺克萨斯是一个大量城邦的联合体，这些城邦之中有自带干粮加入诺克萨斯的，也有被征服之后不得已而加入诺克萨斯的，但诺克萨斯本身的强大却毫疑问的是这个国家的向心力。 所以诺克萨斯不能露出自己的虚弱，一旦诺克萨斯看起来不够强悍了，难免那些城邦起一些不应该有的小心思——尤其是那些靠近北境和南境的城邦，一旦他们选择和弗雷尔卓德的满足或者恕瑞玛人勾勾搭搭，那诺克萨斯恐怕就会面对不小的麻烦了。 这种情况下，德莱厄斯很清楚自己必须要尽快解决贝西利科，告诉所有人，诺克萨斯依然强大，依然不可阻挡！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迅速攻下一座防御完备的城市呢？ 一拥而上和车轮战已经被证明了是愚蠢的战术，那接下来，德莱厄斯觉得自己需要转变一下作战思路了。 “叫德莱文过来见我。” …………………… 第二天一早，诺克萨斯人再次在城外摆开了阵势。 而在贝西利科这边，经过了一次不小的胜利之后，士兵们的士气显然已经提高了一个台阶。 之前虽然大家都决定跟着奎列塔走到底，但不可否认的是，诺克萨斯的军队还是给了在场所有人以很大的心理压力。 毕竟这可是诺克萨斯的军团！ 可是昨天的小胜一场却很快地缓解了这种紧张——虽然在昨天下午的战斗之中，诺克萨斯军团的一些远程反击手段也给城里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但不管怎么说，赢的是我们！ 我们在昨天的战斗之中战胜了诺克萨斯军团——而且对方的统帅还是鼎鼎大名的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 所以第二天，贝西利科的士兵状态良好。 但很快，做好了准备的德莱厄斯就给了这些家伙一个下马威。 像是昨天一样，诺克萨斯人再次开始了伴随着鼓点的冲锋——可是这一次，冲锋的军团不是那些地方军团，而是德莱文亲自带领的投斧手部队和崔法利军团。 在见到了冲在最前面的德莱文那一头炫酷的发型之后，奎列塔当即皱起了眉头。 “所有人，使用附魔箭矢，自由射击！” “重炮准备，目标护城河，放！” “守城器材准备，反箭矢结界准备！” 就在奎列塔传达自己命令的时候，德莱文已经带领着部队冲到了贝西利科城头箭矢的覆盖范围之内。 箭如雨下。 但是效果却和昨天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德莱文和所有的士兵都在冲锋之间准备了反箭矢结界，城头上的箭矢钉在了冲锋军团前方的无形结界上，然后直接落地——只有少数的附魔箭矢成功穿过了结界，但很快就在厚厚的重甲前无功而返。 而城头上这边，反应了过来的贝西利科人直接就开始了最大火力输出，这种情况下，冲锋军团也开始出现伤亡——只不过此时，他们已经成功冲到了护城河的边缘。 崔法利军团开始架设起了临时的浮桥，而投斧手部队则是朝着城墙上掷出了大量的飞斧。 飞斧的杀伤力远超箭矢——这些投斧手都是膂力过人的诺克萨斯精锐，他们轻而易举地将手中的飞斧丢上了城头，穿过了反箭矢结界对弓箭手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飞斧的存在使得贝西利科城头上的反击为之一滞。 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德莱厄斯指挥着己方的弓箭手在反箭矢结界的帮助下，来到了可以射击城头的位置上。 在投斧手部队手中的飞斧丢光了之后，弓箭手部队也终于正式就位——这种情况下，进攻方和防守方的弓箭手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对射。 虽然自上而下的箭矢劲头更大，但自下而上的箭矢数量更多，双方不知不觉中竟打了个五五开。 由于弓箭手的掩护，崔法利军团迅速架设起了浮桥，开始翻越护城河——宽度接近百米的护城河转眼之间就被跨了过去，崔法利军团开始气势汹汹地朝着城墙发起了进攻。 眼看着己方的弓箭手在对射的过程之中损失惨重，奎列塔终于皱起了眉头。 崔法利军团的大名她也有所耳闻，一旦真的让这支部队靠近了城墙，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怎么办？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阵清风拂过，苍凉辽阔的尺八之声忽然出现在了战场之中。 与此同时，一个全副武装的艾欧尼亚武士出现在了贝西利科的城头上。 是亚索。 现在的亚索已经以疾风道场的最后一人自居了——此时他已经不再做流浪者的打扮，而是再次穿上了护卫长老时的那一身铠甲。 往常随意束起的发髻现在已经被掩盖在了高大的兜盔之下，兜盔上一个大大的古艾欧尼亚语“风”引人注目。 破旧的肩铠和随意的短衣也换成了胴甲足具，唯一没变的，只有手中的长剑。 右手握剑，拇指抵住剑格，左手扶鞘，亚索在城墙上纵身一跃而下。 利刃出鞘，向下虚划，疾风之力随剑而出，气势无匹。 一道无形气墙出现在了护城河边，将来自攻方的所有箭矢全部都拦了下来。.. 还刃入鞘，再利刃出鞘，亚索的身影在最前面的两个崔法利士兵旁一闪而过，两个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直接应声而倒。 长剑在手，亚索重心微微下沉，目光灼灼看向了冲向自己的德莱文。 眼见着飞斧破空而来，亚索再次出剑。 “飒——面对疾风吧！” 第三百零五章 亚索与德莱文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即使在瓦罗兰，有些道理也是不变的。 亚索的风墙只能阻隔诺克萨斯人的箭矢不久，这段时间里即使城墙上的所有武器都利用起来，也很难给武装到牙齿的崔法利军团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打击。 要知道，崔法利军团可是每人都能提着两米高的鸢盾健步如飞的军团，远程攻击想要造成致命的伤害，简直无比困难！ 想要阻止这次进攻，亚索能做的只有干掉对面领头的这个家伙——而在见到了冲天而起的头发和魔性的小胡子，亚索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自己对手的身份。 在整个诺克萨斯，德莱文这标志性的三撇小胡子和魔性的笑容不说是人尽皆知，但说是家喻户晓还是没问题的。 亚索好歹也在诺克萨斯一年多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对手是谁？ 荣耀行刑官·德莱文！ 处决了无数犯人、总在凡人逃脱之后才出手、将每一次战斗都当作表演的德莱文！ 但……那又如何？ 别看德莱文好大的名头，但亚索并不认为自己比那个爱出风头的混蛋差！ 我可是疾风之道最后的传人啊！ 这一次全身著盔带甲的亚索暗暗发誓要再一次打响疾风之道的名头，而德莱文就是自己最好的垫脚石！ 风随人动，人随风至——只一瞬间，亚索就来到了德莱文的身边。 左手拇指顶起剑格，利刃出鞘！ 居合·断钢斩！ 一抹刀光闪过，而福临心至的德莱文居然直接用手中的两把飞斧直接锁住了亚索的刀。 飞斧上的锯齿不仅是用于放血和加强杀伤的，经常带队冲锋的德莱文怎么会没有近战的手段？ 可惜这双斧的绞锁业只是持续了一瞬间，下一刻，亚索直接揉身而上，身随刃转，反削德莱文的双臂，只要德莱文不松手，利刃会直接将他的胳膊切断！ 这种情况下，德莱文果断放弃了这两把飞斧，闪身滚到一边——而在翻滚的同时，他还顺便丢出了两把飞斧，阻断了亚索想要继续攻击的道路。 当亚索挥剑挑飞这两把飞斧的时候，德莱文已经重新起身了。 再次从背上摘下两把飞斧，德莱文的笑容变得狰狞了起来。 这个对手不一般，而刚刚自己能够拦下实属侥幸——如果再大意，自己会死的！ 但……死又如何？ 德莱文从来不怕可能的死亡！ 手中的飞斧开始了极速的旋转，德莱文的脚步忽然变得不可捉摸了起来，他始终保持着和亚索的距离，寻找着可能的机会。 而亚索则是微微眯起眼睛，利刃再次还鞘，默默积蓄着力量。 崔法利军团已经对城墙发起了冲击，他们开始在城墙下安置魔法爆炸物，而城墙上的人则是丢下沉重的石块，将这些试图炸毁城墙的家伙砸得头破血流——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的战场上，亚索和德莱文却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见。 诺克萨斯人的箭矢一直没有停歇，亚索之前划下的风墙上依旧悬浮起了无数的箭矢，而如今，这面透明的风墙已经濒临崩溃。 不能再等了。 牙一咬，亚索再次欺身而上。 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德莱文手中的旋转飞斧一前一后直接丢出。 特制的飞斧在旋转起来之后面积非常大，直接封锁了亚索所有可能接近自己的角度。 但这次亚索没有直奔德莱文——他干脆地借疾风之力开始在崔法利军团之中穿梭了起来，而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像是一阵疾风刮过，数个崔法利军团的士兵都被疾风之剑穿身而过，附着了疾风之力的箭矢轻而易举地撕碎了他们沉重的护甲。 眼见着亚索借助着士兵的掩护逐渐靠近自己，德莱文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 再次从背后摸出了两把飞斧，旋转加速脱手而出。 这次，飞斧划了一个弧线，从侧面飞向了亚索。 亚索故技重施，再次借助士兵的掩护躲过了飞斧——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两把飞斧在飞出之后居然又飞回来了！ 德莱文的特殊投掷手法使得旋转飞斧的飞行轨迹出现了弧线，而且还是有回转的弧线！ 更重要的是，在飞斧飞回了的时候，德莱文再次掷出了两把飞斧。 四把旋转飞斧几乎封死了亚索所有可能闪避的路线。 与此同时，德莱文摸出了背后最后的一双飞斧，兴奋地握在手中，开始大步向前——德莱文要亲自终结自己的对手！ 对于亚索而言，情势已经万分危急，此时此刻，应该怎么办？ 只一瞬间，亚索就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抵挡着诺克萨斯人箭矢的风墙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亚索的面前，一道新的风墙出现，拦住了德莱文的飞斧！ 透明的风墙无论宽还是高都不超过三米，流动的风直接将飞速旋转的飞斧弹开，歪歪斜斜地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兴致勃勃地向前冲的德莱文有点傻眼——情况不对啊，自己的必杀怎么就失效了？ 风墙还能拦住斧头的？ 可惜时间由不得德莱文多想了，因为亚索已经再次朝着德莱文冲过来了！ 长刀反握，亚索携疾风之力在德莱文的身边一闪而过。 居合·踏前斩！ 德莱文看不清亚索长刀划过的路径，只能勉强立起斧子格挡——在一串火星之后，德莱文勉强躲过了致命伤害，但随刃而行的洗髓狂风却撕裂了他的衣衫，在他的右侧肋下留下了大量深浅不一的伤口。 德莱文投掷飞斧的技巧可谓炉火纯青，但真的近战，他不过是一个膂力出众的壮汉而已——和亚索这种深谙剑道之人相较，德莱文还差得远。 剧痛让德莱文瞪大了眼睛，他转过身来，再次死死地盯住了亚索，但没有什么卵用的是，即使他这次看清了亚索的刀，却依旧躲不开。 依旧是长剑出鞘再回鞘的居合剑法，依旧是携疾风之力的踏前斩，但德莱文却怎么都躲不开了。 再次勉强格挡，代价是左肋下也全是伤口。 和右边的伤口相比，左肋下的更深，也更加致命。 鲜血涌出。 亚索再次回转身形。 “记住，杀你的人，名叫亚索！” 第三百零六章 另一个战场 再次转身，亚索这次终于将自己的长刀彻底出鞘。 这一次不再是居合剑术，而是纯粹的疾风之道。 随着亚索出剑，一阵狂风凭空产生，忽地席卷而来——这次，德莱文真正看清了亚索的攻击，但却躲不开了。 狂风让德莱文双脚离地，而亚索也纵身一跃来到了德莱文的身边。 然后，就在亚索打算出剑终结了这个诺克萨斯人的性命是，一柄利斧忽然出现在了亚索的身后，趁着他的一时不备，将他生生从德莱文的身边拖开。 亚索正要出剑，就感觉有东西搭住了自己，然后就是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将自己拉到了一边。 就在亚索还没有恢复平衡的时候，利斧横扫，破空而至—— “尝尝诺克萨斯之力吧！！！” 再想躲闪已是来不及，亚索只能匆忙立剑格挡。 “当——” 一声巨响，亚索双臂酸麻，被直接劈飞了出去。 此时亚索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身披黑色重甲，手持一柄巨斧的家伙出现在了战场上，在关键时刻救下了德莱文。 活动了一下发酸的双臂，亚索咧了咧嘴。 这家伙的力气……太大了点吧？ 再次起身，亚索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你是谁？” 回答亚索的是巨斧的横扫——“我叫……德莱厄斯！” 亚索没有再试图格挡，而是开始了不断的闪避。.. 在力量上，自己和这位诺克萨斯之手简直不在同一个数量级——如果硬碰硬，自己分分钟扛不住！ 亚索有心和他继续周旋，但刚刚自己全力爆发击败德莱文已经消耗颇大了，这种情况下想要再对付一个德莱厄斯……很难。 更重要的是，在德莱厄斯的呼喝下，已经有不少崔法利军团的士兵结阵冲了过来——在面对严整的军团时，即使是亚索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出入自如！ 怎么办？ 关键时刻，贝西利科城里也给出了支援。 贝西利科仅有的一个法师团开始了战争魔法的准备——虽然这个法师团没有什么高级法师，但亚索的战斗地点距离城墙实在太近，这种距离下，任何战争魔法的威力都是惊人的！ 而另一边，诺克萨斯虽然也有更强大的法师团，可碍于贝西利科城墙本身的反魔法材料，能够提供的远程支持只能说聊胜于无，甚至比不得箭矢可靠。 （德莱厄斯能够调动部分崔法利军团，但是无法调动诺克萨斯城的法师团，而这个法师团还是各个地方守卫军团之中的法师临时凑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德莱厄斯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本来身为统帅的德莱厄斯不应该擅离职守的——但见到了亚索之后，德莱厄斯想到了在艾欧尼亚战场上可怕的疾风剑道传人，一时担心德莱文，所以才亲率卫队，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德莱文身上的情况下亲临一线。 现在德莱文救出来了，但整个攻城由于指挥的缺失而变得混乱了不少，德莱厄斯眼见着强攻效果不佳，对面还准备起了战争魔法，所以第一时间果断撤退。 战场上很快恢复了平静。 崔法利军团的伤亡并不大，但德莱厄斯却发现了很多自己需要注意的地方。 无论是强者还是士兵，贝西利科的准备都远远超过了预料，这种情况下，想要迅速地攻下城池几乎是不可能！ 就连崔法利军团都无法在第一时间撕开口子，德莱厄斯可以确定，想要攻下这坐城绝对要费不小的功夫。 “传我的命令，全军驻扎，第一、第二、第三阵保持对贝西利科的骚扰，但不要强攻，非战斗人员全部动手，打造攻城器材——啃下贝西利科，恐怕没有想象的容易！” 而在下达命令的同时，德莱厄斯考虑的却是另外的一件事。 “斯维因有秘密消息说会之际从内部动手，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信号？” …………………… 实际上，上次斯维因给德莱厄斯的消息有两部分，明面上的说德莱厄斯只管攻城就好，实际上则约定了暗号——斯维因那边正在着手派人对城内进行渗透和暗杀活动，预计攻城开始后的第一夜就能得手。 总的来说，针对贝西利科的战略分为两部分，德莱厄斯这部分是明，而斯维因那边暗的才是真正的杀招。 可没想到的是，暗的那边，斯维因居然失手了？ 怎么搞的？ 实际上，这也是斯维因想问的——怎么搞的？ 当贝西利科反叛的消息出现后，斯维因其实已经猜到了罗德计划的绝大部分。 但诺克萨斯海军已经追着“蟒行群岛的船只”深入征服之海了，而船上又没有诺克斯托拉，斯维因现在即使想要联系诺克萨斯海军别追了，也办不到啊！ 这种情况下，斯维因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陷阱。 而想要从陷阱之中摆脱，无非就那么几个办法——要么给海军舰队提供一个新的补给点，要么壮士断腕舍弃了诺克萨斯海军，要么提前一步攻下贝西利科。 可惜贝西利科到芬多，整个海岸地势都无法建立起补给点，而即使建立起来，也无法通知诺克萨斯海军，所以最好的办法无法实施。 而舍弃整个诺克萨斯海军更是不可接受——如果真的没了海军，搞不好比尔吉沃特的那位厄运女王会跑到诺克萨斯加冕！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快一步攻下贝西利科。 对于德莱厄斯的统帅能力，斯维因是非常信任的——虽然德莱文这个傻缺有时候不怎么靠谱，但打起硬仗来能力却没的说。 但关键是，有些情况下，不是我们尽力了就能胜利的——既然贝西利科选择了反叛，就必然有所依仗！ 坚城之下的战斗哪有那么简单？就算是精锐如崔法利军团，想要啃下贝西利科也并不轻松啊！ 困境之下，斯维因想起了诺克萨斯的某些非常规技巧。 暗杀。 如果有人能够潜入贝西利科，暗杀掉反叛的最高指挥，诺克萨斯未尝不可以迅速攻下这座建城！ 而说起了暗杀，谁又能比得上卡特琳娜和泰隆呢？ 可惜，当斯维因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两个家伙答应的好好的，但就是不动手…… 第三百零七章 疑惑的斯维因 在诺克萨斯，各个势力之间分工明确，却又彼此合作——暗杀这种事情，斯维因实在是不怎么擅长，而他手下也没有人擅长。 没办法，斯维因手下的法师团和军团数量不少，但大家都是刚正面的，没有人会暗杀。 而在斯维因之外，有两个势力很擅长暗杀，一个是黑色玫瑰，一个是卡奥克家族。 黑色玫瑰的暗杀方式是混入敌人中间，利用种种幻术和魔法对敌人进行迷惑和控制，然后在关键的时候一击必杀。 卡奥克家族的暗杀方式就直接得多，他们最喜欢的暗杀方式和某客信条一样——只要杀光了所有见到的人，就没有目击者了。 来年各种暗杀方式可以算得上是“各有千秋”，但值得注意的是，斯维因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再借黑色玫瑰之手搞事，所以在考虑到对奎列塔进行暗杀的时候，斯维因直接找上了卡特琳娜。 在名义上，卡特琳娜只是诺克萨斯一支特战队的队长，但斯维因不会蠢到直接向她发号施令——在杜·卡奥克将军失踪之后，卡特琳娜就成为了诺克萨斯卡奥克家族的领军人物。 即使在很多政客看来，这位卡奥克家族的大公主不过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家伙，但没有人会轻视她。 没错，愣头青这玩意的确难以获得尊重，但也不会有人贸然挑衅。 你挑衅了一个有城府的家伙，他想要报复你的时候会有所顾虑，但你要是挑衅了卡奥克家族……忠心耿耿的泰隆会将你全家的脑袋挂在不朽堡垒上，说到做到。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卡奥克家族在杜·卡奥克将军失踪之后才能依旧维持着自的势力，虽然墙头草们有不少已经随风而倒，但总的来说整个家族还算正常。 这种情况下，斯维因想要得到帮助，就必须付出点什么。 当然了，斯维因早就打定了主意——反正黑色玫瑰刚刚被自己收拾了一顿，大量的职务被空了出来，其中很多重要的位置都落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但其中的一部分拿出来分给卡奥克家族却也未尝不可嘛！ 相比于有着自己小心思的黑色玫瑰，斯维因觉得卡奥克家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合作对象。 尤其是这个合作对象的大脑还失踪了。 然而，出乎了斯维因预料的是，卡奥克家族对于自己的合作请求表现得不咸不淡。 甚至一向喜怒形于色的卡特琳娜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仿佛这一切都很正常一样。 什么意思？ 斯维因很清楚，卡奥克家族现在的状态是有能力支撑，但也仅仅是支撑，在失去了杜·卡奥克将军之后，整个卡奥克家族就像是失去了大脑和主心骨一样——如果说杜·卡奥克将军还在的时候，卡奥克家族是一条龙，那现在的卡奥克家族就像是一只疯狗。 虽然正常人不会去招惹巨龙，也不会去招惹疯狗，但其中的原因是不一样的。 斯维因相信，这种姿态是卡奥克家族为了自保才摆出来的，他们很渴望回到权力的中心！ 可是面对着自己的示好和拉拢，卡特琳娜却一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jpg”的样子，这就让斯维因有些无法接受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在斯维因之前，罗德已经找过了卡特琳娜。 …………………… 时间回到两天前。 偌大的卡奥克家族宅邸，除了仆人之外，实际上只有卡特琳娜和泰隆两个人。 卡特琳娜的妹妹卡西奥佩娅已经启程离开了诺克萨斯，前往了恕瑞玛——她希望以自己的方式振兴卡奥克家族，她受够了做帝国交际花在臭男人之间穿梭的感觉。 而身为特战队长的卡特琳娜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一直喜欢在自家的后院进行训练。 刺杀、锁喉、背刺、肾击、鞭腿、瞬步…… 一个个傀儡在卡特琳娜的攻击下支离破碎，被仆人拖走维修。 而罗德则是变成一只乌鸦，在房檐上静静地观察着这位不祥之刃。 对于这位卡奥克家族的长女，罗德的评价是“一个不会潜行的超级盗贼”。 卡特琳娜身体柔韧性极好，平衡能力更是强的过分——最重要的是，从她的训练之中可以看出，她的力量也很强，而且擅长投掷武器。 在小规模战斗和突然袭击之中，卡特琳娜简直像是一个人型绞肉机。 唯一有一点遗憾的是，从卡特琳娜的步伐和习惯之中，罗德基本可以判断出她不擅长潜行和隐藏自己。 卡特琳娜的脚步相比于一般的女性都要沉重——这当然不是因为胸部较大——在罗德看来，这可能是因为她下盘比较稳定的原因。 而在罗德认识的那些超级盗贼之中，无论是迦罗娜还是范克里夫，甚至算上巨魔的暗影猎手、暗夜精灵的守望者，他们都会在行动中下意识地保证脚步轻盈。 然而就在罗德默默对卡特琳娜进行评价和估计的时候，卡特琳娜却冷不防地一发飞刀朝着变作夜鸦的罗德丢了过来。 罗德赶紧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还好自己反应快！ 然而卡特琳娜却干脆地跳上了房檐，直奔罗德而来，一副自己一定要弄死这只乌鸦的样子。 更关键的是，在罗德的身后，冷不防一排利刃从阴影之中出现，要不是罗德第一时间闪现离开，恐怕会被这一排利刃扎个透心凉！ “嘿——你们冷静点……” “窥探卡奥克者，死。” 带着兜帽的泰隆从阴影之中出现，不容罗德分辨，直接就瞬身过来打算割喉。 而卡特琳娜也是极其默契地靠了过来，扬手就是一把飞刀。 见此情况罗德也只能再次闪现离开。 “我没有恶意的……” 可是泰隆已经不听罗德的解释——现在这种情况下，卡奥克家族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所以任何的窥探者都必须死！ “你够了没有？如果再动手，我就不告诉你们杜·卡奥克的下落了！” “……” “……” 卡特琳娜和泰隆同时住手，下一刻，两个习惯于冷着脸的家伙不约而同地挤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 “呃，尊敬的客人，我们只是邀请您来喝杯茶……” 第三百零八章 大忽悠罗德 在诺克萨斯，能够身具高位者，傻子不多，而要脸的人更少。 当罗德提到了杜·卡奥克将军的下落之后，卡特琳娜和泰隆第一时间表演了名为变脸的绝活。 泰隆冷冰冰的脸上突然绽开了极不协调的微笑，而卡特琳娜则是走上来试图挽住罗德的胳膊——当然，被罗德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虽然迦娜不在这，但我罗德可是洁身自好的好男人！ 很快的，罗德就从偷窥客变成了座上宾。 这也不怪卡特琳娜和泰隆前倨后恭，实在是杜·卡奥克将军对于整个卡奥克家族来说太重要了！ 在整个卡奥克家族之中，虽然旁支众多，门生也不少，但核心的成员一共就四个。 杜·卡奥克将军是帝国统帅，也是家族的大脑和脊梁，是家族战略的规划者和掌控者；卡特琳娜是这个家族的利刃，负责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泰隆是家族的暗影，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留不得目击者的事情；卡西奥佩娅是家族的外交使者，借助家族的力量在各个势力之间长袖善舞。 正是这四位的通力合作，才让卡奥克家族在诺克萨斯拥有了相当的话语权。 但是自从艾欧尼亚之战中毒·卡奥克莫名失踪后，整个家族的运转终于出现了大问题。 其他三个人完全迷茫了——他们不知道应该向着哪个方向努力才好。 本来在达克威尔还活着的时候，剩下的三个人还有着向达克威尔复仇的念头——但在斯维因和德莱厄斯的努力下，达克威尔迅速垮台，卡奥克家族终于失去了目标。 没人想装成一条疯狗，但是卡特琳娜和泰隆都很清楚，如果不疯狂一点，没有了杜·卡奥克将军的卡奥克家族很快就会被吃干抹净！ 这种情况下，卡西奥佩娅盘算着窃取恕瑞玛传说之中神祇的力量，卡特琳娜疯狂反击任何试图冒犯的人，而泰隆则是全力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杜·卡奥克将军的线索——他有一种预感，将军还没有死。 为什么之前两个人见到罗德就不依不饶？ 因为有心人对卡奥克家族的窥伺已经不是一时半会了，他们必须保证任何人伸出的爪子都被剁掉才行！ 而最近因为不朽堡垒的流血事件，针对卡奥克家族的窥伺就变得更多了起来，罗德显然被误会成了某个家族的探子。 对于被攻击这件事，罗德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偷窥在先嘛。 而卡特琳娜和泰隆关心杜·卡奥克将军的下落，也不会再主动提起——所以一时之间三人居然在会客厅聊的很开心。 不过聊得开心毕竟是掩饰，很快的，卡特琳娜还是忍不住将话题拉到了正轨上。 “那么，麦迪文先生——您真的有了家父的消息吗？” “唔……”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点点而已——毕竟当初的事情涉及到了几位大人物——无论是均衡教派，还是影流教派，又或者是符文守护者，有些细节我并不清楚。” 罗德的话语焉不详，但“有些细节不清楚”是不是意味着他“很多不是细节的事情很清楚”？ 卡特琳娜和泰隆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要知道，关于杜·卡奥克将军的下落，泰隆已经搜寻了整整三年了，但一直一无所获！ 现在如果罗德真的“对很多不是细节的事情很清楚”，那两人怎么会不惊喜？ 但是……罗德真的知道杜·卡奥克将军的下落吗？ 答案是“一无所知”——罗德其实完全不知道那位杜·卡奥克将军是生是死，他只是在忽悠自己面前的这个两个家伙而已。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是达克威尔把杜·卡奥克将军卖了的——当将军的行踪被泄露的时候，他遭受了大量艾欧尼亚人的伏击，伏击者之中甚至包括了超凡者的存在，据说有人看见了均衡教派的出手。 罗德和均衡教派的家伙没有任何的交情。 但罗德却可以和瑞兹有些交情——当初在艾欧尼亚之战中，瑞兹不知道为什么拉了偏架，帮了艾欧尼亚不少忙，罗德相信如果自己找瑞兹询问这件事，应该能有所收获。 至于有多少收获……抱歉，罗德只是一个牵线搭桥的人而已，那要看卡特琳娜和泰隆能问出来多少了。 所以，面对着激动万分的卡特琳娜和泰隆，罗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自己帮助他们寻找杜·卡奥克将军的下落，没有问题——但关键在于自己的消息是“瑞兹知道杜·卡奥克将军的一些事情”，而自己虽然有一个瑞兹的承诺，但是找不到瑞兹。 所以只要卡奥克家族利用自己的势力，帮助自己找到符文守护者瑞兹，他们就能得到卡奥克将军的消息。 罗德提出的条件让卡特琳娜和泰隆迅速恢复了冷静——此时的两个人充满了狐疑。 有一个瑞兹的承诺，但是却找不到瑞兹——这听起来很奇怪啊？ 但是对于两人的疑惑，罗德却相当的淡定。 “没办法，符文守护者冕下的足迹遍布整个瓦罗兰，我在偶然之中帮了他一个忙，但尴尬的是，我甚至找不到他……” “那找不到他，那是怎么帮助他一个忙的？” “我找到了一些古代符文的遗址，那是符文守护者冕下最在意的东西。” “什么？！”x2 听说罗德找到了一个古代符文的遗址，卡特琳娜和泰隆终于瞪大了眼睛。 两个人虽然都不是法师，对世界符文的了解也不算多么深刻，但是托了艾欧尼亚之战的福，他们对瑞兹还是有不少了解的——这位强大如神祇的法师一直以守护世界符文作为己任，如果罗德真的找到了什么古代符文的遗址，瑞兹的确要承一个大大的人情。 一旦瑞兹承了情，那打听一下杜·卡奥克将军的下落简直就是小事一桩了。 而现在，问题来了——罗德真的找到了古代符文的遗址了吗？ 看着两个人疑惑的神情，罗德抬手就是两个奥术智慧。 “一点来自于恕瑞玛的奥术符文遗址……这种可怕的力量我无法掌握，所以我迫切地需要见到瑞兹冕下。” 第三百零九章 真真假假 虽然收到过很多张好人卡，但是罗德却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罗德是一个和乐芙兰一样喜欢欺诈的人——相比于实话，部分实话或者谎言往往是行之有效的捷径。 那些被罗德忽悠的人，轻则被利用一二，重则干脆完蛋——实际上，就连得到萨弗隆烈焰这件事，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忽悠，如果不是罗德忽悠了拉格纳罗斯，萨弗隆烈焰顶多随着拉格纳罗斯的死亡而消散，怎么会到罗德的身上呢…… 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 罗德说的很多都是真的，包括他可以去帮忙问问瑞兹，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假的——比如“瑞兹知道杜·卡奥克的消息”。 瑞兹知不知道，罗德其实并不清楚——但他能够确认的是，瑞兹可能知道。 只要可能，就够了。 当你的真话和假话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假话的部分逻辑没问题，你完全可以拿出证明真话证据，很多时候别人就会把你说的全部相信。 尤其是在关心则乱的情况下。 所以，罗德拿出了“瑞兹会承自己一个人情”的证据。 奥术之力是罗德从艾泽拉斯带来的——但有趣的是，在瓦罗兰，和这种力量有关的人并不多，除了泽拉斯就是瑞兹了。 所以卡特琳娜和泰隆才会对罗德的话深信不疑。 很快的，双方达成了合作的一向。 卡特琳娜和泰隆帮助罗德找到瑞兹，罗德询问了杜·卡奥克的消息之后告诉他们。 公平合理，甚至和斯维因没有一点关系。 但问题在于……如果有了确切的希望找到杜·卡奥克，以卡特琳娜和泰隆的性格，他们会对斯维因的拉拢有所表示吗？ 当然不会。 开玩笑啊，以前斯维因的身份不过是策士统领，在卡特琳娜和泰隆的认知之中，他能够掌控诺克萨斯全是因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如果杜·卡奥克将军还在，哪里轮得到斯维因？ 如果这时候卡西奥佩娅还在，她说不定会出面卖个好——索性不是什么大事，帮帮忙问题也不大。 但卡西奥佩娅不在啊…… 罗德算准了这点，先斯维因一步搞定了一切。 阻止一件事，并非一定要盯着做，侧面用力，效果一样不错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德只是敲了敲边鼓，卡特琳娜和泰隆就干脆无视了斯维因的拉拢。 …………………… 斯维因在卡奥克家族的府邸疯狂暗示，表示自己愿意带着卡奥克家族重回诺克萨斯的政治中心。 但……卡特琳娜和泰隆就像是瞎了一样，毫无反应。 茶水都喝下四五杯了，可是卡特琳娜还在装傻充愣——无奈之下，斯维因只能选择最直接的方式。 “我希望和你们合作——就像是之前一样。” “哦？”卡特琳娜闻言挑了挑眉毛，“你准备让出大元帅的位置？” “……” 这一瞬间，斯维因差点忍不住把杯里的茶泼到卡特琳娜精致的脸上。 就算你胸口和脑子里都全是肌肉，你也要分清楚重点在哪吧？ 现在谁强谁弱，你心里没点b数吗？ 失去了大脑的卡奥克家族一张嘴就是大元帅的位置——大元帅交给你，整个诺克萨斯不都得让你带到沟里去啊？！ “之前不就是这样么？”看着一脸便秘的斯维因，卡特琳娜毫不在意，“父亲是大元帅，你是策士统领……” “……” 斯维因没有说话，但他第一时间从中读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杜·卡奥克。 即使是斯维因，他也要承认，如果不是杜·卡奥克将军的失踪，自己很难走到现在。 而卡特琳娜这么说，难道是那个男人回来了？ 不应该啊！ 要知道，不仅仅卡特琳娜和泰隆在寻找着杜·卡奥克，斯维因是属下也在寻找——但是预言法术全都遭受了严重的干扰，一直没有结果。 在预言法术无效的情况下，斯维因早就盯上了泰隆的手下——泰隆暗杀是一把好手，但是找人的时候却留下了太多的线索。 更重要的是，卡奥克家族失势后，不少人都暗地里投奔了斯维因，在几乎每个泰隆的搜查小队之中，都有斯维因的人。 所以斯维因这边一直监视着泰隆的手下，而证据显示泰隆一直没啥收获啊…… 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瞒着自己找到了什么关键性的踪迹？ 不可能，泰隆的手下全是小队行动，小队内部从未隐瞒，斯维因也不认为自己的间谍会被发现。 又或者杜·卡奥克自己回来了？ 更不可能，那样的话坐在这里和自己说话的绝不会是这两个家伙。 而一直以来卡特琳娜也没有离开过诺克萨斯，那卡奥克四巨头之中，只有一个在自己的视线之外了。 卡西奥佩娅。 在卡西奥佩娅到达诺克萨斯之后，斯维因就失去了她的踪迹。 想起了之前罗德的一些说辞，斯维因产生了一些联想。 难道说……在恕瑞玛搜寻恕瑞玛遗址的卡西奥佩娅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这个发现甚至让卡奥克家族能够拒绝自己的邀请，让他们堂堂正正回到诺克萨斯权力的巅峰？！ 这……太难以置信了吧？ 如果不是这样……难道是卡特琳娜和贝西利科那边早有约定？ 可斯维因一直注意着卡特琳娜的表情，当自己提出了暗杀奎列塔的时候，卡特琳娜表情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异常。 斯维因游移不定。 几经试探，斯维因终于几乎可以确定，卡特琳娜的确从未联系贝西利科（这个家伙不会演戏，斯维因保证），而且这样做也不是虚张声势或者出于对自己的不信任。 排除掉了所有的不可能，斯维因的面前只有一个离谱的结论了——卡西奥佩娅在恕瑞玛发达了。 再次喝下了一杯茶，斯维因告辞离开了卡奥克家族的府邸。 现在的诺克萨斯统领大人心里有点烦躁，一些事情似乎将自己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如果卡西奥佩娅真的在恕瑞玛得到了什么伟大的力量自己应该怎么面对？ 是让出主导权，还是用力打压遏制？ 回到不朽堡垒的斯维因一宿未眠——茶喝多了，果然会失眠啊…… 第三百一十章 为了诺克萨斯 罗德的计划可以说是非常成功了——他又一次隐藏在幕后，让斯维因落入了自己的思维陷阱之中。 最重要的是，在阻止卡特琳娜的刺杀过程中，罗德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贝西利科，也没有提到过奎列塔，所以不擅于掩藏自己表情的卡特琳娜才能在斯维因的试探下，不露出哪怕一点破绽。 就像是斯维因利用德莱文一样，罗德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计划中人的演技上——只有本色出演才是最好的。 说起来斯维因也挺可怜的，这是第二次被藏在暗处的罗德算计了——没办法，藏在暗处搞事就是爽，你不知道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敌人的目的，在做同一道题的时候，已知条件少了两个，那还怎么答？ 于是乎，在罗德有意的误导之下，斯维因的思路开始飞速跑偏。 正所谓南辕北辙——审题都审错了，答案肯定是有多歪跑多歪。 斯维因回到了不朽堡垒之后，开始思考起了诺克萨斯的未来。 如果说卡西奥佩娅真的得到了什么不可阻挡的超凡之力，那是不是意味着诺克萨斯彻底崛起了？ 那自己的恕瑞玛战略还要不要做一些调整？ 嗯，这个问题比较远，不知道卡西奥佩娅得到的力量有多强。 那卡西奥佩娅回来之后应该得到怎样的地位？ 这个问题就比较严峻了。 成为了诺克萨斯统领之后，斯维因其实很享受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他现在甚至有些理解为什么黑色玫瑰的那群混蛋是如此的贪恋权势了。 要不要……打压一下卡西奥佩娅？ 斯维因咬了咬牙。 算了，不要。 总的来说，自己和她也算是一路人了吧，这种打压……诺克萨斯不应该因为内斗。 那究竟给予卡西奥佩娅怎么样的地位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斯维因想了很久。 在艾欧尼亚之战中，斯维因充分认识到了超凡者的可怕——出现在战场上的超凡者面对着凡人的时候，屠杀就像是割草一样，即使精锐如崔法利军团，也不过是结实一点的竹子。 如果卡西奥佩娅有瑞兹那么强大……斯维因愿意让出诺克萨斯的统领之位。 即使卡西奥佩娅是女的，即使她之前是诺克萨斯鼎鼎有名的交际花。 只要卡西奥佩娅愿意为了诺克萨斯实施正确的战略，斯维因愿意在她的手下听令。 统领之位固然珍贵，但对于斯维因来说……诺克萨斯更加珍贵。 想通了一切，斯维因有些颓然地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解除了自己思维对恶魔的单方面屏蔽。 然后……恶魔开始了喋喋不休。 “看来你已经做出自己的决定了，诺克萨斯人？” “不过你可要想好，别人未必像你一样，一心为了诺克萨斯——达克威尔那样的白痴可不是一个两个。” “什么，你说你怎么收拾掉达克威尔就能怎么收拾掉别的野心家？拜托，收拾达克威尔你可是失去了一只胳膊，难道接下来你还想失去另一个？先说好，我可不支持和其他的恶魔同居……” 喋喋不休的恶魔让斯维因头昏脑胀，每当这种时候，斯维因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收服这个家伙。 “闭嘴！” 最终，受不了絮叨的斯维因低喝了一声，而他的恶魔也难得停止了自己的废话。 “贝西利科恐怕和娜迦卡波洛斯有所勾结，海军那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按照计划他们返航的位置港口就是贝西利科，奎列塔那个家伙很有可能握着舰队要求和我谈判……” “失去了孩子的女人总是无可救药，她简直忘了什么才是诺克萨斯精神，可舰队却不能不管。” “谈判是不可能谈判的，必须先一步攻下贝西利科——暗杀似乎是靠不住了，剩下的只有强攻这一条路了。” “强攻……” 想要强攻一个守卫森严的城市，要么使用大型的器材，要么使用战争魔法——前者从时间来看几乎来不及了（诺克萨斯的战争器材可不是砍了树就能做的投石机，那玩意会被贝西利科城墙的固化法阵拦下来的，斯维因说的战争器材指的是那些经过了附魔的攻城武器），后者也很麻烦。 针对黑色玫瑰的行动刚刚结束，法师团的肃清还没有结束，斯维因可以信任的法师团本来就没有几个——而因为贸然对罗德进行预言法术探查的原因，一个完整的法师塔还全都搭在了洛克隆德，这种情况下斯维因还真的就不敢用法师团攻城。 万一黑色玫瑰趁机捣乱……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无法使用攻城器械，法师团的战争魔法效果也不佳，那斯维因现在可以信任的似乎只有那个了。 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复活起来的帝国勇士，斯维因叹了一口气。 生者无能，竟需要死者复生战斗。 但斯维因毕竟不是一个讲究“人道主义”的家伙，在一声感叹之后，斯维因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 贝西利科的包围和每天试探性的进攻还在继续。 因为准备足够充分，所以整整七天的时间，德莱厄斯的进攻都没有丝毫的进展。 这期间，斯维因的秘密通信只有一个答复——稍安勿躁。 要不是反复确认过信笺的真实性，德莱厄斯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斯维因给出的指示。 稍安勿躁是什么鬼？ 但是在第八天上，德莱厄斯终于明白了斯维因的意思。 在第八天的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德莱厄斯得到了围城以来的第一批补给。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毕竟自己领土上作战，补给又不会缺少。 重点是随着运输队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大块头。 这个身高接近十米，全身披着厚厚的重甲、手里拿着一个巨大战斧的家伙，德莱厄斯怎么看怎么眼熟，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诺克萨斯哪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然后，就在德莱厄斯疑惑的时候，这个大块头发出了雷鸣一样的咆哮、 “塞恩来了——塞恩的命令是，击溃贝西利科的一切！” 第三百一十一章 攻城巨兽 很多人第一时间没有认出塞恩——但是随着一声塞恩的咆哮，很多曾经去过诺克萨斯的人都发现了，这就是诺克萨斯城塞恩广场上的那一尊亲手扼死了德玛西亚开国皇帝的勇士雕像啊！ 也就是说……帝国勇士塞恩复活了！ 塞恩的出现直接扭转了战斗的局面。 本来德莱厄斯还在按照斯维因的要求“围而不攻”，除了一次次试探性的进攻之外，一直不肯下血本，可是现在塞恩出现，带来了斯维因的新命令，那德莱厄斯也就顺势整理阵型，发起了一波强攻。 说实话，罗德在贝西利科还是留下了不少准备的——在他看来，贝西利科顶住诺克萨斯的围攻一个月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罗德是怎么也没想到，塞恩居然会出现在战场上，而且破坏力这么可怕。 十米高的魁梧身躯在快步冲锋之后，轻而易举地越过了护城河，然后以不可阻挡之势狠狠地顶在了城墙上。 塞恩铸铁打造的肩铠像是攻城锤一样撞击在了贝西利科高大厚实的城墙上。 整面城墙似乎都被这次可怕的冲击震撼了。 而在城墙上指挥防御的奎列塔更是目瞪口呆，她完全无法想象，居然还有这样可怕的攻城方式！ 刚刚塞恩压低了重心的冲击使得不少人立足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城墙上，这些士兵之中有接近半数的没有再爬起来。 不是他们被震昏了，而是他们被塞恩“吓昏”了。 贝西利科的城墙高度大约是八米多——大概也就在塞恩肩膀的样子，城墙上的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塞恩狰狞的面孔。 这种狰狞本身已经超出了“丑陋而可怕”本身，由于黑魔法的浸润，塞恩本身就是带有一定程度的恐惧光环的。 恐惧光环这玩意不是“长得太可怕吓到了你”，而是“目标本身就是恐惧”。 过度的黑魔法能量使得塞恩仿佛无时不刻在释放恐惧术一样，这种负能量的侵蚀让贝西利科防御方的士气大跌。 贝西利科的城墙经过了很多加固的工序，而且附加了很多反魔法结界，通常来自外部的法术在这些结界的作用下都会受到极大程度的削弱。 但现在的问题是，结界之中可没有包括一个反恐惧结界啊！ （恐惧法术本来就比较偏门，而且在大规模的战争之中更是往往没什么卵用。） 塞恩的这一次冲击对城墙造成的损伤并不大，但是对士气的打击和严重的恐惧效果使得城头的火力大幅度下降。 不少弓箭手在见到塞恩的时候下意识地丢掉了弓——也有人则是紧张地干脆拉断了弓弦，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开弓射击的人连总数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德莱厄斯手下的第一梯队干脆地越过了护城河，开始了登城。 大量的云梯被架设了起来，士兵们嘴叼利刃，开始迅速攀爬了起来。 而逐渐反应过来的守军则是迅速启动了守城的器械，大量的巨石被从城头上推下——贝西利科的城墙上沿并不是平坦的，微微的坡度使得巨石能够直接向着城下翻滚。 大量的石块隆隆滚动，在垛口处微微翘起，然后直直坠落——这些魔法制造的巨石轻而易举地将云梯砸断，更是将试图登城的人砸得粉身碎骨，虽然处理掉塞恩有点难，但是处理了这些登城的家伙……贝西利科准备非常充分！ 可是这次诺克萨斯方面不再是试探性的进攻，在德莱厄斯的命令下，第一梯队的士兵不仅没有后撤重整，反而继续开始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滚落的礌石很厉害，但如果敌人不畏惧牺牲，那礌石就会变成敌人的垫脚石！ 奎列塔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种情况下应该是贝西利科的法师团动手了——只要法师团一个战争魔法下去，整个城墙下都会变成一片火海，到时候就算士兵们再勇猛，他们也休想攀上城头。 但现在奎列塔却很清楚，自己不敢用法师团。 就在刚刚，塞恩已经在中了无数箭矢之后后退到了护城河的外围，一声惊天的咆哮之后再次开始了冲锋——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塞恩，奎列塔很确定现在法师团没办法释放战争魔法！ 战争魔法很强大，但是需要法师们在特定的法阵之中合作释放，任何人的问题都会导致法术失败，严重情况下还可能出现反噬的情况。 而自带着恐惧光环的塞恩只要冲过来，那就是一次恐惧冲击。 万一哪个法师没扛住，贝西利科的整个法师团都要完蛋！ 奎列塔不敢赌。 然后，就在奎列塔思考着怎么处理塞恩的时候，塞恩的第二次冲锋已经到达了。 这一次，塞恩没有选择压低重心用肩铠撞击，这一次塞恩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大斧子，狠狠地劈在了城墙的城头上。 塞恩手中的巨斧并不锐利——甚至可以说那把大斧子钝得可以。 但就是这样一把钝斧子，在塞恩无可匹敌的力量下，一斧子就剁坏了城墙上的垛口，将城墙剁出了一个大大的豁口。 贝西利科的城墙很结实，但是在塞恩这种战争机器的面前，贝西利科的城墙还不够结实。 崩开的城墙就在奎列塔身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奎列塔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恐惧光环影响，命令的下达慢了半拍。 于是第一梯队的攻城士兵趁着这微妙的时机，迅速地攀上了城墙——虽然只是一部分的先头部队。 但不管怎么说，第一梯队算是正式登城了。 由于第一批登上城墙的人数量并不多，再加上塞恩刚刚离开回去准备再冲锋，贝西利科的士兵很快就将第一梯队的先锋赶下了城墙。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一次登城意味着战斗的天平已经开始了倾斜，塞恩的加入让诺克萨斯军队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加强，也让守城的贝西利科人处境变得艰难了起来。 奎列塔需要找点办法提振士气，否则……恐怕贝西利科撑不到天黑！ 怎么办？ 关键时刻，护卫着奎列塔的亚索想起了罗德的叮嘱。 “如果贝西利科要坚持不住了，你就放一个超级大的风墙，大喊一声哈撒给——会有人帮助你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疾风武神” 虽然不知道罗德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亚索还是拔剑在手，向前虚划——一道透明的风墙出现在了战场之中。 远处观战的德莱厄斯一脸懵逼。 贝西利科现在的危机是无法处理塞恩，你弄一道风墙有啥用？ 这算是病急乱投医了么？ “哈撒给！” 一声爆喝出口，亚索满怀期待。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城外，调转了方向的塞恩已经再次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巨斧，狠狠地劈向了城墙。 贝西利科的士气再次降低，而第一梯队则是气势如虹，再次攀上了城墙。 虽然反应过来的贝西利科士兵开始了抵抗，但和上一次的冲击相比，这次的抵抗者数量少了不少。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攀上了城墙，在后面指挥战斗的德莱厄斯嘴角终于微微翘了起来。 很好。 抓住机会，贝西利科很有可能一鼓而下！ 然而，就在城墙出现危机的时候，一声爆喝划破了贝西利科的天空。 “以疾风之名！” 这是亚索喊过的口号——但是现在出现在半空中，其气势却不知道强了多少。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天空的时候，贝西利科的上方的天空中云层开始聚集。 然后是狂风大作——和往日和煦的海风不同，这一次贝西利科的风湿彻彻底底的狂风，甚至是飓风！ 飞沙走石之间，飓风似乎成为了天地之间唯一的存在，整个城墙方向的战场都在狂猛的风暴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很快，厚厚的彤云在飓风的作用下，生生变成了一个巨大漏斗的形状，而在这个漏斗的最底端，一个手握着风暴长剑的赫赫武神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雷霆是他的战甲，风暴是他的面纱，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面貌，但所有人都能从他顶天立地的身躯之中，感受到宛如神祇降世一样的可怕力量。 然后，就在众人惊诧之际，这尊看不清面孔，但总让人觉得很可怕的“疾风武神”已经悬浮到了城墙之上。 “以疾风之名——受死吧！” 没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疾风武神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风暴像是顺从的宠物一样，按照疾风武神的命令缠住了塞恩——与此同时，只见疾风武神高举起了自己握着风暴长剑的右手，狠狠地朝着塞恩砍了过去。 携飓风之力的一剑下来，其力量沛然而无法抵挡。 虽然风暴长剑砍在了塞恩的斧子上，没有将他一剑两段，但巨大的力量也让塞恩站立不稳——眼见着身高超过了十米的塞恩被这一鞭子直接掀翻，滚到了护城河之中。 贝西利科的城墙上，贝西利科士气大振！ 第一梯队的先锋队很快又一次被赶下了城墙——只一个照面，战场之中的形势就再次发生了逆转。 塞恩的在水中挣扎，但沉重的铠甲和巨斧却让他难以自救——趁此机会，疾风武神再次挥动了左手之中的闪电鞭。 风暴长剑抽打在了护城河之中，护城河之中的水被倒卷而起，形成了一个本不可能出现在护城河之中的巨大浪头，将几乎爬出来的塞恩再次拍到了护城河的深处。 在护城河之中挣扎半天，好不容易露出头的塞恩又一次沉了下去。 刚刚还以为自己优势很大的诺克萨斯人现在却直接傻眼了。 貌似我们的大腿正在被围殴啊——要不要上去帮忙？ 可如果上去帮忙……大腿都打不过，我上去送吗？ 这种情况下，压力终于回到了德莱厄斯这边。 怎么办？ 德莱厄斯不知道这个疾风武神何许人也——但按照德莱厄斯的推断，他似乎和之前那个差点杀死德莱文的家伙有着不浅的关系。 而哈撒给的意思德莱厄斯不清楚——可是看之前亚索的表现，这似乎和艾欧尼亚人有关。 某个艾欧尼亚的超凡者插手了？ 或者说那个自称亚索的家伙有召唤某位超凡者战斗的能力？ 德莱厄斯对疾风武神的来历一头雾水。 但是德莱厄斯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命令——究竟是不管塞恩，继续战斗，还是全军出击，向半空之中的疾风武神攻击？ 再次看了一眼半空中一心对塞恩动手，似乎没有看见诺克萨斯士兵一样的疾风武神，德莱厄斯咬了咬牙。 “先撤！” 随着德莱厄斯一声令下，前一刻还在强攻的第一梯队好不恋战地开始了有序的撤退。 各个小队之间交叉掩护，整个撤退井井有条——而之前被塞恩和疾风武神连番震慑的贝西利科士兵很多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让第一梯队非常顺利地撤出了战斗。 很快，战场上恢复了平静，只有满地城墙下和礌石堆在了一起的尸体以及满地的箭矢证明了这里刚刚发生了一次可怕的战斗——好吧，其实并不平静，那个疾风武神认准了塞恩，在第一梯队退却之后，他愣是花了不小的功夫把这家伙抓住，束缚起来，然后丢进了贝西利科城中。 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疾风武神在半空之中结了一个艾欧尼亚人常用的、代表任务完成的手印，低低地说了一句“哈撒给”，然后消散在了风中。 狂风终于停了下来。 亚索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看着所有人——包括领主奎列塔在内——看向自己崇拜的眼神，一脸懵逼。 “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听亚索这么说，众人都露出了“我们知道你很牛逼，但是很谦虚”的表情，而眼神之中崇拜的光芒更加炽热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亚索终于慌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都是……” 就在亚索想要说“都是麦迪文安排”的时候，一阵狂风袭来，将亚索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里。 看着亚索张口结舌的样子，众人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而莫名失语的亚索只能目瞪口呆。 这一切更是成为了“亚索其实不会撒谎”的最好证明，很快的全贝西利科都知道自己这边有个能召唤疾风武神的大佬了。 然而和气氛一片和谐美好的贝西利科相比，德莱厄斯这边却一片愁云惨淡。 本以为今天就能一鼓作气破城而入，谁想到一个艾欧尼亚的疾风武神横插了一手，以至于功亏一篑？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武神真身 亚索自然是不会召唤什么“疾风武神”的——整个艾欧尼亚都没有这种奇怪的法术。 这不过是罗德留下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实际上这位“疾风武神”正是迦娜，但是为了免于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了不让迦娜过早地出现在某些存在的视野之中，罗德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去让迦娜动手。 （罗德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瓦罗兰的巨神们似乎对迦娜这个新晋神祇的态度……敌我难辨。） 总而言之一句话，闷声发大财——罗德可不信这些瓦罗兰的神祇、超凡者平时不理世事的原因是他们品行高洁！ 而且亚索和迦娜的招式差距并没有多大——毕竟大家都是用风的，这样至少看起来顺理成章嘛~ 至于为什么迦娜能模仿的这么像，也都是因为她观摩了当初亚索火力全开和罗德战斗的场景——不需要学的一模一样，神似就已经足矣！ 而从结果来看，一切也都在罗德的预料之中。 迦娜的演技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她完全按照罗德所说的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来自艾欧尼亚的疾风武神”，无论是狂风凝结的外表还是武器的使用方式，都充满了艾欧尼亚的特点。 而由于塞恩笨重、所有的力量都依靠强壮身体的特点，这位亡灵战神简直是被迦娜天克！ 你力气再大，大得过无尽的狂风？ 你体型再大，大得过可以用飓风制造化身的迦娜？ 你斧子再重，难道还能将风切开？ 普通人对待塞恩这种皮糙肉厚的巨型生物当然头疼——看看塞恩身上的那一堆箭矢，就算强悍的附魔箭矢，在勉强刺穿了塞恩的皮肤之后都失去了效果，巨型生物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但迦娜却很克制这种巨型生物——体积越大，越容易承受迦娜的狂风，迦娜本身最大的问题就是攻击不足，或者说攻击太分散——但塞恩这种体型却能全吃迦娜的伤害…… 所以迦娜轻而易举地收拾了塞恩，顺便将一切的风头甩给了亚索。 这种情况下……即使亚索想要辩解，也几乎不可能。 疾风武神的出现毁了斯维因最后的布置。 一旦塞恩出马都无法短时间攻下贝西利科，摆在斯维因面前的路就只剩下两条了。 要么和贝西利科谈判，要么放弃诺克萨斯海军。 现在斯维因不知道海军的状态，但她可以确认，当贝西利科海军沿着原路返回，想要回到贝西利科补给的时候，迎接他们的……绝对是一份大礼。 在接到了德莱厄斯的消息之后，斯维因又又又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张无形的大网以贝西利科为中心，现在已经完全张开了——整个贝西利科不仅守卫森严，而且自己可以使用的特殊手段都在这时候无效了。 是的，这时候斯维因也明白了，卡奥克家族这边问题绝对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这一回，是自己栽了。 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之后，斯维因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考虑——那个布置了整个计划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联系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联系艾欧尼亚的疾风剑豪，联系贝西利科的温和派，甚至联系了卡奥克家族——这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四者，是通过怎么样的手段被捏在一起的？ 又或者说，四者之中有一个是主导？ 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这个藏在幕后的家伙，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 斯维因满心迷茫。 这四者之中，除了娜迦卡波洛斯，都有着很明确的行动动机。 艾欧尼亚人现在需要休养，而且他们内部的政局也比较混乱——对于艾欧尼亚人来说，如果真的有谁策划了这样的一次行动，那毫无疑问的，这个人会获得一笔巨大的功绩。 贝西利科的温和派目的更是显而易见——在诺克萨斯经历了艾欧尼亚之战的失败后，很多人不愿意继续战争，他们希望停下战争的脚步，默默发展，积蓄力量，这种利用绑票进行兵谏的行为很有诺克萨斯风格。 至于卡奥克家族，斯维因有一个堪称可怕的猜测——其实杜·卡奥克将军已经回来了，他在暗处掀起波澜，就是想要恢复自己的地位，但这个猜测最大的问题在于，斯维因很了解这位将军，他不会像是达克威尔一样，为了排除异己而让诺克萨斯遭受不应有的损失。 难道说，达克威尔是为了揪出一些藏在暗处的小虫子？ 这倒也有些可能…… 好吧，任凭斯维因怎么想，他都想不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罗德，而罗德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弄清楚自己手臂上的恶魔究竟是什么来头。 罗德这种任性到有点疯狂的举动完全不是斯维因能够猜到的——再加上罗德刻意将自己藏在了暗处，以至于直到现在，斯维因都不知道和自己下棋的人是谁。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惜斯维因并不知道敌人的底细。 斯维因很想破局，但是他根本破不开！ 自己只能等着对面来谈判么？ 不朽堡垒，斯维因又一次彻夜未眠。 其实对于贝西利科，斯维因并非毫无办法。 在不朽堡垒的深处，还有不少可怕的力量——斯维因万分确定，只要动用这些力量，短时间内攻下贝西利科毫无压力。 但这种力量不能用。 自己的恶魔手臂不过是这种力量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在当初自己收服它的时候，就耗尽了千辛万苦。 如果真的使用了那些可怕的力量，恐怕贝西利科攻下来之后，这个城市都消失不见了。 当初达克威尔都没有动用的力量，斯维因又怎么会选择轻易尝试？ 摇摇头，斯维因将那个念头彻底从脑海之中抹去，任凭和自己共生的恶魔如何蛊惑。 较量还没到最后的时候，一切的胜负还未可知。 在战场上自己没有取得想要的胜利，但是在谈判桌上，自己也并非毫无机会！ 想到这里，斯维因终于下定了决心。 直接去贝西利科——我和你谈，看看你究竟提出了怎样的条件！ 第三百一十四章 海军返航 就在斯维因赶往贝西利科的时候，守望之海上，诺克萨斯海军也终于追上了自己的目标。 为了这一千匹的芬多轻马，诺克萨斯海军已经追着这艘装载量极高的运输船航行了整整十天。 考虑到补给的问题，如果两天之内还没能追上目标，舰队就必须掉头返航了。 这种情况下，作为海军元帅的努朗德尔压力山大。 鬼知道前面的那艘船怎么回事啊？ 明明本身航速不快，但总能在快被追上的时候突然爆发，然后偶甩开一段距离。 什么时候娜迦卡波洛斯有这种恩赐了啊？！ 努朗德尔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可能有埋伏，但对方的航线一直都在已知区域，并没有什么可以埋伏的条件啊！ 要知道，海战的埋伏可比陆战困难不知道多少倍——在缺乏通讯的情况下，海战远比陆战难以统筹，这样的结果就是，海战非常依赖水手本身的素质水平。 而不管水手的素质多高，想要在已知航线上完成一次伏击都几乎不可能。 再加上斯维因对这批军马非常看重，努朗德尔索性就一直追了下去，一路上围追堵截各种手段都用上了，但一直没有缺的效果。 手持海克斯望远镜，看着前方发现己方踪迹之后溜得比兔子都快的运输船，努朗德尔再次咧了咧嘴角。 然而下一刻，努朗德尔的脸上忽然绽开了笑容。 只见前方这艘运输船忽然一震，然后一阵浓烟飘起了，速度开始飞速下降。 他们的船只出故障了！ 兴奋的努朗德尔仔细观察了一下，终于确认了前方船只的确出现了问题，那个能够突然加速的能力消失了！ 而现在，无论是诺克萨斯海军的舰队还是前面的这艘运输船，双方都处于正常的航线上，也不会有被伏击的危险！ 这种情况下，努朗德尔直接要求传令兵打起了旗语，诺克萨斯海军直接分散开来，对目标进行包围。 而目标那边似乎也有些慌乱，第一反应不是想方法逃离，而是……放下了一艘救生船。 什么鬼？ 努朗德尔见此情况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救生船才多大？ 一艘小艇而已，也就坐上十几二十个人。 可根据斯维因那边的消息，伏击运输部队的人数量超过了五百！ 那些人之所以选择这种速度不快的运输船，不就是为了连人带马全都装下么？ 现在你放了一艘救生船下来，就算跑了三十个人，剩下的四百多人呢？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自己包围上去，那些人只能乖乖投降，而且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他们也不能对战马动手。 很快的，努朗德尔的旗舰上响起了扩音法阵的劝降声音。 “保证战马的安全，投降不杀！” “你们的首领已经抛弃了你们！” “只要交出战马，我放你们走！” 而在海克斯望远镜之中，努朗德尔看到了更多。 比如救生艇挤满了人。 比如运输船停了下来。 比如运输船升起了代表着投降的白旗。 救生艇的速度很快——在海军的包围完成之前，他们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而运输船则是在挂起了白旗之后，干脆地停止了移动。 诺克萨斯海军谨慎地靠近了这艘运输船。 停下来的运输船静悄悄的，甲板上没有人，只有两匹被拴着的芬多轻马。 努朗德尔瞪大了眼睛——不对劲，人呢？ 下一刻，某个在运输船上等待了许久的约德尔人终于兴奋地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轰——” 一朵红色的蘑菇云在诺克萨斯海军包围圈里腾空而起——这一艘他们追了整整十天的运输船……炸了！ 海克斯爆破凝胶的引爆引起了巨大的冲击波，旗舰上的努朗德尔站立不稳直接跌倒在了甲板上。 火焰腾空而起，将海面映得通红。 还没等诺克萨斯人反应过来，整艘运输船就开始了倾斜，然后迅速沉了下去…… 这？！ 努朗德尔彻底懵逼了。 干嘛？ 一言不合就把船全炸了，里面的人呢？ 这也太狠了吧？ 诺克萨斯都不这么干的！ 总觉得不大对劲的努朗德尔想要第一时间派出了潜水者去探查沉船的线索——但碍于现在海面上巨大的漩涡，这件事只能再等等。 而到了第二天，当潜水者探寻了这艘运输船的遗骸之后，努朗德尔才知道，船上的确有不少的芬多轻马，但是没有人。 整个船舱之中没有哪怕一具人的尸骸。 回想整个事件，努朗德尔忽然觉得一切都透露着一种诡异。 他们的目标不是芬多轻马么？那又为什么将所有的芬多轻马全都炸死？ 为什么一艘船上只有那么二三十个人，袭击了运输部队的大部队去哪了？ 仔细想想，努朗德尔只觉得疑点重重，仿佛有一团迷雾将一切的真相全都隐藏了起来。 而在怎么想都想不通的情况下，努朗德尔只能选择返航。 …………………… 实际上，就像是潜水者探查得到的结论一样，这艘运输船上的芬多轻马都是真的，但人只有那么二三十个。 这些来自比尔吉沃特的海盗们作用是“将诺克萨斯海军引出来的诱饵”，诱饵嘛，要那么多干嘛？ 早在劫下了芬多轻马、将马匹弄到了船上之后，海盗们就化整为零地散掉了，只留下了这么二三十个人来吸引诺克萨斯人的注意力。 对于诺克萨斯人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这批战马！ 所以芬多轻马都是真的，而且一千匹都在船上。 船只很大，马匹全在，在思维误区的影响下，努朗德尔下意识地以为劫匪也都在。 正是借着这个误区，救生艇才能顺利逃脱。 现在，诱饵的目标完成了，他们就直接假装推进器坏掉，借着救生艇金蝉脱壳，在诺克萨斯人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引爆了事先安排好的海克斯爆炸凝胶，开了一场盛大的烟火派对。 而当诺克萨斯返航之后，他们会发现自己的退路被阻断了。 原本的补给点……现在已经是叛军的大本营了。 返航的诺克萨斯海军注定是羊入虎口。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反客为主 不用怀疑，等待着诺克萨斯海军的……的确是一场血崩。 战争之中，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敌人多强——那是不可控因素。 真正可怕的反而是不靠谱的友军。 虽然总有余量，但真正的战争配合之中，一旦某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影响……往往是灾难性的。 从征服之海归来的诺克萨斯海军现在面对的情况就是这样。 按照作战计划，海军会在贝西利科进行补给——但出乎他们预料的是，贝西利科不仅封锁了港口，甚至还使用了岸炮对舰队进行了攻击。 而城中高扬着的旗帜更是说明了此时贝西利科的状态——现在老子是叛军！ 于是，一个问题摆在了努朗德尔的面前——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强行进港是不可能的，相对于船上的舰炮，安装在贝西利科港口的魔法炮不仅射程远，而且威力大——想要直接强行进港，结果只能是整个舰队被击沉到海底。 可如果就此离开……船上的补给也撑不住了啊！ 距离贝西利科最近的港口城市是芬多，而且二者之间的海岸线上不是悬崖就是红树林和滩涂，舰队没有其他的地点可以进行登陆。 至于去芬多登陆…… 在减少必需品配给的情况下倒是可行。 难道直接启程去芬多？ 努朗德尔不知道贝西利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陷阱针对的就是自己，在他的指挥下，整支舰队终于调转了方向，前往了芬多。 而在芬多……迎接这些又困又饿的船员们的，是软禁。 当诺克萨斯海军舰队进入芬多进行补给的时候，原本表示“一切都好说”的芬多领主忽然下令，将船只全部抛锚，停泊在了港口内部，然后直接封锁了整个港口。 而所有的海军士兵则是在进入了芬多之后被迅速解除武装，囚禁了起来。 表面上芬多的理由很充分——“这是一支没有事先通告就试图获得补给的舰队”。 在之前芬多虽然态度暧昧，但毕竟没有彻底撕破脸皮表示“老子跟着贝西利科搞事”，但现在突然扣押了诺克萨斯海军，却红果果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再加上一个看起来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芬多似乎已经处于了“不可能失败的位置”。 如果贝西利科挺住了压力，同样出力的芬多可以从结果之中分一杯羹。 如果贝西利科没挺住，城破了——那芬多大可以表示“我扣押舰队只是为了谨慎考虑”。 不得不说，乐芙兰很了解葛兰家族的意思，对于这种既想要拿到好处，又不愿意承担风险的家族，这似乎是最好的情况。 然而出乎了他们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芬多宣布了扣押舰队的第二天，有传言称斯维因出现在了贝西利科，并正式和贝西利科的领主奎列塔进行了正式的谈判。 …………………… 罗德很辛苦。 从诺克萨斯城飞到贝西利科，罗德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想象一下，你在天上自己扑腾着翅膀飞整整五天——那滋味真的印象深刻。 不过好在罗德的辛苦没有白费，在经历了五天的奔波之后，罗德成功地回到了贝西利科，赶上了斯维因和奎列塔的谈判。 虽然谈判是隐秘的，但却拦不住罗德——根据罗德事先的要求，迦娜早就弄清了谈判的地点，所以罗德在回到了贝西利科之后，来不及休息，直接匆匆赶到了谈判地点。 贝西利科城外，未名湖畔。 方圆十里的地区被空了出来，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作为的谈判所中，奎列塔和斯维因正在唇枪舌剑。 在他们的身后，德莱厄斯、德莱文、因芙提娅和瑞雯面无表情。 好吧，确切地说，是奎列塔被斯维因单方面吊打。 整个过程基本就是，奎列塔以为自己优势很大，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包括修改诺克萨斯战略，以和平发展为重心，保证平民的基本权利，废除强制兵役制度，加强战后战死者和伤残者的抚恤，统帅实行责任制，对为了胜利不顾伤亡的统帅进行必要的惩罚等等…… 林林总总四十多条。 斯维因表示呵呵，你说的我一个也不答应——顶多不追究贝西利科叛逆，而且还要以贝西利科卖掉芬多作为前提。 奎列塔被表示不行，因为诺克萨斯海军正在芬多的掌控之中，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灭了诺克萨斯的海军！ 斯维因继续呵呵，你要是这样做，那就是诺克萨斯的罪人，我会通过诺克斯托拉将你的行为昭告整个诺克萨斯，让所有诺克萨斯人看清楚所谓的温和派都是一群怎样的货色，你们为了自己的政治野心居然想要牺牲帝国的利益。 奎列塔忽然目瞪口呆。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 我正在用你的手下威胁你，你却跟我说“杀就杀吧，顶多事我给他们报仇，顺便把你钉在耻辱柱上”——按理说你们不是应该先解救人质的么？ 暗中观察的罗德看得连连摇头。 愚蠢至极，可笑之至！ 在罗德看来，也许有一天诺克萨斯会停下战争的步伐，但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的诺克萨斯需要战争，只有战争才能将诺克萨斯一团糟的内部矛盾转嫁出去，只有战争才能给斯维因提供说一不二的威望。 想要和平发展，诺克萨斯还没有这个资本！ 虽然诺克萨斯领土广袤，但是整体而言却可以说是环境恶劣。 诺克萨斯北部都是和弗雷尔卓德接壤的冻土冰原，不仅没有什么物产，还总有北境的蛮族来打秋风。 西部和德玛西亚接壤的地方土地相对肥沃，但是由于和德玛西亚的理念分歧，大量的肥沃土地不得不作为战略缓冲地带，不敢大开发。 西北部是黑森林和黑海岸——之前诺克萨斯虽然在这片区域颁布了拓荒法令，但是成果寥寥，因为靠近巨神峰的原因，这里魔法元素极其活跃，有魔法天赋的人很容易出现法力暴走的情况。 南部的一系列港口城市虽然看起来挺富裕，但年年的贸易逆差简直让斯维因想要跳脚骂娘，别看港口红红火火，钱都被皮尔特沃夫人、大河游民和海盗们赚走了！ 东边海岸线很长，但除了滩涂就是悬崖，港口就那么两个，以至于守望之海的贸易份额全被比尔吉沃特的海盗抢走了。 至于广袤的中部平原……虽然有诺克萨斯大河由西向东蜿蜒而过，但可耕种土地却仅限于大河流域——剩下的地方要么是崎岖的山地要么腐烂的沼泽，这些地方除了出产少数的本地的特产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收益。 这种情况下，你叫诺克萨斯和平崛起——呵呵！ 第三百一十六章 理念之争 在评价奎列塔这一点上，斯维因和罗德的看法空前的一致。 这货没脑子！ 尤其是在斯维因看来，温和派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看看他们的口号——“诺克萨斯已经流了太多的血”，“诺克萨斯需要和平的崛起”。 这不是居心不良是什么？ 看着面前一副我很有道理样子的奎列塔，斯维因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愤然起身——“和平是吧？好，你来告诉我，诺克萨斯怎么和平崛起？” 奎列塔罗列了一堆数据，开始以贝西利科为蓝本，侃侃而谈，但这之中的计划除了她自己，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越是深入讲解，在场的人越是皱紧了眉头。 发展海上贸易？ 贝西利科是深水良港，但整个诺克萨斯除了贝西利科之外，有几个深水良港？ 发展冒险者制度？ 要不是艾欧尼亚之战，哪来的这么多各有目的的冒险者接受任务？ 发展海克斯科技？ 你仿佛是在逗我，海克斯水晶这种战略物资你去哪里弄？ 诺克萨斯地理位置不佳，如果想要和平崛起，怎么都玩不过自己周围的邻居，拒绝暴力就是自废武功！ 别看德玛西亚一直鼓吹“远离魔法”——但实际上斯维因比谁都清楚，诺克萨斯人这么说只是因为他们可以不用魔法！ 离开了魔法诺克萨斯、艾欧尼亚都会变成咸鱼，而德玛西亚损失不大，损人又不害己，岂不美哉？ 同样的，鼓吹“和平崛起”的白痴不也是一样？ 德玛西亚能够和平崛起，因为人家天生条件好，整个国家的地下都是禁魔石，而且土地肥沃，种植业和手工业发达，不需要战争也能从别国获得贸易顺差。 艾欧尼亚能够和平崛起，因为人家天生条件被德玛西亚还好，不耕种都衣食无忧，背后站着一票的超凡者保驾护航，不需要战争也能过得滋润无比。 甚至祖安和皮尔特沃夫都能和平崛起，因为人家掌握着先进的海克斯技术，而且垄断了沟通大洋的皮尔特沃夫运河，商税收到手软，不需要战争就能从别人的口袋里捞到足够多的前。 可是诺克萨斯有什么资格和平崛起？ 土地广袤但物产却不怎么样；全国可耕种土地加一块没有德玛西亚三分之一多；整个国家起于微末，背后也没有大佬；时不时还有北境的蛮族过来捣乱…… 这种情况下和平发展，结果只有被其他的国家超过、碾碎！ 现在为什么所有人都谴责诺克萨斯？ 还不是因为诺克萨斯强大！ 如果诺克萨斯选择自废武功，“和平发展”，信不信分分钟被超越，然后之前说要和平的人就会打着“解救诺克萨斯可怜人”的旗号，过来夺走诺克萨斯的一切？！ 天真不是错误，但在国家战略上保持天真……那就是白痴！ 斯维因知道，奎列塔对于诺克萨斯的热爱不比任何人少——她的儿子死在了弗雷尔卓德的战场上，自己的手臂也丢在了艾欧尼亚。 但，这并不是她愚不可及的理由！ 看着面前滔滔不绝地阐述着自己想法的奎列塔，斯维因终于叹了口气。 这种白痴……还是回家带孩子去吧。 哦不，不能让她带孩子——她的孩子可是德莱厄斯的孩子，斯维因可不想自己的老朋友虎父犬子。 斯维因的目光很快越过了正在侃侃而谈的奎列塔，放在了她身后的因芙提娅身上。 这孩子，长得真像德莱厄斯啊…… …………………… 随着奎列塔的阐述，站在她身后的因芙提娅却露出了明悟的神情。 很多事情在因芙提娅的角度上看，和奎列塔的角度并不一样。 尤其是最近和瑞雯的接触之中，通过瑞雯的描述，因芙提娅看到了一个更加广袤的诺克萨斯。 因芙提娅的哥哥德西乌斯死在了弗雷尔卓德，弗雷尔卓德的蛮族割下了他的头颅——而就在蛮族首领兴奋的时候，诺克萨斯的伏兵消灭了他的整个部族。 这件事让本来就因为艾欧尼亚之战而失去手臂的奎列塔完成了蜕变，在重重压力下，她终于从一个铁血派变成了一个温和派。 奎列塔的选择说不上错误，因为诺克萨斯的不断扩张和战斗的确带来了无尽的伤亡。 母亲失去了孩子，妻子失去了丈夫。 但不战斗，难道就能好好地活下去了吗？ 如果诺克萨斯停止了扩张，谁来养活诺克萨斯人？ 到底选择让一万人战死、九十九万人活得更好，还是一百万人一起挨饿？ 因芙提娅想起了瑞雯和自己谈论过的很多事情——关于艾欧尼亚，关于诺克萨斯。 最开始，当瑞雯讲到“艾欧尼亚无需播种就可以收获”的时候，因芙提娅曾经无比羡慕。 但是瑞雯却说自己毫不羡慕。 因芙提娅的脑海之中出现了瑞雯的话——“残酷是诺克萨斯的法则，然而正是因为这种残酷，我们才能在贫瘠的土地上建立起一个威名赫赫的帝国。” “我从不认为战争都是错误的，但我承认有些战争的目标就不对。” 看着还在竭尽全力阐述着“诺克萨斯可以努力发展贸易”、“诺克萨斯可以战略性放弃一部分北境的区域”等理念的母亲，因芙提娅终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在贝西利科做了一年的副官，因芙提娅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决断。 就在奎列塔还在努力阐述着“我们不能让诺克萨斯继续流血”的理念时，因芙提娅终于掏出了自己的匕首。 寒光一闪。 因芙提娅的突然袭击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没有人能想到，因芙提娅会突然对奎列塔动手。 甚至就连一直护卫着奎列塔的瑞雯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因芙提娅的袭击还是失败了。 因为罗德一直注意着她——也注意着斯维因。 就在因芙提娅手中的匕首即将划破奎列塔的喉咙时，一枚小小的火球穿透了帐篷，打在了她的手腕上。 “谁？！”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时候，谈判所帐篷的帘子被掀开，身披大氅的罗德施施然走进了帐篷之中。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麦迪文，你们也许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但整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是我指定的。”说话间，罗德面色不善地看向了斯维因，“这位先生，你的蛊惑法术很熟练啊——可是，有没有人告诉你，永远别和恶魔做朋友？” 第三百一十七章 麦迪文和斯维因 当化名为麦迪文的罗德出现在了临时的会议室中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的面色大变。 奎列塔根本没想到罗德会回来，因芙提娅惊诧于刚刚自己的疯狂的念头，斯维因若有所思，瑞雯面无表情，德莱厄斯神游天外。 至于德莱文——这家伙已经取下了自己背后的飞斧，熟练地挽了个斧花。 “嘿，混蛋，你这身衣服简直tnd逊爆了！” 罗德自然不会搭理德莱文——抬手一发火球让这个家伙灰溜溜地去心疼自己的小胡子，罗德转过头，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若有所思的斯维因。 好吧，此时的罗德有那么点心虚，他不希望将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牵扯进来，所以并不想暴露。 但问题是，罗德不知道斯维因有没有看穿自己的伪装——这种只能掩盖表面容貌的变形法术并不怎么高大上，甚至处于魔法技俩的水平，瞒过那些脑子里全是肌肉的家伙倒是不难，但是想要瞒过斯维因，罗德自己也不敢确认能成。 而实际上，斯维因看着罗德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 但斯维因没有能够认出罗德——他习惯性地使用恶魔之眼进行了窥探，但往日里天是老大我是老二的恶魔却莫名的怂了，面对着罗德，恶魔之眼毫无反应。 “别让我窥伺那个家伙的过去，我保证你不想的——” 虽然斯维因见过罗德，但他怎么都想不到，曾经那个“能力还不错的法师”居然能够让自己体内的恶魔都缩回了脑袋，这种情况下，他反而没能判断出罗德的身份，也没有识破罗德那可称拙劣的伪装。 既然暗中的窥探无效，那就换个办法——比如语言上的试探。 “这个法师……你得罪了瓦罗兰最强大的帝国。” 典型的斯维因式的恐吓，以诺克萨斯的力量为要挟。 但对于斯维因的说法，罗德嗤之以鼻。 “最强大？是强大到在艾欧尼亚丢盔卸甲，还是强大到每年都被蛮族抢走一批物资，又或者是强大到怎么都不敢攻入德玛西亚的领土之中？” 揭人伤疤这种事情罗德简直不能更擅长了——一张嘴就是诺克萨斯的痛脚。 “口舌之利。”斯维因却毫不在意这一点语言上的失利，他更在意的是罗德这些语言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如果你怎的不在意诺克萨斯的力量，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愿意出现在我的面前？” “因为这样方便啊。”罗德的笑容越发恶劣了起来，“看着鼎鼎大名的诺克萨斯统领因为搞不清对手而被溜得团团转，这种感觉真不错的……” 斯维因默默咬紧了牙关。 罗德的话让他火冒三丈，但斯维因却偏偏发作不得。 现在发火，不就是证明了罗德所说的吗？ 这种情况下，斯维因果断转移了自己的话题。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还一个人情，顺便看看你体内的恶魔。” “人情？恶魔？” 斯维因彻底懵逼了。 在见到罗德之前，斯维因设想过无数种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的目的——从艾欧尼亚的复仇者到黑色玫瑰的阴谋家，但斯维因怎么也没有想到，罗德的目的居然是还一个人情，看看自己体内的恶魔。 什么鬼啊？！ 看着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的罗德，斯维因几近抓狂。 你挖了这么大的坑，绑架了诺克萨斯的海军舰队，劫了芬多轻马，策划了贝西利科的叛逆，甚至还让芬多暧昧不清，结果居然是为了还个人情，顺便看看自己体内的恶魔？ 这一刻，斯维因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澎湃的恶魔之力瞬间展开，直接将帐篷之中的一切都掀飞了出去。 “你要见见恶魔，好——我会吞掉你的灵魂，让你好好看清楚，你究竟招惹到了什么！！！” 血腥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帐篷，罗德飞身后退，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没有邪能那恶心的硫磺味。 难道是血腥的气息太浓了，掩盖住了硫磺的味道？ 为了试探出斯维因的那个恶魔究竟是什么，罗德打算和他好好过几招。 挥手之间，一发巨大的火球径直飞向了斯维因。 炽热的萨弗隆烈焰让帐篷的温度突然升高，膨胀的热空气让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帐篷突然炸开。 与此同时，一道薄薄的血色护盾出现在了斯维因的面前，拦住了来自罗德的攻击。 这道护盾看起来很结实，无论是燃烧的萨弗隆烈焰还是熄灭之后的熔渣，都没有对护盾造成什么严重的穿透伤害。 看起来……斯维因的“恶魔之力”防御力还挺不错？ 就在罗德暗暗咧嘴的时候，斯维因的反击也恰好到来了。 无边的血色萦绕在了罗德的身边，似乎有无数的灵魂在朝着自己絮絮低语——而在这血色的掩藏下，一道血光凝结而成的利刃却悄无声息地直刺罗德。 可惜蛊惑性的法术对罗德没有任何的效果。 曾经和上古之神正面战斗的罗德对于这种伎俩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明面上用种种诡异手段吸引你的注意力，而暗地里却悄无声息地进行小动作。 面对斯维因的攻击，罗德直接变成了一道火焰，消失在了原地。 斯维因一击而空，想要再次出手的时候，身边已经全是熊熊燃烧的萨弗隆烈焰了。 即使对斯维因来说，萨弗隆烈焰的温度也是很难承受的——这可是炎魔之王的烈焰。 在熊熊燃烧的萨弗隆烈焰中间，斯维因开始思考如何破局。 罗德变成了一个火人之后，很多生命汲取类的法术效果都大打折扣，而从之前罗德的状态来看，他似乎也不会受到蛊惑、精神类魔法的影响，这种情况下，自己想要取胜就不得不使用一点自己不怎么常用的手段。 比如……恶魔之手！ 在罗德惊诧的目光之中，斯维因的那个恶魔之手忽然开始变大，转眼之间长度就已经超过了五米。 下一刻，巨大的恶魔之手直接从半空之中拍下，狠狠地砸向了一脸错愕的罗德。 “啪叽——” 第三百一十八章 斯维因的恶魔 罗德被斯维因一巴掌拍死，全书完——这当然不可能。 虽然这种超规格的巨化术的确很精彩，但绝不至于让罗德惊讶到无心抵抗。 就在巨大的恶魔之手砸下来的时候，罗德已经先一步身化流火，离开了危险区域。 “啪叽——” 巨大的恶魔之手砸在了地上，原本凭证的地面仿佛是被腐蚀了一样，变得粘粘糊糊，土壤也变成了不明的粘稠液体，被砸得飞溅开来。 这些黏糊糊的液体似乎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周围的树木沾上了这种液体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凋零，最后干脆轰然倒塌。 这种力量……似曾相识。 罗德想起了暗影岛上，经莫德凯撒之手使用的凋零之力——那种力量和此刻斯维因何其相似？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斯维因会这种力量？ 是那个“恶魔”给予他的？还是他在不朽堡垒之中获得，以“恶魔”作为掩饰的？ 罗德不得而知。 从之前罗德在福光岛上的整理来看，除了那口井之外，福光岛上并没有种种破败、腐朽的力量，所以当初莫德凯撒的力量来源要么是破败王者，要么是再上一个魔法纪元。 而从现在斯维因的表现来看，再上一个魔法纪元的可能性要大了不少啊…… 当然，罗德的试探还远未结束。 既然斯维因本身的技能说明不了问题，那罗德就干脆玩点非常规手段！ 作为洛萨之子、联盟法师团的团长、达拉然六人会议代理首席，罗德别的法术可以不会，但用于驱逐和封印和恶魔的法术却精通的很！ 即使现在自己一身奥术之力不如当初强势，但抓出一个藏起来的恶魔，难度却也没有那么大！ 想做就做。 接下来的战斗就变得越来越诡异了起来。 斯维因连续不断的进攻，而罗德则是想一个火人一样闪来闪去，甚至还闭上了眼睛——但即使如此，斯维因仍然无论再怎么努力，都碰不到他的衣角。 而与此同时，罗德也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强悍的法术——在躲闪的过程中，他干脆地开启了浮冰施法，一直吟唱着长长的咒语。 在场的众人之中，没有人听得懂罗德到底在唱诵什么。 终于，在被压着打了半天之后，罗德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法术。 随着罗德再次睁开眼睛，两道淡绿色的光线突然从罗德的眼中射出，直奔斯维因的那只恶魔之手。 这反击来得有些突然，以至于斯维因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恶魔之手被这道光线照了个正着。 完了！ 之前罗德的法术都是挥手即成，威力相当可观，而现在他吟唱了这么久，法师一定极度可怕！ 这种情况下自己直接中招……斯维因心底一凉。 然而，出乎了斯维因预料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的右手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那倒光线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道绿光而已。 斯维因有些错愕。 而在另一边，罗德却松了口气。 这道绿色的射线是邪能反应测试——任何具有邪能的事物在这道射线的照射下都会被邪能灼烧，无一例外。 而斯维因的恶魔之手毫无反应，这证明了斯维因的手臂上，那个恶魔不是罗德所认知的那些来自于燃烧军团的恶魔——燃烧军团的恶魔，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有及其严重的邪能反应！ 其实燃烧军团和恶魔一直是罗德比较担心的事情。 自己究竟怎么来到瓦罗兰，罗德并不清楚——自己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祖安了，这种情况下，罗德并不敢确认征服诸界的燃烧军团究竟会不会来一次跨界执法。 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了燃烧军团的目标，那就意味着……自己将无尽的毁灭带到了瓦罗兰。 且不说将来通过艾卡西亚回家会不会把恶魔带回蓝星——单单是将燃烧军团带到瓦罗兰，罗德就接受不了！ 恶魔的破坏力罗德比谁都清楚。 如果恶魔真的出现在了瓦罗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现在看来，既然斯维因的恶魔之手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恶魔，那罗德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不错，瓦罗兰的大佬也不少。 但和燃烧军团相比……差距还是不小的。 …………………… 罗德的如释重负被斯维因看在了眼里——尤其是罗德敌意的降低，更是直接被斯维因注意到了。 斯维因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他却又了那么一些自己的猜测。 这家伙似乎想从自己的恶魔之手上求证点什么，而目前来看，结果还不错？ 斯维因想起了艾欧尼亚一些古老守护者的传说，那些古老的守护者镇压着上古流传下来的恐怖存在，而为了镇压这些可怕的存在，那些守护者无所不用其极。 考虑到贝西利科城中的艾欧尼亚疾风武神，以及罗德刚刚见面的时候说的“不要相信恶魔”，斯维因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罗德是一个“看守恶魔的守护者”，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自己手上的恶魔是不是自己镇压的目标？ 不得不说，斯维因的反应很快。 虽然他的猜测并不正确，但是大致的原理却没有问题。 基于这个猜测，斯维因开始减缓了进攻的节奏——而与此同时，罗德则是开始准备起了第二个法术。 这一次，罗德打算看看斯维因的恶魔究竟是不是瓦罗兰的本土产物！ 很快的，一道淡紫色的光辉照射在了恶魔之手上——和上一次的风平浪静不同，这次恶魔之手出现了严重的排斥反应。 有那么一瞬间，斯维因几乎以为自己失去了右手! 而看着空间排斥严重的恶魔之手，罗德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是一个以血腥和腐朽为营养的邪魔（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恶魔，而是邪魔），不是瓦罗兰的本土产物，能够成为契约的对象和目标，有自己的灵魂，擅长蛊惑和说教，对隐秘的事物颇有了解。 总结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削弱版本的血神哈卡？ 第三百一十九章 罗德的目的 罗德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同样的，也让诺克萨斯倒了大霉。 对于诺克萨斯这种不进则退的国家来说，一次声势浩大的叛乱可以造成很多不良的影响，而斯维因后续计划之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揪出那个幕后的主使者，将一切从他的身上抢回来。 可现在看着罗德，斯维因忽然觉得诺克萨斯吃的亏……很难补充回来了。 没办法，罗德在瓦罗兰和在艾泽拉斯不一样——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最开始是一个婴儿，是洛萨老爷子把他养大的。 虽然那个老头表面严肃，在面对罗德的时候却有些不要面皮，但养育之恩罗德还是要认的。 罗德恩怨分明，既然洛萨有恩，他就愿意为了暴风城奋战到底。 但到了瓦罗兰可不一样——在祖安的时候，昏迷的罗德差点被卖到矿洞里面去，要不是奥术之力没有丢干净，恐怕现在罗德还在某个全是海克斯魔法粉尘的矿道里面挖矿呢！ 这种情况下，罗德在祖安搞大革命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如果压榨祖安能够得到更多、如果不是迦娜的原因，罗德在祖安……说不定也要搞事的。 对于罗德而言，瓦罗兰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之外，其实并没有太多自己在意的，如果是无关紧要的时候搭把手，罗德自然是毫不吝惜，但涉及到恶魔之类的存在…… 罗德也不会在意诺克萨斯人的死活。 没错，罗德在瓦罗兰很多时候看法都是“关我鸟事”。 这样听起来冷酷无情，但又的确是罗德内心的写照。 而现在，完成了对斯维因恶魔的探视之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论。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直接溜了就好！ 于是，就在斯维因又惊又怒打算反手攻击的时候，罗德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直接变成一只夜鸦，拍打着翅膀逃之夭夭。 没错，自始至终罗德的目标只是用法术试探一下斯维因，到底这家伙的恶魔是不是自己知道的恶魔。 如果这种试探发生在诺克萨斯的不朽堡垒，罗德是逃不掉的。 但现在不一样啊！ 这里是谈判所，双方为了谨慎起见，并没有布置任何具有杀伤力的法阵，这里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防御措施——这种情况下，罗德的逃跑无比顺利！ 虽然德莱文丢出了一把又一把的飞斧，但是对罗德却毫无干涉。 斯维因目瞪口呆地看着罗德离开，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在斯维因看来，自己的对手应该是一个和自己一样讲究逻辑的人。 但是斯维因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罗德实际上却如此的随意，只要我达到了目的就好，至于别人怎么样，诺克萨斯怎么样，他一点也不在乎！ 对于罗德来说，整个计划固然庞大，但对于自己而言……又有什么影响呢？ 有需要冒险的地方吗？ 没有——有迦娜在身后，自己还藏在暗处，可以说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自身的安全了。 自己在意的人有什么危险吗？ 没有——迦娜现在是大腿，金克丝在福光岛上，自己的小学徒还在祖安研究奥术能源。 所以看起来计划麻烦，但对罗德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动动脑子而已嘛。 相较于直接去不朽堡垒找斯维因，这样虽然看起来挺麻烦，但那是对诺克萨斯而言啊！ 迦娜又不需要诺克萨斯的信仰，罗德管诺克萨斯干嘛？ 现在目标达成，罗德果断溜了！ …………………… 斯维因和奎列塔的谈判彻底终止。 不仅是谈判的场地被毁了——更重要的是，斯维因和奎列塔本身的计划都彻底乱套了。 奎列塔想要卖了罗德，想要改变诺克萨斯的方针，但前者现在已经不可能，后者……从谈判的角度上也很难实现。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差点杀了自己。 而斯维因这边也很难办。 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还让他溜了，这简直是对诺克萨斯的奇耻大辱！ 在接下来的谈判之中，斯维因有万全的把握压制住奎列塔，甚至趁机铲除掉盘踞在芬多城、一直给自己捣乱的葛兰家族，但诺克萨斯也因此元气大伤！ 现在斯维因虽然没有得到海军的消息，但考虑到罗德的所作所为，他万分确定自家的芬多轻马绝对没了！ 斯维因的心里有无数的mmp想骂，但却找不到目标，几乎憋出了内伤。 罗德的突然撒手不仅冲击了斯维因和奎列塔，更是让瑞雯和亚索彻底傻了。 什么鬼？ 虽然罗德一直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目的，但怎么也不应该是和斯维因打一架吧？ 然而……罗德的目的其实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很快的，谈判再次开启。 一张赌桌上，赢了所有人的罗德提前开溜，而作为剩下人之中水平最高的斯维因自然要及时止损。 在谈判再次开启之后，斯维因完全掌握了节奏。 通过话术，斯维因诈出了亚索的底细——那个所谓的“疾风武神”其实和亚索没有任何的关系。 底牌被掀开之后，奎列塔一溃千里。 没有了“疾风武神”的帮助，现在斯维因已经来到了贝西利科的情况下，贝西利科根本守不住！ 不用斯维因再威胁，奎列塔直接主动砍掉了不少的条件。 然并卵。 第二天，芬多的消息传来——芬多领主艾米妮丝神秘失踪，事后葛兰家族发现这位领主在自己的密室之中昏迷了半个多月了。 之前的那个艾米妮丝是假的！ 这种情况下，失去了领导的葛兰家族充分展示了自己猪队友的一面，他们直接解除了对诺克萨斯海军的限制，并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称“自己是在战争时期谨慎起见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假的那个艾米妮丝虽然意志蛊惑，但葛兰家族却始终忠于诺克萨斯云云……” 顺便他们还卖了奎列塔，将所有证明奎列塔“背叛诺克斯”的证据打包送给了斯维因。 奎列塔血崩！ 第三百二十章 平叛 在重重压力之下，奎列塔终究还是没坚持住。 说好的“以诺克萨斯海军威胁”，结果却是芬多的猪队友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将整个海军建制完好无损地交了上去。 说好的“让斯维知难而退”，结果却发现没有了那位“疾风武神”的帮助，如果敌人继续强攻贝西利科，自己可能根本守不住。 说好的“诺克萨斯需要和平发展”，但是在谈判桌上自己却被斯维因一个又一个问题问的哑口无言，甚至自己女儿都不认同自己的理念。 此刻的奎列塔可以说是满心绝望了。 人这种生物，说坚强也坚强，说脆弱也脆弱。 奎列塔曾经很坚强——在艾欧尼亚的时候，自己的胳膊因为炼金毒素的感染而丢失，却仍然一声不吭。 但现在的奎列塔却非常脆弱——当自己的信念被击溃，智慧被贬斥得不值一提，连最亲近的人、最后的依靠女儿因芙提娅都不再认同自己…… 最重要的是，自己本以为一切都是为了诺克萨斯，结果呢？ 罗德计划之中的陷阱自己根本没有看透，结局却是人家牵驴自己拔橛子…… 一场叛乱的结果只有一个——诺克萨斯丢失了芬多轻马，贝西利科遭受了斯维因的惩罚。 在斯维因的心理暗示下，奎列塔终于崩溃了。 面对着斯维因的要求，崩溃的奎列塔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了。 贝西利科投降，奎列塔被押回了不朽堡垒，贝西利科的士兵都被调到了北境，成为了“敢死队”，冒险者组织被彻底解散——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贝西利科需要承担的税收会增加80%。 斯维因已经保有了最大限度的仁慈，没有如猜测之中的那样，让整个贝西利科鸡犬不留。 而同样倒霉的还有芬多的葛兰家族。 崔法利军团接管了芬多之后，直接对葛兰家族展开了血洗，整个葛兰家族……鸡犬不留。 斯维因自始至终非常清醒——贝西利科的事情，惩罚也无异，贝西利科虽然不能说心向诺克萨斯，但至少不算阻碍诺克萨斯前进的敌人。 也许那些被发配到北境的士兵会怨恨，但斯维因相信，那并不重要。 可是和这些被发配的士兵不同，葛兰家族却是真正意义上可能阻碍诺克萨斯计划的存在——出身元老贵族家庭的斯维因比谁都清楚，这种大家族的力量。 所以借着这个由头，他直接将锅扣在了葛兰家族的身上。 从此芬多再无隐患，斯维因……也算是及时止损吧。 而自始至终，罗德一直在暗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罗德不知道自己应该有怎么样的态度。 自己是始作俑者？还是说自己只是一个导火索？ 如果没有自己，奎列塔会死在自己女儿的手里，贝西利科一样要面对斯维因的惩处。 至于葛兰家族……相信有斯维因在，这种有小心思的家伙也不会过得多好吧？ 在蓝星的时候，罗德是一个普通人，老老实实工作，希望让自己的家人能够过得更好。 到了艾泽拉斯，罗德是一个大英雄，为了洛萨，为了艾泽拉斯可以说贡献了一切。 但是到了瓦罗兰，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自己在祖安开了三年的酒馆，这三年的老板生涯几乎让罗德以为自己可以在瓦罗兰平静下去——要不是还有着回家的执念，说不定罗德真的会一直在祖安生活下去。 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一场堪称可怕的叛乱迅速在斯维因的铁腕之下平息，而再次回到了暗处，静静注视着一切的罗德却仿佛是一个可笑的局外人。 罗德甚至可以看到诺克萨斯的未来。 在斯维因的带领下，入侵了恕瑞玛的诺克萨斯，其未来要么是彻底崛起，要么是遭受失败之后分崩离析。 可罗德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 回家吗…… 罗德难得地感到了一种迷茫。 迷茫的时候怎么办呢？ 很简单啊，找迦娜。 罗德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和迦娜沟通一下。 然而，在他见到迦娜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温暖的拥抱，而是狠狠地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让罗德整个人都陷入了眩晕的状态，他怎么也没想到，迦娜居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 看着罗德没有反应过来，咬紧了牙关。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个坏人！” 坏人？ 罗德有点莫名其妙——坏人是什么意思？ 看着仍然一脸迷茫的罗德，迦娜很想再扇一巴掌，但终究没舍得。 下一刻，两行清泪从迦娜的脸上流了下来。 罗德慌了。 女孩子的眼泪永远是杀伤力十足的——更何况这是自己女朋友！ “你还记得我的职责吗？” “守护祖安，守护皮尔特沃夫。” “对啊，是守护，不是什么见鬼的破坏——你看看你在诺克萨斯做的这些事情！” 罗德愣住了。 迦娜的数落还在继续。 “我相信你，所以对你的计划毫无质疑，一直严格执行，可是看这次的结果……亲爱的，你让我失望了。” 罗德张口结舌。 罗德很想说自己是担心燃烧军团，但这种事情怎么和迦娜说？ 看着罗德欲言又止的样子，迦娜皱起了眉头。 “看来你有小秘密瞒着我？” 罗德麻爪，不知所措。 看见罗德的样子，迦娜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 “你有事情不想说……我不介意，但你能不能将能告诉我的……告诉我？” 罗德点了点头，然后和迦娜大概地讲述了一下燃烧军团的可怕，说明了自己是想要试探斯维因的恶魔等等。 迦娜这才意识到，罗德并非是因为一时的恶趣味。 当然，她依旧对罗德的选择很不满。 罗德无奈，只能一再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说歹说，迦娜终于理解了罗德的选择，也提醒罗德要下不为例。 而罗德也保证，自己以后要注意一点行事，不能太过肆无忌惮——在一番你侬我侬之后，迦娜看着罗德脸上的巴掌印，十分心疼。 对此，罗德只是嘿嘿一笑。 “想补偿我的话……我有很多姿势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收尾工作 第二天的清晨，罗德早早起床。 今天的贝西利科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罗德神清气爽——虽然答应了迦娜要做好收尾工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自己必须为之前肆无忌惮的行动擦屁股，但至少得到了补偿不是？ 更何况……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罗德的确感到有那么点过意不去。 不管怎么说，诺克萨斯因为这件事都付出了血的代价，而这一切归根结底也不是像祖安大革命一样为自己谋福利的牺牲。 诚然，确定燃烧军团的信息意义比什么都大，但那些毫不知情中，因此而被牺牲和消耗的士兵……罗德毕竟还做不到无视。 罗德不是千珏一样的神祇，也做不到毫无情感地无视生死。 所以，作为补偿……罗德觉得自己应该为诺克萨斯做点什么。 欠乐芙兰的人情已经还清了，现在看斯维因也算是一个靠谱的领导者，罗德索性就不牵涉到纷乱的政局之中了。 也许……自己可以为诺克萨斯的平民们干点什么？ 这样的话，至少那些牺牲者的家属也能从中获利的吧？ 比如……降低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关税、开放一定的禁运品？ 罗德略微思索，就直接否定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如果自己这么做，唯一的结果就是加快了诺克萨斯侵略恕瑞玛的步伐，搞不好登陆恕瑞玛的士兵之中，会有一个海克斯机甲特殊部队也说不定。 没错，罗德百分之一百确认，只要自己放开了禁运品，诺克萨斯分分钟进口大量的海克斯制品，然后转手就变成战争机械。 既然从双城方面似乎难以行动，那比尔吉沃特方面怎么样？ 比如……发布关于诺克萨斯的禁掠令，不许掠夺诺克萨斯的舰队？ 呃，仔细想了想，罗德忽然意识到本来诺克萨斯就没有几支商船，征服之海和守望之海上往来的商队几乎没有诺克萨斯的！ 就这样，罗德前前后后想出了不少的办法，但都一一自我否定掉了。 罗德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两圈。 好吧，罗德其实很不擅长做这些事情——在艾泽拉斯的时候，每次自己搞了一个大新闻之后，都有洛萨为他做收尾的工作。 现在没有洛萨帮忙收尾，罗德只能自己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然而，就在罗德思考着种种补偿手段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起初罗德只是以为天阴了下来，也没有在意，但随着天空越来越暗，罗德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推开窗子，罗德见到了日食。 这是罗德三辈子第一次见到日食的景象——本来炽热而明亮的太阳此时已经完完全全地被阴影笼罩了，而更重要的是，这片阴影迟迟没有离开太阳的意思，甚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中巨大的阴影，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 罗德从来没有研究过瓦罗兰的天文学，所以并不清楚瓦罗兰的日食是不是也因为光线的遮挡出现。 但想起了之前的那个烈阳神使，罗德总觉得日食这种事情在瓦罗兰……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说罗德只是疑惑，那么贝西利科的平民就是惊恐了。 日食这种事情天然的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这种对于阴影、对于黑暗的畏惧是天生的、不可遏制的。 再加上之前由于反叛事件，现在的贝西利科还是一片萧条——在这种时候，一次日食足以让贝西利科人精神崩溃。 很多人走上街头，开始疯狂地大喊大叫，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本能，发泄着心底狂暴的情绪。 罗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虽然现在的贝西利科处于军事管制时期，这种在街上四处乱逛的行为可以被击毙，但当军队出现之后，那些疯狂的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越发放肆了起来。 这些手无寸铁的家伙甚至开始冲击起了诺克萨斯驻军！ 诺克萨斯的军人可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他们的军事信条只有服从命令，从来没有什么“为了平民服务”的内容，眼见着警告无效，他们第一时间动用了手里的武器 流血冲突爆发——或者说，这是一场屠杀。 大量的贝西利科拼命疯狂地冲击驻军的阵型，然后像是割麦子一样倒在了屠刀下，诺克萨斯的军人们熟练地结阵推进，用鸢盾抵住疯狂的暴徒，然后在鸢盾的缝隙之中刺出长矛，将他们刺穿。 血流成河。 迦娜站在罗德的身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显然，她也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群人……难道都疯了？ 眼见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迦娜终于召唤了一股清风，试图将双方分割开来。 在清风的作用下，有些人清醒了——但他们仍然被裹挟在那些狂乱的人中间，成为了长矛下的亡魂。 面对这种情况，迦娜终于飞到了半空之中。 一阵和煦的清风拂过，一道薄薄的、坚韧的屏障拦住了冲突的双方。 在疯狂的平民们苏醒的同时，诺克萨斯的军队也停止了动作。 然而，就在迦娜松了口气的时候，天空忽然就变成了红色。 罗德再抬起头，却发现日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漫天的红色都是夕阳映红的晚霞。 等等，夕阳？！ 现在的时间还是上午！ 就在罗德错愕的时候，夕阳西下。 紧接着一轮月亮悄然爬上了天空。 和往日皎洁的月亮不同，这一次的月亮……红的瘆人。 这是一种一眼看上去，仿佛是要滴出鲜血一样的殷红。 血月之下，万物殷红。 ———————— 虽然名为收尾工作，但实际上本卷的正式内容才刚刚开始。 所谓【血色帝国】不仅仅指的诺克萨斯，还有这片血月下的整个瓦罗兰。 而之前罗德对诺克萨斯的举动，在之后却恰恰成为了他自身的遭遇——在这种时候，罗德的命运终于和瓦罗兰彻底纠缠在了一起。 另外，英雄联盟宇宙之中，刀妹的北背景更新了。 有趣的是，她的背景之中提到艾欧尼亚目前保守派和激进派有不少的冲突。 而作者菌在开书的时候就提到了，哈哈哈！ 我就是铁预言家！ 第三百二十二章 猩红之月 诡异的血月在天上足足挂了二十个小时，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才缓缓落下。 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罗德，也终于没什么心情去管诺克萨斯如何了。 因为在猩红之月下，罗德见到了一个熟人。 佐伊。 罗德已经半年没有见到佐伊了——自从小丫头突然出手，将维克兹揪走之后，罗德就再也没有看到这个小丫头。 这期间金克丝有时候还会提起佐伊，但无论罗德怎么托人打听，都没有任何的音讯。 瓦罗兰很大，佐伊很小——所以罗德根本没有得到关于佐伊的任何消息。 然而，就在血月升起的时候，佐伊却找上了罗德。 和之前那个活泼的小萝莉相比，现在的佐伊状态很不好，眼圈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然后，从空间虫洞之中跳出来的佐伊在见到罗德的瞬间，就直接抱住了罗德，直接嚎啕大哭！ 熠熠生辉的泪水从佐伊的两个大眼睛之中倾泻而出，很快就把罗德身上弄湿了。 面对着嚎啕大哭的佐伊，罗德不知所措，只能求救地看向了迦娜。 可惜，在哭的喘不过气的佐伊面前，迦娜的安抚意义也不大——一直到这个小丫头哭累了、睡着了，罗德和迦娜才终于松了口气。 嗯，佐伊哭了整整十个小时，地上都积了一层水。 而因为佐伊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光，所以罗德和迦娜身上都金闪闪的…… 但现在却不是在意这一点的时候。 罗德和迦娜更在意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佐伊哭成这个样子。 虽然因为版本的问题，罗德并不知道佐伊是谁，但他却大概猜到了一些。 结合着佐伊带走维克兹时候的情况来说，她应该和巨神峰上的星灵有着不小的联系。 而唯一的问题是，巨神峰上的星灵数量可不少。 据罗德所知的就有什么战争、太阳、月亮、星星、守卫…… 罗德并不清楚佐伊到底属于哪个山头。 但可以确定的是，巨神峰上绝对出现了某些问题。 而从可怕的日食和天空的血月看来，最可能出事的不是太阳星灵，就是月亮星灵。 多事之秋啊。 …………………… 罗德的猜测没错。 当佐伊醒来之后，在罗德和迦娜的轮番安抚之下，她终于大概说明了问题所在。 维克兹是虚空的诱饵。 当佐伊遵循着月亮星灵的指示，将维克兹抓回去之后，太阳星灵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予它一个公正的审判。 太阳星灵总是急躁的，以至于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虚空的陷阱。 庞大的虚空能量从维克兹的体内涌出，暂时地挣脱了佐伊的束缚，企图在巨神峰的顶端打开一个通往无尽虚空的通道。 中了陷阱的太阳星灵甚至一度被虚空能量污染——这种情况下，月亮星灵在关键时刻遮蔽了太阳，造成了严重的日食。 而在日食期间，月亮星灵强行关闭了须尽虚空的通道。 作为代价，月亮星灵陷入了自我封印的状态，再难以履行自己的责任。 “责任？”罗德显然没明白佐伊的意思，“星灵的责任？” “没错……”佐伊哽咽着点了点头，“月亮奶奶说，她是精怪的守护者，猩红之月出现的时候，瓦罗兰精怪和现实的屏障将会破坏。” “精怪？”罗德的疑惑更深了，“那是什么？” “唔——那是不存在于现实位面的存在，和现实偶有交错，但终究是两条直线。”佐伊努力翻了翻眼睛，似乎在强行背诵自己根本不懂的内容，“猩红之月下，现实和虚幻的屏障会被破坏，深渊会蠢蠢欲动，精怪会破壁而出……” 罗德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继续说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罗德表示自己根本听不懂啊！ 看着罗德这副疑惑的模样，佐伊忽然瞪大了眼睛——她终于想起了月亮奶奶最重要的叮嘱。 “对了对了，月亮奶奶还说要迦娜姐姐去巨神峰上升星成神，她说迦娜姐姐需要承担属于自己的任务和责任……” 眼看着罗德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佐伊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低不可闻。 至于罗德——此时的罗德已经咬紧了牙关。 升星成神，呵呵！ 这是什么好事么？ 因为当初在祖安和烈阳神使的一战，罗德特意去查找了有关巨神峰、有关升星成神的传说。 收获寥寥无几。 本来罗德已经要放弃去神话和传说里找信息了，然而，在成为了福光岛的主人之后，罗德却在福光岛的资料之中，找到了不少关于巨神峰星灵、关于升星成神的记载。 升星成神……简单来说就是瓦罗兰的封神榜！ 凡人或者其他的存在在掌握了某种符文之后，就可以攀登到巨神峰的顶端，在那里，只要他们获得了巨神们的认可，就可以成为巨神峰星灵之中的一员。 听起来还可以吧？ 可惜成为星灵却并非什么好事——根据福光岛的研究，升星成神本质上是更换身体的主导权！ 那些升星成神之人，会被抹去人性，变成神祇。 一旦完成升星成神，那星灵就不再会有情感，不再会有人性，他们会从“世界符文的掌控者”变成“世界符文的化身”。 虽然他们的力量往往会产生质的飞跃，但代价就是彻底失去情感，封印记忆，重塑性格…… 这种事情，罗德又怎么可能答应要迦娜去做？ 在见过了千珏之后，罗德可是比谁都清楚神祇的状态！ 神祇的无情不是冷血无情的无情，而是除自身关注的法则之外，其他都毫不在意的无情！ 可是，就在罗德的眼睛越瞪越大的时候，迦娜却忽然开口。 “为什么呢？”迦娜俯下身子理了理佐伊的长头发，“月亮奶奶有没有说过，为什么一定要我升星成神？” “有说过！”佐伊点了点头，“月亮奶奶说，猩红之月下，没有人可以再遏制娜迦卡波洛斯了！” “迦娜姐姐必须快点升星成神，否则的话……如果没有巨神峰上星灵的帮助，娜迦卡波洛斯很可能抢到你的风暴符文，那样就糟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迦娜的决定 娜迦卡波洛斯怎么回事？ 罗德显然没有弄清楚这一点——而对这件事，佐伊也是半懂不懂…… 虽然俄洛伊说自己信仰的神祇“是运动本身”，但在罗德看来，这种话真的是谁信谁傻。 如果娜迦卡波洛斯真的是运动本身，那祂就几乎不可能会有自己的意志。 人性和神性本身就是互相竞争和矛盾的。 通俗的说，一个人掌握的力量越大，就越容易被这种力量所影响——后天得到的力量更是如此。 举个例子来说——罗德有萨弗隆烈焰符文，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可以被称为是“萨弗隆烈焰之神”。 但罗德本身并没有受到影响，因为他能够压制萨弗隆烈焰带来的情绪上的暴躁。 而之前见过的死亡之神千珏呢？ 祂们几乎没有了人性，就因为死亡之力太过庞大，神性成为了主导。 在整个瓦罗兰，活的最滋润的不是千珏这种存在，而是弗雷尔卓德的半神们。 这些半神们的天赋得天独厚，虽然有很强的神性，但自身强大的实力遏制了神性的影响，使得他们也保留了自己的意志。 如果娜迦卡波洛斯真的是掌握了一切意义上运动的神祇……那想要拥有自己的好恶，自己的情绪，那祂本体的力量要比那个铸星龙王索尔还强大，才能压制住运动神职本身的意志。 这在罗德看来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娜迦卡波洛斯在吹牛，或者说祂正在通过某种方式，努力砸保存自我的情况下，获得运动这个世界符文。 所以对于娜迦卡波洛斯，罗德一向是不怎么担心的。 但现在佐伊却说“没有了月亮的压制，娜迦卡波洛斯很快就会得到风暴符文的力量”，这就很奇怪了。 罗德满心迷惑，但迦娜却很清楚月亮星灵的意思。 娜迦卡波洛斯不在现实位面。 和娜迦卡波洛斯亲自动过手的迦娜却很清楚那种感受，两方明明是在战斗，却好像并不在一起。 那些巨大的触手应该是从海底卷出的，但操纵着这些触手的却不海底的那个家伙。 看着疑惑的罗德，迦娜大概讲述了自己的感受。 而前后联系起来，罗德却感觉自己大概猜到了点什么。 …………………… 在暗影岛上，罗德出于好奇，曾经问过千珏的羊灵“你是谁”。 羊灵的答案是“我是羊”。 罗德开始以为这不过是说祂是羊灵。 但现在看来……羊灵真的可能是只羊。 在福光岛上的记载中，有不少都提到了弗雷尔卓德的半神，那些半神们是“受到世界符文影响最小的人”。 如果娜迦卡波洛斯想要拥有运动这枚世界符文，而且还要保存自己的意志，唯一的办法就是拥有一个强大的、属于自己的身体。 奥恩掌握着火焰之力，他身高超过五十米，勉强保留了自己的意志。 如果娜迦卡波洛斯想要保留自己的意志，那会需要一个多么强大的身躯呢？ 罗德想起了海底的那个长着触手的大海兽。 现在，罗德有一个模糊的猜测。 娜迦卡波洛斯本体不在现实位面，或者说现在的娜迦卡波洛斯没有什么本体，只是以灵魂和意志的状态存在。 为了保存自己的意志，并且能够掌握运动的力量，祂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完美的身躯。 这个身躯就是那个大海兽。 就像是传说之中的那样，那个大海兽没有灵魂。 娜迦卡波洛斯将灵魂、身体和世界符文分三处各自锻炼，当那个身躯足够强大的时候，祂就会用自己的灵魂入驻其中。 这种情况下，祂再想要获得运动符文，就不会丢失自我了。 血脉的联系，蚀魂夜的沟通，甚至对暗影岛的厌恶，都证明了罗德的猜测！ 而星灵显然不会允许一个拥有自我意志的神祇存在——人性存在会干扰他们作为神祇的职责，所以在娜迦卡波洛斯将灵魂剥离之后，灵魂就直接被和现实分割了开来。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虽然以上都是猜测，但罗德对争取性有八分把握。 现在看来，娜迦卡波洛斯的行动巨神峰上的星灵看得一清二楚。 而让迦娜升星成神，固然是帮助迦娜获得更强大的力量、阻止娜迦卡波洛斯，实际上也是在阻止迦娜走上和奥恩类似的道路啊！ 如果最开始的时候迦娜的性子能再强硬一点，她未必不会成为半神！ 只是……这其中佐伊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罗德自始至终看不清这个小丫头的路数，她究竟是谁？ 算了，看不清就先放下，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在迦娜这里！ 好不容易再次将佐伊哄睡着，罗德再次看向了一直在默默思考的迦娜——“你的想法呢？” “我……”迦娜有些茫然地抬头，“我不知道。” “娜迦卡波洛斯最有可能行动的时机是下一个蚀魂夜。”罗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所有信息，“蚀魂夜期间，祂的力量最容易投射到现实。” “没错。”迦娜点了点头，“还有半年的时间了……” “这半年之中，要么你得到风暴的力量，要么祂找上你——至于那个该死的升星成神，那是最后最不得已的选择。” “其实，升星成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迦娜的头更低了，“我诞生就是为了……” “不。”罗德直接打断了迦娜，“你很清楚，升星成神意味着抛弃一切的好恶，一切的情感，到时候你会成为风暴之神，但风暴之神……就不是我的迦娜了。” “我……”迦娜低声叹了口气，“我也许，还能保留一部分的记忆——” “……” 罗德咬紧了牙。 这种该死的无力感！ 不对——等等，还有半年的时间！ 如果半年之后，迦娜能够将自己强化到奥恩、艾维尼亚的水平呢？ 到时候如果迦娜直接升星成神，是不是就能够保存自己的意志了？ “亲爱的——”罗德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有没有信心和我玩一次大的？” 看着忽然振奋的罗德，迦娜微微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第三百二十四章 瓦罗兰的大时代 似乎来到了瓦罗兰之后，罗德玩的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过分。 而这次，是最疯狂的。 想要拥有完整的风暴之力，但是不能失去自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拥有风暴之力前，让迦娜强大到面对风暴之力的时候还保持自我人格的主导！ 通俗来说，罗德需要先一步让迦娜成为半神！ 只不过时间很紧，只有半年。 半年之后，蚀魂夜的比尔吉沃特不会有暗影岛的亡灵侵袭，但是却会有娜迦卡波洛斯的降临。 而到了那时候，为了对抗可怕的娜迦卡波洛斯，迦娜无论如何都只能去接受升星成神仪式！ 成为半神，迦娜就能够保留自我！ 不成半身，迦娜就……忘掉一切记忆，失去所有情感，成为风暴的本身！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样才能让迦娜在半年之内变成一位半神？ 成为半神何其艰难，更何况是半年成神！ 好在和罗德不一样，迦娜如果想要有所进步，能够依靠的不是法术，而是自己的“神性成长”。 迦娜的诞生比较特殊，她是风暴和守护的共同体，和弗雷尔卓德的半神相比有点“先天不足”的意思，但胜在可以因为信仰而逐渐变强。 也就是说，越多人信仰迦娜，迦娜就越强大！ 虽然像是罗德之前说的，不同人的信仰会让迦娜本身的性格产生某些变化，但是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法在意那些了！ 现在罗德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将迦娜的教派无限扩大！ 在哪里传教的效果好一些呢…… 展开了地图，罗德陷入了思考之中。 …………………… 血月之下，整个瓦罗兰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德玛西亚有不少人的魔法天赋莫名觉醒，这些法师第一时间被找到，因为情况不同而遭受到了不同的待遇——有的被吸收进入了德玛西亚秘密的法师社团，有的则是被绑上了火刑架。 正逢嘉文四世和嘉文三世之间的权力斗争越发激烈，整个德玛西亚各个家族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而某个天生掌握了光辉力量的小女孩家里也很久没有了笑声——她能做的，就是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溜到外面，和那尊巨大的雕像说些悄悄话。 当然，这一切都和卢锡安无关——离开了游侠部队的卢锡安仿佛变成了一个酒鬼，整天流连于酒馆之中，仿佛一个醉鬼一样——只不过他从未喝醉，而是一直注意着酒馆之中的流言：无论是德邦总管的旧伤复发，还是劳伦特家族有了新的挑战者，又或者德玛西亚的乡间出现了一位屠魔勇士…… 诺克萨斯各地爆发了不小的混乱，像是贝西利科一样的流血冲突时有发生，这让刚刚松了口气的斯维因清晰地意识到，此刻的诺克萨斯内部的矛盾依旧尖锐。 黑色玫瑰彻底藏在了暗处，贝西利科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清扫所有的痕迹；诺克萨斯之手难得地修了假——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天天待在不朽堡垒，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甚至德莱文都被赶走了。 艾欧尼亚的政治斗争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刀锋舞者和天启者为代表的保守派（或者说温和派）和兄弟会为代表的激进派（或者说铁血派）各执一词，前者表示要有爱，要世界和平；后者表示要反推诺克萨斯，让侵略者付出自己的代价。 瓦斯塔亚人成为了双方争夺的中心，这些看起来仿佛是半人半兽的家伙却是艾欧尼亚一股无法忽视的强大力量，但这股力量甚至自都没有意识到就是了。 恕瑞玛则是一片暗潮涌动，有人说自己回来了，也有人说自己的束缚解开了，更有人说自己再也不哭了——最重要的是，某个艾卡西亚人感受到了虚空的波动，再次走上了寻找勇士的道路。 在祖安、诺克萨斯和恕瑞玛本地人的不懈努力下，恕瑞玛的遗迹被大量发掘，而某对探险家夫妇的不幸失踪阴错阳差地让一个来自于皮尔特沃夫的小子早早地踏上了自己的冒险之旅。 比尔吉沃特的海怪开始疯狂冲击港口，海盗和水手们损失惨重，有不少倒霉蛋在抬头看着猩红之月出神的情况下，就被卷到了海里喂海怪了。 厄运女王莎拉小姐积极开扩着福光岛的贸易，整个比尔吉沃特抢劫所占的收入正在急速下降——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贸易收入，尤其是诺克萨斯人海运能力大幅度下降之后。 此外，甚至连班德尔城的约德尔人们在猩红之月下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尤其是某些疯狂的施法者，血月似乎还激发了他们对于杀戮的渴望——这种情况下，麦琳突击队和斥候小队的任务都重了不少。 至于巨神峰……这里成为了此次事件影响最严重的地区。 战争之神临凡，化身为潘森；蕾欧娜接受了太阳的力量；戴安娜则是找到了月亮留下的遗产；塔里克开始了自己的攀登——整个巨神峰都在为一些即将到来的事情做起了自己的准备。 这种情况下，在茫茫宇宙之中游曳的索尔感觉到自己受到的控制……似乎没有那么严密了。 猩红之月的出现不仅仅影响了瓦罗兰的陆地，就连在深海之中，无尽的海沟之旁的鲛人部落都遭受了巨大的影响——他们和巨神的契约因为月亮星灵的封印而宣告破裂，这种情况下，娜美来到了地面上，寻找着遏制海底深渊扩张的办法。 甚至在弗雷尔卓德，奥恩都放下了手中的锻锤——他察觉到那些被称为冰霜监视者的家伙们……似乎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整个瓦罗兰仿佛是一只完成了冬眠的巨兽，终于再次全面复苏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带着迦娜径直向西而去。 目标……黑森林！ 在这片诺克萨斯开拓者们探索出的不毛之地中，一个崭新的教派即将诞生。 一个新的大时代终于开始了。 ———————— 这次我不事先说罗德的计划了，那样会没有神秘感。 第三百二十五章 诺克萨斯的黑森林 一个信仰想要迅速的传播，需要怎样的环境？ 如果环境安逸，那绝对是不行的——吃饱喝足的人很容易成为泛信徒（在这些人看来……拜神总是没错的，但为了神祇抛头颅洒热血据纯属扯淡了），但却不足以成为支撑迦娜的狂信徒。 罗德需要寻找一个大家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地方，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只有这样得到的信仰才足够支持迦娜。 于是，罗德率先排除掉了德玛西亚和艾欧尼亚——这两个地方的人生活得再差，也不至于水深火热。 虽然无论是德玛西亚还是艾欧尼亚，都有罗德搞事的土壤，但搞事之后迦娜却几乎不能收获信仰，所以直接pass。 剩下的地方，罗德又排除掉了恕瑞玛。 恕瑞玛的水实在是有点深，无论他们的皇帝回不回来，罗德都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去掺和一脚。 在排除了以上目标之后，罗德还剩下可以去的地方有诺克萨斯和弗雷尔卓德。 其中弗雷尔卓德……据说阿瓦罗萨三姐妹现在似乎有大战开始的趋势，再加上本来那里就有半神的信仰，罗德贸然插一脚也不太稳妥。 思来想去，罗德将目标定在了一个三不管的地区——诺克萨斯的黑森林。 …………………… 黑森林的确是一片泛指的地区——大约是诺克萨斯西北部六分之一的领地。 这里主要有铁刺山脉、莫洛河谷、落日沼泽和冰履苔原地区组成，而“黑森林”这个名字则是来自于这片区域最常见的常绿针叶乔木——黑松。 对环境适应力极强的黑松是铁刺山脉数量最多的植被，即使在铁刺山脉北部地区，弗雷尔卓德的寒风都无法穿透这些黑松组成的森林。 整个黑森林的确名义上属于诺克萨斯——但实际上，这却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三不管地区。 弗雷尔卓德不管，诺克萨斯不管，德玛西亚不管。 在历史上，黑森林地区曾经属于德玛西亚——但这里的地下并没有禁魔石，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物产的东西，所以德玛西亚人很快就主动放弃了这里。 然后根据诺克萨斯和弗雷尔卓德人的约定，铁刺山脉是双方的分界线——可由于这里实在太贫瘠了，以至于弗雷尔卓德人、甚至弗雷尔卓德的蛮族都懒得来这里掠夺。 一来二去之下，这里成为了“诺克萨斯的土地”。 但实际上，这里既没有诺克萨斯的官员，也没有诺克萨斯的驻军，整个黑森林地区，只有一些不大不小的聚居地还有着勉勉强强的秩序，出了聚居地之外，一切都是混乱的。 如果说之前的祖安是皮尔特沃夫的垃圾桶，那黑森林地区就是诺克萨斯的垃圾桶。 诺克萨斯超过七成的逃犯都藏匿在黑森林地区——只有在这里，他们不会被抓回到绞刑架上。 当然了，黑森林地区的诺克萨斯人并非都是人渣。 和逃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自愿来到这里的诺克萨斯人。 在达克威尔陷入疯狂的时候，并非所有人都像斯维因一样选择了反抗，也有不少人选择了逃避。 而为了缓和矛盾，达克威尔也签署了一份【黑森林拓荒法令】，允许诺克萨斯所有法师团的法师、主力军团的战士离开所在部队，以“开拓者”的身份，前往黑森林地区“为帝国扩土开疆”。 这是一份变相的放逐——但达克威尔允许那些开拓者携带直系亲属，所以因为这份法令而离开军队的人也不在少数。 托了这些人的福，黑森林地区终于有了那么点秩序。 逃犯们胆大包天，曾经在黑森林地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但是当他们遇见了军方退下来的大佬之后，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黑森林地区形成了区域自治，那些开拓者们结成了同盟，在交通要地建立了数十个聚居地——每个聚居地都有自己的成文法，这些成文法构成了整个黑森林地区的秩序。 由于物产匮乏，整个黑森林地区基本以狩猎和木材贸易作为收入来源，狩猎得到的猎物，肉和内脏被食用，而毛皮则是和黑松木一起被卖给了黑森林外的诺威城诺克萨斯官方收购点。 木质坚硬、难以砍伐的黑松木是极好的武器材料，而毛皮则是会出现在某些贵族元老的家庭之中。 就像是斯维因评价的那样——“拓荒法令很有可能是达克威尔为帝国做下的最后一件好事”。 …………………… 罗德的目标就是这片黑森林地区。 这里生活原始，但法师数量极多；这里比较混乱，但却又有着秩序的雏形——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口数量超过百万，而且有极强的辐射性，完全可以支撑起迦娜的信仰。 如果风暴教义能够在黑森林地区推广开来，迦娜完全可以成为半神！ 因为时间紧迫，罗德和迦娜直接就比翼双飞，一路向着西北方向，昼夜兼程而去。 而随着越来越往西北，罗德明显地感觉到天气越来越冷。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但在黑森林边缘的诺威城，天气却仿佛清秋一样凉爽。 接下来的形成不能再飞了——浓密的黑森林遮蔽了从天上看下去的视野，如果还依靠飞的，罗德估计自己一个聚居地也找不到…… 和贝西利科不同，想要进入诺威城并不需要身份的证明，也不用缴纳什么入城费——当然，也有可能是需要的，只不过守城的士兵看着法师打扮、肩上还有只青鸟的罗德没有开口。 罗德可是清楚地听见了那几个士兵的小声嘀咕。 “这时节，还有人来黑森林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哪里又出了什么事情——之前不是有公告说有个什么花的组织……” “黑色玫瑰！” “对，不是有个什么黑色玫瑰被收拾了么——我可听说那里面全是法师老爷，说不定这位也是呢……” 默默将这嘀咕听了个一清二楚的罗德晒然一笑，毫不停留地大步走进了诺威城之中。 黑森林——我来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黑森林的法则 在黑森林生活（或者用生存形容更好）的人往往有一副不错的眼力。 这里可没有什么官方资料，一切的信息都要靠你自己来摸索。 在罗德进入了诺威城的第一时间，直接就有不少的人盯上了他。 一个法师打扮的人——不管他是真的法师，还是假装的法师，都值得注意。 如果是假的法师还好——一旦是个真的法师，那很多的聚居地就会起自己的小心思了。 聚居地之间的确在合作，但同时也在竞争。 越强大的聚居地，其人口就越多，能够在诺威城交换的物产也就越多，相应的，他们的生活条件就越好——而判断一个聚居地是否强大的唯一指标，就是这里有多少的守护者。 如果新来的这位是个法师，那聚居地的人会很乐于接纳一个守护者。 试探来得很快。 就在罗德入城之后没到五分钟，在他刚刚走上了一条人数相对多些的街道上时，一小队扒手就盯上了他。 对于这些扒手来说，偷东西无论成败，都有好处。 偷到了，对方就是肥羊；偷不到，这个信息就可以卖给各个聚居地。 至于失败之后，动手的家伙会不会被打死……那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了，被打死是你自己眼神不行。 而看着身披鸦羽大氅的罗德，这些聚集在一起的扒手却有些踌躇。 不是这些扒手怂，实在是因为罗德的扮相……太唬人了。 在清理一新的作用下，罗德的大氅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但罗德又的的确确是孤身一人，这种情况下，似乎只有“罗德是法师”这一个可能的解释了。 最关键的是，罗德没有任何的行李背包。 一个拥有空间背包的家伙，即使不是法师，也不应该是自己这种小虾米可以招惹的啊！ 于是，扒手们聚在了角落里，开始了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想弄清楚罗德的来历——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法师，那这个消息可是相当值钱的。 想要摸清楚罗德的身份就需要进行确认，但打听一个法师的底细很有可能招来灾祸，这时候，试探的尺度就需要把握了。 罗德自然是没把这群家伙放在眼里了——对于罗德来说，这些营养不良的扒手简直比杂鱼还杂鱼，他甚至连头都不愿意回一下。 扒手们眼睁睁看着罗德走向了整个诺威城最大的酒馆，所有人都开始着急了起来。 如果罗德进了酒馆，那得到罗德消息的就是酒馆老板，而自己只能眼睁睁放过了。 可现在前去试探又有可能出现危险……怎么办？ 诺克萨斯的法师，脾气可是一向不怎么好的。 关键时刻，小巷之中一个满脸阳光的少女挤出了人群。 “这位法师先生，您需要一个向导吗？” …………………………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毛遂自荐要做向导的少女，罗德挑了挑眉头。 身材高挑匀称，四肢修长而有力，从步伐来开似乎有不错的格斗技巧。 而修身的皮甲和腰间鼓鼓的行囊似乎在证明这位少女不是一个花瓶。 在这群扒手之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当然，比较重要的是，这个少女的容貌还算不错——如果将她放在诺威城这个小地方，也许也能算是一号美女了。 但罗德却丝毫没有兴趣。 “小妹妹，我的向导工作，你是接不下的。” 说话间，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毛遂自荐的少女直接被风吹到了一边，罗德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依旧朝着那间最大的酒馆径直前去。 对于躲在阴影里的扒手们来说，这一手狂风就值一杯酒钱了——就像罗德说的，法师的向导可不是这些居无定所的家伙可以接下的活计，罗德的需求以这些家伙的人脉，完全提供不了。 扒手们三三两两散去，但那个少女却有些犹豫——这是一个法师，而且相当强大，强大到可以解决自己的麻烦。 可问题在于……自己并没有任何的筹码。 少女不是傻白甜，不会以为自己的身体是足够的筹码——从兵团离开的少女很清楚，这种程度的法师如果留在诺克萨斯城，不少比自己容貌更好的贵族小姐都很乐于和他共度春宵。 甚至……上面的大人物也不太会追求他的过去的……吧？ 开玩笑，没有任何的施法准备和法术吟唱，就能召唤恰到好处的、能够把自己吹开的狂风，这种能力，自己当初所在城市的地方法师团团长都办不到！ 少女可没有自信到认为自己倾国倾城——那已经不是自信，是白痴了！ 但少女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似乎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眼看着罗德已经推门走进了酒馆之中，少女摸了摸自己行囊之中那仅存的五个双头金鹰，也咬咬牙跟了进去。 总要试一试的，不是么？ 大不了自己回去和那畜生拼命就是了！ 当少女终于鼓足勇气进了酒馆之后，罗德已经在一张临窗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连续不断的飞行和一天三顿的魔法布丁真的让罗德忍不了了——迦娜倒是无所谓，但罗德却感觉自己嘴巴里都淡出鸟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干脆地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黑森林有着足够多的魔兽——只要你给得起钱，这里有的是你没吃过的好东西。 随着一份份食物端上餐桌，罗德终于放开了拘束，开始大快朵颐。 而少女则是在罗德的身边，叫了几个便宜的小菜，慢慢小口地吃着——这间酒馆是整个诺威城里最贵的地方，就像罗德在祖安的那一间紫罗兰之梦一样。 （当然了，和紫罗兰之梦一样，这里也有足够的消息。） 仅仅是几道小菜，就已经掏空了少女最后的家底。 终于，在少女都快要开始舔盘子的时候，罗德终于吃完了——在结账之后，他看向了坐立不安的少女。 “小姑娘，今天我心情好——说说看吧，我总觉得……你找我有事。” “日安，这位法师大人……”少女有些慌乱地起身施礼，然后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实话实说，我希望向您寻求帮助——因为在我居住的双泷聚居地，出现了一头巨龙。” 第三百二十七章 北境龙族 本来罗德就是心情比较好，想要看看这个小姑娘找自己干什么，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请求居然是和巨龙有关。 瓦罗兰的巨龙啊……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起了在暗影岛上遇见的那条倒霉的巨龙——就是被莫德凯撒控制住的那个。 巨龙这种生物的优越性可以说是毋容置疑的——巨大的体型，飞行的优势，以及可能存在的沐浴龙血。 连续不断的飞行给罗德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看起来在天上飞自由自在的很爽，但实际上真的是谁来谁知道…… 罗德是真的不希望以后赶路再靠变身飞了——弄条龙骑骑，也是挺好的嘛！ 于是，在这个少女的面前，罗德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正义。 “有恶龙肆虐？这种事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罗德态度的转变让这个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眼看着一个法师大人摆出了正义凛然的样子，少女稍微踌躇了一下。 “那个……这位法师大人，那是一条飓风之龙，也算不上什么恶龙——如果是恶龙的话，诺克萨斯的法师们不会坐视不管。” “啊？”罗德显然没有明白少女的意思，“既然不是什么恶龙，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帮忙？” “……因为巨龙的正常生活就已经足以对双泷聚居地造成严重的干扰了，他虽然没有掠夺和杀戮，但因为他的存在，我们聚居地周围的猎物都被吓跑了——甚至因为这条龙的存在，附近的山脉出现了风眼，我们连正常的砍伐都无法进行了……” 少女虽然有些紧张，但口齿还算清晰，很快就和罗德讲清了情况。 …………………… 瓦罗兰的北境龙族是一群很特殊的巨龙。 这些家伙和南部那些独居的巨龙不同，他们拥有着自己的家族——巨龙可不是什么没有神志的野兽，这些天生带符文碎片的家伙有着不下于人类的智慧。 在人类崛起之后，北境的龙族选择了一条很怂的道路——这些以风龙和火龙为主的北境龙族在远古龙的领导下，和诺克萨斯、弗雷尔卓德签订了一系列的条约，保证了自己和人类“和平共处”的状态。 巨龙不会掠夺人类，但同样的，人类也禁止猎龙。 更过分的是，这群家伙甚至还和诺克萨斯的高层有某些交易——亚龙犬甚至龙血战马的出现都证明了这一点。 （当初得到这部分资料的时候，罗德真的深深为北境龙族的重口味吓到了。） 可以说北境龙族是一群毫无巨龙骄傲和矜持的家伙了。 但就是这样一群怂货，却成功地在整个瓦罗兰的北部繁衍了开来——除了德玛西亚，绝大部分的地区都有大量的风龙和火龙分部，他们和人类的相处出乎意料的和谐。 瓦罗兰可没有“化形”这一说，所以巨龙和人类的交集一般都是极其有限的。 少女的名字是芙娅，她是双泷聚居地的守护者——双泷聚居地因为有两条小溪而得名，也有人将那里称作双溪镇。 本来得益于聚居地外两条不深不浅的小溪，双溪镇一度发展迅速——大量砍伐的黑松木借助溪水进行运输，可以很快地在诺威城换取需要的补给——所以双溪镇的规模也迅速扩大。 但就在之前不久，一条飓风之龙出现在了双溪镇外，打破了双溪镇的宁静。 这是一条壮年龙。 根据芙娅的推测，这条巨龙可能是一条在巨龙内战之中失败的倒霉蛋，他有一只眼睛是瞎的，翅膀上也有不少伤口，最重要的是，他在双溪镇外的一个铁刺山脉的山峰上筑了巢。 巨龙只有在丢了自己的巢穴之后才会重新筑巢，而能够让一条壮年龙离开巢穴的，除了德玛西亚的猎龙人外，就只有巨龙的内斗了。 由于这条飓风之龙的伤口看起来不像是猎龙箭矢造成的，所以芙娅推测他是一场斗争的失败者。 而一条巨龙在人类的聚居地附近筑巢，对人类来说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虽然这条巨龙没有袭击的意思，但龙威之下，整个双溪镇附近猎物的数量迅速下降。 更重要的是，由于自带符文碎片，这条飓风之龙所在的山峰上出现了一个风暴眼。 双溪镇开始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飓风，这种情况下，大家砍树也变得困难了起来。 就这样，巨龙本身也没做什么，但又的确影响了整个双溪镇。 所以芙娅才会对这件事感到棘手。 如果风龙真的作恶，只要自己上报，诺克萨斯官方很愿意处理这件事——那意味着一大笔丰厚的收入。 可他没有作恶，那就没有人愿意趟这浑水了，没有收益的事情谁会做啊？ 芙娅也是急坏了——眼看着双溪镇的居民已经开始逃离了，自己如果再不解决这个问题，双溪镇就完蛋了！ 自己和哥哥可以说散尽家财来到黑森林，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就遇上这种事情，她绝不甘心！ 芙娅不是没有去尝试和巨龙沟通——但非远古龙未必会知晓通用语——自己找上巨龙的时候，巨龙只是咆哮和驱赶自己，明明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就是装作听不懂，着实可恶！ 如果不是遇见了罗德，她甚至想要越过国界，去寻找德玛西亚的猎龙人帮忙了！ 而听到这，罗德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你确定那条龙能听懂你说的话？” “啊？！”芙娅愣了一下，没明白为什么罗德在意的是这一点，“我确定——他的眼神瞒不过我，他绝对明白通用语，但就是不愿意离开！” “一条有智慧的飓风之龙。”罗德霍然起身，才能够空间背包里随便弄了本魔典出来放在了胸口，一脸的虔诚，“居然不信仰风暴守护神，甚至还刁难人类，需要惩戒一番！” 芙娅瞪大了眼睛，对罗德突然变成圣徒的样子感到无法接受。 “别说话，现在带我去双溪镇——我要向这条龙宣示风暴守护者的教义——他与风暴守护教派有缘，我要渡他皈依！” 第三百二十八章 奥拉基尔大师 如果这是一条火龙，罗德或许根本没有兴趣插手。 半年成神，罗德的时间可远比想象之中的紧迫——这种情况下，他其实并没有闲心去做好人。 要知道，为了来到黑森林，罗德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了，他可没有闲心去给别人帮忙，尤其是这种忙。 但风龙就不一样了。 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为迦娜创下一个大大的教派，那还有比“我们教派甚至感召了巨龙”更好的广告吗？ 罗德可是观察了芙娅很久了，所有的扒手乃至于酒馆老板都对她的举动见怪不怪，说明她已经出来寻求帮助有一段时间了，如果自己能够“感召”这条巨龙，消息很快就会在黑森林扩散开来！ 这可是极好的传教素材啊！ 至于怎么感召……罗德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以理服人的好人——物理的理，如果那条飓风之龙不被感召，就打到他自愿被感召为止！ 罗德有绝对的把握，只要自己不弄死这条龙，北境龙族并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就他们那怂样？！ 所以在得知了这条巨龙的智慧还不低之后，罗德直接摆出了虔诚信徒的样子，接下来这个在别人看来愚不可及的任务。 报酬都不需要、自带干粮的那种。 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可是没少和那些圣骑士打交道——圣徒们什么样子，罗德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眼看着芙娅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罗德再次将这本魔典举在胸口。 “我闻风暴之神的感召，要我一路向西，遇有缘者——而在这里，我遇见了你，从你这里得到了那条飓风之龙的消息，这就是神的旨意！” “风暴之神教导我们，不怕苦，不怕累，一定要把风暴之神的信仰播撒到整个瓦罗兰，有教无类——我相信，即使是巨龙，也应该聆听风暴之神的教诲！” “风暴神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 “……” 仿佛成为了一个狂热信徒的罗德一张嘴就是一连串的风暴神谕，说的非常溜——而站在罗德肩膀上的迦娜则是一脸懵逼。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我难道真的说过这种话？！ 好在没有人会注意到一只鸟的表情，芙娅已经深深地为自己面前的这个“狂信徒”震撼到了。 在芙娅的认知之中，法师都是一群神秘主义者，她何曾见过如此狂热的、满嘴“为人类服务”的法师？ 晕晕乎乎的芙娅甚至没有意识到，罗德胸口那个所谓的【紫罗兰秘法宝典】，其实根本就是紫罗兰之梦的菜单…… （为了迎合紫罗兰之梦的高物价，罗德制作了极其富有逼格的菜单，从外观上看，这个菜单和麦迪文法典不相上下，而里面的价格足够让人吐血。） “那……这位法师大人，我如何称呼您？” “叫我奥拉基尔！” “好的，奥拉基尔大师！” …………………… 在结了账之后，“奥拉基尔大师”和芙娅离开了诺威城——与此同时，很多人的目光也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罗德刻意表现出的狂热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黑森林罪犯多，法师多，但宗教信徒可没几个——不管出出于利益考虑，还是单纯的因为好奇，罗德至少出现在了不少人的关注名单上。 而这也是罗德想要的。 虽然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很多行动并不方便，但传教嘛——总要让大家知道~ 低调了这么久，罗德打算高调一回！ 从诺威城到双溪镇，骑马要大概六天的时间——这段路很好走，就像是芙娅说的，“我们只要逆着溪流走就行了。” 现在是夏天，但黑森林地区气温依旧凉爽——走在茂密的森林之中，罗德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行到第三天黄昏，罗德来到了一出溪流的分叉口。 一块巨大的石头将一条溪流直接分为两条，而之前罗德逆流而行的就是其中的一条支流。 通常来说，溪流只会汇聚，但不会分流——而这条溪流显然不能以常理忖度。 根据罗德观察，这条“小溪”的规模和一般意义上的河流也差不多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罗德的目光，芙娅开口解释了一番。 “黑森林的溪流在夏天的时候个个像是大河一样，但是到了冬天却经常完全枯水，甚至连结冰都办不到——因为它们的来源就是铁刺山脉的积雪。” “我们一般在冬天的时候砍伐黑松，然后在夏天的时候借助着溪流的帮助将木材运到诺威城——如果不是那条巨龙，这条小溪上现在很有可能全是黑松木。” “现在正是这条溪水水流最急的时候，看溪水里那些残破的建筑材料，似乎不少浮桥都被冲断了……天哪，那是什么？！” 沿着芙娅的目光看去，在大量的浮木中间，罗德发现了一抹金色——那是一个跌入了河流的小女孩！ 不用芙娅说话，一股狂风平地席卷而起——飓风仿佛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从溪水之中捞了上来。 一个金色头发，穿着裙子的小女孩。 小家伙的胸口还有起伏！ 随着一声青鸟的长啼复苏之风开始萦绕起了这个小家伙。 在咳出了不少水之后，小女孩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看着小家伙醒来了，罗德想要伸手将她扶起来——可惜迎接他的却是一阵嚎啕大哭。 “哇……黛西要妈妈！” 罗德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路，而芙娅及时安抚住了这个哭泣的小姑娘。 显然，这是一个失足掉到了溪水之中的小姑娘。 罗德和芙娅决定逆流而上，去找找她的家人——既然她还活着，就证明距离落水的地方不远。 不出所料，在逆流而上不远处，他们就遇见了焦急寻找着黛西的格雷戈和莉安娜——夫妻两个听说黛西落水，都快要急疯了。 在得知了是罗德救下了黛西之后，两个人千恩万谢，并邀请罗德和芙娅去他们家休息——正好太阳落山了，有个休息的地方总强过露宿。 很快的，一行人就来到了格雷戈的木屋。 这是一个出乎罗德预料巨大的木屋——就在木屋里，罗德见到了另一个小女孩。 第三百二十九章 难得的天才 在见到了格雷戈家的第二个女孩时，罗德愣住了。 诺克萨斯可没有计划生育，一家两个孩子并不会让罗德觉得多么的难以置信——让罗德感觉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小女孩手里的玩偶。 一只毛茸茸的熊。 小熊玩偶很常见，但做成了魔法道具的小熊玩偶可绝不常见！ 罗德可以确定，这个玩偶放在皮尔特沃夫的拍卖会上，十万金海克斯都有人抢着要——当然，前提是将契约者更改一下！ 而现在，这样一个魔法玩偶，正在被一个黑发小萝莉抱在怀里，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玩具熊一样。 格雷戈很奇怪为什么这位法师先生会看着自己的女儿发愣，但面对着黛西的救命恩人，他还是保持了相当程度的热情。 “呃，这是我的女儿，她叫安妮——安妮，这是……” “奥拉基尔。” “哦，对对，这是你奥拉基尔叔叔。” 黑色的头发，精致的面庞，酒红色的瞳孔，典型的诺克萨斯人外貌，在罗德看向她的时候，她也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奥拉基尔叔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头上的发卡俏皮可爱，和黛西的似乎是一对——她就是安妮！ 罗德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在这里遇见了这位黑暗之女，暗黑小萝莉。 而就在罗德愣神的时候，安妮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威胁——她手中的玩偶提伯斯的温度开始急剧升高，安妮不安地将提伯斯搂在了怀里，脸上写满了焦急。 眼见着安妮和这位法师大人之间似乎有一些不寻常的关系，莉安娜在抱歉之后，明智地带着黛西进入了里间——“黛西现在有一点低烧，我去带她休息一下”。 罗德自然是毫无意见——而芙娅也明智地表示自己需要休息一下，很快的，大厅里就剩下了安妮、罗德和格雷戈（其实还有罗德肩膀上的迦娜）。 安妮局促不安，而格雷戈也很紧张。 这个中年男人在罗德的身上本能地感觉到了威胁——自己面前的这个看打扮是一个施法者，而施法者在诺克萨斯几乎是危险的代名词。 但罗德毕竟是救下了黛西的人，自己又不好摆出过于戒备的状态，因此格雷戈看起来非常犹豫。 罗德倒是不在意他的状态，他甚至直接开口掀开了格雷戈的老底。 “手上的茧子很厚，但新旧不同的茧子位置也不同，也许在黑森林你更习惯伐木，但之前你应该是使用重武器的吧？” “虽然你行动看起来很敏捷，但我总觉得你似乎受过伤——在你的身上我感受到了诅咒的气息，看起来你不仅上过战场，而且还有一些自己的故事。” “当然，格雷戈先生，我无意探究你的过去，虽然一个可称精锐的战士在黑森林拖家带口的独居的确比较奇怪，但我真的并不好奇，说实话，我来到这只是路过，救下黛西也不过是适逢其会。” 罗德接连不断的话语至少在表面上阐述了自己的态度，但格雷戈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作为一个曾经居住在诺克萨斯城的人来说，他可是很清楚法师们的手段。 “奥拉基尔先生，我很感谢你对黛西施以援手——我格雷戈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如果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您尽管开口吩咐，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但驱逐野兽、震慑宵小还是没有问题的。” “格雷戈先生误会了。”眼见着格雷戈开始装傻，罗德索性单刀直入，“我来到黑森林，是遵循风暴之神的神谕，播撒神的荣光，并非施恩图报之辈。” 格雷戈点头称是，但眼里却满是不信任。 “实际上，我本来只是打算在这里借宿一晚，明天就启程出发——但刚刚见到令爱，我却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事情。” 听到罗德说起安妮，格雷戈下意识地压低了重心，瞳孔迅速缩小。 “令爱手中的玩偶……恐怕不仅仅是一个玩偶那么简单吧？” 啊？！ 格雷戈一愣。 他本以为罗德对安妮有所图谋，但没想到的是罗德开口提到的却是安妮手中的玩偶。 “……那是安妮母亲留给她的。” “安妮的母亲？” “嗯。” 罗德点点头，示意自己很明白。 “上面有血魔法的痕迹，对于那种东西我并不精通，所以一时有些好奇，希望格雷戈先生不要见怪……” 听罗德这么说，格雷戈似乎松了口气——看来这位先生只是一个好心人，是要提醒自己安妮的玩偶熊上有阿莫琳留下的魔法。 然后，就在格雷戈松了口气的时候，罗德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窟。 “恕我直言，令爱的魔法天赋十分惊人，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很容易酿成灾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黛西的落水也和她有些关系吧？我在黛西的身上发现了一点魔法的痕迹。” 格雷戈张口结舌，局促不安，而一旁的安妮却低下了小脑袋。 “安妮不是故意的……安妮想要帮助黛西的，可是她抓不住提伯斯……” “没有人责备你。”罗德半蹲下来，平视着安妮，“实际上，我知道你是想要帮助她的——提伯斯的力量叔叔很清楚，你只是不太熟悉这种力量。” 安妮对罗德的说法并不是完全明白，但还是选择点了点头。 罗德转头看向了沉默的格雷戈。 “格雷戈先生，您应该很清楚安妮的情况，这种过人的天赋必须加以控制——” “我不会将安妮交给你的！” “别误会，我没有什么对她不利的想法，我想说的是，我可以教导她使用这种力量。” “安妮不需要你的教导！” “别忙着给出结论，这个问题要问问安妮。” 说话间，罗德再次转向了死死搂着提伯斯的安妮。 “安妮，你想不想和提伯斯一起玩啊？” 安妮眨巴着眼睛看着罗德，显然没有理解罗德的意思——自己不是一直在和提伯斯一起玩的吗？ 看着满脸疑惑的安妮，罗德微微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很快，一只和和提伯斯差不多大的火元素出现在的罗德的身边，它像模像样地挥舞着手里四四方方的锤子，用萌萌的声音嘶吼着。 “哈~样火焰净化一切~” 第三百三十章 诱拐进行中 “安妮，这是拉格纳罗斯——你可以叫他小螺丝！” 用萨弗隆烈焰制造出的小号拉格纳罗斯像模像样，很快就吸引了安妮的注意。 和呆头呆脑的提伯斯相比，显然挥舞着小锤子，说话奶声奶气的小螺丝更讨喜——但提伯斯可是妈妈留给安妮的，安妮又想要和提伯斯一起玩，安妮很纠结。 而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格雷戈则是彻底傻眼了。 虽然罗德已经尽量控制这个小螺丝的火焰，但他走过的地方，地板还是一片焦糊——而这在格雷戈看来，已经足够可怕了。 一个能够挥手之间、不吟唱咒语就凭空制造出一个会说话的魔法造物的法师，这种手段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了！ 在略微的错愕之后，格雷戈索性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此时的格雷戈已经清楚了，自己的戒备也毫无意义——别说是现在的自己，就算是在北境军团期间的自己，在面对这样一位强大的法师时，也毫无胜算！ 看格雷戈摆正了自己的态度，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智的选择。 “安妮，去和小螺丝、提伯斯一起玩吧——你看小螺丝虽然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但还是烤焦了地板，你们最好出去玩。”格雷戈明智地支开了安妮，“记得一会回来吃晚饭！” 听爸爸这么说，安妮开心地拎着提伯斯，带着小螺丝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木屋，安妮的脚步轻快而小螺丝则是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灼烧后的痕迹。 大厅里只剩下了罗德和格雷戈（好吧，还有习惯于沉默的迦娜）。 “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罗德看向了有些颓然的格雷戈，挥手布下了一道隔音结界，“或者说，能和我说说安妮母亲的故事吗？” “阿莫琳……那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就像你猜测的那样，她是一个强大的法师，擅长火焰魔法。” “有所预料。”罗德点了点头，“而且还擅长血魔法。” “那个就不是很清楚了。”格雷戈摇了摇头，“魔法方面的事情我一向不怎么了解的——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了我和安妮。” “因为诅咒。”罗德眯起了眼睛，“你的身上，还有提伯斯的身上，都有诅咒的痕迹，她使用了某种魔法，阻止了诅咒的加深，而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 “……她是个善良的人，虽然她在北境杀人无数。”格雷戈自顾自地岔开了话题，“在弗雷尔卓德的雪原上，我们遭遇了监视者们的爪牙，我的身体从那时之后就日渐虚弱，如果说有什么诅咒，可能就在那时候了。” 罗德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后来帝国要对艾欧尼亚作战，我们选择了离开——那是我们很幸福的一段时光，直到安妮生下来后的一场大病，安妮病了，我也病了，阿莫琳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提伯斯……” “阿莫琳不喜欢和我讲魔法，她说魔法这玩意强大，但又危险，而在离开了诺克萨斯城之后，我么也的确很久没有接触魔法，甚至引火都是用的火石，这种生活简单的很，但也轻松的很。” “我不用每天穿着冷冰冰的铠甲睡觉，她也不需要因为过度施法而整夜失眠头疼，我有的时候会想，如果一切都那样该多好……” “阿莫琳还是离开了我，而为了照顾好安妮，我和利安娜组建了新的家庭，可是安妮一天天长大，我也察觉到了她体内难以遏制的力量……” “她需要一个老师来引导。”罗德打断了格雷戈的倾诉，“魔法的力量不是你可以理解的，一味的压制和懵懂的试探只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我明白您的意思。”格雷戈抬起了头，满脸平静，“但安妮是我的女儿，我要为她的安全负责。” “现在看来，你并没有这个能力。”罗德的话语一针见血，“如果她的魔力再度暴走……恐怕一切都会在烈焰之中化为灰烬。” “但恕我直言，我无法信任你。”格雷戈虽然已经处于了下风，但语气丝毫不让，“我无法确认你的身份，更无法确认安妮跟随你会有怎样的结果，我不可能将安妮交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法师，即使你的强大远超我的想象。” “可以理解。”对于格雷戈的不信任，罗德丝毫不以为意，“说起来我的确有些冒失，但……我相信，我是她导师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因为奥恩不会接受她这个小徒弟。” “……” 格雷戈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罗德的意思，半天之后才明白，罗德这是在变相地说自己是除了奥恩之外，最擅长火焰魔法的存在。 格雷戈虽然对魔法不怎么了解，但常年在弗雷尔卓德战斗的他却很清楚奥恩是谁。 这种夸张的描述使得格雷戈满腹狐疑，但鉴于他对魔法实在不怎么了解，所以罗德也很难讲清楚自己的状态——想了半天，罗德掏出了一个魔法徽记。 “诺克萨斯的苍白女士你知道吧？” “苍白女士！？”格雷戈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黑色玫瑰的……” “没错，就是她——那个倒霉家伙曾经是我的俘虏。” 说着，罗德将魔法徽记交给了格雷戈，不知名的材料上，赫然是一朵盛开的黑玫瑰。 这玩意是做不得假的。 （徽记是俘虏了乐芙兰之后搜身得到的。） 可惜格雷戈并不识货。 看着依旧将信将疑的格雷戈，罗德有些无奈地咧了咧嘴。 是不是自己太低调了？怎么在这时候想要证明一下自己很厉害就这么难呢？ 然而，就在罗德在自己的空间背包里翻来翻去的时候，格雷戈却意外地开口了。 “奥拉基尔大人，我相信您。” “你等等……什么？！” “我相信您，相信您会是一个好老师的。” 罗德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他有些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忽然转变了态度？ “其实道理很简单。”看着满脸难以置信的罗德，格雷戈叹了口气，“道理很简单，如果您真的有什么别的打算，我也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虽然这里是黑森林，但拳头大的依旧是硬道理。” “更重要的是，就像您说得，安妮的魔法天赋已经不能再继续压制了——相比于临近几个聚居地的法师，我觉得您更适合做安妮的老师。” 第三百三十一章 罗德和安妮 两个有故事的男人并没有推心置腹，而是对自己的往事都不过匆匆带过，谈话的重点一直在安妮的身上。 对于罗德来说，安妮是一个极好的法师苗子——就像他说的，这种法术天才如果不辅以恰当的教育，很有可能造成灾难。 不夸张的说，安妮这种放在dnd的世界里完全可是称作是一个天眷术士了，罗德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灼烧符文的痕迹，这种符文一旦成为完全体，威力将会远超萨弗隆烈焰符文。 根据罗德估计，如果自己不将她带走，当安妮控制不住这种力量的时候，她会无意识地灼烧周围的一切，即使她并不想。 而对于格雷戈来说，他虽然舍不得安妮，但也明白怎样才是真的为了安妮好。 所以，当安妮带着提伯斯和小螺丝回来的时候，罗德和格雷戈已经就安妮的学业问题达成了高度的共识。 安妮即将以学徒的身份，在罗德的手下接受教育——全封闭式的，格雷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安妮，过来。”看见安妮开心地回来，格雷戈朝着自己的女儿招了招手，“从现在开始，奥拉基尔叔叔就是你的老师了。” “老师？”安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老师……是什么？” “老师就是教导你的人。”罗德蹲下身来，平视着面前的安妮，“我会教你控制火焰，也能教你和提伯斯沟通。” “真的吗？”听见罗德这么说，安妮的眼睛瞬间充满了光彩，“我能够和提伯斯沟通——那我就能知道妈妈去哪了！” 罗德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面带苦涩的格雷戈，然后理了理安妮因为奔跑而变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相信老师，火焰会回答你一切……” 安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挥挥手取消掉了隔音结界，厨房传来了莉安娜的声音。 “奥拉基尔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 木屋中的晚餐远比想象之中的丰盛——看起来格雷戈先生是一个相当有水平的猎人，罗德在餐桌上见到了超过四种不同的肉类。 而久居黑森林的芙娅更是满脸的惊奇，这些肉类她都能认出，考虑到格雷戈独居的身份，这似乎很能说明这个男人的实力，但奇怪的是，一个如此老练的猎手为什么会选择独居呢？ 芙娅很确定，格雷戈无论去那个聚居地，都会得到优待的！ 罗德看出了芙娅想要招揽格雷戈的意思，不动声色地阻止了她——“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格雷戈不适合你们双溪镇。” 好在现在对芙娅来说，最重要的是罗德，刚刚招揽的意动不过是临时起意，既然罗德阻止，芙娅自然会卖个面子。 于是，一顿晚餐宾主尽欢。 在餐桌上，格雷戈宣布了安妮即将跟随罗德学习的消息。 对于格雷戈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决定，黛西也很难过自己失去了一个玩伴——但在莉安娜的脸上，罗德在担心之余也察觉到了那么一点轻松。 显然，常年和安妮在一起对这个女人的压力也非常大。 魔法的力量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这种当事人甚至无法掌握的魔法，对于莉安娜的轻松，罗德其实很能理解。 这样也好——没有家人的抵触，罗德相信自己和安妮的相处会变得很愉快。 晚餐之后，罗德谢绝了格雷戈让出主卧室的行为，在客厅里打起了地铺。 而芙娅则是谨慎地选择了守夜——罗德已经和她说过很多次不需要如此了，但芙娅却始终坚持。 躺在清理一新的被褥上，罗德却睡不着。 虽然自己在艾泽拉斯的时候是很多人名义上的导师，在瓦罗兰也有了“开山大弟子”维克托，但真正意义上的教育亲传弟子……他还没有经历过。（在暴风城教嘲讽不算） 罗德一直在想怎么教育安妮。 人在面对不熟悉的领域时，习惯性地会结合自身的经验——罗德想起了自己的幼儿园和小学，想起了洛萨老头子给自己找到的读写教师、把自己丢进了暴风城皇家图书馆。 好吧，都没有什么参考意义。 在从经验方面思考一无所获后，罗德干脆地转移了方式。 教育嘛，以兴趣出发就好了！ 安妮想要学什么，我就教什么——罗德还不信了，一个小萝莉的教学要求自己都满足不了？ 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些引导而已！ 想到这，罗德干脆地翻身坐起，从空间背包里掏出了一沓羊皮纸和一支魔法羽毛笔，一串串的“教辅书籍”开始出现在了纸上。 《五年施法，三年模拟》 《金法典》 《麦迪文法术一百套》 《火的意志》 …… 迦娜站在罗德的肩膀上，歪着头看着罗德列下的一大串密密麻麻的名字，眼里充满了好奇。 显然，对于教导这个小姑娘，罗德是认真的。 对此迦娜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并不清楚安妮的天赋，但却承认安妮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对于罗德收下这样一个弟子，她也乐见其成。 （迦娜可以感受到，罗德的世界太冷清了。） 就在罗德列下的清单越来越长的时候，安妮卧室的门开了。 手里拎着提伯斯的安妮从门缝之中溜了出来，然后探头探脑地看向了罗德。 “那个……老师，我能和你说会话吗？” 罗德抬头，朝着安妮招了招手。 安妮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抱着提伯斯坐在了罗德的身边。 “老师，提伯斯真的能说话吗？” 罗德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挥手之间召唤出了小螺丝。 “你看，小螺丝是会说话的——小螺丝可以，提伯斯也可以啊！” 安妮看着自己面前嘟囔着“你为什么要唤醒我”的小螺丝，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安妮的眼里，罗德看到了无限的憧憬——“孩子们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各种美好”。 因为格雷戈说“老师是给你解释疑惑的人”，所以安妮有很多问题向罗德提出，从蝴蝶为什么那么漂亮，到黑松木那么沉为什么还会浮在水面上，不一而足。 而罗德也仿佛是自然老师一样，有问必答，直到安妮支撑不住，打起了哈欠被罗德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温馨的夜晚。 第三百三十二章 飓风龙渣巴瑟 第二天一早，罗德和芙娅带着安妮离开了格雷戈的木屋——这个诺克萨斯男人看起来非常痛苦，似乎罗德带走了他生命之中的一部分。 但安妮却似乎并没有那么难过，对她来说，自己即将见到更广阔的世界。 心疼自己小徒弟的罗德干脆请迦娜召唤出了一阵清风，托着安妮赶路——毕竟骑马这种事情对安妮而言，实在有些太早了。 就这样，一行人继续逆流而上，向着双溪镇前进。 …………………… 而就在罗德跟着芙娅逆流而上前往双溪镇的时候，双溪镇外的风暴之眼中，飓风之龙又一次苏醒了。 龙类漫长的寿命中，一大部分是都以睡觉的状态渡过的——上一次苏醒的时候，就是这条飓风之龙装傻充愣糊弄走了芙娅的时候。 半年的时间几乎耗尽了芙娅的所有积蓄，但对于这条飓风之龙来说，那不过是打个盹的功夫。 没错，这是一条有着相当程度智慧的飓风之龙，他的名字是巴瑟——一条被北境很多雌性巨龙“通缉”的龙渣。 之前芙娅的推断有一小部分是正确的，但更多的都不对——巴瑟的确是一个失去了自己巢穴的巨龙，但失去巢穴的主要原因却是招惹了太多的母龙。 瓦罗兰的龙族可是正经的一夫一妻制，而巴瑟这货却专门勾搭刚刚成年的小母龙，甚至同时脚踏数条船。 从风龙到火龙，从土龙到水龙，就差远古巨龙了。 好吧，开个玩笑——给巴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远古龙的主意，且不说远古龙们的年龄可以做他的奶奶，但就实力而言，自己敢搞事，分分钟被吊锤。 （远古巨龙里单身者数不胜数，尤其是雌性远古巨龙，几乎是个顶个的单身贵龙。） 而之所以来到双溪镇，巴瑟就是为了避风头。 北境龙族和人类有协议，他们不会干涉人类的活动——所以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北境龙族都远离人类，人类也主动避开龙巢。 像巴瑟这样不要脸地跑到人类聚居地外筑巢，甚至弄出了一个风暴之眼的货色，整个北境都没几条。 但同样的，通过自己的不要脸，巴瑟也的确避开了那些怨妇们的搜查——她们可想不到，巴瑟可以无耻到到借人类摆脱追踪。 打个比方说，巴瑟现在的状态大概和中学生打架打不过的时候，跑回自己正在上课的班级差不多…… 之前东窗事发的时候，巴瑟的身上被留下了不少的“爱痕”，而一觉醒来之后，这些伤口绝大部分也都消弭下去了——只有他那只瞎了的眼睛再也不能恢复了。 那是一条冰霜巨龙给他留下的伤疤，是一条小母龙的父亲——巴瑟甚至还没有得手，就被那条冰霜巨龙吊锤了一顿，差点死在了弗雷尔卓德。 也正是因为那条冰霜巨龙的组织，巴瑟才会变成北境龙族之中的丧家之犬。 每次张开眼睛，感受到自己面前半边视域，巴瑟都会叹一口气——“我真傻，真的，我怎么就发了昏去招惹了冰霜巨龙呢，冰霜巨龙也是我招惹得的吗？” 可惜巴瑟只能叹息而已。 所谓渣男，都是敢做不敢当的货色——渣龙亦然。 巴瑟不敢向双溪镇的人类发泄，因为这样的结果是招来屠龙勇士，更不敢离开北境去南边，因为那里的人类还很热衷于屠龙。 总而言之，这货就是个贱种。 而现在，醒来的巴瑟决定去找点吃的东西。 从自己的巢穴之中爬出来，巴瑟拍打着翅膀升到了高空之中。 失去了一只眼睛大大的降低了巴瑟的狩猎能力——而习惯于勾搭母龙吃软饭的巴瑟，本来的狩猎能力就极其糟糕。 再加上他发泄式地制造了风暴眼来恶心人类、获得自己内心的舒畅的行为引发了严重后果，直接造成了周围猎物密度急剧下降，巴瑟在天上飞了好几圈，愣是没找到一个适宜的猎物。 很尴尬。 当然巴瑟大人是不在意这些的——狩猎是不可能狩猎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狩猎，而劫掠人类又不敢，自己似乎只能去捞点鱼填填肚子、维持生活的样子。 正值盛夏，双溪镇周围的两条溪流的流量都超乎寻常的大，巴瑟大人决定顺流而下，找个浅滩去抓点鱼吃。 对于足够不要脸的风龙来说抓鱼真的是一件没有任何难度是事情——找个浅滩，随便一口龙息下去，洄游的鱼类就被掀飞、拍晕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太简单了，在巨龙的社会里，抓鱼基本等于捡烂菜叶，是一件非常没品的事情。 平时的巴瑟自然是不会搞抓鱼这种事情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没有了一只眼睛，他实在无心和那些“狩猎会充满荣耀”的巨型野兽周旋，反正都是填饱肚子，抓只氐虎和抓一堆鱼……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只要自己躲过了这段时间的风头，等那些小母龙都找个老实的龙嫁了，自己不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巴瑟大人？ 甚至巴瑟已经开始思考起了自己左眼的故事。 比如……自己在德玛西亚境内遇见了猎龙人的偷袭，他们用猎龙巨弩和猎龙索攻击了自己，而自己临危不乱，在消灭了一个猎龙小队之后顺利逃脱，唯一的遗憾是自己的左眼被一个德玛西亚的强者射瞎了。 至于那个“伤到了自己”的强者叫什么好呢…… 来头一定要大，而且要在龙类之中也比较有名——冕卫家族就很好！ 嗯，就这么说——自己为了救下和自己初恋的巨龙小姐，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德玛西亚人的猎龙陷阱，那是冕卫家族亲自出手布下的陷阱，他们合数十人之力为一队，使用巨大的钩爪长矛攻击了自己，而自己面对上百的长矛，虽然力战到底，但终究没有救出自己的爱人，反而失去了一只眼睛…… 巴瑟熟练地编造起了故事，并且毫无负罪感地准备在风头过后去找新的小母龙下手——为了作为演习，他甚至还对着清澈的溪水反复实验“忧郁而明媚的心伤”。 可是巴瑟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被路过的罗德和芙娅看在了眼里——借助着独眼和翅膀上的伤疤，芙娅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条巨龙。 而看着面部肌肉和鳞片夸张抽动的巴瑟，此时的芙娅目瞪口呆，整个人一脸懵逼。 这条龙……该不是个疯龙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度化 不仅芙娅注意到了巴瑟，罗德也看见了这条似乎很不正常的巨龙。 一条体长超过十米的庞然大物对着溪水挤眉弄眼，这副景象看起来还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罗德也有些诧异——他现在也很不清楚，为什么这条龙看起来像是一个智障…… 但这毕竟不耽误罗德“度化”他就是了。 在罗德的授意下，芙娅壮着胆子走到了巴瑟的身边。 “那个……日安，巨龙……先生。” 巴瑟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类，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同的物种想要确认彼此身份是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体型差异巨大的物种之间。 人类看不同的巨龙还可以通过体型等方面区分开来，但巨龙看人类可完全都是脸盲，虽然有着相当程度的智慧，但巴瑟并没有认出面前的芙娅就是自己一觉之前，找上自己的那个人。 人类可是会换衣服的…… 所以对于芙娅的问候，他选择了矜持地点了点头——“还好我刚刚没有抓鱼，要不然被看到可就糟糕了……” 芙娅并不知道巴瑟此时心里的想法，但是仅仅巴瑟可以听懂人类说话这件事，就足以让她怒气冲冲了。 “那么，这位巨龙先生，你明明可以听懂我说的话，那为什么上次和你沟通的时候，你要装傻充愣呢？” 面对芙娅的质问，巴瑟愣了一下。 诶诶诶？！ 上次的质问……是那个在自己巢穴附近聚居地人类代表的质问？ 该死的，这家伙是上次跑到自己巢穴外面的人类？！ 大意了，这次大意了！ 虽然心里在懊悔不迭，但巴瑟嘴上却说的比谁都霸气。 “蕞尔之言，与我何干？” 说话间，巴瑟还斜睨了芙娅一眼，仿佛是当初自己并没有装傻，就是单纯的不愿意搭理她一样。 眼看着巴瑟如此不要脸，芙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毕竟自己面对着一条巨龙，所以她还保持着相当水平的克制——咬了咬牙，芙娅选择继续交涉。 “你在双溪镇外筑巢，还形成了风暴之眼，不仅驱逐了我们的猎物，还影响了我们正常的木材贸易！现在我以双溪镇治安官的名义，和你提出严正交涉，希望你迅速离开双溪镇外……” “如果我不走呢？”巴瑟却看起来傲慢而且有些不耐烦，“北境龙族的协议上，可没说不允许巨龙出现在人类聚居地的附近吧？” “你——”眼见一条巨龙耍无赖，芙娅气的直跺脚，“这不是你影响了我们正常生活的理由！” “抱歉，我可不知道我们北境龙族和你们还有这种奇怪的约定。”巴瑟却第一时间抓住了问题的重心，“北境龙族的契约我比你熟悉得多，所以有着力气，还是留着搬家吧~” 芙娅为止之气结。 不要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巨龙不要脸看起来更加可怕，这货完全没有一点自己干扰到了别人的自觉，反而因为芙娅的急躁而面带笑容——在巴瑟看来，别人对自己咬牙切齿却干不掉自己的样子最有意思了。 虽然现在不能气气那些对自己动手的家伙，但气一气这个弱小的人类也毫无问题嘛~ 在后面默默观察和打量的罗德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会有这么贱的龙呢？ 本来自己还想怎么处理这家伙呢，现在看来……别的不用管，先揍一顿再讲话！ 不过虽然巴瑟振振有词，仿佛立于不败之地，但罗德却早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计划。 既然你想要搞事情，那我陪你就好了嘛！ 于是，就在巴瑟仰起脑袋哈哈大笑的时候，罗德不紧不慢地踱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巨龙……先生——我记得北境龙族条约之中，没有关于传教的禁令吧？” 传教？ 啥玩意啊？ 人类的宗教吗？ 可是龙族是没有信仰的啊，你这时候跟我说传教士啥意思？ 眼看着巴瑟一脸迷茫，罗德终于露出了相当和蔼的微笑。 “那么，这位巨龙和我风暴守护神教有缘，我愿度你为我教中前门护法，你看怎么样啊？” 瓦罗兰显然不会有“护法”这样的原生词汇，而为了避免歧义，罗德也不会造一个词，所以他使用的是守卫者。 在巴瑟的耳朵里，罗德说的是“自己和这个人类的宗教命运交织，他要帮助自己成为这个宗教的前门守护者。” 听起来就像是“我想要你来给我看门”一样的感觉。 巴瑟勃然大怒。 “混蛋，你居然敢侮辱一条巨龙！” 虽然愤怒，但狡猾的巴瑟却一开口就给事件定了性——这个人类在侮辱自己，所以自己动手完全是“为了挽回自己的荣誉”。 这样自己就不会被称为恶龙，遭受猎龙人的攻击了。 可是巴瑟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收拾巨龙……并不需要全副武装的猎龙人。 罗德对他的威胁毫无反应，只是抬起头再次问可一边。 “那么，你愿不愿意做我们风暴守护神教的门外护法呢？” 回应罗德是一口狂暴的吐息。 铺天盖地的飓风仿佛是利刃一般割向了罗德，巴瑟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毫不留情——甚至在一边的芙娅也在他吐息的范围之内。 在树后偷看的安妮睁大了眼睛——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可怕的家伙，虽然她不知道龙息是什么，但却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小手，直到指甲微微发白。 但在突袭的正中间，罗德却不闪不避。 面对着狂暴的龙息，罗德做的只是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伴随着一声青鸟长啼，正在突袭的巴瑟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他徒劳地张着大嘴，却发现……自己似乎啥也没有吐出来。 狂暴的风龙龙息到了罗德的身边却仿佛变成了过耳清风，只吹的他的鸦羽大氅轻摆，一闪而逝地露出了大氅下的破败王者之刃，仅此而已。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加入我风暴守护神教，做一外门教徒？” 这次，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标准的贵族八齿微笑。 第三百三十四章 吊锤【求订阅啊】 前后三次，罗德给巴瑟开出来的条件一次比一次差。 开始是前门护法，然后是门外护法——在抵挡了一次巴瑟的龙息之后，他开出的条件是“外门教众”。 无论在哪，外门教众……都约等于杂鱼。 可是作为事件的当事人，巴瑟却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 人类的通用语对巴瑟这种有智慧的巨龙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这毕竟不是他的龙语，他并没有发现罗德态度的变化。 但即使如此，巴瑟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 罗德刚刚的行为严重超出了他对于人类的认知。 到现在为止，巴瑟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吐息失效了。 龙息是巨龙最犀利的攻击，而风龙的吐息又是所有巨龙之中最隐蔽的——和火龙们的深吸一口气、土龙的满嘴魔法沙粒不同，风龙在吐息之前不需要做任何的特殊准备，是真正意义上的张嘴就来。 虽然风龙的吐息也可以算是最弱的吐息，但再弱也不应该一个人类法师挥挥手就抵抗了吧？ 这一刻，巴瑟心里满是疑惑，他下意识地将身子半直立起来，并开始了拍打翅膀——这是巨龙面对危险时的下意识准备，这样可以用自己全身上下鳞甲最结实的地方面对攻击，而且随时可以逃离。 惊呆了的不止巴瑟一个——作为罗德临时的队友，芙娅此时也感到难以置信。 罗德是一个强大的法师，但如此强大……就有些过分了啊！ 那是龙息，不是小孩子的口水！ 再说了，就算小孩子的口水，为了不弄到身上也需要躲一躲的啊！ 然后，芙娅看见了巴瑟拍打翅膀的行为。 “小心，他要跑！” 一句话出口，芙娅就有些后悔了。 其实对于芙娅和双溪镇来说，巴瑟跑掉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巴瑟真的在罗德是的手下吃了什么亏，万一北境龙族想要报复，倒霉的绝对是双溪镇。 反之，如果巴瑟现在就离开，他九成九是不敢回双溪镇的，那样的话至少双溪镇的危机就解决了，一切皆大欢喜，多好~ 至于巴瑟对自己的戏弄……芙娅气归气，但心态倒是很好——谁让自己不够强大呢？ 可惜，自己还是嘴快了。 …………………… 芙娅的提醒没错，巴瑟的确是准备开溜了。 作为一个怂到了骨子里的家伙，巴瑟不准备和罗德再试试手了。 虽然现在还摸不清罗德的深浅，但巴瑟还是觉得要稳妥一点。 稳着点总没有坏处的嘛！ 双溪镇的据点丢了也就丢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在里面——万一这个法师真是一个抽了疯的强者，自己交代在这里，岂不冤枉？ 抱着这种念头，巴瑟果断开溜。 可在迦娜的面前想要离开，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巴瑟快速地拍打着自己强健的翅膀，但是结果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此时的巴瑟感觉不到气流，感觉不到风向，他仿佛是被放逐了一样，不管怎么拍打翅膀，都没有任何作用。 “我看你有缘，所以才主动前来度化——没想到的是，你却三次拒绝了我的好意，甚至攻击我、逃避我。” “风暴守护神教虽立值于守护，但也有些其他手段，如今若是放你离开，我教还有何颜面。” “这位巨龙先生，且随我来，入教了吧！” 说话间，罗德已是冯虚御风，悬浮在了巴瑟头部的高度。 挥手之间，一枚巨大的火球已经出现在了罗德是手里。 难得有个好靶子，罗德准备给安娜来一次现场教学。 “安妮，看好了——施法的时候手要稳，用精神控制住你的法术轨迹！” 轰—— 猝不及防下，火球直接砸在了巴瑟的脸上。 大片的鳞甲被崩裂开来，巴瑟一阵头晕眼花。 罗德的火焰自带萨弗隆烈焰属性，在巴瑟摇头晃脑地摆脱了眩晕感之后，他尴尬地发现自己脸上多了一层石质的“皮肤”。 还没等巴瑟处理掉自己脸上的东西，罗德的第二个火球就飞了过来——目标还是巴瑟的脸。 这一次，有所准备的巴瑟张开了自己的翅膀进行格挡——龙类宽大的翅膀是他们浑身上下魔抗最高的地方，虽然翅膀很容易因为物理攻击而产生破洞，但却是龙类防御魔法攻击最好的手段。 “安妮，当你的攻击目标开始防御的时候，你可以采取一点小技巧，比如控制你的法术绕开防御——这是一门学问，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这里有不少的书可以给你做参考。” 说话间，罗德的火球拽着尾焰在空中直接就是一个直角漂移，绕过了巴瑟双翼的正面防御，再次轰在了巴瑟的脸上。 又是一阵眩晕。 连吃了两发火球的巴瑟有点懵。 由于迦娜封锁了巴瑟的飓风之力，现在的巴瑟就好像是一个笨拙的大翅膀蜥蜴，在面对罗德的法术时极其狼狈。 好不容易摆脱了第二发火球的眩晕，罗德第三发火球也准备好了。 这一次学乖了的巴瑟把整个脑袋都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地用双翼包裹了起来，摆明耍无赖——“你牛逼弄死我，然后被北境龙族通缉！想打我的脸，没门！” 可惜，这正是罗德想要的。 “安妮，面对这种完全将自己防御了起来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加大法术的力量！” 说话间，罗德手中第三发火球的体积开始急剧的膨胀了起来，直径由之前的不足半米的火球赫然变成了超过两米炎爆！ 巴瑟缩头乌龟式的行为让他完美错过了这一关键信息——于是，这个一动不动的龙渣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发来自罗德的炎爆术。 “轰！” 直径超过两米的炎爆在罗德的操纵下，径直砸在了巴瑟被双翼包裹的脑袋上，将这条倒霉的巨龙直接砸晕了过去——由于炎爆术强大的冲击力，巴瑟的双翼此时已经严重骨折，正在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在背后。 见到这种情况，罗德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 似乎自己下手……狠了点啊。 而目睹了全过程的安妮双眼之中却泛起了小星星…… 这一刻，某种了不得的属性在安妮的体内觉醒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飓风一号教学实验体 巴瑟很绝望。 作为一条优雅而强大的飓风之龙，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成为沙包的一天。 巴瑟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雏龙时期——成年之后，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凄惨过！ 虽然之前因为勾搭人家的小母龙被冰龙家长收拾过，但那次至少自己是在被围殴啊——围殴这种事情，算是被吊打吗？ 可这次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了。 巴瑟完全被一对一的彻底吊锤。 飓风似乎抛弃了自己，无论自己怎么吐息，周围都是风平浪静；无论自己怎么拍打翅膀，身体就是纹丝不动。 这一刻，巴瑟忽然想起了面前这个人最开始的说法。 “我愿意加入你们的教派！” 可惜，晚了。 对罗德来说，这条龙是怎么都跑不掉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何不早早地在他的身上榨取一点必要的价值呢？ 一个可以作为法术实验教学的器材……可不常见啊！ 在达拉然，一个可以让自己这么折腾的法术傀儡，价格都在万金之上——如果不趁着现在，利用这条风龙给安妮上一节实验课，自己岂不是暴殄天物？ 于是乎，对于巴瑟的“入教申请”，罗德打定了主意充耳不闻。 “我请求加入风暴神教啊！” 嗯，名字都叫错了，明显就是不虔诚，不予批准。 “我真心请求加入风暴守护者啊！” 你看，名字还是不对，这显然就是在糊弄自己嘛！ “我诚心诚意加入风暴守护神教，愿为神教做马前卒……” 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不予批准。 罗德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坑巴瑟，那他就不可能因为几句话的认怂放过巴瑟。 一边无视了巴瑟的申请，罗德一边开始第一次帮助安妮调动起了灼烧符文的力量。 “搂住提伯斯，安妮——放轻松点。” “来想象一下，对面的那个混蛋想要抢走提伯斯……” 对于安妮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来说，过多的说教和理论指导是无意义的。 对于瓦罗兰的符文，罗德的研究已经可以说是很深了——符文构造、符文能量流动、符文共鸣性、符文质能二相推论……关于瓦罗兰的符文和可能接触到的世界符文，罗德结合着在福光岛上的资料，已经大致建立起了一个体系。 但问题在于这些你跟安妮说，她也听不懂啊！ 你不能指望一个今年才八岁多点的小姑娘能够有足够清晰的思维和认识去明白你讲的长篇大论，这些东西罗德给迦娜讲的时候，迦娜都一头雾水，何况是安妮！ 所以罗德采取了另外的一种方式，从感性出发。 首先通过身体力行来引起安妮对法术的好奇和兴趣，然后加以正确的引导，逐渐建立起安妮对于符文体系的理解，这才是教育的正道。 然而……安妮的天赋还是出乎了罗德的预料。 罗德只是用语言进行了一点点的诱导，将巴瑟作为了安妮潜意识里的敌人，结果却造成了安妮的原地暴走。 “别想碰到我的提伯斯——” 炽热的火焰在安妮的身边汇聚。 虽然安妮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控制这种力量，但就像是罗德预想的那样，只要安妮将巴瑟视作敌人，那火焰会自己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涌动的火焰像一条火蛇一样，缠上了巴瑟的脑袋。 相比于罗德的火球，现在安妮的小火苗还不值一提，细细的火蛇巴瑟只需要摇摇头就能轻松风格挣脱。 但安妮灼烧的属性却已经得到了体现。 火蛇被甩断了之后，并没有像是罗德的萨弗隆烈焰一样形成熔渣，但却在巴瑟的鳞片上留下了一条焦黑的痕迹。 安妮的火焰，其灼烧效果可以说是出类拔萃了。 看着安妮的“法术”，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一个人无意识的法术最能体现这个人的施法属性——在达拉然的时候，罗德最开始的法术效果就是不停的爆炸。 而现在安妮的情况却有点特殊了。 火焰符文是施法者最常用的世界符文，所以在福光岛上，关于火焰符文的记载和推论都很多——而根据记载，灼烧和常见的燃烧是不同的。 燃烧会将目标烧坏、点燃、变成火焰的一部分，只要燃烧的目标不具备强大的火焰抗性，很容易成为火焰的燃料，而灼烧的火焰是不具备这种“传染性”的——灼烧的目标一般不会被点燃，但相对应的是，灼烧的“法穿性”更好，初出茅庐的安妮就能烤焦风龙的鳞片。 如果说福光岛的统计没有什么问题，那相比于大路货的燃烧，灼烧的属性和爆炸一样，都是相对稀缺的。 很好，我罗德的弟子就是不同凡响！ 在确认了安妮的火焰特性之后，罗德找到了具体的训练方向。 强化灼烧的话，以量取胜效果并不是很好——无法将目标点燃形成火焰链式反应的话，以铺天盖地的火焰淹没对手就是一种法力浪费。 所以对于安妮，罗德为她准备的专项训练是魔法控制。 灼烧的穿透和破坏特性使得安妮的法术更加适合一击必杀，所以如果能够拥有极强的法术控制能力，安妮完全可以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 而且有提伯斯的帮助，安妮的aoe能力，也未必不可期待嘛！ 想到这，罗德伸出手指了指巴瑟的鼻子。 “安妮，你的火焰对于他一般的位置是没用的，只有灼烧他的鼻子才能让他得到教训——他的脸皮那么厚，你试试能不能让火焰烧在他的鼻子上！” 巴瑟很想说“这该死的火焰在脸上也很痛”，但他刚刚张嘴，一阵风就呛到了他的嗓子里，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与此同时，安妮对准了巴瑟的鼻子，终于用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火球。 虽然火球的形状是不利于控制的不规则多边形，而安妮也没有控制好使得火球砸在了巴瑟的脸上，但不管怎么说，安妮走出了迈向法爷之路的第一步。 与此同时，飓风一号教学实验体终于勉强突破了迦娜的沉默封锁，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咆哮。 “嗷呜！” 第三百三十六章 龙渣通缉令 安妮的出现和巴瑟本身的没有眼力很大程度上改变了罗德的原有计划。 本来想把这条倒霉龙变成一个教派标杆的——而现在为了安妮的成长，这条倒霉龙变成了一个实验体。 当然，这并不是说罗德放弃了打龙族的主意。 在从芙娅那里了解了不少龙族的信息之后，罗德已经将北境龙族放进了自己的计划之中——反正北境的龙族数量足够多，相比于这个贱兮兮的龙，罗德觉得自己应该找那些更靠谱一些的巨龙作为合作的对象。 龙族既然可以和弗雷尔卓德和诺克萨斯合作，那就未必不能和自己合作嘛。 本来罗德想的是压榨巴瑟的价值，然后要巴瑟用其他巨龙的信息换取自由——但没想到的是，罗德一行人还没有到双溪镇，就遇上了寻找巴瑟的巨龙。 就在安妮以巴瑟作为活沙包练习法术的时候，一行人的北边出现了一群巨龙。 …………………… 看着天上的十几条巨龙，芙娅已经傻了。 好家伙，冰霜巨龙，飓风之龙，火焰之龙——北境有的三种巨龙，齐了！ 不是说北境龙族平时都很懒的吗？ 这还没出龙命呢，怎么就突然出来这么一大堆的巨龙？ 而且也没看到这条贱龙发出什么求救信号啊！ 十几条……就算这位奥拉基尔大人再厉害，也难以招架了吧？ 在估计了一下双方的战力对比之后，芙娅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无论如何，自己都一定不能暴露和双溪镇的关系，否则双溪镇很有可能会遭到报复的——可问题来了，奥拉基尔大人和那条龙知道我的身份以及我和双溪镇的关系啊…… 怎么办? 芙娅表面上一脸的决绝，但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起了分割和灭口的问题了，. 此时的芙娅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双溪镇被波及！ 罗德显然不会知道芙娅的想法——相较于那些把一切都写在脸上的家伙，芙娅无疑更善于隐藏自己——当然，罗德其实也并不在意就是了。 甚至对于天上的那些不断盘旋的巨龙，罗德都不怎么在意。 原因也很简单——那些巨龙并没有什么敌意。 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敌意不太容易，但是判断一条龙有没有敌意却很简单。 这群龙种类繁多、形态各异，但都选择在半空中盘旋，而且都保持了借助气流悬浮滑翔的状态，而且没有什么呼吸上的急促，这明显是没有攻击意图的表现。 罗德其实也很奇怪这群巨龙是来干啥的——虽然可以猜到和这条实验体有关，但到底怎么有关，却不好说了。 巨龙们似乎还在等待——而罗德则是旁若无人地教导着安妮继续用法术疯狂殴打着被迦娜控制了的、倒了大霉的巴瑟。 终于，半空中的巨龙似乎聚齐了，他们开始降低高度，而为首的那条冰龙更是干脆地落在了地面上。 那是一条体型堪称可怕的庞大冰霜巨龙——甚至比罗德在暗影岛上遇到的那个倒霉鬼还要大上一号。 “这位人类法师，你能不能把这个龙渣交给我？” 罗德愣了一下。 这条冰霜巨龙说的通用语不仅口音严重（龙族通病，龙语的一些前后缀都是通用语没有的），而且龙渣还是一个“非常用语”，罗德并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看着罗德一脸懵逼，冰霜巨龙摆了摆脑袋。 “我的意思是，这个混蛋能不能交给我？” 罗德这才明白，原来这条嘴贱的巨龙……在北境龙族之中，似乎名声并不怎么样啊！ 虽然听说北境龙族势力庞大，但为了逮住一条龙，一次性来了十几条龙，这也说明了这条风龙的龙缘。 这就好办了！ 而为首的那条冰霜巨龙也很烦躁。 相比于巴瑟，这条冰霜巨龙的感知能力强了不止一点半点——最明显的就是，他很清晰地感觉到了罗德所具有的符文之力。 这条名为兰迪斯的冰霜巨龙已经在弗雷尔卓德的嚎哭深渊生活了无数年——他曾经无数次见到打造武器的奥恩，对于各种火焰符文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山隐之焰奥恩具有的不仅仅是火焰符文一枚世界符文——火焰符文系下的熔铸、锻造、震爆符文都属于这个强大的半神，在弗雷尔卓德三大哥（艾维尼亚、奥恩、沃利贝尔）之中，奥恩是当仁不让的最强者。 所以兰迪斯也很清楚次级符文的气息，他敏锐地感觉到了罗德身上火焰符文系下某个次级符文的气息。 一枚次级符文意味着什么？ 对于龙族来说，拥有次级符文就意味着至少是远古巨龙。 如果有多枚次级符文，那就是远古巨龙长老了！ 至于说有一枚世界符文……呵呵，抱歉了，龙族没有这种选手。 正是因为明白罗德的实力层次，所以兰迪斯才会露出极其谦逊的态度。 罗德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对于面前的这条冰霜巨龙，他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这位巨龙……先生，能不能请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找到这家伙？” 面对罗德的疑问，兰迪斯非常人性化的面露难色。 巨龙都是要脸的——兰迪斯总不能说“这个混蛋勾引我女儿”吧？ 的确，这次来抓巴瑟的几乎都是受害人的家属，但这种事情和一个人类说，怎么看都比较奇怪。 眼见着面前的冰霜巨龙似乎不想说，罗德也不再多问，他挥挥手散去了束缚着巴瑟的风锁，然后制造出了一条炎阳枷锁，将巴瑟紧紧地捆住了。 “这家伙蓄意侮辱风暴守护神教，所以我给予他一定的惩戒——现在既然你们北境龙族来了，那我就把它交给你们，希望这种亵渎之举不再出现。” 从语言上说，罗德所言非常客气，似乎是看在北境龙族的面子上，没有计较巴瑟的亵渎之举，但这些话停在了兰迪斯的耳朵里，却别有一种意思。 一个强大的火焰法师、火焰次级符文的掌控者居然信仰的是一个“风暴守护神教”，这之中的意思，恐怕有些耐人寻味啊。 一言既出，很多飓风之龙和火焰之龙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第三百三十七章 传教大师 虽然罗德刚刚当着这一群巨龙的面，带着一个小姑娘将巴瑟一顿爆锤，但实际上，这些巨龙们对罗德却没有产生什么恶感。 原因倒也是很简单，在场的巨龙都是那些被巴瑟勾引了的小母龙的亲属，对于这些哥哥、弟弟、父亲来说，让巴瑟这样的龙渣吃点苦头简直再好不过了——反正没有闹出龙命。 人渣被打了，路人会拍手叫好——这道理放在龙族亦然。 更何况这些巨龙可不是什么路人，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家属！ 甚至少数脑洞大开的家伙在看见还不依不饶地对着巴瑟丢火球的安妮之后，产生了极其丰富的联想——难道说巴瑟的取好已经开始跨越物种了？ 这个丢火球的小家伙看起来也是人类之中的年轻人吧…… 噫，恶心！ 不少巨龙看向安妮的眼神之中都带上了一份同情和怜悯。 （还好罗德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否则搞不好他会当场翻脸也说不定——该死的，巨龙的内心都是这么龌龊的么？） 当然了，对于这些追捕巴瑟的巨龙来说，这次行动已经可以收尾了——龙渣已经伏法，目标已经达成，之后自己和面前的人类依旧是两条异面直线，虽然不平行的，但却也不会相交。 打一顿之后，就是大家离开，再也不见了。 直到罗德“无意之中”自报家门。 风暴守护神教，一个引起了巨龙们兴趣的宗教。 如果罗德属于什么秘法研究组织、火焰符文教派，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甚至如果罗德属于五火球神教这种猎奇的教派，巨龙们也顶多好奇地多打量几眼而已。 但罗德却偏偏属于一个风暴守护神教。 教派的名字不是乱取的，既然叫风暴守护神教，那教派所信仰的就应该是风暴守护神。 想想看，一个身具完整的火焰符文下属次级符文的强大法师，居然信仰风暴守护神，这种情况怎么说都不正常吧？ 当然了，这种不正常是罗德故意表现出来的。 好奇心可以害死猫，也一样可以害死龙——好奇可以是发现的开始，也可能是陷阱的诱饵。 在场的巨龙属性都是冰霜、烈焰和飓风，对于后两种巨龙来说，罗德的教派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烈焰之龙想知道罗德为什么加入风暴的教派，而飓风之龙则是好奇罗德能不能运用风暴的力量。 要知道，不同种类的巨龙虽然没有生殖隔离，但诞生下的雏龙却只会继承其中一方的属性——想要掌握多种属性的话也可以，但那需要巨龙成长为远古巨龙才行。 而罗德的教派却很奇怪。 明明不同的世界符文是不能兼容的，而火焰和风暴又妥妥的是世界符文，这之中的原因颇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了。 新的一千年即将到来，龙族们面对可能出现的符文战争也心怀惴惴——如果真的有什么办法像罗德一样掌握不同的符文之力，那对于龙族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怀着这种看法，尝试性地询问了罗德几个问题。 比如风暴教派的教义、组织等——他虽然借口是了解巴瑟冒犯的对象，但实际却像是在查户口一样。 而罗德也并不会不耐烦，他几乎是有问必答一样地接受了询问，并且在字里行间表达了“我们教派吸收一切友方力量”的姿态，摆明了一副吸引巨龙们的样子。 在罗德的描述之中，风暴守护神教是风暴之神的教派，信徒给予信仰，神祇布下恩泽。 风暴守护神教的教义都很简单，虽然林林总总几十条，但大多数都是些普世价值，甚至在龙族看来都很有正面意义。 对于风暴守护神教的具体教内人员罗德倒是一点都没有透露（开玩笑，教里就这么小猫两三只，那怎么能够露怯），但前前后后却表现出了充分的神秘感。 最重要的是，当一条年轻的巨龙询问罗德，风暴守护神教是否只有人类的时候，罗德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这一点让这些巨龙彻底呆住了。 一个跨种族的宗教？ 这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不同种族的智慧生物之间，认知、理念的差异是极其巨大的，这可不是简单的甜党咸党的斗争——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冰炭不同炉！ 可是罗德居然说自己的教派之中不仅仅有人类？ 吹牛的吧？ 对于更多的疑惑，罗德却不在多说——大门他却一口咬定了教派之中有四分之一的成员不是人类。 四分之一…… 在罗德的描述下，终于有巨龙对这个神奇的风暴守护神教感兴趣了。 一条年轻的飓风之龙挤到了罗德身边，想要了解更多的消。 而回应他的，是一阵清风。 清风吹拂下，这条飓风之龙身轻体畅，速度快了一大截。 而最重要的是，包括兰迪斯在内，没有人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种情况，只有罗德一脸淡定。 “这是神的恩赐。” 迦娜力量的加持下，几个尝试着接受的巨龙都体会到了“神祇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他们逐渐开始动摇了起来。 巨龙虽然骄傲，但并不智障。 骄傲会让巨龙瞧不起比自己弱小的存在，但对于那些真正的强者，即使是巨龙都会保持毕恭毕敬。 而罗德现在已经完全符合了一切意义上关于“强者”的概念。 巨龙们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而察觉到了事有可为的罗德更是舌绽莲花，将自己想到的一切关于“风暴守护神教”的事情都和那些人说了个清楚。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巨龙们对于加入风暴守护神教产生了相当浓厚的事情！ 但此时的罗德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就像是自己预料的那样，如果一个教派真的对巨龙有利，而且还不会夺取巨龙的既得利益，那巨龙骑士也不在意于其中分一杯羹。 ———————— 四分之一是因为目前风暴守护神教只有四个人，分别是罗德、安妮、迦娜和维克托。 其中维克托不算是人，所以是四个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双溪镇 第三百三十八章双溪镇 罗德和巨龙们说了很久——其过程和自己做设计的时候给甲方讲ppt差不多。 差不多在说完了之后，罗德终于有时间休息一下了。 口干舌燥的罗德从自己的空间背包里面掏出了一大壶魔法泉水，一边静静的喝着，一边等待着巨龙们的决定。 整个巨龙团体之中，兰迪斯是毫无疑问的核心—，而现在，压力也全被放在了兰迪斯的身上。 不少年轻的巨龙都有所意动，这种加入了之后就像是被加了buff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他们很享受。 但兰迪斯却不能单单这么看。 有舍有得，如果这个法师说的没错，那位神祇为什么要这么善良？ 巨龙越是老，就越是狡猾。 这种情况下，兰迪斯很清楚罗德也有自己的目的。 至于究竟是什么目的……那兰迪斯就不得而知了——在具体情况还未知的情况下突然自行入瓮，这简直太蠢了。 所以即使很感兴趣，兰迪斯还是决定稳住，不去考虑太多——有些事情，还是要请教远古巨龙才能坐下决定的！ 而对于这些巨龙的拒绝，罗德表现出了自己的失望——而实际上，罗德的内心之中这才是真正的正常现象。 “既然诸位巨龙还需要商议，那我就不再多打扰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在双溪镇停留，如果想要找到我，去双溪镇就可以了——” 由于兰迪斯的谨慎，罗德最终未能直接将巨龙拉入伙。 对于这一点，罗德倒也算是有所准备了——如果巨龙真的就那么轻易地被忽悠到了自己的手下，那他们可称不上智慧生物了。 利弊之间，巨龙们需要思考的还有很多——但罗德却万分相信，这些巨龙最后还是会来找自己的。 毕竟……千年一次的动荡马上就要来了。 符文战争可不管你是人是龙，只要被波及到，不死也要退层皮。 …………………… 由于沙包被人拎走了，在接下来的两天路程之中，罗德并没有继续教授给安妮任何的法术——过早的魔法开发会损坏孩子的身体，甚至让他们产生一些不好的人格，在引起了安妮的兴趣之后，罗德转而开始压制安妮的施法欲望。 “现在的你想要控制火焰，差的还远呢——所以有些书你必须从头开始。” 关于罗德的说法，安妮虽然不明白，但却点头称是。 安妮对罗德的信任与日俱增，几天的路程下来，两个本来都没有接触过的家伙却相处得意外合拍——也许是因为……火焰符文的次级符文有什么莫名的吸引力？ 很快的，罗德一行人就来到了双泷聚居地——也就是双溪镇、 这是罗德第一次见到黑森林的聚居地。 泷者，浅滩飞流也。 双泷聚居地被称为双溪镇，是因为这里有两条溪水——一条穿过了聚居地，另一条则是在聚居地外打了个弯。 正值盛夏，现在的两条溪水径流量相当的大，颇有一种小河流水的气质。 而和这种田园风格完全不搭的，就是双溪镇的围墙了。 看得出来，当初在建立起聚居地的时候，建立者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双溪镇的围墙高度超过了两米，都是整块的黑松木，这种木材是制作兵器把柄的好材料，其质量可见一斑——而在双溪镇，这些黑松木却成为了围墙的最外围。 在木质的围墙里，罗德影影绰绰地看到了一部分土夯的围墙。 黑森林的土壤富含腐殖质，因此拿来砌墙似乎有些困难——而根据罗德的观察，整个围墙大概只砌好了不足三分之一。 虽然时间已经是酷暑时节，但黑森林中气温依旧算是凉爽，完全适宜施工——可奇怪的是，罗德却没有发现哪怕一个工人的影子。 难道……都去吃饭了？ 不应该吧！ 走近了之后，更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双溪镇的镇口镇门打开。却连个哨兵都没见到 难道说这么大个聚居地，镇口都没有卫兵的吗？！ 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罗德跟随着芙娅的脚步进入了双溪镇之中。 入眼处别有一番风光——星罗棋布的房屋，鳞次栉比的街，虽然没有什么艺术气息，但胜在一切简洁明了。 至少在罗德第一眼看去，这个双溪镇整体的规划相当有水平。 然后，另一件让罗德疑惑的事情出现了。 为什么双溪镇之中没人呢？ 一行人赶到双溪镇的时间正是午后——按理说现在应该是刚刚吃完饭不久的时候，难道所有人都去睡觉了？！ 或者说，因为巨龙的影响，双溪镇已经破败如此了？ 还没有来得及向芙娅询问，罗德就被匆匆领到了城镇大厅之中。 城镇大厅是双溪镇最高大的建筑——虽然风格依旧简单明了，但鹤立鸡群一样的高度却让它在民房和工匠铺之中显得极其突出。 在这里，罗德终于见到了活人。 一个重装的男性战士。 虽然端坐在室内，他仍然保持了半身披甲，头盔被放在了一边——而这一身披挂在罗德的估计下……比自己的体重还是要重不少的。 这个男性战士胡子拉碴，但是双眼却炯炯有神——重要的是，他的长相和芙娅有那么几分微妙的相似。 下一刻，芙娅大步走上去，扑到了这个战士的怀里。 “哥哥，我回来了！” 果然！ 罗德暗暗点头。 在路上芙娅说了很多关于她哥哥的事情，在罗德看来，她的哥哥对于她来说极其重要。 当然，他们兄妹情深对罗德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罗德注意的问题是，明明芙娅说双溪镇是大规模的聚居地，为什么现在仿佛一座鬼城，除了芙娅的哥哥外连个活人都没有？ 下一刻，芙娅大步走上去，扑到了这个战士的怀里。 “哥哥，我回来了！” 果然！ 罗德暗暗点头。 在路上芙娅说了很多关于她哥哥的事情，在罗德看来，她的哥哥对于她来说极其重要。 当然，他们兄妹情深对罗德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罗德注意的问题是，明明芙娅说双溪镇是大规模的聚居地，为什么现在仿佛一座鬼城，除了芙娅的哥哥外连个活人都没有？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变数 兄妹重逢，自然是十分亲切。 但这两位毕竟不是常人，见面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亲昵——芙娅转身向自己的兄长开始介绍罗德。 “哥哥，这位是奥拉基尔大师——他已经帮助我们驱逐了那条飓风之龙；这位是奥拉基尔大师的学徒，安妮小姐。” “奥拉基尔大人、安妮——这是我的哥哥，詹恩。” 芙娅介绍詹恩的时候也没有提及姓氏，看起来她是不太想公开这一点了。 诺克萨斯是一个相对“没有规矩”的国度，如果是德玛西亚人不介绍自己的姓氏，要么因为他没有一个相对尊贵的姓氏（出身平民），要么是他不屑于将姓氏告诉你——所以在德玛西亚的英雄之中，不告诉你姓氏的要么是卢锡安这种平民出身的，要么是波比这种异乡人。 但是在诺克萨斯，除了那些平民和异乡人外，还有不少“不以自己的姓氏为荣”的家伙，他们在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也不喜欢报上自己的姓氏。 詹恩的芙娅不像是平民出身的人（不得不说，贵族们的礼仪总是那么的浮夸而明显），而在罗德看来，他们和斯维因一样，并不认为自己的姓氏之中承载着一份荣耀。 （需要说明一点，斯维因的全名是杰里柯·斯维因——斯维因是他曾经的姓氏，因为斯维因家族曾经密谋叛国，所以他举报并粉碎了整个家族，斯维因从一个姓氏，变成了一个名字，而斯维因也从杰里柯·斯维因变成了斯维因。） 对于姓氏的问题，罗德倒是一直不怎么在意，姓氏本身就承载着一个人天生的立场和责任，而罗德身为一个外来者，对于姓氏并没有什么感觉。 在瓦罗兰，罗德也没有世仇，也没有死敌，在意姓氏干嘛？ 而罗德在意的，是詹恩的态度。 似乎詹恩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怎么欢迎的样子。 这就很奇怪了啊。 像芙娅说的，整个双溪镇因为那条风龙的原因，凋敝了不少，那这样的话，自己的到来应该受到热烈的欢迎吧？ 可为什么詹恩面对自己的态度却是礼貌、尊敬而略带疏远的？ 其中礼貌是礼仪性的，尊敬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而略带疏远……这之中的原因就很耐人寻味了。 芙娅显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滋味，悄悄伸出手在自己哥哥铠甲的缝隙里面戳了一下——受过刺客训练的芙娅指甲的锋利程度远超常人，仅仅一下，詹恩就感觉自己腰间似乎被划破了。 看来……面前的这位法师强大到芙娅都不得不和他搞好关系的程度。 得了，又有一个人过来分一杯羹了。 两兄妹的简单互动就交流了足够多的信息，接下来还没等罗德想明白詹恩这样态度的原因，詹恩就已经主动开口了。 “很抱歉，这位法师大人——双溪镇现在……整个镇子里都没有几个人了，就算我想欢迎一下，都很难办到了。” “哦？”罗德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很感兴趣的表情，“是否方便透露一下，双溪镇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詹恩哈哈一笑，仿佛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事情一样，“北边的那群蛮子开战了，他们的巫师好像发明了什么新的巫毒药剂，很多部落都在高价求购一些草药——而其中有一种就在附近，所以整个镇子的人几乎都倾巢而出了。” 罗德点了点头。 这是一条很有意思的消息，尤其是结合着那条风龙来看。 之前芙娅曾经说过，风龙导致整个双溪镇附近，猎物的数量少了很多——这本来是一件坏事。 但有趣的是，当蛮族开始高价收购起了草药之后，附近的野兽数量减少反而成为了好事——那意味着采药的人会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状态，没有野兽来干扰。 而更重要的是，从整个双溪镇的人几乎全都跑出去采药这件事情来看，那药材的价格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昂贵”就能够形容的，很有可能是“非常昂贵”——昂贵到可以不顾家业的程度。 如果这样的话，罗德的“帮忙”就变成了一种“帮倒忙”。 这种变故让罗德有些措手不及了，蛮族开战，而且蛮族的巫医还偏偏掌握了一种新的药剂，这完全是小概率事件。 而这种小概率事件却偏偏让罗德遇见了。 倒霉啊。 好在至少自己接触了北境龙族，还收下了安妮作为自己的小徒弟，这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只不过传教的事情恐怕要换一个根据地了。 应该稍微向南边一点，找一个没有受到这种影响的地方，作为风暴守护神教的根据地。 想到这，罗德打算直接告辞。 但芙娅却不愿意让罗德离开。 “奥拉基尔大师——还记得您和龙族的约定吗？如果您走了，巨龙来到了双溪镇却找不到您，那岂不是很糟糕？” “这一点问题倒不是很大。”罗德摆了摆手，“我到了下一站之后，会告诉你我的去向，到时候你直接和龙族说就好了……” 反正黑森林的聚居地是有数的，罗德时间紧得很，完全没有功夫等待双溪镇采药的人回来——天知道他们进山采药要多级，自己一共就半年的时间，可经不起浪费！ 面对罗德决绝的态度，芙娅近乎哀求地开口。 “奥拉基尔大师，不管怎么说，您都帮了我们的大忙——至少住一宿再走好吗？我求求您了！” 罗德挑了挑眉头。 显而易见的，芙娅肯定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她需要时间和自己的哥哥沟通一下。 通过几天的接触，罗德已经对芙娅有所了解了。 这是一个头脑清晰冷静，行为果断大胆的姑娘——她有野心，也有能力，属于那种“女强人”属性的存在。 虽然此时的芙娅还没有真正成长为女强人，但她的性格和能力，罗德还是颇为认同的。 既然她很希望自己留下一宿，就必然是有着后续的计划——而且计划一定能够吸引自己，她才会这样说。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留宿一夜又何妨呢？ 第三百四十章 兄妹计划 罗德的推断并没有错。 芙娅的确是这么想的——她留下了罗德，的确是因为她有事情和罗德有关。 实际上，芙娅和詹恩的出身并不一般——如果论起姓氏，他们的姓氏是达克威尔。 没错，就是之前诺克萨斯统治者勃朗·达克威尔的那个达克威尔。 斯维因在掀翻了达克威尔的统治之后并没有称王，所以达克威尔是诺克萨斯最后的王族血脉。 当然了，诺克萨斯的家族和德玛西亚的并不一样。 对于德玛西亚的家族而言，家族的利益是至高无上的——每一个家族的个体都需要为家族奉献一切。 这之中最好的例子就是菲奥娜的退婚事件。 但诺克萨斯不同。 对于诺克萨斯的家族来说，像芬多城的葛兰家族那样死抱团的才是少数。 绝大多数家族的内部，冲突都是很明显的——达克威尔也不例外。 随着勃朗·达克威尔的日渐疯狂，不少达克威尔家族的成员和勃朗·达克威尔离心离德，最终双方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六年前，在艾欧尼亚之战陷入僵局的时候，芙娅和詹恩的父亲，达克威尔的堂兄丹宁·达克威尔离开了不朽堡垒，来到了黑森林。 那一年，芙娅十三岁，詹恩十五岁。 从某种意义上说，拓荒法令正是达克威尔为自己家族内部进行的妥协。 这是一次秘密行动，在勃朗·达克威尔本人的掩盖下，知之者很少——甚至连乐芙兰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 而正是因为这是一次秘密行事，所以当初芙娅和詹恩的父亲带走的资源也少得可怜——随行的甚至连一个法师都没有。 丹宁的家底很少，但相比于其他一穷二白的家伙却足够称得上是“土豪”，而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领主而言，他的管理水平相当不错——在他的经营下，双溪镇迅速发展壮大，仅仅三年就成为了整个黑森林的确数一数二的大型聚居地。 然而在三年前，艾欧尼亚之战结束后，当勃朗·达克威尔的统治被推翻之后，丹宁·达克威尔也一病不起——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 所以詹恩和芙娅兄妹对于诺克萨斯的态度很微妙。 从政治倾向而言，他们和斯维因是一路人——但正是因为斯维因的原因，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族。 这对兄妹没有斯维因那样“为了诺克萨斯牺牲自己家族”的觉悟，所以他们干脆和父亲一样，隐去了姓氏，一心一意投入到了双溪镇的建设之中。 和总能最清楚地看清形式的芙娅不同，詹恩在某些时候还有那么点贵族的骄傲和矜持，所以在面对罗德的时候，他的态度是尊敬而疏远。 而这也正是芙娅最担心的。 “哥哥，你今天的态度几乎给我们招惹了一个可怕的敌人。”在送罗德和安妮去休息、回到了城镇大厅之后，芙娅直接出言提醒，“这个法师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法师。” “能够收拾一条巨龙的法师自然不一般。”詹恩却对芙娅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但最可怕的话……我记得你还见过斯维因的吧？” 芙娅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杠精哥哥，有时候还是动手来得快。 于是，一根有着锋利指甲的手指迅速地戳进了铠甲的缝隙之中，在詹恩的腰间留下了了一条长长的划痕。 “法师的力量我不懂，但我想说的是，即使是斯维因都未必能够对付几十条巨龙吧？” 几十条……巨龙？！ 詹恩愣了一下，然后习惯性地准备抬杠说斯维因获得了恶魔的力量——但就在这个时候，芙娅的手指让他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显然，这时候如果还要抬杠的话，自己会受到皮肉之苦。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罗德真的可以对付几十条巨龙，那自己之前的态度……恐怕真的有所不妥。 “芙娅，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因为奥拉基尔大人不喜欢。”芙娅摇了摇头，“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我们这样的人对他的态度，但是却很讨厌无意义的吹嘘，所以我才会现在和你说这件事。” “那你的意思是？” “这位奥拉基尔大人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教派，叫风暴守护神教，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不是能够利用一二……” “教派？怎么样的教派？”芙娅的话还没说完，詹恩就打断了她，“听名字似乎是一个和风暴有关的教派……” “没错。”芙娅点了点头，“还记不记得当初勃朗叔叔的那些隐秘的知识？能够以风暴命名的教派，而教派之中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法师，又显然不是那种不入流的教派……” “风暴……”詹恩努力回忆着自己离开不朽堡垒前的晚上，回忆着那些只允许自己看一次的珍贵记录，“风暴的力量，应该是一枚世界符文的力量！” “这正是我想到的！”芙娅努力压低了自己兴奋的声音，“这种力量甚至是黑色玫瑰都没有的，如果我们投身其中，未必不可以重回巅峰！” “冷静一下。”詹恩却对芙娅的说法不甚感冒，“黑色玫瑰对堂叔的控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贸然投身其中，结果不过也是将诺克萨斯陷入新的纷争而已……” “不不不，你不明白！”芙娅的眼中闪烁着野心，“风暴教派的教义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他们只要信仰，和世俗的统治并没有什么纠纷，他们和黑色玫瑰根本就是两路人！”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加入其中岂不是得不到帮助了？”詹恩直接发现了关键问题所在，“他们不干涉世俗统治，为什么会帮助我们？” “因为我们可以和他们进行交易。”芙娅露出了自信满满的微笑，“用被统治人的信仰，换取教派的支持！” “有点意思啊……”詹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说看，你还有什么计划？” “……” “……” 夜色深沉。 商议着计划的两兄妹并没有发现，不远处城镇大厅外的民房上，一只乌鸦正不耐烦的拍打着翅膀。 第三百四十一章 自信和自负 由于缺少对法师的必要了解，詹恩和芙娅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谈话被罗德一字不漏地窃听了。 这就很尴尬了。 甚至在听完了两个人的计划之后，罗德都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了——本来这对兄妹的计划就没有什么对自己的负面影响，自己还偏要偷听，总觉得有那么点过分的意思啊！ 这简直像是职业选手打鱼塘局还要开外挂——过分啦！ 詹恩和芙娅究竟是什么计划？ 其实也很简单，不外乎等价交换而已。 罗德要传教，他们就可以发动起自己所有的政治遗产，帮助罗德传教。 达克威尔家族的确在黑名单上，但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初斯维因的政变可没有将权力中心外达克威尔家族的人全杀光，所以兄妹两个的人脉还是很有用的。 而相对应的，罗德需要付出什么两个人却商量了好半天。 这是两个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詹恩和芙娅非常清楚，这一次的交易之中，自己正处于弱势的地位——他们可猜不到罗德有半年的时间限制，以他们的角度来看，自己的帮助对罗德来说不必要，也不充分，所以他们就报酬的问题谨慎地商议了很久…… 两个人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重返诺克萨斯——因为那非常不现实，有斯维因在不朽堡垒坐镇，即使是瑞兹亲至，诺克萨斯的统治也不可动摇。 至于叫罗德帮忙加强领地建设……这个报酬却又偏小了些，不值得。 所以讨论了半宿，兄妹二人得出的结论是“希望奥拉基尔大人为自己留下复兴的种子”。 翻译成人话就是“帮助兄妹两人在得到一块正规的领地”。 要知道，黑森林的拓荒者虽然可以自产自销，但土地本身还是归于诺克萨斯所有，拓荒令相当于一条无限期的租借合约，租金为零。 一旦有一天，诺克萨斯帝国腾出了手，想要处理一下北边的问题，那整个黑森林地区就会被分分钟收归国有。 这种收归国有对于独立拓荒者和聚居地里的普通拓荒者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土地收归国有之后，他们之前怎么生活，之后还怎么生活。 但是对于詹恩、芙娅兄妹这种聚居地的领导者来说，黑森林土地收归国有则意味着他们失去自己的位置——帝国会派来督察官取代自己。 对于那些小聚居地的领导者，失去了领导的位置倒也没有什么，反正积蓄不少，大不了去做一个富家翁也挺好的。 但是对于詹恩和芙娅这种还有抱负的人来说，没有了双溪镇，他们的一切梦想就都消失了。 所以两个人现在很希望洗白上岸。 但怎么洗白上岸啊？ 诺克萨斯城邦无数，领主无数，可想要取代其中的某个却几乎不可能——且不说怎么悄无生息地干掉那些领主，单单是如何获得不朽堡垒的承认，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但是在詹恩和芙娅面前，这个巨大的问题却不是什么问题。 就继承权来说，他们是勃朗·达克威尔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勃朗·达克威尔自己的子嗣都死干净了，所以他的堂侄子和堂侄女才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勃朗·达克威尔死后的遗产两个人却一点都没见到。 显而易见的，那些财宝和魔法物品全都被收归国有了。 有趣的是，当初因为丹宁·达克威尔在拓荒法令上签了字，所以他放弃了继承权——但詹恩和芙娅可没签字，他们只是跟随父亲来到了黑森林而已。 而又因为拓荒法令本身就有继承效力，所以这对兄妹现在是“双份继承权”的状态，而且不需要承担拓荒法令之中“放弃在黑森林以外地区一切政治经济权利”的责任。 这简直是天赐的洗白上岸的机会！ 所以在詹恩和芙娅的计划之中，他们的任务就是帮助罗德传教，派出人手私下在暗中找到一个和不朽堡垒不对付、本身位置也没有那么重要的城邦，收集他们密谋造反的证据（这一点……收集不到也问题不大），然后请求罗德出手干掉那个倒霉的领主，上报给不朽堡垒请求支持，成功洗白上岸成为一位领主。 基本过程就是这样了。 与罗德有关的部分就是他们帮助罗德传教，罗德帮助他们杀人。 而在大致确定了计划之后，对詹恩和芙娅来说，最大的问题在于怎么说服罗德帮助自己杀人。 “风暴守护神教，芙娅，奥拉基尔大人不会是……特别厌恶杀戮的存在吧？” “……不好说啊。”芙娅略微踌躇了一下，“当初在面对巨龙的时候，奥拉基尔大人的确有那么点仁慈的意思。” “仁慈吗？如果只是仁慈、不嗜杀，那问题倒应该不大。”詹恩仔细思考了一会，“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多花点功夫，挑一个混蛋点的领主下手——不朽堡垒的老乌鸦虽然整顿了一番诺克萨斯，但据我所知在整个北境，不干活还喜欢作死的领主也不是一个两个。” “你是说……” “如果是收拾掉某个残害平民的家伙，我想奥拉基尔大师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芙娅皱起了眉头，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可以，明天我们就用这个方案和奥拉基尔大师商议。” …………………… 第二天一早，面对着早起告辞的罗德，两个人抛出了自商议了半宿的整个计划。 相比于之前在贝西利科之时奎列塔那个不成熟的计划，这两兄妹的整体计划水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看着他们连夜赶制出来的计划，罗德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在诺克萨斯这片土地上，像是奎列塔那样的家伙才是少数，大多数人都还挺理智的。 不过这样也好。 自己虽然急于传教，但还不至于偏要占点便宜才行——反正就交易来说，是对方先出力，这种信任之下，自己怎么也不好意思提高价码了。 就这样，罗德和达克威尔兄妹签下了秘密合约，而这条合约在诺克萨斯的历史上被称为《黑森林-铁刺山脉计划》。 第三百四十二章 传教士奥拉基尔 达克威尔兄妹说到做到——在签订了合约之后，两个人直接就打算召集双溪镇的居民。 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双溪镇的信誉相当不错，借助官方的推广，很快就能迈出风暴守护神教的第一步。 但罗德却阻止了他们。 官方推广？ 这有点太图样图森破了吧！ 忽悠人都不会忽悠的！ 罗德很清楚，现在将双溪镇的人强行从山里找回了是毫无意义的——大家正急着挖草药赚钱，你把人生生拉回来就是断人财路，到时候怎么可能有人信你？ 诺克萨斯人都是实用主义者，信教没好处，还要耽误赚钱，我傻哔啊要信你？！ 可是一时之间无论是詹恩还是芙娅，都没有想到有什么更恰当的办法，只能疑惑地看着罗德。 面对着这种困境，罗德却笑了。 宗教这玩意……无外乎投其所好。 背井离乡，流离失所——那宗教就只因前路驱逐迷茫。 现世受苦，无有出路——那宗教就告诉你会来生享乐。 贪官污吏，民不聊生——那宗教就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你需要什么，宗教就给你什么，这种情况下，就算天朝这种天生祖先崇拜的地方，都能拉起一支队伍，更何况是在诺克萨斯？ 如果大家都在双溪镇老老实实工作，罗德想要迅速传教还需要创造点特殊事件，激起大家的欲望和需求才好做。 而现在。一个现成的理由摆在了面前，如果罗德还白白放过，那上辈子岂不是白和那群圣骑士混在一起了？！ 再次拿起菜单放在胸口，罗德满脸的虔诚、 “风暴的交易会席卷整个铁刺山脉，这里将永远沐浴神的荣光！” 然后，在詹恩和芙娅惊异的眼神之中，罗德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而对于罗德的计划，达克威尔兄妹表示无话可说。 …………………… 很快的，在双溪镇的附近，一股潮流悄然地在草药人之中风行开来。 起因是老约翰发现了一片野生的草药田。 赚了一万多诺克萨斯金双头鹰的老约翰愉快地结束了自己的采药之旅，回到双溪镇的酒馆，过上了醉生梦死的生活。 弗雷尔卓德人需要的草药在铁刺山脉分部非常广泛，但铁刺山脉绵延几千公里，这种草药实际上一个地方也没有几株。 这种情况下，找到一片药田可以说是撞了大运了。 不少苦于一株一株找太慢的家伙在老约翰回到双溪镇之后也跟了回来，整天请老约翰喝酒，想要得到点“独门秘方”。 而有一次在老约翰喝高了之后，他模模糊糊地说自己见到了神祇，是神祇指引自己找到了药田。 醉梦里，老约翰一直嘟嘟囔囔着风暴啊、守护啊什么的，叫人半懂不懂的。 好在有眼见得家伙在老约翰的怀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徽记，徽记上是一只风中的青鸟——老约翰之前可是不会带这种东西的，那这玩意是不是和那个神祇有关？ 很快的，关于青鸟神祇的故事就在采药人的范围之中流传了开来——不是没有人想要终止消息的传播，好独吞这之中的奖励，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关于那位青鸟神祇的消息越来越多了。 更重要的是，关于神祇的事件也越来越多了！ 有倒霉蛋遇见氐虎，正在等死的时候，被青鸟神祇所救的。 有失足跌落悬崖，却因念诵风暴守护者，结果毫发无损的。 有在青鸟神祇的指引下，发现了一大片长满草药的山谷的。 有在采草药期间，不小心找到了没有母兽保护的魔兽卵的。 以上种种，不一而足。 如果这些事情之中出现了一两件，那倒有可能是一些巧合。 但如果短时间内出现大量的巧合……拜托，诺克萨斯人又不傻！ 这明显是真的出现了一个神祇啊！ 诺克萨斯人没有自己的传统信仰——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国家本来就是多个城邦、多种文化杂糅而成的，传统信仰也许某地曾经有，但很快就会消失在“诺克萨斯的专治铁拳”之下；另一方则是因为诺克萨斯所在的地区也的确没有什么能够称得上是强大的神祇在作为信仰。 正是这种背景，才造就了自强不息、实用主义、弱肉强食的诺克萨斯人。 但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正是因为诺克萨斯人有这样的特点，他们在面对一个“真正有用的信仰”时，比谁都积极。 这群诺克萨斯人可以不认同信仰之中的道理，可以不认同信仰神祇的某些理念，但只要这信仰有用，他们就比谁都虔诚——即使这个虔诚可能需要加上双引号。 而迦娜的风暴守护神教就完全符合诺克萨斯“有用”的特点。 这之中的事情有些是托（比如老约翰），但同样有不少是罗德和迦娜真的在“为人民服务”。 虽然没有出现一个官方的组织，但是在采药人之中，风暴守护神的名声却越来越大，几乎所有的采药人都带上了风中青鸟的护符——甚至有不少小伙子为了体现自己的虔诚，还在自己的身上纹了青鸟。 当然，这些贸然纹身的混蛋大多会受到罗德的惩罚，然后纹身被毁。 有趣的是，这种事情并没有减弱他们对风暴守护神教的期待，反而让狂热的采药人们更加热情了。 有给予，有惩戒，这才是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 更关键的是，在达克威尔兄妹的帮助下，关于草药的消息迅速在整个黑森林地区扩散了开来，而风暴守护神教也像是搭上了顺风车一样，出现在了所有黑森林人的耳朵里。 不管信或者不信，大家都习惯了向风暴守护神进行祈祷。 达克威尔兄妹以为这时候罗德会出现了吧？ 不，没有。 即使风暴守护神教的消息席卷了整个黑森林，即使时间不知不觉都过去了快三个月，罗德仍然耐着性子，每天只是安安心心教授安妮魔法基础理论和技巧。 詹恩和芙娅很奇怪，罗德究竟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 面对着詹恩和芙娅的疑问，罗德笑而不语。 终于有一天，一个自称“风暴守护神教先知”的家伙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双溪镇——罗德等的就是现在！ 第三百四十三章 教派的纯洁性 为了自己的计划，罗德耐着性子等待了很久——直到有李鬼忍不住跳出来。 没错，这正是罗德所需要的，既是杀鸡儆猴，也是给维护自己教派的纯洁性。 要知道，罗德可不是那种借着宗教名头捞一笔就走的家伙，对于罗德来说，风暴守护神教的信徒都是迦娜的信仰来源，他们的言行和举止会严重影响到迦娜的性格——这种情况下，罗德怎么会不对教内人员小心翼翼？ 信仰迦娜的人很多。 在比尔吉沃特，迦娜的信仰来自于厄运女王莎拉，是一群笃信力量却又愿意遵守力量的海盗。 在皮尔特沃夫，迦娜的信仰主要来自于海克斯学者们，他们代表了进步和明天。 在祖安，迦娜的信仰是最大众化的，因为祖安的信仰，迦娜崇尚自由，俏皮而活泼。 这三种人之中，无论哪一种对迦娜的信仰都很虔诚，因为迦娜和他们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 但是这里不一样。 这是黑森林，这都是诺克萨斯人。 不是罗德对诺克萨斯人有什么偏见和歧视——实在是因为这些诺克萨斯人太现实了些。 罗德不敢保证这些诺克萨斯人会不会借着迦娜的名头搞事，更不敢真正信任他们，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所以罗德准备了一场钓鱼执法。 虽然风暴守护神教的消息在整个黑森林地区传得沸沸扬扬，但罗德却一直不露面，等的就是这群野心家啊！ 可以预见的，如果罗德第一时间露面，那首先靠过来的除了真正的虔诚信徒，就是这群野心家了。 但问题是……自己教义都没公布，哪来的什么虔诚信徒！ 利用利益打响名号是手段，但不是宗教本身啊！ 风暴守护神教的意义可不是给教徒发福利的！ 这种情况下，罗德就必须保证自己教派的纯洁性。 但是因为教派初创，大家甚至还都在观望，通常的手段都无法实现，思来想去，罗德就干脆选择了等待——总有些没耐心的家伙会忍不住跳出来，到时候吊打一番，岂不美哉？ 而现在，鱼儿终于上钩了。 …………………… 披着长袍，被人拥簇着走在大街上，托维其实有那么点紧张的。 虽然自己坑蒙拐骗无所不精，但假装神棍这还是第一次。 作为一个臭名昭著的诺克萨斯骗子，“从不说真话的托维”在整个诺克萨斯的东海岸（尤其是龙门城）都有着赫赫的名声。 托这种名声所赐，托维的话在龙门城几乎没有人相信——因为就算是小孩子都会被父母告知“不要像托维一样满嘴谎话”。 但世界上总会有些傻子的，诺克萨斯那么大，托维时不时换个地方，总能找到一个适合的目标——直到他骗了诺克萨斯南部某个主战军团的军团长，用五万金双头鹰买下了一副假的德玛西亚铠甲。 那个倒霉蛋死在了艾欧尼亚，而死因正是箭矢轻易穿透了铠甲…… 这种情况下，托维不得不离开东海岸，去别的地方谋求发展。 本来托维想去皮尔特沃夫的——毕竟皮城佬的富有是瓦罗兰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尴尬的是，他被皮尔特沃夫视作“不可接受者”，被禁止入境…… 皮尔特沃夫的地理位置足够特殊，以至于托维甚至无法通过偷渡的方式进入——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放弃了祸害皮城人的念头。 就在托维无处可去的时候，拓荒法令颁布了。 借着拓荒法令的东风，托维来到了黑森林——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案底，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来到了黑森林之后的托维并没有急于行骗。 常年诈骗的经历给了托维不少经验，在来黑森林的一路上，托维就思考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失败，而他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太小打小闹了。 “欺骗了一个人的是骗子，欺骗了一座城的是谋士，欺骗了世界的就是英雄！” 这就是托维新的人生格言。 所以来到了新的地方，托维特别珍惜自己的名誉，难得地不再好吃懒做，而是一心谋划着搞一票大的。 可是在瓦罗兰——尤其是在诺克萨斯——想要骗一次大的哪那么容易？ 托维又不是什么法师，虽然他巧舌如簧，但本身硬实力不足的情况下，想要真正接触到“一票大的”都很困难。 怎么办？ 在自己力量不够的时候，托维决定等待机会，借助别人的力量。 这一等，就是三年。 而在三年之后的今天，托维终于找到了机会。 风暴守护神教名声骤起，但没有人见过传教的人员——这种情况下，托维从中察觉到了一丝机会。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骗子，托维自然不会跳出来说“我就是神使”，和罗德类似的，他也采取了欲擒故纵的战术策略。 托维和那些安安心心过日子的人不一样，他三年的时间里很多都花在了路上——本来是因为他需要了解各个聚居地的情况，但却意外给了他不少有用的消息。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托维很清楚哪里容易遭遇到意外。 哪个山涧隐蔽，容易掉下去。 哪个悬崖危险，容易出事故。 哪里野兽繁多，容易被围攻。 以上种种，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都比不过托维——因为猎人的本职工作是打猎，而托维的本职工作却是收集消息好骗一票大的！ 在拥有了这些信息之后，托维三个月以来一直随着那些采药的人，在不同的位置蹲守。 那些遇见了神迹的人，往往都会很快见到托维。 一次两次都是巧合，但如果十次八次呢？ 那些受了迦娜恩惠的人在“偶然”的机会下，得知了托维经常会出现在现场，又怎么会不产生一些其他的小心思？ 于是，在一次喝酒的时候，那些人将托维灌醉，试图得到答案。 而托维给出的答案是……“我是先知”。 所有人都大喜过望——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作为一代臭名昭著的骗子，托维是不会喝醉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猫鼠游戏 作为一个骗子，托维的姿势水平很高超。 虽然罗德也经常忽悠人，但是两个人的方式有本质的区别。 罗德是因为他收集的消息多，而且自己实力强大，所以往往只说真话，然后让人产生某些联想。 如果说罗德骗人，那纯粹是冤枉——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其实很少说假话，他更喜欢用真话和逻辑，让目标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结论。 这个过程从逻辑上讲，是无懈可击的。 而相比于罗德“堂堂正正的欺诈”，没有那么多消息来源的托维只能换一种欺诈方式。 托维会说谎——但每次托维说谎都是别人求着他说的，而且他说的谎话都是别人最想听到的。 托维也很能洞察人的心理，他更喜欢将目标摆在一个抉择之中，然后诱导目标做出自己希望他做出的那个抉择。 比如这次，托维选择在别人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了“眉目”的情况下，顺水推舟。 托维的行动不足以支撑他是先知，但他退而求其次，选择让人产生怀疑，然后予以肯定，所以就成了先知。 人总是不喜欢怀疑自己被证实了的判断的。 就这样，托维成为了“风暴守护神教的先知”，并拥有了无数的拥趸。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托维自己也很清楚，这些拥趸之中有被自己欺骗的傻子，也有见到傻子想要来分一杯羹的同行，并非所有人都真的相信自己是先知。 但那又如何呢？ 傻子不会怀疑，同行也不会拆台，那些求救者别无选择——这种情况下，自己就是先知！ 至于真正的风暴守护神教…… 在托维看来，也许真有什么善意的超凡存在，但根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教派！ 甚至托维还有一些大胆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未尝不能洗白上岸，成为真正的先知！ 如果自己真的见到了神祇……谁说神祇不能被欺骗呢？ 不得不说，三年的沉寂让托维从一个单纯骗钱的骗子成长了不少。 经过了最初期的不适应之后，托维现在已经慢慢熟悉了作为先知的感觉。 托维每一天的生活都很规律。 早上早早起床，在早饭之前组织起教众进祈祷（祈祷的祷文都是托维瞎编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啥），见到龙卷风就匍匐下拜（毕竟是风暴守护神教嘛，和风暴相关），遇见苦难者就灌心灵鸡汤（除了灌鸡汤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遇见罪恶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理直气壮的谴责）…… 在外人看来，托维大师睿智而慈祥，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就是托维的财产越来越多，追随者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自荐枕席…… 从小骗子变成大骗子，托维有过惶恐——但是仅仅两天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能够成为骗子，心里承受能力必须要好！ 但托维毕竟不是法师，也没有什么法术能力，如果一直这样接受供奉灌鸡汤，万一哪一天被自己的同行取代了怎么办？ 托维可是很清楚的，在自己的阵营之中，有不少人都觊觎着先知的位置！ 就在三天前，托维遭到了一次刺杀。 “教派内”的一个人想要趁着黑夜暗杀托维。 那个暗杀者能力也不错，而且是一个法师学徒——他摸清了托维的水平和生活习惯，然后偷偷进入了托维的房间，打算一击毙命。 然而作为一个常年行骗的家伙，托维战斗力不行，保命的花招却不少——那个刺客并没有想到，屋子里平平无奇的摆设却是很多暗器触发的开关。 这个倒霉的法师惨死在了突然出现的刀锋陷阱之下。 托维没有将这件事公开，只是将尸体草草处理掉了——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自己需要小心一些了。 随着自的势力越来越大，觊觎者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如果下次来了一个真正强大的人，自己还能化险为夷吗？ 不一定。 这种情况下，托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保护自己的安全、确认自己的地位。 朝圣！ 托维“被发现是先知”的时候并不在双溪镇，而风暴守护神的踪迹却最先出现在了双溪镇。 机智的托维打算仪式性地去一趟双溪镇。 一来宣告自己先知的正统性，而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三来嘛……双溪镇几乎是黑森林区域最安全的地方了，在那里自己的安全系数能够提高不少。 就这样，托维公然宣布自己接到了神谕，要去双溪镇朝圣。 信徒们自然是相信了先知“传达的神谕”，他们紧紧跟随这托维的脚步，踏上了双溪镇之旅。 队伍之中有怀着野心的骗子，有被蒙在鼓里的信徒，有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如果没有人拆穿，如果所有人都相信——一旦有一天，托维死了，那是不是他所讲述的所有“教义”，他所祈祷的所有“祷文”都成了不可辩驳的事实呢？ 而那些依附于这个“宗教”的人，则是会一代一代完善，一代一代补全，千年以后，任何质疑者面对的也就不再是一个骗子——而是无数个骗子。 风暴守护神教在黑森林不知不觉已经掀起了滔天的巨浪，而这股浪潮眼看就要达到最高峰。 为了自己从“朝圣”完全成功，托维的准备不可谓不周全——他甚至和一些法师同行妥协，承诺交出部分权力换去了法术的支持。 这些骗子们沆瀣一气，为朝圣之旅做出了足够炫酷的光影效果，而托维在队伍的中心更是气质出尘，不可一世。 那些真心希望有神祇保佑、真的需要帮助的人又怎么会想到，自己所笃信的先知……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而罗德则是带着迦娜，在半空之中静静地注视着这支朝圣的队伍。 事实证明，野心家到处都是。 如果罗德真的直接拉起旗帜，那这支朝圣队伍中的某些人会不会也直接团聚在罗德的旗帜之下呢？ 那些被骗的人还好，但那些骗子……罗德能全部揪出来吗？ 好在现在，老鼠们终于成群出动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托维的仪式 托维的“朝圣之旅”路途上无比顺利。 黑森林虽然猛兽很多，非常危险，但猛兽也不傻，面对着大部队，直觉会阻止他们贸然出击。 于是，本来这么一大票人行走在黑森林区域就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睛的凑上来作死，再加上其中法师也有一些，安全性自然是有保障的。 而在整个团队进入了双溪镇之后，他们受到了双溪镇平民相当热烈的欢迎。 风暴守护神教的名声在双溪镇可谓是如日中天，不知道多少人曾经受到神教的保护和庇佑，而现在先知来了，双溪镇的人又怎么会不热烈欢迎呢？ 不是没有人怀疑托维的身份，但这种怀疑毕竟不好在第一时间表现出来不是？ 而面对着热情的双溪镇居民，身为“先知”的托维则是十分熟练地摆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张口神的教诲，闭嘴风暴的奥义，演技可称卓然。 罗德仍然没有现身。 但是这几天罗德已经暂时停下了对于安妮的教导，而是整体和迦娜一起，在暗中观察着托维的一举一动，静静地看着他装逼。 罗德很清楚——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而在摔死了之后，这群家伙辛辛苦苦造的势就会变成罗德和迦娜登场最盛大的烟火。 整个风暴守护神教将会在焰火之中诞生，而迦娜也能借助这个教派，踏上半神之位！ 在最开始的两天，整个朝圣团的行动很正常。 少数专门负责散播消息的人以各种不同的身份出现在大街小巷，为先知造势。 而先知托维本人则是每天在自己的临时住所讲述风暴的教义。 说实话，托维讲述的“风暴教义”其实和罗德编那些的差距不大。 反正都是些普世价值，再加上一些心灵鸡汤。 这种话作为心理上的安慰剂效果还是不错的——但具体能起到多大作用，却完全只能看个人状态了。 对于黑森林的拓荒者们来说，这些心灵鸡汤还算是新鲜的玩意。 能来接受开拓法令的人之中，像是格雷戈这种离开有原因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还是些在诺克萨斯内地混的不太好的底层人，对于这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心灵鸡汤什么的……实在是奢侈了些。 这也是托维的传教能够如此顺利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在讲述的过程之中，托维夹杂了很多的私货，有意无意地不断提高着自己的地位。 按照托维所说，他是先知，也是神的使者，更是风暴的代言人，是集种种不可思议荣耀为一身的存在。 显然，这是在为日后自己的地位做铺垫。 但这里毕竟是诺克萨斯。 在诺克萨斯，人们相信眼见为实——仅仅依靠着嘴炮是没有用的。 心灵鸡汤也许能够让人们一时之间将托维奉为导师，但当大家冷静下来面对现实的时候，往往会发现这些话其实没什么卵用…… 对此，托维也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 面对着可能到来的疑问和质疑，托维准备“自证神性”。 托维不是法师，不是施法者。 所以托维在“自证”的时候，会在自己的身上涂抹圣银药剂以示自己不是施法者，然后再呼唤狂风之力，证明自己的确得到了风暴守护之神的庇佑。 整个过程在他的设计下庄严肃穆，充满了仪式感和蛊惑性，很有说服力。 而这次在双溪镇，托维打算来一次更大的。 不是简简单单的自证，而是和无数的信徒一切，亲耳聆听神的教诲。 “将消息散出去，五天之后，我将在双溪镇带领所有人一切，聆听风暴守护之神的教诲。” …………………… 五天之后的双溪镇人满为患。 整个聚居地都挤满了来聆听神谕的人——虽然黑森林的人居住地相对分散，人口也算不上太多，但愿意来见见神祇的人还是不少的。 五天的时间足够让附近聚居地的人、采药回来的人走一趟双溪镇了。 当然，更关键的是，这位神祇似乎不需要什么祭祀，只是一心“助人为乐”。 这种神祇来看看有什么不好吗？ 说不定当天仪式之中，天空会洒下金双头鹰呢！ 反正这位风暴守护之神也没少指引人发财不是？ 托维当天起的很早。 或者说，今天的托维失眠了。 即使对于见过了无数大场面、忽悠了一位军团长的托维来说，今天即将进行的事情也足够让他失眠。 因为根据手下人传来的消息，这次打算现场参与的人少说也有三万。 三万人…… 听起来不多，但托维很清楚三万人挤在一起是怎样的状态。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将本来预计的镇中仪式变成了镇外传教——现在看来，虽然场地大了不少，但依然会是人挤人。 天还没亮，托维再次和属下们强调了一番今天需要注意的事情。 首先，仪式上需要加强秩序，一定不能发生踩踏事件——如果见血了，这次就彻底搞砸了。 其次，准备好隐蔽的扩音法阵，保证自己的声音能够被每个人所听到，而且还要庄严亲切。 最后，严防可能出现的捣乱者，托维很清楚，自己的同行们可死死地盯着这次的仪式，万一露出了哪怕丝毫的破绽，自己就有可能被抓住痛脚，然后万劫不复。 不过风险总是和机遇同在的。 如果自己这次仪式成了，那整个黑森林地区，自己也能算是一号人物了！ 成败在此一举！ 自己到底是人人喊打的骗子，还是欺骗一地的谋士，又或者是能够骗过整个世界的英雄，就看今天了！ 当清晨朝阳的光辉穿过黑松的缝隙，照射到地面上的时候，盛装打扮、满脸庄严的托维出现在了双溪镇外的广场上。 神启仪式正式启动！ 仪式开始之后，托维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开口说话，而是叫人搬上了一大桶的圣银药剂。 这是托维攒了好久才攒下的——这三个月来教众的奉献他几乎都没有使用，而是全部都换成了圣银药剂。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托维为的就是今天！ 第三百四十六章 巨骗 虽然三万人挤在一起，距离托维较远的人并不能看清他在干什么，但是口口相传之下，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先知的手段。 一人多高的水晶桶，桶里全是圣银药剂！ 虽然托维的圣银药剂是从德玛西亚走私出来的，浓度和纯度都和薇恩那种能够直接做武器的差了不少，但这里是诺克萨斯，这一切足以震撼眼球。 机智的托维之前特意要求自己的手下，要询问每一个来的人是不是法师——是法师就请到前面来。 而凡是参与了这次仪式的法师要么是好奇、要么是想要戳穿托维来扬名立万，面对这样的邀请自然不会拒绝。 反正在诺克萨斯，法师的地位崇高，没有谁会介意法师们在前排！ 所以人群之中，距离托维最近的那几排人无一例外的全是法师。 而现在，前排那些法师中试图找茬的人都惊了个呆——这些圣银可是真的！ 因为在药剂开封之后，他们感受到了宛若圣银光环一样的法术抑制效果。 玩真的啊！ 有不少打着“戳穿骗子”主意的法师都下意识地选择了谨慎行事。 下一刻，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托维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圣银药剂之中。 此举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这太狠了！ 谁都知道，圣银药剂对法师的克制作用有多可怕——而现在托维干脆跳进了圣银药剂之中，这摆明了是在说“我不是法师”。 这种证明方式……够吸引眼球！ 任谁也想不到，平时高高在上，总是一副庄严肃穆模样的托维居然这么拼！ 见此情况，那些尝试打假的法师已经猜到了不少。 显然，整个仪式之中，托维就是双簧之中站在前面的那个！ 圣银药剂是真的，法术的压制也是真的，但一会的仪式之中，“神祇的降临”未必真的是神祇的降临，因为托维很有可能有一个藏在暗处的帮手！ 该死的，被耍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在于，托维刚刚跳到了圣银药剂桶里的时候，药剂溅出来不少！ 圣银药剂有很强的挥发效果，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些法师就感觉到自己有点头晕眼花的意思了！ 这种情况下，法师们的判断力和施法能力都有着大幅度的削弱，即使想要揪出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也几乎不可能了…… 此刻，所有前排试图戳穿托维真面目的法师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 “狡猾的老狐狸！” …………………… 这些法师的猜测，没错。 托维的表演的确是双簧——他在明处，影子在暗处。 将法师们请到前排一方面是为了掩护藏在人群之中的影子，防止这个负责障眼法的被抓包，另一方面则是通过圣银药剂虚弱法师们的感知。 圣银药剂这玩意有多可怕？ 强如乐芙兰，在被罗德抹了一身、塞了口球之后，都毫无抵抗力！ 更何况这些杂毛法师？！ 虽然圣银药剂的弱腐蚀性让水晶桶里的托维阵阵刺痛，但此刻这位“先知”心里却乐开了花！ 成了！ 只要今天自己表演成功，那以后就没有人能够驳倒自己了。 即使到时候有人叫嚣着“有能耐再来一次”，托维也完全可以以“圣银药剂腐蚀了身体”为理由，义正言辞地拒绝。 如果对方再坚持……那就是居心不良，想要害死自己！ 就这样，在三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仪式开始了。 …………………… 意义不明的祈祷、还是那个味道的鸡汤——在水晶桶里被圣银药剂腐蚀得浑身发痒、略微刺痛的托维可以说是超常发挥了。 在这三万人的注视下，他舌绽莲花，妙语连珠，引经据典，夸夸其谈。 在托维的阐述下，风暴守护神教就这么变成了一个一神教，而他自己则成为了神教唯一的先知，来拯救即将遭遇符文战争的无辜之人。 相比于那些真正不学无术的骗子，托维的水平非常高明——不仅是因为他口才过人，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有些干活。 符文战争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却切实存在。 更重要的是，符文战争也的确是一千年一次，而下一次也就在几年之内！ 托维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为了防止出现任何形式的意外，这次托维所讲述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符文战争的痕迹、证据和记载。 而他所说的“有神祇庇护之人不会受到战争的波及”也是真到不能更真的大实话——弗雷尔卓德人就没有在一次次的符文战争中受到多大的影响！ 那些怀着戳穿骗子心态的法师最开始还很不服气，但是随着托维慷慨激昂的陈述，他们也终于动摇了。 实话，都是实话。 整个讲述的过程之中，托维除了“我是先知”之外，几乎一字不假。 这种情况下，法师们终于也被带着走了。 在面对符文战争可能带来的灭世时，即使是强如破败王者都难以保持本心，更何况是这些法师？ 而在水晶桶之中演讲的托维也发现了这些法师态度的转变。 很好。 法师了不起啊？ 骗那些傻子谁都能办到，但骗不傻的人才是一个真正骗子的能力！ 今日之后，我就是黑森林的救世主！ 按照计划，在仪式现场气氛最压抑的时候，托维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双臂。 “伟大的风暴之神，全知的守护者，请降下神谕，指导迷途者的方向吧！” 在半空中的罗德静静地看着托维，仿佛看见了在艾泽拉斯的时候，在达拉然人微言轻的自己。 显然，托维正在从一个小骗子向大骗子转变。 就骗术来说，托维足够高明——如果几世年龄相加，同样年纪下的罗德，姿势水平根本比不上托维。 但……可惜了。 欺诈归根结底也只是欺诈。 没有实力做背景的欺诈终究是无根之水。 托维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准备拉大旗作虎皮，将风暴守护神教作为自己的背景。 可托维显然没有认识到最重要的一点。 一个骗子，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自的实力不能。 第三百四十七章 风神降临 走到了这一步，其实托维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骗子了。 对于计划周密的托维来说，他的行为更像是一个疯狂的赌徒，他在赌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神祇的意志，自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成功上位！ 托维赌的就是神祇不会出现！ 只要成了，自己就不再是一个骗子，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人物了！ 眼见着那些本意是找到自己毛病的法师现在也渐渐落入到自己的节奏之中，托维终于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伟大的风暴之神，全知的守护者，请降下您的神谕，指引迷途者的方向吧！” 按照计划，接下来就是那些法师的表演时间了——他们需要借助风的力量，再一次神祇降临，然后用事先决定好的、朦胧不清的话语给予“引导。” 这份神谕处处都是双关语，不同的角度能够有不同的解读，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自己先知的身份。 可是……托维等了很久。 没反应。 整个场地一片寂静，甚至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微风。 怎么回事？！ 托维有点懵了——来不及多想，他再次高举自己的双手，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嘶吼着。 “伟大的风暴之神，全知的守护者，请降下您的神谕，指引迷途者的方向吧！” 和计划之中的不一样，天空中依旧毫无动静。 连续的两次失败使得人群之中产生了窃窃私语，来参与集会的教众都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没有一点反应——本来都有点风的，现在一点风都没有了。 不对劲啊——怎么看样子“先知”大人的祈求并没有得到神祇的回应呢？ 你看看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绽出来了，分明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去呼喊，但……回应呢？ 眼见着之前的种种准备似乎都有了失效的趋势，眼见着下面众人的眼神之中对自己的怀疑越来越多，托维汗流浃背。 怎么回事？ 是有人背叛了自己？ 还是那些法师一起串联？ 不，这不可能。 因为他们那样做的话，对他们自己毫无意义！ 如果自己成为先知，那些法师也会“鸡犬升天”的！ 该死的，怎么回事？ 就在短短的一个呼吸之间，托维心思电转，不知道脑海之中已经产生了多少纷乱的念头。 而实际上，那些藏在人群之中的法师并没有背叛他——此时此刻，那些法师遮挡着面孔，徒劳地想要张嘴吟唱咒语，但是微风却像是轻巧的灵蛇一样，死死地卡住了他们的喉咙。 没错，迦娜出手了。 当然，在圣银药剂之中泡着的托维对此一无所知——但可以确认的是，他此时已经慌了。 他甚至已经可以想到自己的骗术一旦被戳穿，面临的结果将会是怎样的。 怎么办？！ 托维深吸了一口气，第三次开口高呼。 “伟大的风暴之神，全知的守护者，请降下您的神谕，指引迷途者的方向吧！” 这一次，终于起风了。 本来还一丝风都没有的会场忽然刮起了大风，狂风呼啸着在人群之中席卷而过，不少人甚至差点站立不稳。 托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风越来越大，从狂风变成了呼啸的飓风，甚至天上的云彩也在狂风之下被卷积成了漏斗的形状——所有人都抬起了头，震撼地看着这一切。 “这就是神祇的力量吗？” “难以置信……” “伟大的风暴守护之神啊，请倾听我的祈祷……” 而刚刚还长出了一口气的托维，此时已经呆若木鸡。 此刻，托维意识到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和自己同谋的那几个法师什么水平，托维真是再清楚不过了——能够来黑森林生活的家伙，除了那些有故事的之外，大多是没什么本事的，而托维显然说不动那些有故事的，所以和他合谋的都是些没本事的人。 托维一万个确信，这些没本事的法师办不到这种程度！ 那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的情况呢？ 答案只有一个。 自己真的见到了神祇。 下一刻，飓风凝聚成为了身体，霍霍电光则是曾为了骨骼，无数人眼看着一个面容模糊的风暴巨人出在了半空之中。 之间风暴巨人毫不在意地一把将托维从圣银药剂的桶里拎出来，然后用独特的、厚重的声音开口说到：“凡人，是谁允许你借吾之真名？！” 神祇开口，会场哗然。 这位风暴巨人的声音不可谓不大，声音也不可谓不浑厚——这句话清晰地出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借用？！ 也就是说，这位先知大人其实不是什么先知？！ 自己被骗子骗了？！ 而面对着神祇，托维反而冷静了下来。 既然情况已经最糟糕了，自己的老底也被揭穿了，那干脆放手一搏好了！ 所以托维没有很光棍地承认，而是换上了一副极度崇拜的模样。 “您终于出现了！我成功了，我见到神祇了！” 显然，托维想要玩点花的——既然神祇真的存在，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洗清楚，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怎么把自己摘出去呢？ 编个理由就好了。 比如……“我是您的崇拜者，我非常希望见到您，所以我才这么做——这有这么做，我才能见到您！”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蛊惑性的理由？ 如果没有罗德在旁边看着，迦娜还真的有可能被忽悠过去。 毕竟关于托维真实的想法，除了托维自己，没有人会清楚——他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是为了见到神祇，那没有人可以证明他在撒谎。 一个真正骗子总是会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的，哪怕退路狼狈而尴尬，但总是好过直接玩完。 可惜，托维的退路是不可能起作用的——因为下一刻，风暴巨人干脆地从人群之中拎出了好几个法师。 “哦？可是他们却并不这么说啊……” 眼见着自己的同伙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地被揪了出来，托维终于彻底傻了——虽然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想要试图诡辩，但很快就有法师一五一十地招供了一切。 第三百四十八章 传教 托维是一个很厉害的骗子——但本身实力的不足导致了视野的狭小，而视野的狭小使得他下了错误的赌注。 可惜，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对手。 迦娜现身，揪出了托维的同伙之后，这个骗子终于一败涂地。 要知道，托维的同伙可没有托维这样的反应和应变能力，在迦娜的压力之下，他们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而且还是有问必答的那种。 托维本来还可以挣扎一下的，但是在队友招了一切之后，他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这仿佛是一次“邪教大揭秘”的活动，将整个邪教都掀了个底朝天，给在场的人生动形象地上了一堂课。 如果上课的是别人，下面激动的人群说不定会因为托维的蛊惑而爆发起骚乱。 但上课的却是托维所说的“神祇”，所以教众即使再狂热，也只能呆呆地听着。 他们不敢埋怨神祇，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愚蠢——于是他们将怒火都发泄到了先知的身上。 都怪托维，你利用了我们的虔诚！ 要不是托维，我们怎么会被骗！ 而眼看着一切的托维又哪里会不清楚这些人的想法？ 也许那些法师还有生路，但不管怎么说，主导了一切的自己是不可能从无数人的愤怒之下活下来的！ 眼见着大势已去，就在迦娜审问着那些法师的时候，托维下定了决心——他趁着迦娜没有注意，伸出了舌头舔在了圣银药剂上。 圣银药剂接触身体有微弱的腐蚀性，但食用的话却是剧毒——就在法师们仿佛竹筒倒豆子一样揭底的时候，托维一命呜呼。 作为一个骗子，托维怕死。 但是考虑到自己在面对一个神祇、面对无数群情激愤的被骗者，他更怕的是生不如死。 而一直默默观察的罗德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并没有阻止。 死就死吧——其实如果托维不自裁，迦娜还真的不好说怎么办。 神祇的手中可以沾上鲜血，但不应该是这种骗子的。 如果托维不自杀，他也会被丢给愤怒的人，然后“死于劳动人民的铁拳”。 很快的，在托维死后，这些法师们就讲完了整个“神教”的运作过程，而迦娜则是废了他们一切关于风暴的力量（击碎了他们所有人的风暴符文、风暴符文下属符文的碎片）。 这些法师虽然没死，但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哪怕一点点和风暴相关的力量了。 松开手掌，轻而易举地抛掉这几个鬼迷心窍的法师，迦娜能做的也就这样了。 至于他们的结果……那就要看这些法师自己的行动了。 如果这些法师因为怀恨在心，想要再搞事情…… 呵呵，罗德可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说实话，如果不是现在太多人看着，罗德甚至想直接干掉这些该死的法师……） 处理完了假托神祇之名传教的事情后，迦娜并没有离开。 因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好不容易有人帮忙将黑森林的人都聚集了起来，迦娜怎么能错过这次的机会？！ 此时不传教，更待何时？！ 于是，迦娜堂而皇之地将那一大桶的圣银药剂稳稳当当地移交给了詹恩，然后以风暴巨人的形态出现在了之前托维出现的地方，开始正式传教。 稿子是罗德写的。 内容相比于托维的鸡汤实际了不少——迦娜给出了不少真正的承诺。 比如说几个大型的聚居地被点名，迦娜承诺他们不会遭受野兽的袭击。 相较于之前的“传统宗教”，迦娜的“风暴守护神教”似乎更加合乎逻辑——你信仰我，我给予你庇护。 洋洋洒洒几千字，核心其实就这么一句话。 和那种故弄玄虚式的鸡汤讲法不同，罗德准备的发言更加切合大众，内容简单，足够详细，文盲也听得懂。 这种情况下，在场的人很快就明白了风暴守护神教的意思。 当然，这种讲述方式有利也有弊。 那些本来还试图给托维挑毛病的法师现在却站在了托维之前的角度上，出言询问关于符文战争的事情。 没办法，托维讲述的千年轮回实在太可怕了，眼见着下一个千年之际即将到来，这些法师心中充满了惶恐。 他们和那些民众不同——他们看得更远。 所以单纯的信仰和保护对它们而言毫无意义，他们需要知道的是符文战争和千年轮回的消息。 对此，罗德也早有准备。 面对着法师们的疑惑，迦娜和他们讲述了破败王者的故事。 “……未来都是不可期待的——你越是想要避免什么，实际上就是越在靠近什么。” “执着于命运的结果就是落入命运的陷阱，与其担心虚无缥缈的未来，还不如着眼于现在。” “弗雷尔卓德三姐妹的斗争愈演愈烈，你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在战争中保全，而不是‘在可能到来的符文战争中应该做些什么’。” “……” “……” 迦娜讲了很久，也回应了无数的疑问——甚至出手帮助了不少可怜人。 这次盛大的集会从清晨持续到了黄昏，直到迦娜指定了罗德才是那个“真正掌握了教义的先知”、转身飘然离开之后，众人才如梦方醒一般。 …………………… 九月的黑森林，傍晚时期温度已经有些冰冷了。 在迦娜悄然离去之后，黑森林迎来了这个深秋的第一场雪。 大片的雪花仿佛是舞动的精灵，飘飘洒洒地从天而降。 整个黑森林地区都沉浸在一片安静的祥和之中。 铁刺山脉迅速带起了白色的帽子，整个双溪镇也被笼罩在了白雪之下。 溪流结冰，万籁俱寂。 雪夜之中，迦娜和罗德哄睡了安妮，然后一起肩并肩坐在了屋顶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雪呢，罗德。”似乎是因为处理完了传教的事情，此时的迦娜格外的轻松，她抬起头看着飘舞的雪花，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种安安静静的感觉……真好。” 罗德也露出了微笑，他伸出手摸了摸迦娜的头顶，轻声附和了一句。 “是啊，下雪了啊——下雪了好啊……” 第三百四十九章 信仰的增长 戳穿那些投机者只是迦娜的第一步。 散播信仰是一件很麻烦、很费时间的事情，即使罗德炒作了一次，并且还借着李逵打李鬼来维持热度，也不过是稍微缩短了这一流程而已。 产生信仰，而且是可以提供力量的信仰，这本身就很艰难——即使神祇亲自下场也一样。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迦娜信仰的推广并不算很夸张，整个黑森林区域也就顶多十分之一的人对她有些信奉，而且这种信仰也没有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来得坚定。 但你架不住黑森林的人多啊！ 黑森林虽然叫森林，但实际上却是诺克萨斯西北部的一片大区，而诺克萨斯的领土又是瓦罗兰诸国之中除了四分五裂的恕瑞玛之外最大的——结果就是，即使十分之一的黑森林民众信仰迦娜，那信徒的人数也超过了皮尔特沃夫和祖安。 这种情况下，迦娜的力量再次产生了飞越。 迦娜具体什么感觉罗德是不知道的——但是根据罗德的观察，此时的迦娜已经越来越像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神祇了。 信仰的爆炸式增长持续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中，迦娜并没有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一切教派的组织都是罗德在处理。 很辛苦，也很充实。 对于罗德来说，眼看着迦娜一步步变得强大，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毕竟有时候自己做大腿做多了，想要换个方式抱大腿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但是在两人到达黑森林的第五个月上，迦娜再次陷入了瓶颈区。 整个黑森林之中，消息比较灵通的家伙都已经知道、了解了风暴守护神教。 剩下还不知道这个教派的人，要么是相对闭塞的，要么就是坚持传统的固执者——而在罗德看来，这两者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成为信徒。 但麻烦的是，迦娜还没有真正成为半神——如果现在就去巨神峰上来一次升星成神，依旧非常有可能迷失自我。 现在，罗德想要找到一个信仰的突破式增长点。 可黑森林的确已经无法满足条件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詹恩和芙娅找到了罗德。 …………………… “什么，你们找到目标了？” 匆匆的五个月之中，罗德一直在忙于处理风暴守护神教的事情，他几乎都快要忘记和达克威尔兄妹的交易了。 “没错。”面对着满脸惊讶的罗德，此时的芙娅有点局促，“我们找到了目标，是东边一些的掘沃堡。” 掘沃堡…… 罗德努力回忆着诺克萨斯的地图，然后想了一会才意识到芙娅所说的是哪座城市。 铁刺山脉的枢纽、帝国黑铁的来源、矿工与锻造之城，掘沃堡！ 这座位于铁刺山脉中段的堡垒严格意义上并不在黑森林的范围之内——只不过对于诺克萨斯而言，不朽堡垒那边对掘沃堡的掌握还不如对黑森林。 眼见着罗德似乎想起了这个地方，詹恩开口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选择了这座城市作为目标。 众所周知的，掘沃堡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这里是铁刺山脉铁刺矿洞唯一入口的所在地——铁刺山脉下蕴含着丰富的铁矿资源，所以才被称为铁刺山脉，但除了掘沃堡所在区域外，其他地方的铁矿都埋藏较深，且难以探明。 再加上本身铁刺山脉就是一座北境高山，所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黑铁，但除了掘沃堡之外，别的地方都无法正常进行开采。 诺克萨斯帝国不是没有进行过尝试，不少专业的探矿队伍都曾经在铁刺山脉常驻——但结果却很不乐观。 探明的铁矿位置要么太深开采难度极大，要么位于铁刺山脉北麓弗雷尔卓德境内，要么地表环境复杂…… 诺克萨斯帝国为了寻找第二个重要的黑铁来源，几代探矿人都将精力全放在了铁刺山脉上，但除了几个产量极小的零星矿点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帝国的黑铁还要依托于掘沃堡。 而掘沃堡……已经有两千年的历史了——没错，这里因为背靠弗雷尔卓德，曾经避过了一次符文战争。 罗德怎么也没想到，达克威尔兄妹居然会将主意打到掘沃堡身上。 要知道，掘沃堡又称折戟堡垒，无论是弗雷尔卓德的蛮族，还是刚刚成立时候的诺克萨斯，都曾经对掘沃堡发起过进攻。 但结果都是折戟沉沙——所以在掘沃堡加入诺克萨斯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象征性地去掉了“王”的称号，甚至连他们家族那一串又臭又长、严重不符合诺克萨斯标准的姓氏都没有处理。 而且，加入了诺克萨斯的掘沃堡本身就是高度自治的。 别的城邦不论大小，至少要筹建一个军团作为诺克萨斯中央的直属部队，为了诺克萨斯而战——但是掘沃堡却只有自己的精英部队，这支部队只效忠于瓦尔罗坎家族。 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对掘沃堡的不满可想而知。 之前达克威尔在位的时候，他还能够对这座城市摆出视而不见的态度，但当斯维因成为了统治者后，这个狂热的诺克萨斯主义者已经对掘沃堡非常不满了！ 因为符文战争即将到来的原因，本来还算兢兢业业的掘沃堡最近已经出现了首鼠两端的趋势——为了讨好弗雷尔卓德，他们甚至不加掩饰地开始骑墙！ 对于诺克萨斯方面，掘沃堡开始减少黑铁的供应——他们甚至不断派出使者，向诺克萨斯强调自己状况的困难，然后对诺克萨斯提出的黑铁要求打折打折再打折。 但与此同时，弗雷尔卓德的阿瓦罗萨（艾希所在部落）和凛冬之爪（瑟庄妮所在的部落）却出现了大量崭新黑铁兵器的痕迹。 这种情况下，如果达克威尔兄妹能够控制掘沃堡，并且向诺克萨斯宣示效忠，斯维因绝对会乐于接受的。 一切听起来都是这么的诱人——但看着局促不安的芙娅，罗德却本能地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说吧，还有一部分的情报呢？一起说出来吧。” 第三百五十章 目标·掘沃堡！ 显然，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芙娅不会露出这种游移不定的神情——绝对是有某些难处，让芙娅觉得罗德未必会接受这个要求。 而面对着罗德的疑问，芙娅终于缓缓开口。 “本来掘沃堡的那些士兵虽然素质不错，但严格意义上说并非无法处理——在北境，我们的人脉还是能够将一批人安全送到掘沃堡的，里应外合之下，拿下那座城市也没有什么。” “但麻烦的是，掘沃堡一直在提防着诺克萨斯，所以除了本身的卫戍部队外，他们还雇佣了一批真正强大的军队……全都是由巨魔组成的军队。” 巨魔？！ 罗德有些惊讶地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巨魔会突然掺和进来。 而芙娅显然误会了罗德的表情，以为罗德对自己的计划不认同——眼见着罗德似乎有不满的趋势，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要不……我们换一个目标？” 罗德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转而问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 “告诉我，掘沃堡有多少人？” “……如果算上位于地下劳作的奴隶和矿工，人数可能达到一百万。” 一百万？！ 罗德当时就是眼前一亮！ 迦娜正缺信仰呢，这一百万的人口简直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这百万人之中，是开采黑铁的奴隶多，还是手工业者和自由民多？” “应该是奴隶吧……毕竟据说每锻造一套崔法利军团士兵的铠甲，就需要一个奴隶在矿洞里干上一年的时间。” “很好！”罗德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就掘沃堡了——拿下掘沃堡，散播神明的荣光！” 看着忽然变得斗志满满的罗德，达克威尔兄妹都一脸懵逼。 这种狂热的状态……和平时反差太大了吧？ …………………… 罗德自然是不清楚达克威尔兄妹的腹诽——当然，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的就是。 对于罗德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补上迦娜成为半神的信仰的缺口，如果拿下掘沃堡就能完成任务，那一队巨魔算什么？ 就是巨魔之王特朗德尔，罗德也能把他吊起来锤！ 回到了住所之后，罗德果断开始收拾行囊。 这次的行动不仅仅罗德要去，迦娜也必须参与——因为实力骤然增长的原因，此时的迦娜需要进行大量的联系来熟悉自己的力量，而掘沃堡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锻炼场地。 至于安妮…… 略微思考之后，罗德打算将安妮带上。 虽然现在的安妮对于自己的法术还没有什么掌控，但由于提伯斯的存在，她想要自保却也没什么问题——这种情况下，将她留在双溪镇或者将她送回自己父亲那里似乎都不怎么好。 于是罗德仔细想了想，咬咬牙决定带上安妮。 说不定必要的时候安妮还有用呢？ 很快的，一行三人收拾完毕，踏上了前往掘沃堡的路。 说是踏上了道路，但实际上罗德三人是用飞的。 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这种情况下慢慢赶路的话，估计到了掘沃堡之后就是蚀魂夜了…… 而三人之中罗德和迦娜都能飞，只有安妮不会——好在迦娜对风的控制已经强了很多，在罗德的启发下，三个人坐上了一条巨大的毯子。 这条毯子不是传统意义上动物毛发编制的毯子，而是一头倒霉的巨熊的毛皮——这头熊不知死活地袭击了一个迦娜的信徒，然后被路过的迦娜直接料理了，然后皮毛被切割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状，交给了双溪镇的皮匠进行处理。 有了这条大白毯子，迦娜只需要花点功夫，就能让坐着毯子的三个人悬浮起来，然后在微风的作用下，一路向东而行。 为了赶时间，三个人几乎是昼夜不停地赶路，虽然飞行过程中冷风呼啸，虽然十一月的北境总是大雪纷飞，但飞毯上的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在意冷风的人，所以整个过程还算顺利。 如果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可能就是提伯斯不小心将飞毯烧焦了几块吧——好好的一块白熊皮的飞毯，变成了一次性的用品。 而为了惩罚安妮蓄意纵火的行为，她被罗德强迫抄了十遍【塑能系法术基础应用原理】…… 当一行三人远远地看到了掘沃堡并开始下降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天。 此时距离蚀魂夜还有二十一天。 …………………… 掘沃堡不是一直守卫严谨的贝西利科，也不是啥也不管的黑森林——这里有着浓郁的中世纪风格。 腐朽而堕落的那种。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进城的时候罗德三人被拦住要求缴纳一笔入城费——而根据罗德的观察，这笔入城费八成是进了士兵自己的腰包。 无法无天。 但罗德还是交了这笔钱——石头变的金币也是金币! 由于这里有黑铁的原因，整个掘沃堡远比一般意义上的北境城市繁华的多——大量的商人和手工业者出现在这里，为了黑铁和黑铁器材互相竞争，而这种竞争也使得价格一路走高，让专心收税的掘沃堡领主赚了个盆满钵盈。 所以说，有特产真是好！ 行走在掘沃堡的大街上，罗德看似不经意地打量着这座城市。 一座……看起来没有丝毫危机感的城市。 也许是因为北境冬天太冷了的原因，掘沃堡城头的哨兵换哨毫无规律——这里的毫无规律指的不是打乱换哨规律而减少破绽，而是指换哨的士兵迟到早退，不少城墙段甚至连个巡逻士兵的影子都没看到。 至于之前芙娅说的巨魔，罗德也没有发现——考虑到芙娅说这是秘密途径的消息，罗德有理由相信，掘沃堡是外松内紧，将杀手锏藏了起来。 大致沿着街道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罗德对掘沃堡有了大致的印象——下一步就是寻找芙娅留下的接头人了。 接头人…… 罗德掏出了地图，然后沿着地图向一间名叫【里维斯的黑铁中心】方向走去。 据芙娅说，这里的老板是整个达克威尔家族在掘沃堡的总头目。 第三百五十一章 达克威尔的情报站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达克威尔家族就是如此。 诺克萨斯领袖家族的政治遗产不是说说而已的，虽然诺克萨斯不讲人情，但诺克萨斯人讲究利益。 达克威尔秉政多年，在诺克萨斯上下早就形成了一个相对严密的关系网——虽然这个关系网中一大部分都和黑色玫瑰有关，但同样也有不少是达克威尔的自留地。 还是那句话——勃朗·达克威尔也不傻。 艾欧尼亚之战是他在借着战争消灭反对派，而达克威尔情报站则是他试图脱离黑色玫瑰的表现。 可惜勃朗·达克威尔没有意识到的是，自己在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的影响下，已经逐渐将自己的基本盘变成诺克萨斯守旧元老贵族了。 而在这些元老贵族之中，黑色玫瑰的势力要显然大于达克威尔。 所以在最后，被黑色玫瑰抛弃的达克威尔只能失败。 但作为勃朗·达克威尔的私人情报系统，达克威尔情报站被芙娅和詹恩继承了下来。 黑色玫瑰也不是吃白饭的，在不朽堡垒之类的地区，达克威尔情报站早就被清理一空了——但是在掘沃堡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黑色玫瑰显然没有伸出自己的触手。 (当然，也有可能乐芙兰的战略是步步为营的推进，但是却因为斯维因突然的血洗不朽堡垒而打断了一切也说不定……) 总之，在掘沃堡，罗德得到了一个“基本可以信任”的情报来源。 按照着芙娅给出的示意图，罗德很快就找到了情报站。 【里维斯的黑铁中心】——罗德抬起头，再次确认了一下这里的招牌。 不怪罗德惊讶，实在是因为这个情报站太显眼了点——这并不是通常时候大家认知的那种“偏僻小巷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店”，而是一个庞大而完整的黑铁加工中心！ 罗德是真的没想到，达克威尔情报站会建立在这种地方！ 要知道，如果不是罗德自己就来自祖安，他见到这个【里维斯的黑铁中心】后，第一份反应可能是“这是祖安\\皮城人开的店吧？” 整个店铺不仅占地面积不小，而且和其他店铺不同，这个店铺似乎是流水线生产的那种，而且机械化程度极高，怎么看都和诺克萨斯的风格严重不搭啊！ 一路走来，罗德也见到了不少专门加工黑铁的铁匠铺，但如此具有工业气息的还是第一个！ 眼看着这个【里维斯的黑铁中心】人来人往，似乎生意很红火的样子，罗德也只能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然后就拉着安妮迈进了大门。 （此时，迦娜正习惯性地站在罗德的肩膀上。） 【里维斯的黑铁中心】之中的人很多，但是拉着小孩子的却从没有过——迎上了想要进行产品介绍的那个小伙子显然没有这种经验，所以在面对安妮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慌乱。 这个小伙子对一切的黑铁产品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是整个店铺的销售冠军——但是面对一个小萝莉的时候，这些都是没用的，所以在打过了招呼之后，他有些尴尬地看向了罗德。 “呃，这位先生，我们经营各种黑铁制品，也接受特殊黑铁的加工订单，但……如果数量太少，单独开模是要额外收费的。” 语气非常的委婉——在他看来，带着小孩子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单独要加工什么玩具了吧？ （诺克萨斯黑铁的属性非常特殊，除了在矿石熔炼锻造的时候外，一旦黑铁锻造完成，就很难再次加工，所以掘沃堡的铁匠铺才会遍地开花。） 至于为什么要加工黑铁玩具……鬼知道为什么啊？！ 黑铁价格很高，但面前这位身披大氅的先生明显是施法者——对于施法者而言，加工个什么黑铁玩具又能怎么样？ 罗德明白了这个小伙子的意思，不由得哑然失笑。 看来自己带着安妮给他造成了一些误会啊！ 天地良心，自己带着安妮不过是因为将她单独留下不放心而已，和玩具什么的，没有一毛钱关系的！ “不不不，不是什么单独开模的东西。”看着面前有点手足无措的小伙子，罗德哈哈一笑，“有一笔大订单，恐怕需要和你们的大工匠谈谈。” 说话间，罗德拿出了芙娅提供的证明。 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封预约，实际上却是达克威尔的徽记。 面前的小伙子显然看不出第二重的意思——在确认了预约的真实性之后，他将罗德和安妮领入了后面的会客室。 在穿过锻造工坊的时候，安妮对红彤彤的锻造炉非常感兴趣——这里的火焰和自己的、罗德的都不一样！ 而那个领路的小伙子显然误会了安妮的意思。 “小妹妹，火焰可是很危险的，这些锻炉之中的温度非常高，千万不能碰到，不然会被烫坏的……” 就在他试图说教的时候，安妮不屑地撇了撇嘴——只见她将搂在怀里的提伯斯交到右手拎着，左手五指张开，下一刻，一个小小的火球悬浮在了她的手心之中。 这个赤红的火球安安静静地悬浮在安妮的掌心之中，明明不大，但却愣是让这个产品介绍员心惊肉跳，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怖。 “安妮。”罗德挥挥手，散去了安妮手里的小火球，“你现在的火焰控制能力还不够，还记不记得我前天和你讲的火焰交叉联动原理了？你的火焰很容易与这里的锻炉火焰产生交叉联动，那可是很危险的！” “……” 安妮的脸上露出了委屈巴巴的神情。 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子。 “我知道你对这种火焰感兴趣，可是锻造的火焰不是那么简单的——掌握着锻造火焰的那位是一个真正强大的存在，甚至我暂时都无法望其项背，所以你如果真的感兴趣，那应该做的不是现在冒失地感受，而是在让自己足够强大之后，仔细地研究。” “对于法师而言，好奇心永远不是什么错误——但因为好奇而进行贸然的尝试却是，明白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斩首计划 对于安妮的教育，罗德其实非常上心的。 因为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罗德看到了昔日自己的不少影子。 沉静、喜欢思考、天赋异禀却又有些迷茫。 罗德很乐于帮助这样一个小丫头走上属于自己的正确的道路，所以时时刻刻都很注意安妮的教育。 而安妮也很懂事——对于罗德说的话，也许她暂时不太懂，但这时候她很少当场问个没完，而是选择默默记下来，自己慢慢思考，实在想不通再来问。 产品介绍员被完全忽视了——罗德拉着安妮说了不少关于锻造火焰的知识，这些知识让小伙子如坠云雾，头昏脑胀，在将这两个人送到了会客室之后，他满脑子的念头只剩下了“法师真可怕”。 这个感觉倒是没错，因为……法师真的很可怕！ …………………… 在达克威尔徽记的作用下，罗德很快就见到了负责人——这次不是【里维斯的黑铁中心】技术负责人，而是达克威尔情报站的负责人。 说实话，掘沃堡的达克威尔情报站已经处于潜伏状态很久了，当罗德到来，还拿出代表着激活情报站的达克威尔徽记的时候，负责人老唐沃一度以为这是骗子。 但达克威尔徽记是坐不得假的。 这种情况下，老唐沃不得不出来见见罗德。 作为【里维斯的黑铁中心】最高负责人，老唐沃其实很想抽身事外——自己当初成为达克威尔情报站的负责人也不过是因为一些利益上的纠葛而已。 现在达克威尔家族几乎完蛋，自己其实没什么前途可言的。 好在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本来作为情报站掩护的黑铁中心却意外的红火了起来——当初达克威尔为了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可没少花功夫，比如说这种北境的情报站，大多都是以铁匠铺的形势出现的，而为了让这些铁匠铺看起来生意红火，达克威尔走私人渠道弄到了点奥恩的熔渣作为这些铁匠铺的锻炉火种。 这种情况下，北境的达克威尔情报站一个比一个红火，完全看不出是情报站的样子。 （一个冷冷清清没什么生意，却始终不倒闭的商铺是个人就会怀疑，但一个生意红红火火的商铺，只要按时缴税，又有几个人愿意去没事找茬呢？） 老唐沃被称为“老”，是因为他今年已经七十有六——对于一个非职业者来说，这个年纪意味着一只脚迈进了棺材之中。 其实老唐沃的念头很简单——情报的事情到自己为止，自己的儿子绝不沾染，而整个黑铁中心则是作为自己的遗产，留给里维斯家族。 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即使没有罗德插手，达克威尔家族也不可能放任他们这样啊！ 这些情报站最开始建立都是达克威尔家族出钱出人出技术，现在达克威尔家族衰颓，你们就像卷了资源跑路，哪有那么简单？！ 詹恩和芙娅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达克威尔家族真的这次东山再起，那这些情报站除了少数极其重要的之外，其他的都会被交出去，作为交换筹码，换取达克威尔家族切实可用的政治利益。 大家族和小家族的政治思路是不一样的——詹恩和芙娅对于自己的位置摆的非常正。 大家族可以多发展一些自己的势力，甚至组建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但是小家族还是不要搞事了。 且不说自己还能否支撑得起——但就属下忠诚度和信息准确度而言，这就难以考量。 小家族还是乖乖积蓄力量，闷声发大财吧。 老唐沃自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作为筹码的命运——此时他已经默默在心底立下了一个“干完这票我就去退休”的g，强打着精神面对罗德。 由于詹恩和芙娅的说法是“情报站并非完全可信”，所以罗德的选择是询问大量的信息、 不管有用没有，反正关于掘沃堡的一切，他都要知道！ 从人文到地理，从环境到气候，从产业到经济——反正你知道的，我都要知道。 这种情况下，老唐沃自然是叫苦不迭。 多年以来的情报被从暗库之中搬出来，而罗德一目十行，利用奥术智慧强行记忆。 在奥术智慧的作用下，罗德虽然无法理解和串联起情报，但至少他已经将这些死记硬背了下来。 而在记忆了一切之后，罗德干脆地起身告辞。 看着离开的罗德，老唐沃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一个不知深浅的法师，关于掘沃堡所有的情报…… 对于罗德，老唐沃一无所知——再加上年龄的考虑，他放弃了去向领主报告的念头。 自己已经老了，这种事情还是少参与的好，这次之后，自己绝不会搭理达克威尔家族的事情了！ 就这样，老唐沃再次立下了一个巨大的g。 …………………… 从【里维斯的黑铁中心】出来，罗德终于找了一个旅馆安顿了下来，开始梳理起了自己得到的情报。 自己之前要所有关于掘沃堡的情报，未尝不是一次对于情报站的试探——而试探的结果表明，这个情报站近三年相当的懈怠。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在勃朗·达克威尔倒台之后，他们收集到的信息数量少得可怜，简直就只剩下了每日新闻的头条了。 作为一个专业的情报站，这种情况显然是不正常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情报站本身出了问题。 这里的问题应该不是背叛——否则现在早就有人找上自己了。 所以根据罗德的推测，【里维斯的黑铁中心】估计是真的想做铁匠了。 想到这，罗德晒然一笑。 情报这玩意，可从来没有沾了之后从容推出的说法，不出所料的话，恐怕达克威尔家族只要再次起始，这个老头就会倒了大霉了。 不过这和罗德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了——他不会没事怜悯这种人，锻炉之中的锻造火种他可是清楚的很，当初既然吃下了恩惠，现在想要逃避就要承受结果，这天经地义。 罗德需要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针对掘沃堡领主的斩首行动，究竟要斩下几个脑袋？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多头蛇 斩首行动是罗德这种强力法爷的必学功课——恰当的计划和成功的斩首行动能够让高端战力发挥出自己最强大的作用。 但现在，摆在罗德面前的问题却不是如何斩首，而是……斩掉几个脑袋。 没办法，掘沃堡的瓦尔罗坎家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当初芬多城的葛兰家族人不少吧？ 但实际上，整个葛兰家族的血脉算上三代内的旁支，加起来就那么百来号——我们去掉那些私生子之后会发现，葛兰家族核心成员并不多。 可到了掘沃堡，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了。 瓦尔罗坎家族的人从来就没有“讲究贵族血统纯净性”的讲究，也担心谈私生子的问题——只要体内有着瓦尔罗坎家族的血脉，那就是瓦尔罗坎家族的人。 虽然在行为举止上，他们极度推崇“贵族化”但是在血脉这方面堪称生冷不忌，甚至某个大人物兴趣使然的来一发都能给家族填一个被承认的新丁。 久而久之，整个瓦尔罗坎家族就变得有些混乱了起来——而为了整理家族的秩序，瓦尔罗坎家族划时代地提出了多姓氏命名法——为了说清楚每个人的具体身份，他们为自己取了一大串复杂的姓氏，将父系、母系的姓氏都加在自己的身上。 拗口的姓氏像是瓦尔罗坎家族内每个人的“血统证明”，姓氏越长的人往往代表着父系和母系地位越高。 更夸张的是，瓦尔罗坎家族因为不断骑墙，所以他们家族的人有的姓氏还带有弗雷尔卓德的标志。 举个例子：某个瓦尔罗坎家族人的姓氏可能是xxxx·洛克法·阿瓦罗萨·瓦尔罗坎，而见到这个名字之后，你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家伙是瓦尔罗坎家族和弗雷尔卓德人联姻的产物。 正是因为四下联姻和不讲究私生子的原因，再加上逃过了上一次的符文战争，瓦尔罗坎家族人口膨胀到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地步，在整个掘沃堡，姓瓦尔罗坎的人数量超过了一万！ 这种情况下，想要实施斩首行动，罗德面临的最大的挑战不是怎么斩首，而是斩那些脑袋——用脚想都知道，罗德不可能将所有姓瓦尔罗坎的人全都干掉！ 想起了之前老唐沃搬出的那么大一沓关于瓦尔罗坎家族的记载，即使是罗德此时也免不了阵阵头疼。 这奇葩的地方……真是有毒！ …………………… 整整三天时间，罗德一直在整理这些该死的资料…… 想想看，《红楼梦》一本书，人物才721个（这还要算上神佛之流），而在罗德得到的资料中，有名有姓需要考虑的瓦尔罗坎家族成员就超过了一千。 奥术的力量很神奇，但并非万能——即使有着奥术智慧的加持和帮助，罗德理清了所有的人物也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三天之中，罗德将所有的瓦尔罗坎家族成员做了一个简单的分类。 首先是将那些无关人员清理出去。 什么小矿场主啊、买办啊、抱大腿的——这些都和罗德此次的任务没什么关系，所以先不要去管。 这样一来，罗德直接清理了名单上八成的名字。 接下来就是寻找掌权者。 虽然达克威尔情报站收集到了不少的资料，但是老唐沃显然是没有进行资料的整理工作，所以罗德第一时间并不清楚整个瓦尔罗坎家族到底谁比较有话语权。 因为瓦尔罗坎家族也没有什么长老会之类的组织，所以一切重点都要罗德自己找。 然而在老唐沃的资料之中，只有目前的掘沃堡领主“独裁者”欧姆·阿瓦罗萨·瓦尔罗坎和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希洛克·达瓦里·瓦尔罗坎的资料足够详细。 这种情况下，罗德的第二步就是将所有的瓦尔罗坎直系成员、尤其是那些有资格继承掘沃堡的人圈出来。 斩首行动之中，这些人必须被清理掉。 达克威尔家族想要复兴，就必须名正言顺地登上诺克萨斯的舞台，不留下一点纰漏的那种——而任何一个有资格继承瓦尔罗坎家族政治遗产的家伙都必须被清理掉。 甚至为了保证自己的行动万无一失，罗德还需要注意一下行动的顺序…… 而在整理完这部分的资料之后，罗德就剩下最后一部分需要处理的了。 防卫措施。 瓦尔罗坎家族能够在掘沃堡世代为王，那必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黑铁矿石只是一方面——要知道，这里可是被称为折戟堡垒，即使是诺克萨斯扩张时期、蛮族入侵时期，掘沃堡都从未陷落，所以这座城市虽然看起来腐朽，但战斗力却并非看起来的这么差劲。 更何况……这里还有一队巨魔雇佣兵。 因为三心二意的原因，近段时间的消息老唐沃收集的很少，而且不少记载都语焉不详，看起来好像是这个老家伙在喝酒的时候在酒馆听到的小道消息一样。 所以关于巨魔的信息，罗德恐怕需要自己去搜集了。 而在老唐沃这些看起来就不怎么真实的信息之中，罗德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特朗德尔。 巨魔之王！ 罗德来了瓦罗兰这么久，还很少见到人类之外的智慧生物，而一个冰霜巨魔毫无疑问地引起了罗德的兴趣。 不知道这里的巨魔和艾泽拉斯的那些有什么异同呢？ 鉴于老唐沃给出信息的模糊，罗德打算当晚出发，去巨魔的营地走一趟。 冥冥之中，罗德有一种预感——这些巨魔可能是能够妨碍自己的唯一因素。 巨魔…… 罗德觉得自己需要辛苦一下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巨魔营地 特朗德尔很享受现在的日子。 作为整个弗雷尔卓德的巨魔之王，特朗德尔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虽然不得不臣服于寒冰血脉，但对于特朗德尔这种家伙来说，臣服于强者从来都不是什么可鄙的事情弱肉强食的法则在弗雷尔卓德的冰霜苔原上是如此的红果果，足够让特朗德尔丢掉自己为数不多的节操，以及可有可无的矜持。 不过话说回来，臣服之后的特朗德尔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相比于苦哈哈地在弗雷尔卓德苔原的雪地里刨食，作为雇佣兵接受人类的供奉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虽然并非所有的巨魔都对特朗德尔的领导心服口服，但是因为特朗德尔的战斗力最强，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出来搞事。 作为巨魔之王，特朗德尔对手下很多巨魔的心思一清二楚。 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怀念旧日荣光的家伙——没错，在绝大多数弗雷尔卓德智慧生物的传统认识之中，巨魔可是真正的半神后裔！ 半神后裔……呵呵。 想起了自己听到的那些有鼻子有眼睛的传说，特朗德尔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巨大冰棒槌，召唤出了一个巨大的寒冰王座，一屁股坐了下来。 过去的荣耀终究只是过去，而为了现在的幸福，特朗德尔毫不介意向强者低头！ …………………… 远远地看着拿着冰棒，坐在冰柱子上的巨魔，罗德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 太臭了。 这么远的距离都这么臭，巨魔们的体味真的让罗德感觉无法容忍——在艾泽拉斯如此，在瓦罗兰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特朗德尔的存在也让罗德莫名的蛋疼——并不是什么重名，这是真的巨魔之王。 虽然没有和特朗德尔战斗过，罗德却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狡猾的家伙。 因为所有的情报都显示，巨魔之中能够称王的，都是些狡猾的家伙。 当人类还没有踏上弗雷尔卓德大冰川的时候，冰巨魔就已经生活在了这片土地上。 那时候的巨魔还是整个弗雷尔卓德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巨魔之王也是名副其实的弗雷尔卓德之王！ 团结在一起的巨魔们臣服于自己的王者，而一个种族的臣服和信仰使得巨魔之王的力量以一种近乎于神祇的方式迅速膨胀——在那个时代，巨魔之王就是弗雷尔卓德力量的象征之一。 在整个弗雷尔卓德的历史上，最著名的巨魔之王名为瓜布拉克，是一个足够丑陋的家伙——而在巨魔之中，越是丑陋的巨魔就越是狡诈，也越是幸运。 狡诈而幸运的瓜布拉克曾经通过半神奥恩的考验，找到了这位造物者。 瓜布拉克的目的是找奥恩为自己打造一扇大门，一扇没有人——也没有巨魔——可以打开的大门，来储藏自己的财宝。 奥恩当时正忙于自己的锻造工作，所以并不愿意答应这个无聊的要求。 在奥恩看来，瓜布拉克足够强大，但却斤斤计较，十分无聊。 这种情况下，狡猾的瓜布拉克采取了巨魔的传统手法——打赌。 瓜布拉克的赌约很简单，两桶巨魔蜜酒，先喝完的赢——如果瓜布拉克赢了，奥恩就要为他打造一扇大门；而反之，瓜布拉克就需要转身离开，不再纠缠，之前的半神考验也宣布作废。 奥恩喜欢喝酒，而且没有人能够喝的过奥恩——所以他答应了赌注。 可惜巨魔们在打赌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老实，就在拿蜜酒的时候，瓜布拉克在奥恩的那一桶之中加入了臻冰。 臻冰是艾维尼亚的巢穴附近才会出现的宝贵寒冰，是寒冰的压缩体和精华，同等体积下，臻冰的重量是冰块的上百倍。 可惜常年锻造、力大无穷的奥恩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臻冰。 奥恩和瓜布拉克同时举起酒桶，奥恩喝的更快——但可惜的是，他酒里的臻冰在不断融化，所以这桶酒几乎是喝不完的。 当瓜布拉克将酒桶倾倒过来，表示自己已经喝干了之后，奥恩才发现该死的臻冰，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被摆了一道的奥恩一方面因为半神的尊严而无法违背赌约，另一方面则是处于对巨魔的厌恶，不愿意接受这样乖乖去锻造——不过很快的，奥恩就找到了办法。 大冰川的锻炉之火燃烧了整整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里，奥恩的炉火昼夜不息，他真的锻造出了一扇足够可怕的大门。 这扇门几乎完全魔法免疫，而且足够坚实可靠，在见到了这扇大门的时候，即使挑剔如瓜布拉克，也一时间欢欣鼓舞。 很快的，奥恩完成了大门的安装——这扇门被安装在了半山腰上，瓜布拉克的藏宝室外。 雕刻着公羊头颅的大门精美而华丽，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或者是巨魔——可以打开它。 甚至连这扇门名义上的主人瓜布拉克也一样。 没错，在被瓜布拉克摆了一道之后，奥恩机智地报复了回来，他完完全全按照瓜布拉克的要求进行了锻造，但却借由瓜布拉克自己语言的漏洞，将这位巨魔之王坑得欲哭无泪。 因为怎么都无法打开大门，瓜布拉克此生都未能再次见到自己的宝贝，而巨魔们也逐渐四分五裂，成为了一个个的小部落，散布在了整个弗雷尔卓德的各个地方。 第三百五十五章 巨魔的野望 特朗德尔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巨魔——这是罗德顶着巨魔营地的恶臭，观察了好久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其他的巨魔都在深夜时呼呼大睡，只有特朗德尔坐在自己的寒冰王座上，丑陋的大脸一副“哥的寂寞无人能懂”的表情。 说实话，这种表情帅的人摆出来是明媚的忧伤，而巨魔摆出来……那就是恶心人了。 就在罗德思考着要不要先去找个地方吐一会的时候，特朗德尔突然举起了手里的冰棒槌，下一刻，一个巨大的寒冰之柱拔地而起。 就在罗德的脚边。 “出来吧！”特朗德尔的通用语异乎寻常的好，“我早就发现你了！” 被发现了？ 没有磨蹭，眼见着自己被发现，罗德干脆地抖了抖自己的大氅，大大方方地露出了身形。 “敏锐的直觉。” “那当然了！”特朗德尔从自己的寒冰王座上一跃而下，“这片土地上，特朗德尔就是国王——没有人能够瞒过国王！” 对于特朗德尔的自吹自擂罗德没有什么兴趣去了解，此时他更在意的是下一步怎么办…… 本来想要暗中观察的，没想到一不小心暴露了出来，说实话，罗德现在也挺尴尬的。 眼看着罗德不说话，特朗德尔主动开口了——这个巨魔夸张地吸了吸自己的大鼻子，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没有冰霜的味道，你不是弗雷尔卓德人。” “显而易见。”罗德露出了微笑，“弗雷尔卓德人不会像我一样站在你的面前，他们会畏惧巨魔。” “不是巨魔。”特朗德尔出言提醒，“是巨魔之王！” 反复的提及巨魔之王，罗德微微皱起眉头，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点什么…… 显然，特朗德尔在强调！ 但具体来说，他的强调是为了什么呢？ 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罗德不得不通过装傻的方式套点信息出来。 “巨魔之王？据我所知，现在的巨魔可没有王这个称呼——什么时候，弗雷尔卓德的巨魔再次统一了？” “……马上！”特朗德尔显然很不满罗德的说辞，“巨魔只能有一个国王，就是伟大的特朗德尔，继承了国王意志的特朗德尔！” 偏执、对巨魔国王过分的执着——当然，也侧面说明这家伙目前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巨魔国王。 “那么，即将成为国王的巨魔先生——你又为什么出现在了掘沃堡呢？”罗德再次开口询问，“这里是诺克萨斯的土地，不是弗雷尔卓德的冻土苔原！” “这是特朗德尔的工作！” “哈哈！”面对着嘴硬的巨魔，罗德哈哈大笑，“工作？是谁能够支使一位巨魔国王？巨魔的国王不应该是半神一样的人物吗？” 三言两语之间，罗德直接戳穿了特朗德尔的谎言——现在的特朗德尔还稚嫩了点，他对于巨魔国王的名号过于的执着，以至于在罗德的语言陷阱之中失去了分寸，不小心漏了底。 面对着罗德的诘问，特朗德尔讷讷不能语。 明明是自己抓住了这个人类的踪迹，没想到却落入了他的的节奏之中——眼见着说不过罗德，特朗德尔举起了自己手中巨大的冰棒槌。 “闭嘴，可恶的人类，你根本不懂巨魔！” 作势恐吓的特朗德尔看起来更丑了，他用力挥舞着手中的冰棒槌，似乎是想要吓到罗德。 罗德自然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恐吓吓到的——但是在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了一副吓了够呛的样子，勉强配合了一下特朗德尔的表演。 “那么，尊敬的巨魔国王大人，您又是为什么来到掘沃堡呢？” “巨魔需要盟友，巨魔需要帮助，巨魔不想让艾希统一弗雷尔卓德！” 眼看着罗德怂了，特朗德尔一时激动，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盟友？帮助？最重要的是——还有艾希统一弗雷尔卓德？！ 罗德是真的对弗雷尔卓德的历史不熟悉，艾希三姐妹的事情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流行在皮尔特沃夫的歌剧【阿瓦罗萨之歌】，而且由于那些半神的存在，罗德也并不会特意去算计个注意那里——所以艾希的崛起这件事他真的是第一次知道。 这种情况下，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巨魔不希望三姐妹统一，因为那意味着人类将会在弗雷尔卓德占据绝对的主动——实际上，现在的弗雷尔卓德早就已经不是巨魔的天下了，同样分裂的人类和同样分裂的巨魔在对抗之中，人类已经占据了绝对的有利地位。 和心里往往没有比数的巨魔相比，人类的心里还是有点比数的，他们对待半神的时候保持了自己足够的尊敬和谦卑，结果就是得到了半神们的庇护——除了不好说话、只在意熊人族的沃利贝尔外，艾维尼亚和奥恩都庇护着不少的人类部落。 而天不怕地不怕，谁都算计的巨魔就不一样了，他们毫不在意半神们的态度，甚至时刻想要想当初的瓜布拉克一样算计一下半神来“彰显自己的强大”，那结果自然只有被吊锤一个。 弱小不可怕，可怕的是弱小还偏偏自以为强大——而罗德面前的这位“巨魔之王”就是这副德行。 在和特朗德尔交流的一段时间之后，罗德很快就摸清了巨魔的特点。 他们丑陋、邋遢、肮脏，但是偏偏又强壮、狡猾、骄傲。 人类有的时候会掩盖自己的内心，但巨魔从来不会——除非下一刻他打算欺骗你或者和你打赌。 这是一个只有小聪明的种族，而这种小聪明只会让他们越混越差。 当然了，具体巨魔们的未来会如何，这和罗德的关系并不大——对于罗德来说，巨魔们是生是灭，与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罗德在意的，是能不能将巨魔们暂时争取到自己这边来。 反正巨魔需要的是掘沃堡的盟友——他们可不会在意这些盟友的姓氏是达克威尔还是瓦尔罗坎。 看着面前似乎沉浸到了巨魔荣光之中的特朗德尔，罗德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折戟堡垒嘛，这种坚固的堡垒，肯定是从内部才容易攻破的，不是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特朗德尔的坚持 本来呢，罗德以为讲清楚道理，特朗德尔会愿意愉快地换一个合作的对象——毕竟从巨魔营地的位置来看，瓦尔罗坎家族对巨魔的待遇其实并不怎么样。 再加上巨魔一向是不怎么讲究信誉的家伙，反水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可出乎了罗德意料的是，特朗德尔说什么都不答应。 “我们可以开出更好的条件。” “我知道。” “我们可以继续原来的合作要求不变。” “我知道。” “我们可以签订魔法契约。” “我知道。” “……” “……” 特朗德尔直接就摆出了一副“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跟你合作”的态度，让罗德一度无比头大。 什么鬼啊，明明是自己的条件优渥，比掘沃堡的强了不知道多少，他怎么死活不答应！ 眼看着特朗德尔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甚至摆出了一副“你再哔哔我敲你”的样子，罗德满心无奈。 一旦无法将巨魔们弄到自己这边，那接下来的行动就麻烦大了。 首先，在自己离开之后，特朗德尔会把自己的出现透露给瓦尔罗坎家族，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袭击会失去突然性。 其次，有了巨魔的防卫，即使自己能够刺杀一两个瓦尔罗坎家族的成员，但是想要帮助达克威尔兄妹打下掘沃堡却也几乎不可能。 最后，只要巨魔雇佣兵还在，自己就很难直接挑起矿工们的暴动——北地巨魔的可怕已经是深入骨人心的事情了，罗德有信心鼓动起矿工的暴动，但是想要扭转这些矿工对巨龙无比恐惧的念头……也几乎不可能。 综上所述，不管怎么困难，罗德都必须将巨魔弄到自己这边来！ 可是，特朗德尔究竟为什么非要死保瓦尔罗坎家族？ 双方有什么恩怨吗？ 可是在罗德语言的多方试探之中，特朗德尔似乎很瞧不起瓦尔罗坎家族——“那个家族的所有人都鼻孔朝天，比我还丑。” 能被巨魔说丑，瓦尔罗坎家族的成员恐怕需要反击一下了， 这就奇怪了，明明特朗德尔对它们没有好感，怎么就偏要跟着他们一条道走到黑呢？ 没有直接的利益，那只可能是间接的利益了。 是谁让特朗德尔对瓦尔罗坎家族如此执着？ 思来想去，嫌疑人似乎只有一个了。 “特朗德尔，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看着满脸心动，但却始终拒绝自己的巨魔之王，罗德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先两不相帮，我去找丽桑卓打个商量如何？” “你怎么知道丽桑卓……” 特朗德尔下意识地开口，然后瞬间就发现自己被诳了——他丢掉了手中的冰棒槌，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丽桑卓对这个巨魔的威慑力远超罗德的想象——但这是好事，不是吗？ “放轻松——你可是巨魔之王。”始终面带微笑地看着脸色写满了惊恐的特朗德尔，罗德的声音仿佛是一个恶魔，“丽桑卓不知道我会到来的，对吧？” “不不不，她什么都知道……” “这不可能。”罗德召唤了一阵清风，试图让特朗德尔冷静下来一些，“我在来之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来，对于弗雷尔卓德而言，我是一个命运之外的存在。” “……” 也许是迦娜的清风特有的安抚作用，清风之中的特朗德尔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但是罗德却还是能够在这个巨魔的眼中看到夸张的恐惧。 看样子……丽桑卓给这个巨魔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啊。 看着几乎崩溃的特朗德尔，罗德暗暗比较了一下自己和丽桑卓的水平，却发现……自己不值一提。 感慨归感慨，说服工作还要继续。 “丽桑卓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如果做出了最符合目前情况的决定，她又怎么会怪罪你呢？你无意背叛，对计划做一点小小的更改，也不关痛痒，甚至还能得到一个更加强大的盟友，这何乐而不为呢？” 循循善诱的罗德将自己和瓦尔罗坎家族反复地进行比较，而得出的结论显然是罗德更强大，更睿智，更稳定，更靠谱——更适合作为合作的对象。 但特朗德尔依旧表示自己要听丽桑卓的，绝对不能更改计划。 眼见着那位女巫给特朗德尔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罗德只能转变一下自己的角度了。 好说好商量不行，那就别怪我用恐吓的手段了！ “那么，巨魔。”罗德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微微眯起了眼睛，“想想看，如果说丽桑卓知道你曾经面对一个更好的选择，但却因为胆小怕事而主动放弃了，她又会怎么做呢？” “是认为你做的很好、表扬你，还是认为你错失了机会，谴责你呢——巨魔需要一个国王没错，但这个国王……真的必须是特朗德尔吗？” “……”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罗德，特朗德尔显然有些手足无措——显而易见的，丽桑卓在他的心里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形象，罗德带有蛊惑性的话语成功激起了特朗德尔内心对丽桑卓的恐惧，巨魔之王现在手足无措。 特朗德尔一方面恐惧于自己擅自更改计划会受到惩罚，另一方面却又担心自己错失机会，办事不力被抛弃。 在焦急和忧虑之中，特朗德尔的判断力开始逐渐流失了起来。 罗德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位巨魔之王绕着自己召唤出来的寒冰冰柱焦急地打，也不催促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 可是罗德越是安静，特朗德尔就越是焦虑，他甚至将整个巨魔营地都变成了一片冻土，似乎这样能够让自己冷静一些一样。 终于，罗德觉得似乎火候差不多了，看着痛苦无比的特朗德尔，罗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要不这样，我去寻找丽桑卓的踪迹，亲自和她沟通如何？” 面对着罗德的提议，特朗德尔再次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这次不是认为罗德的建议不好，而是他办不到。 “我不知道丽桑卓大人在哪里……”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丽桑卓的算盘 特朗德尔不知道丽桑卓在哪，但是罗德知道（不就是在嚎哭深渊嘛）——可罗德显然不会告诉特朗德尔。 “那就没办法了——要不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看看那位女巫大人会给你怎样的结果……” “不！特朗德尔不会坐以待毙，特朗德尔需要请求指示！” 又一次听见了丽桑卓的名字，特朗德尔终于有了崩溃的趋势——他丢掉了自己的冰棒槌，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仿佛见到了无尽的梦魇一样。 “什么时候呢，巨魔——你打算在什么时候去寻求指示？” “现在，马上！特朗德尔需要确认伟大的指令！” 在罗德不懈的忽悠和丽桑卓给予的巨大压力下，特朗德尔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巨魔之王来到了自己营地的中央，不顾现在时间还是半夜，直接就敲响了代表着集合的大钟…… 突兀的钟声让整个巨魔营地几乎炸营了——要不是巨魔的夜间视力好，特朗德尔这么搞是很容易出现营啸的。 当然了，特朗德尔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了——看着巨魔们似乎聚集得差不多了，特朗德尔挥舞着手中的冰棒槌，开始宣布了离开掘沃堡的决定。 对于特朗德尔的这个决定，巨魔们出乎意料的举起了双手双脚赞成——看样子，他们也不怎么愿意待在掘沃堡…… 罗德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这毕竟对他来说是好事——所以他满心愉悦地看着巨魔们欢呼着打包收拾东西，然后在夜色下直接开路。 本来巨魔的营地就在城墙外，这里只有来自掘沃堡的一些象征性的兵力（讲道理，和巨魔雇佣军相比，掘沃堡的护卫队……做监视都不配）。 巨魔们并没有遭到什么阻碍，迅速离开了瓦尔罗坎家族给他们划出来的营地，更迅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这就走了？”在罗德的肩膀上目睹了这一切的迦娜显然还没有理清巨魔们的脑回路，“他不是担心那个什么……丽桑卓吗？” “当然担心。”罗德看着离开的巨魔，露出了计划得逞的微笑，“正是因为担心，所以才会失去判断，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回避那些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而对于特朗德尔来说，丽桑卓就是那个需要回避的存在。” 迦娜还是似懂非懂。 见此情景的罗德也只能摇摇头了——没有见过上古之神的时候，罗德也一直认为心理健康的人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直接崩溃。 而见过了那几个上古之神后，他才明白，原来压力和不可言说的感受真的会让人做出愚蠢的决定。 比如现在。 巨魔们看似很尊敬丽桑卓，但是一有机会特朗德尔更愿意选择远离丽桑卓。 想到这，罗德转回了头——看看掘沃堡失去了巨魔的庇护之后会怎么样吧？ …………………… 实际上，在罗德算计着掘沃堡的时候，掘沃堡也在试图算计别人——没错，掘沃堡的城主瓦尔罗坎也在忽悠着巨魔。 对于瓦尔罗坎家族而言，巨魔不过是沟通那位大人的桥梁——掘沃堡人的合作伙伴时丽桑卓。 那为什么一个诺克萨斯的城邦要和大名鼎鼎的冰霜女巫合作呢？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罗德却对其中的缘由很清楚。 事情要从几千年前的阿瓦罗萨之歌说起。 在数个魔法纪元之前， 一群自称“冰霜监视者”的存在突然出现在了瓦罗兰的北部，他们的出现带来了无尽的冰霜和风雪，他们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给予了当时还在懵懂之中的人类，于是弗雷尔卓德诞生了强大的寒冰血脉三姐妹。 阿瓦罗萨、赛瑞尔达和丽桑卓。 三姐妹之中，阿瓦罗萨崇尚团结和自由，而赛瑞尔达习惯于野蛮而残酷——至于最后的丽桑卓，作为祭祀的她狂热地崇拜着冰霜监视者。 弗雷尔卓德三姐妹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几乎统一了大半个瓦罗兰——但当俯瞰自己帝国的领土之时，阿瓦罗萨却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国家。 真正统治着这里的实际是高高在上的冰霜监视者，他们的话语就是真理，而弗雷尔卓德人不过是高级一些的奴隶而已。 从懵懂走向智慧的过程之中，阿瓦罗萨诞生了追寻自由的想法。 通过口才和和个人魅力，阿瓦罗萨找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行动。 当反抗者的数量足够多了之后，三姐妹完成了半神的考验，找到了奥恩。 最开始的时候，三姐妹是希望奥恩出手对付冰霜监视者的——但奥恩对这种凡人的争斗明显不感兴趣，果断选择了拒绝。 于是，通过了奥恩考验的三姐妹退而求其次，请求奥恩掘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并学会了造桥的封印术。 在那之后，三姐妹开始反抗——寒冰血脉和冰霜监视者的战争爆发了，无数强者都陨落或封印在了嚎哭深渊之中。 战斗以寒冰血脉的胜利宣告结束，在胜利之后，三姐妹在嚎哭深渊上造起了一座大桥作为封印，并留下的英灵守护，时刻提防着监视者们归来。 但三姐妹之中的丽桑卓实际上却是冰霜监视者的狗腿子，在其他两个人都死去、只有血脉延续的情况下，只有丽桑卓一次次地借尸还魂，至今还在研究着怎么才能将嚎哭深渊底部被封印着的冰霜监视者放出来。 那些冰霜监视者的力量罗德不得而知，但可以确认的是，一旦他们揭开封印，他们的力量可能不下于弗雷尔卓德的半神们——要知道，在几个魔法纪元之前，冰霜监视者和其控制的寒冰血脉甚至几乎统治整个瓦罗兰，这可是有飞升者的恕瑞玛都办不到的事情。 就像是罗德猜测的那样，和丽桑卓合作的其实是瓦尔罗坎家族，他们家族内有些东西要清理——而通过外来人，不知不觉地完成清理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选择。 而对于丽桑卓来说，阿瓦罗萨部落的艾希（阿瓦罗萨后裔，寒冰血脉）现在已经在试图统一弗雷尔卓德了——毫无疑问的，这是丽桑卓绝不允许的事情，但为了避免自己的暴露，她又不能正面进行对抗。 在无法自己出手的情况下，丽桑卓开始大范围使用起了白手套——巨魔们如此，而瓦尔罗坎家族也是如此。 第三百五十八章 黑铁矿坑 巨魔的离开对瓦尔罗坎家族而言是一次不折不扣的严重打击——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巨魔使他们的“盟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巨魔们离开的实在太过突兀了些。 说清楚了再走和不告而别这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是分歧，后者却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误解。 可惜巨魔并不会在意瓦尔罗坎家族的态度，更不会管这些人类究竟会不会误解——对于特朗德尔而言，还是成为巨魔国王、避开可怕的丽桑卓更重要一些。 至于瓦尔罗坎家族的死活……管我鸟事？！ 监视着巨魔的哨兵第一时间发现了巨魔们的动向，然后果断选择溜回了瓦尔罗坎的城堡，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瓦尔罗坎现任的族长、掘沃堡的领主欧姆·阿瓦罗萨·瓦尔罗坎。 大半夜的被人叫醒，这种滋味真的不怎么好受——但更让欧姆难受的，是他得到的消息。 巨魔走了。 那意味着掘沃堡的防卫变得孱弱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计划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欧姆·阿瓦罗萨·瓦尔罗坎——这之中的阿瓦罗萨代表了欧姆的祖母身份。 那是一个来自阿瓦罗萨氏族的女士，如果论起辈分，或许艾希还要叫她一声姨太奶奶。 当然，艾希是不会承认这重身份的，作为阿瓦罗萨的战母，艾希很清楚阿瓦罗萨的女人离开部落意味着的是什么——那是背叛。 在战母竞争之中失败，那个女人离开了阿瓦罗萨部落，这样的结果不仅仅是将寒冰血脉带到了弗雷尔卓德冰原之外，还给了掘沃堡一个顶好的机会。 如果阿瓦罗萨部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掘沃堡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收他们的一切。 虽然那个女人被当时掘沃堡领主的另一个女人毒死了——但那不重要，不是吗？ 故事讲到这里，欧姆和丽桑卓合作的目的就呼之欲出了。 丽桑卓统一弗雷尔卓德，欧姆接收阿瓦罗萨的遗产。 当然，双方都是表面合作，而真实目的都藏了起来。 丽桑卓想要解放封印的冰霜监视者，而欧姆打算伺机独立。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双方的合作还是存在的——然后巨魔就溜了。 得到了消息的欧姆很着急，但是着急并没有什么用处，整个合作都是以丽桑卓为主导的，欧姆想要找到丽桑卓，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很快，瓦尔罗坎家族最大的会议室被整理出来，墙壁上的大蜡烛被点燃，家族居住在堡垒之中的直系血脉被召集到了一起，商议怎么办。 和欧姆一样，其他人在得到了消息的第一时间也感到了难以置信。 但作为传承了无数年的大贵族，瓦尔罗坎家族的成员至少表面的功夫和耐心还是有的——虽然大家都很着急，但还不至于手足无措。 而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谁去走一趟弗雷尔卓德，试试联系下丽桑卓。 年纪大一些的人都纷纷表示自己身体不适，而年轻的也找出了种种的借口（比如希洛克就称自己是第一继承人，不能擅动，然后欧姆的脸黑了几分）。 然后，就在所有人都互相推诿的时候，一个女人占了出来。 “我去吧——我是女性，走在弗雷尔卓德更方便一些。” 有主动找死的家伙出现，在场的人一致表示赞同——大家都知道这个丫头是在为自己捞资本，但那又如何？ 掘沃堡可从来没有女性统治者！ 一时之间，掘沃堡暗流汹涌——但至少在表面上维持住了风平浪静，在没有确切消息的时候，没有人会贸然行动。 贵族老爷们尚且如此，那更何况终日劳动的平民、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奴隶？ 所以明明发生了一件大事，但整个掘沃堡却丝毫没有紧张起来的感觉，大家该怎样还怎样，仿佛无事发生过一样。 这种异常的平静倒是出乎了罗德的预料，他是真的没想到。所有巨魔都不告而别了，掘沃堡人还能像是没事人一样，整天该喝茶喝茶，该喝酒喝酒…… 罗德所期待的混乱并没有产生。 这可不是掘沃堡外松内紧，实在是这里……整个组织结构太过臃肿，大船难调头啊！ 眼见着一号计划不成功，罗德倒也不怎么气馁，直接启用了备用的方案。 既然难以浑水摸鱼，那我干脆来个大暴动！ …………………… 再次变成了乌鸦，罗德独自一人开始探查掘沃堡的矿坑。 然后……罗德差点在复杂的矿坑之中迷路。 虽然在艾泽拉斯，罗德也曾经去过死亡矿井之类的地方，但和掘沃堡的黑石矿坑相比，死亡矿井什么的……简直是小地方！ 掘沃堡矿坑的结构，和其他通常意义上的矿坑是不同的——所有的矿坑起点都在城市的周围，在向下挖掘了一段之后，这些矿坑都拐过了一个小弯，径直地折向了铁刺山脉的方向。 而随着罗德的深入，他赫然发现这么多的矿坑，居然没有哪怕一个地方是相连的。 在黑漆漆的矿坑飞了三天之后，罗德终于对这里的黑铁矿有了一个相对直观的认识。 这里的黑铁矿已经不仅仅可以用富矿来形容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铁刺山脉的内部都是黑铁矿——在这里，价格高达10枚金双头鹰一立方米的黑铁矿简直充满了整个山体。 但是在黑铁矿的外层，一层厚厚的玄武岩井它们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一般意义上的挖掘根本无法穿透这种玄武岩，而只有在掘沃堡附近有一片天然的溶洞地区，这里没有玄武岩层，所以成为了开采黑铁矿的唯一通道。 这也是掘沃堡能够在北境傲视千载、屹立不倒的原因——黑铁矿在整个瓦罗兰，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与世隔绝的奴隶 庞大的隧道和近乎无穷无尽的黑铁矿石，也就意味着大量的矿工。 而在实地考察之后，路东额没有发现矿工——在黑铁矿坑之中没有什么矿坑，只有奴隶。 罗德并没有走遍所有的隧道——但仅仅是他走过的那些之中，最长的隧道就已经超过了百里。 这可是立体空间——想象一下，一个方圆百里的蛛网式甬道，这是什么概念？ 庞大的地下空间内，即使有专门的通风系统，空气依然浑浊到难以忍受，而且里面的垃圾和排泄物更是让正常人都觉得受不了。 （有专门的矿车运出矿石，但他们可不会顺手处理垃圾。） 这种环境下，会有正常人来这里工作吗？ 答案是否定的。 实际上，黑铁矿坑之中，负责开采的都是一些奴隶。 世世代代的奴隶。 这些人有战俘、有作奸犯科者、也有因为欠债换不起而被迫成为奴隶者，种种来源不一而足，但相同的一点是，只要来到矿坑之中拿起工具，他们已经几乎永远告别了太阳。 玩过【我的世界】的人都多多少少有过挖地穴过夜的经历，但那毕竟是游戏——实际上，在一个黑暗密闭的空间之中进行高负荷的挖掘作业，其难度是难以想象的。 这里没有阳光，没有清新的空气，奴隶几乎衣不蔽体，他们能做的只是日复一日地挖掘、吃饭、排泄、睡觉、继续挖掘。 没有反抗者——因为在地下，反抗毫无意义。 矿坑的主人只需要将矿坑的通风系统封闭，反抗者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在矿坑之中——这是一种极度不对等的情况。 诺克萨斯人从来不是以恭顺文明的——他们大多野心勃勃——但是在矿坑之中，没有哪怕一次叛逆获得了成功。 奴隶们即使再果决，再团结，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拉着几个倒霉的监工一起下地狱——矿坑的主人是不可能下矿坑监督他们干活的，奴隶们想要同归于尽也只能找到受雇佣的监工和操纵矿车的运输员而已。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罗德见到了自己来到瓦罗兰之后，最丑恶的事情——奴隶家族。 为了维持奴隶们的数量，矿坑的主人会找来专门的女性来给奴隶生孩子，这些女性被称为“黑铁之妻”——而生下来的孩子之中，男孩将会成为新的挖坑奴隶，女的则是成为下一代的黑铁之妻。 她们不是某个人的妻子，而是黑铁的妻子。 掘沃堡的漫长的历史使得奴隶和黑铁之妻诞生了无数的后代，罗德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哪些奴隶是新来的，哪些是时代工作在这里的…… 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特殊结构。 奴隶无法反抗，他们的后代也无法反抗——而匮乏的娱乐活动和本能却又偏偏让他们的后代数量一直居高不下…… 罗德自认为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他甚至会为了验证燃烧军团出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直接参与到诺克萨斯的叛逆事件之中，即使造成了大量无辜人员的死亡。 但即使如此，在见到了黑铁矿坑之中的种种情景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痛苦。 尤其是在废弃坑道改造成的“娱乐室”里，罗德见到了那些长大之后注定会成为奴隶和黑铁之妻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们诞生在黑暗之中，而穷尽他们的一生，也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他们没有见过树木，没有见过除了坑道掘晶者和老鼠之外的动物，更没有见过其他更加美好的生活。 小孩子喜欢模仿的天性被监工们发掘了出来，他们会本能的拿着小铲子，在废弃的坑道进行挖掘——就像是在沙滩上挖掘沙子一样，他们挖掘出来的坑道矿渣会被他们和成泥，做成自己听到的故事之中那种种难以想象的存在的模样。 衣不蔽体的“公主”、长得仿佛有着口前叶的老鼠一样的“恶龙”、永远拿着皮鞭的“神祇”…… 狭小的矿坑束缚了这些孩子的身体，也束缚了他们的心灵和想象力，罗德甚至不能想象，在这种条件下过一生究竟意味着什么。 虽然本能使得奴隶们想要将知识和经验传播下去，而监工和矿主为了让奴隶保留至少可以干活的智商也会给他们带来一些“人畜无害”的知识，但结果也不过是让这些奴隶的智商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情况下而已。 依旧是不见天日，终生劳作。 当然，也许情况没有罗德感受的那么痛苦——从未见过希望，那又怎么体会绝望呢？ 而实际上，那些从小到大一直生长在矿坑之中的奴隶，他们从来也都不曾反抗。 就像是“狼孩”一样，这些孩子们虽然还保存着一定的语言能力和智力水平，但总体而言却很难恢复到正常的水平了。 在矿坑之中的种种见闻让罗德几乎无法呼吸，他甚至一度怀疑究竟谁是真正的恶魔——人类，还是燃烧军团？ 离开了矿坑，罗德花了一段时间才让自己重新恢复平静。 在亲自下了矿坑之后，罗德终于可以确认了，鼓动起矿坑奴隶的暴动完全不可行。 除了极少数的新奴隶之外，没有人会相应自己的号召——当被剥削者完全无法认知自己的情况时，没有人能帮助他们。 甚至如果罗德真的将他们解救出来，除了那些还能抢救一下的孩子外，其他的奴隶和黑铁之妻都会因为无法适应新的生活而走向崩溃。 又想到了自己见到的场景，罗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自己见到的那些孩子的模样。 黑铁矿坑的所见所闻，罗德甚至不敢告诉迦娜——如果让崇尚自由的迦娜知道了这一切，说不定整个掘沃堡都会在风暴的愤怒下被犁一遍。 而那很可能意味着迦娜无法在蚀魂夜之前成为半神了。 时间越来越紧，掘沃堡已经成为了迦娜最后的机会。 不，一定有什么办法的！ 罗德随手给自己加上了一个奥数智慧，然后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舌尖抵住了牙齿，开始逐一按压起了自己的手指。 第三百六十章 踏上旅途 矿坑这玩意，其实哪里都有——在祖安的地下，海克斯晶矿的矿坑数量也不少啊！ 但问题在于，掘沃堡的开采技术实在是太原始了啊…… 看看祖安——利用各种机器人和机械助力，祖安的开采速度和效率比掘沃堡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这也说明了在环境优渥、唔外部刺激的情况下，资本和权力交织之下对技术的阻碍，掘沃堡从来就没想过要改进一下挖矿的方式！） 祖安的矿工有很强的主观能动性，为了减轻劳动对自己的伤害，他们一直致力于私改机械，即使可能出现爆炸等情况。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祖安的矿工是最有反抗精神的群体，他们会反抗一切形式的压迫，迦娜的第一批信徒就诞生在其中。 （所以迦娜一直对矿工群体抱有好感——海盗们曾经因为娜迦卡波洛斯背弃了迦娜的信仰，但是矿工们却始终牢记迦娜之名。） 如果真的让迦娜知道了黑铁矿坑之中的事情……罗德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能不能拦住迦娜不暴走。 现在的迦娜距离半神还有一段距离，但如果真的一心要在掘沃堡发飙，那折戟堡垒绝对会成为历史。 而保持着理智的罗德就比较麻烦了——一方面他也很厌恶这种行径，另一方面他还必须暂时让迦娜保持冷静。 如果时间来得及，罗德有一百种方法潜移默化地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但关键恰恰就在于时间来不及。 时间才是罗德最大的敌人，如果真的给罗德足够的发育时间，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罗列着所有的关键要素，罗德不断压缩条件和选择，在奥术智慧的作用下开始了疯狂的头脑风暴。 时间很紧。 迦娜要保持克制。 暴力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 头疼。 不过……好在头疼的事情罗德遇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情况他还是遭得住的。 自下而上的行动无法成功，似乎自己只能从上往下进行了？ 难道要回到老路上，将瓦尔罗坎家族的让人全都干掉，直接让掘沃堡变色？ 可那也来不及让迦娜获得足够多的信仰啊！ 即使罗德现在就干掉瓦尔罗坎家族的所有人，等达克威尔兄妹接管了这个城市，然后强行推广信仰也来不及了啊…… 怎么办？！ 罗德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契机 …………………… 就在罗德绞尽脑汁，焦头烂额的时候，艾丽莎·罗什卡·格荣亚纳·瓦尔罗坎也来到了掘沃堡的北门口，即将踏上前往弗雷尔卓德苔原的旅程。 艾丽莎是欧姆·阿瓦罗萨·瓦尔罗坎的女儿——具体是第几个艾丽莎并不知道。 在欧姆众多的子女之中，艾丽莎并不出众——她名字之中姓氏很长，但其中显然缺乏有份量的部分，罗什卡和格荣亚纳都是掘沃堡的母系小贵族——在掘沃堡投降并加入了诺克萨斯之后，他们连小贵族的称号都没有了，所以艾丽莎根本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势力。 之前在瓦尔罗坎的家族会议上，正是艾丽莎选择了提议自己出发去弗雷尔卓德的苔原寻找丽桑卓的踪迹——艾丽莎可不想和自己的那些姑姑一样，做混吃等死养面首的女胖子，在她矫健的躯体下，藏着的是一颗向上的野心。 没错，艾丽莎渴望更大的舞台。 而这次主动请缨，就是一次她渴望已久的机会。 只不过……显然瓦尔罗坎家族的其他人都不在意她的这个机会就是了——在她离开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孪生哥哥之外，没有一个人送行。 艾丽莎的哥哥名字叫奥拉姆——奥拉姆·阿克汉·瓦尔罗坎，由于身为男性，所以奥拉姆继承了阿克汗的姓氏，这是一个“据说来自于恕瑞玛的贵族姓氏”，但和艾丽莎的姓氏一样，都是属于没有什么卵用的那种。 由于同父同母，在瓦尔罗坎家族内部，他们显然是天然的同盟——两个人一起训练武技，一起狩猎，一起管理黑铁贸易，甚至曾经一起去到访过阿瓦罗萨部落。 表面上看来，这对兄妹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但那只是表面。 实际上的兄妹两个人都是亲情淡漠之辈，走在一起不过是天然的利益切合而已，和兄妹之情没有什么关系。 艾丽莎天生地瞧不起奥拉姆，因为在她看来，奥拉姆比自己强壮但有限，而在脑子方面，奥拉姆却差了太多。 呃，抱歉，这么说似乎把情况说的太轻描淡写了——实际上的情况是，在艾丽莎看来，奥拉姆就是一个弱智…… 别看艾丽莎经常接下一些冒险的活计，但她一直以来都以锻炼自己和发展关系网作为目的。 可奥拉姆不一样，他只是单纯地为了表示“我很吊”。 艾丽莎没有听说过主角光环的说法，在她的认知中，任何以展现自己强大为目的，啥都敢做的家伙，结果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死得很惨。 不过再怎么瞧不上奥拉姆，艾丽莎的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至少见到自己哥哥之后，表情看起来要……温柔一点。 艾丽莎僵硬地微笑。 奥拉姆显然没有察觉到这微笑后面的表情，他干脆地裂开了大嘴。 “嘿嘿嘿，去弗雷尔卓德可是个好活计——等你回来了之后，那群平时鼻孔朝天的家伙不知道面色会多臭，要不是他们说男人去那里不方便，我早就想报名了。” 对于自己头脑简单的哥哥，艾丽莎无话可说，只能继续保持僵硬的微笑。 奥拉姆显然将这种僵硬的、言不由衷的微笑当作了赞同，他将自己的包裹从腰间接了下来，塞到了艾丽莎的手里。 “嘿嘿嘿，拿着吧——这里面有不少的好东西，不过我希望你永远用不上他们。” 包裹不沉，但艾丽莎本能地感觉到了它的重量。 艾丽莎舔了舔嘴唇想要说点什么感谢的话，但却被奥拉姆接下来的举动打断了——眼见着艾丽莎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奥拉姆深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果路过阿瓦罗萨氏族，可以的话给我抓个娘们回来！” 艾丽莎僵硬地转身，不再说话，加快脚步离开了城门——mdzz，有这么个缺心眼的哥哥，自己真是倒了大霉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冰原之上 在艾丽莎告别了自己的傻缺哥哥，踏上了前往弗雷尔卓德的旅程后，罗德也告别了迦娜和安妮，暂时离开了掘沃堡。 因为无论罗德思考了多久，他都尴尬地发现掘沃堡的奴隶矿工无法组织暴动，而掘沃堡的其他人在躺在矿工的白骨上赚的盆满钵盈，这座城市根本就没有自己插手布局宗教的余地。 没错，整个城市除了那些倒霉的奴隶需要终日劳作外，其他人都因为黑铁而过上了好日子，这种相对富足的生活下，宗教的传播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而想要在短期内传播宗教更是几乎不可能。 而无法传播宗教也就意味着迦娜无法在掘沃堡获得任何的信仰。 距离蚀魂夜已经不足一个月——即使按照和佐伊的约定，升星成神仪式可以在蚀魂前夜进行，留给罗德的时间也只有二十天不到。 如果这段时间内迦娜无法成为半神，升星成神仪式很有可能泯灭她的意识，抹杀她的人性让她变成一个真正的神祇。 冷冰冰的神祇。 这是罗德无论如何都绝不可能接受的。 对于泯灭了人性的神祇，罗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态度——在失去了人性之后，他们已经成为了规则本身的一部分，换而言之，他们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一样，是一种客观的存在。 但罗德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朋友变成那副样子。 这种时候，罗德真的很怀念自己的法杖、自己的奥术典籍……以及自己的卡拉赞。 （由于罗德的姓氏是洛萨，所以他是卡拉赞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虽然由于某些利益交换的原因罗德签署了【卡拉赞-达拉然知识共享要约】，但在麦迪文跑到星界游荡不回来之后，他的确是卡拉赞实际意义上的主人。） 可是怀念并没有什么卵用——在萨格拉斯面前的一句“抱歉，打的不错”直接让罗德失去了一切，即使他曾经的力量完全可以将娜迦卡波洛斯吊起来锤，但现在还是要乖乖的去弗雷尔卓德抱大腿。 没错，罗德要去试试看北境龙族和半神们能不能给自己点什么帮助——作为交换，罗德特意准备了不少的好东西。 而因为某些原因，这次罗德没法带上迦娜，索性他就独自启程，迦娜就留在掘沃堡照看安妮了。 …………………… 弗雷尔卓德的冰原上，北风呼啸。 来自极北之地大冰川的寒风吹拂而下，仿佛是锋利的刀子一样直刺骨髓，直指人心。 在弗雷尔卓德人的传统认知之中，这是来自艾维尼亚的考验。 如果让罗德评价一下这种说法的话，他一定会说“该死的考验！” 即使变成了寒鸦，罗德也因为这凛冽的寒风而瑟瑟发抖——厚厚的羽毛在这种可怕的寒冷面前和纸业没有多大的区别，拍打着翅膀的功夫，罗德只感觉透心凉，心飞扬。 更重要的是，这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冷。 身具萨弗隆烈焰符文的罗德对于冷本身是有着极强抗性的，一般意义上的寒冷对罗德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弗雷尔卓德的寒冷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啊！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弗雷尔卓德，但罗德却早就清晰地感受到了北边可怕的符文之力。 冰霜符文的力量。 说实话，只有真正踏上了弗雷尔卓德，罗德才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符文之力的可怕。 这只是逸散出来的符文之力！ 想到弗雷尔卓德广袤的面积都被这种力量所笼罩，罗德就觉得不可思议。 寒冰符文这么强大的吗？ 弗雷尔卓德三个半神之中不是奥恩最强吗？ 如果艾维尼亚都强大到这种地步，那奥恩会是什么样子啊？！ 可是如果奥恩真的有那么强大，那为什么火焰符文没有逸散出任何的能量呢？ 还是说，奥恩已经可以完美地控制住符文之力，没有丝毫逸散了？！ 重重疑惑萦绕在罗德的心头，让罗德一脸懵逼的同时也驱散了一些赶路的无聊——不管怎么说，思考的时候时间都过得很快不是？ …………………… 罗德和艾丽莎是几乎同时出发的，但是由于交通方式的巨大差异，当艾丽莎刚刚抵达旅程的第一战，见到了第一个阿瓦罗萨部落的人时，罗德已经见到了大冰川。 望山跑死马是不存在的——变成一只寒鸦的罗德至少在见到了大冰川之后的第二天就登上了这片永冻之地。 和诺森德不同，大冰川可没有什么群山环绕——这里没有山峰，有的只是一片片的“冰峰”，永冻的寒冰在不知名的力量作用下，形成了千奇百怪、各种形态的巨大冰峰，而这些冰峰则是一起组成了一座巨大的、连绵不绝的山脉。 这就是大冰川。 遵循着符文之力的指引，罗德在大冰川上开始寻找起了艾维尼亚的踪迹。 虽然罗德有萨弗隆烈焰符文，和奥恩可能更合得来，但是罗德却更希望找到艾维尼亚。 因为对于奥恩，罗德实在没有什么说服的把握——即使他有信心通过传说中属于奥恩的“半神试炼”，但对于通过试炼的人，奥恩所给予的帮助也完全取决于奥恩本身的兴趣。 我们不妨回忆一下某个倒霉的巨魔的经历——罗德实在不愿意将可能性寄托在一个上古半神的身上，那实在毫无意义。 而艾维尼亚就不一样了。 对于这只冰鸟，罗德还真的有那么点小小的把握能够获得属于她的帮助。 至于方法嘛……抓住了把柄进行威胁的这种事情说起来不怎么好听，但关键时刻使用些特殊的手段总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 一边仔细盘算着自己的计划，罗德一般追寻着符文之力的指引，来到了大冰川之中寒冰气息最浓郁的地方。 这里冰峰林立，风雪环绕，在茫茫的风雪之中，罗德甚至看不清数米之外的情况。 如果说整个大冰川哪里还能藏下艾维尼亚，那恐怕就是这里了。 既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那下一步就是将这位艾维尼亚小姐叫出来了——至于怎么叫她，罗德早有准备。 在风雪的最深处，罗德升腾了起来。 “尊敬的艾维尼亚大人，能否现身一见？” 第三百六十二章 把柄 罗德的行为挑衅意味十足。 在艾维尼亚的冰霜王国里变成一个火人……这好像是在甜党的豆腐脑里面撒上一把盐一样可怕！ 于是，罗德话音未落之时，冰雪就消散了不少，然后一只巨大的冰鸟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 这只巨大的冰鸟双翼张开长度已是二十米开外，巨大的身躯仿佛由纯粹的寒冰构成般晶莹剔透，从罗德的角度看上去真的气势十足。 但此刻，这位气势十足的半神正死死地盯着罗德，寒冰构成的脸上充满了人性化的愤怒。 “凡人，你污染了我的寒冰国度！” 毫无疑问的，艾维尼亚现在很愤怒。 神经病啊？ 我是冰霜半神，你在我家变火人，是不是找抽？ 这种行为如果放在沃利贝尔这种暴脾气的身上，罗德估计已经掉层皮了——而艾维尼亚还算讲道理，所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打算在路东额说清了原因之后再动手。 对，你就解释，然后我不听，抽你一顿，这样更解气不是？ 但罗德却仿佛没有见到艾维尼亚的愤怒一样，眼见着她终于出现，竟施施然制造了一个冰墩子，坐了下来，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本来因为萨弗隆烈焰符文的原因，罗德的冰霜法术已经几乎完全失效了——制造的冰霜会迅速融化，冰锥术变成一团水球术，可是在大冰川这种环境下，罗德却出乎意料的保持了使用寒冰法术的能力。 罗德的寒冰法术让艾维尼亚眼前一亮——用奥术模拟冰霜这种事情在瓦罗兰是非常不常见的，由于世界符文的原因，法师们使用法术大多采取了研究什么法术就用什么符文之力的方式，很少会以奥术作为纯粹的“能源”进行转化式的施法。 但也仅仅是眼前一亮而已，这并不妨碍艾维尼亚想要吊锤罗德一顿。 不管怎么说，在我的寒冰王国玩火，就是罪不可赦！ 然而罗德却仿佛看穿了一切一样，抬起了头。 “别紧张，艾维尼亚大人，我知道在这里玩火不太好，但……在奥恩的宫殿里玩火不也没什么事情吗？” 艾维尼亚的表情变得尴尬了起来。 那是一件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在万里无云的寒冷古代，奥恩用最好的木料建起了自己的房子——一座宏伟的大屋横跨了三道大峡谷。 三道峡谷说起来似乎没什么直接的感受，我们可以将它数据化说明一下，这座宫殿的长宽都在二十公里左右，面积是四百平方公里——大约是六百个故宫的大小。 为了建这个屋子，奥恩砍了当时弗雷尔卓德五分之一的木材。 作为一个起名废，奥恩把这座尊贵的宅邸起了个名字叫做“角厅”，然后饶有兴致地品鉴了一番。 面对着自己的雄伟造物，奥恩咕哝了一句——这是在语言还没有出现的时代，所以毫无疑问的是一句赞美。 可是奥恩的妹妹艾尼维亚却生气了。 奥恩为了建起角厅，砍掉了她最喜欢栖息的树枝——很不幸，艾维尼亚最喜欢的那棵可以绽开冰花的树也在奥恩挑选的木材之中，所以并没有躲开奥恩的魔爪。 所以艾维尼亚打算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趁着奥恩熟睡的时候，艾维尼亚从卧室的窗户飞了进来（考虑到艾维尼亚的体型，我们可以想象窗子有多大）。 奥恩是一个工作狂，他很少会休息，但一入睡就怎么都吵不醒，艾维尼亚有的是时间好好的调理他。 面对的鼾声如雷的奥恩，艾维尼亚恶作剧地用自己的一根羽毛挠了挠奥恩的鼻子。 奥恩打了个大喷嚏，鼻子里喷出一团烈火，点着了他的床单。 火焰只一瞬间就蔓延到了地板上，瞬间整个角厅都烈焰熊熊！ 艾尼维亚慌了——她可不想面对被吵醒的奥恩，越是难以入睡的人被吵醒之后起床气就越大，她无法想象一旦奥恩醒来，会发多大的脾气！ 所以艾维尼亚干脆地拍拍翅膀，飞出了大屋。 可艾维尼亚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的翅膀卷起了弗雷尔卓德干燥的风，把火烧得更旺了——很快，整座角厅都变成了一个大火炉。 大火烧了好多天，飞舞的灰烬把天空都变阴了，而在这期间奥恩一直在熟睡。 然后再奥恩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灰烬之中。 山隐之焰一脸懵逼。 显而易见的，奥恩并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也并不知道自己打鼾的时候其实并不会自动地喷出火焰，他错误地将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了自己，认为是自己无意识地点燃了角厅——于是，勤奋的山隐之焰再次拿起了工具，打算重新给自己锻造一个家园，不着火的那种。 而艾维尼亚也显然不会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奥恩。 本来这件事发生在上古之时，除了有一次艾维尼亚自己不小心泄露了出去外，应该没人知道，但罗德偏偏就记得一点，现在直接拿出来作为对艾维尼亚的威胁。 艾维尼亚很尴尬。 那时候自己还年轻（在弗雷尔卓德三个半神之中，艾维尼亚是最后一个出生的，当时她真的是少不更事，虽然现在的艾维尼亚依旧喜欢恶作剧，但这种事情她现在可做不出来），所以不小心留下了这段黑历史，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人当作把柄！ 可艾维尼亚并没有恼羞成怒。 尴尬归尴尬，但面对这种黑历史，她还不至于直接杀人——艾维尼亚可不是不好说话的沃利贝尔，虽然她是冰霜的化身，但却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热心肠。 一个凡人想要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所以艾维尼亚倒是愿意听听罗德的条件。 “你知道的很多，小家伙。”看着有恃无恐的罗德，艾维尼亚面色倒是缓和了下来，“很久没有人一提到这件事了，时间是如此的漫长，以至于我自己都几乎要将遗忘了。” “说说看，你想要我干什么？向阿瓦罗萨他们一样，要我帮你找到奥恩，通过他那个无聊的试炼吗？”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有趣的艾维尼亚 为什么弗雷尔卓德的半神被称为是半神？ 实力不如神祇？ 还是没有掌握多种世界符文？ 都不是——他们被称为半神，是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的情感和好恶，这些情感和好恶从他们的诞生之日就存在，一直保留至今。 火焰、雷霆和冰霜，这分别是奥恩、沃利贝尔和艾维尼亚的世界符文，但自出生就拥有这些世界符文的他们并没有因为这种庞大的符文之力而失去自己的情感，他们在保留了神一般力量的同时，依旧保留了自己的情感，所以是半神。 那么话说回来，艾维尼亚是一个怎样的半神呢？ 如果让罗德对艾维尼亚给出一个评价，那罗德的评价是……艾维尼亚是一个“有趣”的半神。 “有趣”这个评价看起来有那么点模糊不清，但这的确是罗德内心的想法——艾维尼亚真的很有趣。 首先，这货是个相对而言很喜欢说话的家伙。 和沉默寡言喜欢抡大锤的奥恩、一言不合就握着雷霆动手的沃利贝尔不同，艾维尼亚似乎很喜欢和人交谈——从她见到罗德起，她的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艾维尼亚喋喋不休地描述着自己对于罗德的观察和推论，而因为似乎不怎么擅长和人交流的缘故，她在试图表达自己意见的时候很喜欢打比方，而她的比喻总是会不小心地暴露一些事情。 比如说刚刚，艾维尼亚向罗德询问他的目的是什么——她没有单纯地发表自己的疑问，而是用一大堆话来向罗德吐槽，吐槽她哥哥奥恩的“半神试炼”特别无聊。 但艾维尼亚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在她吐槽的时候，却不小心将曾经的阿瓦罗萨三姐妹、巨魔之王瓜布拉克全都卖了。 “你也想像是阿瓦罗萨她们一样，要我帮助你通过奥恩的试炼？” “还是像那个倒霉的巨魔一样，讨要一些小玩意？” “别那么看着我，如果有什么麻烦事，我是不会亲自出手的，当初的冰霜监视者我都没出手……” 艾维尼亚的话信息量总是很大——罗德现在知道了阿瓦罗萨三姐妹为什么能够请求奥恩为自己挖掘一条隧道，并且传授造桥的手艺了。 原来这后面还是有艾维尼亚的推动的！ 然而就是这么几句话，艾维尼亚已经将自己卖了个底掉！ 这个半神……真的很有趣啊。 面对着这个有趣的半神，罗德很想再多套点消息出来，但是艾维尼亚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尴尬地闭上了嘴。 上次艾维尼亚之所以帮助阿瓦罗萨三姐妹通过奥恩的试炼，就是因为她们套出了艾维尼亚点燃奥恩角厅的事情——而这一次，艾维尼亚觉得如果自己再说下去，恐怕一不小心又会暴露点什么小秘密，这就不好了。 出于这种担心，艾维尼亚果断闭嘴，一言不发。 至于罗德的目的是什么，她决定自己只带耳朵！ …………………… 眼看艾维尼亚不再说话，罗德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可惜了…… 但罗德倒也不会太沮丧，因为对来说，艾维尼亚说漏了只是意外之喜——他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千里迢迢来到大冰川上，罗德可不是来听八卦的。 看着一脸警惕的艾维尼亚，罗德伸出了自己的两根手指。 “我来到这一共有两件事。”大冰川上呼啸的风雪让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首先是想和你谈谈阿瓦罗萨后裔和冰霜监视者的事情。” “怎么，监视者们回来了？”听到阿瓦罗萨和冰霜监视者，艾维尼亚神态轻松地下意识地开口，然后直接自我否定，“唔……应该不是，嚎哭深渊虽然依旧鬼哭狼嚎，但毕竟大桥还在，那些深渊下面的家伙想要爬出来可不简单。” “那又是什么？”想到这，艾维尼亚歪了歪脑袋，“或者是，你和那个叫艾希的家伙有什么关系吗？” 罗德开了个头，然后艾维尼亚的吐槽和疑惑就像是连珠炮一样涌了过来，信息量相当之大…… “不。”罗德摇了摇头，“实际上，我想说的是，冰霜监视者已经有能力归来了，难道你没有丝毫的感觉吗？” 艾维尼亚愣了一下——这玩意为什么自己会有感觉啊？ 看着自己面前迷茫的艾维尼亚，罗德揉了揉自己冻僵的脸——看来艾维尼亚对冰霜监视者和丽桑卓的行为一无所知。 “实际上，阿瓦罗萨三姐妹之中，丽桑卓一直没有死。”罗德直接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她仍然憧憬着冰霜监视者的归来，依旧对弗雷尔卓德的统一抱有期待，她一直准备着突破嚎哭深渊的封锁，让监视者重归瓦罗兰。” 艾维尼亚惊呆了。 丽桑卓没有死？！ 要知道，阿瓦罗萨三姐妹的事情发生在上古纪元，那已经是很多个魔法纪元之前的事情了，如果罗德说的是真的，那事情的麻烦就大了！ 艾维尼亚只是嘴大，她可并不傻。 想想看，如果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一直在盘算着一个阴谋，那这个阴谋会是多么的可怕！ 艾维尼亚瞪大了眼睛——“不，这不可能，凡人是无法活这么久的！除非掌握了世界符文的本源，否则衰老会毁灭所有的身躯！” “但……如果及时更换身体呢？”罗德反问了一句，“您难道不知道，阿瓦罗萨的故事在弗雷尔卓德已经成为了一种传说吗？有人蓄意压制着这种传说的传播，让人们逐渐遗忘那一段历史，其目的就是放冰霜监视者们归来！” “可是，这毫无意义！”艾维尼亚微微低下了头，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罗德，“寒冰血脉没有断绝，即使丽桑卓选择了站在冰霜建监视者的那边，他们也不过尔尔——只要挑拨一下，沃利贝尔会很愿意撕碎他们的……” “如果冰霜监视者掌握了世界符文的力量呢？” “这更不可能。”艾维尼亚似乎想笑，“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所以根本无法掌握世界符文……” “可如果他们选择腐化符文之力呢——如果丽桑卓正在默默积蓄着力量，打算将冰霜之力据为己有……”罗德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这样的话，你说冰霜监视者还是那么容易处理的了吗？” 第三百六十四章 瓦罗兰的外来者 对于罗德的说法，艾维尼亚其实并不很理解。 作为一位半神，艾维尼亚实在是听不懂罗德嘴里的这些专业词汇——什么叫“腐化符文之力”？！ 符文之力艾维尼亚懂，但腐化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在瓦罗兰，符文之力掌握在了第一个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手里——奥恩捶打大地制造了原初之焰，所以他是火焰符文的拥有者；艾维尼亚拍打翅膀卷起了原初之冰，所以她是冰霜符文的拥有者；沃利贝尔的咆哮呼唤了原初之雷，所以他是雷霆符文的拥有者…… 虽然奥恩制造原初之焰的方式是锤击大地，但在他之前，早就有人踏足于大地之上，所以他并没有大地符文——但因为他制作了第一座山峰，所以他有着大地符文的次级符文，山峰符文。 世界符文就像是“瓦罗兰的意志给予的专利”，总是奖励第一个开发某种力量的人。 这种情况下，腐化符文之力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但罗德却很清楚，符文之力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只要去尝试，总有些办法能够将符文之力从别人的手里夺过来。 刚刚来到瓦罗兰的时候，罗德没有任何的符文之力——他能够使用魔法，但那来自于在艾泽拉斯的艰苦训练，和符文之力几乎没有什么关系。 可在遇见烈阳神使的时候，罗德已经可以使用一点点瓦罗兰的奥术之力了——虽然罗德并没有奥术符文，但那时候，罗德已经有了“挖墙脚”的能力。 针对这一点，罗德在福光岛上的时候也翻越了一些典籍，而根据福光岛上的记载，符文之力是可以被剥夺的。 剥夺符文之力的方式有很多。 有像是瑞兹一样使用封印手段的——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原本的符文拥有者击败，然后将其世界符文封印起来的；有像是巨神峰星灵一样使用继承手段的——将世界符文变成符文印记暂时给予使用者和传承人，在必要的时候收回印记，而使用者和传承人就会失去符文之力；最后就是像破败王者一样腐化的——蛇吞象一样逐渐扩大对于某种符文之力的掌控，然后“挤掉”原本符文之力的拥有者。 还记得暗影岛上的破败王者吗？ 为了死亡符文，破败王者精心准备了无数年，他一个又一个地窃取死亡符文下属的次级符文，然后将次级符文以符文印记的方式给予暗影岛上的其他人，然后再以此扩大自己在死亡符文领域的影响，试图进行一次“蛇吞象”。 虽然破败王者的结局是被千珏吊打，但说实话，如果没有罗德的插手，他成功的可能性也是有那么一点的，如果真的让他掌握了死亡符文的主动权，在暗影岛上动手的千珏也会很麻烦。 而冰霜监视者作为瓦罗兰的外来者，他们的行动和破败王者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群不知道从哪里来到瓦罗兰的倒霉孩子就像是罗德一样，他们也有着冰霜的力量——但可惜的是，他们来的晚了点，冰霜符文已经掌握在了艾维尼亚的手中。 这种情况下，冰霜监视者没有气馁，他么利用了艾维尼亚开放的态度，研究着瓦罗兰的符文法则，同时将自己所拥有的冰霜之力以血脉的方式赋予给了寒冰血脉，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冰霜符文之中占据更大的主动权。 而作为冰霜符文的拥有者，艾维尼亚也能感觉到不对劲——但可惜的是，她并没有能够意识到这份不对劲究竟出自哪里。 在艾维尼亚的认知中，冰霜监视者的归来也许会很麻烦，但自己吊打他们却没什么难度。 艾维尼亚并没有意识到，如果冰霜监视者们真的归来，到时候谁吊打谁就真的不好说了。 要知道，艾维尼亚、奥恩和沃利贝尔对世界符文的态度都是相对开放的，除了沃利贝尔眷顾着熊人族之外，艾维尼亚的冰霜之力和奥恩的火焰之力只要有人想要使用，而且有能力沟通符文之力，艾维尼亚和奥恩都很乐于给予符文印记，分享符文之力——反正施法者在死亡之后，符文印记会自动消散。 但如果所有的施法者都是别人的信徒呢？ 一旦施法者成为了别人的信徒，那开放世界符文印记的结果就是……拱手将世界符文的力量送给别人。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艾维尼亚是弗雷尔卓德三半神之中最弱的那个，为了保持形态的稳定，她需要进行寒冰涅槃。 而寒冰涅槃就是冰霜监视者们最好的机会，那时候的艾维尼亚孱弱而缺乏保护，冰霜监视者们完全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进行符文的掠夺，而在寒冰涅槃期间的艾维尼亚却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这一次为了争取艾维尼亚的支持，罗德也是拼了——他摆事实，讲道理，将自己知道的、福光岛上记载的、在弗雷尔卓德流传的（实际上是自己在背景资料上见到的）全部告知了艾维尼亚，并且一点点地帮助这位半神分析着冰霜监视者们的计划，然后给出了最坏的可能。 “所以，最坏的可能就是冰霜监视者们正在利用丽桑卓扩张他们的影响力，一旦丽桑卓统一弗雷尔卓德，那所有的弗雷尔卓德人都会成为冰霜监视者们实际意义上的信徒，而你所无偿赐予他们的冰霜之力则是会被冰霜监视者们收为己用，这样的结果就是冰霜监视者们越发强大，直到趁着你涅槃的时候，掌握冰霜符文。” 罗德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这结论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艾维尼亚都想打个寒颤。 整个推理的过程之中，罗德所拥有的证据并不多，但这并不妨碍推理本身——因为逻辑就是最好的证据。 罗德的讲述的确都是一些“可能”，但这些可能并没有任何的谬误之处，如果冰霜监视者真的这么做，那艾维尼亚的寒冰符文还真的可能出问题！ 这种情况下，艾维尼亚怎么可能不害怕！ 第三百六十五章 半神的限制 罗德讲的很清楚——从可能性，可行性、目的性上一一分析，将冰霜监视者们可以进行的选择都和艾维尼亚说了个一清二楚。 但是弄清楚了情况的艾维尼亚却陷入了纠结之中。 道理她都明白，但问题在于艾维尼亚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去嚎哭深渊大杀四方？ 这显然不现实。 帮助艾希统一弗雷尔卓德？ 半神并不能这样插手凡人的战争。 所以即使知道了自己所面对的问题，艾维尼亚也没有什么恰当的解决办法，只能面露难色，一脸纠结地看着罗德…… 而罗德则是敏锐地觉察到了艾维尼亚的纠结。 这种复杂的情绪之中似乎有那么点……无力的感觉——这就很奇怪了。 按照罗德之前的预想，只要自己将冰霜监视者真正的目的透露出来，艾维尼亚分分钟扫平那群家伙，到时候，丽桑卓的冰霜守卫氏族和嚎哭深渊的冰霜监视者一个都逃不掉！ 可现在，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艾维尼亚却面露纠结，这显然不正常！ 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样子，艾维尼亚自己是不会说的——罗德只能靠自己去猜。 背景资料……没说过啊。 那在福光岛上有没有什么相关的记载呢？ 在经过了一番回忆之后，罗德想起了在福光岛上见到过的、关于神性的诸多猜想——神祇对于法师们来说总是充满了吸引力的，而神性和世界符文之间紧密的联系又使得研究神祇对了解符文之力有着巨大的帮助，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对神性和世界符文提出了很多的假说。 这些假说之中有像“欧佩假说”一样被验证的——第一个发现和掌握一种新力量者，会得到相对应的符文。 福光岛的法师们通过实验发现了新的魔法力量，然后成功得到了一枚次级符文，验证了欧佩假说。 而同样的，假说之中还有大量没有被证实，也无法被证实的，比如最著名的“莫霍克假说”——世界符文会阻止其主人进行违背其规则的行动。 翻译成“人话”就是，世界符文的神性会阻止其主人因为自己的意志而干涉其他凡人的举动。 千珏拥有死亡符文，但千珏却无权随意剥夺人的生命——就是这个意思。 按照莫霍克假说，艾维尼亚除非是为了自卫或维持冰霜的秩序，否则是无法使用冰霜之力的。 很多法师都想要验证莫霍克假说——因为一旦这条假说成立，那就意味着神祇的可信任性，但是神祇难遇——巨神峰上的星灵连他们的信徒都见不到，更何况是外来的法师？ 至于弗雷尔卓德的半神，他们三个的试炼一个比一个过分，法师们想要和神祇见上一面都不可得，更何况验证莫霍克假说！ 而现在，看见艾维尼亚脸上的纠结，罗德的心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难道莫霍克假说是成立的，艾维尼亚不能对丽桑卓的冰霜守卫部落动手？ 没错，罗德猜对了。 实际上，半神也是有一定局限性的。 半神的人性还是能够压制神性的——但问题在于，这种压制不是彻底的那种。 具有冰霜符文的半神会天然地厌恶其他的环境，这是符文之力“神性”最基础的影响，这种程度的影响是不可抗拒的。 艾维尼亚不能插手凡人之间的战争——不仅她不行，其他的半神也不行……除非是在和其他的半神打架，凡人被不小心a到了。 （奥恩就曾经和沃利贝尔打过一架，然后熊人族和炉家人死伤惨重，真正意义上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世界符文这玩意是瓦罗兰的规则，一方面它帮助强者通吃，而另一方面它也限制了强者的行动——除非凡人高呼“世界不要冰霜”，否则艾维尼亚无法对凡人动手。 如果艾维尼亚强行动手，那结果只有一个——她很可能直接失去冰霜符文的力量，然后万劫不复。 所以艾维尼亚也很尴尬。罗德跟她讲清了可能面对的困局，但她却碍于规则没法亲自出手…… 就这样，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咳咳……”还是罗德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么，艾维尼亚大人，我还有什么能够为您效劳的事情吗？” 艾维尼亚不想说话，这种事情实在比较尴尬，她也不好说“我很吊，但是没法直接对那些渣子出手”——这种说法听起来就像是嘴硬一样，忒丢半神的脸了。 又是一阵沉默，但是罗德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确认的信息——此刻，他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至于艾维尼亚，她眼看着罗德露出了计划通的表情，哪里还会不知道这个法师的意思。 “这么说，你有办法帮我解决丽桑卓的冰霜守卫部落？” “那是自然。”罗德自信满满，“丽桑卓的计划很隐蔽，但却瞒不住我——既然我能够察觉到她的盘算，那阻止她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看着面前败者胸口打保票的罗德，艾维尼亚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很好——但我想知道，代价是什么。” 没有再试图确认可能性，艾维尼亚直接开口询问了罗德代价——其实对于她来说，实在不行还可以扶植阿瓦罗萨部落嘛，反正她看那个叫艾希的女孩子很顺眼。 “我的条件很简单——和我一起，保卫瓦罗兰。” 等等，保卫瓦罗兰是什么鬼？！ 艾维尼亚一脸懵逼地呆立当场，她怎么也想不到，罗德在提条件的时候居然说了这么一个堪称诡异的条件。 什么玩意就叫保卫瓦罗兰啊？！ 看着满头雾水的艾维尼亚，罗德终于露出了微笑。 “在无尽之海中，一个巨大的海兽即将苏醒；而猩红之月下，月亮星灵被迫沉睡——没有了月亮的压制，大海兽很快就会突破封印，来到瓦罗兰，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听罗德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半天娜迦卡波洛斯可能采取的行动以及，艾维尼亚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罗德滔滔不绝的讲述。 “你说的那个家伙，是不是娜迦卡波洛斯？” 第三百六十六章 细思极恐 听艾维尼亚一语道破娜迦卡波洛斯的名字，罗德真的当场呆住了。 虽然自己的描述并不在怎么隐晦，但艾维尼亚的反应也太快了点吧？ 此时此刻，罗德真的很想问艾维尼亚“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但理智告诉他最好别问这种问题，会让自己掉逼格的。 咳咳……好吧，是因为艾维尼亚脸上写满了“我就知道你说的是他”，罗德这才没法开口。 说实话，罗德是真的没想到，娜迦卡波洛斯居然在不少存在那里都挂了号的——你看，甚至弗雷尔卓德冰原上的艾维尼亚都知道祂。 似乎是看出了罗德的疑惑，艾维尼亚难得地叹了口气。 “实际上，我——或者说我们——与娜迦卡波洛斯的渊源远超你的想象，甚至那只大海兽的本体被封印在海底，也是我们在很久之前做的。” 罗德瞪大了眼睛。 等一下，似乎刚刚艾维尼亚的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能够和艾维尼亚一起并称为我们，那这群人都是半神层次以上的啊！ 如果罗德没理解错的话，艾维尼亚的意思是大海兽的封印是一群至少是半神的家伙合伙干的。 这……太劲爆了吧？ 而更劲爆的还在后面——似乎是为了报答罗德对自己的提醒，艾维尼亚充分发挥了自己大嘴巴的特点，直接将一段上古秘辛展现在了罗德的面前。 …………………… 实际上，罗德并不是第一个来到瓦罗兰的“穿越者”——早在无数个魔法纪元之前，就有很多冒失的访客出现在了瓦罗兰。 这些访客都不是人类，但都在瓦罗兰留下了重要的一笔。 访客有带来灾祸和痛苦的暗裔，有狡诈而暴力的恶魔，有吞噬一切的虚空生物，有冻结万物的寒冰监视者，也有一些存在于无穷宇宙之中的神祇。 前几个都很好理解——暗裔就是凯隐的镰刀、韦鲁斯的三分之一、剑魔的武器；恶魔有塔姆这种蛊惑人心的，也有伊芙琳这种以欲望和恐惧为食的；虚空生物更是一大家子，从打野到ad应有尽有；寒冰监视者现在还被封印在嚎哭深渊之中，极地大乱斗的时候还能见到他们。 而最后的这个“神祇”就比较奇怪了。 如果说前面的几种存在来到了瓦罗兰之后都可以被称之为“入侵”，那这些“神祇”的到来却更像是“感染”。 无论是暗裔还是冰霜监视者，他们都是想把瓦罗兰变成自己想要的状态，战争啊、冻结啊、混乱啊等等，不一而足——但是神祇们却不一样，他们的目的是重塑瓦罗兰的规则。 这种改变才是最可怕的——一旦神祇成功，那就意味着瓦罗兰的符文之力会彻底失效，取而代之的是这位神祇的规则。 娜迦卡波洛斯就是如此。 娜迦卡波洛斯的教义是运动——如果祂成功感染了瓦罗兰，那就意味着瓦罗兰会完全在祂的掌控之下运动不息，永不停歇，到那时候，驱动着瓦罗兰上一切运动的不是符文之力，而是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 是不是听起来超级厉害？ 但很可惜，娜迦卡波洛斯本身差了点意思。 虽然娜迦卡波洛斯的“神祇入侵”层次远高于其他的入侵，但奈何祂自己力量并不怎么样…… 于是，娜迦卡波洛斯信心满满地传播着自己的教义之时，惨遭镇压。 没办法，面对着这种“高层次”的入侵，星灵难得地和半神联手行动，直接将娜迦卡波洛斯收拾了个灰头土脸。 但真正的神祇是杀不死的——尤其是娜迦卡波洛斯这种外来的神祇。 在击败了娜迦卡波洛斯之后，星灵和半神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将娜迦卡波洛斯封印起来而已——在一个次位面之中，娜迦卡波洛斯失去了自由，即使祂全力挣扎，能够做到的也只有伸出几条蜷缩的灵体触手而已。 “这很奇怪。”罗德皱紧了眉头，“你们封印了娜迦卡波洛斯，也得知了祂封印的不稳定性，甚至祂的信徒也在传教，可为什么你们都毫不在意的样子……” “因为你没有看到本质。”艾维尼亚的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实际上，你看到的‘娜迦卡波洛斯传教’并不是祂在感染瓦罗兰，而是瓦罗兰在感染祂——现在的娜迦卡波洛斯可不会再推行那套愚蠢的万物皆动理论了。现在的娜迦卡波洛斯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运动符文上，那意味着祂在接受瓦罗兰的力量，如果有一天娜迦卡波洛斯突破了封印，那一定意味着……祂已经成为了一个属于瓦罗兰的神祇。” 听完了艾维尼亚的讲述，罗德感觉自己脑袋疼。 明明只是和娜迦卡波洛斯有仇，怎么就扯到了“不同世界神祇法则”的层面上？！ 有毒啊！ 对于娜迦卡波洛斯“成为一个瓦罗兰式神祇”，罗德没啥意见。 但罗德在意的是，为什么娜迦卡波洛斯偏偏将突破口放在了风暴符文之中？ 由于原初之风已经不可考据，所以现在瓦罗兰的风暴世界符文是破碎的——一部分在迦娜这，一部分在娜迦卡波洛斯那里，一部分在巨神峰上，还有一部分以符文印记的形式散落在凡人的周围（就像是亚索的疾风之力一样）。 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的竞争也就此开始。 为了争夺风暴之力，双方可以说是不死不休了——更重要的是，罗德之前在比尔吉沃特的行动更是将当地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完全毁灭，这道梁子是怎么都翻不过去的。 而更重要的是，艾维尼亚之前提到过“星灵参与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封印”——结合着月亮星灵刚刚出事娜迦卡波洛斯就有机会翻身来看，似乎星灵们一直都很关注娜迦卡波洛斯的状况。 那他们为什么会邀请迦娜参加一次升星成神仪式？ 这件事……似乎没有人给过自己一个确切的理由！ 仔细回忆了一下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罗德终于打了个寒颤。 原来自始自终，自己和迦娜都只是星灵手中的棋子而已！ 第三百六十七章 冰霜交易 刚刚艾维尼亚提到了娜迦卡波洛斯的一些过去，也说起了半神和星灵携手的往事，这让罗德回忆起了那一次的猩红之月。 猩红之月的缘由是佐伊说的，对于佐伊这个小丫头，罗德还是可以勉强相信的——对于佐伊的天真，要么是她演技爆炸到让罗德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要么就是她真的天真烂漫。 结合着相处了很久的情况考虑，罗德比较相信是后者。 而猩红之月的起因根据佐伊的说法是“维克兹在关键时刻暗算了太阳星灵，而月亮星灵代其受过，暂时进入了血月状态”，这个说法罗德没有目睹，但是在逻辑上是讲得通的。 尤其是戴安娜的存在，也从侧面验证了这件事，所以罗德也相信这个原因。 而维克兹这件事也有罗德的一部分原因在——在暗影岛上维克兹出现时一切的诱因之一，虽然即使没有暗影岛时间，虚空也觊觎着瓦罗兰，但不管怎么说，罗德都觉得自己需要负担起一部分的责任。 于是，罗德虽然和不喜欢升星成神仪式，但也选带着迦娜来到黑森林，提高实力准备接受仪式。 一方面是为了对付可能到来的娜迦卡波洛斯的威胁，另一方面也是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可不是单纯的修养问题——身具符文之力就要为这种力量负责，负责结果必然是失去这份力量。 但是现在再次回想起整个过程，罗德却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月亮星灵真的出事了吗？ 应该是真的，猩红之月的出现时做不得假的。 下个蚀魂夜娜迦卡波洛斯有可能出现吗？ 答案应该也是肯定的，上次算计娜迦卡波洛斯的时候，罗德和迦娜清晰地察觉到了有一种力量压制着娜迦卡波洛斯，让祂只能以灵体触手的方式干涉瓦罗兰。 那么，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是迦娜对付娜迦卡波洛斯的方式！ 实际上，现在细细想来，如果佐伊没有提到升星成神仪式，自己有没有别的办法对付娜迦卡波洛斯？ 答案是肯定的！ 别的不说，论起对瓦罗兰隐居大佬的了解，罗德可远超常人！ 别人不知道谁能对付娜迦卡波洛斯，但罗德知道啊！ 瑞兹、基兰、弗雷尔卓德半神……甚至是索尔。 罗德手里完全有东西让这些存在愿意帮助自己对付娜迦卡波洛斯——如果当初给了罗德一个相对冷静的思考空间，罗德很有可能不会带着迦娜来到黑森林。 半年成神，说起来固然是豪气万丈，但实际上却困难重重，稍有不慎结果就是在升星成神仪式上失去自我。 想到这里，罗德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小心以棋子的身份出现在了星灵的棋盘上！ 罗德并不清楚月亮星灵究竟在盘算着些什么，但他却大概猜出了自己这一枚棋子的作用——和娜迦卡波洛斯兑子。 没错，在对付娜迦卡波洛斯方面，罗德和月亮星灵的态度暂时是相当一致的——罗德和娜迦卡波洛斯有根本性矛盾，而月亮星灵则是需要保证自己休眠的时候，娜迦卡波洛斯不会捣乱。 可为了保证掌控全局，月亮星灵选择了让罗德和迦娜走上一条最稳妥的道路——升星成神。 如果迦娜能够成为半神，或者说触摸到半神的边缘，保证自己不在庞大的力量下迷失自我，那升星成神仪式也就是一份奖励——如果迦娜没有成功，失去了自我，那月亮星灵将会收获一个“心向巨神峰的风暴星灵”。 总是不亏。 相比之下，罗德就有点尴尬了。 在判断被干扰的情况下，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收集信仰的方向上，一叶障目之间成为了棋子，忘记了自己本身就是那么一个局外人！ 没错，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有根本的矛盾，蚀魂夜娜迦卡波洛斯失去压制之后绝对会对迦娜和福光岛、比尔吉沃特动手——但罗德可以找人啊！ 或者说，找人和提升实力是可以同时进行的，罗德完全不需要孤注一掷！ 大冰川上的寒风凛冽刺骨，而更冰冷的却是罗德的心。 现在就算罗德悔悟，再想去找瑞兹、基兰，时间恐怕也来不及了。 升星成神仪式已经是势在必行了——而提前意识到问题，对罗德而言唯一的意义就是……给迦娜加上一层保险。 想到这，罗德终于再次抬起了头。 “关于冰霜守卫、关于嚎哭深渊的问题，我可以抗下一并解决——我身上只有一枚火焰符文下的次级符文，并不会受到太严重的规则影响，但我有能力干涉丽桑卓的行动。” “而作为交易，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一些帮助——关于风暴符文系下的符文，我知道你还有寒风符文，我需要这枚符文的符文印记，让我的……爱人在即将到来的升星成神仪式上保证自己的清醒。” 次级符文的刻印？ 艾维尼亚是真的没想到，罗德居然提出了一个这样的条件！ 符文刻印是什么？ 通俗的来说，符文刻印就是“符文的使用权”——拥有符文刻印的人可以使用这枚符文的力量，而能够使用符文多少力量则是取决于刻印本身而符文印刻显然可以作为实力填充的一部分。 而根据罗德刚刚的讲述，他需要的显然是完整的寒风符文刻印。 寒风符文是风暴符文系下的次级符文，但这枚次级符文显然不是萨弗隆烈焰符文这种程度的次级符文——实际上，这是艾维尼亚除了冰霜系的冻结次级符文外，最强悍的次级符文。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艾维尼亚拍打着翅膀，语气仿佛冻结了一样，“巨神峰那群家伙的升星成神仪式会将仪式者的所有符文和符文刻印都强行融合，我如果给予了她完整的寒风符文，那我就会失去这枚次级符文——寒风符文……可不是你身上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次级火焰符文可以比拟的！” “我知道。”罗德语气平静，“所以，作为交易的添头，我会给予你完整的一枚次级冰霜符文刻印，如果我死了，这枚符文就是你的了。” 说话间，一团湛蓝色的寒冰出现在了罗德的手中。 第三百六十八章 艾维尼亚的投资 艾维尼亚仔细观察着罗德手中的寒冰，然后摇了摇头…… “再普通不过的奥术冰霜，奥术模拟虽然比较特殊，像你这么熟了的人也不多，但这并不是什么新的冰霜，也没有次级符文可言。” “你确定？”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你就看看，奥术寒冰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 说着，湛蓝色的坚冰在罗德的手里开始扭曲，然后……开始了燃烧！ 没错，燃烧！ 艾维尼亚目瞪口呆。 这……什么玩意啊？！ 艾维尼亚是见过不少奥术法术的，所以她第一时间才会认为这是一块奥术坚冰——但现在，这块冰燃烧起来了！ 这种燃烧不是奥术转化的燃烧，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可燃冰”——奥术转化的话，冰块的燃烧过程是冰-奥能-火，但这块冰的燃烧却是完全意义上的冰-火！ 这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可以燃烧的冰！ 艾维尼亚被这种新奇的冰迷住了。 作为冰霜符文的拥有者，艾维尼亚天生地喜欢一切和冰霜有关的存在——没有什么比一种新的冰更吸引她的事情了！ 而眼见着艾维尼亚上钩了，罗德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的确是一种新的寒冰——当然不是甲烷什么的玩意，物理定律在瓦罗兰可并不完全成立——这是罗德发现的一种特殊寒冰。 还记得之前的那个欧佩假说吗？ 就是那个“第一个发现和掌握一种新力量者，会得到相对应的符文”的欧佩假说。 当初福光岛上的法师们为了验证这一条假说，花了很多功夫，但是却卡在了先决套件上——发现并掌握一种新的力量。 在瓦罗兰，已知的力量都有了主人，去哪能发现一种新的力量呢？ 于是，欧佩假说就以假说的状态被束之高阁，很多人都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个假说，一直到“无线符文法”的出现。 提出无限符文法的是一个叫做拉图的天才法师，他在研究符文之力的时候发现了符文共振原则，然后创造性地提出了“只要掌握符文共振和符文周期规律，就能够创造无数的符文”这一无限符文法。 通俗的来说，就是一种人造符文的办法。 通过这个办法，拉图成功制造出了“拉图符文”，而这枚符文所代表的力量时……“拉图的甜点”。 没错，没有足够的力量作为背景，没有实际的实物作为基础，无限符文法构造出来的符文都是些没什么卵用的符文，这些符文可以被大量用来进行法师的实验，无限符文法的发现，使得当时的福光岛迎来了一个黄金时代。 但随着使用者的死亡，这些符文很快就变成了“垃圾符文”，甚至是“符文污染物”——而瑞兹所守护和封印的符文之中，除了那些威力可怕的世界符文、世界符文碎片，还有大量的垃圾符文…… 可燃冰符文就是一枚基于无限符文法所创造构造出来的符文——但是和那些“xx的甜点”、“xx的法杖”不同，罗德构造可燃冰符文的时候参考的是知名法术霜火之箭，所以可燃冰是一个没有奥能反应，但是却具有霜火之箭所有特点的符文。 按照符文分类学，这是一枚冰霜符文系下的次级符文。 以罗德现在的能力，这枚构造出来的符文也只能用于搓搓霜火之箭——但实际上，这却帮助罗德开辟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根据无限符文法，罗德可以将自己所有通过奥术转化出的特殊造物都强化特点，直接变成次级符文——这样的话在施法过程中，将不会拥有任何的额外消耗。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构想，其中的困难还是很多的——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如何保证自己在拥有大量次级符文的情况下，不会崩溃。 实际上，天才的拉图就死于次级符文太多，符文冲突在睡梦之中要了他的姓名。 可燃冰符文是罗德的一枚实验性符文，其本意是为了保证在萨弗隆烈焰的影响下可以释放冰霜法术，毕竟失去了所有的冰霜法术之后，罗德的控制力已经弱的可怕了，除了少数火墙、炎阳枷锁之外，罗德能够控制敌人的法术就只剩下大范围的aoe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罗德果断选择了交出可燃冰符文，用来换取艾维尼亚的寒风符文。 现在的罗德已经开出了自己最好的条件——可燃冰符文+解决丽桑卓的麻烦，以此换取艾维尼亚的寒风符文，而艾维尼亚究竟要怎么做，罗德……不能确定。 …………………… 可燃冰符文的确给予了艾维尼亚不小的震撼。 罗德的奥术转化和可燃冰都是瓦罗兰通常意义上不会见到的东西，这让艾维尼亚有些好奇这个凡人的来历。 当然，也只是好奇而已——他不说，艾维尼亚也不在意。 现在摆在艾维尼亚面前的问题是，自己要不要答应他。 实际上，就交易本身来说，可燃冰符文和解决丽桑卓的麻烦加载一起，也比不上寒风符文——次级符文有强有弱，只要愿意，罗德甚至可以制作一个“罗德的袜子”的次级符文。 但寒风符文不一样，这是一枚力量强大到仅次于世界符文下的符文——在整个风暴符文系下，也许只有飓风符文、疾风符文、季风符文等寥寥几个可以与之相比。 更何况交易的方式也有很大的问题——如果交易达成，升星成神仪式上，艾维尼亚就会失去寒风符文；但罗德暂时只能给予可燃冰的符文印记，要等到他死了，艾维尼亚才能得到这枚符文。 这样的一个凡人……艾维尼亚都不敢肯定他什么时候会死。 综合来看，这样交易自己很吃亏。 但艾维尼亚却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于拥有无穷寿命，经历了无数涅槃的艾维尼亚来说，交易本身其实无足轻重。 次级符文再强大，和世界符文之间的差距也是不可估量的，这一点的“小亏”她还不放在眼里。 就当作是一种投资了——这就是艾维尼亚的土豪心态。 就像是几千年前，自己投资了阿瓦罗萨一样。 神祇和凡人总是不一样的，即使艾维尼亚只是一个半神。 另外，相对于交易本身，艾维尼亚其实……对罗德嘴里的爱人更感兴趣——一个凡人和一个即将升星成神的半神恋爱，这听起来真是太cooooooooool了，不是吗？ 作为弗雷尔卓德最大的八卦党，在确认了交易之后，艾维尼亚满心都是好奇。 第三百六十九章 来自半神的好奇 一个家伙如果嘴上没把门的，那往往着他好奇心过剩——这种人很乐于分享自己知道的消息，也很乐于打听可以知道的消息。 艾维尼亚就是这样的一个半神。 作为瓦罗兰的冰霜半神……在平时的艾维尼亚一点都不冰。 尤其是有八卦可以谈的时候。 在确认了交易之后，艾维尼亚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罗德和迦娜的关系上，开始想方设法地打听这两个人之间的故事。 “你经历了什么”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半神也会和凡人相爱的吗？” “你见过千珏吗，据说他们也是一对啊！” “真不敢相信，半神也会有爱情这种感受？我怎么从来没有感觉过……” 在现在是罗德有求于自己，艾维尼亚问起来真的是没完没了，而且只要罗德稍有不愿意回答的意思，她就直接威胁“取消交易”，逼的罗德不得不跟她讲述自己的爱情观。 这种事情对罗德而言是极大的煎熬，但却充分满足了艾维尼亚的好奇心，让她多了不少的故事可以说——在最后，罗德不得不以当初艾维尼亚烧坏了奥恩的事情作为威胁，要求艾维尼亚别说出去。 “如果我和迦娜的关系在弗雷尔卓德流传开来，奥恩很快就会知道当初他的屋子为什么被烧毁的——相信我，说到做到。” 对于罗德的威胁，艾维尼亚表示毫不在意——反正作为冰霜半神，艾维尼亚的日常就是在大冰川上待着，享受刺骨的寒冷，八卦是她生活之中难得的调剂。 而在满足了艾维尼亚的好奇心之后，罗德也终于离开了大冰川，踏上了回归掘沃堡的道路。 ……………………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终于补足了升星成神仪式上最后的一块拼图，此时的罗德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只要带迦娜去大冰川接受寒风符文的符文刻印，然后自己留下可燃冰的符文刻印——在那之后，就可以激罗德可以激活一下之前活佐伊留下的标记，去巨神峰上进行升星成神仪式了。 然而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当罗德回到了掘沃堡之后，他却发现城里一片萧条。 本来人流如织的掘沃堡现在却格外的冷清，大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即使有人赶路，也个个行色匆匆，仿佛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多待的样子。。 掘沃堡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守备军已经将整个市戒严了，但罗德在士兵们的脸上看见了无尽的恐惧。 仿佛这座城市经受了一场难以言喻的可怕灾难一样。 发生了啥？！ 默默是隐身的罗德满脸懵逼，真是觉得一头雾水。 回到了之前居住的旅馆，罗德却意外的发现迦娜和安妮都不在——她们在这种时候去哪了？ 打开窗子，罗德瞥了一眼低垂的乌云，心里有了一些不详的预感。 该不会是……迦娜见到了矿工的情况吧？！ 然后，就在罗德打算起身离开去寻找迦娜的时候，迦娜带着安妮回来了。 看到罗德，迦娜似乎心情毫无波动——她微微抬起了眉头，和罗德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 语气平静，仿佛无事发生一样。 但罗德又不傻，哪里还看不出迦娜的情况很不对劲？！ 几天不见，满脸的平淡，迦娜现在绝对是生气了！ 一个箭步窜过来，罗德先是将安妮直接扛在了肩膀上，然后直接从后面搂住了迦娜。 “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对劲，脸色这么差……” “为什么不告诉我？”被罗德突然搂住，迦娜的的身躯微微颤抖，“为什么不把你在矿坑之中见到的那些的事情告诉我？” “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了。”轻轻叹了口气，罗德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黑铁矿坑里的人，太多了，而升星成神却近在咫尺……” “这不是你假装没有看到的原因。”迦娜的语气里充满了失落，“我……我有时候很明白你的想法，但——我不原因那样。” “……人总要做出自己的选择。”罗德一只手扶住了安妮，另一只手轻轻抚过迦娜有些暗淡的金发，“见到了黑铁矿坑之中的事情，我也和你一样难过，但我没有时间——在升星成神仪式完成之后、解决了娜迦卡波洛斯的麻烦，我们有的是时间，帮达克威尔兄妹拿下这座城市，然后将祖安的采矿机械带来。” 寥寥几句话的功夫，罗德简单地说了点自己对于掘沃堡的思考——这无疑让迦娜的态度软化了不少，因为这说明罗德不是不在意，而是做出了一些取舍。 “现在你暂时不需要担心了。”想到这，迦娜微微摇了摇头，“瓦尔罗坎家族只手遮天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达克威尔兄妹很快就能接管这座城市了……” 罗德愣了一下。 “你……都做了什么？” “我找到了那群奴隶主的驻地，掀了瓦尔罗坎家族的桌子，放走了一些矿工而已。”迦娜语气平淡，仿佛这些都不是她自己做的一样——“至于他们家主被气死之类的事情，与我无关。” 这根本就是早有预谋——而尴尬的是，自己居然没发现！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问题。 而察觉到了迦娜语气之中的理所当然，罗德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艾维尼亚询问自己的一些问题。 “半神和凡人看待事物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半神从来都不会在意一个凡人本身的地位——作为在凡人们看来，半神总是冷酷无情的，你真的和她很合得来吗？” 而罗德的回答则是完全出乎了艾维尼亚的预料。 “实际上，如果不是迦娜不在意那些白痴的目光，我们还真的未必会如此顺利地走到一起呢——和她一样，我一向也不怎么喜欢遵守凡人们的规矩。” ———————— 已知的艾维尼亚符文： 世界符文：冰霜符文。 次级符文：寒风符文、冻结符文、坚冰符文、冰暴符文、冰晶符文等。 作为弗雷尔卓德是那个半神之中战斗力最弱的一个，艾维尼亚不喜欢和人冲突，更不喜欢打架。 第三百七十章 符文刻印 迦娜即将成为半神，但罗德也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凡人啊…… 一个对萨格拉斯说抱歉的法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角色？ 因为洛萨爵士的影响，罗德还算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力所能及的话，他并不介意帮助别人——但前提是不会耽误自己的事情。 如果有人挡住了罗德的路，罗德也会变得很可怕。 之前在诺克萨斯，为了验证一个可能，罗德毫不在意地在叛变之中推波助澜——在这场事故之中死亡的人可不在少数，但罗德毫无愧疚可言。 强大的力量改变了罗德的价值观，但是却没有影响他的性格——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和迦娜走到一起。 而相比于罗德，迦娜显然更善良一些——而有趣的是，对于迦娜的善良，罗德一向是持支持态度的。 毕竟如果所有人都像罗德一样，那世界就没什么意思了。 现在既然话都说开了，罗德和迦娜关于矿工的那么点小矛盾就消弭于无形了——至于倒霉的瓦尔罗坎家族，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感受。 迦娜也有自己任性的一面，而这里是瓦罗兰，实力至上的瓦罗兰。 以半神的身份去收拾了一个“作恶多端”的家族，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外，没有谁去在意。 （不过很可惜的是，很多人甚至连这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而那些不明事理的白痴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整个风暴之中为数不多的牺牲者。） 既然暂时没有了瓦尔罗坎家族的麻烦，罗德干脆地收拾了东西，当天的傍晚就带着迦娜和安妮一起，向着大冰川上艾维尼亚的冰霜王国出发了。 …………………… 在弗雷尔卓德坐飞毯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比如现在，安妮就在飞毯上瑟瑟发抖。 太冷了。 本身具有部分灼烧符文刻印的安妮本身应该是不怕冷的——但耐不住这里的冷是符文之力造成的啊！ 想要抵御弗雷尔卓德的这种寒冷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加入其中，要么就激烈的对抗。 安妮的火焰魔法是暖身子的好办法——但问题在于小安妮还在成长，现在法力匮乏。 通俗的说，就是蓝量实在太低。 这种的情况下，安妮现在就算挫个火球都是那种飞到一半就四分五裂的那种…… 用火焰驱寒是最激烈的对抗寒冷，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安妮最开始还在飞毯上探头探脑的打量着一望无际的弗雷尔卓德苔原，但后来随着温度的持续降低和她的法力逐渐支撑不住，安妮的面色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 痛彻心扉的寒冷的感觉让安妮如坠冰窟，如果不是手中的提伯斯还有一点余温，她几乎都以为自己死了。 然后，就在安妮默默打寒颤的时候，罗德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她的脑袋上。 “怎么样，小家伙——对抗寒冷的滋味如何啊？” “我……还能……坚持！” 别看安妮现在打着哆嗦，一副完全遭不住的样子——但在嘴上，她却在不断地强调着自己还可以。 “嘴硬！”罗德一语道破了安妮的小心思，“我知道你想要证明自己也很厉害，但……不应该是这种傻乎乎的办法。” 迦娜的暴走显然给小安妮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罗德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焦虑，安妮似乎第一次发现，自己，面前的路还有那么长。 不过好在安妮现在的表现是不认输，这证明了她有变强的资格，轻易灰心的人注定了只能是弱鸡。 听罗德说自己傻乎乎，安妮不忿地抬起了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看着安妮这副样子，罗德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第一课吗？”罗德在安妮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个爆栗，“法师要实事求是，别在这种情况下弄虚作假！” “……”安妮蹭了蹭罗德的右手，“老师，安妮感觉好冷啊。” “冷就对了。”听安妮这么说，罗德终于点了点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对于擅长火焰的法师来说，过量的寒冷刺激可是很难找到的福利啊！” 安妮显然还理解不了罗德话里更深层的意思。 但这并不妨碍安妮将自己老师的话囫囵的记住。 安顿好了安妮之火，罗德终于开始了这一次特殊的访问。 …………………… 半神的时间概念和凡人不太一样。 罗德花了不少的时间往返了一趟掘沃堡，而在艾维尼亚看来，罗德只是“去去就来”。 而“去去就来”则是意味着……艾维尼亚的兴趣还没有散去。 见到了迦娜之后，艾维尼亚的第一件事不是弄清楚自己即将给予符文刻印的是一个怎样的家伙，而是换了个目标进行八卦骚扰。 嗯，基本就是把问罗德的事情再问了一遍。 幸运的是，艾维尼亚虽然是一位女士，但她并没有繁衍的概念，所以并没有当着安妮的面问出一些少儿不宜的问题——但仅仅是情感方面的八卦，也足以让迦娜面红耳赤了。 本来迦娜还怀着见大佬的忐忑不安——这下好了，忐忑没了，就剩下不安了。 这种八卦党，真的靠谱吗？ 答案是肯定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迦娜的犹疑，艾维尼亚终于恋恋不舍地结束了八卦，然后调动起了寒风符文的力量。 罗德第一时间护住了安妮，下一刻，整个大冰川的山谷都被凛冽的寒风所笼罩了起来。 在刺骨的寒风之中，艾维尼亚勾勒出了寒风符文的刻印，然后将这枚淡蓝色的刻印直接给予了迦娜。 一个小小的、风吹雪的符印出现在了迦娜的肩膀上，仿佛是一块纹身一样。 而接受了符文刻印之后，迦娜挥手之间就驱散了大冰川山谷凛冽的寒风。 虽然这里依旧寒冷，但风已经停了。 “你对于这个符文的契合远超我的想象。”见此情景，艾维尼亚也不禁出声赞叹，“希望你们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那当然了。”看着有些感慨的艾维尼亚，罗德挥了挥手，“等我们解决了娜迦卡波洛斯，马上回来弗雷尔卓德！” 说话间，罗德激活了佐伊留下的星星符文石，一个黑漆漆的空间虫洞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三百七十一章 分离 将可燃冰的符文刻印留给了艾维尼亚之后，罗德终于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这个虫洞。 虫洞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一个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通道，里面的时间和空间都仿佛被扭曲了，目光看上去都是一片模糊。 虽然这个星星符文石是佐伊给的，而且虫洞边缘的五颜六色也很有佐伊的风格，但为了谨慎起见，罗德还是第一个走进了虫洞之中。 安妮第二个，迦娜第三个。 在迦娜进入了虫洞之后，虫洞关闭了起来——然后，就在艾维尼亚心生感慨的时候，虫洞忽然打开，罗德和安妮被甩了出来。 这个虫洞只允许迦娜通过！ 罗德重重地摔在了大冰川的雪地上，安妮摔在了罗德的身上——雪很厚，两个人都没什么事。 但爬起身来的罗德此时却想要骂人了。 要知道，罗德已经足够谨慎了——为了确认自己能够跟上，他可是第一个进入虫洞的！ 然而就这样，他还被甩了出来——明显是星灵那边有所准备，不让自己和迦娜一起去巨神峰！ 艾维尼亚看着狼狈的罗德和一脸迷糊的安妮，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我就知道，星灵那群家伙怎么可能那么好说话？” 罗德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懒得搭理这个没正行的半神——好在自己早有准备，既然不能跟迦娜一起去巨神峰上摸摸底，接下来直接去比尔吉沃特也是可以的。 “安妮，过来把手放在这根法杖上。” 拿出了一根法杖，罗德开始勾勒起了法阵——转眼之间，茫茫雪地上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复杂的符文法阵。 而被法阵中央的安妮紧紧握在手里的法杖也亮起了湛蓝色的光辉，在罗德完成了法阵的最后一笔之后，法杖顶端的水晶突然爆裂，然后一个看起来不怎么稳定的传送门出现在了法阵的中心。 安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传送门吸入进了其中，而罗德在朝着艾维尼亚挥了挥手之后，也走进了传送门之中。 传送门闪过两次波动，然后和地上巨大的符文法阵一起消失，只留下了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的艾维尼亚。 …………………… 相比于钻进去之后看一切都朦朦胧胧、不知道自己在哪的虫洞，空间传送的感觉更让人难忘一些。 上下颠倒，左右扭曲——在奥术的作用下，踏入传送门的人很快就会失去所有的方向感和位置感。 不过经常传送的罗德对这种感觉也是习以为常了，在走出传送门的时候虽然有些立足不稳，脚下一软，但好歹没有倒下——而和罗德相比，安妮就惨多了。 罗德是走出来的，安妮是被甩出来的。 这一次没有罗德给她做人肉靠垫，安妮被直接甩飞在了刚刚下过雨的草地上，一身的脏兮兮的泥水。 本来一身脏就已经很难受了，更让安妮不能接受的是，还有一个声音在对着自己冷嘲热讽。 “切，真没劲，我还以为能逮住罗德，让这个混蛋出个大糗呢，没想到没打到老虎，打了个小松鼠。” 安妮抬起了头，看见了一个蓝头发的小姑娘正撇着嘴看着自己——金克丝。 “又是一个粉毛——我最讨厌粉毛了！” 安妮深粉色的头发让金克丝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蔚——虽然自从住上了福光岛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蔚起过冲突了，但光是扮演娜迦卡波洛斯信徒在皮尔特沃夫冲卡那一次，金克丝都趁机提前却一次皮城的警察局，把蔚的办公桌全毁了…… 恨屋及乌下，安妮遭受了无妄之灾。 之前罗德为了萨弗隆烈焰符文，本身的法术回路遭到了严重的打击——这一次传送可不是罗德自己施法完成的。 为了保证还能尽快赶回福光岛，罗德在岛上预留了一个魔法信号装置，而之前勾勒的法阵实际上的功能时激活魔法信号装置，叫金克丝过来开启定点召唤法阵。 罗德在出发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法阵的投影，金克丝这边不需要勾画法阵，只需要启动投影就行。 那个传送门不是罗德传送回去的传送门，而是金克丝激活了罗德在福光岛上留下的一个召唤法杖的传送装置的传送门。 由于在这个过程中，金克丝的作用很大，所以她特意翻了几本书，找到了一个让罗德出糗的办法。 前几天福光岛刚刚下过一场雨，金克丝将召唤点的法阵投影到了一片泥塘之中…… 罗德脚下一软并不是因为他虚，而是因为他脚下是一片泥塘，本来就是软的！ 而深谙金克丝本性的罗德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所有并没有中招——但安妮哪有什么准备啊，所以可怜的小安妮直接在泥塘之中摔了个驴打滚。 偏偏这时候肇事者金克丝还要跳出来嘲讽，这种情况下安妮怎么都忍不了了。 顾不得收拾自己身上的泥水，安妮搂着提伯斯翻身爬起，抬手就是一发小火球。 作为一个法师，安妮天赋异禀——但问题在于，她还太小了啊！ 身体没有成长，符文刻印的理解还很肤浅，这种情况下，她的火球只有一个结果——消散在飞行的半途之中。 说实话，当安妮抬手就是一发火球的时候，金克丝还真的吓了一跳——长期在罗德身边的金克丝对火球这玩意过敏，她实在是见过太多次罗德毁天灭地的表演了，下意识地将火球和牛逼画了等号。 可安妮的火球自己在半途碎了，这让金克丝片刻的目瞪口呆之后，直接就笑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毫不在意自己脚下全是泥水，金克丝笑得简直是满地打滚，“飞到一半就会自己碎掉的火球，小粉毛，你是来搞笑的吗？” 本来安妮不想动真格的，只是想要用小火球吓一下自己面前的这个蓝毛混蛋，没想到这个蓝毛居然变本加厉？！ 忍无可忍的安妮丢出了手里毛茸茸的玩具熊。 “哈哈哈哈哈哈~”眼见着安妮丢出了手里的“玩具熊”，金克丝笑得更欢了，“丢娃娃出来，你这是在扮家家酒吗？”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同型号的萝莉 虽然没有让罗德出糗，但抓到一个粉毛也不错——金克丝的陷阱了点作用，这使得安妮直接丢出了提伯斯。 这种举动在金克丝看来无比的搞笑，打不过就丢娃娃，这真是太幼稚了！ 可以说金克丝对于安妮的嘲笑是很肆无忌惮的了，因为一发失败的火球，金克丝完全放弃了对面前这个粉毛的忌惮，以至于对提伯斯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防备。 的确，安妮自身的实力的确差了不少意思——但别忘了提伯斯不是安妮自己做的啊！ 提伯斯是安妮母亲留给自己女儿最宝贵的魔法道具，虽然现在安妮对于灼烧符文刻印的理解还很肤浅，但这丝毫都不影响提伯斯的发挥。 刚刚还在地上笑得打滚的金克丝忽然发现，一个毛茸茸的、无比巨大的屁股从天而降。 更重要的是，这个屁股上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笑得满地打滚的金克丝这下乐极生悲，直接被提伯斯砸了个正着——这一瞬间，她身上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各种护符。 这些护符虽然保护了金克丝不受伤害，但被一个巨大的暗影熊坐在屁股底下的屈辱和眩晕感还是无法避免，这种强烈的冲击几乎让金克丝气背过气去了！ 这一次，换安妮咯咯咯地笑了，她一边笑还一边挥舞着小拳头——“对，提伯斯揍她！” 金克丝左手艰难地按动了弹射装置的按钮，下一刻她直接将自己和提伯斯一起原地炸飞。 在地上打了一溜的滚，金克丝身上的护符也终于碎了，下一刻她直接翻身半蹲，将榴弹发射器扛在了肩膀上——“你玩蛋了，粉毛，金克丝会教你好看！” 与此同时，安妮也朝着提伯斯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上啊，提伯斯，冲锋破甲顺劈旋风斩！” （安妮似乎在某人的影响下，对提伯斯有了什么奇怪的理解。） 两个萝莉之间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大战，这时候观战了半天的罗德终于出手了。 一道火墙将两个萝莉分开，炎阳枷锁将两个人都捆了起来。 “好了，打招呼环节结束，我们接下来要办正事了~” 安妮和金克丝都张牙舞爪表示不服，但在罗德面前，挣扎并没有什么卵用。 金克丝和安妮就此结下了梁子——这时候，安妮八岁，金克丝十四岁。 …………………… 金克丝和安妮的事情在罗德的眼里属于“玩闹”的范围，一个大号萝莉和一个小号萝莉出现点什么矛盾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罗德对此并不放在心上。 罗德在让两个小家伙冷静了下来之后，转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福光岛的资料上——他需要蟒行群岛的记载。 蟒行群岛是比尔吉沃特东边的一系列群岛，那些岛屿原始而危险，在世人的眼里是“原始神的崇拜者”，罗德却知道，娜迦卡波洛斯的信徒多在蟒行群岛上。 福光岛上的藏书种类很多，而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百科全书式的【地理志】——从弗雷尔卓德到恕瑞玛，所有福光岛上的法师都会将自己的见闻记录下来，作为【地理志】的一部分。 这些【地理志】不仅数量庞大，而且真伪难辨，鬼知道有没有哪个法师在吹牛什么——当初罗德看到的第一本【地理志】上就记载着一个叫“龙傲天”的见习法师，吊打了整个无极剑道的故事。 呵呵，这种事情罗德信了就是傻哔……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德之前整理了不少书籍，但一直没有处理福光岛上的【地理志】——相较于单纯的整理，判断+整理实在是麻烦了不少。 现在为了对抗即将到来的娜迦卡波洛斯，罗德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翻看那些处处充满了吹牛逼内容的【地理志】——然而，出乎罗德预料的是，关于蟒行群岛的记载加一块都没到二十本。 十七本【地理志】，共计六十一卷，无例外全是游记。 罗德大概翻了一下这些【地理志】，却发现上面的记载……乱七八糟的。 没错，罗德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这些诡异的游记了。 逻辑不明确，内容繁杂而乱七八糟，这些游记甚至不如之前那个龙傲天的幻想式记录…… 不过对罗德来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游记还是有一些意义的——胡言乱语的内容没什么意思，但胡言乱语本身却有点意思。 是不是说……去过蟒行群岛的人，都疯了？！ 罗德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蟒行群岛距离福光岛并不远——而福光岛上的法师是一群怎样的人？ 他们有强迫症、收集癖——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一群好奇心爆炸的家伙。 想想看，为了验证某个关于符文的猜想，会弄出个符文构造法的法师，他们是一群怎样的家伙？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群家伙，他们对自己家不远处的蟒行群岛却知之甚少！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要么是福光岛上的法师把蟒行群岛当作后花园，没必要了解；要么是他们根本就无法了解蟒行群岛！ 而考虑到那些游记之中的记载……显然情况是后者！ 蟒行群岛之中，有某些可怕的存在，以至于那些登上了蟒行群岛的法师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为了群人这一点，罗德特意按着作者的线索，去翻看了这几个法师其他的【地理志】。 而通过翻查，罗德发现那几个法师无一例外都是擅长探险的法师，他们其他的【地理志】都是相当优秀的探险记录。 换而言之，折在蟒行群岛的，都是探险大师！ 这个关键的信息让罗德直接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本来罗德还不确定娜迦卡波洛斯如果有所行动，第一步会在哪里——现在罗德可以保证，娜迦卡波洛斯的第一站，绝对是在蟒行群岛！ 蟒行群岛…… 罗德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一片相对封闭的，让人陷入疯狂的群岛。 这一次，罗德终于感到了棘手。 不过，也并非是毫无机会。 在这十七本【地理志】上，罗德终究还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碎片。 所有的【地理志】上都反复地提到了一个词语。 海盗。 罗德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去一趟比尔吉沃特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海盗城的新风尚 虽然关于蟒行群岛的游记上充斥着各种胡言乱语，但当这些胡言乱语都提到了同一个词语的时候，罗德就不得不重视了。 海盗…… 蟒行群岛和海盗有一些关系——而这种关系是什么，罗德就不得而知了。 提起了海盗，人们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比尔吉沃特——但实际上，海盗的历史可比比尔吉沃特长了太久太久。 在比尔吉沃特有一句有趣的谚语：第一个下海的是探险者，第二个是渔夫，第三个是海盗。 虽然这里的探险者代指了先驱，渔夫代指开拓者，海盗代指掠夺者，但从侧面上也说明了海盗的起源。 当一群人都去下海捕鱼之后，那些身强力壮却技术不行的一旦起了歪心思，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海盗。 现在，为了弄清楚蟒行群岛上那些关于“海盗”的记载，罗德直接离开了福光岛，踏上了前往比尔吉沃特的船只。 因为时间紧迫，安妮和金克丝都被罗德留在了福光岛上——而为了保证这两个萝莉不会打出问题，罗德准备了不少护符。 这些护符都是福光岛上的存货，由于时间的流逝而失去了能量，而在罗德补充了能量之后又再次可用。 只要安妮和金克丝再打架，防御护符就会把这两个暴躁的萝莉束缚住，以她们两个的水平，怎么都不可能挣脱护符的束缚——稳~ 再次确认了她们卸不下护符之后，罗德终于踏上了前往比尔吉沃特的船只。 此时距离蚀魂夜……还有四天。 …………………… 距离焰浪之潮已经快要一年了，但比尔吉沃特海盗们的日子变化并不是很大。 海盗们并不擅长处理内政——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擅长生产，还能跑到比尔吉沃特做海盗？ 所以莎拉的复兴计划还遥遥无期。 虽然比尔吉沃特有来自双城的大量商业产品，而且船只的税收也有优惠，但奈何这里的人不是擅长商业活动的人啊！ 莎拉掌控比尔吉沃特已经快要一年了——但可惜的是，比尔吉沃特并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尔吉沃特人的生活来源依旧是商业、掠夺和捕捞，而其中掠夺的比例虽然有所下降，但幅度并不是很明显。 一句话概括，比尔吉沃特的转型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 不过当罗德踏上比尔吉沃特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一点变化。 嗯……至少比尔吉沃特没有那么腥臭了嘛！ 要知道，这一次罗德身边可没有人型空气净化器迦娜了，所以他对比尔吉沃特的味道格外在意。 好在莎拉上台之后，屠宰码头之类专门来肢解海怪、收集精血的地方已经被改造成为了渔人码头，整个比尔吉沃特再也不用笼罩在恶臭的空气之中了。 由于在比尔吉沃特没有几个熟人，所以罗德直接就找上了莎拉——她的总部并没有搬迁。 虽然事先罗德并没有跟莎拉打招呼，但在这蚀魂夜将近之时，莎拉还是冥冥之中预感到罗德会来——所以在见到罗德是时候，她并没有多么的惊讶。 “罗德先生——好久不见。” 面对着优雅而从容的莎拉，罗德也露出了笑容。 “好久不见，莎拉小姐。” 似曾相识的问候，但两个人的身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的罗德只是扯虎皮拉大旗的双城之主，现在却已是名副其实的福光岛主人；而曾经的莎拉只是一个满怀仇恨的复仇者，现在也变成了比尔吉沃特的厄运女王。 两个人相视一笑。 “有话直说吧，罗德先生——您可是一个不会无的放矢的人，这次来到比尔吉沃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吧？” “那是当然。”罗德也不隐瞒，“这一次的蚀魂夜比较特殊，由于之前猩红之月的事情，娜迦卡波洛斯很有可能在蚀魂夜摆脱束缚。” “娜迦卡波洛斯会再次出现？”莎拉皱起了眉头，“比尔吉沃特还要再来一次焰浪之潮吗？” 不是莎拉紧张，实在是因为之前的那次焰浪之潮给比尔吉沃特带来了太过沉重的损失——尤其是后来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一场战斗，他们战斗的海岸附近，所有的渔船几乎全都被摧毁了，这使得后来莎拉不得不拿出普朗克财宝的四分之一作为补偿，才维持了渔民们情绪的稳定。 战争这玩意——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罗德在诺克萨斯的行动甚至拖慢了整个诺克萨斯帝国改革和战略转移的步伐，莎拉可不想看到刚刚有了点生气的比尔吉沃特再次沉沦于战火之中！ 似乎是察觉了莎拉的想法，罗德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我也不想这次的蚀魂夜再波及到比尔吉沃特，所以我打算主动出击，去娜迦卡波洛斯的老巢进行决战。” “哦？”莎拉有些意动地挑了挑眉头，“你想要去……蟒行群岛？” “答对了！”罗德打了个响指，“我正打算去一趟蟒行群岛，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帮帮忙。” “我？”莎拉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我帮忙？”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我查阅了不少关于蟒行群岛的资料，而上面的记载都指向了一个特殊的词语。” “什么词语？” “海盗！” “海盗？！”莎拉有点不敢相信，“蟒行群岛的家伙是最讨厌海盗的——在仅有的一条蟒行群岛贸易路线上，他们提出的要求就是所有的水手之中绝不能有海盗！” 听莎拉这么说，罗德只能耸耸肩。 “海盗……” 莎拉低下了头，开始仔细思考起了这个词语所蕴含的意思。 比尔吉沃特的确是海盗之城，但在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被拔出之后，整个比尔吉沃特和蟒行群岛的联系就只剩下一条半年才走一趟的贸易活动了。 而这每年一次的贸易活动上，所有的水手都不是海盗…… 所以罗德说的海盗必然有一些其他的意思。 是什么呢…… 忽然之间，莎拉想起了一个流传在比尔吉沃特很久很久的故事，而故事的主角，就是海盗三兄弟。 第三百七十四章 海盗三兄弟的故事 在比尔吉沃特，有一个流传了很久很久，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童话”，据很多人传说，这个童话的出现甚至遭遇比尔吉沃特本身还要早——据说在比尔吉沃特还是一个渔村的时候，这个童话就已经广为流传了。 故事是这样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海上有一个纵横四海的海盗之王，而这个海盗之王有三个孩子。 海盗之王战无不胜，每一次出手都能获得大量的战利品，久而久之他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大宝藏。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胜利的人。 再一次劫掠的过程中，海盗之王中了陷阱。 被抢劫的商船船长是海盗之王的仇人，这次的抢劫是他蓄谋已久的复仇。 面对着海盗之王的劫掠，船长点燃了船只，熊熊的火焰从商船上蔓延到了海盗之王的船上——虽然海盗之王第一时间跳船逃生，但他还是失去了自己的座舰。 在茫茫大海上，没有了船，海盗之王终于在体力耗尽之后葬身大海。 当海盗之王的死讯传回来时，他的三个儿子都惊呆了——但身为残忍无情的海盗，他们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简单的葬礼上，海盗之王的三个儿子将父亲的帽子作为遗体下葬，象征性地留下了几滴眼泪，然后就开始了对于宝藏的争夺。 大儿子最为强壮，他是三兄弟之中力气最大的，海盗之王手下所有的勇士都没有办法在力气上和他相提并论。 二儿子最为聪明，他是三兄弟之中脑袋最好的，海盗之王手下所有的谋士都没有办法在智慧上和他相提并论。 三儿子最为公正，他是三兄弟之中最得人心的，海盗之王手下所有的人都佩服这个赏罚分明的三儿子。 而在海盗之王死后，强壮的大儿子，聪明的二儿子和得人心的三儿子为了宝藏，陷入了一场纷争之中。 大儿子无人可挡，二儿子四处挑拨，三儿子和手下齐心协力。 但这一场战斗没有胜利者。 身体孱弱的水手都远远离开了大儿子，因为他们在那里不受重视；头脑反应迟钝的人都远远离开了二儿子，因为在那里他们受到了侮辱；怀着自己念头的人都远远离开了三儿子，因为在那里他们格格不入。 很多人聚集在了海盗之王曾经的二副手下——这个二副酗酒贪婪，好色自私，有着海盗所有的缺点，但却出乎意料地获得了所有海盗的认同。 最后，二副战胜了三兄弟，得到了海盗之王的财宝。 …………………… 听完了莎拉讲述的海盗三兄弟故事，罗德一脸懵逼。 这玩意和蟒行群岛有毛的关系啊？！ 这的确是一个海盗的故事，但无论怎么看都是披着海盗皮的黑暗童话吧？ 面对着罗德的疑惑，莎拉只能表示爱莫能助——除了这个流传很广的故事之外，莎拉也想不到什么东西能够和海盗、蟒行群岛扯上关系，就像她之前说的，蟒行群岛的人极其不欢迎海盗，而且去蟒行群岛的商队只能在码头上卸货，甚至不允许被踏上岛屿一步，所以莎拉这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告别了莎拉的罗德随便找了间旅馆住下，然后开始思考到底怎么登上蟒行群岛——外面传来了海盗们阵阵喧哗的声音，一群喝大了的海盗嘴里开始吆喝起了听不清的话，甚至因为一个眼神而大打出手。 等等，胡言乱语，海盗？！ 罗德忽然发现，自己的思路似乎是有点跑偏了，“海盗”未必是某种信息，而有可能是别的意思！ 想到这里，罗德拿出了一本蟒行群岛的游记，然后强行压抑住了自己的羞耻心，开始大声地朗读了出来。 而随着罗德的朗读，他终于发现了这些“胡言乱语”真正的意义。 声音、节奏和语调，就和那群喝醉酒之后的家伙一模一样！ 吐字不清，模模糊糊，这些游记上的记载，简直就是一个醉汉喝多了之后的呓语——而“海盗”这个词语的大量出现，也不过是因为大量错误使用的俚语导致的。 也就是说，那些回到了福光岛上的冒险者，他们并不是疯了，而是永远地醉了。 而因为法师对于醉酒的抵抗力最弱，所以才会造成这种“看起来大家都疯了”的假象。 这时候，罗德终于又一次想起了海盗三兄弟的故事。 强壮者会下意识地拒绝孱弱者，聪明者会下意识拒绝愚笨者，团结者会下意识拒绝自私者——这不是什么该死的黑色童话，而是在解释蟒行群岛与比尔吉沃特格格不入的原因！ 不喝酒的法师在蟒行群岛上会醉一辈子，迷迷糊糊地失去所有的神志；那海盗们如果登上的蟒行群岛会产生什么后果——变成圣徒？ 商贸活动之中只允许普通人靠近，是不是因为普通人不会受到这种奇妙的颠覆效果？ 或者说普通人的性格没有太多突出的特点，被颠倒了也不是很明显？ 这一刻，罗德终于摸到了一点关于蟒行群岛的眉目。 蟒行群岛……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片颠倒之岛！ 那应该如何避免受到蟒行群岛的影响呢？ 罗德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神志坚定不受影响——虽然在艾泽拉斯他的确经受了来自上古之神的考验，但性质不同的情况下，他不敢保证自不会受到蟒行群岛颠倒的效果。 所以，为了保证自己不变成一个不喜欢动脑子的自大狂，罗德觉得自己需要提前做点准备。 比如……构建出一个新的符文？ 想到就做到！ 罗德遵循着符文构造法，开始构造一个新的符文。 这个符文的名字是……“罗德的反人格”！ 第二天一早，没有结账的罗德逃单离开了比尔吉沃特，随便抢了一艘船，驶向了东边的蟒行群岛。 罗德的反人格符文已经剩下——这个没有什么强大力量的符文唯一的作用就是在罗德激活它的时候，让罗德的性格变得和自己截然相反。 在踏上蟒行群岛之前，罗德给自己带上了一层面具。 第三百七十五章 反罗德人格符文 为了避免变成一个醉鬼，罗德特意做了一个逗比符文，将这个符文具现化之后，做成了一个面具戴在了脸上…… 在瓦罗兰这么久，罗德也发现了一些符文魔法的优势——和艾泽拉斯的奥术法术不一样，符文之力并不容易被转化，但在更加专业的方面，符文之力还真的很好用。 尤其是掌握了符文构造法之后，罗德完全可以在福光岛的符文实验室之中，构造出自己所需要的符文——虽然他构造不出什么太过强大的符文，但是应对很多小问题的符文还是可以的。 转变性格（罗德的反人格）、让自己的身体看不见（罗德的隐形躯体）…… 这些有趣的小符文相当于一个个不同的恒定法术，为罗德提供了不同的效果。 消耗很少，效果很好。 当然，到目前为止罗德也只制造了这两个符文——那位发现符文构造法的天才究竟是怎么死的，罗德可是很清楚的，大量的符文会毁灭一个法师，罗德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做实验，所以他只制造了这么两个符文。 （其实是三个，但可燃冰符文已经送出去了。） 做好了万全准备的罗德操纵着一叶小舟向东而去。 本来罗德也很想飞过去的——但据说蟒行群岛附近的海域经常会起大雾，为了避免迷路，罗德只能乖乖驾船。 毕竟驾船的话还有航海图作为导航。 在比尔吉沃特，有航海图记载了去蟒行群岛的路线——虽然这条路线一年可能就启动那么一两次，但它的确是一条不可否认的成熟贸易路线。 罗德是不会开船的——掌舵、扬帆什么的他一窍不通，但好在身为一代法爷，罗德还有别的办法操纵船只。 比如……朝后面发射火球术。 对于一般的法师来说，用火球术反推让船只前进是很奢侈的行为，那意味着大量的法力浪费。 但是对于身具萨弗隆烈焰符文的罗德来说，搓火球远比升帆什么的轻松——别忘了，有个法术叫镜像术。 在奥术回路被部分烧毁之后，罗德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使用镜像术了，但随着他对萨弗隆烈焰符文掌握的逐渐加深，他开发出了一种新的“镜像术”——熔岩镜像。 用萨弗隆烈焰制造一个处于升腾状态的自己。 这个镜像可以进行简单的机械式施法，消耗的法力也很大，但至少有了一定的全自动功能。 一个早起的比尔吉沃特渔民提前出海布网，然后见到了一幕让人惊掉下巴的场景。 茫茫海上，一叶扁舟。 一个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法师站在船尾，不停地向着身后甩火球，而另外一个没有着火的法师则是站在船舷，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地甩火球。 在这两个法师的协力之下，这艘船飞速前进，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茫茫的晨雾之。 从那之后，比尔吉沃特多了一个“恶灵操船人”的传说——传说当暗影岛被净化之后，蚀魂夜之前的清晨会有一艘由恶灵操纵的船只，在比尔吉沃特附近的海域，缉拿那些罪恶的灵魂…… …………………… 罗德当然对此一无所知。 在火球术牌助推器的支持下，罗德只用了一个上午就完成了本来三天的航线——这样看来，航行的速度和飞行也差不了太多。 再三确认了前面的岛屿就是航海图上记载的蟒行群岛入口之后，罗德终于选择了靠岸。 再次踏上了土地，罗德想了想之后对船只释放了一个缩小术，然后把这艘可怜的、几乎快要散架的渔船收进了自己的空间包裹之中。 还得回去呢！ 在处理完了自己的交通工具之后，罗德终于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这次蟒行群岛之旅。 入眼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雨林。 蟒行群岛的气候还是比较热的——相对于天气转冷，整天阴翳的比尔吉沃特，蟒行群岛的气候要好上不少，虽然大雾浓厚，但至少温度没有那么低。 在温度不是很低的情况下，湿度高一些也并非不能忍受。 罗德谨慎地沿着一条林间小道，开始向着这座岛屿的深处走去。 蟒行群岛是一片群岛，而根据比尔吉沃特一些商人的记载，蟒行群岛不同岛屿之间都是相互连接的，所以罗德只需要一条路走到黑就够了。 由于岛上的一切都还未可知，所以罗德不得不保持着必要的警惕——相较于之前他去暗影岛或者什么其他的地方，这次的蟒行群岛之旅危险系数显然是更高的。 对于暗影岛之类的地方，罗德好歹还知道点什么，就算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还有本地的帮手和向导。 可是这这片郁郁葱葱的蟒行群岛，罗德不仅对自己可能遇见的东西一无所知，更重要的是岛上所有人都有可能是罗德的敌人。 罗德一路向前走了很久，但始终没有见到人，也没有遇见任何人的痕迹——要不是脚下的这条路显然是人工开辟出来的，罗德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路，这里根本不是蟒行群岛！ 终于，就在罗德有些不安的时候，转过一道弯之后，罗德见到了一尊巨大的图腾雕像。 很有研究价值。 在浓密的雨林之中被开辟出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土地，在这片圆形的土地上，一尊高度超过三米的石质雕像正伫立于中心。 圆柱体的雕像是一个图腾的模样，罗德抬起头仔细端详，却根本看不明白这个雕像究竟雕刻着什么东西——整体而言，虽然它线条流畅，但就像是后现代主义的艺术作品一样，让罗德看得一头雾水。 这上面是……娜迦卡波洛斯吗？ 不像啊，没有标志性的触手，没有标志性的海兽，也没有任何神祇相关的符号，罗德绕着雕塑转了三圈，却仍然没有弄清楚这上面到底雕刻着什么玩意。 这种情况下，罗德开始了第四圈的旋转——而就在他刚刚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他的脸上轻轻的“啪”了一声。 一个符文制造的面具实质化地碎裂，下一刻，罗德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第三百七十六章 幻术的试炼 这个图腾雕像有古怪！ 刚刚碎裂的不是别的，正是罗德的那个反人格面具——就在罗德看到了那个雕像，并且试图去了解它、弄清它的意义时，罗德就已经中了雕像的陷阱。 如果不是面具的帮助，现在罗德的一个实质性人格特点就被击碎了。 考虑到那些法师的下场，罗德猜测这个雕像击垮的人格特点很可能是理智！ 闭上了眼睛之后，罗德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陷阱的可以说是很出乎意料的了，就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图腾雕像摆在这，完全不谈隐蔽性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它摆在那里——你能不去看吗？ 即使你不去注意，你能保证看不到吗？ 不能。 而只要看到了，就会看过去，然后被吸引，最后人格毁灭。 典型的好奇心式幻术陷阱。 好奇心是天然的，而且几乎无法克制的——人在清醒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张开眼睛，而张开了眼睛之后，你就会得到信息。 布置好的陷阱你可以不踩，但那么个东西摆在那里，你很难不看。 闭上了眼睛之后的罗德深呼吸了几次，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显然，这座岛屿上陷阱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那种触发式陷阱，这种类似于幻术的玩意让罗德想起了达拉然那些擅长幻术的法师的法师塔——这些法师的法师塔甚至比安东尼达斯的法师塔还麻烦，只要你涉足其中，无论是法师学徒还是大魔导师，面对的挑战难度没有任何的区别。 当然了，幻术师的法师塔往往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很容易被从外部攻破。 所以在达拉然，很多幻术师都把自己的法师塔装扮的和安东尼达斯的一模一样…… 则么才能突破幻术的考验呢？ 罗德曾经接受过专项的训练，但可惜的是，在上课的时候他在睡觉。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罗德没有什么办法——既然常规意义上的五感容易受到影响，那自己能不能换一种方式呢？ 比如说……变团火？ 下一刻，罗德直接原地升腾，把自己变成了一团流动的萨弗隆烈焰——升腾之后的感知虽然也是“看”，但却处于能量感知的状态，所以常规意义上的幻术很难生效。 再次“看向”那个图腾雕像之后，果然情况已经大不相同。 那哪里是什么图腾雕像啊，分明是一个幻术陷阱！ 这种极为高明的幻术陷阱罗德根本谈不上破解，所以在认清了事实之后，他只能选择绕路！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 接下来，随着罗德逐渐深入了这座岛屿，他接二连三地见到了不少个图腾雕像，而这些图腾雕像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幻术陷阱。 这些幻术陷阱有的是视觉，有的是听觉，有的是触觉，甚至有的是味觉…… 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图腾雕像，罗德只能表示自己大开眼界了——在达拉然，幻术一直是一门不怎么受重视的科目，六人议会之中没有一个法师擅长幻术。 而造成这一点的主要原因就是……最好的幻术师不在达拉然。 在哪呢？ 当然在被封印之中…… 在艾泽拉斯，最强大的幻术师毫无疑问的是上古之神，这些虚空大君的手下不仅造物、污染水平一流，制造幻术、扭曲意志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强大如死亡之翼，不还是在恩佐斯的碎碎念下陷入了疯狂？ 而经受了上古之神考验的罗德，在幻术和心灵魔法的抵抗上自然而然地有着天然的优势——虽然他自己不会幻术，但是却比较擅长抵抗幻术，除了刚刚上岛的时候因为惯性思维被摆了一道之外，接下来的一路都很顺畅。 很快的，罗德就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之中。 确认了周围没有能量反应之后，罗德终于取消了升腾的状态——为了保险起见，他再次制造了一个反人格面具，带在了脸上之后，才轻手轻脚地潜入到了村落之中。 …………………… 这是一个相当原始的村落。 这里的绝大部分房屋都十分低矮的、而且材料原始，甚至有不少都是简简单单的树木枝干作为支撑，植物茎叶编制成了屋顶。 但在这个村落的中央，罗德却见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高大建筑。 这是一个石质的建筑，高度超过了十米（三层楼高），在一众低矮的房屋之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了。 谨慎起见，罗德在确认了周围没人之后，再次开启了升腾的状态，特意确认了那里没有能量反应之后，才远远地打量了起来。 然后……罗德感觉越看越熟悉。 这种建筑，罗德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在哪呢？ 在比尔吉沃特——焰浪之潮前，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 罗德下意识地靠近了一些，然后终于确认了，这的确是娜迦卡波洛斯的神殿！ 果然，这里的确如传言之中所说的一样，是娜迦卡波洛斯老巢！ 罗德暗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之前在焰浪之潮中，自己能够击败俄洛伊，驱逐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靠的就是派出莎拉毁掉娜迦卡波洛斯的神庙，让祂无法借助自己事先的布置降临，现在，自己再一次找到了娜迦卡波洛斯在蟒行群岛上的神庙…… 是不是说只要自己毁了蟒行群岛上的神庙，接下来娜迦卡波洛斯也很难降临到蟒行群岛了？ 机会就在面前！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终于开始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 之前的图腾雕像显然是出自某位幻术大师之手，而这位大师很有可能就在岛上。 一个藏在暗处的幻术大师实在太难对付了，如果自己贸然出手将自己暴露，很有可能会面对那位幻术大师无尽的幻术陷阱。 虽然罗德自诩善于对抗幻术，但这种情况下，只要自己失手一次，就一切都完了——所以罗德必须足够的谨慎。 怎么办呢？ 就在罗德思考的时候，神庙的大门打开了，大量的人从神庙之中涌了出来。 见此情景，罗德第一时间将自己藏了起来，然后悄悄地先一步潜入到了一个看起来没有那么破烂的屋子里。 听听这里的人怎么说！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不一样的岛屿 神庙大门打开，很多人从中走了出来——看样子似乎是刚刚结束了一场不知道什么样的仪式。 而眼见着人群散开，罗德挑了间看起来不那么破烂的“屋子”躲了进去，将自己的身形隐去，打算听听这里的居民都是怎么说的。 日常的聊天和对话之中，也有不少信息的。 然后罗德听到的，是一阵的嗯嗯啊啊。 字面上的那种……为爱鼓掌。 罗德可以确认现在还没有入夜，但这件屋子的主人显然毫不在乎——于是罗德只能满脸尴尬地隐身在一边。 要不要离开，先回避一下？ 讲道理，罗德这个人节操什么的很缺，但脸还是有的，他真的对这种现场直播不感兴趣。 然而，就在他想要先出去，等这一对男女云消雨散之后再回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将他留了下来。 （不是什么“你看我吊吗”，这里没有方丈。） “祭司大人说了，咱们只要能再生个娃，下次圣物随便挑！” 等等，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且不说这两个人为什么大白天的开干，单就是“生个娃”和“圣物”就很耐人寻味。 前者说明岛上正在刺激生育，后者可能是罗德的调查方向。 听到这，罗德决定先不出去了，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 在一场现场直播之后，罗德还真的得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信息。 那些“圣物”表示别的，就是比尔吉沃特贸易之中的一些商品——海盗们虽然大量贩卖水货，质量差到罗德看不下去的那种，但对于蟒行群岛上的人来说，这些水货却无比宝贵，被称为圣物。 这些贸易商品都被祭司统一管理，想要获得就必须做出足够的贡献。 什么是贡献？ 最简单的，生孩子就是！ 岛上的人口似乎从来都不足，祭司会把所有的孩子都带走，而成年之后才能“回家”，屋主这对夫妇还年轻，虽然生过三个孩子，但仍然在过“二人世界”。 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罗德已经几乎可以勾画出这座岛屿的生活状态了！ 原始的社会结构，生产力极为低下，全靠着娜迦卡波洛斯的未能维持人民的基本物质需求。 与外界几乎没有沟通，一切生活全按照祭司指导的过。 这是一片……“文明之外的土地”。 从屋里隐身出来，罗德心里颇为疑惑。 不应该啊。 要知道，俄洛伊虽然是比尔吉沃特的祭司，但她并不是出生在比尔吉沃特的——俄洛伊是蟒行群岛的人。 虽然罗德曾经摆过俄洛伊一道，但是在他看来，俄洛伊是一个很聪明的、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这种人不应该诞生在这种岛屿上的！ 这座岛屿上，物质条件的匮乏已经严重的影响了生活，罗德可不信这种条件下的人还有能力去学习逻辑和思考，这不合逻辑！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是“孩子在祭司的教导下统一学习”，还是“不同岛屿之间的巨大差异”？ 罗德不敢妄下结论。 还好蟒行群岛作为一片群岛，虽然是迷雾重重，但从一座岛屿到另一座并不太难。 变身为一只乌鸦后，罗德低空飞行，很快就发现了第二座岛屿。 同样的有图腾雕像，同样的有幻术陷阱，罗德采用了同样的方式避开。 在第二座岛屿上，罗德见到了同样的社会结构。 接下来是第三座、第四座…… 花了两天的时间，罗德飞过了八个岛屿，都是这么原始，而且本身的政策也大同小异——都是鼓励生育，孩子被从父母身边分离进行教育。 而到了第九座岛屿上，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在第九座岛屿上，罗德没见到那种幻术陷阱的图腾雕像！ 此时的罗德已经将警惕提到了最高，但沿着海岸转了一圈之后，罗德的元素视角之内，没有任何的能量反应！ 难道这是一个无人岛？ 不，不可能！ 罗德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选项。 蟒行群岛的岛屿都不大，但看样子属于同一片山脉板块，彼此非常接近，没道理这个岛屿上没人涉足！ 既然不是没人，那就意味着这个岛屿和之前的那些都不一样！ 有些疲倦的罗德瞬间就打起了精神。 很显然，一个与众不同的岛屿一定意味着什么，而在这个岛屿上，罗德之前的猜想也应该能够得到验证！ 沿着一条小路走进了岛屿之中，罗德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象。 高大宏伟的建筑，大量的孩子和年轻人，被驯养的各种野兽和海怪…… 这里果然别有洞天！ 由于担心伪装被发现，罗德只能远远地眺望，但仅仅是这打眼一看，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同。 这里很可能是蟒行群岛真正的中心。 时间还早，天色尚明，罗德也不好大摇大摆的潜入——在其他的岛屿上罗德只要隐身就没人发现，但是这这个岛屿上，贸然行动很有可能被逮个正着。 在外围的丛林里，罗德一直等到了天黑。 当夜色降临，岛中的城市灯光熄灭、陷入了寂静之后，罗德终于再次隐身，在夜色的保护下，悄悄溜进了这座不一样的岛屿。 罗德的目标很清晰，就是最中央的那座类似于学校的建筑，那里一定有他想要的消息！ 第三百七十八章 信仰自留地 作为蟒行群岛的绝对中心地带，这座岛屿的防卫不仅不严密，甚至还可以用松懈来形容。 没有额外的守卫，没有布防的法阵，也没有潜藏起来的暗哨——虽然偶尔也有巡逻人路过，但这些明火执仗的人在罗德看来，跟瞎子的区别并不大。 罗德不是潜行者，也不擅长潜入——但在防卫如此松懈的地方，他还是不需要开无双的。 这一次罗德是真的潜行，不是杀光所有见到自己人的那种无双。 很快，罗德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这座岛屿的中心地带。 这是一栋巨大的石质建筑，看不清材质的巨石被整齐地切割成长方形，然后垒成了一座类似于城堡的建筑，城堡的墙壁上用似曾相识的绿色染料勾勒出了各种神奇的符文记号——这些符文记号不是陷阱，而是某种代表着神祇的符号，在之前的时候，罗德亲眼见到不少人对着这些记号行礼，甚至念念有词。 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建筑的入口处并没有大门，而罗德反复检测之后，也确认了没有什么其他的禁制措施，仿佛这里对所有人全都开放一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罗德还是在确认了没人之后，悄悄地溜了进去。 罗德自信没人知道自己来，所以这不是陷阱，而是单纯的不设防。 城堡的内部似乎被某种玄妙的法术加持过，可以用别有洞天形容——在外面看来占地不过几万平方的巨型堡垒，内部却仿佛有无穷的空间。 罗德小心翼翼地走在这个巨型堡垒的内部，仿佛回到了达拉然…… 图书馆、教室、实验室，甚至有食堂…… 这是一栋大型的综合性建筑，里面从生活到学习，一切应有尽有。 罗德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求学时代——就像是新生一样懵懵懂懂进了校园的时候一样，他对这里并不熟悉，也没法开口询问，只能靠挨个房间搜索探查。 还要躲着人。 幸亏现在是深夜，整个堡垒内部几乎没人，罗德能够从从容容、安安静静地挨个房间搜查。 收获颇丰。 …………………… 在翻阅了不少书籍和笔记之后，罗德终于弄懂了蟒行群岛的结构。 通俗的说，蟒行群岛是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自留地。 和迦娜类似的，娜迦卡波洛斯也选择借助信仰的帮助提升自己，但相对于迦娜一步在罗德的帮助下进行的精细布置，娜迦卡波洛斯的手段堪称简单粗暴。 需要信仰是吧？ 养猪就好了！ 在蟒行群岛上，人一共有两种。 一种是罗德之前见到的那些“未开化者”，他们的社会结构原始，生产力低下，物质极度匮乏，仅仅是作为提供信仰的单位。 这些未开化者平时能做的事情很少，除了日常的吃喝拉撒外，就只剩下了造人。 而未开化者诞下的新生儿则是会被统一交给祭司，由祭司进行娜迦卡波洛斯的初试。 这是蟒行群岛之人诞生的第一次试炼，试炼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灵魂强度。 如果新生儿的灵魂足够强大，他就会被带到专门的岛屿上进行学习，罗德现在所在的岛屿就是一个这样的岛屿。 学习的内容很多，有关于如何管理未开化者，有对于运动的哲学思考，还有很多其他的诸如航海、战斗、魔法、符文等等专业方向的培养。 这些学徒是娜迦卡波洛斯的精英信徒，也是整个娜迦卡波洛斯教派的“管理者”，是整个组织的中坚力量。 在学徒们完成了专门的学业之后，他们需要再次面对娜迦卡波洛斯的试炼。 这次的试炼可不是单纯的灵魂强度测试了——第二次的试炼还涉及到信仰的虔诚、管理的手腕、战斗的实力等等因素，而通过了这一次的测试，学徒就变成了祭司。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对严谨的社会结构——娜迦卡波洛斯能够影响瓦罗兰的时间有限，所以整个教派结构的特点就是资源集中、上下级严谨，娜迦卡波洛斯能够在短短的可以插手瓦罗兰的时间里，完成对整个教派的管理。 这个触手神……真的有点东西。 在巨型城堡的内部，罗德还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大量的学徒笔记上都特殊标记了今年的蚀魂夜。 今年的蚀魂夜是“考验日”，而且是“补回去年考验的双重考验日”。 罗德不知道娜迦卡波洛斯在今年的蚀魂夜准备了什么，但可以猜到的是，因为猩红之月的原因，娜迦卡波洛斯很有可能直接降临瓦罗兰。 上一次的娜迦卡波洛斯的降临遭受了星灵和半神的围殴，而这一次……星灵们很忙，半神们也各有所忙，再加上娜迦卡波洛斯也有了“归化”的意思，这次罗德和迦娜只能孤军奋战。 但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娜迦卡波洛斯并不知道迦娜已经今非昔比——从学徒们的笔记上看，娜迦卡波洛斯的意思是先完成去年没有进行的试炼，然后再找迦娜的麻烦。 因为这里毕竟是娜迦卡波洛斯的地盘，罗德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肆无忌惮地探查一切，所以天还没亮，罗德就趁着守卫来开门之前，悄悄溜出了这座巨大的城堡。 （在那之前，他还顺手拿走了一套学徒的衣服。） 根据笔记的记载，这种学徒之岛在蟒行群岛之中还有很多个，这个岛屿不过是一个相对普通的，罗德也没有找到自己期待的俄洛伊和普朗克的消息——考虑到蟒行群岛茫茫多的几百个岛屿，罗德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守株待兔。 既然娜迦卡波洛斯不着急，要先来一次试炼——那罗德就干脆等在这个岛上，找机会跟那些学徒一起去那个进行最终试炼的蛇母岛上。 迦娜那边不知道升星成神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反正迦娜身上有罗德的符文刻印，根据约定，只要迦娜完成了升星成神仪式，她就会激活符文刻印，罗德就会得到消息。 考虑到完成升星成神仪式从巨神峰到福光岛还需要一段时间，罗德的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就这样，罗德悄悄披上了和学徒们类似的长袍，混进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学徒队伍之中。 第三百七十九章 震惊！ 罗德毫无节操地摸来了一套学徒的衣服（法爷的事能叫偷吗），然后将自己假扮成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学徒，而在这个岛上，由于学徒的数量超过了一万个，所以他的伪装很难被拆穿。 现在距离蚀魂夜还有两天的时间，而考虑到从这个岛到蛇母岛还需要一段时间，就在罗德假扮成了学徒的第二天，岛上的所有学徒就都被集合了起来。 在一个祭司的带领下，所有的学徒排队出发，前往蛇母岛。 而这一过程中，没人注意到有一个学徒悄咪咪地溜掉了。 在大家集合的过程中，祭司会清点人数、分发必要的物品，而罗德如果参与进去就只有一个结果——被人揪出来。 罗德其实不怕被发现——纵观整个岛上，在罗德看来可以说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但因为还要他们带路去蛇母岛，罗德只能选择开溜，然后远远地缀上大部队。 谢天谢地，这里并没有太过高端的东西——传送之类的黑科技是不存在的，所有的学徒在集结完毕之后，浩浩荡荡地开向了蛇母岛。 罗德成功地偷偷跟在了后面。 在行进的过程中，学徒们一次次地经过了图腾雕像，然后让罗德意外的是，在经过图腾雕像的时候，学徒们需要被祭司蒙住眼睛、被祭司隔离了感官才能通过——也就是说，那些幻术陷阱对学徒们也会起效。 似乎只有到了祭司的水平上，才能够直视雕像而不被精神攻击。 但转念一想，罗德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学徒们虽然是祭司的预备役，但毕竟还不是真正的祭司——成为学徒的试炼只测试的灵魂的强度，保不准就有哪个学徒心里想的是叛教离开。 所以如果一个学徒就能轻轻松松的越过这些陷阱，那不仅每年会跑掉相当多的一部分学徒，更重要的是，蟒行群岛的虚实早就被人摸清了。 而如果只有祭司能够离开，那就意味着离开了蟒行群岛的人，都是心向娜迦卡波洛斯之人，没有人会将这里的一切流传出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德无论怎样，都没能得到任何关于蟒行群岛的人。 但……转念一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娜迦卡波洛斯有什么绝对要瞒下来的事情？ 对于消息的防备这么的谨慎，那一定是有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是不是自己能够抓住的关键呢？ 怀着这样的考虑，罗德跟在学徒们的后面，在第二天的傍晚来到了蛇母岛。 …………………… 在蟒行群岛之中，蛇母岛的面积是最大的——罗德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岛最大才被作为中心，还是因为这被作为了中心之后才被人为地扩大到了现在的样子。 进入蛇母岛的路径有限，而且所有进入者都需要严加盘查，罗德所跟随的队伍已经由一个方阵变成了一条长龙，在一个长长的吊桥前开始了漫长的排队之旅。 这个岛屿很有趣，除了和最接近的岛屿相连的、安装了吊桥的位置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悬崖峭壁，而且海水之中还都是凶猛的海兽和海蛇，就算外来者游泳和攀岩的天赋点满了，也无法进入蛇母岛——罗德跟随的这队学徒到达蛇母岛的时候，正好是蛇母岛上仆人喂海兽的时候，不少倒霉的人被赤条条地捆起来，从悬崖上丢到了海中，转眼间就成为了海兽们的大餐，而听那个领队祭司的话，这都是“不忠于蛇母的学徒的下场”。 但暗中观察的罗德却知道，现在距离蚀魂夜还有一天的时间，现在娜迦卡波洛斯应该还没有来到瓦罗兰，那个所谓的试炼也应该没有启动，所以祭司八成是在吓唬这些可怜的学徒。 在队伍之中，已经有好几个家伙双股战战，瑟瑟发抖了——而这些露怯的家伙则是很自然地成为了祭司们重点关注的目标。 都是套路！ 在所有的学徒开始排队通过的时候，罗德终于离开了队伍。 虽然所有通过吊桥的人都经过了严格的盘查，但这却和罗德没有什么关系了——罗德可不是能被通常意义上的盘查拦住的人，他可是会飞的。 会飞的罗德在没人的角落完成了变身，化作一只海鸦施施然登上了蛇母岛，而他需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也出现了。 不是来自于祭司或者学徒，而是来自于蛇母岛上的海鸦们…… 这些经常捡海兽们吃剩下的残羹冷炙的海鸦们似乎对新来的抱有极为强大的敌意，当罗德变成的那个海鸦飞到了岛上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引来了岛上土著海鸦的围攻。 罗德一脸懵逼。 还有这种操作的？ 要知道，在福光岛上终于练会了变鸟之后，罗德这一手化身为鸟可以说是在各种情况下屡试不爽了——不需要吟唱施法的变鸟对丧失了超远距离传送能力的罗德来说意义重大，而且用出来无往不利。 只要罗德事先观察了当地鸟类的特点之后，他总能轻易地混进鸟群之中，然后成千上万的鸟在一起一混，就没人能找出罗德了。 而现在，罗德第一次被当地的鸟类如此明显地排斥了。 要知道，蛇母岛上的鸟类也只是海鸦而已——对于这种在守望之海、征服之海上最常见的鸟类，罗德不仅不会认错，而且变化的熟练度也极高，谁能想居然就这样被鸟给排挤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由于海鸦们的动作有点大，刚刚喂完了的那几个蛇母岛的仆人也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这种情况下，罗德想要搞点花的弄走这些鸟都不行——现在只要罗德敢搞事，他就会被人发现！ 于是，罗德真的像是一只抢地盘失败的海鸦一样，灰溜溜地离开了蛇母岛。 这时候的罗德真是万分庆幸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如果这只事情被加里维克斯之类的家伙知道，罗德已经能猜到明天的艾泽拉斯头条了。 【震惊！达拉然六人议会主席被一群鸟驱逐出境！】 第三百八十章 又见故人 在海鸦的驱逐下，罗德灰溜溜地离开了蛇母岛，生生等到了半夜，才“大发神威”地驱散了鸦群，来到了蛇母岛上。 由于被强制驱逐了一波，罗德没能再跟上大部队，所以在蛇母岛上，他再一次陷入了闲逛的状态。 好在罗德清楚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所以很稳妥地选择了潜伏起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去休息一下——眼看就是蚀魂夜了，罗德需要让自己来到最佳的状态之中。 法师们其实不怎么需要睡觉，奥术智慧和唤醒术可以让他们的精神始终保持相对兴奋的状态——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应该有必要的休息。 兴奋归兴奋，疲惫时不可避免的情绪，这一点甚至亡灵法师都无法免俗，如果长时间依靠着奥术智慧和唤醒保持兴奋，法师的状态会越来越差。 在蟒行群岛的这段时间，罗德一直处于独行侠的状态，而独行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好休息。 没有人帮忙守夜的情况下，想要好好休息一次简直是痴人说梦，再加上反人格符文的影响，罗德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迫切地希望找个地方，好好地歇一会。 现在蛇母岛上已经到处都是各个岛屿上来的学徒了，本来空余很多的住房也全都爆满了，这种情况下，罗德变成的海鸦生生绕着蛇母岛飞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一间相对僻静的住所。 这座房子的风格是常见的蛇母岛风格，条石搭建，墙壁上绘制着种种代表了神祇的符号。 相对于那些挤满了学徒的住所，这座房子的位置相对偏僻，周围的人也不是很多，罗德再三确认了这里没人之后，终于悄悄地溜了进去。 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的地方了，不容易啊！ 此时的罗德可以说是累的半死了，长时间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下，罗德简直是身心俱疲，现在终于找到个机会，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然而就在罗德确认了这里没人，也没有什么陷阱和侦测法阵，正打算和衣而卧休息一会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罗德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直接变成了一只海鸦，扑棱棱飞到了屋顶上。 很快的，两个人来到了屋里。 罗德的老熟人——普朗克和俄洛伊！ 这两位是搂在一起进来的，看起来这对昔日的情人如今再次走到了一起。 虽然说……失去了胳膊的普朗克被俄洛伊搂在怀里的样子有点辣眼睛就是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罗德之前还在想去哪找这两位呢，没想到在这就遇见了。 普朗克和俄洛伊显然不会在意自家屋顶上站着的海鸦，两个人毫不顾忌地进了屋子，坐在了床上。 谢天谢地，两个人没有进行少儿不宜的活动，而是开始了对接来下行动的商议，而且很快提到了罗德。 站在屋顶的罗德歪着头，静静地听着这两个人对自己的评价。 …………………… “你们的那些学徒靠谱么？”虽然失去了自己的一只胳膊，但普朗克依旧气势十足，“我今天可是看了那群小兔崽子，都是群没见过血的小杂毛，连我手下的猩红之刃——不，连铁钩帮的老手都不如！” 虽然普朗克很鄙视自己的“部下”，但俄洛伊却不会为了那群学徒而辩驳。 娜迦卡波洛斯的教义可没有“仁慈”或者“谦卑”、“同情弱者”这种说法——他们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达尔文主义者，弱者就是弱者，教会会给你变强的机会，但是在通过试炼之前，没有人会尊敬你。 “那的确是一群弱鸡。”俄洛伊语气之中的鄙夷毫不掩饰，“但他们有无限的可能——至于你手下的那些臭鱼烂虾……现在应该正忙着对那位厄运女王表忠心呢吧？” 毫不留情的讽刺让普朗克涨红了脸，他仅剩的一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但却无力反驳。 俄洛伊的话直戳肺管，但焰浪之潮中自己的确像是一个被人戏耍的白痴，这时候强行辩驳，只能更丢人。 “焰浪之潮中你不也一样？”已经多年没有和人辩驳、习惯了用刀子说话的普朗克终于还是出言回呛，“丢失了一切的荣光，灰溜溜地回到蛇母岛，甚至还丢掉了主持试炼的资格……那群没见过血的兔崽子都能朝你指手画脚——” 普朗克的话也足够恶毒，以至于俄洛伊也半天回不过来气——就像是普朗克说的，吧比尔吉沃特的事情搞砸的俄洛伊即使是娜迦卡波洛斯最强大的祭司，目前的日子也不好做。 实际上，娜迦卡波洛斯教派的内部也没有那么和谐，留守蟒行群岛的人和开拓比尔吉沃特信仰的人完全就是两个思路。 保守和激进，无论在哪，这两种状态都是再常见不过的——比如说，俄洛伊属于娜迦卡波洛斯教派之中相对激进的人，她认为应该尽可能广泛地散播神祇的荣光，所以毅然地开辟了比尔吉沃特的信仰。 由于俄洛伊前期的成功，不少学徒在通过了试炼之后都选择去比尔吉沃特做祭司——相比于在蟒行群岛上管理原始人，显然去比尔吉沃特的销金窟生活更有趣些，娜迦卡波洛斯的教派可不提倡苦行，没有人喜欢过无聊的日子。 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俄洛伊和蟒行群岛的留守祭司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俄洛伊瞧不起这些没有进取心的家伙，而这些人则是认为俄洛伊是借神祇之威，实则是为了自己的荣耀。 焰浪之潮后，灰头土脸回到蟒行群岛的俄洛伊遭到了严重的排挤，她不得不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祭司一样，做着那些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而普朗克则是成为了她的“学徒”。 毕竟在神悉前，普朗克也算是通过了娜迦卡波洛斯的试炼。 两个互相揭短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疯狂吐槽，而罗德也趁机得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说……负责主持这次试炼的祭司，都是一群“除了喂海兽之外，连血都没见过的垃圾”。 第三百八十一章 普朗克与俄洛伊 罗德来蟒行群岛的目的是什么？ 说起来比较复杂，但大概可以用两点概括。 一是侦查，二是捣乱。 不是战斗，也不是平推。 这里是娜迦卡波洛斯的老巢，罗德很有自知之明——真正的平推靠的是完成了升星成神仪式的迦娜，自己如果真的在蚀魂夜硬刚娜迦卡波洛斯，结果八成是玩完。 没办法，罗德是大后期，他还需要发育——至少得找到适合自己的法杖和装备，才能更加熟练地应用符文之力。 本来罗德的打算是弄清了蟒行群岛的结构之后，在召唤娜迦卡波洛斯的仪式上搞个大新闻，打乱娜迦卡波洛斯的节奏，然后借助着逆向传送阵开溜，但得知了主持这一次试炼的都是些菜鸡之后，罗德有了一点别的想法。 既然这次组织试炼的都是没啥厉害的弱鸡祭司，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换个搞事的地方，在学徒们的试炼上搞个大新闻呢？ 要知道，对于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的战斗，罗德其实并不是信心十足，一个“异位面神祇”的力量，并不是自己能够去考量的——虽然看起来娜迦卡波洛斯的规则比不上瓦罗兰的符文之力，但罗德不敢确定在娜迦卡波洛斯投诚之后，升星成神的迦娜是不是祂的对手。 所以罗德更希望的是将最终的决战扛在自己的肩膀上——等老子参透了符文的秘密，什么娜迦卡波洛斯，我分分钟把祂烤成章鱼烧！ 这种情况下，罗德更倾向于拖延并干扰娜迦卡波洛斯，最好让祂和迦娜之间只是试探性的对抗，不要来一次生死大战。 所谓上兵伐谋，在不能确认必胜或者占据较大的优势时，贸然地进行直接的对抗并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既然想要干扰和拖延娜迦卡波洛斯，那对学徒们下手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了——在蟒行群岛之中晃悠了这么久，罗德已经很清楚学徒们对娜迦卡波洛斯的意义了。 学徒就是娜迦卡波洛斯统治的未来，如果学徒们都完蛋了，那就意味着这里相对原始的社会结构会崩塌，而娜迦卡波洛斯在蟒行群岛精心构建的基地就真的毁了！ 相比于给娜迦卡波洛斯捣乱，似乎干掉它的学徒更有用一些。 罗德在屋顶默默更改着自己的计划，而屋内普朗克和俄洛伊的对话还在继续——两个人虽然现在应该是伴侣的关系，但是互相吐槽和毒舌起来简直可怕，揭起疮疤来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而随着两个人越说越气，“男人婆”、“扑街克”（普朗克的谐音，是一句比尔吉沃特俚语之中的骂人话，被罗德形象地脑补成了扑街克）之类的话都蹦了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越来越离谱，让悄悄躲在屋顶的罗德哭笑不得。 对抗持续升级，很快就从讽刺变成了破口大骂——比尔吉沃特这种盛产海盗的地方，脏话自然没有多少语言的艺术，可以说是要多粗俗有多粗俗，所以当两个人彻底骂了起来之后，罗德终于感觉有些无趣了——然而，就在他拍拍翅膀打算离开去别的地方休息一会的时候，俄洛伊突然提到了自己。 “扑街克，别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如果不是老娘，你现在已经被吊死在了比尔吉沃特最大的广场上！”虽然看不见俄洛伊的样子，但罗德却成功脑补出了一个骂街的泼妇形象，“该死的，你的脑子要是有那个叫罗德的混蛋一半，我tm也不至于在这被那群排挤！” 听到这句话，罗德一脸懵逼。 我成了计量单位了？还是智商的计量单位？ 就普朗克这货色，要用我罗德做计量单位，那小数点后得跟上几个零啊？ “闭嘴吧，我是被人阴到了而已，不像你，自以为是渔翁得利，谁知道直接输掉了基本盘！”被鄙视的普朗克自然是反唇相讥，“真可惜，蛇母冕下赐予了你力量，但没有赐予你足够的智商！” 口不择言、百无禁忌的普朗克直接抬出了娜迦卡波洛斯来鄙视俄洛伊，而愤怒的俄洛伊干脆地举起了神悉。 “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震得罗德头皮发麻——这是普朗克的弯刀和俄洛伊的神悉相交的声音。 两口子的拌嘴终于发展成了全武行。 原本俄洛伊是吊打普朗克的——别看普朗克是个爷们，而且曾经是比尔吉沃特扛把子，但是在俄洛伊的手下，他走不了几招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搞砸了比尔吉沃特的俄洛伊遭受了来自娜迦卡波洛斯的惩罚，虽然神悉还在，但其中的海怪之血精华却被全部剥夺。 现在的俄洛伊只是一个有力气的女汉子——大概相当于dnd里不能用任何法术和神术的牧师。 这种情况下，接受过严格的战士训练的普朗克有了技巧上的优势。 俄洛伊之前的战斗风格是挥舞着神悉莽上去，反正神悉之中有娜迦卡波洛斯之力，只要重重地砸下，就会有灵体触手产生去攻击目标。 但现在不一样了，失去了娜迦卡波洛斯之力，神悉重重地砸下，结果只是将桌子砸塌了，地上的青砖被砸坏，出现一个坑——而普朗克只需要躲开就成了。 伴随着一阵乒乒乓乓，屋内开始了一场大战。 罗德站在屋顶，哭笑不得。 这一对也忒奇葩了点吧？ 因为不爽而互相嘲讽，然后就骂起来了，最后还开始动手——罗德的印象里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恐怕还在上小学吧？ 多大的人了，这么幼稚的？ 然而，就在罗德默默吐槽普朗克和俄洛伊幼稚可笑的时候，战况却忽然急转直下。 乒乒乓乓的家具碎裂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嘶嘶啦啦地衣物撕扯声，战斗越发激烈了起来，但方向却突然转了个弯，直接闪到了罗德的腰。 从普朗克和俄洛伊的战争变成了男人和女人的战争。 就这样，罗德经历了蟒行群岛之旅第二次的现场直播——和上次的视频不一样，这次是纯粹的音频直播。 “怎么样，老娘们，服不服？” “我服xxxxx，别tm趁着说话的时间停下来，给我继续动啊？！” “呦呵，我今天非要干得你叫爸爸！” “想占老娘的便宜，你想得美！” “……” “……” 站在屋顶的罗德几欲吐血——快停下，这车开的方向不对啊！！！ 第三百八十二章 罗德在行动 作为一个正直的法爷，罗德自然没有听完整个现场直播。 好吧，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俄洛伊和普朗克两个人的口味超乎了罗德的想象——在罗德的印象之中，能比这两位更重口的恐怕也只有上古之神手下的无面者了吧。 没错，就算是兽人都比他们“温柔”。 实在是接受不来的罗德只能提前告辞，然后另寻一个休息的地方。 考虑到蛇母岛上的房屋很难有空闲的，罗德最终选择去悬崖上对付一宿。 找个有小缓台的地方，罗德化身的海鸦施施然落了上去，然后直接变回人型。 找到一个相对隐秘的位置，罗德施展了化石为泥，制造了一个人工的洞穴。 这个l型的洞穴不仅隐蔽，而且足够深邃，虽然里面没有床铺之类的东西，躺下并不怎么舒服，但罗德还是直接在地上睡了一觉。 没办法，罗德实在是太困了——高强度的敌后生活不仅会带来身体上的疲惫，还会带来精神上的懈怠，现在终于有了一个休息的机会，罗德睡得很香。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眼见着晚上就是蚀魂夜，罗德啃了几个魔法布丁，喝了一瓶魔法泉水之后，再次变成海鸦，回到了蛇母岛上。 （这次没有不开眼的海鸦来排挤这个新来的了——那些被罗德收拾过的鸦群此时正在角落之中瑟瑟发抖。） 今夜娜迦卡波洛斯就可能会降临——本来罗德想要在祂降临的仪式上搞点事，但现在既然已经改变主意对学徒们动手，那罗德就索性不着急了。 也正好可以看看，这群人是怎么召唤娜迦卡波洛斯的——要知道，不同位面之间的召唤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俄洛伊在比尔吉沃特狩猎海怪得到了那么多的精血，也只能供她一个人召唤少量的娜迦卡波洛斯灵体触手，现在不出意料的话，祭司们想要召唤的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本体，那需要的材料和准备绝不简单！ 摸清楚了召唤娜迦卡波洛斯需要的资源，说不定就能帮助罗德对抗娜迦卡波洛斯呢？ 然后，罗德就站在蛇母岛最大的娜迦卡波洛斯神庙的屋顶，观察了整个的仪式准备过程。 十几缸海怪的血液。 一个巨大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勾画出来的巨幅魔法阵。 魔法阵配套相关的雕像和图腾。 一个打扮的像是开屏的花孔雀一样的祭司，罗德反复确认了几次，终于断定这货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只是一个架子货。 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贡品。 冗长的祷文（看他们彩排的时候，祈祷过程要花两个多小时）。 在一番观察之后，罗德终于感受到了一些有趣的地方。 比如说……祷文从瓦罗兰通用语来讲，可以说是狗屁不通的——这些祷文如果从瓦罗兰通用语的角度理解，内容大概是“哇啦啦啦乌拉拉”，就像是你用汉语的发音去理解哈罗一样，毫无意义。 换而言之，这是另外的一种语言。 考虑到娜迦卡波洛斯的来历，罗德觉得在这又臭又长的祷文之中，很可能隐藏着召唤娜迦卡波洛斯的咒语。 但最让罗德奇怪的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弄清究竟这次召唤的能量源在哪。 无论在哪个世界，能量守恒都是存在的——而这个定律在召唤仪式之中的体现就是，召唤的存在越可怕，你召唤仪式所需要的能量也就越大。 小型的召唤需要召唤施法者本身力量的维持，而如果想要召唤那些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存在，就需要外挂一部分的祭品了。 这些祭品之中，一部分可能是召唤的“报酬”，更多的则是要为整个召唤仪式提供足够的能量，让被召唤者穿越空间甚至于穿越位面抵达目的地。 娜迦卡波洛斯的强大毋容置疑，而罗德看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能够作为召唤娜迦卡波洛斯的能量源。 想要将一个自成体系的神祇召唤到另外的一个位面，其代价是不言而喻的，而祭司们的准备除了不知道藏在哪一段的咒语外，根本就和代价沾不上关系。 难道……祭司们打算献祭几个灵魂？ 不，不至于。 罗德摇了摇头，暗暗否定了这个推测。 娜迦卡波洛斯不是什么好鸟，但也算不上一个邪神——虽然祂一直在强调着什么试炼啊、运动啊之类的，但综合来看，祂的教义本身其实也的确代表着一种概念和真理。 换而言之，娜迦卡波洛斯是一个守序阵营的存在。 这种神祇是不可能搞什么灵魂献祭的——那是恶魔们才喜欢做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还有什么是罗德不知道的——而这种未知在才彩排的过程之中不会显露出来。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罗德拍了拍翅膀离开了主持仪式的大神庙。 相较于内容不全的召唤仪式，罗德觉得自己现在去看看试炼的内容好一些。 反正不和娜迦卡波洛斯正面冲突，索性去看看学徒们将会面对怎样的试炼。 至于那些关于召唤娜迦卡波洛斯仪式之中的疑问，等到仪式上的时候，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 夜色降临。 学徒们在祭司的组织下，在大神庙外排列成了整整齐齐的阵型，没有人喧哗，没有人乱动。 当太阳的光辉彻底消失之后，召唤仪式终于卡开始了。 这一次，多了一个罗德在彩排上从未见过的环节——那个自称是大祭司的人挥舞着法杖，整个大神庙不仅拔地而起，还向着四周缓缓扩大了不少！ 而在大神庙原本的位置上，当神庙移开之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池！ 与此同时，瓦罗兰的月亮也升了起来——这一次的蚀魂夜，海上没有再次卷起浓厚的迷雾，而天上的明月也不复之前的皎洁。 和半年前突发变故的时候一样，今夜的月……一片猩红！ 就在猩红之月倒映在了水池之中的第一时刻，一只巨大的触手突然卷出了水面。 此时罗德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祭品在这！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八十三章 娜迦卡波洛斯的祭品 在见到隐藏于神庙下方的触手怪之前，罗德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 娜迦卡波洛斯的本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说实话，虽然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是死敌，但是罗德一直没有弄清楚，这位神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祇。 大章鱼？触手怪？还是一个人型神祇？ 罗德不得而知。 在比尔吉沃特的很多传说之中，娜迦卡波洛斯是一个在无尽海沟之中的巨大海怪，祂有无数像是海蛇一样的触手，这些触手能够鞭挞任何冒犯者的灵魂。 但是当俄洛伊还在比尔吉沃特传教的时候，这种“海兽说”却被官方不承认。 “说娜迦卡波洛斯是海兽的都是些没有见识的凡人和蠢货”——这是俄洛伊亲口说的。 罗德不知道这是自夸还是事实，而可以确认的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本体虽然不是大海兽，但绝对和那个大海兽有一些关系。 难道说，那个大海兽有娜迦卡波洛斯血脉？ 现在罗德终于知道了。 那个大海兽是娜迦卡波洛斯的祭品。 虽然并不清楚娜迦卡波洛斯在哪弄到了这个一个大家伙，但罗德却第一时间推断出了这个大海兽的存在意义。 首先，蛇母岛的这个巨大的水池不出意外应该是和海水联通的——这个大海兽不可能是一只生活在水池之中的圈养生物，很有可能是生活在大海之中，只有在蚀魂夜或者其他什么固定的时候才能来这里。 其次，大海兽不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本体，但娜迦卡波洛斯对这个大海兽有着绝对的控制力，可以说它是娜迦卡波洛斯的一个“护法”。 最后，这个大海兽在关键时刻扮演着被牺牲的角色——想要让以为神祇降临瓦罗兰，传送门所需要的能量堪称恐怖，或许只有这种大家伙才能满足能量需求了吧。 罗德的猜测相当的准确。 这个巨大的海兽的确是娜迦卡波洛斯的祭品——而在上古时期，娜迦卡波洛斯被迫封印之前，它还是娜迦卡波洛斯准备的、自己降临瓦罗兰的肉身。 在星灵和半神们联手放逐娜迦卡波洛斯之前，娜迦卡波洛斯其实对降临瓦罗兰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本体降临很困难，祂选择的方式是精神附体。 通俗的说，就是把自己变成灵体的状态，然后附身在瓦罗兰的一个肉身上。 为了降临，娜迦卡波洛斯通过授予自己教徒密法，让他们培养出了一个可怕的大海兽，作为自己的身体。 由于灵体的能量是精神性的，受到位面排斥的影响最小，这样可以保证祂顺利地、不需要太大代价地降临瓦罗兰。 娜迦卡波洛斯的打算很好，但星灵和半神们也不是白痴。 瓦罗兰又不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即使当初娜迦卡波洛斯的状态是灵体，祂还是被监视着瓦罗兰的巴德逮了个正着…… 灵体降临瓦罗兰，穿越位面屏障所引起的震荡第一时间引起了巴德的注意，这仿佛是精妙的乐章之中突然出现的杂音一样明显而刺耳，巴德很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但是身为一个指挥者，高贵的巴德并没有亲自出手——在他的授意下，星灵和半神难得地联手了一次。 就这样，偷渡客娜迦卡波洛斯惨遭吊打…… 本来以为用灵体附身的方式能够成功降临瓦罗兰，然后再同化符文之力成为一个真正伟大的神祇，但娜迦卡波洛斯灵魂和肉身还没有契合起来，就被早有准备的星灵和半神暴揍了一顿。 想象一下吧，代表着守护之力的守护星灵（附身塔里克的那位）顶在最前面，触手砸上去没有任何的反应；代表着战争之力的战争星灵（附身潘森的那位）挥舞着无坚不摧的长矛，娜迦卡波洛斯的护甲像是纸一样脆弱；代表着太阳之力的太阳星灵（蕾欧娜信仰的那位）照耀着一切，娜迦卡波洛斯任何的伪装和隐藏都无所遁形；代表着月亮之力的月亮星灵（戴安娜信仰的那位）祝福着众人，让所有人都大发神威。 这还只是星灵方面的。 别忘了，还有三个半神呢！ 奥恩张开大嘴，让天地之间烈焰熊熊；好不容易熄灭了火焰，艾维尼亚拍打着翅膀，冰封三千里；终于摆脱了冰霜，沃利贝尔的雷霆又把娜迦卡波洛斯麻痹在了原地…… 娜迦卡波洛斯真的差点被做成了章鱼烧。 要不是因为祂谨慎地在自己原来的位面留下了法则的种子，这场大战几乎可以宣布一位神祇的陨落了…… 娜迦卡波洛斯在最后时刻认怂了，祂自爆了灵体，然后将肉身化为了无数的海兽，散布在了无尽的大海之中——在星灵和半神的面前，祂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娜迦卡波洛斯绝不以自己的法则侵蚀瓦罗兰的符文之力，我愿皈依符文之力。” 这种情况下，星灵和半神才堪堪地放过祂…… 大战之后，星灵和半神都有些意犹未尽，只剩下失去了肉身、灵魂被重创的娜迦卡波洛斯欲哭无泪。 虽然深恨这群吊打了自己的混蛋，但娜迦卡波洛斯还是只能乖乖地认怂——就像是祂承诺的，如果来到瓦罗兰，祂必须抛弃自己原本的法则，接受符文之力。 而遭受了一番吊打的娜迦卡波洛斯也终于意识到，符文之力的可怕——明明瓦罗兰只是一个小小的星球，但这种符文之力却有着无尽的潜力，堪称可怕。 这种情况下，娜迦卡波洛斯亦然放弃了原本的力量法则体系，转而投入了符文之力的怀抱——祂选择的符文之力是运动，只要真正掌握了运动符文，那就没有人能够抵挡自己！ 而原本的肉身已经变成了无数的海兽，这些海兽成为了默默舔舐伤口的娜迦卡波洛斯唯一能够联系瓦罗兰的枢纽。 本来娜迦卡波洛斯是不能来到瓦罗兰的——虽然祂表示接受了符文之力的改造，但星灵和半神都很敌视祂，月亮星灵一直监视着位面屏障。 但虚空势力的入侵却给了娜迦卡波洛斯一个机会。 月亮星灵被重创，猩红之月下，娜迦卡波洛斯发现自己可以再次前往瓦罗兰了——而且根据约定，只要自己接受符文之力，那些星灵和半神就没有理由针对自己！ 这种情况下，娜迦卡波洛斯美滋滋地打算玩一波大的。 这次不用什么灵体附身了，我直接本体降临！ 而那个本来的身躯则是作为了打开位面空间通道的能量源，成为了牺牲品。 第三百八十四章 捣乱的罗德 这次没有的位面规则的冲突，星灵和半神们的确没有理由针对娜迦卡波洛斯了——但这不妨碍他们扶持娜迦卡波洛斯的敌人——升星成神仪式可以说给迦娜一个天大的便宜，而作为代价，她需要和星灵们所警惕的娜迦卡波洛斯决一死战。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次借刀杀人了。 对于娜迦卡波洛斯的来历，罗德猜到了一些；对星灵的目的，罗德也猜到了一些——但这并不耽误他默默捣乱。 在见到大海兽出现，并第一时间毫无反抗地成为了牺牲品之后，罗德当即判断这个仪式自己打断不了。 开玩笑啊，腕足触手长度近乎无穷，粗壮的仿佛是百年古树一样的大海兽，这种家伙作为祭品，罗德就算是卯足了劲用萨弗隆烈焰使劲烤，都破不了防。 别看牺牲这货用来召唤娜迦卡波洛斯它不反抗，如果自己动手破坏仪式，你看它反不反抗！ 罗德百分之一万确认，如果自己贸然打断仪式，结果只能被吊起来锤——所有罗德的目标只能是那些学徒，他们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未来，也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也就在罗德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围观的学徒时，他留给迦娜的印记被激活了。 升星成神仪式完成了。 罗德终于做出了决定——仪式随意，娜迦卡波洛斯降临就降临，自己先收拾了祂的学徒！ 眼见着大海兽的腕足触手一个个化作精血，点亮了法阵的一个又一个节点，罗德终于拍打着翅膀了下来。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仪式上的时候，罗扥在半空中直接变回人型，挥手之间就是大量的萨弗隆炸弹。 高度浓缩地萨弗隆烈焰仿佛是定时炸弹一样被附着在了学徒们的身上——就在祭司和学徒还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罗德直接激活了福光岛的召唤法阵，打开传送门就溜了。 祭司们面面相觑，而第一时间认出了罗德的俄洛伊和普朗克瞬间神色大变。 “小心！” 晚了。 和那些“同级别无敌，分分钟越级挑战”的主角不一样，罗德是一个“同级别战斗靠算计，但虐菜比谁都厉害”的家伙，他的很多法术在面对同等级对手的时候没有什么卵用，但是拿来虐菜却强悍的令人发指。 比如火焰炸弹。 这些不激发的时候非常隐蔽，而一旦被激活则是会引发链式反应的可怕炸弹是“艾泽拉斯十大不人道法术”的榜首。 比亡灵的瘟疫传染性还强——虽然随便一个法师或者牧师就能驱散这种炸弹，但对那些无防护单位，这种法师就像是死神降临一样。 就在俄洛伊提醒的话刚出口的时候，数十个学徒直接就炸了。 飞溅的不是血液，而是萨弗隆烈焰。 而这些飞溅的萨弗隆烈焰，沾上的学徒也直接跟着爆炸。 如果是普通的火焰，其爆炸临界值并不能足以杀死这些学徒——这些学徒被普通的火焰炸弹感染之后并不会爆炸，只会被灼烧，修养一下就好了。 但是萨弗隆烈焰符文却大大地强化了罗德的火焰炸弹，将其变成了萨弗隆烈焰炸弹，被感染爆炸的威力是学徒们也无法抵御的！ 就这样，一场灾难式的连环爆炸在蛇母岛上蔓延了开来。 被爆炸波及的祭司都问题不大，顶多是有些不舒服，但被爆炸波及的学徒却会直接变成下一个爆炸源。 恐慌开始蔓延，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开始有意识地隔离爆炸之后，学徒已经死了大半。 蚀魂夜的时间有限，对于祭司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召唤娜迦卡波洛斯——只有在蚀魂夜的时候，位面屏障才是最薄弱的，娜迦卡波洛斯才能通过牺牲大海兽降临。 如果在蚀魂夜之外召唤娜迦卡波洛斯，整个蟒行群岛恐怕都要被献祭掉！ 这种情况下，学徒的死活就被排在第二位上了。 召唤仪式还在继续，而链式反应的萨弗隆烈焰炸弹也终于被遏制住了——代价是学徒的数量少了三分之二。 而且更重要的是，剩下的这些学徒已经大多数战战兢兢，六神无主了。 可以预见的，一会如果娜迦卡波洛斯真的准备试炼，估计没有几个学徒能够通过。 突如其来的捣乱完全打乱了祭司们的准备，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期望娜迦卡波洛斯不要降罪于自己了。 而被剥夺了安保责任，变成打杂的俄洛伊也只能长长地叹一口气了。 这些留守在蟒行群岛的祭司真的是被安稳的生活消磨了所有的警惕，他们居然天真地没有准备任何关于学徒们的防护！ 一群猪队友！ 但这种时候抱怨已经来不及了，俄洛伊能做的只是将打杂的任务强硬地塞给一个身边的祭司，然后强势接管了所有的保卫工作。 而吓得六神无主的祭司们没有任何的反对，终于老实下来了。 仪式继续进行着，那个像是开屏孔雀一样的祭司还在念叨着那份冗长到可怕的祷文——而随着他的念诵，海兽的腕足触手继续融化，整个召唤法阵持续充能。 终于，在猩红之月来到了天空正中间的时候，他念完了祷文的最后一句。 “……dan——yuuuu——aka！” 随着祷文的结束，法阵上所有的节点也都被大海兽的精血点亮了——这也意味着那只大海兽的彻底消失。.. 法阵上空的空间开始了扭曲——位面壁垒被这份牺牲了大海兽的可怕力量直接扭曲出现了裂隙，无形的未免风暴开始了吹动，而那个仿佛开屏孔雀一样的祭司上一秒还匍匐在地恭迎神祇的降临，下一刻就直接被位面风暴彻底湮灭于无形。 学徒们吓傻了，而祭司们则是陷入了狂热之中。 这些娜迦卡波洛斯的祭司不但没有害怕，甚至更加兴奋了起来——神祇真的要来了！ “伟大的娜迦卡波洛斯！” “以娜迦卡波洛斯之名！” 在无尽的祈祷和称颂之间，一个并不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法阵的中央——随着他的出现，位面壁垒的缝隙消失了，位面风暴也彻底停了下来。 “我，娜迦卡波洛斯来到——我，娜迦卡波洛斯所见——我，娜迦卡波洛斯，征服一起！” “符文之力，我来了！” 而与此同时，那些不怎么虔诚的学徒开始了窃窃私语。 “这是……软泥怪？” 第三百八十五章 迦娜归来 也不能怪那个学徒不虔诚，实在是这个倒霉孩子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话说回来，自家的神祇居然是这副尊荣，虽然声音霸气外露，但外表看上去怎么都是一滩——哦不，是一坨——难以描述的软泥怪，这种事情谁能反应过来？ 要不是因为祂的颜色是翠绿色的……娜迦卡波洛斯说不定就被人当成了不可明状物。 而娜迦卡波洛斯很显然听到了这句话——祂没有动，但那个嘴贱的学徒下一刻直接原地融化，化为流质后，变成了娜迦卡波洛斯的一部分。 好吧，说句实话，将说娜迦卡波洛斯的本体叫做泥怪实在是有些侮辱这位神祇了——娜迦卡波洛斯之所以以这种尴尬的状态出现，不过是因为这种形态介于固体和流质之间，穿越位面壁垒所需的消耗最小而已。 娜迦卡波洛斯要给自己的敌人一个好看，为了这个目的，牺牲一点形象并没有什么关系！ 转眼之间，地上的软泥怪在一阵扭曲之后，终于化为了人型。 化为人形的娜迦卡波洛斯四肢修长，祂身材不是很高大的，皮肤外还有一层细腻的鳞片，短短的头发是深海的蓝绿色，双眼是立起的蛇瞳，面容冷峻，目光更是可怕——如果有人胆敢直视娜迦卡波洛斯的眼睛，他会感觉自己仿佛在凝视着深渊。 在场的所有祭司和学徒——包括普朗克和俄洛伊在内——已经全部跪倒，向自己的神祇献上自己的信仰和虔诚。 而环顾四周后，娜迦卡波洛斯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焦糊的尸体和数量不对的学徒。 “发生了什么？” 祭司们气息一滞，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终于推出了一个替死鬼，他战战兢兢的向娜迦卡波洛斯讲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生怕下一刻自己也变成一滩不可明状物。 “那么……”娜迦卡波洛斯面无表情，“安保工作是谁负责的？” 眼看着没有被迁怒，那个讲述了整个过程的祭司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供出了自己的一个同僚——下一刻，还没等他转身退回祭司的队列，他就和自己的同僚一起，变成了一滩不可描述的物质，成为了娜迦卡波洛斯的一部分。 “废物。” 娜迦卡波洛斯的头发似乎长了一点，祂斥责了一句之后，挥手之间就召唤了一道大门。 “这就是学徒的试炼，只要你们能够通这道门之后的试炼，就是我的祭司。” 学徒们终于兴奋了起来。 成为祭司就意味着可以在一座小岛上做土皇帝——这种激动驱散了不安和恐惧，他们开始拍着队，准备接受娜迦卡波洛斯的试炼。 随着学徒们有序地走进了门后，娜迦卡波洛斯化身的头发越来越长，而发现了这一点的祭司们都开始瑟瑟发抖。 娜迦卡波洛斯无视了他们的恐惧，在所有的学徒都走进了大门之后，轻轻挥挥手，关闭了那扇门。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德猜错了，娜迦卡波洛斯从来都没有将蟒行群岛当作祂的基本盘——对于祂而言，那些弱者不过是自己的跳板而已。 下一刻，娜迦卡波洛斯朝着大海的方向举起了自己的手臂。 “出来吧，我忠实的仆人！” 在娜迦卡波洛斯的呼唤下，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终于悄然浮出了水面。 然后，一声低沉的回应回荡在了整个蟒行群岛间。 “大海无量——” …………………… 对于蟒行群岛上发生的事情，罗德并不清楚，此时他已经回到了福光岛上。 此刻的罗德心情毫无疑问是有些忐忑的。 升星成神仪式是很特殊的仪式，这次的仪式之后，迦娜会变成什么样子，罗德也不敢确定。 如果真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罗德摇了摇头，不再去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而是解开了安妮和金克丝的束缚，将两个互瞪的小萝莉分开。 “嘘——迦娜要回来了，你们先别闹了。” “哼！”x2 两个萝莉哼了一声，然后各自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罗德则是微微一笑，走出了实验室，静静地站在月色之下。 微风习习，福光岛的丛林传来了一阵莎莎的声音——虽然天空之上时一轮猩红的血月，但此时的罗德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迦娜就要回来了。 就在罗德犹豫着自己再次见到迦娜应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虫洞——扭曲的空间之中，佐伊第一个从里面跳了出来。 “嘿，罗德——”再次见到罗德，佐伊似乎很兴奋，“好久不见~” 罗德挥挥手，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面前的虫洞上。 接下来，迦娜也从虫洞之中弯腰钻了出来——她抬起头，看见了看向自己的罗德，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福光岛上经年不息的海风似乎都停止了。 两个人目光相遇，都没有说话。 就像当初罗德敲响了风铃，第一次见到迦娜的时候一样，风暴之怒的脸上慢慢开始泛红，目光也率先向别处游移开来。 确认过眼神，迦娜还是自己的迦娜——罗德大步上前，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 “欢迎回家。” 金克丝没由来地一阵不爽，她忿忿地捏紧了小拳头，想要上前打破这份温馨，却冷不防被身后的一根藤蔓绊倒，拖进了丛林之中——下一刻，茂凯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安静一下，金克丝，不要打扰他们……” “……唔！”金克丝好不容易挣脱了茂凯的束缚，生气地翘起了小辫子，“那两个混蛋……不是说要打架了吗，还在这互相看个没完！” “因为……”茂凯的声音慢慢低沉了下来，“春天要到了啊——万物复苏，又到了……” “可今晚是蚀魂夜！”金克丝打断了茂凯低沉的声音，“现在可是大冬天！” “是啊，现在是冬天——”茂凯将头顶的一颗红彤彤的果子摘下了，放在了金克丝的手里，意味深长地再次开口，“那么，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战争的前哨 罗德和迦娜并没有腻歪多久——就像是金克丝说的，马上就要开始战斗了。 很快的，罗德就放开了迦娜，然后向她询问起了升星成神仪式相关的事情，而迦娜也一一解答了罗德的疑问。 关于仪式本身，迦娜并没有透露太多，而罗德也没有往这方面询问，他更在意的是迦娜现在的状态。 总的来说，迦娜顺利的完成了升星成神仪式。 严格意义讲，现在的迦娜已经是半个星灵了。 这里的“半个”一方面是因为她还能保留着自己的情感和意识，另一方面则是说相较于真正意义上的星灵，她还太弱小。 在了解了迦娜的状态之后，罗德也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在蟒行群岛上的经历，并讲述了一些自己关于娜迦卡波洛斯的推测，而在完成了信息的共享之后，两个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战斗不可避免，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罗德这边目前明显处于下风。 当初星灵和半神围殴娜迦卡波洛斯过程自然是轻松加愉快的，但如果这个任务被交给了迦娜一个，娜迦卡波洛斯却反而成为了强大的那一边。 而迦娜在巨神峰上的时候，也向经历了当初战斗的几位星灵请教了娜迦卡波洛斯的能力，得出的结论是这货虽然在觊觎运动符文，但本身的能力却更偏向于灵魂、同化等方向。 灵魂层面的较量，强就是强，弱就是弱——只要强上一分就是碾压，从这个方面讲，这次的战斗会非常艰难。 但罗德和迦娜都没有放弃，两个人就自己所拥有的所有优势，为娜迦卡波洛斯准备了一个“特殊的”作战计划。 罗德在行动，娜迦卡波洛斯也在行动。 娜迦卡波洛斯召唤出了自己的护卫。 深海泰坦遵循着娜迦卡波洛斯的召唤，登陆了蟒行群岛。 这个高度超过二十米的大家伙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型单位——他的任务是拆除一切反抗者的防御工事。 随后，娜迦卡波洛斯直接带着蛇母岛上剩余的祭司，来到了诺提勒斯的背上。 “去暗影岛——我们去见见老朋友。” 猩红的月色之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 福光岛是伤害一个魔法纪元的产物——这里有不少古魔法师们留下的好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防御的法阵、防御的法师塔……以及一个失效的巨型法力护罩。 这个巨大的法力护罩就是卡莉斯塔破坏了的那个——当初她得到了福光岛的认可，得到了通过护罩的咒语，结果却是引狼入室，毁灭了一切。 就在破败王者诅咒爆发之后，福光岛上的魔法护罩就已经彻底失效了——失效的原因不是整个法阵被破坏，而是作为护罩能量源的生命之水被污染。 后来福光岛变成暗影岛之后，这里浓厚的迷雾就是因为这个魔法护罩而产生的。 而当福光岛被罗德净化了之后，最后的生命之水也被用来恢复生命力了，所以这个护罩也就彻底失去了能源。 但是罗德猜测道娜迦卡波洛斯很有可能直接来到福光岛，所以他换了个能源，再次开启了护罩。 他更换的能源是……海克斯水晶。 海克斯水晶作为魔法能源的兼容性一直就是维克托最重要的课题，一旦完成了这个课题，维克托将会成为一个特殊的、魔像式的施法者。 而作为维克托名义上的老师，罗德也在研究福光岛遗产期间，回答了维克托不少的问题。 所谓教学相长，罗德在教导维克托的时候，也发现了海克斯水晶一些相当有趣的特性，而用海克斯水晶激活魔法护罩只不过是这些特性的一个简单无比的应用而已。 之前从祖安运来的一批高质量海克斯水晶派上了大用场。 随着罗德的不断调试，沉寂了千年的魔法阵被再次激活，古老的魔法护罩生成法阵在换了一个能量源之后，再次焕发出了湛蓝色的光辉。 光辉凉了五分钟就再次熄灭了。 不是激活失败，而是罗德发现……这个护罩忒耗水晶了啊！ 整整一吨的高质量海克斯水晶——就激活护罩五分钟的时间之中，数量就肉眼可见地消耗了不少。 这种夸张的消耗……简直可怕好么！ 这五分钟时间的消耗，已经足够皮尔特沃夫的战争机甲开一天的了！ 罗德摇了摇头——也不能怪魔法护罩的消耗太大，实在是因为这个护罩本身就太大了。 要知道，福光岛的魔法护罩可是将整个岛屿都包裹了进去的，而且这不是单纯的防御魔法护罩，还有隐匿、折光、反击等特殊能力。 罗德想了想，重新调试了一番，在关闭了隐匿、折光和反击功能之后，结束了调试。 保留防御功能就够了——反击不是依靠着魔法护罩进行的。 在完成了魔法护罩的调试之后，罗德下一步则是激活了所有的防御法师塔。 这些法师塔虽然已经失去了主人，防御功能保留的极其有限，但作为固定的防御点却已经足够了！ 等娜迦卡波洛斯带人突破了魔法护罩的防御之后，这些法师塔会给祂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印象。 作为安东尼达斯大师的得意弟子，罗德对防御魔法……其实并不擅长。 但是罗德的防御理念却很先进——他一直认为，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人族就要玩toer-rush和城市化！ 看起来我是在用茫茫多的法师塔进行被动的防守，但实际上当你们踏上福光岛上之后的第一时间，这些防御塔的进攻就已经开始了。 有能耐你们和当初罗德一样，一路躲着法师塔走啊！ 动手的不仅是罗德一个。 金克丝开始埋地雷，茂凯开始布置爆炸果实、埋伏爆炸树苗。 甚至某个大发明家还受邀在一些位置布置了全自动激光炮台——而这些炮台使用的炮弹，则是吉格斯特制的海克斯爆炸凝胶。 原本一片和谐美好的福光岛，在罗德和队友的忙碌下，终于变成了一个处处潜藏着杀机的战场。 第三百八十七章 破盾者 一直以来，罗德和迦娜就很确定，娜迦卡波洛斯的目标只会是福光岛。 的确，比尔吉沃特曾经是背叛者，背叛者往往比敌人更可恶——但别忘了，比尔吉沃特同样也是娜迦卡波洛斯的信仰基地。 除非娜迦卡波洛斯能够在攻下了比尔吉沃特之后马上恢复秩序，否则将比尔吉沃特作为第一攻击目标是没有意义的。 反过来，如果娜迦卡波洛斯直接攻下了福光岛，那等到祂挥兵比尔吉沃特，那整个海盗之城没有人会拒绝臣服。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罗德才在福光岛上进行了大量的事先准备。 而娜迦卡波洛斯也没有让他失望——就在福光岛的备战刚刚完成之后，东边的海域就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 巨浪之下，一片阴影悄然靠近了福光岛。 借助着海克斯望远镜，罗德大致看到了自己的敌人们。 由于距离太远，所以包括娜迦卡波洛斯的化身在内的那些坐在泰坦后背上的人，罗德一个也没认出来——他却第一时间认出了深海泰坦诺提勒斯，这个手里拿着一个巨型船锚的大家伙分波踏浪，正在向着福光岛方向极速前进。 在大致确认了诺提勒斯的体积之后，罗德当机立断做出了应对。 防御法阵全力启动，反力场防护功率过载输出！ 随着大量海克斯水晶的消耗，一阵湛蓝色的光辉闪过，福光岛外围的一道无形的防御护盾被激活了起来。 诺提勒斯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不仅去势不减，反而还加快了速度，然后一头撞在了防御护盾上。 “嘭——” 地动山摇一样的撞击。 虽然防御护盾是能量形的但反力场防护会将无形的护盾有形化，这样的结果就是深海泰坦仿佛撞在了一面巨大的墙壁上——巨大的体积和沉重的质量给他带来了可怕的动能，而一旦被强行刹车，即使是深海泰坦，也一阵难以抑制的晕眩。 头铁的泰坦失去的平衡，然后直接扑倒在了福光岛防御护盾的前面——而那些在深海泰坦背上的祭司们则是在这一次可怕的撞击之后，也纷纷被甩了出去。 就仿佛是高速前进的敞篷汽车驾驶员没系安全带后突然撞墙一样，被直接甩飞了出去。 祭司们有的被甩进了海里，也有几个倒霉蛋被甩在了护盾上。 掉进海里的家伙顶多呛点水，但安几个被甩在了护盾上的家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可没有深海泰坦那堪称可怕的防御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直接就被摔扁了。 血花四溅——这几个祭司就像是被拍死在墙上的蚊子一样，被拍死在了护盾之上。 当然了，深海泰坦暂时扑街，防御护盾状态也不是很好。 原本闪烁着蓝色光辉的护盾现在却仿佛是破碎的玻璃一样，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裂纹——反力场防护固然有阻碍实体穿过的功能，但也因此有了功率转化限制，现在护盾已经出现了破绽。 好在福光岛上的魔法造物质量过硬，这个防御护盾虽然已经濒临破碎，但毕竟没有破碎，那几个被拍扁在上面的祭司也终于缓缓滑落，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从海克斯望远镜之中见到了这种情况，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深海泰坦的出现时意料之外的情况——本来罗德是想要通过这个护盾，先试试看娜迦卡波洛斯的手段，如果可以的话还能消耗他一下，毕竟位面穿梭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娜迦卡波洛斯现在未必是全胜的状态。 但现在深海泰坦做了替罪羊——现在护盾已经出现问题，娜迦卡波洛斯想要击破它难度就已经小了不少。 就在罗德暗暗皱眉的时候，事情却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下一刻，被撞扑街的深海泰坦爬了起来。 虽然看样子他的动作非常迟缓，而且平衡性也有些问题，但深海泰坦却直接举起了手中沉重的船锚，然后狠狠地击打在了防御护盾上。 “砰——” 随着可怕的震动，海面上掀起了一道巨浪。 护盾上的裂纹似乎更多了，而护盾本身的蓝色也在逐渐消退——只有那些裂纹处，深蓝色的能量正在宛若实质地流动着。 一击未果，深海泰坦再次举起了巨型船锚。 “砰——” “要准备反击吗？”注意到了深海泰坦的动作，吉格斯跃跃欲试地凑了过来，“我怕最近搞了一个海克斯科学地狱烈焰火箭弹，保准能给那个大家伙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稍安勿躁。”罗德毫不在意地将试图按下某个按钮的吉格斯一把按住，然后丢给了金克丝，“启动单向通过会消耗额外的能量，而且会削弱防御，现在还不到反击的时候。” 罗德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整个防御护罩干脆就和深海泰坦兑子好了——既然试探不到娜迦卡波洛斯现在的状态，先消耗一下他手下的这个大将也是好的。 沉重的撞击还在继续，深海泰坦挥舞着沉重的船锚，一下又一下地攻击着魔法护盾，而随着撞击的继续，护盾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崩溃。 娜迦卡波洛斯的化身已经皱起了眉头，福光岛外围的防御超乎了祂的想象。 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祂终究没有亲自动手。 终于，眼见着护盾即将坚持不住，深海泰坦在完成了一次攻击后，将手中沉重的船锚收了回来——下一刻，他将船锚抡了起来。 长长的铁索拖拽着沉重的船锚，在空中挥舞了两圈之后，狠狠地撞在了魔法护盾上。 这一次，原本就不堪重负的魔法护盾终于想被熊孩子砸破的玻璃一样，支离破碎。 但与此同时，庞大的能量爆发了出来，反噬了深海泰坦——他还没来得及向自己的主人请功，就再次扑街。 而娜迦卡波洛斯的化身甚至都没有看一眼缓缓沉入海中的诺提勒斯，只是带着手下的祭司们分水而行，登上的暗影岛。 与此同时，罗德的嘴角也出现了一抹笑意。 “上钩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罗德的防御战 罗德是安东尼达斯的弟子——虽然很多时候罗德嘻嘻哈哈，对安东尼达斯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尊敬，但在魔法之路上，他真的在安东尼达斯身上受益良多。 安东尼达斯对他的影响非常深。 那么，问题来了——安东尼达斯最擅长怎样的法术呢？ 答案是防护法术。 虽然为了更好地解决制造问题的人，罗德一直以来都将学习的重心放在了简单粗暴的塑能法术上，但这并不是说他对防护一窍不通——防护法术的主要思路，罗德还是很清楚的。 法术不懂，但也要懂得防御的思路吧？ 安东尼达斯最擅长的是链式防护，即使用一系列的法术制造起一个法术链，法术链上的每一个法术都对应了一种情况，一旦法术链启动，敌人即使反应再快，也像是落入了蛛网的猎物一样，无从反抗。 而且在防御的过程之中，还能够通过不断的调整，加强某一方面的防护。 这是一种相当先进的整体防御的思路，而对于这一思路，罗德的认识和理解无疑是极其深刻的。 做好万全准备，应对一切可能。 如果这是蓝星，那这种“完美式”防御无疑很困难，一不小心就是马其诺防线，但有了奥术的帮助，这种整体防御却出乎意料的可行。 依靠着大量的海克斯水晶作为能量源，罗德生动形象地演示了什么是完美的防御。 娜迦卡波洛斯带着祭司们刚刚登上福光岛，就直接遭受了来自机器人部队的攻击。 这些机器人是维克托的造物，它们没有布里茨一样的智慧，但胜在数量庞大——早在确认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归来之后，罗德就将自己的私人账户交给了维克托，要求他将所有的金海克斯变成适宜于局部战争的海克斯战争机械。 买装备什么的……等等再说吧！ 于是，拿到了某吝啬鬼全部积蓄的维克托制造了很多自己之前就想要尝试、但苦于没钱未能实现的idea。 （维克托其实也很惨的，作为一个穷鬼，他身上最值钱的海克斯核心……是从杰斯那抢来的，而剩余的合金躯体更是花光了他的积蓄，经济问题一直拖累着这个位天才的海克斯发明家。） 大量的实验品被制造了出来——而这些小机器人就是其中最廉价、却最恶心人的产物。 娜迦卡波洛斯的学徒都是辣鸡，但能够成为祭司的，都有两把刷子，面对着这些行动迟缓但移动速度还算不错的机器人，祭司们拿出了各色武器，原地无双。 而无双的结果就是……boom！ 没错，这些呆头呆脑的机器人，核心功能不是依靠数量优势进行战斗，而是到敌人的身边进行自爆。 没错，这些是自爆机器人！ 刚刚开启了无双模式的祭司们因为措手不及，在第一波的爆炸中瞬间死伤惨重——他们倒不是毫无提防，实在是因为这些机器人的爆炸应用了海克斯定向爆炸凝胶，将爆炸的威力定向化，发挥出了远超常理的威力。 （甚至俄洛伊都被剧烈的爆炸掀了个跟头。） 在一阵人仰马翻之中，娜迦卡波洛斯无奈出手。 这位神祇手下的祭司中，施法者极度缺乏——而面对这些会爆炸的机器人，没有施法者压力无疑是非常大的。 “行缓移迟。” 只见娜迦卡波洛斯挥挥手，一阵无形的风暴就以祂为中心，迅速地席卷了开来——而只要被这风暴刮到，机器人就会陷入一定程度的停滞。 这种停滞不仅意味着行动迟缓，更意味着爆炸被强行延时了。 本来这些机器人在抓住敌人后不到0.1秒就会炸开，但在这种风暴之下，这会被延长到超过三秒——而祂的祭司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这种情况下，爆炸已经变得毫无威胁了。 通过监测法阵暗中注视着一切的罗德皱起了眉头。 一直以来，罗德就很想知道娜迦卡波洛斯的“运动”究竟指的什么。 现在看来，祂的运动可能是时间和空间的集合。 毕竟想要控制一切运动的话，最好的方式是扭曲时间和空间，这就是控制运动最好的方式。 时间方面罗德不怎么懂，但空间他有所涉猎——所以他下意识的感觉似乎不太对劲。 而经过了仔细的观察，罗德果然推翻了这个结论。 罗德清楚地发现，只要身处在娜迦卡波洛斯的风暴之中，所有的事物就都在祂的控制之内。 而这种控制……根据物体本身的状态不同，受到的影响也决然不同。 机器人在没有爆炸之前，顶多是被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扭曲了时间和空间的轨迹，表现就是迟滞——但这些机器人爆炸之后，却被直接“丢”出了风暴之外。 相较于开始的迟滞，后面的丢出就显得极为轻松。 也就是说，娜迦卡波洛斯扭曲一件事物的运动状态时，根据祂遇到的“抵抗”不同，祂能够做到的扭曲程度也不同。 这一刻，罗德忽然恍然大悟。 娜迦卡波洛斯这种扭曲本身就是扭曲——这种扭曲不是因为时间流速的更改或者位置的强制改变，而是说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直接作用于扭曲上。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力量也能被作用于灵魂的层面——罗德在蟒行群岛遇到的那些图腾雕像上面，附着的就是这种可怕的、扭曲的力量。 就在罗德思考的时候，娜迦卡波洛斯已经清空了沙滩上所有的机器人，茫茫多的破损零件被丢尽了海里，在一个浪头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罗德顾不上心疼了，既然已经大致了解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来源，那接下来自己就需要针对了！ 既然越强大的力量越难以被扭曲，那就来尝尝智慧的力量！ “吉格斯，准备你的那个什么火炮！” “是海克斯科学……” “别跟我念叨那个冗长的名字，就现在，坐标（582，12），饱和攻击！” “好嘞~” 看着拖着长长尾焰的炮弹在半空中一闪而逝，罗德活动了一下肩膀。 前菜上齐了，接下来就是大餐环节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派对开始 以科学的海克斯地狱火炮为开幕式，一场盛大的焰火派对在福光岛上拉开了帷幕。 在罗德的远程控制下，娜迦卡波洛斯所过之处，总是会稳定地出现各种各样的爆炸。 这些爆炸有的来自于地下（海克斯地雷），有的来自于天生（科学的地狱火炮），还有的来自于丛林之中（藏在丛林里的激光炮台）。 虽然娜迦卡波洛斯本尊几乎无视了所有的爆炸，但祂手下的祭司却叫苦不迭——即使娜迦卡波洛斯能够通过扭曲爆炸保护他们，但那需要一点反应的时间，而且扭曲的程度也有限，所以在遭到突然袭击之后，祭司们往往被炸了个灰头土脸。 想象一下，你就在一条丛林间蜿蜒的小路上小心翼翼地前进着，忽然咔哒一声，踩到了地雷，虽然被抬了一手，却仍然失去了两根脚趾；又或者你紧张地注意着脚下，却被从天而降的科学地狱火炮炸飞了起来，落地感觉自己的腰间盘比谁都突出——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海克斯科技给罗德提供了不一样的火力支援，在不计成本的情况下，爆炸成为了交叉的火力封锁线，非常成功地迟滞了娜迦卡波洛斯和祂麾下祭司的前进速度。 当然了，因为真正的神祇在场，爆炸的效果也就那样——祭司们虽然灰头土脸，但至少都保留了战斗力，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扭曲了爆炸的最终结果，至少保护了手下的生命安全。 福光岛不大——在迷雾散去之后，从福光岛的边缘到中心，所需要的时间也不超过一天，虽然娜迦卡波洛斯一行人不能像罗德一样在各个传送节点迅速移动，但单纯的爆炸封锁其实也阻拦不了他们多久。 甚至要不是因为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特殊，换一个神祇过来，说不定整个福光岛都第一时间变成了战场。 整个福光岛在罗德的规划下一共有三个地区——最开始的沿岸爆炸封锁区，然后是遍布着法师塔的塔林区，而最中心的就是罗德准备的决战区——在当天的傍晚，娜迦卡波洛斯和自己手下的祭司们就突破了罗德的第一道封锁线，进入了塔林区。 看着前面相对平坦的平原地带，以及平原上密密麻麻的法师塔，娜迦卡波洛斯终于皱起了眉头。 超乎想象的敌人——在娜迦卡波洛斯的感知之中，这些法师塔无一例外都蕴含着强大的能量，而因为对能量的极度敏感，娜迦卡波洛斯此时心中警铃大作。 没想到那个伪神还有这样的底牌！ 本来在遭受了爆炸封锁之后，娜迦卡波洛斯一度很瞧不起迦娜——爆炸这玩意看起来的确很炫，但无论是海克斯地雷，还是科学的地狱火炮，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奇奇怪怪的爆炸物，他们终究是凡人的手段。 这些手段在凡人的战争之中杀伤力十足，但是很难对娜迦卡波洛斯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种情况下，娜迦卡波洛斯对第一道爆炸封锁线的评价就是“徒有其表”。 至于那些灰头土脸的祭司……娜迦卡波洛斯还真的就不怎么看的上自己的这群手下，他们脑子也不够聪明，力量也不够强大——与其说是自己的下属，不如说是自己的奴隶更贴切一些。 相比之下，娜迦卡波洛斯倒是对罗德颇为看重，虽然这个家伙信仰的是迦娜那个伪神，但相比于自己的那些垃圾下属，罗德这个家伙倒是有点用。 可是在通过了爆炸封锁区，来到了塔林区之后，娜迦卡波洛斯终于收起了自己的轻视。 这些法师塔虽然一动不动，但能量波动却表明了它们能够威胁到超凡者——考虑到这夸张的法师塔数量没，娜迦卡波洛斯觉得自己需要保持足够的谨慎，否则真的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祭司们在娜迦卡波洛斯的命令下被组织了起来，开始沿着一条几乎不怎么经过法师塔的路线继续前进——有着风暴符文残片的娜迦卡波洛斯很清晰地感受到了迦娜的位置。 由于娜迦卡波洛斯面色冷峻，祂手下的祭司们也战战兢兢，在前进的过程中绕来绕去，始终距离那些法师塔远远地，生怕被一个突然出现的法术秒杀在当场——可是这里的法师塔太多了，很快，他们就面临了一个两难的抉择。 前面的法师塔排列密集，如果想要继续前进，就必须从某个塔下走过。 怎么办？ 谨慎起见，娜迦卡波洛斯点了一个祭司去探探路。 被自家神祇点名的祭司苦着一张脸，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法师塔的下面。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法师塔毫无反应。 要不是前面法师塔的能量反应依旧清晰而稳定，娜迦卡波洛斯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可怕的幻术了！ 然而，直到那个快哭出来的祭司来到了法师塔的下面，站在了已经破败的法师塔大门口，他都没有遭到任何形式的攻击。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本以为这是可怕的陷阱，没想到这是在自己吓自己…… 可是娜迦卡波洛斯依旧不放心，祂干脆示意那个祭司推开法师塔的大门看看——倒霉的祭司颤颤巍巍地推开了那扇看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开的大门，然后终于遭受了攻击…… 由于监测系统的故障，这些法师塔其实多半都失去了主动防御的措施，但一旦大门被触动，那么还没有完全损坏的被动防御系统就会被触发，于是那个倒霉的祭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瞬间点燃，化为了一支人型的火炬，不到两秒就燃烧殆尽了。 娜迦卡波洛斯的脸更绿了。 事到如今，祂哪里还猜不到这分明是罗德布下的空城计！ 这些法师塔根本就不是防御建筑，而是些年久失修的样子货，自己这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前进，实际是都是在和空气对峙！ 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娜迦卡波洛斯无视了那一坨被烧焦之后的黑炭，挥挥手示意所有的祭司加速前进。 然后，就在他们的大部队路过另外一座看起来很破败的法师塔时，他们受到了攻击。 突然充能的法师塔从顶端的水晶之中激射出了一道能量射线，在地上划过了一道z字型，猝不及防之间，队伍中的七八个祭司被直接蒸发！ 假作真时真亦假，这些看起来都是破败货色的法师塔之中，其实还是有那么几个被充了能的…… 第三百九十章 虚虚实实 兵法云，虚虚实实。 当你以为这是可怕的陷阱时，其实这里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小土坑——而当你以为这里都是小土坑的时候，其实其中还隐藏着噬人的陷阱。 因为能力的限制，罗德并不能将福光岛上所有的法师塔都激活——激活一个法师塔需要做的不仅仅是给法师塔充能，更重要的是需要比对着福光岛上的资料，先破解了法师塔本身的被动防御。 罗德虽然在福光岛上待了半年的时间，但一共也只破解了十几座法师塔——这些法师塔的主人都是不擅长防护法术的主，他们的法师塔所有防御都被记载在了书籍之中，罗德是整理福光岛资料的过程中，顺手破解和激活的。 然而当初的顺手而为现在却让娜迦卡波洛斯浑身难受。 福光岛上的法师塔数量非常多——这里是整整两个魔法纪元的智慧精华。 法师们会死去，但根据福光岛的传统，他们的法师塔会留下。 换句话说，每一座法师塔都代表了一位有资格建立起自己法师塔的法师——这也是为什么娜迦卡波洛斯会感受到法师塔之中蕴含着可怕的能量，那里面可是一个大魔法师所有的遗产！ 而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法师塔之中有只要你不做死去推开大门就毫无反应的“死塔”，也有只要你靠近了就会遭受打击的“活塔”，二者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的区别，能量反应也一般无二，这种情况下，娜迦卡波洛斯也很绝望。 这位异界的神祇不傻——祂虽然牺牲掉了所有的学徒，但祂不会放弃自己的祭司。 学徒那玩意有的是，但祭司的数量……整个蟒行群岛加一起都不超过一千个。 这些祭司虽然大多是都是弱鸡，但再弱鸡的祭司也强过了诺克萨斯的普通法师团法师和崔法利军团战士——我们横向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其实娜迦卡波洛斯手下的力量放到了诺克萨斯，那也是一方大领主啊！ 娜迦卡波洛斯绝对不会白白放弃这份力量——但现在祂面对的问题是，如果自己一路都走直线，直接去需找迦娜，那麾下的祭司必然会时不时的遭到法师塔的打击；而如果选择谨慎地绕路，耽误时间先不说，但就祭司们状态就会越来越差。 从看见福光岛开始，娜迦卡波洛斯就极为被动。 这种情况下，娜迦卡波洛斯只能消耗一点自己的状态，给祭司们注射一支强心剂了。 接下来的旅程之中，娜迦卡波洛斯一马当先，以不可思议的力量扭曲和破坏了一路上所有的法师塔，生生莽出了一条直插福光岛中心地带的通道！ 暗中观察情况的罗德简直目瞪口呆，他真的没想到，娜迦卡波洛斯居然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那些都是法师塔啊，不是瞭望哨！ 虽然比不上阿克蒙德挥手直接覆灭了整个达拉然，但也相差的不是很远了啊！ （当然了，在罗德所在的时间线，阿克蒙德刚到艾泽拉斯就被套路得死死的，别说覆灭达拉然了，他甚至都没能走出洛丹伦……） 然后罗德下意识地看向了迦娜——而似乎察觉到了罗德的想法，迦娜微笑着点了点头。 相较于罗德的错愕，迦娜看起来倒是淡定了不少，而原因也很简单——她目前和娜迦卡波洛斯是同一级别的存在。 如果让迦娜像娜迦卡波洛斯一样，一路毁灭那些法师塔，迦娜自忖也是能够做到的。 看到了迦娜的微笑，罗德也放松了不少。 可能是有些神经紧张了吧——虽然看起来罗德是一个喜欢抱大腿的家伙，但实际上罗德更愿意将事情的重点扛在自己的肩上，之前很多次依赖迦娜，大多数都是因为这样可以轻松点，而不是像这次面对娜迦卡波洛斯一样，只能依靠迦娜。 看见罗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迦娜也悄然握紧了拳头。 迦娜不喜欢战斗——但是为了守护，她愿意战斗。 虽然敌人应该比自己更强，但迦娜并没有任何的恐惧和担心，娜迦卡波洛斯很厉害，也很擅长在战斗之中运用自己的力量，但经历了升星成神仪式的迦娜也对自己有信心！ 而另一边，罗德则是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 虽然自己还准备了一点特殊的东西，但那种东西，能不用的话还是不用的好。 …………………… 相比于广阔的爆炸封锁区，塔林区的范围其实并不大——在开了无双的情况下，娜迦卡波洛斯很快就带着麾下的祭司们穿过了这一段虚虚实实的区域，留下了一地的废墟。 而在娜迦卡波洛斯展示了自己无与伦比的伟大力量之后，本来惴惴不安的祭司们再一次陷入了狂热之中——能够成为祭司的人，至少是娜迦卡波洛斯的泛信徒。（出生在蟒行群岛上的人不信仰娜迦卡波洛斯的话，都会被丢去喂海兽，而假装信仰的则是通不过祭司的测试，所以在祭司当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泛信徒，他们信仰娜迦卡波洛斯，但并不狂热，考虑到这些人往往是比较有脑子的，娜迦卡波洛斯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当娜迦卡波洛斯展现了自己碾压式的力量之后，曾经的哪一丝丝的犹疑自然是瞬间荡然无存，祭司们很快就恢复了斗志，进入了相当不错的战斗状态。 对此，娜迦卡波洛斯还算满意。 很快的，娜迦卡波洛斯众人来到了光明神殿前的巨型广场上。 在娜迦卡波洛斯的感应之中，迦娜距离自己已经不远了——那个干预和自己争夺风暴符文的伪神现在为什么还不出现？ 是躲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瑟瑟发抖，还是依托着自己信徒的庇护鼓捣着什么凡人的伎俩？ 想到这里，娜迦卡波洛斯嗤笑了一声。 神祇的战争，能够一锤定音的只能是神祇，虽然自己一路上遇见了这么多的糟心事，但接下来的战斗之中，胜利的只能是自己！ 就在娜迦卡波洛斯想要出言将那个“伪神”叫出来的时候，忽然之间风云变色，整个福光岛上狂风大作。 下一刻，迦娜的化身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紧接着，一阵狂暴的飓风直接将娜迦卡波洛斯未能说出口的话直接怼了回去。 “狂风，听我号令！” 第三百九十一章 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 迦娜的性格其实比较软——一直以来，她其实都比较抵触罗德的一些奇怪的要求。 （别想歪了，这里“奇怪的要求”是指那些奇奇怪怪的口号，想歪的去检讨。） 但不得不说的是，迦娜突然出现的时机再配合上这句“狂风，听我号令”也的确给娜迦卡波洛斯造成了一些错觉。 本来娜迦卡波洛斯以为迦娜胆小而被动，但现在祂却不得不提高警惕了——突如其来的风暴让祂忽然有了那么点……不详的预感。 就在迦娜出现的瞬间，娜迦卡波洛斯手下的祭司第一时间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施法序列，在原地布置起了束缚法阵，而娜迦卡波洛斯则是采取了防御的姿态，保护着手下的祭司完成法阵布置。 娜迦卡波洛斯是思路很清晰——祂手下祭司们的作用就是限制住迦娜，将这场战斗变成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的一对一。 在一对一的方面，娜迦卡波洛斯有着绝对的信心……等等，不对劲！！！ 在迦娜的身上，娜迦卡波洛斯感受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力量，这种力量让祂回忆起了一些上次来瓦罗兰时很不好的往事——那时候自己信心满满，却惨遭吊打。 没错，是星灵的气息！ 娜迦卡波洛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这种该死的感觉——太阳、月亮、战争、守护，那些星灵身上都有这种气息！ 该死的，迦娜成为了星灵？！ 这一瞬间，娜迦卡波洛斯目瞪口呆。 怎么办？！ 在感受到了星灵的气息之后，娜迦卡波洛斯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转身就走。 上一次来瓦罗兰的时候，星灵和半神给祂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被一群人围殴的滋味可很不好受，那场可怕的吊锤给娜迦卡波洛斯留下了难以计算面积的心理阴影。 但不管怎么说，娜迦卡波洛斯毕竟是一位异界神祇，下一刻祂就反应了过来——这次迦娜不可能找人围殴自己。 上一次自己来瓦罗兰被围殴是因为自己妄图用原本位面的规则挑战瓦罗兰的符文法则，这触犯了所有瓦罗兰超凡者的底线——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自己只是在和迦娜争夺风暴符文！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换句话说，这次是私人恩怨！ 即使迦娜现在是一个星灵，其他的星灵依旧没有资格——或者说碍于符文法则本身——插手自己和迦娜的私人矛盾！ 想到这里，娜迦卡波洛斯暗暗松了口气。 可惜刚刚娜迦卡波洛斯一瞬间的错愕却被早有准备的迦娜看在了眼里。 当罗德和迦娜讲述了星灵的算盘和计划之后，迦娜也就明白了自己所面对的情况——所以捕捉到了娜迦卡波洛斯一闪而逝的错愕之后，她毫不留情地开口嘲讽了起来。 “别怕，这里只有我一个——我们一对一，我保证不叫人。”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来羞羞怯怯、只是偶尔会开个小玩笑，总是温柔待人的迦娜在罗德的“传染”下，也逐渐毒舌了起来。 祭司们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娜迦卡波洛斯却很清楚其中浓浓的讽刺意味——这一刻，祂本来就碧玉色的角质鳞片生生又绿了几分，娜迦卡波洛斯蛇瞳微微一缩，其中的怒火宛若实质。 “牙尖嘴利……希望你实力的增长赶得上你的口才！” 这是娜迦卡波洛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迦娜单挑——但二者之间的争斗却是由来已久，本来迦娜在海盗和水手之中的信仰就是被娜迦卡波洛斯抢走的，而在焰浪之潮中又被罗德设计抢了回来，上次比尔吉沃特的神战，娜迦卡波洛斯不败而败。 那一次娜迦卡波洛斯和瓦罗兰的联系被强行破坏，动手的不过是一个辅助性的幻影——但这件事除了娜迦卡波洛斯外，别人都不知道，在凡人看来，那场神战就是迦娜战胜了娜迦卡波洛斯。 在之后，迦娜驱逐了暗影岛的重重迷雾，更是给比尔吉沃特人留下了“迦娜比娜迦卡波洛斯强了不知道多少”的印象，再加上俄洛伊的狼狈逃离，这才彻底斩断了娜迦卡波洛斯在蟒行群岛外的信仰。 两个神祇都不以言语挑衅为长处，所以在互相嘲讽了一句之后，战斗就直接进入了白热化。 迦娜在经历了升星成神仪式，并且吸收了艾维尼亚的次级符文之后，实力暴涨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擅长的领域已经从辅助变成了战斗。 呼啸的寒风之中甚至会夹杂一些细碎的冰棱和雪花，来自艾维尼亚的次级符文本身就可以算是风暴符文和冰霜符文的共同下属次级符文，所以迦娜刚一出手，娜迦卡波洛斯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该死，果然不仅星灵不老实，那些自称半神的混蛋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一刻，娜迦卡波洛斯感受到了来自瓦罗兰的、深深的恶意。 上一次自己降临的时候因为挑衅的瓦罗兰的符文法则，所以遭到了星灵和半神的围殴。 这次自己不惜抛弃原本位面的无上运动规则，接受符文法则，但没想到来到了瓦罗兰之后，自己的第一个敌人却得到了来自老对手的帮助！ 这种感觉让娜迦卡波洛斯不仅极度气愤，甚至几欲暴走！ 星灵……半神！ 很好，等我掌握了无上运动的世界符文，我一定要把你们杀得一个不剩！ 什么巨神峰，什么弗雷尔卓德，我娜迦卡波洛斯会扫平一切！ 既然你们耍诈，那我也就不藏着了！ 愤而出手的娜迦卡波洛斯直接就扭曲了迦娜召唤的可怕风暴——如猛虎一样可怕的风暴在靠近的娜迦卡波洛斯之后，温顺的好像是自家养的橘猫！ 而身在局中的迦娜更是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对方的符文……根本就不是什么风暴符文碎片！ 甚至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究竟是不是符文之力都不好说——这种力量的层次实在太高，而且不像是通常的符文之力一样作用于实体，这种可怕的力量居然能够强行斩断迦娜和她召唤的风暴之间的联系！ 战斗……难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下风 我们很多次说到过符文之力和符文法则——这种瓦罗兰的世界法则基于瓦罗兰所存在的力量，是瓦罗兰对第一个发现者的“奖励”。 但娜迦卡波洛斯的符文却有些不一样。 运动符文如果存在的话，毫无疑问会是最高级的世界符文——但这枚实力符文理论上不应该被私人所掌控。 冰霜符文在艾维尼亚的掌握下，所以如果艾维尼亚不共享这枚符文的符文刻印，那凡人就无法使用冰霜魔法——但如果娜迦卡波洛斯拥有了运动符文，祂一旦限制运动符文的刻印，那整个瓦罗兰都会停滞。 这是一个世界级的bug——运动本身的层次甚至已经到了符文法则之上的程度，就好像你正在单机玩【我的世界】，你就绝不可能在其中制造出一个性能超过你正在使用的那一台的电脑一样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如果娜迦卡波洛斯的目标是运动符文，星灵和半神会联手再来一次围殴的。 正是有着这种考虑，娜迦卡波洛斯才一直以来都以风暴符文作为自己争夺的重点。 可现在迦娜经历了升星成神仪式，风暴符文虽然没有完全掌握，但却也掌握了大半，这种情况下，娜迦卡波洛斯如果利用仅有的风暴符文残片战斗，那结果自然是必输无疑！ 于是，娜迦卡波洛斯运用了禁忌的力量。 运动符文残片刻印的力量——所谓运动，无处不在，即使这只是基于异界法则所构造的符文残片刻印，却也足够扭曲一切的运动实体！ 有形之物，无形之风，皆在运动之中！ 那些祭司们布置的法阵不仅仅是为了创造一个严格的一对一，更是为了遮掩这种禁忌的力量！ 时间紧迫，战斗之中的迦娜自然是无法第一时间察觉到其中的问题，但毫无疑问的，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谨慎起见，迦娜召唤了守护之风保护自己，打算将战斗的节奏放缓——就像是罗德说的，自己不需要胜利，只需要不败就行。 但娜迦卡波洛斯既然已经暴露了禁忌符文的事情，又岂能善罢甘休？ 现在摆在娜迦卡波洛斯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利用禁忌符文的力量击败自己面前的这个伪神，然后吸收她的风暴符文彻底洗白，否则一旦事情泄露，自己就完蛋了！ 这种情况下娜迦卡波洛斯的举动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 风盾？ 挥手之间，迦娜身边萦绕的保护之风瞬间停滞，而停滞的风，还是风吗？ 猝不及防下，迦娜被娜迦卡波洛斯凭空召唤而出的灵体触手抽了个正着，飞快地倒卷了出去。 “噗——” 金色的鲜血从口中喷出，迦娜直接撞在了祭司们构造的法阵边缘上！ 观战的罗德心头猛地一颤！ 这……不对劲！ 战斗已经超乎了自己的预期——本来按照计划，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之间战斗也许迦娜会落入下风，但这种下风应该是“防御多，反击少”的下风，而不是被一击破盾！ 事情有变！ 见事不好，罗德提前对祭司们发动了攻击。 升腾起来之后，熊熊燃烧的萨弗隆烈焰瞬间布满了整个场地——罗德火力全开，将矛头对准备了娜迦卡波洛斯手下的祭司。 但是……没什么用。 这些祭司所布置的法阵十分精妙，不仅能够限制内部人员的行动，更能够抵御来自外部的攻击，罗德召唤的萨弗隆烈焰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砰——” 迦娜又一次被灵体触手砸飞出去，罗德眉头紧锁，挥手之间就是一连串的炎爆术。 巨大的炎爆术拖着长长的尾焰，连珠炮一样砸在了祭司们布置的法阵上，但能够做到的也不过是引起几丝不惊的波澜而已。 “金克丝，吉格斯，火力全开！” 罗德启动了暗影岛上所有的防御装置，不惜海克斯水晶的消耗，以最大的功率开始了对法阵的攻击，金克丝和吉格斯也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爆炸物，但效果仍然非常差！ 虽然祭司们看起来也在承受压力，但法阵的防护屏障却没有丝毫支撑不住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 罗德这边的海克斯水晶储量有限，如果消耗下去，胜利的未必是罗德！ 而且迦娜也有些坚持不住的意思了！ 面对娜迦卡波洛斯，迦娜此时几乎是攻击无效，防御无效的状态，运动符文残片刻印的力量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她面对着娜迦卡波洛斯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办！ 情况万分危急——虽然成为星灵之后，迦娜对伤害的抵抗和自身的恢复能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而运动符文本身的攻击力也不是很过分，但这也一直被动挨打的情况下，她也撑不了多久的！ 罗德咬咬牙，下一刻直接消失在了战场上。 一直留心观察着外面情况的娜迦卡波洛斯哈哈大笑，此时祂蛇瞳竖起，眼中满是嘲讽。 “迦娜，你最忠实的信徒抛弃了你——认输吧，交出风暴符文，皈依于我，我会让你死得体面一些。” 说话间，迦娜的护盾再次被挥手抹去，然后又一次被灵体触手卷飞了出去。 “呵呵……做梦！”面对着娜迦卡波洛斯的嘲讽，迦娜再次拄着法杖起身，“罗德可不是你手下的墙头草，他是不会抛弃我的！” “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是我的信徒，他是我的爱人！” 说话间，迦娜将手中的法杖拄在了地上，以她为中心，整个束缚法阵内部风暴开始涌动了起来。 无差别的风暴让娜迦卡波洛斯不得不停止了接下来的攻击——运动符文碎片的刻印最大的问题就是能够影响的目标有限，所以一旦迦娜开始释放这种大范围无差别的攻击，娜迦卡波洛斯也只能自保。 但不可置疑的是，这种情况下即使迦娜已经是半个星灵，也坚持不了太久。 “哈哈哈哈！”风暴之中，娜迦卡波洛斯笑的恣肆张扬，“你是说……爱情？那我就看看，一个凡人凭什么要神祇自降身份！” “凭什么？”就在娜迦卡波洛斯得意洋洋，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罗德冷得快要结冰的声音出现在了祂的身后，“凭的是这个！” 第三百九十三章 罗德的杀手锏 罗德的声音仿佛是九幽之地的极寒玄冰，让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娜迦卡波洛斯心头忽然一颤。 在罗德的手上，娜迦卡波洛斯可是吃过一次大亏的——焰浪之潮中，自己的信仰被完全颠覆，这种情况下娜迦卡波洛斯对罗德其实也有些忌惮的。 说实话，刚刚罗德突然离开，娜迦卡波洛斯真的松了口气——有罗德的迦娜和没有罗德的迦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后者被自己打压了许久，几乎丢掉了自己的基本盘，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而现在，罗德回来了！ 娜迦卡波洛斯下意识地回头——出现在祂面前的是一个黑洞洞的炮口。 等等，炮口？ 眼前的情况让娜迦卡波洛斯一愣。 一个法师正在以标准的、一般是发射rpg的半蹲伏姿态扛着一个黑色的炮管——而夸张的是，在那个炮管的后面，居然连着一系列看起来就复杂、夸张到了极致的装备——哦不，是建筑。 没错，那是一个巨大的建筑，仿佛是半个巨型鸡蛋壳一样的椭球形墙壁遮挡了娜迦卡波洛斯的视线，墙壁里面究竟有什么祂自然不得而知——从娜迦卡波洛斯的角度上，祂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似乎整个建筑都为了这个黑洞洞的炮口服务的。 见此情景，娜迦卡波洛斯哈哈大笑。 不用想了，这绝度是罗德搞的什么凡人的手段——娜迦卡波洛斯对海克斯科技并不怎么了解，但罗德身后的这个玩意和之前埋伏自己的爆炸地雷、炮台和机器人基本都是类似的外形风格。 “这种凡人的力量时威胁不到神祇的！”娜迦卡波洛斯脸上的笑容已经几乎扭曲，蛇瞳之中满是轻蔑，“你以为自己很厉害？” “你以为你在那场该死的变革之中做的很好？” “那不过是因为我的手下太过饭桶而已！” “在神祇面前，凡人只是蝼蚁！” “能够对付神祇的，永远只有另一个神祇！” 说话间，娜迦卡波洛斯突然加大了扭曲的力度，本来勉强压制住了局面的迦娜再次失去了平衡，被卷飞了出去。 就在娜迦卡波洛斯再次召唤出灵体触手，想要给迦娜来一下狠的的时候，罗德冷冷地开口。 “神祇？呵呵，不过是基于世界规则的产物而已——你的力量并非来自于自己，而是窃取了世界的法则，现在居然还在我的面前沾沾自喜！” “既然瞧不起凡人……那就来尝尝蝼蚁的智慧吧！” 娜迦卡波洛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祂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 法阵隔绝了自身禁忌之力被泄露的可能，但同时也隔绝了娜迦卡波洛斯对于外界的能量感知，所以祂并不清楚，罗德突然弄出来的这个大家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然后下一刻，祂就知道了——当三秒的倒计时结束，一个机械的、“装置充能完毕”的提示音终于响起后，罗德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大量的海克斯水晶开始急剧消耗，上一秒还是上好的海克斯水晶，下一秒就直接变成了晶化的海克斯废渣——罗德关闭了福光岛上所有的海克斯防御装置，将所有的海克斯水晶都投入到了那个看起来仿佛是巨型鸡蛋壳一样的建筑里面。 一道可怕的、看不清颜色的光辉一闪而逝！ 时间仿佛暂停了一样——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由娜迦卡波洛斯手下所有的祭司通力合作所构筑的防御法阵直接土崩瓦解！ 罗德手里的家伙不是别的，正是海克斯湮灭装置！ …………………… 海克斯湮灭装置是罗德最后的杀手锏。 在皮尔特沃夫的时候，因为混入了劣质海克斯水晶的原因，本来用于打击祖安的海克斯湮灭装置发生了可怕的自爆，这场自爆也摧毁了皮尔特沃夫的抵抗，直接促成了双城的一体化。 而且在这次可怕的爆炸之中，湮灭符文也悄然诞生——正是因为湮灭符文的原因，烈阳神使才会找到罗德，罗德才不惜烧毁了自己的奥术回路，成为了行走的拉格纳罗德。 在那之后，罗德在比尔吉沃特参与焰浪之潮，然后又在暗影岛上获得了最后的生命之水精华，才将自己透支的生命力补充回来。 如果不是因为湮灭符文引来了烈阳神使，说不定现在罗德还在皮尔特沃夫安心种田呢…… 这种情况下，罗德怎么可能忘记湮灭符文？ 在罗德去往比尔吉沃特之前，他就一直想要弄清楚烈阳神使的目标——而在发现了湮灭符文之后，罗德直接将这方面的研究交给了杰斯。 被皮尔特沃夫背叛、与基友再度合作的杰斯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海克斯科学家和海克斯发明家，在杰斯的不断努力下，海克斯呢湮灭装置终于完成了小型化的建设——而在福光岛的地下，就有这么一个小型的海克斯湮灭装置。 刚刚罗德消失在战场之中，就是去启动了这个装置。 湮灭的力量超乎想象——将物质毁灭而变成能量们，这种力量在蓝星被称为核能，在瓦罗兰则是被叫做湮灭。 二者之间不同点很多，但无论是原子核的重组还是海克斯水晶的破碎，本质都是质量的减少和能量的爆发。 超过一吨的海克斯水晶在可怕的湮灭反应下，迅速变成了破碎的海克斯晶化粉末，质量只是减少了微乎其微的几克，但这几克海克斯水晶能量的完全湮灭却带来了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可怕能量。 看似无懈可击的防护法阵被瞬间蒸发，祭司们还保持着罗德扣动扳机时候的动作——但在湮灭能量的作用下，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晶化，稍一触碰就直接散落一地。 虽然扭曲的运动符文残片让娜迦卡波洛斯逃过了被湮灭能量轰击晶化的结果，但这位来自异界的神祇此时全身的鳞片都几乎立起来了。 这是何等可怕的能量！ 娜迦卡波洛斯清新地感觉到了，这是一枚新的世界符文的力量！ 一枚力量不下于战争＼守护等等强力世界符文的力量！ 在娜迦卡波洛斯惊骇的时候，迦娜挥手间再次召唤了无尽的风暴。 风暴之下，娜迦卡波洛斯大半的祭司都化为了晶化粉末，然后随风而逝——而娜迦卡波洛斯本体则是被突然出现的风暴直接卷飞起了，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第三百九十四章 联手 罗德并不想使用海克斯湮灭装置。 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底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海克斯湮灭装置会带来非常严重的污染。 茂凯好不容易才借助着之前被飘洒的生命之水，让福光岛再次生机勃勃——这一发海克斯湮灭炮之后，大片的土地被直接晶化污染，彻底失去了生机。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娜迦卡波洛斯公然使用禁忌的力量，这种情况下如果罗德不孤注一掷，恐怕迦娜就真的会被击败，然后生生夺走符文之力！ 海克斯湮灭装置也没有让罗德失望——一击而下，娜迦卡波洛斯所依赖的屏障灰飞烟灭，麾下祭司死伤大半，敌人瞬间就剩下了一个。 娜迦卡波洛斯！ 而在瞬间的错愕之下，娜迦卡波洛斯被抓住了机会的迦娜直接一阵狂风卷起来，直接摔在了地上——等祂爬起身来的时候，迦娜和罗德已经完成了汇合。 二打一！ 看着自己面前的罗德和迦娜，娜迦卡波洛斯有些惊疑不定。 现在摆在祂面前的问题也很简单——要不要再使用运动符文残片刻印的力量？ 没有了祭司们构筑的防护法阵，娜迦卡波洛斯如果还使用这种禁忌的力量……恐怕很快就会有人找上来了！ 可是如果不用这种力量…… 一对二，娜迦卡波洛斯其实有些信心不足。 完成了升星成神仪式的迦娜对风暴的操控能力以及远远超过了娜迦卡波洛斯——这种情况下要祂同时面对罗德和迦娜，难度很大！ 更重要的是，将自己变成流质传送到瓦罗兰的娜迦卡波洛斯失去了自己强悍的神躯——法则的力量还在，但无论攻击还是防御，娜迦卡波洛斯的能量都大打折扣！ 而且别忘了，这里是罗德的主场——鬼知道罗德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奇奇怪怪的手段？ 经过了刚刚的那一炮，娜迦卡波洛斯可再也不敢瞧不起“凡人的技俩”了。 怎么办？ 一瞬间，娜迦卡波洛斯心思电转，然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就用禁忌的力量怎么了！ 只要自己夺取了迦娜的风暴之力，还有谁能拦住自己么？！ 被星灵和半神驱逐封印，千万年的忍气吞声，娜迦卡波洛斯现在不想再撤退寻找下一个机会回来！ 更重要的是，祂亲手吞噬了学徒们，祭司们更是死伤惨重，这时候选择退却，无异于从头再来！ 拼了！ 放手一搏的娜迦卡波洛斯将运动符文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而第一次直面这种力量的罗德惊讶地发现，自己甚至连萨弗隆烈焰都无法控制了！ 每当罗德的火球术出手，这个巨型火球的飞行轨迹都是娜迦卡波洛斯控制的——罗德根本无法确认自己家的火球术会砸到哪里！ 同样的，迦娜制造的风暴——无论是风暴之刃还是风暴护盾——也都无法自控！ 罗德和迦娜甚至都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的精力，防御来自队友的攻击！ 但……那又如何？ 火球不够，炎爆来凑；炎爆不够；升腾起来！ 符文碎片刻印只是符文呢碎片刻印！ 和烈阳神使战斗过的罗德比谁都清楚，也许运动符文在法则层次上甚至高于符文法则本身，但作为符文碎片的刻印，在能量等级却差了一筹！ 只要火力足够，你就无法转移和扭曲所有的伤害！ 就像在之前，迦娜在防护法阵内短时间占据上风时候的所做的那样——大范围的、无差别的攻击下，娜迦卡波洛斯即使掌握了这种禁忌之力，也只能被动防守和闪避！ 和罗德心意相通的迦也采取了同样的方式——既然你可以从运动层面上，超乎法则的进行扭曲们，那我就将自己的攻击火力发展到你扭曲不尽的程度！ 当量方为真理，口径即是正义！ 无尽的狂风和滔天的烈火将整片战场完全淹没，娜迦卡波洛斯虽然拥有了禁忌的力量，在这无穷无尽的风火之威下，却也只能闪避自保！ “来啊，娜迦卡波洛斯，来啊——直面凡人的怒火啊？” “滚出来啊，别像是一只将自己肥胖的身躯挤进粪池的蛆虫一样左躲右闪——你不是神祇么？” “哈哈哈哈，娜迦卡波洛斯，无上蛇母，深渊海兽，不可名状的异界神祇，蟒行群岛的庇护者——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只能在凡人的法术下，潜身缩首的垃圾罢了！” “……” “……” 一边疯狂地进行着的法术的轰炸，罗德一边对着娜迦卡波洛斯疯狂嘲讽——罗德很清楚，这种程度的压制看起来优势很大，但自己其实坚持不了多久！ 想要胜利的话，自己必须在正面和娜迦卡波洛斯战斗，在正面击败祂，而不是等到自己和迦娜精疲力竭后被反杀！ 但娜迦卡波洛斯虽然几乎气炸了，但却始终没有露面。 没错，这种言语已经不是渎神那么简单了——这种侮辱即使是乞丐都会听不下去，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神祇？！ 但娜迦卡波洛斯知道，自己只能忍！ 自己要的是胜利！ 在被星灵和半神围殴的时候，自己没有破釜沉舟，不也一样忍下来了吗？ 牙尖嘴利就是牙尖嘴利！ 在无尽的风火之中，娜迦卡波洛斯一面自我安慰，一面等待着时机。 罗德和迦娜露出了虚弱面的时候，就是娜迦卡波洛斯反击的时候！ 而这个时间……已经不远了。 持续了超过半小时的火力全开后，罗德的连环炎爆终于结束了循环——这个机会，就是娜迦卡波洛斯苦苦等待的！ 就是现在！ 就在罗德法术的间隙，福光岛的地面突然开裂，一个庞大的身形破土而出。 巨型船锚横扫战场，将狂舞的火苗直接压制得开始发抖。 而一直被罗德和迦娜压制的娜迦卡波洛斯也第一时间附身到了深海泰坦的身躯上——这副躯体虽然不如自己的神躯，但总好过自己正在使用的这副！ 在娜迦卡波洛斯的控制下，深海泰坦由笨重瞬间变得敏捷了起来，沉重的船锚也仿佛无视了物理法则一样，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幻影！ 巨大的、包裹着厚厚外壳的巨足狠狠地踩踏着大地，地表的缝隙中大量海水仿佛喷涌的地下泉一样疯狂迸射而出，然后一声咆哮响彻了整个福光岛——“大海……无量！！！” 第三百九十五章 灵与体 在娜迦卡波洛斯的教义之中，灵魂和身体是一个人二元性存在的两个要素。 当灵魂和身体不协调的时候，人是无法达到“无上的运动平衡”状态的——而因为穿越位面的原因，娜迦卡波洛斯本身恰恰是灵魂和身体不搭。 流质的状态固然能够相对轻松地穿越位面，但那意味着娜迦卡波洛斯需要舍弃掉自己部分的身躯精华——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以来的娜迦卡波洛斯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施法者。 实际上，蛇母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施法者？！ 什么样的神祇就有什么样的祭司——看看俄洛伊挥舞着神悉的样子，她所笃信的娜迦卡波洛斯自然不是一个以智力见长的法爷！ 虽然娜迦卡波洛斯并不像自家祭司那样莽撞，但本质上说，祂是一个基于位面法则诞生、灵魂和肉身都极为强大的存在。 只不过位面穿越削弱了祂的身体——而这种削弱可不是吃了几个学徒就能补充回来的。 当一个神祇带头违反自家教义，那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答案是祂自己的实力大打折扣。 娜迦卡波洛斯很清楚这个结果，但祂并不在意 本来在娜迦卡波洛斯的估计之中，迦娜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弱鸡——娜迦卡波洛斯一直认为，击败迦娜并不会多么麻烦，即使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已经很不和谐，但问题也不是很大。 只要击败了迦娜，娜迦卡波洛斯就能够得到风暴符文，接下来找个深山老林慢慢给自己打造一副完美的躯体，顺便参悟一下禁忌的运动符文，接下来只要a过去，横扫瓦罗兰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计划很好，但理想和现实总有比较大的差距。 整个计划都被罗德的一发湮灭弹打得粉碎。 经历了升星成神仪式的迦娜早就今非昔比，再加上旁边一个心意相通的罗德，以及满地的陷阱和防御装置，娜迦卡波洛斯彻底落在了下风。 这副脆弱的身躯别说比不了迦娜半星灵的身体，甚至连元素化之后的罗德都比不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面对罗德和迦娜大范围的无差别攻击时，娜迦卡波洛斯才会如此的狼狈不堪！ 怎么办？ 咬咬牙，娜迦卡波洛斯掀开了自己最后的一张底牌。 深海泰坦·诺提勒斯。 这个被海兽之血感染了的人类是娜迦卡波洛斯最后的机会——虽然在娜迦卡波洛斯原本的计划之中，深海泰坦将会作为自己的护卫和交通工具，但在紧急关头下，强行抹杀他的意识，将其作为自己的躯体也并无不可！ 相比于一个强力护卫，争夺风暴符文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而深海泰坦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他是娜迦卡波洛斯最虔诚的信徒和血裔，当神祇需要自己的时候，他的牺牲毫不犹豫。 于是，娜迦卡波洛斯有了一个强悍的身躯。 …………………… 深海泰坦直立身高超过了二十五米——所以当他出现在战场上之后，举手投足间就能够引起大地的震颤。 本来深海泰坦的行动是很迟缓的，庞大的体型给他带来了可怕的力量，但同时也带来了低得可怕的敏捷性，这个大家伙举手投足间总是比常人慢上两拍，所以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罗德并没有太多的警惕。 这种大家伙看着吓人，拆迁也厉害，但是在正面战斗之中只能被当作靶子。 可当他成为了娜迦卡波洛斯暂时的身躯之后，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娜迦卡波洛斯的禁忌符文是什么？ 运动。 这个神奇的、作用于运动本身的符文是这种大家伙最好的辅助。 无视了任何意义上的运动法则，深海泰坦的行动速度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一个身高超过二十五米的大家伙发起了冲锋之后，罗德眼中只能见到一道残影，这是什么概念？.. 一声咆哮之下，罗德下意识地借助元素化远遁百米——等到他回头看时，却发现自己刚刚所在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 如果说之前罗德和迦娜的火力全开将福光岛的中心广场变成了一片炼狱，那深海泰坦的出现就是完成了炼狱拆迁第一阶段的工程。 上一个魔法纪元留下的、能够抵御常规魔法冲击的附魔石砖在深海泰坦的脚下宛如刚出锅的豆腐一般脆弱…… 面对着这种不讲理的冲击，罗德和迦娜不得不暂时转攻为守——迦娜还好，现在她已经可以在空中飞翔，所以深海泰坦对她的威胁很小。 麻烦的是罗德。 罗德能够短距离滑翔，但想要真正意义上的起飞，却只能依靠变形术变个海鸦什么的才行。 但和迦娜的飞翔相比们，罗德变成海鸦之后最大的问题是自己会脆弱的像是一只真的海鸦一样——只要被这个大家伙刮到哪怕一点，罗德就真的完蛋了。 罗德不是德鲁伊，他变了动物之后可没有施法的能力！ 所以除非万不得已，罗德绝不会贸然起飞，那是在找死！ 可是在地面上想要闪避这样一个大家伙的攻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深海泰坦那根神奇的锁链长度已经超过了四十米——而且挥舞的速度是完全无视运动法则的，不需要蓄力，不需要加速，没有什么惯性，抡就是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借助着元素化反复横跳地闪来闪去…… 而最尴尬的是，在锁链带起的狂风下，罗德召唤耳朵萨弗隆烈焰居然开始熄灭了！ 本来在火海之中，化身流火的罗德机动性无人能比，深海泰坦想要逮住他还很困难——但由于之前的那一发湮灭炮，那些倒霉的祭司被晶化之后，即使是萨弗隆烈焰都无法引燃的晶化粉末散播的到处都是，这些晶化粉末就像是干粉灭火器之中的干粉一样，有效地阻隔了罗德召唤的萨弗隆烈焰的燃烧。 没有火海的地方，罗德只能依靠着短距离闪现和颠腿跑——就算他跑了三十米出去，还没有摆脱深海泰坦的锁链！ 就这样，当娜迦卡波洛斯逐渐熟悉了这副躯体后，罗德终于险象环生。 第三百九十六章 绝地反击 战斗在向着罗德最担心的方向发展着。 当娜迦卡波洛斯占据了深海泰坦的身躯之后，吉格斯、金克丝和安妮都已经撤出了战斗。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都已经插不上手了。 而半空之中的迦娜虽然掌握着空中的优势，但却难以对深海泰坦造成足够的威胁。 在娜迦卡波洛斯的庇护下，深海泰坦身体的周围出现了一层扭曲的护盾。 任何的事物——无论有形或是无形——在穿越这层微微扭曲的护盾时，都会被强行更改运动法则。 即使是狂暴的飓风都会被变成和煦的春风。 这种情况下，迦娜能做的非常有限。 慢慢消耗下去，也许娜迦卡波洛斯会再能量耗尽之后无法保持防御——但问题是在那之前，目前正被撵得像兔子一样到处跑的罗德估计早就完蛋了！ 而在另一边，罗德也不是没有尝试着进行反击。 在逃命的过程中，他也曾回头望月丢几发炎爆术——但遗憾的是，炎爆术也未能击穿敌方护盾。 巨大的火球在接触了深海泰坦身边的护盾后，并没有像预期之中那样爆炸，而是微微坍缩后继续平静地燃烧着——火焰很快蔓延开来，将整个深海泰坦都包裹在了火焰之中，但失去了爆炸威力的炎爆术仅仅依靠着燃烧，并不能给敌人造成足够的杀伤。 这种情况不限于炎爆。 炎枪术、炎阳索、火环、火墙、火雨…… 罗德几乎尝试了所有能够尝试的法术，所有的法术在接触了娜迦卡波洛斯的护罩之后，都只会变成单纯的燃烧火焰，罗德事先给予的火焰塑形完全失效，而爆炸、束缚、碾压、抗拒等特殊效果更是完全无效。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罗德现在的感受与当初面对烈阳神使时如出一辙——问题只有一个，不破防！ 在面对烈阳神使的时候，烈阳神使的能量层次超过自己，罗德是通过强行凝结萨弗隆烈焰符文来达到了相同的层次，再加上利用了月亮的力量，才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而在那场战斗之中，罗德失去了大量的生命力，也烧毁了自己的奥术回路。 现在，如果想要击溃娜迦卡波洛斯的防御，罗德同样需要将力量达到同样的层次上——但问题在于，娜迦卡波洛斯所掌握的运动符文是禁忌之力，本身的层次甚至还要高于符文法则本身！ 超过了符文法则层次的力量，想要对抗的话即使是世界符文的力量都不行！ 罗德哪里有与之匹敌的力量啊？ 就算罗德命都不要了，尝试着染指一下湮灭符文的力量……湮灭本身也在符文法则之中啊！ 罗德很确定，湮灭之力打在现在的深海泰坦身上，都一样不破防——除非湮灭之力庞大到娜迦卡波洛斯应付不过来的情况，但那几乎不可能！ 符文法则…… 湮灭之力…… 罗德一边逃命，一边大脑飞速运转着。 湮灭了物质会得到湮灭之力，几克的差距就能够释放无尽的能量。 那……如果湮灭掉符文呢？ 如果一个符文被毁灭掉，那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本能告诉罗德，他正在追寻一种堪称禁忌之中的禁忌的力量——但问题在于，能够对抗禁忌之力的，也只有禁忌之力了！ 在生死关头，罗德没得选了！ 感谢符文构造法——罗德这里还有一个没啥用的符文。 罗德的反人格符文。 这个本来用于防止在蟒行群岛上迷失的符文现在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罗德决定利用这个符文，给娜迦卡波洛斯来一下狠的！ 海克斯水晶的湮灭发生在水晶无限充能和压缩的情况下。 而符文的湮灭呢…… 罗德尝试性地对罗德的反人格符文进行了压缩——这是一种神奇的体验，一方面罗德在使用着这个符文的力量，另一方面他则是在反向应用符文构造法，剥离着这枚符文。 在这两种操作的扭曲之下，罗德感受到他似乎在逐渐失去对这枚符文的控制——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火球术尝试控制一样，越是控制，就越是无法控制。 罗德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确——但此时他已经别无选择。 就在刚刚，因为火海的逐渐熄灭，罗德不小心被深海泰坦的巨型船锚扫了个正着。 虽然在最后的关头，罗德将自己完全元素化，躲过了致命的伤害，但这次攻击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娜迦卡波洛斯的攻击不仅仅是物质层面的——祂的攻击甚至会给自己的精神和灵魂带来不好的影响。 罗德的脑海之中似乎多了不少东西——他第一时间借助着奥术智慧，强行无视了这些信息，虽然不知道那些信息是什么，但罗德万分确认，自己如果再挨几下攻击，很可能被娜迦卡波洛斯洗脑，变成祂的狗腿子！ 随着娜迦卡波洛斯这边对身躯的越来越熟悉，罗德的闪避已经越来越艰难，除了湮灭符文，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选择！ 在罗德刻意的控制下，罗德的反人格符文开始扭曲、压缩，终于彻底失去了控制。 罗德的大脑如遭重击——在失去了罗德的反人格符文之后，他瞬间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罗德在失去了意识的瞬间还保持着移动的姿势，下一刻他直接被绊倒后摔进了一片废墟之中，脸着地划出去好远。 见此情景的迦娜心脏仿佛被突然攥紧——深海泰坦的巨锚已经举了起来，眼见着就要砸到罗德了！ 然而……原本无视了运动法则的深海泰坦忽然再次变得迟缓了起来，他高举的船锚落下得如此沉重，以至于迦娜甚至有时间去干扰他的行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迦娜第一时间召唤出了一阵狂风，意图阻断深海泰坦的攻击。 然后，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深海泰坦在风中忽然维持不住平衡，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沉重的身躯突然倒地，掀起了一阵灰尘——关心罗德的迦娜下降高度想要看看罗德怎样了，但是在靠近了罗德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失去了符文之力，直接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九十七章 绝对沉默 符文的毁灭带来的不仅是罗德的昏厥——这种干扰了瓦罗兰符文法则的行为直接导致了更严重的后果。 罗德所在位置的方圆百米之内……所有的符文法则全部失效。 符文湮灭带来了法则的紊乱，而之前娜迦卡波洛斯一直所依仗的禁忌之力也失去了效果，甚至这种“敌我不分”的力量，还严重地干扰了迦娜，在“符文法则无效区”之外，迦娜能够召唤狂风，但是在这片局域内，即使是迦娜也无法调动风的力量。 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罗德在废墟之中昏迷不醒——而迦娜和娜迦卡波洛斯都谨慎地退出了罗德身边的百米范围之外，默然无语。 战斗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虽然无论是迦娜、罗德还是娜迦卡波洛斯，他们在瓦罗兰都不是最强的人，但在力量的层次上，他们都已经超过了瓦罗兰的符文法则本身。 如果正面战斗，随便一个星灵来都可以利用更加庞大的能量来碾压罗德和娜迦卡波洛斯，但在力量的层次上，星灵还依靠着符文法则本身，而罗德和娜迦卡波洛斯却已经超出了这种法则。 失去了禁忌之力的支持，深海泰坦庞大的身躯难以支撑——之前作为战斗优势的沉重和敦实现在则变成了可怕的累赘，这种情况下，他即使想要爬起来都很难。 迦娜也能远远地掀起一阵风，但在符文法则失效的区域内，风很快就会不受控制地消散，整个战场几乎都陷入了尴尬的停滞之中。 然后……一声刺耳的欢呼打破了这份平静。 “哈哈——轮到我上场了！！！” 朦朦胧胧间恢复了一点意识的罗德耳边传来了无尽的爆炸和轰鸣声，恍惚之中，他甚至还见到了一点灿烂的、湛蓝色的光辉…… 随着一个从未见过的法阵勾画完成，罗德彻底失去了意识。 …………………… 罗德头疼欲裂。 剧烈的疼痛使得罗德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这种疼痛下，五官给他带来的感受甚至都被大脑自动地屏蔽掉了——他睁大了眼睛，却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但却什么都听不见。 罗德的意识还在，但因为身体（尤其是大脑）的损伤严重，有意识也无法进行思考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等待。 等到清醒了、意识恢复了、大脑正常了之后。 而等罗德恢复了意识之后，他看见的是……一片黑暗。 双眼似乎刚刚充血过度，视力暂时还没有恢复，罗德只能依靠着自己的触觉做出一个大致的判断。 这是一个自己从未有来过的地方。 罗德想要起身，但大脑长时间宕机后带来的后遗症让罗德暂时无法掌握身体的平衡，所以他只能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平平地躺在床上。 而且来自后背的触感告诉罗德，自己现在……并不舒服。 “醒了？” 就在罗德猜测着自己现在状态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 听声音的来源……这是个老人。 罗德很想歪头听听这是谁，但苦于脖颈僵硬到无法动弹，所以最后只能用鼻子“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又一个尝试禁忌力量的小家伙。”那个声音似乎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意味着什么？” 罗德想要组织语言，但这太过困难——麻木的腮帮子使得他只能嗯嗯啊啊地发出一些鼻音，想要说话却力有不逮。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个声音继续说到，“你是逼不得已，你也没有办法，你有要守护的人，你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这么多年来，我听到的原因都能写几十部了。” “……” 罗德不再说话。 这个声音是谁，罗德并不清楚，而这个声音的意思，罗德暂时也无法察觉——似乎这个家伙想要帮助自己，也有可能他要给予一份审判，罗德不得而知。 但不知道为什么，罗德却丝毫不担心。 符文的湮灭让罗德有了一种新的感悟，力量和法则，符文的诞生和湮灭，茫茫多的信息在心头萦绕成结，但却奇异地归于平静——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那个声音终于开口询问道，语气之中似乎终于有了点波动，“你难道不关系战斗的结果吗？” “……” “好吧好吧，你看起来还没有沉默够，那就让我再唠叨一会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的天才了——上一个你这种人还是一千来年前呢……” “哦，对了，你可以叫我瑞兹。” ———————— 还有一章比较长，晚些发。 第三百九十八章 话痨 瑞兹的唠叨……远超罗德的想象。 似乎是因为太久没和人交流了，他的话多得……令人发指。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但你的活力一定要小心控制，它一不小心就会给你带来可怕的后果。” “我知道你现在有无数的问题，但很可惜，现在你只能听，说的事情就有我负责。” “你现在还在福光岛上，只不过是在一个你之前从没有来到过的地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可惜，你对这里的了解……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深。” “……” “……” 罗德默然无语。 瑞兹出现的时候，整个事情其实就已经超出了罗德的掌控。 虽然现在失去了感知的能力，但罗德却本能地感知到了瑞兹的强大——这种强大下，罗德甚至感觉自己完全无法违背对方的意志。 这种自然而然的掌控力很不正常！ 头疼欲裂，罗德强迫自己开始思考。 “放松点没，小家伙。”似乎看穿了罗德的目的，瑞兹语气之中满是和蔼，“你所能够依靠的很多，头脑并不是唯一的因素——我知道，作为一个施法者，相信自己的大脑和智慧是最基础的素养，但人是进步的，你思考所得到的结论并不是唯一正确的事情，所以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让自己放松下来一会呢？” “就当作是一个假期了。”这个年迈的守护者在罗德看不到的角度上戏谑地眨了眨眼睛，“要知道，我渴望一个假期已经超过五千年了……” 思考无果，一阵更加可怕的剧痛袭来，罗德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德又一次恢复了意识——和上一次相比，这次的罗德清醒了不少，也能够有所行动了，他微微歪过头，看见了昏黄的灯光下的那个阅读着卷轴的年迈法师。 “看来你真的醒了。”瑞兹抬起头来，挥挥手将卷轴放回了它本来的位置上，“说实话，你还真的很让我惊讶——我不知道你的求学经历，我关注着整个瓦罗兰所有的魔法学院，从诺克萨斯的秘密集会到德玛西亚的光照培训，从弗雷尔卓德的长老传承到恕瑞玛的王族后裔……但，那之中都没有你的身影。” “而且你的学习习惯很差。”似乎想到了什么，瑞兹随手拿起了一卷卷轴，“你阅读了福光岛上不少的藏书，但从来都不愿意记录下你的心得和收获，你似乎很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就像是……”瑞兹翻了翻眼皮，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一个吝啬鬼。” “在没有绝对强大的力量之前暴露自己是蠢货所为。”罗德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而且福光岛上的法师们……与其说他们是乐于分享不如说是喜欢炫耀，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呦呵？”瑞兹挑了挑眉头，“难得地出现了一个和我一样想法的家伙——” “先别说那些废话了。”罗德试图摆摆手，但苦于身体还未痊愈，所以只能艰难地动了一下肩膀，“我昏迷多久了？那个异界的神祇怎么样了？” “你昏迷了多久……”瑞兹再次组织起了语言，“时间是一个难以度量的单位，从你的角度上，你已经昏迷了超过五天，但在别人看来，你从未昏迷——我想，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吧？” 罗德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作为一个法师，时间理论和空间理论都是绝对的必修课——别看罗德是一个主修塑能的法术野蛮人，但他也对时间和空间有着不错的认知和理解。 虽然来到了瓦罗兰之后，时间法则似乎和艾泽拉斯的网状时间法则不太一样，但针对单人的时间扭曲罗德还是能办到的。 （还记得他和艾克的战斗吗？） 只不过在魔法回路被烧坏之后，他对于使用奥术扭曲时间这种事情已经几乎办不到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所在的空间居然被瑞兹禁锢了时间！ 没错，禁锢了时间！ 罗德所在的空间内，时间暂时地停止了流动，无论罗德做了什么，都是一瞬间而已！ 瑞兹的能力是如此的可怕，以至于罗德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激动，小家伙。”察觉到了罗德的紧张，瑞兹放缓了语气，“你的那种神奇的火焰究竟来自哪里我不得而知，也并不在意，总有些幸运儿得到了某种符文，这很常见，我只是一个给你们这种年轻人收拾烂摊子的老人而已。” “要不，我们玩点俗套的——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 后半夜两章，今天不鸽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九十九章 涅槃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这还真是俗套的选择。 面对着絮叨个没完的瑞兹，罗德选择了先听听好消息。 “出乎预料的选择——我以为你这种人会选择那个坏的消息呢。”似乎罗德的选择出乎了自己的预料，瑞兹低声嘟囔了几句才回到正题，“好消息就是，你现在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健康，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只不过躺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可能……不太舒服，毕竟符文湮灭的后果很多，其中有不少甚至我都不清楚。” “果然是一个好消息。”罗德尝试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那么，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瑞兹拉长了音调，“你湮灭了符文的举动严重违反了瓦罗兰的符文法则，你从此之后恐怕再也无法调动符文之力了。” 罗德愣住了，这是一个没有想到的结果。 无法调动符文之力，这是一个……相当不好描述的结果。 “能使用符文刻印吗？”罗德尝试着问了一句，“来自别人的那种。” “不能。”瑞兹的回答斩钉截铁，“符文湮灭的后果就是被符文法则排斥，不仅你无法使用符文之力，甚至其他人的符文之力都会对你打折，通俗意义上说，你是一个……不被瓦罗兰欢迎的人。” 罗德半晌无言。 “其实你也别太难过了，至少时间符文对你的作用也加强了不是——虽然可能失去所有的力量，但你能够虚弱地活很久很久。” 有这么劝人的么，你是故意的对吧？ 可惜瑞兹的幸灾乐祸来得太早——实际上，罗德此时还真的不是在痛苦。 就在刚刚，突闻噩耗、失去了萨弗隆烈焰符文的罗德因为情绪激动，下意识地对自己释放了一个奥术智慧。 而这个法术……生效了！ 罗德的无言不是因为他错愕于失去了能量的痛苦，而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本来被萨弗隆烈焰所焚毁的魔法回路正在缓慢的修复之中，现在已经几乎修复完成了——而之前严重的头疼和虚弱反应的来源根本就不是瑞兹所说的什么“符文湮灭的其他不可预知后果”，而是法力枯竭！ 虽然头疼难忍，但现在的确是罗德来到了瓦罗兰之后，整个人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 此时此刻的罗德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所理解的“世界法则不同”原来是“瓦罗兰和奥术能量”和“艾泽拉斯的奥术能量”混杂造成的结果！ 当罗德来到了瓦罗兰之后，法力枯竭的他依靠着自身的魔法回路吸收着外界的奥能，这使得他的体内充斥着两种不同的能量。 而由于现在瓦罗兰没有一个完整的奥术符文，所以奥术能量是可以被调动的——但调动的方式和艾泽拉斯完全不同。 于是，罗德来到了瓦罗兰之后一直在以艾泽拉斯的方式调动着奥术的能量，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艾泽拉斯的奥术能量裹挟着瓦罗兰的奥术能量运转，效率下降而且处处不自在。 罗德一直以来都认为这是因为“世界法则不同”，因为两者奥术能量给他的感受一直都是一致的！ 而现在，当罗德因为符文湮灭而成为了“不受瓦罗兰欢迎的人”之后，他体内来自瓦罗兰的奥术能量被全部排空，只剩下的、少得可怜的艾泽拉斯奥能重新沿着已经修复好了的魔法回路缓缓流动。 瑞兹对罗德的遭遇充满了同情，但罗德却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次涅槃重生！ 没有了庞杂的其他奥术能量，自己完全可以重新开始，而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自己很快就能够重回巅峰，再次成为那个能够和萨格拉斯掰手腕的强大法师。 （当然，前提是找到一根足以承受大量奥能、做自己备用能源的法杖。） 瑞兹在唠叨个什么罗德根本没有用心听，此时他已经一心一意投入到了自我调节和检查之中了。 虽然不知道瑞兹做了什么，但罗德却很清楚一点——他治愈了自己身体上的创伤。 经过了一番检查之后，罗德终于确认，自己现在整个人状态相当好。 虽然体内的法力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但可以确认的是，自己能够重新开始！ 而瑞兹察觉到了罗德的心不在焉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小子，你不是在思考些什么不应该的东西吧？”瑞兹的语气终于由和蔼转为冷酷，“无论恶魔还是虚空，又或者是外面那个不知死活的大章鱼，他们的力量都不是你应该去追寻的——我能救你，也一样能毁灭了你。” “当然清楚。”终于整理好了一切之后，罗德翻身坐起，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符文之力并不是一切——谢谢你了，尊敬的守护者大人……如果你能帮我两个小忙就更好了。” 第四百章 新生 罗德阳光的态度出乎了瑞兹的预料。 这是一种丝毫不做作的阳光和积极，仿佛罗德不是失去了力量，而是临阵突破了一样。 而实际上，瑞兹比谁都清楚，一个天才突然完全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力量后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就像是他之前说的那样，他曾经见到无数个和罗德类似的天才。 符文构造法很神奇，但类似的知识并非从未出现；符文湮灭更是禁忌之力，但挑战禁忌的人也不少。 瑞兹不是第一次给这些触犯了禁忌的人处理手尾——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不爽，甚至愤怒，但是当他听了越来越多的故事之后，脾气也就变得越来越好了。 除了极少数的家伙之外，使用了符文之力的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他们大多是些走投无路的天才，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了符文湮灭。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在通常情况下，符文湮灭的结果是使用者被符文之力撕裂，所以那些使用了禁忌之力的人都是自我牺牲者。 这种自我牺牲者……很少有真正意义上的坏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瑞兹整个人越来越平和，同时也越来越渴望倾诉，太多的故事已经成为了瑞兹的一部分，他一直在倾听，偶尔也渴望诉说。 当然了，意外也不是没有——就像是之前瑞兹说的，还是有人想要从别的途径恢复力量的，比如和恶魔进行交易，或者干脆投入虚空的怀抱，但他们毫无疑问的都被瑞兹彻底毁灭掉了。 而这一次，瑞兹见到了一个“好像更开心了”的家伙，这种从未见过的情况让瑞兹有些游移不定——强颜欢笑和真正的快乐瑞兹还是分得出来的。 摇了摇头，瑞兹将罗德放在了重点监测名单上。 但是关于罗德说的“帮两个小忙”，瑞兹还颇有些兴趣。 作为一个守护者，瑞兹很少会介入世俗之中——他需要保持自己冷静而客观，这一点的前提就是，最好别产生感情，任何意义上的感情。 索性瑞兹的家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他更是没有什么爱人，甚至国家和民族对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唯一能够让瑞兹产生波动的情绪……恐怕只剩下好奇了。 因为好奇于瓦斯塔亚人，瑞兹欠了艾欧尼亚一系列人情，所以才会在战斗之中帮艾欧尼亚人一些小忙——也就传送点士兵什么的，祖安的那一拨撤退人员是他最后一次帮助艾欧尼亚。 而现在，因为一点点的好奇，瑞兹找到了继艾欧尼亚之后，又一件能够调剂自己生活的事情——如果他还有生活可言的话。 帮助一下这个小家伙。 原因就是，瑞兹有些好奇为什么罗德这么开心。 “说说看，你需要我做什么——而作为报酬，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如此的开心。” “没问题。”罗德自然是点头答应，“我想要你告诉我，杜·卡奥克将军的下落，据我所知你也曾经出现在艾欧尼亚的战场上。” “杜·卡奥克？”瑞兹还真的愣了一下，“你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没有。”罗德微微一笑，“这只不过是我之前和别人交易之中的一部分而已——我这个人一向注重契约精神的。” “好吧好吧。”瑞兹不置可否，“如果你说的是那个诺克萨斯的将军……那么，他死了，死在了针对性的刺杀之中，他招惹了艾欧尼亚的一些不太寻常的存在，那是我都不愿意处理的麻烦，所以死在了艾欧尼亚。” “了解。”罗德勉强地打了个响指，“第二个小忙就是去注意一下弗雷尔卓德的冰霜监视者，我会亲自处理那些问题，但我希望在我重归巅峰之前，一切不要爆发出来。” 两件事让瑞兹目瞪口呆，而罗德却不打算放过他。 “那接下来，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开心的原因了。”学着瑞兹的语气，罗德拉长了语调，“符文法则给我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还打开了一扇天窗。” 瑞兹皱起了眉头，然后下意识地呷呷嘴——一股浓浓的鸡汤味，齁咸齁咸的。 而罗德自然是不会在意瑞兹到底有没有被这一碗鸡汤呛死，他直接起身，三两步就推开了这间小房间的门。 在穿过了漫长的回廊之后，罗德再次推开一扇门，终于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这里是福光岛的地库，而他一直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暗门。 离开地库，罗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时，正看见漫天的繁星。 向前一步，罗德迈出了瑞兹布下了时间结界，世界瞬间变得无比鲜活，而罗德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新生。 我，罗德，又回来了！ 第四百零一章 脚底抹油 罗德走出了瑞兹的领域，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随~梦~小~说~щ~suimeng~lā 奥术能量宛如血液一般在罗德的魔法回路里缓缓流淌，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对接下来的一切充满了信心。 也许在瑞兹看来，自己是一个“陨落的天才”但罗德自己却万分确认，排除掉了符文法则的影响之后，自己迎来的不是什么陨落，而是一次涅槃重生！ 当然了，麻烦还在——娜迦卡波洛斯还没有被解决，罗德接下来的任务还颇为艰巨。 因为魔法回路还比较脆弱，罗德并没有使用空间传送移动，而是采用了最稳妥的行动方式——用腿走。 随着罗德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他身上的奥术能量开始了疯狂的聚集。 真理依旧是真理，不管在哪个世界，奥术就在那里——在瓦罗兰，符文之力掩藏了奥术能量的表现，人们往往注意到的是奥术符文的力量，而不是奥术本身。 奥术符文能够让人操纵奥术之力——但别忘了，奥术也有自己的法则。 我们可以举出一个例子来说明。 即使没有符文之力的作用，在瓦罗兰，水低温也会冻结成冰——但是有符文之力的作用时，即使温度不低，水也是可以冻结的。 符文之力和事物本身是“双轨制”，而符文法则凌驾于事物本身的规则之上，这就是瓦罗兰的世界法则。 这种法则推广到了奥术法则上就是“可以利用奥术固有的法则去驱动奥术能量，但奥术符文可以让一个不懂奥术法则的人使用奥术之力”。 现在罗德失去了所有的符文之力，跟奥术符文更是绝缘——但排除了符文之力的干扰，他反而能够重新寻找那些自己失去的力量。 这种时候，罗德真的很庆幸自己去了艾泽拉斯之后成为了一个人类而不是高等精灵（血精灵）。 虽然相比于得天独厚的精灵，人类施法者不仅天赋不足、寿命不够而且对武器道具的要求比较高，但至少人类魔法的分支强调的是“自身的奥术之力”。 精灵们可以借助太阳井“无线充电”，而人类自己却只能多弄点魔法道具作为备用电池，顺便还要巩固魔法回路，让自己的法力容量大一点。 而罗德虽然失去了艾露尼斯这个超级能源，但没有了符文之力的干扰，罗德自身充电的速度非常快！ 随手拿出一根备用的法杖，罗德一边前进，一边勾画着复杂的法术铭刻——这是罗德最擅长的法阵，唤醒！ 澎湃的奥术能量借助着唤醒法阵被激活，滋养着罗德干涸已久的魔法回路，奥术智慧的作用下，罗德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甚至还释放了一个脚底抹油，就为了迅速的赶到战场。 穿过了寂静的回廊，走过了空旷的厅堂，罗德终于回到了战场上。 …………………… 娜迦卡波洛斯和迦娜正安安静静地对峙着。 刚刚瑞兹突然的出现和消失让他们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道瑞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无论是迦娜还是娜迦卡波洛斯都不敢轻举妄动。 本来因为符文湮灭的缘故，罗德周围百米范围符文法则都扭曲失效了，这种情况下吉格斯的爆炸直接接管了战场。 没有了符文法则的庇护，爆炸的威力瞬间就变得强大了起来，吉格斯的一番狂轰滥炸还真的让娜迦卡波洛斯一阵灰头土脸——甚至因为深海泰坦躯体太大的缘故，祂不得不暂时解除了附身模式，以免自己遭受更严重的打击。 然而，吉格斯的兴奋没能持续多久——很快的，一个背着卷轴的怪人出现，迅速勾勒了一个巨大的法阵，然后将沉默的源头带走了。 于是，前一刻还在兴奋地狂轰滥炸的吉格斯，下一刻就被一条巨大的触手卷飞了出去…… 当然，战斗也在那一刻暂停了。.. 罗德的突然消失让整个战场上的情况都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迦娜担心瑞兹对罗德不利，而娜迦卡波洛斯则是担心瑞兹救下了罗德，所以双方都相当克制，没有动手。 现在，罗德终于回来了。 迦娜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看样子罗德状态还不错，至少跑得飞快，不像是重伤未愈的样子。 而娜迦卡波洛斯在最初的错愕之后，更是喜笑颜开。 娜迦卡波洛斯清晰地感觉到，罗德身上没有哪怕一点符文之力。 绝对没有！ “哈哈哈哈，罗德，你连那点可悲的火焰符文之力都失去了？”再次以自己身躯出现的娜迦卡波洛斯哈哈大笑，“那接下来，你还怎么和我斗？！” 第四百零二章 五分钟的法神 面对娜迦卡波洛斯的嘲讽，罗德难得的没有回嘴。?随?梦?.lā 不是他说不过娜迦卡波洛斯，而是他现在没心情、也没工夫嘲讽。 罗德估计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在没有备用奥术能源的情况下，火力全开的战斗他顶多能够支撑五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之内，除了少数的魔法外，罗德能够发挥出自己几乎全盛时期的力量——能够和萨格拉斯说抱歉的可怕力量。 而在五分钟的法神状态之后，罗德会变成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到时候法力枯竭会让他在床上躺三五天无法下地。 所以现在……罗德没有时间和娜迦卡波洛斯说什么废话。 手中的那根万润烧火棍一样的法杖摇身一变已经成为了艾露尼斯的模样——虽然功能天差地别，但至少熟悉的手感能够给罗德更好的状态。 多重施法·能量隐匿·塑能加强·爆破魔法·破法天赋·法力穿透——奥术飞弹！ 三发湛蓝色的奥术飞弹迅速飞向了娜迦卡波洛斯，在多重施法的特殊效果下，三发奥术飞弹的幻象后，其实是九发弹幕攻击。 面对着罗德的法术攻击，娜迦卡波洛斯微微咧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罗德没有了符文之力还能施法，但娜迦卡波洛斯却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没有强大的能量反应，这种挠痒痒式的攻击，甚至连运动符文残片刻印的防护领域都不能击——“砰！” 娜迦卡波洛斯以为这次的攻击不破防，结果就是祂直接被弹幕掀飞了出去，在地上犁出了一道十几米的沟壑。 罗德式塑能超魔专长——能量隐匿！ 这个特殊的超魔专长能够隐匿魔法本身带来的能量波动，除非敌人在能量侦测方面有什么特殊的专长，否则绝对无法看破法术本身的能量反应，更无法做出任何针对性的防护。 娜迦卡波洛斯自信满满的以为这几发奥术飞弹不破防……而那是因为能量隐匿遮蔽了奥术飞弹的能量波动，托大之下，娜迦卡波洛斯直接被击飞出去好远。 奥术飞弹是塑能系的基础魔法，但当一个基础魔法前缀了六个罗德式塑能超魔专长时……那还能算是基础魔法么？ 毫无防备的娜迦卡波洛斯胸口被直接洞穿，原本坚韧的鳞片在破法天赋和法力穿透的作用下，和白纸的区别并不大——开启了这两个特殊专长的罗德不仅自身魔法的法力穿透极强，而且对命中的目标还有破法（降低魔抗）的效果。 这种法穿效果早就超乎了娜迦卡波洛斯的护盾上限！ 超魔专长之中，最可怕的则是那个爆破魔法——这个超魔专长的作用效果很简单，给施法者的所有魔法一个爆炸的效果。 所以在破除了娜迦卡波洛斯的防御之后，穿透了鳞片的奥术飞弹在娜迦卡波洛斯的身躯内部产生了一次可怕的爆炸。 九发奥术飞弹，除了第一发在穿透鳞片的时候被消耗了能量外，其他的八发都在娜迦卡波洛斯身躯内发生了爆炸，虽然运动符文残片的刻印抑制了爆炸的效果，但娜迦卡波洛斯依旧被炸了个七荤八素。 爬起身来的娜迦卡波洛斯可谓凄惨至极。 身上透明的空洞还在流出惨绿色的神血，左臂彻底折断，鳞甲大面积划破，甚至眼睛都瞎了一个。 遭受了如此重创的娜迦卡波洛斯干脆就把自己再次变成了一坨，然后重新塑形回来。 而作为代价，娜迦卡波洛斯的身高比原来矮了接近三分之一。.. “很好……”娜迦卡波洛斯的蛇瞳已经快要瞪出来了，“你很不错，你真的伤害到了一位神祇——你已经足够的荣耀了，现在，带着这份荣耀见鬼去吧！” 无数的灵体触手突然出现，然后狠狠地砸向了罗德。 数量繁多的触手封锁了罗德几乎所有闪避的路径，娜迦卡波洛斯之前居然一直还在隐藏着实力！ 在运动符文残片刻印的加持下，触手的拍击瞬息而至——但却全部击空，罗德早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娜迦卡波洛斯回头，却听到了不远处一声冷冰冰的称赞。 “抱歉。”罗德的声音之中不含一丝的语气色彩，“打的不错。” 多重施法·能量隐匿·塑能加强·爆破魔法·破法天赋·法力穿透——炎爆术！ 下一刻，娜迦卡波洛斯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火焰的橙红色。 第四百零三章 超魔专长 炎爆术，塑能系法师的终极浪漫（好吧，之一）。 在被炎爆术淹没之前，娜迦卡波洛斯还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罗德的法术忽然犀利了很多？ 没错，犀利——这就是娜迦卡波洛斯对罗德法术的评价，不知道从哪回来的罗德完全改变了施法的形势，从铺天盖地、难以完全防御的萨弗隆烈焰变成了犀利无比、几乎无视了自己所有防护的奥术飞弹和炎爆！ 在流行符文之力对冲的瓦罗兰，这种夸张的法术穿透和破除防御效果几乎是作弊的！ 其实道理很简单，关键只有一个，那就是超魔专长。 超级特殊性奥义魔法专长，简称超魔专长。 这是一种特殊的施法技巧，其意义就在于从不同的方面加强法术的效果，让原本平平无奇的法术变得格外可怕。 超魔专长是艾泽拉斯成为大魔法师的必要条件——无论是专攻哪一系的大魔法师，都有自己想到独特的超魔专长。 当然，整个艾泽拉斯只有罗德的超魔专长一个比一个暴力，而其他法师的超魔专长则都是与自己天赋极度契合的那种，并不全是战斗专长。 我们可以举个例子——罗德的老朋友和追求者吉安娜，她的超魔专长就点在了空间扭曲、急速冷却、群体施法、元素潮汐等方面上，具有相当不错的辅助能力。 当然，吉安娜想要辅助的两个人一个成了巫妖王（？），一个畏她如虎，这就比较尴尬了…… 而像是安东尼达斯，他的超魔专长则是坚韧防护、动态结界、多重结界、破法抵抗等，基本都在防御上面了。 超魔专长这种特殊的施法技巧能够极大程度地加强法术的效果，但需要进行大量的法术实验，而且越是强大的超魔专长，其法术实验所需要的材料就越可怕。 比如说罗德的超魔专长破法天赋，为了这个超魔专长，罗德消耗了数十万的金币用于购买破法材料做靶子，一点点地调整自己的施法，才生生堆出了这个超魔专长——要不是麦迪文把整个卡拉赞的财富都留给了罗德，他根本无法得到这个可怕的超魔专长。 呃，顺便说一句，艾泽拉斯还有一个人有破法天赋这个超魔专长，他是凯尔萨斯，高等精灵的王子。 别看吉安娜是海上王国库尔提拉斯的公主，但库尔提拉斯也没有那么多钱给她堆这种暴力的战斗型超魔专长！ 但是在瓦罗兰，法师们并没有注意到超魔专长——或者说他们很少将注意力放在施法本身上。 符文之力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便利，只要你掌握了符文刻印，就能够施法，这种施法更像是dnd之中的术士，全凭天赋，后天的锻炼更集中在了对符文刻印的利用和对于世界符文的掌控上。 只要掌握了世界符文，战斗力就直接飞越，这种情况下，研究符文法则的意义远大于去优化施法本身。 当然，这并不是说瓦罗兰的法术水平低劣——恰恰相反的，在罗德看来，遭受周期性文明破坏的瓦罗兰，能够发现符文构造法这种世界法则性质的规律，那些福光岛上的法师研究能力……远超达拉然。 很多事情是不能用简单的优劣来比较的，而经历了两个世界的罗德能做的，就是吸收双方的长处，加强自身。 …………………… 一发（看起来是一发，实际上是三发）带着六个超魔专长的炎爆下去，娜迦卡波洛斯几乎被砸碎了。 一枚直径超过一米，经过极度压缩的大火球在接触到娜迦卡波洛斯之后直接炸开，可怕的冲击波几乎完全无视了祂的运动符文残片护盾，将祂的身躯生生炸成了几段。 惨绿色的血液迸射而出，四处飞溅。 幸亏娜迦卡波洛斯是神祇，没有普通生物的要害一说，否则这一下……足以致命！ 再次化为一坨不明物质，重新制造了身躯的娜迦卡波洛斯几乎咬碎了牙关。 要不是为了便于穿越位面壁垒而舍弃了原本的神躯，祂又怎么会如此狼狈？ 该死的！ 巨大体型最大的意义就是面对罗德这种攻击，小个子会被整个炸飞，而对于巨型生物，受伤的不过是一只手或者一条腿——体型的增大会使得抗击打能力极度加强，就像是面对萨格拉斯的时候，罗德的炎爆虽然击破了他的泰坦之躯，但伤害非常有限，萨格拉斯顶多小臂骨折，反手就让罗德来到了瓦罗兰。 而娜迦卡波洛斯原本的神躯虽然比不上那位堕落泰坦，但吃下罗德的十几发炎爆却没有任何的问题！ 吃下十几发炎爆的时间，足够娜迦卡波洛斯抢回战斗的节奏。 可那些只是如果。 眼见着娜迦卡波洛斯再次爬起来，罗德终于微微皱起了眉头。 比想象之中的抗揍——不过问题不大。 就在娜迦卡波洛斯的身体再次成型的时候，罗德新的法术就已经准备完成了。 “空间次元锚锁定。” “塑能加强·破法天赋·法力穿透——炎阳囚笼！” 六面火焰墙壁凭空产生，从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向，迅速碾向了娜迦卡波洛斯。 六面火墙的移动速度不算快，这给了娜迦卡波洛斯足够的反应和躲避的时间，但是以流质状态窜出去很远的娜迦卡波洛斯却很快意识到，单纯地依靠着逃是逃不掉的。 空间次元锚已经标记了娜迦卡波洛斯，无论祂去哪，火焰总是如影随形。 在绝望的凄厉哀嚎之后，流质的娜迦卡波洛斯被包裹进了炎阳囚笼之中，而六面火墙并没有停止碾压，而是一直向内，整个囚笼不断地缩小，不断地缩小。 最后，当火焰终于熄灭的时候，次元锚法术自行消散。 娜迦卡波洛斯……灰飞烟灭！ 而与此同时，之前早就偷偷溜出了战场的俄洛伊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中的雕塑神悉忽然活动了起来，很快的，绿色的流质从神悉之中流出，迅速覆盖了她的全身。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俄洛伊的蛇瞳无比冰冷。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零四章 瑞兹的水平 空间锚的消散让罗德察觉到了不对劲——正常情况下，如果目标被消灭，空间锚会炸成一朵烟花，而不是悄无声息地消散。 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原因就是……目标瞬间超出了空间锚定位的范围，能量不足导致空间锚消散。 也就是说，娜迦卡波洛斯没死。 斩草不除根，很烦——但罗德却没有时间管那个问题了。 和娜迦卡波洛斯动手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分钟，罗德的法力消耗很大，已经没有了继续追击的能力，所以跑了就跑了吧。 再次找回了熟悉的奥术能量，罗德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处理祂。 就在罗德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强效唤醒时，姗姗来迟的瑞兹终于走出了密室，来到了战场上。 而罗德在看见瑞兹之后，果断扑倒在地——叫声凄厉，动作浮块，让守护者满头的黑线。 …………………… 毫无疑问的，瑞兹这次难得地来晚了——理论上说，当罗德离开密室的时候，他应该第一时间跟上。 但因为再次回到暗影岛上的缘故，瑞兹刚刚难得地沉浸在了过去的一些回忆之中——所以当他离开了那一间密室，出来处理那个异界神祇的时候，罗德已经完成了对娜迦卡波洛斯的吊打，再次法力枯竭地委顿在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瑞兹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罗德什么意思。 本来呢，和某个不死法师进行过py交易的瑞兹有一部分时间符文的刻印，能够通过回溯的方式了解到过去发生了啥。 但……罗德刚刚在这湮灭了符文，所以瑞兹在战场附近根本没法进行回溯。 （也正是因为符文湮灭干扰了符文法则，瑞兹才不得不拎着罗德去密室里治疗，否则他绝对当场设置时间结界，然后当场处理。） “也没什么事情。”看出了瑞兹的疑惑，罗德的谎话张嘴就来，“那家伙被你吓跑了，但我这状态很不对，符文湮灭似乎还有点后遗症……” 瑞兹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想了想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符文湮灭之后，符文法则失效严重，瑞兹的很多能力都被限制了，而罗德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干脆地撒谎。 至于瑞兹会不会向别人询问……罗德并不担心。 身为守护者，瑞兹是不会频繁在凡人面前现身的——即使偶尔出现，也要保持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留下些蛛丝马迹、江湖传说还在接受范围之内，更多的就不会了。 这种情况下，瑞兹是绝对不会向吉格斯或者金克丝询问罗德情况的——他顶多问问迦娜。 但现在罗德已经率先开口，迦娜哪里还会不知道罗德的意思，可以说在罗德主动解释的第一时间，窜供就已经完成了。 瑞兹注定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对于这位守护者而言，符文湮灭者的问题已经解决完毕，接下来他需要注意的是那个不知道跑到了拿去的异界神祇——哦，还有之前答应罗德的那件事，去找艾维尼亚一次。 至于地上那个扑街的法师……让他自己躺着去吧。 在瑞兹无数岁月的守护之路上，像罗德这样冒失地使用符文湮灭的人不少，所以这种情况他处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将罗德滚到了一边后，他遣散了众人，然后小心翼翼地拿下了背后的卷轴。 眼见着失去了一次免费唤醒恢复法力的机会，罗德只能翻身爬起来，默默站在了瑞兹的身后。 瑞兹缓慢而谨慎展开了卷轴——整个卷轴他展开了大概有十分之一，但这十分之一的卷轴就已经爆发出了让罗德瞠目结舌的能量。 庞大的能量反应干脆地抹平了符文湮灭所带来的符文法则破坏，就好像是孩子们在沙滩上堆砌的城堡被突然出现的挖掘机抹平了一样，粗暴而迅速。 可以说瑞兹处理“意外事件”的方式很特殊了，其基本思路就是利用庞大的符文能量将出事地方的环境回归到最开始的样子，抹去所有的痕迹。 简单粗暴。 接下来的任务就比较麻烦了——在恢复了符文法则之后，瑞兹作为守护者还需要将场景复原，虽然未必能复原到事故发生之前的样子，但至少要这里“正常化”。 毕竟刚刚被庞大的符文能力涂抹过的地方完全变成了死域，这百米之内完全是一片混沌。 接着，瑞兹不知道在哪掏出了一个小卷轴，展开之后罗德瞟了一眼，发现上面记载的赫然是福光岛原本的样子——对照着这个卷轴，瑞兹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瑞兹开始有针对性地调动起了多种符文的力量，有符文本身的力量，也有符文刻印的力量，其种类数量之多，让罗德完全眼花缭乱。 大地、生命、植被、秩序…… 在这百米的混沌之中，瑞兹仿佛一位造物者，符文之力就是他使用的造物法则。 打个比方说，罗德的符文湮灭后果就像是游戏文件被损坏，让一小块磁盘区域的内容发生了不可知的变化——而瑞兹就是那个修复者，他将不可知变化的区域格式化，然后进行了还原。 但可怕的是，瑞兹的还原方式不是通过原有的备份，而是自己现编了一个与原本差不多的游戏文件！ 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看得罗德目瞪口呆，他下意识地比较了一下瑞兹和麦迪文两位守护者，然后惊讶的发现，麦迪文似乎被这位瑞兹完爆了…… 别跟我说什么那是因为萨格拉斯附身的原因——你就看这业务水平的差距！ 同样是处理问题，瑞兹从消除影到还原编写全都靠自己，而且速度快，业务熟——再看看麦迪文，就知道外包（放兽人来到艾泽拉斯），还tm造成了连锁反应！ 同样是守护者，你说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就这样，在罗德的惊讶之中，瑞兹很快就完成了最后的处理工作，一个多小时之后，福光岛上的符文法则再次恢复了正常。 而功成身退的瑞兹终于没有多墨迹，直接开启了曲径折跃，下一刻就消失在了一片湛蓝色的光辉之中。 看着瑞兹离开的背影，罗德摸了摸下巴。 有点意思啊…… 第四百零五章 萨弗隆烈焰去哪里 随着意外访客瑞兹通过曲径折跃离开，看起来一切都结束了，娜迦卡波洛斯事件得到了一个圆满的解决。 虽然娜迦卡波洛斯最后还是溜了，但祂终究失去了一切——没有了祭司、没有了学徒之后，没有人给祂提供信仰，再加上战斗失败，没能夺取风暴符文，娜迦卡波洛斯这次彻底坑了自己。 一方面祂无法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另一方面祂还没法回自己原本的位面养精蓄锐，接下来等待祂的，就是在瓦罗兰颠沛流离的生活了，不可谓不凄惨。 可以预见的，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娜迦卡波洛斯恐怕要夹着尾巴做神了。 而另一边，罗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很清楚了——赚钱。 在祖安存了三年的积蓄被一扫而空，全都变成了海克斯水晶，而罗德本来还想着战斗结束之后把剩余的海克斯水晶出售回回本，可是在一发湮灭炮之后，所有的海克斯水晶都被消耗了个干净。 就这样，罗德再次回归了赤贫。 不是夸张，而是真正的赤贫，他现在的金海克斯数量甚至比不上一户皮尔特沃夫的普通人家…… 这就很尴尬了——因为重新回归塑能之路后，罗德的烧钱能力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 且不说罗德要不要开发新的超魔专长，仅仅是施法工具这一项就让罗德的头都大了。 罗德现在迫切地需要一根靠谱好用的法杖。 没办法，艾泽拉斯的法师天然的法力不足。 虽然施法水平什么的都能够通过训练和超魔专长弥补，但法力本身却严重限制了施法者的战斗力——罗德火力全开的战斗只能持续五分钟，多了就只能透支生命力了，这是很尴尬的情况。 罗德迫切地需要一个外部的法力之源来作为自己的备用电池，单单依靠自己是不行的。 可以因为罗德并不会什么铭文附魔，想要制作法杖只能找人帮忙——而买装备肯定要钱啊！ 福光岛上还真的记载着几个有水平的魔法道具制作大师，虽然时间久远，但他们的手艺应该是有流传下来的，罗德只要愿意去找，就总会有些收获。 既然不用担心制作人，那罗德剩下的问题就只有怎么赚钱了。 而说到赚钱……罗德是真的行家。 不过在赚钱之前，罗德还有最后一件事——找到萨弗隆烈焰符文的下落。 …………………… 萨弗隆烈焰符文对罗德来说也算是“劳苦功高”了，但因为符文湮灭的效果，即使这枚符文是罗德彻彻底底的原创，但罗德被符文法则排斥之后，他还是失去了这枚符文。 更关键的是，当初为了凝结这枚符文，罗德强行将萨弗隆烈焰引入了自己的魔法回路之中，而且一次性消耗了自己封印的所有萨弗隆烈焰，这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萨弗隆烈焰符文之后，罗德连封印着的萨弗隆烈焰都没有剩余了——他彻底失去了萨弗隆烈焰。 这种请下，说罗德没有点失落那是假的。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是萨弗隆烈焰一直陪伴着罗德，帮助着罗德，而现在突然之间失去，罗德感觉……似乎有那么点空落落的。 罗德很想知道，萨弗隆烈焰符文的碎片去了哪里，是谁得到了这些碎片——可由于罗德自身被符文法则所排斥，他已经感应不到萨弗隆烈焰的使用者了。 这让罗德忽然有些烦躁。 然而，就在罗德感到惆怅的时候，再次开始和金克丝斗嘴的安妮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许你说提伯斯丑！”被金克丝撩拨得瞪圆了眼睛的安妮将玩具熊紧紧搂在了怀里，“提伯斯可比你可爱多了，蓝头发的混蛋！” 这种程度的斗嘴对大小两个萝莉来说纯属日常，当两个小萝莉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斗嘴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这种事情别说罗德，就算是萨格拉斯来了都没用。 但这次斗嘴的时候，罗德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提伯斯出现了一些变故——确切地说，提伯斯变样子了。 原本的提伯斯虽然制作的有点……粗糙，但可以说是丑萌丑萌的。 （你不能指望一个法师擅长制造玩具，虽然从难度上说，缝合玩偶的确比放火球简单。） 但现在，安妮怀里的提伯斯明显就和之前不一样了——就像金克丝所嘲讽的一样，它开始了严重的自燃，而且火焰的颜色红得耀眼。 甚至在提伯斯缝合的缝隙之中，更是有隐隐约约的、仿佛是熔岩一样的物质存在。 这种特殊的燃烧罗德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萨弗隆烈焰！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零六章 安慰 萨弗隆烈焰的出现让罗德心情大好——但目前的当务之急却是安慰一下快要哭出来的安妮。 没错，安妮的眼圈已经发红了，眼看着就要滚下金豆豆了。 这是安妮第一次在和金克丝斗嘴的时候落入了绝对的下风（一般情况下，大小萝莉的斗嘴日常都是嘴上不分胜负，然后转全武行，触发罗德的防御护符，两个萝莉都被强制冷静），提伯斯突然的变故让小安妮无所适从——她很想将提伯斯抛出去，狠狠地给面前的蓝毛来一顿爆锤，但……现在不行。 提伯斯毛茸茸的身体已经极度肿胀，缝合着四肢的符文线几乎快要断裂了——萨弗隆烈焰充斥着整个玩偶，安妮很担心如果现在还召唤提伯斯，很有可能给它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提伯斯是妈妈留给安妮唯一的东西，它一直陪伴着安妮，对于安妮而言，提伯斯就是妈妈的化身。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提伯斯越是肿胀，安妮就将它搂得越紧，甚至面对金克丝的嘲讽，她都不再答话了。 而另一边，本来洋洋得意的金克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粉毛，你的熊宝宝不是真的出事了吧？”眼见着安妮不再搭话，金克丝也皱起了眉头，“它看起来……有点涨啊。” 可惜在金克丝停止了嘲讽之后，安妮却更伤心了。 安妮不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这个混蛋蓝毛的同情！ 就在这时，罗德将手放在了安妮的头顶，奥术智慧让原本快要陷入暴走的安妮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好了，安妮，别担心，提伯斯很好。” “……真的吗？”安妮抬起了头，可怜兮兮地看向了罗德，“老师你没有骗我吗？” “当然没有。”罗德露出了笑容，“提伯斯好的很——刚刚的战斗之中，老师失去了萨弗隆烈焰，而提伯斯接收了这份力量，现在它已经和小螺丝合为一体了。” “老师的力量跑到了提伯斯那里？”这种说法让安妮有些意外，“力量……也可以这样转移的吗？” “当然了。”罗德半跪下来，平视着安妮，“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讲过的符文法则——当符文被剥离之后，会寻找一个新的主人，而萨弗隆烈焰就选择了提伯斯，也是选择了你。” “可是……”安妮还是很纠结，“提伯斯很胀，它很难受。” “因为这份力量太过强大，提伯斯吃撑到了。”罗德想了想，打了个有趣的比方，“就像是上次你吃布丁吃多了一样——” 安妮果断伸出手，捂住了罗德的嘴巴，毕竟吃布丁吃到走不动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这件事安妮可不希望金克丝知道。 （哼，金克丝那个该死的咸党绝对会因此嘲笑自己的！） 对安妮想法洞若观火的罗德也十分配合，他挑了挑眉头扮了个鬼脸，不在这件事上多说——罗德转而告诉安妮，能够帮助提伯斯的只有安妮自己，只要安妮能够掌握萨弗隆烈焰符文，那不仅仅提伯斯会回复正常，甚至她还能召唤出小螺丝。 听罗德这么说，安妮终于松开了紧锁的眉头，破涕为笑——然后她的身后再次传来了金克丝夸张的声音。 “哇偶，天晴了——明明前一秒还阴云密布呢……冬天的福光岛就像是小屁孩的脸，说阴就阴，说晴就晴~” 而安妮难得地没有反唇相讥，而是淡定地哼了一声，回身往福光岛的图书馆走去。 次级符文的领悟安妮还没学会，她现在已经有了目标，自然是懒得和金克丝斗嘴。 眼见着安妮不理自己，金克丝也撇了撇嘴——两个萝莉的争吵中场休息。 安抚了安妮之后，罗德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 至于金克丝——暴走萝莉趁着罗德不注意，偷偷溜进了地下藏宝室里一条密道之中。 这条密道通往海克斯湮灭装置。 对湮灭装置，金克丝可是垂涎已久了——见到了海克斯湮灭炮的威力之后，金克丝可一直念念不忘。 但为了安全起见，罗德始终不允许金克丝接触海克斯湮灭装置，理由是连接了大量海克斯水晶的湮灭装置实在太危险，而金克丝不喜欢按操作规程来。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虽然罗德一直将海克斯湮灭装置的事情瞒着金克丝，但海克斯湮灭装置的辅助建造者吉格斯可没有那么坚定——在金克丝的威胁下，吉格斯不得不泄露了海克斯湮灭装置的位置和通道。 现在罗德已经发射了海克斯湮灭炮，密室的密码锁按照吉格斯的说法应该已经失效，而且那些海克斯水晶也被消耗了个一干二净，这种情况下，罗德总没有理由阻拦自己了吧？ 想到这，金克丝快乐的哼起了小曲。 可惜金克丝不知道，在她悄悄推开了密室大门的时候，正在自己实验室盘算着赚钱计划的罗德却露出了笑容——相比于金克丝，吉格斯更害怕的是自己，所以……窃喜的金克丝根本不知道，罗德本来就计划着收拾了娜迦卡波洛斯之后，将海克斯湮灭装置部分开放给金克丝。 安妮的提伯螺斯，金克丝的湮灭炮，迦娜的风暴符文，还有杰斯和维克托那对好基友的【未来计划】…… 都很有意思，不是吗？ ———————— 血色帝国篇完结，明天开始新的一卷——光下之影。 第四百零七章 秘闻 罗德一直认为，以现在自己的身份地位，只要拉下脸来，想赚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只要有了足够的金子，罗德有信心弄到任何自己需要的东西。 具体赚钱过程大概是这样的： 首先，在皮尔特沃夫申请一大笔低息信用贷款（面对罗德这种客户，皮城的银行会抢着放贷的）；然后当天注册商队，办理所有的资料（皮城谁敢卡罗德的商队注册？）；接着选择一个适宜的目的地（最好是危险性高、但利润也高的航线）；最后招募水手和伙计，带上贷款买来的货物进行跑商。 跑商的水手和伙计完全可以从比尔吉沃特招人，这种情况下，罗德自信可以非常迅速地赚到大笔大笔的金子——想想看，罗德的商队不怕抢劫，也不怕飓风，甚至可以逆着洋流行商，这种商队如果还不赚钱，那就真的没天理了。 然而，就在罗德信心满满地制定了整个计划，然后去藏书室寻找魔法道具制作人的信息时，他却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 福光岛上有着不少特殊魔法道具制作者的信息，这些信息有的是捕风捉影的传说（比如说关于那些最好的武器，福光岛上只记载着一些奥恩的传说），而有的则是记载着相当精确的信息——虽然岁月流逝，也许传承会发生一些变化，但这些信息却足够让罗德找到蛛丝马迹。 罗德需要的法杖不是施法辅助工具，而是一个法力源，平时能够进行奥术充能，战斗时释放以提高罗德的持续作战能力。 （差不多就是个奥术备用电池的作用。） 而罗德最先查询的是制作法力源的可行材料——在福光岛书籍的记载之中，罗德发现了一种叫做法力曜石的材料。 根据书上所写，法力曜石“有很好的能量比容和可塑性，而且经过不同方式的锤锻和附魔，还可以拥有种种不同的特性，法力曜石是法师常用的能量储藏装置，经过特殊的处理后，不仅能储藏符文能量，而且可以储存火焰、冰霜、雷霆、风暴、奥术、腐蚀等种种能量，是非常重要的常用物品和实验材料”。 接着，罗德按照目录，找到了一些福光岛的账本，上边记载了大量的法力曜石贸易记录。 这些法力曜石被用于各种实验和魔法道具的制作，甚至连整个福光岛本来的防护法阵都是通过法力曜石充能进行支持的。 法力曜石制造了大量的法力水晶和充能水晶，维持着福光岛的日常运转，相比于现在罗德使用的海克斯水晶替代品，法力水晶和充能水晶在同等充能能量体积小、效率高，可以说是很完美的法力源了。 于是，罗德开始寻找法力曜石的来源。 根据贸易记录的记载，法力曜石虽然叫“石”，但实际上却是果实——它们全都来自一个叫做希奈的地方，是希奈特产的一种名为“十胜树”的树木的果实，而这些法力曜石道具的制作者也是希奈人——由于希奈“天然适宜十胜树生长，盛产法力曜石”，所以希奈人的法力源道具制作水平是整个瓦罗兰最高的。 （这一点倒是比较好理解，就像你找冰雕大师一定要去弗雷尔卓德一样，每个地方人们的长处总和当地的地理环境、物产资源相关。） 可是在罗德的印象里，瓦罗兰似乎没有一个叫做希奈的地方啊？ 怀着疑问，罗德找到了福光岛留下的地图，和现在的瓦罗兰地图进行了对比，然后终于弄清楚了这个问题——希奈是古地名，而用现在的位置判断，希奈是……德玛西亚。 等等，德玛西亚？ 罗德脸一黑，再回头翻了翻法力曜石的外形描述——“法力曜石需要经过特殊处理，也可以作为材料和添加剂加入其他材料和水晶中……未充能的法力曜石粉末色泽阴暗，充能完毕之后则呈现出明亮的、带有金属光泽的银灰色”、“除了法力曜石外，十胜树的枝干也有相近的功能，但经过研究，十胜树木材充能不稳定，法力比容不如法力曜石”。 对这种描述罗德可是太熟悉了——德玛西亚的禁魔石也是这么描述的。 没错，禁魔石的来历就是“某种不知名的树木化石与石灰的混合体”。 放下书，罗德脸上终于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将一切都联系起来之后，罗德发现了一个让人惊讶的结论。 德玛西亚人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禁魔石”实际上是一种“未充能完毕的法力水晶”，而所谓的禁魔效果，也不过是“法力水晶吸收法术能量”。 罗德第一时间想起了加里奥。 那个大家伙是杜朗制造的雕像，而如果罗德没记错的话……在吸收了巨量的法术能量之后，加里奥活过来了。 也就是说，自己需要去一趟德玛西亚了？ “也好，正好有人还欠我一顿酒呢……” 第四百零八章 忙碌的艾克 关于禁魔石的发现让罗德产生了一些有趣的想法——不知道那个杜朗家族究竟是单纯的雕塑世家还是隐藏着的魔像制作者，罗德总觉得加里奥不是那么简单的。 德玛西亚极度排斥魔法，但……这个极度排斥魔法的国度实际上却有着属于自己的法师团——而且这个法师团的水平还相当的不赖。 在确认了自己的目的地之后，罗德带上了迦娜、金克丝和安妮，踏上了前往祖安的船只。 …………………… 艾克很忙。 祖安在飞速发展，而艾克作为目前祖安实际意义上的领袖，痛并快乐着。 快乐是因为祖安正在朝着自己所希望和期待的方向前进，而痛苦则是因为艾克不仅忙碌，而且压力非常大。 祖安人的血液里流淌着自由，而自由就意味着……当情况不怎么紧急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比较散漫。 没错，祖安人在双城一体化、祖安重建之后，逐渐失去了战时的团结和勤劳，虽然祖安大革命才过去一年，祖安的面貌还相当不错，但艾克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很多不好的苗头。 工作效率下降还是最基础的表现，更深层次的是祖安人的松懈。 这还多亏艾克能够小范围的逆转时间——在多次和民意代表的会议之中，艾克通过频繁的挑衅和激怒，让代表们在愤怒之下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然后再逆转时间——通过这种sl的方式，艾克收集到了很多重要的信息，而那些民意代表的想法则是相当直接地反映出了祖安现在所面对的问题。 那就是……祖安正在失去目标。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当崇尚自由的祖安人开始失去目标的时候，事情很有可能出问题。 为此，艾克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祖安人可不像是皮城佬一样“钻进了钱眼里”，自由惯了的祖安人颇有点小富即安的味道，只要生活顺意，分分钟化身咸鱼——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在双城的内部竞争中，祖安又有了落入下风的趋势。 没办法，皮城人总想着赚大钱，祖安人却在想赚够钱然后出去high…… 祖安大革命之前的经历已经很清楚地向艾克证明了，如果双城的主导权落在了皮城那边，祖安很快会再次沦为血肉工厂。 居安思危，艾克丝毫不敢松懈。 谢天谢地的是，之前罗德所组建的恕瑞玛考察队回来了——风尘仆仆的考察队带回来了不少关于恕瑞玛的消息和新奇的玩意，这些发现极大地激发了祖安人的热情，目前整个祖安已经陷入了一种“探险热”之中，大大小小的考察团自发组建了起来，做好了准备开始开入恕瑞玛。 除了崇尚自由之外，祖安人的好奇心也相当大，考察和探险莫名地成为了祖安的支柱产业！ 探险考察-发现遗迹-考古挖掘-知识总结，在一系列过程之后，从恕瑞玛得到的有用知识很快就会成为海克斯科技树的一部分。 而托了这些考察团的福，一系列考察团后勤相关产业也建立了起来，祖安似乎再一次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不容易啊！ 正在自己办公室批改着文件的艾克再次扭曲了z型驱动，扭转了时间——桌上的一沓文件再次被复原，而艾克则是拿出了笔，甚至不用看一眼文件，就开始迅速的批示了起来。 “城西的共振探测水晶制造厂……可行，但要加快建厂速度，在探险热没有褪去的时候建成投产……” “第二次双城民意代表会议，关于探险者们无法出席后备选代表的批示……” “关于共享海克斯实验室的若干建议……” 在之前艾克已经完整地看了这些文件并准备好了批示条例，而借助着时间的扭曲，艾克回到之前的时间点，然后迅速完成了批示，直接叫自己的秘书进来将文件全部拿走。 艾克的秘书似乎也习惯了自家市长的这种诡异的批示速度，接过了文件——这一次她没有急着去传达，而是说起了另外的一个消息。 “艾克先生，有一位自称是罗德的人找您，他有祖安特殊勋章……” “在哪里？”听秘书这么说，艾克忽然眼前一亮，“那位先生在哪？” “就在休息室。”秘书有些诧异为什么艾克忽然兴奋，但还是将罗德的消息告知了他，“他还带着几个……家眷。” “很好，我现在就去见他——你把一号会议室马上清理出来。” “艾克先生，在半个小时之后你需要去视察海岸防御的奠基……” “行程取消。”艾克挥挥手，毫不在意，“那种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就好，实在不行你代我出席就成。” “……” 秘书不再说话，转身去清理一号会议室，而艾克则是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大步走到了休息室。 “嘿，罗德，好久不见！” 第四百零九章 闭关锁国的德玛西亚 对于艾克来讲，罗德可以说是一位老朋友了。 这位老朋友给祖安带来了生命和希望，帮助自己完成了多年以来的梦想——可当艾克怀着感激之情表达自己的谢意时，罗德却转而……开始要钱。 没错，要钱。 面对着神情激动的艾克，罗德直接开口表示“我要去搞个大新闻，可是手头有点紧，根据当初咱们的协议，帮我截留的那部分税收先拿出来吧”。 艾克目瞪口呆。 有毒吧…… 本来好好的老友重逢忽然就变成了大型讨债现场，而关键是当初艾克还真的就答应了罗德“在不影响祖安经济健康的前提下，储存不少于5%的税收作为罗德的报酬”。 本来艾克还以为这是罗德不放心自己，给祖安外加的保险，现在看来……这货本来就是奔着钱来的！ 罗德在艾克心里的形象瞬间崩塌。 但罗德自己对对此毫不在意——论起对祖安的热爱，他不足艾克的十分之一，严格意义上说，整个祖安大革命之中，罗德才是那个最大的投机者。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了起来，艾克只能暂时起身离开，不知道从哪弄来拿了一张支票过来。 “唉……皮城银行的通兑支票，里面有十几万金海克斯——刚刚重建完的祖安没多少钱的。” 罗德愉快地拿过了支票——这是自己应得的，他心安理得。 从某种意义上说，罗德所做的也不过就是“将自己在祖安的政治资本兑换成了金海克斯”而已，这种事情实在是平常不过了。 但在艾克看来，罗德的选择其实却已经和背叛没有两样——当初是你精心筹划，振臂一呼；现在也是你功成身退，拿走了报酬，看起来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但双城大革命的事，又岂是简简单单的“雇佣兵”关系可以说清的？ 看出了艾克的纠结，罗德也只能摇头叹气。 “别想太多——对于你来说，祖安就是一切，但对我而言，瓦罗兰还很大。”拍了怕艾克的肩膀，罗德语气之中也颇为感慨，“对了，我要去一趟德玛西亚，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纪念品？” “德玛西亚？”艾克有点意外，“今年祖安的贸易份额已经用没了，不出意外的话，皮城那边也应该没有了，你去德玛西亚的话，金海克斯是不能花的——你还有其他兑换英灵币的途径。” 英灵币是德玛西亚的官方货币，它的正确称呼是“德玛西亚金币”，而因为德玛西亚金币上背面都雕刻着德玛西亚英雄的形象而且有不同的面额，所以非德玛西亚人总称其为英灵币。 “……” 罗德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 贸易从来都不在罗德注意的范围内，所以他并不知道刚刚艾克所说的“贸易份额”究竟是什么意思——当听这个意思，似乎自己想要去德玛西亚，很难兑换足够的英灵币？ 眼看罗德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艾克只能探口气，然后向罗德仔细讲述了德玛西亚贸易的特殊性。 …………………… 德玛西亚这个国家保守、排外而且注重传统。 广袤的领土和富饶的土地使得德玛西亚人至今保留着近乎闭关锁国、自给自足的农耕社会制度。 没错，德玛西亚对进出口的贸易控制非常严格。 德玛西亚位于瓦罗兰的西部，南面和西面靠海，但西海岸是巨神峰山脉，无法建立港口，所以海上贸易只有依靠着南海岸的几个深水良港。 比如白崖城。 但是出于对本国经济的保护，德玛西亚一直严格把控着进出口贸易，并且给瓦罗兰所有的国家都设置了严格的贸易份额。 所谓贸易份额，指的就是“携带当地官方批文，允许使用一定当地货币兑换一定德玛西亚金币的商人团体数量”，而且在这些人离开德玛西亚的时候，还必须将自己在德玛西亚销售所得的所有英灵币连同本金一起，兑换回原本的货币——当然了，如果你都买了德玛西亚的货物，没钱兑换那就算了。 举个例子，一个祖安商人拿到了祖安的贸易份额，他就可以持祖安的证明，利用自己的一万金海克斯兑换一万的金英灵币，然后进入德玛西亚。 之后祖安商人可以进入德玛西亚经商，他卖掉自带的海克斯制品得到了两万金英灵币，这时候他有两个选择。 要么将总计三万的金英灵币全换成金海克斯，然后直接回祖安；要么就将三万金英灵币全买了德玛西亚的粮食，运回祖安再赚一笔。 是个商人就会选后者——正因如此，德玛西亚一直通过这种办法保持着巨大的贸易顺差。 而现在正值年末，祖安的贸易份额已经用光了——没有贸易份额的人进入德玛西亚是不允许出售物品，而且无法兑换英灵币的。 罗德有点傻眼。 “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皮城的份额也没有了。”默默补了一刀的艾克表示自己心情愉悦，“我一会还要去参加一个奠基仪式，就不陪你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一十章 免额专项 在艾克这被怼了个目瞪口呆的罗德尴尬地离开了祖安——他没有选择去皮城，因为皮城今年的贸易份额也没有了。 罗德唯一的机会在比尔吉沃特——如果比尔吉沃特也没有贸易份额，那罗德只能等明年了。 而在比尔吉沃特，莎拉给了罗德一个意外的消息。 “比尔吉沃特也没有贸易份额了，那玩意年初就被分走了。”莎拉随意地坐在了皮质沙发上，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但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还可以利用一下免额专项。” “免额专项？”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 “德玛西亚的一条特殊贸易条例，针对他们特殊需求。”莎拉组织了一下语言，“大概就是……德玛西亚会特殊进口一些少见而必要的货品，这些货品不占贸易份额，但是对商队人数有限制，而且不提供金币兑换。” “那不是重点。”罗德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没猜错的话，这些免额专项货物的价格不低吧？” “猜对了~”莎拉歪歪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德玛西亚人上个月派了专员来，发布了一项免额贸易，深海鱼油——高品质的鱼油。” “哦？”罗德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梢，“据我所知，在比尔吉沃特，鱼油这玩意……不之前的吧？” “一般的鱼油的确不值钱。”莎拉点点头，“但这次德玛西亚人点名要琢珥鱼油，那种大鱼即使是在比尔吉沃特都要接近一千金蛇币一盎司，可遇而不可求啊。” 看出了罗德的疑惑，莎拉简单介绍了一下琢珥鱼这种特殊的大家伙。 琢珥鱼是比尔吉沃特附近海域之中的一种很有名的巨型深海鱼——这种外表和鲨鱼很相似的大家伙有一张可怕的大嘴，里面倒钩着数排剃刀一般的利齿，他们的外皮坚韧的宛如海龙，寻常的攻击完全无效，而想要捕捉或者杀死这种鱼，除了耐心和经验丰富的水手，往往还需要一个敢玩命的家伙跳进琢珥鱼的嘴里，从内部干掉这个大家伙。 虽然知道猎取这种鱼不容易，但接近一千金币一盎司的价格让罗德吓了一跳，这价格……是有点夸张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够弄到足够多的琢珥鱼油，我就能去德玛西亚了，没错吧？” “没错，德玛西亚人在这方面明码标价，十盎司一人，所以——” “所以我需要找几个靠谱的家伙，然后弄上几十盎司的琢珥鱼油，然后就可以去德玛西亚了？你有没有什么推荐？” “这个我就爱莫能助了。”莎拉摇了摇头，“我已经很久不在酒馆里了，所以这恐怕要你自己找人了。” 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罗德和莎拉寒暄了一会，终于起身告辞。 看来，又要去万能的酒馆了。 …………………… 虽然是下午，但比尔吉沃特的酒馆依旧非常热闹。 和上次来偷偷摸摸的不一样，这一次罗德干脆地选择了最好的酒馆——而最好的酒馆就意味着这里有最好的消息。 在开好了一个大房间之后，罗德来到了吧台，看着打哈欠的酒保，罗德将一枚金蛇币按在了吧台上。 “我需要一个擅长捕鱼的家伙，琢珥鱼——当然了，还需要一些靠谱的水手和一条大船。”说话间，罗德将金币递出来，“别试图糊弄我，明白吗？” “当然，当然！”酒保拿过了金币，原本凶恶的脸上露出了讨好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滑稽，“德玛西亚人难得出一次血，这次对琢珥鱼有兴趣的都是大佬，我哪敢说假话啊……” 接着，这个看起来像是海盗出身的酒保就压低了声音，向着罗德如数家珍一般，将几乎整个比尔吉沃特有名的渔夫和他们战绩给说了一遍。 相比于当初只提供了一个场地的紫罗兰之梦，这个酒馆作为情报中心似乎更加专业——他们本身就是情报贩子。 在酒保花了半天的功夫，终于说完了之后，罗德掏出了一个袋子。 “讲的不错，看样子也应该是真的——但我需要的不是这种烂大街的消息，琢珥是什么鱼，我很清楚，你说的那几个老手……恐怕不够格吧？” 酒保接过袋子瞟了一眼，一片金灿灿的颜色直接让他的心跳快了三分，下意识地扎进了袋子口，他在吧台后的一个暗格上按动了一下，然后起身将罗德带到了一个房间之中，在嘱咐罗德稍等之后便转身离开。 就在酒保前脚刚走的时候，房间的一扇墙壁忽然打开，一个隐秘的通道出现，之后一个笑眯眯的、商人打扮的家伙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 “尊敬的客人——很荣幸能为您服务。” “我不喜欢废话，你只需要告诉我，比尔吉沃特谁是最好的琢珥鱼猎手就够了。” “了解，了解。”被罗德突然打断的商人脸上依旧满是讨好的笑容，“派克就是——当然，如果您能够忍受他的野心和臭脾气的话。” 第四百一十一章 捕鱼者 在那个笑眯眯的商人的带领下，罗德在一间肮脏的海怪处理间见到了派克——这家伙正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刀给一头巨大的海怪剔骨，罗德不认识这种海怪的种类，但却能感觉到，这家伙的动作仿佛庖丁解牛一样行云流水。 听见了脚步声，派克抬起了头。 脏兮兮的背心，脏兮兮的手套，脏兮兮的宽檐帽和帽檐下一双阴冷狠毒的眼睛，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家伙——罗德注意到，他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疤痕，而且伤口都是严重外翻的那种，无比狰狞。 造成这种伤口的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刀伤，而是有倒钩的利刃划伤。 换句话说，这些伤口的来源不是与人的战斗，而是与鱼的战斗——深海鱼类不少都有着带倒钩的利齿。 “这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最有名的鱼叉手派克。”商人向罗德介绍道，“在比尔吉沃特，很少有鱼叉手能够声名远扬，因为他们往往死在那之前，而派克却做到了，所以说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一代传奇了。” “哦？”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比如说？” “比如说那个死在了焰浪之潮中的白痴老吹。”派克接过了话茬，这个鱼叉手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的那件海龙皮大衣就是我弄来的。” 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罗德本以为这个鱼叉手会将自己的经历经过渲染之后和自己吹嘘一番，但没有想到的是，派克拿出了一个很实在的战绩。 “看来……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能够活到现在了。”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比尔吉沃特，不吹牛的人往往都有两下子。” “哈哈哈哈。” 似乎是罗德的话很合口味，派克忽然笑出了声——虽然笑声之中充满了快意，但他那仿佛是钉子划玻璃一样的嗓音却让那个一直笑眯眯的商人打了个寒颤。 这笑声莫名的瘆人可怕。 “你很会讲话，小白脸。”笑过之后，派克小眼睛死死盯住了罗德，“但是大海可不相信花言巧语，我也不喜欢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想要拉我上船，那就要先证明你自己有这个资格。” “双向选择，很合理。”罗德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么……那个披着海龙皮的白痴，是我干掉了他。” 罗德给出的答案显然也出乎了派克的预料——焰浪之潮中老吹死于非命，在流言之中，干掉他的不是厄运女王就是那位娜迦的祭司大人，面前的人肯定不是莎拉，那就应该是那位大祭司？ 派克有些不敢相信。 看出了这对小眼睛里的疑惑，罗德打了个响指，下一刻，正在被解剖的那个大海怪突然自燃，然后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团散发着恶臭的焦炭。 派克瞬间收起了骄傲。 强者为尊，这是比尔吉沃特的公理——在罗德的面前，派克对于自己技巧的骄傲不值一文。 而在一边笑眯眯的商人也傻眼了，按照比尔吉沃特的惯例，如果罗德和派克达成了契约，那他们需要再付给商人一笔钱作为契约的见证，如果有人违背了契约，商人和他的组织将会对违约者进行惩罚。 现在罗德一亮身份，商人的这笔钱显然是不翼而飞了，用脚想也知道，这两个人是不可能再付一笔见证费的！ 就在商人暗自流汗的时候，罗德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商人打了个寒颤，再次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留下了一句“不打扰了”，就匆忙离开。 似乎是怕罗德杀人灭口，商人跌跌撞撞，甚至一脚踏进了污水沟中，沾染了一身海怪内脏的腥臭。 …………………… 碍眼的人离开，罗德终于和派克商量起了正事。 “我需要人帮助我捕捉琢珥鱼——我需要不少于五十盎司的琢珥鱼油。” “五十盎司？”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听到五十盎司之后，派克还是有些错愕，“那意味着几十条琢珥鱼，这简直……” “征服之海里没有这么多的琢珥鱼么？” “当然不是。”派克摇头答道，“深海之中琢珥鱼有的是，但那里的琢珥鱼都是成群结队出没的，在深海狩猎琢珥鱼，难度实在太大。” “那与你无关。”罗德摆了摆手，“你的任务是招募急靠谱的水手，找到琢珥鱼群，将他们从深海引上来，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当然，你需要事先让我弄清楚琢珥鱼的结构，毕竟烤鱼是没有鱼油的。” 想起了焰浪之潮中罗德和俄洛伊的顶上之战，派克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的确是自己多虑了，有罗德在船上，鱼叉手最危险的任务已经没有了，自己不需要跳进鱼嘴里从内部击杀，这一趟行程，自己的任务恐怕还是分解琢珥鱼尸体、提炼鱼油来得多些。 “那么，如您所愿。”派克摘下帽子，露出了满是伤疤的脑袋，“现在开始，您是头。” 第四百一十二章 扬帆起航 作为比尔吉沃特最好的鱼叉手，派克自有属于自己的人脉，这种人脉说不上多么高大上，但涉及到出海捕鱼的问题上，派克的人脉还是相当专业的。 而罗德这边因为自己对捕鱼和航海的一无所知，索性将一切都交给了派克。 于是，在派克的努力联络下，罗德很快就拉起了一支舰队——好吧，其实说是舰队有些不确切，实际上是一艘主力的大渔船和三艘专门用来装载猎物的小船。 （虽然罗德只要鱼油，但琢珥鱼肉也是相当值钱的，杀了鱼之后把鱼肉丢回大海的事情，罗德还办不出来的。） 派克没有泄露罗德的身份，因为仅仅凭着他“比尔吉沃特最强鱼叉手”的身份，就足以拉起这支舰队了，所以罗德干脆就扮演了一个甩手掌柜的角色。 派克的行动很快，在准备好了必要的淡水和食物之后，一大三小的四艘船在第三天的清晨启程出发，在这个晴朗微风，适宜出海的清晨，繁忙的比尔吉沃特，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支小小的舰队。 “扬帆，启航！” 在大吼了一声之后，罗德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甲板的长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魔法泉水。 美滋滋。 …………………… 大海上的日子说是波澜壮阔，但实际上却颇为无聊——尤其是对罗德这种航海门外汉来说。 经历了最开始的安逸之后，罗德终于感觉有些闲的骨头发痒了。 这次的航海经历和之前去暗影岛的时候不同，那一次罗德为了驱散迷雾还要做人形火炬，虽然很辛苦，但至少有事可做，可这次在去深海的途中，罗德完全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之前因为嫌弃船上太腥，安妮和金克丝都选择了提前回福光岛，所以罗德只带了迦娜。） 现在好了，没法做魔法实验，没有徒弟可教，罗德除了和迦娜撒狗粮之外，几乎没任何事做。 比尔吉沃特可没有什么“女人不允许上船”的白痴说法，但考虑到船上都是些单身狗，罗德还是相当收敛的——毕竟迦娜有的时候还需要召唤海风让船前进得更快点，也算是有自己的任务了。 于是乎，闲的蛋疼的罗德开始了自己的钓鱼生涯。 在接下来的整整十天之中，罗德一直在钓鱼，但从头到尾一条鱼都没有钓到——而有趣的是，罗德却乐在其中。 这种“大慈大悲钓鱼法”让罗德体会到了久违的、简单的快乐，他甚至有时候想“如果生活就这么简简单单下去该多好”。 当然了，罗德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里可不是蓝星，且不说潜逃的娜迦卡波洛斯，鬼知道明天会不会来一场虚空入侵之类的事情，罗德可不想真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再后悔没有努力提高自己，那可太蠢了。 有了迦娜的帮助，四艘船的航行速度可以说快得可怕了，仅仅十天就进入了比尔吉沃特东北方向的深海区域，在第十天的夜里，派克对照着海图和星象，终于确认了舰队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无尽深海。 这里是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的边缘，瓦罗兰的未知区域，除了比尔吉沃特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智慧生物曾经出现在这里。 根据派克的说法，无尽深海的下面是深渊海沟，也是娜迦卡波洛斯传说之中，大海怪本体可能存在的地方之一，如果不是罗德，派克是万万不敢来到无尽深海捕鱼的。 毕竟无尽深海的深渊下面究竟有什么，没人知道。 水下的广袤空间和不受千年轮回所干扰的岁月沉淀使得深海之中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可怕，面对无尽深海，即使是罗德也要保持谨慎。 琢珥鱼在比尔吉沃特附近的近海海域属于深海鱼，但是到了无尽深海就变成了浅层鱼类。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捕捉琢珥鱼的关键由“鱼饵够深”变成了“鱼饵不要太深”。 拿出了准备好的、特定长度的绳子，派克轻车熟路地做好了诱饵。 腥臭的、血淋淋的海蛇肉被加工成了两米长的大段，涂抹了鱼叉手们世代相传的秘药，在绳子的牵引下从侧舷的固定处被丢进了大海。 在海蛇肉触碰到海水的时候，派克默默开始了计时。 “1，2，3……27！” 当派克数到27的时候，绞盘上的绳子刚好放到尽头，下一刻，他卯足了力气开始拉回海蛇肉。 很快的，海蛇肉被捞出了水面——秘药已经散入大海，海蛇肉完好无损。 看着完好无损的海蛇肉，派克露出了笑容。 没有小鱼赶来撕咬，那就说明……大鱼就在附近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捕鱼达人 海蛇之中有娜迦卡波洛斯的部分精华——毕竟海蛇之母大海怪曾经是娜迦卡波洛斯为自己所准备的躯体。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海蛇成为了瓦罗兰海洋生物们全都不愿意错过的美味大餐——上至海龙巨鲨，下至贝类虾米，你别管他们能不能打得过海蛇，反正有海蛇肉的时候，他们都会吞食。 这种情况下，当一块海蛇肉被抛进了海里之后，还能够被完好无损地拉回来，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想要吃海蛇肉的都被别的什么给吃了。 这当然是琢珥鱼干的——而且是琢珥鱼经常做的。 作为肉食性的巨型鱼类，琢珥鱼有着相当不一般的智慧，根据比尔吉沃特老鱼叉手的描述，这种大家伙有着七八岁孩子一样的智商，而利用陷阱就是它们非常喜欢做的事。 一块鲜血淋漓、腥臭十足的海蛇肉在琢珥鱼的眼里，就是诱饵，它会跟在海蛇肉的后面，然后吃掉那些被吸引来的倒霉蛋，在平时琢珥鱼就经常咬死海蛇之后不吃，以此作为诱饵。 琢珥鱼的套路不错，但这已经是他们智商的极限了——鱼叉手们往往利用这一点来反套路琢珥鱼，借助着海蛇肉是否完整，判断有没有琢珥鱼。 而派克的判断就是，附近有一个大家伙。 “所有人员，巨型琢珥鱼捕捉准备！八点钟至十点钟方向，机械鱼叉发射，把那家伙逼出来！” 在派克的指挥下，船上的水手们忙碌了起来，他们按照派克的指示，上紧了机械鱼叉发射器的发条，然后朝着指定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这些鱼叉并不锋利，甚至直接戳到琢珥鱼都未必能够刺穿它粗糙的表皮——但这些鱼叉上涂抹的有刺激性怪味药剂却能够激怒琢珥鱼，只要鱼叉擦到了琢珥鱼，它就会浮出水面。 随着一道道的白线窜入水下，船只的下方逐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定睛一看，那漩涡的底部分明是一张张开的大嘴。 船只开始左摇右晃，一只庞然大物的脊背很快从海里升了起来。 琢珥鱼——出现了！ …………………… 瓦罗兰的海洋生态系统远比陆地上的复杂——千年一次的符文战争总能造成巨大的改变，这使得不少陆生生物突然灭绝，一千年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却足以成为物种更替的轮回。 但是海洋就不一样了，这里的生态受到符文战争的影响微乎其微，尤其是深海，生物一直在稳定的繁衍和进化。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海洋生物有很多自己的独到之处。 以上是罗德见到琢珥鱼之后的感慨。 因为这条露出水面的脊背超过十米、张开嘴之后完全可以吞下几个人的大鱼实在是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尤其是琢珥鱼大张的嘴巴，里面层层叠叠全是锐利无比的利齿，在海水之中给人一种别样的阴森感。 罗德见过很多庞然大物——从拉格纳罗斯到死亡之翼，这些动辄百米的大家伙给人的冲击很大，可琢珥鱼却完全不同。 这是一只纯天然的、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野生动物，不是什么守护者，也不是什么别的了不起的存在，它仅仅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普普通通的一部分。 而另一边，和惊讶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罗德不同，见到了这条巨型琢珥鱼的派克则是满脸的呆滞。 做为比尔吉沃特最好的鱼叉手，派克曾经无数次地跳进琢珥鱼的嘴里，在自己还没有被吞下去的时候从里面破开琢珥鱼的防御，这一切对派克而言，不过是工作的一部分。 但这条琢珥鱼不一样，派克百分之一千地肯定，如果自己跳进了这条琢珥鱼的嘴里……结果就是直接滑进喉咙之中，然后掉到充满了腐蚀性酸液的胃里，成为琢珥鱼的一部分。 目瞪口呆的不仅派克一个，船上的其他水手此时也开始牙齿打颤了，面对着这种庞然大物，恐惧也是一种本能。 就在这时候，结束了自己感慨的罗德终于行动起来了。 海上搓火球效果是不太好的，所以罗德干脆地选择了奥术飞弹，谨慎起见，罗德准备了破法、爆炸和法术穿透三个超魔专长。 九发拖拽着淡紫色尾焰的奥术弹幕在罗德的面前凝聚成型，然后径直地飞向了张开大嘴的琢珥鱼。 “这还是个法师？！”——这是水手们的第一个想法。 “这法师大概脑子有坑吧，这种大鱼是法术能对抗的吗？”——这是水手们的第二个想法。 然后，让他们几乎瞪掉了眼珠子的事情发生了。 九发拳头大小的奥术弹幕毫无阻碍地飞进了琢珥鱼的嘴巴里，然后直接炸成了九朵奥术烟花。 绚丽的烟花下，琢珥鱼嘴巴里层层叠叠的利齿直接崩飞，而且看上去它的下颚也完全脱臼了——失去了平衡的琢珥鱼一瞬间就失去了之前的赫赫威势，变成了半身不遂。 第四百一十四章 碾压局 被奥术飞弹一发入魂的琢珥鱼挣扎了半天，终于肚皮朝天浮在了水面上，法术爆炸的效果让这条倒霉的琢珥鱼大脑都变成了一团浆糊，而失去了中枢控制的琢珥鱼……死于窒息。 第一时间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奥术飞弹就这样造成了惊人的效果，这种巨大的反差呈现在水手们的眼里，就好像滋水枪喷死了霸王龙一样震撼。 对派克也是一样——虽然他早知道罗德很吊，但之前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吊！ 然而在震惊之余，派克又有些惋惜——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条琢珥鱼废了。 第一次捕鱼的罗德没有控制好下手的轻重，使得爆炸太过猛烈，这条琢珥鱼在鱼鳃下的鱼油腺体恐怕已经被破坏了，琢珥鱼油和鱼血混合后马上就会失效变成废品。 也就是说，这条鱼……罗德白杀了。 （好吧，这其实也不能怪罗德，派克一直在说琢珥鱼多么多么的抗揍，这种夸张的描述完全是站在他的角度上，而他和罗德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大了点。） 而另一边，眼看着面前血肉横飞的场景，罗德哪里还没意识到是自己下手太重了！ “什么啊，银样镴枪头，浪费我的感情。” 在嘟囔了一句之后，罗德默默地召唤了法师之手，将逐渐排空了内部气体，开始缓缓下沉的琢珥鱼尸体拉了过来。 “那个——派克，你是专业的，说说看，这玩意除了鱼油还哪里值钱？” “呃，琢珥鱼的鱼皮比较珍贵——不如你直接把鱼皮剥下来吧，顺便还能加深一下你对琢珥鱼结构的了解程度……” “好主意！” 于是，捕捞工作暂停，罗德开始了自己罗扒皮的大业。 操纵着法师之手，罗德仿佛回到了达拉然的结业考试——那时候的考试题目是法师之手操作下的符文绘制，和现在的工作一样，非常考验自己的细致。 不过和绘制已知的符文不同，罗德在使用法师之手剥皮的同时，还能仔细观察和判断琢珥鱼个部分的结构特点。 哪里更结实，哪里比较脆弱，攻击哪里不会造成致命伤，攻击哪里致命但不会破坏鱼油腺体…… 虽然之前派克特耐心地教导了罗德关于琢珥鱼的知识，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当罗德独立完成了一次剥（jie）皮（pou）之后，他这才真正掌握了琢珥鱼的结构。 “爆炸在琢珥鱼的嘴里，这个思路是正确的——这玩意的皮相当结实。” “可以增加爆炸的一次伤害，但是要减少震荡，方式琢珥鱼腮腺组织液溢出。” “琢珥鱼的头骨还解释，就是关节处软组织似乎不太牢靠，也不知道是被爆炸撕裂的还是本身就脆弱，这一点还有待验证。” “……” “……” 罗德动手很快，分析得也很快——在水手们吃顿饭的功夫，整个琢珥鱼就被剥皮解剖完毕了，然后鱼皮留下硝制，少量的鱼肉做诱饵，剩下的部分被丢回了大海。 完成了这部分工作之后，四艘船再次加速。 琢珥鱼有强烈的领地意识，这么大的一条琢珥鱼周围几乎不可能有第二条，所以为了找寻下一个目标，罗德需要再航行一段时间。 …………………… 罗德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第二个猎物。 派克故技重施，再次用一块经过处理的海蛇肉“钓”除了琢珥鱼，这条琢珥鱼相较于上条体型小了一圈，但依旧是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 依旧是琢珥鱼的常见姿态，张开大嘴制造低压漩涡，让船只失去平衡。 这一次，罗德没有再失误。 奥术飞弹飞入琢珥鱼口中，精准地发生了爆炸——罗德控制好了法术的爆炸范围，这条琢珥鱼第一时间失去了意识，但并没有死亡。 在击晕了目标之后，罗德召唤了法师之手。 法师之手的力量直接和施法者的实力相关，所以罗德的法师之手可以说是非常强有力了，在可怜的琢珥鱼失去意识之后，罗德的法师之手直接摆开了它的鱼鳃，从中取出了分泌鱼油的腺体。 在迅速地完成了一系列的操作之后，罗德给了这条琢珥鱼一个痛快。 水手们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种在通常意义上根本无法处理的庞然大物到了罗德的手下却仿佛是一条任人宰割的、已经晾晒完毕的咸鱼。 这一次，罗德没有再亲自动手给琢珥鱼剥皮——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现在法力吃紧，能省则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雇佣这些水手自己是花了钱的，那些金币不能浪费！ 于是，罗德淡定地、仿佛某个京城大爷一样，瘫在了甲板的躺椅上，顺手向下拉了拉头顶支开的遮阳伞，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完美！ 第四百一十五章 满载而归 在成功完成了第一次捕捞之后，瘫在躺椅上的罗德若有所思——似乎捕鱼这件事，也挺简单的嘛？ 如果派克知道了罗德这个想法，他绝对会在心底吐槽一句：“废话，你这水平别说是捕鱼了，就算是捕捉海龙，也没压力啊！” 水手们忙碌地取出鱼油，剥下鱼皮，将剩余的部分再丢回了海里，紧接着，船队再次出发，赶往下一个捕捞点。 罗德的第二次捕捞更加轻松，倒霉的琢珥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一命呜呼。 一回生，二回熟——在熟悉了整个捕捞流程之后，唯一限制罗德获取琢珥鱼油的因素反而成了时间。 德玛西亚的贸易使者还有二十多天就要离开比尔吉沃特了，罗德必须在那之前返航回港，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船上还设置了简陋的提取室，能够初步提取琢珥鱼油，以尽可能的节约时间。 有迦娜的帮助，风向和水文一直处于有利的环境下，所以罗德亲自出手的捕捞无比顺利，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罗德捕获了十二条琢珥鱼，获得了一百多盎司的粗制琢珥鱼油。 这些琢珥鱼油在经过萃取之后，支持罗德、迦娜、金克丝和安妮去一趟比尔吉沃特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任务完成，舰队返航！ …………………… 一场不到一个月的航行并不能算是远航——但水手们都是捕捞专业的，这时候的比尔吉沃特可没有远洋捕捞这一说，一般的捕捞者很少会离家这么久，所以船一靠港，水手们争先恐后地下船离开了。 而罗德则是去了一趟派克介绍的鱼油提炼工厂，亲自监督着这些琢珥鱼油完成了提炼，然后才施施然拿着精炼的琢珥鱼油，找上了德玛西亚驻比尔吉沃特使馆。 在门口侍卫处进行了登记之后，罗德见到了专门负责这些特殊贸易的贸易使者，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相比于比尔吉沃特人，他可以说的上是养尊处优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是地中海，而且肚子不小。 “又一个来参与特殊贸易的？欢迎欢迎。” 将罗德迎进来之后，这个贸易使者脸上露出了相当程式化的笑容，他轻车熟路地拿出了记事本，开口询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呃，叫我罗宁就好——” “那么，罗宁先生，您准备了多少盎司的琢珥鱼油呢？根据特殊贸易条款，每10盎司的琢珥鱼油可以提供一个贸易名额，参与者可以携带随身财产参与德玛西亚贸易，但我们不提供金币兑换服务，而且参与者会有专门的向导陪同，保证其所有行为都在监控之下……” 这个贸易使者的业务很熟练，复杂的条款和说明张口就来，条理清晰——最重要的是，特殊贸易条款是非常严苛的，但在他的嘴里说来却丝毫不显得咄咄逼人。 “我提供不少于60盎司的琢珥鱼油，一共有四个人参与行程……” “等等，罗宁先生。”贸易使者愣了一下，“我们的规定是10盎司每人，您完全可以多带上几个同伴，因为特殊贸易对随身携带货物的规定比较严格……” “哦，我知道。”罗德打断了贸易使者，毫不在乎地撇撇嘴，“但是我不想——这个理由怎么样？” 贸易使者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眨眨眼睛才意识到，面着的这位罗宁先生是典型的“有钱任性”。 德玛西亚贸易一直以赚钱著称，地大物博的德玛西亚不少特产在德玛西亚意外的地方都能卖上天价——比如作为禁运品的德玛西亚制式铠甲，一副正品可以在比尔吉沃特换一艘不小的渔船！ 这种巨额利润下，每一个贸易名额都非常珍贵！ 比如说比尔吉沃特每年的官方贸易份额，每一份都是明码标价的拍卖，每个名额都不低于三万金蛇币！ 至于这次的特殊贸易，因为没有英灵币兑换资格，而且对个人携带货物也做出了严格的规定，所以相对来说便宜了不少——即使如此，比尔吉沃特黑市的琢珥鱼油价格也直接上涨了80%！ 可以说，罗德如果愿意将多余的琢珥鱼油卖出去，那至少是一两万的金蛇币！ 但罗德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还真的是出乎了德玛西亚贸易使者的意料。 不管怎么惊讶，贸易使者还是顺利完成了登记，然后带着罗德对琢珥鱼油进行了监测。 不出所料的，罗德提供的琢珥鱼油质量上乘，杂志含量极低，完全符合德玛西亚人的要求。 看着似乎松了口气的贸易使者，罗德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得意——“那是当然的，我们艺术家可是不会骗人的！” 艺术家？ 贸易使者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头，这货怎么更像是一个……暴发户呢？ 第四百一十六章 艺术家罗宁 毫无疑问的，罗德又一次更换了自己的马甲——他自称罗宁，是一个来自于皮尔特沃夫的……艺术家。 不以真面目示人已经几乎成为了罗德的习惯，而这次去德玛西亚，由于那里十分排斥法师（至少表面上是），罗德不得不采取一些其他的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毕竟一个花了大价钱的人不去老老实实把钱赚回来，反而跑去找杜朗家族，这怎么说都有些怪异。 罗德百分百肯定，如果自己直接去找杜朗，德玛西亚人绝对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那样的话想要获得禁魔石，甚至利用禁魔石做成法力容器，难度就太大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光明正大的靠近和接触杜朗家族的理由。 而说到借口——还有借口什么比“艺术家”更行之有效呢？ 罗德干脆就化身“罗宁”，去找雕塑世家寻找艺术。 一个艺术家，在上流社会总是受人尊敬的，不是吗？ 皇帝的新衣是很容易被拆穿的，但艺术家的新衣……想要拆穿的话，难度可是大了不少啊。 只要罗德的“艺术家”身份不出问题，那么，一个艺术家和杜朗家族交流一下艺术，那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特殊贸易的截止日期。 在当天的傍晚，德玛西亚的特殊贸易使者将所有特殊贸易的参与者都集合到了一起。 在轻点完毕所有的随身行李之后，拥有特殊贸易名额的人连夜登上了德玛西亚的船只。 这期间，德玛西亚贸易使者给每个人安排了一个向导，这向导既是未来他们到了德玛西亚之后的领路者，同时也是他们的监督者——而在一众大腹便便的商人之中，带上了自己妻（迦娜）妹（金克丝）女（安妮）的罗德，就自然而然地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别人都在利用着行李的每一寸空间，而罗德四个人却轻装出发，看起来简直宛如郊游。 别人都在明里暗里勾心斗角划分蛋糕，罗德却带着几个妹子在甲板上吹风钓鱼。 别人都在盘算着之后的商业活动，罗德却只和向导打听关于风景、人文和特产的消息。 别人在筹划着来到德玛西亚带走什么最赚钱，罗德却在考虑换点什么纪念品。 这种特殊显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很多摸不清罗德深浅的人都凑了过来，试图和罗德拉拉关系，看看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打的什么算盘。 可惜这些队罗德进行试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失败了。 罗德是谁？ 这些商人虽然大多算的上是老奸巨猾，但在罗德的面前他们还不够看——所以商人们试探的唯一结果就是，被罗德喷了个狗血淋头。 “离我远点，你身上的铜臭味可太恶心了。” “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我是来自皮尔特沃夫的艺术家，艺术家懂么？” “什么商业谈判，还有什么势力划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别来烦我，我是研究古典艺术的！” “靓女怎么了？我是有家室的艺术家！” 罗德三句话不离艺术家，而且语言之中极尽讽刺，将商人们贬斥的一文不名成功地塑造出了一个对艺术痴迷的、地主家的傻儿子的形象——要不是德玛西亚人关注着局势，说不定他们就已经要联合起来揍罗德一顿了。 （当然，这些人即使捆在一起也打不过罗德就是了。） 在罗德坚持不懈的嘲讽之下，很快全船人都知道了有一位来自皮尔特沃夫的艺术家，他去德玛西亚是为了追寻所谓的艺术，对商业毫无兴趣，这种情况下，商人们也逐渐疏远了罗德——也许有人盘算着回到比尔吉沃特之后给罗德好看，但是至少现在没有人会找罗德的麻烦了 当商人们不再打扰罗德之后，罗德自己的向导找到了罗德。 “罗宁先生——日安。”面对着罗德，向导莫名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我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谈谈，关于您来我们德玛西亚的目的。”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为艺术而来。”听到向导的问题，罗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艺术，懂吗？” “呃……” 看着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向导，罗德叹了口气——只见他双臂高举，双手翘成妖娆的兰花指，面色却十分的愤怒，目光之中似乎带有愧疚和追忆，身体扭成了一个夸张的麻花型。 如此诡异的造型吓得向导差点叫出声来，而罗德迅速结束了自己的pose，然后问道：“看懂了吗？” 向导早就傻掉了。 看着嘴巴合不拢的向导，罗德再次叹了口气。 这一次，他换了一个造型——似乎是彰显肌肉的健美模样，但脸上的笑容却轻浮的可怕，浓浓的诡异感让向导头皮发麻，双股战战几欲先走。 “看懂了吗？” “不……不懂。” “不懂就对了，我也不懂。”罗德有些颓然地坐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这是最近皮尔特沃夫的流行趋势，是什么‘后海克斯超理想主意’，而在我眼里，这种诡异的造型就是一坨屎，简直是对艺术的亵渎。” “实际上，我一直觉得皮尔特沃夫的艺术审美在逐渐跑偏，所以我迫切地希望纠正这种错误——可是我的导师跟我说，我所理解的艺术层次太过浅薄，是早就淘汰的古典艺术，他根本教不了我。” 说着，罗德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雕像。 “我一度失去了方向，甚至对自己的艺术追求产生了怀疑，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比尔吉沃特见到了这个雕像——看，这种饱满而柔和的肌肉线条，这种凸显了力量和协调的特殊美感，这就是我所追寻的艺术。” “可是……”向导忍不住插了一句，“这雕像雕刻的……明显是一个德玛西亚的士兵啊……” “没错，这就是我来德玛西亚的原因！”罗德将雕像举过了头顶，“古典艺术从未逝去，我此次来德玛西亚，就是为了古典艺术的再次复兴！”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一十七章 艺术交流计划 和向导交流的节奏从一开始就被罗德死死地握在了手中。 罗德的准备很充分——为了忽悠德玛西亚人，他甚至连夜补习了皮尔特沃夫的大量艺术典籍和艺术历史，并利用奥术智慧将其死记硬背了下来。 虽然这种记忆是硬性的囫囵吞枣，罗德只是记住了那些综述概念，距离一个真正的艺术理论家还有很长的距离，但这却足以唬住外行了。 毕竟对于罗德来说，拗口的艺术词汇张嘴就来，这可比那些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夹杂一些外语的行为看起来逼格高多了。 于是……这位可怜的向导先生就被忽悠瘸了。 在罗德所阐述的艺术理论之中，德玛西亚这种“朴实而被大众所接受的艺术”被摆在了正面，这使得向导天然地对罗德有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德玛西亚人古板而严肃，但他们也有着非常强烈的国家荣誉感——罗德对德玛西亚艺术的称赞让着这个向导感觉与有荣焉。 虽然他连什么是艺术都不知道，但罗德称赞德玛西亚的艺术，他就是自豪。 于是，对于这个“称赞德玛西亚的艺术家”，向导官的态度亲近了不少。 大概就是“虽然我不懂你说的是啥，但就觉得你说的很对”的状态。 而在取得了向导最开始的信任之后，罗德并没有选择进一步拉近关系——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经常找向导谈论艺术，而且每次都怎么晦涩怎么讲。 从海克斯主义的形成和发展到现实主义的诞生和流行，罗德将自己死记硬背下来的那些话一股脑地丢了出来，向导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都是啥和啥啊？！ 罗德的通用语很标准，所以他所说的每个字向导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之后，他根本不知道罗德在说什么。 复杂的专有名词和晦涩的讲述方式让向导脑中全是浆糊，就算他很想知道“我们德玛西亚到底哪里这么吊”，却也根本听不明白——毕竟讲述者本身也是死记硬背，罗德其实也不明白。 而更尴尬的是，在讲述的过程中，罗德还偏偏时不时称赞德玛西亚的古典艺术，称那是“艺术桂冠上最璀璨的宝石”“艺术之中的真正艺术”，大量的溢美之词让向导不得不唯唯称是——难道他还能说自己国家的艺术不行吗？ 就这样，五天的艺术交流之后，向导整个人听到“艺术”就头疼。 在罗德的反复强调下，艺术一词就像是一道魔咒，萦绕在了向导的脑海之中，甚至造成了严重的生理反应。 罗德估摸着，如果自己再和他磨叽上半个月，这个可怜的向导很有可能疯掉。 于是，抓住机会的罗德终于问出了自己真正在意的问题。 “你知道德玛西亚有什么特别有名的艺术家吗，我想要拜访一下——我认为和真正的艺术家交流才能有所收获。” “艺术家？” 再次听见艺术，向导有些发昏，但他随即意识到这是摆脱罗德絮叨的好机会！ 因为责任的原因，向导不能离开罗德——所以每次罗德找他谈论艺术，他都只能安安静静听着，他在痛苦之中甚至有些愧疚！ 但是……如果罗德换个谈论艺术的人呢？ 自己不用头疼，罗德也可以有所收获，简直是一举两得！ 虽然理论上说，向导需要关注罗德的所有行程，并且注意所有和罗德接触的人，但罗德这家伙又没有准备什么贸易品，本身只是一个艺术家，如果他去和德玛西亚的艺术家们高谈阔论，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能够放松一下了？ 想到这，向导搜肠刮肚地将自己所能够想到的，所有和艺术有关的都告诉的罗德——甭管你是什么绘画、音乐、雕塑、建筑、舞蹈、戏剧，反正只要和一瞬沾上关系的，向导都说了一遍。 这正是罗德想要的——在向导的讲述之中，他听见了杜朗的名头。 于是，罗德相当自然地选择了几个自己将要拜访的目标，其中赫然有着杜朗家族。 如果说拜访杜朗家族是罗德提出的，那他很有可能被怀疑。 但这是向导自己说的，情况就不一样了——罗德甚至有把握在谈话之中支开向导！ 而眼看着罗德终于不和自己絮叨高深的艺术理论了，向导终于开始履行起了自己的责任——他详细地规划了罗德的行动路线，而当船只停靠在了白崖城之后，罗德已经有了相当详细的拜访计划。 随着客船在白崖城的码头抛下船锚，搭出舷梯，罗德的“艺术交流之旅”也终于正式开始。 第一站……德玛西亚皇家大音乐厅。 第四百一十八章 德玛西亚的古典乐 忽悠人讲究的是九假一真，既然是来艺术交流，那作戏就要做全套。 在白崖城下船之后，罗德和那些商人们直接分开，带着自己的向导直接去往了德玛西亚的首都，德玛西亚城。 和诺克萨斯相似的，德玛西亚也是一个由城邦逐渐发展而成的王国，但是和诺克萨斯的征服不同，德玛西亚更多的是吸收。 在嘉文家族强有力的手腕下，德玛西亚的领土逐渐扩张，周围大量的城邦加入到了德玛西亚的麾下——更令人惊讶的是，即使如此，德玛西亚仍然高度集权。 而造成这一点的主要原因，就是禁魔石。 罗德不清楚德玛西亚究竟是怎么得到的禁魔石，但他却敏锐地觉察到，在德玛西亚的边界布置着大量的禁魔石结界——虽然罗德现在在符文魔法层面是一个沉默者，但基础的能量感知他还没有失去，这种符文法则的封锁（或者说吸收）在罗德的眼里简直是再明显不过了。 显然，禁魔石是嘉文家族控制德玛西亚的重要手段。 这种看起来灰扑扑的、不起眼的石头和雕像，的确是绝佳的法力容器——而德玛西亚用禁魔石来构筑边界的行为，在罗德看来就是纯粹的暴殄天物。 索性白崖城距离德玛西亚城不远，在三天的奔波之后，罗德终于来到了德玛西亚的首都。 “罗宁先生，您的运气很不错，今天晚上有德玛西亚皇家大音乐厅的演出，是七彩乐团的表演——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弄到几张外宾票。” 虽然特殊贸易上德玛西亚人将商人看得死死的，但这些人毕竟是“财神爷”，在限制之外，待遇也是相当不错的，比如说这次的演出，平常当天购票是完全买不到的，但是外宾却能够一路绿灯。 “那就多谢了——四张票，很荣幸能够不如德玛西亚的艺术殿堂。” …………………… 傍晚的德玛西亚城中，人流如织，流光溢彩。 和皮尔特沃夫、祖安的“夜猫子”式繁华不同，德玛西亚的繁华看起来往往给人一种淳朴的感觉。 这里没有疯狂的酒吧，没有无休止的舞会，人们只是单纯地出来散步、聊天，在晚饭之后走上街头消食——在这个没有魔法，更没有海克斯科技的国度，这可能是平民们除了造人之外，最有趣的娱乐活动了。 罗德居住的驿馆距离大音乐厅很近，穿过黎明广场就是。 傍晚时分，洗去了一身风尘的罗德带着迦娜、金克丝和安妮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虽然事先千叮咛万嘱咐，但对两个萝莉，罗德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他干脆一手拉一个。 再加上身边的迦娜……此时的罗德赫然一副人生赢家的样子。 无视了身边雄性生物们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穿着礼服的罗德昂首挺胸地走在黎明广场上，视线的余光时不时瞟过广场周围的拱柱和雕像，俨然一位翩翩少年。 四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大音乐厅的入口处，出示了外宾的特殊入场券之后，罗德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包厢之中。 这个包厢位于二楼的中间位置，视野良好，而且是音乐的最佳欣赏区，罗德拉着迦娜坐在了柔软的绸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演出了开始——至于安妮和金克丝，两个大小萝莉正对着侍者送来的水果拼盘发起冲锋。 这一路上两个萝莉可憋坏了，除了驿馆的工作餐，能够作为零食的就只有罗德的魔法布丁了——魔法布丁那玩意吃几口还行，要是天天吃，还真的挺恶心的。 还好侍者送上拼盘就退下了，都咋安妮和金克丝恶劣的吃相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这次的音乐会，罗德主要是逢场作戏——听音乐是假，趁机休息是真。 在罗德临时补充的音乐知识中曾经提到过，德玛西亚的古典音乐风格多变，有的雄浑壮阔，有的宛转悠扬，罗德的打算是如果比较雄壮，自己就闭目养神，如果比较婉转，自己就睡觉，怎么都不亏。 可是，当这个七彩乐团上台之后，罗德本身的疲倦忽然一扫而光——他在那些乐团成员之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浅蓝色的长发梳成了两条柔顺的双马尾，轻柔的长裙包裹住了曼妙的身姿，造型古朴的古琴在纤纤素手的拨弄下，别有一番气质。 这个七彩乐团的古琴手不是别人，正是琴瑟仙女娑娜！ 罗德眯起了眼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了吧？ 然而，就在罗德盘算着要不要和这位娑娜小姐有所接触的时候，他他却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这种寒意让罗德没由来地打了个冷战。 与此同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大不大？” 第四百一十九章 罗德的求生欲 迦娜冷冰冰的声音让罗德身体瞬间僵硬。 虽然娑娜真的很大，但罗德很确定，如果自己实话实说，那绝对死得很惨。 如果说不大……呵呵，迦娜又不傻！ 怎么办？ 当问题的答案既不能是“是”，也不能是“否”的时候，一般人的反应是“不是不否，转移话题”。 比如说“你大”之类的——但是罗德却知道，自己如果这么说……只会火上浇油。 于是，罗德选择了一个更高级的回答。 “还好吧，不算很大——那张琴是艾欧尼亚风格的古琴，相较于其他流派的古琴来说，艾欧尼亚的古琴因为对音色有特殊的要求，所以琴弦比较长，所以看起来有点大……” 完美的答案！ 装傻充愣的罗德直接将迦娜的问题转变了性质，从胸变成了琴，而且利用自己事先准备的乐理知识bb说了一大通，整个节奏行云流水，简直完美。 然后，就在罗德在心里为自己鼓掌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耳朵好疼——迦娜直接伸出了纤纤素手，一捏一拉一拧。 “疼疼疼……” 罗德一边叫疼，一边跟随着迦娜的动作歪起了头。 “装傻充愣，跟我在这耍小聪明。”迦娜眯起了眼睛，嘴角向上扯动了一下，“你要是老老实实地说大，我也没什么，但顾左右而言他，这分明就是心虚！” 耳朵通红的罗德在迦娜看不见的角度上朝着一边正在比赛一样消灭德玛西亚蜜瓜的两个萝莉开始挤眉弄眼——这种情况就到了你们为为师解围的时候了呀，别光吃瓜不干活啊！ 可惜，回应罗德的是两个萝莉齐齐地鄙视——呵呵，回报你领着我们吃了半个月的布丁么？ 于是，求生欲很强的罗德开始玩赖。 法师的手段可是很多的，而有些手段足以对过去“既定之事”造成影响。 奥术的功能可是很强大的，这种代表着规则的能量是非常纯粹而多功能的——时间空间，没有什么不是奥术不能改变的。 被迦娜揪住耳朵大的罗德悄悄施展了一个短暂的时间逆转。 整个包厢之中的时间被悄然逆转，回到了迦娜问过问题之后的时候。 这种逆转是很低级的时间逆转，罗德对时间法术其实不怎么了解，而少数的时间魔法还是他在苏拉玛的时候学会的，所以这个逆转只不过将包厢里人变回了几秒前的状态而已。 金克丝和安妮还在吃瓜，但由于之前她们已经吃掉了蜜瓜，所以时间逆转之后，两个小萝莉正在啃瓜皮…… 完成了时间逆转之后，罗德默默地揉了揉发红的耳朵，然后举起了右手——“好，我改答案，她很大！” 面对着玩赖的罗德，迦娜这一刻……哭笑不得。 既然罗德已经回答了自己“泄露”的标准答案，迦娜也不好追究，只能摇摇头——然而，就在她将要放过罗德的时候，两个一时没反应过来，狠狠啃了几口瓜皮的萝莉却表示自己不能忍。 于是，这次罗德需要面对的是四个小拳头。 …………………… 罗德是一个假冒的艺术家，所以对这场音乐会本身，他并不怎么在意——就当是放松了吧。 可是当罗德被四个小拳头殴打中，音乐响起之后，他却改变了主意。 琴声飘渺，在整个乐团之中，其他的乐器并没有为琴声伴奏，但琴声却偏偏与整个乐团融合在了一起。 罗德甚至感觉琴声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人的感受。 幽幽琴声之中，两个小萝莉也停住了手。 小桥流水、田园牧歌一样的音乐让听众们逐渐放松了下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偌大个音乐厅之中，所有的听众都沉浸在了美妙的乐声之中。 然后是喜庆，俗而不媚的音乐在人们的脑海之中勾勒出了一场喜事，那些同来的夫妻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彼此的手，仿佛回到了自己婚礼的时候。 转轴拨弦三两声，当音乐逐渐悲怆了起来之后，琴声由呢喃的低声细语变成了铮铮的金戈铁马，而罗德终于咬咬牙，给自己释放了一个清醒和一个奥数智慧——此刻，罗德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开始出现波动，开始跟着音乐走了！ 在奥术的作用下，罗德再次变得冷静，而音乐也来到了新篇，仿佛是大战之后的新妇盼归人，只得一枯骨。 听众们泪流满面，而在琴声的指挥下，轻轻的啜泣之声衬托着音乐更是让人神伤。 曲调再次变幻，连续的低音之中，娑娜的琴声却始终坚持，仿佛黑暗之中唯一的光，又仿佛一位独自抚养着遗腹子的母亲，含辛茹苦。 终章来临，这是一段凯旋乐《德玛西亚万岁》的变调，在雄壮激昂的凯旋之音中，娑娜的琴声依旧坚持、平静却动人，就如同欢迎英雄的人群之中，那位佝偻着身躯，毫不起眼的老母亲一样。 她看着骏马上高举着战旗得胜而归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 随着琴声越来越低，终于一曲终了。 整个音乐厅之中，掌声雷动。 第四百二十章 邀请 七彩乐团的新交响乐《英雄之母》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凡是曾经有幸聆听了这场音乐会的人，无一不对这首交响乐大加称赞。 艺术评论家们更是称这首交响乐是“叙事性音乐的巅峰”“无可比拟的音乐史诗”，种种溢美之词仿佛是不要钱一样当头砸下，将七彩乐团——尤其是娑娜——捧上了天。 但这都和罗德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罗德的目标是杜朗家族，所以这次音乐会更多的是例行过场，虽然过程中出现了点小插曲，但在他强烈的求生欲下，终究没有酿成什么惨案。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罗德游览了德玛西亚城的古迹建筑和艺术雕塑，好不容易找借口说自己“对雕刻艺术最感兴趣”，打算先一步启程去拜访杜朗家族的时候，一个仆从找到了罗德。 他是来……送请帖的。 娑娜的请帖，邀请“来自皮尔特沃夫的艺术家罗宁先生”参加一个“属于艺术家的”私人聚会。 微笑着接受了请帖，前脚使者刚刚离开，后脚罗德就将请帖丢在了茶几上——仿佛那烫金的请柬是烧红的烙铁一样。 “啥玩意啊？我和娑娜没有联系啊？这咋回事啊？” 罗德转过身来，满脸绝望地看向了迦娜。 “亲爱的，我发誓真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信吗？” “当然相信了。”迦娜微笑着眨了眨眼睛，“你就算是想认识她，也没机会啊。” “对啊对啊！”罗德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一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次的聚会还必须参加。” 对此，迦娜表示理解。 没办法，罗德目前的人设是“热爱古典艺术的艺术家”，而这样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拒绝德玛西亚古典音乐第一人的私人聚会邀请的。 如果罗德拒绝了……先不说那些围着娑娜的那些贵族子弟会不会搞事，单就向导那关就过不去。 向导又不傻。 如果说罗德因为“对雕塑艺术更感兴趣”，所以先一步离开德玛西亚城，这非常正常，艺术家也是有偏好的嘛。 但……如果连娑娜的邀请都拒绝了，那事情就不对劲了。 所以罗德只能接受了邀请。 “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聚会上我会不会露出破绽。”在获得了理解之后，罗德微微叹了口气，“实际上，我一直都计划着除了杜朗家族之外，与其他的艺术家都不做更多交流——忽悠一下外行倒是简单，但想要骗过真正的艺术家……难度很大。” “那怎么办？”听罗德这么说，迦娜也皱起了眉头，“你的那些艺术理论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举个例子，就算你看过所有我曾经看过的魔法典籍，但只要和你多交谈一会，我总能发现你的真实状态，有些事情是瞒不过人的。” “……所以呢？” “只能随机应变了。” …………………… 七彩乐团的驻地在德玛西亚城平民区和贵族区交界处，这体现了乐团创始人“雅俗共赏”的理念——但在罗德看来，这就是为了节约地价的同时，还要保持交通的相对方便。 虽然是一场私人聚会，但娑娜所邀请的显然不可能是罗德一人，在罗德带着请柬赶到现场的时候，乐团驻地外的街上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 这些马车称不上多华丽，但大多看起来都颇有些年头，对于德玛西亚的贵族们来说，华丽美妙的未必是最好的，传统的也有其独特的价值。 孤身一人的罗德步行而来，短衣长裤的打扮使得他在一群贵族之中看起来格格不入——说实话，罗德还真的很期待那些没有眼力的家伙来找自己的麻烦，那样的话自己直接借口被冒犯而离开却也没什么问题。 但现在看来，德玛西亚贵族们的礼仪还是相当不错的，罗德没有遇到任何合歧视性的行为。 而这也就意味着，这些人不可能作为罗德的借口了。 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罗德出示了请柬之后，迈进了驻地的大门——而一抬头的功夫，他就看见了娑娜。 一袭德玛西亚的绸缎礼服尽显了婀娜的身段，一对凶器更是颤颤巍巍。 “晚上好，罗宁先生——很荣幸见到你。” 娑娜没有开口，只是随手拨弄了几下身边的古琴，她的声音却直接出现在了罗德的脑海之中，这种情况下，罗德几乎下意识地就要释放奥术智慧。 但这里是德玛西亚，之前在包厢里搞点小动作倒也还好，但是大庭广众下施法，那就是自找麻烦了——罗德咬了咬牙，忍住了。 总觉得……很有问题！ 第四百二十一章 单独的交流 对于娑娜的身材，罗德是纯粹欣赏的；对娑娜的音乐，罗德更是纯粹的喜欢。 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娑娜，罗德却……非常。 原因有两个，一方面罗德连艺术理论家都算不上，所以万一和娑娜谈话的时候露了怯，那事情就麻烦了；而第二个原因就是，娑娜这种诡异的能力让罗德极其的忌惮。 什么声音能够直接越过耳膜，出现在心灵之中？ 罗德只知道上古之神可以办到——克苏恩、尤格萨隆、恩佐斯乃至于只剩下了渣渣的亚煞极，只有这些旧日的支配者才能无视你意愿，将他们的意志、他们的话语直接投映到你的心灵之中。 交流之中，如果一方愿意认真倾听，那他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而如果声音可以直达心灵，这就意味着你必须认真倾听。 这是曾经上古之神最喜欢的伎俩。 当然，罗德的意思不是说娑娜是上古之神，这只不过是体现了他对于这种力量、这种交流方式的极度抵触。 能够投映自己的意志，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读取别人的思维呢？ 面对这种情况，罗德最本能的反应是释放奥术智慧。 在与上古之神的对战之中，机械式的奥术智慧释放已经救下了罗德许多次，罗德会主动地携带一些特殊的魔法道具，维持自己的清醒。 但是到了瓦罗兰之后，罗德可没有什么道具可用了，所以对这种心灵法术，罗德无比的提防。 好吧，其实这也是偏科的坏处之一——那些常规法师是有自己的防御手段的，但罗德除了一个奥术智慧外，并没有什么能够保证自己精神状态稳定的办法。 似乎是察觉到了罗德的戒备，娑娜再次拨弄了几下琴弦。 “娑娜……没有恶意，娑娜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询问，如果罗宁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在聚会之后私聊，可以吗？” 罗德微微苦笑——自己还有的选吗？ …………………… 似乎是考虑到了罗德的感受，也可能是发现了罗德的问题，娑娜的这次私人聚会其实并没有邀请真正的艺术大家——实际上，这次接受娑娜邀请的，大多是一些喜欢艺术的德玛西亚贵族。 而面对这些半懂不懂的家伙，罗德的艺术理论就有了用武之地。 对于这些半吊子，罗德只有一个手——那就是忽悠，使劲的忽悠。 张嘴闭嘴就是如数家珍的艺术家名字和代表作，随便谈论的时候就像是在答阅读理解，面对别人的疑问，回应的时候总是大段大段的艺术理论，大段大段的文字论述，似懂味道的专有名词，还有“来自皮尔特沃夫的前卫潮流”，这些噱头放在一起，生生炒成了一道正经艺术家不屑一顾，艺术爱好者们却趋之若鹜的大杂烩。 很快的，罗德就成为了聚会的中心——这一刻的罗德无比庆幸，自己来自双城。 实际上，在绝大多数的艺术领域，皮尔特沃夫都处于一个相对领先的位置，德玛西亚的封闭和保守的确从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艺术的发展——艺术可以不前卫，可以不叛逆，但是很难保守。 在德玛西亚，古典艺术（包括古典乐、写实的绘画和雕塑、传统的曲艺和民族舞蹈）可以说非常兴旺，但除此之外的其他艺术流派都半死不活。 保守的风气使得德玛西亚人天然地敌视这种“离经叛道”的艺术，并且将其当作是“不正之风，靡靡之音”——但同样的，德玛西亚人却懵懂地渴望着更多的艺术形式，于是罗德的一些超前论述得到了德玛西亚人的高度赞扬！ 而罗德也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名号出现在了德玛西亚上层人士的口中。 总的来说，除了娑娜的态度比较捉摸不透外，整场聚会可以说帮了罗德的大忙。 当聚会结束，客人开始离场之后，罗德已经收获了无数的名片和请柬，但对于其他的所有邀请，他的态度都是“行程比较匆忙，时间也很有限”“十分抱歉，没有时间”。 而在客人们都离去后，罗德按照侍从的指引，来到了娑娜的私人会客厅。 在弯腰施礼后，侍从离开了房间，而罗德这边刚刚坐在沙发上，娑娜就带着自己的古琴进入了房间之中。 看着面前的罗德，娑娜微微一笑，伸手抚弄了几下琴弦。 随着一阵悦耳的琴声，一句亲切的问候也出现在了罗德的心头。 “法师先生，晚上好。” 娑娜的问候让罗德眯起了眼睛。 果然，她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那么，同样的。”罗德微微点头示意，“晚上好，法师小姐。”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二十二章 施法者 罗德不知道娑娜是不是在诈自己，但这并不重要——反正大家都是法师，蓄意的隐瞒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所以当自己法师身份被一口叫破之后，罗德也没有继续伪装，反而直接也称呼娑娜为法师——但娑娜却没有承认，她拨弄了几下琴弦，然后罗德“听”到了她的回复。 “我不是施法者，我只是一个来自艾欧尼亚的小女孩而已，相比于法师先生您，我才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对于娑娜自称是“小女孩”“艺术家”的行为，罗德撇撇嘴表示不信。 “心灵魔法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色，而你手中的那把古琴更绝非凡品，这种情况下还要遮遮掩掩，那就太没有诚意了吧？” “可是……”眼见着罗德开始不信任自己，娑娜似乎有些着急了起来，“娑娜真的不懂魔法。” “是吗？”罗德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那你告诉我，你是依靠着什么来和我对话呢？” “音乐啊。”娑娜一脸的认真，“是音乐的力量引起了我们心中的共鸣。” “哦？”眼见着娑娜板起了脸，罗德终于露出了玩味的神情，“那我们来试试看？” 说话间，罗德撕下了自己衣服下摆的一条，然后堵住了耳朵。 “再试试看？” 娑娜又一次拨动了琴弦，，罗德没有听见琴声，但娑娜温柔的声音依旧出现在了罗德的心底——“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吗？” “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吗？” 罗德大声地重复了一句娑娜的话。 娑娜一愣，再次拨动了琴弦。 “娑娜现在很紧张。” “娑娜现在很紧张。” “……” “……” 验证了几次，罗德总是能在死死堵住耳朵的情况下，一字不差地复述着娑娜的话。 而娑娜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声是无视一切，直接出现在目标心里的，并不是什么“来自音乐的共鸣”。 娑娜有些傻眼了。 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娑娜至今还记得自己养母布维尔夫人对自己的说的话——“娑娜，每当命运剥夺了我们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给予我们另一件作为补偿，你虽然不能说话，但却可以驾驭世上所有的音乐，让所有人听到你的心声，这是上天的另一种恩赐。” 而娑娜也一直以来将这种恩赐作为了自己的使命，她始终都尽自己所能，以乐章鼓舞着那些或迷茫或沮丧的人，而整个七彩乐团的收益除了必要的支出外，也都用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可惜就是在艾欧尼亚战争结束的前夕，布维尔夫人生重病忽然逝世，突然之间失去了自己最亲近之人的娑娜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伤痛之中。 而在那段时间里，德玛西亚不少对她觊觎已久的人试图趁虚而入，用种种手段打开娑娜的心扉——但他们却不知道，在布维尔夫人逝世后，娑娜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有了一些新的能力。 比如说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古琴叆华忽然有了杀伤力，琴弦震动就能撕裂乃至粉碎远处的物体，又比如娑娜忽然能够听见别人心里的想法。 一直以来都在布维尔夫人保护下的娑娜突然间面对了无数的肮脏和龌龊，不管她愿意与否，大量的念头和想法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她的脑海，这使得娑娜几近崩溃。 无奈之下，娑娜只能以“过于悲痛”和“沉迷创作”为借口，尽量远离人群——直到能够控制这种能力，娑娜才在去年重新回到了公众的视野之中。 虽然听取别人的心声已经不再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被动技能”，但娑娜还是对此感觉到局促和不安，德玛西亚是一个对法术或者其他“超自然手段”都非常排斥的国度，娑娜本能地感觉自己这样的状态很不好。 这次娑娜找到罗德，也是因为在不久之前的音乐会上，她意外的发现自己无法读取罗德所在包厢的心灵感受——而在见到罗德之后，她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因为罗德来自德玛西亚之外，所以娑娜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法师先生”，而罗德却回应了她一句“法师小姐”，这让娑娜陷入了严重的不安之中。 在德玛西亚，法师是邪恶与祸乱的代名词，娑娜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很有可能是一个天生的施法者！ 而在另一边，看着自己面前似乎不愿意接受事实的娑娜，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猜到了什么。 一个懵懂的施法者……瓦罗兰的符文之力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是创造了不少的幸运儿啊！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失控的魔法 罗德看出了娑娜的紧张和局促。 而其中的原因也很明显了——她并不希望自己是一个法师。 娑娜察觉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她下意识地隐藏起了这一面，毕竟在德玛西亚，任何和魔法有关的事物都是绝对禁止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而娑娜不敢确认自己的身份，这让她非常不安。 而这次找到罗德，她也是想要确认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法师……以及如果自己真的是法师该怎么办。 对此，罗德简直是哭笑不得。 法师啊！ 施法者啊！ 放在费伦、艾泽拉斯，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职业？ 可是面前的娑娜却一脸的嫌弃，仿佛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一样！ “似乎娑娜小姐对施法者有些不好的认识。” “我……”娑娜犹豫了一下，再次拨弄了几下琴弦，“法师邪恶而龌龊，我不可能是法师的！” 邪恶而龌龊？！ 来来来，你给我重新说一遍？ 邪恶什么的……可能有些法师口味比较重，而且力量远超常人的情况下的确容易心态失衡，法师们往往都没那么“正义”——在艾泽拉斯法师成组织倒还好说，但是在瓦罗兰，法师们的确没啥底线，所以罗德勉强能承认法师“邪恶”。 但是“龌龊”这一点，罗德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的！ “娑娜小姐。”罗德扳起了脸，“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很龌龊么？”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娑娜手中的古琴发出了一连串的颤音，“我不是说罗宁先生龌龊，我是说法师们都很龌龊……” “可我就是一个法师啊！”罗德瞪大了眼睛，“我哪里龌龊了？！” 看着气势汹汹的罗德，娑娜紧张地向后退了数步，而察觉到主人情绪不对的古琴叆华则是突然爆起一个尖锐的音节，突如其来的震颤化为剧烈的震动波，径直攻向了罗德。 可惜这种来源于本能的攻击在罗德的面前毫无作用——甚至不用罗德自己施法，保护着罗德的奥术能量就轻而易举地驱逐了这道声波。 罗德对此早有预料，而娑娜则是踉跄后退，萎顿在了墙边。 “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一次，娑娜甚至没有拨动琴弦，她的声音就已经出现在了罗德的心底。 娑娜慌了，因为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失控的魔法主动攻击了别人。 “放轻松。”罗德摆了摆手，“我并无恶意——或者说如果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和我说。” 而娑娜犹豫再三，终于弹奏起了一首完整的乐章。 …………………… 罗德猜测没错，娑娜是天生的施法者——而且是和安妮一样，天才的施法者。 这种天才的表现就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娑娜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符文之力，但由于缺乏教导，她并不擅长运用这种力量——虽然有古琴叆华作为媒介，音乐符文也并不暴力，但只要娑娜一不小心，她还是有可能伤害到别人。 娑娜不想伤害别人，她希望能够控制这种力量。 可在这个禁魔的国度，娑娜找不到一个老师，也无法驾驭这种力量——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她唯一的选择就剩下主动“自首”。 德玛西亚有一种人叫“废魔使”，任何觉醒了符文之力的人（这些人被称为染魔者）都可以去自首，然后被剥夺这种力量，再次成为一个普通人。 不过被剥夺了魔法的代价是，染魔者会同时失去德玛西亚公民的身份，被没收一切财物，成为王国之外的不可接触者。 这些不可接触者没有身份，不能进入任何的城市和村庄，也没办法离开德玛西亚，他们只能蜷缩在角落之中，渡过余生。 娑娜无法接受这一点——娑娜天生无法说话，失去了魔法之后，她会比那些变成普通人的染魔者更加悲惨。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娑娜才会冒险找到“疑似是法师”的罗德，然后冒险寻求帮助，她希望罗德能够“拿走”自己的这种力量，让自己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一个法师。 而罗德听完了娑娜的讲述，则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因为在娑娜的描述之中，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部分。 比如……为什么废魔使从来都没有找到娑娜，甚至连最基础的魔法测试都没有做过？ 罗德可是很清楚的，在德玛西亚，只要你有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只要暴露出来，都可能引来废魔使，而娑娜这种借助琴声和人交流……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吧？ 是娑娜撒谎了，还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人保护着她？ 有点意思…… 第四百二十四章 德玛西亚的魔法 将娑娜身上种种的不可思议串联到一起，罗德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论。 德玛西亚的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早就将娑娜置于了控制之下。 如果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要知道，即使是冕卫家族的大小姐拉克珊娜（她更喜欢自称是拉克丝），在染魔之后都曾经遭受到废魔使的攻击，甚至惊动了德玛西亚那座可怕的战争雕像、再加上冕卫家族的人脉，这才彻底平息了事端。 而这边娑娜却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大庭广众下，以音乐之名使用符文之力，这之中的差距……实在是大了点吧？ 那么，又是谁在保护着娑娜呢？ 罗列一下娑娜接触的人，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了。 娑娜的养母，布维尔夫人。 在娑娜终于平静了下来之后，罗德询问了她很多关于布维尔夫人的事情——而处于六神无主状态下的娑娜则是有问必答。 在问答之间，罗德很快找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布维尔夫人是一位艺术大师。 布维尔夫人教导了娑娜的琴技。 布维尔夫人自己也擅长演奏乐器。 布维尔夫人去世之后娑娜力量暴涨。 而且布维尔夫人的突然逝世也很蹊跷，娑娜提到过在布维尔夫人的帮助下，她曾经能够一定程度上抑制自己的力量，而她也曾经问过养母自己的状态，而布维尔夫人的答案是“时候未到”。 再回头看娑娜的力量，这之中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如果罗德没猜错的话。 那位布维尔夫人……八成是德玛西亚秘密社团光照会的成员，而且是重要的成员——而娑娜就是她的继承者。 整个德玛西亚，除了王室之外，恐怕只有光照会能够庇护施法者了，而因为政治正确的原因，光照会的传承方式很有可能是古老的一对一。 如果思维这样发散下去，那罗德就会得出很多有趣的结论。 比如，光照会现在还没有找到娑娜，是不是意味着布维尔夫人的逝世是一个意外，或者光照会本身也遇到了麻烦？ 布维尔夫人去世的时候是三年多之前，艾欧尼亚之战结束的前夕，那是不是说……其实在那场大战之中，德玛西亚的光照会也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呢？ 罗德甚至想到了那位拉克丝小姐——在和向导闲聊的时候，他曾经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冕卫家族，而根据向导的口气，似乎拉克丝早已经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之中。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找那尊雕像试试呢？”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问出了自己最后的一个问题，“据我所知，你们德玛西亚的那尊巨大的战争石像可以吸收魔法的力量，这在整个德玛西亚是妇孺皆知的事情。” “呃——”娑娜愣了一下，然后才缓慢地拨动了琴弦，“实际上——加里奥因为检修的问题，已经被运走两年多了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罗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在面对向导的时候，罗德并没有询问关于加里奥的事情——在进入德玛西亚之后，他并没有见到加里奥，所以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开口询问。 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打听一尊战争石像的行为可以说的过去，但却引人注目——更重要的是，一个“艺术家”怎么会知道哪里应该有一尊雕像？ 为了将线索引导到杜朗家族，罗德甚至不得不在海盗们的走私品之中寻找一个劣质的雕像来作为“艺术的源泉”，他又怎么会多嘴去询问任何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事情？ （而且作为一个符文魔法的绝缘体，罗德甚至是需要躲避着加里奥的，主动询问有很大的可能弄巧成拙。） 所以罗德并不知道加里奥的状态，而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一切线索被完全联系在了一起。 拉克丝加入了光照会，布维尔夫人意外逝世，加里奥被调动起来进行某种任务…… 当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打成一团的时候，德玛西亚也在面对着某些麻烦！ 更重要的是，这个麻烦相当不小，以至于光照会甚至不能分出人手来照顾布维尔夫人的接班人娑娜！ 那么，自己要不要挖一挖墙角呢？ 音乐符文是声音符文下属的次级符文，娑娜毫无疑问是一个颇有潜力的施法者。 要不……试试看？ 于是，在娑娜紧张地靠在墙角的时候，罗德忽然抬起头，露出了一个（自己认为）相当完美的笑容。 “娑娜小姐，你是否愿意成为一个真正的法师呢——防止魔法伤人除了消灭它之外，还有另一条更加靠谱的路，那就是……控制它！” 说话间，一个幽幽燃烧的火球悬浮在了罗德的手心，忽明忽暗的火球将娑娜的脸庞映照得发红。 第四百二十五章 抉择 罗德的建议让娑娜愣住了。 学习如何控制力量，成为一个真正的法师？！ 这还真是娑娜没有想到的方向——因为在她固有的观念之中，施法者是邪恶而龌龊的存在，所以她一直在回避着成为法师。 现在，这个隐藏的选项忽然被罗德提了出来，娑娜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但……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拒绝。 “我……拒绝，我不想成为一个法师。”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罗德皱起了眉头，“这是你的天赋——也是你的命运。” “命运不过是虚无缥缈。”娑娜不为所动，“而天赋……我更喜爱音乐本身，而不是什么符文和魔法，我清楚我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但我还是不希望成为一个法师。”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利弊分析也都明白，娑娜明明需要魔法，但却因为个人原因排斥法术，这就没办法了。 在娑娜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之后，罗德对她的评价直接从“难得的天才”变成了……“胸大无脑的白痴”。 在罗德看来，有能力成为一个强大的法师，却因为个人原因扭扭捏捏，甚至不惜付出更多的代价，来拒绝这份力量，这不是白痴是什么？ 法师邪恶而龌龊？ 这只是一个相当片面的结论，你不去思考“法师因为骤然获得力量后，迷失自我而偏向邪恶”、“因为缺乏必要的施法材料而不得不翻找垃圾堆而看起来龌龊”这种真正的原因，而是根据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也根本就不可信的结论，就妄下决定…… 愚蠢至极！ 不可理喻！ 真是浪费了那一张好琴！ 既然话不投机，罗德也只能转身离开了——他摆摆手，不再看娑娜一眼，径直走出了客厅。 …………………… 回到驻地的罗德仍然有些走神。 不知道为什么，他至今对娑娜做出的决定感觉愤愤不平——身为一代法爷，眼看娑娜无比排斥法师，罗德总觉得受到了某种侮辱。 法师怎么了？！ 我们不就是帅一点，牛一点，厉害一点，理智一点吗？ 我们法师哪里让你那么瞧不上，还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来拒绝？ 真是不识好人心！ 而这种走神迦娜看来……那就是“魂不守舍”！ 至于为什么魂不守舍，那还用想么，绝对是因为那一片波涛——于是，罗德的耳朵遭殃了。 “说，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大胸女？！”迦娜难得地露出了超凶的表情，“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惨遭无妄之灾的罗德显然第一时间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给出回应。 于是，迦娜下手更狠了。 “疼疼疼——放开！” 难得的，罗德的语气有点急了。 似乎是第一次见到罗德着急，迦娜立刻松开了手——她此时也意识到，似乎自己有些过敏了。 “这能怪我吗……”迦娜心里默默为自己开脱道，“对手实在太大了，容不得我不着急啊。” 而罗德看着面前满脸不好意思、吐着小舌头的迦娜，也只能轻轻摇头，然后伸出手，直接将迦娜抱在了怀里。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罗德眨眨眼，语气之中似乎满满的回忆，“想起了一些往事——排斥法师的人很多，娑娜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的一个，虽然我知道有些人被洗脑严重，甚至宁可相信一些莫名其妙的结论，也不愿意自己动动脑子、思考出属于自己的结论，但是每次见到这种人，我还是忍不住着急。” “也许，这算是法师的职业病吧……” 被罗德搂在怀里的迦娜脸已经红透了，她眨着眼睛，努力理解着罗德话里的意思，但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而将思绪拉回来的罗德一低头，正看见眨着眼睛，脸蛋红扑扑的迦娜——他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低头。 妙不可言。 …………………… 事实证明，当人因为某些事情而心生感慨，难以平静的时候，和爱人进行一番深层次的交流的确能够让自己豁达开来。 果然是生命在于运动啊！ 至于娑娜——由她去吧，既然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教导，成为一个真正的法师，那……她去找废魔使，或者离开德玛西亚，这都和罗德没什么关系了。 这样也好，至少自己家宅安稳——如果娑娜真的成为了自己的学徒，日后自己耳朵可惨了！ 可惜，有些事情偏偏就是有心栽花、无心插柳。 当第二天一早，罗德联系自己的向导，打算去拜访杜朗家族的时候，他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给自己送请柬的侍从。 “啥？娑娜要和我同行，一起去拜访杜朗家族？！” 第四百二十六章 同行 罗德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也许是惊心动魄？ 好吧，更多的是……劫后余生、受宠若惊。 所谓劫后余生和受宠若惊，指的是罗德并没有遭受来自迦娜更多的苛责，而是意外的发现，迦娜将所有的不满都对准了娑娜。 女人闹小别扭的时候，手段大抵是相通的——在这方面，女神也不例外。 看着互相不对付的迦娜和娑娜，罗德唯一的感受就是……脑壳疼。 迦娜不喜欢娑娜，这罗德能够理解，但娑娜为什么会对娑娜有这么深的怨念呢？！ 罗德不得而知。 不过嘛，罗德有个很好的习惯：当有些事情不必要，而且难以弄清原委的时候，就干脆不去想就好。 所以罗德干脆选择在去往杜朗家族的马车上补觉——德玛西亚的马种非常高大，虽然冲刺的情况下耐力不佳，但慢悠悠前进的时候，马车相当稳定。 互相看不对眼就看不对眼吧，我先歇着了。 …………………… 娑娜很局促。 一方面是来自于迦娜的敌视，而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一旁似乎睡着了的罗德——实际上，娑娜并不愿意和罗德同行。 在娑娜看来，法师本身邪恶而龌龊，而到目前为止，她的观念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印象不是这么容易扭转的。 但娑娜还是找到了罗德。 不是因为娑娜意识到自己即将崩溃，而是她发现自己需要罗德的帮助。 在罗德离开之后，同样痛苦的娑娜安安静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旧物。 娑娜想要寻求帮助，但是她没有可以求助的人——所以她只能拿出布维尔夫人给自己的信笺，一封一封地读下去。 “要按时吃饭，不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要以为我离开了德玛西亚城就管不了你，管家先生在必要的时候会接管你的生活，他听我的，所以别想着撒娇或者威胁，那没用……” “早睡早起，下次给我回信的时候描述不少于五百字的德玛西亚日出，视角要在光明大教堂、正义广场、城墙上、城外的树林（最后一行字被划掉了，布维尔夫人似乎意识到天不亮出城比较危险）……” “把我寄回去的丝绸做成长袍——今年我家小仙女的生日恐怕我赶不上了，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我已经拜托希维先生了，在你的衣服完成之后，他会给你绘制一幅肖像给我，如果你瘦了，我保证在我回家之后，你会有一段不愉快的日子……” “抱歉了，亲爱的，我这次回去可能会比较晚，可能我赶不上你的下一场音乐会了——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不会介意给我独奏一曲的，不是吗？”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可能已经见到我了，但那时候的我应该已经无法说话了——娑娜，我的小仙女，我真的很开心看着你长大，也很遗憾没有看到你成家、没有见到小小仙女，但布维尔阿姨的人生已经走到了终点，不许哭——人生就是一首长长的曲子，我强调过的，曲子的结尾一定要收束有力，哭哭啼啼的会让曲调变得邋遢而软弱……” 一封封的信笺上，承载着布维尔夫人对娑娜的叮嘱和不舍，虽然她一直自称是“布维尔阿姨”，但在娑娜的心里，她就是自己的妈妈。 心思细腻的娑娜远比别人眼中的更加脆弱，看着信笺上熟悉的笔迹，她心中惆怅而迷茫。 布维尔夫人不在了，现在能够陪伴娑娜的，只有音乐。 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晶莹，娑娜再次弹奏起了古琴叆华。 轻灵的音乐从娑娜的指尖流出。 这一次，娑娜不拘于曲调，不拘于节奏，她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心灵，将所有自己所知的音乐都汇集在了一起，不停地弹奏。 从《英雄母亲》到《德玛西亚赞歌》，从《坚毅者进行曲》到《暮光咏叹调》，娑娜放空了自己的心灵，一直弹，一直弹——直到她将自己的启蒙曲《音符歌》的几个小节也混进了这首大串烧之中。 当《音符歌》那简单的升降旋律流出之后，娑娜面前的最后一封信逐渐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这是唯一一封用红色墨水书写的信笺——而红色墨水给人的感觉也只是“没有其他颜色的墨水了”而已。 可是，当特定的旋律从叆华发出之后，这些红色的字迹忽然活了过来。 从娑娜熟悉的字迹变成了一个个她看不懂，却很熟悉的符号，然后变成了一张娑娜无比熟悉的慈祥脸庞。 布维尔夫人的脸庞。 没有什么灵魂残片，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魔法技俩，这个由特殊符文构成的布维尔夫人没有智能，只会机械式地说一句话。 “去找加里奥。” 可惜此时加里奥已经“送去检修”很久了——而娑娜在犹豫了很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跟上罗德。 直觉告诉她，这可能是找到加里奥唯一的办法。 第四百二十七章 旅途 杜朗家族远离德玛西亚的政治中心，他们的庄园驻地位于德玛西亚的西北部高原上，坐落在军事重镇密银城旁边。 而从德玛西亚城到密银城，这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旅程。 经过了最开始的一段平坦大路之后，地势开始上升，道路也变得崎岖了起来——虽然看得出来这里的道路都经过了修缮，但坑坑洼洼仍然非常多，所以罗德根本没办法继续闭目养神。 娑娜和迦娜互相还很不顺气，马车的车厢之中风向诡异，音声飘渺，引得罗德汗毛都立起来了——而金克丝和安妮却仿佛在看好戏一般，时不时拍手叫好。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希望马车快些。 然而天不遂人愿，在旅程开始之后的第三天，当马车来到了一个名叫丹铎的小镇时，向导找到了罗德。 “抱歉了，罗宁先生，我们恐怕需要在这里耽误几天了。” “怎么了？”罗德皱起了眉毛，“发生了什么吗？” “没错。”向导有些郁闷地点了点头，“西北边的岩兽很不安分，那些大家伙出现在了我们的必经之路上——丹铎已经派出信使通知了最近的军事驻地，所以在士兵们解决了那些大石头之前，我们要在丹铎待几天了。” “……好吧。”罗德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还好我提前出发了，要不然还真的麻烦了。” …………………… 丹铎是一个很小的镇子，这里除了蜜酒之外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在小镇上闲逛了两圈之后，罗德果断选择回到旅馆休息。 而正巧向导也很无聊，于是罗德干脆拉着他去喝一杯——当然，向导喝酒，罗德喝蜂蜜水，借口是身体原因，无法饮酒。 借着喝一杯的机会，罗德询问了不少关于岩兽的事情，而因为岩兽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保密的，向导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岩兽叫“兽”，但却和野兽没有什么关系，它们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没有血肉之躯的很纯粹元素生物。 根据向导的说法，这些身躯完全由岩石构成的大家伙经常出现在德玛西亚的西北地区，它们喜怒无常，有好有坏，经常某些难以捉摸的原因而突然出现和消失，是德玛西亚人非常头疼的敌人。 曾经有人试图制作一本岩兽的图鉴，但到了最后却不得不放弃，因为自始至终，似乎从未出现过形态完全相同的两个岩兽，它们虽然都是由石头构成，但具体的状态却千奇百怪、诡异多变，有直立的类人型，也有四肢着地的兽型，更有像蛇一样滑行滚动型的。 多种多样的形态导致它们很难用一种相对通用的手段进行处理，而庞大的体型也不是地方守备官能够面对的，所以每当岩兽肆虐的时候，德玛西亚的士兵们就会被动员起来，团结在一起去面对那些大家伙。 而通常情况下，岩兽的体积都大得可怕，高度往往超过五米，即使是德玛西亚的精锐士兵，在面对这种庞然大物的时候都经常吃亏。 两个人在丹铎唯一的一家小酒馆喝到了半夜，向导踉踉跄跄地回房，而罗德却悄悄地溜出了镇子。 虽然在人们的面前不好表现自己的身份，但是半夜悄悄去收拾了那些岩兽也是可以的——罗德的时间有限，他可不愿意在这浪费功夫。 向导之前提到过，岩兽出没在了西北边的村子附近，考虑到自己灌了向导官不少，等他醒了恐怕已经是明天中午，所以留给罗德的时间大概有十个小时左右。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丹铎，罗德在镇外的树林之中开始了施法。 “ari-poninery！” 奥术的光辉闪过，一匹漂亮的浅蓝色战马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 傀儡战马——一个法师们用来赶路的常用手法。 作为一位大魔法师，召唤傀儡战马其实是比较跌份的——不是说这个法术低端，而是堂堂大魔法师都没有自己的坐骑实在丢人。 （好吧，其实罗德也是有“坐骑”的，只不过他的坐骑是一张大路货的飞毯，而这看起来似乎更丢人——虽然可以自空中直线前进的飞毯理论上比傀儡战马快不少，但现在是半夜，罗德觉得如果自己用飞的，很有可能迷路，反正目的地又不远，干脆骑马得了。） 傀儡战马可以持续大概三个小时，考虑到德玛西亚满地禁魔石造成的法术削弱，恐怕傀儡战马的持续时间会缩短不少——但即使如此，这已经足够罗德赶到岩兽所在的地方了，至于收拾那些臭鱼烂虾所需要的时间……罗德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担心。 拿出事先准备的地图，罗德骑上了傀儡战马，沿着崎岖的小路飞奔而去。 “奥赛村——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 第四百二十八章 暴乱的岩兽 奥赛村这个名字让罗德想起了很久之前、当自己还是一个真正的孩子的时候——可惜人类不是天生的长生种，即使有着奥术智慧的帮助，那一段本来就朦胧的记忆现在更是早已模糊，只剩下淡淡的温馨和微不可查的惆怅。 从奥赛到奥术——罗德还是罗德，但世界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 “大风车支呀支呦呦的转……” 似乎是受到了娑娜的影响，原本五音不全的罗德难得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哼唱起了那熟悉的旋律。 唱着歌，罗德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虽然说是村子，但奥赛村却有着不逊于一般城市的城墙——罗德在收起了傀儡战马之后，来到村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围墙，惊讶地发现它不仅高度超过五米，而且厚度居然超过了三米——这种程度的墙体，在诺克萨斯已经可以作为城市的防御墙了！ 德玛西亚人都这么暴躁的吗？！ 等等…… 罗德在最初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忽然反应了过来，马车所在的丹铎镇城墙都没有这么厚——所以奥赛村的围墙是特制的。 考虑到这里是德玛西亚的内部，那这城墙唯一的敌人就呼之欲出了。 岩兽！ 不过话说回来，需要这么高大厚实的城墙才能防御，看起来岩兽们的确不好对付。 通常人想要攀上这么高大的墙体一般都需要额外的工具，但罗德不用——在仔细计算了墙体的参数之后，罗德直接选择了超短距离传送。 这种直接针对施法者坐标的传送是相当有危险的——如果一个不小心，参数计算失误，很有可能将施法者直接卡到某些实体事物之中，那结果就和遭受了连续降维打击没啥区别了。 当然，罗德是不会犯下这种低级失误的，下一刻他就稳稳的出现在了城墙的上面。 奥赛村的围墙上有几个哨兵，但他们看起来都快要睡着了——向导之前提到过的，夜间的时候岩兽们往往不怎么活跃。 这种情况下，罗德的活动就安全了不少，毕竟他不想自己被发现。 罗德不知道岩兽具体在哪，但是在围墙上走了一圈之后，他直接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岩兽肯定是出现在西边的。 在侦查上，罗德并不专业——但是哪边的城墙修缮痕迹比较多，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西边的城墙上，明显有着大量的修缮痕迹，而且这种修缮痕迹罗德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被地精攻城器和兽人投石车砸过、或者被地狱火砸过的城墙，一般都是这么修缮的。 用碎石嵌合缺口，然后使用泥浆浇筑加固，最后在上面用条石、木板进行“封口”——这种修缮是暂时性的，坚固度并不好，但是却足以应付紧急情况。 岩兽的袭击显然没有过去多久，甚至连修缮的泥浆都未干涸，如果罗德早来一段时间，他甚至能够看见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 在确认了岩兽的大致方位之后，罗德就想溜下城墙去根除后患——但还没等有所动作，他就感受到了不正常的震动。 脚下的尘土被轻微震起，罗德下意识地微微沉下身躯——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在火源之地的时候，熔核巨人出现后就是这样！！！ 岩兽……来了！ …………………… 门德尔斯很着急。 守夜对于门德尔斯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艰难的任务——众所周知的，岩兽夜间都很平静，它们在白天的时候往往比较狂躁，但是到了夜间一般都能够平静下来。 但今天……这群岩兽很不正常！ 看着那些红着眼睛，步步逼近的岩兽，门德尔斯敲响了代表紧急情况的巨钟。 当——当—— 急促的钟声代表着岩兽已经靠近村庄，所以村民们醒来之后，青壮第一时间组织起来，护送着老幼进入了地下室。 这些地下室是专门为避难而设计的，入口隐蔽且深度一般超过五米，可以有效地避免岩兽袭击。 而这种避难所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有人吸引岩兽的注意力，不能让岩兽知道避难所在哪。 这个艰巨的任务现在正在门德尔斯的肩上——现在只有他有机会拖延岩兽前进的势头了！ 怎么办？ 很简单——德玛西亚，无所畏惧！ 门德尔斯敲响了最后一声警钟，然后拿起了身边的重剑——此时行动最快的蛇形岩兽已经来到了城墙的旁边。 “德玛西亚！” 门德尔斯一声咆哮之后，双手高举巨剑，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沉重的双手大剑劈在了岩兽的头顶，门德尔斯双手狠狠向下一压，试图扩大伤口，但岩兽岩质的身躯却卡住了大剑，眼见着岩兽的尾巴就要抽到自己了，门德尔斯不得不松开双手，从岩兽的身躯上跳下来，然后翻滚到一边。 门德尔斯避开了后续的攻击，但是失去了武器。 正在他着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喊叫——“拿上这个，英雄！” 门德尔斯不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但却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了这柄沉重的战锤。 第四百二十九章 这个世界需要英雄 门德尔斯并不知道是谁丢过来的锤子——但现在既然有武器，那就用呗！ 可躲在暗处的罗德很清楚地见到了这个丢出锤子的家伙。 这是一个身高不足80厘米的小个子，浅蓝色的皮肤看起来有着微弱的光泽，长长的双马尾披散在身后，遮盖住了一面古朴的盾牌，似乎是因为常年奔波的原因，她身上精致的战甲已经有些破旧。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约德尔人。 对于约德尔人，罗德可以说比较熟悉——毕竟金克丝的某个宠物就是约德尔人，对于这些小个子，罗德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虽然严格意义上说，约德尔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偏执，但他们除了偏执之外的方面还是很好相处的，比如说吉格斯，只要他不鼓捣爆炸，那也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宠物了。 而面前的这个约德尔人显然和吉格斯不是一种，她丢出了战锤之后，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加油，大英雄——向我证明吧，你就是那个应该拿起这柄战锤的人！” 而门德尔斯拿到了战锤之后，似乎是受到了鼓舞的作用，面对着面前庞大的岩兽，一矮身子就发起了冲锋。 “受死吧！” 沉重的战锤被抡动了起来，携万钧之力狠狠地砸向了岩兽。 巨大的岩兽面对着这个冲向自己的小不点，狠狠地咆哮了一声，然后挥动了自己的大尾巴。 虽然岩兽体型庞大，但是作为元素生物，它们的行动远比一般的巨型生物更加的敏捷，巨大的石质尾巴狠狠地抽了过来，而门德尔斯仓促之际只能举起了战锤，进行格挡。 “咚——” 一声沉重的闷响之后，门德尔斯终于抓握不住，战锤脱手而出——而岩兽的尾巴去势不减，直接抽在了门德尔斯的头上。 仿佛是西瓜被打爆一样，门德尔斯瞬间被抽去了力量，瘫倒在地。 一系列变化来得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罗德都没有反应过来——上一刻还是个威风凛凛的“大英雄”，下一刻就横尸当场，这种强烈的错愕感让罗德目瞪口呆。 与错愕的罗德不同，那个丢锤子过来的约德尔人却相当的淡定，她仿佛已经熟悉了这种事情，在门德尔斯倒下的第一时间就大步上前，轻车熟路地一把抄起了被砸飞的锤子。 “很抱歉，但看来……你不是我要找的英雄。” 岩兽刚刚干掉了一个碍事的蝼蚁，正在耀武扬威之际，忽然见到一个更小的蝼蚁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这还得了？！ 于是，庞大的岩兽这次扬起了头颅，狠狠地砸向了蹦蹦跳跳靠近自己的约德尔人。 而这个约德尔人虽然看起来步伐轻快，一点都没有紧迫感，但当岩兽庞大的身躯悍然砸下来的时候，她却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避开——而且，就在岩兽试图起身再次攻击的时候，她抡起了锤子。 金灿灿的战锤在这个约德尔人的手中展现出了与之前在门德尔斯手中完全不同的状态——符文之力充盈着巨大的战锤，沉重的锤头划过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岩兽的身上。 岩兽的身躯都是由活化的岩石构成，活跃的符文之力让这些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巨石构成了一个灵活的整体——而作为一个整体，岩兽们的身躯是相当结实的。 一般来说，德玛西亚人想要对付岩兽，需要出动重型的武器才能奏效。 可是当金色的战锤砸在了岩兽的身上之后，岩兽那原本看起来威武不凡的身躯却仿佛是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一样，一触即溃。 “噗——” 被战锤击中的石块在第一时间被彻底粉碎，蛇行的岩兽突然之间就断了一截！ 这还没完！ 眼见着岩兽行动能力受损，约德尔人将战锤交到了右手，左手从背后拿下了那面盾牌。 由于约德尔人的身材相比人类要矮上三分之二，所以那面盾牌其实也就只有脸盆大小。 握紧了盾牌之后，约德尔人终于走起了直线，她弯下了腰，顶着脸盆大小的盾牌就开始了冲锋。 如果一般人见到这一幕，第一反应恐怕就是滑稽——但事实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滑稽没有任何的关系。 小小的身躯径直撞上了岩兽，小小的盾牌更是砸在了活化的巨石上，可约德尔人的冲锋却没有停歇！ 冲刺起来的约德尔人顶着巨大的岩兽，愣是冲出去了十几米！ 大地在震颤，岩兽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沟壑——即使如此，约德尔人的冲锋都没有被阻断——一直到岩兽被抵在了围墙上，这才堪堪停住。 刚刚才抢修完成不久的围墙再次轰然倒塌，岩兽和约德尔人都被埋了进去——然后不出十秒，小小的约德尔人就灵巧地从废墟之中钻了出来。 灰尘和瓦砾让约德尔人长长的双马尾看起来有些肮脏，而寻找英雄的失败更是让她有些失落，但这些负面情绪之存在了一瞬间，下一刻，她就再次扛起了沉重的战锤。 “唔……大家伙已经被解决了，我应该叫大伙出来了——说不定他们知道英雄的线索呢？” 第四百三十章 拿锤子的约德尔人 在德玛西亚西北部岩兽肆虐的区域之中，绝大部分的村落都有两样专门的建筑用来抵御不知道什么时候抽风的岩兽。 一是高高厚厚的城墙，能够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二是隐蔽而宽敞的地窖，人们躲进去之后可以避免被攻击。 岩兽对活物有着莫名其妙的仇恨，只要人们在岩兽的视线之外躲进了地窖之中，岩兽们很快就会因为失去目标而散去，这就是德玛西亚西北高原上，平民们的生存之道。 今天岩兽在半夜发起攻击属于非常规情况，但奥赛村的村民还是在岩兽突破围墙之前撤进了地窖之中——门德尔斯为大家的撤退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虽然这种争取的方式……比较惨烈。 轻松干掉了岩兽的约德尔人再次背起了自己的大锤子，通过被击垮的缺口处，蹦蹦跳跳地进入了村庄，然后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村民们避难的地窖。 “笃笃笃。” 约德尔人扣动了地窖的门环，这是危险过去的信号——岩兽是不可能扣动门环的。 很快的，地窖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年轻人见到约德尔人，明显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来敲门的不是德玛西亚的守备官，而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约德尔人。 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前面我们说过，约德尔人都很偏执，而这种偏执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不可接受的。 通俗来说就是，约德尔人在瓦罗兰遭受了广泛的歧视。 而这种歧视在德玛西亚更是突出——理由也很简单，约德尔人的魔法天赋是要强于人类的。 强大的魔法天赋造就了大量的魔法师，所以在德玛西亚人的固有印象之中，约德尔人往往都和魔法脱不开关系。 至于说为什么约德尔人能够进入德玛西亚……相信我，这些小家伙的把戏远比你想象的更多！无论是火箭弹跳、不稳定传送门、扭曲空间、异维度虫洞……他们总能到达他们想去的地方。 虽然德玛西亚的户籍管理非常严格，但这种控制更多的是体现在限制住宿、补给等方面，一般意义上的偷渡者很难拥有正式的身份，但约德尔人可以住宿在荒郊野岭、能够自给自足，所以对于这些悄悄溜进来的约德尔人，德玛西亚能做的只有驱逐。 而出现在西北高原的约德尔人……这倒是比较少见。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约德尔人有着一口流利无比的德玛西亚语——甚至还是带有点南部口音的那种，这让奥赛村的人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那么……大家好——我叫波比，是个拿锤子的约德尔人。”波比灵活地溜进了地窖之中，扬起了头，“那个留下来的小伙子很棒，虽然他没有成为英雄，但却足够勇敢，而那个岩兽也被解决掉了……” 三言两语之间，波比就讲清了刚刚发生的情况，而奥赛村的人听见门德尔斯死在了岩兽的攻击下，几个人径直冲出了地窖。 显而易见的，他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可惜门德尔斯已经逐渐冰冷的尸体打破了他们最后的一丝希望，这个阳光活泼的小伙子，的确死在了岩兽的袭击之下。 “不！”搂着门德尔斯冰冷的尸体，一对中年夫妇痛哭失声，“为什么会这样——傻孩子，你不需要攻击的，你只要引开它，引开就够了啊！” 村民们也很快从地窖之中走了出来，他们扒开了倒塌的城墙废墟，看见了彻底化为石块的岩兽，也看见了岩兽头部的那把大剑——是门德尔斯的武器没错。 “他是个好孩子。”人群之中，一位长者走到了悲痛的夫妇身边，“他战斗到了最后……” “可是你——”失去了孩子的夫妇痛苦之下，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波比，“你明明可以对付那个大家伙的——你为什么要看着门德尔斯死去，甚至还给他反击的武器！” “如果你第一时间冲上去，门德尔斯就不会死了啊！” 刚刚波比在讲述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谎言——包括是她给了门德尔斯战锤，也包括是她最后干掉了岩兽，而这在门德尔斯的父母看来，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门德尔斯的确是一个棒小伙，但这并不是你鼓舞他上去的理由啊——你甚至还给了他武器！ 而村民们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很快就引起了一阵混乱。 毫无疑问的，大家对于波比的态度人肉可见的变差了不少——这个约德尔人是个混蛋！ 虽然那个长者一直在让大家冷静，但村民们的情绪还是逐渐开始失控。 然后，就在村民们忍不住要上前推搡波比的时候，村外的道路上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德玛西亚的军队……到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二十一章 寻找英雄 和影视剧中那些总是姗姗来迟的长官们不同，德玛西亚的军队来得很快——而他们的出现虽然没有亲手解决岩兽，却也很好地阻止了事态恶化的趋势。 在军队面前，没有人再去撕扯或者推搡波比了。 这些军人似乎也认识波比，面对着愤愤不平的村民，他们只能苦笑着保证，这个约德尔人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好在德玛西亚军人在民众之中的认可度还是很高的，骚乱很快就平定了下来，而趁着军人们忙着解释的功夫，罗德悄悄溜进了人群之中，开始打听起了波比和岩兽的事情。 而军队这边也不知道罗德的身份，这种情况下也没工夫求证，所以罗德顺利地得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消息。 比如说，这个波比已经出现在附近很久了。 根据这一队德玛西亚士兵的副队长所说，波比是一个“有德玛西亚户籍的约德尔人”，这是一件相当不可置信的事情，因为一方面德玛西亚很少给外籍人员发放户籍，另一方面约德尔人一般也不在德玛西亚主流的认可范围之内。 而波比出现在西部高原的这段时间里，她几乎是与死亡同行的。 一直以来，波比都在寻找一位英雄——所以只要出现了任何形式的冲突和麻烦，她都会第一时间冲上去，然后寻找那个可能是英雄的人。 而波比测试英雄的方式也很简单——把那柄大锤子给自己的目标，然后看目标能不能拿起锤子，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这种简单粗暴的测试，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那些测试的失败者大多死于非命。 人总是有极限的，而波比的测试显然超出了这些人的极限。 当然，波比本身强大的鼓舞天赋也造成了那些测试者的误会——如果他们都能够活下来，只要有人去调查，就会很轻易地发现，在接过战锤的一瞬间，这些被测试者的心中没有畏惧，没有退避，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勇气。 波比的魔法天赋不在通常意义上的元素魔法或者奥术、空间、时间上，而是在心灵上——勇气。 而巧的是，接受测试的德玛西亚人虽然厌恶魔法，但他们却根本不懂魔法，对于这种突然的勇气、或者是对邪恶的审判、或者是无畏的冲锋，这些本来是魔法的效果，他们却偏偏视作是正义的力量。 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的罗德在点点头之后，悄悄混入了人群之中，再次溜出了事发地点。 有很多事情值得他去思考。 在德玛西亚之外，当人们谈论起这个国度的时候，往往只是用几个流于表面的词语来形容。 什么排斥魔法啊、固步自封啊、歧视外来者啊…… 而这些，归根结底都是表面现象。 为了在德玛西亚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罗德在一路上一直都在尝试着探究德玛西亚的精神内核。 德玛西亚人究竟是一群怎样的人？ 现在，罗德感觉自己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在魔法知识方面，德玛西亚的特点不是无知，而是垄断。 德玛西亚并非对魔法没有一点的了解——无论是武器附魔还是破法装备，这些都是需要在对法术有所了解的基础上才能实现的，德玛西亚在这两点上做的很好，没道理他们对魔法一无所知。 再加上光照会的存在，罗德很清楚德玛西亚其实掌握着属于自己的法术力量。 但这些都是官方的力量。 在私人层面，绝大部分的魔法都是绝对禁止的——而少部分可以使用的法术，在德玛西亚也披上了一层别的外皮。 勇气、信念、意志。 这些品质成为了法术的掩护，而在德玛西亚人的潜意识之中，法术是邪恶的，这些“正义的品质”自然和魔法扯不上什么关系。 换句话说，德玛西亚并不是一个没有魔法的国度，德玛西亚人也在使用魔法——但普通民众是真的认为自己从未接触魔法，而高层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依旧保持着对法术的种种禁令。 一个别扭的国家。 就在罗德思考的时候，村民们的混乱也平息了——虽然门德尔斯的父母依旧对自家儿子的死亡耿耿于怀，但事已至此，他们也无法因为之前波比那个丢锤子的举动而多做什么，毕竟波比的行为没有触发任何一条德玛西亚的法律。 而这一队德玛西亚士兵在平息了事端之后，并没有选择就地防御或者直接离开，接下来他们传达了一条新的的任务。 “奥赛村的所有村民，跟随部队疏散避险，岩兽之王出现了！” 而罗德这才意识到，不是德玛西亚的军队反应快，而是他们本来就要到奥赛村！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二十二章 岩兽之王（恢复双更啦~） 岩兽之王来了？ 听到这支小队的骑士长这么说，村民们面面相觑。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默契地让出了一条路，白发苍苍的村长走过来，站在了小队骑士长的面前。 “抱歉——我在这里生活了超过七十年，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岩兽之王啊。”村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士兵，“七十年来，岩兽们暴动的次数很多，但只要躲进了地窖之中，它们也不能怎么样，可现在，怎么缺突然要疏散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老人将强调放在了七十年上，显然是不满于这个避难的决定。 这很好理解。 临时避难和随军疏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不过是一时藏起来躲一躲，后者则意味着一段时间内背井离乡——且不说这种旅途有多麻烦，单单是留在家里的东西怎么办，这就很成问题。 德玛西亚的治安相当不错，但整个村子的人都走了……谁能放心啊？！ 这种怀疑甚至蔓延到了这一队士兵的身份上，考虑到他们刚刚为波比说话，村民们的眼中开始出现了疑惑。 难道……真的有混蛋胆大包天地冒充士兵？！ 听村长这么说，骑士长示意扈从将火把举到身边，然后从胸口摘下了一枚勋章。 “这位长者，我是来自于无畏先锋军的侦查小队骑士长巴克尔，这枚勋章代表着我的身份，我想这可以证明情况的紧急——实际上，包括盖伦大人都已经来到了西部高原，这一次的岩兽暴动情况可以说是百年不遇！” 士兵的回答不卑不亢，他接过了火把，然后照亮了手中的勋章。 在火光的照射下，骑士长的勋章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辉，村长凑上去，看到了勋章上代表着无畏先锋的战旗和基座标志，战旗上的那个亮银色的翅膀由不知名的材料制成，让注视着它的人心生战意。 这的确是无畏先锋的勋章！ 而在村长端详着勋章的时候，他身后的村民早就已经议论纷纷了。 “盖伦大人也来了？” “那位德玛西亚之力……居然从东边回来了？” “难道岩兽的问题已经需要盖伦大人出手了吗？” “……” “……” 崇敬、惊讶、错愕、感叹……种种情绪的交织后，村民们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村长确认了勋章的真实性后，所有人不再抱怨，而是转身回去收拾细软——骑士长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一次大家有的忙了。 波比还想询问关于“大英雄”的事情，但是所有人都忙着收拾东西，哪还有人管什么莫名其妙的大英雄，所以波比也只能气呼呼地将盾牌甩在一边，然后踩上去跳跳跳——“大英雄在哪啊？！” 暗中观察的罗德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本来以为解决了前面堵路的岩兽就能离开了，谁能想到连岩兽王都出来了？ 说实话，之前波比收拾的那个岩兽其实并不算多强的元素生物，他们虽然体型足够大，但在罗德的观察之中能量反应并不强烈，只能算是外强中干。 可是岩兽之王的出现和无畏先锋的参战，这却让罗德不得不提高警惕了——无畏先锋的身份可不一般，这支德玛西亚的绝对王牌既然需要出手，那恐怕岩兽之王就不是这个被波比两招解决的样子货了。 流年不利啊！ 眼见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罗德趁着村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村子，然后召唤了傀儡战马，向着丹铎镇移动。 既然短时间内麻烦无法解决，那现在自己就需要找个别的办法了——杜朗家族是一定要去的，要么自己说服了向导冒险上路，要么向导先生无法继续履行职责…… 想想看，如果这位向导先生突然遭遇了什么意外，无法继续履行自己的向导义务，那是不是可以暂时委托娑娜小姐帮帮忙呢？ 毕竟娑娜可是德玛西亚人，而且还是举世瞩目的大音乐家！ 相较于从其他地方找到一个新的向导来接班，暂时将监管的任务交给娑娜小姐不是更好吗？ 反正罗德也是一个艺术家，基本不可能出现什么非法经营的情况，在这种岩兽突然袭击的时候，灵活变通一下，没什么问题的，不是吗？ 在返回的途中，罗德开始盘算起了可能发生意外的方式。 要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那种。 向导先生要失去工作的能力，但却不至于重伤不治——这还真的有点麻烦呢！ 而就在此时，被罗德灌得酩酊大醉、正在自己房间睡得仿佛一头猪的向导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二十三章 美妙的意外 说句实话，罗德的这个向导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家伙。 这个叫伊坦斯的中年男人更像是一个好说话的大叔，相较于其他像是盯贼一样盯着自己目标的向导，他不仅服务态度一流，而且帮了罗德不少的忙。 这种情况下，罗德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自己需要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最好能让伊坦斯因祸得福，否则罗德自己都过意不去。 那么，问题来了，在德玛西亚，什么样子的事情能够让人因祸得福呢？ 如果说之前这个问题罗德还无法回答，那么现在，经过了波比的一系列事件后，罗德已经心里有数。 自己的这位向导官先生……很快就会成为大英雄啊！ …………………… 奥赛村的事情悄悄过去，没有人知道当时有一个旁观者目睹了全过程——第二天中午，当伊坦斯醒来之后到大堂吃饭，见到的是罗德嘲弄的神情。 “伊坦斯先生，您的酒量可没有之前你吹嘘的那么好啊……” 罗德的话虽然让伊坦斯有些窘迫，但显然并无恶意，而且在德玛西亚这个喜好酒水的国度，男人爱喝酒并不是什么坏事，那意味着这个人豪迈、坦诚——当然，在罗德看来这主要是因为德玛西亚粮食产量高。 “心直口快”的罗德让伊坦斯“恼羞成怒”，但考虑到自己还有职责，他也就懒得和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艺术家争论，在笑骂几句之后，他吃了点东西就去城镇大厅询问消息了。 而令人遗憾的是，岩兽的暴动规模越来越大，自己恐怕不得不继续待在这了。 当向导回来将这个消息告诉罗德之后，罗德摆出了一副焦虑的神情——时间有限，如果岩兽的暴乱不迅速平息下去，恐怕罗德的计划会全部泡汤！ 这种情况下，两个无奈的人只能又开始喝了起来。 罗德喝茶，向导喝酒。 像昨天一样，伊坦斯在罗德不断的拱火之下，再次喝大了——反正罗德也没机会离开，向导放飞自我也属于情有可原，不是么？ 但和昨天不同的是，这一次伊坦斯选择的是度数较低的酒，他可不想再被嘲笑了。 两个人又一次喝到了深夜。 罗德再次将意识模糊的伊坦斯扶回了房间，然后再次溜出了丹铎。 一路向北，罗德努力地寻找着岩兽的踪迹——这种元素生物的诞生原因有很多，但大多都和元素潮汐有关，虽然罗德并不知道在瓦罗兰的元素潮汐是怎样的形势，但寻找基本的元素节点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只要找到了元素节点，就能找到岩兽。 罗德尽可能地强化了自己的感知——虽然被符文之力排斥，但对于元素罗德还是有些小手段的，所有派系的法师之中，塑能系法师对元素的敏感程度是最高的，寻找元素生物自然是不在话下。 很快的，罗德就发现了一个岩兽。 这是一个外型酷似手推车的岩兽，只不过是放大版的——它的主体身躯是一块四方形的巨石，没有双脚，取而代之的是几块可以转动的、相对光滑的“轮子”，岩兽的眼睛则是位于身躯上一根支起的条石上，两个眼睛在两个条石的末端，仿佛是手推车的把手一样。 嗯，很好，就是它了！ 和波比的暴力拆解不同，罗德想要对付一个元素生物，那可是轻松太多了——就在这个岩兽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罗德就已经将它用奥术锁链捆住了…… 体型庞大的岩兽试图挣脱奥术锁链的束缚，但多次挣扎却仍旧没什么办法。 当初罗德抓奥拉基尔的时候用的就是奥术锁链——这种专门针对元素生物的法术虽然抓不住拉格纳罗斯，但是抓住奥拉基尔还是可行的，而这个倒霉的岩兽和奥拉基尔之间……还有着极大的差距。 岩兽抓捕成功！ 罗德愉快地将这个被奥术锁链抓住的岩兽缩小话，巨大的岩兽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真正手推车，罗德轻而易举地将它推着走到了丹铎。 然后像是栓马一样，拴在了城墙外的一棵小树上。 岩兽非常的愤怒，它试图挣脱束缚，但不管怎么努力，罗德的奥术锁链仍然稳固无比。 …………………… 在抓住了岩兽之后，罗德回到了旅馆，然后默默蹲在了向导的门外。 在之前罗德有意识的挤兑下，伊坦斯可是喝了不少的酒——虽然今天的酒度数很低，但度数低也意味着占地方啊！ 等不到半个小时，伊坦斯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开始寻找厕所。 然而在罗德的控制下，他惊讶地发现旅馆厕所的门坏了。 怎么办？ 这种时候，旅馆老板八成已经睡熟了，自己叫他来弄开这扇门已经来不及了，内急之下，伊坦斯无奈地离开了旅馆，想要找个方便的地方。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二十四章 英雄 在绝大多数的文明之中，随地方便都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行为——而在德玛西亚，这种龌龊的举动甚至可能会面临鞭刑的惩罚。 伊坦斯虽然喝的有点多，但他还不至于在大街上遛鸟方便，所以离开了旅馆之后，他想要找一个公共的厕所。 而距离最近的公共厕所，在城墙附近。 迷迷糊糊地，伊坦斯摸到了公共厕所，正要方便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脚下不稳——“我明明没有喝醉，怎么会站不住呢？” 正值一阵冷风吹过，扶着墙看看处理了个人问题的伊坦斯忽然打了个寒颤，然后反应了过来。 不是自己脚软了，而是地面在震颤！ 慌慌张张地提起裤子，伊坦斯手忙脚乱地冲出了公厕，然后抬头看见了那个岩兽。 就在刚刚伊坦斯进公厕的时候，罗德将怒气值已经爆炸的岩兽牵到了城墙之前，然后将它放大、再放大。 元素生物很有趣的一点就是，它们的体型是很不稳定的，只要能量足够，它们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 当然了，大或者小都有一个相对的界限，弱小的元素生物可以无限的膨胀，但结果却是一碰就碎；而强大的元素生物也可以无限的压缩，而这样会使得它一触即炸。 所以……这个倒霉的岩兽被动膨胀之后，却变成了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但没人知道啊！ 这种情况下，城墙上的守夜士兵瞬间如临大敌。 而向导也鬼使神差地爬上了城墙。 眼见着“巨型岩兽”已经奔着城墙来了，士兵们第一时间敲响了警钟。 相比于只有青壮守卫的奥赛村，丹铎镇的守备力量要强上不少——但即使如此，匆匆赶来的守备官也满嘴的苦涩。 在守备官的认知之中，岩兽的体积和危害性是成正比的，也就是说，这种体型的岩兽，自己是万万对付不来的。 怎么办？ 答案是争取时间，保护民众撤离。 没得选了，但愿自己的小队能够争取足够多的时间吧…… 眼见着愤怒的岩兽已经将自己庞大的身躯直立起来，重重地砸向了城墙。 而此时，守备官也找到了遮挡在防雨棚下的投石机，叫来了周围的士兵，启动了投石机。 岩兽的第一次撞击到来了——效果出乎预料的差。 虽然城墙有轻微震动的效果，但墙体并没有遭受任何肉眼可见的伤害。 虽然守备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还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沉重的投石器被启动，身边的副手也滚来了适合投石机的巨石。 “吱呀——” 投石机蓄力。 岩兽则是恢复了平衡，再次发起了攻击——这一次岩兽似乎发现了城墙上试图用投石机反击的守备官和守夜小队，它一声咆哮之后，转身朝着投石机冲来。 守备官大惊失色。 一般情况下，岩兽会先把城墙当作目标，所以他也寄希望于投石机能够重创这个大家伙，为民众的撤离争取更多的时间，可是这个岩兽不按套路来啊！ 如果没有能够用投石机反击……在城墙被攻破之后，恐怕整个丹铎镇都完了！ 然后，就在这时，伊坦斯大步上前。 “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你们继续！” 匆忙之间，伊坦斯没有机会进行自我介绍，他只能从城墙垛口下的兵器堆里随便拿一面盾牌，拿一把长剑，然后就大步向前。 操纵着岩兽的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伊坦斯的举动超乎了他的预期——本来他还想利用风和奥术，造成他被动进入战场的结果，让他“不得不”成为一个英雄，但没想到的是，他远比罗德所预计的更勇敢。 也许……这就是德玛西亚吧。 为了吸引岩兽的注意，伊坦斯用右手的长剑不停地敲击着左手之中的盾牌，同时嘴里大声地呼喝着——当岩兽有了转头的趋势之后，他直接掷出了手中的长剑。 “锵——” 长剑在岩兽的身上划过，激起了一道火星，伊坦斯也无暇去观察战果，而是俯身拿起了一根短矛，冲向了岩兽。 岩兽似乎被激怒了，它向着伊坦斯一声咆哮，然后直立起身躯，再次狠狠地砸了下来。 身后传来吱呀呀的投石器铰链声，此时伊坦斯的心中不再多想。 冲锋——就像是参加兵役的时候训练时的那样，盾牌护住身躯，以敌人为目标，大踏步前进。 心无旁骛的向导步频越来越快，在城墙的墙头上跑过了一道弧线，在距离岩兽最近的地方腾空而起！ 盾牌挡住了身躯的大部分，右手上的短矛用尽平生之力刺出——与此同时，他终于听见了投石机发射的声音。 庞大的岩兽在被短矛刺中的时候身躯忽然一滞，本来有些砸歪了的投石机正中目标。 下一刻，巨石飞溅。 伊坦斯只觉得右手上本来已经刺中目标的短矛忽然一松，然后就失去了平衡。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二十五章 新的向导 被罗德强行放大的岩兽并没有与其体型匹配的力量，在被巨型投石机直接爆头之后，它直接就崩溃了。 而将自己右手之中的短矛固定在岩兽身上的伊坦斯也随之而失去了支撑点。 巨石飞溅，伊坦斯随着巨石一起跌落。 暗中控制着一切的罗德关照着伊坦斯，他虽然看起来无比的凄惨，被巨石完全掩埋起来了，但是实际上却无性命之忧。 而城头上守备官在命中了目标之后来不及庆祝，第一时间跑来试图救出伊坦斯。 看见这一幕，罗德微微一笑，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岩兽攻城事件的影响比罗德所预想的还要严重——在第二天一早，整个丹铎镇就戒严起来了，而且无畏先锋的士兵也开入了镇中，接管了小镇的防御。 穿着德玛西亚制式战甲的无畏先锋看起来精气神十足，在罗德看来，这支部队的面貌甚至强于诺克萨斯的崔法利军团。 而在城墙附近，也有几个神神秘秘的家伙溜去调查那堆变成了随时的岩兽尸体，只不过他们似乎躲着无畏先锋的士兵。 根据罗德的猜测，这些人应该是光照会的。 可惜罗德没有时间去接触这些德玛西亚的法师，他目前的主要任务是……陪着自己的向导伊坦斯先生。 好吧，现在应该叫做“大英雄伊坦斯先生”。 在罗德的控制下，伊坦斯受了不少的伤，但这都是些硬伤——虽然骨折的地方有点多，但只要安心治疗，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而且伊坦斯自己也开心得不得了，他现在虽然被包裹的像是个木乃伊一样，但却一直维持着傻笑的状态。 “我真的被称为英雄了？” “之前的嘉奖是真的？” “这太难以置信了，如果露易丝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为爸爸自豪的！” “……” “……” 据说到下午的时候，德玛西亚之力盖伦会亲自来探望这位大英雄。 于是，这位人近中年的伊坦斯先生就兴奋到了现在，活像是一个追星族…… 伊坦斯一直拉着罗德在这絮絮叨叨——罗德是他唯一认识的人了，这种激动之下，他似乎只能和罗德倾诉。 罗德看起来很有耐心——实际上却是罗德在神游天外。 终于，罗德找到一个机会，在伊坦斯絮叨的时候，他也适时地提到了“谁来接替你”这个问题，而伊坦斯的答案则是“没关系，我已经联系了一个老朋友”。 这个预料之外的答案让罗德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和计划之中的不一样啊！ 不是应该你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然后发现没有人帮忙，这时候自己再提出娑娜帮忙的建议吗？ 怎么突然来了个老伙计？！ 罗德觉得事情在逐渐超出掌控，因为伊坦斯不可能有机会去联系什么老朋友啊？！ 而当罗德拐弯抹角地问到这一点后，伊坦斯的态度则是有些诡异，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只是打个哈哈过去，似乎不愿多说。 罗德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办法，看起来自己的计划似乎失败了…… …………………… 吃过了午饭之后，盖伦真的出现在了丹铎。 大量的民众出现在街道上，欢呼着盖伦的名字，而罗德没有去凑这份热闹，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这位鼎鼎大名的德玛西亚之力。 嗯，一表人才。 至于盖伦和伊坦斯的会面，罗德也参与了旁听——别误会，对于盖伦本人，罗德并没有任何的兴趣，他比较在意的是盖伦的身份。 他究竟是一个纯粹的战士，还是一个……自己不知道的施法者？ 当盖伦在慰问和称赞伊坦斯的时候，罗德一直仔细地探查着盖伦身上的符文之力——来自符文之力的波动并不算明显，看样子他和符文的联系并不算多深。 可是想到盖伦的表现……这位真的是纯粹的战士吗？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罗德来说也仅仅是满足自己的好奇而已，既然一时之间看不清，那也就算了。 罗德不会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做出进一步的举动，万一引起了不必要的注意，那就麻烦了。 而且，相对于盖伦，罗德更在意的是谁来接伊坦斯的班。 老朋友…… 就在罗德疑惑的时候，窗子突然开了。 狂风吹过，一直巨大的蓝岩猎鹰飞进了房间，而在猎鹰的阴影之中，一个灵巧的身影原地翻滚，然后迅速爬起，站在了伊坦斯的床头。 “你还是这么狼狈啊，伊坦斯，我记得那一届的游骑兵训练营之中，就是你这个混蛋一直拖我的后腿的——是不是，华洛？”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二十六章 伊坦斯的黑历史 奎因的出现完全出乎了罗德的预料。 德玛西亚的英雄都这么不值钱的么，之前看场音乐会就见到了娑娜，现在又见到了盖伦和奎因——如果说现在有人说之前偷偷探查岩兽的人是拉克丝，罗德都丝毫不会意外。 而另一方面，罗德更加意外的是，伊坦斯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人，居然是游骑兵出身。 虽说伊坦斯先生的“外宾接待使”也算得上是德玛西亚的中层干部，但他本身弱鸡的身手和灵活的处事手腕还真的让罗德从来没有往他的实力方面想。 罗德下意识地将伊坦斯当作了一个纯粹的德玛西亚官僚——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德玛西亚游骑兵部队出身。 要知道，德玛西亚的游骑兵虽然不如无畏先锋那么赫赫有名，但是如果论起单兵作战能力，无畏先锋甚至也要甘拜下风！ 游骑兵是一群怎样的人？ 想要回答这个问题也很简单，只要看看他们做的是什么工作就够了。 德玛西亚的游骑兵需要做的工作是侦查、刺杀、追捕、潜伏，这非常接近于蓝星上特种部队的定义——在没有魔法（至少表面上没有魔法）的德玛西亚，游骑兵承担了相当一部分本来属于法师团的任务，而且他们做的相当好。 甚至连德玛西亚的游侠也属于游骑兵作战序列——没错，严格意义上说，卢锡安也是游骑兵编制。 可是，就是在这样强悍的游骑兵部队之中，偏偏有伊坦斯这样一个弱鸡。 罗德可以万分确定的，伊坦斯的战斗力甚至没有普通的地方守备士兵来得强，之前如果不是自己暗中帮助，面对岩兽的时候伊坦斯的下场绝对会比门德尔斯还惨！ 这也能做游骑兵？！ 可惜伊坦斯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罗德的诧异——此时此刻，在面对奎因的时候，伊坦斯整个人都十分紧张，如临大敌。 丝毫不像是“见一个老伙计”的时候应该有的样子。 面对着奎因，伊坦斯看起来相当的不安。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啦，哈哈……” 似乎是察觉到了场面上的尴尬，伊坦斯生涩地笑了两声，而这种故作豪迈的笑声却只能让场面更加的尴尬。 可以看得出来，伊坦斯在尝试性地转移着话题——但很可惜，奎因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是啊，过去很多年了……”提起了过去，奎因的语气之中难免地带上了一丝怀念，但就在伊坦斯以为她会顺着自己的话茬回忆过去的时候，奎因却话锋一转，“这么多年，我都始终忘不了，你当初在游骑兵训练的时候，把我坑得有多惨。” 伊坦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苦了下来，他慌乱地摆手，示意奎因别说这个，但看起来十分不满的奎因直接就打开了话匣子。 接下来，奎因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愉快地开始了揭短。 …………………… 伊坦斯的确曾经是一位游骑兵。 嗯，预备役的游骑兵。 而且，别看他的年龄比奎因大了将近十岁，但是两个人却是在同一时间进行的游骑兵训练——奎因是天赋异禀，提前的参训；而伊坦斯则是天赋差劲，无限的留级。 有着“传帮带”优良传统的德玛西亚军队，自然而然地将尖子兵和少爷兵分在了同一个作战小组，希望奎因能够帮助这个七次考试都不及格的“老预备役士兵”通过游骑兵的测试。 也正是从那开始，奎因真正坚定了独自行动的信念。 越野拉力，奎因第一，伊坦斯倒数第一，小组综合成绩垫底。 侦查训练，奎因第一，伊坦斯倒数第一，小组综合成绩垫底。 个人比武，奎因第一，伊坦斯倒数第一，小组综合成绩垫底。 在身为一个士兵的各个方面，当奎因展现出了自己超凡天赋的时候，伊坦斯死死地抓住了她的后腿，整个战斗小组的综合成绩很少有排名靠前的时候。 如果单单是战斗力的问题，奎因还能忍，毕竟游骑兵的毕业标准是单人的，顶多是奎因“没有帮助自己的伙伴”——关键是，伊坦斯不仅菜，而且坑啊！ 举个例子。 游骑兵有大量的武器训练，比较突出的就是弓矢训练。 因为游骑兵战斗方式的灵活性和隐蔽性，他们很难像是无畏先锋的士兵一样重装突袭，所以手弩、肩弩等可以灵活运用的武器训练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奎因在射击上的天赋就是在那时候转变为了能力。 而伊坦斯……在设计训练之中，他曾经数次射中华洛。 别误会，他不是故意要伤害奎因的战斗伙伴，他是单纯地射歪了而已。 索性华洛的羽毛足够结实，而训练之中的箭矢也并非十分锋利，这才没有造成更加严重的伤害……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奎因对伊坦斯的怨念无比深。 而伊坦斯面对着奎因的数落，他也只能呵呵赔笑——奎因丝毫没有夸大，这些蠢事的确是他曾经犯下的，他无法辩驳。 而眼见着伊坦斯还是油盐不进的老样子，奎因无奈叹了口气，只能停止了抱怨，摊了摊手。 反正说都说完了，自己爽了。 最近因为岩兽的暴乱，奎因和华洛在西北高原上飞来飞去，这里海拔高，空气相对稀薄，而且还要注意不要过度靠近巨神峰，所以即使是一贯大大咧咧的奎因，此时的精神状态也有些紧张。 但就在刚刚，对着自己曾经的队友疯狂抱怨之后，奎因感觉到似乎压力都被发泄出去了，自己觉得神清气爽。 于是奎因干脆放过了伊坦斯，她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肉干，一边喂华洛零食，一边打听着伊坦斯的近况——“后来我听说你去无畏先锋试训，怎么现在成为了一个外宾接待使？” 伊坦斯苦笑着咧了咧嘴，神情从之前的不好意思慢慢地变成了失落。 “说来话长了。”伊坦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曾经我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无畏先锋预备役，直到在五年前边境冲突的时候，我的膝盖上中了一箭……” 第四百二十七章 华洛的兼职 根据伊坦斯自己说的，在无畏先锋的训练之中，他表现良好——虽然他的个人能力不突出，但是团队协作水平还是相当可观的，再加上他开朗的性格，本来他都成为了一个无畏先锋的正式士兵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伊坦斯的第一场的战斗竟然是他的最后一场。 当时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而德玛西亚为了自身的利益也开始对诺克萨斯施压——毕竟在当时，以杜·卡奥克为统帅，以斯维因为最高参谋的诺克萨斯人如入无人之境，在战斗之中占据了绝对的领先。 这种巨大的优势让德玛西亚也很紧张，他们开始在边境上陈列军队，以备不时之需。 而在德玛西亚的国内，对于是否参战、以怎样的形式参战则是成为了被广泛议论的话题。 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新兵蛋子的伊坦斯被派往了德玛西亚的边境，参与守备任务。 而守备任务往往伴随着双方的摩擦和小规模的冲突，在一次小冲突之中，伊坦斯的膝盖中了一箭。 虽然这不至于让他落下残疾，但却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能力，无奈之下的伊坦斯只能选择退役回老家结婚。 本来这是一个让人比较遗憾的故事，可听完了整个故事之后，罗德甚至想要给伊坦斯一火球——在粗略地讲述了膝盖中箭事故之后，这位英雄先生将绝大部分的讲述都花在了婚后生活之中。 尤其是晒女儿上。 虽然瓦罗兰没有朋友圈，但伊坦斯还是掏出了各种各样的肖像、挂坠、小饰品，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女儿有多么的可爱，多么的聪明，引得罗德莫名的嫉妒。 我也想要小女儿啊…… 罗德很喜欢小萝莉——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喜欢一句变成了“好想养一个”的喜欢。 （当然，这也和安薇娜有关。） 三辈子加一起，罗德已经一百多岁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迦娜从来都不在意金克丝若有若无的嫉妒。 现在看着伊坦斯晒女儿，罗德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养一个！ 嗯，决定了——有空就拉着迦娜一起，带着安妮去逛街，安妮穿上德玛西亚的小裙子……一定很漂亮！ …………………… 伊坦斯和奎因聊了很久，而罗德则是一直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听众——现在他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奎因会答应帮伊坦斯做自己的向导。 罗德相信，这位德玛西亚之翼小姐一定很忙的，她不应该闲到当一个向导的啊！ 然后，就在罗德疑惑的时候，伊坦斯和奎因就谈到了这个话题。 “你是说，要我帮忙做这位罗宁先生的向导？” 对于一直沉默不语的罗德，奎因的印象还算不错，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罗德，然后点了点头。 “华洛，你看怎么样？” 华洛扑扇了几下自己的翅膀，然后颇为人型化地点了点头。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罗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在奎因的言下之意中，接替了伊坦斯任务的不是这位德玛西亚之翼小姐，而是她的战斗伙伴，那一只蓝岩猎鹰，华洛！ 以后作为自己向导的……是一只鸟？！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奎因自来熟地拍了拍罗德的肩膀，“华洛可比你想象之中才聪明，至少不比这个逞英雄的笨蛋差。” “是么……”罗德咬了咬牙，“它会说话吗？” “指路可不一定要会说话。”奎因要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只要你报出地名，华洛总能带你去那里，甚至你走不动的时候华洛还能带你飞，这种体验可是少有的，在德玛西亚，飞行的机可只此一份！” 对于奎因的这种说法，罗德一个字都不信。 “向导不仅要指路。”罗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而且还需要监视我，不要进行非法的贸易——我没记错的话，非法贸易的说明就有上万字，林林总总几百条，这点华洛怎么监督？！” “简单啊！”奎因笑得更开心了，“华洛会禁止你的所有交易付款，你的所有交易全部会采取记账的形式，我奎因在德玛西亚还是有点名声的，蓝岩猎鹰更是我们德玛西亚的国鸟，这点面子大家还是会给的。” “记账之后，所有的交易会在最后统一结账，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员来审核你有没有进行非法贸易~” 面对着奎因的这种天马行空的思路，罗德真的想挑起大拇指称赞一句——“你它娘的真是个天才！德玛西亚第一点子王” 所有的交易全部记账……你们德玛西亚的商人都没有脑子的吗？ 这种交易方式，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做，那才出鬼了呢！ 这种不考虑本金的全记账信用式交易，只要有脑子的人就不会答应——万一罗德记下了自己所能承受的金额之外的账目，到时候哪一家退货？ 对于任何的商人来说，大宗的退货都是致命的麻烦，没有人希望沾上的！ 如果向导是个人，他会时时注意罗德的账目，确保交易有着足够的本金作为保证金，但现在向导是只鸟…… 为了避免被空手套白狼，商家们很难达成交易，即使达成了交易，为了避免风险，交易要求也会极度苛刻。 如果罗德真的是来做生意的，那可是被坑得不清啊！ 奎因显然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而伊坦斯很可以知道这一点，但考虑到罗德根本不是来做生意的，甚至他都没有多少货物，所以他才提出了这个建议。 而站在罗德的角度上，华洛当向导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华洛不会说话——再聪明的鸟，那也只是一只鸟！ 当然，必要的态度还是要的，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施压，也能为自己之后的事情做准备。 “奎因小姐。”罗德还是皱起了眉头，“我听说过德玛西亚之翼的赫赫大名，也对您和华洛之间的关系略有耳闻——现在岩兽暴乱，华洛更应该在您的身边，这样我才能尽快赶到密银城，去拜访杜朗家族。”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看出了罗德对华洛的不信任，奎因拍着胸口做出了保证，“岩兽而已，没有华洛的帮忙，我和盖伦也能很快解决的！”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现在是你开口说岩兽很快被解决的——那样的话，我提前离开丹铎镇，也情有可原了吧？ 就这样，华洛获得了鸟生之中的第一份兼职。 第四百二十八章 驻扎 新的向导已经上线，伊坦斯先生终于能够安心离开丹铎了——别误会，离开丹铎是为了寻求更好的医疗条件，虽然丹铎现在也有不少无畏先锋的军医，但为了保险起见，伊坦斯接下来还是要返回德玛西亚城的。 而且德玛西亚人相当的严谨，虽然伊坦斯的受伤和军方关系很大，但他们却似乎不愿意动用军医。 奎因在留下了华洛之后，也直接选择去无畏先锋报道——虽然她属于游骑兵战斗序列，但这一次针对岩兽之王的任务显然是一次联合行动，而指挥权则是在无畏先锋的那边。 相较于习惯独来独往的奎因，能够带领无畏先锋全军出击的盖伦才是更好的指挥官。 旅馆之中，只留下了华洛寸步不离地跟着罗德。 身边跟着一只鸟的事情罗德曾经是很习惯的——但可惜以前那是迦娜，能站在罗德肩膀上的迦娜，而不是一翼展超过五米，站在地上比人都高的蓝岩猎鹰·华洛！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罗德尝试性地出门转了一圈，然后发现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目光的焦点。 “看，好大的一只大鸟！” “那可是蓝岩猎鹰！” “它的毛简直是闪闪发光！” 各种各样的议论让罗德觉得自己脑壳生疼，烦躁无比。 “华洛，你能不能飞起来在天上跟着我？”罗德尝试性地和华洛说道，“我想奎因不会介意你远一点跟着我的，对吧？” 幸好华洛听懂了罗德的话，它拍了拍翅膀，平地卷起了一阵风，很快腾空而起，开始在罗德的头顶盘旋。 周围的人仍然议论纷纷，但随着罗德转过几条街，这种议论终于结束了。 谢天谢地，德玛西亚人虽然喜欢看热闹，但还没有疯狂到位了看热闹跟踪自己的程度。 为了防止华洛再落回到地面上，跟在自己的身边，罗德一直保持着不进入室内的状态，而华洛也很识相地飘在高空之中，并没有再给罗德找麻烦，这种情况下，罗德的心思很快就活络了起来。 逛街是不可能的了，自己接下来……去无畏先锋的驻地看看怎么样？ 理由罗德已经想好了——就说自己是来打听什么时候外出的道路能够通畅的。 这种事情以前都是伊坦斯处理的，而现在伊坦斯离开之后，他的继任者显然没办法打听这些消息，所以只能要罗德亲自出马了。 没错，作为向导，目前华洛能做的就只有引路和监督罗德任何的交易行为，这种情况下，和德玛西亚官方人员交涉的任务就落在了罗德自己的身上。 本来在伊坦斯和奎因看来，这种和驿站、旅馆老板沟通，顺便公款报销的事情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但罗德却很清楚地知道，这之中完全大有可为！ 向导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指路和监督交易，他们还需要限制外来者，防止他们窥探德玛西亚的机密——举个例子，伊坦斯在罗德身边的时候，罗德想要去哪里、见什么人、打听什么消息都需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而且绝大多数的时候伊坦斯都会出面沟通，尽可能地避免罗德得到关于德玛西亚的更多其他信息。 如果外宾是他国间谍，这种向导制度可以完全破坏他们的行动，因为他们完全处于向导的监视之下，所得到的信息很多都是经过向导所筛选的。 可这些任务，华洛都办不到。 奎因和华洛是战斗伙伴，所以她潜意识里一直把华洛当成了人来对待——可实际上，人和鸟之间的差距远比她意识到的大很多。 至于伊坦斯……他是真的相信了罗德的艺术家身份，娑娜的同行很大程度上干扰了他的判断，所以他才会找华洛来帮忙。 至于为什么不是像罗德想的那样，要娑娜做临时的向导……那就和娑娜的特殊身份有关了。 人可以基于目前的情况作出自己的判断，并且寻求帮助，但鸟却十分教条，即使华洛是一只通人性的蓝岩猎鹰，只要它不是一个人，那罗德有无数种办法来对付它！ 而在对付华洛之前，罗德觉得自己应该先榨干这只鸟的剩余价值。 …………………… 因为奎因一直是独来独往的，所以华洛对于保密条例并不是很在意——当罗德要求华洛带他去找奎因的时候，华洛相当愉悦地答应了。 虽然才分开不久，但华洛却很激动，为了快点找到奎因，它直接抓起了罗德，迅速飞到了无畏先锋的军营。 德玛西亚驻军位置get。 最开始的时候，士兵们对于抓着个人的华洛并不在意——他们都知道鼎鼎大名的德玛西亚之翼·奎因也会参与到行动之中，所以对华洛的出现早有心理准备。 但是当看见这只蓝岩猎鹰抓着一个男人从天而降的时候，无畏先锋的士兵们第一时间进入了战斗的状态，他们纷纷亮出了武器，然后将罗德和华洛包围了起来。 军事重地，岂容擅闯？！ 无论对于哪一个国家来说，军事驻地都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擅自闯入军事驻地完全属于作死的行为！ 而在落地之后，罗德也注意到这个军事驻地使用了大量的禁魔石，符文魔法的波动十分异常——如果是之前，罗德会很乐于分析符文魔法在禁魔石影响下的不正常变化，但现在他更重要的目的是……解除误会。 “别紧张，这是华洛！”罗德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我毫无恶意，我是来找人的——这只鸟直接抓起我就把我带到了这……呕——” 演技上线的罗德早就有所准备，他让自己整张脸都白得可怕，然后说到一半就开始了干呕，仿佛自己根本没法接受这种“高空飞行”一样。 （呕吐是一个简单的法术伎俩，罗德对自己释放了恶作剧魔法，这种没有伤害的法术只会让受术者吐个没完，但实际上却吐不出来什么，那些花花绿绿的不是吃下去的东西，而是恶作剧魔法的造物。） 而士兵们也很快看到了华洛胸口代表着自己身份的勋章，他们依旧保持着戒备，但至少放下了武器，并派出了人去找奎因。 眼见着这些士兵围了过来，华洛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不屑，然后抖了抖翅膀。 很快的，奎因来到了现场。 就在她一头雾水过来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迎接她的却是华洛宛若实质的嫌弃，以及……罗德剧烈的呕吐。 “你给我换个向导……呕——” “我只是问了问华洛你在哪，它却抓起我就飞了起来……呕！” “再这样一次我会死的——呕！” 第四百二十九章 这很德玛西亚 这是殿堂级别的演出。 很多人以为演技最高的人都被称为影帝或者影后，但实际上，演技最高的人往往并不怎么出名，他们的身份一般都是……间谍。 罗德在艾泽拉斯的时候也有过短暂的间谍经历——在苏拉玛的时候，他的演技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现在这种呕吐表演不过是牛刀小试，毫无破绽。 没错，罗德是吃定了华洛找奎因的时候会比较激动，全程他可没有提到过什么“带我飞”之类的要求——想找奎因是很正常的，这是一个很正常的请求，是华洛将这种请求变了味。 于是，在接受德玛西亚士兵质询的时候，罗德恰到好处地保持着自己的懵逼脸，并且时不时的干呕。 德玛西亚的的法律很严格，但罗德的身份特殊，而且并无主观的犯罪意图，所以结果就是他被限制了自由，不允许在军营之中乱逛——在华洛那边的问题结束之后，他会被送回去。 与此同时，在主帅的帐篷里，奎因和华洛正在遭受盖伦的批评。 “奎因小姐，我无意干涉你战斗伙伴的行程——但这不是它带着一个外邦人从天而降的原因！” “我想……游骑兵部队也是讲过军事保密的吧？别看我们的这次行动是针对岩兽的，但我们的营地驻扎方案、军事结构组织完全是按照正规任务执行的！” “如果那位罗宁先生真的是间谍，那他身后的势力很有可能趁机摸清我们德玛西亚的军队在任务过程中的习惯，并且利用这种习惯！” “你是认识伊坦斯的，要知道，当初伊坦斯受伤就是因为诺克萨斯的间谍根据我们的防御条例做出了针对性布置，设置了专门针对我们盾阵的陷阱，才使得当时的无畏先锋小队露出破绽的！” “我知道游骑兵更崇尚单独作战，但联合行动之中，你不能按照你独来独往时的情况考虑，你要更多的配合大部队的行动！” “……” “……” 奎因被批评得哑口无言，而华洛更是将脑袋都埋在了翅膀下面——天见可怜，谁能想到鼎鼎大名的德玛西亚之力、无数德玛西亚少男少女的偶像、无畏先锋的统领盖伦，居然这么能墨迹！ 在奎因看来，这次华洛的行动的确是欠考虑没错，但就结果来看，除了那个叫罗宁的艺术家迟了点苦头之外，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问题啊！ 至于间谍什么的……就他那副吐到虚脱的样子，怎么看都和间谍没关系的吧？ 看出了奎因的不耐烦，盖伦只能摇摇头，叹了口气。 联合行动果然麻烦。 相比于自由自在的奎因，身为军队统帅和战士楷模的盖伦需要考虑的事情显然更多——本来德玛西亚最近就很不平静，而在那一次猩红的月亮升起之后，到处的魔物都开始嚣张了起来，这些事情更是让盖伦隐约之间有了不详的预感。 幸亏之前在内乱之中诺克萨斯吃了个不小的亏，否则德玛西亚需要面对的敌人恐怕又要多一个了！ 最近自己的神经的确有些过于紧张了——通过刚刚的一番询问，盖伦已经确认了罗德的从天而降只是一个意外，他只是为了找奎因，打听一下什么时候能够启程前往杜朗庄园，因为奥赛村岩兽被清理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无奈之下，盖伦只能将发现了岩兽之王踪迹的事情讲了一遍——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所以他也没必要隐瞒。 罗德总不可能是岩兽的间谍吧？ 而暂时软禁罗德，也只是为了避免他和士兵、军营更多的接触而已。 头疼。 真不知道奎因为什么要接受这种奇怪的请求。 眼见着德玛西亚的内部分歧越来越大，光盾和冕卫这两个家族所要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种情况下，盖伦所需要考虑的问题也越来越多。 更多的时候盖伦想要把自己当作一个纯粹的战士，永远冲锋在前，扫除邪恶——但当嘉文四世归来之后，他却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自己不是那个骑着木马、举着木剑的小孩子了，德玛西亚虽然看起来一片和谐，但和谐之下……有很多事情可不好说清啊！ 由于被俘虏的不光彩经历，嘉文四世的继承权受到了不少人的挑战——虽然光盾家族已经三届成为国王，而且德玛西亚的国力也在嘉文一世、二世和三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但嘉文四世想要登上王位，需要面对的挑战却相当不少。 在这之前，光盾家族的盟友们或多或少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打击——自己的妹妹、冕卫家族的小女儿拉克珊娜（就是拉克丝）最近不知所踪，而且行程隐秘，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干嘛；布维尔家族的族长死得不明不白，而几年前，布维尔夫人也意外逝世；杜朗家族更是隐世不出，悄悄淡出了政界成为了一个艺术世家；更尴尬的是，一场本来是亲上加亲的联姻让劳伦特家族干脆就成为了光盾这一支的背叛者，虽然他们家族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整个家族的重担都落在了那个叫菲奥娜的女人身上…… 本来五个家族牢不可破的联盟现在已经频临破碎，光盾、冕卫、布维尔、杜朗、劳伦特，这代表着德玛西亚王权、力量、智慧、工艺和技巧的五个家族曾经站在一起，牢牢把持了最高议会，但经过了一系列的变故之后，盖伦有些惊讶地发现，站在嘉文四世身后的，只剩下自己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盖伦才没有用德玛西亚严苛的法律去对待罗德——嘉文四世曾经说过，德玛西亚需要睁开眼睛重新审视瓦罗兰，虽然盖伦并不是很清楚它的意思，他还是下意识地决定用一种相对温和的态度对待罗德。 犹豫了一下，盖伦将罗德叫到了自己的主帐之中，然后屏退了侍从。 “罗宁先生，很抱歉发生这样的意外——但我希望您可以理解，这里是德玛西亚的军营，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前，我不能让您轻易地离开。”盖伦示意罗德坐下之后，开口解释道，“士兵们已经去调查事情的经过了，如果真的是华洛的原因，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将你送回去，但在那之前，恐怕你需要在这待一段时间了。” 罗德恰到好处地挑起了眉头——“那么，告诉我在哪里休息，然后告诉我事后去向谁投诉，我可以理解，但仍要求保留投诉的权力！” “当然。”盖伦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在那之前，您一定不介意和我聊聊天的，对吧？” 第四百三十章 德玛西亚之外 盖伦的要求出乎了罗德的预料。 这位德玛西亚之力……找我聊天——你们德玛西亚人都是这么闲的么？！ 不是说你明天要带队收拾岩兽之王吗？ 那现在还不早点休息？ 但话说回来，这种情况下，貌似罗德也不好拒绝就是了——那就聊十块钱的？ 因为在官方的资料上，罗德的籍贯是皮尔特沃夫，所以话题的开始，盖伦询问了很多关于皮城的问题。 而吃不准盖伦目的的罗德则是将话题拼命地往艺术的方面去引导。 罗德这边实在不清楚盖伦是找到了自己的破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还是只想单纯地聊天，罗德干脆保持着扮演的模式，将自己当作一个艺术家，一直在夸夸其谈。 那些拗口的艺术专有名词和特殊概念会让附庸风雅之人如坠云雾，但却并未在盖伦的身上起作用——他无视了绝大部分自己不懂的词语，从艺术史的角度梳理着皮尔特沃夫的历史。 由于罗德带入了皮城的角度，所以他对祖安的描述大多是肮脏之类的不怎么样的词语，但盖伦却在他谈到“风暴之怒”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祇吗？”盖伦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重点，“在你的描述之中，祖安的确曾经遭受了一次灾难，而且灾难的消除也是很突然的。” “当然有！”罗德一秒化身迦娜的脑残粉，“我曾经有幸目睹了女神的化身，那完美的曲线让我永生难忘！我一直认为是祖安的堕落者们玷污了原本的艺术，可是见到了女神冕下的化身之后，我却发现这是皮尔特沃夫自己的原因，也正是因为那次的惊鸿一瞥，我才离开了皮尔特沃夫，去追寻真正的艺术……” 眼见着罗德又有滔滔不绝的趋势，盖伦打断了他。 “停一下——我对艺术并不怎么感兴趣，我更想知道的是，真的有神祇么？” “当然了，我亲眼所见！” “那是神祇，不是什么强大的法师？你描述的那些风暴和火焰不是邪恶的巫术？” “邪恶的巫术？”罗德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一顾，“你们德邦蛮子就知道什么邪恶，我可是听说了，你们连伟大的海克斯科技都不接受！连科学都不相信的人，还偏偏排斥法术，真不知道你们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这也是皮城主流对于德玛西亚的评价——在皮城人看来，德玛西亚人简直是不可理喻、愚昧至极，级讨厌法术也就算了，毕竟这有历史因素，可以理解，但你讨厌海克斯科技算什么？ 你们不懂的事情就是邪恶的？ 滑稽！ 这是把无知当作光荣的愚蠢认识！ 话题自然而然地从艺术变成了海克斯科技，可惜罗德对海克斯科技本来就不怎么了解，很多问题他也没法解答。 但盖伦并不在意这一点，他想要了解的并不是海克斯科技本身，而是这种力量是不是魔法。 （话说回来，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人想要了解海克斯科技也完全不可能，虽然盖伦不是满脑子肌肉的家伙，但海克斯科技对他来说，的确是超纲的严重。） 而面对着盖伦的这种疑问，罗德耿直地表现了自己的鄙视，言语之中也带有了隐隐的讽刺。 对于罗德的这种批评和讽刺，盖伦不多解释——他实际上也对海克斯科技一窍不通，但他却很耐心地倾听着罗德的说法，这种说法在德玛西亚内部是听不到的，盖伦觉得自己受益良多。 接不接受再说，总之听听别人的看法总是好的。 而眼见着盖伦对自己的说法很上心，罗德索性也就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当作了一个真的艺术评论家，开始了疯狂的吐槽。 …………………… 两个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盖伦若有所思，而罗德则是口干舌燥。 滔滔不绝的讲述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在不允许使用法术的情况下，罗德难得地有了嗓子冒烟的感觉。 从某种意义上说，盖伦也是“利用职权之便”了，只不过他的目的是了解一下德玛西亚之外的地方而已。 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盖伦感觉自己似乎有所收获，但具体收获了什么却不好说清，这种情况下，他需要仔细整理一下。 至于这位艺术家……虽然罗德的话一直都不怎么客气，但盖伦还是叫人将罗德放了回去。 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种批评而恼羞成怒。 本来盖伦的意思是叫华洛像来的时候一样抓着罗德飞回去的，但罗德死活都不答应，无奈之下盖伦只能派出了一队士兵，将罗德的脑袋套起来之后，送他离开军营——等到了安全范围之外，再恢复罗德的自由。 罗德欣然接受。 于是，罗德到半夜才在华洛的指引下，回到了丹铎的旅馆之中。 而华洛虽然对这个害自己挨批的人很不满，但碍于奎因的要求，它也不能多做什么，只是拍拍翅膀，飞出了旅馆。 根据和奎因的协议，华洛必须给予罗德适当的隐私，至少在旅馆之中，没有访客的时候华洛不能寸步不让的跟着罗德，这可没人受得了。 而在奎因的认知之中，罗德这种艺术家是不可能出岔子的，所以她也嘱咐了华洛，适当放宽对罗德的限制。 迦娜和安妮、金克丝看起来很担心——但那只是看起来而已。 先一步离开了旅馆的华洛并不知道，现在自己所监视的那个人，正在绞尽脑汁地找一个对付自己的办法。 如何让让一直蓝岩猎鹰对自己言听计从？ 在线等，急！ 这种德玛西亚的国鸟可以说是性格高傲，难以相处了——没人知道奎因和华洛是怎么看对眼的。 当然，罗德也不是要驯服一只蓝岩猎鹰，他需要的只是让华洛听话就够了。 听话…… 在罗德一筹莫展的时候，迦娜提出了一个富有建设性的想法。 “你不是能变成鸟吗，试试变成蓝岩猎鹰怎么样？” “蛤？！” 第四百三十一章 逗鸟 迦娜的建议让罗德一脸的尴尬。 变成一只蓝岩猎鹰，罗德是能够办到的。 但……然后呢？ 去和华洛交朋友，再来一次朋友之间的交易么？ 这也太蠢了吧？ 罗德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和一只鸟有什么共同语言！ 而且这种“对鸟弹琴”的事，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在蟒行群岛的一些不怎么光彩的经历。 别忘了，当初就是在蟒行群岛上，罗德的潜入差点被一群鸟给破坏了！ 眼看罗德拒绝了这个提议，迦娜、金克丝和安妮都表现出了肉眼可见的失望——这也让罗德暗自庆幸，似乎这几个人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商量了一个什么奇奇怪怪的计划。 这个计划之中自己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绝对会丢脸！ 摇摇头，罗德不再胡思乱想——现在问题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究竟要怎么办才能把华洛变成自己人呢？ 罗德想了半天，然后发现……没什么办法。 如果华洛是一只夜鸦、海鸦之类的鸟类，罗德还有办法偷梁换柱，但华洛毕竟是一支蓝岩猎鹰啊！ 蓝岩猎鹰在德玛西亚属于稀有生物，这种鸟以其勇敢、骄傲、忠诚和敏锐著称，而这些特点因为符合德玛西亚精神，所以它的身影出现在了德玛西亚的国徽上。 这使得华洛的身份有了一层额外的象征意义。 可以说奎因能够成为一个在军队之中仍然自由自在的人，和华洛的关系及其密切——这种强烈的象征意义让奎因的很多出格举动都变得并不惹生厌，尤其是绝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为了德玛西亚。 再加上华洛本身是罗德的向导，相当于罗德的“官方身份”——没有了华洛在身边，罗德实际上寸步难行，那意味着他没有身份！ 在德玛西亚，没有身份的人都是不可接触的人，罗德只要和人接触，就有可能招致治安官甚至军队的驱逐。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德很难真的对华洛做什么（虽然他也没什么办法对华洛做什么就是了）。 而且，因为华洛本身是一只异乎寻常强悍的蓝岩猎鹰，罗德如果想要在不动用魔法的情况下降服她，那也几乎办不到。 所以综合考虑，罗德发现自己最好的办法是绕过这一点。 不让华洛在自己的计划之中成为阻碍就好了！ 没错，在岩兽之王还没有抓住的时候，罗德如果要求华洛带自己去杜朗家族的驻地，那华洛就算不是人，也不会答应这一个要求的——它对于危险的感知可比一般的人强太多了，而奎因反复叮嘱过，要保证罗德的安全。 可另一方面，罗德明天就要启程去杜朗庄园——而让华洛听命的唯一办法就是，告诉华洛这里并不危险。 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在表面上看来，罗德眼前正面对一个死结，岩兽之王=危险，去杜朗庄园=经过岩兽之王出没区域，所以除非岩兽之王被消灭，否则他无法启程。 但实际上，罗德却知道——在华洛的角度上，根本就没有岩兽之王这一环，它只是单纯地察觉到了去杜朗庄园的路上很危险，仅此而已。 是躁动的符文之力让华洛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它才会因为奎因的要求，拒绝带着罗德前进。 在瓦罗兰，鸟类总能感觉到一些人类感知不到的东西——比如说符文之力的能量流动。 罗德很清楚地记得，不少实验笔记都提到过，鸟类对于危险的判断来自于它们对符文能力波动的感知——毕竟通常意义上越强大的生物，其身上的符文能力也就会越庞大，他们行动时所引起的符文之力能量波动也就会越大。 所以对于鸟类来说，判断一个区域是否危险、判断一个敌人是否危险，主要的方式就是观察对方的能量反应。 华洛在过去曾经抓住不少潜藏在暗处的施法者，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蓝岩猎鹰的眼睛不仅能看见人所看见的，它们还能看见人看不见的符文之力能量！ 而实际上，要不是罗德经历了那一场符文湮灭，在华洛见到他的时候，很有可能直接发出示警的鸣叫！ 安妮的能量则是被怀里的提伯斯所掩盖了，这只毛茸茸的大熊制作手法很精妙，成功地骗过了华洛。 最后的金克丝……她身上没有丝毫的符文之力，少数的海克斯科技产品在德玛西亚虽然不太招人待见，但至少不算违规。 至于迦娜……到了世界符文拥有者这个层面，她已经不会引起符文之力的能量波动了，否则她举手投足之间，整个小小的丹铎镇都会被风吹毁。 如果说罗德能够平复符文之力的躁动……一切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就像是罗德之前说的，鸟和人是不一样的——野兽能够感知危险，察觉到符文之力的波动，但是它很难从逻辑上获得一个相对完整的认知，除非它见到了岩兽之王，否则华洛并不会将符文之力的波动和岩兽之王联系起来。 这就给了罗德破局的机会。 只要骗过了华洛，自己就能够暗示按时出发！ 那么，究竟怎么样才能平复丹铎镇西北部的符文之力呢？ 这个问题就简单了。 曾经进行了符文湮灭、成为了符文之力排斥者的罗德有无数的办法让符文之力平静下来！ 没错，罗德是不能调动符文之力了，但那些理论知识并没有从他的脑海之中消失啊！ 罗德有办法创造一个平静的环境，骗过华洛。 这种强行创造的平静是很不协调的——如果有施法者愿意耐心梳理，他很快就能够发现问题所在，这种平静是符文之力的流转被强行遏制而形成的、非常不自然的平静。 可惜，华洛只是一只鸟。 在华洛的角度看，就是符文之力不再波动，前面恢复了安全。 当然，想要让一个区域活跃的符文之力沉寂下来，罗德所要准备的还有很多，但不管怎么说，那总是快过等（或者帮）德玛西亚人抓住那只岩兽之王。 鬼知道那个什么岩兽之王会不会干脆变成一座山…… 第四百三十二章 欺骗 罗德将自己的计划和迦娜沟通了一下，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复。 迦娜甚至提出意见——要不干脆她来出手，用风暴符文之力的波动来掩盖来自岩兽之王的符文之力波动。 而罗德直接就否决了这个意见。 开玩笑啊！ 如果真的是迦娜出手……一阵大风之后，德玛西亚人绝对会紧张到全国戒严！ 当然，这并不是说迦娜不用参与这个过程了，在罗德的计划之中，迦娜的重要程度可以说是决定性的！ 为什么呢？ 很简单，在罗德的计划里，迦娜的作用……和电池差不多。 最后压制岩兽之王符文波动的，肯定是迦娜的符文之力——罗德现在缺的就是法力，他要是有能力压制岩兽之王，那何苦千里迢迢跑到德玛西亚来找杜朗家族？ 当然了，法力不足不是一个法师难以压制强能量源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罗德偏科太严重了…… 在法阵的造诣上，罗德除了空间传送水平不错之外，防护法阵、控制法阵、召唤法阵、改造法阵……这些他全都不会。 换成安东尼达斯在这，他分分钟构筑起一个巨型法阵骗过华洛——但罗德办不到啊！ 谢天谢地，我还有迦娜！ …………………… 因为罗德是带队者，所以华洛的监察重心毫无疑问地放在了罗德的身上。 正是趁着这个机会，罗德和迦娜连续三天分开来逛街，华洛一直注意着罗德。 迦娜趁机溜出了丹铎镇三次。 这三次机会中，她按照罗德所指示的，在她感知到的，符文之力波动最激烈的地方，留下了自己的世界符文标记。 符文标记不是能够给予施法能力的符文印记，这种标记时单纯的能量标记，蕴含着符文之力。 迦娜不是正规的施法者出身，所以她根本没办法主动地遏制符文之力波动——但作为世界符文持有者，她却能够相对清晰地感知到符文波动的大小。 这就够了。 罗德并没有时间去教她怎么梳理符文能力的流动、或者遏制符文之力的波动，但却教了她一个笨办法。 你觉得哪里符文之力的波动剧烈，你就在哪留下一个符文标记。 能量对冲是符文法则很基础的一条，两种不同的符文之力以能量形势直接接触的时候会形成能量对冲，其表现为能量波动降低，空间环境不稳定。 罗德的意思很明确，他就是要利用能量对冲，让西北方向上的符文之力波动降低！ 当然，迦娜能够活动的区域有限，在罗德正式出发之后，迦娜恐怕每天还要找机会去前面的地方放置符文标记。 第四天的上午，当罗德提出要出发的时候，华洛在天上徘徊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答应了！ 在华洛的感知之中，方圆数十里的范围之内，符文之力的波动趋于平静，这意味着没有危险！ 虽然岩兽们的活动还很剧烈，但很可惜的是，那已经不在华洛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就这样，罗德再一次踏上了旅程——而为了防止自己受到不必要的注意，罗德的车队选择了在西门出发，从西转北而去。 车队没有车夫，罗德亲自驾车——理论上说，罗德从丹铎出发是需要换车、换车夫的，毕竟这种长途旅行，车夫们是不愿意一路跟到底的，他们一般选择走短途，然后再返程。 （别问罗德为啥会驾车——作为安度因·洛萨爵士的儿子，罗德会的可多了，骑马、驾车、射箭、骑狮鹫……虽然罗德是一代法爷，但是在洛萨爵士看来，法师也要会冲锋，有问题吗？） 而罗德现在所驾的车其实是德玛西亚驿站的“公车”，他谢绝了驿站提供车夫的建议，亲自驾车出发——而看在华洛的“面子”上，驿站倒也没有强求。 毕竟驿站的马匹都是听话的老马，而且还有华洛保驾护航，也没人规定外宾不能亲自驾车不是？ 当然了，驿站还是将这件事上报了——可在这种岩兽之王随时可能出山的时候，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有谁会在意呢？ 出发之后，华洛一直徘徊在低空的范围之内，时刻警戒着周围的动静——而在每天夜间的休息期间，迦娜总会悄悄溜走，去北边设置符文标记。 顺便也收拾可能出现的岩兽——实际上，如果没有迦娜提前打前哨，罗德这一路上至少要撞见四只岩兽。 德玛西亚的戒严可不是空穴来风，今年的岩兽的确多的可怕！ 罗德很好地控制了行进的速度，保证了自己的周围总是风平浪静的——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华洛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一路向北，地势逐渐升高，根据罗德的估计，此处距离密银城已经不远了。 …………………… 就在罗德暗自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的时候，在丹铎镇，德玛西亚的一位法术天才此时正在怀疑人生。 拉克丝小姐很！郁！闷！ 见到了自己的哥哥却不能打招呼，这种感觉虽说不怎么让人舒服，但拉克丝好歹也熟悉了。 躲着盖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光照会的所有法师都不愿意在公众面前出现，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或者说……德玛西亚特有的施法者自卑。 而这次让拉克丝郁闷的是，自己之前忽然发现符文之力的波动消失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难道说岩兽之王转移到了其他的区域？ 如果是这样，她必须先一步找到岩兽之王转移的区域，然后重新规划戒严的范围！ 然而，让拉克丝难以接受的是，她在探索了部分丹铎北部的森林之后，惊讶地发现有人刻意地压制了这种符文之力的波动！ 拉克丝并不认识符文标记——但她又不傻，这种在地上闪闪发光的能量标记，谁看了都会觉得不正常吧？ 在尝试性地使用光魔法破坏了两个符文标记之后，拉克丝发现这里符文之力的波动恢复了正常。 那么，问题来了——谁在刻意地掩盖符文波动？ 他有什么目的？ 拉克丝很快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推测。 “难道说，有人想要掩藏岩兽之王的行踪，借着它给德玛西亚带来更大的麻烦？！”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三十三章 踪迹 表面上看来，这次针对岩兽之王的行动是无畏先锋和游骑兵联合实施的，但实际上，这是一次三方合作。 第三方是藏在暗处的光照会——光照会派出了五人的灰袍法师小队，来暗中帮助无畏先锋和游骑兵。 而拉克丝就是这五人之一。 相较于其他的四个谨慎的法师，拉克丝无疑活泼了不少，虽然披上了灰袍之后，她一直刻意保持着冷静，尽可能将自己活泼的一面收敛起来，但本质上她还是那个乐观勇敢的小女孩。 在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后，拉克丝目前有两个选择。 自己去探索，或者回去召集同伴。 前者有危险，因为拉克丝不知道布置这些印记的究竟是谁，万一自己被察觉到，很有可能遭遇不测；后者可能丢失有用的信息，一来一回之间很可能失去必要的痕迹。 略微犹豫了片刻，拉克丝选择跟下去——当然，她同时也选择放走自己的坐骑星火，那只聪明的马儿会回到丹铎镇的，而一旦队友来找自己，他们也会很容易发现自己留下的信号。 就这样，拉克丝追寻着迦娜留下的标记，慢慢地跟在了罗德马车的后面。 而因为迦娜一直需要注意前面的符文之力波动，所以她偏偏就没有发现后面越来越近的拉克丝——直到拉克丝被抓住的时候。 说来有趣，在丹铎镇的时候，拉克丝和同伴们搜寻了很久都未能找到岩兽之王的踪迹，而就在她偷偷摸摸追寻罗德和迦娜留下的痕迹时，她遇见了岩兽之王。 拉克丝勇敢，但并不莽撞——实际上，在她跟随标记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最大程度的警惕，一方面警惕着标记的制造者，另一方面也在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其他袭击者，野兽、岩兽或者别的什么。 光明之下，无所遁形，拉克丝相信，没有人能够避开自己的视线。 当然，实际上也真的没有什么避开了她的视线，岩兽之王一直在她的视线之中。 …………………… 当时拉克丝正行走在一片荒原上——德玛西亚虽然以土地富饶著称，但是越往西北部，越靠近巨神峰，这里的土地就会越荒凉。 虽然这里的矿产资源相对富饶，而伴生的各种宝石更是被视作了瓦罗兰对德玛西亚的恩赐，但行走在风沙之中，抬眼望去就是一片茫茫的荒漠高原，这还是让拉克丝的心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惆怅。 这里地势崎岖，小山丘一个接着一个，而没有了坐骑的拉克丝赶路非常辛苦。 幸亏光照会的灰袍质量过硬，拉克丝才没有在大风刮过的时候吃上一嘴的沙子。 罗德那边是晓行夜住，而拉克丝则是昼夜兼程，符文之力充斥在她的体内，让她能够保持着脚步始终轻盈——这是拉克丝的独家技巧，甚至当星火疲惫的时候，她也会悄悄地给马儿使用一点光魔法。 那些符文标记拉克丝也尝试过解析，但效果一直不好，拉克丝对这种相对纯粹的能量没有办法，更谈不上破译其中的秘密，但根据这些标记之中的能量强度不同，拉克丝却可以清晰地判断出，自己距离目标正越来越近。 毕竟符文标记的能量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而随着距离目标的接近，拉克丝也越来越紧张——事到如今，一个艰难的选择摆在了拉克丝的面前，自己应该加速前进，找打符文标记的制造者，还是保持距离，等到队友们跟上了呢？ 虽然很想上前一探究竟，但拉克丝还是忍住了。 毫无疑问的，符文标记的制造者是要强于自己的，这时候拉近距离有着极大的危险。 激进不代表莽撞，拉克丝决定放缓自己的节奏。 当暮色降临，拉克丝准备给自己找一个休息的地方——在一个山丘附近，她发现了一个大小正合适的矮崖，峭壁的方向完全背风，只要在这里制造一个岩洞，凛冽的狂风是怎么都吹不进来的，自己完全可以裹上斗篷，美滋滋地休息一晚。 说做就做，拉克丝调动起了光的力量，制造了一个透光奇点。 在一人高的范围之内光能量被极度压缩，然后瞬间引爆，矮崖上碎石纷飞。 一阵地动山摇。 正在准备下一个法术的拉克丝忽然脚下一阵踉跄，失去了平衡之后跌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刚刚的施法引起地震了？ 不可能的吧？ 就在拉克丝惊疑不定的时候，地面再次开始了震颤。 拉克丝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小山丘越来越高——它仿佛是从大地之中被拔了出来一样，随着山体离开地面，碎石和泥土被抖落了下来，拉克丝终于见到了这座小山的全貌。 超过五十米高的人型身躯，虬劲有力的四肢，深灰色的花岗石护盾，锋利的石质棘刺——这分明是岩兽之王！ 而刚刚拉克丝所希望制造一个岩洞的避风港，实际上是这只巨型岩兽的……一只脚。 拉克丝欲哭无泪。 天地良心，自己真的没有找事的意思啊，谁能想到这么大的一个山丘，实际上却是岩兽之王的身躯？！ 拉克丝没得选，只能第一时间尝试性地开溜，这种巨型生物有多难对付，她可远比一般的法师更加清楚。 但……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啊！ 岩兽之王伸出手，抓向了拉克丝。 拉克丝第一时间激发了自己的符文之力，刺眼的光芒掩盖了拉克丝的踪迹，让岩兽之王的失去了自己的目标。 岩兽之王很耐心，他决定给这个打扰了自己的小虫子一点教训，虽然他很不满，但并没有第一时间让大地震颤起来——墨菲特自认为不是一个嗜杀的坏蛋，所以他静静地等待着光芒熄灭的时候。 而与此同时，在光芒的遮蔽下，拉克丝也暗暗着急——如果岩兽之王继续这样以静制动，自己恐怕很难逃脱了，毕竟自己力量有限，能够制造的光干扰区并不大，这部分空间并不足以让自己摆脱后续可能到来的追击！ 五十米高的巨型岩兽之王，他迈出一步都够自己跑半天的了！ 这种情况下，恐怕自己……只能殊死一搏了！ 然而，就在拉克丝准备全力出手的时候，天空之中传来了一声刺耳的鸟鸣，紧接着一道蓝色的身影极速窜了下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 支援 魔法光芒的遮蔽是单向的——作为施术者的拉克丝并不会受到这种遮蔽效果的影响，所以她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从天而降的身影。 那一抹明亮的蓝色快如闪电！ 是华洛！ 华洛在白天行进的时候，除了少数面对分岔路口的时候会下来指路外，一直都会翱翔在高空，进行警戒。 身为蓝岩猎鹰，华洛的有效警戒直径超过十公里——鹰的眼睛和对符文能量波动的感知使它成为了瓦罗兰最好的斥候。 今天恰好是拉克丝靠近了华洛的警戒范围，她破坏符文标记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华洛的注意，就在华洛靠近的时候，岩兽之王被拉克丝惊动了起来，当拉克丝尝试着自我隐蔽的时候，华洛则是第一时间对岩兽之王发动了攻击。 别人会怕这种大家伙，但华洛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大家伙了。 虽然岩兽之王身上剧烈的符文之力波动已经让华洛的羽毛立起来了，但这种情况下，它还是第一时间收拢双翼，极速下坠！ 蓝岩猎鹰是瓦罗兰最骄傲的鸟类，他们会警惕，会侦查，但一旦面对敌人、进入战斗，那就是不死不休！ 当初奎因第一次见到华洛的时候，它甚至还没有完全褪去雏羽，但就是这样一只鸟，却偏偏对食齿怒兽（德玛西亚境内最大的掠食兽，这种肩高超过两米的杂食性野兽有着厚厚的毛皮、锐利的犄角和锋利可怕的爪牙，是西瓦罗兰食物链的最顶端）发起了攻击。 也就是在那次大战中，华洛和奎因结下了生死情谊，而华洛本身在德玛西亚语之中，就是勇敢的意思。 而现在华洛的目标只有一个，岩兽之王的双眼！ 这是蓝岩猎鹰最习惯的起手攻击方式——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这种勇敢的鸟类总是对它们的头部发动袭击，对于食齿怒兽，成年的蓝岩猎鹰甚至敢直接伸出爪子抓住它们的脸。 岩兽之王太大了，以至于华洛无法将它整个脸都纳入攻击范围，所以它选择了眼睛作为自己第一次攻击的目标。 俯冲而下的华洛在岩兽之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击中了它的左眼。 “笃——” 一声闷响，华洛扑棱着翅膀勉强恢复了平衡，然后再次升高，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鸣。 攻击命中了，但岩兽之王受到的伤害仅仅是眼皮上的花岗岩剥落一层，露出了里面的红色石质——华洛硬于金铁的利喙并没有能够造成足够的杀伤，反而是自身速度过快、冲击后的反震让它受伤不轻！ 如果仔细检查，就会发现这一击之后，华洛的嘴角已经有了丝丝的鲜血，而且羽毛的根部也有鲜血渗出。 身体强悍如蓝岩猎鹰，一击之下都是自己受伤严重！ 拉克丝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几乎绝望了。 她虽然并不知道这只蓝岩猎鹰就是华洛，但蓝岩猎鹰这种鸟的厉害她是清楚的——当初自己的老师就曾经提到过这种鸟的可怕，超高的速度和高空巡航能力让它们在战斗之中往往处于不败的地位，除了拉克丝的光魔法这种特殊的魔法外，绝大多数的法术轨迹甚至跟不上蓝岩猎鹰的飞行速度！ 然而，就是这样一只强悍的蓝岩猎鹰，在一击之后，自己却受到了不轻的伤害！ …………………… 而与此同时，罗德和迦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罗德是发现了华洛的突然失踪——这只蓝岩猎鹰可是很尽职的，一般它都会在马车的头顶盘旋；而迦娜发现不对则是因为自己的符文标记似乎被毁掉了——太远的地方她感知不到，但拉克丝已经靠近了她十公里之内，符文标记的消失她还是隐隐约约有所察觉的。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出事了！ 对于罗德和迦娜来说，他们都很自信一般的事情他们能摆平，可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出手。 这里是德玛西亚。 罗德来是为了自己的法杖（虽然目前为止更像是旅游）。 这些前提条件下，无论是罗德还是迦娜，都不希望节外生枝——可你不惹麻烦，麻烦偏偏找上了你！ 就在两个人略微犹豫的时候，娑娜拨动了琴弦。 “华洛遇上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罗德惊讶地挑了挑眉头，“你不是一直在车里的吗？” “我听到了它的叫声，很痛苦，似乎受伤了。” 娑娜对声音的感知远超罗德和迦娜，华洛的鸣叫声她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的痛苦。 能够产生这种痛苦的，只有受伤。 受伤？ 罗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华洛替自己做出了选择。 对于罗德来说，华洛就是在德玛西亚的身份证，他可不能让这只鸟有什么好歹的。 所以……现在不出手都不行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接下来怎么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份不暴露？ 时间紧迫，罗德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想出完整的掩饰计划，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迦娜——起风！” 下一刻，原本在地面上的马车忽然腾空而起——拉车的几匹马在狂风之中早就已经战战兢兢地卧倒了，当马车腾空而起的时候，正下方的一阵排泄物仿佛大雨一般倾泻而下。 这些马只是驽马，不是战马！ 可惜罗德没有功夫去管这几匹倒霉的驽马了，当马车在迦娜的控制下腾空而起的时候，罗德则是抓紧了最后的时间，开始释放唤醒。 罗德需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并且进入轻微过载状态——没有法杖的法师是这样的啊……想要来一场战斗，事先就要做好准备，否则分分钟法力枯竭。 …………………… 就在拉克丝满心绝望、打算舍身成仁的时候，忽然一阵狂风大作。 风起云涌之际，一辆德玛西亚驿站的制式马车在风暴的吹卷之下，来到了半空之中，出现在了岩兽之王的面前。 娑娜的英勇赞美诗响起，在这份自带的bgm之中，罗德轻盈地跳下来，剑指岩兽之王。 “呔，孽畜——安敢在此撒野！”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失控的墨菲特 岩兽之王——或者说熔岩巨兽·墨菲特很烦躁。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墨菲特失去了原本所拥有的一切——族人、秩序和那个拥有无尽熔岩的世界。 没错，墨菲特经过了一次跨位面的旅行。 位面与位面之间是有“距离”的，虽然这种“距离”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空间，但也的确影响了位面之间的交流。 比如说，罗德来到瓦罗兰就是一件即使巴德都无法解释的事情——艾泽拉斯的位面可以说是“距离很远”了，这种异位面交流简直难以相信。 但墨菲特的位面不一样——他所在的熔岩位面实际上更像是瓦罗兰的次位面，在瓦罗兰的法术之中，有不少法术所召唤的元素都是来自于那个位面，所以墨菲特来到瓦罗兰，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意外。” 当虚空入侵时，瓦罗兰位面的规则被打破，而距离瓦罗兰最近的元素位面则是不可避免地和这里产生了交集，而墨菲特就是这样，来到了瓦罗兰。 墨菲特是元素生物，而且是极端守序的元素生物，他的守序性就仿佛是强迫症一样，看见任何不规则的、没有秩序的事物都会本能性地厌恶。 （如果瓦罗兰也可以划分阵营九宫格的话，那墨菲特就是毫无意义的善良守序，而且是严重偏向守序的那种。） 所以来到了瓦罗兰之后，墨菲特一直都不怎么愉快。 但元素生物的基本立场是善良的——墨菲特尊重生命。 虽然一直以来，墨菲特都很想“改造瓦罗兰”，让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变得充满秩序与和谐，但很可惜的是，墨菲特只是一只熔岩巨兽，而不是“熔岩巨兽之王”或者“泰坦巨兽”，改造世界这种艰巨的任务不是墨菲特自己能够做到的。 来到瓦罗兰近千年，墨菲特能够办到的，除了让这片高原变得光秃秃的相对平整之外，就没有更多了…… 论个头，墨菲特可以说与奥恩不相上下——但是论起干活的能力，他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但墨菲特一直都是不着急的。 元素生物除非能量耗尽，否则几乎没有自然死亡这一说，墨菲特在接受了符文法则之后，完全可以一直地工作下去，一千年不够就一万年，一万年不够就十万年，墨菲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将这个世界变成秩序井然的样子。 墨菲特改造世界的意愿是好的，但在他改造的过程中，由于外部环境的变化，他所做的改造实际上也和人类的活动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冲突。 举个例子。 在德玛西亚西北的高原上，道路的保养总是比别处更麻烦。 这里风沙很大，而且地质环境不稳定，德玛西亚需要投入巨额的资金，用于道路的修复和维护。 而实际上，这些道路损坏如此严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墨菲特干的。 这些道路不符合墨菲特的观点，它们不够秩序，所以墨菲特会选择将它们拆掉。 在罗德进入西北高原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里的道路大多是笔直的，很少有弯弯绕绕的路。 当时罗德以为这是地方特色，可实际上却是……那些弯弯绕绕的路都被墨菲特拆了。 而岩兽的诞生，也的确和墨菲特分不开关系。 习惯了群体劳动的墨菲特需要大量的助手，可是单单自己又无法繁衍，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制造出很多不完整的元素碎片来帮助自己——而这些元素碎片，就是岩兽。 人们往往很奇怪，为什么岩兽的形状这么多变，而且杂乱无章。 实际上原因却非常简单——这些岩兽归根结底都是墨菲特的“一次性工具”，自然怎么做好用就怎么做喽！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墨菲特崇尚秩序，为什么他的工具会骚扰人类，甚至对人类发起攻击？ 因为干扰。 元素生物和常规生物是不一样的。 元素生物的智慧和世界观都不是通常智慧生物所拥有的——一方面他们认准了一个目的之后，非常的一根筋；而另一方面，当他们所在环境受到污染之后，他们的态度和心智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举个例子。 人类暴露在高负能量的环境之中（比如说暗影岛之中），很快就会死亡，变成亡灵——但如果是元素生物暴露在那种条件下，它们会相当自然地从善良元素变成邪恶元素。 人有意志力，元素是没有的——无论多么强大元素，一旦受到了污染，必然会堕落！ 而那些袭击人类村庄的岩兽，它们就是堕落元素。 至于为什这些岩兽会被污染……唯一的解释就是，德玛西亚的村庄附近，有着某种腐化的源头。 瓦罗兰不对劲——而墨菲特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休息，尽可能地防止自己受到这种不正常的能量的影响。 然后……休息的墨菲特被拉克丝惊醒了。 墨菲特很委屈。 被惊醒的墨菲特只是想要给拉克丝一个小小的教训，所以他第一时间并没有震撼大地，而是单纯地想要抓住拉克丝。 抓住她，然后吓唬她一下——这就是墨菲特想要做的。 但当光辉遮蔽了墨菲特的视野、半空之中的华洛发起了攻击之后，墨菲特很快被激怒了。 （这种激怒很不正常，但墨菲特自己并不能意识到这一点。） 罗德在一声嘲讽之后见到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在瓦罗兰，罗德可能是对元素生物最了解的人了——在见到墨菲特这双通红的眼睛时，罗德心底猛地一颤。 这是元素生物失去神志的体现！ 该死的…… 本来罗德还想着尽可能遮掩一下，现在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如果自己不能及时制服自己面前的这个大家伙，他甚至可能原地自爆！ 在迦娜的帮助下，罗德身如落叶轻飘飘地避开了墨菲特迎面而来的拳头，随即释放了自己的法术。 “多重施法·塑能加强·爆破魔法·破法天赋·元素禁锢·法力穿透——炎枪术！” 一根火焰长矛出现在了罗德的手中，下一刻，罗德在狂风之中肋生双翼，径直飞向了墨菲特。 “食我法爷旋风斩啦！” 伴随着慷慨激昂的英勇赞美诗，罗德手中超过二十米长的火焰长矛直接插中了墨菲特，而墨菲特躲避不及之间，左腿被直接贯穿！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三十六章 罗德的迷妹 墨菲特巨大的体型是优势，也是劣势。 优势在于他有着远超一般生物的防御力，像刚刚华洛的攻击，再怎么犀利，面对墨菲特也只能无功而返。 而劣势则在于只要敌人的攻击能够突破防御，墨菲特几乎没有闪避的能力。 罗德的骑术、剑术、枪术都只能说是稀烂——任何一个经过正经训练的成年男子估计都要比罗德强上一些。 但面对着墨菲特的时候，即使是稀烂的枪术，都足给这位熔岩巨兽带来巨大的麻烦。 没错，通常意义上的武器并不能给这个大家伙造成足够的杀伤——但罗德手中的火焰长枪可不一样！ 经过了超魔专长加加持的火焰长枪已经不输于任何的神兵利器了，而且它还可以按照罗德的需求，任意放大或者缩小！ 没错，墨菲特体型巨大，人类的大剑在他看来甚至不如一根牙签。 但当罗德将手中的火焰长矛放大到超过二十米的长度时，墨菲特也遭不住啊！ 火焰长矛直接穿透了墨菲特的防护，将他的左腿钉在了身后的地面上，而罗德也第一时间施法，改变了火焰长矛的形态。 下一刻，火焰长矛上长出了倒刺。 罗德松开了手。 兔起鹘落之间，场上的情况风云突变。 原本不可一世的墨菲特一击之下就遭到了重创，而此时拉克丝所布置的光辉屏障也终于散去——这位冕卫家族的大小姐一边向着相对安全的地带转移，一边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半空中正在制造第二个火焰长矛的罗德。 在德玛西亚期间，罗德一直保持着罗宁的外貌——高大的身躯、硬朗的五官、深红色的长发束在背后。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副符合德玛西亚人审美的外貌。 而且刚刚为了能够限制住墨菲特，罗德的炎枪术是选择了亲手刺出——所以虽然拉克丝已经意识到了罗德是一个法师，却在心中把他当作了一位骑士。 再加上娑娜在马车之中所提供的bgm、迦娜风之守护所提供的鼓风机特效…… 还能更帅吗？ 如果此时罗德低头看看，他就会发现，拉克丝眼中的小星星都已经快要化作实质了！ 可惜罗德完全没有功夫去看拉克丝。 因为就在他准备好了第二发炎枪术的时候，墨菲特挣脱了上一发炎枪术的束缚！ 没错，长满了倒刺的炎枪术本身是难以被摆脱的，但如果墨菲特舍弃了一条腿呢？！ 就在罗德第二次施法的时候，墨菲特自己断掉了自己的左腿，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长出了一条腿！ 更可怕的是，在罗德法术堪堪完成的时候，墨菲特先一步动起来了！ 大地在震颤。 墨菲特身上所有的石质棘刺全部立起，他张开双臂，大步向前！ 这次冲锋的目标正是罗德！ 庞大的身躯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前突袭，瞬息而至。 马车在迦娜的控制下脱离了墨菲特冲击的范围，但罗德却在墨菲特的撞击之中冲天而起！ 罗德起飞了（物理）。 拉克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突然揪住。 那么庞大的身躯直接撞到……即使是自己哥哥那样皮糙肉厚的人也会凶多吉少吧！ 就在拉克丝几乎要流下泪水的时候，被撞飞到半空之中的那个“罗德”忽然支离破碎，然后另外一个毫发无损的罗德出现在了墨菲特的身后。 这时候拉克丝才意识到，之前的那个罗德手中并没有火焰长矛！ 镜像术！ 在墨菲特断腿的瞬间，罗德就已经意识到了下一步的他的反击方式——开玩笑，罗德可是和拉格纳罗斯、奥拉基尔战斗过的，元素的那些手段他还不清楚吗？ 炎枪术上的倒刺，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一般情况下，元素生物主动舍弃身躯的一部分发起反击，对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人很是致命——他们会以为战斗节奏还在自己的手中，稍有疏忽就会被元素生物反击得手。 而罗德却很清楚元素生物的这一手反击，他甚至期待着墨菲特这样反击自己！ 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想要彻底制服一个元素生物实在太难了。 而罗德现在还处于五分钟法爷的状态，如果打消耗战，罗德并不是对手！ 针对元素的法术罗德也有——奥术锁链就很好用，但问题是以现在罗德的能力，锁不住墨菲特啊！ 为了能够锁住墨菲特，罗德需要先削弱这个大个子。 而在削弱也需要消耗法力的时候，罗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墨菲特自己削弱自己——比如说，自己断一条腿。 罗德为墨菲特创造了希望，而这份希望实际上却是陷阱。 墨菲特选择了自残式的反击，可惜反击在罗德的计划之内，所以来回之间，墨菲特白白地自残了一次。 再次出现在墨菲特的身后，罗德故技重施。 炎枪术再次穿透了墨菲特的左腿，又一次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这次墨菲特学乖了，他没有贸然自行断腿，而是第一时间制造了一条巨大的岩石突刺，笔直地插向了罗德。 可惜罗德可不是墨菲特这种巨型生物，他轻巧地躲过了这支锐利的石质突刺，然后再次准备起了法术。 眼见着罗德在半空中堂而皇之的施法，墨菲特终于还是没忍住，又一次自断左腿。 然而，就在他的左腿还没有长好的时候，罗德的第二个法术就已经准备好了！ “多重施法·塑能加强·爆破魔法·破法天赋·元素禁锢·法力穿透——奥术飞弹！” 一发又一发的奥术飞弹打在了墨菲特断裂的左腿处，熔岩每制造出一截，奥术飞弹就打碎一截。 元素生物的身躯的确可以再次成型，但土元素（包括熔岩元素、岩石元素、泥潭元素）的身躯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他们最新成型的那部分非常脆弱！ 如果罗德的奥术飞弹砸在墨菲特的胸口，可能仅仅击穿他的护甲。 但当奥术飞弹打在了新成型的左腿，那就意味着严重破坏！ 在连续不断的奥术飞弹打击下，墨菲特终于失去了平衡，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而与此同时，一旁观战的拉克丝眼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光彩！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三十七章 碎石 摔倒在地的墨菲特不甘地咆哮着，眼见着可恶的人类似乎想要乘胜追击，他随手从旁边捡起了一块巨石，直接丢向了罗德。 而罗德在空中轻巧地一闪，躲过了这块巨石——当然，法术也因此被中断了。 墨菲特也学乖了，他不急着起身，只是一块又一块地丢着石头，让罗德无暇施法，而自己的左腿则是趁机缓缓再次生长成型。 眼见着墨菲特爬了起来，身上泛红的花岗石再次冷却形成一层厚厚的护盾，战斗似乎又回到了起点——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是整场战斗之中，墨菲特占到的唯一一点便宜。 在那之后，战斗的整体节奏被罗德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虽然罗德是不折不扣的学院派法师出身，但在战斗经验方面，他可以说是丰富得令人发指了——野兽、元素、恶魔、畸变……罗德什么位面没去过、什么敌人没面对过？ 虽然墨菲特体型庞大、力量可怕，但却被罗德玩弄于股掌之间，难以形成有效的反击。 和游戏之中只有四个技能的角色不同，实际上墨菲特的手段还是多种多样的——他似乎拥有花岗石符文，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石头，在攻击方面甚至可以算是万花筒。 但很可惜，在罗德的面前，他的所有攻击都没有用。 没办法，地板流的墨菲特对空能力实在有些捉急，虽然他能够制造出土矛对罗德发起攻击，但土矛的速度太慢，根本打不中目标。 至于墨菲特标志性地震撼大地……这对飘在半空之中的罗德更是毫无威胁。 来一次势不可挡的冲锋？ 抱歉，对于罗德而言，这种冲锋实在太慢了，并不足以造成威胁。 结果就是，墨菲特一番抢攻之后，自己却被削弱了不少——元素生物消耗能量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消耗生命力，更何况墨菲特还经常将自己身躯的一部分变成攻击罗德的武器。 虽然看起来是墨菲特在攻击，但胜利的天平却慢慢倾向了罗德。 悄悄观战的拉克丝简直欢欣鼓舞，小丫头的脑海之中现在充满了幻想，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潇洒的施法者！ 看看吧，这毫无预兆和轨迹的闪现移动；这飘逸犀利的法术释放；这恰到好处的时机把握；还有这个性十足的红头发…… “大英雄加油！” 拉克丝元气十足的加油声被马车之中的迦娜听得清清楚楚——因为身份实在太过敏感，所以迦娜虽然出手，却没法现身，在知道罗德法力不足的情况下，这本来就让她很不开心了，现在忽然出现个女声给罗德加油…… 下一刻，狂风大作。 拉克丝的加油声被突如其来的风声闷回了嘴里…… 然后，喂了拉克丝一嘴沙子的迦娜表示心情愉悦。 …………………… 可惜半空之中的罗德没空去关注迦娜和金克丝的小心思了——就在刚刚，迦娜的行为似乎给了墨菲特启发，这个大家伙也开始玩花的了。 “碎吧！” 在墨菲特的控制下，无数的岩石自行崩碎。 “飞吧！” 墨菲特扬起了双臂，细碎的岩石瞬间全部腾空！ “打吧！” 漫天的碎石开始了无规律的运动仿佛一个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碾盘一样，誓要把身处漩涡之中的罗德扯碎！ 墨菲特虽然失去了理智，但他的战斗本能不仅没有削弱，反而隐隐有了增强的趋势——这种盘外的招法可不是他一般情况下能够想到的！ 半空之中的罗德情况岌岌可危！ 刚刚把一嘴沙子吐出去的拉克丝再次捂住了嘴巴。 马车之中的迦娜也爱莫能助——如果这时候起风帮助罗德，那同时也是在帮助墨菲特，因为风越大，半空之中的那个碎石碾盘也就越可怕！ 娑娜则是及时改变了自己弹奏的曲目——坚毅咏叹调！ 而此时，在碎石风暴的中心，罗德却闭上了眼睛。 不是认命了，而是他有针对这一手的办法。 在安其拉，无疤者奥斯里安之力的这一手一度让联军损伤惨重，而眼前墨菲特仓促之际扬起的碎石风暴，和当初奥斯里安之力相比，还远远不及。 当初的一句“沙漠啊，扬起你的砂砾，遮蔽太阳的光辉吧”成为了无数联军士兵的梦魇。 但……那又如何？ 强如奥斯里安，不也倒在了自己的脚下吗？ 闭上了双眼的罗德张开了双臂，一层薄薄的结界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狂暴的碎石在接触到结界之后，第一时间发生了变化。 变成了细碎的……时之砂。 滚滚的时之砂纷纷落下，而接触到时之砂的墨菲特就这样停滞在了原地。 风停了，云散了。 半空之中的罗德缓缓落下，金灿灿的时之砂悬浮在他的周围，像温顺的小溪一样，缓缓流淌着。 与此同时，拉克丝一把撤掉了自己灰色的长袍，兴冲冲地扑了上来。 第四百三十八章 败犬 时之砂——据说这是创始泰坦诺甘农所拥有的时间沙漏之中的砂砾，时之砂的流动就代表了时间的流逝。 时之砂可以从任何事物之中产生，也可以消耗在任何的事物上，它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改变时间流。 这都是艾露尼斯说的——因为万神殿曾经被萨格拉斯一波团灭，所以罗德也不知道这些“据说”究竟是真正存在的事实，还是自己那根法杖的胡吹大气。 但可以肯定的是，时之砂本身，的确和时间有着莫大的关系，其功能也的确是控制时间。 至于罗德为什么可以制造时之砂…… 这个问题就说来话长了。 在安其拉，当联军被无疤者骑脸的时候，罗德在一个小小的巧合之下，和青铜龙们有了点交集。 青铜龙军团可以控制时间，他们的龙息就是滚滚的黄沙——这种龙息也带有强烈的时间属性，能够很大程度上给敌人来到衰老和腐朽的效果，但对于虫人来说，衰老和腐朽从来都不是问题。 能够对抗它们的，只有纯粹的时之砂。 联军的问题卡在了这里，他们很难得到纯粹的时之砂，种种尝试却一直差这临门一脚。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罗德站了出来。 能量和时间——在苏拉玛偷师的收获让罗德成为了救世主，在他的控制下，安其拉的漫漫黄沙终于汇成了时之砂的大河，将其拉虫人们全部淹没，然后彻底停滞、毁灭。 只不过那次时之砂打乱了艾泽拉斯的部分时间线，为了维持时间秩序的稳定，罗德之后从未使用过这种力量。 但是在瓦罗兰，罗德就没有这种顾忌了——瓦罗兰的时间是能量时间，而不是艾泽拉斯的网状时间，所以在关键时刻，罗德再次唤醒了时之砂的力量。 没有法杖艾露尼斯的情况下，罗德的法力值少得可怕，他费尽浑身解数，也不过是堪堪停滞住墨菲特的时间，做完了这件事后，他法力值直接见底，整个人随着流动的时之砂一起，缓缓落地。 拉克丝扑了过来。 罗德暗道不好，但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迦娜走出马车之后，见到的就是被拉克丝搂在怀里蹭啊蹭的罗德。 罗德试图挣扎，但法力枯竭的情况下，这种挣扎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享受。 好了，这下安逸了——罗德现在觉得时间真的停止了。 但出乎罗德预料的是，迦娜并没有发火，她只是快步上前，然后坚定地将罗德从拉克丝怀里抢了回来。 （至于又吃了一嘴沙子的拉克丝……让我们为她默哀三分钟。） 实际上，迦娜现在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有些着急！ 罗德的状态奇差！ 法力枯竭的状态下，罗德不仅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甚至连精神状态都很差，迦娜在这种情况下，还哪有什么闲心去吃醋啊！ 就算真的心里不舒服，那也是事后算账啊！（咳咳，这句划掉） 更麻烦的是，现在状态下的罗德，想要他恢复只能等待——因为之前符文湮灭的原因，罗德几乎可以说是符文能量绝缘体了，通常意义上的恢复手段对罗德都是无效的！ 现在迦娜能做的，就只有抱着罗德，给他喂魔法泉水了。 …………………… 在另一边，被突然出现的狂风推到一边的拉克丝也爬了起来，她正要冲上去，却被旁边的娑娜拉住了。 拉克丝回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娑娜姐姐——你怎么离开了德玛西亚？！” “原因很复杂……这一次我也是没办法，才离开了德玛西亚，跟罗宁先生一起，去往杜朗庄园的。” “罗宁——他的名字是罗宁？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眼见着拉克丝的思维开始疯狂跳跃，娑娜只能随手拨弄几下琴弦，让这个怀春的少女冷静下来。 “嘘——拉克珊娜，你还没有发现，他已经有妻子了吗？” “……” 娑娜的回答是如此的直接，以至于拉克丝直接愣在了原地。 有妻子了…… 妻子了…… 子了…… 了…… 在这一刻，拉克丝突然察觉到了人生的残酷和艰难，她眼中的整个世界在这一霎那……索然无味。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安妮这时候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马车，来到了罗德的身边，然后依依不舍的将自己的小熊递了过来。 “嗯……爸爸可以抱抱提伯斯，提伯斯很暖和的，抱起来会舒服很多的！” 爸爸？！ 拉克丝失意体前屈，倒地再起不能。 安妮的补刀无比成功，拉克丝的世界一片灰暗。 而在她的身边，娑娜的表情有些奇怪。 安妮一直都是叫罗德师傅的，现在忽然叫爸爸，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娑娜的猜测没错，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上，迦娜悄悄地对安妮比了一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三十九章 援军 迦娜的小心机效果还是很好的。 在经过了娑娜的冷水和安妮的补刀之后，拉克丝整个人都萎靡了。 似乎爱情的花朵还未盛开，就已经凋零。 当然，现在除了娑娜没人注意拉克丝——迦娜、金克丝和安妮都将注意力放在了罗德的身上。 一方面是因为罗德目前的状态很差，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墨菲特怎么处理。 这个被时之砂停滞的大家伙显然还没有死——他们有些担心，这个大家伙会不会突然冲破封印。 “别担心……”罗德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虚弱，“这个大块头已经被停滞住了，只要时之砂还在，他就不可能活动。” “那我们现在离开这？”迦娜开口问道，“直接去密银城？” “不行。”罗德艰难地摆了摆手，“我离开这里太远的话，时之砂会崩溃的，所以在我休息好之前，我们需要一直待在这——华洛，帮忙警戒一下。” 面对罗德的要求，华洛非常的犹疑。 在华洛看来，罗德身上没有任何的符文能力波动，所以他应该不是法师——但从刚刚的战斗判断……罗德的确是个法师啊？ 在弄不清状况的时候，华洛还是选择了帮忙，毕竟那个停滞不动的大家伙才是真正不好对付的敌人。 华洛回到了高空警戒，罗德被扶回了马车之中，娑娜则是悄悄拉着拉克丝走到了一边。 眼见着拉克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娑娜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于是，她向拉克丝透露了一点消息。 “安妮是罗宁的徒弟。” 紧接着，娑娜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对罗德的所有了解。 娑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可能是心疼拉克丝？也可能是单纯的不喜欢迦娜？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拉克丝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眼中再一次焕发了昂扬的斗志！ 未婚？ 未婚就是有机会！ 在拉克丝的视角看来，那必然是迦娜在追求罗德——你看罗德现在的样子，都已经那么虚弱了，肯定是那个女人趁虚而入的！ 嗯，就是这样！ 那么帅的大英雄，还是大艺术家，怎么可能和那种庸脂俗粉在一起？！ 而且还是个心机深沉的庸脂俗粉！ 自我说服完成的拉克丝再次元气满满——就在她打算去马车上开始自己的“爱情保卫战”时，天上的华洛忽然一声长啼。 蓝羽如电，流光一闪。 与此同时，南边的平原上则是火光大作。 “等等，华洛——那些不是坏人！” …………………… 卡尔森很紧张。 本来一次简单的日常警戒，谁能想到拉克丝小姐忽然不见了——她的坐骑星火单独跑了回来，这让身为小队长的卡尔森紧张万分。 虽然星火的行囊里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拉克丝写了一句“我找到了一点岩兽之王的踪迹，沿途留下了光照会标记，别担心”——但卡尔森怎么可能不担心？ 且不说拉克丝是布维尔夫人的弟子，未来光照会的领军人物，但就她冕卫家族小姐的身份，对卡尔森来说都是相当巨大的压力！ 没错，拉克丝是一个相当有法术天赋的女孩，但在这种天赋完全转化为实力之前，天赋只能是天赋！ 这种情况下，卡尔森当机立断带上了其他的所有三个小队成员，直接出发去寻找拉克丝的踪迹，而通人性的马儿星火则是带着几个光照会的法师，来到了它和拉克丝分开的地方。 卡尔森很快找到了拉克丝留下的光照会徽记，在荒漠上、灌木丛林之中，散发着符文波动的光奇点还是很明显的。 拉克丝看起来没事。 但卡尔森丝毫不敢大意，他带着人，沿着拉克丝留下的标记一路向北，同样是昼夜不停地追了过来。 在这一路上，卡尔森始终在祈祷，拉克丝小姐千万别出事。 而现在，他终于靠近了拉克丝——可惜卡尔森和三个光照会法师毫不掩饰的符文之力波动暴露了他们，高空中警戒的华洛第一时间发现这几个施法者。 然后，遵照着游骑兵的守则，在德玛西亚境内见到了来路不明的施法者，只要周围没有平民或者其他形式的人质，那就先攻击了再说。 华洛直接俯冲攻击，快如闪电的攻势让卡尔森甚至没能有所反应，他的一名队员就手臂骨折，失去了行动能力。 蓝岩猎鹰的速度就是这么快！ 而拉克丝则是在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后，第一时间出言阻止。 可惜已经晚了。 华洛可不认人的——在拉克丝出声之后，包括卡尔森在内，四个法师都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虽然这期间卡尔森试图用火焰还击华洛，但他的施法能力和罗德可差远了，小小的连珠火球不仅没有命中华洛，反而是他自己的双腿被华洛俯冲时张开的翅膀正面冲击，直接骨折，倒地不起。 当马车缓缓驶到现场时，出现在拉克丝眼中的是到底呻吟、面色煞白的同伴，以及高高扬起脑袋，一脸骄傲的华洛。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四十章 急救 华洛成功的一波1v4让拉克丝感觉自己脑壳生疼。 明明是自己的支援，却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拉克丝在心疼卡尔森的同时，也略微觉得有点脸上发烧。 华洛大于卡尔森；岩兽之王大于华洛；罗德大于岩兽之王，如果这样排布实力链的话，拉克丝忽然发现罗德似乎有些高不可攀的意思了？ 好吧，我们先不谈拉克丝跑偏的脑洞，将视线拉回到卡尔森的受伤现场——现在，罗德不得不面对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怎么处理这几个法师的伤势。 好不容易斥退了华洛，罗德终于能够看看这几位鼎鼎大名的光照会法师了。 嗯，制式的灰色长袍，明显的德玛西亚面部特征——这几个法师至少在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至于伤处嘛…… 严重骨折可不是什么轻伤，虽然德玛西亚的医疗水平在整个瓦罗兰都相当突出，但这种伤势不能及时送医的话，很可能落下终生的残疾。 但……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罗德怎么给这几位送医啊？ “他们之中，有会治疗的吗？”在简单观察了一下这几个人的伤势之后，罗德向拉克丝问道，“这种情况下，能先简单地处理一下吗？” “呃……”拉克丝尴尬的摇了摇头，“我们小队没有治疗者。” 实际上，不仅拉克丝所在的小队没有治疗者——绝大部分光照会的战斗小队都是没有治疗者的。 虽然光照会提出了“每个小队配备一个治疗者”的设想，但是碍于治疗者的严重不足，这个一直都只是一个设想。 要知道，因为历史的原因，德玛西亚的施法者数量本来就不多，而且因为社会地位的因素，除非万不得已，施法者是不会愿意暴露的。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有治疗天赋的施法者一般都会很好地隐藏自己——他们之中有很大一部分甚至成为了专业的医生，利用治疗法术结合着德玛西亚医术去治病救人。 有了医生的身份做掩护之后，这些施法者很难暴露，所以光照会也很难去吸收他们进入组织——毕竟相对于成为隐姓埋名的光照会法师，做一个光明正大、受人尊敬的医生显然是有着治疗天赋的施法者的一个更好选择。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光照会一直缺乏治疗者，这种治疗者的匮乏极大程度上影响了光照会的建设，使得这样一个巨大的国家性组织却只能靠天赋吃饭——如果来了几个有治疗天赋的法师，那一切都好说；如果这一届的法师没什么治疗天赋，那光照会的日子就会很难过。 更关键的是，光照会在医疗人员不足的情况下，不得不仰仗德玛西亚的军医——而军医只是常规性的治疗者，他们在面对符文创伤的时候，十分无力，以至于很多本能活下来的法师最终死于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 怎一个惨字了得！ 好在身为小队长的卡尔森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他果断地掏出了封印卷轴，将自己和同伴的受伤处封印了起来。 封印卷轴的功能类似于封闭，能够暂时切断伤处与其他部位的交流，并且阻止伤口进一步的恶化，当然，后果就是在一天之内如果无法及时救治，被封印的部分就会彻底坏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看到拉克丝露出了难过而自责的表情，卡尔森微微一笑，“这点病痛还难不倒我们德玛西亚人！” “抱歉，都怪我鲁莽……”拉克丝低下了头，“而且很多事情我也没来得及说清楚，结果华洛就攻击了你们——” “它就是华洛？”卡尔森打断了拉克丝，“真是一只漂亮的鸟啊——蓝岩猎鹰，我真的很羡慕那位德玛西亚之翼，能够自由自在地行走在阳光之下……” 说话间，卡尔森艰难地站了起来，然后从行囊之中掏出了一个特殊的卷轴。 “不过你也别紧张，我之前已经联系了密银城的分部给予配合，现在我们距离密银城已经不远了，我试试看能不能发送一个魔法讯号来请求支援。”说着，卡尔森启动了传讯卷轴，“真怀念布维尔夫人还在的时候，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会有下一个治疗者出现啊……” 然后，就在卡尔森感慨的时候，一阵轻快的琴声从马车之中传来，明快的旋律仿佛是春天到来，小溪解冻之后的第一声歌唱；又如同春雨落下后，打在了破土而出的春草的第一片嫩叶之上。 这种包含着生机和活力的音乐，让卡尔森的心灵忽然一片澄澈，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开始孕育生机——明明身处西北的荒原之上，他却仿佛置身一片春意盎然的丛林之中。 卡尔森果断散去了自己的封印卷轴效果，而他本来已经严重骨折、扭曲成一个夸张7型的双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四十一章 娑娜的选择 娑娜的琴声让几个光照会法师得到了良好的治疗——这一幕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甚至罗德也没想到，娑娜现在就已经可以用琴声治愈别人了，明明她很抗拒法术的啊？ 实际上，刚刚娑娜不过是试试看。 卡尔森感慨之间，提到了布维尔夫人，而马车之中没有露面的娑娜听到了这句话。 对于娑娜而言，不使用法术本身就是因为她的抗拒法术，而不是她没有施法能力。 而这种抗拒，一方面来自于德玛西亚人固有的观念；而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娑娜对伤害别人的恐惧。 还记得当初面对罗德的时候，娑娜的恐惧吗？ 娑娜并不怕罗德，在德玛西亚城，一个外来的法师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后是很难逃脱的——在一个城墙都是禁魔石制造的城市之中，不仅施法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压抑，更重要的是禁魔石的魔法干涉效果会让法术出现偏差，所以娑娜并不怕罗德。 她怕的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而伤害到罗德。 但治疗却不一样。 通俗一点说，在娑娜看来，治疗属于“无害的白魔法”，当她面对着使用无害的魔法还是眼睁睁看着几个人因为误会死亡的选择时，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治疗法术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娑娜的抗拒，再加上布维尔夫人的名义，她尝试着拨动琴弦，放开自己的力量后，弹奏了一首能够舒缓身心的曲子。 因为善良，娑娜不愿意使用法术——也同样是因为善良，娑娜拨动了琴弦。 刚刚弹奏的曲子是一首娑娜从下就弹惯了的轻音乐，本来就有舒缓身心的效果，在娑娜全力注入符文之力后，更是具有了疗伤的功能。 这种疗伤更多的是激发患者的生命潜能，让他们快速治愈——这种治愈的方式不是“恢复目标多少生命值”，而是“极大地提高目标的生命恢复速度”。 从结果上看，是娑娜成功地治愈了几个光照会的法师，只不过这种快速治愈归根结底是患者自己消耗能量来完成的，几个法师在基本恢复了伤势之后，状态看起来却更差了。 之前是伤，现在是虚。 眼见着这几个人脸色苍白的仿佛死人一样，罗德无奈之下只能递过了自己的魔法泉水。 富含能量的魔法泉水迅速滋养了这几个法师的身体，稍微缓解了他们的虚弱和法力枯竭——但效果非常有限。 尝试着再喝一口魔法泉水，发现已经不起效果之后，卡尔森将水壶还给了罗德。 “不管怎样，非常感谢这位先生——还有在马车之中治疗了我们的那位。”卡尔森靠在了一块石头上，缓缓地开口说到，“但是……这里是德玛西亚，而光照会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施法者入境的通知，我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相较于一般的情况，现在卡尔森的话可以说是很客气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刚刚被人救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华洛和拉克丝的存在，否则在通常情况下，光照会的人员在德玛西亚发现身份不明的法师，第一反应都是就地拿下的！ “呃……”罗德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是一个艺术家，不是什么法师——如果你一定要说我是施法者的话……你可以当我是一个神职人员吧，信仰给予了我力量。” 神职人员？！ 这是啥玩意？！ 包括拉克丝和娑娜在内，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只有见多识广的卡尔森队长皱起了眉头。 “你是……侍奉星灵的拉阔尔人？” 瓦罗兰是没有牧师这个职业的——虽然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祇，但无论是星灵还是半神，他们似乎都没有兴趣将自己的力量赐予给信徒，星灵更喜欢附身，而半神则是对所有生命一视同仁。 符文法则的存在从根本上遏制了神格的诞生，在瓦罗兰，世界符文其实和神格差不多，但在几个半神无条件共享符文印记的前提下，仰仗着符文印记、想要成为被人供奉的神明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 毕竟半神有免费的符文印记——那是不需要信仰的魔法恩赐，而且是最好用的冰、火、雷属性的。 而且千年一遇的符文战争更是几乎粉碎了凡人成神的道路，这种情况下，瓦罗兰的信仰一直处于一个相对原始的状态。 所以提到神职人员，人们的第一印象一般都是……萨满、长老。 而罗德……从外貌上看起来并不像是北境弗雷尔卓德的萨满，更不像南边恕瑞玛的长老，排除了这两点之外，剩下的就似乎只有巨神峰下的拉阔尔人了。 你还别说，罗德现在的外貌还真有几分拉阔尔人的样子——相貌周正、一头红发，这完全是拉阔尔人的常见相貌！ 尤其是这红色的长发——拉阔尔人多为黑发，但卡尔森却知道，有一部分信仰烈焰教派的人，随着他们信仰的加深，头发会逐渐变成红色！ （包括蕾欧娜，也是火红的头发。） 罗德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 “不不不，不可不是什么拉阔尔人——我来自皮尔特沃夫，进化之都皮尔特沃夫，听说过吗？” 卡尔森愣了一下。 皮尔特沃夫他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少有的、德玛西亚还能拿正眼瞧的国家，但那里不是最喜欢进步和进化吗，怎么能和愚昧落后的神职人员扯上关系？ 在瓦罗兰，神职人员可不是什么崇高的人物，在这个绝大部分人都是无信者的世界，神职人员本身就是愚昧的代名词！ 这种情况下，罗德索性掏出了一本法典，放在了胸口之后，开始宣扬起了迦娜的教义。 眼见着“审讯现场”忽然变成了“传教现场”，卡尔森不得不打断了罗德。 “那么，罗宁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我是经过特殊贸易条款来到德玛西亚的！”罗德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法典，“我来追寻最伟大的艺术，并将其献给伟大的女神冕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四十二章 援军天降 “我是合法入境，华洛就是我的监督向导！” 虽然卡尔森示意罗德可以闭嘴了，但罗德还是举着法典大声强调，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至于实际上……所谓的“神职人员”实际上是罗德硬编出来的一个借口——法师这个词在德玛西亚有着十分敏感的的政治含义，能不沾的话，罗德还是希望不要沾上的好。 政治正确这种事情，你不能说它不对，尤其是这种诞生于历史条件的政治正确。 聪明的人不会去试图强行解释，而是会选择换个角度，绕开这种政治正确。 而且，在入境的调查表上，罗德可是在信仰的那一栏上打了勾、选择了“其他”，并且备注了迦娜的——从这方面讲，罗德并没有隐瞒。 我说了我有信仰的，你们自己没注意的！ 听到了罗德的回答之后，卡尔森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家伙显然有所隐瞒，而且八成没说实话。 但问题是，自己现在并没有咨询的资本啊！ 卡尔森这边四个病号，虽然伤势基本痊愈，但法力枯竭、身体虚弱；还有一个拉克丝……她眼睛都快长到这位罗宁先生身上了，早已经结婚成家的卡尔森哪里看不出来这位冕卫家族大小姐的意思？ 本来就弱势，组织里还有“叛徒”！ 还有马车之中的那个来历不明的治疗者——光照会以前也有一个能够利用声音来治疗的治疗者，而那位是光照会的前任会长…… 至于刚刚起飞、在天上充当向导的华洛，这只蓝岩猎鹰更是刚刚1v4成功，自己之前的骨折就是拜它所赐！ 综合来看，卡尔森的结论是……自己脑壳好疼。 作为小队的小队长，卡尔森还是知道一些拉克丝不知道的消息的，比如说岩兽之王的暴动不过是整个德玛西亚西北混乱的一环而已，不仅仅是岩兽，包括西北的龙族、边界的拉阔尔人甚至是荒原上的野兽，最近都有了不安稳的趋势，这显然很不正常！ 要知道，德玛西亚可是连无畏先锋都出动了的。 单单一只岩兽之王需要无畏先锋动手吗？ 不需要！ 收拾岩兽之王只是一方面，对无畏先锋来说，更重要的是示威、是弹压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到现在，卡尔森唯一能够指望的就只有密银城的援军了——虽然这几位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在这个相对敏感的时候，卡尔森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最好将这几位软禁在密银城——大不了风波过后自己再赔礼道歉，反正绝不能让这些人掺和进来！ 打定了主意的卡尔森开始拖延时间，他身体本来就虚弱，现在更是摆出了一副“无法行动的样子”，试图将罗德几人拖在这，等到援军到来。 而罗德眼看着卡尔森还是状态奇差，索性将娑娜叫了出来。 “娑娜小姐，刚刚的曲子治疗效果不错，但是这几位的伤势实在太重了，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曲子？”伸手指了指委顿在地的几个法师，罗德有些无奈地开口说到，“最好是补充能量的那种，我们现在距离时之砂有点远，我怕那个大家伙……” 罗德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因为他发现，娑娜和这位法师先生……似乎是认识的。 “娑娜——真的是你吗，小娑娜！” 卡尔森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刚刚治疗自己的居然是娑娜！ 考虑到娑娜的出身和她养母布维尔夫人的身份，这是不是意味着光照会即将拥有一个新的治疗者？！ 而娑娜也万万没想到，一直以来和自己养母交情莫逆的卡尔森叔叔，居然是一个法师！ 联想到布维尔夫人教给自己的几首曲子，在注入了符文之力后似乎都有特殊的效果，娑娜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养母布维尔夫人，也是一个法师？！ 而且从布维尔夫人的培养方式来看，自己也应该成为一个法师！ 娑娜虽然心情复杂，但还是第一时间拨动了琴弦——“晚上好，亲爱的卡尔森叔叔，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您。”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了起来。 打伤的是自己人，救好的也是自己人，对于光照会来说，这tm从头到尾简直像是一场闹剧！ 卡尔森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祈祷援军的数量别太多，来的人越多，这间丢人的事情知道的人就越多，自己需要付出的“封口费”也越多…… 然后，就在卡尔森尴尬寒暄、默默祈祷的时候，援军来了。 到来的方式很别致——从天而降。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一个巨大的、银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赶到现场的援军，卡尔森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人数很少，只有一个。 加里奥，正义巨像加里奥。 这看起来挺不错的吧？ 但卡尔森很清楚，这尊正义巨像有一个大毛病——他的嗓门和他的体型一样大。 “嘿！小人儿~”加里奥挥动着沉重的手臂，招了招手，“发生了什么？” 就在卡尔森组织语言的时候，拉克丝已经先一步跳到了加里奥的手掌上，然后将刚刚发生的一切绘声绘色地讲诉了一边——为了衬托罗德的英武不凡，拉克丝夸大了华洛面对墨菲特时的孱弱，连带着更是体现了卡尔森的不堪。 “哦，卡尔森先生被一只鸟弄断腿了啊！” 加里奥的大嗓门让卡尔森的脸彻底黑了，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加里奥在密银城这么说的话，同僚们的表情了。 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然后，就在卡尔森想要解释一下的时候，罗德却面色一变。 “不好，刚刚加里奥落地的震动太大了，时之砂已经开始不稳定了——快点，我们需要回去再处理一下那个大家伙了！” 加里奥刚刚也见到了被停滞在原地的墨菲特，现在听罗德这么说，他干脆地将拉克丝放在了自己的肩头，然后一把抄起了马车，另一只手则是捧起了光照会的法师们，振翅起飞。 试图解释一下的卡尔森不得不再次闭上了嘴——此时，这位光照会的小队长心头正在暗暗流泪。 “完了，我卡尔森的一世英名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四十三章 无赖的元素生物 时之砂的封印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封印方式。 这种封印利用了时之砂时间锁闭的特性，将目标的时间完全停滞，从而达到封印的效果。 被封印的目标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也无法依靠任何的防御，只是被时之砂留在了这一刻。 当然，这个法术的缺点也很明确，且不说消耗巨大这一点，但就施术者不能太过远离受术者、受术者受到攻击就可以挣脱法术，这两个缺陷就足以致命。 在通常的情况下，这是一个“暂时一换一”的法术，施术者法力枯竭，受术者时间停滞。 而经过罗德的实验，能够在不唤醒被时之砂封印的目标的前提下、对目标造成伤害的法术，只有时间法术，确切的说，就是只有青铜龙的龙息。 而且龙息还能作为下一次召唤时之砂的材料，如果在刚刚喷吐过龙息的地方召唤时之砂，法力消耗几乎没有。 于是，在安其拉的时候，战斗的过程基本就是罗德停滞一个单位，克罗米张嘴喷死一个单位，罗德趁着龙息再次停滞，克罗米再喷死——一人一龙通过这样的方式直接吧虫人大军杀了个对穿，然后秒掉了奥斯里安。 代价是……整个艾泽拉斯的时间线变成了一团糟。 而现在，在瓦罗兰，罗德不需要担心时间线的问题，但是却需要注意时之砂封印的稳定性。 刚刚光照会法师出现、加里奥从天而降，罗德赶到出事地点后，本来距离墨菲特就有些距离了——再加上大地的震颤，时之砂的流动开始加快，封印逐渐开始崩溃。 当加里奥带着众人回到了墨菲特面前的时候，这个元素巨人的双手已经解放出来了。 虽然脑袋还被时之砂淹没，墨菲特没什么机会发出咆哮，但可以看出这家伙已经快要挣脱了。 “长话短说。”罗德尽可能的加快了语速，“加里奥，我需要你消耗这个家伙的力量，让它能量耗尽——之后我就可以采取另外一种相对稳固的封印方式，将它抓住了。” 说话间，罗德转向了仍然哭丧着脸的卡尔森。 “我对这个大家伙不感兴趣，在我完成了封印之后，它就归你了。” 这是天降横财啊！ 原本正因为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而痛苦不堪的卡尔森忽然瞪大了眼睛——如果这次自己能够抓住岩兽之王，那丢脸什么的……简直不成问题！ 而且也没有人会认为自己丢脸！ 这种情况下，卡尔森对罗德的感官突然上升了一个台阶。 “那你呢，小人儿？”加里奥瓮声瓮气地开口，“你想要什么？” “我嘛……”罗德看着这个巨大的雕像，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希望你能载我一程，带我去密银城——慢慢飞的那种。” …………………… 墨菲特终于挣脱了时之砂的束缚。 摆脱了那些烦人的沙子之后，墨菲特一声咆哮，然后径直顶向了面前不远的加里奥——此时的墨菲特几乎完全失去了神志，基本处于见谁打谁的状态。 而加里奥则是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众人，转身伸出双拳，直接抵住了墨菲特的冲击。 “轰——” 沉闷的碰撞声中，地动山摇。 墨菲特的身高超过五十米，而加里奥也是接近四十米——看起来加里奥在重量级上略微吃亏，但由于禁魔石的密度较花岗石熔岩大一些，实际上二者的体重差距不大。 这是一次势均力敌的战斗。 加里奥正面接下了墨菲特的冲击——虽然双拳抵住墨菲特之后，加里奥的双腿直接陷入了黄土之中，但一直到墨菲特的冲击力耗尽，他也没有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墨菲特身上的花岗石棘刺刺破了加里奥的身躯，但禁魔石很快就完成了自我修复，两个庞然大物很快分开，然后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这一次，是加里奥主动出拳。 加里奥并没有大地符文下的次级符文，所以并不能像墨菲特一样，在0速度的情况下突然加速，所以他冲拳的时候需要尽可能地蹬地，并且努力地扑扇自己的翅膀。 这副场景在一般人看来也很壮观，但是在罗德的眼里却有点滑稽。 但罗德忍住了笑意。 这种时候发笑……不太好的——虽然那么大的一个正义巨像，在冲锋的时候一直扑扇小翅膀，这副画面真的迷之好笑。 “轰——” 又是一次沉闷的撞击。 加里奥的冲拳打在了墨菲特的胸口上，可惜这种强劲的冲击对元素生物来说毫无意义，尤其是土元素生物。 墨菲特一动不动，甚至还提起了自己的双臂，一左一右给加里奥来了个双风贯耳。 两条粗壮有力的花岗石臂膀横着扫向了加里奥的头颅，在身高的优势下，墨菲特的攻击势大力沉。 这次加里奥不得不闪避了。 虽然说傀儡也属于“无致命点生物”，但相比于元素生物这种“只要能量不耗尽，掉了脑袋都能长出来”的纯能量体相比，傀儡还是有致命弱点的。 小伤小患傀儡可以自我修复，但如果脑袋遭受重击……那傀儡也会废掉的。 加里奥抽身而退。 墨菲特得势不让人，左脚狠狠地踩踏在地面上。 大地震颤，加里奥脚下一阵踉跄！ 这就是土元素生物在大地上的可怕之处了，越是强大的元素生物，沟通环境的力量就越明显，看起来只是跺跺脚，但大地就会成为你的敌人！ 好在加里奥有一双翅膀。 就在墨菲特趁机挥拳的时候，加里奥拍打着翅膀恢复了平衡，然后左臂招架，右手冲拳！ 而墨菲特则是再次无视了加里奥的攻击，优又是一次双风贯耳。 见到这一幕，在一旁观战的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加里奥落在下风了。 元素生物就是这样，没有弱点和要害的情况下，他们很乐于和你以伤换命——他们受伤，能量消耗；你丢命，直接完蛋。 这种无赖的打法，即使是傀儡都招架不住！ 而罗德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拉克丝眼睛里的小星星更多了——“天哪，这个大石头人居然这么厉害，连加里奥都不是对手，罗宁大人真的太棒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四十四章 请赐予我力量吧 就在拉克丝死死盯着罗德的时候，加里奥终于说话了。 “光辉小人，来帮帮忙！” 拉克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光辉小人说的显然是自己了——可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之中，自己似乎并不能帮上忙啊！ “制造点亮堂的光，把我遮盖住——这个大家伙一直盯着我的脑袋打，我有点受不了了……” 加里奥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对于加里奥来说，墨菲特这种对手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一直以来，都是加里奥依靠着自己庞大的体型和强悍的防御去欺负别人，哪有反过来被人欺负的？ 可偏偏就在这两上，加里奥就是不如墨菲特！ 这种情况下，加里奥只能请求一点场外的援助了——只要让这个家伙找不到自己的脑袋在哪，那就有的打！ 拉克丝闻言，直接制造了一片光幕，试图将加里奥的身形遮盖、模糊。 可是当光线接近加里奥的时候，它们却突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一样！ 拉克丝忽然反应过来，加里奥是传说之中的禁魔巨像，自己的法术对他完全无效——不仅仅是伤害法术无效，辅助法术也无效！ 加里奥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躲开了墨菲特的下一次冲击，然后尴尬地抓了抓脑袋。 “呃……我很抱歉。”加里奥似乎更委屈了，“不过……光辉小人，你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 魔法——或者说符文之力——对加里奥来说，就是食物，而拉克丝的光辉魔法在他的描述之中，是一种“清新爽口的味道”，比诺克萨斯那些恶心的黑魔法强上一万倍。 而加里奥能够和拉克丝成为朋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加里奥很喜欢这个光辉小人能够给自己的零食——在拉克丝魔法即将失控的时候，她曾经找到了加里奥，哭泣着恳求正义巨像收走她的魔力，然后被光魔法惊醒的加里奥第一次尝到了这个味道。 于是，在第一次尝到了拉克丝魔法的味道之后，加里奥就暗下决心——这个光辉小人的朋友，自己交定了。 可现在不是品尝魔法的时候啊！ 沉浸在“爽口清新的光魔法”之中的加里奥被墨菲特一拳打飞了出去，虽然加里奥很快拍打着翅膀恢复了平衡，但观战的罗德还是无奈地捂住了脸。 这个正义巨像是谁做的？ 工艺上乘、制作精良、外形美观——但这战斗智能也忒差劲了吧？ 一个傀儡，居然在战斗之中比人类还容易分神？！ 还好德玛西亚一直以来的敌人都是诺克萨斯的法师团，加里奥可以纯粹地进行属性碾压，换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加里奥不知道都完蛋多少次了！ 就这样，战斗的天平逐渐开始了倾斜。 加里奥越打越不是墨菲特的对手。 地动山摇之间，加里奥不得不频频闪避、升空，才能够保护自己不受到致命的伤害。 说来也是倒霉。 如果墨菲特是个火元素生物，他即使再大一倍，也绝对会被加里奥吊着打——火元素的攻击多数是符文能量的攻击，加里奥完全可以吸收伤害，化为自己的“食粮”。 但偏偏墨菲特是个土元素——所有元素之中，几乎只有土元素是最喜欢采用纯物理攻击的。 而加里奥最怕的，就是同等吨位对手的物理攻击，它本质上说更像是一个破法者傀儡，在面对物理攻击的时候，自然是吃亏。 一来二去之下，加里奥就这样落在了下风。 拉克丝、娑娜、卡尔森以及其他的光照会法师全都提心吊胆了起啦。 如果加里奥不敌墨菲特，那事情可就糟糕了——一个狂暴的巨兽在西北高原上四处游荡，不知道多少个德玛西亚的村庄和城镇会遭遇灭顶之灾！ 而相对于德玛西亚人，罗德这边倒是淡定不少——如果事情真的万不得已，那不还有迦娜吗。 虽然碍于身份比较敏感，迦娜不能亲自出手——但想想当初迦娜是怎么坑亚索的？ 罗德大不了扮演一次神棍，去祈求女神的帮助呗！ 虽然动不动向老婆求助有点丢人……但大丈夫能屈能伸！ 可罗德万万没想的是，加里奥的落败来得居然这么快。 在两个大家伙打了十几分钟之后，加里奥的行动突然慢了下来！ “该死的，密银城的混蛋都不给加里奥补充能量的吗？！” 显然，作为一个傀儡，加里奥现在已经处于了能量耗尽的边缘——否则不知疲倦的傀儡是不可能行动迟缓的！ 考虑到接下来还要加里奥带自己去密银城，罗德可不能看着这个大家伙倒下！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给迦娜递了一个眼神，然后站了起来。 只见罗德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大踏步向前，在走出了三步后，突然大喊了一句。 “哈撒给！” “伟大的风暴之主，无上的风暴女神，请赐予我力量吧，我是罗宁！” 迦娜听到了之后，强忍着笑意，配合了罗德的行动。 下一刻，天阴了。 彤云密布，狂风大作！ 黑色的积云在狂风的作用下开始极速旋转，然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型，漏斗的中心正是罗德。 而在风暴的中心，罗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穿上了一身风暴铠甲。 澎湃的风暴之力庇护着罗德，将他完全包裹在了超过五十米的风暴巨人之中，战场之中的两个庞然大物突然变成了三个，而新来的那个看起来似乎更强。 本能地感觉到了威胁，墨菲特不再管加里奥，而是扑向了罗德。 墨菲特的冲击依旧势不可挡，可惜对罗德毫无作用。 风本无形。 墨菲特的冲击没有命中目标，他轻而易举的穿过了风，没有击中敌人，只留下一身的伤疤。 无数锐利的风刃切割着墨菲特，将他身上的花岗石护盾剥落，而看起来体积庞大的罗德实际上却只是虚胖，风暴铠甲在攻击的时候是存在的，但在不需要硬碰硬的防御时，并不起作用。 如果墨菲特是火元素，一次火焰冲击就足以让罗德狼狈不堪——但很可惜，他是土元素，绝大部分攻击都是物理攻击的土元素。 而在元素的层面上……风克土。 第四百四十五章 克制 属性克制对于元素生物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玄学。 想想那四元素领主之中垫底的奥拉基尔——这货能被罗德单挑，在自己的老巢天空之城被生擒，这很说明问题了。 而就是这样一个自身实力稀烂的元素领主，偏偏就能怼得石母瑟拉塞恩毫无脾气，凭的是什么？ 就是风对土的克制。 风克土，最大的原因就是土元素打不到风元素。 土元素的攻击方式一般是抡拳头，还有震地、土矛突刺。 而这些手段对风元素通通无效。 抡拳头打不到，打到了也没什么伤害；震地对飘在半空中的风元素也无效；土矛突刺的目标距离地面越远，施法时间越长，所以效果也不好。 至于其他的冲击、撞击，想要攻击风元素更是毫无效果。 再加上风元素强大的机动性、高高在上的老巢（风元素次位面叫天空之墙，入口处在云端之上），所以奥拉基尔明明是一个弱鸡，偏偏别人拿他没什么办法。 而在瓦罗兰，虽然元素和克制和艾泽拉斯有所不同，但大体上还是一致的。 披上了风暴铠甲之后，罗德将风元素的灵活和机动性发挥到了极致，在有迦娜帮助的情况下，罗德用教科书般的风筝战术，与墨菲特开始了长时间的周旋。 嗯，过程基本是这样的：第一步，罗德挑衅；第二步，墨菲特攻击；第三步，罗德闪避；第四步，墨菲特攻击失效；然后再重复第一步。 已经失去了神志的墨菲特虽然战斗智商很高，但却没法摆脱罗德的嘲讽，他只是徒劳地对半空之中的罗德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结果就是自身能量消耗巨大。 而对于元素生物来说，能量即生命。 在一次次的冲击下，墨菲特的生命力越来越弱，但被风暴铠甲庇护着的罗德却逐渐恢复了过来——对罗德来说，这种斗牛式的战斗虽然也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但在迦娜有所帮助的情况下，他的法力消耗却几近于无，当墨菲特开始显现出虚弱的时候，罗德这边的法力却恢复得差不多了。 于是，当墨菲特脚下踉跄的时候，罗德终于发起了反击。 方式很简单。 “奥术锁链！” 这个专门用来捕捉元素的法术再次被罗德释放了出来，和上一次轻描淡写地抓住岩兽不同，这次全力施法的罗德召唤出了三根巨大的锁链。 淡紫色的半透明锁链第一时间缠上了墨菲特，而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的墨菲特自然不甘束手就擒，他一把两只手抓住两根锁链，试图摆脱。 半空之中的锁链开始和墨菲特角力，这是一个纯粹的能量比拼环节，在这个过程之中，罗德的脸色再次肉眼可见地苍白了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最终胜利的还是罗德。 三根锁链在一段时间的僵持之后，终究还是闭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三个圆环。 一个锁住双臂，一个锁住双腿，还有一个干脆箍住了墨菲特的脑袋。 在锁链闭合后的一瞬间，墨菲特干脆地停止了抵抗。 奥术锁链全称是“元素潮汐能量短路式奥术附魔捕捉专用锁链”，基本原理是利用奥术的能量传导性，制造一个闭合的元素能量短路回路，一旦奥术锁链锁住了元素生物，元素生物就算怎么挣脱，其消耗的能量都会被奥术锁链导出，形成元素能量短路。 这种奥术锁链是罗德在达拉然的时候，根绝法拉第笼的原理，和安东尼达斯联合开发的（联合开发，就是罗德提供设想和思路，安东尼达斯开发法术）。 这个法术一经开发，就受到了广大法师的强烈吹捧，甚至将萨满这个职业一度逼到了悬崖上——因为不少法师干脆组团利用这个法术去捕捉强大的元素，然后将其当作电池使用…… 而现在，墨菲特成为了继奥拉基尔、拉格纳罗斯之后，又一个倒在这个缺德法术下的强大元素生物。 被奥术锁链制服之后，墨菲特越是挣扎，自身消耗的能量就越大——虽然奥术锁链上已经出现了奥术跃迁这种强能量对流现象，但封印依旧牢不可破！ （这里的奥术跃迁不是伊泽瑞尔的那个技能，而是一种奥术能量溢出的产物，指的是奥术能量庞大，溢出后产生的严重空间不稳定现象——而实际上，伊泽瑞尔的奥术跃迁，本质上也是强大的、难以控制的奥术能量导致的空间跃迁现象。） 就这样，墨菲特的能量被急剧消耗，然后体型也随着越来越小——一直到身高从五十米变成了不足五米，他这才彻底沉寂下来。 沉寂下来的墨菲特一动不动，身上的石质保护层开始自发地迅速生长，然后将他彻底地包裹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卡尔森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块巨石，“这是那个岩兽之王吗？” “没错。”虚弱的罗德笑了笑，开口解释道，“这就是墨菲特——他能量耗尽，进入了自我保护状态。” “呃……”卡尔森眨了眨眼睛，“那怎么才能让他恢复正常？我想我们还有很多需要询问他的事情呢。” “只要我解开束缚就可以了。”罗德挑了挑眉头，“不过……你确定要试试？” “不用了，不用了~” 卡尔森连忙摆手示意不需要那样——眼见着自己面前这位罗宁先生已经疲惫不堪了，如果再把这只岩兽之王放出来，那恐怕就没人能够对付了。 “接下里怎么办？”说话间，迦娜快步走来，然后直接扶住了罗德，“休息一下，还是直接离开？” “直接走吧。”罗德叹了口气，“叫加里奥载上我们，直接去密银城——如果可以的话，让他送我们去杜朗庄园最好了。” “你们也要去杜朗庄园？”听到罗德要去杜朗庄园，加里奥凑了过来，“我们顺路诶！” “干嘛？”罗德警惕地看向了加里奥，“你有什么目的？” “嘿嘿嘿……”加里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那个，能不能让我尝尝你法术的味道？它们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四十六章 杜朗庄园 看起来好好吃…… 加里奥的说法让罗德满头黑线。 法术是拿来吃的吗？！ 好吧，对于加里奥这种傀儡来说，法术真的是拿来吃的。 可你不应该对符文能量感兴趣吗？！ 奥术能量你也想吃的？ 罗德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想搭理这家伙。 可惜，罗德实在是低估了加里奥的节操——为了“尝尝罗德的味道”，加里奥简直是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 你能想象一个四十多米的大个子在你面前卖萌、满地打滚的样子吗？ 那叫一个地动山摇啊！ 罗德本来就因为法力枯竭而虚弱，加里奥这一阵卖萌之后，他差点就吐出来…… 眼见着罗德的脸色更白了，拉克丝连忙过来拉住了加里奥——“加里奥，罗宁先生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我可以给你尝尝光魔法的味道……” 然后，拉克丝的话就被打断了——迦娜不知道在哪找到了几块罗德的魔法布丁，丢给了加里奥。 “喏，大个子接住！” 下一刻，魔法布丁伴随着一阵清风，被高高抛在了空中。 加里奥直接张开大嘴，准确的接住了魔法布丁之后，直接就开始大嚼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几缕微风也随着魔法布丁一起下了肚。 “哇哦，这是什么味道，鲜嫩多汁还有点甜，这简直太棒了……呕！” 话说一半，加里奥忽然转过头去吐了出来。 对于加里奥来说，奥术能量“味道不错”，虽然不是符文能力，没什么营养，但也不会导致呕吐。 让加里奥吐出来的，是迦娜的风暴符文之力——加里奥能够吸收各种形式的符文能量，但当符文能量到达了世界符文这一层次之后，加里奥的“消化功能”就有些跟不上了。 正义巨像消化不良——而在没有排泄器官的情况下，加里奥一旦消化不良，就只能吐出来了。 奥术能量、光辉符文能量、风暴符文能量、大地元素能量…… 加里奥生生吐出了一道五彩斑斓的能量流，不仔细看的话，这一幕简直就是加里奥在吐彩虹。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加里奥呕吐的时候下意识转头，避开了罗德、迦娜和拉克丝，但却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卡尔森。 可怜的卡尔森先生，人生之中第一次尝试到了“彩虹洗头”的感受。 杂乱的能量流让卡尔森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位光照会的小队长先生此时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 “我是谁？” “我在哪？” “这是啥？” 半天之后，加里奥终于吐完了，而卡尔森也恢复了清醒——然而，随着加里奥的一句“抱歉，我不是故意吐在你身上的”，卡尔森终于脸色一白，软软地栽倒在地。 …………………… 卡尔森先生身体的问题不大，主要是因为之前刚刚重伤一次，快速痊愈之后身体虚弱、法力枯竭，再加上一时之间的精神过度激动，造成了短暂性的昏厥。 在娑娜琴声的舒缓下，卡尔森慢慢还是恢复了意识。 但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月上中天。 这时候想要再去密银城已经不现实了——众人最后决定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启程出发。 罗德很绅士地打算将马车让给几位女士，但迦娜和拉克丝都表示要陪着罗德。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在察觉到了两道锐利的目光和若干充满恶意的目光之后，罗德只能默默选择和所有人一起露宿。 好在吐完之后、恢复了活力的加里奥默默坐下，然后用自己的翅膀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帐篷，一行人终于免于了挖洞睡觉的命运。 甚至连华洛都精疲力竭地选择了休息——在这一天的辛苦之后，即使是蓝岩猎鹰都有些遭不住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精神恢复了不少的众人在加里奥的承载下，再次出发，向着密银城、杜朗庄园的方向飞了起来。 当然，一起出发的还有变成了石头的墨菲特。 加里奥飞行速度很快，也很平稳。 和武装直升机一样的华洛相比，加里奥的飞行更像是空客a380，看起来好像没有多快，但实际上速度却足够惊人。 唯一的问题就是，站在加里奥手上看不到下面的景象。 在不到半个小时的飞行之后，随着一阵剧烈的震颤，加里奥重新落回了地面。 杜朗庄园——到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四十七章 白鹰庄园 罗德从加里奥的手掌上走了下来，然后入眼之处，皆是一片洁白。 没错——墙壁、地砖、围栏、城堡……在这个庄园之中，所有罗德能够见到的事物，全部都是白色的！ 整个杜朗庄园，能用石质材料制造的，绝对不会使用别的材料，而且这些石头全部都是禁魔石！ 加里奥降落的地方是杜朗庄园中心的一个广场，广场的正中央伫立着一尊巨鹰雕像，将众人放下地之后，加里奥微微俯身施礼，仿佛是欢迎客人的主人一样，缓缓开口。 “欢迎来到杜朗-白鹰庄园，小人儿们。” 包括罗德在内，所有人都无视了加里奥最后的那句称呼。 不得不说，这种纯白色的建筑还是很让人震撼的，虽然只是白色，但庄园的设计者却给它们构造出了不同的颜色层次。 从亮白到灰白，从米白到乳白……不同的材质和颜色给建筑带来了不同的视觉效果，整个白色的庄园看起来分外的雄浑和大气。 在将众人送到白鹰庄园之后，加里奥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在这种情况下，拉克丝愉快地扮演起了导游的角色，向罗德介绍起了整个白鹰庄园——作为光照会的西北秘密据点，拉克丝对白鹰庄园可以说是相当了解了，再加上她本身博闻强记，所以从广场到客厅，一路上随手而见的事物，她都能讲述一下来历。 而可惜的是，罗德却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将罗德带到客厅，拉克丝终于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 “他是不是认为我太主动了？” “还是我给他太大压力了？” “难道，他比较喜欢安静的人？” “……” “……” 可惜拉克丝不知道，罗德之所以神游天外，主要是因为想起了另一座白色的城市——暴风城。 不管怎么说，罗德还是有点怀念那里的。 而这种怀念在拉克丝看来就是走神，以至于她产生了大量不切实际的联想。 推开了白色的大门，一行人走进了白色的城堡之中，并且在拉克丝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相对较小的会客厅之后。 迎接罗德的是一个发际线岌岌可危的中年人。 “罗宁先生，您好——”来者从后面转出来后，向着罗德微微欠了欠身，“你可以叫我鲁卡兹。” “鲁卡兹先生。”罗德微微点头，“虽然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但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见到你——这意味着我终于不用再露宿了。” “其实在这片高原上露宿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鲁卡兹却对罗德的抱怨毫不感冒，“尤其是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我认为这片高原能够给予任何艺术家以足够的灵感。” 鲁卡兹在“任何艺术家”上加了重音，似乎对罗德意有所指。 而罗德则是对这种讽刺毫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这个，自称是鲁卡兹的家伙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从离开加里奥的手掌开始，几个人就一直在一起，他们不可能给庄园的人通告任何的消息，也就是说，唯一可能“泄露”罗德信息的，就是加里奥。 “能问一问你的身份吗？”罗德看向了鲁卡兹，“是主人？还是德玛西亚的特殊人员？” “这里的主人。”鲁卡兹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我的姓氏是杜朗。” 下一刻，罗德仿佛变脸一般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鲁卡兹大师——真的很荣幸见到您！” 罗德的前倨后恭毫不掩饰，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滑稽意味，但鲁卡兹却从中听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罗德，鲁卡兹感觉到了威胁——虽然他没有见过罗德，但本能却让他提高了警惕。 一个强大的施法者忽然如此和善，稍微有脑子的人就知道，他绝对有所图谋！ “怎么？”虽然心中警惕，但鲁卡兹还是下意识地、微不可查地提高了自己的语调，“你有什么事吗？” 话一出口，鲁卡兹就有些后悔了。 自己怎么寒暄不好，非要问有没有什么事……嘴贱啊！ 以后这种事情自己再也不参加了，光照会那边，还是要他们自己出马吧！ 罗德自然是不知道鲁卡兹心中所想的，但既然鲁卡兹问了自己有什么事，那罗德就索性有话直说了。 “我有一笔非常大的生意，想要和您谈谈。” “白鹰庄园只有我一个雕刻的。”鲁卡兹出言推辞道，“所以工作的速度很慢，很难满足你的大生意。” “没关系。”罗德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要的不是雕像，而是禁魔石。”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四百四十八章 讨价还价 罗德的提议完全出乎了鲁卡兹的预料。 买禁魔石……还有真有人做这种生意的？！ 说来有趣，德玛西亚虽然对外贸的管制非常严格，禁运清单长得可怕，但禁魔石从来都没有出现在禁运名单上。 这种战略性的物资在德玛西亚属于不限量供应的外贸产品——但截止目前为止，禁魔石的对外销售量仍然少得可怜。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这就要说回到德玛西亚的政治正确了。 在德玛西亚的普世价值观中，法术是邪恶的，魔法是危险的，人们如果想要安居乐业，就要远离法术。 这是德玛西亚人的祖先用血泪留下的经验之谈，而这种经验之谈在统治者的蓄意强调下，一代又一代地加深印象，最终成为了德玛西亚人身上深深的烙印。 所以在德玛西亚人看来，远离魔法、消灭魔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一个法术，但却始终笃信着魔法是危险的。 推己及人，德玛西亚人其实很希望其他的国家也能远离法术，一方面是摆脱邪恶和毁灭，一方面也是因为不用法术的情况下单挑，德玛西亚人真的无所畏惧。 所以禁魔石从来都不是禁售、禁运的事物，如果可以，德玛西亚甚至希望整个瓦罗兰都铺满了禁魔石！ 只可惜这种东西从来就没人买。 禁魔石虽然名字霸气，但它们并不能完全的消灭法术——这些看起来灰白色的不起眼石块，充其量只能做到削弱法术的目的，并不能完全消灭魔法。 而这种削弱的效果，与禁魔石的质量几乎完全成正比。 对，不需要特意处理，德玛西亚人通常使用禁魔石的办法就是堆在那，做建筑材料。 这种情况下，想要达到卓有成效的魔法削弱效果，那就要消耗大量的禁魔石。 首先在成本上就很难以接受。 更难以接受的是，这玩意敌我不分。 禁魔石会主动吸收符文能量，这种吸收是时刻存在的，越是剧烈的符文能量反应，禁魔石对符文能量的吸收也就越迅速。 这种情况下，一旦有哪里铺设了大量的禁魔石，那不仅敌人在附近很难施法，自己人也同样别想安心施法。 禁魔石就是这种造价昂贵、效果不够出色、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特殊建材，通常情况下，一直是卖不出去的。 除了一些恕瑞玛人外，鲁卡兹还真的从没听说过谁会来买禁魔石！ 而现在，罗德一开口就是“大买卖”，考虑到他故意掩藏自己身份的事情，鲁卡兹总觉得这货别有打算。 眼见着鲁卡兹满脸的警惕，罗德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 “我可是特意打听过的，禁魔石虽然算是德玛西亚的特产，但总归是可以贸易的，只要我能够付出足够的报酬，你没有理由不卖给我的吧？” “那是理论上。”鲁卡兹还是不松口，“实际上情况如何，我无法做决定。” “为什么？”罗德皱起了眉头，“我之前可是问过了，禁魔石的贸易本身就是你们杜朗家的白鹰庄园负责——别想糊弄我！” “说错了。”鲁卡兹露出了一个苦笑，“白鹰庄园能够负责的禁魔石贸易是小股的，如果你想要买一块禁魔石作为雕像材料，那我完全可以批复，但大批的禁魔石，我并不能做主。” 罗德微微摇头，似乎对这个答复很不满意，然后就在他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客厅的后门突然打开，一个身披灰色长袍的人走了进来。 “外来的施法者，大批的禁魔石贸易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来人摘掉了兜帽，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庞，“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将禁魔石卖给你？” 可惜对这个看起来更有来头的家伙，罗德却似乎一点都在意，眼见对方盛气凌人地开口询问，罗德毫不犹豫地开口反呛了一句。 “我怎么用，是我的事情——难道在你们德玛西亚，买一份凉糕之前，还需要向摊主解释自己回家之后是要加糖吃还是加盐吃吗？” “荒谬！”灰袍老者生气地甩了甩袖子，“来路不明的施法者，千里迢迢跑到德玛西亚来买什么禁魔石，我看你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让我……” 话说了一半，他身边坐着的卡尔森忽然起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呃，抱歉了，罗宁先生——最近几天西北高原的事情比较多，所以索拉因什长老很累，所以比较容易激动……今天大家刚来到白鹰庄园，应该都累了吧？我想各位还是四处逛逛，休息一下的好，禁魔石贸易是不急于一时的……” 脸上堆着笑，卡尔森心里已经将这位光照会的保守派长老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你这把老骨头也想和对方动手？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是想坑死我嘛？ 第四百四十九章 德邦之疾 一场会面，虎头蛇尾。 罗德计划被再次拖后了——但这次他却不着急了。 原因很简单，看起来德玛西亚人比自己还着急。 本来罗德以为德玛西亚不过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但现在看来……呵呵，他们内部也出了问题！ 想想吧，一个光照会的长老，不分青红皂白、怒气冲冲地找到了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驱逐外来法师？ 表面上的确是这个原因——但考虑到罗德的实力、之前对于卡尔森小队的帮助、希望购买禁魔石的态度，这种无端的指责毫无道理，甚至非常的鲁莽。 没错，德玛西亚人很厌恶法师，潜意识的对法师有一种敌视——但这老头子自己就是个法师啊！ 罗德不求光照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但至少在自己表现了善意之后，对方至少不能敌视吧？ 自己这边刚刚讲述了一点来意，话都没说完，你就过来一副要动手的样子……玩rpg呢？交易之前还要先来一场boss战的？！ 能够出现这种情况的，罗德想了半天只有三个。 第一就是这家伙是个二货，属于看谁都不顺眼的老年叶良辰，见人不顺眼就直接怼上去。 可是看他的样子，今年岁数都这么大的，如果真是个二货……他怎么活到这一把年纪的？还成了光照会的长老？ 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个老头不清楚自己曾经做过了什么，只是听见了自己说要买大笔的禁魔石，所以产生了某种莫名的误会，所以才充满了敌意。 但鲁卡兹都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位光照会的长老没道理不知道啊——除非情报没有共享，那里面的意味就不好说了。（而且就加里奥那大嗓门，罗德怀疑如果不是自己进了会客厅，自己都能听到他的讲述！） 第三种，也是可能性最大的原因，那就是这位长老先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但却还是选择这么做，他在避免、或者说抗拒自己和鲁卡兹的接触，甚至抗拒自己参与到某些事情之中。 在这一点上，罗德只是产生了一些大致的推测，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有待于之后的观察。 好在加里奥帮助罗德缩短了路上的时间，虽然现在罗德被限制不能离开白鹰庄园，但他完全可以在这里慢慢地寻找线索。 …………………… 实际上，罗德的猜测相当准确。 索拉因什长老不是一个莽夫，也不傻，加里奥的大嗓门也瞒不过别人——之所以错误的挑战罗德，他的确是故意的。 至于原因，也不是很复杂。 索拉因什不希望罗德——或者说不希望和罗德一起的娑娜——参与到最近光照会乃至于整个德玛西亚的风波之中。 光照会现在正处于一个相当动荡的阶段。 说来有意思，这件事还和罗德有关系。 之前在艾欧尼亚之战中，光照会的会长布维尔夫人的意外逝世让光照会陷入了严重的危机之中。 可是当时瓦罗兰的局势非常紧张，诺克萨斯在战场上不可一世，杜·卡奥克元帅、德莱厄斯将军、斯维因策士铁三角的配合堪称完美，诺克萨斯大军几乎是横扫了艾欧尼亚，这种情况下，即使光照会成分复杂、派系繁多，但大家却始终众志成城。 后来诺克萨斯战败，本来局势已经相对缓解了，但艾欧尼亚的超凡者们出现在了凡人的视野之中，他们出手之时，种种可怖的效果让德玛西亚人心有余悸，光照会内部虽然依旧没有建立起新的秩序，但依旧保持了稳定。 之后两年多的时间里，艾欧尼亚的超凡者们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彻底淡出了德玛西亚人的视线——虽然他们派出了不少游骑兵四处搜查，但却没有找到任何超凡者的踪迹。 （包括卢锡安离开德玛西亚，都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身为游骑兵战斗序列之中离魔法最接近的游侠部队，离开德玛西亚就是向西寻求超凡者的踪迹，收集情报，可惜他没有发现艾欧尼亚的超凡者，而是发现了暗影岛和锤石……） 长时间搜索的一无所获让德玛西亚人终于逐渐放松了下来，似乎超凡者们对凡人并不感兴趣，而且战后的艾欧尼亚也陷入了派系斗争之中，唯一还让光照会有危机意识的，就只剩下舔舐伤口、积极改革的诺克萨斯了。 毕竟诺克萨斯西进不成，万一东扩呢？ 然后诺克萨斯就被罗德连续打脸——双城的干涉失败、贝西利科的独立战争，这些都给了德玛西亚一个错误的信号，似乎诺克萨斯的改革很失败？ 这种情况下，德玛西亚终于将向外的视线收回来，向内审视自己了。 不审视还好，这一看就发现，整个德玛西亚内部的矛盾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尖锐的地步！ 光盾家族的王位因为嘉文四世的鲁莽被俘而摇摇欲坠；其他有资格成为德玛西亚之王的家族似乎开始了暗地之中的行动；外出游历后积极变革的嘉文四世和自己的父亲产生了矛盾；光照会缺乏一个有力的领袖；光照会的长老们在没有外部的危机之后开始了内部的斗争…… 在这种情况下，布维尔夫人年轻的养女出现在了光照会的视野之中，而且展现出了卓越的魔法天赋（而且是德玛西亚人最需要的治疗魔法天赋），甚至还和一个强大的、对德玛西亚抱有好感的法师有着不错的关系…… 我们前面说过的，因为布维尔夫人去世、菲奥娜逃婚事件和杜朗家族远离政坛，光盾、冕卫、劳伦特、布维尔和劳伦特的五家同盟已经走向了崩溃，虽然他们的实力依旧强劲，但却无法被串联在一起。 可罗德的出现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某些联想——考虑到他和娑娜、拉克丝看起来走的比较近，现在又在向杜朗家族发出贸易请求，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称为某个关键呢？ 看看拉克丝对罗德热情的态度，如果两个人关系更进一步，罗德完全可能成为冕卫家族的盟友甚至一员！ 这么看的话，罗德的身上更是出现了一些说不清的政治意味。 这对于那些有自己心思的光照会长老——尤其是和冕卫家族不和的长老——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要知道，如果不是加里奥和拉克丝的关系好（光魔法真好吃），拉克丝甚至难以进入光照会、差点不得不被放逐掉——甚至时至今日，盖伦对魔法强烈敌视的态度都使得拉克丝在光照会中承受着很大本来不应该有的压力！ 既然这样……那先让这位强大的法师和光照会产生某些龃龉，也不是不可以啊！ 索拉因什冲过来挑衅可不是毫无依仗的，他掌握着部分石块符文的力量，最擅长防御——在他的估计之中，来挑衅罗德顶多是挨顿揍，但让罗德和光照会产生矛盾、无法影响德玛西亚却足以给自己带来不小的政治资本，即使是挨一顿揍也值了！ 更重要的是……这里可是白鹰庄园，罗德难道还敢下死手不成？ 至于因此为德玛西亚得罪了一个强大的法师，这又能怎么样？ 除了光照会的法师，还有几个法师对德玛西亚抱有好感？ 在索拉因什看来，拥有禁魔石德玛西亚完全并不畏惧施法者! 第四百五十章 争论 罗德在努力寻找着可以给自己信息的蛛丝马迹，而与此同时，光照会内部也针对罗德展开了一次内部会议的讨论。 这次的内部会议原本的议题是如何面对日益紧张的西北形势，但从一开始，议题就陷入了严重的跑偏。 起因是卡尔森汇报了关于岩兽之王的情况，他以一种相对客观的方式，描述了罗德和岩兽之王是战斗，而这份战报瞬间在会议上引不起了广泛的一轮。 惊诧者有之，不信者有之，警惕者有之…… 既然现在岩兽之王已经被抓住了，那问题的关键就来到了罗德身上——自然而然的，与会大佬们针对如何面对罗德展开了一场讨论。 大致划分的话，针对罗德，目前光照会一共有三种声音。 第一种就是以卡尔森、鲁卡兹为首的和善派，他们因为各种原因，对罗德抱有相当程度的好感。 和善派之中，有一部分人是前任光照会会长布维尔夫人的派系，在他们看来，罗德完全可以暂时性的地填补自己派系的实力孱弱，为娑娜将来的会长之路保驾护航，对于他们来说，罗德本身的意见和看法其实并不是很重要，他们更在意的是娑娜——或者说娑娜特殊的身份。 他们是光照会之中，相对弱势的一派，而且实力在艾欧尼亚之战中受到了相当严重的打击，为了维持本派的话语权们，他们需要一个强力的领袖和强悍的力量——娑娜是前者，罗德是后者。 我们可以将这一派成为“抱大腿派”，他们的终极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抱上罗德和娑娜的大腿，重新拥有光照会的话语权！ 除了抱大腿派之外，和善派还有另外的两种不同的派系：无私派和政治派。 其中，无私派是相对无私地为光照会考虑的人——卡尔森就是这一派的代表人物，他们在意识到了罗德的力量之后，主张和这样一个强大的人物搞好关系，有可能的话借助他的力量，平稳地度过目前的危机局势。 而政治派则是以鲁卡兹为代表的，原本五家同盟的成员，这一派的力量最为薄弱，本身在光照会之中也没什么话语权，他们希望的是促成罗德和拉克丝的亲密关系，弥补五家同盟之中崩溃的那一角（离开同盟的劳伦特家族）。 以上是和善派的三个小派系。 接下来我们说说中立派。 中立派的主张是不要特殊对待，“一切按照德玛西亚的法律和规矩来”，他们的口号是最响亮的，听起来也是最理性、中立、客观的——但考虑到现在德玛西亚所面对的特殊环境和挑战，这些理中客其实并不是像他们嘴上说的那样。 与和善派一样，中立派我们也大致可以分为三部分。 首先是绝对中立派——这些人多是光照会内部“光照审判所”的成员，他们本身就是孤臣，是真正的无派人士，严格恪守中立的绝对中立派没有自己的需求和目的，也缺乏自己的思考，所以让他们发表意见的时候，他们的口径很统一——按照规矩来。 （其实本来光照审判所应该属于厌恶罗德的派系的，可惜的是他们的鹰派首领被罗德抓住之后冻上送给诺克萨斯了，没有薇恩之后，这一派在光照会内部根本没有开口的资格……） 在光照会的内部，其他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无视他们——就当他们永远投弃权票好了。 除了绝对中立派之外，还有一部分人是“无私中立派”，他们综合考虑了罗德的实力、破坏力、对德玛西亚的态度之后，认为还是应该保持中立，这部分人的出发点与和善派之中的无私派一样，希望做出对光照会最有利的决定，而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一切按规矩来”就是最好的方式。 中立派中最后的一部分我们可以称之为“权衡中立派”，这一派的人大多是与其他派系有着复杂的关系和联系，自身难以做出决定——或者我们可以换个称呼，叫他们骑墙派。 这部分人数量不多，但大多是根基深厚、不担心秋后算账的，在面对争论的情况下，他们耐心骑墙，作壁上观。 说完了和善和中立的，我们接下来说的就是厌恶派了。 厌恶罗德的人要相对多一点，有四类。 政治厌恶派是与政治和善派完全相反的一派，他们不希望罗德成为重新串联五家同盟的线索，不希望罗德参与到光照会的事务之中，最好马上消失，滚出德玛西亚——索拉因什就是这一派的成员。 无私厌恶派则是一群“大德玛西亚主义者”，他们排斥德玛西亚之外的施法者，认为罗德必然是包藏祸心的家伙，主张立刻将其驱逐出境！ 而厌恶独立派则是希望割裂罗德和娑娜、和光照会的关系，他们多是有资格竞争会长的大佬，不希望在这个关头上有人打扰。 最后还有一个特殊的派系，他们不是光照会的“好人”，这部分人有的是早就不满于光照会，准备叛逃的法师；有的是和那位战争神祇达成了某些交易的、追求力量的法师；还有的干脆就是诺克萨斯的间谍，他们见不得光照会的好，所以希望给光照会找个麻烦。 而有趣的是，厌恶派的后三者完全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他们统一地以“非我德邦人者不可信”为理由，疯狂排斥罗德。 而支持和罗德搞好关系的人，因为各自的理由和原因不同，反而声势很弱……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九百五十一章 全武行 光照会的大佬们在会议上争论得很激烈，但最终的效果却很差——所有人都死揪着自己的立足点不放，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虽然看起来厌恶和排斥罗德的人比较多，而且说法也相对统一，但另外两方却明确反对对罗德动用武力驱逐或者监禁，他们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如说卖禁魔石上）达成了一致，这让第三方敏感地察觉到了危机。 和善派和中立派提出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他们认为可以就禁魔石贸易本身，与罗德展开一定程度的合作，然后再根据罗德在合作之中的态度，判断和决定接下来对待罗德的态度。 平心而论，这个意见中规中矩，完全有试一试的意义。 但也正因为有试一试的意义，心怀鬼胎的人……很不希望进行这一番尝试。 万一罗德好说话——或者说一时之间好说话、装着自己很好说话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我们干脆上心灵魔法吧！ 或者退一步，记忆读取也行啊——只要这个叫罗宁的家伙通过了记忆测试，我们就同意你的看法！ 这种鬼提议谁能接受啊？ 记忆测试……正常人都不会愿意接受这种测试的，更何况是一个掌握着强大力量的法师！ 于是，反对者们成功地将水再次搅浑，会场终于开始陷入混乱。 而作为见证人、破格出席会议的拉克丝则是彻底陷入了呆滞——之前在有人提出让罗德和五家同盟建立亲密关系，并且暗示拉克丝和罗德在一起的时候，拉克丝陷入了少女的幻想，而现在回归了现实后，她惊讶地发现与会的大佬们居然开始动手了！ 没错，光照会的大佬们在联合会议上，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大家都是德玛西亚汉子（女汉子），脾气爆炸一点，喜欢动手也说得过去。 但你们可是法师啊！ 为啥一个个不用法术，却都转身抄起了凳子？！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有点法师的矜持啊？ 拉克丝已经彻底陷入了呆滞之中。 转眼之间，整个会场打成了一团，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飞得到处都是，甚至差点波及到拉克丝——要不是鲁卡兹拉了她一把，说不定震惊之中的光辉女郎就被一个装满水杯子砸头上了…… 那可就破了相了！ “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吗？”躲到了安全的地方，拉克丝难以置信地向鲁卡兹问道，“也是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而且还是挥拳头、抡板凳的？” “没错。”鲁卡兹露出了一个苦笑，“老毛病了，魔法很危险，但动动手却打不死人，所以在争论的时候，大家总归会忍不住的……” “太疯狂了。”拉克丝忍不住摇头说道，“真的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 “不能。”鲁卡兹只能耸耸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布维尔夫人去世之后，大家越来越习惯于用拳头沟通了。” 鲁卡兹有心和拉克丝解释一下这之中的奥秘，但话到了嘴边却只能忍不住叹一口气。 现在没有了领袖，在众说纷纭的时候，不动拳头又有能什么别的办法呢？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不同意你的看法，你能怎么着——打我啊？ 打就打，谁怕你啊？ 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光照会的尴尬就在于布维尔夫人将之前的平衡维持的太好了，结果她出了意外之后，大家谁也不服谁。 至于坐下来投票…… 抱歉，德玛西亚没这传统——德玛西亚的传统是决斗、辩论、竞赛！ 投票……你是软绵绵的皮城娘们吗？ “是不是觉得很失望。”看着沉默不语的拉克丝，鲁卡兹再次开口，“光照会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那么崇高。” “……不。”拉克丝思索良久还是选择坚定地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的光照会只是缺少一个领导、一个引领者。” “哦？”鲁卡兹挑了挑眉头，“能有这样的想法，你让我刮目相看。” “那……你看我怎么样？”拉克丝抬起了头，看向了鲁卡兹，“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努力，成为光照会的领导者！” “你？”鲁卡兹意外地看向了面前信心满满的拉克丝，“你……真的有这个信心？” “当然！我相信自己能够成为光照会最强大的法师！”拉克丝认真地点了点头，“鲁卡兹叔叔会支持我的，对吧？” “……” 鲁卡兹欲言又止，只是拍了拍拉克丝的肩膀，眼见着大家打得差不多，去场中劝架了。 有一句话鲁卡兹没有说出口——“你可知道，布维尔夫人的实力在整个光照会顶多是小队长的水平，领导光照会从来都和实力无关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四十二章 德邦往事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光照会绝大多数人都很有节操地保证了“没有得出一个统一的方案前，不接触罗德”，但总有些人不在此列。 为什么守序者天然地敌视混乱者？ 因为他们不守规矩，而不守规矩的人在面对守规矩的人时，总会有天然的优势。 比如现在。 守规矩的人不会主动接触罗德——为了避嫌，鲁卡兹甚至也不得不保证自己绝不出现在罗德的视线之内。 但与之相反的是，某些本来就不待见罗德的人，却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希望驱逐罗德的人中，为了光照会和德玛西亚的那部分人还好，他们是守规矩的——但别忘了，还有一部分人混在里面，他们完全可以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打压五家联盟而下黑手，更有一部分人甚至想要通过罗德坑一次德玛西亚。 赞提亚长老就是前者。 赞提亚长老是一个面色黝黑、身材高大的老头，他今年已经接近一百岁了，在光照会中，他的出身和拉克丝有几分的相似——他是德玛西亚大贵族·岩佑家族的小儿子。 岩佑家族也是具有国王资格的家族，而在七十年前，赞提亚也曾经是王位的有力争夺者。 那时候的赞提亚是德玛西亚的王牌战士，他不仅个人战斗力出色，指挥部队作战的防御能力和反击能力让诺克萨斯无比的忌惮——而那一时期，正是诺克萨斯极速扩张、和德玛西亚摩擦不断的时期。 在德玛西亚的边界，赞提亚借助着禁魔石的优势，让诺克萨斯连续吃了几次大亏，俨然是一颗闪耀的新星，甚至完全盖过了嘉文一世的儿子，嘉文二世的光芒。 但防御不是万能的。 当时的诺克萨斯之手塞恩（诺克萨斯之手是一个传统的称号，当时的诺克萨斯之手是塞恩）在一次突袭之中，率领着最精锐的崔法利部队，从一条崎岖的山路绕过了索拉因什手下磐石军团的防线。 那一战，塞恩带着整个诺克萨斯最精锐的士兵翻山越岭，在没使用任何魔法的情况下（怕被德玛西亚侦测到符文波动），披着蓬松的龙蛇草毡从万丈悬崖上滚下，然后趁着冬天的寒冷渡过冰封的萨尔兰德河，奇迹一般地出现在了德玛西亚的防线后方。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德玛西亚陷入了严重的混乱，在这种情况下，嘉文一世选择带着德邦戍卫军正面迎敌！ 勇气可嘉，但太过鲁莽——那一战中，塞恩成就了自己最大的荣耀、也是诺克萨斯之手这一称号最大的荣耀。 在无数士兵的注视下，塞恩拧下了嘉文一世的脑袋。 国王的鲜血和侵略者的咆哮让德玛西亚人丧失了他们所引以为豪的勇气，从那一战后，塞恩和崔法力军团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上的德玛西亚守军几乎望风披靡！ 而反应了过来之后，赞提亚想要从前线赶回支援，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觉醒了魔法天赋。 为了赶时间，赞提亚没有走官道，而是抄了小道，而在这种相对偏僻的地方，德玛西亚并没有足够的禁魔石。 赞提亚虽然是战士，但却在阴差阳错之间拥有了一部分岩石符文的力量，一直以来他都压制着这种力量，仅仅将其作为与人战斗时的辅助。 而在禁魔石的帮助下，赞提亚也的确将一切都掩饰得很好。 可是当赞提亚远离了禁魔石之后，他惊恐地发现，自似乎有些抑制不住这种力量了 身上的铠甲有了石化的趋势，近卫都莫名地感觉不舒服力气越来越大却越来越不受控制…… 赞提亚想要尝试控制这种力量，但在没有禁魔石帮助的情况下，他尝试控制自己力量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带上符文之力——如果他处于一个遍布禁魔石的情况下，禁魔石会吸收掉他用来控制自己符文之力的那部分符文之力，保持他状态的稳定，但没有禁魔石的情况下，这种控制就像吹气球一样，让赞提亚的符文能量越来越庞大。 然后，在一次关于具体行军支援方案的军事会议上，赞提亚的符文能力爆发了——可怕的符文能量形成了一个符文潮汐，所过之处事物被石化、大地开始颤抖、无数的石质突刺从地下生长而出。 于是，毫无防备的指挥部被自家将军一锅端了…… 当这个消息传回了德玛西亚城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 国王战死沙场，将军原地自爆，敌人势不可挡。 怎么看都感觉德玛西亚完了。 也就在这时，嘉文二世站了出来。 在破晓之前，嘉文二世敲响了德玛西亚城所有的钟，然后叫自己的亲卫点起了火把，将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城中央的宏伟广场上。 闪烁的火光下，嘉文二世将染着自己父亲鲜血的军旗拿在了手里，插进了大理石的地面之中——下一刻，嘉文二世洪亮的声音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有人说德玛西亚完了。” “因为我们失去了国王，失去了将军，失去了精锐的士兵，失去了一切——而凶猛残忍、不可一世的诺克萨斯人已经逼近了我们的家园。” “有人说我们毫无胜算，因为强如磐石军团、德邦卫戍军团，都倒在了敌人的脚下，用他们的鲜血将这面代表着德玛西亚荣誉的旗帜染着猩红可怖。” “在他们看来，德玛西亚现在能够做的，只有俯下身去，摇尾乞怜，去舔舐沾满了我们的战士、我们的亲人鲜血的靴子，换来在敌人肆意嘲笑之中的苟且偷生！” “是这样吗？” “所有的德玛西亚人，拍着你们的胸口回答我，是这样吗？！” “敌强我弱，敌众我寡——但那又如何？” “在八百多年之前，当魔法扭曲这个世界的时候，面对着可怕的魔法师们，我们的祖辈弱小吗？” “远比我们弱小！他们没有铠甲、没有利刃！” “可他们屈服了吗？” “并没有！” “如果他们屈服了，现在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德玛西亚？” “我们并不弱小，也从未被彻底击倒——失败从来不足以让德玛西亚人丧失勇气，只有当我们放弃了最后的荣誉和尊严，德玛西亚才是真正的灭亡了！” “德玛西亚的人民们，回过头看看——这里是德玛西亚，这里是我们的家园，这是我们的祖辈们用鲜血的建立起来和捍卫着的国度，这里有我们的荣耀、我们的家人、我们的一切！” “德玛西亚的旗帜还在，即使它被鲜血染红，那也只会让我们更加勇敢、更加顽强！” 就在此时，朝阳升起。 光辉在这一刻驱逐了黑暗，恐惧的德玛西亚人在这一刻找到了主心骨。 下一刻，当嘉文二世举起殷红的旗帜，高呼“为了我们的亲人、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德玛西亚”的时候，回应他的是无数德玛西亚人发自真心的呐喊。 “为了德玛西亚！” 第五百四十三章 天选之人 如果真的有主角光环的话，嘉文二世恐怕就是一个身具主角光环的人。 当诺克萨斯的兵锋无人可挡、整个德玛西亚都陷入了绝望的时候，嘉文二世再次鼓舞起了众人的士气，带着最后的青壮，披上铠甲，拿起武器，离开了德玛西亚城，主动出击。 但和嘉文一世鲁莽的硬碰硬不同，嘉文二世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改变了战略。 德玛西亚各地的勤王军还在路上，为了争取时间，战斗必须要继续，否则崔法利军团会完美地围点打援。 但考虑到敌我力量对比，这场战斗不能以硬碰硬的形势继续——相较于常年作战、全是老兵精锐的崔法利军团，当时的德玛西亚士兵可以说是一群菜鸟了。 不可力敌，只能智取了。 在这种情况下，嘉文二世主动带着士兵驻扎到了德玛西亚城不远处的黎明要塞，摆出了一副以掎角之势死守国都的状态。 这种状态成功骗过了塞恩——在击杀了嘉文一世后，塞恩不可避免地有所膨胀，本来因为磐石军团被赞提亚原地自爆的缘故，塞恩完全可以等待来自诺克萨斯的支援，一方面围点打援处理各地赶来的勤王军，一方面围困德玛西亚城等待来自后方的支援，之前他的长驱直入已经为后续的部队打开了一条道路。 但塞恩渴望更多——杀死了国王之后，塞恩希望能够以一己之力攻下德玛西亚城！ 当然，塞恩也不蠢，如果嘉文二世据城死守，依仗着德玛西亚城高大宽厚的城墙打防御战，他也不可能带着崔法利军团强攻，但偏偏嘉文二世选择了分兵！ 黎明要塞虽然是戍卫德玛西亚城的重要要塞，但相比于城池坚固的德玛西亚城，黎明要塞可没有那么难啃。 在塞恩看来，这种互为掎角之势的行为纯属傻瓜，战斗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贸然分兵，这是取死之道！ 于是，在探知了嘉文二世部队的位置后，塞恩对他展开了拦截。 一场遭遇战在德玛西亚城东北部的平原上展开了。 勇敢的德玛西亚士兵聚集在嘉文二世的王旗之下，和崔法利军团浴血奋战，但无奈技不如人，只能节节后退。 嘉文二世并没有如自己的父亲一样一马当先，而是在军阵之中指挥调度，和士兵们一起苦苦支撑。 德玛西亚人处于劣势，但始终没有崩溃。 这种情况向下，塞恩再次对王旗下发起了突袭——而这一次，嘉文二世的选择是有序后撤。 在坚城和王子之间，塞恩选择了王子——凭借自己手下的崔法利军团，攻城力有不逮，但野战却无人可挡。 更何况如果自己能够杀死或者抓住王子，坚城也有可能不攻自破。 于是，塞恩跟上了嘉文二世的脚步。 一路上嘉文二世竭尽全力组织抵抗，始终将自己的踪迹暴露在诺克萨斯斥候的眼中，但却从不给塞恩进行致命一击的机会，他一起自己的身份为诱饵，带着塞恩一路向北而去。 这场追逐战持续了整整三天，虽然嘉文二世的王旗屹立不倒，但他之前带出城的德玛西亚青壮却已经十不存一。 嘉文二世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圣多罗大峡谷。 这里是德玛西亚文明的源头，因为在这个峡谷底部，德玛西亚人第一次发现了禁魔石。 数九寒冬，当塞恩带着崔法利军团进入了峡谷之后，他见到的是早就等待在此处的、最后的德玛西亚精锐。 这些德玛西亚人见到了塞恩之后，一边大声呼喝，一边用手中的长剑和短矛敲击着盾牌，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大地开始了震颤。 峡谷两侧的积雪开始滑落，一场可怕的雪崩诞生了。 塞恩不慌不忙，他命令随军的法师施法解决掉这血崩，在塞恩看来，这种程度的埋伏完全就不是什么问题，对普通的士兵来说，雪崩可以致命，但对于有精锐随军法师的崔法利军团来说，雪崩完全可以被抵抗。 法术制造的岩质掩体完全可以帮忙抵御雪崩的冲击，德玛西亚人最后的挣扎毫无意义！ 可惜他没有意识到，在自己脚下、厚厚积雪的下面，全是天然的禁魔石。 在禁魔石的干扰下，诺克萨斯法师们的法术软弱无力、纷纷哑火，石质的掩体一触即溃，可怕的雪崩势不可挡——在一切归于平静后，包括塞恩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掩埋在了皑皑白雪之下。 事先准备了掩体的德玛西亚人率先恢复了清醒，他们打起了精神，开始了补刀行动。 而昏迷不醒的塞恩，也在这场雪崩之后，成为了德玛西亚人的俘虏。 如果说俘虏塞恩归功于嘉文二世的智慧和坚韧，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用主角光环来形容了。 当时虽然崔法利军团被团灭，但后续诺克萨斯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开来；而德玛西亚这边虽然刚刚经过一场大胜，所有人欢欣鼓舞，勤王军也陆续赶到了德玛西亚城附近，但在总体情况下，他们仍然处于劣势。 在塞恩因为鲁莽而被俘之后，诺克萨斯的指挥官变成了当时的参谋长卡尔维斯——一个以谨慎和老道著称的将军，他最擅长的就是以势压人。 这种情况下，嘉文二世想要再以弱胜强似乎完全不可能了。 就这样，卡尔维斯选择绿齿峰这样一个绝对没有禁魔石的地方，集结了诺克萨斯主力军团和最精锐的“奥法之拳”法师团与嘉文二世展开了决战。 本来卡尔维斯的战术思路非常正确，在丧失了最精锐的崔法利军团之后，诺克萨斯人在近战中优势已经被无限制缩小，这种情况下，法师团才是打击德玛西亚人最好的手段——而相比于强攻禁魔石建成的德玛西亚城，与嘉文二世野战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一切也都在按照卡尔维斯所想的进行着——在他老练的指挥下，诺克萨斯人不断的压迫着德玛西亚人，兵力处于劣势、训练程度也不足的德玛西亚人无奈之下只能且战且退，保卫家园的德玛西亚足够勇敢，正面战斗的话也有很强的冲击力，但因为缺乏训练，所以战斗的节奏被诺克萨斯死死抓在了手里。 就这样，嘉文二世和手下的主力部队被人像是撵兔子一样被撵到了绿齿峰下，然后被堵在双峰之间的山谷之中。 春天已然来临——这一次可没有雪崩来帮助德玛西亚人反败为胜了，在法师团可怕的火力打击下，德玛西亚人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跑不掉，打不过。 然后……就卡尔维斯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加里奥活了。 原本加里奥只是一个作为魔法屏障的禁魔石雕像，可诺克萨斯人激活了他，通过过量符文能力注入的方式，将他生生变成了符文傀儡——诺克萨斯人强力的魔法和庞大的符文能力活化并充盈了加里奥的身躯，然后被激活的加里奥如神兵天降一般，横扫了整个奥法之拳法师团。 根据诺克萨斯官方资料记载，一直以笑面虎著称的卡尔维斯难得地骂了脏话。 这一战之后，奥法之拳团灭，诺克萨斯对德玛西亚的入侵彻底宣告失败。 第五百四十四章 赞提亚的反扑 在一场战役之中，如果你考虑周全，针对一切敌人可能反击的点都做好了部署，然后按部就班地赢得了胜利，那不叫运气好。 但如果明明你的作战计划有着致命的缺陷，但偏偏有突发事件帮你弥补了这个缺陷，这就只能用运气来形容了。 嘉文二世就是一个运气好到爆炸的人。 在与卡尔维斯的战斗之中，嘉文二世被老练的卡尔维斯牵着鼻子走，不得不在一个地下没有禁魔石的地方进行决战，在没有其他反制法术的情况下，他本来是输定了的。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加里奥充能完毕活了过来，然后直接将诺克萨斯的法师一顿爆锤。 卡尔维斯心里苦啊！ 要知道，面对大型目标的物理攻击器材在战斗之中和法师团的定位是重合的，对付大型目标最好用的巨型投矛机、捕龙网，实际上效果远远比不上法师团的法术。 只要有足够的掩护，法师团完全可以包揽战斗器材的活——而卡尔维斯为了保持自己部队的机动性，干脆抛下了工兵团。 这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想要牵着德玛西亚人的鼻子走，至少自身的行军速度要有所保障，带着大型战争器材怎么都快不起来。 可当加里奥充能完毕之后，卡尔维斯却尴尬地发现，自己手下没有谁能够对付这个大家伙。 加里奥并非无敌——如果诺克萨斯人带上了工兵团和战斗器械，他们在付出一定的代价之后，还是可以打倒加里奥的。 但关键就是……他们没带啊！ 掩护法师团的步兵在面对加里奥的时候根本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轻步兵们掩护法师团施法绰绰有余，但想要收拾加里奥——臣妾做不到啊！ 绿齿峰一战，诺克萨斯失去了他们最强大的法师团，和最擅长掩护法师团的轻步兵军团，战争巨人就这样干脆地失去了一边臂膀。 这场战役的影响还不止于此。 更重要的是，那个年代是诺克萨斯军功派势力最强的时候，麾下掌握着奥法之拳的卡尔维斯就像曾经的杜·卡奥克将军一样大权在握，黑色玫瑰只能在阴影之中偃旗息鼓。 而一战之后，卡尔维斯重伤濒死，好不容易团结在一起的军功家族再次分崩离析，乐芙兰趁机游说分化，黑玫瑰在蛰伏之后，再一次妖异地绽放开来…… 对外扩张失败后，诺克萨斯不仅将前期吞并德玛西亚的土地全都吐了回来，甚至还赔上了一部分领土，要不是他们的守备军团没有出问题，死死扼住了基尔戈福山脉一线，恐怕事情还会更糟糕。 即使如此，嘉文二世仍然办了一件让诺克萨斯丢尽脸面的事情。 在面对守备军团的时候，他学了一次塞恩，绕后袭击了诺克萨斯的边境重镇福鲁斯，顺便还救走了当时在角斗场完成了绞肉大赛的传奇角斗士“维斯赛罗”，然后安然撤退。 不仅秀，秀完还溜了…… 而这位维斯赛罗，他从此效忠光盾家族，在德玛西亚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赵信。 我们回顾嘉文二世传奇的一生时，不难发现这是一个可以成为主角的人，他通过自己的勇气、智慧和运气，生生地活成了一部传奇。 对外，他战无不胜，在挫败了诺克萨斯的进攻后，还解决了北境的威胁，并且和巨神峰下的拉阔尔人达成了一系列的平等条约；对内，他巩固了五家同盟，稳定了德玛西亚的政治体制，甚至还将自己平平无奇的儿子嘉文三世最后推上了王座。 实际上，很多德玛西亚贵族都认为，如果不是嘉文二世实在太过耀眼，嘉文三世这个只会墨守成规、毫无变通能力的家伙完全没有资格成为国王。 …………………… 而嘉文二世越耀眼，赞提亚就越可怜。 在符文能量暴走之前，赞提亚一直都是德玛西亚的楷模——但那个意外后，他却成为了德玛西亚的垃圾。 很多人都将战争之中的痛苦发泄到了他和他的家族身上，并且公然声称“如果不是赞提亚，德玛西亚原本不需要受这么多的苦”。 而赞提亚虽然心里苦，但却根本没法说——没人会听他的讲述，也没有家族愿意接受岩佑家族的友谊。 甚至贵族最高议会已经开始讨论，是否要将赞提亚以谋杀罪的罪名送上绞刑架——虽然是因为符文暴走的缘故，但赞提亚的确一个人干掉了几乎整个磐石军团的指挥部。 这种情况下，是嘉文二世力排众议，保下了赞提亚，然后将他送进了光照会——当时的光照会会长可不是布维尔家族的成员，嘉文二世为了这件事，欠下了巨大的人情。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赞提亚对嘉文二世的态度十分复杂。 一方面是嘉文二世的横空出世，夺走了他本来可能永远的一切；但另一方面，嘉文二世实际上也是替他摆平了善后，甚至还救下了他的性命。 赞提亚不是一个没有感恩之心的人，他很感激嘉文二世，所以在光照会内部一直都尽心尽力，甚至布维尔家族的上位都有赞提亚的缘故——要不是岩佑家族内部本身态度不统一，恐怕五家联盟就变成六家了。 但时光匆匆，转眼之间距离嘉文二世的横空出世已经是七十年了。 一直冲锋在前的嘉文二世早就已经故去，现在嘉文三世都做了二十多年的国王了。 而赞提亚对光盾家族的态度也终于从敬仰，生生变成了鄙夷。 没错，赞提亚敬佩嘉文二世，但这并不妨碍他鄙视现在的德玛西亚国王嘉文三世。 嘉文二世为了振兴德玛西亚，制定了一系列相对保守、偏向于发展的战略——而到了嘉文三世，他将这些战略固化，变成了闭关锁国。 嘉文二世用共同的利益和理想构筑了五家联盟——而到了嘉文三世这里，他就只会联姻和联姻，最后生生逼走了不愿意嫁给一个贵族子弟的菲奥娜，让这个联盟陷入了崩溃。 嘉文二世始终维持着光照会和贵族之间的平衡，利用暗地之中的法师们限制着贵族的权力——而到了嘉文三世这里，他干脆地倒向了“更好说话”的贵族，甚至对各种隔岸观火熟视无睹，最后造成了布维尔家族的人才凋敝，要知道，布维尔家族可是德玛西亚最擅长治疗和辅助的魔法家族！ 嘉文二世重视技术的发展，在战略相对保守的时候还积极与北方的弗雷尔卓德、东边的皮尔特沃夫进行技术交流，甚至从诺克萨斯北部的掘沃堡偷师，最后德玛西亚才拥有了远超诸国的锤锻技术，融合了禁魔石和黑铁优点的德玛西亚铠甲是德邦士兵们最好的庇护——而到了嘉文三世这里，德玛西亚的技术发展彻底停滞，杜朗家族想要继续禁魔石的研究，都要靠给人做雕像来筹集资金…… 这样的一个连守成都做不好的家伙，不配统治德玛西亚！ 在看透了嘉文三世的秉性之后，赞提亚下定了决心掀翻光盾家族的王座。 而之前那被授意挑衅罗德的索拉因什——他就是赞提亚的儿子…… 之前在德玛西亚有危机的时候，赞提亚好歹帮忙压制了光照会的反对声，而现在，赞提亚终于决定动手掀翻嘉文三世的统治！ 至于那个外乡人……这里是德玛西亚，不是皮城佬可以指手画脚的地方！ 第五百四十五章 马前卒 赞提亚对光盾家族的情感实在复杂，所以直到现在，直到嘉文三世已经将整个帝国变得死气沉沉，他才终于下定决心掀桌子。 然而就在这时候，猩红之月下，德玛西亚北部怪事频发——于是赞提亚索性顺水推舟，将整个光照会的力量都聚集了起来。 赞提亚需要光照会发出统一的声音，而想要达成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亲任会长。 本来一切都比较顺利的，光照会的长老之中，论能力、手腕和实力，没人比的了赞提亚，这种情况下他的当选似乎理所当然。 而就在这时候，罗德作为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的光照会的视野之中——还顺便收拾了墨菲特。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墨菲特本来是赞提亚立威的目标，所以罗德在开场的时候，就打乱了赞提亚的布置。 这也是问什么索拉因什直接对罗德进行了挑衅——这可是自己亲爹的吩咐，索拉因什也很绝望啊！ 索拉因什又不傻，他亲眼见到了被抓回来的墨菲特，听到了加里奥对罗德战斗的描述，自己显然不是对手。 但老爹开口，要求自己去“试试那个外乡人的深浅”，他也只能找个借口了。 反正自己防御能力出色，大不了吃点苦头呗…… 可惜卡尔森死死拦住了他，再加上这里毕竟是白鹰庄园，索拉因什也只能作罢。 但这还没完。 赞提亚没有收手的意思，索拉因什也就只能按着自己老爹的要求，继续寻找着机会，只要罗德踏出白鹰庄园一步，就会有“意外”发生，到时候“路过”的索拉因什会“不小心”和罗德起一点冲突。 下三滥的手段——但索拉因什实在是没别的办法，时间在罗德的那边。 可谁能想到，罗德却乖乖的待在了白鹰庄园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接就化身为了死宅，每天的日常干脆就是和金克丝一起进行奥术武器改造、教导安妮进行魔法训练，索拉因什想找机会都找不到！ 这里毕竟是白鹰庄园，杜朗家族虽然比不得之前的光景，但也算得上是威名赫赫，索拉因什再怎么着急，也没办法在白鹰庄园里制造冲突——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无奈之下，索拉因什只能硬着头皮去向自己的父亲求助，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然后，当索拉因什讲述完自己面对的困难时，回应他的是赞提亚失望的目光——在索拉因什看来，自己父亲浑浊的眼中，分明写着“崽啊，阿爸对你很失望。” 积威之下，索拉因什战战兢兢。 “多大个人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眼见着索拉因什都快要发抖了，赞提亚也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整天就知道想些旁门外道的法子……你就直接登门拜访，去找小莉莉的养女不久好了吗？” 赞提亚甚至怀疑自己面前的二货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 自己要他去试试深浅，好摸清罗德和娑娜的关系，到了索拉因什这就成了探查罗德的实力……那么大一只岩兽之王被抓住了，还不能说明问题的吗？ 六十多岁的人了，还需要自己揪着耳朵一字一句的吩咐？！ 还好索拉因什白痴一样的计划没有成功，否则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而索拉因什这边明白了自己老爹的意思之后也是一愣。 小莉莉的养女？ 索拉因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赞提亚说的是娑娜——布维尔夫人的乳名是莉莉，但是在整个德玛西亚，除了赞提亚几乎没人能这么叫。 “可……她现在懵懵懂懂的，甚至没能入门，我能和她说什么？” “就是因为她懵懂。”赞提亚微微闭上了眼睛，“所以才需要一个人教导——当初我曾经教导过小莉莉，现在你去教导她的养女，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然后将她带走，离开北境？” 这次赞提亚没有开口，他向后轻轻靠在了椅背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睡非睡。 …………………… 赞提亚釜底抽薪的计策很高明。 在娑娜出现之后，很多人下意识地将她当作了布维尔夫人的继承者——而赞提亚却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了娑娜和布维尔夫人的不同之处。 当初的布维尔夫人虽然初来乍到、而且是外家嫁到布维尔家族的女子，但进入光照会、展露出魔法天赋之后却很有手腕——甚至赞提亚都在一次会议上，被她言语之间挤兑得不得不成为她名义上的老师。 正是借着赞提亚的名头，布维尔夫人得到了相当多的便利。 所以很多人在见到娑娜和罗德之后，下意识地以这两个人就是当初布维尔和赞提亚的翻版——只有赞提亚清楚，和那个心机颇深的布维尔夫人相比，娑娜实在是有些稚嫩。 于是，他索性叫自己的儿子出手，打破这看似坚固、实则最为脆弱的一环。 索拉因什教导娑娜，没有人可以阻拦——实力上，索拉因什在光照会中当属一流；关系上，赞提亚是布维尔夫人的导师，其他人就算想要阻拦，也根本找不出一个更好的导师。 而只要索拉因什成为了娑娜的导师，他就会直接带着娑娜离开。 只要娑娜离开，罗德就必然要离开——甚至赞提亚不介意允许这一次的禁魔石贸易。 只要罗德离开了，掌控之外的变量就消除了，光照会的会长依旧是囊中之物。 至于那些人鼓吹的“罗德和拉克丝在一起”…… 且不说罗德有没有那个意思，就算他和拉克丝看对眼了，赞提亚都毫不在意。 因为罗德有妻子。 “挤走正房扶小三上位”或者“冕卫家族的小姐嫁过来做小”，无论哪个结果，对于冕卫家族来说都是可怕的丑闻，作为德玛西亚的道德楷模家族，冕卫家族所要承受的压力，赞提亚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现在的嘉文三世偏偏是个怂的不能再怂的保守派，他可不会出头给自己的盟友分摊压力，如果罗德真的和拉克丝在一起，那事情就彻底有趣了！ 失去了楷模光环的冕卫家族仅仅凭着那个愣头青就能够屹立在德玛西亚之巅吗？ 赞提亚不信。 实际上，在赞提亚看来，罗德这个变量虽然看起来可能无限，但实际上四面八方都是死路而已！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 可惜，赞提亚不知道的是，自己好好的一记釜底抽薪，直接就败在了死人手里。 娑娜谨遵布维尔夫人的遗嘱，整天寸步不离地跟在了加里奥的身边…… 虽然索拉因什登门拜访，并且主动要求教导娑娜，但娑娜却直接开口拒绝。 “为什么？”索拉因什有些奇怪，“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吗？” “抱歉……”面对索拉因什的质问，娑娜眉头微蹙，“布维尔阿姨在最后的信中叮嘱我，想要控制自己的力量，就要向加里奥学习。” 向加里奥学习？！ 学大嗓门？？ 还是学当雕像？！ 索拉因什的胸口忽然气闷——整个光照会都没有人可以反对，偏偏死人有遗嘱，选了加里奥！ 如果一对一，索拉因什真的打不过加里奥，所以他的实力优势没了；而这份遗嘱是布维尔夫人留下的，所以那份香火情优势也没了——在导师的竞争上，索拉因什尴尬地发现自己一败涂地！ 然而这种情况下，索拉因什就算着急也没有用——因为就在这时，旁边的加里奥不耐烦地开口了。 “行了小人儿，就让这个音乐人儿跟着我吧！” 说话间，加里奥直接将娑娜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转身就走，只留下气得直跺脚的索拉因什。 当然，如果索拉因什知道加里奥答应和娑娜在一起的原因是“娑娜的音乐很好吃”，他可能就不是跺脚，而是吐血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闲适的罗德 索拉因什非常的尴尬——十拿九稳的事情砸在了手里，转头又要被自己老爹指着鼻子数落了。 明明都一把年纪了，偏偏上面还有一个老当益壮的老爹，索拉因什虽然看起来是“有靠山”，但其中的滋味也只要他自己清楚。 然而，就在他准备挨骂的时候，却忽然得知自家老爹离开了密银城，回德玛西亚城去了，而且走得非常匆忙，只是留下话，让自己把罗德和娑娜分开些，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一头雾水的索拉因什并不清楚赞提亚去做什么了，只知道事态紧急，时间紧迫。 不管怎么说，索拉因什也都算是躲过了一劫——至少他还有时间补救，不会直接被自家老爹再一顿训。 至于怎么补救……那就按照赞提亚的要求来吧！ 把罗德和娑娜分开！ 娑娜跟着加里奥，加里奥在白鹰庄园——作为战争巨象，加里奥是需要进行维护的，现在是加里奥的维护时间，所以不会离开白象庄园。 （之前救援属于紧急活动，没办法的事情，加里奥才破例离开。） 而罗德在等消息，因为贸易的主要对象是掌握着禁魔石资源的杜朗家族，所以也不会离开白象庄园——但如果贸易结束，无论成或不成，他都会离开。 如果罗德买完了禁魔石还不走，那就犯忌讳了。 所以索拉因什举一反三，照着赞提亚的模样，尝试着从罗德的角度进行釜底抽薪。 要不……干脆同意了他的禁魔石申请，然后让他快点滚蛋？ 索拉因什并不想这样，他对罗德还是有比较强的戒备和敌意的，但现在罗德和娑娜走的很近，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率先退一步。 反正禁魔石这玩意在德玛西亚也不算太值钱——树木化石和石灰烧制出来的灰色石头而已，还只对法师有效，物理性能比大理石抢不了多少。 打定了主意之后，索拉因什叫上了自己在光照会之中的盟友们，开始透露自己的计划。 而在这种僵持不下的时候，其他人实在没什么办法，也只能纷纷点头。 就算便宜了罗德吧！ 然而，就在众人纷纷同意用禁魔石换取罗德离开的时候，索拉因什的三弟子拉格莫忽然开口了。 “老师，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了吗？” “怎么，你有意见？”气不顺的索拉因什挑起了眉头，“还是说，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为什么不把他赶走呢？”拉格莫耸了耸肩，“虽然他躲在白鹰庄园里面不出来，但我们可以逼着他出来啊！” “什么意思？”索拉因什眯起了眼睛，“怎么逼他出来？” “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 …………………… 索拉因什很急，但罗德却很闲。 说实话，现在罗德还真的没啥压力——奥术又回来了的情况下，罗德可以说无比的自信。 当年老子可是和萨格拉斯正面交手的人啊！ （虽然被秒了——划掉！） 如果真的让罗德恢复到全盛，铸星龙王那种级别可能达不到，但和星灵相比，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再加上娜迦卡波洛斯被自己算计了一道，不得不苟起来，现在罗德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实际上，实力到了罗德的层次之后，想要再增长其实也很困难——所以罗德就算是急，也是急不来的。 既然着急没有用，那就干脆把节奏放慢来享受生活呗~ 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暴风城二代，但却一直在为了艾泽拉斯东奔西走，甚至苦苦单身。 到了瓦罗兰，罗德现在也算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为什么不快乐一点？ 于是，在白鹰庄园期间，罗德的日常就是撒狗粮、教徒弟、搞装备、看雕像。 顺便再品尝一下德玛西亚的西北美食、欣赏德玛西亚的地方戏剧、偶尔拉上一家老小去找娑娜开私人音乐会…… 完全就是一副堕落的样子——谁让鲁卡兹之前承诺罗德的花销他请了的！ 而白鹰庄园这个地方说封闭也封闭，说开放也开放——光照会的法师们经常会过来拜访，但他们却没有干涉其中的权力，理论上说这里是杜朗家族的私人领地，之前索拉因什的挑衅只能算是意外，第一次还能说是一时没控制住，如果再来搞事，那恐怕就要尝尝加里奥拳头淡淡的味道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相当的轻松！ 又是一个午后，在吃完午餐之后，罗德将一篇关于魔法弹道控制的论文丢给了安妮，然后把自制的一个奥术核心（就是弱充能的一颗宝石）丢给了金克丝，自己搬上两把椅子，拉着迦娜安逸地瘫在了白鹰庄园的后花园。 树影摇曳——有迦娜在身边的情况下，罗德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专属清风。 嗯，今天又是安静的一天。 然后，就在罗德将要睡着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喊。 “着火啦！来人救火啊！” 嗯？！ 第五百四十七章 突然的暴走 虽然萨弗隆烈焰符文被湮灭掉了，但罗德对于火焰的感知仍旧远超常人——虽然在半梦半醒之间，但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白鹰庄园的一角起火了。 好巧不巧的，起火的位置还刚好是安妮的房间。 罗德一瞬间困意全无。 安妮法力暴走了？ 不，不可能的——白鹰庄园这么漂亮，实际上却到处都是禁魔石，这种情况下安妮如果还能法力暴走，那罗德这个老师自己羞愤自尽算了，野路子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何况是罗德这个绝对的学院派！ 那是怎么回事？ 迅速起身，罗德面露冷笑。 果然还是有人忍不住啊——之前索拉因什拉着自己要单挑，罗德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段时间一直在白鹰庄园之中混吃等死，休息固然是一方面，而入更重要的就是，罗德想要以静制动。 这里毕竟是德玛西亚，没有地头蛇帮助的罗德两眼一抹黑，贸然反击很容易弄巧成拙！ 别看罗德一直以来，似乎走到哪都要搞事，但实际上每次搞事罗德都能够找到合作的伙伴作为切入的契机——在祖安拉上祖安迷童，去比尔吉沃特与莎拉合作；在诺克萨斯利用了贝西利科的叛乱，罗德很清楚，外来者单独依靠自己很难成事。 而在德玛西亚，罗德并没有这种可以信赖的盟友，所以他才难得这么冷静。 现在，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 安妮很着急。 吃过午饭之后，安妮按照罗德的吩咐，回到了房间里阅读论文——相比于法术理论，安妮更加吃力的是通用语水平，符文印记使得她能够在读过一遍之后轻而易举地理解罗德论文之中的内容，但问题是她读的时候需要翻字典，或者参考上下文。 以往的时候，罗德更多地采取讲解的方式教导安妮，现在是安妮第一次独自阅读魔法论文，为了弄清楚语法，她不得不向白鹰庄园借用一下字典…… 瓦罗兰通用语的字典很厚，而且上下一共十几本——安妮虽然想溜去花园里，一边吹着凉爽的风一边细细阅读（图书室的字典可以外借，只要别离开白鹰庄园就好），但眼见着这些字典摞在一起都快赶上自己高了，她也就只能作罢。 安妮一趟可搬不动这些大部头，而如果分成几趟搬的话，等她折腾完了，都应该吃晚饭了…… 也许提伯斯能够帮忙？ 抱歉，现在的安妮还没办法完全控制提伯斯，这只暗影熊只要变大，身上就会自发地燃起火焰，而这些字典可是不防火的。 所以安妮只能嘟起小嘴，搂着提伯斯在房间里对照着字典，慢慢阅读。 然而，就在这时，她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怀里的提伯斯越来越烫。 安妮是不怕提伯斯烫的——提伯斯的火焰对于敌人来说是致命的，但对安妮而言只能算得上温暖。 但今天不一样。 就在安妮一愣神的功夫，提伯斯忽然自己变大了！ 在安妮的惊讶之中，暗影熊宛如吹气球一样胀了起来，转眼之间头就顶到了天花板。 忽然膨胀的提伯斯不复往日的温顺，它虽然没有对安妮动手，但也隐隐有着失控的趋势——这种失控就像是安妮在遇见罗德之前的时候一样。 法力暴走的不是安妮，而是提伯斯！ 熊熊烈焰点燃了房间，图书室里全是可燃物——而安妮则只能瑟缩在火焰之中，手足无措。 提伯斯似乎不想伤害安妮，它尽可能地向着房间的另一边移动，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房间塌了。 提伯斯的力气大得可怕，安妮所在的房间很快就变成了一片废墟，混乱之中安妮勉强撑起了一个火焰的护罩，借助着墙角保护住了自己。 而另一边，视野之中没有了安妮的提伯斯似乎崩掉了最后的一根弦，终于彻底暴走了。 提伯斯开始了漫无目的地破坏和冲击，在图书室倒塌之后，它四处游荡，点燃路上的一切，冲垮所有拦在自己面前的阻碍——就在它庞大的身躯冲出来的时候，不远处花圃之中，正在工作的白鹰庄园仆从们惊慌失措，在尖叫和谩骂声之中，四散而逃。 然后，就在提伯斯即将碾碎这些混乱的仆从时，罗德终于赶到了。 挥手之间，奥术锁链捆住了提伯斯，任它怎么咆哮挣扎，都无法挣脱这看起来细细的锁链。 在奥术锁链的作用下提伯斯的能量开始急速消耗，威风凛凛的暗影熊很快就开始变小、变回了娃娃的状态。 而罗德完全没心情搭理它，他大步走进了废墟之中，然后召唤出了一双巨大的法术之手，开始了原地的挖掘。 当听到了消息的鲁卡兹感到现场后，他见到的是抱着抱着提伯斯的安妮的罗德。 “怎么回事？！”鲁卡兹明显压抑着怒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罗德面无表情，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或者说……暂时还不知道。” “什么意思？”鲁卡兹皱起了眉头，“别拐弯抹角、故弄玄虚。” “很简单——我是否知道，完全取决于你们白鹰庄园或者光照会，是否有什么可以释放法力的东西。” 第五百四十八章 双面硬币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专业的法师。 当鲁卡兹一头雾水地赶到了现场之后，罗德却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大半部分真相。 提伯斯法力暴走了，而这种暴走不是提伯斯自己的问题——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刺激到了它。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促成了提伯斯的暴走呢？ 这就要回归到符文法则本身了。 我们都知道，禁魔石会吸收符文能量，这种吸收无时不刻，所以在有着大量禁魔石压制的情况下，符文法力暴走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德玛西亚体现出了法术天赋的人不多，但各个都是高手。 如果满地的禁魔石都压制不住天赋，那就绝对是天赋绝伦了。 （想想看吧，拉克丝是在德玛西亚城里法力暴走的，而德玛西亚城……整个城市的城墙都是禁魔石——她的天赋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所以按理说，提伯斯不可能在白鹰庄园出问题的，除非它自己愿意。 这也正是鲁卡兹怒气冲冲的原因。 但别忘了，禁魔石本身可不是只能吸收符文之力的东西——看看加里奥，一旦禁魔石吸满了符文能量，那它就会变成一种新的材料。 符文石。 而与禁魔石压制符文波动完全相反的一点就是，符文石会活跃空间之中的符文立场，有很强烈的符文能量活化效果。 在艾欧尼亚，一些古老的教派“启迪”弟子所用的各种圣物，其本质就是符文石。 甚至这次罗德来到德玛西亚，目标也是希望利用符文石。 根据福光岛上的记载，符文石在充满符文之力后，可以通过特殊的转化变成纯粹的储能宝石，不同的储能宝石能够存储不同种类的能量，而且在储存和抽取的时候消耗极低，这完美契合了罗德制造法杖的需求。 虽然将禁魔石变成符文石所需要的能量堪称可怕，将符文石变成储能宝石的步骤繁琐，但为了一根靠谱的法杖，罗德也只能来一趟德玛西亚。 说完了符文石和禁魔石，我们再回头看提伯斯的暴走——如果有人在图书室不小心放一块符文石进来…… 一切都水到渠成。 提伯斯还真的是替安妮中枪——符文石和禁魔石一样，作用都相对缓慢，如果没有提伯斯先一步暴走，很可能在安妮读书读到一半的时候，她再次法力暴走。 安妮可不是皮糙肉厚的提伯斯，她如果法力暴走，很可能伤害到自己，甚至难以控制符文之力而原地自爆！ 这种方法高效、可靠，效果极佳，更妙的是事后甚至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符文石和禁魔石完全相反，禁魔石状态稳定，但符文石失效极快，法力暴走发生的时候，符文石恐怕已经没有了。 那么，罗德是怎么察觉到这一点的？ 好吧，实际上不是罗德察觉到的，发现这一点的是迦娜。 符文石的把戏可以骗过瓦罗兰绝大部分的法师，但想要骗过迦娜这个半神半星灵的存在，那还不现实。 和罗德一起赶到的迦娜直接告诉罗德，这里的符文之力异常活跃——而罗德只要联系上前后的线索，一切昭然若揭。 所以当鲁卡兹询问罗德的时候，罗德反问他，白鹰庄园里有没有什么能够释放法力的东西。 罗德不知道德玛西亚人关于禁魔石的研究到了什么程度，但有加里奥在，就算他们真的大脑缺根弦，也总会想一想为什么禁魔石雕像会活过来吧？ 所以虽然德玛西亚一直都官方声称“禁魔石是维护瓦罗兰和平的良好材料”云云，但罗德相信他们私底下的实验绝对不会少的！ 本来罗德是不想涉及到这里的，因为一旦提到了禁魔石的额外功能，自己想要购买禁魔石就会麻烦很多——罗德宁可花大价钱，雇一艘船将成吨的禁魔石运回福光岛自己慢慢激活，也不愿意节外生枝在德玛西亚另生事端。 如果罗德一直假装不知道禁魔石的其他功能，光照会真的有可能卖给他一批禁魔石——如果可以的话，罗德甚至还能雇佣鲁卡兹帮忙。 可一旦罗德表现出处了自己知道禁魔石的额外功能之后……那再想要弄到禁魔石，那可就麻烦了！ 买硫磺染色和买硫磺做炸药，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现在，提伯斯意外地法力暴走，罗德再装傻也毫无意义了——所以他干脆把话挑明了，先将鲁卡兹拉到自己这边。 罗德表面上在询问鲁卡兹，白鹰庄园有没有符文石，实际上潜台词就是“我们都是这次事故的受害者，现在我们是一边的”。 而明白了罗德的意思之后，鲁卡兹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跟我来！” 犹豫片刻之后，鲁卡兹干脆地遣散了身边的仆从，然后示意罗德跟上之后，快步走向了一间相对偏僻的院子。 而罗德则是理了理安妮的鬓角，将法力透支之后陷入沉睡的小丫头交给了迦娜，然后转身跟上了鲁卡兹。 （那个火焰护盾也是安妮在符文石的作用下超水平发挥的结果，现在的安妮问题不大，只是法力透支后陷入了沉睡——相较于安妮，被奥术锁链几乎抽干了的提伯斯才叫惨，可怜的暗影熊下次想要变大，恐怕需要单独充能才行……） …………………… 跟随着鲁卡兹，罗德来到了这间相对偏僻的院子之中，鲁卡兹握住了院门的把手，有规律地扭动了几下后，门上出现了一个洞。 鲁卡兹将手伸进了洞中，似乎验证了什么之后，门终于开了。 在鲁卡兹开门的时候，罗德正努力地回忆着白鹰庄园的结构——这个看起来很偏僻的院子，实际上却是整个白鹰庄园的最中心！ 有点意思啊…… 鲁卡兹率先一步进入院子之中，而罗德则是随后跟上，院子门自动关闭，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石板路来到了院子中央的一个孤零零的小房子面前。 又是一番折腾——鲁卡兹对着房门前廊的立柱又摸又按，似乎触动了什么，这才推开了房门。 罗德颇为好奇地瞥了一眼，房间之中一片凌乱，到处都是散落的禁魔石和各种各样的雕塑工具，屋子的角落里还摆放着几个未完成的雕塑。 “这里是我的工作室和实验室。”鲁卡兹随手扯过一把椅子，示意罗德坐下，而自己则是站在了一边，“整个白鹰庄园只有我能够进来，所以这里……没有第二张椅子。” 罗德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了有些局促的鲁卡兹。 “那么，鲁卡兹先生——现在你带我一个外人来，是为什么呢？” “因为加里奥。”鲁卡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我注意你很久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发个单章（不是请假条！） 咳咳，最近英雄联盟宇宙更新了一大块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世界地图、世界符文、瑞兹和布兰德的过去。 据说有不少可怜的英雄联盟同人作者陷入了崩溃之中，但很高兴的告诉大家，本书不会。 世界地图方面，拳头官方公布的地图和我预想的地图差异很小，主要就两点问题——暗影岛（现在的福光岛）在比尔吉沃特以南还是以北，我采取了以北的描写，但官方说暗影岛在南边……因为不接壤，而且需要航行到达，所以问题不大；另外的一点是巨神峰在德玛西亚南部还是北部，我采取的是北部，但官方给的是南边，在恕瑞玛的西侧，因为巨神峰地势突兀，遗世独立，所以问题也不大。 而世界符文方面，拳头的设计和我预想的几乎完全一致，世界符文是一种力量、一种规则、一种能量——但也可以具现化为符文印记或者世界符文本体，而关于次级符文，这是我单方面为了完善符文法则所做出的补充，从目前来看还没有任何冲突的情况，所以仍然ok。 至于布兰德和瑞兹，以及瑞兹动画之中出现的火焰和生命符文，这些都和我的预计相差不多，至于为什么火焰符文会在布兰德那里（？）而不是奥恩那里，这会在下下一卷【符文轮回】之中提及，包括星灵的存在、为什么迦娜能够掌握一枚世界符文，这些都还没有谈到。 德玛西亚卷看起来是“找装备”的一卷，但是相当多的一部分内容都需要在这一卷展开，细心的读者也许会发现，每一卷中，罗德都面对着一个主要的问题和情况，双城记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扬帆起航则是罗德在尝试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瓦罗兰的开端；血色帝国主要是罗德心态的转变，理性和感性的平衡；而到了光下之影，罗德开始在坚守自我的情况下，真正融入到瓦罗兰之中。 而到了接下来的冰原战歌、符文轮回、古老传说、无尽虚空等部分，罗德将会拿出自己在艾泽拉斯时候的能力，用一个法爷的手段和姿态，去面对和解决自己所需要面对的问题。 当然，发个单章的主要目的除了让大家放心，我不会被官方逼死之外，还想问一下，大家有没有兴趣看罗德在艾泽拉斯的故事？ 请在本段后用本章说投票，谢谢~ 第五百四十九章 鲁卡兹的请求 鲁卡兹口才不错，在他的讲述下，罗德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事情不算复杂，但很棘手——加里奥出问题了。 众所周知的，加里奥是一尊禁魔石的雕像，在被诺克萨斯奥法之拳法师团放了一发大招后，神使鬼差地完成了充能，活了过来。 但……这是表面的版本。 实际上，按照鲁卡兹的说法，加里奥从一开始，就是一尊战斗傀儡。 只不过在最开始的时候，制作加里奥的人错误估计了禁魔石活化的能量需求，一直都没能激活它，直到后来被诺克萨斯人激活。 当然，这种“临阵突破”式的激活，自然而然地带有了极大的隐患。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加里奥的能量核心变得非常不稳定。 这种不稳定一方面表现在他储能量小过预期，需要频繁地吸收符文能量来为自己充能——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以战养战”了。 但在最开始的设计环节上，加里奥是不具备这种功能的…… 这种意外出现的能力既是加里奥的天赋，也是他的困扰，没有被吸收的能量被以各种不同的形势囤积了起来，使得加里奥越来越不稳定，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一方面减少活动，另一方面频繁维护。 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 而且更尴尬的是，加里奥的缺陷现在越来越严重了起来，虽然鲁卡兹这边在想各种办法，但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可行方式。 按照鲁卡兹是说法，加里奥现在越来越像是一颗炸弹——他无法吸收和利用的符文能力会储存在他的体内，这种累积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一旦超过某个阈值，加里奥部分身体符文石化，那就会直接引起连锁反应。 到时候加里奥就会陷入法力暴走的状态！ 想想看吧，四十米高的巨像法力暴走，这是什么概念？ 一旦加里奥失控……那造成的破坏简直可怕！ 而且现在的德玛西亚，并没有人能够降得住加里奥，一旦加里奥法力暴走，那就只能调来无畏先锋，将整个巨像都毁了…… 找上罗德，鲁卡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加里奥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加里奥现在越来越“贪吃”，他很需要主动摄入能量来进行自我压制，这种压制不仅治标不治本，甚至还有可能造成副作用。 这种压制就像是筑起大坝蓄水一样，暂时不会让水漫出来，但一旦水太多、没过了大坝，那洪水只会更加凶猛。 …………………… 在听完了鲁卡兹的描述之后，罗德皱紧了眉头。 很难办。 对于各种傀儡、巨像，罗德只见过、合作过，但从来没有研究过。 在罗德的角度上，上前顶住的任务是战士们的——如果战士靠不住，必要的时候自己也会冲上去，制造傀儡和巨像做肉盾，这种事只有奎尔萨拉斯的娘们才会做。 甚至在达拉然，研究奥术傀儡的都是少数，他们是水平甚至比不上只为了制造一个“管家”的麦迪文。 这种情况下，你让罗德帮忙修好加里奥，这根本就不现实。 但话又说回来，罗德还真的能够帮上一点忙——为了给自己弄个法杖，罗德特意研究了符文石和储能宝石，所以对于傀儡的核心，他还真的能说上那么两句。 而罗德之所以纠结，主要是他一时之间拿不准，自己要不要帮忙…… 鲁卡兹看出了罗德的纠结。 为了争取罗德的帮助，鲁卡兹选择加大了筹码。 “罗宁先生，只要您帮助我修好了加里奥，只要你在德玛西亚境内，我力所能及之事只要吩咐，我全部做到——甚至如果您不嫌弃我雕刻的水平拙劣，我还可以为您打工……” 看得出来，鲁卡兹为了加里奥下了血本，他提出了大量的建议，一条比一条过分，仿佛是卖身契一样夸张，简直就是一副砸锅卖铁也要修好加里奥的架势。 面对着这样的鲁卡兹，罗德终于挑了挑眉头。 “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选择毁掉加里奥，然后再做一个傀儡呢？别跟我说你做不到！” “我……”鲁卡兹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叹了口气，“我能够做一尊巨像，它可以比加里奥更加巨大、结实、耐用、可靠，但那也只能是一尊程式化的巨像——我现在还无法做出另外的一个加里奥，不是我的技巧不足，而是我无法赋予他灵魂。” “灵魂？” “没错。”鲁卡兹语气十分低落，“灵魂——实际上，我的曾曾曾祖爷爷，名字是加里奥，加里奥·杜朗。” 罗德终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第五百五十章 加里奥改造计划 加里奥的制造者是一个叫加里奥·杜朗的人——这之中的意味自然让罗德浮想联翩。 什么人会用自己的名字、而且是不附加任何编号的名字来命名一尊巨像？ 一般来说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人在快死的时候。 再加上之前鲁卡兹所说的话，罗德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些推测，而鲁卡兹也没有掩饰，直接承认了这一点。 “没错，加里奥是有灵魂的，制造它的人将自己的灵魂注入了其中。” 话题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毫无疑问的，能够制造加里奥的那位先生可以说是德玛西亚当之无愧的国宝级巨匠——而这样的一位大师，在最后还将灵魂注入了巨像之中…… 也许这算是一种求仁得仁，但……听起来总归难受就是了。 而且这样一来，整个巨像的性质就变了——人傀儡 之前罗德曾经很疑惑，为什么加里奥如此的智能，这个问题现在也得出了结论。 德玛西亚人根本就不懂智能，全靠灵魂作弊的！ 有毒啊…… 如果不是加里奥当初是自愿牺牲，那这种手段甚至可以用邪恶来形容。 （在艾泽拉斯，敢拿灵魂来做傀儡的只就有术士了——而且是燃烧军团的术士！） 叹了口气，罗德在一番权衡之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为了获得罗德的帮助，鲁卡兹付出的条件是大量的禁魔石供应、亲自进行雕刻作业，还有无偿提供实验室和所有实验材料、保证罗德在整个过程之中不被打扰。 前两者是罗德需要的报酬，也是罗德愿意帮忙的原因。 禁魔石自不必说，罗德需要禁魔石制造符文石，转化为法力宝石为法杖储能。 至于鲁卡兹亲自雕刻，这主要是因为罗德不希望自己扛着一根过于丑陋的法杖。 当初在卡拉赞，罗德可是没少吐槽卡德加背后的鸡腿杖——在罗德看来，和艾露尼斯相比，这根守护者的传说之杖简直丑的可怕。 而后两者是罗德需要的工作环境。 罗德能够提供的帮助主要在能量核心方面，具体的能量梳理还要依靠鲁卡兹来完成，罗德只能在必要的时候帮助加里奥导出多余的符文能量、为他凝结一个真正的能量核心。 于是，一场关于罗德和安妮的连环计就这样生生变成了一次联合行动，本来翘首期待罗德和鲁卡兹起冲突的索拉因什等了很久都没有收获，转而将那个乱提意见的学生骂了个狗血临头。 而在索拉因什打算启动之前的预案，那罗德拿了禁魔石之后滚蛋的时候，为了罗德争取时间的鲁卡兹忽然180度调转了态度，摆出了一副“禁魔石乃国之重物，不可轻动”的架势，再一次开始了口水战。 鲁卡兹有意识地吸引了火力，索拉因什在失去了仅有的暗线后也没有只能将问题拉回到谈判桌上，可惜会议冗长无比，想要得到个靠谱的结论却宛如便秘。 …………………… 当鲁卡兹还在光照会的北部回忆上据“理”力争的时候，罗德已经开始了对加里奥的分析。 由于并不懂傀儡学，罗德在有迦娜作为助手的情况下，仍然需要加里奥自己的帮助。 加里奥没有痛觉，所以在整个修复的过程之中，罗德完全可以借由加里奥自己的判断做出调整。 而不修不知道，当迦娜真正开始分析加里奥的能量反应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充裕的符文能量充斥并被储藏在了加里奥禁魔石制的身躯，这让加里奥看起来力量十足，但也极其危险——在迦娜和加里奥的指导下，罗恩尝试性地更换了加里奥的羽翼结构。 这种结构是加里奥身上符文波动最弱的部分，也是加里奥需要频繁更换的位置。 加里奥的其他部位都是禁魔石制造的，只有翅膀和头冠不是，而前者还承担着英雄登场的任务，这使得他的翅膀经常会因为出现各种情况而受到损坏。 之前在和墨菲特的战斗之中，加里奥几乎是使劲浑身解数，才勉强抵御住了巨兽的冲击，而在冲击之下，加里奥的翅膀也出现了问题——本来这个问题不大，修复完全可以听。 但是到了现在，加里奥终于挺不住了，于是，罗德也只能被赶鸭子上架…… 在迦娜的感应向下，加里奥体内比较明显的几条能量回路被标注了出来，而罗德则是使用奥术模型，大概模拟了一下加里奥目前的状态，最后初步确认了处理方案。 引流——罗德打算对既成事实的能量回路进行改造，必要时加上一些外部的装置，以维持加里奥状态的稳定。 图纸被交给了鲁卡兹，罗德之后直接投入到了另一项重要的工作之中。 给加里奥弄一颗心脏。 第五百五十一章 正义巨像维修中 修复加里奥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尤其是对于罗德这种“非常偏科”的法师来说，所以绝大部分的时候，罗德都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学徒帮工的位置上。 具体动手操作的是鲁卡兹，罗德（实际上是迦娜）只负责检测加里奥的状态。 整个修复过程并不算顺利。 加里奥的技术含量实在是太高了，虽然杜朗家族的传承从未断绝，但惊才艳艳的加里奥·杜朗的水平显然不是鲁卡兹·杜朗可以媲美的，所以很多时候，见到一条能量回路后，鲁卡兹不得不放下工具，自己去一边分析半天。 好在加里奥对这种修复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就在杜朗家族的维护庭院之中，解除自己的防备，让鲁卡兹动手修复。 关于加里奥灵魂的问题，鲁卡兹曾经叮嘱罗德，一定不能告诉加里奥——而罗德也不是什么多嘴多舌之人，所以也没有和加里奥说起。 当然，罗德也并非是什么用都没有，他在整个维修过程中，除了需要重新塑造加里奥的核心能源外，还担任“护法”的角色。 由于没有图纸之类的作为参考，鲁卡兹的修复很多都是“尝试性”的，而尝试往往就会带来一定的破坏——而罗德所要做的，就是做破坏之后的紧急修复…… 身为一个“符文湮灭者”，罗德的符文能量亲和力简直是负数的，几乎算是自带破法光环的人，这种情况下，一旦鲁卡兹犯错，罗德能够第一时间出手纠正。 别人纠正，还可能造成符文波动，引发二次伤害，但罗德却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只要罗德第一时间遏制住了加里奥的符文能量流动，那就算鲁卡兹的维修出了问题，也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而两个人除了合作维修之外，还分别担任着不同的任务。 鲁卡兹要顶住来自光照会的压力——在光照会之中，有人正在尝试性地针对之前淡淡的爆炸借题发挥，但鲁卡兹强硬地顶了回去。 鲁卡兹一直以来都扮演着“老好人”的形象，甚至还游离在了五家联盟的边缘，光照会已经逐渐习惯了他弃权或者划水，但现在鲁卡兹突然态度强硬地支持罗德，这让很多人都开始狐疑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老好人突然不那么好的时候，往往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罗德能够帮助修复加里奥的，所以关于鲁卡兹和罗德，光照会的法师们展开了无尽的脑补。 有人说是鲁卡兹想要借罗德为跳板，重回五家联盟；有人说鲁卡兹想要另立山头，回到光照会权力的中心——甚至有人说罗德是鲁卡兹的私生子，这次回来是认爹来了…… （小道消息，持最后一种说法的人，在当天夜间如厕的时候，被一阵平地刮起的风吹进了茅坑之中，惨不忍睹。） 时间飞速流逝，有了罗德和迦娜的帮助，加里奥的符文能量回路检修非常顺利，鲁卡兹殚精竭虑，为加里奥修整了几乎所有的符文能量回路。 接下来，问题就来到了罗德这里。 加里奥需要一个新的能量核心。 而根据鲁卡兹的要求，新的能量核心要有以下的能力。 首先，具有高储能性，能够储存足够加里奥长时间活动的能量。 其次，需要具有能量吸收功能，能够通过鲁卡兹维护后的符文能量回路吸收符文能量，供给核心充能——而这种吸收是要通过表面的岩质皮肤完成的。 还有，要足够的隐蔽和安全，具有足够的稳定性。 最后，不能影响到加里奥的灵魂。 这四条要求堪称苛刻——但罗德却表示信心十足。 巨像学和傀儡学，罗德完全不懂；能量回路和表面吸收，罗德也一窍不通——但为了自己的法杖，罗德对能量核心（主要是储能宝石）有着很深刻的研究。 在艾泽拉斯，罗德的法杖叫艾露尼斯——这是一柄话痨法杖，有着相当程度的智能，以吐槽为乐，而且能够主动吸收空间之中的奥术能量，对魔法也有一定程度的增幅。 罗德为了自己的法杖，在福光岛上翻越了大量的书籍，死记硬背地记住了禁魔石-符文石-储能宝石的转化方式，而且综合了不少施法者的论文，在宝石的主动吸收、高效储能和奥术智能上都下了功夫。 可以说，罗德是奔着艾露尼斯复刻的目标去的，而艾露尼斯的核心宝石，就完美符合鲁卡兹的要求。 当然，罗德不可能制造出艾露尼斯核心宝石一样水平的宝石，但在这种情况下，贫民版的艾露尼斯核心也足够了。 在罗德的梦想之中，这一柄法杖足够用到自己弄来奥术符文了——虽然自己被符文法则排斥，但完全可以通过掠夺的方式得到奥术符文，然后以这枚世界符文为核心，制造一枚宝石！ 如果真的能够以奥术符文为核心制造一枚宝石……到时候罗德的新法杖很有可能超越艾露尼斯！ 当然，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罗德主要的任务是将技术在加里奥身上进行实践。 这既是交易，也是罗德为自己将来进行的实验——罗德答应鲁卡兹可不是为了现在的政治利益（德玛西亚的政治利益，罗德在乎吗？），他所需要的，是一个实践的机会，为了自己的法杖。 而现在，鲁卡兹不仅提供了这个机会，甚至还包实验材料和成果展示的——罗德能不答应吗？ 第五百五十二章 修复完成 加里奥成为了罗德的实验品——当然了，罗德并没有说“自己只懂理论，从未实践”，他直接摆出了一副“在能源方面我是专家”的架势，成功唬过了鲁卡兹…… 现在，终于到了罗德动手的时候。 罗德照本宣科一样，将福光岛上关于符文石的记载都拎了出来，然后一一讲给了鲁卡兹。 为了配合罗德，鲁卡兹也对自己的实验室进行了改造，本来就能够容纳加里奥庞大身躯的半地下实验室，单独开辟出了一片用来进行炼金的空间（我们姑且称之为炼金吧……抄作业式的炼金），用来将禁魔石变成符文石。 而这一过程所需要消耗的能量，也完全由鲁卡兹供给——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杜朗家族还有一个名曰“盾卫”的次级符文，这枚符文并不是掌握在某个人的手中，而是被作为一个能量源，为这座实验室供能…… “你确定这样可以吗？”当实验室重新布置完毕之后，鲁卡兹却依旧忧心忡忡，“当初在制作加里奥的时候，盾卫符文甚至一度失去力量，为了让这枚符文重新可用，我们可是欠下了一个大人情……” 罗德笑了笑，没有多说。 符文——尤其是次级符文——的确会出现能量耗尽的情况，但只要这枚符文所代表的力量和事物存在，那它就不会因能量耗尽而消散，只会暂时进入类似于休眠的模式之中。 当初杜朗家族为了加里奥可以说消耗不小，但罗德敢说，他们对符文能量的利用率绝对比不上自己。 罗德所掌握的毕竟是福光岛的遗产，按照能量理论的计算，一枚次级符文完全可以催动一个傀儡军团！ …………………… 罗德的实验终于开始了。 大量的禁魔石被源源不断地运到了这个偏僻的小院子里，然后被罗德亲自搬运、摆放到自己的炼金房里，照葫芦画瓢一样绘制了炼金法阵。 然后就是按照流程来了。 根据福光岛上的“生产说明书”，罗德一步一步地进行着傻瓜式的加工。 从禁魔石变成符文石，这之中的过程并不复杂，炼金法阵纹路也不多，具体的困难在于制作过程中的能量流动控制——这是施法者的基本功，基本处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阶段。 而偏偏罗德的基本功就扎实得过分。 别人可能是同级别法师之中基本功相对扎实，罗德则“曾经是一方大佬，如今实力大不如前但基础还在”。 鲁卡兹是傀儡学的大师，而炼金师傀儡相当重要的部分，所以他炼金的水平也很不一般——于是，在鲁卡兹的眼里，罗德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极其考验基本功的炼金手法简直是神乎其技。 这么简单的圆纹就能维持能量均衡？ 细如发丝的单向能量回路都能保证能量不断？ 明明没有使用专门的减波回路能量流入却如此平稳？ 罗德一出手，鲁卡兹的眼神完全就变成了仰望大佬的样子…… 基本功如此扎实的大佬……难道这个转化法就是他发现的？ 真的有可能！ 鲁卡兹也自诩见识广博，可他却从未听说过有一种这样的炼金手法，甚至相近的都没有呢！ 所谓见微知著，不同水平的法师，即使是释放一个火球术，其差距在内行看来都大的可怕；而这一点在炼金上也是一样的，所以鲁卡兹完全将罗德当成了一位真正的大师。 过程行云流水（罗德完全按照操作说明来，绝对不假思索的）；基本功让人惊讶（恐怕是罗德唯一的优势）；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停顿（停下来就失败了）——怎么看，这都是一位大佬！ 然后，就在鲁卡兹喊666的时候，罗德发现了一些问题…… 因为符文湮灭的原因，罗德自己一直被符文能量排斥，而随着实验的进行，这种排斥似乎开始影响实验了。 接下来的过程中，炼金操作需要更加的精细，符文能量的流向也需要更加的准确——但罗德身边天然地存在着一个符文能量的干涉场，自由的符文能量会天然地逃离罗德，这种逃离在平时还没什么影响，但在现在的实验之中，会导致能量流不稳定。 之前罗德利用奥术能量强行控制着符文能量，但在更精细的层面上，这种控制也有些力有不逮了。 怎么办？ 如果是一位真正的大师，他可能会重新设计一部分回路来抵消这种影响，但罗德并不是，他是一个抄作业的，一旦大家作业的题目不一样，他就只能抓瞎了……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为难罗德太久。 鲁卡兹这边已经逐渐明白了能量回路的原理。 福光岛的技术虽然先进，但对于鲁卡兹来说也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情，现在罗德毫不隐瞒地将炼金回路都摆出来了，他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称不上大师了！ 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果断将接下来的部分交给了鲁卡兹，并美其名曰“锻炼”。 而姿态放低的鲁卡兹则是欢欢喜喜地在罗德的“指导”下，完成了接下来的部分…… 抄作业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作业题目不一样怎么办？ 好说啊，把原来的作业和答案交给学霸，让学霸理解了之后帮自己做——罗德就是这么干的。 于是，在经过了整整九天的忙碌后，加里奥的检修终于完成，而一个新的核心也制造完毕。 完成了改造之后，加里奥终于又一次出现在了天空之上——经过了这一次的改造，加里奥的飞行能力和续航能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而且没有了任何的隐患。 兴奋的鲁卡兹在白鹰庄园之中召开了一场盛大的派对来庆祝加里奥的新生，而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索拉因什的耳朵里。 “什么？你说这段时间，那个叫罗宁的家伙和鲁卡兹一起修好了加里奥？！” 第五百五十三章 气急败坏 严格来说，鲁卡兹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光照会的一些条例——光照会一直在避免和罗德接触，就是为了防止罗德在光照会确认态度之前，和德玛西亚的法师达成合作或者联系。 这算是一种政治上的“避嫌”。 但现在却突然发现，罗德已经和鲁卡兹合作，修好了加里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罗德已经和鲁卡兹建立起了相当紧密的联系！ 当然，因为加里奥的特殊性，再加上这次的修复成功了，人们没什么机会向鲁卡兹发难就是了。 而这种情况下，之前被蒙在鼓里的鲁卡兹自然是暴跳如雷。 索拉因什用脚想都知道，这次修复之中，罗德绝对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加里奥的维护问题已经困扰鲁卡兹很久了，如果只靠鲁卡兹自己能修好，那他早就修好了！ 加里奥对杜朗家族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这种情况下，鲁卡兹不对罗德感恩戴德才怪呢！ 再想想娑娜——前脚娑娜刚刚拒绝了自己成为老师的提议，转而遵循“遗嘱”去跟随加里奥，后脚罗德就帮忙修好了加里奥……这下好了，光照会内部没有人还认为罗德和娑娜没关系了。 所谓臀部所坐的位置决定了脑袋思考的角度，明明罗德只是帮帮忙，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为自己的法杖进行了一些前期的准备，结果偏偏招致了不少人的敌视…… 当然，别人顶多是敌视，但是到索拉因什这里，敌视就变成仇视了。 冷处理失效，挑拨失效——虽然还有人尝试着给索拉因什一些其他的建议，但在赞提亚随时可能回来的情况下，索拉因什还是决定干脆直接来。 收拾了这个外来者！ 这个决定让很多人不愿意接受，对一个强大的施法者毫无理由地动手，这已经不是鲁莽可以形容的了。 难道索拉因什已经脑残了？ 没有人知道。 在内部会议上，索拉因什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之后，其他人绝大部分都开始了规劝，但索拉因什死咬着动手不放，怎么说都要干掉罗德。 仿佛是魔怔了一样，一定要用杀戮来解决问题。 这种状态显然不对劲，其他人默契的选择了暂停会议，给这位索拉因什大人检查一下。 毕竟蛊惑人心的法术也是存在的，虽然说强大的法师越不容易被影响，但就怕万一——贸然对罗德动手很有可能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很像是被人控制了的表现。 索拉因什虽然有些抗拒，但还是进行了检查。 而检查的结果……一切正常。 虽然索拉因什的符文能量很活跃，但这也算是正常现象，毕竟符文能量的活跃会受到情绪的影响，在人情绪波动的时候，往往会比较活跃。 既然索拉因什没问题，那他一再坚持，这个提议也只能进入讨论。 “一切问题我来承担，罗宁必须死！”——这是索拉因什的最后通牒。 由于之前赞提亚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所以他回德玛西亚城的时候带走了绝大部分的可靠的助手，本派留在密银城的人中索拉因什是绝对的大哥大，虽然他提出了一个很蠢的意见，但只要他坚持，别人还没有办法拒绝…… 领导拍板的决定，虽然蠢得可怕，但你有办法吗？ 就这样，一场仓促到难以置信的刺杀，开始了谋划。 当然，没人注意到，索拉因什的眼睛似乎有些发红，如果熄灭掉这间密室的蜡烛，人们就会发现这位大魔法师的眼中，此刻正摇曳着火红色的光。 …………………… 罗德和鲁卡兹各取所需。 在加里奥再次一飞冲天，并表示“我现在感觉棒极了”的时候，罗德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而按照之前的约定，鲁卡兹需要自己掏腰包，为罗德用禁魔石和德玛西亚宝石为原料，制造一柄法杖。 鲁卡兹说话算数，第一时间开始了筹备。 宝石和能量源都好说——因为罗德自带设计图，但到了杖身的部分，这就要鲁卡兹负责了，法杖的杖身不仅仅关系到这柄法杖的物理性能（对于某些法师来说），还关系到了整个法杖的能量回路，单纯依靠小小的法杖顶宝石，并不能支撑起复杂的法杖功能，因为刻痕需要时间，而微雕则是会影响能量回路的性能。 杖身的材料更好的选择是某些古树的枝干，虽然罗德没有去过艾欧尼亚，但他成功地向茂凯讨到了一根枝条——对于植物来说，身体的绝大部分都是“可拆卸”的，凭着茂凯和罗德的交情，这棵大树很愿意送出几根枝条作为罗德制造法杖的工具。 “就像我们并肩作战一样，对吧？”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自然不会拒绝茂凯的好意，面对这棵慷慨的大树，罗德甚至决定有机会亲自给他当红娘。 毕竟罗德知道，在瓦罗兰的某一片丛林之中，有一个很适合茂凯的妹子，名叫婕拉…… 咳咳，话题被扯远了。 总之在鲁卡兹承包了宝石的任务之后，罗德的法杖材料终于完全准备好了，以茂凯富有生命活力的枝条作为杖身，以禁魔石充能后转化的符文石再加工制成的能量宝石制作的杖顶，这柄法杖让罗德充满了期待。 当然了，制造一柄法杖所需要花费的时间是很长的，虽然罗德已经对茂凯的枝条进行了预处理，但后续还是需要经过相当繁琐的过程才能成为杖身，而杖顶的宝石也要花时间来制作，所以罗德和鲁卡兹依旧很忙。 白鹰庄园依旧封闭，鲁卡兹甚至推掉了一次光照会的例行会议——而就在这时候，一次很不愉快的袭击发生了。 深夜时分，白鹰庄园的一角发生了爆炸，火光冲天而起，随后狂风大作，火借风势很快就吞没了大半个白鹰庄园。 禁魔石为主体的庄园防火性能很好，但庄园本身的防护法阵却因不知名的原因而没有生效，当白鹰庄园里的人反应了过来时，火焰已经腾空而起，映红了半边天。 第一时间起身的罗德迅速赶到了事发现场，而迎接罗德的，是一发巨大的火球。 战斗……开始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罗门弄火 半夜被吵醒的罗德心情很不好。 而迎面飞来的火球让罗德的心情更差了。 哇，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向我丢火球的咯？ 行吧，那我就先让你知道一下，罗门弄火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虽然已经失去了萨弗隆烈焰符文，但现在的罗德却仍然可以操控火焰——这种操控是借助奥术之力完成的，如果对手是另一个世界符文的拥有者，这种反制的效果并不好，但很可惜的是，对手不是。 于是，在奥术之力的控制下，对面的路人法师失去了对自己法术的控制，而半空之中的火球术也仿佛是撞墙了一般原路折返。 虽然在察觉到了不妙之后，那个法师第一时间释放了防御法术，但薄薄的一层半石质半土质围墙装护盾并不足以拦住罗德的法术，罗德甚至懒得花功夫绕过护盾。 “轰！” 火球术在奥术的作用下拥有了强悍的法术穿透效果，护盾被一击而穿，而躲在护盾后正在准备反制法术的法师也直接被炸成了烟花。 虽然白鹰庄园相当大的一部分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但一发爆炸的火球还是足够显眼——罗德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不少袭击者的注意，而在比对的样貌之后，这些袭击者都围了过来。 他们的目标就是罗德。 于是，大量的法术不要钱一样向罗德袭来。 火球、冰锥、土矛、风刃、闪电、酸液、毒雾…… 手段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全都是杀招。 然而这些法术在没有飞到罗德身边的时候，就已经自行崩溃了一大半。 被符文法则所排斥可不是说着玩的，罗德真的是寻常法术近不得身——施法者水平不够的情况下，他们所释放的法术结构也不够稳定，这种结构松散的法术在罗德的身边就会自然的崩溃。 而少量没有崩溃的法术，也被罗德一一用奥术飞弹拦了下来。 罗德式战斗奥义——防御法术最好的办法不是撑起一个非常消耗能量的法力护盾，而是直接用低消耗法术进行拦截! 之前在没有真正觉醒之前，罗德也在使用粗陋的法术护盾，但那是奥术能量掌控力下降时的表现；现在罗德已经恢复了力量，这时候他完全恢复了“达拉然决斗狂人”的风采。 眼见第一轮法术失败，众法师自然而然地开始了第二轮法术的准备——在ppppppvp的时候，法术齐射是最好的进攻方式，大量的法术会让对手目不暇接，难以应付。 但可惜的是，他们的水平和罗德的差距大得可怕。 眼见着对手们开始了第二轮施法，罗德干脆地举起了右手，然后在空中虚握。 以罗德的右手为中心，奥术能量开始了一阵急促的、不规律的震荡。 而在这种能量震荡的影响下，方圆百余米的范围中，施法变得极其困难，于是这些毫无准备的法师第一时间被打断了施法。 群体法术反制！ 被打断了施法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法师们一时之间头晕脑胀，甚至出现了干呕、昏厥等效果，但罗德并没有放过他们，在短暂的吟唱之后，一道淡紫色的光环一闪而逝，而被打断施法后痛苦的法师们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变成了一地咩咩乱叫的小绵羊。 群体变形术！ 这是麦迪文的父亲、口头禅是“老狗还有几颗牙”的聂拉斯·埃兰的诀窍——而作为卡拉赞的拥有者，罗德也读过几本埃兰老先生留下的手札。 麦迪文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但罗德感兴趣啊！ 埃兰的手札正是罗德掌握群体施法专长的关键——这个出身一般、完全依靠自己努力的法师穷其一生也只有这么一个专长，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专长很厉害。 当敌人都变成了一群小绵羊之后，罗德并没有放松警惕。 白鹰庄园的防御可不是这些臭鱼烂虾能够突破的，在他们的身后，一定还有着更大的敌人。 “出来吧，别藏了。”——这是罗德在诈对手。 然后，耿直的索拉因什出现了。 今天的索拉因什看起来膨胀了不少——和第一次见到罗德相比，索拉因什的身体高了一头，肌肉似乎都发达起来了。 这种诡异的转变甚至让罗德怀疑他是不是打算魔武双修了。 而膨胀之后的索拉因什似乎很不对劲，在见到了罗德之后，他的确第一时间发起了攻击，但攻击方式却是……冲锋旋风斩？！ 等等！ 这一刻，罗德忽然怀疑自己走错片场了。 这货不是光照会的长老吗？ 怎么冲上来了，还拿了一柄比人都高的大剑迎面就是一波旋风斩？！ 这算是德玛西亚特色？ 仓促之际，罗德只能闪现离开原地。 “轰——” 沉重的大剑砸在了地上，在地上砸出了一个让罗德眼皮直跳的大坑。 罗德听说过索拉因什是修习土魔法的法师，一般这种法师的力气的确比较大。 但……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这个力气看起来也太大了吧？！ 直观的破坏力已经不弱于兽人战士了喂！ 别告诉我这也是德玛西亚特色？ 可惜，罗德开口询问后，索拉因什只是咕哝了一句，转身再次冲锋旋风斩。 罗德被逼再次闪现躲开。 这次罗德选择反击。 挥手之间，一发普通的（只有破魔一个超魔奥义的）火球术脱手而出，橘红色的火球狠狠地砸在了索拉因什的身上，然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种似曾相识的法术抵抗效果让罗德想起了某个神使——但和当初烈阳神使的虚空湮灭不同，眼前索拉因什的防御有了一些别的意味。 这之中的差别，罗德暂时还分析不出。 就在此时，索拉因什第三次冲锋。 这一次罗德因为反应慢了一点，闪现可谓险之又险，差点就被大剑砸到了脑袋。 而因为这次索拉因什的冲锋差点成功，罗德也终于听见了他的咕哝。 “暮光必须消散！” 什么鬼？！ 这一刻，罗德终于开始了怀疑人生。 第五百五十五章 躺枪的罗德 罗德想骂人。 本来我在这吃着火锅唱着歌，打算着做一根炫酷的法杖，结果半夜起来发现，自己住的地方被烧了……罗德能不生气吗？ 暮光消散就消散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你要消散暮光，然后过来找我的麻烦？ 好吧，实际上这次罗德是真的纯属躺枪。 之前光照会内的一些猜测是对的，索拉因什的确受到了某些存在的影响，只不过光照会本身的水平不够，没能检测出这种影响，如果他们的检测水平更高一些、检测者更加博学一些，他们就会发现，这次的影响者，名字是暗裔。 暗裔剑魔的那个暗裔。 而实际上，德玛西亚最近的一番鸡飞狗跳，主要的原因也是暗裔——原本在艾卡西亚的暗裔因为一些原因要去弗雷尔卓德，而这次旅途需要从南至北，纵向穿过整个德玛西亚。 暗裔们本身就是被虚空能量感染的飞升者，他们仅仅是经过，就会无意识地散播种种负面情绪和负面能量，这种散播是寻常生物很难以抵挡的，仅仅是一个痕迹就足以造成一系列的严重后果。 包括墨菲特的突然狂暴、岩兽的频繁失控、野兽的不正常变异、德玛西亚龙族的反常狩猎…… 这些都是暗裔造成的。 严格来说，甚至包括德玛西亚都属于躺枪。 而过境的暗裔之中，有一个极度仇视暮光星灵的家伙，他的名字叫亚托克斯。 在很久之前，佐伊还没有成为暮光星灵的使者时，亚托克斯曾经被当时的暮光星灵阴了一手——渴望的救赎的亚托克斯被暮光星灵利用，不仅干掉了自己的队友，还在嘲讽之中失去了希望。 这份仇可以说结的很大了，以至于无数年来，亚托克斯一直对暮光星灵“念念不忘”。 至于罗德，他和佐伊接触过，身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些暮光的气息，这些气息在常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但却直接导致了亚托克斯的暴走——亚托克斯追寻着这股气息而来，然后顺手感染了一个倒霉蛋（索拉因什），想要消灭罗德。 至于为什么亚托克斯自己不出手…… 亚托克斯可是很忙的，气归气，一个和暮光星灵有关的人，还不值得他特意停下来出手。 而且索拉因什看起来也有着不错的实力，他被暗裔化之后，应该足够干掉一个和暮光星灵有接触的家伙了！ 于是，罗德就这样因为佐伊的原因，遭受了一场真真正正的无妄之灾。 如果没亚托克斯，光照会是绝对不可能和罗德撕破脸动手的，那实在太愚蠢了，德玛西亚人虽然容易冲动，但这显然不是冲动的范畴。 当然，现在的罗德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现在他需要面对的，是一个会冲上来释放旋风斩的法师。 还别说，被暗裔感染之后，索拉因什的旋风斩还像模像样的，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而且由于战斗直觉的极大程度强化，索拉因什并非毫无施法能力——在近身失败后，他开始改变重力、制造阻碍，防止罗德没完没了的原地闪现。 无数的石质突刺从地上刺出再消失，这些突刺对罗德的杀伤力几近于无，但却完全限制了罗德的闪现。 闪现的前提是目标位置空无一物——至少是没有固体——但满地不规律的突刺会极大程度地干扰罗德对于闪现位置的判断，万一一个不小心闪现到了突刺上，那就不是闪现撞墙这么简单的。 那会把自己串成肉串的！ 法师们在战斗之中会始终保持奥术智慧的状态，其目的不仅仅是更加方便给自己的法术添加超魔专长，更重要的是全面地观察和掌握战场。 以罗德为例子，当罗德进入战斗状态，加持了奥术智慧状态后，他会将周围所有的环境信息纳入掌握。 从最基本的地形、风向；到一株草、一朵花的位置，每一次罗德的闪现看起来轻松写意，潇洒无比，实际上都是经过大量铺垫和准备的！ 而一旦环境忽然多变，地势变化不断，风向难以捉摸，这种情况下战士们还能依靠身体的肌肉记忆来维持平衡、继续动作，但施法者却需要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施法参数，惨能保证法术和战斗节奏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看起来索拉因什没完没了地制造石质突刺是在消耗自己的法力，但实际上这些毫无规律的石质突刺对罗德造成了非常大的干扰。 改变环境——这是针对施法者作战很有效的一种手段，而被暗裔化后，索拉因什的战斗意识相当可怕！ 尝试性地反击之后，罗德也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的不是什么杂鱼了——如果说之前的那个烈阳神使不过是被突然注入了力量的杂碎，那面前的索拉因什更像是植入了战斗记忆的战斗机器，他手段犀利，对战场环境和战斗节奏的把握堪称可怕。 这种敌人，谁面对都头疼。 索拉因什一直保持着压迫式打法，不给罗德太长的施法时间，在暗裔化之后，简单的火球或者炎爆已经无法对索拉因什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了，而碍于索拉因什的抢攻，罗德也没有办法长时间施法！ 没错，罗德是掌握了浮冰专长（移动施法），但他可不是双头食人魔，只有一个脑袋的罗德不可能同时释放两个魔法。 而在索拉因什不要命的抢攻下，罗德必须经常释放反制魔法或者转移、障碍魔法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如果罗德真的来一发有一长串超魔专长的火球，也许的确能攻破索拉因什的防御，但在那之前罗德自己很有可能先一步完蛋！ 高手过招，差距只有毫厘——而因为罗德之前对付了杂鱼、索拉因什第一时间没有按照套路出牌，这让罗德一时之间竟落入了下风。 没错，索拉因什这种不要命的强攻必然会导致法力迅速枯竭，罗德现在就已经发现他的生命力迅速流逝了，只要拖下去罗德就赢了。 但罗德实在没法接受这样的胜利！ 我罗德·洛萨什么时候是依靠消耗耗死敌人的？ 而且莫名其妙地被攻击，攻击者最后法力枯竭死在了攻击中，这说出去多恶心啊？ 这种憋屈的胜利，我不接受！ 第五百五十六章 夺回节奏 再次闪开了索拉因什的攻击，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娑娜已经平息了狂风，安抚了惊慌的仆人们，白鹰庄园的守卫也活动了起来，整个战场之中，只要自己解决了面前的人，战斗就算结束。 这种情况下，罗德实在不愿意和索拉因什耗下去了。 可是索拉因什却一直一副不计消耗、死死缠斗的样子，完全是“我累死自己，就不给你人头”的态度。 怎么办？ 罗德咧咧嘴，终于开始了提前施法。 提前施法是一种特殊的施法技巧，指施法者判断出对手的下一步攻击方式后，提前准备法术——提前施法的法术不会在施术完成后释放，而是在对方的攻击触发法术关键字后释放。 从某种意义上，提前施法有点像炉石传说之中的奥秘，但相比于奥秘，提前施法更隐蔽、时效性更强。 奥秘不被触发就会一直挂在那里，但提前施法持续时间非常短！ 罗德的导师安东尼达斯都极其擅长提前施法（实际上，在防护法术上有较高造诣的法师都擅长提前施法），但即使是安东尼达斯，在他完成提前施法后，如果连续释放了两个法术，那提前施法的准备也会失效！ 所以，提前施法是一种相当严苛的反制手段，这种反制手段有一定程度的冒险，但一旦反制成功，那效果就只能用“炫酷”来形容了。 因为被提前施法干掉的敌人，往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索拉因什的战斗方式也相对单一，就是冲锋旋风斩配合大量瞬发近身法术，这种战斗施法和战士很像，而战士是最容易吃提前施法的人——冲钅可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面对着索拉因什冲锋+旋风斩+碎石冲击的小组合，罗德又一次释放了奥术冲击。 奥术冲击扭曲了索拉因什冲锋的方向，也阻止了他的下一步旋风斩，至于漫天乱飞的碎石，更是直接被奥术冲击清空——虽然索拉因什看起来气势汹汹，实际上罗德想要防御住他的攻击，简直轻松得可怕，这就是为什么罗德笃信自己能够耗死他。 趁着奥术冲击生效的时间，罗德向后闪身，再次与索拉因什拉开了距离，继续施法，而被逼退了一步的索拉因什则是又一次开始了冲锋。 可惜这一次，罗德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终止施法转头对付索拉因什，他继续着自己的法术，仿佛索拉因什没有冲过来一样。 索拉因什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但这已经不是战斗意识的范围了，被暗裔化的索拉因什并不能察觉到罗德的提前施法！ 于是，当索拉因什再次举起大剑的时候，一个扭曲的奥术立场突然出现，然后直接炸开。 奥术立场扭曲和爆炸的力量不仅炸飞了索拉因什，还将罗德推到了一边。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罗德的法术吟唱始终没有停止。 等到索拉因什再次恢复了平衡，想要重新抢攻的时候，罗德的法术已经准备完成了。 “多重施法·能量隐匿·塑能加强·爆破魔法·破法天赋·法力穿透——炎爆术！” 带有一长串超魔专长的、被压缩到了极致的炎爆终于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被罗德挥手甩出。 在飞行的过程之中，炎爆术还保持着有规律的律动，仿佛是一颗跳动的心脏一样。 而索拉因什却始终毫不畏惧，他再次举起了大剑——冲锋！ 索拉因什试图用大剑劈开罗德的炎爆术，可惜禁魔石铸造的大剑并没有触发破法效果，在大剑砍上炎爆术的时候，一场可怕的爆炸爆发了。 “轰——” 炎爆术脱手而出后，罗德早就闪现离开了战场，而爆炸发生之后，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出现在了刚刚进行了战斗的庭院上方。 罗德没有回去看爆炸的结果，他完全确信，这一发炎爆之后，没有什么能够活下来。 而实际上，索拉因什的确没能幸免……爆炸之后，这位被暗裔感染的光照会长老，终于尸骨无存。 罗德没有留手——从战斗一开始，他就已经决定当场杀死索拉因什了。 没错，留个活口的确可能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也只是有可能，如果索拉因什死活不开口，自己还能怎么做呢？ 到时候再杀掉以授人口实？还是将这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放掉？ 无论哪个选择，都不如当场格杀来得靠谱。 摇了摇头，罗德快步离开去寻找迦娜，而就在刚刚迈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头疼的可怕。 无论是提前施法还是超魔专长，这都要消耗大量的法力——而对于现在的罗德来说，法力是绝对的短板。 只是秒杀索拉因什，就让罗德法力濒临枯竭！ 不过……总算赢了！ 而在整个白鹰庄园的范围，战斗也逐渐进入了收尾的阶段。 这毕竟是一次暗裔感染后的、非常不成熟的突袭，突袭者们虽然战斗意识和战斗本能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但相应的是心智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这些人猛则猛矣，但破坏力终究是有限。 尤其是罗德收拾了他们的首领之后，剩下的突袭者们虽然还在负隅顽抗，但已经不成气候了。 转过几个院子，发现白鹰庄园的仆从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之后，罗德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被攻击，但不管怎么说，这场袭击终于结束了。 白鹰庄园被烧成这样，鲁卡兹绝对心疼到想哭吧？ 现在鲁卡兹可没有什么急事了，接下来可以预见的是，鲁卡兹会针对这次袭击在光照会内部控诉一波，而无论谁看自己不顺眼，在自己理亏的情况下，也只能憋着了。 就当是……麻烦一次性解决了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罗德总觉得有一种恶寒的感觉。 仿佛自己被什么了不得的家伙盯上了一样。 “唉，真倒霉。”再次打了个寒颤之后，罗德无奈地扭了扭脖子，“到底是哪个倒霉孩子针对我？虚空？还是恕瑞玛之中的什么奇奇怪怪的家伙？” 第五百五十七章 傻眼的光照会 一夜动荡。 第二天一早，当白鹰庄园遇袭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光照会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虽然最后参与袭击的人大多都被干掉了，但由于索拉因什之前没有进行丝毫的隐瞒，整个袭击事件的脉络都清晰无比，人证物证俱在，所以罗德受害者的身份被第一时间坐实。 德玛西亚人还干不出杀人灭口的事情（实际上因为鲁卡兹也是受害者，光照会也不可能杀人灭口），莫名遇袭的罗德第一时间收到了来自光照会的歉意。 而关于禁魔石贸易的相关要求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批复——全数通过！ 不过罗德本身对这一点已经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因为他已经和鲁卡兹达成了协议，现在是厂家直销！ 如果罗德愿意，他完全可以马上拉着鲁卡兹，叫加里奥带上禁魔石直接离开德玛西亚——只要出了边境，一切都大功告成。 只是考虑到自己需要禁魔石的数量有点庞大，罗德才不得不走一遍官方的流程。 换句话说，罗德现在对光照会那边的态度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对于鲁卡兹而言，光照会完全没有自家老祖宗重要，而帮助修好了加里奥的罗德自然也比整天勾心斗角的光照会看着顺眼，所以两个人商议了一番之后，干脆借着“白鹰庄园需要修缮”为理由，一起选择了离开。 这几乎是委婉的撂挑子了。 偏偏这种情况下，光照会的其他人发作不得。 怎么拦住？ “你的身份很重要”还是“最近形势比较紧张”？ 鲁卡兹只要回复一句“密银城不安全”，就足够恶心地光照会所有人说不出话。 突然的暗杀式袭击对于任何文明来说都是犯忌讳的，甚至诺克萨斯人都不太喜欢这么红果果地武力毁灭，在这种普世价值下，光照会先天矮了罗德一头。 而且这种主动离开，从某种意义上也给了光照会众人更广阔的活动空间，现在索拉因什完蛋了，在赞提亚归来之前，众人完全可以将口风统一。 大家都不亏！ 就这样，罗德终于抽身事外，带着自己的帮手，离开了密银城——而检修完成的加里奥也选择理论同行，理论上说，他还需要回到德玛西亚城外，继续自己站岗的工作…… 而因为要跟着加里奥，娑娜也一起踏上了归程——反正都是回德玛西亚城嘛！ 呃，顺便说一句，华洛现在乖得不像话，自从罗德吊锤了墨菲特之后，这只蓝岩猎鹰似乎是怂了，虽然还一直在保持着监视，但对罗德的隐私却知道回避了…… 只能说鸟的直觉还是敏锐啊！ 之前从德玛西亚城出发的时候，一行人是乘坐马车北上的，一路上几乎玩变了有名的景点。 而现在到了归程，众人一番商议之后，觉得干脆用飞的好了。 于是，加里奥号腾空而起。 …………………… 德玛西亚城最近很热闹。 虽然七彩乐团的主角娑娜小姐因为身体原因，暂停了演出，极大地削减了德玛西亚人民的娱乐生活。 但就在娑娜离开之后不久，一件更加劲爆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蒙面的武士出现在了德玛西亚城之外，开口挑战所有德玛西亚人。 最开始的时候，蒙面武士堵在了一座德玛西亚城外的桥上，这座桥是进出城的必经之路。 在桥上，他对所有经过的、带着武器的人发起了各式各样的嘲讽，逼迫他们同自己动手。 然后在击败了对手们之后，他会愉快地吃下一枚水煮蛋——虽然没有蘸任何的酱料，但胜利就足以让它变得香甜。 这件怪事很快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于是有了更多的挑战者，而这些挑战者有的被打下了桥，有的被敲肿了脸。 甚至后来，这座桥的主人——劳伦特家族的天才剑士菲奥娜也打了一场，结果仍然是失败。 菲奥娜的惜败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于是更多的人对这个蒙面的武者发起了挑战，结果……大多被秒杀。 “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是几个自诩武力超群之人被击败后，那个蒙面武士的话。 德玛西亚是一个崇尚战斗技巧的国度——虽然德玛西亚人排斥魔法，但他们可不排斥力量。 拥有强悍武技之人，在德玛西亚是最受尊敬的。 虽然这个武士一直蒙着脸，但其精妙的武艺还是得到了德玛西亚人的尊敬，甚至国王嘉文三世特别批准在光明广场上搭起了一个巨大的擂台，以供比武。 挑战者源源不断，而蒙面武士不知疲倦。 德玛西亚人自然不乏投机取巧之辈，在擂台搭起的前几天，有不少“心思灵活”的人，想要趁着这个蒙面武士疲惫的时候，抢得一场胜利。 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鼻青脸肿。 这个蒙面武士似乎完全洞察了他们的意图，对于那些勇敢的挑战者，他点到即止；但是对别有用心的家伙，他小惩大诫。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顶尖武者对于德玛西亚的影响力——当初还是嘉文二世在位的时候，无极剑道的一位大师曾经来到德玛西亚，而迎接他的是无数狂热的德玛西亚人。 （从身份上说，那位大师应该算是易的师叔——而他的行为也导致了他被自己的师兄从无极剑道之中除名……） 对于德玛西亚人来说，武技是除了禁魔石之外，唯一可以对抗魔法的手段，所以再怎么崇尚都不为过！ 而如果说那位大师还是“大名鼎鼎”、“名声在外”，那这一次的蒙面武士就是用行动证明了顶尖武者的力量！ 他的武器看起来粗陋不堪（一盏灯怎么都难以称得上神兵利器），一招一式也称不上如何引人注目（简单的跳斩、重击、反击、顺劈而已），但在一场又一场的比斗之中，他未逢一败。 在不知不觉中，如今德玛西亚城的风尚已经变成了讨论“谁能终结那个蒙面武士的连胜”。 而根据小道消息，当今国王的儿子，德玛西亚皇子嘉文四世，打算出手挑战这个蒙面的武士。 这场挑战的时间，就在罗德乘坐加里奥号到达德玛西亚城的……第二天。 第五百五十八章 巅峰之战 由于蒙面武者的武技精湛，他在德玛西亚城中不知不觉已拥有了大批的拥趸——而明天就是他和嘉文四世的战斗，很多民众甚至早早地拿出了自制的海报。 于是，在回到了德玛西亚城后，罗德一直在暗暗吐槽，什么时候武器大师贾克斯都出道做偶像了…… 而在后来，当罗德打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他的表情就精彩了起来。 罗德知道贾克斯很厉害，但他并不知道这位武器大师的来历——所以对于贾克斯挑战德玛西亚武者这件事，下意识地当作了扬名之事。 当时罗德的想法就是……“同人不同命啊！” 在罗德看来，自己为了弄到禁魔石，还造假身份，还弄特殊贸易名额，还被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纷争——看看人家贾克斯，就因为是武者，居然打着打着就拥有了如此高的影响力。 如果现在的贾克斯开口要一批禁魔石，德玛西亚人绝对双手奉上！ 唉——比不了啊！ 这倒霉催的德玛西亚，法爷都能成过街老鼠！ …………………… 贾克斯的处境真的像罗德所想的一样吗？ 实际上……并不是。 不了解整个事情的罗德，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贾克斯所背负的沉重。 贾克斯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扬名立万出出风头，而是为了自己的故国艾卡西亚。 作为艾卡西亚最后的武器大师，当虚空的封印蠢蠢欲动时，贾克斯不得不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再次踏上了寻找勇士的道路。 没错，严格意义上说，这一次贾克斯是来德玛西亚求助的。 随着月亮星灵的沉睡，虚空的封印再次松动了起来——而恕瑞玛还未统一，军阀和沙盗的肆虐让整个恕瑞玛处于持续的萧条之中，这种情况下，贾克斯迫切地需要支援。 必须抵御虚空的入侵，否则他们会吞噬一切！ 而为了抵御虚空的入侵，贾克斯需要帮助！ 贾克斯曾经爬上巨神峰之巅，但星灵们的信徒却称他为亵渎者，将他赶下了巨神峰。 贾克斯曾经游说恕瑞玛的军阀，但军阀们却更希望贾克斯成为自己手下的王牌打手。 贾克斯曾经寻找过传说之中住满了约德尔人的班德尔城，但多方寻觅后却一无所获。 在无奈之下，贾克斯只能北上，渡过海峡之后来到德玛西亚——他希望能够在这个崇尚正义的国度获得关注，得到支援。 而为了引起德玛西亚人的注意，他不得不采取挑战的方式，打响自己的名号。 明天就是这次挑战最关键的一战。 据说这个国家的皇子会亲自下场。 贾克斯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后，再次从行囊之中掏出了几枚水煮蛋，轻轻剥开了蛋壳，掀开面罩的一角，迅速地吃了下去。 皇子……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身份。 贾克斯在思考着明天的战斗方式——在无数多年的生存之中，贾克斯经历过无数的战斗。 从最开始，当自己还是一个艾卡西亚新兵时的训练，到晋升武器大师时的考验，再到与天神战士（飞升者）的战斗…… 想到了艾卡西亚一战，贾克斯忽然陷入了一份突如其来的茫然之中——一直以来，贾克斯都回避着那一战。 和战友们一起杀死飞升者——那毫无疑问是贾克斯的巅峰，作为一个纯粹的战士，没有什么比亲手干掉一个天神战士（飞升者）更加荣耀的事情了。 但在那场战斗之后，贾克斯第一次逃跑了。 当尘封的记忆被解开，贾克斯似乎回到了那一场的战斗之中。 王国的施法者们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他们唤醒了沉湎于大地深处的、无尽虚空的力量。 虚空的力量喷薄而出，撕裂了大地，遮蔽了天空，就连最强大的天神战士（飞升者）也不是对手——虚空庞大的能量如施法者们所愿地击溃了恕瑞玛的天神军团，而代价就是艾卡西亚的毁灭。 没错，毁灭。 那一战之中，动用了不应该沾染力量的艾卡西亚人击败了恕瑞玛，但同时也毁灭了自己，深渊之中的虚空能量终于来到了地面上，而这种力量没有人能够抵抗。 那一次，贾克斯逃跑了。 虽然曾经发誓为了艾卡西亚的自由奋战到底，但贾克斯还是选择了离开。 虽然付出了很严重的代价，但贾克斯最终还是逃离了艾卡西亚。 最后，是恕瑞玛的飞升者们封印了可怕的虚空——而贾克斯也开始学会思考，思考自己所谓的反抗是不是一场愚蠢的闹剧。 也许恕瑞玛的统治下，艾卡西亚在逐渐忘却自己的文化——但这次反抗的结果，却是艾卡西亚完全被虚空吞噬，渣都不剩。 在见惯了沧海桑田之后，贾克斯有的时候也会思考，是不是落后的艾卡西亚应该成为恕瑞玛的一部分？ 可惜这个问题已经没有结果了，因为艾卡西亚已经完全消失了。 哦不，还有剩余，那就是贾克斯自己。 “塞贾克斯·卡尤-雷恩斯·考阿利·艾卡松……” 贾克斯低声地念叨着自己的名字——或者说自己曾经的名字。 长长的名号代表了家族的荣誉和过往的历史，对于贾克斯来说，这可能是除了满身的伤疤外，故国所留下的最后印记了。 呃，也许还有对水煮蛋的热爱吧…… 在艾卡西亚之战后，贾克斯其实就已经丧失了味觉——但他一直坚持着将吃水煮蛋作为自己最大的爱好。 不是为了口感什么的，而是为了记住，自己还是自己。 咽下了最后的蛋黄，贾克斯伸手拿过了身边的灯笼。 冰冷的灯笼杆和昏黄但却始终亮着的灯火——瑞格之灯——这是武器大师的传承，也是艾卡西亚最后的光明。 将灯笼放在腿上，贾克斯盘膝坐在庭院之中，终于一动不动。 一切都要看明天的战斗——虽然曾经的艾卡西亚已经烟消云散，但贾克斯绝不能容忍虚空窥探整个瓦罗兰。 就连恕瑞玛人都愿意为封印虚空地疝而化身暗裔，我贾克斯又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呢？ 第五百五十九章 德玛西亚皇子 当贾克斯为明天的战斗进入冥想的时候，德玛西亚皇子嘉文四世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进行着准备。 和贾克斯的安静冥想不同，嘉文四世的准备方式相当的激情暴力。 “再来，希瓦娜——我们再来打一架！” 为了将自己保持在最好的状态之中，嘉文四世的选择是找自己的助理希瓦娜打架。 而作为半龙人，希瓦娜也没有理由拒绝。 龙是一种矛盾的生物，他们有着不逊人类的智慧，但同时也有着原始的兽性冲动——当希瓦娜还是一个诺克萨斯北部火山之中的龙蛋时，一个黑色玫瑰的施法者对她释放了法术，试图控制她，虽然法术被打断，但混乱的法术能量还是干扰了希瓦娜的正常孵化，将她变成了一个半人半龙的生物。 和正常的巨龙相比，希瓦娜不仅形态很不稳定，甚至飞行的能力都差了一筹。 与众不同的出身使得希瓦娜对自己体内的一半兽性极其厌恶。 更重要的是，因为这场危险的魔法实验，希瓦娜招致了自己母亲伊瓦的厌恶，认为她的存在玷污了巨龙的荣耀——而希瓦娜的父亲则是为了掩护希瓦娜逃走，被伊瓦所杀。 前面提到过，巨龙的体内有时候会出现符文的碎片，而身为火元素巨龙的希瓦娜就幸运地拥有了一枚次级符文的碎片——龙炎符文，这是火龙最强大的一枚次级符文，考虑到这一点后，伊瓦的追杀也许还有一部分嫉妒在其中。 难以匹敌自己母亲的希瓦娜只能一路逃跑，甚至在最后不得不进入德玛西亚境内——大量的禁魔石不仅可以压制人类的符文之力，这种压制对巨龙同样有效。 然后，就在希瓦娜刚刚进入德玛西亚的时候，她遇见了重伤逃脱的嘉文四世。 在见到嘉文四世的时候，饥饿和体内的兽性促使希瓦娜想要吃掉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但另一半的人性却最终占据了上风，让她最后选择了救助——希瓦娜抱着伤痕累累的嘉文四世，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在这里，嘉文四世以一个战士的身份接受了救助，而希瓦娜也得到了村民们的交口称赞，所有的村民都感谢她救下了一位德玛西亚战士（嘉文四世当时并没有表明身份），没有人因为希瓦娜紫色的皮肤而歧视或者厌恶她。 这种称赞是希瓦娜在诺克萨斯从来都没有遇见的，这让她第二次体会到了人性的美好——上一次是自己的父亲用生命掩护自己离开的时候。 在那个宁静的小村子，希瓦娜白天出去狩猎，晚上照顾嘉文四世——这是她破壳之后，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但好景不长，在那之后不久，伊瓦找到了她。 为了让村庄免于战火，希瓦娜决定独自面对母亲——但在她表明了身份之后，嘉文四世却决定站在她的身边。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伊瓦选择在德玛西亚的境内战斗，而嘉文四世则是第一时间集结了军队。 被用禁魔石全副武装起来的军队给伊瓦造成了巨大的杀伤，迫使她从天空落到地面，而在地面上，希瓦娜击败并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那一战之后，嘉文四世以皇子的身份宣布接纳希瓦娜，而由于希瓦娜身份的敏感，面对普罗大众，嘉文四世只能称自己杀死了伊瓦，从那以后，这位德玛西亚皇子也多了屠龙勇士这一称号。 从那之后，希瓦娜得到了一个普通德玛西亚士兵的编制，正式成为了嘉文四世的私人助理——这个身份的主要任务是修行和克制，直到她能够真正控制住巨龙血脉带给她的冲动和欲望。 除此之外，希瓦娜还担任着训练师的任务，强健的体魄使得她能够游刃有余地接下来自嘉文四世的攻击，只要这位德玛西亚皇子不使用禁魔石武器或者圣银药剂，他能够对希瓦娜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而希瓦娜也很乐于履行自己的这种指责，对于她来说，战斗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通过和嘉文四世的交手，她能够消耗自己的精力，最大程度地保持自己的理智。 但今天，希瓦娜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往日里嘉文四世的训练虽然也算是刻苦，但尚有节制，但今天的嘉文四世却异乎寻常的坚持。 希瓦娜并不关心寻常人类的潮流，所以并不知道嘉文四世挑战贾克斯的事情——在嘉文四世又一次突刺结束后，希瓦娜主动结束了训练。 “嘉文，你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我能够感受到，你现在冲动异常，正在丧失理智的边缘。” “不，不是的。”嘉文四世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让自己彻底地兴奋起来，明天我要去挑战一个强大的对手！” “强大的对手……”希瓦娜咀嚼着嘉文四世的话，“诺克萨斯的国王？” 巨龙的社会等级相对森严，尤其是当一头龙成为的远古巨龙之后——任何寻常的巨龙都不可以挑战远古巨龙的威严。 所以接受了巨龙传承了希瓦娜下意识地将嘉文四世挑战的目标当成了一位国王，在希瓦娜对人类社会的认知之中，只有国王的身份高于皇子。 “不，他不是国王。”嘉文四世笑着摇了摇头，“他甚至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和身份，我们都根据他的武器称呼他为一灯大师——” “那你为什么要挑战这位一灯大师？”希瓦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嘉文四世，“为什么要战斗？” “因为荣耀。”嘉文四世语气平静，“也是为了……德玛西亚。” 希瓦娜皱起了眉头。 对于巨龙来说，人类社会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课题，想要理清人类的政治即使对巨龙来说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虽然远古巨龙们各个都是老油条，但希瓦娜显然不在此列。 所以当嘉文四世说出“为了德玛西亚”之后，两人陷入了一阵的沉默。 嘉文四世尴尬地咧了咧嘴，就在他打算扯开话题的时候，希瓦娜再次摆好了防御的姿态。 “如果你能够保证明天可以恢复到最佳的状态——我们可以再来几个回合。” 第五百六十章 武者之战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光明广场的禁魔石擂台下就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今天是嘉文四世和贾克斯战斗的日子，是无数德玛西亚人所期待的，武者的巅峰对决。 一个是德邦皇子、屠龙勇士；一个是战斗高手、一灯大师。 这场战斗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包括被金克丝拉来的罗德，以及先一步回到德玛西亚城的……赞提亚。 对于赞提亚来说，扳倒光盾家族最大的阻碍从来都不是贵族——在五家联盟破裂之后，站在嘉文三世那边的贵族已经不多了。 至于光照会，那更是细枝末节，虽然德玛西亚的法师联合在一起也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但对于施法者的排斥使得他们注定难以成为一股决定性的力量，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将光照会那边完全交给相对鲁莽的索拉因什，在他看来，那边有索拉因什就足够了。 赞提亚需要面对的，是德玛西亚的平民。 嘉文三世再怎么愚蠢、手段再怎么拙劣，但面对民众的时候，他仍旧保持了嘉文二世留下的种种规矩，三十税一的税收使得德玛西亚的农业蓬勃发展，而十税一的商业税收则是让德玛西亚的市场保持着活力——在内政方面，嘉文三世虽然称不上英明神武，但至少会萧规曹随，不随便搞事，这使得光盾家族在民众之中拥有着相当的支持度。 德玛西亚的贵族力量很强，但平民的声音也很重要，如果赞提亚想要将光盾家族拉下马，那就必然需要使他们名声扫地。 否则民心可用的情况下，德玛西亚人真的会组建勤王军的！ 而经过了多方的谋划，今天就是最好的、打击光盾家族威望的时候！ …………………… 根据德玛西亚的规矩，一对一的决斗之中是可以使用自己的武器、并且穿着自己铠甲的。 武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铠甲对于武者来说同样非常重要。 虽然穿戴了全身的铠甲之后，武者们的行动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影响，但整套铠甲所带来的防御性能完全值得这部分敏捷的牺牲。 而嘉文四世的铠甲，就是一副龙鳞铠甲——材料来自于伊瓦。 对于嘉文四世来说，这副铠甲是荣耀，也是责任。 而贾克斯这边……没有任何的铠甲。 宽袍大袖的武士服看起来更像是练功时候穿的，而兜帽和面具也只是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这一身打扮虽然看起来气度不凡，但就真正的防御力来说，他和嘉文四世完全比不了。 这一次的决斗可不是点到即止，对于嘉文四世来说，只要攻击到了贾克斯就能够胜利，而对于贾克斯来说，击败嘉文四世不仅需要击中，还需要破坏护甲。 但看样子，贾克斯并不在意。 在仲裁者宣布战斗开始之后，两人插手施礼，各自拿起了武器。 嘉文四世的武器是一柄长矛——或者说龙枪更合适——这把由德玛西亚工匠精心打造的龙枪不仅掺入了禁魔石的灰烬，还有着自由伸缩的能力，而且侧面的钩刺兼具格挡和锁住对方武器的功能。 虽然武器的相对复杂也使得它的使用难度大大提高，但没有人怀疑这柄武器在嘉文四世手中的威力。 而贾克斯这里……他扭了扭脖子，握紧了手中的灯杆——下一刻，灯笼之中的火苗忽然放大。 嘉文四世先手抢攻。 锋利的龙枪被平平刺出，看似简单的刺击实际上却异乎寻常的快，在嘉文四世开始突刺的时候，龙枪的长度也忽然加长，这使得这次的突刺速度更是快上了三分！ 嘉文四世的目标是贾克斯的腹部，这是突击最容易命中的区域，向上跳不能躲，向下俯身也躲不开，而左右闪躲的话，只要握住龙枪横扫，敌人更是会手忙脚乱——至于后退……龙枪完全展开的长度超过了五米，向后退的速度是绝对快不过龙枪继续突刺的速度的！ 眼见着龙枪刺来，贾克斯不慌不忙，他将手中灯杆下压，然后看似随意地一挑，就把嘉文四世的龙枪轻松地拨到了一边。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甚至有空转动了一下灯杆，将灯笼自身上的一段弯曲处避开了龙枪的侧刃，防止自己的武器被锁住。 嘉文四世一枪刺空，但却没有失去平衡——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之前的愣头青了，每一招出手的时候，他都留下了几分力量以作变招。 这次眼见着突刺失败，他干脆扎稳步伐，然后将龙枪用力下压。 在嘉文的控制下，龙枪的长度开始缩短，他与贾克斯的距离也快速接近，而下压的龙枪尖则是狠狠地划向了贾克斯的面罩。 锋利的枪尖如一道闪电，气势汹汹；而贾克斯做的不过是轻轻一侧身。 枪尖划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将禁魔石的擂台砸出了一个小坑。 龙枪砸在地上的反震让嘉文四世的双臂有一丝酸麻——即使他带着铠甲配套的防滑护手，但这一丝酸麻还是让他有那么一点不适。 但嘉文四世仍未停止进攻。 既然枪尖已经砸进了地面，那嘉文四世干脆就如撑杆跳一样腾空而起，自上而下地踢向了贾克斯——刚刚闪躲的时候，贾克斯手中的灯杆是竖着拿的，现在再想横过来向上敲却已是来不及了。 这次，贾克斯选择了向后闪避。 嘉文四世一脚踢空，在禁魔石制造的擂台上留下了一个脚印，然后顺势一把抽过龙枪，以龙枪的末端为矛，再次刺向了贾克斯。 龙枪的末端也是同样锋利的，而由于惯性的缘故，这次嘉文四世的突刺速度甚至比第一次更快上了三分。 可惜面对着更快的突刺，贾克斯面罩下满是伤疤的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这一次的突刺快则快矣，但嘉文四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完全的掌控。 如果现在嘉文四世面对的是一个寻常的对手，这种失控并不是问题——因为敌人也同样会被这一招比一招快的攻击逼的手忙脚乱。 但可惜的是，嘉文四世现在面对的敌人是贾克斯！ 作为艾卡西亚最后的武器大师，现在的嘉文四世……还太过稚嫩了些！ 这一次，贾克斯再次举起了灯杆格挡，他双手分开后，主动将灯杆上的弯曲处送到了龙枪的侧刃上，然后轻轻一拧。 嘉文四世惊骇地发现，自己不仅握不住了龙枪，甚至身体都在前倾的时候失去了平衡！ 第五百六十一章 大师与战士 包括赞提亚在内，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嘉文四世和贾克斯的战斗是一场龙争虎斗，胜负在五五之间。 但罗德从一开始就很确定，贾克斯必胜。 嘉文四世的确装备精良、状态良好，但是面对一灯大师……他还不够班啊！ 果然，眼见着嘉文四世一串连招后，贾克斯直接抓住了他对于自己身体失去控制的一瞬间，完成了反击。 嘉文四世龙枪上，原本用于格挡和缴械的侧刃成为了贾克斯反击的有效工具，一拉一拧之间，嘉文四世不仅失去了平衡，甚至连武器都差点脱手而出。 要不是嘉文四世对自己武器的理解远超常人，贾克斯的这一下反击就直接能完成缴械！ 现在，虽然贾克斯缴械失败而且并未抢攻，但嘉文四世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面前的这个武者……他的技巧远超过嘉文四世的所有认知，让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甚至远超嘉文四世小时候和赵信战斗的那次——那时候嘉文四世虽然也输的很惨，但他却知道自己会更强；而这一次嘉文四世却看不到自己可能胜利的契机。 相较于不断抢攻的嘉文四世，贾克斯的动作并不多，但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仿佛嘉文四世气势汹汹的突刺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喂招而已。 换而言之，贾克斯完全看穿了嘉文四世的进攻。 但作为一个战士，嘉文四世并不会因此而退缩——在收回了龙枪，恢复了身体的平衡之后，他又一次大步上前。 在意识到了贾克斯的洞察能力后，嘉文四世没有冲锋，而是采取了大步前进的方式进行第二次攻击——冲锋可以极大地提高攻击的速度和气势，但却会一定程度上因为惯性而难以停止，对于贾克斯这种技巧熟练的战士来说，冲锋未必会奏效，而且还很容易露出破绽。 这种情况下，冲锋还不如大步流星向前来得靠谱。 而贾克斯看着再次靠近的嘉文四世，微微点了点头。 很好，这个皇子……至少不鲁莽。 在很多人的固有认知之中，战士就是一群只会冲锋战吼旋风斩的家伙，似乎战士们大多勇气可嘉但智商欠费——可是作为一代大师，贾克斯却十分清楚作为真正的战士，鲁莽是绝对不可取的。 而勇气，也并非诞生于无脑的冲锋之中，真正的勇敢不是永远冲锋，而是在清楚了敌人的一切后，依旧冲锋。 这一次嘉文四世的行动谨慎了不少，但却依然保持着相当的侵略性，长长的龙枪依旧以突刺为主，但身体却不愿意轻易移动，一直与贾克斯保持着距离。 而贾克斯在拆了两招之后，再次洞察了嘉文四世的意思。 保持距离、利用武器的长度使自己位于不败之地——想的真美！ 下一刻，就在嘉文四世再次挺起龙枪突刺的时候，贾克斯高高跃起。 “到我了——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攻击，程式化的突刺，只要愿意训练，就算是农夫也能做的很好！” 眼见着贾克斯跳跃到了半空之中，嘉文四世下意识地打算龙枪上挑——半空之中是无法接力的，自己的攻击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然而就在嘉文四世的龙枪即将向上划到贾克斯身体的时候，贾克斯却恰到好处地做了一个半空之中跳鞍马的动作，双手握住了灯杆的两端，格挡住了这一击上撩。 不仅如此，贾克斯甚至还借助着这一挡的力量，再次提速，同时将嘉文四世的龙枪压下，防止了嘉文四世的再次攻击。 而当嘉文四世按下枪头、立起枪尾的时候，贾克斯已经从容的落在了嘉文四世的后方，然后挥起了灯杆，兜头盖脸就是一记重击。 嘉文四世伸长了手中的龙枪的枪尾，试图挡下这一击，但却为时已晚。 贾克斯熄灭了灯火，然后一击砸在了嘉文四世的肩上。 明亮的肩甲宣告破碎，甚至嘉文四世差点半跪下来——贾克斯的发力很奇怪，明明是钝器重击，但力量却没有扩散开来，而是直接让嘉文四世失去了平衡。 好在此时龙枪的枪尖还在地上，嘉文四世顺势一拄，堪堪维护住了自己的平衡。 嘉文四世攻了五招没有任何的效果，但贾克斯一招反击就直接击中了嘉文四世的肩膀。 这个时候，再怎么迟钝的人也应该反应过来了——看样子这场战斗根本算不上势均力敌！ 贾克斯优势很大！ 但即使如此，战斗仍未结束。 根据事先商议的规则，这次的战斗是决斗制——除非一方认输或完全失去战斗力，战斗才会结束。 本来按照嘉文四世的意思，这次战斗完全可以和之前一样点到即止——但贵族议会在商议之后，结论却是决斗制，理由是这位一灯大师已经击败了太多的德玛西亚战士，嘉文四世需要站出来捍卫德玛西亚的荣耀。 当然，以上都是屁话，嘉文四世很清楚，这就是某些光盾家族的政敌，希望自己在擂台上丢一次脸。 不过嘉文四世还是接受了这个决意——他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 打赢了就说打平，打输了就直接承认——毕竟自己还年轻，而且诚实也是德玛西亚人称赞的品信，只要自己不恼羞成怒，这场战斗即使是决斗，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本来打到这里，嘉文四世已经可以认输了——他很清楚，自己真的不是这位一灯大师的对手。 但机会难得，他打算过几招后，再承认技不如人——现在赵信总管的年纪已经越来越大了，嘉文四世很需要一个能够和自己做对手的人，希瓦娜虽然能够帮助自己，但她依靠的是强大的身体素质而非精妙的招式。 贾克斯这样的对手，实在是不可多得！ 而且嘉文四世也看得出来，这位一灯大师虽然嘴上苛刻，但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分寸，绝不是一个嗜杀成性之人——这种情况下，多过几招也是好的啊！ 于是乎，嘉文四世再次挺枪出击！ 第五百六十二章 毒 说实话，当嘉文四世的肩膀被击中的瞬间，赞提亚的心中也是突然一紧。 他是真的怕嘉文四世当场认输——如果嘉文四世在被击中了肩膀之后就表示技不如人，那这几天赞提亚可真是白忙活了。 回到了德玛西亚城之后，赞提亚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才抓住了这次机会将嘉文四世推到民众的面前，不趁着这个机会打击一下光盾家族的声望，赞提亚岂不是白忙活了？ 虽然赞提亚也知道这种打击的方式实在脏了些——但他也是无奈至极。 在赞提亚看来，光盾家族这种无脑施恩于民的行为是对德玛西亚最大的不负责，看起来好像民众得到了利益，但其实德玛西亚已经在无声无息中落后了别人好多。 诺克萨斯在行动，白崖城的东边和南边，几乎所有的港口都成为了诺克萨斯的军港，而与之相对的德玛西亚海军仍然全是老旧的军舰。 皮尔特沃夫在行动，双城一体化之后爆发出了令人侧目的活力，海克斯科技的天赋被一个接着一个的点亮，一场可以预见到的海克斯工业革命正蓄势待发。 甚至弗雷尔卓德都在行动——据光照会北境分会的反馈，弗雷尔卓德似乎也有统一的趋势，虽然这次统一也许会以战争的形势完成，但只要弗雷尔卓德统一，他们将会是瓦罗兰一股无法忽视的强大力量！ 可是德玛西亚呢？ 守旧、顽固、死抱着农业不放…… 在这个变革的时代，德玛西亚不集结力量去提升国力，而是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提高民众的生活水平上，这何其短视？！ 没错，现在的德玛西亚人的确可以说的上是安居乐业，但如果德玛西亚成为大国之中的弱鸡，那这种安居乐业又能持续多久？ 曾经和嘉文二世共事的赞提亚目光远高于现在的嘉文三世，关于先进和落后的判断他比谁都要清楚，对于一个大国来说，仅仅是维持着内部的稳定和人民幸福并不是一个国王的全部！ “国民富足”是斗升小民对国家的要求，但在赞提亚看来，如果国王也这样看的话，那他根本就不称职！ 如果罗德知道赞提亚的想法，他绝对会为这位大佬点赞——在罗德看来，德玛西亚最大的问题就是……安逸而稳定的生活几乎掐死了他们对进步的渴求，这和艾欧尼亚被诺克萨斯入侵之前所面对的情况差不多，甚至还更严重——毕竟艾欧尼亚的背后还有一堆真正的大佬可以兜底，但德玛西亚的依仗仅仅是一些禁魔石。 有些人只看见了饿肚子，但有些人却清楚饿肚子是为了蘑菇蛋——现在德玛西亚需要蘑菇蛋，但嘉文三世却把重心放在了不让大家饿肚子上。 这位国王不是昏君，但也和英明神武差的老远。 好吧，话说回来。 虽然嘉文三世的种种政策短视而愚蠢，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得到了民众的拥戴，至少现在的德玛西亚还处于一个相对繁荣的时代，民众乐于见到光盾家族的人坐上王座。 而为了纠正这种短视，打破民众们愚蠢的期待，赞提亚不得不使用一些比较肮脏的手段。 比如……陷害。 擂台之上，嘉文四世并不知道，自己的龙枪尖上已经被涂抹了毒药，他更不知道，自己的侍从其实已经背叛了自己。 赞提亚使用了一个相对龌龊的办法——虽然他很确定自己是为了德玛西亚。 决斗只要不是真正有仇，很难出现死人的情况（当然，总有那么几个家伙喜欢在决斗之中杀戮，比如菲奥娜），但受伤总是在所难免的。 只要嘉文四世的长矛擦到了贾克斯，所有的德玛西亚人就会知道，他们所爱戴的皇子，其实是一个会在武器上涂毒的垃圾！ 没错，在德玛西亚人看来，武器上淬毒的都是垃圾！ （什么，你说圣银药剂？哦，那个是反魔法的，反魔法大于反淬毒……） 在德玛西亚，使用毒药是仅次于使用魔法的恶劣行径，德玛西亚人最鄙夷的就是利用毒药等盘外招数取得的胜利——要知道，仅仅是因为在一次私下的贵族决斗中对对手下毒，劳伦特家族就身败名裂，甚至需要进行血腥决斗来洗刷耻辱。 而如果有人在一场光天化日下的决斗之中使用淬毒的武器…… 恐怕光盾家族会直接被赶下王位！ 而只要嘉文三世下台，赞提亚会第一时间联合贵族组建临时政府，虽然这样会让一部分的权力下放给各地的贵族，诺克萨斯平民的生活水平会有所下降，但赞提亚已经事先做好了计划，之后德玛西亚的主要精力会放在武器装备的研发和人员的外出交流上。 赞提亚相信，在自己死去之前，绝对能够让德玛西亚重新跟上瓦罗兰其他大国的脚步！ 到那时候，赞提亚会亲自选择下一任的国王。 没错，赞提亚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登基为王——他始终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德玛西亚。 然而，可惜的是，似乎情况很快就超出了赞提亚的预期。 之前赞提亚拉拢的、曾经看过贾克斯出手武者们信誓旦旦地说“嘉文四世和一灯大师实力在伯仲之间”，赞提亚才确定了计划，花了大价钱收买侍从为嘉文四世的武器涂毒。 谁能想到，看场面上两个人打了快一百招了，嘉文四世盔甲都快被敲烂了，却连贾克斯的衣角都没摸到！ 虽然赞提亚已经很久不使用武技了，但他可不至于老年痴呆到场上的情势都判断不出！ 什么伯仲之间、势均力敌？ 这尼玛分明是大师在指点一个顽童啊！ 你看看人家一灯大师，举手投足间好不潇洒，一招一式看起来奥妙之极；而嘉文四世则是招招受制于人，勉强的抢攻根本无法生效——别说一百招了，赞提亚敢说就算两个人打上一天、十天，打到嘉文四世龙枪上的毒药过期变质，他都不能伤到一灯大师！ 最后，当看见嘉文四世自认失败并执弟子礼后，赞提亚几乎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了。 “说好的五五开呢？这场决斗，完全是被一灯大师锤爆了啊！” 第五百六十三章 贾克斯的请求 在赞提亚的绝望之中，全身铠甲支离破碎的嘉文四世放下武器认输，并主动执弟子礼。 而贾克斯难得没有嘲讽，而是对着嘉文四世微微点头。 面对着民众，嘉文四世直接承认了自己与贾克斯完全不在同一水平上——“一灯大师是真正的一代宗师，在他的面前我的技巧还太过幼稚，感谢一灯大师在战斗之中对我的教导，这场战斗让我受益良多，在武道之中，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而贾克斯也第一次透露了自己的名字，并且高度赞扬了嘉文四世的实力，称他是“具有敏锐战斗直觉的战士”。 明明是一次火药味十足的决斗，最后却生生产生了一种“宾主尽欢”的感觉。 赞提亚难以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计划好好的，然后却发现整个计划从出发点开始就错了！ 而围观的德玛西亚民众虽然有些难以接受嘉文四世的失败，但当他们意识到了贾克斯的实力层次远超一般的战士后，这种难以接受也烟消云散了——就像是之前对待那位无极剑道的大师一样，民众们对贾克斯也充满了对强者的崇敬。 在这种情况下，嘉文三世出现，宣布接下来会进行一系列盛典活动——而就在当天的晚上，就有一场盛大的宴会。 罗德也有请柬——这应该是看在娑娜面子上的。 现在赞提亚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死在了罗德的手里——虽然德玛西亚有光照会，但是他们并没有诺克萨斯的诺克斯托拉那种空间传讯装置。 德玛西亚人的传讯方式目前还依赖鸟类，而加里奥的飞行速度已经超过了德玛西亚绝大多数的鸟类——就连华洛都差点跟不上加里奥。 所以现在虽然罗德已经回到了德玛西亚城，但理论上说赞提亚应该还没有收到关于白鹰庄园夜袭的相关消息。 关于这场宴会要不要去，罗德有点纠结。 理论上说，罗德现在应该尽早离开德玛西亚，少掺和这里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贾克斯的出现显然是一件很不同寻常的事情，罗德并不清楚这个家伙的身份，但在他的身上，罗德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虚空的气息。 就像是烈阳神使身上的、维克兹身上的、索拉因什身上一样的、属于无尽虚空的气息。 这使得罗德不得不持谨慎的态度。 贾克斯看起来并不像是反派，但他身上的虚空气息真的让罗德颇为忌惮。 没错，虚空是整个瓦罗兰的敌人——但罗德绝对相信，如果要安排个先后的话，自己绝对是虚空前几号的敌人。 我就来德玛西亚买点禁魔石，都tm能给我来一次自杀式的夜袭，还感染了一位光照会长老，这是多大仇？ 显然，罗德并不知道虚空其实也分很多势力的，所以他笼统地将问题归到了虚空，因此对任何和虚空有关的人和事都抱有极高的警惕…… 从战斗方式就能看出来，即使罗德处于防御的阶段，他也是那种伺机反手的人——既然知道虚空对自己有很深的敌意，那自己肯定要早作准备。 这种情况下，参加派对、近距离观察和了解贾克斯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所以在最后，罗德决定接受邀请，参加这场宴会。 …………………… 因为人数的限制，罗德没办法带上安妮和金克丝——两个小家伙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行现在也还没缓过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将大小两个萝莉哄睡着了之后，罗德和迦娜终于换上了一直都没用上的晚礼服。 皮尔特沃夫的礼服样式更接近于现代的西式礼服，只不过上面会巧妙嵌合一些科技感十足的海克斯科技装置，比如罗德胸口的那个可以检测战斗力（实际上是符文能量波动）的单片镜、迦娜手腕上亮闪闪的、可以主动激发出护盾的手链。 别被维克托那家伙的超现实机械风骗过了——实际上，即使在祖安或者皮尔特沃夫，维克托的审美都不在主流之中。 两个人的装扮在一众维多利亚风的德玛西亚人之中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群。 再加上和他们一起出席的娑娜、鲁卡兹，这个四人小组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当然，这也仅仅是吸引了一些好奇的目光而已，毕竟这次宴会的主角只有一个——贾克斯。 就在罗德和迦娜闲聊的时候，贾克斯登场了。 还是一身宽松的武士服，仍旧带着面罩，手里甚至还握着那个灯笼——只不过其中的火苗很小而已。 看起来宴会之中的贾克斯和之前擂台上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和一众衣冠楚楚的德玛西亚人相比，贾克斯看起来有点格格不入的意思。 但这并不妨碍人们的狂热——在贾克斯出现的第一时间，男男女女都涌向了他，所有人都想要和他聊一聊，谈一谈。 虽然擂台上的贾克斯横勇无敌，但在宴会上他却有些手足无措，还是嘉文三世亲自出面给他解得围。 “大家安静一下！”嘉文三世低低地清了清嗓子，“先让我们贾克斯大师说几句！” 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依旧握着灯笼杆的贾克斯。 “……” 贾克斯似乎有些局促。 就在有些同样不善言辞的人想要会心一笑的时候，贾克斯突然开口了。 “我——塞贾克斯·卡尤-雷恩斯·考阿利·艾卡松——代表艾卡西亚，向德玛西亚求助，我希望德玛西亚能够派出援军，帮助加固艾卡西亚的地疝封印，挫败猩红之月下虚空的入侵……为了瓦罗兰！” 贾克斯的声音铿锵有力，清晰地出现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宴会的现场更加安静了。 没有人想到，这位贾克斯大师一开口就是这种劲爆的消息——更关键的是，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艾卡西亚是哪里！ 片刻之后，人群陷入了议论之中，而当那些脑满肠肥的贵族还在互相打听艾卡西亚在哪的时候，赞提亚和嘉文四世却同时眯起了眼睛。 虚空、猩红之月……为了瓦罗兰？ 第五百六十四章 变革的契机 一般的德玛西亚人并不知道艾卡西亚是哪，更不知道啥是虚空——但赞提亚和嘉文四世显然不在此列。 赞提亚是嘉文二世同时代的人，那时候的德玛西亚为了发展选择了内部繁荣，但当时嘉文二世可从未放弃对外注视整个瓦罗兰。 甚至在当时，光照会和游侠部队还有专门的人员从事外部情报的收集和整理，在那个时代，德玛西亚对外部的了解丝毫不逊于诺克萨斯——虽然他们只是了解一下。 但是到了嘉文三世时期，这种情报的收集因为消耗巨大而被叫停，嘉文三世将这些支出转移到了民生设施的修建上，在德玛西亚内部开展了“水渠大建设”活动，将水渠灌溉的耕作面积提高了近七个百分点。 于是，德玛西亚粮食的产量再次提高——而代价就是，这一代的德玛西亚人几乎对德玛西亚之外的一切都两样一抹黑。 嘉文三世认为这很棒，但赞提亚认为这非常愚蠢。 而嘉文四世则是在遭遇了那次失败后，重新开始审视这个世界——那段时间内，他曾经流落诺克萨斯，他看到了很多德玛西亚之外的世界，经过分析后，他得到了和赞提亚相似的结论——德玛西亚正在逐渐落后！ 现在，面对贾克斯突然的请求，嘉文三世略微不悦，但嘉文四世和赞提亚却发现了新的契机。 就在嘉文三世想要开口含混过去的时候，嘉文四世和赞提亚却来了一波非常精妙淡淡的配合。 赞提亚举杯敬酒，嘉文四世示意贾克斯继续说下去。 于是……在嘉文三世刚刚无奈举杯的时候，贾克斯开始了对于虚空、对于艾卡西亚的讲述。 而出于礼貌，嘉文三世终究没有打断。 …………………… 艾卡西亚曾经是瓦罗兰南部大陆少有的富饶之地，其富饶程度即使是恕瑞玛沙漠化之前也称得上独一无二。 这里盛产各种宝石，水系丰富，土地肥沃，被称为“陆上天堂”。 于是，这块风水宝地自然而然地沦为了古恕瑞玛帝国的殖民地——当时的恕瑞玛（现在应该被称为古恕瑞玛）是无可阻挡的庞大帝国，他们偶然之间见识到了铸星龙王的一鳞半爪，掌握了神奇的飞升技术，拥有了庞大飞升者军团。 艾卡西亚拥有强悍的守备力量，他们的星术师和武器大师分别代表了施法者和战士的两种巅峰，但是在可怕的飞升者面前，即使强如星术师和武器大师，也显得那么脆弱。 在战争之后，艾卡西亚沦为了恕瑞玛的殖民地。 为了消除艾卡西亚人的抵抗，恕瑞玛人制定的严格的殖民政策，禁止使用艾卡西亚文字，销毁艾卡西亚书籍，进行严格的阶级分化，试图从根本上抹去艾卡西亚文明的痕迹。 但艾卡西亚人却并没有坐以待毙。 王室乐不思蜀后，星术师和武器大师却依旧在为复国奔走。 武器大师行走于贩夫走卒之间，一边散播抵抗的火种，一边教育下一代。 而星术师则在保存下的典籍之中，寻找着强大力量的线索。 终于，武器大师的组织背着恕瑞玛人组建了一支独立的反抗军，而星术师则是接收到了来自虚空的召唤。 贾克斯——或者说塞贾克斯·卡尤-雷恩斯·考阿利·艾卡松——就是当时武器大师之中的佼佼者、反抗军的最精锐突袭部队的首领，艾卡西亚最强大的百夫长。 当时的星术师首领找到了贾克斯，他声称自己找到了一种强大到足以匹敌飞升者的力量，约定共同起义。 相信了同僚的贾克斯拉起了反抗军，对恕瑞玛的殖民者发起了反击，并在恕瑞玛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举推翻了他们的殖民统治，成功解放了艾卡西亚。 当然，贾克斯知道解放艾卡西亚城只是一个开始。 守卫艾卡西亚的戍卫军都是些酒囊饭袋，贾克斯一人就有信心在其中杀个七进七出——真正的挑战是之后恕瑞玛的平叛军。 只有击败了恕瑞玛人的平叛军，艾卡西亚才能得到真正的解放。 平叛军如期而至。 整整齐齐的恕瑞玛方阵之中，有九个强大无比的飞升者。 这些被称为天神战士的存在，是恕瑞玛最信赖的强大力量，也是他们征服世界的依靠，他们吸收了庞大的符文能力，拥有高大的身躯和无尽的力量，寻常的武器甚至不能刺穿他们的皮肤。 而根据当时的作战计划，贾克斯需要为星术师的秘密武器争取时间。 于是，那一战中，贾克斯一马当先……一骑当千！ 那时候的贾克斯手中武器还不是这柄灯笼，而是一柄专为他设计和制造的长柄利斧，那柄利斧有着青铜制造的、经过了星术师附魔的沉重斧刃，以及十胜石（黑曜石）制造的、铭刻了祖先名讳的斧柄。 手持巨斧的贾克斯几乎是一斧子一个，像是楔子一样钉进了恕瑞玛人的方阵之中，率领着自己麾下的百人小队完成了击穿万人方阵的壮举！ 刀枪剑雨，却伤不得贾克斯分毫，战场之中的武器大师所向披靡！ 就在恕瑞玛人开始动摇的时候，飞升者出场了。 强如贾克斯也难以单人对抗飞升者，他们的防御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寻常战士的攻击甚至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星术师们唤醒了虚空的力量。 大地裂开，无数的虚空物质从裂缝之中喷射而出，战场的所有人——包括艾卡西亚人和恕瑞玛人——都被这种能量感染了。 飞升者被削弱，凡人则是干脆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有机质…… 趁着这个机会，贾克斯的小队杀死了一个飞升者——这是飞升者出现后，死在凡人手中的唯一一个。 但在那之后，贾克斯也终于意识到，艾卡西亚完了。 虚空吞噬了一切，它将一切生物变成有机质，然后利用这些有机质作为养料生长，然后将更多的生命变成有机质…… 贾克斯察觉到了这个可怕的循环，他选择了结束战斗。 最后时刻，贾克斯从艾卡西亚城中拿走了瑞格之灯，这象征着艾卡西亚最后光明的灯火。 面对着虚空的入侵，飞升者们选择了自我牺牲，封印了虚空涌入瓦罗兰的入口——而代价就是他们变成了……暗裔。 当贾克斯讲述完了这一切，并且第一次摘下了头套之后，露出了紫色的、扭曲外翻的、似乎还是活着的伤口后，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为了瓦罗兰 嘉文三世是真的不想管贾克斯提到的事情——本来以为这是一位来德玛西亚交流武技的大师，没想到居然别有用心。 艾卡西亚……这个该死的、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和德玛西亚有什么关系？ 名字相似就是你来德玛西亚的理由了？ 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们德玛西亚哪有功夫去支援你？ 对于嘉文三世来说任何德玛西亚之外的地方都无关紧要，所谓的虚空入侵不过是夸夸其谈、虚张声势罢了。 嘉文三世并非对德玛西亚外的世界一无所知——基础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古恕瑞玛……什么叫古恕瑞玛？ 反正在德玛西亚建国的时候，整个南瓦罗兰就是一片四分五裂了，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古恕瑞玛，那也是在德玛西亚建国之前的事情了！ 那这位贾克斯大师……要多少岁了？！ 恐怕超过一千了吧？ 呵呵，一千岁的武者——你骗谁呢？ 在嘉文三世的小脑袋里，从来都没有超凡者的概念——他的老爹嘉文二世可以说是一代主角了，最后还是败给了岁月；而在嘉文三世的眼里，还没有谁能够比拟自己的老爹。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嘉文三世第一时间将贾克斯划归到了骗子的行列之中。 至于虚空造成的、现在还活着的伤口…… 那一定是某种不知名的法术技俩！ 看起来吓人而已的！ 和嘉文三世有着相似观点的人并不少——甚至有个自以为“有胆有识”的白痴，在喝了两杯马尿之后不知道自己是谁，伸手想去摸贾克斯脸上的伤口。 “我会揭穿他拙劣的表演。” 一直以来，贾克斯都以自己的宗师内力遏制着这个伤口的恶化，虚空能量一直想要吞噬贾克斯，但始终难以得偿所愿——而现在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地伸手过来，那虚空可不会客气！ 伤口突然裂开，然后直接咬住了那个白痴的手。 在接触到了新鲜的、没有任何防护的血肉之后，虚空能量突然膨胀，直接将那个白痴有机质化。 紫色的流光之中，这个自以为有胆有识的家伙被化作了一滩难以言喻的血肉烂泥。 关键时刻，贾克斯强行提起自己的内力，逼迫着虚空之力偃旗息鼓。 伤口再次闭合，但代价是贾克斯的脸白得吓人。 作为真正意义上，接触到了虚空根源的人，贾克斯所收到的虚空影响远超常人的想象——这个伤口之中，一直都寄生着虚空的种子，贾克斯无力驱逐它，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压制它不吞噬自己。 虚空的种子可不是虚空的伴生物，它代表着虚空的意志本源，甚至能够腐化飞升者。 （和卡莎共生的那个几丁质甲壳就是虚空伴生物，并不是虚空本源。） 贾克斯寻找过很多办法，但一直都未能消灭这个种子，而就在刚刚，因为一个人的愚蠢，这枚种子再一次被激活。 贵族们大惊失色，宴会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嘉文三世怒不可遏，认为这是贾克斯在故意挑衅和干扰德玛西亚，那个伤口是一种邪恶的魔法，目的就是将德玛西亚的目光引导到外面，从而干扰德玛西亚的蓬勃发展。 面对着嘉文三世的职责，贾克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嘉文四世。 之前的战斗是接近的手段，也是一种考验，贾克斯相信这个皇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果然，在嘉文三世想要赶走贾克斯的时候，嘉文四世拦住了他。 “父皇，贾克斯大师所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真的？！”嘉文三世眉毛都立起来了，“你真的当我老糊涂了？！古恕瑞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活了一千年？” “可是在之前交手的时候，贾克斯大师的确使用了很多古老的武技，这些武技我甚至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 “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是真的？装神弄鬼的家伙，说不定这都是魔法伎俩！为的就是让我们如他们所愿，放弃德玛西亚的光荣，去恕瑞玛吃沙子、消耗国力！” 对于自己父皇的固执，嘉文四世早有准备，所以他也不着急，只是耐心地解释，试图说明贾克斯不是一个骗子。 但嘉文三世又怎么会听？ 对于嘉文三世而言，就算贾克斯所说都是真的，他也不可能去管艾卡西亚的事情——他的思路也很简单，如果贾克斯真的活了好几千年，那早干嘛去了？ 为什么现在才突然地跑到德玛西亚来求助？ 无论怎样，嘉文三世都认定了贾克斯居心不良，总有刁民想要谋害朕的帝国。 看在嘉文四世的坚持下，贾克斯没有被投入监狱，但整场宴会却最终不欢而散——就连罗德这个旁观的局外人都发现了，嘉文父子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矛盾，两个人对于德玛西亚未来的道路有着极为严重的分歧。 …………………… 是夜，德玛西亚王宫之中，在嘉文四世的坚持下，一个关于贾克斯问题的秘密会议终于召开了。 德玛西亚排得上号的家族都派出了代表参加会议——虽然嘉文三世认为这“毫无意义，浪费时间”，但嘉文四世却认为这是一个“让德玛西亚重返瓦罗兰、贯彻德玛西亚正义”的绝佳机会。 父子二人各执一词，在会议上争执不休，而因为身份的原因，嘉文四世处于绝对的下风。 毕竟儿子在面对老子的时候，天然矮一头。 由于嘉文三世的态度强硬，嘉文四世的提议并没有获得广泛的认同——贵族们虽然不满于嘉文三世民为贵的理念，但也没有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没有利益的情况下，没人愿意出头。 然而就在这时候，赞提亚突然发言，称“德玛西亚需要谋求更大的影响力”，从侧面对嘉文四世进行了支援。 面对赞提亚的声援，嘉文四世一脸懵逼。 “之前我一直在寻找扩大德玛西亚影响的方式。”赞提亚的发言简洁有力，“现在，我找到了——艾卡西亚就是最好的契机，我们是……为了瓦罗兰！” 第五百六十六章 罗德和贾克斯 宴会不欢而散后，贾克斯被送回了帝国招待处——名义上是休息，但实际上却已经和软禁没有什么分别了。 贾克斯早就有心理准备，面对这种软禁他相当的从容。 德玛西亚人以为自己能够关住贾克斯，却不知道这是贾克斯主动地被软禁而已。 虽然贾克斯监狱几乎完全是用禁魔石铸造的，能够最大程度上抑制符文之力，但对贾克斯而言，这不过是个结实点的小房子而已。 甚至不止贾克斯，对于一些其他人也一样。 比如……罗德。 当贾克斯晚上洗漱完毕，再次压制住了虚空种子，准备进入冥想之后，他身后的空间突然扭曲。 下一刻，罗德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还好还好，这里的建筑还算规矩……” 定点传送是相当危险的法术，罗德的这次“探监”如果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出现意外——不过谢天谢地，他成功了。 “哦？”贾克斯拄着灯笼杆起身，转头看向了罗德，“一个施法者——你来这里做什么？” “呃，你好~”罗德自来熟地摆了摆手，“很高兴见到你，武器大师·贾克斯——我来这里主要是希望了解一下你的敌人，无尽虚空。” “你想要了解虚空？”贾克斯脸上的面罩对着罗德，似乎在观察他，“小伙子，虚空的力量的确强大，但并不可追寻，我希望你悬崖勒马……” “不不不。”罗德连忙摆手，“并不是追寻，而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贾克斯咀嚼着罗德的这句话，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很有道理的话，似乎是艾欧尼亚的谚语，但我之前从未听过——看样子，你和虚空有仇？” “那是自然。”罗德随手拉过了一把椅子，“甚至我在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后，差点一个火球丢上去。” “哦，有点意思。”贾克斯也拉过了一把椅子，“和虚空结仇，却最终活下来的人可不多——至少远少于那些盲目追寻虚空力量的家伙。” 贾克斯的意思很清楚，他不太相信罗德真的和虚空有仇——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见过了太多为了力量而倒向虚空的人，那些人都以为自己会成为强大的存在，却不知道自己所走的道路重点是毁灭、是成为虚空的一部分。 “这个倒是有点不好证明了。”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和一个被虚空感染了的神使交过手，甚至付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力作为代价，才艰难取胜……” “可你现在的生命力可是很旺盛啊。”贾克斯握住了手中的灯笼杆，“完全不像是损失生命力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搞到了一些生命之水。”罗德摇了摇头，“要不是这样的话，你怎么可能看见我，我八成已经被埋在了哪座坟墓之中了。” “一个离奇的故事。”贾克斯做出了自己的评价，“无论哪一个环节，可能性都不是很高，生命之水我曾经在一个教团见过……” “福光岛是吧。”罗德打断了他，“现在我是那里的主人，我净化了那里的亡灵。” “……” 贾克斯沉默了一会。 “听着，小子。”贾克斯终于再次开口，“我想，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你了——福光岛虽然不是什么禁忌，但是在这个时代还知道它真名的人可不多，而且我虽然很不喜欢那里的施法者们，但……他们应该不会被虚空蛊惑。” “如果你想知道所有的故事，我其实并不介意讲给你听。”罗德耸了耸肩，“但大家都时间有限，我觉得还是讲讲虚空更好……” “不，不是这样的。”贾克斯摇了摇头，“比起陪伴了我无数年的虚空，我还是对你的故事更感兴趣——至于时间……完全不是问题。” 说着，贾克斯直接就叫了外面的守卫，然后轻描淡写地一拳就击倒了那个倒霉蛋…… 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罗德目瞪口呆——换岗怎么办啊？ “放心吧，这里毕竟不是监狱，到了明天，我的软禁也就结束了——现在话题回到你的身上吧，说说看，那都是怎么回事？” 罗德只能将自己的经历大致讲述了一下，而这个过程中，贾克斯甚至从自己的行囊之中拿出了一个水煮蛋，一边剥掉蛋壳、吃下整个蛋，一边频频点头。 在罗德好歹讲完了之后，贾克斯这才擦擦手，将碎蛋壳丢掉。 “现在，我大概可以相信你了——那么，我就和你说说虚空吧……” 在贾克斯的嘴里，罗德这才大致了解到了什么是虚空。 瓦罗兰的虚空可不是艾泽拉斯的扭曲虚空——这种虚空不是负能量的集合，而是一种吞噬一切的、扭曲的、难以名状的存在。 虚空没有什么明确的神志，它的一切都是为了吞噬——幸运的是，目前虚空只能吞噬有机质。 当虚空接触到任何的活物之后，都会将其有机质化，然后吞噬掉，成为自己的养料继续生长、继续吞噬。 虚空从不停止。 唯一能够阻止虚空的办法就是饥饿——飞升者们合力将艾卡西亚周围变成了荒漠，这里没有有机质，虚空也就停止了成长，而它“饿死”的部分则被留在了地面上，成为地疝。 地疝是艾卡西亚特有的一种存在，远远看上去仿佛是裂开的大地上生长的、枯死的树木枝干，但实际上它们是饿死的虚空触须…… “既然虚空能够被饿死。”罗德有些奇怪地皱起了眉头，“那为什么你还要来寻求帮助？只要保证没有人给虚空喂食就行了啊！” “因为长久的饥饿让虚空产生了变异。”贾克斯轻轻叹了口气，“现在的虚空，开始出现种种伴生物，他们是血肉之躯，但却遵循着虚空的意志，这些伴生物会从地疝之中出现，然后趁着守卫不注意的时候溜走，吞噬一切能够吞噬的存在——而根据我的观察，它们在经过了一定的成长后，会返回地疝之中，而在那之后，地疝会短暂地活过来……” 第五百六十七章 朋友之间的交易 贾克斯陆陆续续讲了很多关于虚空的事情，他的讲述让罗德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原来瓦罗兰的虚空和艾泽拉斯的不一样啊！ 原来这个虚空更像是不可名状的上古之神！ 忽然之间，罗德面对虚空信心满满。 不是上古之神么——死在我手里的有三个！ 同化、吞噬，这手段说起来高明，但……也就那么回事了！ 至于什么“虚空的伴生物”——多的过安其拉的虫人大军吗？ 思及此事，罗德忽然豪情万丈——“哈哈，我以为虚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贾克斯：？？？ 作为艾卡西亚之战的亲身经历者，贾克斯真的不知道罗德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虚空可不是简单的吞噬，你这样瞧不起虚空，小心成为虚空的一部分！” “至少虚空还没学会蛊惑人心！”罗德呵呵一笑，“仅仅是身躯上的吞噬，还不够让我瞧得起。” 贾克斯面罩下的脸终于纠结了起来，他有些弄不清面前这个家伙，究竟是真的自信，还是个愣头青——虚空作为瓦罗兰最大的威胁，连巨神峰上的星灵都仅仅能帮助压制，罗德一个小小的施法者，哪里来的自信？ 面对贾克斯的疑问，罗德也没有太多可说的——他总不能解释自己能够制造时之砂吧？ “或许以后再面对虚空生物，自己可以试试时之砂……” 不知不觉，罗德和贾克斯聊了一夜，当罗德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天色已经要放亮了。 “最后一个问题。”罗德起来伸了个懒腰，“你是不是和德玛西亚人达成了什么交易？你看起来很有信心。” “当然了。”贾克斯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他们的皇子殿下会帮助我，他们的长老也会帮助我，帮助艾卡西亚，就是帮助德玛西亚。” “那……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们达成交易的？”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贾克斯扭了扭脖子，“不过，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在战斗的时候。” “……” 城会玩。 看来战士们除了冲钅之外还是有优势的——在战斗的时候，可以达成某些朋友之间的交易啊！ 挥挥手，罗德消失在了原地。 …………………… 对于罗德来说，这次的德玛西亚之旅可以说是基本圆满结束了——虽然法杖还没有拿到手，但鲁卡兹都拐出来了，法杖的完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罗德要离开了。 想要离开德玛西亚，等待罗德的是离境审查。 前面提到过的，罗德是通过特殊贸易条款进入德玛西亚的——这个条款限制了他的贸易规模和贸易额，而且无法带走德玛西亚的货币。 而罗德实际上已经触犯了相关的规定——禁魔石贸易是特殊贸易的范畴，理论上罗德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但光照会的事，必然有其特殊性。 所以在出境的时候，鲁卡兹作为担保人，让罗德通过了离境审查。 白鹰庄园的事情在光照会内部绝对保密，虽然税务官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家伙弄了那么多的禁魔石，但又鲁卡兹大师的担保，又有专门部门批示的手续，他还是在放行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放行！ 罗德登上了返回福光岛的船。 站在船头上，罗德静静地看着逐渐远去的港口。 这次来德玛西亚，时间很紧，事情很多，很多时候不过是匆匆一瞥。 自己见到了盖伦，见到了拉克丝，见到了娑娜，见到了加里奥，见到了嘉文四世，见到了贾克斯…… 但罗德却觉得自己没有看清德玛西亚。 微笑着摇了摇头，罗德忽然觉得是自己浅薄了——一个偌大的国度，哪里是短短一个多月能看清的？ 冥冥之中，罗德忽然觉得，也许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自己还会再次来到德玛西亚。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暮色沉沉，罗德转身回到了船舱之中，大船一路向东，逐渐远离了德玛西亚。 沉沉的海涛声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而是个过客。 ———————— 本卷【光下之影】结束。 德玛西亚之卷只是一个开始，是罗德对德玛西亚的匆匆一瞥，大家简单亮个相，罗德来着归根结底只是制造法杖，所以在风起云涌之前选择了抽身而去。 下一卷罗德会再次回到弗雷尔卓德，完成和艾维尼亚的约定，这一次罗德不再是过客，而是故事的绝对主角。 艾希想要一通弗雷尔卓德，瑟庄妮想要维持古老的传统，丽桑卓想要复活冰霜守卫者…… 承了艾维尼亚巨大人情的罗德又将会在这片纷乱之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敬请期待下一卷——【冰下之盟】！ 第五百六十八章 罗德的新法杖 上次为了对付娜迦卡波洛斯，罗德将自己苦苦攒下的钱全都变成了海克斯水晶——而且在大战之后，这些海克斯水晶大多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湮灭弹的确厉害，但价格也厉害，好几万金海克斯的海克斯水晶，也就是一炮的事情…… 所以在带着鲁卡兹回到了福光岛之后，罗德虽然原材料齐全，但想要制造魔杖却面临着能源不足的情况。 毕竟从禁魔石到符文石，这个转换的必要条件就是“喂饱”禁魔石。 罗德自己的法力自然是不够的——虽然他可以将自己当作充电器，为禁魔石一块一块地多次“供电”，但想要完全转化这好几吨禁魔石，依靠罗德自己的法力恢复，恐怕要花上百年的时间，这还是罗德不干别的，专心充能、冥想的结果…… 什么，你说要迦娜给这些禁魔石充能？ 呵呵，符文石变成能量宝石的去属性化过程本来就够麻烦了，如果注入的还是迦娜的风系符文能量，恐怕到时候第二步符文石变能量宝石的过程中，罗德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更多，那完全是得不偿失！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搞点海克斯水晶——虽然海克斯水晶的能量转化率并不算太高，但罗德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罗德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比如去抓一个“擅长奥术的、本身具有庞大能量的家伙做电池”，到时候符文石变成能量宝石的相性就很契合，但可惜的是罗德稍微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似乎现在去揭开泽拉斯的棺材板更像是作死。 到时候，谁抓谁做电池还不好说呢！ 别以为自己家有个女神就能为所欲为了，罗德很清楚迦娜的力量层次很高，但战斗力……还是有点抱歉的。 综合考虑之下，罗德还得去一趟皮城。 没钱了怎么办？ 贷款喽…… 十万金海克斯的贷款，如果换个人，分分钟被赶出皮尔特沃夫银行。 但罗德毕竟不一样——在董事会的一番紧张的商议之后，皮尔特沃夫银行贷出了一笔皮城有史以来金额最大的个人信用贷款。 你没有听错，是基于个人信用的贷款——罗德以“刷脸”的方式，从皮尔特沃夫银行得到了一笔年息不足2%的贷款，而贷款的金额是整整十万金海克斯。 （年息甚至比不上通货膨胀的贷款，这简直就像是送钱一样。） 整笔资金都是基于罗德个人信誉贷出的，没有任何的抵押物——虽然罗德提出“以福光岛的船舶管理费为抵押”，但最终皮尔特沃夫银行的行长还是微笑地拒绝了他。 “罗德先生的信用是最好的抵押。”这个看起来精明强干、就是发际线有些抱歉的中年男人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完美微笑，“如果不是您只需要这么多，我们甚至愿意贷出一百万金海克斯。” 当然，这种客气话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而罗德也通过一些私人途径（大嘴巴的蔚小姐）得知，促成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是皮尔特沃夫银行背后大股东、皮城秩序维护者菲罗斯家族的鼎力支持。 换句话说就是，卡密尔小姐（我们姑且称之为小姐好了）力挺罗德。 这位青钢影女士对罗德抱有一种莫名的期待，这让罗德某种意义上有些受宠若惊——之前平定皮尔特沃夫的混乱也是，现在突然的资金支持也是。 而这份支持的原因也让罗德满头雾水——“感谢罗德先生对恕瑞玛探索事业的支持。” 这之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罗德并不是很清楚，而卡密尔本身又是上个时代的人，罗德也不太了解她，所以他干脆就承下了这个人情。 反正……皮城人的人情，这还是比较好还的嘛！ 将卡密尔问题抛之脑后的罗德带着满满一船的海克斯水晶，回到了福光岛上。 …………………… 材料齐了，能源齐了，制造者有了，在福光岛的私人实验室中，罗德的法杖正式开工。 整个制造过程……按部就班。 完全没有什么太过意外的事情发生的那种。 原因很简单——罗德的准备实在太充分了。 杜朗家族本身就是光照会的“后勤供应者”，甚至拉克丝手里的法杖都是杜朗家族出品，虽然鲁卡兹不是专业制造法杖的，但是他的炼金水平绝对堪称大师。 至于整个制作的流程，罗德直接排出了十几本书，这些书中不仅阐述了法杖的制作原理和步骤，甚至还说明了制作思路——没错，罗德自己看的确半懂不懂，但鲁卡兹却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只是用完整的材料、按照既定流程制造一柄法杖……这有什么难度？ 要知道，罗德的目标可不是艾露尼斯这种“人工智能”型自带奥术生命的法杖，他的要求只是做一个能够存储法力，供自己持续战斗和大规模爆发的法杖。 这还有难度吗？ 对鲁卡兹来说……没有。 一个月后，当十万金海克斯的海克斯水晶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之后，罗德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新法杖。 茂凯的枝条在给予了法杖长柄自然完美弧度的同时，还为法杖赋予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虽然现有的技术不支持罗德依靠这股生命力直接为法杖赋予奥术生命，但也让法杖有了无限的可能。 由禁魔石充能后的符文石转化而来的能量水晶晶莹剔透，如一枚钻石一样镶嵌在了法杖的顶端，水晶之中火花、电弧、冰晶、风刃时不时闪过，最后沉寂为纯粹的、不含杂质的奥术能量。 黑石和精金制作的隔断环和引导环将法杖以黄金比例分成了两部分，在保持了外表优美的同时，又使得整个法杖不至于使用不便或者头重脚轻。 最妙的是来自德玛西亚特有的配重设计，这使得这柄法杖不仅可供魔力支持，还能够在必要的时候抡起来砸人…… 在拿到了自己的法杖之后，罗德表示十分满意——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了。 这柄法杖叫什么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六十九章 弗雷尔卓德攻略 作为一个起名废，为自己法杖取名的时候，罗德自然而然地选择了集思广益。 然后不问不知道，一问之后，罗德发现自己周围到处都是起名废。 让我们瞧瞧这群人给罗德的答案—— 金克丝给出的答案是“无用大棒”，理由是这玩意看起来没啥用，也许只能砸人；而作为金克丝的宠物，吉格斯给出的答案是“爆裂魔杖”，别问为什么，不叫爆炸魔杖已经是他给面子了；茂凯的答案是“自然之触”，让罗德想起了那群德鲁伊；而安妮想了半天憋出的结果是“罗德之杖”，听起来总觉得好像是在骂人…… 还好我们的迦娜小姐（？）见多识广，在考虑了很久之后，她结合着罗德讲过的一些往事，给这柄法杖命名为拉尔维德·奥术师的源力法杖。 拉尔维德是一句祖安的口语，意思大致和“祝福你顺利”差不多，而后面“奥术师的源力之杖”则是说明了这柄法杖对于罗德的意义——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罗德的法力之源。 这个名字直接得到了罗德的认同，有意义又好听——还是咱们迦娜厉害！ …………………… 法杖制作完成之后，鲁卡兹终于离开了福光岛——作为离别赠礼，罗德将不少剩下的海克斯水晶送给了他。 也许这些海克斯水晶能够让鲁卡兹点开一条新的科技树……也有可能？ 到时候盖伦穿着德玛西亚制式动力铠甲冲锋……想想都带感！ 而在鲁卡兹离开之后，罗德·现在终于有了法杖·洛萨终于开始盘算起了自己去弗雷尔卓德的计划。 毫无疑问的，这次去弗雷尔卓德就是为了还人情，帮助艾维尼亚收拾冰霜监视者。 甚至罗德还能把这个任务再具体化一些——收拾丽桑卓。 越狱这玩意从来都是讲究里应外合，冰霜监视者们都被关到了嚎哭深渊之中，除非外部有人帮忙，否则累死他们都出不去。 而只要收拾了丽桑卓……哪里还有人愿意帮助那些冰霜监视者？ 到时候罗德完全可以亲自去嚎哭深渊的那座桥上，施施然向下吐口水…… 当然，这么做的确有些太没品了，所以罗德也只是想想而已。（呃，貌似能够产生这种想法，本身就很没品了吧？） 既然要收拾丽桑卓，那就要收拾整个冰卫氏族，甚至可能要连着巨魔一起收拾——这样看来，任务似乎还有些难度。 没错，罗德拿到了法杖，身边还有个女神——但他还没到去弗雷尔卓德开无双的程度。 且不说那片冰霜覆盖的大陆对丽桑卓的增幅有多可怕，但就冰霜守卫部族的法师团，就足够让罗德脑壳疼。 法师团——尤其是组织起来的法师团——对于单个法师的战斗往往是碾压的，虽然罗德有群体施法的超魔天赋，但法力值方面，有法杖他也扛不住一发法师团法术！ 所以，开无双什么的就别想了，最好的办法还是借力打力。 无论是阿瓦罗萨还是凛冬之爪，只要这两个部族中的一个统一了弗雷尔卓德，丽桑卓都要玩完。 艾希倡导进步、爱与和平；瑟庄妮强调传统和力量——无论哪一个，都绝不会姑息冰霜监视者，相比于单枪匹马跑到丽桑卓面前开无双，怎么看都是做帮手统一弗雷尔卓德更靠谱。 至于弗雷尔卓德统一的后果，一个庞大而强悍的北境帝国会不会让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人承受不来…… 国家之间的竞争本来就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弗雷尔卓德分裂期间，德玛西亚修长城修的特别勤快，而诺克萨斯干脆就向北扩土千里，弗雷尔卓德说啥了？ 而且你别看弗雷尔卓德人勇猛剽悍，实际上他们的弱点也很明显——整个弗雷尔卓德的面积有三个德玛西亚大，但人口不足德玛西亚的二分之一，他们的战争潜力……也就那么回事！ 想到这的时候，罗德忽然奇怪地扭了扭脖子。 这关我鸟事？ 我又不是德玛西亚人，更不是诺克萨斯人——严格意义上说，我连瓦罗兰人都不是啊！ 弗雷尔卓德统一之后会怎么样……对我有影响吗？ 该死的——罗德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英雄当多了，留下后遗症了。 …………………… 从福光岛到弗雷尔卓德，一共有两条路线。 一条是乘船直接北上，走守望之海，从诺克萨斯的不朽堡垒或者血崖城登陆，然后北上穿过炉乡，进入弗雷尔卓德。 另一条则是乘船穿过双城的海峡，走征服之海，从弗雷尔卓德西海岸洛克法的格拉泽港登陆，进入弗雷尔卓德。 展开地图之后，罗德犹豫了不到一秒，就直接选择了第二条方案。 第一个方案最大的问题有两个。 首先是从诺克萨斯借路比较麻烦，毕竟他已经将诺克萨斯人得罪了个透——至于不在诺克萨斯登陆，直接去弗雷尔卓德登陆……抱歉，动弗雷尔卓德没有港口，甚至没有城市。 其次就是穿过了炉乡就是霜卫要塞，那是丽桑卓的老巢。罗德又不是开无双，哪有一开始就去boss老巢的？ 而洛克法的格拉泽港就不一样了，那里特有的狼船能够破冰，罗德一路上甚至不用下船。 更重要的是，弗雷尔卓德自西向东，分别是瑟庄妮、艾希和丽桑卓的地盘，怎么看都是从西部登陆更靠谱。 嗯，就这么定了。 这次的行动可不是去德玛西亚的旅行，虽然安妮和金克丝都坚决抗议，但罗德还是将大小萝莉留在了福光岛——玩雪说起来美好，但如果只能玩雪，那就一点都不美好了。 而带着迦娜离开了福光岛后，罗德再次来到比尔吉沃特，找上了派克，提出了自己雇佣的要求。 “啥？”面对大佬的雇佣，派克一脸懵逼，“你花大价钱，雇我开船？！” “没错！”罗德拍了怕派克的肩膀，充分肯定了他的这个说法，“在坐过了德玛西亚的船之后，我觉得还是你的船稳一点！”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七十章 登陆 完成了自己的基础计划后，罗德坐上船，离开了福光岛。 这艘船是罗德没收的——福光岛现在已经设立了港口，并且开始收税，而总有人试图通过种种手段逃税，而逃税的结果就是被抓住，然后罚款罚到倾家荡产。 这并不是夸张的描写——罗德部分激活了福光岛本身的防御法阵，逃税者离开的时候会被法阵截住，而法阵所消耗的海克斯水晶，则是由逃税者承担。 罗德买的海克斯水晶走的内部渠道，价格比较低；而逃税者上缴罚款的时候，需要以官方指导价赔付海克斯水晶，一来一回之间，罗德往往还能赚上一笔…… 至于罚款交不起怎么办？ 好说，扣船！ 现在罗德所乘坐的船就是一艘被扣下的、主人无力承担罚款后的抵债品，用莎拉的话说“这是一艘相当气派的大船，不知道是哪位恕瑞玛公子哥的私人玩具”，而在福光岛上停泊的时候，这艘长度超过百米的游船上，装满了艾欧尼亚的特产。 根据船主人说的，这艘船是他背着主人开出来捞外快的——虽然那个家伙试图搬出某个恕瑞玛领主的名头吓唬罗德，但罗德完全不知道他嘴里的“阿沙克先生”是何方神圣。 整个恕瑞玛，能让罗德给个面子的，也就阿兹尔、内瑟斯之类的大佬，这个什么阿沙克，罗德鸟都不鸟。 就这样，这位阿沙克先生的仆人留下了游船、船上满满的艾欧尼亚特产以及一句“你等着”，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本来这种小事只不过是罗德生活中的小插曲，但当他需要用船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拉出了这条船。 经过香料香薰的、装饰着各种宝石的游船，怎么看都好过比尔吉沃特腥臭的海盗船不是？ 至于会不会太过招摇…… 谁在乎呢？ 罗德从来都不是苦修者，在训练的时候他很刻苦，但在训练之余，他也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之前的低调是为了隐藏身份，但是在没人知道自是谁的海上，罗德选择自己开心。 …………………… 自东向西，游船在派克带领的班底的操纵下，很快就穿过了瓦罗兰海峡。 相比于之前几次坐船的经历，这次坐船无疑是更惬意的。 这艘某大头土豪的游船长度超过百米，船身经过了精心设计，船底甚至还有专业人士进行了附魔，船顺风航行在海上的时候，船身丝毫感觉不出摇晃。 深秋时节，正是瓦罗兰海峡两岸黄金海岸的最佳旅行季节——德玛西亚的农夫完成了收割、缴纳了税款之后难得地有了空闲；诺克萨斯冬季不喜欢向外扩张；恕瑞玛的温度终于下降了不少。 这种情况下，各个国家都会迎来短暂的、休闲旅游的高峰。 从西部德玛西亚的白崖城，到东部诺克萨斯的铁水城，整个瓦罗兰海峡所有风景不错的沙滩都迎来了旅行者们。 人们享受着阳光和海风，也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浮生半日闲。 至于罗德……这么美好的阳光下，他干脆天天搂着迦娜躺在甲板上晒太阳，丝毫看不出即将去面对弗雷尔卓德人谈之色变的冰霜监视者。 不过，罗德的快乐也没有持续太久。 当游船穿过了瓦罗兰海峡，绕过了德玛西亚的白崖城后，罗德果断收起了甲板上的躺椅。 进入了征服之海后，气温骤降！ 而且当船只转而北上后，一天冷过一天。 针溪郡还是深秋，而五天后的多恩霍尔德则仿佛是初冬——再往北，到了凝霜港之后，罗德仿佛进入了极地。 “罗德先生，我们真的还要向北吗？”在凝霜港补给的时候，派克看起来相当的局促，“这里是最北边的不冻港了，我们如果继续北上，很有可能被冻在海面上。” “完全不是问题。”罗德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格拉泽港有狼船，他们会保证航道通畅的。” “虽然我也听说过这个狼船能够破冰。”派克陷入还有些不放心，“但……我也是第一次来，我手下的小伙子们航海技术很棒，但这么北的地方，浮冰和冰山甚至比礁石更可怕——” “放心放心~”面对派克的忧虑，罗德挥挥手示意他安心，“这是我的船，又不是泰坦尼克号！” 派克显然不知道啥事泰坦尼克号——但是当船只第一次遭遇了冰山后，他就再也不担心了。 原因很简单——在发现了冰山之后，罗德轻而易举地移走了它。 有了法杖的罗德现在可不需要吝惜法力了，在发现了冰山之后，他干脆扭曲了奥术立场，将冰山拖到了航道之外。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甚至船都不需要减速的。 时隔多日，派克再次感受到了站在大佬身后喊666的感觉。 至于罗德为啥不干脆融化冰山……呵呵，说得轻巧，一座冰山要拉格纳罗斯来融化都要花点功夫，罗德能够轻轻松松将它拖走，何必费那功夫？ 也许有强大力量的年轻战士会选择劈开冰山，然后大声地向同伴们炫耀，但作为一个施法者，罗德更在意的一直是效率。 把自己累够呛，然后就为了装个逼？ 装给谁看嘛…… 就这样，有冰山就拖走，有冰层堵住航线就烈焰风暴破冰，在罗德一路的辛苦之中，游船顺利北上，甚至没有用呼叫狼船支援，就成功地抵达了格拉泽港。 按照港口人员的指引，船只停在了格拉泽港内——当罗德走下船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片冰天雪地。 低矮但牢固、拥有坚实墙壁的弗雷尔卓德建筑；挂起来的、被冰封起来的不知名鱼肉；高高飘扬在半空之中、替代了灯塔作用，代表着聚居地的风筝…… 所见之处，充满了弗雷尔卓德的别样风情。 然后，就在罗德即将迈步走进风雪之中的时候，披着厚厚的兽皮制大氅的港口管理员拦住了他。 这个比罗德还要高上一头的蛮族壮汉操着一口具有浓重口音的通用语，朝着罗德伸出了大手。 “交钱——船只管理费！” 第五百七十一章 洛克法的规矩 喜闻乐见的收税环节——而对此罗德表示理解。 这冰天雪地之中指挥船只进港，还只能靠嗓子喊，的确比较辛苦。 即使对于弗雷尔卓德的蛮族来说，这份港口管理员的活计也算是高强度的工作了。 然后，当罗德询问价格之后，他第一时间收起了自己的理解。 “三千金海克斯？！你这是在抢劫！” 当得知了罗德使用的货币是海克斯币后，这个蛮族壮汉直接报出了一口价，三千金海克斯。 平心而论，这是一个很不要脸的价格——不要脸到罗德如果这么收税都会感觉不好意思的地步。 要知道，当初这艘游船载满了艾欧尼亚特产，停泊在福光岛上的时候，罗德提出的税收也只是三百个金海克斯——就这样，那个倒霉孩子都选择了偷税。 现在好了，这个蛮子一张嘴就是三千金海克斯。 罗德很想直接一火球轰上去——而这个蛮子接下来的话成功救了自己一命。 “三千金海克斯——或者通过洛克法的考验。” 说话大喘气是一个坏习惯。 “洛克法的考验？那是什么玩意？” “一个传统。”港口管理员搓了搓手，“或者说，一个挑战——只要你能够证明你可以在弗雷尔卓德生存，而不是来浪费粮食的，你就可以免交管理费。” 说话间，这个蛮子将罗德带到了最近的管理员小屋之中，向他详细地解释了什么是洛克法的考验。 在弗雷尔卓德，因为这里的物资匮乏、条件艰苦，所以浪费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这是弗雷尔卓德的传统。 而外来者们良莠不齐，很多外来者心比天高，以为自己很厉害，但实际上在一番大吃大喝之后，离开港口没两步就喂了雪狼……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愿意来洛克法的船只数量很少，这也使得这里的食物有其珍贵，而吃了顿好的转眼就喂了雪狼，这在弗雷尔卓德人看来，是不折不扣的浪费。 弗雷尔卓德人不吝惜，但特别讨厌这种浪费粮食的白痴——虽然他们很想干脆封闭港口不允许外来者进入，但他们又确实需要外界的补给，而且外来者们也对弗雷尔卓德的特产抱有不小的期待。 久而久之，洛克法就有了一个有趣的规矩——任何新来的家伙，要么你花大价钱证明你是土豪，能够带来更多的收益；要么就证明你在这里吃下去的东西不是浪费粮食。 听起来有点别扭的规矩，实际上却是弗雷尔卓德物资匮乏条件下不得已的选择，和皮城人相比，弗雷尔卓德人并没有太多经济政策保证自己的贸易正常，所以他们干脆按照“洛克法的规矩”来，只要你证明了自己有用，那就可以进入洛克法，否则就滚蛋！ 蛮族可不会制定详细的条款，就这个“给钱或者考验”的政策，都曾经被指责为破坏传统。 “有点意思。”罗德点了点头，“那么，你们的考验是什么？” “很简单。”管理员指向了小小窗外、飘在半空之中闪烁着光芒的一个风筝，“那是我们的指引，只要你去后面山上给它更换油囊，就算完成了任务。” 说着，管理员从墙壁上摘下了一个足有澡盆大小的干瘪油囊。 “当然，里面的油脂要你自己想办法，鱼油、鲸油、动物油或者人油都行，种类不限，但是要装满油囊，然后我会带你去给风筝更换油囊。” 说着，管理员拿过了另一个装了油脂的油囊，向罗德展示了如何将这个特制的油囊打开——看起来这个油囊是某种动物的胃袋，经过了特殊的加工制成的。 整个油囊能够从中间打开，然后将固体的油脂放进去、再次闭合后油囊不仅严丝合缝，液体油脂都不会渗出，甚至它还会自动压缩，将油脂慢慢地从油囊的出口处“吐出”，弗雷尔卓德人将这种油囊挂在风筝下面，作为临时的灯塔使用。 （风筝+点火的油囊，从某种意义上说和热气球的原理很相似。） 罗德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个考验针对的是外来者的捕鱼、狩猎或者杀人的水平？ 罗德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如果你不会在猎物身上取油，我可以帮忙。”管理员显然误会了罗德的意思，他以为这是罗德为难的表现，“但是你得到的收获要分我一份。” “哦，这个倒是没有什么。”罗德摆了摆手，“时限呢？” “没有时间限制。”管理者摇了摇自己的大脑袋，“但是你在完成考验之前，不会再弗雷尔卓德获得任何的补给。” 言下之意就是拖延只会带来死亡。 罗德点了点头，接过了油囊转身就离开了小屋。 而小屋之中，那个管理港口的蛮子却觉得有些意外。 这个油囊可是很重的——虽然这份重量对于一个蛮族勇士来说不算什么，没想到这个南边来的家伙也能够拿得起来，而且还很轻松？ 天色将晚。 这个时节，格拉泽港少有人来，管理员正觉得腹中饥饿，想要吃些东西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 是罗德——他拎着油囊回来了。 “放弃了？”管理员有些意外地呼出了一口白气，“还是说，你打算乖乖交钱？” “不。”罗德将沉重的油囊递回到了他的手中，“油囊已经灌满了，现在你快点带我去给风筝换油囊，我们还能赶得上晚饭。” 接过沉重的、明显是装满了液体的油囊，管理港口的蛮子目瞪口呆。 急急忙忙打开了油囊的出口，这个大个子低头看时，只见油囊之中满是黄澄澄的液体，而属于植物油的味道更是扑面而来——这是弗雷尔卓德特有的昆麻子油的味道。 一个外来者事先带了很多的昆麻子油——这是不可能的。 “没错。”看着错愕的管理员，罗德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这是你们镇上唯一一家酒馆之中的存货。” 说着，罗德推开了小屋的门。 一片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 “淡定，我只不过当着他们的面点燃了一片山坡，然后酒馆的老板就把这些油送给我了。”罗德一脸无辜，“说起来，那个老头子长得和你……还有点像呢。” “……他是我的父亲。” 回应罗德的，是一记来自管理员的劈砍。 第五百七十二章 猛龙过江 管理港口的这个弗雷尔卓德大个子实力不错（虽然罗德最后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如果把他丢到诺克萨斯的军队之中，他完全有资格成为崔法利军团之中的一员（甚至可以当个小队长甚至百夫长）。 但这种实力在罗德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 沉重的双刃战斧兜头盖脸地劈下来，然后被罗德轻巧躲开，就在这个管理员想要回身旋风斩的时候，罗德张开了左手，九发奥术弹幕倾泻而出。 紫莹莹的奥术弹幕去势极快，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这个管理员的胸口。 面对罗德的奥术弹幕，这个汉子不闪不避，一声怒吼之后加快了斧子下劈的速度。 然后……他就被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紫色弹幕击退了两步，势在必得的一记劈砍也落在了空处。 突然的击退让管理员有些失去平衡，而厚厚皮袄下被奥术弹幕正面击中处的疼痛，更是令他眼冒金星——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扭扭脖子，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而另一边，成功击退了敌人的罗德却皱起了眉头。 按照罗德的计算，这一下应该直接把他掀出小屋，然后扎进雪地之中的，没想到的是仅仅让他后退了几步。 问题出在哪？ 在船上的时候，为了破冰和移动冰山，罗德已经释放了不少的法术，而之前也一切正常——换而言之，这不是罗德的问题。 本来罗德的意思是干净利落地解决战斗，必要时甚至可以致敬一下偶像，给自己套上巨力术之类的试试法杖的肉搏能力，但法术效果的失常则是让他改变了主意。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罗德尝试了奥术立场、炎阳枷锁、火环术等法术——为了不让这家伙死在当场，他刻意削减了法术的强度。 而实验的结果证实了罗德的猜测，这家伙的确对于任何控制效果都有一定的抗性。 这种抗性和加里奥的那种“吸收符文能量的抗性”不同，伤害他一样会承受，但任何阻止他进行自己行动的限制效果都遭到了一定的削弱。 在游戏之中，这个属性被称为……韧性。 而这种削弱似乎是……某种有意思的交换——因为罗德发现他削减了越多的控制效果，脑子就越不清晰。 最开始的时候，这货的一把大斧挥舞得还有声有色，但到了后来，他已经宛若疯魔，如果这时候罗德抽身离开，他说不定会一边乱舞一边狂叫，最后生生把自己累死。 虽然代价很大，但罗德却在这个战士的身上看到了伟大的潜质。 如果一个战士，任何的控制效果都无法限制其行动，那他可太厉害了——而做到这一点的战士，罗德只见过一个、听说过一个。 罗德见过的那个是格罗玛什·地狱咆哮，他的冲锋即使罗德身处巅峰，也只能闪躲或者硬抗，想要通过法术阻拦几乎没有可能性。 至于那个听说的……也是个兽人——布洛克斯·萨鲁法尔，砍伤了萨格拉斯的那个兽人，暗夜精灵保留的那段战斗的朦胧镜像帮助罗德突破了破法超魔专长，也给罗德最后击退萨格拉斯做出了榜样。 虽然作为一个施法者，罗德不怎么喜欢战士，但他绝对肯定的是，如果一个战士掌握了减轻甚至免疫控制法术的技巧，那他就真的有资格和施法者站在同一水平上了。 …………………… 半个小时后，当这个汉子终于体力耗尽、口吐白沫倒下之后，罗德淡定地拎着他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酒馆之中。 “这就是你们说的战士？”毫不客气地踹门而入后，罗德带着嘲弄的语气将管理者丢死狗一样丢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乓的一声，管理者的脑袋砸在了地板上，仿佛一团冻鱼被随手丢在了砧板上一样。 酒馆里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原本就一片沉寂的酒馆此刻更是鸦雀无声。 “现在，考验者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履行自己的职责，所以我宣布：按照洛克法的规矩，我通过了考验。”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法杖从背后摘下，“谁赞成？谁反对？” 没有人搭话。 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然后默默举起了法杖。 奥术能量开始活跃起来，酒馆里的温度迅速升高——这是火魔法的前兆。 “我赞成——我赞成！”当第一滴汗水落到了地板上时，坚持不住的酒馆老板终于开口，“您通过了洛克法的考验！” “我反对！”就在这时候，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壮汉突然起身，“哪里来的鸟人，以为自己是施法者就了不起？！来尝尝我大剑的滋味！为了德玛西——” “轰！” “亚”还没出口，这个来自德玛西亚的、自诩正义的冒险者就被一发火球直接糊出了酒馆。 就像罗德之前计算的一样，他一头扎进了雪堆里。 罗德的留手保住了他的性命，而他身上精制的德邦铠甲则是保证了他不会再爬出雪地之后缺胳膊断腿。 “这里是弗雷尔卓德，轮不到你们德玛西亚人逞英雄。” 没有人为这个人出头，就像罗德说的，这里是弗雷尔卓德——没有法律，只有“荣誉”和“力量”的弗雷尔卓德，这里不讲公平，不谈正义，有的只是最红果果的丛林法则。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不适者只能被永封到厚厚的弗雷尔卓德大冰川之中。 “我赞成！” “我也赞成！” “这位英雄，欢迎来到弗雷尔卓德！” 看着终于摆正了态度的酒馆众人，罗德微微点头，然后朝着老板打了个响指——“菜单呢？饿死我了！” 与此同时，一朵大大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不久之后，迦娜带着罗德游船上的船员们也来到了酒馆之中。 酒馆里的本地蛮族和外来冒险者都默不作声，甚至还颇为默契地让出了一桌的位置。 格拉泽港，罗德终于完成了登陆，其势如猛龙过江。 第五百七十三章 关注度 统一弗雷尔卓德的势力最终只有一个——要么是艾希带领的阿瓦罗萨，要么是瑟庄妮带领的凛冬之爪。 而从现在开始，罗德就进入了挑选盟友的阶段。 在祖安开酒馆的时候，罗德收集了很多来自于天南地北的消息，甚至有不少来自于相对封闭的德玛西亚。 但关于弗雷尔卓德的……并没有几条——或者说，有用的并没有几条。 而造成这一点的原因也很简单——虽然弗雷尔卓德的面积几乎比得上整个恕瑞玛，但它的“国际关注度”却低得可怕。 谁会在意一个又穷又破，内部还自我分裂的地方？ 能够流传出来的、关于弗雷尔卓德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大家听到后会哈哈大笑的、让人印象深刻的段子。 比如有一个让罗德印象很深的段子—— 一个来自阿瓦罗萨的蛮族和另一个来自凛冬之爪的蛮族在酒馆里争论，究竟哪个部族最能够代表弗雷尔卓德。 前者自豪地说“在我们部族大会上，我可以站起来直接指责艾希是一个大傻妞”；而后者则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在我们的部族大会上，我也能！” 在外人看来，这片土地是冰冷贫瘠的代名词；而这里的人都鲁莽而愚蠢。 段子倒是有意思，但真的没啥营养的——罗德开酒馆的时候听到的关于弗雷尔卓德的段子可以出一本笑话集，但真正有意义的信息却少得可怜。 到目前为止，罗德对两个选择的了解还仅仅是“一个相对平和，一个更加暴力”，然后就没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不得不先实地考察，然后再确认谁更能作为自己的盟友。 虽然很多人看来，崇尚“改变、爱与和平”的阿瓦罗萨部族更加好接触，但罗德却没法这么简单地看待这个问题。 罗德也喜欢爱与和平，但他害怕遇见圣母。 在罗德得到的消息之中，有一条是这么说的——“有一次冬天气候异常，凛冬之爪氏族遭受了不小的打击；这种时候，阿瓦罗萨氏族曾经试图帮助凛冬之爪渡过难关，他们将自己和德玛西亚贸易所得分出了一部分，送给了凛冬之爪。而瑟庄妮的选择是一把火烧掉这些东西，然后回身干掉了所有负责押送的阿瓦罗萨人。” 瑟庄妮的恩将仇报固然会让一些正义感十足的人义愤填膺，但艾希堪称幼稚的手段也是很大的问题。 罗德不知道艾希是单纯地善良，还是想要“牺牲一些人获得来自舆论的支持”——如果是前者，罗德会选择帮助凛冬之爪，然后在事成后毁了弗雷尔卓德或者干脆另起炉灶；而如果是后者，罗德在面对这位善良的艾希小姐时就需要小心一些了，她是很强力的盟友，但并不可靠。 至于瑟庄妮，罗德也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艾希的拉拢顺便减少一些吃闲饭的人口，还是死硬的维护传统——前者意味着她的手腕也相当不错；后者则是意味着她是罗德最鄙视的那种没脑子的人。 索性这次罗德有的是时间，他从格拉泽港登陆，去往东边的霜卫要塞，一路上要经过瑟庄妮的地盘和艾希的地盘，真实的情况如何，罗德自会探查。 …………………… 罗德在格拉泽港暂时驻扎了下来，目前的任务是收集情报。 而关于罗德的消息很快就流传了开来——不久之后，整个洛克法地区都出现了一个传言。 “格拉泽港出现了一个强大的施法者，他身高十米/三头六臂/力大无穷，没有任何的一个弗雷尔卓德战士是他的对手。” 流言是罗德主动传出去的，但很快就被弗雷尔卓德人传变了模样，他们真的不怎么知道怎么形容一个施法者的强大，罗德以为自己准备的“法力无边”就已经够恶俗了，没想到流言传播开来之后，这群蛮子的描述更加恶俗…… 至于罗德传出这个留言的目的——自然是引起关注度了。 贾克斯的行为给了罗德相当大的启示，弗雷尔卓德人对“荣誉”的重视甚至更甚于德玛西亚人，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要自我吹嘘，然后贬低弗雷尔卓德人，他们绝对受不了！ 而事实也正像是罗德所预料的那样，一个又一个弗雷尔卓德战士自带干粮，来到了格拉泽港，向罗德发起了挑战，试图证明自己的强大。 这些风餐露宿而来，靠着狩猎和掠夺为生的战士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壮，甚至穿的都一个比一个少——别误会，这不是因为他们对同性感兴趣，而是因为穿的越少，越证明了他们的实力。 在这种冻死人的地方，不需要披斗篷、戴围巾的就已经是强大战士了。 穿的少证明了抗寒的能力，也证明了身体的素质！ 然后，无论这下家伙穿得多少，他们无一例外地被罗德吊锤了一顿。 可怜的蛮族——他们甚至不知道战士对战法师的第一要务是保持机动性。 …………………… 就在罗德安心等待的时候，洛克法的南部海湾，一条大鱼上钩了。 奥拉夫听说了这件事。 作为自己村落最强大的战士，奥拉夫吹牛的本事和他的战斗力一样让人难以置信——然而在一次围着篝火吹牛时候，他遇到了对手。 本村子的一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老战士用激将法，让奥拉夫进行了占卜。 “既然你是最强大的战士，那我们就来看看你的一生，究竟有多么的波澜壮阔！” 于是，奥拉夫毫不留情地嘲弄了那个年长的战士，然后将自己刚刚猎到的、已死野兽的肘骨投出，好预测他的死亡是否能达到荣誉的巅峰。 在族人们阅读预言时，所有欢笑都汇聚在了一起，篝火的周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根据卦象，奥拉夫会很长寿，最后会老死在床上，并且一生都波澜不惊。 这对于一个视荣耀为生命的战士来说，是绝对不可接受的结果！ 奥拉夫怒气冲冲，当即拎着板斧就去挑战了最强大的野兽——然后他成功生撕了那条海蛇。 眼见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要向预言的方向靠拢，奥拉夫开始寻求更多的挑战——比如这个听起来就很强大的法师。 虽然奥拉夫不知道啥是法师，但……那重要吗？ 第五百七十四章 罗德很忙 罗德很忙，非常忙。 为什么这么忙呢？ 因为挑战他的蛮族人实在多得可怕。 罗德是打算仿照贾克斯，一边战斗一边吸引更多的弗雷尔卓德强者，顺便也得到更多的时间去了解这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部族。 贾克斯就很成功——他被德玛西亚人称为一灯大师，而且在战斗中得到了嘉文四世的支持，虽然最后未必能够成功，但至少已经有了成功的几率。 可事情到了罗德这之后却变了味道。 从第二天下午开始，挑战者源源不断，罗德在擂台上一火球一个砸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时候罗德才真正意识到，德玛西亚人和弗雷尔卓德蛮子最大的区别——德玛西亚人耿直，但至少有脑子；弗雷尔卓德人比较轴，自己认定的事情完全不会改变观念。 之前在酒馆，罗德镇住了场子是因为那个管理员在当地“打遍天下无敌手”，而罗德轻松地收拾了他，本地人自然知道罗德比自己厉害。 但第二天之后，得到消息来到格拉泽港的无一例外是自己村子里“最强壮的勇士”——但一个村子才多大？ 如果是德玛西亚人，他们在见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勇士被罗德一火球砸飞之后，或许会选择放弃挑战。 但是到了弗雷尔卓德人这，他们的逻辑是“我没和罗德打过，也没和之前被罗德打飞的人打过，所以我不知道我和罗德谁厉害”。 这群人压根就没有观察敌人水平的概念！ （好吧，是罗德误会了他们，弗雷尔卓德的勇士喜欢用对手身上衣物的厚度来估计敌人的水平，但罗德作为一个穿着法袍的法师，怎么看都属于“菜鸡”水平，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前仆后继……） 本来一场逼格满满的挑战赛，生生变成了令人啼笑皆非的火球击飞赛。 无奈之下，罗德甚至只能连夜在擂台周围布置了奥术立场，然后宣布只有能够成功走上擂台的勇士，才能有资格发起挑战——这样之后，战斗才逐渐向着罗德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能够通过奥术立场的战士都有两把刷子，他们都不带围巾、不戴手套，而且攻击技巧娴熟，有一定的抗控制能力——可惜还是打不过罗德。 为了“更好的融入弗雷尔卓德”，罗德第二天开始不再使用火球术，而是选择了给自己套满buff来和人战斗，有了巨力术、灵猫优雅、脚底抹油、雄鹰视觉的加持后，罗德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虽然不算多厉害，但至少看起来像回事。 而想要获得胜利，罗德所要做的也仅仅是给自己的武器附着活化的奥术立场而已——一个重力术的变种法术，具体效果就是让罗德这根重量不足五公斤的法杖，抡起来砸人的时候仿佛是五千公斤一样。 相较于之前“胜之不武”的火球砸飞敌人，现在罗德的样子明显更被蛮族战士们接受，于是比武的擂台附近偶尔也会出现欢呼声，当别人的武器被罗德砸断后，围观的群众也会一起嘲讽。 通过这种打成一片的方式，罗德终于将自己和这里的蛮族打成了一片。 然后第三天，罗德脱去了长袍，换上了短袖长裤——身为一个法师，恒温术能够保持罗德在这种滴水成冰的温度下维持体温的稳定，而有些本来可以通过奥术立场考验的战士，也在见到了罗德衣服的长短后选择了放弃。 虽然罗德没有夸张的肌肉轮廓，但在冰天雪地之中能够穿着短袖而不瑟瑟发抖，这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说明了他的水平。 在弗雷尔卓德蛮族战士们的眼里，罗德终于有了点高手的意思。 （此处应有冰雪节皮肤：异域奥术师·罗德皮肤—冰霜胜利者） …………………… 随着挑战的进行，罗德对洛克法——或者说凛冬之爪——已经越来越了解了。 这是一个单纯而固执的部族。 从洛克法到迈德伦尔德山口，从瓦尔拉山谷到坦格斯平原，这片名义上属于凛冬之爪的土地，实际上却是以大大小小无数相对独立的村庄的形势形成的共同体。 在这片土地上，瑟庄妮是理论上的头目——但她所能够真正控制的地区也只有瓦斯克这一块而已。 而在这些挑战罗德的战士们的嘴里，瑟庄妮是“一个强壮的、绝对能够养活孩子的大妞”——这些弗雷尔卓德蛮族对自己名义上的头领没有丝毫的尊敬。 面对这个结果，罗德自然而然地对瑟庄妮有些失望。 罗德并不介意高压统治——尤其是在弗雷尔卓德这个该死的地方，面对匮乏到可怕的物质环境，相对的高压统治完全是可行的，也是必须的。 但现在看来，瑟庄妮所做的显然还不够。 没错，她很快就用连枷征服了这里，但是却连最基本的控制力都没有，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一方面，这说明了瑟庄妮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施政思路，更没有真正控制弗雷尔卓德的办法，除了那些加入了她战团的家伙外，其他的弗雷尔卓德人只是口头上臣服一下。 另一方面，这也证明了她的力量并不是压制性——看看人家诺克萨斯，同样是高压统治，谁敢说斯维因是个残疾人、德莱厄斯是个脑残？ 大失所望。 现在唯一可能扭转罗德印象的就只剩下瑟庄妮亲自出现了——如果她能够意识到罗德的意义，并亲自出现招揽罗德，那还说明她有得救，如果对于发生在格拉泽港的一切她得到消息后无动于衷，甚至根本得不到消息，那就只能说她徒有其表了。 于是，打定了主意的罗德决定再等三天——三天之后如果她还没有来，那罗德就会离开这里，去往阿瓦罗萨氏族所在的地区。 然而，就在罗德打定了主意的第二天，他就遇见了一个相当特殊的战士。 “谁是罗德！”这个带着头盔、穿着坎肩和短裤的战士轻而易举地跨过了作为考验的奥术立场，“站出来，尝尝我的斧子！” 第五百七十五章 罗德与奥拉夫 能够通过罗德的奥术立场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整个弗雷尔卓德能够走过来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毕竟这不是罗德的专精，能够布置成功就已经不容易了。 但像这个壮汉一样步履不停，甚至步频没有任何变化的，这还是第一个。 是个高手啊！ 难道是凛冬之爪战团的战士？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站了起来。 “我就是——你是说？” “哈哈——”上下打量了一番罗德，这个战士发出了夸张的笑声，“看不出来，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个挺厉害的家伙？！俺叫奥拉夫，尝尝俺的斧子！” 说话之间，奥拉夫直接丢出了自己左手之中的斧子。 罗德吓了一跳，然后直接闪现躲开。 奥拉夫？！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那个？ 真的假的？ 罗德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手——大胡子，装饰着不知道什么生物犄角的头盔，浓密的体毛，发达到惊人的肌肉，张口闭口“俺，俺”…… 一个相当典型的弗雷尔卓德人，也的确是罗德印象里那个狂战士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奥拉夫…… 对于这个开启了诸神黄昏之力后，无视任何控制的家伙，罗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这种警惕在他丢出了斧子之后更是上升了一个台阶。 逆流投掷？！ “丢斧子的弗雷尔卓德人？”罗德故意面露不屑，“软绵绵地丢东西，德玛西亚人都不这么干……” “这叫逆流投掷，小白脸——我能在最宽的河里，从下游掷出斧子，打破上游的冰层！” 成了，就是奥拉夫。 罗德果断收起了战士的姿态——面对奥拉夫，罗德可不敢太过托大，万一真的被他手里的斧子劈中，那可就尴尬了。 而眼见着罗德将法杖拿在了手里而不是抡起来，奥拉夫也有点奇怪，而当罗德开始念诵起咒语的时候，奥拉夫更是直接开口嘲讽。 “怎么的，小白脸，这时候叫妈妈可没用的！” 说话间，奥拉夫已经捡起了之前掷出的板斧，冲到了罗德的面前。 “尝尝我的斧子吧！” 双斧高举，狠狠剁下。 而在奥拉夫举起斧子的时候，罗德已经先一步闪现离开了原地，奥拉夫一斧剁空，反而触发了罗德准备的提前施法。 “轰——” 在奥拉夫捡起了斧子的时候，罗德就已经完成了提前施法的准备，而当奥拉夫到达了指定位置后，施法被触发。 奥拉夫直接被炸退了数步。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种法术抵抗能力……过分了啊！ 要知道，罗德刚刚的那个法术，已经足够炸飞一个数吨重的奥术傀儡了！ 可是这次爆炸在奥拉夫这里仅仅是“炸退了几步”？！ “哈哈哈！”被炸退了之后的奥拉夫不怒反喜，“就是这样，真够劲！” 说着，奥拉夫再次挥舞着一双板斧，冲向了罗德。 这次，他冲到了一般的时候，罗德的火球就先一步而至了。 奥拉夫下意识地挥舞着左手的战斧，将这枚通红的火球一斧两段！ 罗德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是……破法天赋？！ 法术是可以被击溃的，而通常情况下，击溃法术的方式要么是吸收法术能量，要么是破坏法术的结构。 可是奥拉夫刚刚的那一斧子，上一刻罗德还维持着对法术的控制，下一刻火球就被劈开消失了！ 在奥拉夫接触到火球的时候，罗德曾经尝试着控制火球爆炸，但那时候火球已经失去控制了。 虽然现在看来，奥拉夫的攻击手段并不怎么出众（至少罗德想避战或者风筝还是有很多办法的），但在针对法术这一点上，他的确天赋异禀。 罗德绝对确认，他手里的那一双板斧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许在弗雷尔卓德，那一双板斧的材料算得上高端，但在整个瓦罗兰……一双精铁板斧可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 而奥拉夫仅仅凭着这一双板斧，居然生生劈开了罗德的法术！ “奥拉夫，你姓什么？” 再次闪现避开奥拉夫的冲击，罗德没有急着施法，而是开口询问奥拉夫的姓氏——这种奇特的力量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绝对有所根据。 “俺姓什么，和你啥关系？！”可惜奥拉夫并没有好好说话的意思，“还是说，你急着认爹了？！” “……” 这一刻，罗德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动气了。 战斗之中的嘲讽已经成为了本能，看起来浑浑噩噩的奥拉夫的确有让人失去理智的能力。 于是，罗德默默给自己加持了奥术智慧，闪现避开了这次冲击后，释放了火环术。 圆型的火环以罗德为中心蔓延开来，而面对着火环，奥拉夫并没有后退的意思，他一声怒吼，甚至加快了冲锋的速度。 能够将敌人推离的抗拒火环甚至只能略微减缓奥拉夫的冲击速度。 但罗德的法术却没有停止，接下来就是一发冰环术！ 冰霜魔法在弗雷尔卓德有着天然的加成，本来是一道冰霜之环，现在在罗德特意的加大输出后，生生变成了“冰墙之环”。 环形的冰墙急速膨胀，而奥拉夫不得不挥舞着战斧，劈开冰墙。 冰屑四溅，奥拉夫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冰墙的后面，迎接他的，是罗德的专属法术。 “多重施法·塑能加强·爆破魔法·破法天赋·法力穿透——冰川轰爆！” 无数细长的冰锥在冰墙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悬浮在了罗德的身边，而奥拉夫对此一无所知。 当他破开冰墙后，这些冰锥仿佛是接到了将军命令的士兵一样，对着奥拉夫就发起无畏的冲锋。 奥拉夫挥舞着板斧，将大量的冰锥劈碎在了半空中，可是更多的冰锥甚至在他还没有劈到的时候就先一步炸开，冰锥爆炸后，形成了肉眼难以捕捉的冰屑，而面对这些冰屑，奥拉夫的斧子挥舞得再怎么快，也都没有意义了。 眨眼之间，奥拉夫露在外面的双臂和大腿就已经皮开肉绽了——而他身上的皮质坎肩和短裤更是支离破碎，要不是罗德手下留情，他此时恐怕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 “奥拉夫是吧——现在，谁是爸爸？“ 回应罗德的，是一双赤红的双眼。 第五百七十六章 诸神黄昏 当嘲讽在战斗中出现后，最终的结果要么是一方认输无语，要么是战斗变成父子局——比如现在，罗德和奥拉夫都有了火气。 谁输了谁是儿子！ 而在是一场谁都不会认输的战斗中，当罗德凭借着提前施法和冰川轰爆占据了上风后，被冰屑刮蹭得遍体鳞伤的奥拉夫瞪大了通红的双眼。 宛如实质的怒火出现之后，冰消雪融。 以奥拉夫的身体为中心，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圆环迅速扩散，这道圆环接触到的冰雪在第一时间迅速融化——这种融化不仅仅作用于罗德的法术，甚至还影响了擂台上的积雪。 冰墙支离破碎，冰川轰爆被迫终止，罗德尝试性地丢出了几发寒冰箭，但都在飞到半途之中就悄然蒸发。 擂台周围，原本连声叫好的围观战士此刻鸦雀无声。 一方面是因为罗德和奥拉夫的战斗已经和他们不在一个次元了，而另一方面，奥拉夫的表现也印证了在弗雷尔卓德口口相传的一个传说。 “当怒火融化冰雪，弗雷尔卓德的大冰川上会再次响起阿瓦罗萨之歌。” 阿瓦罗萨是当初驱逐了冰霜监视者的英雄，也是一个卓越的艺术家，在古老的传说之中，阿瓦罗萨的歌声就是弗雷尔卓德春天的象征，这种艺术形式甚至远播他乡，就连皮尔特沃夫的大剧院每逢冰雪节都有一出经典剧目，名字就是《阿瓦罗萨之歌》。 弗雷尔卓德人对于这种传说相信，但并不上心——你不能指望着耿直到了“轴”的蛮子们去心心念着古老的传说不是？ 而且关于这个传说，除了某些看透世事的长者，绝大多数的弗雷尔卓德蛮族连这句话的含义都看不懂。 “为啥要跑到大冰川上唱歌？” “我哪知道——你去问阿瓦罗萨啊！” 但不管怎么不上心，当他们真真切切地见到了怒火融化冰雪后，说他们内心毫无波动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再蠢的人都能明白前半句的意思。 怒火融化了冰雪——这不就是现在嘛？ 而作为奥拉夫的对手，罗德毫无疑问得感觉到了头疼。 我们曾经提到过的，罗德的控制能力其实很依赖冰霜魔法，本来奥拉夫只是对法术的控制有一定的虚弱，现在却干脆消融冰雪，这让罗德的战斗节奏为之一滞。 啥玩意啊，就眼睛变个色，然后就无视法术了？ 有没有天理啊！ 虽然游戏里面奥拉夫就是这样，但游戏和现实毕竟是两码事嘛——蛮王还五秒不死呢，罗德可不信泰达米尔五秒的时间里，被剁成肉馅还能活着。 不死心的罗德在闪现避开奥拉夫的攻击之后，默默释放了一发火球术。 然后……这枚火球并没有自行消散，而是像之前一样，被奥拉夫的板斧劈中了之后，才消失不见。 诶？！ 罗德忽然发现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奥拉夫的大招只针对冰霜魔法？ 眼见着奥拉夫再次冲过来，而自己频繁的闪现已经引起了空间的不稳定，罗德已经无法继续闪现了。 而现在，因为身处擂台之上，罗德闪躲的话很容易离开擂台范围，那就意味着认输。 这种情况下，罗德默默调动着奥术之力，迅速构筑起了奥术力场。 奥术力场——排斥！ 在奥术之力的作用下，罗德被弹到了半空之中，而奥拉夫的斧子也在最后时刻挥空。 奥拉夫目前理智似乎出了一些问题，但战斗的本能却依旧强悍，当罗德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后，他果断回手掷出了自己的斧子。 一双板斧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左一右直奔罗德而来。 而早有准备的罗德甚至不需要中断咒语的吟唱，只是手势微微变幻，奥术立场就第一时间做出了改变。 奥术立场——吸引！ 虽然奥拉夫板斧的速度奇快，但罗德的速度更快，斧子脱手而出的瞬间，罗德就已经落回到了地面上——而等到一双板斧飞回到奥拉夫手里的时候，罗德已经完成了咒语的吟唱。 “多重施法·能量隐匿——法师之手！” 因为战斗节奏的突然加快，罗德现在已经没有机会给自己的法术赋予长长的超魔专长了，而为了适应这种节奏，罗德主动变化了法术的类型。 法师之手是塑能系奥术法术，法术效果是构建一只接受施法者控制的奥术手臂，是一个相当基础的法术伎俩——在达拉然，法师们很喜欢用这个法术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大到实验助手，小到挠痒痒，都是法师之手擅长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法师之手都无法作为攻击性法术，因为这些奥术手臂本身法术结构非常不稳定，基本属于一碰就碎的范畴。 但罗德的法师之手并不是拿来打架的，而是用来迷惑人的。 密密麻麻的法师之手，看起来唬人，实际上却是银样镴枪头——罗德不会幻术系法术，多重施法的法师之手就是他能够迷惑对手的最好办法了。 但这次迷惑似乎失败了。 虽然罗德制造的法师之手还都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但奥拉夫却轻而易举地洞察了这个法术的虚张声势，他无视了这些奥术手臂，然后径直冲向了罗德。 真的是破法天赋？ 罗德敢保证，奥拉夫之前从未见过法师之手，而自己的能量隐匿也绝对不是一个蛮子能够轻松看穿的，唯一能够让奥拉夫无视这密密麻麻的奥术手臂的原因，也就只有破法天赋了。 破法天赋，控制免疫。 奥拉夫真的给了罗德极大的惊喜啊！ 只不过这两点虽然麻烦，如果那种可以直接让魔法消失的能力只针对冰霜，那胜利的天平还向着罗德！ 然后，当奥拉夫又一次马上劈到罗德的时候，罗德突然消失了——或者说……升腾了。 失去了萨弗隆烈焰符文之后，罗德已经失去了变成火人的能力，但找回了奥术之力、重新得到了法杖之后，罗德却拥有了另外的一种升腾的能力。 奥术升腾！ 下一刻，罗德亦真亦幻，而整个擂台之上都充满了紫色的奥术迷雾。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七十七章 消灭自己的弱点 在艾泽拉斯的时候，很多人都对罗德的学习思路感觉到奇怪——为什么你一个法师，自己都偏科到八大流派里面只专精塑能的地步了，却有空找萨满跑去研究元素、学习升腾？ 面对着这个问题，罗德往往只是呵呵一笑，不愿多说。 只有当安薇娜问起的时候，罗德才给出过自己的答案。 “因为我要消灭我自己的弱点啊。” 法师的弱点是什么？ 是近身肉搏太弱吗？ 不是，因为法师的机动性可以弥补这一点，只要让别人无法近身肉搏就可以了。 是法术准备时间太长吗？ 浮冰施法（移动中施法）、快速施法、提前施法、法术记忆了解一下，任何一条拎出来都能解决一部分法术准备的问题。。 是攻击方式单一吗？ 不是，法师是所有职业之中，攻击方式最多种多样的。 那是一套爆发之后后劲不足吗？ 更不是，有外带法力之源的法师在战斗中可以耗死绝大多数其他的职业。 那法师的弱点是什么？ 答案就是法术抗性和破法天赋。 前者意味着皮糙肉厚打不动，而后者意味着……完克！ 破法，意味着吸收法术能量、破坏法术结构……甚至屏蔽奥术法则，对于施法者来说，这才是最可怕的！ 对于一个法师来说，如果敌人不是强大到难以抗衡的地步，他总有办法与之对抗。 甚至在更多法术大师这，没有恰当的克制法术，就创造新的法术。 但如果敌人有破法能力，那就意味着法师最依赖的手段无效，这种情况下，法师和一个普通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罗德拥有自己完整的法术体系，而在整个法术体系之中，唯一的弱点，就是破法。 而升腾，就是针对破法天赋的反制手段。 奎尔萨拉斯的破法者厉害吧——任何的法师在面对破法者小队的时候，都难以反抗——但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罗德见到了被奥术畸体逼的手忙脚乱的破法者。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奥术畸体属于元素生命，是奥术能量的元素化体现，而经过了元素化之后拥有了元素生命的奥术畸体并不会被破法者的破法效果所影响。 从那之后，罗德才产生了学习升腾、将自己元素化的心思。 事实证明，罗德的选择没有任何的错误。 在后来，当银月议会囚禁了以希尔瓦娜斯为首的保卫派，并主动向阿尔萨斯祈和、商议瓜分东部王国的时候，罗德找上了奎尔萨拉斯，单人堵门。 而当银月议会矫诏调集了破法者、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罗德将进行了奥术升腾。 在艾露尼斯的帮助下，罗德唤醒了安薇娜的力量，从奎尔萨拉斯内部中心开花——以太阳之井作为法力之源，罗德将多重施法和群体施法发挥到了极致，挥手之间炎爆术遮天蔽日，投足间冰霜新星寒冰结城！ 那一战坐实了罗德第一法师的名头，三百破法者的法力屏障拦不住他，银月议会的守护法师也被炎爆爆头——罗德单枪匹马，从牧羊人大门杀入奎尔萨拉斯，杀上了日怒尖塔，救出了被囚禁的凯尔萨斯和希尔瓦娜斯，生生上演了一出一人下一城的仲夏夜神话。 （当然了，元素化也有自己的弱点，比如罗德的奥术锁链——不过很可惜，一方面罗德对此有所准备，另一方面高等精灵们也不太擅长这个。） 而现在，面对同样拥有破法天赋的奥拉夫，罗德再次选择了奥术升腾。 虽然没有太阳之井作为法力之源，但罗德面对的也不是整个银月议会法师团——紫色的奥术迷雾弥漫在了整个擂台上的时候，罗德自信已经可以提前宣布胜利！ 而战斗的走向也正如同罗德所预见的那样。 奥拉夫的攻击完全无效。 虽然升腾之后的罗德只是半透明化的，但他已经对物理攻击完全免疫了，而奥拉夫目前的水平，还不足以形成更高层次的法则打击和能量冲击——破法天赋是一把双刃剑，奥拉夫能够斩断一切法术，代价就是自己难以接受符文之力的加持。 没有了防御方面顾虑的罗德干脆化身为炮台，对奥拉夫展开了惨无人道的饱和式法术轰炸。 反正奥拉夫本身的法术抵抗力除了冰霜法术都一般般，那罗德干脆不玩那么花哨的技巧和超魔专长。 你的攻击我免疫，我的攻击你硬吃！ “多重施法·火球术！” “多重施法·火球术！” “多重施法·火球术！” “……” “……” 奥拉夫身上越来越红，脸庞也越来越红，虽然怒吼连连，但说到底不过是无能狂怒。 一斧又一斧，每一击都气力万钧，但罗德升腾后连实体都不是——他强任他强，不过是清风拂山岗。 奥拉夫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一方面他的怒火无处发泄，而另一方面他察觉到了打破预言的机会。 我，奥拉夫，会面对强敌，光荣地、战死在擂台上！ 我，奥拉夫，不是一个一声波澜不惊，最终老死病榻上的软蛋，我到死为止，都是一个战士！ 而作为对手，罗德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某些心思——论起鲁莽，论起固执，谁能比得上那群兽人？ 这种人的心思，罗德再清楚不过了！ 就在奥拉夫打算燃烧生命的时候，罗德淡淡的开口了。 “怎么样，蛮子——打不过我，是不是要跟我的姓？” “放心放心，你的墓碑上，我会刻下奥拉夫·洛萨的！” “！！！” 奥拉夫的怒火突然消散了，手中不停挥舞的战斧也停下来了，他眨了眨眼睛，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我要的是挑战强者的时候光荣地战死，而不是战败认爹啊！ 如果真的战败死亡后，墓碑上还要刻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姓氏……这还不如老死病榻呢！ “要不要考虑一下，跟着我？”看着犹豫的奥拉夫，罗德露出了恶魔的微笑，“跟着我，你能获得无数的荣誉……” “危险吗？” “危险？”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当然很危险。” 听到了这句话，奥拉夫眼前一亮，之间他丢下了战斧，一屁股坐在了擂台上，擦了一把汗之后，瓮声瓮气地开口说到：“那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俺奥拉夫的老大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七十八章 罗德的帮手 对于罗德而言，奥拉夫是意外之喜。 天地良心，罗德真的没有拉小弟的意思，但现在见到了又哪有放过的道理？ 单枪匹马，一骑当千听起来的确强悍，但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明白了。 个人英雄主义看起来的确带劲，但罗德更喜欢给自己找点帮手。 比如奥拉夫。 之前罗德也有队友——祖安大革命期间，要不是艾克、扎克、吉格斯和布里茨的帮助，罗德一个人很难挡住当时诺克萨斯的军队。 而当罗德登上了福光岛之后，茂凯、卢锡安和约里克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可是随着罗德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力量，那些昔日的战友已经和他越差越大了——说句实话，现在吉格斯已经帮不上罗德什么了。 从白银局回到了钻石局后，罗德需要新的队友。 而到了目前为止，只有迦娜能跟得上罗德的节奏。 至于安妮和金克丝，两个大小萝莉虽然潜力十足，但目前来说她们还差了不少。 这次来到弗雷尔卓德，罗德还真的就需要一个能够顶在前面为自己吸引火力的家伙——在面对丽桑卓的时候，罗德需要一个能够帮助自己争取出手机会的人！ 现在，这个人找到了。 虽然奥拉夫称罗德是自己的头儿，但罗德不可能真的大大咧咧的将他当作小弟看待——说句实话，和罗德现在水平仿佛的施法者，一旦面对奥拉夫，几乎就是被吊锤的局，破法天赋对法师的针对性强到难以描述，除非你能将魔化转化为其他性质的能量，或者混合其他性质的能量，否则任你法术如何可怕，依旧是一击即溃。 而且奥拉夫还有一手丢斧子的能力，这可不是游戏，真的被那柄飞斧劈中，结果可不是掉血，而是真正完蛋…… 所以，当奥拉夫成为队友之后，罗德非常在意他的想法状态，并且第一时间开始了画饼。 “我们的目的，是颠覆整个弗雷尔卓德！” “这是一场真正的荣耀，在我们之后，无论时间过去了多少年，当人们谈论起弗雷尔卓德的时候，都会铭记我们的名字，就像是现在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始终有着阿瓦罗萨的名字一样！” “我们将会走上一条最艰难的道路，而在终点，我们会获得无上的荣耀！” “这种荣耀甚至超出了战斗之外，到时候没有任何一个战士能够和我们媲美，我们就是传说！” 一张大饼，两碗鸡汤之后，奥拉夫已经兴奋地想要抡起斧子砍人了。 这可太棒了！ 奥拉夫觉得自己找到了破解那个该死的预言的正确姿势。 在罗德的描述之中，这是一条危险而荣耀的旅程，而自己将会是最重要的参与者，在无限的危险之中，自己很有可能光荣地战死，而在那之后，自己的英名会在整个弗雷尔卓德的土地上流传！ 而调动起了奥拉夫的积极性之后，罗德带着他和迦娜，三个人出发离开了格拉泽港——派克和自己的船会留在这里，作为罗德的后勤保障和归途的交通工具，毕竟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已经没有参与的资格了。 …………………… 罗德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了格拉泽港后的第五条，瑟庄妮和自己的战团来到了格拉泽港。 这位凛冬之怒终于听说了“一个强大法师”的消息，但找到了新队友的罗德却已经先行一步了。 得知罗德去往了艾希所在的阿瓦罗萨部族领地后，瑟庄妮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 这个“未曾一败”的法师就这么走了？ 该死的，如果他在阿瓦罗萨那吃了败仗，岂不是显得我很垃圾？！ 不可饶恕！ 于是瑟庄妮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战团追上去，然后给那个混蛋法师一个教训，告诉他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最强者。 可惜此时已经是弗雷尔卓德的寒冬。 漫天风雪之中，瑟庄妮所能够知道的仅仅有罗德的大致方向——大雪会掩盖一切的痕迹。 而且在恒温术的帮助下，罗德三人的行进速度更是超出想象，这种情况下，瑟庄妮找了整整两天，却连一点信息都没有。 她只知道罗德三个人往阿瓦罗萨去了，方向是东南，剩下就没了。 瑟庄妮的确不是喜欢动脑子的人，但这不代表她——现在看来，自己是绝对逮不到这个该死的法师了！ 面对这种情况，瑟庄妮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到了派克和他的水手身上。 这种拿别人撒气的行为其实很没水平，但瑟庄妮却毫不在意——既然你们这些水手接受了那个混蛋的雇佣，那就活该承担现在的后果！ 他“跑”了，你们没跑；他惹我生气了，那我就拿你消气！ 凛冬之爪的战团包围了派克所居住的旅馆，而就在派克组织水手们拿起了火枪后，墙塌了。 瑟庄妮骑着大野猪，轻而易举地击倒了旅馆的墙壁，二层的旅馆直接倒塌！ 在一楼准备白刃战的水手们被埋在了废墟之中，死伤惨重。 派克的手下有不少海盗出身的硬点子，但在面对弗雷尔卓德最精锐的部队时，这些狡猾的老海盗并没有太多的手段。 借助着某些阴险的陷阱和小手段，派克和手下们制造了一点混乱——可惜这小小的混乱不足以让他们冲破凛冬之爪战团的封锁。 海盗们一个又一个地倒在了弗雷尔卓德人的连枷、战斧和战锤之下，有人乞降，但弗雷尔卓德陷入不懂什么是优待俘虏。 最后，瑟庄妮亲自出手，抓住了手执短刀、割破了数个战士喉咙的派克。 “一个硬汉子？”当战斗结束后，瑟庄妮看向派克的眼神之中满是嘲讽，“可惜……太弱了——而弱者，没有资格生存在弗雷尔卓德！” 派克没有破口大骂，而是静静地看着瑟庄妮，似乎想要将这个女人永远地记住。 这种不甘的眼神让瑟庄妮心中的怒火更胜了——给派克一个痛快的想法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更加恶毒的想法。 “你的眼神，很锐利，也很讨人厌……” 第五百七十九章 沉没 我叫派克，我是比尔吉沃特最好的鱼叉手——至少曾经是。 在很多人看来，鱼叉手是一个位于比尔吉沃特最低端的工作，因为我们终日所面对的只有鲜血、鱼油、鳞片、内脏，还有其他腥臭而油腻的东西。 我从不否认这一点——但很多时候，我更希望他们看到鱼叉手的另一面。 鱼叉手是比尔吉沃特最伟大的农业家。 农业家是个有趣的称呼——也是巨鲸酒馆里那个讲故事的老头提到过的职业，据说在德玛西亚那个国家，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帮助农民种植农作物，也会帮助农民修建水渠，养殖牲畜。 据说他们是德玛西亚除了王族和士兵外，最受尊重的人。 德玛西亚我知道，他们盛产铠甲和粮食——铠甲贵得可怕，一套完整的战士铠甚至抵得上我过去十年的薪水；而粮食则是便宜的可怕，没有人的价格比他们更低。 船上的那群小伙子都很羡慕德玛西亚的铠甲，但我却很清楚，他们的粮食才更值钱——我见过无数满载着粮食的德玛西亚船只，却从未见过他们一次出售超过一百件铠甲。 鱼叉手和农业家难道不一样吗？ 农业家帮助德玛西亚产出更多的粮食，而我们帮助比尔吉沃特产出更多的鱼。 很多人喜欢混淆鱼叉手和渔夫，就像他们混淆农民和农业家一样。 但这种白痴在比尔吉沃特已经越来越少了。 厄运女王陛下虽然名字不怎么吉利，而且是个娘们，但我从不否认，她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头儿。 可怕的焰浪之潮后，船上的小伙子碍于厄运女王的规矩，不敢肆意捞取外快，但实际上，所有人的收益都增加了。 海里的鱼是无尽的，但海面上的商人是有数的——而肥羊则是少之又少。 我热爱挑战，但我更喜欢作为鱼叉手，受人尊敬，而且报酬不菲。 在厄运女王来之前，船都在那些强盗头子手里，我永远是一个给人打工的家伙——而在她来了之后，我有了自己的船、自己的伙计。 当然，我也需要感谢罗德先生。 罗德先生是一个伟大的法师，虽然我没有见过几个法师，但我却可以确信这一点。 这位法师先生不仅强悍，而且随和——他曾经雇我出去打渔，然后再旅途中，他就将躺椅摆在甲板上晒太阳。 这没什么，我曾经也为一些“大人物”服务过，他们的享受水平可比罗德先生强多了，至少罗德先生在甲板上的时候穿了衣服。 关键是，当风平浪静后，罗德先生邀请我们一起来晒太阳——和那些大人物一样，他也不喜欢我们的味道，但他的选择是“嘿，我准备了热水，你们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而且，他的报酬也很诱人，这笔钱让我有了自己的船，虽然不大。 我至今记得当初屠宰码头上的那个大仓库——那是比尔吉沃特前一任霸主，海洋之灾·普朗克的仓库。 普朗克很有钱，但他却一毛不拔；罗德先生其实并不算太过富有，但他却从不吝啬。 可以说，罗德先生是我见过的，最难以让人嫉妒和不平的大人物，他会平等地和你对话，有时候也站在你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这次的任务是我和罗德先生的第二次合作——虽然是去往我从未到达的弗雷尔卓德，但我却没有任何的犹豫。 报酬丰厚是一方面——我从不遮掩我对于金钱的渴望，我爱黄澄澄的金子——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罗德先生很可靠。 按照他的说法，他“要去做一件大事”，而这种事情我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他离开了之后，我和伙计们留在了格拉泽港。 没人敢招惹我们，小伙子们可以在旅馆之中打牌，而我则是打算绘制这一路上的海图。 也许这是一条新的黄金贸易路线呢？ 农业学家要懂得种植、水利和畜牧，鱼叉手也要懂得捕捞、航行和水文，不是吗？ 可惜……事情似乎出了一些意外。 罗德先生离开了格拉泽港后，我绘制海图的工作很快就被打断了。 德尔普斯找到了我，说来了一伙凶神恶煞的家伙，似乎想要寻找罗德先生。 我叫伙计们提高了警惕，不要离开旅馆——这些人的来历不明，我们没必要触霉头。 可惜有的时候霉运是难以逃避的。 他们点燃了旅馆，击垮了墙壁——而理由却是“你们接受了罗德的雇佣”。 比尔吉沃特的海盗都不会为难商船的水手，这些人连海盗都不如。 我们努力抵抗，但抵抗却没有更多的意义。 德尔普斯的头被砸碎了；霍尔迪的胸口中了一刀；卡格罗斯那个老油条跪在地上投降，但还是被拧掉了脑袋——甚至早早抹了一脸血，一动不动在地上装死的老斯纳都被补了一刀，他的这一招曾经瞒过了猩红之手，但现在却也不顶用了…… 现在，只有我自己了——不，还有我手里的短刀！ 一个以为自己赢定了的壮汉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锤，以为可以像砸死德尔普斯一样砸死我，可当他被我割断喉咙，鲜血喷出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鱼叉手，我曾经和无数可怕的大鱼搏斗，其中最小的都能吞下三个这种战士！ 这不是第一个被我割喉的倒霉蛋，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 然后，我见到了那个女人。 这个骑在野猪上的强壮女人的确很厉害，我不是她的对手。 她手中的连枷似乎带有一种奇特的力量，我无法抵抗。 虽然她足够强大，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尊敬之心——她很厉害，但再厉害的垃圾，也只是垃圾。 瞧瞧，她似乎被我的眼神激怒了——我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就让她陷入了愤怒。 她决定将我沉入海底，还自以为幽默地说“让我回归大海”。 一个失败的笑话，甚至她手下的那群白痴都没笑。 弗雷尔卓德的水很冷，冷到我甚至怀念屠宰码头那腥臭的海水了。 身上油脂的味道很恶心——他们似乎想要通过这种白痴一样的办法吸引鲨鱼的注意。 可是，鲨鱼什么时候对植物油感兴趣了？ 肺里的气体越来越少了，眼前的黑暗也越来越深沉，我感觉自己在下沉…… 下沉…… 沉…… …… 第五百八十章 奥拉夫的血脉 对于格拉泽港的变故，罗德是真的没想到——他怎么也猜不到，瑟庄妮这位堂堂凛冬之爪的战母，居然会因为迁怒而为难一帮水手！ 本来好心留下派克和水手们在格拉泽港修整，结果这座港口却成了他们的埋骨之地！ 此时，和奥拉夫、迦娜一起走在风雪大作的冻土上的罗德，正在努力挖掘奥拉夫的背景。 力量不会无缘无故，要么是勤练的收获，要么是血脉的馈赠——而关于奥拉夫，比较麻烦的一点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拥有破法之力。 无论是投掷斧子的能力，还是远超一般战士的敏捷，这些都是奥拉夫自己苦练所得到的；但每次当罗德问起破法天赋的时候，奥拉夫永远是一脸懵逼。 行吧…… 这大概真的是血脉遗产了。 可惜罗德对于魔法实验几乎一窍不通——虽然他和克尔苏加德的关系还算可以，但在魔法实验上他真的没啥天赋，也没有进修，所以他很难弄清楚别人力量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验血什么的，罗德一点都不会。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法师都会验血、研究血脉，那要术士和牧师干啥？） 既然无法从奥拉夫本身弄清这份力量的来源，罗德就只能从别的方面出发了——比如奥拉夫的生长环境、家人情况等等。 可惜这些也乏善可陈。 一个普普通通的弗雷尔卓德家庭，父亲死在狩猎之中，母亲也造势，像奥拉夫这样出身的弗雷尔卓德人简直到处都是！ 虽然罗德努力想要找出奥拉夫身上关于这种神奇力量的蛛丝马迹，但无论他怎样旁敲侧击，除了奥拉夫这个人胆子很大之外，完全没有有用的信息。 行吧…… 罗德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弃了追寻原因。 不放弃也没办法啊，遇上这么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伙，自己想得到点什么有用的消息都不能！ …………………… 现在已是弗雷尔卓德的寒冬。 茫茫雪原上没有任何一个行人的踪迹——弗雷尔卓德的冬天，即使脑子最不灵光的蛮族，都不会在外面游荡。 那意味着死亡。 可是罗德一行人不一样。 迦娜是寒风符文的拥有者，而罗德干脆能够将自己元素化，而到了奥拉夫……他很高兴能够走到风雪之中，并将其视为一种挑战。 至于为什么不飞…… 呵呵，现在是冬天，而且漫天风雪，你走路至少还能有点参照物，如果用飞的，罗德分分钟迷失在这可怕的冰原之上。 罗德只有一张非常简单的地图，这是格拉泽港人口述后，罗德画出来的。 地图上的参照物不多，但是按照那个老头子的说法“这都是最明显的东西，风雪再大都掩盖不了”。 而到目前为止，他的话也不算吹牛。 无论是地图上的那个“像个柱子一样直上直下的山丘”还是“仿佛被人平平削掉了脑袋的山丘”，都是足够明显的标志，即使风雪很大，但只要有片刻的停歇，罗德就能够依照这地图上的标志性参照物，调整自己的行进方向。 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 罗德事先清空了自己的空间背包，然后装满了各种事物——奥拉夫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吃货，罗德可不敢用自己的魔法布丁给他充饥，那可能会吃哭罗德。 （一天花两个小时做魔法布丁，那还不如杀了罗德……） 幸运的是，在罗德的空间背包被清空之前，三个人到达了目的地。 迈德伦尔德山口。 这里是艾希和瑟庄妮势力的天然分界点，也是通往弗雷尔卓德圣地·拉克斯塔克的必经之路。 整整十七天的跋涉，即使对于罗德来说，都是一个难以忍受的考验，现在当他见到了迈德伦尔德山口后，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睡雪洞这种事情我再也不想经受了！” 然后，就在罗德即将来到山口之前时，他被一支巡逻的阿瓦罗萨守卫队拦住了。 “什么人？！” “旅人——来自格拉泽港。” 说话间，罗德拿出了一个格拉泽港的徽记。 看起来像是小队长一样的人上前，拿过了罗德手中的徽记，仔细打量了一下。 的确是格拉泽港那群人发放的徽记。 这个穿戴着简陋盔甲的弗雷尔卓德战士打量了一番罗德和迦娜，似乎在猜测他们的身份——“你们是……施法者？” “没错。”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法师，来自福光岛。” 这个士兵显然不知道福光岛在哪里，但罗德却感觉他似乎松了口气。 就在罗德以为自己能够轻松过关的时候，这个士兵在打量了一番奥拉夫之后，再次举起了武器。 而见到小队长举起武器，其他士兵也默契地围了过来。 “那你呢？你是谁？来自哪里？” “奥拉夫，来自洛克法。” 虽然奥拉夫已经很烦躁了，但是在罗德的指挥下，他还是勉强没有发怒。 似乎听出了奥拉夫严重的洛克法口音，这个士兵终于解除了警戒。 “请原谅我的紧张。”小队长挥挥手，示意散开包围，“之前发生了一些并不愉快的事情，接下来到了镇子里，你们恐怕还需要回答一些问题，但目前看来你们应该没什么——欢迎进入阿瓦罗萨控制的国度，穿越了风雪的旅行者。” 这个巡逻小队似乎专门是迎接旅者的，小队长熟练地分出了一部分的队员，带着罗德三个人回到了最近的镇子。 拉尔克罗尔——弗雷尔卓德语中，意为“狭窄的山谷”。 这个小小的镇子位于迈德伦尔德山口中，一个背风的地方，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入。 以罗德的眼光看来，这是一个建筑要塞的好地方，只要堵死了拉尔克罗尔前面的路，敌人在不冲破防御之前，再多的人也无法穿过迈德伦尔德山口。 而有意思的是，听这几个士兵的意思，这个镇子是在艾希的提议下新建的…… 这位阿瓦罗萨的战母小姐……不是一般的人物啊！ 第五百八十一章 雪地上的惨案 在路上的时候，罗德曾经很好奇地开口，究竟出了什么变故让之前小队长有些神经紧张——按理来说，三个不遮掩自己踪迹的旅者，怎么都不会让一个完整的巡逻小队如临大敌。 而负责引路的士兵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并没有没隐瞒，而是直接向罗德讲述了之前发生了一件邪门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拉克斯塔克荒原上——那很久之前曾经是弗雷尔卓德的中心、圣地，但现在却陷入了一片战火之中。 作为一个四面环山、中间有内海的荒原，拉克斯塔斯是弗雷尔卓德最富饶的地方。 虽然这里到了冬天之后，依旧像是弗雷尔卓德其他的地方一样低温而致命，但其他的时候却足以承载每年一季的作物耕作，而且更难得的是，拉克斯塔克的森林资源相对丰富，如果能够在这里狩猎的收获也远超别处。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还有整个瓦罗兰最大的内陆湖——拉克斯塔克湖。 这个内陆的淡水湖汇聚了春天到来后整个拉克斯塔克平原的溪流，里面的渔业资源丰富到让每一个第一次见到的人都瞠目结舌。 “划船到湖的中心，每一次荡起双桨，都会激起一条或几条雀跃的斑鳟或红鲑鱼。” 而这种富饶出现在弗雷尔卓德，对当地的部族来说就意味着战争。 无数个部族为了生存，在这片面积几乎有一半德玛西亚的土地上，展开了无尽的战斗。 战斗的目标也许只是一片不冻的土地、几千米可以撒网的湖岸或者一片山脚下的森林。 这都意味着来年婴儿的夭折率会大幅度的下降！ 即使强大如阿瓦罗萨或者凛冬之爪，都不愿意进入这里——对于前者来说，每一步都需要经过仔细的计算；而对于后者而言，无论是捕捞还是狩猎、种植，那都是下等人做的，真正的弗雷尔卓德人必须是依靠掠夺来生存的。 （“生产是不可能生产的，弗雷尔卓德人只有依靠劫掠才能维持生活”——瑟庄妮。） 罗德不知道这个士兵关于凛冬之爪的评价是因为刻板印象还是官方宣传，但看起来……瑟庄妮似乎是真的只懂得破坏和掠夺。 至于艾希……这位阿瓦罗萨的战母至少看起来不错。 在成为了“阿瓦罗萨的转世”之后，艾希引领着自己的部族，一步步地向着拉克斯塔克扩张，她沿途努力收服其他的部族，继续扩张自己势力的同时，还扩大了生产和种植的规模，很有计划性。 而之前那个小队长之所以这么紧张，原因就是拉克斯塔克最大的部族不久之前被人一夜灭族。 “说实话，要不是见到了泰达米尔真人，我也不敢相信怒焰部族被一夜灭族了。”提起了这个话题，领路的士兵似乎有些紧张，“可是我前几天见到了泰达米尔——他可是拉克斯塔克最强大的战士，如果怒焰不是真的被灭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泰达米尔？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对于瓦罗兰，罗德知道的其实并不算太多，但是泰达米尔这个名字他是不会忘记的。 蛮王嘛——五秒男，蛮易信三兄弟混得最惨的那个！ 现在，蛮子全家被灭族了？ 看出罗德似乎并不怎么惊讶，这个士兵误以为罗德没有听说过泰达米尔的名号。 “泰达米尔是真正的战士，要知道即使是最寒冷的冬天，他也不需要披上任何的衣物，传说他挑战了很多人，但是从来都没有输过……” 这个士兵似乎是泰达米尔的崇拜者，他开始不断地讲述泰达米尔的光荣战绩，但罗德的思绪却早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蛮王被灭门……谁干的来着？ 罗德悄悄给自己拍了一个奥术智慧，然后努力回忆了半天，才想起了亚托克斯。 剑魔？ 好像是的。 而之前在德玛西亚，关于暗裔这点贾克斯也曾经提到过——暗裔是被虚空感染的飞升者。 一个恕瑞玛的家伙，现在跑到弗雷尔卓德干啥？ 就在罗德默默思考的时候，这个士兵讲到了那些关于灭族的传闻。 “当时据说和怒焰部族战斗的人被施予了可怕的魔法，他们变得狂暴而可怕，甚至失去了理智，只能战斗，而泰达米尔也被一个神秘的战士击败了，艾希大人说这个神秘的战士很可疑，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巡逻和盘查所有战士，要我说我们盘查能有什么用？泰达米尔大人都拦不住他……” 等等！ 虚空的气息、失去理智的狂化，这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之前在白鹰庄园，罗德遭受的袭击，敌人不也是这样的吗？ 那时候，索拉因什身上带有强烈的虚空气息，而且那些袭击决策本身愚蠢得可怕，偏偏那些施法者却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强化…… “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罗德突然开口，打断了这个士兵的抱怨，“你知道具体的时间吗？” “具体的？”这个士兵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大概在两个月之前？具体在哪一天我也说不清楚。” 两个月之前，那不正是罗德遇袭之后的不久吗？ 顾不得这个士兵惊恐的眼神，罗德挥手之间就在半空之中构建出了一副简略的瓦罗兰地图。 艾卡西亚-德玛西亚-弗雷尔卓德…… 伸手一挥，罗德在地图上划过了一道连线。 艾卡西亚的虚空蠢蠢欲动、德玛西亚之前鸡飞狗跳、白鹰庄园自己遭受袭击、拉克斯塔克泰达米尔的部族被灭族…… 亚托克斯——或者说暗裔——他们要干嘛？ 罗德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奥术地图，然后默默延长这条连线。 在连线的前面，其终点赫然是……霜卫要塞和嚎哭深渊！ 虽然不知道暗裔和冰霜监视者有什么联系，但直觉告诉罗德，这二者凑在一起后，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然后，就在这个士兵还在讲述着自己所指导的消息后，他忽然发现自己飘到了半空中。 “告诉我艾希在哪里——我想要出大事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难以把握的命运 相较于有编年史可以查询的艾泽拉斯，对于罗德而言，瓦罗兰发生的事情，脉络并不算是很清晰。 虽然奥术智慧能够强化罗德的记忆，让他能够回忆起很久很久之前，在游戏排队时期所阅读的英雄背景、怀着好奇心所产看的英雄故事，但对于整个瓦罗兰，他知道的并不够多。 罗德穿越的时候，拳头可没有出瓦罗兰的地图以供参考…… 虽然之前在贾克斯那得到了不少有用的、关于虚空的消息，但虚空和弗雷尔卓德之间究竟有什么、会发生什么，罗德却没有哪怕一点的了解。 也就是说，只能靠猜——呃，我是说……分析。 在拜访艾希的路上，罗德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说辞，自己应该以一个怎样的姿态去面对这位阿瓦罗萨的战母。 是悲天悯人的救世主？还是学麦迪文装神棍？又或者是扮演一个满腔热血的正义捍卫者？ 这个选择的关键不在罗德，而在艾希。 艾希会更加信任哪一种人？ 年轻的阿瓦罗萨的战母，弗雷尔卓德第一射手，阿瓦罗萨的直系后裔，被视为传说英雄的转世…… 再次总结了一遍艾希的头衔，罗德默默打定了主意。 …………………… 一般人是不能拜访艾希的，但当罗德轻而易举地将领路的弗雷尔卓德士兵升到了半空中，并且屏蔽了他周围的风雪之后，这个士兵第一时间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带罗德去见自己的上司。 小队长还在巡逻，于是罗德见到了他们的大队长。 而面对着这个强壮的弗雷尔卓德战士，罗德只有一句话。 “愤怒已经融化了冰雪，命运指引我前来，带领着英雄走上大冰川，唱响阿瓦罗萨之歌。” 针对这个弗雷尔卓德流传甚广的预言，罗德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改变——既然艾希成为阿瓦罗萨的首领是因为她机缘巧合下获得了阿瓦罗萨的遗产，成为了那位英雄的继承者，那罗德自然不介意假装成一个神棍，成为这个英雄身边的领导者。 毕竟……亚瑟王的身边还需要有一个梅林呢不是？ 在大队长疑惑的目光之中，罗德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然后以他为圆心，冰消雪融。 罗德将奥术之力作用于脚下，让这里的冻土急速升温，冰雪在第一时间融化开来。 在地面即将变得泥泞的时候，罗德俯下身子，伸出手在地面轻轻抚过——然后在这个大队长惊诧的眼神之中，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溪流，溪流唱着歌向前延伸，然后冲破了冰层，汇入了不远处的一条小河之中。 凛冽的寒风停止了吹拂，以罗德为中心的方圆几十米内，春天仿佛提前到来了！ 神迹！！！ 一个普通人重复着弗雷尔卓德古老的预言，没有人会在意。 但如果有人像罗德一样身体力行，挥手之间就创造了一幕冬季里的春天……那罗德的话就没有人会不在意。 这个守备的大队长第一时间离开去通知自己的上司，而罗德则是默默地站在了原地。 而当这个弗雷尔卓德汉子得令归来，引领着罗德去寻找艾希时，他惊讶地发现，当罗德离开了原地后，那一方春天仍然没有消散。 …………………… 艾希很激动。 在获得了阿瓦罗萨之弓后，她成为了氏族的战母，得到了无数人的拥簇。 可是当她凭借着自己的威望，尝试着在弗雷尔卓德走出一条完全不一样的道路时，艾希却遭遇了一系列难以接受的挫折和打击。 艾希善待其他氏族，乐于分享——但其他氏族往往是冬天宣布归降，然后春天就离开，因为这样可以熬过最艰难的日子，而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 艾希重视生产，希望弗雷尔卓德人不必困于风雪，自给自足——但其他氏族往往丝毫不给面子，甚至在麦子还泛青的时候就开始掠夺和偷窃。 在弗雷尔卓德，善良似乎成为了一种错误，艾希对其他氏族越好，他们就越变本加厉，甚至在三年前的大风雪之中，当艾希支援了凛冬之爪后，瑟庄妮将其视为侮辱，不仅烧毁了阿瓦罗萨部族节衣缩食省下的粮食，还杀死了使者，将劫掠的范围进一步地扩大…… 艾希十五岁的时候继承了阿瓦罗萨的战母，如今她已经年过二十，虽然阿瓦罗萨的地盘似乎扩大了不少，但她所期待的和平与统一却依旧遥遥无期。 虽然依旧有很多人支持艾希，但即使在阿瓦罗萨的内部，对她不满的声音也已经越来越大了。 很多人都说，如果艾希更强硬一些，“按照弗雷尔卓德的规矩来”，那现在弗雷尔卓德可能就已经被统一了。 但实际上，艾希却一直在想，即使那样统一弗雷尔卓德，这样的统一是自己想要的吗？ 一个依旧弱肉强食的弗雷尔卓德，能够称为伟大吗？ 艾希难以厘清一切，她有的时候甚至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动摇——自己所选择的道路真的是有利于弗雷尔卓德的吗？ 很可惜，艾希没有人可以倾诉或咨询——面对着部族的人民，她必须时刻保持英雄的形象，因为她很清楚，这样会给他们足够的信心和希望。 如果连信心和希望都没了，那这条和平之路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不久之前，拉克斯塔克大名鼎鼎的怒焰被一夜灭族，急于报仇的泰达米尔四处游历，锻炼自己并寻找凶手。 艾希从中看出了一些机会——预言之中提到过怒火融化冰雪，这是不是和怒焰部族有关？ 于是，艾希相当热情地接待了泰达米尔，希望找到哪怕一点点的、属于命运的轨迹。 可是泰达米尔只有怒火，艾希和他谈过很多次，但却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暂时将他安顿下来，然后全力寻找关于那个幕后凶手的信息。 然后，就在艾希彷徨的时候，她手下的一个大队长却突然禀告，说“预言之中的人来了，说要带领着英雄，走上大冰川，唱响阿瓦罗萨之歌”。 第五百八十三章 跳预言家的罗德 罗德将自己的兜帽向下压了压，然后将法杖握在了手中。 当守卫伸手请他进入属于艾希的帐篷时，罗德一言不发，拄着法杖开始缓步前进，而奥拉夫和迦娜也按照罗德的要求，默默扮演着侍者的角色。 刻意缓慢下来的步频和坚定的步伐给人一种特殊的、值得信赖的感觉——当艾希亲自出来迎接的时候，罗德率先施了一个法师礼。 “日安——阿瓦罗萨的继承者，艾希女士。” 继承者——一个有趣的、模糊不清的词语。 你可以将其理解为转世，也可以理解为弟子、甚至精神的继承人。 这一霎那，艾希感觉神清气爽、思维活跃——趁着施礼的时候，罗德默默施法，对艾希施加了一个奥术智慧。 “日安，先生……请问您如何称呼？” “罗德。”反正弗雷尔卓德人消息闭塞，罗德这次难得没有取个假名，“叫我罗德就好。” “那么……日安，罗德先生。” 在回礼的时候，艾希默默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的语言，无论是弗雷尔卓德还是德玛西亚、诺克萨斯，都没有罗德这个词语。 “我的战士说他见到了预言之中的人。”落座之后，艾希选择了开门见山地提问，“怒火融化冰雪，大冰川上将会再次响起阿瓦罗萨之歌——这与您……是什么关系。” “与我吗……”罗德话说的很慢，似乎是字斟句酌一般，“我不是预言之中的人，我不过是命运所指定的引路人而已。” 说话之间，罗德故技重施。 吹拂着帐篷的寒风停了下来，罗德轻轻地挥了挥手，三粒种子掉在了地上，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蹦蹦跳跳的小树苗娃娃，他们拉着手，围绕在罗德的身边，又蹦又跳，咿咿呀呀地哼唱着听不懂的歌曲。 “我很期待，再次听见阿瓦罗萨之歌的时候。” 这一手法术让艾希再也难以保持淡定——之前大队长所报告的、屏退风雪的行为虽然夸张，但相对来说见多识广的艾希却知道，有些擅长火焰魔法的法师可以通过升温办到。 但这些小树苗就不一样了！ 艾希蹲下身子，伸出手抚摸这些小家伙，而三棵树苗中，一个呆呆地任凭艾希抚摸，一个似乎怕痒躲开了，至于最活泼的第三棵小树苗，它干脆张开了小嘴巴想要咬住艾希的手。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艾希不仅不介意，甚至还更开心了。 这是真的生命！ 弗雷尔卓德和诺克萨斯接壤，艾希见过很多法师可以挥手之间造成严重的破坏，但没有任何一个诺克萨斯法师所擅长的是创造。 更何况是创造生命。 对于罗德“命运指引者”的身份，艾希相信了八分。 而实际上……罗德自然不是什么命运的指引者，甚至这些树苗都和他没啥关系。 这些小树苗是茂凯的孩子，也是他的眼睛——茂凯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家伙，但他的本体毕竟是一棵树，很难离开福光岛，所以他将一些种子交给了罗德，只要罗德放出这些种子，它们就会迅速长大，长成小树苗、长成大树，结出新的果实。 而当茂凯回收了这些果实之后，他就能够“亲自感受”这些树木所经历的一切。 对于茂凯来说，这是一个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小伎俩，但是对不明真相的人来说，这却是毫无疑问的高逼格手段。 在艾希双眼亮晶晶的时候，罗德抱着这三棵小树苗走出了帐篷，然后将他们种在了之前他驱散了风雪的地方。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三棵大树拔地而起。 严格意义上说，这三棵树应该是茂凯的“分身”，他们生长的时候并没有吸收外界的养料，而在结出了第一次果实后，它们就不再生长，也不再收获——但阿瓦罗萨部族的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所看见的，只有在这冬日之中，三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并结出了红彤彤的、可爱的果子。 罗德低声念诵了一句咒语，制造了一个法师之手后，摘下了所有的果实。 留下了三个给茂凯后，罗德将剩下的果实交给了艾希。 “弗雷尔卓德的风雪可以掩埋一切，但却永远不会掩埋希望，相信自己，阿瓦罗萨之歌必将响彻弗雷尔卓德！” 捧着这些红彤彤的爆炸果实，艾希泪流满面。 命运啊，您终于再次给予了我指引！ 我没有走错路，我不过是暂时迷失在了风雪之中而已！ 在三棵参天大树下，艾希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困难，她都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清风拂过，在罗德的身后的迦娜实在没忍住，脸上露出了笑容。 至于奥拉夫……关于罗德所做的一切，他是一点都没看懂。 …………………… 罗德完全进入了状态。 对于阿瓦罗萨部族具体的事务，他从来都不发一语；面对艾希的困惑他永远是满嘴鸡汤；当冬日的供应不足，他拿着一块糕点掰开来分给众人，却喂饱了整个部族…… 有人鼓起胆子问罗德，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而罗德则是微笑着回答他：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来到了阿瓦罗萨部族之后，罗德实际上做的除了那次分发魔法糕点外，就只有灌鸡汤了——但只是凭借着鸡汤，却生生让这个部族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那些对艾希的政策还有微词的人纷纷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那些和艾希有着同样愿望的人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工作更加努力了。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罗德成功地将自己变成了阿瓦罗萨的“精神领袖”——虽然也有一些心怀不满的人试图找罗德单挑，但奥拉夫会告诉他们什么是残忍。 单挑的话，艾希都未必打得过奥拉夫，更何况是这些甚至不敢直举旗造反的小虾米？ （所以说有个小弟真的很重要，罗德获得了胜利的同时，还完全维持了自己的满满的逼格。） 就在罗德默默刷格调的时候，泰达米尔回来了——当他得知有一个强大的战士来到了阿瓦罗萨部族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奥拉夫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 然而这一次，罗德打算亲自出手。 第五百八十四章 泰达米尔 当听说有一个很强大的战士来到了拉尔克罗尔，在弗雷尔卓德四处挑战的泰达米尔第一时间选择了回归。 对于泰达米尔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报仇——而想要报仇，自己就需要强大的力量。 挑战强者，就是提升实力最好的途径。 无论胜败，泰达米尔详细在一场大战之后，自己总有收获。 所以当泰达米尔提着大刀，来挑战奥拉夫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感觉意外。 奥拉夫本来也乐于应战，但罗德却拦住了他。 “不要被愤怒和仇恨遮蔽了双眼。”——这是罗德对泰达米尔的“规劝”。 面对这种劝说，泰达米尔自然是不会接受——我全部族都被杀了，你现在却跟我说什么不要被愤怒和仇恨遮蔽了双眼，有病吧？ 于是，泰达米尔决定用手中的大刀教教罗德，什么时候应该闭嘴。 （嘲讽成功，换t完成。） 奥拉夫收拾一下那些臭鱼烂虾还可以，但如果有旗鼓相当的对手，罗德是不会叫他出手的。 现在，罗德在假装自己是先知，是预言之中的人物——但实际上，罗德不是，奥拉夫才是。 兵法讲究一个奇正相合。 无论是在祖安还是诺克萨斯，罗德之前一直把自己摆在暗处，作为“奇”，然后寻求本地可靠的盟友作为“正”，让对手防不胜防；而这次来弗雷尔卓德，既然自己无法做暗处的“奇”，那就能大大方方站出来做“正”，然后将真正的那个“奇”藏在自己的身后。 怒火融化冰雪，这个人不是罗德，而是奥拉夫——但现在罗德让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人是自己。 而为了避免奥拉夫暴露，罗德必须保证他不能再战斗之中提前开启诸神黄昏。 话说回来，以奥拉夫的性子，真打起来绝对不会记住罗德的嘱托，所以罗德干脆亲自出手。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说打就打。 泰达米尔转身就走出了帐篷，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将大刀扛在了肩上，开始了破口大骂。 一系列惨遭着“懦夫”、“渣滓”、“软蛋”等在弗雷尔卓德文化中最恶毒的侮辱从泰达米尔的嘴里说出来。 挑衅和嘲讽——这是每一个弗雷尔卓德战士都精通的技巧，而泰达米尔更是个中高手。 但对于他的种种嘲讽，罗德充耳不闻。 呵呵，站在你面前的是暴风城皇家骑士团特聘嘲讽专家，单纯的侮辱和嘲讽很难真正激怒罗德。 当然，面对这些听起来不怎么顺耳的话，罗德可以无视，但迦娜却有点受不了——寒风忽然凛冽了起来，将泰达米尔继续嘲讽的话语呛了回去。 就在这时候，罗德手持法杖，站在了泰达米尔面前十步远的地方。 “来吧。”罗德面色平静，无喜无悲，“让我看看，怒焰最后血脉的实力。” …………………… 战斗从一开始就完全出乎了泰达米尔的预料。 在遇见罗德之前，泰达米尔也曾经与施法者交过手——虽然他们的法师犀利而可怕，但只要被泰达米尔近身，基本都是一刀一个的命。 而十步的距离，对于泰达米尔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眼见着罗德进入了战斗的姿态，泰达米尔直接横刀前冲，随刃而行，如电光一般抹到了罗德的身边，宽大的刀刃横着劈向了罗德的腰间。 风霜的磨砺之中，泰达米尔锻炼出了远胜常人的身手，这一道横着来的旋风斩速度丝毫不比掌握了疾风剑道的亚索来得慢，而刀上的力道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一旁观战的艾希差点拉开手中的弓——按理来说，决斗是不可以被打断的，但她实在不愿意看见罗德横尸当场！ 幸运的是，泰达米尔的刀劈空了。 罗德突然地消失在了原地，然后瞬间出现在了泰达米尔的身后十步之处，法杖柄部抵在地上，释放了自己的第一个法术。 “奥术智慧。” 并不是什么攻击法术。 一个淡蓝色的眼睛出现在了半空之中，然后眨巴了两下。 “孩子，仇恨会带来强大的动力，可这种力量一旦控制不住，也会让人迷失于其中，最后堕落到无尽的深渊之中……” “闭嘴！” 面对罗德的规劝，泰达米尔不仅听不进去，甚至还更加愤怒了，一刀劈空之后，他干脆将这柄沉重的大刀抡了起来，然后借助着惯性的力量，回头横扫。 而罗德所做的，不过是轻轻激活奥术立场，然后用法杖柄的尾部轻轻点了一下地面，整个人就轻飘飘地后退了出去，整个过程之中不带一丝的烟火气。 “我并非阻止你为逝者复仇，我只是希望你认清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果……” “我在做什么，我很清楚！” 眼见着高姿态的罗德还在以居高临下的语气“传授自己人生经验”，泰达米尔更加烦躁了，一股压制不住的愤怒从他的心底滋生，他怒吼一声，手中的大刀更是快上了三分。 刀风霍霍，人刀合一。 行走在风雪之中的泰达米尔并不了解什么所谓的招式和套路——无论是作为怒焰战士的时候，还是作为孤独复仇者的时候，泰达米尔的刀只有一个目的。 痛饮敌人的鲜血。 泰达米尔不需要著书立说，也不需要将自己的刀法流传下去，他需要的只有不断自我突破，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然后向着那个可怕的敌人发起复仇。 所以泰达米尔淡淡的刀法无迹可寻却恰到好处，一招一式未必是最强大的，但绝对是最适合他自己的。 而现在，当他被罗德的言语激怒后，那一把沉重的长刀更是仿佛活了一般，灵动无比却又势大力沉。 可是面对着泰达米尔如狂风急雨一般的攻击，罗德却不慌不忙。 相比于拥有破法天赋的奥拉夫，泰达米尔能够给予罗德的压力可小了不是一点半点。 一面又一面冰墙拔地而起，泰达米尔不管多么努力都摸不到罗德的衣角，即使他劈碎了眼前的一面冰墙，后面还有下一面。 在罗德故意的拖延之下，战斗进入了僵局。 第五百八十五章 以理服人 问：如何保持高逼格？ 答：保持神秘、多煲鸡汤，并且周期性地展示自己的强大。 而泰达米尔，就是这一次罗德展示自己强大的背景。 罗德已经决定帮着艾希统一弗雷尔卓德，所以他自然而然地需要更大的话语权。 现在虽然艾希很尊敬罗德，很多时候也会来咨询罗德的看法，但罗德非常清楚，在阿瓦罗萨部落，自己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幕僚而已。 如果罗德真的是“命运的指引者”，那做一个幕僚也没有什么不妥，反正只要在关键时刻让艾希做出正确的决定就好。 至于整个过程是否顺利，道路是否曲折……那都可以作为艾希的考验和历练，毕竟成为英雄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惜罗德不是。 罗德来到弗雷尔卓德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为了收拾丽桑卓和冰霜监视者，有机会的话最好也连亚托克斯拉一起a掉，至于艾希会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罗德并不怎么在意。 而且，罗德的时间非常宝贵，他可不愿意画上个十年八年地等待艾希真正继承了阿瓦罗萨的意志，成为弗雷尔卓德的英雄，这种情况下，他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推波助澜，甚至揠苗助长。 比如说关于泰达米尔。 对于艾希来说，怒焰的灭族是一个噩耗，更是一个机会——如果她获得了泰达米尔的支持，那阿瓦罗萨就拥有了进军拉克斯塔克的名义，在接下来的战略部署之中也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但如果罗德不出现，艾希会怎么寻求支持呢？ 用时间化解泰达米尔的仇恨？ 这可太蠢了。 罗德非常清楚，泰达米尔现在的强大，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他身负血海深仇，仇恨的力量罗德再清楚不过了。 而如果艾希真的让泰达米尔平和了下来，她固然会得到怒焰的支持，但一个平和的泰达米尔……又有什么用呢？ 这是一个残酷的话题。 毫无疑问的，艾希想要统一弗雷尔卓德，就必须得到很多部族的支持；但同样是为了统一弗雷尔卓德，艾希却需要给他们足够的动力。 而艾希最终的目的是让弗雷尔卓德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享受和平的果实，可在统一的过程之中，幸福的生活反而是一种阻碍。 在这个没有大一统思想的地方，优渥的生存条件会迅速消磨人们的斗志，也许给了艾希足够的时间后，她能够在待遇和动力之间找到一个适当的平衡点，但罗德并没有时间去等。 所以罗德选择了提前插手。 罗德不会去规劝和教导艾希，让她懂得如何利用别人——与之相反的，罗德很乐于这位阿瓦罗萨的继承者保持自己的赤子之心，因为对于见惯了种种尔虞我诈的罗德来说，这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不幸的泰达米尔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厚厚的冰墙阻止了泰达米尔的劈斩和冲锋，表面上看来罗德似乎是在规劝泰达米尔放下无谓的仇恨，但实际上罗德却很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让泰达米尔走上一条更加黑暗的复仇之旅。 罗德的声音很大，中气十足，围观的人包括艾希在内，都能够很清晰地听到他的劝说。 “不要被仇恨遮蔽了双眼。” “在行动之前看清楚自己行为会导致的结果。” “仇恨的果实注定是苦涩的，你的人生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但在战斗中，罗德却十分刻意地摆高了自己的姿态，利用无穷无尽的法术消磨着泰达米尔的耐心，潜移默化地传递着“你只能闭嘴听我说，是因为你实在太弱了”的思想。 这些事情只体现在了一些战斗的细节之中，比如刻意保持的风度、举手投足的不温不火、面对嘲讽的置若罔闻…… 还是那句话，作为一个有着丰富人生经验的人，罗德比谁都知道复仇者们心中想的是什么、更在意的是什么——就像是那群恶魔猎手所念念不忘的一样。 同样的一些话，，在别人看来是好心的劝说，但在泰达米尔看来完完全全是拱火。 如果泰达米尔再年长几岁，再经历一些，他也许能够看破罗德的手段。 但很可惜的是，距离那血腥的一夜才过去两个月，族人们的鲜血还历历在目，泰达米尔无法冷静下来！ 终于，当再次被罗德的冰墙阻挡了前进的脚步之后，泰达米尔解放了体内的一股自己一直都不愿面对的力量。 这是灭族那一夜中，击败了自己的那个存在所留下的种子。 对于泰达米尔来说，这是耻辱淡淡的种子。 虽然这颗种子之中似乎含有无尽的力量，但泰达米尔一直以来都在避免着自己使用这种力量。 而这一次，他忍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咆哮，泰达米尔终于冲破了重重的冰墙阻隔，来到了罗德面前。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沉重的大刀被第一次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当头劈下——如果说之前泰达米尔还在进行着决斗，那现在他的态度仿佛是在进行复仇。 罗德似乎成为了他的仇人。 而这也正是罗德需要的。 眼见着泰达米尔的攻击越来越不留情面，甚至杀招迭出，一副要置罗德于死地的样子，罗德终于释放了攻击法术。 先是一步提前施法击退泰达米尔，接下来就是一发火球术。 多重施法的火球骗过了泰达米尔的防御，当他挡下了第一枚火球，以为到了自己反击时刻的时候，罗德的第二枚火球正中靶心。 炽热的火球直接在泰达米尔的胸口炸开，将他生生砸出去好远，然后一头扎进了雪堆之中。 “看看你现在。”罗德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泰达米尔的耳边，“仇恨是动力，但并非万能，你需要学习如何去掌控它，而不是成为它的奴隶。” 艰难地爬了起来后，泰达米尔再次看向了依旧面带微笑的罗德，此时他头晕眼花，嘴里腥甜而又苦涩，虽然熊熊怒火仍然在燃烧，但一头扎进了雪堆里的冰冷却让他压抑住了再举起大刀的冲动。 泰达米尔牙关紧闭，半天之后忽然面对罗德，单膝跪地。 “请大师教我，到底应该如何控制愤怒……” 泰达米尔低着头匍匐在雪地上，而罗德在他一闪而逝的眼中见到了仇恨。 一个仍然被仇恨驱动的泰达米尔——罗德非常清楚，此时的泰达米尔虽然摆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但绝对不是什么心服口服。 当然，罗德也不想要他心服口服 仇恨……这正是罗德所需要的。 第八百五十六章 泰达米尔-亚托克斯 战斗的结果出人意料。 在艾希看来，罗德在尝试着化解泰达米尔的愤怒；而泰达米尔却是为了报仇；至于罗德，他完全清楚泰达米尔的意思，并且乐于借此机会利用他。 悄无声息地，罗德开始了逐渐扩大自己在阿瓦罗萨内部影响的第一步——拉山头。 泰达米尔就是最好的山头和掩护，只要巧妙地引导，罗德完全可以足不出户地用泰达米尔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让泰达米尔相信这是为了报仇。 表面上看来，罗德是在“引导泰达米尔”，但实际上，罗德真正做的却是“告诉泰达米尔，罗德的目标才是他的仇人”。 回到了帐篷之后，看着还跃跃欲试似乎想要挑战奥拉夫的泰达米尔，罗德再次开口。 “我见到了一个阴影。”罗德借助着奥术的力量，在半空之中勾勒起了亚托克斯的样子，“他拿着不详的长剑，带来战争和痛苦；他从艾卡西亚出发，跨过德玛西亚，即将走上弗雷尔卓德的大冰山。” 在见到亚托克斯的幻象之后，泰达米尔眼睛都要红了——“你知道他？！” “知道。”罗德微微点头，“被虚空所感染的飞升者，因牺牲而坠入悲剧的英雄。” “……” 当罗德不好好说话了之后，泰达米尔想要听懂很难——所以他选择直接询问。 “说清楚点，他究竟是谁，他去了哪里，我怎么才能报仇。” “他是亚托克斯，他去了霜卫要塞，想要报仇你现在还办不到。” 罗德并没有像那些不会说人话的先知一样永远让人云里雾里，当别人开门见山地提问时，直接地回答会让罗德看起来更加可信。 这一次，罗德正面回答了泰达米尔的问题，而且说的全是实话——但对于这样的答案，泰达米尔难以接受。 虽然泰达米尔真的很想冲到霜卫要塞去，但是他却又很清楚，自己不是那个存在的对手。 在灭族之夜，泰达米尔也曾经向亚托克斯挑战，但战斗的结果却是自己被吊打，甚至还需要“被放过”。 而且……还被亚托克斯留下了种子在自己的身体之中。 眼见着泰达米尔陷入了沉默之中，帐篷里面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似乎罗德有很多话想说，泰达米尔也有很多话想问，于是艾希干脆主动离开。 “说说看吧，你还能够坚持多久。”在艾希离开了之后，罗德看向了泰达米尔，“我不知道亚托克斯对你做了什么，但在刚刚，你的身上的确出现了属于亚托克斯的气息——狂暴而又敏锐的战斗直觉。” “……” 泰达米尔沉默不语。 “对于你而言，这也许是一段难以启齿的经历，但我希望你能够把握自己——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堕入了这份力量之中，恐怕你就再也无法完成复仇了。” “什么意思？”泰达米尔瓮声瓮气地开口，“为什么我不能用这种力量完成复仇？” 战士的荣耀告诉泰达米尔不要使用这种力量，但为了报仇，他愿意舍弃荣耀。 “因为在最后，你会失去自己。”罗德闭上了眼睛，“亚托克斯给予了你一颗力量的种子，并且杀死了你的族人——他希望你能够用仇恨来浇灌这颗种子，让它在你的心底里生根发芽，你会为了复仇而使用它的力量，而它则是会将你变成下一个亚托克斯。” 泰达米尔眯起了眼睛。 …………………… 早在和泰达米尔交手的时候，罗德大致猜到了亚托克斯的意图。 对于亚托克斯而言，他在成为了暗裔之后，已经几乎彻底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古恕瑞玛帝国烟消云散，而虚空也开始蠢蠢欲动。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防备虚空”的本能，那现在，当虚空利用自己的伴生物逐渐开始侵蚀后，亚托克斯可能连这件事都难以做好了。 这不是开玩笑——在德玛西亚的时候，贾克斯向罗德详细地阐述了虚空对他的影响。 被虚空感染之后，贾克斯几乎不老不死——但这种“永生”却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种诅咒。 贾克斯需要和虚空的意志抗衡，如果有一天贾克斯放松了抵抗，那么他会迅速转化为虚空的养料。 到时候，虚空会吸收和消化贾克斯的一切，包括所有的知识、记忆和技巧。 贾克斯需要不断变强，才能一直压制虚空的意志，而如果有一天贾克斯无法继续变强，那虚空的吞噬就正式开始了。 而这一天，已经来了——正是因为察觉到自己难以继续强大，贾克斯才离开了艾卡西亚。 他需要在自己最强大的时候，出手抵抗虚空。 罗德虽然没有见过亚托克斯，但虚空的侵蚀是一样的。 而作为一个飞升者，亚托克斯想要更上一层楼也几乎不可能。 所以从被虚空感染的时候开始，亚托克斯就已经开始经历贾克斯现在所经受的事情。 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了数千年，这种情况下，亚托克斯还能够剩下多少理智？ 在弗雷尔卓德，亚托克斯杀死了泰达米尔的家人，却独独留下了泰达米尔一人，甚至还给这个家伙增强了一部分实力，这之中的意味简直昭然若揭。 亚托克斯需要一个继承。 罗德不知道这个暗裔是不是想要死去，但他却可以确定，如果没有人干扰，泰达米尔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亚托克斯。 可以看得出来，泰达米尔平日里将亚托克斯的力量压制得很好——但在之前战斗中，当泰达米尔彻底愤怒了之后，他本能地动用了这种力量。 亚托克斯给予泰达米尔的力量显然不是之前给予索拉因什的那种一次性能量，在泰达米尔爆发的时候，那种混杂着嗜血、冲动和虚空的气息让罗德甚至都有些不舒服。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德才先一步动手，直接击飞泰达米尔，要他冷静一下。 如果泰达米尔继续使用这种力量，罗德都会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维持住战斗的局势。 暗裔……这群被虚空感染的飞升者可都不是好相与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五十七章 弗雷尔卓德的春沐日 从某种意义上说，罗德很清楚亚托克斯的意思——亚托克斯需要一个“继承者”。 而现在看来，泰达米尔就是他的选择。 可惜的是，因为符文湮灭的原因，罗德不知道亚托克斯给予泰达米尔的究竟是什么——也许是符文的印记？也许干脆就是一枚符文？ 如果罗德还能感知符文，那他可以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但现在显然是不成了。 至于要迦娜帮忙……抱歉，迦娜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符文魔法，对于她来说，法术就像是本能，可以用，但没法判断什么。 罗德也不知道，如果亚托克斯的计划成功，泰达米尔会不会失去自己的灵魂，到时候这个躯壳之中的是泰达米尔还是亚托克斯。 但那重要吗？ 不重要。 罗德毕竟不是真的为了泰达米尔好，只要泰达米尔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就够了，至于最后他的结果如何……那就只能看他的运气了。 现在看来，似乎罗德的计划比较成功。 当着罗德的面，泰达米尔保证，在自己拥有绝对的控制能力之前，不去触碰亚托克斯留下的力量。 （罗德：我信了，真的。） 罗德百分之百肯定，这句话就是说说而已——在自己不断的刺激下，泰达米尔绝对会对这种力量更上心，毕竟罗德说的虽然是“利用这种力量无法完成复仇”，但给出的理由却是“使用这种力量会迷失自己”。 在泰达米尔看来，这显然是罗德规劝自己的托词，实际情况就是自己利用了亚托克斯的力量可以复仇，但也会迷失。 但……泰达米尔并不在意这种迷失。 在这种“正话反说”的情况下，泰达米尔反而更加坚信了要使用亚托克斯的力量。 而使用亚托克斯力量的代价……就是整个人越来越冲动、易怒、暴躁。 一个冲动、易怒、暴躁的泰达米尔，正是罗德所需要的。 毕竟这样的人无论是拉过来做马前卒也好，还是拿来背锅也罢，都是上好的人选。 而且，在经历了泰达米尔事件后，罗德终于成为了阿瓦罗萨部族真正认可的“命运指引者”。 在阿瓦罗萨部族，如果说之前罗德更像是一个清贵的门客，那他现在则仿佛是一个渊博的幕僚，借助着“开导泰达米尔”的名义，他越来越多地参与到了部族的管理之中。 虽然表面上看来，罗德规规矩矩、丝毫不逾矩，但实际上，罗德正是借着这个机会，收集信息，了解阿瓦罗萨，了解弗雷尔卓德。 转眼之间就是一个冬天。 整整三个月，罗德仿佛是最称职的师爷，跟在艾希的身边，为她出谋划策，统筹行动，除此之外，他还要经常抽出时间开导泰达米尔，让他“将仇恨发泄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而从结果看来，罗德做的很不错。 不仅整个阿瓦罗萨部族少了很多纠纷，甚至泰达米尔都没有那么狂躁了。 艾希很满意这位罗德先生——可惜她并不清楚，罗德安抚阿瓦罗萨的方式是画饼，安抚泰达米尔的方式是正话反说。 罗德就像是大坝一样，将整个阿瓦罗萨的水面越蓄越高，等待着倾泻而下的时机。 终于，当弗雷尔卓德迎来了春天之后，艾希惊讶地发现部族内部对统一弗雷尔卓德的愿望空前的高涨。 …………………… 春沐日。 这一天相当于是弗雷尔卓德的新年，过了春沐日后，在拉克斯塔克地区，如果有人想要种植，那三天之后就是播种的时候。 阿瓦罗萨在春沐日召开了部族大会。 根据传统，这是一场商议今年做什么的大会，部族上下的所有人都可以对自己的愿望畅所欲言。 而和往届的春沐日大会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大会上，那些让人听起来忍俊不禁的愿望数量少了很多，而关于“统一弗雷尔卓德”相关的愿望却多了起来。 在整个冬天，罗德用语言和行动给了整个阿瓦罗萨部族以一统弗雷尔卓德的暗示和希望，很多人在罗德的影响下，自然而然地认为“预言即将实现，我们会统一阿瓦罗萨”。 而巧妙的是，罗德之前曾经找到过艾希，提到过现在部族之中人们太过于狂热——一方面是撇清自己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希望艾希来平息这种不正常的狂热。 艾希试图平息，但毫无效果——她的上位本身就是因为她是阿瓦罗萨的继承者，现在预言的前半句已经出现，马上“大冰川上就要响起阿瓦罗萨之歌”了，这时候艾希开口说大家别急，冷静一些…… 谁会听？ 而当统一弗雷尔卓德的呼声高涨之后，阿瓦罗萨的政策是不是也要适时地做出一些改变呢？ 就这样，罗德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弗雷尔卓德的预言，倒逼了艾希的决策。 艾希虽然认为这样有所不妥，但是相对于之前的那种“大家日子过好了，就不愿意为统一弗雷尔卓德努力”的氛围，显然是现在的状态更好一些。 所以她无奈之下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罗德的第一步成功完成！ 艾希并没有意识到，整个阿瓦罗萨的战车在罗德的推动下，已经走上了前进的轨道，并且成功点火。 接下来罗德需要做的，就是去掉这辆战车的刹车。 而阿瓦罗萨的刹车不是别人，正是艾希——别误会，罗德不是要干掉艾希，只不过是因为艾希“和平统一弗雷尔卓德”的战略实在是太慢了。 也许给艾希足够的时间，她能够明白用“爱与和平”是无法感化弗雷尔卓德，战争虽然会带来痛苦，但有的时候却是必须的经历。 可惜罗德可没有功夫跟她在这耗下去。 这种情况下，罗德需要打消艾希心中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至于怎么打消…… 答案很简单，只要把艾希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就行了——到时候只要战车开动，艾希就算不愿意跟着罗德，也停不下来了。 当然了，作为一个爱好和平的人，这种事情肯定不是罗德起第一个头——这不是还有一心报仇的泰达米尔嘛！ 罗德很清楚，战争的漩涡一旦陷入，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五十八章 罗德的良心 整个弗雷尔卓德，除了迦娜之外没有人知道罗德想要干什么。 而唯一知道罗德目的的迦娜，此时非常纠结。 相比于“不择手段”的罗德，善良的迦娜其实并不想看到弗雷尔卓德陷入战火之中。 战争就会死人，迦娜不希望看到无辜者的鲜血。 所以迦娜也和罗德说起过这件事——她希望罗德不要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掀起一场战争，弗雷尔卓德人的日子已经够惨了。 而罗德的回答则是带着迦娜（顺便叫上了奥拉夫和泰达米尔）走访了很多拉克斯塔斯的部族。 这期间罗德在播种他们的野心和对统一的渴望，而迦娜则是在观察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的故事。 （当然了，这次出门游历对艾希那边的解释是“阿瓦罗萨此时陷入了不正常的狂热，这可能是因为罗德自己的原因，罗德打算离开小镇，去拉克斯塔克转转，为统一做准备的同时，也让大家冷静一下。”） 而所见所闻，只能让迦娜眉头紧锁。 且不说阿瓦罗萨和凛冬之爪的习俗相差甚大，单单阿瓦罗萨一个部族之中，各个小部族、乃至于小村庄之间，习俗也完全不同，这种情况下，整个弗雷尔卓德就是一盘散沙。 很多时候迦娜发现两个村子本来可以互补，但由于难以交流和不信任，大家只能一起挨饿。 尤其是拉克斯塔克地区——如果弗雷尔卓德人能够划分地盘，开辟种植区和渔猎区，积极贸易，他们的生活会好上不少。 可惜现在的拉克斯塔克，所有人都在争夺肥沃的土地、富饶的河流、茂盛的森林，部族之间战争频发。 本来你种植，我打渔，然后大家交易，都能吃饱。 可是现在种植的看着河流眼馋，打渔的看着土地眼馋，在都想吞并对方的情况下，小规模的战斗和冲突一直没有平息——甚至为了打击敌人，他们还会采用破坏生产的方式。 这样一来，本来就苦哈哈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冬天一到，老幼在缺乏补给的情况下，很有可能熬不过去。 “我也希望阿瓦罗萨所有人都能团结在一起。”旅程结束之后，罗德有些心疼地整理了一下迦娜的头发，“但……这几乎不可能。” “除了战争，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罗德摇了摇头，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你能够花上几个月的时间，调停两个部族之间的矛盾，但当你走了之后，矛盾却依然存在——” “可是只要合作，他们就能过的更好啊！” “但如果灭了对方，他们会过得比现在还要好。”罗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而且，如果你不准备战斗，别人准备了战斗，你就只能完蛋。” “……” 迦娜默然无语。 欲望是无穷的，而没有文明作为约束的欲望，其血腥程度远超迦娜所能接受的底线。 罗德说的，正是弗雷尔卓德现在所面对的情况。 就是迦娜调停了两个部族，但是在迦娜离开之后，他们依旧会时刻警惕着对方，甚至主动出击，没有人会愿意将和平的希望寄托在敌人上。 艾希是阿瓦罗萨的头领，但她仍旧无力阻止小部族之间为了争夺资源而产生的战斗——即使到了矛盾最激烈的时候，艾希能够做的也只有剧中调和而已。 眼见为实，作为一个和平主义者，迦娜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了战争的必要性——此时此刻，迦娜终于清晰地意识到，弗雷尔卓德早晚都会有一战，也需要有一战。 也正是基于弗雷尔卓德的现状，罗德才能趁机构建出一个“地上天国”调动起弗雷尔卓德人的热情。 在这一路上，罗德通过自己的语言和行动，不断暗示着只要弗雷尔卓德统一，这片土地就能够重获生机。 不需要战争，不需要冲突，所有人就能够获得足够维持自己生存的一切物资。 简单的道理和直白的语言在法术的加持下，有了超乎想象的可信度——鱼腹丹书和篝火狐鸣尚可点燃烽火，更何况换一个真真正正的超凡法爷？ 两害相较取其轻，在真正了解了弗雷尔卓德的情况后，迦娜再次站在了罗德的身后。 …………………… 这一趟旅行的收获还不止如此。 为了进一步刺激泰达米尔，罗德“不小心”去了一趟泰达米尔的灭族之处——而那片曾经被鲜血浇灌的冰原上此时已是冰消雪融，土地肥沃异常。 几个临近的部族过来捡了便宜，他们正趁着春沐日后播种，言语之中似乎对这片土地的肥沃感到非常愉快。 而罗德这时候才“恍然大悟”，然后“诚挚道歉”，虽然态度做足了，但个中滋味也只有泰达米尔自己知道。 这将泰达米尔刺激得不轻——而在罗德面前，他忍住了。 对于这个结果，罗德非常满意。 现在的泰达米尔还没有学会欺骗，但至少学会了隐瞒，罗德敢确信他此时怒火正盛，但这一次他并没有抡起大刀直接杀了那些在自己亲人血肉浇灌的土地上种植的人。 因为这会让罗德认为自己不可教——泰达米尔如是想到——罗德是自己复仇最大的依仗。 这正是罗德所需要的。 仇恨的弹簧越是压缩，反弹起来的力量就越大，罗德不愿意自己挑起战端，那就让泰达米尔来最好了。 毕竟……身怀仇恨之人，再怎么偏激也都有情可原嘛！ 罗德播撒了种子，迦娜坚定了信念，泰达米尔收获了仇恨，奥拉夫挑战了不一样的敌人——当重归拉尔克罗尔后，罗德满意地发现，阿瓦罗萨本部之中关于统一弗雷尔卓德的声音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虽然艾希尽力安抚民众，但她画饼的手段陷入不比得罗德，民众对她的话甚至产生了一些不认可。 没办法，罗德是在吹牛，而艾希则是在说实话——在狂热的民众面前，前者虽然是假话，但无疑更加顺耳。 尤其是当罗德归来之后，这股气势终于压制不住了。 在罗德的蛊惑下，甚至有狂热的部族表示“愿意献出自己的粮食和物资，并且身先士卒”。 面对这种情况，艾希终于不得已将弗雷尔卓德的统一提上了日程。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八十九章 战争的开端 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阴谋是一个相当陌生的词语。 啥是阴谋啊？俺们都是撸起袖子就干的！ 所以在这方面，罗德其实占了不小的便宜。 换个地方，就凭着这一手“外来先知空降煽动夺权”，那绝对是被原本的首领按在地上摩擦——可是艾希16岁成为阿瓦罗萨的战母，现在也称不上有城府，结果主动权还是落在了罗德的手里。 于是……阿瓦罗萨开始了总动员。 前面提到过的，虽然打算统一弗雷尔卓德，但艾希仍然抱有强烈的和平统一期望，在部族之间为了争夺资源开战的时候，艾希一直都秉持着“让大家受苦是我不够好”的态度，尽可能地平息事端；而到了真正将统一弗雷尔卓德提上日程的时候，艾希也仍未丢弃和平统一的愿望。 道理她都懂，但他就是不愿意动武——对于艾希而言，统一弗雷尔卓德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平，采取战争的手段本来就是与之背道而驰的！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罗德感觉脑壳很疼。 有些年轻人就是这样，死犟死犟的，道理我都懂，但我觉得我可以——可是当他们真正完成了自己的梦想之后却会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走了很多自己并不想走的道路。 沐浴在光辉之下，最终走进光明……这是童话。 实际的情况是，想要走进光明之中，路上很多时候要进入黑暗——我们能够做的，只有在黑暗之中加快脚步。 罗德没有功夫将艾希教导成为成熟的王者、教会她在黑暗之中快步前进，罗德现在能够做的只有赶鸭子上架，推着艾希快点跨过黑暗，让艾希不战斗不行！ 于是，在艾希积极联系其他部族，商议着大家“发出一个声音，共同建设弗雷尔卓德”的时候，泰达米尔离开了拉尔克罗尔。 原因是他听说了在拉克斯塔克的东部，劫掠者部族出现了踪迹。 罗德在第一时间要求他冷静，但罗德刚刚离开，泰达米尔就踏上了寻仇的旅程。 劫掠者……他们是灭族之夜的开端，泰达米尔永远不会忘记，是怒焰和劫掠者的战斗引来了亚托克斯。 …………………… 劫掠者，也被称为掠夺者——他们是冰霜守卫部族的下属部族，也是最常见的冰霜守卫部族。 和那些常年居住在霜卫要塞的冰霜守卫贵族不同，劫掠者们并不是施法者，而是战士——他们终年游荡在拉克斯塔克的荒原上，不事生产，以劫掠为生。 在其他部族的眼里，劫掠者们似乎永远都没有老幼——其实他们其实有老幼，不过老幼生存在霜卫要塞而已。 实际上，劫掠者和冰巨魔一样，是丽桑卓的属下。 数千年的腐化，丽桑卓已经完全将看守冰霜监视者的冰霜守卫部族变成了自己的拥趸，她将黯冰的力量赋予冰霜守卫部族中有天赋的人，剩下的人则是被编入了劫掠者。 劫掠者来无影去无踪，居无定所，没有人知道据点——那是因为他们的据点根本就不在拉克斯塔克荒原。 而丽桑卓组建劫掠者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练兵。 为了放出冰霜监视者们，丽桑卓需要对付自己昔日两个姐妹的后裔，在李桑着的眼里，虽然这些蝼蚁的实力不值一提，但数量上的优势却不可否认。 如果要迅速地解决战斗，丽桑卓需要一支足以匹敌他们的军队在正面战斗，然后自己带着冰霜守卫的黯冰施法者给予致命一击。 劫掠者和冰巨魔，就是正面战斗的军队。 只不过因为顾虑炉乡之中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小心眼奥恩、大冰川上总对自己抱有敌意的艾尼维亚已经脾气暴躁难以沟通的沃利贝尔，丽桑卓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却不得不等待一个机会。 黯冰符文是冰霜符文下属的次级符文（或者说……特殊的腐化符文），如果丽桑卓直接跳出来搞事，艾尼维亚会很乐于告诉她什么才是冰霜的真谛。 在符文法则的作用下，世界符文对本系下属的次级符文拥有绝对的压制，而避免这种压制的唯一办法，就是符文法则崩溃。 千年一次的轮回，是文明的毁灭，也是符文法则的动荡，作为宇宙的中心，瓦罗兰可不是其他索尔所制造的脆弱星球。 这一点罗德都没有意识到——实际上，符文法则并非一成不变。 没错，千百年来，艾尼维亚一直手握冰霜符文——但她现在所拥有的冰霜符文，和千年之前的却略有不同；而千年之前的和两千年之前的也有细微的差距。 每隔一千年，符文法则都会产生细微的差距，这种差距直接导致了千年一次的文明毁灭式轮回。 虽然千年一次的符文法则动荡对超凡者的影响不大，他们也能迅速地适应——可丽桑卓虽然有过很多次机会，但从未胆敢出手。 动荡太小了！ 但这次不一样。 当暗裔出现在了冰原之上时，丽桑卓敏锐地察觉到了机会。 虽然丽桑卓不知道为什么巨神峰上的星灵们一直在努力遏制着符文法则的动荡，但她却很明白一点——星灵们的精力十分有限。 猩红之月后，丽桑卓明显能够体会到符文法则已经开始不稳定了——理论上说，这时候星灵们会出手，打压任何敢于在符文法则动荡时期搞事情的人，但这一次丽桑卓却在弗雷尔卓德见到了暗裔！ 暗裔和星灵的关系有多差，别人不知道，但丽桑卓可是清楚的很——虽然弗雷尔卓德距离恕瑞玛十万八千里，但丽桑卓却对当初暮光星灵的化身打压暗裔的事情有所耳闻。 （那时候的暮光星灵化身还不是佐伊。） 当时的暮光星灵化身挑起了暗裔的内战，而暗裔这种存在只要开打就是天昏地暗。 理论上说，星灵们不会允许暗裔离开艾卡西亚——而现在暗裔离开了，这只能证明星灵们没有功夫了。 那星灵在干嘛？ 丽桑卓并不清楚，但这毫无疑问是自己的机会。 于是，丽桑卓顺水推舟帮了亚托克斯一把，并且见到了这个手提大剑的暗裔。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说几句话（不是请假条） 玄幻迷.，最快更新法爷的英雄联盟最新章节！ 欢迎你!拳头又一次公布了新的短篇，这次是关于弗雷尔卓德的——但还好，我还没有被逼死。 作者菌的猜测是正确的，嚎哭深渊下面封印着的冰霜监视者也属于虚空势力，他们是虚空的伴生物——恕瑞玛人对付虚空的办法是将土壤无机化以抵御其吞噬，而弗雷尔卓德人的方法则是用不化的寒冰将其封印起来。 丽桑卓的不朽，原因应该和贾克斯是一样的，她也受到了虚空的影响。 除了北边的弗雷尔卓德和南边的恕瑞玛（艾卡西亚）外，在深海之中也有虚空的存在，而压制着深海之中虚空力量的是星灵——鲛人用珍珠和星灵交换月光石，以压制深海之中深渊的滋生。 而在月亮星灵出事、月神教义失落后，娜美也因此离开了海洋。 欢迎你!拳头又一次公布了新的短篇，这次是关于弗雷尔卓德的——但还好，我还没有被逼死。 作者菌的猜测是正确的，嚎哭深渊下面封印着的冰霜监视者也属于虚空势力，他们是虚空的伴生物——恕瑞玛人对付虚空的办法是将土壤无机化以抵御其吞噬，而弗雷尔卓德人的方法则是用不化的寒冰将其封印起来。 丽桑卓的不朽，原因应该和贾克斯是一样的，她也受到了虚空的影响。 除了北边的弗雷尔卓德和南边的恕瑞玛（艾卡西亚）外，在深海之中也有虚空的存在，而压制着深海之中虚空力量的是星灵——鲛人用珍珠和星灵交换月光石，以压制深海之中深渊的滋生。 而在月亮星灵出事、月神教义失落后，娜美也因此离开了海洋。 《法爷的英雄联盟》说几句话（不是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章 真正的虚空 关于这次的弗雷尔卓德事件，罗德很多的猜测其实都并不正确。 比如，亚托克斯并不是来寻找丽桑卓的——他寻找的，是可以压制虚空的力量。 罗德并不知道，在弗雷尔卓德，虚空的名字是……监视者。 通过贾克斯，罗德知道很多关于虚空的信息——可实际上，贾克斯虽然被虚空侵染，但他自己对于虚空的了解也不过是一鳞半爪，盲人摸象罢了。 究竟什么是虚空？ 虚空是瓦罗兰下面无尽深渊之中，一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它本质上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吞噬体，吞噬并消化一切可以被消化的养料，滋养自身——这里的“养料”不仅仅是实物，还包括知识、能量，甚至……法则。 实际上，虚空对于瓦罗兰的入侵并不仅仅局限于艾卡西亚一个地方，而它所觊觎的也并非仅仅是瓦罗兰的血肉生命——在深渊之中，虚空时刻窥伺着瓦罗兰的符文法则，它本能的吞噬欲望使得它希望能够吞噬和消化符文法则，这会让它获得一次蜕变一般的成长。 吞噬了血肉，虚空不过可以滋生出一些伴生物作为自己的爪牙，而一旦吞噬了符文法则，那虚空就能够获得进化和成长了。 罗德以自己的固有印象去揣测虚空，这使得他的判断出现了不小的错误——比如说，罗德以为冰霜监视者们是一群和娜迦卡波洛斯一样的外来者……他不了解虚空，也不了解娜迦卡波洛斯。 虚空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入侵，而入侵点的数量也相当的可观——艾卡西亚、深海之中、弗雷尔卓德……这些地方都有深渊入侵的痕迹。 在艾卡西亚，虚空借助着艾卡西亚星术师们复国的渴望，以庞大的力量作为诱饵，让艾卡西亚人打开了通往深渊的大门。 在弗雷尔卓德，虚空的到来其实更早——在文明出现之前，他们就已经探知到了瓦罗兰。 那是千万年前的事情了——甚至在那时候，星灵和弗雷尔卓德半神都不是渭泾分明。 在那时候，阿瓦罗萨、赛瑞尔达和丽桑卓三姐妹，代表了凡人最强大的力量，与星灵战斗、与半神战斗、与虚空战斗，而作为代价，与虚空战斗的阿瓦罗萨失聪、与星灵战斗的赛瑞尔达失声、与半神战斗的丽桑卓失明。 失明之后的丽桑卓依靠着心灵魔法拥有了不一样的视野——超乎常人（甚至可以说在瓦罗兰举世无双）的灵能让她能够进入别人的梦境，并借此从别人的眼里观察世界。 除此之外，丽桑卓还看见了虚空。 一直以来，三姐妹都以为阿瓦罗萨所对抗的虚空爪牙就是侵略者本体，但阿瓦罗萨却在失明之后用自己的灵能双眼，看见了真正的敌人。 虚空。 虚空的强大超乎了丽桑卓的想象——夺去了艾希听力的虫群不过是其爪牙；夺去了赛瑞尔达声音的星灵与之比起来不值一提；夺去了丽桑卓双眼的沃利贝尔与之比起来更是一个大玩具。 这种能够吞噬一切的力量，远比任何丽桑卓曾经见到过的事务更加强大，以至于在“看见”虚空的时候，一向不信神、视星灵巨神为无物的丽桑卓第一次从心里产生了“这是神”的念头。 更致命的是，在丽桑卓发现了虚空时，虚空也发现了丽桑卓。 虚空开始拉拢丽桑卓，希望丽桑卓能够成为虚空的先知——而丽桑卓经过一番考虑之后，接受了这个邀请。 面对着虚空的注视，丽桑卓曾经不知所措、几乎迷失自己，但最终她还是依靠着自己的意志，抵御了这份诱惑。 丽桑卓并非觊觎虚空的力量，也不是贪婪于虚空的恩赐——和艾卡西亚的星术师不同的是，丽桑卓是发现自己无法抵抗虚空。 丽桑卓需要力量，更加强大的力量。 虽然丽桑卓拥有着冰霜世界符文下，数量繁杂的次级符文，但她却很清楚，即使是冰霜符文的拥有者艾维尼亚，也无法真正抵御虚空。 这种情况下，丽桑卓唯一的选择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在犹豫的时候，丽桑卓曾经向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讲述了虚空的可怕，但她的姐妹固执地认为只要大家一起努力，虚空也是可以对抗的。 但……这不可能。 虽然三姐妹齐心协力遏制了星灵信仰，防止了半神干涉，灭杀了虚空虫群，但虚空和这些敌人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中！ 这一点，阿瓦罗萨不会懂，赛瑞尔达不会懂。 丽桑卓所能够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这种情况下，丽桑卓以三姐妹的名义和虚空达成了交易——虚空给予三姐妹力量，而丽桑卓则为虚空的来临做好准备。 为了监督丽桑卓，虚空还派出了自己最得力的爪牙，虚空监视者。 然后，丽桑卓欣然接受了这份力量，然后阴了虚空监视者——三姐妹恳请奥恩挖掘了嚎哭深渊，然后将虚空监视者引入其中，一场血战之后将其封印了起来。 这一战中，丽桑卓痛苦地扮演了双面间谍的角色，在自己姐妹的面前，她是虚空的抵抗者；在监视者的面前，她是虚空先知。 大战之后，虚空监视者被臻冰封印在了嚎哭深渊的最深处，而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也在不久之后重伤不治、撒手人寰。 而背负着一切的丽桑卓选择了将一切完全掩盖。 丽桑卓相信，没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虚空——所以她决不允许虚空的消息流传在外面，因为这会被盲目追寻力量的人所关注，到时候就会有新的虚空先知诞生。 现在，丽桑卓能够做的只有一面利用虚空的力量，一面利用符文法则——封印着虚空监视者的臻冰会缓慢地变成黯冰，丽桑卓在努力地掌握着这种力量。 符文法则会周期性地不稳定，而如果哪一次，丽桑卓利用这种不稳定将黯冰符文取代冰霜符文成为世界符文，那时候她就真正有了可以面对虚空的力量。 现在……丽桑卓看见了机会。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丽桑卓的打算 在瓦罗兰凡人们的眼中，如果说到历史悠久，第一反应不是艾欧尼亚就是恕瑞玛。 这两个地方一个特别传统，一个到处都是各种遗址，自然而然地“历史悠久”。 但实际上，弗雷尔卓德的历史渊源超过了艾欧尼亚和恕瑞玛，这里是人类的起源之地，也是人类的兴盛之地。 在弗雷尔卓德，团结一致的三姐妹第一次让星灵、半神见到了人类的力量。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人类没有成为星灵的羔羊、没有成为半神的附庸，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三姐妹的不懈战斗。 阿瓦罗萨团结所有人、赛瑞尔达冲锋在前、丽桑卓分化敌人，三姐妹的组合和奥恩关系良好，却能够剁掉沃利贝尔伸出来干涉人类的爪子；她们能够与月亮、太阳星灵和睦相处、互相尊敬，但也避免了暮光星灵的过多干涉。 如果说强大，三姐妹加一起也只不过顶得上一个星灵或者一个半神，但他们对于瓦罗兰人类的意义却远超所有存在。 丽桑卓作为三姐妹之中的智慧担当，她所思考的内容也远远超出凡人的想象。 如果仅仅是从行动的角度看，丽桑卓这个人似乎不可理喻。 丽桑卓和姐妹一起封印了监视者，但却在桥上留下了暗门，时刻准备将其解放；丽桑卓一手导演了弗雷尔卓德的分裂，但却无时不刻不期待着弗雷尔卓德的统一；丽桑卓掩盖了当初的真相，却任由着那些神话和传说流传下去…… 但实际上，她的目的从来都无比的清晰。 为了避免瓦罗兰被虚空吞噬、坠入无尽的黑暗。 封印监视者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人接触虚空、被虚空蛊惑后放虚空进入，而留下暗门、准备放出监视者则是与虚空的博弈，只要丽桑卓留下后门、不杀死虚空监视者，她就能够趁机利用虚空的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丽桑卓骗过了虚空意志，在虚空的角度看来，她就是一个贪慕虚空力量维持自己权势的、拥有小聪明的人，虚空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人，因为他们最后总会堕入虚空，成为虚空的先知）。 丽桑卓无法说服自己固执的姐妹，所以只能让她们在战斗之中牺牲（当然，也许是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自愿的，这只有丽桑卓自己知道），让弗雷尔卓德分崩离析——但丽桑卓却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性格存在着缺陷，并不适合作为弗雷尔卓德的王者，所以她比谁都期待着弗雷尔卓德的再次统一。 丽桑卓不允许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的问题，但她同时也怀念着三姐妹并肩作战的时候、期待着有人能够继承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的力量，并且这一次站在自己的身边。 严格意义上说，丽桑卓的所作所为在凡人的角度看来堪称混蛋，她纵然（或者说……命令）劫掠者在拉克斯塔克掀起腥风血雨，她在战斗之中故意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姐姐，他只手遮天地掩藏了历史的真相…… 但真正的丽桑卓背负的，远超凡人的想象。 在恕瑞玛，玛尔扎哈对虚空的力量不过是惊鸿一瞥，就已经沉浸于其中，成为了虚空的先知和爪牙；但在弗雷尔卓德，丽桑卓却已经为“利用虚空的力量结合符文之力一起对付虚空”而隐忍了千万年！ 丽桑卓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她不敢信任星灵，也无法指望半神，她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而现在，暗裔来到了弗雷尔卓德。 亚托克斯的出现释放了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星灵们现在自顾不暇。 正逢千年一次的符文法则动荡，丽桑卓终于等到了机会！ 在仔细地观察了亚托克斯的梦境后，丽桑卓洞察了他的内心——这位昔日的天神战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越来越难以抵挡虚空的侵蚀，也逐渐失去了生存的意义，在这种时刻，他渴望的只有战斗，还有……证明自己存在的本能。 暮光星灵的手段的确高超——虽然曾经是敌人，但丽桑卓不得不承认暮光星灵是愚蠢敌人之中比较精明的一个，她利用了暗裔，让他们在一场自相残杀后，变成了武器一样的存在。 但暮光星灵的估计可能并不够准确——即使暗裔成为了武器，他们仍然强大、仍然给凡人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干扰，仍然是超凡的力量。 几乎所有得到了暗裔武器的人都陷入了疯狂，他们所需要承受的不仅仅是暗裔本身的痛苦，还有继承下来的、来自虚空的侵蚀，在丽桑卓的眼里，她完全看不见这个身体最开始的主人的意志，亚托克斯完全是暗裔为主导的存在。 正好，丽桑卓需要一个打手——在真正地融合了虚空之力和符文之力前，她的实力并不足以完成自己的计划。 于是，丽桑卓帮了亚托克斯一个小忙，她派出劫掠者和怒焰部族进行了战斗，而表现突出的泰达米尔则是引起了亚托克斯的关注。 一个软弱的身体是配不上暗裔武器的。 泰达米尔显然引起了亚托克斯的兴趣，他如丽桑卓所愿的那样，在泰达米尔的体内种下了一枚种子，开始等待收获。 而在此期间，丽桑卓也终于见到了这个暗裔。 面对着亚托克斯，丽桑卓所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我打算干掉暮光星灵，你愿意来帮我吗？” 对于亚托克斯来说，除了摆脱虚空的影响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收拾暮光星灵，所以面对着丽桑卓的邀请，他欣然接受。 当然，这是在他还有理智的情况下——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的亚托克斯究竟能够做什么，还是要看丽桑卓的水平。 而对于这一切，罗德一无所知——罗德完完全全地小瞧的丽桑卓，并且默默纵容（甚至是助长）了泰达米尔的复仇。 罗德希望自己获得棋手的资格，但实际上在面对艾维尼亚的时候，那个关于符文的交易他吃了很大的亏。 艾维尼亚希望的是符文法则的稳定，所以希望罗德处理丽桑卓——现在我们仔细想想，这只冰鸟……也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如果说弗雷尔卓德三姐妹对应的是智慧、力量和团结，那弗雷尔卓德三个半神所对应的，恐怕就是智慧、创造和毁灭了吧。 第五百九十二章 挑事的泰达米尔 严格意义上，罗德和丽桑卓是很类似的人，他们在确定了目标之后，制定和执行计划的时候都相当冷酷。 但不同的是，罗德更喜欢的方式是“加快历史的进程”，而丽桑卓则是“将一切扛在自己的肩上”。 比如现在。 当答应了艾维尼亚处理丽桑卓的麻烦之后，罗德的选择是帮助弗雷尔卓德统一，顺水推舟完成任务。 早在之前“外出考察”的时候，罗德就已经在关注着关于泰达米尔灭族的蛛丝马迹，而选择去怒焰部族的旧址，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为了寻找信息。 在那片沁润的鲜血的土地上，泰达米尔所见的只有仇恨，而罗德却仿佛是一个刑侦人员，分析着掠夺者部族的动机。 作为当事人，泰达米尔的目标是血债血偿；但作为泰达米尔的利用者，罗德需要知道，为什么怒焰和劫掠者会打起来。 要知道，被灭族之前的怒焰是鼎鼎大名的好战部族，他们不事生产，积蓄也不多——穷而强的部族，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劫掠的好目标。 而且那一战发生在初冬时期，在经历了秋季的收获和劫掠后，初冬理论上是弗雷尔卓德最安宁的时候之一，劫掠者们在这个时候有所动作，自然是不正常的。 更重要的是，罗德仔细观察了事发地点的土壤，有着相当明显的烧结痕迹，而非掩埋的痕迹——今年的作物生长超乎寻常的茂盛，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这就更不正常了，在弗雷尔卓德，大家为了争夺东西打架很正常，但打完架放火却很不正常，火焰会烧毁物资，在物资匮乏的弗雷尔卓德，这是会引起公愤的事情。 你拳头大，抢走我的东西那怪我垃圾；但你如果抢走了之后浪费，那就是对我的侮辱和对弗雷尔卓德传统的侮辱，这绝不能忍！ 综合考虑，罗德当时判断劫掠者们的行动，就是奔着泰达米尔来的。 然后罗德以“为了泰达米尔好”的理由，将这个发现告诉了他，并说“所以你的仇恨不是来自于一个简单的冲突，背后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如果你和一个理智的人说问题比较严重，你需要行动谨慎一些，这儿完全没有问题。 但如果你对一个本来就暴脾气，现在更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说要冷静，那只能叫他更加的不冷静。 这就是反话正说。 在那之后，泰达米尔将劫掠者的消息放在了心上——虽然他也不清楚劫掠者们背后的人是谁，但总归知道这群家伙也是参与者，而不是单纯的被利用者。 罗德这种慢慢收集信息的手法显然不合泰达米尔的意思，一点点找寻可能的线索，那报酬得到猴年马月？ 现在既然知道了劫掠者们是那场事件的参与者，那自己直接打上门去，然后逼的他们不得不说出背后的人不就得了？ 所以，在发现了劫掠者的踪迹后，泰达米尔连夜不告而别。 而第二天，在发现了这件事后，罗德第一时间通知了艾希。 对于泰达米尔的出走，艾希相当重视。 不管怎么说，在艾希承诺了帮助复仇后，泰达米尔——或者说他代表的怒焰部族——成为了弗雷尔卓德第一个完全加入阿瓦罗萨的部族。 很多其他的部族也接受阿瓦罗萨的领导，但这种领导只是名义上的而已。 而泰达米尔却不同，在被阿瓦罗萨人救下之后，他答应了艾希只要自己完成复仇，就以怒焰的名义完全加入阿瓦罗萨！ 这是艾希所真正期待的，因为这意味着不需要一场血腥的吞并战争，就能够获得一个部族的彻底加入。 （一个人的部族怎么了？） 艾希相信，怒焰的加入会打开新的局面，为弗雷尔卓德的统一阐明一种新的方式，同时也能极大地鼓舞人民的斗志。 所以，艾希非常重视泰达米尔。 可现在，泰达米尔一言不合就自己溜出去了，艾希怎么能不着急！ “泰达米尔……他就这么等不及吗？” “恐怕是的。”对于艾希难得的抱怨，罗德喜闻乐见，“我虽然已经在帮助他，希望他能够奔向正确的命运，但仇恨并不是那么容易压制的，他显然已经被仇恨所冲昏了头脑，打算单枪匹马去找劫掠者们问问清楚了。” “这……”艾希也很难办，“这怎么行得通啊，虽然冰霜守卫的部族大多还算平和，但劫掠者是出了名的难说话，泰达米尔虽然很强悍，但以一人之力面对整个劫掠者……” 艾希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缠裹着的亚麻，用虎牙咬起了自己的嘴角。 仅仅片刻，艾希就做出了决定——她当即起身，取下了自己的弓箭。 “罗德先生，您曾经说过，泰达米尔的仇人是暗裔，是虚空感染的恕瑞玛强者——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虚空，但我相信您的话，相信他们是生命的大敌。” “虽然劫掠者们不好说话，但他们毕竟是冰霜守卫麾下的弗雷尔卓德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帮助暗裔，但我想这背后一定有着某种原因——罗德先生，您知道这背后究竟是什么缘故吗？” “……抱歉，我只能猜测这可能和冰霜守卫氏族有关系，具体如何，我也并不清楚——否则我就真的能够拦住泰达米尔了。” 艾希是阿瓦罗萨的继承者。 阿瓦罗萨在与虚空爪牙的战斗之中失聪，虽然是弗雷尔卓德最好的歌唱者，却听不见别人的言语——但就像丽桑卓失明之后见到了虚空的可怕之后，阿瓦罗萨失聪之后却能够辨别一个人有没有说谎。 艾希也一定程度上继承了这种能力。 之前罗德给她的感受是有所隐瞒，但大多说的是真话（罗德真的没撒谎，顶多是误导而已）——而这次罗德的回答，直觉告诉艾希是真的。 罗德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原因，仅仅能够猜测。 “所以，我需要暂时离开，在泰达米尔犯下真正的错误之前拦住他——而这段时间，阿瓦罗萨就交给你了，我能够感觉到，在这方面……你其实比我更加擅长。”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九十三章 成为英雄的第一步 得到了答案之后，罗德平视着艾希，眼中无喜无悲。 “这是你的选择吗？”罗德开口询问道，“是你，不是我？” “没错。”虽然不知道罗德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但艾希的回答还是毫不犹豫——似乎是怕罗德不同意，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是我选择的命运。” 一个有趣的选择。 在很多人第一眼看来，艾希的选择似乎有些幼稚而让人摸不到头脑——将部族暂时交给一个认识没有多久的外来者，自己却带着武器去帮助一个鲁莽的复仇者。 即使罗德的表现很突出，但她难道不担心罗德别有所图吗？ 这种用人不疑……真的没问题？ 好吧，实际上真的没有问题。 在判断艾希的选择之前，我们需要确认一件事——泰达米尔要不要管？ 显然，答案是绝对要管。 如果真的让泰达米尔这么单枪匹马去找劫掠者，那泰达米尔绝对会死，而泰达米尔死了的话，显然会对阿瓦罗萨统一弗雷尔卓德起到一个非常差的表率。 那么，要谁去管呢？ 大部队是不现实的，艾希和罗德都清楚，泰达米尔孤身前往的情况下，大队人马根本追之不上，有资格和能力去管的，只有艾希和罗德。 这个问题在泰达米尔离开的时候，就注定了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而帮助——或者说将泰达米尔拉回来——的工作，危险系数其实高的可怕。 一个红了眼的复仇者，一个不讲道理的劫掠者部族，无论是艾希还是罗德（根据罗德表现出来的能力），稍有不慎帮助者自己也会陷在其中。 至于罗德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利用阿瓦罗萨部族…… 作为古老预言的应验者，罗德是不会被怀疑的——艾希本身有如今的地位就是因为阿瓦罗萨的传承，她怎么会怀疑一个同样“应验了”阿瓦罗萨预言的人？ “……这很危险。”看着已经开始收拾行囊的艾希，罗德叹了口气，“我去更合适，你还有阿瓦罗萨部族。” “不。”背上了长弓的艾希摇了摇头，“你留在这里更合适，现在的阿瓦罗萨更加需要你，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我做的并没有你好——就像你说的，永远不要回避自己的命运。” “但你不一样，你是阿瓦罗萨的继承者！是弗雷尔卓德统一的希望！”罗德终于加重了语气，“没有你，这个部族会再次变回以前的老样子……” “可是在这片冰原之中，曾经有无数的人拥有了这个头衔，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艾希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如果我因为爱惜自己的生命，做出了不利于弗雷尔卓德统一的选择，那这个头衔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拿到了阿瓦罗萨留下的长弓。” “这只不过代表着我沿着阿瓦罗萨的脚步，走得更远一些而已。” 罗德第一次发现艾希还有如此的口才，他终于微微眯起了眼睛——“你难道从未考虑过，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阿瓦罗萨怎么办吗？” “我说过，就目前看来。”艾希调整了一下自己腰间的束带，“在这方面，你做的比我更好。” 罗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看向艾希，歪了歪脑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很清楚我的能力。”艾希语气平静，但从她胸口的起伏来看，她的心里恐怕并没有这么平静，“我只是一个幸运的、继承了阿瓦罗萨遗产的孩子，唯一与众不同的恐怕就只有对于和平的、不切实际的希望了——而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智慧的人，既然你是命运的指引者，如果我真的战死，你完全可以换一个指引的对象。” “我，艾希·阿瓦罗萨，我期待着弗雷尔卓德的和平与统一，但这份期待并不会使我比谁更加的高贵，如果有一件事对弗雷尔卓德的和平统一有利，而我是最适合去做的人，那我……当仁不让！” 说完之后，艾希掀起了帐篷的门帘，大踏步离开，而罗德则独自坐在原地，默然无语。 从不以自己的身份为特殊、永远坚信自己的理想与信念、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永远走在最前面。 罗德不得不承认，阿瓦罗萨的水平不错，她挑选的继承者……很棒。 实际上，面对着“谁去帮助泰达米尔”这个二选一的问题，罗德有两套方案。 如果艾希要自己去，那罗德会愉快地和泰达米尔一起，将拉克斯塔克闹个地覆天翻，然后直接矫诏开战，让阿瓦罗萨和冰霜守卫先打起来再说——在这个过程之中，罗德还有很多浑水摸鱼的、将战斗形势扩大化的预备方案。 就像是帮助贝西利科叛乱一样，在煽动战争方面，罗德真的是一把好手。 但如果艾希打算自己去，然后将罗德留下，那罗德就干脆放开手脚，让阿瓦罗萨的下属氏族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政治手腕…… 团结大部分，打击小部分——对于怎么将部族内本来就有的战争与统一声放大，怎么做好作战动员，罗德也非常擅长！ 而面对着这个没有题目的潜在疑问，艾希做出了一个还不错的选择。 看着艾希离开的背影，罗德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嘴角露出了笑意。 “看着一个人主动走出成为英雄的第一步，这种感觉——也不错。” …………………… 艾希在当众宣布了罗德暂代族长之位后，孤身一人踏上了追赶泰达米尔的道路——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高空之中的一只青鸟正默默跟随着她。 而罗德则是在艾希离开之后，直接发布了第一条命令。 “现在，整个阿瓦罗萨的所有部族，任何不服气我的——站出来。” “我虽然现在只是暂代的族长，但我不希望听见任何反对的声音。” “现在事情紧急，弗雷尔卓德的统一近在眼前，我没有时间和你们浪费，所以按照弗雷尔卓德的传统，决斗——我一个，决斗你们所有。” “打不过我就乖乖闭嘴，按照我的指示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接到了这一条堪称荒唐的命令之后，整个阿瓦罗萨部族一片哗然。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九十四章 立威 来到弗雷尔卓德这么久，罗德算是清楚了。 在这片冰封的冻土上，讲道理是奢侈品，因为你说的别人也不一定听得懂。 所以罗德干脆地选择了打一架。 这应该是最容易的、让阿瓦罗萨人听话的手段了。 在罗德看来，那些对艾希死忠的人并不会妨碍自己，因为自己是艾希制定的代理人，所以唯一需要压服的只有那些本身就对艾希有所不满、趁机生事之人。 而这些人之所以不满于艾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她和平统一的愿望并不符合，这群人坚持传统，而胜者为王就是弗雷尔卓德最著名的传统。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的时候，罗德隐隐约约产生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虽然罗德已经尽可能地高估了弗雷尔卓德人对战斗的热情，但当他看到参与大会的不到一千个代表之中，站出来约么二百人的时候，他的脸还是一黑。 这二百多个挑战者各个是身强力壮的棒小伙子——这倒是没有什么，关键是在这些挑战者之中，罗德见到了不少艾希的狂热追随者。 在罗德预计之中，他们绝对不应该站出来和自己战斗啊…… 怎么回事？ “卡格罗！”弄不清情况的罗德伸出手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年轻战士，“你怎么也站出来了，难道你不认可艾希的决定？” “我？”被罗德点名的战士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向后缩回去——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最终还是没有退缩，而是涨红了脸大喊了起来，“我从不质疑艾希大人的决定，但坚决反对你站在艾希大人的身边！” “你这个柔柔弱弱的混蛋配不上艾希殿下！” 看着这个年轻人通红的脸庞，听到他语气之中满是局促的话语，罗德哪里还反应不过来…… 合着自己是因为与艾希走得太近，成为了阿瓦罗萨的男性公敌了是么？！ 罗德下意识地想要找迦娜，让这位正牌的女友站出来为自己澄清一下——然而在想要开口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迦娜去暗地里保护艾希了。 这一刻，罗德感觉自己百口莫辩。 平时罗德为了神秘感一直刻意保持低调，所以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和迦娜的关系——相较于需要保持神秘感的罗德，迦娜完全没有人注意。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奇怪的误会，毕竟罗德和迦娜的亲密关系并没有隐藏，和罗德相对接触多一些的人也知道罗德其实“已有家室”——但这些人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弗雷尔卓德，不仅打架是传统，围观战斗更是弗雷尔卓德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 尤其是罗德直接夸下海口“你们一起来”——虽然这些人大多是艾希的死忠，但不可否认的是罗德的话还是有些气人的。 眼见着这些人各个摩拳擦掌，罗德也就不再解释了——反正二百多个人而已，就当检验阿瓦罗萨人的战斗素质了！ …………………… 虽然弗雷尔卓德科技水平不忍直视，但他们还是有专门的战争机器的。 但这些战争机器在决斗之中显然不能用。 而这就是罗德敢于1vs200，打一场pvppppppp的原因。 虽然人多，但这不是战争，而是一场多人决斗。 决斗的场地被选在了一片平原上——虽然按照弗雷尔卓德的传统，决斗需要垒起一个擂台，但当决斗的参与人数超过二百之后，这显然已经不再现实。 至于会不会有人认为这种群殴式的战斗不荣誉…… 抱歉，没有。 弗雷尔卓德的荣誉是胜利，而不是“非常公平地胜利”——最重要的是，罗德自己要打所有人的。 很快，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决斗的当天，这片被称为“塔格缪尔”的小平原周围挤满了围观的弗雷尔卓德好奇民众。 大家都想知道，罗德怎么才能做到一对二百。 罗德真的很想抡起法杖将面前的家伙打得屁滚尿流，但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 一对一，罗德拙劣的近战技巧还可以被他的高机动性和法术辅助所弥补。 但人多了之后，不会旋风斩、不会剑刃风暴的罗德如果还傻乎乎地抡法杖，那就是找死了。 想要获胜，罗德的第一反应是飞起来——利用奥术力场让自己始终漂浮在半空之中，这样就能安心地进行法术轰炸。 可阿瓦罗萨部族似乎是受到了艾希的影响，精于箭术的人相当不少，这种情况下飞到半空中只能做靶子。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的选择是……大范围法术改变地形，且战且退放风筝！ 就当是对付冰霜守卫施法者们的预演了！ 然后，在战斗开始之后，举起武器、张弓搭箭的阿瓦罗萨战士们一开始就傻眼了。 在决斗开始之后，罗德二话不说，直接制造了一片茫茫冰原出来。 塑能系法术不仅仅暴力直接，而且有着改变战场环境的能力，罗德高举法杖、全力施法的情况下，土地以他的脚下为中心，开始了迅速的冻结。 土地变成了冻土，冻土变成了冰原——很多对罗德发起冲锋的战士都踉踉跄跄地失去了平衡。 索性这些弗雷尔卓德人自小就生长在冰天雪地之中，光溜溜的地面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难以保持平衡，但对于他们来说却并非不能克服。 但这光滑的地面不过是开始。 随着罗德吟唱的继续，原本光滑的地面开始出现起伏，而且一面面的冰墙更是拔地而起。 这些冰墙的强度并不高，也算不上多结实，但给这些很少接触法术的弗雷尔卓德人造成麻烦却也足够了——在一面面随机排列的冰墙的保护下，罗德一开场就避免了自己遭受夹击的情况。 当这些战士冲锋的势头被挡住、弓箭也难以找到目标之后，罗德开始准备起了第二个法术。 暴风雪！ 狂风骤起，寒冰四溅，在奥术之力的作用下，低温凝华的冰晶被聚合在了一起，成为罗德的武器，狂暴地冲向了阿瓦罗萨是战士们。 第五百九十五章 传说中的法术 一对多最大的问题是面对围攻——实际情况中，敌人不会像影视剧里面一样一人递一招，而是直接一拥而上，从各个方向发起进攻。 虽然施法者的施法范围远大于战士，但围攻的问题同样是存在着的。 所以罗德开场冰墙和暴风雪的目的只有一个——避免自己腹背受敌。 在这段时间里，罗德保持着暴风雪的释放和随机位置冰墙的出现，以牺牲进攻性、让出战斗主动权为代价，极大程度地延缓了对手们的推进节奏——在阿瓦罗萨战士们的眼中，这方圆数百米之内，似乎寒冬再次归来。 地面光滑难以借力，凛冽的狂风吹动着细碎的冰碴和鸽子蛋大小的冰雹，让人难以昂首挺胸，更别谈快步前进了！ 眼见着罗德大范围的法术难以依靠个人力量进行抵抗，这些阿瓦罗萨战士们默契地选择了联合。 先是几个战士搭住了肩膀，然后是更多的人加入进来——为了击败罗德，这些人手挽着手，肩并着肩，自发的组成了一个方阵。 战士在外，弓箭手在内的阿瓦罗萨方阵。 阿瓦罗萨方阵——弗雷尔卓德的传统战斗技巧，这种密集的方阵能够极大程度地抵御大面积攻击，这一招后来被德玛西亚借鉴（嘉文二世干的好事），形成了有德玛西亚特色的战争方阵。 而现在，罗德就会面对这样一个方阵。 德玛西亚人有禁魔石的装备，所以德玛西亚方阵依靠禁魔石大盾来抵抗魔法的冲击。 而弗雷尔卓德人的寒冰血脉本身就能够一定程度上对抗魔法，所以他们的方阵即使没有专门用于防御的盾牌，也能够极大程度地对抗法术。 果然，在方阵出现后，暴风雪的杀伤力骤减——不仅冰雹造成的伤害被大幅度削弱了，连冰面和冰墙所造成了迟滞效果都明显减弱了不少。 甚至在方阵中央、受到法术影响比较小的弓箭手们已经开始尝试着抛射箭矢，试图干扰罗德的施法。 面对这样的方阵，罗德微微点头，但法术的吟唱却始终没有停止——他并没有加强暴风雪的规模和杀伤力，而是转而开始准备起了新的法术。 对于罗德来说，战斗的胜利完全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在不造成大量死亡的情况下获得胜利。 如果因为一场内部的战斗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那可太蠢了。 所以一开始罗德的战斗目标就是“成功控制这些人”。 怎么控制？ 依靠冰霜魔法并不现实，虽然罗德能够冻住不少人，但维持法术所需要的可怕消耗是罗德难以承担的，而且冰冻也容易造成冻伤，并不够保险。 而火焰……这更不可能了，火焰法术的杀伤力相当可怕，这怎么都不是可以对“自己人”使用的法术。 至于剩下的闪电、酸液、疾风等法术，无一例外不是控制效果不足，杀伤力太强。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另辟蹊径。 比如……冰火两重天。 先冰后火，先冻结地面的同时延缓对手的行动再以火焰魔法逼迫他们落入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冰霜魔法在阻碍了行动的同时，也悄然改变了战斗的环境，虽然阿瓦罗萨的战士们努力破坏了冰墙、克服了脚下的光滑，但他们却完全忽略了战斗场地所发生的变化。 烈焰风暴！ 就在阿瓦罗萨战士们突破了一面又一面冰墙的封锁，眼看就要来到罗德面前的时候，无数的火柱突然拔地而起！ 烈焰风暴是从下而上的火焰法术，本质上是奥术符文在目标位置创造出活化火焰，然后喷涌而出，其伤害和范围理论上来说是无限大的。 这一手是凯尔萨斯的拿手好戏，而在达拉然的时候，曾经在凯尔萨斯手下学习的罗德也学到了不少关于烈焰风暴的使用技巧。 （顺便说一句，名义上罗德的导师是安东尼达斯，但实际上他的很多法术都是凯尔萨斯启蒙的，包括他经常使用的奥术力场、烈焰风暴、火球术等等。） 这一次。烈焰风暴范围很大，但是杀伤力并没有太强——一方面是罗德尽力避免伤亡，另一方面也是他法力消耗很大。 大范围的法术对施法者的法力消耗是很可怕的，罗德现在虽然有法杖作为法力源支撑，但在一对多的战斗之中无脑甩法术也纯属作死。 面对着火焰，阿瓦罗萨战士们先是一愣，但随后很快意识到这火焰的杀伤力并不强——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火焰的炙烤下，冰霜融化了！ 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二百米、一百米——罗德近在眼前！ 冲在第一个的卡格罗甚至看见了罗德脸上戏谑的笑容——“哼，笑什么笑！” 在卡格罗看来，罗德这是有恃无恐，他看过罗德的几次战斗，也知道罗德可以突然消失在原地后出现在不远处（闪现），但卡格罗认为自己身后人足够多，除非罗德离开战斗区域认输，否则无论怎样都无法真正避开攻击。 “等我抓住你，一定要把你吊起来打——为了艾希大人！” 然后，卡格罗就发现自己的速度越来越慢，脚下越来越沉。 不对劲！ 这时候卡格罗才反应过来，都能低头看时却发现，之前脚下滑溜溜的薄冰已经变成了黏糊糊的泥泞沼泽！ 罗德改·化石为泥！ 作为一个并不怎么会变化系法术的法师，罗德并不会正版的化石为泥——话说回来，这种强大的战术系法术在艾泽拉斯也没几个人有研究，因为能够有能力释放这种法术的人很少有需要他们的时候，而且作为一个变化系的法术，化石为泥的消耗大得可怕。 但为了限制对手的行动，还不能造成严重的伤亡，罗德只能利用连续的冰火两重天，制造出塑能系的化石为泥。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眼见着这些阿瓦罗萨战士们都深陷泥泞之中，罗德再次释放了冰环术。 原本泥泞的土地再次变成了冻土，在这种情况下，小腿陷入了冻土之中的战士们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法脱身。 下一刻，卡格罗看见罗德笑眯眯地拎着法杖走向了自己。 “duang——” 一法杖下来，卡格罗眼冒金星。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九十六章 艾希的命运 罗德的战略魔法让阿瓦罗萨人开了眼界，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魔法还有如此的威能——而接下来，罗德结合着胜利的势头，发布了一系列的准备命令。 而在罗德调兵遣将的时候，艾希也迎来了自己的……命运。 什么是命运？ 命运是虚无缥缈之物，但却又的的确确和一个人的一生紧密相联。 对于普通人来说，命运牢牢地和历史进程、时代脉搏相关，但对于某些时代的弄潮儿，他们的命运却远比常人有迹可循。 能有这样明确命运轨迹的人，个个是天之骄子、真正的天选之人，比如……艾希。 如果没有罗德的乱入，艾希会与泰达米尔建立深厚的友谊，然后二人在拉克斯塔克大平原上的三姐妹雕像下盟誓，共同为弗雷尔卓德的统一而战。 罗德的到来，改变和打乱了很多，但艾希的命运还有一些没有被改变的，比如和泰达米尔的一段冒险之旅。 只不过和原来的那个泰达米尔相比，在罗德刺激下，现在的泰达米尔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现在对待艾希，泰达米尔可没有之前的尊敬——在艾希历经千辛万苦，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在迦娜的指引下追上了泰达米尔的时候，泰达米尔的第一反应不是问候，而是举起手中的长刀。 “站住！”x2 艾希和泰达米尔同时开口。 不过气氛并没有丝毫的尴尬，因为满心复仇怒火的泰达米尔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尴尬了。 “不要跟过来了，女人。”泰达米尔横刀立马，“这是我的复仇，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的复仇！” “但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几乎不可能成功！”面对着泰达米尔的大刀，艾希却丝毫没有取下背上长弓的意思，“劫掠者的厉害，你应该再清楚不过的……” “没错，劫掠者那群渣滓我比你更熟悉！”泰达米尔粗暴地打断了艾希的规劝，“而且，我真正的仇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比你更清楚——劫掠者和他比起来，更是无比的渺小，如果我连劫掠者都不能对付，何谈复仇？！” 罗德在之前曾经帮助泰达米尔进行了一番实力上的对比——劫掠者是冰霜守卫麾下的一个中型部族，能战的青壮不下万人，但在亚托克斯面前，万人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飞升者是恕瑞玛的天神战士，他们不是万人敌，而是凡人敌，在艾卡西亚，整整一城的人，超过三十万艾卡西亚人共同努力，也仅仅杀死了一个天神战士——这还是在那个天神战士被严重削弱的情况下，而你的敌人，亚托克斯，曾经是天神战士之中绝对的佼佼者。” 罗德说的的都是实话，毫不夸大的那种。 表面上是告诉泰达米尔你的敌人很强，你需要谨慎行事，但潜意识之中却会让泰达米尔轻视其他的仇人。 和那个亚托克斯相比，劫掠者部族算个毛？ 在有一个这么强大的仇人的情况下，泰达米尔自然而然地会再面对劫掠者的时候更加冲动和急躁——“如果连区区劫掠者都对付不了，那何谈亚托克斯！” 艾希想要劝说泰达米尔冷静，为此她甚至承诺如果真的发生战争，泰达米尔将会成为对付劫掠者的统帅——但现在的泰达米尔停不下这种话！ “你……说够了没有？！” 艾希说的越多，泰达米尔就越烦躁，甚至越难以压制体内嗜血的冲动，他明显地察觉到了亚托克斯留下的种子在蠢蠢欲动，而自己却难以压制它的力量。 “当然没有！”艾希看到了泰达米尔猩红的双眼之后，终于谨慎地摘下了背后的长弓，“你现在已经完全被仇恨遮蔽了双眼……” 被仇恨遮蔽了双眼! 被仇恨遮蔽了双眼！ 被仇恨遮蔽了双眼！ 又是这句话！ 泰达米尔下意识回想起了当初罗德看向自己的那居高临下的、充满了同情和怜悯的眼神。 “我只是一个复仇者，从不需要你们该死的怜悯的复仇者！！！” 一声暴喝后，泰达米尔终于举起了长刀。 人随刀至，泰达米尔随着刀光一起，来到了艾希的面前，然后长刀当头劈下。 刀式如风，毫不留情。 艾希毫无防备之下，只能勉强用弓背去格挡，结果这一刀虽然没有劈到艾希却将她生生击飞了出去。 两个人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了，艾希即使格挡成功也难以抗拒泰达米尔的蛮力。 一招将艾希击飞后，泰达米尔没有继续攻击，他将大刀插入土地之中，然后紧紧握着刀柄，低下了头。 “离开，现在就离开——否则，你那个可笑的、统一弗雷尔卓德的愿望会就宣告破灭了。” “不！”艾希翻身站了起来，“我不会允许你这样不理智地开始复仇！” “既然这样……”泰达米尔终于缓缓抬起了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泰达米尔再次出手，毫不留情。 而艾希则是先一步拉开了弓弦，而阿瓦罗萨的长弓则是自发地制造了魔法箭矢。 弓弦响处，箭如流星。 艾希还留有情面，长弓的目标也并非要害——于是，这支射向了泰达米尔小腿的箭矢未能命中目标。 泰达米尔向前急冲，躲开了这一箭的同时，也迅速拉进了与艾希之间的距离。 艾希想要再次开弓，却已经是来不及了——眼见着泰达米尔就在身前五步之处，艾希只能将身躯完全缩起来后再张开，向后闪去。 这种如弹簧一般向后跳的方式及其考验一个人的柔韧度和平衡能力，正常人使用这一招结果都会变成懒驴打滚，而艾希不仅维持住了平衡，甚至还有能力在这个过程之中再次拉开长弓。 弓随心动，这一次长弓拉开之后，弓上的魔法箭矢赫然有整整九支！ 这九支魔法箭矢晶莹剔透，但上面所承载的阿瓦罗萨之力，却是潜藏在这份晶莹剔透下杀机。 这种情况下，艾希也不敢贸然留手，只能全力出招，争取迅速制服泰达米尔！ 第五百九十七章 命运之战 这一战，是艾希的命运——也是泰达米尔的命运。 艾希的九支箭矢随着松开弓弦的一刻激射而出，然而再次全部落空。 九支快如闪电的魔法箭矢，要么被泰达米尔躲开，要么被长刀拦住，射在刀面上弹开。 而艾希没等到箭矢飞到终点时，就已经再次拉开了长弓。 这一次，她只准备了一支箭——但和之前的几支箭矢相比，这支箭粗了几圈，而且看起来更加危险。 就在泰达米尔成功闪避了之前的那一波箭矢后，艾希松开了弓弦。 泰达米尔在向前冲锋的过程中打算故技重施，躲开这支箭——但这支箭离开了弓弦之后急速膨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只比人腰还粗的巨型箭矢。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泰达米尔躲闪不及——前冲速度过快的情况下，躲闪只能在小范围进行，这么粗的一支箭不是他现在能够躲开的。 怎么办？ 横刀格挡！ 泰达米尔的长刀也足够宽，在横着立起之后，其实和一面小盾牌差不多，而现在面对着这样一支粗的可怕的箭矢，他当机立断挥刀格挡。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泰达米尔后退了数步，差点站立不住。 冰霜开始在泰达米尔的身上蔓延，虽然他竭力抵抗，但却最终未能遏制自己被重重冰霜完全封印起来的命运。 这是阿瓦罗萨之弓中所留下的，属于阿瓦罗萨的力量。 传说阿瓦罗萨的每一支魔法箭，都比寻常战士的长矛还要粗、还要长、还要有杀伤力，而艾希拿到了这把长弓之后，也能够借由自己血脉的力量，使用一部分阿瓦罗萨的力量。 比如这一支魔法水晶箭。 在意识到寻常箭矢无法命中泰达米尔之后，艾希当机立断决定采用魔法水晶箭，将泰达米尔控制住，然后想办法带回去。 现在看来，阿瓦罗萨的力量非比寻常。 松开了弓弦之后的艾希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甚至包裹着右手食指关节的亚麻布都有些发红了——对于艾希来说，使用阿瓦罗萨的力量属于对自己的透支。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成功了不是。 然而，就在艾希打算解下缠在自己肩膀上的武装带，捆住泰达米尔的时候，变故突生。 泰达米尔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然后封印着他的冰霜开始一点点地、缓慢地消退力量起来！ 没错，泰达米尔正在突破封印！ 这不对劲！ 艾希仔细看时，赫然发现泰达米尔身上出现了一种陌生的、却给人以明显不详感觉的气息。 狂躁、嗜血、冲动、愤怒…… 这分明是泰达米尔描述过的、那一夜造成了他灭族元凶的气息！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泰达米尔自己毁灭了怒焰？ 不，不是，罗德说过，凶手的名字是亚托克斯。 但为什么泰达米尔的身上会有亚托克斯的气息？ 因为阿瓦罗萨之弓——还记得弗雷尔卓德三姐妹为了人类的生存所战时，她们各自面对的敌人吗？ 丽桑卓对半神（沃利贝尔），赛瑞尔达对巨神（暮光星灵），阿瓦罗萨对虚空生物（伴生虫群）。 阿瓦罗萨之弓不仅仅是一把传奇的武器，本身更是压制虚空意志的利器！ 亚托克斯留给泰达米尔的种子中，既蕴含着虚空意志，也包含着亚托克斯的意志，这两者一直纠缠不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泰达米尔才能够以自己的意志压制这枚种子的生长。 现在泰达米尔的水平可不够压制虚空意志或者飞升者意志。 然后艾希一箭下去，彻底压制了虚空意志。 这下好了，亚托克斯留下的那枚力量种子不再“内斗”，开始在泰达米尔的体内直接生长了。 而泰达米尔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压制这种冲动哪里还来得及！ 这一瞬间，泰达米尔直接被亚托克斯的意志完全占据了身躯。 无尽的怒火开始在泰达米尔的身躯之中蔓延，并宛若实质地迸发了出来，而勉强封印着他的冰霜自然也随之而土崩瓦解！ 猩红的双目之中所蕴含的，不仅仅是怒火，还有飞升者的意志、超凡存在的尊严！ 这一刻，泰达米尔身躯之中忽然蔓延出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这仿佛是王者一般的气息，让艾希甚至为之一滞。 甚至在半空之中默默注视着战局的迦娜，都在这一刻本能地觉察到了一种不对劲。 艾希再次开弓。 可是在泰达米尔宛若实质的怒火面前，这些箭矢毫无效果。 往日无往不利的魔法箭矢在靠近了泰达米尔之后就会自行消散。 而眼看着泰达米尔似乎还没有适应这种变化，始终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艾希当机立断放弃了发射魔法箭矢，而是来到了泰达米尔的身边，一长弓当头拍下。 别以为弓箭手就不能近战。 然而这一弓背下去，泰达米尔安然无恙，而艾希却被弹飞出去好远！ 你以为可以趁着我变身的时候沾些便宜？ 抱歉，变身时期，霸体无敌！ 这下子，半空之中时刻注意着战局的迦娜也终于判定，自己需要出手了——泰达米尔的状态不对劲，这样下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 狂风大作。 被弹飞出去的艾希惊讶地发现，以泰达米尔为中心，一阵狂猛的龙卷风逐渐成型，而在“完成了变身”之后，陷入了狂暴的泰达米尔开始对龙卷风发起了攻击。 但风无质无形，泰达米尔这么做只能是徒耗力气。 还好，亚托克斯留下的种子终究是种子，在没有真正发芽之前，它并不具备亚托克斯多少的力量。 泰达米尔的疯狂只持续了几秒钟 在那之后，泰达米尔似乎能量耗尽，突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半空之中的迦娜和不远处的艾希同时松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远在嚎哭深渊处的亚托克斯却有所察觉。 种子……发芽了？ 而且其中虚空的意志消散了？ 亚托克斯眼前一亮，然后拿起大剑就朝着自己感应之处出发了。 至于丽桑卓的什么计划……抱歉，我现在没空！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五百九十八章 暗裔之心 暗裔的智商是有缺陷的——在虚空的侵蚀下，暗裔处于一种“智商逐渐下降”的状态。 在成为暗裔之前，这些飞升者各个是人中龙凤，他们无论智慧还是力量，都远超凡人，但是在成为了暗裔之后，他们处于一种缓慢的、逐渐变蠢的过程之中。 虚空会吞噬一切，而智慧和记忆也包括在内。 这种情况下，他们会逐渐变得冲动而愚蠢，甚至做出一些奇怪的、看起来很不正常的决策。 在短暂的清醒时期，亚托克斯渴望摆脱这种控制——但清醒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说不定下一秒自己就会再次陷入疯狂，然后将之前得到的方法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亚托克斯原因听一听丽桑卓的计划，都是因为丽桑卓的坚冰能够帮助他在霜卫要塞的时候保持理智。 但在给予泰达米尔力量之种的时候，亚托克斯是非常清醒的。 这是清醒的亚托克斯所能够给出的最好策略。 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凡人的身上，这虽然听起来有些丢人，但作为艾卡西亚之战的经历者，亚托克斯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评价凡人。 这里的凡人，指的是“所有力量都来自于自己锻炼、不接受任何超凡者馈赠”的人——没错，就是贾克斯。 暗裔在虚空的侵蚀下变得冲动易怒，但凡人之中却有一个能够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理智，这从某种程度上让亚托克斯看到了希望。 在艾卡西亚之战后，贾克斯一直隐姓埋名，亚托克斯也不知道有这号人物——但在贾克斯为了能够找到帮手压制虚空而离开了艾卡西亚、一路上故意扬名立万的之后，亚托克斯也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凡人。 在贾克斯的身上，亚托克斯看见了摆脱虚空的可能。 于是，在贾克斯离开艾卡西亚后，亚托克斯也离开了艾卡西亚。 而这一次，亚托克斯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全新的计划。 首先，自己会是不是地失去理智，所以这个计划需要切合失去了理智之后的本能——越嗜血越好、越狂暴越好。 其次，这个计划要利用起凡人的力量，让他们“代替”自己完成需要在失去了理智的时候所完成的任务。 最后，自己要能够将这个凡人所做的一切全都据为己有。 结合着以上的要求，亚托克斯制定了一个……“很有创意和建设性”的计划。 亚托克斯无法避免虚空的侵蚀，所以想要找个人替自己一下，这个人要强大而有力量，然后自己会调动起他对于力量的渴望，然后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给他。 亚托克斯的力量之中伴随着虚空的意志，而这个接受了亚托克斯力量的人一旦使用了这种力量，那结果就是越陷越深。 对于这个人来说，亚托克斯的力量是一枚种子，而虚空的力量就是这枚种子的外壳，如果他想要真正使用亚托克斯的力量，就与虚空意志对抗的能力。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次考验。 在清醒的时候，亚托克斯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他找到了弗雷尔卓德最强大（之一）的泰达米尔，然后在他的面前杀了他的全族，留下了自己力量的种子。 如果泰达米尔想要利用亚托克斯所留下的力量，那他就需要先破除虚空的意志。 原本的命运之中，泰达米尔会和艾希并肩作战，然后再阿瓦罗萨之弓的帮助下，逐渐压制住自己体内的暴躁，获得相对纯粹的、属于飞升者的力量。 但这一次，意外的刀剑相向使得泰达米尔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破除了亚托克斯种子的外壳，要不是关键时刻迦娜的出手，恐怕艾希甚至会性命不保！ 而亚托克斯在霜卫要塞上，察觉到自己留下的种子破壳而出后，当机立断拿起大剑就要离开去找亚托克斯——别忘了，亚托克斯的本体是这把大剑，如果亚托克斯能够让泰达米尔拿起这把剑……那就意味着泰达米尔会成为亚托克斯的宿主，然后亚托克斯可以借助着泰达米尔的意志压制虚空，达成一种微妙的共生。 至于泰达米尔…… 反正凡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等到这个家伙死了，亚托克斯就彻底自由了！ 反正帮助丽桑卓的目的也不过是借助着霜卫要塞中的封印保持理智，如果有机会彻底根除后患，亚托克斯完全不介意背弃与丽桑卓的约定——在被暮光星灵坑了一次后，亚托克斯就已经不在意所谓的约定了。 约定……这玩意值几个钱？ 而为了防止自己在寻找泰达米尔的途中就失去理智，亚托克斯甚至还悄悄地顺走了霜卫要塞之中的几件无主的臻冰武器。 臻冰是弗雷尔卓德的特殊造物，它们坚硬无比，魔法抗性极强，而且稍有接触就会造成严重的冻上，除了耐低温的寒冰血脉外，没有人能够使用它。 （还记得和奥恩打赌耍赖的那个巨魔吗，他作弊就依赖了臻冰，臻冰还有一个神奇的功能就是一旦它融化，就会化出万倍于其体积的水。） 这些臻冰武器是寒冰血脉能够使用的最强武器，它们可以发挥寒冰血脉最强大的力量，更是丽桑卓准备面对虚空时最有利的保障之一。 至于为什么亚托克斯能够轻而易举地拿到这些武器，而没有人能够发现…… 原因也很简单——所有发现了亚托克斯的人都死了。 趁着丽桑卓闭关，亚托克斯偷（kai）偷（u）地（shuang）溜出了霜卫要塞。 在离开了霜卫要塞后，亚托克斯明显感觉到了虚空意志的复苏，于是他果断从自己抢来的臻冰武器之中，选择了两柄叉子，一左一右地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臻冰难以言喻的低温让亚托克斯的行动有那么点迟缓，但这种冰冰凉的感觉，让饱受虚空意志折磨的亚托克斯意外地感到了心飞扬。 “唔，冷静下来了啊……” 可惜亚托克斯不知道的是，虽然自己的计划很是不错，但因为一系列的阴错阳差，泰达米尔的种子早熟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命运的相遇 亚托克斯下山了，而艾希则是为不知道怎么处理泰达米尔而犯愁。 虽然迦娜在背后帮了艾希一把，但天降龙卷风这种事情，她怎么也没想到是那个平日里跟在罗德背后、满脸温柔笑意的迦娜做的。 在面对这种神祇之力的时候，艾希自然而然地将其当作了先祖的庇护。 迦娜自然是不介意这一点的，对于她来说，这种名声不过是浮云，而且罗德也叮嘱了她除非必要，不要在艾希的面前显露身份，于是她深藏功与名。 而在面对着昏迷不醒、却又像是定时炸弹一样的泰达米尔时，艾希自然而然地犯难了。 怎么办？ 泰达米尔究竟咋回事，艾希也弄不清楚了——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这不过是因为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在听说了劫掠者部族的消息后就毅然决然去报仇，但事实显然有所偏差。 本来艾希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无法劝说泰达米尔放弃，自己甚至可以尝试着和泰达米尔一起去冒险。 一个箭术精湛的射手如果准备以狙击的形势进行攻击，那还是可以造成很不少麻烦的——而劫掠者部族也是为数不多的、艾希能够也愿意下死手的部族。 他们没有荣誉，也没有人性。 但在罗德的一再刺激下，泰达米尔显然已经不正常了，面对着艾希，他居然选择了长刀相向——所以在制服了泰达米尔之后，艾希否决了陪他报仇的这个选项。 那……把泰达米尔带回去？ 这也不是一个多好的选择——艾希不得不承认，如果泰达米尔再次醒来，自己未必能够制服他。 在面对泰达米尔爆发的时候，艾希甚至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灵魂的战栗，亚托克斯的力量可不是把人捆起来就能够抑制的。 如果泰达米尔真的半路醒来，然后再向艾希动手，恐怕艾希就真的完蛋了。 至于斩草除根，杀了泰达米尔……这更是不可能的选项啊！ 于是，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泰达米尔，艾希陷入了迷茫之中。 然而，在艾希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阵飘渺的笛声。 这是艾希听到过的，最美妙的乐曲，这种声音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伴随着这一阵笛声，艾希居然不由自主地开口，跟随着它唱了起来！ 艾希……唱歌了！！！ 阿瓦罗萨之歌是传说之中的事情，但艾希作为阿瓦罗萨的继承者却在平日里显得五音不全，这一直都让她有的时候十分失落。 但是在这一阵笛声面前，她似乎觉醒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开口唱了起来。 歌声空灵飘渺，仿佛是春暖花开之时，雪山所融化的第一流清泉；歌声情深意切，仿佛芸芸众生最殷切，最本能的期待。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阿瓦罗萨之歌！ 在天上默默注意着艾希的迦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在万里之外的皮尔特沃夫大剧院，他们所演出的“神话剧目”《阿瓦罗萨之歌》实际上是确有其事！ 歌声也吸引了吹笛人，在艾希陷入了无意识的歌唱之时，小路的远端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大个子叫威朗普，是一个雪人——这个传说之中的生物身上毛茸茸的，看起来不仅不凶，甚至还很可爱。 虽然拉克斯塔克已经冰消雪融，但他的手里却一直灵活地抛接着雪球——他有四个手臂，但每一个都比普通人更加的灵活。 小个子的名字是努努，他骑在了大个子威朗普的背上，看样子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甚至他的怀里还搂着一个魄罗。 而努努就是长笛的吹奏者。 在努努吹奏曲子的时候，魄罗安逸地将自己肉团团的身体埋在了努努的怀里，然后闪烁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张开嘴巴去咬长笛的尾端。 “喂喂喂！”眼见着魄罗一口叼住了自己长笛的尾端，努努不得不结束了演奏，“这个笛子不能吃的——威朗普，小家伙又饿了！” “唔~~~~” 这个叫威朗普的雪人丢掉了雪球，挠了挠脑袋，然后上面的一对手臂拍了拍巴掌。 一阵奇异的能量流过，在他另一双手臂的手掌之中，一块小小的臻冰静静地躺在了掌心之中。 “诶嘿嘿，威朗普真棒！”努努一把拿过臻冰，然后递给了眼睛发光的魄罗，“吃吧吃吧，哈哈哈，吃了就要长大啊，那样努努就有两个大朋友了！” 眼见着魄罗将臻冰一口吞下，努努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对了，我和威朗普是来寻找那个唱歌的人的，她在哪呢？” 想到这里，努努连忙把吃完臻冰后，似乎有些犯困的小魄放进了自己的兜帽之后，然后伸出手拍了拍威朗普的肩膀。 威朗普显然明白了努努的意思，他上边的一双手臂反过来抱起了努努，然后将他放在了自己的头顶。 紧接着，威朗普仿佛吹气一样长大了数倍，仿佛是一座小山一样，成为了努努的登高台。 “哈哈哈，威朗普真厉害！” “唔~~~~” 在“登高”之后，努努手搭凉棚，然后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动情歌唱的艾希。 “找到啦，找到啦——那是个唱歌非常好听的大姐姐，她说不定还知道妈妈的信息呢！” “威朗普，我们冲！” “唔~~~~” 回应努努的是威朗普的全速冲刺，他仿佛小山一般的身躯在第一时间开足了马力，三步两步就来到了艾希的面前。 而随着一阵地动山摇，艾希也从之前空灵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还没等她弄清楚自己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眼前的庞然大物就让她头晕目眩。 威朗普很萌——这是建立在你能够看清他全貌的情况下。 如果以现在艾希的视角看去，她面前的可不是一个萌萌哒水人，而是……一个巨大的、看起来非常可怕的白色巨怪。 于是，艾希一把扯住昏迷之中的泰达米尔，直接后跳，然后顺势翻滚，将泰达米尔丢在一边后拉开了阿瓦罗萨之弓。 “你们是什么人？！”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章 神话照进现实 眼见着艾希十分戒备，努努不满地揪了一把威朗普后背上长长的、软软的白毛。 “威朗普，你吓到大姐姐了！” “呜呜~”被突然揪了一把的威朗普虽然不疼，但却有些委屈，“唔——嗯！！” “好吧好吧，是我的不对——”在听见了威朗普不满的哼哼之后，努努呃反应过来是自己之前要他变大的，所以赶忙道歉，“快快快，我要听这个漂亮姐姐唱歌，她唱的和妈妈一样好听！” 威朗普恢复了自己的体型，而艾希则是保持着戒备。 辣么大的一个巨人忽然变成了一个比白熊大不了多少的家伙，艾希本能地察觉到了威胁。 而努努眼见着艾希还拉着弓，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个，威朗普——” 撑着威朗普的犄角，努努熟练无比地跳下了这个雪人的后背，然后开始了隆重的自我介绍。 “我是努努——” “唔~~”（我是威朗普。） 然后大个子雪人弯下腰，和小个子努努击掌——现实上面的一双手臂，然后是下面的一双。 “我们是努努（威朗普）的雪人组合！”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然后直接看傻了艾希。 什么玩意啊？ 这两个家伙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怎么看起来……这么幼稚呢？ 幸运的是，艾希见到了努努手里的笛子——她试探性地开口问了一句：“刚刚，是你在吹笛子吗？” “对啊对啊！”努努兴奋地举起了手里的笛子，“就是我！” 艾希这才放松了一些警惕，她不懂音乐，但刚刚的笛声听起来就不像是坏人。 眼见着艾希松开了弓弦，努努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 “大姐姐，你唱歌真好听，和我的妈妈一样好听——” 努努的话让艾希有些尴尬，但毕竟童言无忌，虽然艾希有点介意“和努努的妈妈一样”，但她还是半蹲了下来，摸了摸努努的脑袋。 “那么，你的妈妈呢？” “唔……” “努努和妈妈走散了。”提起自己的妈妈，努努失落了不少，“努努找不到妈妈了。” “呃——”艾希伸出手摸了摸努努的脑袋，“说说看，你们在哪里走散的，姐姐说不定可以帮你找到她呦——我可是部族的战母！” “哇~”努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战母诶！我记得妈妈说过，战母是一个部族最强大的人！” 说着，努努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上下打量着艾希。 如果换个真正的大人，艾希现在估计已经拉弓一箭过去了——但是面对努努的眼神，她真的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冒犯。 “你看起来并不强壮……似乎力气也不是很大，但你是战母——你一定是一个强大的法师吧？” “啊？” 努努的“推理”让艾希有些不知所措，她真的没想到，自己都拿着阿瓦罗萨之弓了，努努却说自己是法师。 艾希的惊讶在努努看来就是自己猜对了，他兴奋地跳了起来。 “哈哈哈，你刚刚拉开弓的时候，我看见了魔法箭——所以你的弓箭手身份不过是掩饰，你就是一个强大的法师，和我一样！”说着努努举起了手中的笛子，“我拿着笛子，但实际上我是弗雷尔卓德的大英雄！” 大英雄吗？ 艾希终于露出了微笑——当艾希像他一样大的时候，何尝不是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成为阿瓦罗萨一样的英雄呢？ “努努。”艾希终于伸出手，摸了摸努努的脑袋，“成为大英雄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那是当然！”努努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承认，他眼中开始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但努努有信心——瞧，这是我的雪人朋友威朗普，我有自己的伙伴，而伟大的阿瓦罗萨说过，成为英雄的第一步就是找到能够与你并肩作战的人！” 阿瓦罗萨说过这句话吗？ 艾希并不能确认，她此时正打量着变回了正常大小的威朗普——驯鹿一样的犄角看起来无比硕大，但并不狰狞；庞大的身躯似乎蕴藏着无限的能量，但却被掩盖在了毛茸茸的外表下面；四只手臂虬劲有力，但却偏偏还在刷着雪球——等等，现在已经是暮春，拉克斯塔克的雪虽然没有融化殆尽，但也算不上常见，这个雪人能够随手耍雪球……魔法生物？ 就在艾希默默思考“雪人”这个称呼的含义时，努努拉住了她的手臂。 “大姐姐，你还没有介绍你的名字呢！” “我……哦。”艾希明显有些溜号，“我叫艾希，来自阿瓦罗萨。” “那么，艾希姐姐。”努努举起了手里的笛子，“你唱歌真好听——能不能再唱一首歌呢，我可以吹笛子！” 说着，努努将手中的笛子在艾希的眼前晃了晃。 而被笛子吸引了视线的艾希也终于弄清楚了自己一直以来下意识觉得不对的问题在哪。 这个笛子不仅晶莹剔透，而且冷得可怕，根本就不是什么冰雕，而是一根臻冰制造的魔法物品！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臻冰的生产和制作方式早就已经消失了，而在阿瓦罗萨口口相传的秘辛之中，能够生产臻冰的是传说之中的雪人；能够融化臻冰的只有奥恩。 而威朗普……刚刚努努说他的一个雪人？！ 也就是说，威朗普真的是传说之中的雪人，是臻冰的生产和制造者，而自己刚刚见证了一个照进现实的神话？ 联系到刚刚自己无意识的开口歌唱，艾希闭上了眼睛，开始静静地咀嚼起了那句古老的预言。 “当怒火融化冰雪，大冰川上将会再次响起阿瓦罗萨之歌。” 本以为后面的阿瓦罗萨之歌是隐喻，没想到这居然是现实！ 泰达米尔的出走、自己的追赶、莫名其妙的战斗、突然出现的努努。 这一刻，艾希确切地感受到了命运仿佛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催促着自己前进。 “努努——你愿不愿意跟我回阿瓦罗萨？”再次睁开眼睛，艾希的双目之中写满了坚定，“我可以帮你寻找你的妈妈，而作为交换，你要吹笛子给我听……” “成交！” 艾希话还没说完，努努就伸出手出其不意地和她完成了一次击掌。 第六百零一章 归途 虽然威朗普本能地不喜欢泰达米尔，但是在努努的撒娇卖萌下，他还是将昏迷不醒的泰达米尔扛了起来。 嗯，不太舒服。 看见艾希和努努一个吹笛子，一个唱歌，走在后面的威朗普想了想，然后微微长高了一点，然后将泰达米尔放在了自己头顶的两根犄角之间。 卡住了，刚刚好。 搞定了泰达米尔的威朗普加快了脚步，迅速跟上了艾希和努努，然后伴随着笛声和歌声，用自己的四只手打起了节拍。 欢快的音乐随着清风飘出好远好远——没有人注意到，泰达米尔身躯歪歪斜斜的，如果醒来绝对是浑身酸痛。 对于艾希来说，这一趟的旅程几乎圆满了——虽然之前她很担心泰达米尔醒来如果继续要报仇自己拦不住，但现在自己有了帮手，而且是传说之中的雪人，她信心十足。 而归途也的确非常顺利，泰达米尔甚至醒都没醒。 可是艾希不知道的是，一个黑色身影的脚步已经悄然来到。 亚托克斯追寻着泰达米尔的种子，已经距离艾希一行人越来越近了。 …………………… 这个追击问题的相遇发生在了拉克斯塔克大荒原上——这里是阿瓦罗萨的圣地，是弗雷尔卓德的最中心，在这里伫立着阿瓦罗萨的雕像，向世人诉说着千万年前，那惊心动魄的瑰丽史诗。 在路过雕像的时候，努努吵着要去近距离看看——“我虽然来自诺台部族，但还从没有近距离见过这尊传说之中的雕像呢！” 索性雕像距离预定的路线也不远，而且现在是暮春初夏，也无迷路之虞，艾希干脆就带着努努去看雕像了。 阿瓦罗萨的雕像位于弗雷尔卓德城——这是一座古城遗址，据说在三姐妹时期，这里是弗雷尔卓德的人类据点，但在三姐妹分道扬镳之后，这座城市就废弃了。 对于现在的弗雷尔卓德来说，这座城市虽然顶着弗雷尔卓德的名字，但它更大的意义反而是城中为了纪念阿瓦罗萨所雕刻的巨型雕像。 暮春之时，弗雷尔卓德人都比较忙，所以这里的朝圣者并不多——艾希拉着努努和威朗普，轻车熟路地绕了一条小路，来到这座巨型雕像的下面。 艾希之前在迷茫的时候，也会来到这里，在雕像下思考——而为了躲避狂热的朝圣者，她自然而然地练就了一身绕小道的能力。 站在雕像的下面，近距离地看着雕像，努努开心不已。 然而，威朗普却越来越紧张不安，在努努想要摸摸雕像的时候，威朗普甚至直接将泰达米尔拎在了手里，然后一把拉住努努，将他重新放在了自己的头顶。 “嘿嘿，威朗普你也知道我想要爬上去啊——可惜妈妈说了，阿瓦罗萨的雕像是神圣的，我不能攀爬亵渎……” “吼！”威朗普并没有放下努努，而是低低地吼叫了几声后，大步流星地原路离开，“唔，哼……吼吼！！！” 这时候，努努和艾希也意识到了问题不对。 威朗普的直觉可是很准的，这种突然的离开，怎么看都是出了问题。 于是，艾希快步跟上，努努也握住犄角站稳了身躯。 就在威朗普背着努努，带着艾希刚刚跑出弗雷尔卓德城不久，他们就见到了亚托克斯。 庞大的身躯，难以掩盖的力量，无法言喻的嗜血渴望…… 努努不知道这是谁，但艾希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不是泰达米尔所描述的那个灭族仇人吗？ 泰达米尔？！ 亚托克斯现身，泰达米尔也随着苏醒。 艾希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泰达米尔似乎恢复了理智，他迅速解下了那把和自己捆在一起的长刀，然后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向艾希道了个歉。 “抱歉，艾希小姐——之前的战斗之中，我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艾希对此不置可否——目前来说，当务之急显然是面对这个被罗德成为亚托克斯的家伙。 随着地面的震颤，亚托克斯缓缓走近。 虽然两把叉子一左一右插在胸口让亚托克斯看起来有那么一丝滑稽，但暗裔与生俱来的上位气质和压迫力还是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尤其是对于泰达米尔来说——亚托克斯高大的身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压迫力，他每前进一步，脚步都似乎踩在了泰达米尔的心口。 艾希敏锐地察觉到，泰达米尔越来越紧张，甚至汗水都流了下来。 “让我看看，凡人是否能够创造一个有趣的奇迹……” 亚托克斯举起了长剑，而随着他的动作，泰达米尔被越拉越近。 这无形的吸力让泰达米尔无从抗拒，虽然他的双脚已经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沟壑，但却还是被亚托克斯逐渐拉近，拉近…… 眼见着泰达米尔无法抗拒这种力量，艾希只能先行动手。 “怪物，住手！” 弓弦响处，箭随声至。 九支魔法箭矢势如流星，直奔亚托克斯而言。 然后，亚托克斯完全无视了艾希的箭矢。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九支箭矢全部命中，但却都被亚托克斯的身躯弹开，毫无作用。 “小丫头，不要插手你没有资格插手的事情。”一边保持着对泰达米尔的控制，亚托克斯一边转过头来向着艾希露出了满是嘲讽的笑容，“不要以为自己箭术精湛就有用，凡人的箭矢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艾希也不答话，她再次拉开了阿瓦罗萨之弓。 这一次，不再是多重箭矢，而是一根无比粗大的魔法水晶箭。 “嗡——” 艾希松手，箭矢飞出，弓弦乱颤。 眼见着粗大的箭矢就要命中自己，亚托克斯不慌不忙地召唤了一面漆黑的盾牌，魔法水晶箭命中了盾牌，然后被偏移弹开，在他的身后炸出了一片冰花。 “呵呵，看来你还有点别的能耐，可惜还是太弱了，凡人是不能把我……” 话说到一半，亚托克斯忽然停滞住了。 一个雪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从侧面飞来，然后准备地砸在了亚托克斯的脸上。 在亚托克斯甩掉了头上的雪之后，迎接他的是来自努努的无情嘲讽——“丑八怪，大个子，吹牛皮，羞羞羞！” “唔——嗯~~”（努努说的对！） 第六百零二章 暗裔之威 装比失败的亚托克斯惨遭打脸。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打脸，来自威朗普的雪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亚托克斯的脸上，让这个暗裔当时就挂不住了。 “你正在激怒你无法面对的存在……”亚托克斯虽然被雪球糊了一脸，但仓促之间制造的雪球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凡人——你在玩火。” 回应他的，是努努和威朗普的鬼脸。 虽然在亚托克斯的压制下，艾希现在感觉自己几乎难以拉开弓弦，但努努和威朗普却仿佛无事一般，继续嘲讽着这个暗裔，而且手中的雪球一个跟着一个。 眼见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越来越跳了，亚托克斯终于停下了将泰达米尔拉到自己身边的动作。 长长的暗裔之剑高举，在锁定了努努和威朗普后一击而下。 泰达米尔狼狈倒地，而与此同时，一道暗紫色的剑气凭空产生，直奔努努和威朗普。 虚空和暗裔的力量纠缠在一起，这道剑气的能量非常的不稳定——似乎是因为身上插了两把叉子的原因，亚托克斯的攻击在到达努努身边之前就自行炸裂了。 冲击波让努努和威朗普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这种情况下，他们难得地没有继续嘲讽。 好像……真的打不过啊！ 一击未中，亚托克斯也不急，他干脆大踏步直奔努努，然后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剑——这一次，他还张开了双翼。 亚托克斯濒临破碎的双翼是他的荣耀、也是他与虚空战斗的证明和写照，虽然这一双紫黑色的翅膀看起来破烂不堪，但却极大程度地提升了他的灵活性。 一步，两步——到了第三步，亚托克斯已经身在半空之中了。 威朗普背着努努，想要闪避来自亚托克斯的攻击，但地对空的战斗之中，地面上的人有着绝对的劣势。 躲不开！ 怎么办？ 眼见着长剑力劈华山，直奔自己的头顶，努努举起了自己的长笛。 “哈！” 这一刻，努努终于启动了幻想符文的力量，他的幻想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现实。 威风凛凛的亮银色铠甲替代了努努脏兮兮的外套，也覆盖了威朗普雪白柔软的长毛，臻冰的笛子更是变成了一把闪烁光辉的迷你小长剑。 长剑对长剑。 和亚托克斯手中的暗裔武器相比，努努手里的幻想长剑看起来非常不起眼，但面对亚托克斯的劈斩，他的这把迷你小长剑却生生挡住了亚托克斯的暗裔武器——而代价就是……威朗普的双脚已经深陷泥土之中了。 努努是被雪人守护者所承认的人，他得到了雪人的幻想宝石，也最终获得了幻想符文的力量。 而所谓幻想，就是“心想事成”。 只不过幻想宝石经过了过去的一系列变故之后，失去了一部分的力量，并不能做到真正的心想事成——努努目前能够做到的，只有让自己幻想部分具现化，而具现化的手段就是臻冰。 刚刚的格挡就是这样，努努把自己幻想成为了绝世大英雄，而臻冰就按照他的幻想，给他和威朗普披上了臻冰的铠甲。 可惜，努努的力量还是不足以抗衡亚托克斯。 虽然成功挡下了亚托克斯的攻击，但代价是威朗普受了一些冲击——短时间内这倒是没有什么，但如果继续下去，威朗普恐怕会承受不住。 可惜努努没得选择。 在之前，努努曾经向艾希询问，泰达米尔究竟是这种怎么回事，而艾希也没有隐瞒，向他讲述了泰达米尔的仇恨。 这让努努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因为努努和他的妈妈失散，也是因为劫掠者部族的缘故。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亚托克斯这个幕后黑手出现的时候，努努才会第一时间开始嘲讽，并且丢出了雪球。 一直以来，努努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过去妈妈讲过的故事之中的那种大英雄——而在努努的视角里，亚托克斯显然是大反派。 大英雄要对付大反派，这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吗？ 所以雪人骑士像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一样，面对着暗裔发起了攻击。 平心而论，努努的实力不算弱。 拥有了幻想符文的情况下，再加上臻冰的帮助，努努的战斗力其实远比看起来更加的厉害——虽然比不得亚托克斯，但勉力抵挡还是可以的。 但双方在战斗意识和战斗水水平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努努从未受过专业的训练，他的一招一式靠的都是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但亚托克斯却是一个活了千万年的老妖怪，战斗技巧熟稔，而且实战经验丰富。 这一来一回之间，本来就不小的差距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亚托克斯长剑或劈或扫，举重若轻，而努努能够做的却只有格挡，格挡和格挡——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击，也没有机会在亚托克斯狂风骤雨一样的攻击之中找到反击的机会。 幸亏威朗普走位足够灵活，而且承担了大量的压力，努努这才能勉强支持。 但很明显的，努努支持不了多久。 亚托克斯毕竟是暗裔——而且是最强的那一批暗裔。 曾经是飞升者、后来被虚空感染的亚托克斯没有太多作为强者的思考，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纯粹的战斗者。 这种战斗者是最可怕的。 看见努努艰难抵抗，威朗普步步后退，艾希开始张弓搭箭提供火力支援。 可是效果却很不理想。 如果是寻常的魔法箭矢，那艾希的攻击甚至无法穿透亚托克斯的皮肤——而如果使用阿瓦罗萨之弓的力量，创造魔法水晶箭，那亚托克斯就会闪避或者格挡。 按理来说，当亚托克斯闪避和格挡来自艾希攻击的时候，正应该是努努反击的机会——但每次亚托克斯都选择拍打着翅膀升空，努努的反击最终只能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雪球。 更重要的是，魔法水晶箭对于艾希的消耗特别大，如果一直释放，她很快就会精力透支、失去战斗力。 至于泰达米尔…… 在面对亚托克斯的时候，泰达米尔甚至连武器都握不住。 第六百零三章 拯救蛮子泰达米尔 努努伤害不足，艾希伤害不足，泰达米尔只能划水——这种情况下，三个打一个眼看就要被反杀三个了。 半空之中，化身青鸟的迦娜有些纠结。 迦娜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出手干预，还是叫罗德来。 如果迦娜出手，那罗德的身份就很成问题了——谁家先知没事还带这个神明四处晃悠的？ 在外人看来，迦娜应该是一个星灵，而一旦罗德和星灵扯上关系，他就很难获得艾希的绝对信任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拉阔尔人一样崇敬巨神星灵——上古之时，弗雷尔卓德三姐妹之中的赛瑞尔达可是和星灵正面战斗过的！ 而如果叫罗德过来，那事情也很麻烦——罗德想要进行这种超远距离的传送，时间可要消耗不少，万一来的时候艾希三人已经凉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怎么办？ 纠结片刻之后，迦娜决定折中一下。 一方面，迦娜制造了狂风在干扰亚托克斯的攻势，另一方面她启动了与罗德的应急沟通机制。 一枚印记被迦娜毁坏，而千里之外的罗德第一时间接收到了位置信息。 当时罗德正在组织一场关于入夏后除草除虫的农业动员会议（这是来自异世界和德玛西亚的先进农业经验），接收到了迦娜的消息之后，他当机立断终止了会议。 当艾希和努努竭力抵抗着亚托克斯的攻击时，罗德也开始了传送的准备。 罗德并不是吉安娜这种专精传送的法师，但为了打架，他的传送水平也相当不赖——虽然几乎不会带人传送，但传送自己却相当熟练。 现在罗德已经有了自己的法杖，这种情况下，即使传送消耗的能量不小，也不至于到达目的地之后失去战斗力。 繁复的传送法阵被奥术之力勾勒出来，在罗德注入了奥术之力后，他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湛蓝色的光辉大作，在很多小部族新奇的目光之中，罗德终于完成了整个传送法阵，然后消失在了其中。 坐标被奥术之力强行更改，再次出现的时候，罗德身在半空之中。 迦娜能够给予罗德的空间坐标就是自己的位置，所以罗德的传送坐标就是刚刚迦娜所在的半空之中。 而时机……刚刚好。 …………………… 艾希感觉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 眼见着亚托克斯的攻击越发的凌厉，艾希不得不频繁地使用阿瓦罗萨之弓的力量。 但相较于阿瓦罗萨，艾希的水平实在差了太多，这种强行的使用使得她的精力大量透支，甚至开始拉不动阿瓦罗萨之弓的弓弦了。 这显然是一个不利的信号。 而更让艾希难过的是，努努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努努身上的那一层臻冰铠甲已经开裂，手中长笛所变成的小长剑更是布满了缺口。 而威朗普更惨，多次的强行用力使得这个大雪人身上血管过度充血、然后破裂，虽然没有被亚托克斯的长剑正面劈中，但鲜血还是染红了毛发和臻冰铠甲。 大家都在勉励支持。 而另一边，泰达米尔则是完全陷入了心魔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动手，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动手，再次面对亚托克斯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强大。 对于泰达米尔而言，这是一关——闯过了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亚托克斯的种子也无法对他造成什么阻碍；但闯不过的话，他恐怕会彻底变成一个自己之前一直最鄙夷的懦夫。 如果没有这一系列的意外，泰达米尔再次面对亚托克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战士了——但在罗德的揠苗助长下，现在的泰达米尔还称不上成熟，这次的考验对他而言……实在太难了些。 在泰达米尔尝试着握住长刀的时候，正面战场上的亚托克斯再次举起长剑，当头劈下。 “哈！！！” 努努再次举起了小小的长剑。 暗裔魔剑和臻冰长剑再次相交，然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努努手中的长剑支离破碎。 “呵呵，凡人……”击碎了努努的长剑之后，亚托克斯并未抢攻，而是拍打着翅膀落回地面，“现在，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 努努完全没有在意亚托克斯的嘲讽，他只是紧紧握着手中断掉的长笛，泪水悄然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威朗普深处自己的手臂，想要为努努拭去泪水，结果却在小努努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色的印记。 与此同时，艾希再次拉开了阿瓦罗萨之弓——这一次，她准备了三支魔法水晶箭。 三支晶莹剔透的魔法水晶箭势如流星，直奔亚托克斯——可是没有了努努牵制的情况下，亚托克斯轻而易举地三剑对三箭，将三支魔法水晶箭全部劈碎。 艾希松开了弓弦之后一阵踉跄，甚至不得不拄着阿瓦罗萨之弓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平衡，而亚托克斯也转过头来，看向了艾希。 “哦，一个有趣的小家伙——真是可惜，我没有选择你，早知道那个家伙不堪一用，我就多寻觅一番好了……” 眼见着亚托克斯指桑骂槐，似乎是在说自己的意志不如艾希一个姑娘，泰达米尔终于一声怒吼，提着长刀就是一个旋风斩。 随心而动，随刃而行。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面对着亚托克斯，泰达米尔的怒火只能叫做无能狂怒。 泰达米尔冲锋挑起，高高举起的长刀对准了亚托克斯当头劈下。 然后这一击势大力沉的跳劈被亚托克斯反手一剑就撩飞了出去。 泰达米尔连人带刀，一击之后飞出去好远。 被击飞之后在泥土之中连续打了一串滚的泰达米尔无比狼狈——但相较于看起来的模样，他心中的滋味更加痛苦。 亚托克斯为了进一步刺激泰达米尔，他甚至没有管这个还有战斗力的人，直接走向了努努。 “孩子……呵呵，孩子，战争可不是你的骑士游戏！” 长剑高举。 然后，就在这一剑即将落下的时候，一发橘红色的巨型炎爆仿佛是一道流星一般从天而降。 “欺负孩子算什么能耐——被星灵爆锤之后却只能拿孩子撒气，原因暗裔就是这般货色？！” 第六百零四章 罗德的空中支援 这是来自罗德的空中支援。 依旧是熟悉的嘲讽起手——罗德再次字字诛心。 对于亚托克斯来说，什么是最丢人的？ 答案是被暮光星灵摆了一道，本体从暗裔变成了武器。 罗德直接就提到了这件事，就是要把你最丢人的事情摆在台面上说。 亚托克斯手中动作一顿。 说实话，亚托克斯很想先干掉努努在弄死罗德——但在他微微一顿的时候，威朗普已经一把抱住努努，迅速滚走了。 没错，滚走了，字面意义上的那个滚！ 威朗普下面的一双手臂将努努抱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后自然地蜷缩成一团，另一双手臂护住脑袋，然后用力一撑，疾速开滚，其速度之快，就连亚托克斯都追之不及！ 眼见着煮熟的鸭子飞了，亚托克斯只能狠狠地收手，然后转而回身闪避来自罗德的炎爆。 橘红色的巨型火球擦着亚托克斯的肩膀飞过，在亚托克斯的背后炸出了一个大坑。 “……一个带着暮光味道的渣滓。”亚托克斯虽然明显动怒了，但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上下打量着罗德，“一个拉阔尔的老狗？” 显然，罗德身上属于佐伊的气息误导了亚托克斯，让亚托克斯以为罗德是拉阔尔人——只有拉阔尔人会虔诚地侍奉星灵，其他人对于星灵巨神也许有尊重，但绝对谈不上亲近。 而“拉阔尔老狗”是一句非常恶毒的骂人话，基本属于瓦罗兰最严重的种族歧视语，任何一个拉阔尔人听到这句侮辱都会拼命。 可惜亚托克斯猜错了…… 罗德根本不是拉阔尔人，他甚至不知道“拉阔尔老狗”是啥意思。 于是，罗德嘲讽激怒了敌人，亚托克斯嘲讽……miss了。 嘲讽这个东西看起来容易，但真的做起来其实并不简单，很多时候一句“呔，孙贼！”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如果想要真正意义上的激怒敌人，必须要做的功课也有很多。 眼见着亚托克斯似乎有些发火了，罗德这边压力瞬间就小了。 亚托克斯很强——暗裔是曾经的飞升者，虽然被虚空所感染，还被暮光星灵阴了一手，但他们的力量仍然不可小觑。但实际上，罗德更担心的却是他不要脸地对艾希、泰达米尔动手。 现在看来……亚托克斯已经气得不行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完美！ 罗德还没有落地——在迦娜的帮助下，罗德目前正处于一种“漂浮”的状态，在半空之中眼见着亚托克斯开始拍打翅膀，罗德也准备起了自己的法术。 就在亚托克斯腾空而起的时候，罗德的第二发炎爆脱手而出。 这一次，罗德使用了能量隐匿和爆破魔法的超魔专长，庞大的奥术能量被完全掩盖了起来，而且整个法术一经接触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只要亚托克斯为了加速靠近自己而选择放弃闪避、转而用大剑劈斩，他就会硬吃这一发炎爆的爆炸伤害。 然而，事情的真正发展和罗德所预计的相差甚远……面对着“不起眼”的炎爆术，亚托克斯拍打着翅膀，闪开了。 闪开了？ 罗德真的有些奇怪了——他绝对肯定，自己已经嘲讽并激怒了亚托克斯，但为什么面对着自己刻意隐藏了能量波动的炎爆术，他会选择闪避？ 因为“战斗直觉”？ 罗德猜的没错，就是战斗直觉。 这是一种本能，也是飞升者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们和凡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但是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后，飞升者们永远会下意识地选择一个战斗的最优解。 这个“最优解”是最稳妥的、最能够发挥自己优势的选择。 按照古恕瑞玛的说法，这是“恕瑞玛的智慧”，而实际上，这也是一种传承。 成为飞升者可不仅仅是“能力突破”而已，对于当时的恕瑞玛来说，每一个飞升者都是真正的豪杰，他们要有睿智的头脑、优秀的品质、超凡的力量、过人的魅力，以上因素缺一不可，才能成为飞升者。 而成为了飞升者之后，他们所肩负的是整个恕瑞玛的秩序，他们要效忠于恕瑞玛国王，教导恕瑞玛的人民，消灭恕瑞玛的敌人——飞升者从来都不仅仅是强大！ 甚至暗裔之所以丢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虚空的感染让他们的智慧缺失，虽然战斗力依旧强悍，但却与飞升者相距甚远…… 而战斗本能就是飞升者的传承之一——这是无数恕瑞玛先贤所留下的战斗的意识和本能，无关思考，其性质与肌肉记忆仿佛。 正是凭借着这种战斗本能，暗裔们才能在“脑残”之后，还保持着强大的压制力。 现在，罗德就见识到了战斗本能有多么的可怕。 这种电光火石之间的小反应和下意识的举动才是战斗的精华所在，罗德是百战余生才得到了这些套路，为了把握整个战斗节奏，他必须精神高度集中——可亚托克斯就算被激怒，都能够保持战斗直觉，这真的有些可怕了。 但……那又如何？ 我罗德可不是仅仅依靠着小套路就能够战胜的人——拿到了自己的法杖之后，罗德无所畏惧！ 亚托克斯闪避了炎爆术，这使得他的前进速度慢上了几分，虽然避开了被炎爆术炸一脸的结果，但也给了罗德继续攻击的机会。 “多重施法·群体法术——超·炎爆术！” 趁着亚托克斯还没有近身，罗德再次释放了炎爆术，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偷偷摸摸地使用能量隐匿来欺骗亚托克斯，而是直接使用了多重施法和群体法术，将一发普普通通的炎爆术变成了漫天的炎爆雨。 超过三十枚橘红色的大火球缓缓浮现在了半空之中，然后随着罗德施法完成后的手臂一挥，齐齐地攒射向了半空之中的亚托克斯。 拉尔维德·奥术师的源力之杖中充盈着罗德事先关注的法力能源，通过握着法杖的左手源源不断地流入罗德的体内，为罗德补充着法力的消耗。 而另一边，在漫天炎爆雨之中，亚托克斯张开了自己的一双翅膀。 第六百零五章 弗雷尔卓德空战 张开了双翼的亚托克斯仿佛扭曲了自己周围的空间，虽然在罗德的控制下，炎爆术大多命中了亚托克斯，但其结果也不过是让他略微下坠些许而已。 看起来好像是罗德做了无用功——但真的如此吗？ 生吃了几十发炎爆，却不用付出一点代价，这并不可能——罗德这次可没有失去对自己法术的控制，他很清楚自己的炎爆术全都砸结实了！ 那么，伤害呢？ 吞掉了——被虚空感染的暗裔也具有了一定的吞噬能力，还记得那个烈阳神使吗？ 当伤害不足以打破某个阈值的时候，虚空就能够无脑吞噬你的的攻击和伤害！ 所以这次，罗德看见亚托克斯动用了虚空的力量，他不但不忌惮，反而隐隐地有些兴奋！ 上次面对烈阳神使的时候，自己奥术被符文之力干扰，怎么打都不破防，甚至不得不引动萨弗隆烈焰，成为了一个符文施法者。 而这一次，再面对吞噬攻击的虚空防御，罗德有了一种“报仇”的痛快感觉。 虽然敌人不一样，但招式是相通的——我罗德，从不会被同一招击败两次！ 虚空是吧？ 吞噬是吧？ 趁着亚托克斯身形下坠的时候，罗德再次准备起了法术。 “多重施法·法术穿透·破法天赋——炎爆术！” 还是熟悉的配方，但这次却是不一样的味道。 面对着亚托克斯，罗德没有像是之前虐菜一样使用一大串的超魔专长——越多的超魔专长就意味着越长的施法时间，面对亚托克斯的时候，长时间的施法就是在作死，罗德需要一直尝试不一样的小组合。 在使用多重施法和群体施法以量取胜失败之后，罗德转换了思路，选择了破法天赋、法术穿透和多重施法的小组合，在维持了法术数量压制的情况下，加强了法术的伤害和对敌人防御的破坏。 亚托克斯面对着罗德的三连火球，再次选择了张开虚空的吞噬护盾硬吃。 “砰砰砰！” 三声沉闷的撞击仿佛拳拳到肉。 亚托克斯这次不是小小地下坠一截，而是仿佛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接就掉下去了。 要不是在快要着地的时候张开了翅膀，亚托克斯很有可能一下子就扎进泥里！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亚托克斯被这三发炎爆术砸得有点发懵。 怎么回事？！ 为什么虚空护盾会破坏？ 亚托克斯曾经无数次依仗着虚空护盾的力量，肆无忌惮地发起攻击、保持压制，而鲜有被击破的时候。 烈阳神使不过是被虚空所蛊惑的一个神使而已，在张开了虚空护盾之后就逼的罗德不得不激活一枚次级符文，而活了千万年的暗裔张开了虚空护盾后，理论上想要完成击破，需要世界符文的力量！ 可是……罗德没有世界符文啊！ 亚托克斯敢肯定，罗德绝没有火焰符文——如果罗德有火焰符文，自己就不是被击落这么简单了！ 在亚托克斯的角度上，罗德的攻击强度并不算太大，但却偏偏能够破坏自己的防御，这简直难以置信！ …………………… 实际上，这就是奥术法则和符文法则之间的差异了。 符文魔法非常神奇，但却有着一个堪称致命的问题——符文魔法所有的法术特征是难以单独加强的。 根绝“符文联系法则”，一枚符文（无论是世界符文还是次级符文），其能力永远是综合性的。 符文的强弱直接决定了符文魔法使用者法术的强弱。 举个例子——在罗德拥有萨弗隆烈焰符文的时候，他的法术就有着萨弗隆烈焰的一切特性。 易于燃烧、燃烧后形成熔渣……但罗德如果想要专门强化萨弗隆烈焰的某一项能力——比如说让火焰温度再高一些——这都是办不到的。 如果想要改变符文魔法的特制，那就需要构造一枚新的符文才行——这也是符文构造法最重要的意义。 符文魔法，永远是以符文为基础的，想要让自己的符文魔法有所变化，那就只能改变符文本身！ 而符文构造法的问题我们也提到过，废弃的符文不仅不稳定，而且会形成严重的符文垃圾，构成符文污染——在福光岛的研究之中，符文法则的周期性动荡、瓦罗兰的千年轮回，很有可能就和符文污染有关系。 这不过这部分研究还没有研究完，福光岛就出事了。 而作为飞升者，亚托克斯对符文魔法的了解也超出常人不少。 虚空护盾吞噬的特质使得他敢于将精力完全放在攻击上，就是因为任何的次级符文，都不足以支持破坏自己虚空护盾防御的符文魔法！ 任何的次级符文！ 然而现在，偏偏罗德就利用几发“不起眼”（在亚托克斯眼里，这几发炎爆术也的确算得上不起眼）的炎爆术，击破了自己的虚空护盾！ 怎么会这样？！ 由于没有在防御上下更多的功夫，一击而中后，亚托克斯半天都没缓过来。 而趁着这个机会，罗德果断开启了狂轰滥炸模式。 “多重施法·法术穿透·破法天赋——流星火雨！” 连珠一般的火球从天而降，防不胜防。 这时候，亚托克斯已经不敢大咧咧仰仗着自己的虚空护盾防御硬抗了，面对着罗德的法术，他不得不打起万分的精神，闪避和格挡——而狡猾的罗德则是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攻击变得多元化，大量的分散打击可不是那么好闪开的！ 亚托克斯手忙脚乱——他不知道，罗德的法术全是依靠着超魔专长的，只要他放弃防御，强冲一波，罗德其实也拿他没办法。 超魔专长越多，施法时间越长，如果亚托克斯加快战斗节奏，拼着受小伤也要给罗德来一次狠的，罗德也很难做。 但很可惜的是，亚托克斯不知道。 于是他现在只能一直保持挨揍…… 在经过了两个回合之后，弗雷尔卓德空战变成了弗雷尔卓德轰炸。 ———————— 亚运会表演赛，我们是冠军！！！ 恭喜uzi，恭喜mlxg，恭喜letme，恭喜ming，恭喜xiye，恭喜meiko！ 第六百零六章 超魔专长的压制 依托着力量体系的差异，罗德在一开始占据了一定程度的主动。 但这种主动……非常的脆弱。 打个比方就是，力量体系的不同使得本来应该是免疫罗德伤害的亚托克斯被强制性扣血，但扣血的伤害实在太低。 超魔专长无比强大，但并非毫无缺陷——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任何一个超魔专长都会使得施法难度和时间成几何倍数地增加，平时虐虐菜或者有所依仗的时候，罗德完全可以施施然摆出长长的一串超魔专长，但这次面对着亚托克斯，罗德完全没有机会给自己的法术施加更多的超魔专长。 因为时间来不及！ 如果施法速度快、能够突破亚托克斯的防御，那就意味着法术强度不够，伤害不足；如果能够突破亚托克斯的防御，法术强度足够，那施法速度就太慢，会给亚托克斯反击的空间；如果在维持了法术强度的同时提高施法速度，那就需要舍弃法术穿透和破法天赋专长，结果无法突破亚托克斯的防御。 这种相对尴尬的情况下，罗德虽然看起来维持着对亚托克斯的压制，但实质上他也颇有一种骑虎难下的味道。 一个不小心，甚至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现在是亚托克斯被罗德不讲道理的法术穿透搞懵了，一时之间没有能够组织起像样的反击，但如果罗德还要继续这样“不疼不痒”地压制，亚托克斯迟早会意识到问题。 怎么办？ 提前施法？ 不行，亚托克斯的战斗直觉可不是之前那些渣滓可以相比的，对这种有着下意识战斗直觉的人使用提前施法，罗德有很大的几率把自己玩进去。 拼伤换命？ 也不行，罗德即使拼着自己受伤，对着亚托克斯来一发带有各种超魔专长的炎爆术，亚托克斯也不会一击毙命，而在那之前，罗德也不会仅仅是受伤而已——亚托克斯一剑下来，罗德八成会丢掉自己的性命，这是拼命换伤。 一边维持着法术狂轰滥炸式的压制，罗德一边大脑飞速运转。 这不是一道取舍的选择题，而是一道需要给出自己答案的问答题！ 怎么办？ 怎么办？ 再次丢出一发赋予了破法天赋和法术穿透超魔专长的炎爆术，罗德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不能再拖下去了。 虽然有法杖作为自己的法力之源，但如果继续这样消耗下去，自己还是会被耗干——甚至在那之前，自己也会因为法力不足而导致即使抓住了必杀的机会，也无法完成关键性的一击必杀！ 罗德需要一个契机。 经过半天的战斗，罗德十分确认拥有着战斗本能的亚托克斯不会露出这样一个破绽，他的谨慎使得他不会贸然反击，但也让罗德无法找到机会。 这种情况下，罗德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那么……试试时间的力量吧！ …………………… 艾希现在正倒在泥土之中，几近脱力。 作为阿瓦罗萨的战母，艾希已经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战斗到没有一点力气、手指都几乎动不了的感觉了。 难以言喻的敌人。 在亚托克斯被罗德吸引了注意力之后，艾希甚至有一瞬间对泰达米尔产生了一些同情。 泰达米尔的这位仇人……太强了！ 这不是艾希通常理解之中的强大，而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强大，这种强大难以用语言形容，甚至会让心志坚定的人都产生名为绝望的感觉。 但……自己终究是挺过来了。 没错，在艾希看来，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自己的这一边——她并不能看懂法师战斗的特点，但却能够看得出来，罗德似乎正处于绝对的压制状态。 亚托克斯被火球砸到了地面上，然后只能硬抗接下来的一发又一发火球（实际上是炎爆）。 虽然平日里，在艾希看来罗德是一个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法师，但是在真正的战斗之中，她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家伙。 虽然在面对亚托克斯的时候，罗德面色平静，但艾希却总觉得，现在的他才是在自我释放的人。 没有原因，纯粹是下意识地认知。 在部族之中种起参天大树的时候，他是指引着命运的先知；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时，他是最可靠的施法者…… 如果是正常的战斗，艾希是不可能有机会胡思乱想这么多的，因为进入了战斗状态之后，为了保持最高水平的条件反射和灵活应变，艾希需要清空自己的大脑。 但现在战斗是罗德负责的，艾希已经濒临脱力——而且是超负荷使用阿瓦罗萨之弓导致的脱力，在只能边缘ob的情况下，艾希真的是只能选择神游天外。 不想点别的，这种浑身酸痛的感觉……太难以忍受了。 结果这一想就出事了。 艾希的思维如同脱缰的野马，越来越歪。 最开始的时候艾希还只是觉得罗德可靠。 然而随着罗德持续性地对亚托克斯保持着压制，艾希逐渐感觉到了罗德的强大……以及属于施法者的那种独特的、难以言喻的个人魅力。 “艾希，你在想什么？！” 艾希很想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精力耗尽使得她甚至连摇头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完全做不来。 “罗德先生已经有妻子了啊……” 不知怎么的，艾希莫名地有那么点惆怅的感觉——在弗雷尔卓德，强大的人永远可以高高在上，即使是崇尚着爱与和平的艾希，也从来都不曾说过“弗雷尔卓德人生而平等”这种话 而在艾希的潜意识之中，阿瓦罗萨是没有人配得上自己的。 没错，部族里仰慕着艾希的人能在拉克斯塔克的荒原上排起一条长龙，但……这群渣渣连艾希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娶她？ 弗雷尔卓德，大龄剩女往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们太强了。 而现在，艾希似乎是忽然意识到，真的有一个男人有资格娶自己——然后他有老婆了。 思及此处，躺在地上仰面看着罗德丢炎爆轰炸着亚托克斯的艾希很难过……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零七章 扭曲的时间 在半空之中继续着自己的战斗的罗德显然不知道艾希的所想，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亚托克斯身上。 三个艰难的选择，实际上的核心问题只有一个——施法时间不足。 如果罗德有着足够长的施法时间，那他完全可以施施然地来一发带有大量超魔专长的法术，给亚托克斯来一发印象深刻的炎爆糊脸。 那怎么能够加快施法？ 罗德并没有与之匹配的超魔专长，但作为“青铜龙最忠实的朋友”、“克罗米的一生挚友”，罗德还有一些其他的方式。 比如……时间魔法。 当然，这次不是用来封印敌人的时之砂魔法，而是辅助自身的时间扭曲。 时间扭曲是艾泽拉斯很多施法者的拿手好戏，他们会利用奥术法则来强行扭曲时间，对自己加速，对敌人减速，利用其中的差距获得战斗之中的优势，是相当好用的法术。 早在祖安的时候，和艾克的对决之中，罗德就曾经利用着奥术之力，维持了自身在战斗中时间流的稳定。 那时候罗德只能将时间法术作用于自己，而且是用来维持稳定的防御性使用——而在恢复了奥术之力后，罗德在福光岛上也查阅了一些关于时间法术的资料，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艾泽拉斯和瓦罗兰的时间法则，似乎有些不一样。 艾泽拉斯是网状时间，而瓦罗兰是瓶中时光。 前者的时间法则具有较为强大的逻辑性，你通过法术改变和扭曲某一环后，会很自然地产生连锁的反应，造成一系列复杂的变化，甚至产生新的时间线；但是在瓦罗兰，时间却更像是一种能量，他们仿佛是沙漏之中的沙子，你无从改变其形状，能够做的只有让沙漏快点、慢点落下，或者干脆将它翻个个。 换句话说，艾泽拉斯的时间改变难度比较低，你甚至能够对其造成扭曲的效果，通过构筑时间线的方式，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但是在瓦罗兰，时间可快，可慢，可停，可逆，但不可更改——即使是掌握着z型驱动的艾克，他能够做到的也只是活化自己的时间，然后偷偷地去往前或者往后看一眼，却不能开启一条新的时间线。 瓶中时光，意味着时间法术的难度大大提高，而且法术对时间的影响越大，受到的阻碍和压制也就越大——通俗地说，就是在瓦罗兰，时间法术被削弱，而且消耗极大。 这也是为什么罗德一直不使用时间法术的原因——得不偿失。 可是现在，面对着亚托克斯，罗德不得不使用时间法术。 又是一发炎爆术脱手而出，这次罗德没有选择破法天赋+法术穿透的组合，而是再次使用的多重施法和群体施法。 眼见着漫天火雨，摸不清情况的亚托克斯选择谨慎面对。 在另一边，罗德在法术脱手之后，并没有像是之前一样保持控制，而是选择了马不停蹄地释放下一个法术。 “时间扭曲！” 湛蓝色的奥术光辉覆盖着罗德的全身，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时间长河之中，突然跃出水面的一条游鱼，挣脱——或者说扭曲——了属于时间的束缚和法则。 亚托克斯、努努、威朗普、艾希、泰达米尔和迦娜都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罗德的每一个动作，但他们却本能地感觉到了别扭。 这种别扭……仿佛是你在看一段被人快进了的视频一样，那种奇异的压缩感使得他们汗毛都立起来了。 时间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禁忌。 这是一种关乎存在的力量，是最强大的法则——而现在，罗德以一己之力生生扭曲了这种法则。 只不过……罗德的时间扭曲只能作用于自己。 在时间扭曲的帮助下，罗德的施法速度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高，明明需要很长时间咒语的多重超魔专长，在时间扭曲的作用下仿佛一瞬间就完成了，亚托克斯这边刚刚确认这一批炎爆术是样子货，罗德的下一批炎爆术就已经出手了。 “多重施法·能量隐匿·塑能加强·爆破魔法·破法天赋·法力穿透·群体施法——炎爆术！” 又是漫天火雨。 亚托克斯嗜血的冲动想要让他无视这些该死的橘红色火球，直捣黄龙地攻击罗德，但是战斗本能终究还是压制住了他的冲动。 面对着罗德所释放的漫天火雨，亚托克斯举起了自己的长剑。 或劈或砍，在亚托克斯的长剑下，没有一发炎爆术接触到了他。 但赋予了多重超魔天赋的法术哪里是那么容易防御下来的？ 有着爆破魔法和能量隐匿的帮助，亚托克斯每劈开一发炎爆术，都会经历一次爆炸，这种冲击在能量隐匿的作用下难以捉摸却又实实在在，亚托克斯能够处理炎爆，但面对这冲击却只能选择硬抗，因此这漫天的火雨之中，他非但没能靠近罗德，反而将之前好不容易取得的距离优势再一次送了回去。 嗯，通俗的说就是，他再次被罗德砸到了地面上。 拄着手中的暗裔长剑，亚托克斯艰难地爬了起来。 严重的震荡让亚托克斯的肉身非常不稳定，虽然他自信罗德不能将自己的本体如何，但万一真的肉身被击溃，那事情就麻烦了。 别忘了，亚托克斯是暗裔！ 在被暮光星灵阴了一手后，暗裔的本体都变成了各式各样的武器——虽然一旦有人拿到了这些武器，暗裔就能够用自己的意志取而代之，但面对着罗德，亚托克斯第一次对这种李代桃僵没有了信心。 罗德如果拿起暗裔长剑，亚托克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压制罗德的意志。 而如果没能压制罗德的意志……亚托克斯的结果就会像是暗裔长弓一样，被丢入无法接触到人的地方，彻底地封印起来。 在臻冰的作用下，亚托克斯保持了理智，而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赌。 泰达米尔已经让亚托克斯看见了希望，在这个关头，他怎么可能在自由的前夕将自己送到封印之中、功亏一篑？！ 我又不是暗裔长弓那个白痴，会被一个意志坚定的艾欧尼亚人丢到井里封印起来！ 在一番考虑之后，亚托克斯觉得自己……是时候战略性撤退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零八章 还乡 “不要以为你们赢了……” 虽然已经有了撤退之心，但亚托克斯并没有直接转身就走——面对着进入了时间扭曲状态的罗德，他不敢大大咧咧直接转身就走。 那必然会招致罗德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冒失的撤退意味着将自己的弱点完全暴露给敌人，绝不可取。 那是送死。 所以亚托克斯的选择是……谨慎的离开。 维持着防御的姿态，亚托克斯高频率拍打着翅膀，双眼死死盯着半空之中的罗德。 罗德的法术继续如流星一样坠落，亚托克斯或劈或斩，连续击破罗德的法术。 来自爆破魔法的冲击还是要吃的，但这种冲击对亚托克斯而言并不致命。 胸口臻冰武器传来的清凉让亚托克斯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但随着不断被攻击，这种理智也越来越维持不住了…… 眼见罗德没有停手的意思，亚托克斯目光扫向了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艾希，作势举剑欲冲。 然后，就在罗德再次发射炎爆术进行拦截的时候，亚托克斯一个灵巧的转身，离开了罗德法术的射程，然后大踏步地……逃之夭夭。 没错，亚托克斯溜了。 其逃跑之熟练、逃跑速度之快，简直让罗德目瞪口呆——说实话，罗德甚至已经做好了在扭曲的时间之中放大招的准备，然后亚托克斯就这么……跑了？！ 好吧，跑了就跑了吧…… 对于罗德而言，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如果真的保持在时间扭曲的状态之中，罗德也坚持不了太久。 看起来这一战，是罗德占据了上风——他主动攻击、保持压制、打跑了敌人——但是在罗德的角度上，这次的战斗实在是凶险无比。 硬实力上，占优势的是亚托克斯。 换任何一个和罗德类似的施法者来，这次战斗都必败无疑——亚托克斯明显已经能够部分控制虚空的力量，而想要打破虚空的护盾，那至少需要世界符文的力量！ 罗德并没有相对应层次的力量。 这场战斗，罗德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超魔专长——破法天赋和法术穿透让罗德拥有了“世界符文的破防能力”，但实际上，罗德没有“世界符文的续航、世界符文的防御、世界符文的灵活”。 真正拥有世界符文的人，其能力会相当的全面，无论是攻击、防御、续航、灵活，都堪称一流——而罗德现在仅仅能够通过超魔专长，做到与之相仿的攻击能力。 就是凭借着自己可怕的火力，罗德生生逼走了亚托克斯。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场战斗之中，亚托克斯是被吓走的——作为曾经的飞升者、现在的暗裔，他比谁都清楚那些世界符文拥有者的可怕，所以他才会选择离开。 …………………… 当亚托克斯的身影终于完全消失，罗德终于缓缓地落回了地面上。 有了法杖之后，罗德能够在战斗之后还保持自己法力流的稳定，可喜可贺。 但即使如此，真正接触地面的时候，罗德也差点一阵踉跄。 时间……不对劲。 罗德能够敏锐地觉察到，自己的时间流似乎有一些问题——如果说之前面对亚托克斯的时候，罗德加速了自己的时间，那么现在，罗德的时间就有点流速过慢了。 似乎时间在自发地进行着某种修正，让它重新回到“正常的状态”之中。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罗德在拉艾希起来的时候甚至没能拉住艾希的胳膊，而是直接拉到了艾希的手…… 当然，艾希并没有介意——一方面是因为在弗雷尔卓德，拉拉手还真的不是什么问题，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明显察觉到罗德的状态不对劲。 打个比方说，现在的罗德就仿佛是《疯狂动物城》里面的那个树懒——闪电，他的一举一动都自带慢放效果，虽然没有闪电那么夸张，但绝对是能够觉察到的。 而更重要的是，罗德不仅行动有些异于寻常的缓慢，而且仔细观察的话，艾希还发现罗德的这种缓慢是“时快时慢”的。 “你……还好吧？” “我……很……好……”罗德的声音缓慢而飘渺，“只……不……过……法……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很……快……就……好……了……” 艾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而罗德也知道不对劲，自己也不再主动开口，他先后拉起了泰达米尔和努努，然后只能拍拍泰达米尔的肩膀，无视努努兴奋的叫喊。 虽然泰达米尔再次受到了严重的刺激，虽然努努和威朗普受到了一些伤，虽然艾希体力精力完全透支，但总的来看，这次战斗的结果还是不错的。 亚托克斯被击退，泰达米尔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而且艾希还找到了一个新的帮手。 而且罗德还不知道，艾希甚至开口唱歌了。 总的来说，这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 在弗雷尔卓德城休息了几天之后，罗德一行人终于再次踏上了还乡的归途。 这一次泰达米尔虽然一如既往的苦大仇深，但因为努努和威朗普（以及不少魄罗）的存在，气氛活跃了很多。 一路上，努努缠着罗德问这问那。 “罗德罗德，你真的见过艾尼维亚？她的双翼上真的是锋利的冰刃？” “罗德罗德，那你有没有见过奥恩啊？妈妈说奥恩最喜欢锻造和喝酒了，我虽然一直想要尝尝酒的味道，但是妈妈一直不允许我喝……” “罗德罗德，我们来打雪仗吧——加上威朗普！”（“唔～～～”——努努说的对！） “罗德罗德……” 叽叽喳喳的努努似乎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虽然话多，但罗德却难得地并没有觉得他聒噪。 这可能是因为……在自己回答的时候，努努从来不插嘴？ 摇了摇头，罗德顺手摸了一把努努兜帽里面的小魄罗，然后再被舔湿手指之前果断抽身离开，哈哈大笑着加快了脚步。 终点已经就在不远处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零九章 阿瓦罗萨之狂热 回到了阿瓦罗萨，艾希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 部族的内部，似乎一直弥漫着一种狂热的气息。 这种狂热让艾希一路上所拥有的欢乐第一时间烟消云散，她不清楚这种狂热的原因是什么，但却本能地感觉不太对劲。 仿佛是……大家都在等待着什么。 对于艾希的归来，阿瓦罗萨部族的所有人都表示了欢迎和尊敬——甚至一些已经上了年岁、平时不怎么活动的老者都亲自出动，来找到艾希，并向她致以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艾希一头雾水。 而在安顿下来之后，艾希这才知道，原来是阿瓦罗萨部族之中，人们都知道了自己唱响了阿瓦罗萨之歌的原因。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着艾希的疑问，部族的长老们齐齐地拜倒在地。 “尊敬的阿瓦罗萨转世，是弗雷尔卓德的冰燕，它们从东边归来，带回了阿瓦罗萨的歌声！” “感谢艾尼维亚，我们终于再次听见了阿瓦罗萨的歌声！” “我发誓，那是我所听见过的，最最美妙的歌声！” “当怒火融化冰雪，大冰川上将会响起阿瓦罗萨之歌——战母大人，我们的预言已经走进了现实之中！” “弗雷尔卓德必将再次统一！” “伟大的阿瓦罗萨转世将会带领我们整个弗雷尔卓德，开创出新的天地！” “……” “……” 长老们前呼后拥的歌颂和称赞让艾希简直头皮发麻，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歌声居然真的传了回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实际上，这是罗德——或者说迦娜——搞的鬼。 在罗德知道了艾希曾经开口唱响了阿瓦罗萨之歌后，他就意识到这会是战争开始的最后一把火。 阿瓦罗萨人在罗德的蓄意控制下，已经越来越狂热了，罗德的所作所为结合着古老的预言，让这些阿瓦罗萨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弗雷尔卓德的统一就指日可待。 这当然是假的——但又有几个人能够看清楚呢？ 本来这种情况下，距离真正的战争开始，罗德还需要临门一脚——要么是有人主动开战，要么是某件事使得“民意汹汹”，只有这样，艾希才会被罗德绑在战车上，不战也要战。 而现在，在得知了艾希唱响了阿瓦罗萨之歌后，罗德觉察到了机会。 如果阿瓦罗萨人都知道了艾希“实现了古老的预言”，那这次的战争就真的是天命所归了！ 人心一旦团结起来，究竟有多么可怕？ 答案是，远比艾希所能够想象的，还要可怕。 尤其是在弗雷尔卓德！ 在弗雷尔卓德，人们并不畏惧死亡——死亡尚且不惧，那战争又有什么可怕的？ 艾希一直都体恤阿瓦罗萨人，不希望大家卷入纷争中白白流血，但如果她所渴望保护的人，却一定要置身于战争的漩涡之中呢？ …………………… 在艾希归来之后，部族大会终于变成了“商议究竟打谁大会”和“争夺先锋大会”。 在艾希还没有正式宣布战争的情况下，各个下属部族狂热地议论起了究竟先打凛冬之爪还是冰霜守卫，甚至还因为争夺先锋的位置而差点打了起来。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艾希一言不发。 艾希已经有些懵逼了。 什么情况？ 一直以来，都是艾希在“带领着”阿瓦罗萨人，是她努力说服大家为团结和统一而奋斗。 但是在罗德到来之后，短短的半年多的时间里，事情却变成了“大家催着艾希为统一弗雷尔卓德而战”，这之中的变化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如果艾希静下心来思考，那就是罗德。 是罗德给了阿瓦罗萨人不一样的希望。 艾希之前的确兢兢业业，但她对阿瓦罗萨人的说服方式仅限于“我是阿瓦罗萨的继承者”“统一的弗雷尔卓德会有更好的未来”——而这一切，口说无凭。 甚至为了健行自己和平统一的愿景，她还需要部族上下吃些苦头——当凛冬之爪遭受困难的时候，是阿瓦罗萨节衣缩食地准备了帮助他们的粮食，结果人家还不领情，反手就烧毁了粮食，杀了使者。 艾希是阿瓦罗萨的继承者、阿瓦罗萨的天命之人，但之前她相对幼稚的手段让她那个美好的愿景看起来并不怎么美好，其他的阿瓦罗萨人根本理解不了，统一的弗雷尔卓德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罗德却不一样。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也好，法师的优越性也好，罗德是用自己实实在在的举动，告诉了这些阿瓦罗萨人，统一的弗雷尔卓德意味着什么。 对老人，罗德带来了产自皮尔特沃夫的御寒服；对青壮，罗德带来了德玛西亚锻造的刀剑；对孩子，罗德带来了来自恕瑞玛的蜜乳——而在那之后，他告诉这些人，统一的弗雷尔卓德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商队，然后通过贸易获得这些；而如果弗雷尔卓德不统一，没有人愿意来进行贸易。 当部族陷入饥馑的时候，罗德日夜不多地制造着魔法布丁，让人们能够在冬天挨过去，而每次在给予布丁的时候，他都会强调只要弗雷尔卓德统一之后，冬天就不会有这些痛苦。 开春之前，当不少部族想要通过战斗争夺土地与河流的时候，罗德化解他们的矛盾，并且承诺大家不再纷争的话，渔猎和农业的产量会再次提高（然后顺手插下几根茂凯的枝桠，增强一下土地的肥力）。 罗德很清楚，和弗雷尔卓德人讲道理意义不大，他们很多时候并不明白道理，像艾希一样苦口婆心，人家也未必领情。 于是，罗德干脆动手去做，然后利用短期的结果，给予阿瓦罗萨人无尽的希望。 我可以忍受黑暗，那是因为我从未见过光明。 当罗德带来了一种完全崭新的生活方式，带来了大量新的物品和知识的时候，阿瓦洛斯人的心终于开始发痒了。 也就在这时候，弗雷尔卓德响起了阿瓦罗萨之歌——而这首歌也仿佛是冲锋的号角，这一刻彻底点燃了阿瓦罗萨人的激情。 我们要统一弗雷尔卓德！ 为了统一弗雷尔卓德，我们愿意战斗！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一十章 吹响战争的号角 当阿瓦罗萨人民开始呼唤着战争的时候，艾希终于没能坚持自己和平的愿景。 罗德从道理和逻辑上劝说艾希，艾希可以拒绝。 但如果是阿瓦罗萨人以自己的渴望和呼吁提出要求，艾希完全没有方法拒绝。 在这种情况下，阿瓦罗萨终于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然后，在接下来打谁的问题上，罗德和艾希产生了分歧。 艾希的看法是想面对冰霜守卫，而罗德则是更倾向于面对凛冬之爪。 艾希目标是冰霜守卫的利用很充分。 首先，劫掠者是冰霜守卫的下属部族，在拉克斯塔克，劫掠者可以说是罪孽滔天，先扫平这个部族可以说毫无顾虑。 其次，虽然丽桑卓之名虚无缥缈，但在传统意义之中，冰霜守卫一直代表着智慧，艾希也没有完全放弃和平，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以战争和谈判综合的手段，收服冰霜守卫。 最后，艾希对凛冬之爪抱有一定程度的戒备——在她的角度看来，凛冬之爪在瑟庄妮的带领下堪称能征惯战，而不精于战争的阿瓦罗萨人如果一开始就面对瑟庄妮，其结果必然是很惨烈的。 但与艾希完全相反的是，罗德认为凛冬之爪才是那个软柿子。 “艾希小姐，你只看见了瑟庄妮强大的战团，却没有看见这个战团背后的脆弱。” “实际上，我来到弗雷尔卓德的第一目的地并非是阿瓦罗萨——数年之前，我曾经踏上过冰霜守卫的领地，在那里我见到的是一片荒凉和原始；在来到阿瓦罗萨之前我曾经去过洛克法，在那里我见到的是一片野蛮与自私。” “凛冬之爪的战团也许很强大，但除了那个战团之外，瑟庄妮一无所有——名义上属于凛冬之爪的人对她没有丝毫的尊敬，她也无法让其他人心悦诚服。” “瑟庄妮统治的方式就是以力量彰显自己的强大，而在彰显强大之余，她并不能带给自己人民任何的好处——甚至洛克法的秩序都是当地人自己组织维持的。” “如果我们的目标是冰霜守卫，那么除了劫掠者、冰卫施法者之外，我们还需要面对那里更加糟糕的天气、连绵不绝的山脉、神出鬼没的冰巨魔等等因素，除了对付劫掠者会比较顺利之外，其他的战斗会一次比一次艰难。” “但是如果我们的选择是凛冬之爪，那么只要击败了瑟庄妮的战团，我们就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至于你所说的战争与谈判结合——在我看来，拿下了凛冬之爪后，我们的谈判才会更加有利。” “……” 罗德讲了很多，最终成功说服了艾希。 震天的战鼓再一次响起，这次艾希的目标是……凛冬之爪！ …………………… 战争的准备是很复杂的。 虽然阿瓦罗萨人战争的积极性很高，甚至到了“自带干粮”的程度，但是战前的统筹也还是让罗德陷入了焦头烂额之中。 祖安大革命的时候，罗德都没有这么忙过——那时候艾克和祖安迷童把所有的后勤任务都包圆了，再加上机器人们的协同帮助，罗德完全可以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战略战术上。 而现在好了，在弗雷尔卓德，因为政治环境的相对简单，罗德直接转职后勤人员了！ 罗德也想偷懒。 但是在发现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识数之后，罗德只能肩负起军需官的任务。 而和忙碌的罗德不同，在确认了战略战术之后，艾希却相对地清闲了不少——作为阿瓦罗萨的战母和领袖，在战斗开始之前，她的主要任务是养精蓄锐。 只不过处于对部族的关心，艾希有些闲不住的意味。 大家都在忙，而只有我像一条咸鱼一样无所事事.jpg 这种情况下，艾希主动给自己找了一个活——说服努努和威朗普不要加入自己的阵营。 在艾希看来，努努毫无疑问地是一个强大的……小男孩——在发现了所有人都在为战争做准备的时候，努努也拉着威朗普，好说歹说都要加入这一次的“战争游戏”。 而作为阿瓦罗萨的领导者，艾希却很清楚，战争从来都不是什么游戏。 对于艾希而言，阿瓦罗萨人为了统一弗雷尔卓德而战是天经地义，但努努这个诺台族的小家伙却没有必要牵涉其中。 诺台族虽然名义上是冰霜守卫的下属部族，但他们世代在弗雷尔卓德游历，他们的家在犹卡尔（一种巨型的牲畜，看起来像是五米高的、长着双角的大骆驼）拉着的车上，这个特殊的部族更多的时候扮演着“记录者”的身份。 所以无论是为了努努好还是从诺台族的本意出发，艾希都不愿意这个小男孩卷入战争之中。 “努努，你还小，这是大人的战争，是会死人的战争，我真的不希望你牵涉其中。” “为什么不呢？”面对着满脸纠结的艾希，努努却似乎对战争毫不在意，“你看，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那个叫‘战争’的存在做准备，我为什么不应该参与其中呢？” “因为战争伴随着死亡。”艾希的语气之中出现了失落，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努努，你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吗？” “死亡……”努努转了一圈自己黑漆漆的大眼珠，“那意味着……永远地回归天地之间！” “……” 努努似乎是童言无忌的回答让艾希一阵难受——她有些不忍心戳破努努的幻想。 “不是的，孩子。”艾希摇了摇头，“死亡就意味着永远的消失……” “消失？”努努有些奇怪地挠了挠脑袋，“怎么会呢？妈妈说阿瓦罗萨已经死了，但我们都记得她啊，她在我的心里，在我的记忆里，也在我们世世代代所讲述的故事里，哪里消失了？” 然后，就在艾希想要向努努解释死亡的时候，努努吹起了笛子——美妙的笛声让艾希下意识的想要应和，而她刚一开口，努努就停止了吹奏。 “你听，她的歌声还在呢，哪里消失了？！” 这一刻，艾希无言以外。 似乎是没能理解艾希的失落，努努从威朗普茂盛的白色毛发下掏出了一个号角，然后拿到了嘴边，鼓起腮帮子吹了起来。 意料之中的号角声并未响起，努努涨红了脸，号角却没有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但努努也不气馁，他伸手拉着威朗普的角，攀上了雪人的后背，然后高高的举起了号角。 “这是我在一个村子的泥土里发现的战争号角，威朗普帮我清理了它。” “虽然它现在似乎出了点问题——但我打赌，总有一天，当我吹响号角之后，阿瓦罗萨都会回应我的！” 看着手拿号角，元气满满的努努，艾希忽然有些……释然。 也许努努说的对。 死亡并非想象之中的那么沉重。 第六百一十一章 宣战 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和动员时，艾希也派出了使者，正式向瑟庄妮宣布了战争的消息。 使者是卡格罗——就是那个艾希的狂热粉丝，之前站出来带头要找罗德pvppppppp的那个。 在泥沼术之中，卡格罗被罗德抡着法杖敲了满头的包，虽然鼻青脸肿，但也让罗德知道了这家伙的胆识，所以干脆派他作为使者，去向瑟庄妮宣战。 夏天的弗雷尔卓德虽然不算寒冷，但也丝毫不热，使卡格罗很快就穿越了山谷，走过了平原，来到了夏季凛冬之爪战团驻扎的洛克法，再驻地见到了瑟庄妮。 在说明自己带着艾希的亲手书信后，卡格罗终于得到了瑟庄妮的接见——似乎是因为好奇，瑟庄妮将接见卡格罗的位置放在了驻地的演武场上。 然后，当卡格罗走进了演武场之后，他就被这些凛冬之爪战团的战士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面对着瑟庄妮，卡格罗甚至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展开了手中的诏书，宣布了艾希的宣战公告。 公告内容很简单，核心就一句话——“勿谓言之不预”。 而瑟庄妮在听到卡格罗讲出的“勿谓言之不预”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懵逼不是因为她没听懂——艾希在写的时候虽然用词比较注意，但在弗雷尔卓德可没有拽文这一说。 瑟庄妮是没想到，自己没有动手去打阿瓦罗萨，阿瓦罗萨居然主动过来要攻击自己？ 要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凛冬之爪攻击阿瓦罗萨，从阿瓦罗萨手中争抢势力范围的——虽然往往争到没多久，当地人就会自发地投奔阿瓦罗萨，但不可否认的是，战略上一直是凛冬之爪占据攻势。 这才一个冬天没有劫掠，阿瓦罗萨部族就主动宣战了？！ 至于使者之前唠唠叨叨说的什么“为了弗雷尔卓德”云云，这些内容瑟庄妮都是主动屏蔽的——我管你为了谁？ 在卡格罗宣读了宣战诏书（其实是背下来的，卡格罗并不能认全诏书上的字），瑟庄妮已经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看着昂首挺胸的卡格罗，瑟庄妮伸手抓过身边的连枷，然后直接砸向了卡格罗。 连枷沉重的锤头带着风声，朝着卡格罗的脑袋呼啸而下，眼看就要将他爆头，但卡格罗却面露不屑，甚至躲都没躲。 在锤头即将击中卡格罗的时候，瑟庄妮以更快的速度收回了连枷，卡格罗安然无恙。 “胆子不错。”看着始终一动不动的卡格罗，瑟庄妮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只不过在卡格罗看来，这个笑容嗜血而丑陋，“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阿瓦罗萨人是不是各个都有你这样的胆子！” “阿瓦罗萨人只会比我更加勇敢！”面对着瑟庄妮带有嘲讽意味的嗜血笑容，卡格罗丝毫不退让，“为了弗雷尔卓德的统一，我们必将战斗到底！” “如果他们那么有胆子，为什么派过来的却是你这个家伙？” “那是因为对你们宣战，不需要派出真正的勇士——真正厉害的家伙已经磨快了手中的利刃！” 面对着毫不退让的卡格罗，瑟庄妮口头上讨不到任何便宜——这种情况下，她干脆回身，举起了手中的连枷。 “你们要战争，那我们就给你战争——赛瑞尔达的子嗣从不畏惧战斗，凛冬之爪也渴望更多的鲜血和荣耀！” 凛冬之爪战团的士兵们开始打呼“战争”，甚至瑟庄妮的坐骑“钢鬃”也抬起了硕大的头颅，呲出獠牙朝着卡格罗咆哮不止。 卡格罗微微眯起了眼，不为所动。 “现在。”瑟庄妮伸出手，指向了卡格罗，“你已经成功激怒了弗雷尔卓德最强大的战团，接下来迎接你们的，只有死亡——而作为勇敢者的回报，我会允许你多活几天。” 说着，瑟庄妮示意手下架住了卡格罗，然后拿走了他所有的补给和武器，只留下了一柄匕首。 “这就是凛冬之爪的规矩，如果你想要活着回到那群懦夫的中间，就要学会掠夺——我很乐于看见你为了食物而向‘无辜者’举起武器……” “哈哈哈哈！” “哈哈！” 随着瑟庄妮嘲弄的话语，凛冬之爪战团的其他人也开始了肆意的嘲笑——而卡格罗没来得及再说几句狠话，就直接被架着丢出了演武场，然后被赶出了战团的驻扎地。 只剩下一身短衣、一把匕首的卡格罗有些尴尬，而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去抓点猎物的时候，天空之中传来了一声青鸟的长啼。 一个巨大的包裹从天而降，卡格罗打开一看，里面是全套的衣物和装备。 “感谢艾希，感谢阿瓦罗萨！” …………………… 卡格罗回来之后，罗德的心情一落千丈。 不是因为卡格罗，而是因为迦娜带回来的消息——之前罗德特意让迦娜跑一趟，主要就是像将派克一行人也接回来，毕竟战争开始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可是当迦娜到达格拉泽港之后，却得知派克和他手下的水手全都死了——而理由则是“罗德的挑战没有持续到瑟庄妮到来”。 罗德之前只知道瑟庄妮比较残暴，没想到她已经到达了神经质的地步，自己有没有挑战她和派克什么关系？ 迁怒也不是这么迁怒的吧？！ 对于罗德来说，派克毫无疑问是被迁怒了——而这种情况下，罗德是最痛苦的。 制定了计划之后的罗德谁很冷酷的，但面对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罗德不介意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温情一些，派克这个光头是一个有趣的人，罗德和他很聊得来，没想到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瑟庄妮手里。 如果说之前对付凛冬之爪只是为了之后更好地对付丽桑卓，那现在罗德和瑟庄妮之间，终于有了私人恩怨。 “瑟庄妮……”罗德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和阿瓦罗萨相比，赛瑞尔达的继承者还真的是垃圾的可怕啊——迁怒弱者，可从来都不是强者的表现。” 看着罗德的表情，一直充当着保镖，想要打听自己能不能上战场的奥拉夫忽然打了个寒颤……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一十二章 第一战 凛冬之爪的势力范围包括了弗雷尔卓德的整个西北部，是一片次大陆——所谓次大陆，指的是一块大陆中相对独立的较小组成部分，地理意义上的次大陆一般由山脉、沙漠、高原以及海洋等难以通过的交通障碍同大陆的主体部分相隔离。 而凛冬之爪所在的这片次大陆包括了洛克法半岛、格拉泽半岛、瓦拉尔山脉等区域，与弗雷尔卓德的主体大陆·拉克斯塔克平原被环形的迈德伦尔德山脉分割开来。 这片次大陆的面积不小，但是因为北边就是大冰川，所以虽然是三面临海，但气温反而不如被迈德伦尔德山脉所包围的拉克斯塔克平原来得温暖。 特殊的地理环境使得弗雷尔卓德次大陆的战争和别处的都不一样——在茫茫的弗雷尔卓德次大陆，除了少数的关隘和战团驻地之外，并么有多少真正意义上的战略据点。 换句话说就是……凛冬之爪在防御战之中，根本就是无险可守。 而瑟庄妮虽然鲁莽而残忍，但是在指挥上，她却有着野兽一般敏锐的直觉，所以根据罗德的判断，她是不可能选择以保守的姿态死守的。 “我认为，战斗的关键在于，我们必须争取主动，让整个战斗的节奏始终把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在部族大会上，罗德讲述了自己的中心思想，“夏季的征服之海水温相对温暖，而且几乎没有结冻的地方，凛冬之爪的狼船舰队并不具有绝对的优势——所以我建议凝霜港的舰队利用机动性上的优势，主动吸引狼船舰队的注意力，并且寻找战斗的契机，与之在陆地附近进行决战。” “与狼船舰队决战？”听到了罗德的话，艾希显然有些意外，“虽然这个想法很好，但说实话，我们的凝霜舰队在海上的战斗并不是狼船舰队的对手啊……” 这也是艾希多担忧的问题之一——在海军层面上，弗雷尔卓德三大部族中，凛冬之爪最强，冰霜守卫没有（东弗雷尔卓德的海岸全是悬崖，根本没有可用港，所以冰霜守卫干脆就没有成立海军），而阿瓦罗萨则是介于两者之间。 在平日里与凛冬之爪劫掠部队的战斗之中，阿瓦罗萨的凝霜海军曾经与凛冬之爪的狼船舰队数次交手，但输多赢少——狼船是有着巨大破冰撞角的特殊船只，瑟庄妮为了维持自己的狼船舰队花了大价钱，沉重的铁质撞角和外装甲使得狼船舰队不仅仅能够用于冬季的破冰，在海战之中也有着超强的战斗力。 要知道，弗雷尔卓德是没有大炮这种东西的，拥有铁质装甲的狼船舰队在其防护性能上远远抛下了全是木质小船的凝霜舰队一大截，而且狼船上常备着大量的油脂（绝大部分是鲸油），可以肆无忌惮地放火，鲸油火焰对于凝霜舰队的木质小船是致命的，但被连接在一起的铁甲狼船却完全不畏惧燃烧在海水上的火焰，所以之前的海战往往是狼船冲锋、放火，凝霜舰队的小船就不得不利用机动性逃之夭夭。 没错，机动性就是凝霜舰队唯一的优势的——艾希的话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实际情况就是，凝霜舰队根本打不过狼船舰队。 （弗雷尔卓德金属产量不高，阿瓦罗萨的金属都用来制造生产工具了，不能像凛冬之爪一样“财大气粗”地制造铁甲舰——而且造船工艺上也不允许，这是双方科技树选择的差异。） 面对着艾希的疑问，罗德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笑容。 “这正是我想要的——所有人都知道，海战他们占有，但如果……风向永远对我们有利呢？” 风向永远有利？ 听罗德这么说，艾希还真的就愣了一下。 阿瓦罗萨的都城可不是拉克斯塔克的弗雷尔卓德城，而是凝霜港——虽然在艾希的统治下，阿瓦罗萨的中心一直在向东移动，但凝霜港现在也是阿瓦罗萨非常重要的据点。 所以对于海战，艾希虽然称不上擅长，但基础的常识却很清楚。 弗雷尔卓德可没有海克斯动力战舰，更没有比尔吉沃特的盗猎船，这里的船只相对原始，而且非常依赖风力——如果真的能够保证在海战之中始终风向有利，那……未尝不能一战！ 本来艾希还想开口问罗德为什么敢这么说——但在想起了泰达米尔暴走之时那异乎寻常的旋风，她没有再多问。 现在看来，罗德似乎手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然而，虽然艾希没有开口，但别的部族却并不清楚这一点，所以自然而然地有其他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面对着众人的不解，罗德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风来！” 一阵毫无预兆的狂风忽然席卷而来，扬起了漫天的沙尘。 “疾风！” 风速突然加快，方寸之内，飞沙走石。 “寒风！” 风势骤减，但温度却突然降低，明明已经入夏，冷风却仿佛寒冬一般刻骨铭心。 罗德言出法随，众部族的族长目瞪口呆。 “寒风是艾尼维亚的意志，这下大家还担心吗？” 伴随着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罗德关上了门，而一众抱有怀疑的人则是噤若寒蝉。 眼见着没有人再次提出问题，罗德指着自己用奥术之力勾勒出的地图，继续了自己的阐述。 “在解决了狼船舰队之后，我们就直接扼守住戈尔德隘口——在那之后，凛冬之爪就会彻底失去反击的能力，我们也就可以以逸待劳地等待他们的主力，在占据了主动有利的地形之后，与之进行决战了。” “凛冬之爪可不懂的生产，他们的补给完全来自于劫掠和少数的海上贸易，而一旦被封锁，就意味着拖下去只能慢性死亡。” “甚至整个弗雷尔卓德次大陆都没有据点可以固守，只要我们击败狼船舰队、扼守戈尔德隘口，瑟庄妮甚至连收缩防御、就地劫掠都做不到——到时候一旦我们派遣主力进入弗雷尔卓德次大陆，她就会彻底丧失战略上的主动。” “只要我们给予压力，到时候她即使想要依靠存粮支持，勉强开垦自食其力都做不到，那时候她能做的，要么是冲击戈尔德隘口，要么是寻求我们的主力进行决战——无论哪一种方式，都是我们占据绝对的优势！” “而因为凛冬之爪结构的相对松散，只要我们击败了凛冬之爪战团，击败了瑟庄妮，她在弗雷尔卓德次大陆所建立的统治就将土崩瓦解！” “所以——诸位，我们第一战的地点将会在海上，而结果则是会直接影响到战争的走势，绝对不容有失！” 第六百一十三章 镜面操作 罗德不知道的是，当他在部族大会上说服了所有人接受自己“先获得海权，再封锁隘口”的战略时，再凛冬之爪战团的驻地，瑟庄妮也在进行着相似度极高的布置。 “卡德鲁！” 当凛冬之爪战团集结在一起，等待着瑟庄妮指示的时候，瑟庄妮第一个点名的却是狼船舰队的统帅，海狼卡德鲁。 卡德鲁自己都没想到居然第一个被点名，本以为这一次自己只不过是来打酱油的卡德鲁有些溜号，所以微微一愣之后才站了出来——而就在他微微一愣的时候，瑟庄妮抓过身前桌案上的鞭子凌空就是一下甩击。 “啪！” 长鞭在卡德鲁面前甩了个鞭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让卡德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下次再走神，我抽爆你的脑袋。”瑟庄妮向后猛地一扯，拉回了鞭子，“这次战斗，你是先锋！” “我？！”卡德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好好训练那些小崽子，让他们在岸上表现比在海里更强悍……” “愚蠢！”瑟庄妮粗暴地打断了卡德鲁，“谁需要你上岸了？你手下的那群水猴子也就能在冰面上和海水里逞能，上了岸之后扑扑楞楞的样子甚至比不上没长脚的极地信天翁，我叫你做先锋，是要你干掉凝霜港的那些独木舟，明白吗？” “是！” 卡德鲁下意识地站直接受命令，但脸上还是充满了疑惑。 眼见着手下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瑟庄妮强忍着没有动手抽他。 “这一战是艾希那个懦夫难得地主动挑战，但作为防御者，我们可不能单单只防守——在战胜了那群不知所谓的垃圾之后，我们要反攻，要占领更广的区域！” “到时候艾希绝对会派人死守戈尔德隘口，像是他们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利用高高的城墙，等待着我们，所以我们为了反攻，必须开辟其他的道路，所以我需要你带着我们的狼船舰队，碾碎所有阿瓦罗萨人的独木舟，为反攻做准备，明白吗？” “明白！” 瑟庄妮虽然平时有些浑，但涉及到战争战术的时候，她的天分却高的可怕——在艾希派遣使者宣战之后，瑟庄妮经过短暂的思考，第一时间确认了这场战争的关键。 没错，在瑟庄妮看来，战争的关键并不在双方战团的战斗，她认为一旦双方正面开战，胜利的绝对是自己。 对于瑟庄妮而言，更加重要的反而是如何扩大战斗的成果。 如果是阿瓦罗萨人进攻，自己打退对方进攻，只要艾希在戈尔德隘口留下了足够的守备队，那结果自己不会占到任何的便宜，甚至因为物资的匮乏，自己还有可能吃亏。 那如何占便宜？ 答案是越过戈尔德隘口。 但瑟庄妮不傻，她比谁都清楚戈尔德隘口的可怕，那里的城墙高度超过三十米，厚度也超过了十米，如果强攻的话基本没有可能通过。 要知道，凛冬之爪战团可是走的“精兵强将”路线，每个人的战斗力都很可观，这种部队在攻城的时候是最吃亏的！ 所以瑟庄妮想要在海上打开一个缺口。 在瑟庄妮的计划之中，只要保证了海权，在击败了阿瓦罗萨的进攻主力之后，自己就能够通过凝冰海峡，将士兵源源不断地送到戈尔德隘口的后面，而那时候阿瓦罗萨人的主力已经被碾碎，没有了戈尔德隘口的屏障，哪里不是任自己驰骋？ 甚至直接进入拉克斯塔克平原也并非没有可能！ 在瑟庄妮的预想之中，战争的走势是这样的。 首先，阿瓦罗萨人穿过戈尔德隘口，进入弗雷尔卓德次大陆发起主动的进攻，自己带领着主力部队粉碎他们的攻势，争取来一场歼灭战。 而在这期间，狼船舰队要像荒原狼一样，撕碎阿瓦罗萨人的独木舟，保证凝霜海峡的海权，这时候自己直接挥师登船，渡过海峡，趁机直奔阿瓦罗萨人的老巢，扩大战果！ 在瑟庄妮看来，无论是主力的决战还是海上的战斗，都是己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阿瓦罗萨的战团还算不错，但是和自己麾下的精锐相比那就真是不值一提了；而海战方面，阿瓦罗萨人的独木舟甚至不能击破狼船的护甲，这简直是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战斗！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歼灭阿瓦罗萨人的舰队了。 在卡德鲁看来，自己击败阿瓦罗萨人简直毫无压力，但歼灭他们却非常困难——阿瓦罗萨人的小木船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胜在速度足够快，他们如果铁了心要跑，狼船是怎么追都追不上的。 没错，狼船是桨帆混合动力的战船，在海水没有冻结的时候能够依靠着人力划桨加快速度，但即使如此，还是比阿瓦罗萨的木泥鳅慢上不少啊…… 歼灭……这谈何容易啊！ 这种情况下，卡德鲁虽然兴奋，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尊敬的瑟庄妮大人，狼船舰队的勇士们保证能把阿瓦罗萨的在自摸打得屁滚尿流，但他们实在是太油滑了，那群懦夫从不正面应战，这种情况下想要胜利可以，但歼灭敌人的力量……” “这不是问题。”想象之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出现，瑟庄妮毫不在意卡德鲁的疑惑，“我会将自己的北风连枷交给你，相信利用它，你可以制造出一片冻结的区域，让那些懦夫想逃都逃不掉的，对吗？” 战战兢兢地双手接过瑟庄妮的北风连枷，卡德鲁无视了自己同僚们满含嫉妒的眼神，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这次的战斗可以说是双管齐下的战斗，而自己能够统领其中的一支！ 更重要的是，如果一切都按照瑟庄妮大人预料的进行……那这场战争关乎着毁灭阿瓦罗萨！ 毁灭阿瓦罗萨——还有比这更加光荣的事情吗？ 到时候自己就不是海狼，而是弗雷尔卓德之狼了！ 而根据弗雷尔卓德的规矩，强者只会寻找另一个强者来诞生后代——到时候，有哪个男人比的了弗雷尔卓德之狼呢？ 第六百一十四章 出海 和凛冬之爪一样，阿瓦罗萨也兵分两路。 艾希带着主力来到了戈尔德隘口，准备进入弗雷尔卓德次大陆；而罗德则是带着偏师和水军来到了凝霜港，准备登船出发。 分兵之后一路无话，罗德顺利地带人来到了凝霜港。 凝霜港虽然叫港，但实际上它是一座港口城市，不仅有高大完整的城墙，而且有着相当可观的守备力量。 为了进攻弗雷尔卓德次大陆，艾希抽调了不少的守备军，但对于凝霜港，她没有调动一兵一卒——这里不仅是首都，而且还是重要的战略据点，如果凛冬之爪人想要越过戈尔德隘口登陆，那这里就是最好的登陆据点。 在凝霜港的港口，罗德出示了作为信物的艾希箭矢后，终于见到了完全集结起来的凝霜海军。 emmmmm……惨不忍睹。 看惯了比尔吉沃特的大炮巨舰，当罗德见到凝霜港的小船时，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头——没错，之前罗德也了解过凝霜海军的结构，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真正见面的时候，还是难免惊诧。 船的数量很多，放眼望去可以说是密密麻麻。 只是这些船的质量么…… 除了几艘看起来还能凑合外，其他的简直就是木筏、独木舟！ 当初说好的是“大船三十艘，小船上百艘”，可是罗德仔细一看后发现，这里明明是“小船三十搜，武装渔船上百艘”——三十艘撑死装一百人的“大船”、一百来艘能够开出港口而不沉的“小船”。 当然了，大家对于大小的定义不太一样，所以罗德也可以接受，更麻烦的在于当罗德仔细打量了这些船之后，他发现阿瓦罗萨人似乎并不知道“保养”为何物，几乎所有的船只都处于一种“能开，但不知道可以开多久”的状态。 这一刻，罗德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自己说会带领凝霜海军对付狼船舰队的时候，艾希满脸的欲言又止。 彳亍口巴…… 看来自己要辛苦一些了。 …………………… 在意识到凝霜海军的不靠谱之后，罗德不得不在正式出海之前，进行一些必要的训练。 包括但不限于旗语、船只配合、风帆操纵、水手准则等问题——你没看错，对于这些“海军”来说，旗语都是需要现学的。 至于他们之前怎么配合…… 当然是靠吼的喽。 彳亍口巴…… 在意识到自己需要训练的内容还有很多的情况下，罗德果断派出了奥拉夫作为信使，去通知艾希那边别着急，顺便告诉奥拉夫跟着艾希——虽然理论上说，面对瑟庄妮的时候泰达米尔很可靠，但有备无患不是？ 奥拉夫离开之后，罗德开始了漫漫练兵之路。 罗德不会驾船，不会操帆，但是对于海战条例却很清楚——在库尔提拉斯，戴林一向将他当作女婿培养，将海战指挥和训练的技巧倾囊相授。 当然，对吉安娜敬谢不敏的罗德自然是能逃则逃，虽然戴林完全进入了岳父的身份，但罗德毫不领情的情况下，他终究没能促成这门亲事。 借助着一次人情，戴林“盛情邀请”罗德在库尔提拉斯待了一年，而在库尔提拉斯的这一年里，罗德最大的收获就是多重施法的超魔专长。 可作为施法者，罗德在奥术智慧的加持下上是过目不忘的——虽然他没有用心学，但关于海军的条例他却死记硬背下来一整套，现在刚好用的上。 虽然这有些纸上谈兵的意思，但再怎么纸上谈兵，也总好过毫无章法，战争可没有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一说。 就这样，在罗德的指挥下，凝霜海军在完成了基础船只的保养后，出港于凝霜港附近开始了集训。 ……………………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在意识到凝霜海军还需要训练之后，罗德这边倒是丝毫不着急——反正艾希没有接到自己的消息之前是不会主动出击的，现在才初夏，只要在入秋之前完成训练即可。 但海峡的另一边，卡德鲁却很着急。 手握北风连枷的卡德鲁时刻关注着凝霜港海军的动向。 弗雷尔卓德人喜欢驯养鸟类作为战斗伙伴，而作为狼船舰队的统帅，卡德鲁驯养了一只冰川鹞鹰，这只冰川鹞鹰体型不大，但却善于长途飞行，是大海上卡德鲁的眼睛，而由于这里本来就是冰川鹞鹰的栖息地，当这只冰川鹞鹰接近了凝霜舰队的时候，包括罗德在内，没有一个人发现。 罗德的一举一动都在冰川鹞鹰的监视之下——虽然冰川鹞鹰不能说话，也没有华洛那样通人性，但在卡德鲁的训练下，这只冰川鹞鹰会在发现凝霜舰队之后进行捕食，然后全速返航。 冰川鹞鹰的食量远超寻常鸟类，而且由于身处极地，冬季的时候大海都会冻结，所以冰川鹞鹰能够在短时间内大量进食将自己撑的只能勉强飞行，而在这种情况下，卡德鲁可以根据冰川鹞鹰归来时候的体重和回归的方向，大致判断出凝霜舰队的位置——虽然相对误差很大、难以判断舰队规模，但相较于原始的弗雷尔卓德海军，这绝对算是黑科技。 差不多就是个“超远距离的鸟力雷达”。 当罗德第一次离开率领着凝霜海军出港的时候，卡德鲁发现归来的冰川鹞鹰变重了之后，整个人都激动坏了——他当即命令狼船舰队扬帆起航，时刻准备战斗。 然后……罗德在近海开始了训练。 整整三次，十几天的时间，冰川鹞鹰返回的时候，回归方向和体重几乎完全一致。 根据卡德鲁的判断，凝霜舰队的确离开了港口，但并没有离开太远，只能算得上是远距离巡逻，这个结果让他十分尴尬。 鹞鹰还在吃了飞，消化了之后再吃了飞，而卡德鲁的结论一直都是“凝霜舰队在进行着小范围的移动”。 这期间卡德鲁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凝霜舰队已经分兵，所以他按照冰川鹞鹰的信息，派出了小艇去打探，得出的结果是所有船都在一起，而且始终距离凝霜港不远。 就在这时，瑟庄妮派来了使者，开始督促卡德鲁有所行动——艾希的主力部队已经到达了戈尔德隘口，并且派出了小股斥候部队进行了探索，瑟庄妮需要海军出手。 于是，卡德鲁决定主动出去搞事。 你喜欢在凝霜港附近徘徊？ 那我就换个地方登陆攻击，逼你出来和我打！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一十五章 抢滩登陆与坚壁清野 当卡德鲁意识到凝霜舰队暂时不会主动出击后，为了完成瑟庄妮的任务，他选择了主动行动。 如果凝霜舰队主动出击更好，既然你们不愿意主动离港寻求封锁和协助，那我就逼你离港！ 对于如何让凝霜舰队精神紧张，卡德鲁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之前每次凛冬之爪有所行动，狼船舰队都要与之配合，而结果都是造成阿瓦罗萨的一片风声鹤唳。 对着简陋的海图，卡德鲁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定下了袭击目标——冰脉角。 冰脉角是一个地理位置，位于凝霜港的西部，是这片陆地的最西边，而在距离冰脉角海岸向西不到五十公里的位置上，有一个小小的岛屿叫冰脉岛。 冰脉角和冰脉岛，二者共同构成了阿瓦罗萨重要的海防据点——狭窄的海峡使得地方舰队难以通过，而孤悬海外的冰脉岛又能辐射相当大的一片区域。 在冰脉岛上，阿瓦罗萨有少量的驻军；而在冰脉角附近，阿瓦罗萨有一个名为冰脉村的小镇。 卡德鲁打算袭击冰脉岛——这个小型岛屿位置特殊，距离冰脉角非常近，一旦自己占领了冰脉岛，那就相当于在阿瓦罗萨人的身边钉下了一枚楔子，到时候进可以将其当作前线的基地，退可以吸引阿瓦罗萨人的注意，怎么看都很赚。 这种情况下，阿瓦罗萨人必须阻止自己。 而由于冰脉岛距离冰脉角还有一定的距离，他们无法通过陆地给予支援，一旦自己开始攻击，那过来应战的必然是凝霜舰队。 更妙的是，由于冰脉岛上驻军不多，自己即使被前后夹攻，问题也不是很大，而凝霜舰队又会因为防御任务而走不开，这简直是完美的歼灭时机！ 于是，卡德鲁再次召集了手下十几艘狼船的船长，宣布了作战任务。 “瑟庄妮大人的信使到了，要我们快点灭了那些阿瓦罗萨的独木舟——但现在，阿瓦罗萨那些没卵的旱鸭子不敢离开自己的凝霜港太远，而为了完成瑟庄妮大人的任务，我们需要主动出击。” “所以我们要攻击他们的据点，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然后将其一股歼灭！” 听到卡德鲁这么说，手下的船长们议论纷纷，然后一个大个子直接开口问道：“头，咱们要干凝霜港吗？” 与此同时，其他从船长也都看向了卡德鲁——而总是因为脑子被瑟庄妮骂的卡德鲁此时难得地充满了智商上的优越感。 “不不不。”卡德鲁摇头晃脑地抓起了自己长长的胡子，“凝霜港到处都是该死的弓箭手，想要攻击凝霜港可并不显示——我们的目标是这里，冰脉岛。” 说着，卡德鲁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作战计划，然后直接开始了分配任务。 十八艘狼船被分成了三组，第一组十艘狼船作为主攻，再正面战场上给予冰脉岛压力，让他们去请求援助；第二组五艘狼船游曳在冰脉海峡，截断冰脉村方向的援军，保证援助的是凝霜港的海军；第三组三艘狼船再附近隐蔽，等战斗开始之后，等待卡德鲁的信号，从后方袭击凝霜舰队，给予致命一击。 再分配完毕任务之后，狼船舰队终于扬帆起航。 …………………… 经过了整整七天的航线，狼船舰队的十八艘狼船和少量补给、辅助舰队来到了冰脉岛附近，然后第一时间按照事先的计划，正面进攻的开始进攻，封锁海峡的进行封锁，埋伏起来的隐匿行踪。 然而当十艘狼船雄赳赳气昂昂地出现在了冰脉岛附近时，岛上一片平静。 半空之中的火油灯笼忽明忽灭，坐在旗舰上的卡德鲁心中游移不定。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么安静？ 阿瓦罗萨人在搞什么鬼把戏？ 再对峙良久之后，卡德鲁终于还是派出了一艘小艇探查，然后这艘不起眼的小艇就安安全全地来到了冰脉岛上，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 岛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就这样，卡德鲁莫名其妙地拿下了一个重要的据点…… …………………… 实际上，早在决定训练凝霜海军的时候，罗德就发布了一系列的指令。 由于凝霜海军实在不靠谱，罗德不得不采取避战的策略，在完成练兵之前，坚决避战。 那么，面对来自海上的袭击，怎么才能避战呢？ 答案是……坚壁清野。 从罗德发布命令的时刻起，除凝霜港外所有距离海岸线在五十公里以内的港口和村落全部迁走！ 罗德是一个喜欢考虑坏情况的人，当凝霜舰队在训练的时候，急躁的显然是凛冬之爪人，所以罗德百分之一百地确定，敌人会采取相对积极的手段，逼迫自己进行战斗。 而这种战斗是了罗德不需要避免的。 怎么避免？ 原理很简单——让凛冬之爪的狼船舰队没有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 西海岸虽然村庄和港口不多，但如果狼船舰队想要袭击。 目标却很多可以选的，这种情况下，守备力量是无法保证全部目标安全的。 而一旦凛冬之爪的人占领了某些据点，他们一方面可以用平民进行威胁，逼迫自己与之战斗，另一方面也能够构造据点并且进行补给。 所以罗德干脆叫大家都离开，直接坚壁清野。 有能耐……有能耐你给我上岸打架啊！ 暂时打不过你，我还不知道缩塔的？ 于是，当卡格罗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冰脉岛之后，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游曳在冰脉海峡的五艘狼船很快得到了指示，要求他们朝着冰脉村前进——而在他们到达的时候，他们发现冰脉村之中也空无一人。 卡德鲁彻底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只不过想要佯攻，结果却占领下来了——之前为了冰脉岛和冰脉村。双方可是没少交手，每次都是阿瓦罗萨人凭着岛上和岸上的援助，赶走了狼船舰队。 可是现在，卡德鲁甚至啥都没干，就拿下了这一片地方？ 兴奋的卡德鲁简直想要原地空翻，他第一时间派出信使，向瑟庄妮禀报好消息。 然而，当信使回来之后，他带给卡德鲁的并不是什么嘉奖，而是一顿臭骂。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一十六章 傻眼的卡德鲁 本来卡德鲁是想要向瑟庄妮汇报一下阶段性成果的——虽然我没能直接消灭凝霜海军，但我至少在冰脉角附近拿下了一个据点。 然后卡德鲁就被骂了一顿。 “用你那装满了坦格里斯鲸油，都快要溢出来的脑子想想，我手下的斥候已经和阿瓦罗萨人打得不可开交了，你去跑到冰脉角占领一个岛屿有什么用吗？” “在确定我的主力不能支援的情况下，凭你手下的那群上了岸就跟瘸子没什么区别的家伙占领冰脉岛有什么用？阿瓦罗萨人会在意你吗？” “我现在需要提醒你，你的任务是歼灭阿瓦罗萨人的凝霜海军，明白什么是歼灭吗？” “歼灭就是像冰狼群看见了犹卡尔一样，一拥而上将它扑倒，然后张开嘴巴吃得干干净净，连点渣都不剩——而你现在的样子活像是一只倒霉的极地犬，死死地盯着犹卡尔的屁股，等着他什么时候排泄，你才知道张嘴！” “……” 瑟庄妮虽然是女性，但是她完全和淑女沾不上边——在属下行动不利的时候，她的指令从来都要多粗俗有多粗俗。 但面对着瑟庄妮几近侮辱的话语，勉强读完了信件的卡德鲁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潮红。 似乎……一本满足？ 虽然这种微妙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上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但是信使显然已经熟悉了自家战母和属下沟通的方式，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而回味了良久之后，卡德鲁也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冰脉角和冰脉岛是很重要的据点——这里的地理条件十分优异，如果凛冬之爪占领了这里，的确能够对阿瓦罗萨形成巨大的压力。 但问题是，这需要主力部队渡海而来。 仅仅是狼船舰队的水手们占领了这里，那毫无意义。 占了就占了呗——反正仅仅凭着这些水手又不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这能有什么用？ 如果阿瓦罗萨人不知道凛冬之爪的主力在哪，他们可能还要怀疑一下——但之前瑟庄妮就说了，双方的斥候已经有所接触了。 阿瓦罗萨人单兵作战能力和凛冬之爪相比还是差一些的，但在斥候水平上却不落下风，精于射击和投掷武器的阿瓦罗萨人在小规模遭遇战中从来都不落下风，所以他们很清楚瑟庄妮的主力在哪。 既然已经确认了主力位置，那对于冰脉岛的失手，他们怎么会有丝毫的担心？ 没有后续的威胁，充其量也就是威胁而已。 因为艾希和阿瓦罗萨的主力保持着非常谨慎的姿态，瑟庄妮需要卡德鲁在海上打开缺口，这样才能让阿瓦罗萨人主动离开该死的戈尔德要塞。 …………………… 在被骂的狗血淋头之后，神清气爽（？！）的卡德鲁果断更改了战术。 占据战略点已经毫无意义，一心龟缩的阿瓦罗萨人对此毫无反应。 于是，卡德鲁决定更狠一点。 沿岸袭击。 没错，卡德鲁打算带着狼船舰队袭击一切可以袭击的阿瓦罗萨据点，以此来逼迫阿瓦罗萨人进行海上的战斗。 毫无疑问的，这是针对非战斗平民的袭击，如果阿瓦罗萨不给予一定的反应，那损失就大了。 要知道，阿瓦罗萨所在的区域几乎是整个弗雷尔卓德最适合登陆作战的区域了，卡德鲁和狼船舰队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想打哪打哪。 这是一种非常规的战斗方式，但卡德鲁做来……毫无心理负担。 平民无辜？ 抱歉，在凛冬之爪，我们没有平民的概念。 在凛冬之爪的字典里，只有强者和弱者——前者有资格决定一切，没有人去在意后者的感受。 然而，当卡德鲁信心满满地再次起航之后，他错愕地发现阿瓦罗萨人放弃的不仅仅是战略据点，甚至还包括了临海的所有村庄和聚居地。 线上一个人都看不到，你怎么gank？ 卡德鲁也尝试过带着水手们深入——但罗德也不傻，有迦娜关注着狼船舰队的动向，卡德鲁带队深入之后被直接包了一次屁股，差点没跑出来…… 要不是凝霜海军的训练没有完成，小船之间的配合还有一些问题，恐怕这一次截断后路直接能让狼船舰队元气大伤。 这下卡德鲁傻了。 罗德这种一怂到底的战略让卡德鲁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在沿岸区域咋咋呼呼好像很有气势，实际上不过是一只蹦到了脚面上的癞蛤蟆而已——咬不了人，顶多恶心你一下。 面对这只癞蛤蟆，罗德干脆不搭理他——如果你还想往上跳，那不需要弯腰就能用拳头砸了，多完美~ 卡德鲁数次努力，结果一无所获。 这种情况下，瑟庄妮多次来信，对卡德鲁表示了自己强烈的不满。 而一次又一次被瑟庄妮谩骂，卡德鲁也从最开始的蜜汁微笑变成了一脸自闭。 在卡德鲁看来，凝霜舰队的懦夫只能依靠着港口，进行防御上的战斗——他们完全是一群懦夫，根本不敢和狼船舰队较量！ 但……懦夫归懦夫，卡德鲁是真的没办法。 如果狼船舰队跑到凝霜港去找麻烦，阿瓦罗萨人的海防工事可不是说着玩的——要知道，因为艾希的缘故，阿瓦罗萨可以说是最擅长射击的部族了，依托着港口的防御工事射击的话，狼船舰队即使有坚固的船体作为防御依托，也无法取得任何的便宜。 甚如果被凝霜舰队再次切断后路，那就真的出大事了！ 无奈之下，卡德鲁现在只能任凭瑟庄妮催促，自己按兵不动了。 只是可怜了那只冰川鹞鹰了——为了第一时间发现凝霜舰队的动向，卡德鲁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派出冰川鹞鹰，确认凝霜舰队的位置。 而在苦等了整整两个月之后，再次归来的冰川鹞鹰体重终于出现了变化。 和前几次相比，这次回归的冰川鹞鹰体重沉了不是一点半点。 卡德鲁第一时间确认了冰川鹞鹰的健康情况——它完全健康。 也就是说，凝霜舰队距离自己的距离……近了很多！ “快快快，小兔崽子们，装好补给，扬帆起航！” 第六百一十七章 海上遭遇战 在意识到凝霜舰队终于出发，并且朝着己方港口方向移动之后，卡德鲁都快感动得哭出来了。 不容易啊！ 最近卡德鲁都快被瑟庄妮骂到自闭了——虽然最开始他被骂的时候，甚至有些小激动，但是当这种无休止的谩骂成为了日常后，他的神经也逐渐开始接受不了了。 现在终于可以摆脱这种痛苦了！ 而另一边，罗德也是花了很久，才基本完成了对凝霜舰队的再训练——虽然这支舰队的配合还不怎么样，但至少不算送人头了。 没错，这一战之中，凝霜舰队并不是主要的战斗单位，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配合罗德…… 要不然，你还真的以为堂堂大魔法师会和你老老实实地打海战？ 无论是狼船舰队还是凝霜舰队，双方的目标都是正面开战，而且都是“认为优势大到可以a上去”的那种，所以双反干脆堂堂正正地来了一次相遇问题。 相向而行，方向相反。 然后，几乎是一前一后，迦娜和冰川鹞鹰同时发现了敌人。 于是，在正式接触之前，狼船舰队和凝霜舰队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 仲夏的征服之海北部，海风习习。 虽然季节还算是夏季，但这片海域的温度已经开始降低了——虽然来自南部的洋流使得这里的温度还保持在一个相对较高的水平，但下降的趋势却以及非常明显了。 这是海战最好的季节。 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罗德默默活动着自己的脖子。 这一战……并不轻松。 当人数的优势累计到一定程度之后，个人的能力会被极大程度地削减——罗德如果面对几百个战士，仍然可以完虐，但当这个数量达到几千、上万的时候，罗德也会遭不住。 狼船可不仅仅是一个大铁壳子，这种船只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海军作战船只，虽然比较原始，但也各种功能齐全，单纯的法术轰炸并不足以消灭这支舰队。 而且因为要兼顾指挥的缘故，罗德的战术思路不能太奔放，必须保证收着打，将自己当作一个相对稳定的炮台输出才行。 就在罗德最后一次捋顺战术思路的时候，海平面上，狼船舰队出现了。 …………………… 当瞭望手呼喝着遭遇敌人的时候，卡德鲁第一时间来到了甲板上。 “快点，兔崽子们，准备好铁索，我们直接碾过去！” 而随着卡德鲁的命令，甲板上的活动绞盘被安置好，水手们喊着号子，将备用的铁索从仓库之中搬了出来，盘绕在了绞盘上。 卡德鲁亲自挽起了袖子，拉住了铁索的一段，斥退了甲板上的其他人之后，将沉重的铁索抡了起来。 “呼——呼——” 沉重的铁索被完全抡动了起来，卡德鲁瞄准了目标之后，终于松手将其投掷了出去。 “哗啦啦啦……” 沉重的铁索仿佛半空之中的一条长蛇，带动着绞盘，飞到了相邻船只的甲板前，绕在了狼船特有的弯曲铁质撞角上。 接下来，水手们再次来到了甲板上，训练有素地将大量铁栓、铁柱等粗糙但极具杀伤力的武器挂在了横联着两艘船只之间的铁索上，然后从船舱之中抬出了第二根铁索。 卡德鲁如法炮制，将另一端的船只也和旗舰连在了一起。 而与此同时，其他船只也在做着类似的工作，在双方还没有接触的时候，狼船舰队就完成了战前武装。 所有的狼船都被沉重的铁索连在了一起，一条条粗大的铁索和一艘艘庞大的狼船共同组成了一座在海上缓缓推进的巨墙——无论是巨大的狼船，还是狼船之间的铁索，又或者是铁上的物件，对于凝霜舰队来书，这些因素都是致命的。 而在另一边，罗德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整个狼船舰队，几乎所有的狼船都是前端一沉。 这意味着船只的重心发生了变化。 本来狼船弯曲的撞角是用来破冰的——但现在，这些撞角却成为了阿瓦罗萨人最大的苦主。 现在想要绕去侧面已经来不及了。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连锁战船，罗德的旗舰挥舞起了旗语。 凝霜舰队开始按照训练之中的做法，有序地分散了开来。 以罗德所在的旗舰为中心，所有的大小船只都开始了分散，其中位于中央位置的船只开始降帆减速，而两翼的船只则是横向移动，本来一个行军的方阵，迅速变成了v型的雁形阵。 由于凝霜舰队的船只数量较多，所以从高空看下去，在巨大的v型雁形阵的衬托下，二十艘狼船排列出来的铁索横阵就仿佛只有小小的一横，交战的双方阵型正在由“一”和“v”，向着倒立的“a”型发展。 完成变阵之后，一阵箭雨倾泻而下。 说来有趣，本来在海战之中，侧舷的火力是强于船头和船尾的，大家都喜欢抢占t型的那一横，以尽可能多的侧舷火力去打击敌人，但对于不精于射击和远程打击的狼船舰队来说，侧舷反而是薄弱点。 没办法，凛冬之爪人更喜欢投掷武器而不喜欢弓箭，这些投掷武器的威力固然大了不少，但碍于射程的原因，每次海战之中，都是凝霜舰队拥有火力上的压制。 然而，眼见着凝霜舰队变了阵型，似乎要针对己方的弱点，卡德鲁有些意外，但却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雁形阵能够有效地减少冲击，为包围战做准备，但狼船舰队可不会轻易就露出侧翼的破绽！ 带有油囊的风筝被升了起来，卡德鲁也做出了自己的指示。 藏在了高大的狼船后的那些辅助船只接受了命令，主动加速护住了铁索横阵的侧面。 这些辅助船只上的水手绝大部分都是菜鸟，平日里跟在狼船的后面倒还好，现在到了他们的时候，这些菜鸟的行动速度真的让人捉急——甚至有不少船只被箭雨淹没，船翻人亡，水手无一幸免。 眼见着这些辅助船只坏的坏、翻旳翻，卡德鲁却始终没什么表情。 对于狼船舰队来说，辅助船只都是牺牲品——只要护住了第一次冲锋之后整个舰队的掉头，那么这些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就这样，凝霜舰队和狼船舰队开始了第一次碰撞。 第六百一十八章 弗雷尔卓德海战发展史 铁索连环在水战之中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手段，但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应用于内河战争，大江大河之中战船铁索相连，既增强的冲击力，也保持来来来阵型，而且还能让船只更加的平稳。 可是在海上，这种铁索连环就比较奇怪了——要不是北征服之海和寒冰之海通常风浪较小，这种连环很容易导致战船倾覆。 那么，为什么狼船舰队要这么做呢？ 实际上，这是一个相当无奈的选择。 狼船舰队和凝霜舰队，彼此互为对手。 在过去的多次交手之中，狼船舰队凭借其强大的防御力，一直占据着战斗的上风。 但同样的，凝霜舰队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优势——小木船速度快，设计角度开阔，而且阿瓦罗萨人的射击水平也远高于只会使用投矛、飞斧的凛冬之爪人，在海战之中，凝霜舰队也有自己独特的作战手段。 散兵阵型，交叉穿梭，火力压制。 由于船只较小，且侧舷火力占据优势，凝霜舰队在海战之中，经常利用自己的高机动性，采取包抄后化整为零，穿梭在狼船舰队编队之间的手段，充分发挥己方射击的优势，对狼船舰队的甲板人员造成杀伤。 基本手段就是以相对规整的密集阵型接近狼船舰队，然后在狼船几i安对的行进前方分散，与之相向交叉而过。 要知道，狼船因为船体较大，所以行进之中船与船之间距离也较大，而小巧的凝霜海军船只就可以从这一个个的缝隙之间穿过。 在这一穿过的过程之中，双方的船舷会交错，这时候阿瓦罗萨人在小船上无论是使用长弓抛射，制造箭雨威胁狼船甲板上的人员；还是使用短弓直射狼船的浆孔，杀伤内部划船的奴隶，都可以造成有效的杀伤。 而狼船上的水手虽然可以投掷威力更强的飞斧和标枪，但灵活的小船在大船侧舷激起的巨浪之中飘忽不定，难以命中；而如果想要寻求接舷战，那在这种高速相对运动之中更是完全没有可能。 通过这种化整为零的方式，凝霜海军成功地将双方的战损比拉到了基本持平的程度——一边是高攻低命中，一边是高命中低伤害，大家彼此半斤八两。 在这种情况下，狼船舰队找到了新的办法。 铁索连环。 你不是喜欢穿梭吗？ 我把狼船船头弯曲的撞角用铁索连起来，你再来穿一个试试？ 穿了就会被铁索直接拦下来，然后就是船毁人亡。 借助着铁索连环，凛冬之爪人重新夺回了海权——连在一起的狼船几乎无懈可击。 前面说过的，狼船船头和船尾的火力很猛，这种情况下不能进行穿梭战，凝霜海军完全是被吊打的状态。 怎么办呢？ 阿瓦罗萨人也不傻，狼船被连起来、他们在吃过几次亏之后，凝霜海军改变了战争的思路，开始玩起了游击战。 连在一起的狼船舰队难以转向，只要出港就难以归港，阿瓦罗萨人干脆开始利用船只的机动性打时间差——这种一切战术转偷家的思路又让凝霜海军占了不少的便宜，很多次狼船舰队扑空之后，只能眼睁睁看来阿瓦罗萨人在自己的后面搞事，却怎么都没法调头。 毕竟……战船没法倒车啊。 鉴于被游击战打得头昏脑胀，狼船舰队终于通过不懈的努力，炼成了现在的这套“可拆卸铁索”战术——在非战时，舰队保持正常状态，而在发现了目标之后，当双方到达交战位置时，再由每个船上专门配置的大力士抛投铁索，完成连环。 这样一来，狼船舰队既保证了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灵活性，还避免了错舷战，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也正是在这种可拆卸铁索战术出现之后，狼船海军才真正地压制了凝霜海军——甚至艾希选择东进战略，将重心转移到拉克斯塔克平原，也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海上的压力。 凝霜港没有问题，但其他地方……难以保证安全。 生产力水平和畸形的发展方针极大程度地限制了弗雷尔卓德人的海战水平，虽然凛冬之爪和阿瓦罗萨的海战古而有之，但大家的技术水平却始终没啥进步，打来打去都是那几手。 一边仗着船只高大结实，冲击力强，一边凭着灵活机动，射击精准，打了多少年，也没有一个压倒性的结果。 理论上说，现在应该是狼船舰队占优势。 在狼船舰队完成了铁索连环之后，凝霜舰队没有四散而逃，反而选择了对冲，这在卡德鲁看来，是己方会获得胜利的预兆——之前的数次交手证明，凝霜舰队和铁索连环的狼船舰队对冲，凝霜舰队会吃大亏。 可是当双方真正接触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卡德鲁的预料。 起风了。 仲夏时期，理论上这片海域是没什么风的，洋流趋于平缓的情况下，这里的温度一直处于一种稳步降低的状态，没有对流，也没有飓风。 然而，现在却起风了。 迦娜召唤了风暴的力量。 面对着越来越大的风，卡德鲁丝毫不慌，甚至还想笑——要知道，风越大，对大型战船就越有利，巨浪之中，小船很容易倾覆，但大船却能抵抗住风浪。 然而笑着笑着，卡德鲁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这风……是一直迎着自家舰队的？！ 要知道，海上的风一般都是以气旋形势出现的，几乎不可能有直来直去的单向对流风——可是现在，迦娜召唤的就是单向的风暴！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凝霜港的舰队能够以一种平稳的姿态，在浪头上发起攻击！ 果然，在狂风的吹动下，风浪变成了涌浪。 规律的巨浪越来越高，而凝霜舰队正面面对狼船舰队的那些船只也在巨浪之中越来越高，稳稳地出现在了浪头上。 卡德鲁就算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这风显然不是自然现象！ 可惜，现在明白，实在是太晚了。 大风之中，凛冬之爪人的油囊风筝先后断线，整个狼船舰队失去了统一的指挥，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 与此同时，第一波浪头已经到来，裹挟着巨大能量的涌浪狠狠地砸向了狼船舰队。 第六百一十九章 各显神通 在强风的作用下，海面上出现了风浪，而风浪又变成了涌浪。 涌浪携雷霆万钧之势，带着凝霜舰队就狠狠砸向了铁索连环的狼船。 由于凝霜舰队的小船都被抬到了浪头上，借着巨浪的势头，它们的高度已经超过了狼船。 面对着巨浪，狼船同时开始落帆，然后疏散甲板人员——在他们第一时间进入船舱之后，浪峰就到了。 涌浪的浪头终于砸了下来。 浪头上，凝霜舰队的小船被举高之后狠狠砸下，第一批的小船直接砸在了狼船的甲板上。 而与此同时，连在一起的狼船同时船头一沉。 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但不可否认的是，凝霜海军完成了这一次的接舷任务——而且狼船舰队的水手们为了自身的安全，全都躲进了船舱里，紧闭了舱门，一个涌浪的浪峰过去之后，甲板暂时地被肃清了。 凝霜海军的水手第一时间解开了活动绞盘上的铁索，沉重的铁索失去了着力点之后，迅速滑落，最终沉入了大海。 与此同时，风停了。 虽然因为惯性的缘故，海面仍然不平静，但风暴停歇之后，凝霜海军的后续部队完全可以迎头赶上。 在解开了铁索之后，位于狼船甲板上的凝霜海军水手们直接从侧舷跳下，而没有了铁索的连接和封锁，后续的小船也跟了上来，接住了这些连摔两次的勇士，然后直接错舷而过。 当船只平稳下来之后，狼船海军傻了。 看着空荡荡的甲板和撞角，卡德鲁的心头冰冷一片。 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铁资源是弥足珍贵的——这几条铁索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现在却没了……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现在不仅沉重的铁索消失不见了，密集的狼船阵型被完全冲散，对面的凝霜海军开始了再集结，眼见着就是一场错舷战…… 错舷战！ “集结，集结！” “拿起武器，升起主帆，准备错舷战！” “随时准备转入接舷战！” 卡德鲁再次开始了指挥。 虽然凝霜海军占了风暴的便宜，但小船就是小船，他们顶多凭着一场风暴，解决掉己方的铁索而已！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有优势了，错舷战就能赢了？ 哼，大错特错！ 要知道，再最开始大家安心错舷战的时候，狼船舰队和凝霜海军也不过是五五开——而现在，卡德鲁手握北风连枷，再必要的时候能够限制凝霜海军的机动性，胜负还未可知！ …………………… 风将卡德鲁指挥的声音送到了罗德的耳边。 对于卡德鲁积极指挥错舷战，时刻准备转入接舷战的指挥方式，罗德呵呵一笑。 罗德为什么要破开狼船的铁索连环？ 因为法术射程的问题——再大海之上，没有辅助法阵的帮助时，罗德的法术射程非常有限，如果狼船舰队始终保持一个整体，罗德的法术很难起到最大的效果。 而且一旦狼船舰队严整阵型，罗德除非来到半空之中，否则很难找到一个完美的施法方位。 至于如果让罗德在半空中施法…… 投矛和飞斧可不是吃素的，狼船这种大型铁甲舰也不是想拆就能拆的！ 虽然罗德自信能够防御住狼船的反击，但那样的消耗实在太大了——主力全出的狼船舰队有二十一艘狼船，罗德自信可以凭一己之力在半空中毫发无损地毁掉三分之一，咬咬牙耗干法杖的储存能量能再消灭三分之一，但即使如此，剩下最后的三分之一也不是凝霜海军可以轻易战胜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罗德可以很随意地乘坐凝霜海军的小船，去狼船之间进行攻击——这样的话，他不仅面对的压力小了很多，而且出手也舒服了很多。 真不知道卡德鲁的自信何来。 “尝尝火焰的味道吧——三阳之炎，烈焰冲击！” …………………… 战斗进入了错舷战期间。 罗德也按照计划，乘坐着小船进入了狼船编队之中。 然后卡德鲁惊讶地发现，从左翼开始，狼船开始一艘接着一艘地沉了下去。 沉没了？！ 要知道，铁皮的狼船想要被击沉，那可是相当困难的——弗雷尔卓德海战的特点一向是进攻比不上防御。 可现在，狼船开始一艘接一艘地沉没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更致命的是，这些狼船在沉没之前，甚至没有机会发出预警或者报告。 全都是突然沉没！ 罗德近距离的火焰爆发何等可怕？ 如果是空中施法，罗德只能依靠着火球和炎爆硬砸。 但是在乘坐小船接近了狼船的侧舷之后，罗德完全可以采取更加省力的手段。 没错，狼船厚重的铁甲防御力的确强大得可怕，但是罗德完全可以对着吃水线附近火焰冲击和冰霜冲击交替进行，这种情况下，金属反而比木头更脆弱了。 交替不断的冷热冲击下，狼船的外装甲变得非常脆弱，铆钉大量脱落，装甲材质开裂，很快就会漏水。 虽然狼船有预防漏水的多隔离舱设置，理论上说即使装甲破了洞，问题也不是很大——但别忘了，罗德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超魔专长。 爆破魔法。 当狼船的装甲开裂之后，罗德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一发带有超魔专长的火球丢入裂口之中。 在隔离舱的内部，火球爆炸开来之后，狼船就完全失衡了——然后就是一艘借着一艘的倾覆了。 卡德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狼船遮挡了他的视线，而因为油囊风筝的失效，他想要指挥效果也很差，这种情况下，他决定提前使用杀手锏。 想到这，卡德鲁从腰间拿下了北风连枷。 在甲板上，迎着微微的海风，卡德鲁念诵起了瑟庄妮教给他的古老咒语。 “o-kamoric，botuboom！” 随着卡德鲁的念诵，北风连枷越来越大，从一个作为兵器刚刚好的连枷，生生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巨型连枷。 卡德鲁继续着咒语，直到他感觉自己即将拿不住连枷——这时候他才抱着连枷的握把，来到了甲板的边缘，将连枷的一段垂坠到了海水之中。 下一刻，海水毫无预兆地开始了冻结。 第六百二十章 大海战！(大章二合一) 北风连枷，这是当初赛瑞尔达留下的“上古神器”——等级上，它和艾希手里的那把阿瓦罗萨之弓基本处于同一水平。 阿瓦罗萨之弓可以创造箭矢、射出寒冰箭和魔法水晶箭、弓背和弓弦无坚不摧，而北风连枷也有自己的特殊功能。 击溃护甲和冻结敌人。 至于形状的大小可变……这基本算是基础功能了。 需要说明的是，在瓦罗兰，可没有人闲的无聊给武器分品质——“哇，金色传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人们评价武器的标准基本都是按照自己的一套来。 虽然皮尔特沃夫针对产品质量有了一定的规章，但这也只能管是否合格，能否正常使用。 但是神器这种东西，虽然并没有特定的标准，但是大家心里都还是有数的。 比如说阿瓦罗萨之弓，比如说赛瑞尔达的北风连枷——这些有着历史渊源、本身就具有超强力量、还能给使用者加持一定社会地位的武器，就是神器没错了。 而这种神器……数量少得可怜。 历史的支离破碎使得大量的神奇武器都被埋没在了无人知晓的遗迹之中，而这些神奇的武器有九成九抵不过时间的侵蚀，皮尔特沃夫考古队每年都会从恕瑞玛运回一批“神器碎片”供收藏家们拍卖，这些碎片的的确确来自于古恕瑞玛的遗迹，但却跟神器沾不上边。 真正的神器碎片……请参照一分为三后成就了三个英雄的海克斯共鸣水晶（杰斯、维克托和艾克的武器能量源）。 至于北风连枷，这是一件神器，一件完整的、一直被好好保存着的神器。 在这柄连枷之中，封印着三分之一枚次级符文……冻结符文。 需要注意一点——次级符文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虽然严格意义上冻结符文应该是冰霜符文的下属符文，但完整的冻结符文……甚至有资格被称为一枚世界符文。 （这涉及到符文分类学的问题，究竟什么才能算作是一枚世界符文，法师们曾经因为这个问题而争论不休。） 而曾经，这枚世界符文的拥有者是……弗雷尔卓德三姐妹。 世界符文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世界符文庞大的力量不仅会扰乱人的心智，还会将人“撑爆”，所以想要拥有一枚世界符文，需要做一些额外的准备。 比如说符文封印、比如说特殊血脉（半神）、比如说升星成神。 而三姐妹显然没有以上的条件，她们只能将完整的符文一分为三，然后每人三分之一。 当赛瑞尔达和阿瓦罗萨都重伤不治而亡后，她们的冻结符文之力被留在了武器之中，成为了两件神器。 阿瓦罗萨之弓和北风连枷。 和一直都不知所踪、不久之前才被艾希发现的阿瓦罗萨之弓不同，北风连枷一直以“战母的传承信物”的身份，再凛冬之爪代代相传。 对于凛冬之爪的战母来说，这柄北风连枷不仅仅是信物，更是强大的武器——根据战母本身力量的不同，北风连枷所能够为她提供的帮助也不一样。 而瑟庄妮，无疑是对北风连枷掌握较好的战母，她不仅能够熟练地使用这柄沉重的连枷，甚至还能暂时将它“借出去”，交给自己的手下使用。 卡德鲁使用北风连枷的方式也很简单——让北风连枷接触海面，然后念诵咒语，冻结海面。 当咒语响起，以北风连枷为中心，海水开始迅速冻结。 厚厚的冰层突兀地出现，然后迅速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大有一副冰封千里的架势。 沉重的狼船再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特制的船头和船底勉强破开了冰层，但速度极速减缓。 而另一边的凝霜海军就惨多了——小木船出现在冰面上，直接变成了没轮子的雪地摩托，稍有不慎就是一个原地十八滚。 当然，绝大部分的船只还是减速停了下来的，虽然可能被突然出现的冰面冲击，但翻船的还是少数。 可海面冻结并不是终点。 当冰层包裹住所有的船只之后，卡德鲁开始加厚冰层——虽然罗德很快找到了这个罪魁祸首，但却为时已晚。 面对着罗德的火球，卡德鲁英勇的挥舞着北风连枷就打算应战，但眼见着情况不对，罗德也没有心和他浪费时间了，直接就火力全开。 火球一发接着一发，几乎是以饱和攻击的形势源源不断地砸向了卡德鲁。 卡德鲁最开始还挥舞着连枷打散火球——北风连枷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坏火球的法术结构——但随着罗德法术强度越来越大，他终于逐渐跟不上节奏了。 “轰！” 终于，一枚火球冲破了卡德鲁的防御，砸在了卡德鲁的胸口，爆炸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让卡德鲁一阵踉跄，手上动作一滞。 于是，又是数枚火球命中的目标。 这时候旗舰上的水手终于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开始朝着罗德投掷武器，但罗德只是召唤了一面巨大的冰盾进行格挡，注意力还放在拿着连枷的卡德鲁身上。 眼见着手下人的攻击暂时无法奈何罗德，卡德鲁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再次被火球击退数步后，他停止了防御，念动了瑟庄妮告知他的咒语。 “kamoric，alissac！” 随着晦涩的咒语，卡德鲁手中的连枷消失不见了。 而失去了连枷的防御之后，卡德鲁本人也被接踵而来的火球生生轰成了一团不可名状的焦炭。 兔起鹘落之间，罗德完成了对地方统帅的击杀，但凝霜海军的处境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变。 二十一艘狼船，已经被击沉三艘，剩下的十八艘几乎完全保持了战斗力——专为破冰设计的狼船在将帆张道最大时，借助着人力，还能在这片冰层上缓慢行进。 而凝霜海军这边，所有的大小船只都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冰面上，一动都不能动。 从高空看去，这些一动不能动的小木船仿佛是暴风雪之中，蹄子陷入了大雪的小绵羊，等待着狼群的屠戮…… 罗德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事情很棘手。 罗德能处理狼船吗？ 能——就像发育正常的中单ap清理炮车一样。 但问题是，这里有整整十八炮车，而且考虑到狼船的体积，我们可以认为这些炮车不吃aoe。 那么，问题来了，清理了这些狼船，罗德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基本就是蓝打干的代价——这还是有了法杖的前提下。 罗德在得到了新法杖之后，第一时间就在其中充满了法力作为储备能源，但想要毁掉十八艘狼船…… 狼船上可没有能够殉爆的东西，罗德想要毁了这些狼船只能靠自己的法术慢慢轰，而且还需要防备上面凛冬之爪战士的反击，哪有那么轻松？ 没错，弗雷尔卓德没有大炮——但罗德可以保证，这群牲口投掷的投矛，威力丝毫不比比尔吉沃特的小口径炮威力低。 而如果罗德耗尽自己的法力…… 那就意味着正面战场短时间内他无法参战——而可以预见的，当狼船舰队这边出事之后，瑟庄妮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进攻。 罗德有心故技重施，像是之前一样攻击狼船的弱点，使其倾覆，但现在狼船都基本被卡在了冰面上，这怎么攻击啊？ 现在就算狼船都露底了，它们也沉不了啊！ …………………… 你有你的底牌，我有我的套路。 狼船在艰难地破冰（破开表面冰层，形成一条冰轨），罗德则是在犹豫。 本来罗德的计划是利用迦娜制造的巨浪，趁机破坏狼船舰队的铁索连环，然后再错舷战之中，自己利用己方的灵活性，攻击狼船的吃水线附近，造成船只的倾覆——这样的消耗是比较小的，自己还能够留下足够的法力去面对瑟庄妮，以及可能出现的其他人。 但当战场的环境变成了冰层之后，狼船就不再是可以倾覆的铁皮船，反而变成了“海上堡垒”，想要击沉狼船，那消耗可不是在吃水线附近搞破坏可以相比的了。 那么，这时候迦娜呢？ 迦娜出手是不是可以帮助罗德分担压力，解决掉狼船舰队呢？ 答案是肯定的——现在的迦娜可不是之前那个羞羞怯怯的海克斯女神了，经过了升星成神仪式之后，她的强大无需赘述，虽然不擅长战斗，但全力出手罗德也有些吃不住。 但关键就是，迦娜没法出手啊！ 升星成神，升星成神——星灵的身份是依仗，但也是负担啊！ 现在的迦娜可不是想对谁动手就能对谁动手的——尤其是在弗雷尔卓德。 当初三姐妹和星灵＼半神都是打过的，大家谁都不能奈何谁，所以最后做出了约定。 约定的基本内容很简单——神不能随意干涉人，人要尊敬神。 星灵想对拉阔尔人怎样无所谓，因为拉阔尔人是星灵的信徒——但如果星灵无缘无故地直接对凡人出手，这就触犯了规则。 就像是艾尼维亚不能对丽桑卓出手一样，迦娜也没法帮助罗德毁灭这些狼船。 （实际上，在海上掀起风浪这种事情严格意义也是违规的，但至少还能够说得过去，如果迦娜真的召唤一阵龙卷风，将这些狼船全都摧毁……那就真的出问题了，星灵们甚至都会出手，镇压这个“破坏规则的人”。） 迦娜升星成神之后，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付娜迦卡波洛斯是“保护瓦罗兰”，阻止亚托克斯也算是“遏制虚空的蔓延”，甚至之前的狂风巨浪都可以算作“风暴的无常”。 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不再胡思乱想，罗德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面前的狼船舰队上。 要不……拼一把？ 看着努力破冰，争取集结的狼船，罗德终于下定了决心。 没办法了，这一招冰封大海之后，凝霜海军不仅失去了战斗力，甚至连辅助都当不了，只能原地躺好喊666，罗德能够依靠的只剩下自己了。 大不了再火力全开一次呗——虽然有了法杖还将法力耗干怎么都有些尴尬，但毕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 想到这，罗德终于再次利用奥术立场，将自己飘浮了起来，然后开始寻找角度。 就在他想要利用法术轰沉一艘狼船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是不是……自己利用法术破冰更稳妥？ 现在能够制造冰面的家伙已经被自己干掉了，如果自己把冰层破坏掉，是不是战斗就回到了本来的节奏上？ 罗德尝试性地发射了几枚火球，拖着尾焰的火球砸在了冰面上，然后“噗嗤”一声，果断无比地熄灭了。 眼见着这种情况，罗德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 得，这冰层搞不好比这些狼船还难拆——说不定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凝霜舰队需要调集一支运输部队来了。 眼见着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罗德终于开始顶着冰盾，轰炸起了这些狼船。 “当当当……” “锵锵锵——” 各式各样的投掷武器朝着半空之中的罗德飞来，力道都相当可观，罗德不得不频繁刷新自己冰盾的防御。 与此同时，在罗德的控制下，奥术火焰逐渐再各个狼船的甲板上蔓延了开来，狼船水手们不得不躲避这可怕的火焰。 …………………… 当罗德努力拆船的时候，冰层下的深海之中，一个诡异的人张开了眼睛。 “是谁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派克？派克……对，我叫派克。” “寒冷……震动……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还活着？还是我已经死了？” “那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我，要让那些嗜杀的混蛋付出自己的代价！” “为了那些死在屠刀下的兄弟……” “让我看看，清单上的第一个人，究竟是谁。” 深海之中，青乎乎的身影似乎随手扯下了一截海草，然后用锋利的指甲，在这一截海草上记录下了什么——也许是一个人的名字，也许是其他什么别的…… 良久之后，他似乎写完了。 这个黑影将海草折了几折，然后珍重地收了起来——下一刻，一张大嘴吞噬了这个身影，两片看不见的阴影终于合二为一。 与此同时，刚刚毁了第五艘狼船的罗德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冰面在震动——所有人，待在小船上别动，以保持平衡为第一要务！！！”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二十一章 冥鲨复仇者 来自比尔吉沃特的派克，曾经是个鱼叉手，是比尔吉沃特的海上农学家。 但是在格拉泽港，派克遭受了无妄之灾——没有找到罗德的瑟庄妮恼怒之下，将他涂满了吸引鲨鱼的油脂，沉入了大海。 派克曾经以为自己死了。 在冰冷的海洋深处，他的触觉、视觉都在随着压力的增加而逐渐的消失，直到一切都归于虚无。 然而，在彻底失去意识后，派克并没有死亡。 在一片温暖之中，派克再次获得了意识，四周的粘腻和湿滑让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不适，而意识清醒之后，可怕的剧痛更是让他突然清醒。 食物半消化的腥臭，这是派克曾经最熟悉的味道，屠宰码头的味道——派克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一头巨型鱼类的胃里。 虽然看不见，但派克可以肯定，自己的的皮肤已经被酸性的胃液腐蚀得无法直视了，身为鱼叉手的派克经常能够看见大鱼胃里的东西，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瑟庄妮给派克涂抹的吸引鲨鱼的油脂阴差阳错地救了派克一命——如果不是胃液消化这些油脂花了点时间，派克可能根本没有机会醒来。 不过……看现在的意思，他醒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在被投入冰冷的海水前，派克最后的匕首也被收走了，被包裹在大鱼坚韧的胃里，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任由胃液将自己侵蚀、消化。 派克伸出手臂，拍打着大鱼胃的内壁，但毫无效果。 看来，死亡还会如约而至——而相比于深潜淹死，这种死法恐怕更加痛苦。 派克蜷缩成一团，开始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不再挣扎不是他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勇气，而是因为解剖（或者说用“肢解”形容更加恰当）过无数大鱼和海怪，派克知道自己现在挣扎也没有用。 刚刚通过拍打胃的内壁，派克大致估算了一下这条鱼胃壁的厚度——保守估计也超过了三十厘米。 而三十厘米厚的胃壁，派克解剖了这么多的各种大鱼，也都没有遇见过。 在比尔吉沃特，派克解剖过的最大的一只海怪（说实话，至今派克都不知道那条大鱼的学名是什么，但它坚实的鱼皮让派克印象深刻），其胃壁也只有不超过二十厘米——而那个因为不长眼睛冲撞了死亡之女号（普朗克的座舰）的大家伙……体长超过了三十米。 简单的换算一下，派克得到了一个粗略的结论——吞下了自己的这条鱼，体长恐怕有五十米。 等死吧。 派克真的想不出任何能够活着离开的办法。 然而，事情往往非常奇妙；而缘，更是妙不可言。 派克最终并没有死。 在派克即将再次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饿……” 这不是派克曾经听到过的任何种类的语言，甚至发音也难以描述，但派克偏偏听懂了他的意思。 饥饿，难以忍耐的饥饿。 派克不知道是谁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但他很清楚这个存在有多么的饥饿，多么的想吃东西。 然后……派克鬼使神差地回应了这个声音。 “这里有条大鱼，至少五十米，吃不吃？” 当时派克已经几近失去意识，这种回应是纯粹的本能反应——而针对派克的本能反应，那个声音果断回答了一句。 “吃。” 下一刻，派克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平衡。 这时候，如果我们将镜头拉远就会发现，吞食了派克的这头冥鲨仿佛被无形的触手抓住，在原地开始了疯狂的扭曲。 冥鲨巨大的鱼鳍徒劳地拍打着海水，却始终无法摆脱这无形的触手，而它越是挣扎也越是痛苦。 至于在冥鲨腹中的派克，更是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终于，在挣扎了一会之后，冥鲨不动了。 在冥鲨停止挣扎之后，它的身躯迅速失去了颜色，仿佛是脱色一样迅速变得苍白可怕。 如果罗德在这，他第一时间就会发现，这个倒霉的冥鲨已经失去了灵魂。 “饿……好饿……” 在派克的脑海之中，关于饥饿的声音还徘徊不散——但现在派克可没有空去管这个声音了，冥鲨死亡之后，它的胃蠕动也随之而停止了，现在派克有机会出去了！ 当然，派克找到了贲门（胃和食道的连接处）之后，并没有鲁莽地出去，反而是努力堵死了贲门。 鱼死了，那意味着它会张开嘴巴…… 可惜，派克一己之力并不能抵抗来自深海的压力，他终究没能堵住贲门，海水倒灌而入。 派克又一次失去了意识，在最后时刻，他的脑海之中，那个声音还在叫着饿。 …………………… 再次醒来之后，派克已经丢失了很多——他的记忆、他的知识，都被那个神秘的声音吞噬了一部分，现在的他只剩下了一些强烈的情绪，还在本能地支撑着他的行动。 比如……复仇。 那只倒霉的冥鲨已经成为了派克的一部分，借助着冥鲨的身躯，派克肆意地游曳在弗雷尔卓德的海岸，等待着自己的仇人。 仇人是谁派克已经快要记不清楚了——但他至少还能够记得那个锤子。 北风连枷上的力量时派克对于仇恨最后的记忆，他时刻准备着复仇。 然后，就在他游曳的时候，海域大面积结冰，而结冰的力量之源赫然是那柄连枷。 再察觉到了北风连枷的气息之后，派克控制着冥鲨的身躯极速上浮。 上浮到一半的时候，北风连枷的气息消失了——而厚厚的冰层遮挡住了派克的感知，在焦急之下，他控制着巨大的冥鲨扬起了尾巴。 “砰——” 随着冥鲨的撞击，北风连枷所冻结出的庞大冰层终于出现了裂痕。 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果断停止毁灭狼船，利用奥术力场将自己漂浮回到半空之中，并且下命令让所有的凝霜海军水手全部回到船上。 “现在，回到岗位上，维持船只的平衡，快！” 然后，就在罗德话音刚落只是，又一次撞击来了。 “砰——” 这一次，冰层裂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二十二章 破冰！ 撞击还在继续，冰层的裂痕也越来越深。 北风连枷的冻结之力不容小觑，即使是专门用来破冰的狼船也只能在上面勉强犁出一道冰轨，但在这沉重的撞击下，冰层却似乎有些不堪重负的意味了。 然后，就在凝霜海军和狼船舰队的水手纷纷上船之后，冰层就裂开了。 一颗硕大的骨质尾锤终于自下而上地击破了坚冰。 冰层四分五裂，一头体长超过了百米的冥鲨出现在了海面上。 （对于冥鲨的估计，派克还是太保守了） 冥鲨，传说之中的生物，也被比尔吉沃特的吟游诗人称为……海王鲨。 这头冥鲨有着粗糙的鲨鱼皮，皮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层狰狞的骨质内装甲，庞大的身躯大致上是纺锤形，占据了整个身体约四分之一长度的头颅硕大而狰狞，一张大嘴张开，嘴里全都是锋利无比的利齿，层层叠叠。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冥鲨的尾巴的——和一般鲨鱼的尾鳍不同，冥鲨的尾巴更像是一柄锤子的锤头，而在这个锤头上，长满了狰狞无比的不规律骨刺。 就是这个可怕的尾锤，仿佛是攻城锤一样，生生击破了北风连枷所冻结出的厚厚寒冰！ 就在凝霜海军和狼船舰队都开始规避这条庞然大物的时候，一个幽幽的身影浮现在了冥鲨的头部，然后，一声嘶哑的咆哮响彻了战场。 “我闻到了仇恨的味道——瑟庄妮，瑟庄妮在哪里？！” 半空之中，罗德眯起了眼睛仔细观察着这个突然浮现在了冥鲨头部的家伙——他似乎有实体，又似乎没有——或者说，他和冥鲨是一体的。 嗯，怎么看着他这么眼熟？ 而当听见了这一声嘶哑的咆哮之后，罗德终于反应了过来。 “派克——是派克！” …………………… “派克？”听到了这个名字，派克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谁，谁是派克？” “你是派克！”罗德大胆地直接降落在了冥鲨的头部，直视着派克，“你就是派克——比尔吉沃特最好的鱼叉手，派克！” 鱼叉手…… 有一个关键词唤醒了派克的执念，他似乎有意识到了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整个人都狂躁了起来——而随着他的狂躁，巨大的冥鲨更是甩起了尾巴。 海面上波涛翻滚。 而面对着狂躁的派克，罗德也不得不努力维持自己的平衡，防止自己被甩下海去。 显然，派克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更严重的是，当派克狂躁的时候，罗德在他所使用的力量之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饥饿与吞噬共存的感觉。 至今为止，在瓦罗兰能给罗德这种感觉的，只有一种存在。 虚空。 也就是说，派克未死、失忆都和虚空有关？ 这下事情麻烦了…… 然而，就在罗德感到棘手的时候，狼船舰队忽然送来了一份神助攻。 之前由于派克口口声声叫着要找瑟庄妮复仇，狼船舰队上的水手们一直都在注意着他。 而当他们看见派克和罗德“相谈甚欢”的时候，这些凛冬之爪的水手坐不住了。 神秘的法师已经够麻烦了，好不容易凭着北风连枷制造了冰层，将狼船变成了堡垒，却怎么也没想到，冰层居然被生生砸坏了！ 而砸坏冰层的……居然和阿瓦罗萨人眉来眼去！ 如果这时候派克参战……那狼船舰队的压力可太大了。 要知道，长度上最大的狼船也比不上这只冥鲨啊！ 而且作为水下单位，冥鲨的攻击力可比狼船强了太多了，现在如果冥鲨和那个法师联手，在没有冰层掩护的情况下，狼船舰队真的就危险了！ 必须有所行动！ 跑是没法跑的了，狼船虽然抗揍无，但毕竟速度上的劣势很大，跑是不可能摆脱追击的——而且凛冬之爪可没有临阵逃跑的习惯！ 而确定了不跑，那就只能打了！ 既然要打，那早打晚打都是打，狼船舰队先下手为强！ 面对着庞大的冥鲨，狼船舰队终于祭出了自己的大杀器——猎鲸矛。 这种超大版的机械投矛可以算是超级版本的鱼叉，一投矛飞出去，只要击中了小船，基本就是一矛两截。 投矛的尾端系着铁索，在命中目标之后，还可以利用活动绞盘回收投矛，而带有倒刺的投矛则是会将目标一起拉回来。 之前狼船舰队没有动用猎鲸矛，主要就是因为罗德这个目标实在是太小了，猎鲸矛的直径都超过半米，都快要赶上罗德的腰粗了，这种情况下使用猎鲸矛对付罗德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 现在不一样了，猎鲸矛打不中罗德，但是想要击中冥鲨可没有什么难度。 猎鲸矛猎鲸矛，这玩意最开始就是用来捕猎鲸鱼的——凛冬之爪人每年消耗的鲸油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于是，在派克因为失去部分记忆而焦躁不安的时候，狼船舰队布置好了投矛。 然后一声令下。 狼船舰队剩下的十几艘狼船齐齐地发射出了猎鲸矛。 沉重的猎鲸矛拖拽着长长的铁链，在机械的作用下激射而出，直奔冥鲨。 而与此同时，派克还在焦躁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猎鲸矛。 于是，随着一阵“噗嗤”声，整整二十七跟猎鲸矛插入了冥鲨的体内。 下一刻，狼船舰队的水手们齐心协力绞动了绞盘。 然而，预想之中的冥鲨被拖过来、冥鲨发狂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二十七猎鲸矛，全部脱落，没有一个留在了冥鲨的身上——刚刚的投射之中，猎鲸矛虽然穿透了冥鲨粗糙的表皮，但却被劈下的一层坚硬的内甲壳拦了下来，入肉不过尺余。 这种情况下，水手们在绞盘上用力，吃不住劲的猎鲸矛自然全数脱落。 现在，眼见着所有的猎鲸矛尽数脱落，狼船舰队傻了。 哦吼，这下可安逸了——用膝盖想都知道，接下来这只巨大的冥鲨要暴走了！ 这些狼船舰队的水手没有猜错。 虽然没有了痛觉，但是刚刚大量猎鲸矛的攻击，让派克充满了戾气。 失去了部分记忆的派克现在忍不了，也不可能忍！ 下一刻，一颗巨大的骨质尾锤高高地举了起来。 “告诉我，瑟庄妮在哪里！”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二十三章 冥鲨之战 在发现了派克身上特有的虚空气息之后，本来罗德对他是有所提防的。 虚空这个东西，远比它看起来的更加可怕——说一句政治不正确的话，任何一个被虚空影响的人，都是潜在的疯子。 那可是能够吞噬一切的虚空！ 虽然派克之前和罗德的关系不错，但现在的派克……罗德是真的信不过。 眼见着派克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和这头巨大的冥鲨合为一体，罗德甚至害怕派克忽然翻脸，对自己出手。 现在好了，狼船舰队那边忍不住先动了手，派克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成了，面对未知boss悍然出手开战，莽还是你们弗雷尔卓德人莽啊~ 于是，罗德干脆施施然带着阿瓦罗萨的凝霜海军后退，进入了观战的状态——不是他不讲道义，实在是派克敌我未辨。 茫茫海上，战斗的主角终于发生了变化，凝霜海军脱战，冥鲨复仇者派克加入战斗。 在冰层被击碎的情况下，狼船已经从坚不可摧的堡垒，变成了漂浮在海上的巨舰，虽然它们的大小没变，但是抗揍的能力下降了不是一点半点。 冰上的狼船除非被完全摧毁，否则绝不能算是“损坏”，但水里的狼船只要船底漏了，就几乎可以宣布完蛋了。 而想要毁掉这些狼船的船底，对于体型庞大的冥鲨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在派克的控制下，冥鲨巨大的尾锤高高抡出了水面，然后狠狠砸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艘狼船。 这艘狼船的舰长第一时间指挥规避，但却已是来不及了。 机动性就是狼船最大的缺陷，而冥鲨虽然体型庞大，在水中却丝毫不影响其灵活性，沉重的尾锤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狼船的甲板上。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这艘狼船的甲板被直接击碎，露出了甲板下面的隔水密封舱和浆室。 “说——瑟庄妮在哪？” 满船的水手都傻了。 这种大家伙谁见过啊？ 冥鲨的尾锤简直就是海上攻城锤，这一砸简直毁天灭地，水手们就算想要反击都不知道怎么反击。 没了甲板，你叫水手们怎么反击——在船舱里从舷窗往外丢长矛和飞斧吗？ 至于派克的问题…… 凛冬之爪的水手们莽归莽，但骨头绝对硬！ 想知道瑟庄妮的消息是吗？ 你要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 与此同时，其他的狼船也第一时间围了过来——在第一波攻势被冥鲨皮下的内甲壳拦截后，他们果断转换了攻击位置。 鲨鱼头很结实，但鱼身呢？ 又是十几支猎鲸矛被投射而出。 这一次，所有水手都将投矛机张开到了最大，这十几支猎鲸矛比上次来得更快、更猛！ 而这些猎鲸矛的目标也不再是有着内甲壳的冥鲨头，而是相对柔软的冥鲨腹。 诚然，猎鲸矛入水之后力道会减少不少——但再怎么样也强过被皮下的内甲壳拦住。 这一次，他们成功了。 粗大的猎鲸矛扎入水中，带起了一连串的气泡，然后狠狠地刺入了冥鲨的腹部，并去势不减地在上面开了一个又一个大口子。 和冥鲨已经合为一体的派克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低吼——他的痛觉还没有完全丧失，这种被生生划开一个大口子、扎掉一块肉的感觉，他也在一起承受。 冥鲨庞大的身躯开始下意识地抽搐，幸运的是，在与虚空接触之后，冥鲨和派克似乎已经没有血液了，所以这片大海并未被染红。 在冥鲨和派克因为痛苦而停止攻击的时候，刚刚被子击碎的甲板的那艘狼船也开始了紧急的自救，水手们封闭了隔水密封舱，并且尝试性地再次将投矛机找到位置进行固定。 没错，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放弃对派克和冥鲨的攻击。 论起一般的捕鱼，弗雷尔卓德不如比尔吉沃特远矣，但是说到捕捉大鱼，弗雷尔卓德人也很专业——在这片一年之中有半年都在下雪的冻土上，鲸油是绝对重要的战略物资。 而狼船舰队是凛冬之爪唯一的非全职战士——这些水手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偶尔也会去捕捉鲸鱼。 所以面对着体型巨大的冥鲨，他们将自己捕鲸的经验带入了进去。 鲸鱼的确体型庞大，力气可怕，但它们也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反应迟钝、害怕疼痛。 所以在捕鲸的时候，频繁的非致命攻击会分散鲸鱼的注意力，达到牵制的效果。 而秉承着这个思路，狼船舰队默契地选择了围攻的手段，试图干扰派克的判断。 可是他们不知道，冥鲨不是鲸鱼，而被虚空接触过的冥鲨，甚至连活物都算不上。 疼痛是有的，但这种疼痛并不足以干扰派克的判断，之前的抽搐并非是因为疼痛难耐，而是因为还没有彻底死去的神经，进行了最后的反射。 当狼船舰队又一次透射出猎鲸矛的时候，派克和冥鲨终于不为所动了。 冥鲨庞大的身躯被同样体积巨大的猎鲸矛扎的伤痕累累，然它却依然将沉重的尾锤举出了水面。 还是之前那艘倒霉的狼船。 “砰——” 这一次，隔水密封舱不再隔水了。 “砰——” 等到第三次尾锤砸下来，这艘狼船的龙骨都断了。 庞大的狼船开始迅速进水，铁质装甲和撞角为其提供了卓越的防御力，也为它带来了可怕的重量，在龙骨断裂、密封舱漏水之后，这艘狼船开始飞快地下沉。 “告诉我，瑟庄妮在哪里！”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派克控制着巨大的冥鲨调转了身躯，庞大的鲨鱼头对准了其他的狼船。 而站在冥鲨的头部，派克的眼中残忍之色更是宛若实质。 甚至当派克的目光一扫而过的时候，罗德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 仿佛是一头洪荒巨兽，张开了大嘴，择人欲噬。 然后，勇敢的凛冬之爪水手们也拿出了自己的态度，他们再一次绞开了投矛机的弦，又是一波猎鲸矛。 观战的罗德咧了咧嘴，从这个举动之中读出了他们的意思。 “你很强，但是我卜怕！” 第六百二十四章 覆没 头铁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勇敢和头铁，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如果是罗德，当他发现猎鲸矛对冥鲨效果有限之后，他绝对会考虑怎么撤退——但在凛冬之爪人的字典里，没有撤退这个词语。 于是，他们和冥鲨展开了一场大战。 虽然猎鲸矛对冥鲨的杀伤力不俗，但显然冥鲨尾锤对狼船的杀伤力更强。 尤其是现在，冥鲨被虚空感染之后已经不算活物，这种情况下，猎鲸矛的伤口虽然妨碍战斗，但是杀伤力也不过尔尔。 罗德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冥鲨被猎鲸矛刺得千疮百孔，也静静地看着狼船被一艘一艘地砸掉甲板、砸漏密封舱、砸断龙骨。 当狼船一艘接着一艘地沉没之后，水手们似乎终于意识到了猎鲸矛的杀伤力有限，于是他们开始操纵着狼船，试图用船头弯曲的撞角，给冥鲨来一下狠的。 面对着开足马力而来的狼船，冥鲨不闪不避，只是在其到达自己身边之后，一沉一顶，然后整艘狼船就被直接掀翻了出去，倒扣在了海面上，成为了一座活棺材。 冥鲨的效率很快。 在付出了大半个身躯被猎鲸矛撕扯得稀烂的代价之后，狼船只剩下了一艘。 这一次，冥鲨来到了船头，张卡了大嘴——而冥鲨的背上，派克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瑟庄妮在哪？” 回答他的，依旧是猎鲸矛。 而回应狼船的，依旧是尾锤。 “砰——” “砰——” “砰——” 在漩涡之中，最后的一艘狼船也终于缓缓沉没了下去。 而这，也意味着凛冬之爪的整个狼船舰队的全军覆没。 虽然派克没有找到瑟庄妮，甚至没有从这些勇敢的水手嘴里得到哪怕一个字的消息，但在报仇之旅中，他的确踏出了第一步。 当狼船舰队的全军覆没之后，派克的目光转向了半空之中的罗德。 再残存的记忆之中，派克对罗德有着一种莫名的亲近；而根据本能，他对罗德又有一种忌惮，二者交织之下，他并没有出手，而是控制着冥鲨，一直漂浮在水面上。 四目相对。 罗德是搞不清派克现在的状态，派克是对罗德颇为忌惮，二人都不想动手。 而且……似乎他们也没有动手的理由。 派克要找瑟庄妮复仇，罗德要收拾狼船舰队，看起来他们没有冲突啊！ 要不……你好我好大家好，二人挥挥手，江湖再见？ 可惜，就在罗德打算撤的时候，派克身上的气势忽然一变。 “饿……好饿啊……” 罗德的瞳孔猛地一缩。 …………………… 实际上，那只倒霉的冥鲨并没有死。 作为一只传说中的生物，冥鲨的强悍甚至不逊于很多人们通常认知之中的强者——只不过冥鲨往往生存在深海之中，和人类没有什么接触，少数的一些关于冥鲨的记载也不过是管中窥豹而已。 而这只冥鲨，更是冥鲨之中的佼佼者，论起年岁，它甚至比艾欧尼亚这个古老的国度更加古老。 虚空位于瓦罗兰下方的深渊之中，所以虚空的入侵一直都是自下而上的，艾卡西亚如此，深海之中亦是如此。 本来鲛人族和月亮星灵有着约定，鲛人贡献出一颗珍贵的深海珍珠，而月亮星灵则是拿出能够遏制深渊蔓延的月石作为交换，月石的光芒能够照亮深海之中的黑暗，驱散蠢蠢欲动的深渊。 每百年一次，鲛人和月亮星灵就会进行一次这样的交易。 但是上一次的交易之时，月亮星灵被维克兹阴了一手，猩红之月下，月亮星灵不得已只能放弃这个交易。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大海之中，虚空蠢蠢欲动。 幸运的是，在海洋的最深处，物质是极度匮乏的，虚空依靠着吞噬生长，所以生长得非常缓慢——对于虚空来说，单纯的无机物是最差的食物，无论是深海的海水、弗雷尔卓德的臻冰还是恕瑞玛的黄沙，这些毫无营养的东西都会遏制虚空的生产。 在这种情况下，海底的虚空迫切地想要吞噬一切可以为自己提供养料的存在——而这头冥鲨就是这样的一个倒霉蛋。 只有本能、没有智慧的冥鲨不会吸引虚空的注意，但它吞下了派克之后，派克却回应了虚空。 于是，借助着派克的回应，虚空成功捕捉了这只倒霉的冥鲨，并且试图将其消化。 然而，冥鲨毕竟太过强大，深海的虚空也没有专门的先知为它打开虚空之门，这种情况下，它对冥鲨的吞噬很慢很慢。 前面提到过的，虚空吞噬万物的方式是先感染，然后分解——而在虚空感染了冥鲨之后，冥鲨本能的挣扎打断了吞噬。 冥鲨有着庞大的能量，但却不知道怎么使用，它只是在本能地抗拒着虚空的吞噬。 在这种情况下，虚空再次“联系”了派克。 这一次，派克虽然已经濒临昏厥，但却拒绝了虚空。 而在拒绝了虚空之后，派克的意志和冥鲨本能产生了共鸣——冥鲨没有智慧，本能令它接受派克的控制，在最后的时刻，它拖着自己被虚空感染的身躯，离开了深海。 就这样，派克和冥鲨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共生关系。 派克基本成为了冥鲨的大脑，但冥鲨的本能和虚空的意志有时候也会来夺取这具庞大身躯的掌控权。 冥鲨本能和虚空意志一旦压倒了派克，那庞大的冥鲨就会极速下潜。 而为了能够留在海面上，派克只能不断地强调着自己最强烈的情绪——仇恨。 虚空的意志无时不刻不在侵蚀着派克，强如暗裔、强如贾克斯，在面对虚空意志的时候都只能苦苦支撑，更何况是派克！ 就在刚刚，在派克消灭了一部分瑟庄妮的手下之后，那一丝的松懈之中，他被虚空的意志趁虚而入，虚空掌握了这具身躯的控制权。 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冥鲨伤痕累累——而对于虚空而言，疗伤唯一的办法，就是吃东西。 于是，在虚空的意志控制了冥鲨身躯的第一时间，所有人的心头都出现了一个声音。 “虚空……饿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阴魂不散 当虚空的意志控制了冥鲨之后，罗德暗暗地骂了一句脏话。 如果要罗德用一个词形容虚空，那就只能是阴魂不散。 祖安大革命一切顺利，然后就跑出了个烈阳神使，罗德一战白头，然后不得已只能去暗影岛，寻找生命之水…… 然后眼见着就要收拾莫德凯撒了，这时候窜出来一个维克兹，差点搅乱一切。 等罗德跑到德玛西亚给自己做个法杖的功夫，都和虚空造成的亚托克斯、贾克斯扯上了关系。 甚至现在，眼见着派克都被虚空感染了，这不是阴魂不散是什么？！ 当虚空的回响出现在了人们的心头，罗德第一时间下命令后撤。 为了让凝霜海军所有的船只都第一时间撤退，罗德直接抬起手就是一阵奥术弹幕。 改变颜色是奥术弹幕最简单的功能之一，罗德按照旗语的方式发射了一大波的奥术弹幕之后，凝霜海军果断开始后撤散开。 而与此同时，饥饿无比的冥鲨终于完全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派克的身影从冥鲨的头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多出来的数个复眼。 这些复眼之中，丝毫没有人类拥有的情绪波动，有的只是无尽的……饥饿。 罗德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自己能够从眼神之中读出“饥饿”了，只见冥鲨头颅一沉，张开了大嘴之后，狠狠地吞了一口水。 巨大的嘴巴吸纳了大量的海水，在海面上形成了一个漩涡，而刚刚被冥鲨尾锤砸毁的一艘狼船在这漩涡之中，被冥鲨吸入了五分之一。 冥鲨巨大的嘴巴狠狠地闭合，海水被吐出，而狼船的残骸则是被锋利的牙齿牢牢地卡住——一吸一吐之间，冥鲨成功叼住了这一截狼船的残骸。 接下来是咀嚼。 铁质的装甲和撞角在冥鲨的嘴里仿佛是清脆的胡萝卜，冥鲨轻而易举地将其嚼得粉碎，然后猛地向前一窜，就将这些碎片吞入了腹中。 你以为冥鲨吃肉？ 抱歉，冥鲨——或者说虚空——一旦饿了，铁都吃给你看！ 在吞下了部分狼船的残骸之后，冥鲨再次仰头，将巨大的头颅露出了水面，现在它的嘴边还有着甲板的碎片和水手的鲜血，更是平添了数分的凶恶。 吓人还好，更关键的是，这家伙的身躯颜色直接就深了一个色号，甚至隐隐的有了一些金属的光泽，内甲壳也更加狰狞了，看起来似乎它吞吃了什么，就能够吸收些什么。 这可太可怕了！ 这种饥饿和吞噬，让罗德想起了一个词。 伴生物。 虚空虫族就是虚空的伴生物，没人知道这些各种各样的异虫和虚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可以确认的是，它们具有虚空一部分力量，能够像是虚空一样，吞噬、吸收和进化。 而现在，这条冥鲨也有了一些伴生物的特征。 虚空的气息、永远的饥饿、吞噬后吸收…… 难道说，在深海之中，会诞生一批虚空的伴生鱼？ 这种情况必须阻止！ 在冥鲨进食的时候，罗德开始了法术的准备。 这种巨型生物很不好处理，尤其是这里是大海，是冥鲨的主场——从体积上说，这条冥鲨比罗德见到过的、最大的生物墨菲特还要大上十倍不止。 所以面对冥鲨，即使它和派克可能有某种共生的关系，罗德也丝毫不敢有所保留。 借着它进食的功夫，罗德进行了堪称冗长的法术吟唱。 火焰魔法在海上效果不佳；奥术能量法术也会被海水严重削弱（法术逸散严重）；至于其他的酸液、闪电魔法，虽然也是塑能法术，罗德懂是懂，但不够精通。 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可行法术就是冰霜魔法。 冰霜魔法通常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控制力十足但伤害不够，但是在罗德的手里，法术的伤害从来都不是问题。 如果你的法术伤害不足，那肯定是超魔专长不够。 “三重冰霜，三重冷冻，这是奥术冰霜的无尽战栗！” “群体施法·多重施法·爆破魔法·破法天赋·法术穿透·塑能加强——急速冷却！” 完成了法术吟唱之后，罗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奥术能量的作用下，空气中的温度开始迅速降低，水蒸气凝华为冰霜，直逼冥鲨。 眨眼之间，冥鲨的身体表面就被冻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在奥术能量的作用下，虽然冥鲨身体泡在海水里，但冰霜却丝毫不会融化。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冥鲨本能地开始挣扎，在它扭动身躯的情况下，这一层薄薄的冰霜自然而然地开始被碾碎、脱落。 但耗费了罗德那么长吟唱时间的法术又怎么是这么轻易就能摆脱的？ 急速冷却的效果是从内而外、利用奥术能量所制造的冰霜将目标冻结起来，冻结的效果包括但不限于肌肉、骨骼和血液，在法术穿透和破法天赋的加持下，急速冷却的效果是十分“均匀”的。 举个例子来说，瑟庄妮的北风连枷也能将敌人冻起来，但这支冻结毫无疑问是从外而内的，是外部温度降低之后导致的冻结。 但急速冷却借助着法术穿透和破法天赋，达到了微妙的“同步冷却”效果，敌人的皮肤、骨骼、肌肉和血液会一起降温。 这种冻结……可不是依靠着蛮力就能够摆脱的。 很快，冥鲨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它虽然没有智慧，但却能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不对，虽然体表的冰霜被挣脱，但肌肉却越来越僵硬、越来越麻木，甚至体内的剧痛也越来越难以忍受。 虽然这条冥鲨已经没有血液，能够抵御急速冷却最可怕的攻击方面，但在整个身躯一起降温的情况下，它终于越来越僵硬了。 而随着身躯的逐渐僵硬，这头冥鲨的本能也开始“意识模糊”了起来，终于在它完全被冻住的情况下，派克又一次出现在了冥鲨的头部。 与此同时，法力濒临枯竭的罗德也停止了自己的法术。 法杖之中的能量几乎被消耗殆尽，罗德感觉自己这次……亏大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二十六章 回师 严格意义上说，派克的身躯已经没有了，他现在是冥鲨意识的一部分——而冥鲨的本能和虚空的侵蚀都建立在了冥鲨的身体上，所以当冥鲨在急速冷却之中被冻成了一坨之后，派克的意识再次获得了主导权。 当然，派克还是什么都不能做——但至少他能够和罗德沟通一二。 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很懵懂。 罗德开口向他询问了很多事情，包括但不限于他的经历、他的感受、他的打算，但对于罗德的询问，派克的回应都是一张懵逼的脸。 唔，说实话，在表情不凶恶的情况下，派克看起来真的有点滑稽。 鉴于派克的状态似乎不太好，罗德尝试性地询问了一些关于自己的问题，而就结果看来，似乎派克是真的失忆了——对于罗德，他只有一些迷迷糊糊的印象而已。 这下麻烦了。 罗德不知道怎么处理派克了。 理论上说，现在在急速冷却的作用下，冥鲨已经被冻脆了，只要罗德愿意，他可以将冥鲨敲成碎片。 但是这样一来，罗德就需要面对两个麻烦了。 第一，派克很可能因此魂飞魄散。 第二，虚空的能量可能随之而逸散，感染周围。 很多时候罗德也会吐槽，为什么面对一些反派，最后的处理手段往往是封印，而封印这玩意往往还不靠谱——可当他真正成为了一个法师之后，他才意识到，封印真的是无奈之举。 像是虚空能量——罗德现在如果直接敲碎了冥鲨，那四散的虚空能量指不定就蔓延开来了。 怎么办呢？ 看着面前的冥鲨，罗德真的是有些无奈了。 就在罗德束手无策的时候，迦娜却突然现身，来到了罗德的身边。 “我想，我有办法。” 在罗德错愕的眼神之中，迦娜讲述了自己见到的一场战斗。 艾希和泰达米尔的战斗。 在那一战之中，当泰达米尔被阿瓦罗萨之弓冻结了之后，他体内亚托克斯留下的种子直接开始发芽，而观战的迦娜则是察觉到了那时候那颗种子之中虚空意志的消散。 而在弗雷尔卓德城，罗德和亚托克斯打了一架，罗德在打架的时候，观战的迦娜一直在默默思考其中的联系。 之前艾希的每一次攻击，都没有对亚托克斯造成实际的伤害——甚至亚托克斯还会越战越勇，气息越来越纯粹。 关于虚空和暗裔的消息，罗德并没有瞒着迦娜，所以迦娜很清楚亚托克斯的身份，以及他力量的来源。 而在罗德的影响下，迦娜现在对于逻辑有了一种特殊的把握能力，她经过一番分析之后，得出了一个有趣的结论。 阿瓦罗萨之弓对虚空能量有着不错的驱散效果。 具体原因迦娜没有弄清楚，但这个结论在泰达米尔和亚托克斯身上都是成立的。 而现在，眼见着冥鲨的虚空能量给罗德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迦娜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要不……拖着这头冥鲨去找艾希，然后让艾希用阿瓦罗萨之弓给它一箭？ 听完了迦娜的讲述之后，罗德真的是眼前一亮。 有门啊！ 虽然做不到长时间封印这头庞大的冥鲨，但是在急速冷却解除之前，将其拖到艾希戈尔德隘口的岸边并非不可能。 到时候让艾希给它来一箭……完全可行！ …………………… 卡格罗最近很无聊。 从凛冬之爪出使归来之后，他重拾了自己的荣誉——阿瓦罗萨人的嘴里，他不再是那个“被人按在泥巴里砸脑袋”的卡格罗，而是变成了“在瑟庄妮面前装了比还回来了”的卡格罗。 虽然重拾荣耀让他非常愉悦，但卡格罗其实还有着更多的期待。 卡格罗希望自己能够在这场和凛冬之爪的战斗之中，展现出自己的力量。 可是艾希的主力到目前为止一直死死地驻扎在戈尔德隘口，完全没有进入弗雷尔卓德次大陆开战的意思。 作为“年少有为”的阿瓦罗萨实力派，卡格罗自然是知道为什么的——艾希大人在等待罗德先生的消息。 （没错，在被按在泥里砸脑袋之后，卡格罗终于学会了尊敬强者。） 凝霜海军一日不传捷报，艾希的主力一日不会离开戈尔德隘口。 虽然现在凛冬之爪和阿瓦罗萨的斥候打得难解难分，但对于艾希来说，这主要还是为了钳制住瑟庄妮的战团主力。 而被升了官之后，卡格罗已经不能加入斥候队列战斗了，所以这个大个子的日常变成了在戈尔德隘口海上的那一面女墙上整天望着大海…… 在戈尔德隘口的南边十几公里的地方，阿瓦罗萨人有一个军事港口，戈尔德港。 卡格罗一直等待着凝霜舰队的身影——只要那些船只出现，那就意味着罗德先生成功了。 可是罗德在见到了凝霜海军之后的第一件事是练兵，于是卡格罗在这座女墙上苦等了好几个月。 又是一日夕阳西下。 就在卡格罗以为自己又浪费了一天时间的时候，西边的海洋之中，影影绰绰地出现了舰队的踪迹。 “我不是眼花了吧？” 卡格罗整个人腾地一下窜到了垛口处，揉了揉眼睛，努力张望。 连绵不绝的船只，没有一艘是狼船的模样。 毫无疑问的，这是凝霜海军！ 而凝霜海军出现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含义—— “狼船舰队完蛋啦！” 很快，凝霜舰队踪迹出现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大量闲的蛋疼的阿瓦罗萨战士出现在了这面女墙上，而抢占了最好位置的卡格罗正在手舞足蹈地讲述着自己发现凝霜海军时候的样子。 艾希更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当凝霜海军的踪迹出现之后，她已经带人前往戈尔德港迎接了。 而当凝霜海军靠港之后，后知后觉的卡格罗才反应过来，连忙直奔戈尔德港而去。 当卡格罗来到戈尔德港的时候，凝霜舰队已经靠岸，罗德带着水手们早就已经离开了——来晚一步的卡格罗只见到了混在了凝霜海军之中的一块浮冰上，摆着的一条巨大无比的大鱼。 浮冰周围还系着绳索，似乎这条大鱼是被拖回来的。 没有见到舰队入港第一现场的卡格罗遗憾地咂咂嘴，然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条大鱼。 “这黑黢黢的，无论是烤还是煮，怎么看都不会好吃的样子啊。” 盘算着怎么吃冥鲨的卡格罗，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个咬牙切齿从光头正站在冥鲨的头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二十七章 喜与愁 卡格罗到最后也没有发现派克，不然他绝对会被这个光头佬吓一跳——要知道，派克和冥鲨是一体的，这么大的冥鲨脑袋上长个人，能不把他吓一跳么？ 可惜，卡格罗没有看到。 因为他来晚了一步，舰队的水手们除了必要的船只管理员外，其他人都离开了，所以卡格罗也只是匆匆一瞥，也转身离去了——就在刚刚他听说为了庆祝凝霜海军的胜利，今晚在戈尔德隘口，阿瓦罗萨部族将会召开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可比一条大鱼带劲多了。 而实际上，卡格罗的猜测也没有错。 现在的阿瓦罗萨急需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和凛冬之爪在这里耗了这么久，部族成员们的热情正在急速消退。 所以……是夜，戈尔德隘口内，阿瓦罗萨人点燃了篝火，拿出了宝贵的酒水。 除了守备部队，其他人在篝火的周围，载歌载舞，纵情歌唱。 努努吹起了长笛，而艾希也第一次在所有人的面前，唱响了阿瓦罗萨之歌！ 什么，你说万一遭受突袭怎么办？ 抱歉，这是戈尔德隘口。 三十米高的城墙，凛冬之爪人撞得头破血流也攻不破——而且，在艾希的强调下，当值的士兵是不能参加庆典的，非当值的士兵分配的酒水也很少，等到明天天亮之后，大家又是一群精神抖擞的好汉。 最重要的是，对于海量的弗雷尔卓德人来说，这点酒可不会引起宿醉！ …………………… 一道隘口，冰火两重。 凝霜舰队毕竟船多，当他们回到了戈尔德港之后，一海之隔的另一边，凛冬之爪人显然也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阿瓦罗萨人的海军回来了，而我们的狼船舰队没有？ 这群弗雷尔卓德蛮子只是愣了点，他们可不傻。 能够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海战上，狼船舰队输了！ 而且……考虑到狼船舰队的速度问题，他们一旦输了，那结果就是全军覆没！ 就在戈尔德隘口点起了盛大的篝火庆祝胜利的时候，北边凛冬之爪人的临时港口，侥幸逃回来的辅助舰队带来了大海战的消息。 在冥鲨的袭击之下，狼船舰队全军覆没！ 本来当卡德鲁之前念诵了咒语，将北风连枷送回到瑟庄妮手里的时候，瑟庄妮还以为自己家舰队赢定了，正准备摩拳擦掌一口气反扑过去呢。 万万没想到，结果却是自家舰队全军覆没！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对着狼狈归来的水手们，瑟庄妮扬起了鞭子，“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狼船舰队会全军覆没，一艘都没有生还！” 没人愿意面对愤怒的瑟庄妮，但在皮鞭的威势下，一个舰长被推了出来，哭丧着脸讲述了整个战斗的经过。 “一个施法者？一条冥鲨？一场大风？” “这就是整个狼船舰队无人生还的原因？！” “到了现在，那还在试图用谎言来欺骗我，是么？！” “施法者能够召唤火焰，烧毁整整五艘狼船舰队？冥鲨这种传说之中居住在深海、百年难得一见的存在跑到了海面上，还抽了风的袭击狼船？海上的风暴是直来直去，而不是旋风？” “你在这骗谁呢？！” 对于这个舰长所给出的答案，瑟庄妮显然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因为这些事情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和认知。 这是假的，是这个懦夫为了逃避惩罚所编造的谎言！ 愤怒的瑟庄妮将这个倒霉蛋打得皮开肉绽——但不管她的鞭子抽在身上有多疼，舰长都没有改口。 最后，这个忠心耿耿的家伙生生被瑟庄妮抽死在了原地。 “现在，我要听见真正的经过——我承诺，只要你们说出实情，不管你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我都能保证至少给你一个痛快！” 剩下的几个舰长战战兢兢，但说法和这个死掉的倒霉蛋大同小异。 “好……”在听过了第七次的重复之后，瑟庄妮终于怒极反笑，“想不到啊，你们这群混蛋事先准备的很好啊，那行，我就来看看，是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们一条心！” 在瑟庄妮的要求下，战团随机抓了几个水手出来，瑟庄妮亲自向他们询问事情的经过。 而这些水手们的回答……和之前舰长说的一般无二。 这下，瑟庄妮终于傻了。 真的。 他们说的是真的！ 也就是说，真的有能够以一己之力完全烧毁好几艘狼船的施法者，真的有莫名其妙跑到海面上的冥鲨，真的有大海上直来直去的巨型风暴…… 最重要的是，狼船舰队真的是技不如人，才只能全军覆没。 这一瞬间，瑟庄妮整个人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所有的兄弟姐妹之中，只有瑟庄妮一人活过了十岁，而在那之后不久，部族的巫师却预言她会是统一弗雷尔卓德的人。 在那之后，瑟庄妮踏上了一条严苛的修行之路——她逼迫自己变得极端，以杀死任何违背她意志的人们；她走进暴风雪中，寒风刺进她的肉体，她却不携带任何食物和皮毛裹身进行训练；她逐个击败了部族中最强的战士，直至将他们踩在脚下。 后来，当瑟庄妮承担起部族的领导权时，她命令战士们以她的方式进行训练——在她的管束下，凛冬之爪部族的人民也变得史无前例的强大。 瑟庄妮一路走来，虽然一直艰难困苦，但说实话，从未经历过失败。 战斗之中，瑟庄妮无人能挡——北风连枷在手，她相信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没有人可以忤逆自己，没有人！ 而遵循着自己野兽一般的直觉，瑟庄妮在战争之中也是百战百胜，要不是高耸的戈尔德隘口死死地卡住了道路，瑟庄妮相信自己早就灭了阿瓦罗萨很久了！ 可是现在，瑟庄妮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味道——而且是不讲道理的完败。 对于瑟庄妮来说，这次的失败仿佛是和人决斗的时候，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手的招式就被击倒在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当属下们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时候，瑟庄妮发誓自己一定要复仇——自己将亲手用北风连枷杂碎那个该死的施法者的脑袋，再征服了阿瓦罗萨之后，自己将会打造一支更加强大的舰队。 一定！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二十八章 艾希的新箭靶 一夜是痛苦，一夜是狂欢——但作为战斗的指挥者，罗德并没有喝酒，也没有去庆祝，而是留在了戈尔德港。 派克这里还需要罗德看着，这个大家伙可不是好处理的，即使它现在到了港口，相对而言威胁小了不少，但罗德丝毫不敢放松。 这种情况下，奥拉夫果断选择了去喝酒，而迦娜则是选择待在了罗德的身边。 两个人选了一艘比较大的船，然后肩并肩坐在了桅杆上，仰着头看着沉寂的夜空。 “你最近看起来……似乎压力很大。”当罗德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空中的圆月时，迦娜终于开口，“总觉得，你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是啊。”罗德也不隐瞒，“阴魂不散的虚空……从和它扯上关系开始，我就没有清闲过。” “清闲？”迦娜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还懂得清闲？” “……” 听见迦娜奇异的语气，罗德皱起了眉头，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怎么不懂清闲了——在德玛西亚的时候，遇见袭击之前，我过得多清闲啊~” “……你是认真的吗？”看着罗德这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迦娜也皱起了眉头，“你真的认为，在德玛西亚的时候，你很清闲？” “当然了。”罗德的语气忽然变得轻佻了起来，“甚至还会在白天的时候——” “我说的不是这个！”迦娜脸上有些发红，打断了罗德，“我是说，你认为你那时候状态是很清闲的？” “不然呢？”罗德耸了耸肩，“听音乐会，四处旅游，品尝美食，在花园里晒太阳……这都已经闲到堕落了好吧！” 听罗德这么说，迦娜摇了摇头。 “那不是清闲，我能够觉察到，你即使在晒着太阳的时候，都在紧绷着——就像是娑娜的琴弦一样，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却始终绷得紧紧的。” 罗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反驳，但迦娜这次并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实际上，你从来都没有清闲过，你的注意力始终保持着高度集中的状态，无论是在晒太阳，还是听音乐会，你一直在思考，这种思考已经成为了你的一种习惯，明明你没有什么意图，但却始终对自己见到的一切都保持着思考的状态，试图理清所有所见事情的脉络……你不累吗？” 累？ 罗德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迦娜说的，都是真的。 实际上，罗德也的确习惯了思考——成为了法师、掌握了奥术智慧之后，罗德就无时不刻不保持着思考的状态，终于将这种思考变成了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对于罗德来说，这是与时间赛跑、与命运抗衡的手段。 归根结底，这来自于他强烈的不安全感，三世为人，罗德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小时候遭受的刺杀、宴会上来自萨格拉斯的试探，让他成为了一个习惯性神经紧张的人。 而来到了瓦罗兰之后，由于力量忽然大打折扣，这种不安全感突然加重，罗德开始下意识地收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消息——这时候，罗德开始怀念蓝星，坚定了回家的念头。 可是为了回家，罗德更是不得不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再次上路的时候，罗德将这种紧张保持了下去。 没错，在德玛西亚的时候，罗德看起来很清闲。 但这种清闲并不是罗德本能地休息，而是他的理智在告诉自己“我应该休息一下，否则就会崩溃”，这才不得不休息一番。 “亲爱的，你说的很对。”罗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确一直都很紧绷……”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真正地放松下来呢？”迦娜拉住了罗德的胳膊，将脑袋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不带有任何目的性的，跟随自己的本心去休息——就像是打雪仗的努努和威朗普一样，那才是真正的快乐，不是吗？” “很有道理。”听迦娜这么说，罗德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所以，从现在开始？” “啊？” 迦娜显然没有理解罗德的意思——什么叫从现在开始？ 下一刻，罗德用行动告诉了迦娜，什么叫从现在开始。 话音未落，罗德终于放松了一切，然后一头从高高的桅杆下栽了下去。 这一刻，罗德完全放弃了对自己身子的控制，而在他栽倒甲板上之前，一阵清风将他吹回到了迦娜的身边。 看着迦娜气鼓鼓的样子，罗德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 …………………… 狂欢之后，罗德终于找到艾希，提到了关于派克的事情。 对于以一己之力毁了狼船的派克，艾希显然是心存感激的——在得知自己或许可能帮助他的时候，艾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罗德的请求。 “不就是射箭吗，没问题！”艾希拍着自己饱满的胸口做出了保证，“反正我练习也是需要靶子的。” 趁着天色尚早，艾希跟随罗德来到了戈尔德港。 虽然这是第二次见到冥鲨，艾希还是由衷地感觉到难以置信。 百米长的身躯直接霸占了戈尔德港航道的三分之一，而更叹为观止的是，这家伙完全被冻起来了。 “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 “唔，其实很简单。”罗德指了指冥鲨头部的派克，“避开这家伙，随便你用箭矢射击冥鲨的哪个部位——要魔法水晶箭，就是最强大的那个、能把人冻起来的箭矢。” “哦。” 艾希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虽然她有点奇怪为什么罗德会知道魔法水晶箭的名字——这个名字是艾希自己取得，从没有告诉别人——但这显然不是重点。 （心有灵犀而已，不是吗？） 艾希拉开了阿瓦罗萨之弓，冻结之力在弓弦上汇聚，很快，一根粗大、晶莹、锋利的魔法水晶箭就准备完成。 松开弓弦，箭矢破空而至，直接钉在了冥鲨头顶的内甲壳上——距离派克足足有三米远。 冻结之力开始蔓延，而一直满脸疑惑的派克在冥鲨中箭之后，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的轻松。 而仔细观察着派克表情的罗德此时也露出了微笑。 看来……这真的有效！ “艾希小姐——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这头冥鲨就是你的专用箭靶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二十九章 冥鲨兽超进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派克痛并快乐着。 阿瓦罗萨这边，正在严格地遵循着罗德的策略，继续卡住戈尔德隘口，等着天气再冷一些的时候寻找瑟庄妮的主力进行决战。 而这种情况下，艾希就清闲了不少，她干脆就常驻在了戈尔德港，真把冥鲨当作了箭靶子。 实际上，在得到了阿瓦罗萨之弓后，艾希真的逐渐产生了一些骄傲，但这份骄傲在一次旅程之后直接就被碾得渣都不剩。 无论是暴走的泰达米尔，还是可怕的亚托克斯，乃至于平日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罗德，自己似乎谁都打不过。 我需要变得更强！ 对于艾希而言，变强最佳的途径就是探索阿瓦罗萨之弓的力量——可是在没有指引的情况下，她也只能“箭发百矢，其技自明”了。 反正要多多练习，那将这头冥鲨当作箭靶岂不美哉？ 而作为这头冥鲨目前的“意识主导者”，艾希的每一箭，其疼痛都是派克在承受的…… 大冰锥子一样的魔法水晶箭一箭接着一箭，冥鲨虽然皮糙肉厚、抗揍耐打，但疼痛却是做不了假的，这又冷又痛的滋味真的是让派克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在另一方面，随着艾希一箭接着一箭，派克也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强大——好吧，不是派克越来越强，而是虚空的意识在迅速消退。 一分为三的冻结符文之中，阿瓦罗萨的那部分针对虚空、丽桑卓的那部分针对半神、赛瑞尔达的那部分针对星灵。 疼痛之中，派克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是一条鲨鱼了。 而罗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相较于之间突兀地出现和消失，现在的派克无疑与这个躯体融合地更加完美，他整个人有了不少冥鲨的特性（比如眼睛变得小儿有神，眼睑似乎完全消失），而冥鲨本身也越来越不稳定，一副随时可能消失的样子。 甚至罗德还隐隐约约觉得，如果自己结束掉急速冷却，这条巨大的冥鲨会干脆地消失不见！ 甚至迦娜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派克要和这条冥鲨真正的合为一体了……” …………………… 事实证明，罗德和迦娜的预感还是很准确的。 当派克保证自己能够完全控制这副身体之后，罗德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法术。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 要知道，罗德为了“冷藏”派克，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急速冷却的法力供应——明明已经结束战斗很久了，他却始终没有机会给自己的法杖补充法力，甚至自己都因为长时间的法力供应而濒临崩溃。 现在终于结束了！ 至于派克会不会撒谎…… 除非派克完全被虚空侵蚀，否则他觉不可能再这方面欺骗罗德——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意志还能不能存在。 然后，当罗德解除了法术之后，冥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似乎忘记了怎么站着的派克，穿着鲨鱼皮的紧身衣，挣扎地码头上满地打滚。 派克似乎习惯了控制冥鲨庞大的身躯，再变回了人之后，他基本处于完全失衡的状态，挣扎了半天，也只能勉勉强强趴着，怎么都站不起来。 “要不……”看着艰难的派克，罗德给出了建议，“你先试试在水里游泳？” 派克点点头，然后直接就变成了冥鲨。 彳亍口巴。 刚刚在派克变成人之后，罗德和迦娜、艾希自然而然地凑了过来——而现在派克突然又变成了冥鲨，他们第一时间被挤飞了出去，滚做一团，再起身时，只能眼见着庞大的冥鲨在码头上翻滚而过，留下一地狼藉，跃入海中，以零分姿势，溅起一朵大得可怕的浪花。 罗德三人一身海水，在弗雷尔卓德的秋风之中瑟瑟发抖。 …………………… 在没有了虚空意志的干涉之后，冥鲨本身的潜意识完全不是派克意志的对手，这具庞大的冥鲨身体，彻底被纳入了派克的掌握之中。 从某种意义上说，失去了身躯的派克现在终于算得上是夺舍成功了。 而为了适应自己新的身体，派克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因为虚空的侵蚀，派克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也随之而失去了一部分的力量，他忘记了自己在比尔吉沃特杀鱼的技巧，但却意外得到了一副冥鲨的身躯。 更有意思的是，虚空的意志被压制之后，虚空感染所带来的活化效果并没有完全消失，正是借助着这种吞噬的活化效果，派克才能够将自己冥鲨的身躯变成人的身躯。 现在，派克已经可以相对熟练地在人和冥鲨之间自由地转换了，上岸是人，海里是鲨。 在这期间，罗德也询问过派克接下来的打算——是回比尔吉沃特，做回过去的派克？还是有什么别的计划。 派克给出的答案是：“我期待着自己的复仇。” 在冥鲨肚子里的时候，派克失去了很多。 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之中，他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技巧，失去了身体…… 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只有仇恨，刻骨铭心的仇恨。 莫名其妙的迁怒、手下接连的死亡、最后时刻的嘲讽和愚弄…… 对于瑟庄妮这个名字，派克始终没有忘记，也永远不可能忘记。 大仇当先，派克甚至不愿意去寻找过去的记忆——因为他害怕自己找到什么牵挂的东西，让他有所顾忌。 在找回自己之前，派克决意要先报仇！ 杀死瑟庄妮——亲手杀死瑟庄妮！ 这就是罗德询问他接下来干什么的时候，派克的答案。 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 然后，在罗德讲述了目前阿瓦罗萨和凛冬之爪的战争纸偶，派克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阿瓦罗萨的阵营。 当艾希带着派克出现在部族大会上，并宣布找到了又一个对抗凛冬之爪的强者时，阿瓦洛斯人兴奋地欢呼了起来。 而在部族大会结束的时候，卡格罗难得地找到了机会，问了艾希一个问题。 “艾希大人，之前戈尔德港冻的那条大鱼去哪了？是不是解冻了？如果解冻了可要赶紧处理，不然会坏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三十章 进军 艾希还没开口，倒霉的卡格罗就被一拳头抡了出去。 腾云驾雾之后，卡格罗重重地摔倒在地，再抬头时，正看见派克满嘴白森森的牙齿。 “听说，你要吃了我？！” 被一拳打懵了的卡格罗此刻亡魂大冒，虽然没有反应过来派克的意思，但在强烈的求生欲下，他还是选择了摇头三连。 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 派克闭上了嘴，艰难地扯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放开了脑子还不太清晰的卡格罗。 说实话，卡格罗的这一拳挨得比较冤。 之前在戈尔德港，卡格罗没有见到派克，更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了大死，他这样说真的是为了阿瓦罗萨考虑的。 因为此时此刻，阿瓦罗萨军队的存粮严重不足了。 艾希带人已经和凛冬之爪在戈尔德隘口附近对峙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之中，大量青壮的完全脱产，对阿瓦罗萨来说是相当大的消耗。 在弗雷尔卓德，主要获取粮食的方式是渔猎——虽然阿瓦罗萨人也会种粮食，但他们耕种的产量实在是太低了些。 而在戈尔德隘口对着消耗，这就意味着坐吃山空。 因为之前为了训练凝霜海军，罗德消耗了太长的时间，导致本来存粮充裕的阿瓦罗萨，现在后勤也逐渐开始吃紧了——这种情况下，那么大的一条冥鲨在卡格罗的眼里，完全就是大份的储备粮。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卡格罗才向艾希开口询问，那条冥鲨哪去了——闲的蛋疼的卡格罗打算如果还不开战的话，自己要不申请去戈尔德港杀鱼算了。 总好过在这里闲着不是？ 而在派克面色僵硬地离开了之后，艾希看着一脸懵逼的卡格罗，只能无奈地笑笑。 “别着急，我们马上就要进军了。” …………………… 艾希当然不是敷衍。 因为按照罗德的计划，决战就在这段时间。 后勤对于阿瓦罗萨来说难以承担——但对于凛冬之爪来说又何尝不是？ 双方的斥候一直保持着接触的情况下，谁都走不开，而在这里徒耗粮草，明显是凛冬之爪那边更加吃力！ 对于只靠劫掠、自己从不生产的凛冬之爪来说，被死死地钉在了戈尔德隘口之后，他们甚至连劫掠都做不到了。 在双方对峙的初期，凛冬之爪还有点存粮；随着时间的流逝，粮草越来越少的凛冬之爪开始在戈尔德隘口附近劫掠，虽然理论上说这里的部族也是凛冬之爪麾下，但为了供养战团，瑟庄妮毫不留情——强者总能享受更多的资源！ 但是到了现在，戈尔德隘口附近的村落被洗劫的被洗劫，没被洗劫的都搬走了，凛冬之爪彻底陷入了粮荒之中。 为了寻找更多的补给，凛冬之爪甚至不得不分出几支小股的部队，去后方进行劫掠——而阿瓦罗萨人的斥候则是跟在了这些小队的后面，持续不断地进行着骚扰。 然而即使如此，瑟庄妮也没有想过后退。 在失去了狼船舰队之后，瑟庄妮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说狼船舰队还在，自己完全可以离开，因为阿瓦罗萨人不敢深入弗雷尔卓德次大陆，狼船舰队完全可以完成海上运输，绕到后方进行攻击。 但现在狼船舰队不在了，如果自己率领着凛冬之爪的主力撤退，那阿瓦罗萨人绝对会趁机肆无忌惮地追杀。 追击战可不是遭遇战，就算瑟庄妮对手下的战团极度自信，但他可不会蠢到以为即使自己是在撤退，还能击败阿瓦罗萨的主力。 只能撑着！ 不过在瑟庄妮看来，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眼见着弗雷尔卓德就要入冬了，只要自己撑到入冬，到时候自己想撤就撤，如果下雪之后阿瓦罗萨人还敢追击，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而罗德的想法和瑟庄妮非常一致。 战斗必须在下雪前结束，在冬天——尤其是弗雷尔卓德的冬天——战斗的情况，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从地理位置上讲，凛冬之爪还在阿瓦罗萨的更北边，对于弗雷尔卓德恶劣的天气，凛冬之爪人的适应性还是比阿瓦罗萨人强的，罗德可不想将战斗拖到冬天！ 但话说回来，即使是着急，罗德和艾希也还在等待着。 根据斥候们记录的那些小股筹粮队来回的时间，罗德和艾希大致对凛冬之爪的补给有了一定的认识，碍于凛冬之爪战团强悍的战斗力，他们必须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在他们吃不饱的情况下发起攻击。 从一开始，罗德就算计着尽可能地削弱凛冬之爪的瑟庄妮战团。 不是为了必胜，而是为了拒绝惨胜——硬碰硬的话，罗德自阿瓦罗萨还是能够胜利，但一场惨胜之后，阿瓦罗萨还拿什么去面对冰霜守卫呢？ 而这个大胜机会，很快就来了。 …………………… 当数十支斥候小队都称凛冬之爪筹粮队的往返时间变得极长，甚至超过了半个月才回来、迦娜发现筹粮队带回来的粮食数量变得很少的时候，罗德终于找到了艾希。 “是时候了。”罗德开门见山，“凛冬之爪那边已经开始饿肚子了，而且距离入冬也不远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是说……”艾希微微握紧了拳头，“是时候进军了？” “没错！”罗德点点头，“这段时间我们的战士也在一直努力练习配合，进步也是肉眼可见，而且我们的补给充裕，对方开始饿肚子，虽然瑟庄妮手下的战团之中都是些好手，但现在，胜利的天平已经朝向了我们！” 艾希不明白天平是什么意思，但罗德言语之中的自信她却完全读了出来。 于是，在艾希的主持下，阿瓦罗萨再次召开了部族大会。 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演讲，没有什么庄严肃穆的誓师大会，有的只是艾希在所有人的面前张弓搭箭，一箭击碎了戈尔德隘口大门上挂着的铁索，以及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 “听我的命令——阿瓦罗萨，进军！为了弗雷尔卓德！”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三十一章 开战 当得知阿瓦罗萨人走下了戈尔德隘口，开始进行集结之后，瑟庄妮这辈子第一次希望避战。 不是瑟庄妮懦弱了，而是她很清楚，现在的凛冬之爪战团……虚弱得可怕。 实际上，凛冬之爪战团的情况比罗德所预期的，还要差。 因为补给的缺失，战团的战士们只能每天吃两顿参杂着各种野草的稀粥，战团驻地周围的田野之中，极地旅鼠都被吃干净了。 缺少粮食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更何况是这些膀大腰圆的壮汉！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瑟庄妮的统治是建立在鞭子上的——如果没有战争，瑟庄妮会带着自己的战团，游荡在弗雷尔卓德次大陆，到哪片区域，就在当地进行补给。 虽然庞大的战团会对当地造成严重的“透支式消耗”，但因为鞭子的缘故，当地人并不敢拒绝。 而这次与阿瓦罗萨开战，瑟庄妮也有意识地实现准备了补给——可是时间拖得太久之后，补给不够了。 这种情况下，虽然瑟庄妮派出了催粮的部队，去各地寻求补给，但没有大军压境的态势，瑟庄妮发现自己对弗雷尔卓德次大陆的控制……弱的可怕！ 催粮部队收获寥寥，甚至经常会发生催到的补给甚至不够催粮部队来回路上消耗的情况！ 但即使情况恶劣，瑟庄妮还是没有轻易撤退。 在瑟庄妮的心中还有一份侥幸——如果阿瓦罗萨人一直怂下去，自己坚持坚持，等到下雪就过去了。 可现在，当瑟庄妮得知阿瓦罗萨人终于有所行动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狼船舰队出事之后，第一时间撤退。 那样做虽然容易被阿瓦洛斯人追杀，但如果自己留下三分之一的战团自杀式断后，那阿瓦罗萨人也不能把自己怎样。 只要大雪一下，弗雷尔卓德次大陆冰封之后，即使只剩下三分之二的战团，正面打起来也是凛冬之爪优势！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现在虽然是深秋，但大雪未下，弗雷尔卓德次大陆虽然气温已经进入零下，但对阿瓦罗萨人来说并不是阻碍。 而因为一分侥幸，瑟庄妮失去了壁虎断尾的机会，如果在阿瓦罗萨人集结完毕之后再撤，那就是搞自己了。 退不能退，唯有一战。 在重整战团的时候，瑟庄妮开始寻找胜利的机会。 阿瓦罗萨人多，而且补给相对充足——虽然训练方面瑟庄妮有着绝对的自信，但吃饱的战士和没吃饱的战士，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己方不占优势。 那么……换个方式呢？ 如果一对一呢？ 瑟庄妮终于有了一点思路——如果一对一，艾希是绝对打不过自己的。 如果能够制造出一个一对一的机会……只要自己干掉艾希，那这场战争，胜利的还是凛冬之爪！ 瑟庄妮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北风连枷。 虽然大规模的战斗之中形成局部的一对一并不容易，而且艾希作为一个拥有着阿瓦罗萨之弓的射手，绝对会处于战斗序列的后方，但瑟庄妮却仍然认为，自己完全有机会。 切后排嘛！ 瑟庄妮很清楚，阿瓦罗萨有今天，艾希的作用是最大的——战斗并不是阿瓦罗萨人的本能，如果艾希真的被自己干掉，那阿瓦罗萨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这么看来，自己最需要注意的反而是阿瓦罗萨的高端战斗力。 必须在其他人给予支援之前，干掉艾希！ 这有这样，自己才能够击溃阿瓦罗萨人！ 而为了这个目的，战团可能需要进行不小的牺牲…… 但这种牺牲是完全值得的，不是吗？ 瑟庄妮很快拥有了大致的战术思路，而凛冬之爪的战团也集结完毕了。 集结完毕的战团自发地聚集成了巨大的方阵，虽然阵容算不上齐整，但也胜在规矩。 对于凛冬之爪战团来说，个人能力才是第一位的所以训练也更多的体现在内部比武上，阵型什么的，明白个基础就成了。 而骑着钢鬃的瑟庄妮终于出现在了战团的前方——借助着北风连枷的力量，她为自己制造了一座冰制的讲台。 在这座冰台上，瑟庄妮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北风连枷。 “凛冬之爪的战士们！” “我最勇敢的勇士们！” “阿瓦罗萨的懦夫现在终于走出了自己那简陋的堡垒，来到了原野之上。” “这是那群懦夫第一次登上我们的土地——而作为这里的主人，我们应该怎么做？” 虽然无比饥饿，但凛冬之爪战团的战士们并没有失去自己的精神，饥饿削弱了他们的体魄，但却让他们的战意更加的高涨。 在弗雷尔卓德，饥饿的冰原狼永远比吃饱的北冰罴更加危险、更加致命！ “杀——” 回应瑟庄妮的，是凛冬之爪战团饱含着战意的嘶吼，所有战团的战士都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宣泄着自己的战意。 “对——杀！” “干掉他们，然后抢走他们的补给，占有他们的土地，把他们踩在脚下，然后告诉他们，在弗雷尔卓德，只有强者才配拥有一切！” “杀！” 就在这时候，斥候报告阿瓦罗萨方阵正在接近，而在瑟庄妮的角度上，她已经远远地看见了大量部队所卷起了阵阵烟尘。 “野猪骑士，跟我在前！” “投矛手、掷斧兵，护住两翼！” “近卫团的士兵，你们先一步出发，准备攻击阿瓦罗萨人的侧后方！” “剩下的战士，集合成主体方阵，时刻准备支援两翼！” “所有人，前进！” 说着，瑟庄妮毫不犹豫地调转了钢鬃的朝向，开始朝着阿瓦罗萨人的方向前进。 而凛冬之爪战团则是按照瑟庄妮的指挥，重新排列之后，迅速跟了上去。 同时向对方急行军的阿瓦罗萨和凛冬之爪战团都对彼此的距离有所把握，当瑟庄妮远远地看见了阿瓦罗萨人的时候，她用力夹了一下钢鬃。 这头瓦斯克野猪吃痛之下，加快了前进的速度，而在瑟庄妮的身后，凛冬之爪战团也开始缓缓散开，展开了一个巨大的楔形冲击阵，开始了最后的加速。 而另一边，艾希则是指挥着阿瓦罗萨士兵们停住脚步，顶起巨大的松木塔盾，严阵以待。 在这片戈尔德隘口北部十里处的一片小平原，一场关于弗雷尔卓德未来的战争，终于正式地拉开了帷幕。 第六百三十二章 瑟庄妮的突袭 凛冬之爪和阿瓦罗萨，一攻一守。 采取攻势的不是以逸待劳的阿瓦罗萨人，而是饥饿无比的凛冬之爪战团。 在半空之中默默注视着战局的罗德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正是罗德所想要见到了。 看起来凛冬之爪战团来势汹汹，但在阿瓦罗萨人的面前，这种冲锋是吃不到好果子的！ 果然，艾希早有准备——在她的的指挥下，阿瓦罗萨两翼开始向前张开，试图张开v字的雁形阵，在正面战场上第一时间压缩对方冲锋的空间，迫使其冲锋序列变得密集，造成内部的互相干涉。 虽然前伸的阿瓦罗萨两翼在野猪骑士的冲击下会产生不小的损失，但一旦将适宜冲锋的楔形阵型压缩为密集的乱阵，那这次冲锋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可惜，瑟庄妮早有准备。 虽然此时瑟庄妮冲在了最前面，但是按照她事先布置好的安排，凛冬之爪战团的投矛手和掷斧兵早就已经埋伏在了侧翼，当野猪骑士加速冲锋的时候，这些轻装前进的士兵也加快了步伐。 当阿瓦罗萨人试图两翼压迫空间的时候，然没有等到他们安置好塔盾，这些投矛手和掷斧兵就拿出了自己的投掷物。 一根根锋利无比的短矛和利斧被掷出，打乱了这些阿瓦罗萨人的布置，在投掷物的袭击下，他们不得不先顾头再说。 而就趁着这段工夫，野猪骑士已经在中央部位窜了出去！ 艾希的第一道防御……宣告失败！ 不过，虽然压迫野猪骑士的冲锋空间没有成功，但艾希却不着急，当双方接近之百步距离后，早就准备好了的阿瓦罗萨弓箭手在正面战场塔盾的掩护下，进行了三轮抛射。 45度斜向上的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然后如雨点一般落入了凛冬之爪战团冲锋的阵型之中。 一大波箭雨过后，冲锋的凛冬之爪战团忽然稀疏了两层。 阿瓦罗萨的弓箭，那是说着玩的吗？ 这清一色的长弓抛射，当箭矢落地的时候，完全可以穿透五层以上的皮革甲胄，这种强大的火力之下，凛冬之爪战团先锋的野猪骑士遭遇了严重的减员！ 但即使如此，凛冬之爪战团的冲锋势头没有丝毫的减弱！ 罗德看得清楚，这些骑着野猪的战士很多都被长弓射出的箭矢钉死在了野猪的背上，可即使如此，野猪的冲锋却没有停止！ 相比于战马，野猪虽然能吃、难训、无法长途奔袭，但在正面冲锋上，这些暴怒之后几乎不知道疼痛的家伙强过战马太多了。 顶着箭雨冲锋，这些野猪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还因为暴怒，速度更快上了数分！ 楔形排列的野猪骑士们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窜到了塔盾阵型的前面，眼见着就要撞上来了——而这时候，弓箭手们也完成了撤退，阿瓦罗萨所有的长矛手都顶了上来。 长矛不是阿瓦罗萨——或者说弗雷尔卓德——的常用武器，在阿瓦罗萨，使用长矛的人数量很少，这次艾希集结了几乎所有会用长矛的战士，就是为了现在。 前面一个战士半跪在地上，牢牢地顶住塔盾；后面一个长矛手扶住长矛，向前探出长矛的矛尖。 弗雷尔卓德盛产松木，而且大多都是参天大树，所以阿瓦罗萨的长矛手们使用的都是的长矛和塔盾一样，也是松木制造的。 这些松木的长矛根根长度都在五米开外，一端扎到土中，一端支在齐腰高的位置上，卡在塔盾的凹槽之中，整个长矛与地面越约成20度。 特制的松木长矛虽然木质较软，面对正面冲击的时候会折断，但艾希下了不小的本钱，在这些长矛的尖端都安装了铁质的矛尖，这些松木长矛一旦扎入甲胄之后，即使折断，也会对这些野猪骑士接下来的冲锋造成严重的干扰。 布置刚刚完成，瑟庄妮就带着野猪骑士们一头撞了过来。 一头又一头体型巨大的瓦斯克野猪直接拱倒了大片的塔盾，碾死了那些最后还在死死撑着塔盾的战士，而这些松木的长矛也刺进了野猪的猪皮之下，然后断裂后成为了野猪身上的挂件大大迟滞了它们继续前进的速度。 就这样，整个楔形冲锋阵的阵型在被塔盾防御迟滞之后，不可避免地开始变得扁平化。 而接下来是第二道由塔盾和长矛组成的防御阵线。 现在，摆在瑟庄妮面对的选择有两个。 一个是趁势减速，等待后续方阵的支援，让战斗彻底变成混战；而另一个则是再次加速，趁着受伤的野猪们狂性大发的时候，继续多撕破几层阿瓦罗萨人的防御。 如果凛冬之爪战团仍是全胜，瑟庄妮绝对会选择前者；但现在的这种时刻，她只能横下一条心，继续冲锋。 “凛冬之爪的勇士们，跟我冲！” “碾碎这群阿瓦罗萨的渣滓！” 这样一来，野猪骑士团可能和战团主体脱节——但同样的，他们也能引起更大的混乱。 而在瑟庄妮的估计下，先一步绕后的近卫团应该已经抵达了预定的位置——只要他们出手，阿瓦罗萨人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过去！ 现在野猪骑士看起来只是强弩之末，当瑟庄妮再冲破几道防御之后开始集结撤退、近卫团突然袭击侧后方，主体方阵开始向两翼扩张的时候，阿瓦罗萨人绝对会将重心转移开来！ 那时候，阿瓦罗萨人要么试图切断野猪骑士和后面的联系，要么全力阻击近卫团，绝对不会想到瑟庄妮的突袭并未结束！ 只要他们稍有放松，就是瑟庄妮的机会！ 没错，看起来野猪骑士们已经完成了冲阵的任务准备撤退，但这不过是瑟庄妮早就预计好的收缩罢了——只要艾希的注意力稍微一分散，那就是瑟庄妮出手的机会！ 而在冲破了三道封锁之后，瑟庄妮敏锐地觉察到了阿瓦罗萨人阵脚的移动。 电光火石之际，瑟庄妮果断停下冲锋的势头，开始调转阵型。 而阿瓦罗萨人也果然如瑟庄妮所预想的那样，试图切断野猪骑士和主体方阵之间的联系，吃掉这一部分的精锐。 然后，当野猪骑士们开始反向冲锋的时候，瑟庄妮却再次调转方向。 直指指挥战斗的艾希！ “艾希！受死！” 第六百三十三章 争锋 艾希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塔盾的防线应对野猪骑士的冲击效果不错，而多重防线更是能够极大程度地迟滞其行动，之前正面抛射的长弓手已经马上就要到达两翼预定位置了，只要围住这些凛冬之爪的精锐后，再来两阵箭雨，己方就可以宣告胜利了——因为饥饿的缘故，凛冬之爪主力的战斗力下降严重，后续的接应支援已经有了脱节的趋势！ 就在这时候，侧后方近卫队忽然出现，干扰了长弓手的行动，虽然野猪骑士们速度已经减缓，但在近卫队的突袭下，长弓手无法及时就位，生生给凛冬之爪的野猪骑士找到了机会，调转了阵型！ 说实话，战斗进行到这里，瑟庄妮的指挥水平已经远超了艾希很多——对于艾希的行动，除了长矛手和塔盾防线比较意外之外，瑟庄妮几乎猜了个九成。 我带野猪骑士冲锋，你第一反应绝对是两翼压缩空间，所以我早早准备好投矛手和掷斧兵，与冲锋部队同时出发，短时间内倾泻出最大的火力，阻止你两翼压缩空间。 我方士兵状态不佳，支援必然不如以往，所以干脆就买个破绽，让你以为可以两翼合围——投矛手和掷斧兵比不得长弓手，长弓手射程远、携带箭矢足够多，但投矛手和掷斧兵虽然杀伤力足够强，但射程有限，而且投掷物数量也比不得箭矢，所以在最开始打乱了两翼的阵型压缩之后，一旦前方有脱节的趋势，你绝对还会调集正面的长弓手过来！ 我等的就是你调集长弓手过来的时候，那时候你以为可以通过合围与长弓射击对我方精锐造成严重杀伤，但近卫队早就先走一步，从侧面战场急行军兜了个大圈，于你们的侧后方杀入，长弓手根本无法形成齐射！ 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你以为包围完毕、我只能撤退、只等待长弓手就位就能够完成歼灭——而我就趁着你以为的这一丝的松懈之时，要你的命！ 没错，野猪骑士的主力的确调转了方向，但那不过是最后的诱饵，我瑟庄妮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你艾希！ 阿瓦罗萨的继承者？ 阿瓦罗萨之弓的主人？ 今天，你必要倒在我的北风连枷之下！ …………………… 瑟庄妮的回马枪很突然，很出乎意料——甚至罗德也没有想到，在野猪骑士们全部掉头之后，瑟庄妮单独脱离了冲锋的阵型，直奔艾希杀了过来。 显而易见的，这是极端非常规的战术，赢了就是死中求活；输了直接万劫不复。 瑟庄妮已经完全和己方的战团割裂开来了，这种情况下，她要么击溃艾希，要么被艾希击败全军溃败，没有第三条路！ 塔盾和长矛手的防御阵型对突击部队的限制效果不错，但面对这种单枪匹马的一骑闯关却颇有些脆弱的意思，阿瓦罗萨人还没有来得及将阵型变成更善于防御的圆阵，瑟庄妮就直接撕破了最后两道防线。 北风连枷挥舞，敢于阻挡瑟庄妮的战士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冻成了冰雕，然后击得粉碎。 相比于艾希，瑟庄妮对神器的掌握情况的确高出了一大截，冻结之力几乎是信手拈来，北风连枷这柄武器仿佛是活了一般，格挡抽击两不误，虽然长矛如林，但瑟庄妮却生生从中杀了出来。 罗德依旧袖手旁观。 虽然瑟庄妮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军事指挥才能和个人武力，但“势”却被握在罗德的手中，虽然看起来她完全实现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但那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且不说主战场方面近卫队的突袭被拦截后，凛冬之爪已经有了溃败的趋势，单说现在泰达米尔和奥拉夫一左一右地护卫在艾希的两旁，后面还有努努和威朗普，这种情况下，瑟庄妮又能怎样呢？ 这一战，罗德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对于罗德而言，真正的敌人是丽桑卓，在与丽桑卓一战之前，罗德出手必须慎之又慎。 甚至如果不是凝霜海军实在太烂，根本无法击沉狼船，大海战之中罗德都不愿意出手！ 你出手越多，敌人对你的了解就越深！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瑟庄妮手下没有更强的帮手了——既然划水就可以了，那何必飙输出？ 别忘了，为了派克，罗德现在法杖已经和木棍没啥区别了，现在能够飘在半空中都是靠着自家迦娜…… 凡人之躯你伤不起啊。 …………………… 快了，就快了！ 瑟庄妮再次挥动连枷，抡圆了胳膊甩飞了一小队试图合围自己的阿瓦罗萨士兵。 艾希就在不远处了。 “哈哈哈，艾希——来吧，和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吧！” 见到了艾希的身影之后，瑟庄妮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一直以来，她都在期待着和艾希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她很想证明，阿瓦罗萨的继承人也不过如此，即使拿到了阿瓦罗萨之弓，也只能被自己踩在脚下！ 而眼见着普通的士兵已经很难阻拦瑟庄妮，艾希也发布了命令，停止了合围。 围死瑟庄妮并非不可能，但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要调集重兵、搭配长弓才行——现在这种情况，再怎么合围也不过是送人头。 在阿瓦罗萨士兵散开之后，瑟庄妮也终于骑着钢鬃，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艾希的面前。 “哼。” 眼见着两边的士兵散开，瑟庄妮不屑地撇了撇嘴。 “还成——你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更加勇敢一些。” 艾希不答话，只是张开了阿瓦罗萨之弓，对准了瑟庄妮。 “只不过，武器实在没劲了些……” 艾希松开了弓弦，一发魔法水晶箭呼啸而至，而瑟庄妮轻松地挥动了一下北风连枷，击偏了这一发箭矢。 “只能躲在远处射箭……就算射的再准，也不过是一群懦夫！” 说话间，瑟庄妮终于再次催动了钢鬃，加快了冲锋的速度。 “尝尝连枷的滋味吧——继承了阿瓦罗萨名号的懦夫！” 第六百三十四章 阿瓦罗萨的传承 瓦罗兰不是游戏，这里不讲究平衡。 虽然艾希是阿瓦罗萨的继承者，但相对于瑟庄妮，她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没错，三姐妹是合称的，但三姐妹的继承人未必就在同一水平上。 在瑟庄妮向前冲锋的时候，艾希接连射出数支箭矢，但无论是魔法水晶箭还是连珠箭，又或者是多重箭矢，无一命中目标。 北风连枷在瑟庄妮的手中仿佛是一条冰蛟一般活了过来，任何箭矢都无法穿透北风连枷的防御。 没错，游戏里adc很厉害，承担着后期carry的任务，但在瓦罗兰……adc英雄有一个算一个，实力基本都在英雄之中的下游。 （薇恩、莎拉、卢锡安、德莱文、图奇、格雷夫斯……其实仔细数数，adc在瓦罗兰真的是英雄之中实力最差的一批，反而是中路的apc，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短短几次供方（艾希进攻，瑟庄妮防守），艾希就做出了判断。 自己绝对打不过瑟庄妮。 这个结论的确让人有些沮丧——但艾希却不以为意。 这是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的理念分歧，赛瑞尔达认为个人实力至上，但阿瓦罗萨却坚信团结才是力量。 比如现在。 当瑟庄妮冲到了艾希身前五步之处，高高举起连枷，狠狠砸下的时候，一双交叉的战斧生生托住了连枷的锤头。 “哈哈哈哈，这就是我想要的战斗！” 被罗德捏住了软肋的奥拉夫本来对做护卫非常排斥的，但当他发现居然有瑟庄妮这么强大的对手想要攻击自己要保护的人时，排斥瞬间就变成了见猎心喜，眼见着连枷砸下，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直接抵住了瑟庄妮的攻击。 瑟庄妮本以为奥拉夫只是艾希的护卫，想要上来当人肉盾牌，刚想锤死他之后嘲讽一句，谁想到一连枷之下，奥拉夫竟然啥事都没有。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够劲够劲！” 拦下了瑟庄妮一击之后，奥拉夫两柄战斧分开，哈哈大笑——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瑟庄妮的力气并不逊于奥拉夫，借助着钢鬃的势头甚至隐隐有超出之意，这样的对手简直让奥拉夫整个人都战意沸腾了起来！ 嗯，罗德说的没错，“同意弗雷尔卓德”的确会遇见强大的对手！ （奥拉夫甚至连啥事统一都搞不懂，他现在只在意强大的对手。） 一击未果，瑟庄妮终于打起了精神。 这个穿着皮坎肩的家伙有两下子啊！ 但这并不够！ 我的目标是艾希，别的什么人，别想拦住我！ 于是，瑟庄妮狠狠地夹了一下钢鬃，在野猪窜出去的瞬间，再次抡起了北风连枷。 这一次，瑟庄妮动用了冻结之力。 沉重的连枷带着风声，砸向了奥拉夫的脑袋，而面对着瑟庄妮的攻击，奥拉夫哈哈一笑，再次举起了自己的板斧。 “当——” 锤斧相交，瑟庄妮动用了冻结之力，但奥拉夫板斧上的霜花却一闪而逝。 想要冻结我？ 抱歉——控制免疫，诸神黄昏！ 在冻结之力的作用下，奥拉夫激活了血脉之中的力量，这诸神黄昏之力直接冲破了冻结之力，瑟庄妮攻击之中附带的效果仿佛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瑟庄妮这下终于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力量？！ 北风连枷的冻结之力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蓄意催动，甚至能够冻结一片海洋，但眼前这蛮子生生吃了一击，却仿佛无事发生过？！ 好吧，其实还是有效果的，奥拉夫眼见着身上皮肤发红，眼球开始充血，行动狂暴了数分。 “再来，再来！” 说话间，奥拉夫架开了瑟庄妮的攻击，然后顺手把左手的板斧丢了出去。 瑟庄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闪，而当她再次恢复了平衡之后，奥拉夫已经抄着单板斧，径直扑了过来。 “吃我一击！” 站在瑟庄妮的角度上看，奥拉夫的这一击非常鲁莽——为了骑着钢鬃的瑟庄妮，奥拉夫跳了起来，而这时候，钢鬃的獠牙就在奥拉夫的身下。 换个人来，只要是个男的，对要害下方的獠牙都会觉得担忧，甚至默默观战的泰达米尔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但这种状态下的奥拉夫却仿佛全无顾忌一般。 这架势，简直是在说“你碰我要害，我就剁了你的狗头”。 瑟庄妮可不想死。 虽然很想指挥着钢鬃向上撩起自己锋利的獠牙，让奥拉夫见识一下什么叫钻心之痛，但瑟庄妮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连枷这种武器进攻很好用，而且能够在挥舞的时候绕过盾牌，但在格挡重击的时候却力有不逮——别看之前她能够击飞艾希的箭矢，那是因为箭矢这个东西后继无力！ 如果瑟庄妮用连枷格挡，不可能挡住奥拉夫的劈砍；如果想要用连枷锤头和手柄之间的链子绞住板斧，时间上却又来不及。 于是，电光火石之间，瑟庄妮控制着钢鬃，侧开了一步。 奥拉夫一击未中，瑟庄妮伺机反手一锤。 在控制着钢鬃闪避的时候，瑟庄妮已经再次抡起了连枷，这一锤下来，不仅势大力沉，而且奥拉夫的重心在极速下坠，想要躲开都十分困难！ 面对着瑟庄妮的连枷，奥拉夫毫无形象地倒地打滚，一气呵成，然后滚出去好远，捡回了自己的另一柄板斧…… 两柄板斧在手，本来瑟庄妮以为他会拉近距离，在自己的侧身处寻求近战——毕竟骑乘的战斗之中，侧面方向的行动是很不灵活的——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奥拉夫揉身而上后，再一次丢出了手中的板斧。 这一次，奥拉夫丢出了两柄。 “嗷——” 出人意料的逆流投掷让瑟庄妮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虽然她挥动着连枷击飞了板斧，但板斧这玩意的飞行轨迹比较难以捉摸，倒霉的钢鬃左耳朵被板斧削掉了半截，痛的大叫出声。 瑟庄妮的脸彻底黑了。 这个该死的蛮子，居然这么难缠！ 不仅力气大、战斗意识出众，而且还不受控制，不被冻结…… 虽然瑟庄妮也能发现奥拉夫的神志似乎有些不清醒，只要拖住几个回合他很可能彻底发狂，但自己现在正在突击敌军统帅，哪有时间耗下去？ 趁着奥拉夫再次翻滚着抓向自己板斧的时候，瑟庄妮开始念诵起了咒语。 当奥拉夫再次抓起板斧，想要继续攻击的时候，北风连枷忽然迎风而长，狠狠地扫向了奥拉夫。 “受死吧，渣滓！” 第六百三十五章 无耻的车轮战 （标题说明一切系列） 瑟庄妮和奥拉夫打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 单轮个人力量和战斗技巧，两个人之间也不过是五五之数——瑟庄妮没比奥拉夫强到哪。 只是相比于挥舞着两把板斧的奥拉夫，瑟庄妮的优势在于她的手中有一柄北风连枷——沉重的连枷是寒铁和臻冰制造的神器，还带有三分之一的冻结之力，理论上说，手持北风连枷的瑟庄妮应该超出奥拉夫一截。 但尴尬的是，奥拉夫的血脉之中蕴含着诸神黄昏之力，可以以脑残为代价，免疫掉冻结效果…… 如果北风连枷的特点是沉重、锐利、破甲之类的，瑟庄妮就可以碾压奥拉夫——可惜冻结效果对别人是可怕的，但是对奥拉夫没啥用。 彳亍口巴。 这种情况下，战斗很快变成了消耗战，瑟庄妮和罗德一样，很快发现了诸神黄昏的代价，所以她索性利用冻结，让奥拉夫变得越来越鲁莽，最终好不容易让奥拉夫把自己累崩了。 不容易啊！ 眼见着奥拉夫终于因为血脉力量的透支而失去了意识，瑟庄妮甚至没空去补刀——她需要这宝贵的时间给自己缓一口气，因为接下来自己还要收拾艾希呢！ 然后，就在瑟庄妮再次催动了钢鬃的时候，一柄长刀先到。 这次，拦住瑟庄妮的是泰达米尔。 看着这个手持长刀的男人，瑟庄妮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这货也像是之前那个家伙一样难缠吧？ 于是，面对着泰达米尔，瑟庄妮选择了谨慎的出手。 而泰达米尔则是借助着手中长刀的面积大，自己的膂力足，或格或挡，人随刀动，也愣是和瑟庄妮打了个不分上下。 瑟庄妮想骂人了已经。 这群人……艾希是从哪找来针对自己的？！ 前面的那个蛮子，那无视冻结的血脉之力是有多恶心就不用多说了吧？ 你再看看这个拿着长刀的另一个蛮子，膂力大、武器沉、行动灵活，虽然眼见着很难击败自己，但在这纠缠得瑟庄妮头都大了三圈。 泰达米尔现在对于亚托克斯的力量已经小有心得了，在罗德正面“击败”了亚托克斯的情况下，他也仿佛是破开了自己的心魔——既然自己名义上的导师辣么厉害，那我就利用一下亚托克斯的力量又有何妨？ 如果没有罗德，泰达米尔在漫长的流浪和挑战之中，逐渐建立起来的自信会使得他认为“我有能力驾驭这种力量”，但是眼见着罗德“收拾”了亚托克斯，泰达米尔的心态变成了“没关系，我做的再差也有人兜底”。 这二者之间的差距之大，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前者是无尽的自信，后者是对于自己找到的大腿的自信——潜意识里已经将泰达米尔当作了英雄的罗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有些不是时候，太过强势的表现也使得一位英雄生生被扭曲成为了一个……抱住了大腿的混子。 而更尴尬的是，半空之中观战的罗德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看着泰达米尔勇敢地使用了亚托克斯的力量，他还在默默点头，以为这货领悟了“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主人”这一无上真谛。 没错，原本的泰达米尔五秒真男人是因为更多时间的真男人会让他在暗裔的力量下迷失；而现在的泰达米尔完全是“迷失就迷失，有大佬和阿瓦罗萨之弓让我恢复神志，这简直是修行！” 动用了亚托克斯力量的泰达米尔是怎么打仗的呢？ 在面对瑟庄妮的时候，他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有种你一锤子砸在我头上，然后我一刀捅得你透心凉，看看谁更赚。 反正我能够短暂地调动暗裔之力，到时候你给我一锤买啥卵事，我给你一刀直接gg，怎么看都不亏。 这瑟庄妮怎么可能答应？！ 虽然瑟庄妮不知道泰达米尔能够免疫攻击——但我tm又不是战神七，凭什么和你一换一啊？！ 这还不算最气人的。 最气人的是，瑟庄妮花了好大功夫，在损失了钢鬃一双前腿、自己肋部被划破的情况下，终于结结实实地一锤子砸在了泰达米尔的肩膀上，这时候发生了什么呢？ 泰达米尔身上出现了一股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气势，生生免疫掉了这一击的伤害！ 虽然这个男人只有五秒，但五秒的时间已经让瑟庄妮彻底暴走了——眼见着泰达米尔虚弱地结束了之前不正常的状态，瑟庄妮刚想趁机了解他，又一个新的对手出现了！ 这一次，瑟庄妮真的忍不了了。 钢鬃已经无法继续战斗，瑟庄妮从骑士变成了步兵——而过分的是，她所面对的第三个敌人，居然是骑兵？！ 骑着威朗普的努努六个胳膊丢出了一串的雪球，成功阻止了补刀的瑟庄妮，而就在瑟庄妮躲过了雪球，再次举起连枷的时候，威朗普已经三步两步窜到了瑟庄妮的面前，努努也伸出了自己的笛子。 瑟庄妮自然不会在意一支细细的笛子——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柄笛子仿佛是一支短剑，生生架住了瑟庄妮的攻击。 这时候瑟庄妮才发现，这根笛子……是纯臻冰打造的。 等等，臻冰的笛子？！ 臻冰武器之中，什么时候有笛子了？！ 要知道，臻冰的制造方式早就失传了，能够将臻冰武器回炉重造的奥恩更是在炉乡之中不知所踪，整个弗雷尔卓德的臻冰武器是有数的。 瑟庄妮敢保证，这之中绝对不会有一根笛子！ 谁tm会败家到用宝贵的臻冰去打造一根笛子啊？ 说出去的话，渴望得到臻冰武器的弗雷尔卓德勇士会撕了这个家伙的！ 可现在，一根晶莹剔透的臻冰笛子就出现在了瑟庄妮的面前，甚至还抵挡住了自己的攻击。 好吧，这时候如果瑟庄妮知道面前这个使用臻冰笛子的家伙，甚至还会用臻冰去喂养魄罗，恐怕她整个人的世界观都会陷入崩塌。 弗雷尔卓德人没有什么贫穷和富有的概念，但眼见着对手这样挥霍臻冰，瑟庄妮却产生了一种心痛的感觉。 如果你臻冰多得用不完…… 给我啊！给我啊！用不完的给我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三十六章 尴尬的碾压 嫉妒使得瑟庄妮有质壁分离的趋势，看着面前这个嘻嘻哈哈仿佛进行着战争游戏的小孩子（努努），瑟庄妮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愤怒。 绝对不是因为那些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都成家了。 也不是因为这个小家伙的笑容发自真心。 我只是单纯地以敌人的角度，讨厌这个拿着臻冰笛子的混蛋！ 默默说服了自己之后，瑟庄妮再次抡起了北风连枷。 “滚去去吃奶吧，小混蛋！” 努努毕竟是一个“业余骑士”，战斗的主力还是在威朗普的身上，在瑟庄妮论起连枷的时候，威朗普上面的一对手臂就果断伸出，以血肉之躯抵住了这一击。 而没插上手的努努则是很不满地撅起了嘴。 “我今年已经九岁了，早就不吃奶了——甚至三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可以自己睡觉了，难道你九岁的时候还在吃奶？” 很好，完美的反击，威朗普负责行动上的，努努适合嘴巴上的。 瑟庄妮狠的咬牙切齿，但蓄力一击毕竟还是被拦了下来，就在她收回连枷，打算再次攻击的时候，威朗普的另一双手伸了出来，握掌成拳，直接就是两记直拳。 直拳势大力沉，生动形象地阐明了为什么双拳难敌四手。 面对威朗普的直拳攻击，瑟庄妮非常狼狈。 相较于瑟庄妮，威朗普无疑更加高大，而且手臂也更长，四只手臂使得威朗普在防御的时候，也能够适时地进行反击。 而面对着威朗普的反击，瑟庄妮很难招架，只能躲闪——前面说过的，连枷是一种攻强守弱的武器，拿来砸人比锤子之类的厉害很多，但用来格挡却实在不太顺手。 所以瑟庄妮的战斗思路一直是保持压制能力，以攻代守。 之前对战泰达米尔这个不要命的就已经让瑟庄妮很难受了，现在来了一个攻守都能压制自己的努努-威朗普组合，瑟庄妮第一次陷入了弱势。 在罗德看来，这一场战斗之中，瑟庄妮已经没有机会了。 虽然努努的战斗力也就那样，但威朗普这个雪人守护者可不是瑟庄妮可以对付的，虽然这三分之一的冻结符文对威朗普是有效的，当他格挡的时候，手臂上会布满白霜，但问题在于，弗雷尔卓德的臻冰都是雪人制造的，这种情况下，虽然冻结符文依旧有效，但臻冰制造的北风连枷却莫名的不顺手。 这种情况下，本来就打不过的瑟庄妮终于只能慢慢后退。 而威朗普则是步步紧逼，让瑟庄妮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抓不到…… 瑟庄妮这边眼见着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她终于再次放手一搏。 嘴里低声念诵着使用北风连枷的咒语，瑟庄妮拼着自己被一拳击中肋部，再次强行抡起了连枷。 这一次，沉重的连枷在挥舞的过程中体积越来越大，瑟庄妮在抡了三圈之后，整个连枷的体积已经仿佛是一座小山一样了。 “你以为你赢了？！” “这才是北风连枷真正的力量！” 瑟庄妮以为自己能够扳回一城，但现实无情地对着她的脸来了一巴掌。 眼见着巨大的北风连枷砸向了自己，威朗普的身形也突然变大，仿佛成为了一个巨人，然后轻轻伸手，抓住了连枷。 沉重的连枷被威朗普突然地握在了手里，然后一动不动，瑟庄妮试图挣脱，但却反而被威朗普一块抓了起来。 战斗忽然增添了不少滑稽的气氛，巨大无比的威朗普抓着小一号的北风连枷，而在北风连枷的手柄上，死死地挂着不远撒手的瑟庄妮…… 周围观战的阿瓦罗萨人哄堂大笑，战场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瑟庄妮这下彻底心态爆炸了。 自打出生起，瑟庄妮都从未经历过这种侮辱，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她狠狠地出了一个大丑。 可以预见的，这件事很快就会流传开来，到时候很多人都会知道，瑟庄妮被一个小孩子和一个雪人一起打了个落花流水。 而作为当事人，现在的瑟庄妮大脑一片空白。 本来瑟庄妮以为自己对死亡无所恐惧，即使这场战斗战败，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在正面的战斗中，受到了如此的侮辱。 最致命的是，面前雪人背上的孩子才九岁！ 这个九岁的熊孩子似乎觉得自己挂在连枷上的样子很滑稽，居然笑出了声！ 虽然曾经发誓绝不丢掉自己的武器，但在听到努努笑声的时候，瑟庄妮终于松开了手。 北风连枷变回了原来的大小。 而威朗普也回复到了三米多的高度上。 失去了武器的瑟庄妮没有像之前预想的那样，用自己的牙齿和拳头战斗到最后一刻——在努努的打击下，她失去了斗志。 半空之中，罗德看到了瑟庄妮仿佛死人一样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 真正的勇敢并不是骄傲地以为自己会胜利，所以永远无所畏惧；而是明知道结果、在接受了失败之后，还能够无所畏惧、毫不后悔。 瑟庄妮很强悍。 但这种强悍不过是假象而已，她的自信、她的勇敢来源于自己的实力和自己过去赫赫的战功，当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强大时，她的勇敢瞬间支离破碎。 “为什么……”失魂落魄的瑟庄妮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们都愿意帮助艾希——你们明明每个人都比那个懦夫更加的强大！” “那我应该帮你吗？”别人都一声不吭，只有努努挠了挠脑袋，“可是，艾希姐姐温柔可亲、唱歌好听、愿意听我讲故事、喜欢我吹笛子、身上的味道也好香——而你闻起来，却好像是犹卡尔……” （犹卡尔前文提到过，是弗雷尔卓德特有的一种大型的食草动物，耐寒抗风，他们主食植物，但在没得吃的时候，也不介意食腐……所以味道有些刺鼻） 努努的话似乎有些莫名的荒诞，但在瑟庄妮的耳中却有着别样的意味，直到现在，瑟庄妮似乎才刚刚发现，这个世界除了力量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 但，已经晚了。 “说吧，你们想要怎么做——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看着面如死灰的瑟庄妮，艾希眼中划过了一丝的不忍，她刚刚想要开口，一直默默观战的罗德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前面。 最后的仁慈，就让我来斩断吧…… “说实话么？我倒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罗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而瑟庄妮却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三十七章 最后的“仁慈” 罗德先一步开口，成功的将艾希的话堵了回去。 本来艾希的意思……她希望能够留下瑟庄妮的性命——成王败寇对于这样一个善良守序、手腕不足的理想主义者来说，实在是残酷了一些，在面对未知的结果时，她习惯了向好的方面去思考，所以虽然她和瑟庄妮来了一场战争，但至少看在三姐妹的情分上，她不希望瑟庄妮死掉。 可惜罗德的看法和艾希完全相反。 在磨难和痛苦之中成长的罗德，从来都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不会将一切都向着好的方面去发展，而是习惯于基于自己的思考，对未来进行一定程度的估计和判断，大致划分出最好的可能和最差的可能。 然后按照最差的可能做准备。 对于罗德而言，瑟庄妮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她毕竟是赛瑞尔达的后裔，鬼知道除了北风连枷之外，赛瑞尔达还有没有留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和血脉？ 看看获得了阿瓦罗萨传承的艾希——罗德觉得这很有可能。 没错，在罗德看来，瑟庄妮必死。 只不过如果现在执意击杀瑟庄妮，艾希会不会一冲动过来拦住自己先不说，最重要的是，罗德的目标是丽桑卓，在达成目标之前，他必须要考虑艾希的感受。 所以，罗德并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给了瑟庄妮一个机会。 “你曾经因为迁怒，杀害了我雇佣的水手，还把他们的首领沉入了大海。” “幸运的是，派克没有死，而我答应他，让他向你复仇。” “我所给你的机会很简单——你和派克一战，赢了生，输了死。” 这是瑟庄妮第一次见到罗德，她有些吃不准罗德的意思，所以选择看向来来来艾希。 而艾希略微犹豫的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严格意义上说，这次罗德的行为越界了——但艾希没法开口反驳罗德。 一方面罗德劳苦功高，另一方面复仇合情合理，艾希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和立场反对。 …………………… 瑟庄妮被罗德利用时之砂封印了起来。 相较于封印体型庞大的墨菲特，封印瑟庄妮并不算费劲。 而入与此同时，击退了两翼侧后方包抄的凛冬之爪近卫队，完成了对主力方阵的大范围合围，在正面战场上，阿瓦罗萨人也基本宣告了胜利。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缺少补给的凛冬之爪战团已经不再是之前傲视弗雷尔卓德的铁军，当饥饿和疲惫使得他们的体力严重不足，只是依靠着狂热进行了最后的冲锋。 瑟庄妮的计划成功了，依靠着凛冬之爪战团最后的冲锋，她找到了直扑大将的机会。 可惜，瑟庄妮没有能力抓住这个机会。 当瑟庄妮被罗德拖着来到了战场的中心之后，凛冬之爪战团崩溃了。 虽然罗德不发一语，只是控制着被时之砂封印起来的瑟庄妮飘在自己的身后，但他所到之处，所有凛冬之爪的士兵都下意识地让到了一旁。 在这些凛冬之爪战士的心中，瑟庄妮高高在上、不可战胜。 他们加入战团、成为瑟庄妮的手下、为瑟庄妮赴汤蹈火，就是因为她是这里的最强者，她能够带领着自己，走向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而现在，被认为是不可匹敌的瑟庄妮……败了。 时之砂的封印仿佛是流动的砂砾，薄薄的一层包裹着了瑟庄妮——而在这些凛冬之爪士兵的眼里，瑟庄妮脸上的恐惧、失落、迷茫等种种情绪，简直清晰可见。 罗德和瑟庄妮所过之处，留下了一条道路，和一条细细的时之砂线。 一路上，罗德一言不发。 而之后的艾希却手持阿瓦罗萨之弓，开始向着这些凛冬之爪的战士们，描述起了弗雷尔卓德统一之后的未来。 这种临时准备的演讲效果并没有多好，但在这些失去了主心骨的凛冬之爪战士们看来，这已经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事情了。 强者为尊。 贫瘠的环境让弗雷尔卓德的社会保持了相当程度的野性，也许在阿瓦罗萨，这里还有着些许的温情脉脉，但对于凛冬之爪的战士们来说，服从于强者，才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一路上，随着艾希的演说，越来越多的凛冬之爪战士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而与此同时，艾希整个人都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神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恍惚，罗德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另外的一位伟大的女性，她乐于分享，喜欢微笑，总是将自己所领悟到的道理和智慧讲给别人，即使那些人并不能听懂。 她怜悯弱者，不畏强者，拥有着强大的个人魅力和人性的光辉；她将种种艰难都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即使在姐妹之中，她的力量最为弱小。 这是时光的气息。 艾希每在时之砂上走过一步，罗德就能够看清她背后阿瓦罗萨一分。 他看见了上古时期的筚路蓝缕；他看见了长袍下的身影冻结了咆哮的巨熊；他看见了挥舞着战斧和连枷的身影冲向了暮光；他看见了锋利的箭矢命中的蠕动的深渊伴生虫。 他看见了昔日不可一世的巨龙在军队面前的瑟瑟发抖；他看见了炉乡焰火之中的举杯欢庆；他看见了联盟之间隐隐约约的裂痕；他看见了背着弓箭的身影选择了牺牲。 时之砂和阿瓦罗萨之弓、和艾希产生了共鸣，罗德似乎看见了三姐妹曾经的种种，而艾希的演讲则是越来越让人激动。 太多太多的信息涌入了罗德的脑海，而在他回神的时候，阿瓦罗萨已经正式宣布了胜利。 从今天开始，阿瓦罗萨和凛冬之爪再次合为一体——在人群的欢呼之中，艾希终于绽开了笑容。 而罗德，则是默默带着被封印着的瑟庄妮，离开了战场的中心。 还有最后的一件事——派克的复仇。 本来罗德想把战斗场地定在海里，但想到了那个冲向了暮光的身影，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将瑟庄妮带到了一片海岸。 “这是我最后的仁慈——看在你身上血脉的份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三十八章 鲨鱼的复仇 解开了瑟庄妮的封印，罗德默默退到了一旁。 这算是罗德对派克的交代，也是他对赛瑞尔达的尊敬。 一片宽阔的海滩，是派克和瑟庄妮都能够接受的战场——看在赛瑞尔达的份上，罗德给了瑟庄妮一份公平。 “用不用让你再休息一会？”看着恢复了自由、满脸恍惚的瑟庄妮，罗德扭了扭脖子，“或者……我去给你抓一只野猪？” 罗德的话语似乎激活了瑟庄妮，她终于站起身子，看向了面前这个之前从未见过的法师。 “你在同情我？” 本来对于这个固执的混蛋，罗德很是厌恶——但是到了现在，他却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了。 “到现在了，你还在意别人的目光？”罗德叹了口气，“我愿意给你最后的机会，但你未必能够胜利——哪来的自信呢？” “你是在同情我？！” 瑟庄妮没有回答罗德，而是将自己的语气再提高了三分。 “扭曲的自尊，莫名其妙的自信。” 眼见着瑟庄妮无法沟通，罗德只能默默摇头。 “你有什么资格同情我？！”虽然罗德不再愿意搭理瑟庄妮，但这却让她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数分，她来到了罗德的面前，平视着罗德的双眼，咬牙切齿地开口——“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你们从来都不懂得的凛冬之爪！”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而瑟庄妮则是满脸的狂热。 “力量才是凛冬之爪的核心，只有强者才能领导凛冬之爪！” “这里是弗雷尔卓德！和我童年的兄弟姐妹，除了我都夭折在了成年之前，想要在这里生存，我们就必须强大！” “弱者会在看守犹卡尔的时候被人劫掠，会在采集食物的时候被当作野兽的粮食，会在暴风雪来临的时候瑟瑟发抖，在弗雷尔卓德，有资格活下来的只有强者，而能够领导强者的，只有更强者！” “我技不如人，但那又怎样？” “你们——或者说艾希——能够接受我昔日手下的欢呼，还不是因为她更强？！我瑟庄妮失败了，但当艾希成为了凛冬之爪的领导者之后，她不还是要像我一样？” “甚至……未来的你们，就是今天的我！” “你们还是要遵守着凛冬之爪的传统和规矩，你们和我根本没有区别！” 瑟庄妮似乎陷入了魔怔，在战败的打击下，她开始了强烈的自我暗示——我瑟庄妮输了，但凛冬之爪精神却没输；想要在弗雷尔卓德次大陆站稳脚跟，你还是要遵循我们的规矩！ 然后，就在她喋喋不休，口水都要喷到罗德脸上的时候，一枚火球从罗德的手中飞出，将她击飞出去好远。 “什么莫名其妙的絮絮叨叨——你不是赛瑞尔达的后人么？” “你是星灵吗？你出生就拥有巨神之力、不老不死吗？” “你是半神吗？你现世就身具世界符文，万年不朽吗？” “你一个和我一样的凡人，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的传统、规矩，以此来拒绝进步？” “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那末微的力量，也有资格固步自封？” “三姐妹时期的人类过着怎样的生活，现在的弗雷尔卓德人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那时候的人衣不蔽体，武器简陋，你既然这么喜欢讲究传统，我怎么没见到你用木棍做武器啊？” “你那头野猪怎么还有鞍鞯啊？” “在进步能让你成为领袖的时候，你进步得比谁都快——狼船舰队、野猪骑兵，这些都挺不容易吧？” “这些哪有一样是弗雷尔卓德上古之时就有的传统？！” “而到现在，当继续进步会让你遗落权柄的时候，你却开始口口声声跟我讲传统，讲你输了、凛冬之爪的精神没输……要点脸行么？” “我没工夫跟你解释什么叫历史的螺旋上升，但我求你闭上嘴吧，别为了给自己失败找个理由扯些自己都不懂的道理，这样只能让你给赛瑞尔达蒙羞！” 说话间，罗德不再搭理瑟庄妮，而是开始朝着海面呼喝。 平静的大海终于泛起了波涛，巨大的鱼鳍出现在了海面上，然后派克化身的冥鲨在海水之中露出了自己狰狞的头颅。 眨眼之间，派克从冥鲨化为人形，登上了海岸。 而瑟庄妮看着这个面熟的身影，微微一愣。 这是……那个被自己丢到了海里喂鱼的家伙？ 派克阴冷的眼神让瑟庄妮认出了他的身份，而由于刚刚罗德的话语，瑟庄妮想到了更多。 在成为了凛冬之爪战团的首领之后，这个叫派克的家伙，似乎是唯一的一个明明实力不值一提，却敢于向自己动手的人？ 那一战之中，派克被以连枷抽的失去了战斗力，要不是瑟庄妮想要宣泄自己的怒火（将派克绑了去喂鲨鱼），恐怕一合之下就能直接击杀派克。 而被捉住之后，这个叫派克的家伙一直在笑，即使牙齿被打掉，却仍然在笑。 这一刻瑟庄妮忽然意识到，似乎自己引以为豪的勇气，还比不上当时只是一个船长兼鱼叉手的派克——在被努努击败之后，瑟庄妮自己不仅笑不出来，而且还下意识地给自己寻找了很多理由。 那些理由，统统是借口。 借口！ 瑟庄妮似乎是第一次这样审视着自己，她发现自己从一个“为了活下去”而训练的小女孩变成了凛冬之爪的战母之后，自己真的变了很多。 这些改变之中，瑟庄妮能够找到借口。 但现在，她终于意识到，那些也都只是借口。 曾经的强大只是为了活下去，那时候的瑟庄妮是兄弟姐妹的希望，是唯一的火种。 而成为了战母之后，瑟庄妮不再为了活下去而担忧的时候，她似乎失去了很多。 索性……现在还不晚。 瑟庄妮丢掉了连枷，从裤子上撕下一条粗布，缠绕住了自己的伤口，然后赤手空拳地走向了派克。 瑟庄妮本能地感觉到了派克的强大——但这一刻，她的心灵却无比的平静。 …………………… 当兴奋地道艾希发现了不对劲，终于找到了罗德的时候，瑟庄妮和派克的战斗已然结束。 看着殷红的海水，艾希欲言又止。 “结束了。”看着艾希脸上的迷茫和不解，罗德轻轻摇了摇头，“至少在最后，瑟庄妮又一次成为了真正的战士。”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三十九章 划水的罗德 凛冬之爪战团的投降为这场着战争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弗雷尔卓德次大陆上，现在的领导者是艾希，是阿瓦罗萨。 有趣的是，面对着新的首领，这些凛冬之爪人似乎并不排斥——毕竟之前瑟庄妮已经做的足够差劲了，艾希想要更差也很困难。 但不管怎么说，阿瓦罗萨和凛冬之爪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前者属于啥都管的大政府，后者则是除了收税（还是以抢劫形势的，想抢多少要看你有多少的那种）啥都不管，虽然这里的人并不排斥新的首领，但艾希需要做的却一点都不少。 只不过……这些和罗德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在完成了派克的心愿之后，他给自己放假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罗德忽然变成了一条咸鱼，而是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日常的事物之中，而是转移了重心。 由于法杖之中的储蓄能量耗尽，罗德并没有跑去炉乡或者冰霜堡垒去侦察敌情，而是将精力放在了历史研究之中。 之前时之砂的接触下，罗德意外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艾希和阿瓦罗萨之弓似乎还承载着不少历史。 为了验证这一点，罗德还特意在得到了艾希的允许之后，在她的身上撒了一把时之砂。 结果就是艾希一脸懵逼，罗德毫无收获。 那难道是武器的原因？ 不死心的罗德又将时之砂洒在了艾希的武器上，当灿灿的时之砂接触到了阿瓦罗萨之弓后，罗德却没有任何收获。 会不会是因为艾希和阿瓦罗萨之弓的历史自己都知道了？ 罗德这次将目标选在了北风连枷上，他再次凝聚了时之砂，然后将其洒在了北风连枷上。 结果依旧毫无反应。 面对这种情况，罗德只能表示可能和特定的条件有关了。 虽然没有更多的收获，但是时之砂的新功能却让罗德很兴奋——除了时间扭曲之外，罗德不会啥时间法术（而且他的时间扭曲也是用来加快自己施法速度的，属于最底端的时间法术应用），在艾泽拉斯的时候，时之砂会破坏时间网、干扰时间线，但是在瓦罗兰，罗德发现自己似乎可以通过时之砂，拓宽一下自己的战术？ 时间法术可是很厉害的！ 于是，对阿瓦罗萨事务划水的罗德，开始了对于时之砂的研究工作。 …………………… 时之砂，看起来好像是金黄的砂砾，细碎无比，但根据青铜龙的说法，它是“被遗忘的时光”——不是某位著名女歌手的歌曲，而是当一段时间所承载的一切都没有了痕迹、被人所遗忘之后，这段时光就会化为时之砂。 时之砂是青铜龙们清理时间线之后得到的副产物，那些被清理的时间线最后变成了青铜龙们手中的时之砂。 当然，对这种鬼话，罗德是完全不信的。 开玩笑，如果时之砂真的这里厉害，那罗德怎么可能使用时之砂？ 在罗德看来，时之砂就是“细碎的时间宝石”——时间能力附着在了平日里毫不起眼的砂石上，将其变成了大名鼎鼎的时之砂。 只不过在艾泽拉斯，使用时之砂会使得时间能量逸散，延伸出不必要的时间线，干扰本来的时间线而已！ 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武器库足够丰富，而且有不少同伴可以给自己辅助，他一心一意爆输出，所以也没想过依赖于时之砂的力量——既然青铜龙不愿意自己使用，那就算了也无妨。 毕竟罗德和青铜龙的关系还挺融洽的。 但到了瓦罗兰，罗德发现自己越来越需要扩宽自己的武器库了。 超魔专长在攻击方面足够优异，但偏科的罗德超魔专长都在攻击方面，在瓦罗兰，身后没有一个法师团、没有一座法师塔的情况下，罗德总会有吃亏的时候。 在面对奥拉夫、泰达米尔的时候，罗德可以随意闪现，只要自己不被空间排斥、法力足够，他完全可以用移动代替防御，令敌人打不着。 但是之前面对亚托克斯的时候，罗德就已经明显发现，在亚托克斯的身边闪现消耗特别大。 而在大冰川上见艾维尼亚的时候，罗德更是连闪现都做不到！ 符文法则的作用下，符文的拥有者会在自己的身边造成一个隐隐约约的“法则坍缩漩涡”，符文能力的固有波动会干扰空间的稳定性，虽然并不足以造成空间封锁，但也会让罗德“以闪避代替防御”的战术失效掉。 要知道，当罗德身具萨弗隆烈焰符文的时候，他一旦升腾起来，就几乎丧失了闪现的能力，只能借助着火焰来进行移动！ 现在罗德已经找回了奥术的力量，但他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能安安心心回归蓝星——在回家的道路上，敌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而将来他要面对的那些敌人之中，能够破坏空间稳定、甚至完全封锁空间的，绝对不在少数！ 这种情况下，罗德要么给自己弄个法师塔，要么给自己组建一个法师团，要么就让自己全面一些。 可惜现在罗德没钱、没人，三条路之中，似乎只有最后的一条比较靠谱，也比较符合罗德的心思。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达拉然的时候，罗德是一个偏科严重的学生，虽然他老师安东尼达斯是一位防护系的大师，但罗德对防护系的理解简直粗浅得令人发指——没错，罗德只会法术护盾之类的玩意，这算是防护和塑能的交叉学科。 至于什么大裂解术啊、奥术屏障啊…… 抱歉，罗德完全不会。 （老子的法力丢火球都不够，还拿来支持奥术屏障？） 甚至因为上课睡觉，罗德关于防护系的理论基础都浅薄得令人发指，现在他如果走艾泽拉斯传统的防护系发展路线，那无异于从零开始！ 至于符文魔法……作为一个曾经湮灭了符文、被符文法则所排斥的人，这也完全没有任何的机会！ 本来罗德已经在考虑给自己搞个法师塔、或者去寻找传说中的班德尔城来组建一支约德尔人法师团了，但时之砂的意外发现却让罗德心头一喜。 或许……成为一个强大的时间魔法师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四十章 两条大鱼 罗德一直认为青铜龙给自己留下了什么印记——因为他没有直接操纵时间的能力，但却能够将平凡的砂石变成时之砂。 只不过每次询问诺兹多姆，这位青铜龙王都一言不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反正除了封印安其拉神殿，其他时候也用不上，罗德后来索性也就不管这一点了。 而现在，当罗德决定试试时间的力量时，他尴尬地发现，自己对这玩意其实一无所知。 罗德目前能够做的，就是消耗法力，将沙子变成时之砂——这是一个给沙子充能的过程，但整个充能的过程罗德虽然能够办到，却完全不知道其原理，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顺其自然的一样。 而为了探寻时间的秘密，罗德不得不开始自己的魔法实验。 弗雷尔卓德没有魔法实验室，但关于时间的实验，本身也不怎么依赖实验室。 罗德制造了大量的时之砂，然后尝试着使用各种法术来破坏这种奇妙的砂石，试图激发出其中的庞大的时间能量。 但无论是火烧冰封、酸浸电击，这些时之砂一直都非常的稳定。 高温不会融化、低温也不会变性；酸碱都无法腐蚀、闪电亦不能破坏。 罗德尝试着用奥术能量来激活时之砂，但即使面对罗德高活化的奥术能量，时之砂都无比的稳定。 经过了大量的测试之后，罗德发现时之砂几乎完全无法被破坏，但除此之外，它们和最普通的砂石没有任何的区别。 在基本确认了简单的处理对时之砂毫无效果之后，罗德开始了进一步的实验。 罗德用时之砂为核心，制造了一个简单的法杖——罗德不会能量汲取类法术，所以他绕了个圈子，试试看这个法杖能不能让法术发生什么变化。 简单的法杖很快完工，罗德第一时间拎着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法杖，释放了一系列的法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借助着这个法杖，罗德一个法术都放不出来。 理论上说，对于一个法杖而言，只要铭刻回路完整，即使你在法杖的顶端放的是一块石头，这都是一个法杖——只不过这样做的话，法杖会削弱你的的施法能力。 可是时之砂却厉害了，这根法杖会干脆地沉默施法者，让施法者一个法术都放不出来。 罗德有些意外地倒掉了法杖顶端容器里的时之砂，将其换成了普通的砂砾。 然后再次拿起法杖的时候，罗德发现自己又能施法了…… 罗德这下真的有些奇怪了——任何的物体，除了本身的质量之外，总是会辐射出一定的能量，但时之砂却不会辐射出哪怕一点的能量！ 虽然有所收获，但罗德的实验走入了死胡同。 时之砂这种可怕的惰性几乎完全消除了任何使用它的可能，除非罗德能够找到一些其他的办法，否则这玩意就只能用作封印道具了。 等等，封印道具？ 罗德忽然意识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既然时之砂惰性如此强烈，为什么却有着如此强大的封印能力？ 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为了弄清楚这一点，罗德用时之砂包裹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没有封印的效果。 罗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时之砂想要封印目标，必须将目标完全包裹起来。 可是如果真的把自己都包裹起来……那他也还是什么都感受不到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时之砂的封印一旦形成，解开的方式除了施法者手动之外，就只有依靠时间的流逝了，罗德还真就不知道自己封印自己，能够封印多长时间！ 罗德可不敢赌…… 如果真的把自己封印了几千年，那就真的有意思了。 怎么办，要不要找个人试试？ 罗德拉来了奥拉夫，然后试着将他用时之砂封印了起来。 第二天罗德解除了封印之后，询问了奥拉夫有什么感受，奥拉夫的回答简单明了。 “没啥感觉啊！” 罗德和他讲自己把他封印了一天，奥拉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啥？一天？我还以为你刚封印了就解开了呢！” 然后，罗德要求奥拉夫开启诸神黄昏状态，再一次将他封印了起来——第二天解除封印的时候，奥拉夫表示“啥，又一天了？” 彳亍口巴。 罗德现在算是明白了，时之砂就是完完全全将被封印者的时间停住，他本人没有任何的感觉和感受。 这下麻烦了，罗德用尽了各种能够想象的办法，但除了这一点隔绝时间的能力之外，他没能发现时之砂的任何用途。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罗德将一切能够想到的办法都用了，但直到阿瓦罗萨完全占领弗雷尔卓德次大陆，第一场大雪降临，罗德都没有能够找到另外的时之砂使用方法。 除了拿来隔绝时间外，没有任何让这玩意能量耗尽的办法。 甚至罗德还尝试着用时之砂封印了一下迦娜——这个实验耗费了罗德大量的时之砂，虽然迦娜尽量配合、毫不抵抗，但为了封印迦娜，罗德还是不得不动用了法杖之中的备用能量。 而事实证明，时之砂连星灵也能封印。 但被封印的迦娜感受和奥拉夫别无二样，都是“没有感知到时间的流逝”。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被迫放弃了对时之砂的开发——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然而，就在罗德放弃了时之砂，开始计划着去寻找传说之中的班德尔城时，就在当晚，两个意外的访客找到了他。 一个熟悉的，一个陌生的——但罗德两个都认识。 熟悉的那个叫瑞兹，而陌生的那个……叫基兰。 ……………… “我似乎遇到了两个了不起的访客。” 将二人引入了自己居住的帐篷之中，罗德难得地主动倒了三杯茶。 “法力茶——好玩意——为了研究这些时之砂，我最近可是全靠他们撑着呢！” 瑞兹端起了茶，而基兰则是上前一步，抓住了一把罗德拿来做实验的砂砾，任凭他们从自己的指缝中滑落。 “时之砂吗……” “能不能告诉我如何制造它们——只要你开个价，就算让我帮你宰个星灵都成！” “噗——” 罗德一口法力茶喷在了瑞兹的脸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四十一章 游离于时间之外 基兰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就是“干掉一个星灵”，罗德是第一次知道，时之砂这玩意有这么珍贵。 还没等罗德告诉基兰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制造时之砂的，瑞兹就先一步放下了手中的法力茶。 “你不能这样。”瑞兹一边擦脸，一边试图阻止基兰和罗德达成交易，“基兰，你本身已经游离于时间维度之外，赫尔现实之人有所交集就已经是破坏符文法则的情况了——过去已成事实，请勿执迷不悟。” “是吗？”基兰转向了瑞兹，“你最好闭上嘴，守护者——我很清楚你的工作意味着什么，但看来你自己似乎并不明白。” “我说过的！”瑞兹站起身来，“你是琥珀之中的昆虫，符文法则已经仁慈地给予你了自由游动的机会，你为什么还想要脱离它？” “拙劣的比喻。”基兰也站了起来，“说的好像你很清楚我一样——在我诞生的时候，你那可怜的故乡甚至都没有建立，我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守护者？” 眼见着两位大佬剑拔弩张，罗德不得不拦在二人中间，阻止了他们的争吵。 “瑞兹先生、基兰先生——我想你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争吵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闭嘴”x2 显然，两个人似乎早就有了某些不愉快，对于罗德的调和，他们毫不领情。 面对着这种尴尬的局面，罗德也很头疼——两位大佬之中，瑞兹能够把自己吊起来打，基兰的深浅自己更是捉摸不透，这种情况下，罗德想要以（物）理服人已经是不可能，但想要讲讲道理，他却连争吵的点在哪里都搞不懂，这怎么办嘛？ 不过好在这两位都还保持着理智，虽然他们彼此看不顺眼，但至少没有动手。 还好…… 在两个人终于停止了争吵之后，罗德这才有机会询问，他们到底为什么找到了自己。 …………………… 基兰是一个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存在。 在艾卡西亚还没有毁灭的时候，基兰是艾卡西亚的星术师首领之一。 当时掌握着星术师领导权的星术师议会之中，基兰是次席法师，位高权重。 就实力上而言，基兰甚至要超过首席——但性格上基兰有些“佛系”得过头了，他不在意权势，不在意地位，甚至对于自己的力量也不是执着的追求，他只是渴望着更多的知识，了解这个宇宙更多的信息，这种情况下，他很难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物，甚至在议会当中，他都一向被人所排挤。 当艾卡西亚被古恕瑞玛帝国吞并之后，其他星术师议会的成员都在为了复国而奔波，只有基兰一个人觉得“对于艾卡西亚来说，接受恕瑞玛的统治也并非不能接受”。 而在艾卡西亚人决定发起起义，推翻古恕瑞玛帝国的统治时，基兰本能地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在当时，为了对付天神军团（古恕瑞玛的飞升者大军），艾卡西亚的星术师们决定兵行险招，召唤虚空的力量——而不放心的基兰开始用魔法试图预言召唤虚空力量的结局。 然而，无论基兰如何的努力，他都看不到虚空的结局。 眼见着起义的时候越来越近，基兰也越来越紧张、越来越不安，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但虚空的力量仿佛是一层厚厚的帷幕，遮蔽了他看向未来的视线。 基兰想要向星术师会议的首席询问有关虚空的问题，但首席却以“这可能影响到我们的计划”而拒绝了回答。 无奈之下，基兰尝试了所有的魔法——艾卡西亚人的法术造诣很高，他们的秘密图书馆里，记载了大量的禁忌法术——但是无论基兰使用什么法术，他都无法看清未来，也无法驱散心中浓浓的不安。 那些法术虽然很强大，但基兰使用之后，结果要么是法术失败，要么是无法看清未来。 时光不等人。 艾卡西亚的起义如期举行。 而天神军团也如期而至。 当可怕的飞升者大军终于出现在了战场上之后，星术师们引来了虚空。 虚空吞噬了一切，而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基兰濒临崩溃。 基兰完全没有想到，虚空居然是这样的存在——在首席的嘴里，虚空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可以作为星术师议会的力量之源，有了虚空之后，星术师议会就可以对付天神军团了。 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的！ 眼见着一个个接受了虚空力量的同僚被虚空同化、消化，基兰自己也越来越难以支撑。 这时候，有一部分人有脑子的人撤出了战场，而基兰则是勉强将艾卡西亚星术师议会所保留着的瑞格之灯给了这批人的首领，百夫长赛贾克斯。 在庇佑着这一小批人脱离了战场之后，基兰终于感觉自己支撑不住了。 最后时刻，基兰尝试着使用了一次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成功的法术。 时光剥离。 这个禁忌法术的效果是“将施术者与时间剥离开，使其能够游离于时间之外”。 在基兰之前，有不少被称为天才的家伙使用了这个法术，但结果要么是法术失败，要么是时间流不受控制后瞬间腐朽。 但这一次，基兰成功了。 基兰成为了一个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时间成为了一个能够看见的、能够接触到的维度——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几乎失去了干涉现实的能力。 基兰从“演员”变成了“观众”，他虽然可以自由自在地快进、快退或者选择录像带，但他却没法改变自己所观看的影片内容。 而阻止了基兰的，就是瓦罗兰的时间法则。 瓶中时光式的时间不允许出现另外的时间线，如果某些存在试图欺瞒时光法则，那时光法则就会将其放逐出去！ 而就像前面提到过的，强大的能量可以微妙地扭曲时间和空间——现在能够见到基兰的，都是些本身力量强大到足以从某种o程度上扭曲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的存在。 听到这，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原来自己已经有扭曲时间和空间的力量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罗德的意思，基兰一瓢冷水兜头泼下。 “至于你……你能够看见我、和我对话，主要是因为你的时之砂。” ……彳亍口巴。 第三百四十二章 操碎了心的瑞兹 “等等……”在得知了基兰的过去之后，罗德终于发现了一些问题，“你既然无法干涉现实，那怎么做到收拾星灵的？” “很简单啊。”似乎猜到了罗德会有这样的疑惑，基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将他们拖到我所在的时间之外，然后干掉他们就行了。” “……” 这下罗德彻底没话说了。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说到这，瑞兹终于再次开口，“基兰本身的存在状态就非常不正常，而正常人和他的接触越多，也就会越容易被时间排斥，然后被迫游离于时间之外。” “但除了少数存在之外，其他凡人一旦游离在了时间之外，就必然会被可怕的时间潮汐所毁灭——这种毁灭除了他自己之外，连星灵都遭不住！” 听瑞兹这么说，罗德终于明白了基兰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这货不受时间的控制，但能够扛住时间潮汐——而其他人都扛不住时间的潮汐。 “其实并非完全如此。”基兰再次开口，“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教你时光剥离，到时候你也可以安全地游离在时光之外了。” 不朽。 毫无疑问的，只要罗德愿意，基兰是真的会将这个法术倾囊相授——但罗德即使学了，也不可能释放。 罗德又不傻。 一旦被剥离到了时光之外，那就意味着罗德再也不能作为一个正常的人存在，他的一切都将会停留在法术释放的时刻，就仿佛是被包裹进了时之砂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意识将会完全自由。 但……无法与世界有任何交互的“身体不朽、意识自由”这有什么意义？ 等一下，时之砂？ 罗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基兰的状态真的与被时之砂包裹的人有九分相似，他们完全游离在了时间之外，只有强大的能量才可能对时间造成微妙的扭曲，破除这一效果…… “所以，你希望利用时之砂……” “我希望能够利用时之砂将自己放逐回来——放心，我会将自己放逐回到艾卡西亚毁灭之前的时间，我也保证我绝对不会再使用时间剥离。” 听起来好像不错，但瑞兹和罗德都不可能答应。 “强行破坏时间法则，这回毁灭符文法则！本来现在就是符文法则动荡的时期，你如果真的这么做，那整个瓦罗兰都会被毁掉！”——这是瑞兹的咆哮。 “瑞兹先生说的没错。”罗德也摇了摇头，随手用奥术制造了一个沙漏的，并装满了时之砂，将其放在了桌面上，“瓶中时光是不可逆的，如果你强行逆转瓶中时光，其结果要么是时间的崩溃，要么是你自己被时光法则所抹除，你所期待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 “未必。” 基兰伸手拂过了沙漏。 下落的时之砂突然停滞，然后基兰捏起了几粒时之砂，将其从下面重新放回到了上面。 再次挥手，沙漏又一次开始了下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要拥有了这种神奇的砂砾，我可以在回到现实之前，将时间停滞住——我只改变艾卡西亚。” “这不一样。”罗德皱起了眉头，他催动了奥术的力量，标记了一枚砂砾。“这枚不起眼的砂砾曾经位置要比现在更高的，但因为你刚刚的行为，它被压低了一些，时间永远是互相关系的，任何一点点的改变，都必然会导致全局的变化，你说的情况，依然不可能实现。” “但……”似乎早就猜到了罗德的想法，基兰轻轻叹了口气，“我总要尝试一下的。” 显然，基兰也知道自己想法的问题，也清楚瓶中时光的不可逆——但无数的岁月之中，基兰始终在寻找着时间的缝隙，他见证了无数的存在，寻找了无数的可能，他相信，自己总能够找到一条更改了艾卡西亚命运、对现实时间和时间法则影响最小的道路！ “那么……你有什么进展吗？” “……” 基兰一言不发。 看着基兰这副样子，罗德已经发现了很多。 时间剥离之后，基兰的观念、情绪和愿望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在时间剥离的时候，基兰满心想着救赎艾卡西亚，所以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他都念着的是救赎艾卡西亚。 也就是说，时间剥离的“不朽”实际上就是“不会产生任何的改变”！ “基兰先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理解你的感受，在不久之前，我还见过了赛贾克斯先生一次，对于艾卡西亚的过去，我也有所感触。” “但很抱歉，我无法给予你更多的帮助——如果你愿意回到现实的时间，我可以使用时之砂帮你试试，但如果你想要回到艾卡西亚毁灭之前的时间……那很抱歉，我不能教你制造时之砂。” “而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制造时之砂，这仿佛是一种天赋，我真的没有办法教授。” “……” 听见罗德这样说，基兰很失落——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就再次打起了精神。 这一次，基兰的表情不再和蔼，而是带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扭曲。 “那么，罗德——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在我的视角之中，本来是没有你的呢？” 面对着这个问题，罗德亡魂大冒。 基兰发现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怎么办？！ 然而，就在罗德不知所措的时候，瑞兹却开口为他解了围。 “那是因为罗德是一个符文湮灭者。” “我亲眼看见了他湮灭了一枚次级符文，因此而受到了符文法则的排斥——所以你是不可能观察到他的。” 听瑞兹这么说，基兰反而哈哈大笑。 “这可太棒了，符文湮灭者——如果有你的帮助，我们完全可以骗过符文法则！” “开个价格吧，你到底需要什么！” “古恕瑞玛的宝藏？无穷无尽的财富？超凡品质的神器？上古魔法的书籍？世上最迷人的伴侣？” “还是说，你想全都要也没有关系——”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找不到的！” “小家伙——除了你，没有什么能够瞒过时光……” 大佬就是大佬——基兰开口，种种承诺简直令人沉迷。 这种情况下，瑞兹终于有些慌了——绝不能让罗德和基兰联手！ 但怎么才能阻止呢？ 就算瑞兹真的和基兰动手，两人胜负也只是五五之数——而如果罗德答应了下来，基兰想要带走罗德也毫无难度！ “拒绝他的承诺！”瑞兹终于咬紧了牙关，“你完全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第三百四十三章 真正的符文法则 当瑞兹说出“你来继承我的衣钵”时，罗德哈哈大笑，而基兰却满脸惊讶。 “你是认真的吗——我可不想和你一样，每天奔波忙碌，四处救火……哈哈哈哈哈！” 可是与罗德的状态恰恰相反，基兰却无法相信，瑞兹居然再次打算接受一个学徒！ “你是认真的吗——虽然我鄙夷你的某些看法，但我必须承认，你的工作……并不是一种奖励。” 既然话已经出口，瑞兹也就不再犹豫，他身上的符文铭刻开始亮了起来，然后基兰就被突然到来的符文之力给推了出去。 “现在的事情已经与你无关了。” 紧接着，瑞兹张起了结界，在这个结界之中，只有他和罗德两个人。 …………………… “我诚挚地邀请你，成为我的学徒——如果必要的话，继承我的任务走下去。” 在完成了结界之后，瑞兹向罗德发出了邀请。 罗德这时候也意识到了，瑞兹这么说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答应基兰——看起来瑞兹是真的需要一个能够继承自己衣钵的人。 “为什么是我？”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我个人认为还算是一个法术的天才，但是阅读过福光岛上的资料之后，我自知不如很多更加天才的家伙，那么，为什么是我——因为符文湮灭者？” “一方面。”瑞兹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或者说，你对于符文，了解多少？” “还算不少吧……”听到这个问题，罗德还真的愣了一下，“但……说句实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符文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即使是世界符文，我也无法使用其力量了。” “但你依旧实力不错。”瑞兹露出了笑容，“我见过很多符文湮灭者，他们在符文湮灭之后，都一蹶不振，或者心如死灰——只有你，明明湮灭了一枚相当有前途的次级符文，却仍然能够成为一个不依赖于符文的施法者，这简直难以置信。” “一点小手段而已。”对于瑞兹的说法，罗德不置可否，“就是因为这个？” “没错。”瑞兹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因为这个——当然，还有时之砂。” “具体说说看。”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感觉你好像要搞个大新闻……” 好吧，瑞兹的确搞了个大新闻，因为接下来的话，完全颠覆了罗德对于符文法则的认知。 在瑞兹的嘴里，世界符文也不是符文法则的最高级符文——理论上说，世界符文也可以有无数个，它们虽然拥有着强大而可怕的力量，但对于瑞兹来说，却并不算致命。 当罗德奇怪询问什么才是最高级的符文时，瑞兹说出了一个罗德从未听说过的词语——“基础符文”。 那是啥玩意啊？！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基础符文的说法？ 似乎是看出了罗德的惊讶，瑞兹摘下了背后的卷轴，然后略微打开三指的宽度。 在瑞兹的控制下，五个颜色的光团出现，漂浮在了他的头顶。 “黄色·成为传说的精密——这是选择和命运。” “红色·消灭敌人的主宰——这是死亡和毁灭。” “紫色·释放能量的巫术——这是元素和魔法。” “绿色·生死荣枯的坚决——这是守护和生命。” “蓝色·无尽智慧的启迪——这是智慧和时空。” 在一一介绍完这五种力量之后，瑞兹再次将卷轴打开了三指宽，将其塞了回去。 “精密、主宰、巫术、坚决、启迪——这就是五种基础符文，它们是至高无上的法则，是符文法则的基石。” “此世之间，凡为种种，都在这五种之内。” “以人为例——生命给予人以存在，时空确定了人的位置，魔法是人所改变世界的力量，命运是人的无数选择，而最后人毁灭之际……他的身躯会再次成为瓦罗兰的一部分。” 此时的瑞兹仿佛是一个哲学家，他的眼神坚定而沧桑，仿佛穿透时间和空间，让罗德体会到了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基础符文么……那么，您能告诉我，世界符文意味着什么吗？”罗德此时满心疑惑，瑞兹的说法几乎推翻了大部分福光岛上手札所记载的结论，“或者说，世界符文和基础符文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世界符文是在这些符文的基础上，所延伸出来的……符文具象化。” “如果说火焰是火焰符文所控制的力量，那这五个基础符文就是火焰符文能够诞生的原因。” “只有一枚新的符文得到了基础符文的成了，它才会成为世界符文。”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奥恩的传说——传说奥恩锤击大地的时候，火焰第一次诞生，所以他成为了火焰符文的拥有者。” “虽然是传说，但这种说法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唯一的小毛病就是……应该说奥恩所锤击出的火焰符合基础符文的‘要求’，火焰是被限制在这五种力量之中的，它会帮助生命、毁灭敌人、涌动能量、存在时空、影响命运。” “正是因为火焰符合了基础符文的‘要求’，它才能成为一枚世界符文。” “而剩下的次级符文，它们之所以被称为次级符文，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们除了符合了基础符文的‘要求’之外，还要符合世界符文的‘要求’。” “如果真的有一种力量，它超出于基础符文之外，那它永远都不可能凝结出一枚世界符文——比如说那个娜迦卡波洛斯，祂所依赖的‘运动’就无法成为一枚世界符文，因为这个概念比基础符文还要更‘大’，所以它才会被排斥，然后不得不将运动变成风暴。” 罗德有一点明白了。 如果说瓦罗兰是一台电脑，那么符文法则就是这台电脑的软件系统——基础符文是操作系统，世界符文是安装在电脑上的程序，次级符文是这些程序所进一步制造的文件、临时程序或者垃圾文件。 而娜迦卡波洛斯被一群人联合收拾了，就是因为祂是一个“会威胁系统稳定”的病毒程序，而将运动变成风暴，这差不多就是给自己披上一层马甲，保证自己“不会让操作系统崩溃”。 至于面前的瑞兹。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货就是瓦罗兰权限最高的杀毒软件。 当然，这个比喻还是很粗糙的，因为瑞兹这个杀毒软件甚至可以做到更改硬件——在福光岛的时候，当时瑞兹可是干脆从新构筑了一片岛屿的！ 这约等于你的硬盘坏了几道，某软件强行给它物理修好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罗德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瑞兹……恐怖如斯！！！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四十四章 隐瞒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隐瞒这一切呢？”虽然理清了不少东西，但罗德心中的疑惑依旧很多，“在当前绝大部分法师的眼里，世界符文就已经是符文法则的最顶端了，不可能从来都没有人发现基础符文的痕迹吧？” “实际上……有人发现。”瑞兹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但绝大部分的发现者……都死了。” “死了？”罗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能不能具体说说……” “有的人发现了基础符文的痕迹，然后尝试着掌握这种力量，最终迷失。” 说到这，瑞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弟子、自己曾经的老师，他们都天赋异禀，但最终却都迷失在了世界符文的力量之中，自己不得不将其消灭。 “有的人发现了基础符文的存在，然后尝试着使用这种力量，最后造成了很多不可挽回的灾难。” 说到这，瑞兹想起了自己故国的毁灭——基兰还抱有着救赎艾卡西亚的愿望，但瑞兹却从来不敢去想利用基础符文救赎自己曾经的国度。 “还有的人尝试着研究符文法则，从而彻底、完美地掌握基础符文，然后……福光岛毁灭了。” 星灵和半神不会允许凡人真正地掌握基础符文，瑞兹以凡人之躯成为守护者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在福光岛对符文法则的研究越来越深的时候，暮光降临于此，毁灭猝不及防，甚至瑞兹也无法阻止。 “那……为什么你能够掌握这些世界符文？” “我不能。”瑞兹摇摇头，满脸苦笑，“也许你以为我是世界符文的掌控者，但实际上我并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强大的奥术法师而已，我从来都不敢使用世界符文的力量——” “什么意思？”罗德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并非是一个符文法师？！” “我是符文法师。”瑞兹摇了摇头，“但我使用的符文是残缺的奥术符文，我不敢使用基础符文，基础符文所蕴含的强大能量会迷失我的心智，让我陷入疯狂——自始至终，我使用的都是世界符文的力量。” 罗德这下子真的惊呆了。 这是何等强大的自律？！ 明明有着更高等级的权限，却始终避免使用…… “我已经不知道和基础符文的诱惑斗争多少年了。”瑞兹的语气里满是疲惫，“我能够做的，只有将它们藏起来，不如凡人接触和使用他们，以免造成更加严重的灾难。” “那些星灵和半神就从来没有打过这些基础符文的主意？”罗德发现了新的问题，“如果你也只能使用世界符文，那岂不是说你不足以压制星灵和半神，难道他们就不会觊觎基础符文的力量吗？” “当然会。”瑞兹的语气冷了下来，“最早期的符文战争，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所发动的——他们自以为可以掌握基础符文的力量，大打出手，可结果一旦拿到了基础符文，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存在就会像他们所鄙夷的凡人一样，陷入彻底的疯狂。” “所以对于星灵和半神来说，基础符文也是烫手的山芋？”罗德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发现，在基础符文的面前，自己和凡人没啥区别，所以他们就放弃了它们？” “就是这样。”瑞兹点了点头，“但是同样的，他们也不愿意凡人找到办法完全掌握这种力量——所以福光岛才会毁灭，而在符文法则动荡的时候，文明才会重新洗牌。” “可他们为什么不担心你？”罗德问出了最后的问题，“他们就不怕你会找到一个完全掌握基础符文的办法，然后将他们一举毁灭？” “一个牧童放牧归来，非常口渴。”瑞兹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路过的一条小溪之中有食人鱼，而沿着小溪走上两个小时才能回家，你说他应该喝几口水，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 “答案是一口都不喝——星灵和半神都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使用这些基础符文的力量，因为我不会给它们任何一个影响自己的将会！” …………………… 现在，我们来从头整理一下符文法则。 符文法则以基础符文为基石、世界符文为主体、次级符文为末梢，形成了瓦罗兰的规则。 已知的基础符文有五个——代表着选择和命运的精密，代表着死亡和毁灭的主宰，代表着元素和魔法的巫术，代表着保护和生命的坚决，代表着智慧和时空的启迪。 这五个基础符文拥有重开天地的力量，但会影响使用者的意志，使其陷入疯狂之中。 在远古时期，发现了基础符文的星灵和半神，以及其他的超凡者为争夺这些符文大打出手，造成了最开始的第一次符文战争。 可惜，最后的胜利者虽然得到了基础符文的力量，但是却陷入了迷失，最后自我毁灭（也有可能是被其他人联合毁掉了，瑞兹也不清楚那段历史，实在是太久远了），基础符文被收了起来。 在远古的第一次符文战争之后，人类崛起，三姐妹战天斗地，最后本来就在第一次符文战争之中元气大伤的星灵和半神接受了世界符文的力量，在世界符文的限制下，对凡人的干涉能力大减（世界符文的拥有者必须履行其义务，所以祂们逐渐销声匿迹）。 而在人类诞生之后，人类发现了这些基础符文的痕迹——虽然搞不懂基础符文的原理，但是大家还是将其视为威力强大的武器，这种情况下，第二次符文战争爆发。 第二次符文战争也是传说之中的“符文战争”。 这次的符文战争对瓦罗兰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海力亚和诺克希两个远古帝国彻底毁灭，甚至瓦罗兰的地形地貌都被改变了很多，也能正是在那一次的战争之中，瑞兹见到了基础符文的力量。 瑞兹的老师泰鲁斯尝试着说服大家停止战争，但这完全不可能——在欲望的驱使下，瓦罗兰几乎被撕裂。 后来，连泰鲁斯都未能抵御基础符文的力量，他在又一次想到了“为什么不用基础符文的力量来收集基础符文”的时候，陷入了疯狂之中。 无奈的瑞兹杀死了自己的老师，成为了新的守护者，从那之后，他一直走在阻止符文法术被滥用的道路上。 每当一枚新的符文诞生的时候，瑞兹都会悄悄出现，并且评估拥有者能否控制这种力量——如果是一个成熟的法师拥有了一枚次级符文，瑞兹会默默地给予他祝福，而如果是孩童拥有了一枚次级符文，瑞兹会安抚他，并从他的手中得到这枚次级符文；如果有人的欲望大于了他的掌控力，瑞兹也不介意使用一些手段，将这些符文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在无数年的奔波之中，瑞兹背后的卷轴越来越厚，里面的各色符文也越来越多。 而第二次符文战争之中，超凡的存在意识到即使是凡人得到了基础符文，也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于是瓦罗兰的文明开始遭受周期性的打击，任何试图找出符文规则的人都会受到打击。 上一次被的打击目标，就是福光岛。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四十五章 福光岛的往事 瑞兹讲了很多，罗德也问了很多——一问一答之间，罗德对于瓦罗兰有了一个更加清晰而深刻的认知。 而在罗德自己仔细思考之后，却不由得有些后怕的意思了。 福光岛究竟是怎么毁灭的？ 因为莫德凯撒和破败王者？ 那不过是引子和导火索——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为什么福光岛上的防卫者们都离开了。 赫卡里姆和他的骑士团很不错，但想要覆灭一个强大的法师团据点，也却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现在看来，当时的关键就在于当时福光岛的守备极度空虚。 那些守卫福光岛的战斗法师去哪了呢？ 星灵，还是半神？ 而瑞兹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达拉然出身的罗德比谁都清楚，一个完整的法师团据点的可怕，更别说福光岛上密密麻麻的法师塔了——而就是这样的福光岛，却在某些大人物的联手和默契之下，被悄然抹去，只留下一处破败的暗影岛。 “你很紧张。”发现了罗德表情上的微妙变化，瑞兹叹了口气，“你在想福光岛么？” “没错。”既然瑞兹发现，那罗德也就不再隐瞒，“福光岛的毁灭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一个简简单单的诅咒，就能够消灭偌大的魔法团体。” “福光岛上的人……触碰到了基础符文的影子。”瑞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是一群真正天才的法师，他们从大量的实验之中得出了符文构造法，然后进一步地推衍出了‘能够产生符文构造法的可能猜想’，其中的一个接受度很广的猜想，就是认为‘有构成世界符文的基石’。” “……” 罗德哑然。 “那群法师甚至还利用符文构造法大量制造次级符文，然后偶尝试反推出基础符文的特性，他们的实验思路清晰而明确，从理论上成功描述了基础符文的种种特性——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基础符文。” “如果让这些法师找到基础符文，他们未必不会得到一个能够完美掌控其力量的方式，其实符文构造法就已经是使用基础符文的钥匙了，他们没有直接利用基础符文的能量，却依托着基础符文的规则，制造新的符文，说句实话，这种法子除了会造成严重的符文污染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缺点。” “那福光岛为什么被毁掉了？”罗德更加迷惑了，“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意味着我们可以恰当地运用基础符文的力量，而不会被它们影响了心智，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一开始是好事。”瑞兹的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他们最先证明的巫术符文的力量，元素和魔法——他们利用这枚基础符文的法则，构造出了一系列的次级符文，为福光岛罩上了一层魔法屏障。” “这不是很好吗？”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这种屏障是基于基础符文的，它就完全不需要人来维持，就能持续起到保护的作用，很棒啊！” “那的确是个不错的屏障。”瑞兹点了点头，“但……他们很快就不满足于这个魔法屏障了，他们开始尝试着利用自己掌握的力量去了解一切。” “了解一切？”罗德显然没有理解瑞兹的意思，“你说的是什么？” “福光岛的法师开始收集所有的魔法物品。”瑞兹组织着自己的语言，“然后分析所有魔法物品上的魔法原理，来者不拒——自信心爆棚的法师们无视了我的警告，他们接触了恶魔，接触了虚空，接触了很多不应该是他们接触的存在……” 罗德有些明白了。 毫无疑问的，能够研究出符文构造法的法师们可以被称为天才——但这些天才们因为自信心爆棚，步子迈得太大了。 “有的法师和恶魔达成了某些交易；有些法师成为了虚空的先知；有些法师试图打破生与死的界限；有些法师见到了无边宇宙更加伟大的存在——而巨神星灵们似乎很忌惮这一点——而最可怕的是，有些法师甚至开始不满足于依赖着基础符文、通过构建符文来获得力量，他们开始渴望找到基础符文，直接利用这力量之源。”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坐视不管了，再次出面警告，因为如果再放任他们发展下去，可能有一天，即使我也无法掌控局势了。” “而又一次，他们拒绝了我。” “我至今记得那狂热的眼神，他们无视了我的话语，反而想邀请我加入其中，但自始至终，他们都死死盯着我的卷轴。” “我不敢使用任何与基础符文有关的力量，只能匆忙地离开福光岛，而狂热的法师甚至开始追逐我，希望得到我的卷轴……” 瑞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罗德也没有再问下去。 事情说到这，一切就已经很清晰了。 摸着自己的下巴，罗德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罗德实在不好说瑞兹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实际上，罗德很清楚当法师的好奇心和自信新无限膨胀之后，那将会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没有人能够限制他们，他们将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在随心所欲的情况下，人性之中的恶所能造成的破坏，远远大于善所带来的创造。 甚至瑞兹没有说，罗德就能够猜到福光岛的很多现象——群魔乱舞、实力为尊、尔虞我诈这都是小儿科。 唯一遗憾的是，破败王者诅咒爆发的时候，福光岛上受难的却大多是善良的法师——他们没有为了追求力量而去追逐瑞兹，但却被破败王者的诅咒所侵袭，成为了暗影岛上的行尸走肉。 至于那些追逐瑞兹离开的人。 看来他们用生命证明了狂妄的代价。 罗德不再有疑惑，他抬起头来看着瑞兹——面前的法师神色有些痛苦。 显而易见的，那些法师的死亡对他而言，也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但守护者的职责就是这样，从某种意义上说，瑞兹很难用自己的好恶来行事，沉重的责任下，他只能谨小慎微，即使决定让自己再痛苦，他却仍然不得不做。 第三百四十六章 罗德的选择 当很多事情被说明之后，瑞兹和罗德都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之中。 瑞兹在等待着罗德做出选择——而罗德则是在思考自己究竟要做出怎样的选择。 呃，别误会，罗德对成为守护者、无限制加班没有任何的兴趣，在艾泽拉斯的时候，他就拒绝了提瑞斯法守护者的位置，虽然无论是达拉然还是暴风城、乃至于联盟都支持他。 一方面是成为了守护者之后需要无休止地工作，再也不会以自己的喜好做事；另一方面则是罗德从来不认为这些事情是可以依靠一个强有力的守护者就可以保证的。 但问题在于，罗德现在已经知道得太多了，这种情况下，瑞兹会轻易让自己离开吗？ 没错，从与迦娜在一起之后，罗德早就做好了搞事情的准备，但正所谓闷声发大财是最吼滴，罗德真的不希望过早地掺和到大佬之间。 可惜，烈阳神使的乱入使得罗德不得不牺牲生命力，而为了生命力，罗德有惹上了娜迦卡波洛斯，然后就是各种问题纷至沓来。 现在好了，甚至连瑞兹都找到自己了。 “瑞兹决定了，就让你做下一任的守护者了。” 罗德很想叫瑞兹另请高明，但瑞兹能答应吗？ 抬起头，罗德看向了沉思之中的瑞兹。 …………………… 看着面露难色的罗德，瑞兹也想了很多。 包括最开始自己走上这条道路，也包括自己的失败的教授生涯。 没错，罗德并不是瑞兹的第一个弟子（虽然现在罗德还没有答应）——在罗德之前，瑞兹也曾经找了一个魔法天赋出众的少年作为弟子，那个少年名字叫基根·诺和。 那是一个海盗之子，符文法则眷顾的人，虽然他没有经历太多的学习，但对符文魔法的掌控却远超常人。 第一次见到基根的时候，是在弗雷尔卓德的冰原上——距离现在瑞兹所在的位置并不远。 那时候的瑞兹刚刚从某个村庄那里回收了一枚世界符文。 瑞兹还记得那个符文的名字——没错，是灰烬符文。 按照符文分类学，它算是一枚世界符文，如果福光岛还在，那些法师说不定会为了这枚符文是世界符文还是次级符文而争论，但瑞兹却很确定，那就是一枚世界符文。 能够产生灰烬的，未必只有火焰。 符文的拥有者亚古是瑞兹的老朋友——在瑞兹和冰巨魔们闹得很不愉快的时候，是亚古帮助瑞兹解了围，这使得瑞兹免于使用过于强大的力量，而让自己的精神承受巨大的压力。 亚古是一个很渊博的人，瑞兹和他很聊得来。 作为一个守护者，瑞兹有很多话想要倾诉，想要诉说，而亚古就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可惜，在感应到灰烬符文出现在了这位老朋友的手中后，瑞兹不得不找到他，要他交出这枚世界符文。 虽然是朋友，但瑞兹的理智告诉他，亚古并不能承载一枚世界符文。 然而，和很多偶然间得到了世界符文的幸运儿一样，亚古拒绝交出符文，并试图直接地利用其中的力量击败瑞兹——这种直接地使用很容易导致世界符文的失控，瑞兹最后时刻出手，杀死了自己的这个老朋友。 瑞兹知道，亚古的部族在失去了亚古之后，很有可能无法阻止冰巨魔，村寨里的九十二个无辜的弗雷尔卓德人可能会面对绝境——但瑞兹没有办法。 一枚世界符文如果失控，受到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九十二个人那么简单的。 成为了守护者之后，瑞兹在尽可能地压抑着自己的人性——他不敢有同情、不敢有善良，更不敢有同情。 如果说星灵和半神们保持着自己的神性是符文使然，那瑞兹强迫自己始终维持着理智，这种“自发的”神性，则显得更加珍贵。 瑞兹不是神，但他需要像是神祇一般消灭自己的好恶，消灭自己的欲望，维持自己绝对的理智，因为他的每一个决定所影响到的，是瓦罗兰这个世界。 在离开的亚古的村寨之后，冰原之中的瑞兹几近崩溃，理智和情感的碰撞和碾压让瑞兹痛苦无比，而被粗略封印起来的灰烬符文更是充满了令人着迷的魔力，似乎在引诱着瑞兹——就在这时候，他遇见了流浪的基根。 本来瑞兹只是需要一个旅伴，但和基根交流了一段时间后，瑞兹发现这个蛮族的小子有不少有趣的地方。 基根看起来很倔强——嗯，这意味着坚持。 基根看起来天赋不错——这是成为守护者的先决条件。 基根是一个被放逐的家伙——这意味着他没有太多的社会背景。 基根可以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这一点在施法者之中难能可贵。 基根…… 基根……似乎可以接替自己的任务。 于是，基根后来成为了瑞兹的弟子。 对于瑞兹来说，弟子的意义非同一般，他意味着自己能够与之交流，也意味着如果自己出现了什么问题，基根可以像自己对付老师的时候一样，了解了自己。 对于基根的教育，瑞兹准备了无数套方案，这些方案有的靠谱、有的不靠谱，但不管怎么说，基根还是成为了一个强大的施法者。 瑞兹在对基根的培养上做的很好，只不过基根的想法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瑞兹以为经历了放逐的基根会是一个淡泊的人——但实际上，放逐的经历和童年的痛苦使得基根对力量有着一种病态的渴求，他语言上使用了小花招，骗过了瑞兹，他被放逐是没有错的，但是在那之后，他回去杀死了放逐他的人，复仇的火焰点燃了整个村庄。 后来，基根为了力量终究还是背叛了瑞兹，沉迷于庞大的符文之力中，基根成为了布兰德。 “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误了。”瑞兹在心里默默地告诫着自己，“绝对不能犯第二次——所以罗德是成为我弟子最好的选择，他被符文法则所排斥，不可能和基根一样，被符文之力诱惑失去理智。” 告诫完了自己之后，瑞兹抬头看向了罗德。 “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 “那个——说实话，我不想加班，也不愿意离开我的家庭——所以，我能拒绝吗？” 第三百四十七章 瑞兹的真实目的 当罗德拒绝的话出口之后，瑞兹虽然早有所准备，但却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沮丧。 身为守护者，瑞兹对自己所承担的责任真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真的可以放下一切，成为一个普通人，瑞兹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瑞兹放不下。 大家都不傻，瑞兹也知道，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答应自己的条件，守护者名头好大，可是除了名头和责任之外，其实什么都没有。 基础符文那么厉害，守护者也不还是不能用？ 这简直就是用自己人生的一切，去换一个专有称号和一堆无法使用的任务物品，谁换谁傻。 就在罗德很忐忑、生怕瑞兹恼羞成怒后，打定主意赶鸭子上架的时候，瑞兹换了一个方案。 “如果可以的话，你愿不愿意帮我几个忙——就当作是刚刚那些信息的代价了。” 成了！ 罗德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被瑞兹套路了。 现在，罗德敢保证，瑞兹这货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指望自己乖乖接班，那不过是漫天要价而已！ 恐怕瑞兹接下来的话，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们玩战术的心都脏！ 于是，当瑞兹刚想说自己的目的时，罗德果断捂住了耳朵，开始大声嚷嚷了起来。 “不听不听，你是守护者，这都是你应该做的，我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这一次，瑞兹目瞪口呆。 瑞兹不知道自己成为守护者已经多少年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可更让瑞兹尴尬的是，罗德说的真的是大实话——守护者是不能强迫别人的。 瑞兹可以为了符文的安全，杀死某人；但他没有办法强迫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如果罗德摆明了不配合，瑞兹真的拿他没什么办法。 说白了，罗德的帮助不是充要条件，瑞兹不能采取暴力。 不做就死？ 如果瑞兹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他在超出守护者的行动界限，那样的话，他距离堕落就不远了…… 就在瑞兹尴尬的时候，罗德放下了手，哈哈大笑。 “别紧张嘛，开个玩笑而已——守护者这玩意本来就够麻烦了，如果不经常让自己放松一些，那岂不是痛苦得很？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建立尴尬-主动退步，连消带打之后，罗德现在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 如果之前瑞兹提出了什么比较困难的事情，罗德想要拒绝也很难——但是现在瑞兹再开口，他很难提出超出罗德能力的要求了。 没错，虽然在默默腹诽瑞兹“玩战术的心都脏”，但这个忙罗德还是要帮的。 原因很简单——瑞兹给出的消息值这个价。 关于基础符文和星灵们的秘辛，任何一条对罗德来说都价值千金，之前罗德还一直在疑惑，为什么星灵们对自己的态度如此的“和蔼”，现在看来，八成是因为他们不希望自己走上过去福光岛的道路。 而对于迦娜来说，升星成神既是帮助，也是限制。 想想看，如果一个凡人的身边有一个星灵，那是不是意味着星灵会成为二者之间的主导者？ 福光岛能够触摸到基础符文的边缘，花费的时间是以“代”论的，数代人的艰辛才有了福光岛的辉煌。 罗德只有独身一人，即使再天资卓越，想要真正利用起基础符文的力量，那也几乎不可能。 如果迦娜不是星灵，罗德很可能走上福光岛的老路；而现在迦娜已经成为了星灵，罗德更大的可能应该是接受符文-接受世界符文。 而一旦接受了世界符文，罗德就断掉了那条福光岛上法师们走过的、研究基础符文和符文法则的路。 因为世界符文意味着世界规则，意味着责任。 只要后来罗德接收了某一枚世界符文，那罗德就算对符文法则了解得再怎么透彻，也没法像是以前福光岛的法师一样，使用特殊的途径去抽取基础符文的力量以为己用了——到时候世界符文会限制罗德的行动。 （就像是巨神们戴在索尔头上的王冠一样，世界符文就是瓦罗兰戴在星灵们头上的王冠，拥有世界符文的人，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否则就是对符文法则的破坏。） 福光岛上的研究，最可怕的在于一旦他们成功了，符文的力量将会被每一个人利用，而如果罗德真正接受了世界符文，那这种力量只会属于罗德一个，到时候星灵就和罗德是“自己人”了。 这样一来，整个的过程之中，罗德和星灵没有半分的不愉快，但却偏偏被消除了一个选择。 要不是娜迦卡波洛斯实在难以对付，罗德不得不湮灭符文，恐怕到现在，罗德真的会走上星灵们预想的那条路。 实际上，罗德的猜测很对——对于罗德这个异数，月亮星灵制定了一个长远的计划，让罗德逐渐成为“自己人”。 到了计划的最后，罗德未尝不能以凡人之躯升星成神。 可惜，因为维克兹的突袭，月亮星灵不得不陷入沉睡，计划被迫搁浅——而现在还活跃的太阳星灵本身就是一个不怎么擅长计划的家伙，他更喜欢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以力量作为推行命令的手段。 只不过因为恕瑞玛最近不太安分的原因，太阳星灵还没有功夫注意罗德。 正是因为想清了这一切，罗德才对瑞兹更加感激。 毕竟瑞兹是罗德在湮灭了符文之后，为他扫除后顾之忧的人，如果真的有所需要，罗德不介意帮瑞兹一把。 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而另一边，瑞兹看着自己面前笑嘻嘻的罗德，轻轻叹了口气。 “实际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和基兰走到一起，存在于时间之外是危险的，也是非常具有破坏性的……” “放心吧。”罗德摆了摆手，“我对于加入时间流没啥想法，之所以鼓捣时之砂，就是希望能够找到点别的手段——被符文法则排斥的情况下，我需要有些自保能力。” “那就好。”瑞兹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我希望你在弗雷尔卓德事情结束之后，来一趟恕瑞玛。” “恕瑞玛？” “没错——恕瑞玛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撑下去了。” “虚空？” “是的，这一次我自己甚至都不敢保证能够成功……” “麻烦。”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小小的帮助——关于时间的力量，如果你真的感兴趣，可以去寻找传说之中的班德尔城。” “如果你说的的确有用，我可以帮忙。”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四十八章 基兰的无能狂怒 花了很长的时间，瑞兹和罗德终于达成了一系列的交易。 基本内容就是……罗德成为了守护者的“雇佣兵”，在可以的情况下，自愿给瑞兹帮忙。 而作为代价，瑞兹需要为罗德提供必要的知识和信息，并且在战斗之中保证罗德的生命安全。 这是一种相当有趣的雇佣关系，瑞兹付出的代价是自己漫长岁月之中积累到的知识和了解到的信息，而罗德则是可以帮助瑞兹去处理一些瑞兹自己没法做的事情。 在交易达成之后的一瞬间，瑞兹甚至有点难受。 如果自己先认识罗德，亚古也许不需要死亡——自己完全可以要求罗德庇护亚古。 但瑞兹也知道，罗德是一个真正的异类——作为符文湮灭者，罗德是极少数的、不会对瑞兹所掌握的符文生起觊觎之心的人。 在漫长的守护者岁月里，瑞兹不是没有想过去寻找一个帮手，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瑞兹本身就和西游记里的唐僧一样，符文的诱惑总是会让他们对瑞兹动手，这种情况下，瑞兹只能有几个临时的合作伙伴，事成之后就一拍两散，因为如果进一步的接触，那会干扰到瑞兹的守护者职责。 但罗德就不一样了。 作为一个符文湮灭者，世界符文这玩意给了罗德也没啥用，瑞兹和罗德相处还是相对放心的。 对于瑞兹而言，罗德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他的朋友和伴侣，瑞兹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罗德会为了自己的朋友和伴侣，打世界符文和基础符文的主意。 而更妙的是，月亮星灵的计划给瑞兹做了最好的铺垫，迦娜已经升星成神，成为了星灵，这意味着罗德面对的“诱惑”更小了很多。 综合了这些原因，瑞兹才大胆地将罗德发展成为了自己的帮手——而如果顺利的话，瑞兹也不介意罗德正式成为自己的弟子…… 在达成了协议之后，瑞兹一共发布给了罗德两个任务，一长一短。 长期任务是帮助瑞兹，联合其他大量势力一起，处理恕瑞玛的相关问题——作为报酬，瑞兹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时间的控制方法全部讲了出来。 早有准备的瑞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卷轴，交给了罗德。 而罗德打开了卷轴之后，发现上面记载了大量关于时间的奥秘。 虽然这里面的记载都和罗德本身的体系有一定的矛盾，但毕竟瑞兹使用的也是奥术的力量，其内容对罗德而言也是较大的启发。 最重要的是，卷轴的最后，瑞兹还注明了寻找班德尔城的办法！ 班德尔城！ 传说这个满是约德尔人的城市是在另外的位面之中——有很多人声称自己曾通过无形的传送门进入过仙灵的魔法之地，他们说那里魔法奔放蓬勃，一不小心就会堕入无数怪象奇景，最终迷失在梦境中，再也不会回来。 在瓦罗兰，班德尔城的进入方法被认为是随机的——但对于瑞兹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来说，这种“随机”实际上也有着规律可言。 某处五百多年一次会出现一次班德尔城的入口，这对于常人而言就是随机的，但对于瑞兹来说却规律得很嘛！ 根据瑞兹卷轴上的记载，不久之后在拉克斯塔克平原上会有一次进入班德尔城的机会，而在那之后，下一次进入班德尔城的时机则是出现在了艾欧尼亚。 好东西啊！ 对于任何一个施法者来说，瑞兹的这个小小的卷轴都可以说是价值万金！ 唯一的可惜就是，瑞兹本身并不怎么依赖施法道具，罗德向他问起过瓦罗兰传说之中的那些道具，而瑞兹的答案一般都是“听说过，但是不清楚”。 这种情况下，罗德还是有点遗憾的——瓦罗兰的魔法道具可是很有意思的，它们之中有一部分是直接加强符文能力，但同样也有一些事直接作用于法术本身，能够起到类似于超魔专长的效果。 而另一个短期的任务就简单得多了，瑞兹需要一大批的时之砂。 “你要时之砂干嘛？”听到了这个要求之后，罗德一脸懵逼，“拿来封印什么东西吗？” “差不多。”瑞兹呵呵一笑，“我试试看，时之砂能不能封印符文——哪怕是次级符文也好啊，我背后的卷轴实在是重了点，我都快要背不动了，哈哈哈。” 面对老头的恶意卖萌，罗德咧了咧嘴，然后开始制造时之砂。 …………………… 罗德和瑞兹谈论得很愉快，但被瑞兹挡在了结界之外的基兰却几近抓狂。 对于基兰而言，罗德是目前唯一能够帮助他挽救艾卡西亚的人，可是现在看来，这货似乎并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 更蛋疼的是，对于瑞兹的结界，基兰没有任何的办法——开玩笑的，瑞兹虽然不会使用基础符文，但他的专精就在空间转移、奥术能量、禁锢结界上，这种结界对于无法进入时间流的基兰来说，是牢不可破的！ 要知道，基兰和瑞兹的关系非常的微妙，基兰对于现实的影响有限，但是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给瑞兹添麻烦，从而干脆毁了瓦罗兰——基兰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掀起一场战争！ 然而另一边，如果基兰真的这么干了，那他也甭想救赎艾卡西亚了，瓦罗兰都没了，艾卡西亚肯定也没了啊！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基本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可是现在，瑞兹居然公然打破了这种默契，这无疑让基兰十分愤怒。 然后，就在基兰无比恼怒的时候，他见到了迦娜。 作为星灵，迦娜也是有能力透过时间流的阻隔、看到基兰的人。 而机智的基兰在发现了自己无法突破瑞兹的结界之后，果断将注意打到了迦娜的身上。 你想要和罗德长相厮守吗？ 你想要让罗德永生不朽吗？ 星灵的寿命无穷无尽，但是凡人终会死去，所以你要不要劝劝罗德，叫他跟我一起，跳出时间外，不在岁月中？ 放心，我只要罗德帮我一个小忙就行了，完全不妨碍你们过永远的二人世界！ 基兰吹的是天花乱坠，但迦娜却置若罔闻。 “没关系的，基兰先生，我相信罗德，他必将和星灵一样，永世不朽——所以，我尊重罗德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跳出时间流，那必然有他的道理和考虑，你在这里劝我是没有用的。” 这一刻，基兰陷入了无能狂怒。 第三百四十九章 安抚 结界之中，罗德和瑞兹达成了交易，心情愉悦。 可是在结界之外，基兰“救赎艾卡西亚”的计划却完全失败了，陷入了无能狂怒之中。 这种情况下，基兰迫切地需要安抚。 所以，在瑞兹撤去了结界之后，罗德开始给基兰做思想工作。 对于基兰这种存在，做思想工作是很不简单的——理论上说，在瓦罗兰基兰是无敌的存在，他能看见、能听见，但是本身不在这个次元，也不在这个时间，攻击对他是全然无效的。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小心安抚基兰。 至于安抚的方法嘛…… 自然是讲道理了——这次讲的道理不是物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道理。 罗德的理论很有意思，他试图向基兰证明，如果基兰真的利用时之砂改变了过去，那只会开启一个新的时间维度，而不是“改变历史”。 基兰显然不能理解罗德的意思。 于是，罗德开始搬出大量的概念来和基兰说，什么“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平行宇宙的产生与发展”，“时间与次元之间的联系”…… 大量的抽象性概念出现，让基兰都有些诧异，他自诩是瓦罗兰最了解时间的人，但没有想到的是，罗德居然提出了大量资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概念。 而对于基兰的疑惑，罗德的回答也很简单。 “走路是空间的移动，走路人人都会，那了解空间本质的有能有几个人？” 对于罗德的种种说辞，基兰终究是被绕得有些发懵了。 不过还好，基兰关牢牢地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你的证据呢？” 没错，罗德的证据呢？ 基兰存在于时间之外，除了极少数能够感知他的存在之外，其他的人都无法发现基兰，基兰只能作为一个观察者。 而观察者是无法进行实验的，虽然基兰能够一定程度上扭曲时间，但他无法确认自己究竟做出的改变究竟是否有效。 这种情况下，罗德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你的改变真的有效，而且真的能够对过去造成影响——你在将来的某一天，真的说服了我，那为什么我现在所了解到的艾卡西亚还是毁灭了的？” “知道为什么普通人无法看见你吗？” “因为瓦罗兰的时间将你屏蔽了起来，能看见你的人，都不会帮助你改变什么，而你自己本身，也无力改变时间的进行。” “你能够看见的过去，看见的未来，都是切实发生的——而且都是你不能改变的。” “如果不信的话，你来透露一下，明天这里将会发生什么？” 罗德洋洋洒洒说了很多，而基兰却表示自己完全不能相信——而为了说服罗德，他决定去看看明天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罗德表示“如果你真的能够预测未来，我就跟你去时间流之外”后，基兰离开了原地，进入了漫长的时间流之中，去寻找明天的坐标。 然后就没回来。 基兰消失了很久都没回来，罗德和瑞兹则是相视一笑。 “哈哈哈哈哈哈”x2 迦娜显然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用语言很难描述——等着就好，等基兰回来，你就明白了。” …………………… 再次见到基兰，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 再次见面，基兰背后的那个代表着他个人时间流的时钟停了。 “怎么样？”罗德朝着基兰呵呵一笑，“你现在明白了？” “……” 基兰默然无语，心中几近崩溃。 没错，基兰穿梭了时间，看见了未来——但问题在于，在他穿梭了时间，去而复返后，时间已经走到了他看见的“未来”的那一刻！ 就像是罗德说的那样，在基兰将自己放逐到了时间之外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干预瓦罗兰了。 基兰可以“预知”未来，但这种“预知”毫无意义，当他想要将自己的预知透露出去的时候，瓦罗兰的时间就会走到“预知内容”发生的时候。 换句话说，基兰的时间和瓦罗兰的时间之间有着一定的时间差，而这个时间差是基兰也无法突破的。 如果说人们是时间长河之中的水滴，那基兰就是时间长河之外的一滴水，他不在长河之中，除非回归其中，否则甚至没法溅出一滴水花。 为什么艾卡西亚之战都过去了那么久，基兰却始终没有找到救赎的办法？ 因为根据瓦罗兰瓶中时光的时间法则，过去本身就不可改变！ 艾克的那种“预知未来”式的方法也只能作用于自己，那本质上是一种时间的扭曲——通过z型驱动的力量，艾克可以暂时将自己和目标的时间“隔离”开来，而这个被隔离的时间牢笼之中，艾克就是控制者，他能够一再反复。 但这个牢笼非常有限，即使依靠着z型驱动的力量，艾克也影响不到几个人——甚至如果目标本身足够强大，艾克的小伎俩甚至会失败（在面对罗德的时候，艾克的时间法术就难以成功，因为他无法将自己和罗德的时间隔离出来，罗德也会一定程度上扭曲时间。） 对于已成事实的事情，艾克也是束手无策的！ 在时间法术的领域之中，基兰比艾克强大了无数倍——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将目标的时间扭曲、引爆，让目标未来的所有时间变成一瞬间。 但基兰无法改变过去，也无法通过预知的方式去影响未来，他的时间能力很强大，但是也只能影响现在。 弄清楚了一切的基兰仿佛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问题——他所希望的救赎艾卡西亚是完全不可能的。 基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而这时候，罗德也悄悄问了瑞兹一个问题。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啊？”瑞兹一愣，“什么事情？” “时间法则啊！”罗德有些不能理解，“你怎么这么确定，基兰没有办法将自己所预知的未来讲出来？” “这个啊。”瑞兹呵呵一笑，“这就是智慧的启迪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五十章 第一次合作 实际上，对于基兰的说辞和安抚方案不是罗德一个人的主意——这是他和瑞兹商量出来的结果。 在达成了合作意向之后，罗德直接提出了要瑞兹搞定基兰的要求，毕竟这样一个存在，如果铁了心要找茬，罗德肯定不会好过的。 而瑞兹干脆地提出要基兰做个预言，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预言绝对不会成功。 罗德很好奇为什么瑞兹会有这样的判断。 当然，罗德的判断和瑞兹是相似的，他并不怎么了解瓶中时光式的时间法则，但可以确认的是，瓶中时光的“瓶”指的是沙漏，而沙漏上下之间沙子流动的小口，就是时光法则之中的现在——这是瓶中时光法则最重要的部分，“现在”之前的就像是落下的沙子，已经既成过去，但未来的部分却取决于现在如何。 这种有趣的时光法则罗德也是一知半解，大多是朦胧和感应和时之砂的特殊实验所得出的结论——甚至福光岛都没有关于时间法则专门的研究。 可是瑞兹却敢笃定地说“基兰不可能成功地预测未来”，这让罗德就有些奇怪了。 而面对罗德的疑问，瑞兹给出的答案是“智慧的启迪”。 启迪符文？ 瑞兹不是说他不敢触碰基础符文的力量吗？ 看出了罗德的疑惑，瑞兹微微叹了口气。 “我从不敢使用基础符文的力量，但……很多时候我的感知会受到基础符文的影响。” “对于我而言，基础符文很危险，但是世界符文是安全的，所以有时候为了降低基础符文的影响，我会不得不掌握几个世界符文，让后将它们封印起来。” “至于基兰这家伙……我找他很久了，可我找他是找不到的，这次找你有两个目的，其中的一个就是他。” “眼见着恕瑞玛那边的虚空蠢蠢欲动，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基兰也能成为我的助力，时间的力量真的无比强大，虽然时光不可逆，但依旧有用——尤其是对付虚空方面。” 嗬！ 好么，别人为了世界符文打得脑子都出来了，你瑞兹这里“为了降低受到基础符文的影响，不得不掌握几个世界符文”。 这可比什么不知妻美的逼格高多了！ 当然了，吐槽归吐槽，罗德知道瑞兹说的都是真的——将符文凝结出来之后封印，这可比什么办法都靠谱。 总的来说，牛刀小试一样的第一次合作算是圆满成功了。 …………………… 最后，基兰还是默默离开了。 瑞兹似乎对于基兰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他没有过多的规劝，只是说“有什么疑惑可以来找我”，还给了基兰一个符文坐标。 罗德不知道瑞兹的符文坐标究竟是怎么制造的，居然能够穿过扭曲的时间，给到基兰的手里，这真的是让他啧啧称奇。 在打发走了基兰之后，瑞兹也离开了弗雷尔卓德——罗德能够看出来，他的压力似乎很大，恕瑞玛的虚空问题可能非常严重。 贾克斯出动了，亚托克斯离了，现在连瑞兹都开始奔走了起来，恐怕不久之后的恕瑞玛会出现一些大事情啊！ 在送走了瑞兹之后，默默感慨着世道无常的罗德忽然愣住了。 等等，我tm怎么卷进去了？！ 罗德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眨眼的功夫，就入局了？！ 明明这种事情自己是不想插手的啊！ 可是静下心来仔细捋顺了一下思路，罗德发现自己在祖安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入局了。 烈阳神使的出现将罗德当时制定的赚钱计划改了个乱七八糟，那时候的罗德只不过是一个一心赚钱的资本家，想要利用金灿灿的金海克斯堆出一身的神装，前期闷声发大财，后期再出来拯救世界的！ 谁能想到，在烈阳神使一战之后，自己因为生命力的原因，再也不能安心伐木了；而为了生命力，自己又和娜迦卡波洛斯起了冲突；而本来娜迦卡波洛斯的问题也还遥远，谁料虚空一插手，月亮星灵重伤濒死，自己不得不快速扩充实力，同时迦娜升星成神；而迦娜升星成神也不足以击败娜迦卡波洛斯，最后甚至动用了符文湮灭的力量…… 这时候仔细回忆一下过去，罗德发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直在推动着自己向前。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历史进程”？ 也许在虚空蠢蠢欲动的时候开始，命运的车轮就已经旋转了起来吧？ 想到这里，罗德呵呵一笑。 那又能怎样？！ 不管未来的道路怎样，我罗德，注定是瓦罗兰的弄潮儿！ 我会击倒所有拦在我面前的敌人，无论他们有多么的强大。 毕竟……我可是法爷啊！ …………………… 然后，就在某个法爷送走了瑞兹、意气风发的回到家之后，他第一时间遭到了自家内部领导的严厉批评。 批评的内容大致上就是“你飘了”“你知道被基兰质问的时候我有多紧张”“你和瑞兹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比太阳星灵还可怕的家伙找上你”之类的。 没错，迦娜虽然在基兰面前比谁都硬气，话里话外充满了对于罗德的无尽信任，但私下里她比谁都担心。 基兰的挑拨并非毫无效果，迦娜是真的很担心罗德。 升星成神之后，迦娜已经可以算是星灵了——但现在的罗德严格意义上说，还是一介凡人。 生老病死，迦娜之前也见过很多，但那时候与她无关，她也没有多在意。 可是现在，如果罗德面对了生老病死……迦娜甚至不敢想象。 这种情况下，基兰的话语仿佛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让迦娜的心里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虽然在外面的时候，迦娜总是坚定地站在罗德的身后，但私下里的时候，她依旧是那个羞羞怯怯的风铃女神。 而面对着突然爆发的迦娜，罗德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对所有的批评和不满都甘之如饴。 毕竟迦娜从头到尾考虑的都是罗德——“生气个屁，这可是我老婆关心我~”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五十一章 调转枪口 不管怎么说，瑞兹和基兰的插曲算是告一段落了——两个人离开之后，罗德再次将视线放在了弗雷尔卓德。 凛冬之怒已经打出了gg，接下来就是冰霜守卫了。 而冰霜守卫……他们的首领可不是瑟庄妮这个二货。 冰霜女巫·丽桑卓。 罗德从来都不会小瞧那些长生种，而对于那些短生种之中的长生个体，罗德更是心存谨慎。 越老越贼可不是说着玩的，之前在和瑞兹的谈话之中，这位守护者言语之中对冰霜女巫可是很尊敬的。 一个让瑞兹心怀敬意的人——罗德真的感觉自己玩砸了。 寒风符文……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啊！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答应的事情，报酬已经收到了，那就要干活——在这方面，罗德还是很有信誉的。 而且……一个统一的弗雷尔卓德在将来也未必不能像是祖安一样，成为自己的背景！ 冰霜守卫，丽桑卓。 罗德摊开了简陋无比的地图，默默地开始了思考。 …………………… 阿瓦罗萨部族还在努力地消化着凛冬之爪的“遗产”，就在这时候，罗德已经踏上了拉克斯塔克的土地。 阿瓦罗萨人对于凛冬之爪很熟悉，罗德完全可以从艾希处得到制定计划所需要从情报；但对于冰霜守卫，即使是最年长的阿瓦罗萨人也讲不出太多的信息。 虽然艾希现在又一次充满了“爱与和平”的希望，时刻憧憬着阿瓦罗萨和冰霜守卫能够不存芥蒂地早走在一起，但罗德是绝对肯定，仅仅依靠着谈判和沟通，丽桑卓是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放下手中的权柄的。 如果真的放下了，那就不是丽桑卓了。 因此，罗德打算先行一步，穿过炉乡去东弗雷尔卓德的山脉之中，观察冰霜守卫部族的状态，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这种情况下，罗德特意叫上了努努和威朗普——他们就是从冰霜守卫的堡垒之中溜出来的，作为向导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正好努努最近也比较无聊，艾希因为事务繁忙没时间和他玩，所以听说罗德要找丽桑卓，努努愉快地答应了（唔！！——威朗普）。 实际上，在知道了努努的身世之后，罗德一直对丽桑卓有所怀疑——努努的部族被劫掠者们袭击，而劫掠者怎么看都是丽桑卓的外围势力；再加上丽桑卓曾经多次向努努询问有关于雪人的事情……这之中没有什么阴谋，罗德都不相信。 但这种事情尴尬点就在于没法向努努说，罗德还真就不怎么忍心和努努说这种打破天真的事情，于是一路上，罗德和努努的交流并不多，他们更喜欢的沟通方式是……打雪仗。 没错，罗德·三岁·爱玩雪·洛萨。 半空之中默默跟随的迦娜都无语了，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罗德还有这么一面——明明是一个心里弯弯绕比谁都多的家伙，还偏偏特别喜欢天真的孩子！ 而作为当事人，罗德却乐在其中。 要知道，和努努打雪仗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互相丢雪团；更不是在蓝星北方更加“残暴”的把人插进雪堆——努努的雪球少部分是用雪团的，大多数都是威朗普的魔法产物，这些雪球如果丢在普通人身上，甚至能够第一时间将其冻结起来！ 在与努努打雪仗的过程之中，罗德也在锻炼着自己的灵活性——毕竟在不使用空间法术（闪现）的情况下，保证自己不会被努努和威朗普的雪球砸中，这也是很困难的！ …………………… 离开了阿瓦罗萨的驻地，罗德在努努和威朗普的带领下，一路向东。 此时的弗雷尔卓德已经入冬，大雪的覆盖下，这片冻土上旅者寥寥，罗德甚至曾经连续数日看不见一个人。 从拉克斯塔克平原到霜卫要塞，罗德和努努几乎要横穿整个弗雷尔卓德，虽然不用担心补给的问题，但整个路程却丝毫都不轻松。 冰原狼之类的动物倒不会造成困扰，但很多不怎么友好的部族还是会给罗德带来不小的麻烦。 而最大的麻烦，则来自于冰巨魔。 冰巨魔是弗雷尔卓德特有的智慧生物，在皮尔特沃夫的很多生物学家看来，他们是一种特殊的瓦斯塔亚人——当然，也有人认为他们是完全不同的魔法生物，和瓦斯塔亚人无关——但不管怎么说，冰巨魔都被认为是一种危险的存在，他们狡猾而残忍，是弗雷尔卓德最可怕的劫掠者和掠食者。 罗德在掘沃堡的时候曾经见到过自称为“巨魔国王”的特朗德尔，但是在真正接触到了很多冰巨魔之后，罗德终于意识到，这个巨魔国王绝逼是自封的。 从弗雷尔卓德次大陆到拉克斯塔克平原，到处都有小股出没的冰巨魔，这些冰巨魔有的会说话、有的只会方言、有的会一点通用语，各种群之间的生态环境简直是天差地别。 罗德甚至认为，冰巨魔统一的难度比弗雷尔卓德统一的难度还要大上不少。 可惜罗德没有那个心情去研究冰巨魔的生态环境，对于这些试图从自己身上捞到点油水的家伙，他从来都是见面一发大火球。 而在火焰的威慑下，这些冰巨魔也大多很识相，咋咋呼呼冲上来，咋咋呼呼撤下去，然后有多远跑多远，假装无事发生过。 久而久之后，罗德甚至已经习惯了——反正只要自己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总能发现一窝冰巨魔。 走走停停。 总的来说，在拉克斯塔克平原的旅程一路顺利。 而当罗德继续向东，进入了弗雷尔卓德大平原之后，事情的情况忽然之间开始急转直下。 虽然现在是寒冬，但这片弗雷尔卓德大平原之中，战争如火如荼。 诺克萨斯的北进运动，已经波及到了这里——诺克萨斯人似乎在掘沃堡囤积了重兵，正在试探性地向西北部发展。 虽然是一支偏师，并没有出现崔法利军团的影子，但对于以小村落为主要结构的弗雷尔卓德人来说，诺克萨斯就是不可阻挡的。 面对着被战火烧毁的村庄，努努义愤填膺，而罗德却若有所思。 第三百五十二章 罗德的蝴蝶效应 为什么诺克萨斯会忽然对弗雷尔卓德动手？ 这就说来话长了——而归根结底，这件事还真的与罗德有关。 还记得在之前，罗德去黑森林区域“传教”的时候吗？ 虽然最后传教效果差了一些，迦娜没有凭借着信仰的力量更进一步，但“风暴守护神教”却是实打实的。 而在传教之后，罗德曾经到达过掘沃堡，并且见到了特朗德尔。 当时因为贝西利科叛乱（罗德协助的，动乱很大，对诺克萨斯当局的打击也很大），这种情况下，掘沃堡的瓦尔罗坎家族也想要趁机搞点事情。 骑墙的掘沃堡开始联系丽桑卓，丽桑卓也是为了边境的平稳，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派出了巨魔军团。 而路过的罗德因为看瓦尔罗坎对黑石矿坑的对待不满，顺手级忽悠走了特朗德尔，直接就釜底抽薪，把瓦尔罗坎最大的依仗给弄没了。 这种情况下，瓦尔罗坎家族面子上过不去，派出了一个“最没地位”的人，去弗雷尔卓德交涉。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艾丽莎·罗什卡·格荣亚纳·瓦尔罗坎。 艾丽莎可是一个相当有野心的家伙，出身平凡的她为了寻找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主动接下了这个大家都不愿意接下来的任务。 在离开了掘沃堡之后，艾丽莎冒着严寒走进了弗雷尔卓德冰原，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巨魔，并且提出了严正交涉——而巨魔……当然没有鸟她。 为了完成任务，艾丽莎从巨魔那里拿到了一点特殊的垃圾作为了证据，以证明自己完成了交涉，而在那之后并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掘沃堡。 因为之前在巨魔嘴里，艾丽莎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消息——似乎弗雷尔卓德并非是完全的蛮荒，这里曾经是文明的发源地！ 文明的发源地？ 这是不是意味着弗雷尔卓德会有一些上古的宝贝？ 如果真的找到什么，那艾丽莎想要的机会就来了！ 辗转之间，艾丽莎游历了不少的部族，她就像是一个弗雷尔卓德人一样，干活、吃饭、战斗。 而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艾丽莎在一个仰慕者的嘴里，得到了臻冰的信息。 坚硬无比、自带附魔的臻冰。 除了臻冰之外，艾丽莎还发现了不少其他的原始魔法产物，这些东西虽然原始无比，但却拥有着异乎寻常的力量。 这些发现让艾丽莎兴奋无比——要知道，自达克威尔时代起，诺克萨斯就一直致力于收集魔法物品，但是他们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看向北边。 在诺克萨斯人的眼里，弗雷尔卓德就是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 而艾丽莎却发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着不少的好东西——这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显然是一个相当有意义的信息。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艾丽莎得到了长老的臻冰匕首——臻冰武器是弗雷尔卓德勇士最大的表扬，这支匕首时长老年轻的时候得到的，理论上说，在长老死后，这把匕首是要被送回霜卫要塞的。 而艾丽莎则是趁着长老不背，动手杀死了他——虽然长老努力反抗，但岁月的侵蚀却使得他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强大的战士了，艾丽莎成功拿到了臻冰的匕首，然后逃之夭夭。 于是，在所有瓦尔罗坎家族的人都以为艾丽莎死在了冰原上的时候（可惜没有哪怕一个人为她哭泣），艾丽莎悄悄联系到了诺克萨斯当局。 那时候，斯维因正在因为恕瑞玛战略遭受重大挫折而头疼万分——罗德不仅毁了一批芬多轻马，还对诺克萨斯的声望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本来已经拉拢的城市也开始摇摆不定…… 就在这时候，斯维因忽然得知弗雷尔卓德也有不少有用的东西，这使得这位诺克萨斯统领……欣喜若狂！ 尤其是臻冰——当斯维因见到艾丽莎带回来的臻冰匕首时，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恶魔似乎都开始了瑟瑟发抖，这种情况下，他果断决定将弗雷尔卓德纳入诺克萨斯的战略规划！ 恶魔的力量已经是如此的强大，而臻冰又能让恶魔瑟瑟发抖，那臻冰的武器会何其可怕？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怎么用，但诺克萨斯的规矩，总是先拿到了再说！ 而如果占领弗雷尔卓德真的有所收获……斯维因不介意向冰原用兵！ 至于艾丽莎…… 这个有功于诺克萨斯的女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报酬——来自当局的支持。 当艾丽莎返回掘沃堡的时候，陪同她一起回来的是崔法利军团和本来心情就差到了极点的德莱厄斯。 （老婆被无期徒刑，女儿不认自己，最近德莱厄斯的心情已经差到爆炸了，甚至德莱文都不太敢胡搞了……） 由于在献上臻冰的时候顺手献上了一些关于掘沃堡并不忠诚于诺克萨斯的证据，瓦尔罗坎家族被崔法利军团血洗，满心不爽的德莱厄斯顺便之间大开杀戒。 瓦尔罗坎家族大部分的男子都被当场格杀，而剩下的幸存者则是被发配到了黑石矿坑之中，成为了奴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而艾丽莎则是踩着自己父亲和哥哥的尸体，成为了掘沃堡的新一任领主大人。 就在瓦尔罗坎家族的人嘲笑着艾丽莎白日做梦、“掘沃堡从未有女性领主”的整整一年之后，艾丽莎成为了掘沃堡的领主。 在成为了领主之后，艾丽莎一方面加大黑石矿石的开采力度，另一方面则是全力支持了诺克萨斯的北进策略。 掘沃堡和铁刺山脉成为了诺克萨斯进军弗雷尔卓德的前哨站，如果不是因为罗德到来的时间是冬季，这里的战火会更加的激烈。 甚至之前丽桑卓拉拢亚托克斯，主要的目的也是对付诺克萨斯人，这种莫名其妙的进攻已经极大地破坏了丽桑卓的既定战略。 而现在…… 一切的始作俑者罗德，再次来都了这片土地上。 现在，第三方宣布入场！ 第三百五十三章 乱局 对于诺克萨斯人来说，掘沃堡以北、铁刺山脉区域的战斗几乎是秋风扫落叶一般。 心情很差的德莱厄斯作为第一负责人，采取了最为暴力的手——为了建立一个稳定的据点，他下令对这里进行了扫荡式的袭击，大量弗雷尔卓德人的村落被焚毁，村庄之中无论老幼，但凡有人反抗就是杀无赦。 面对的满地的狼藉，努努非常的不满。 战争是神圣的，战争是不同理念争执到最后的解决方式——在古老的弗雷尔卓德歌谣之中，三姐妹理念不同的时候还打架呢！ 可是在铁刺山脉的北部，战争的味道变了，变成了消灭敌人、掠夺资源的手段。 战争不应该是这样的！ 而这种情况下，罗德也有些紧张。 孩子们的心理健康建设是一项并不轻松的事情，而努努这种自带强大力量的孩子更是需要罗德多多关注。 在之前的战争之中，努努自愿参与了战斗，并在最后的时候击败了瑟庄妮，成为了战争的关键——但严格意义上，努努一直遵守着弗雷尔卓德的规矩。 战斗既是战斗，战场永远全力以赴。 在弗雷尔卓德尚歌之中，战死和被杀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是荣耀，后者则是被通常意义上认为是“可怜”——努努对于死亡已经有了模糊的认知，但他从未如此直接地见到大批大批的死亡。 而且……显然是被杀。 弗雷尔卓德崇尚战斗，德玛西亚崇尚荣耀，诺克萨斯崇尚胜利——这三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甚至当初努努见到威朗普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战斗——只不过是雪仗。 而现在，诺克萨斯人的行为直接激怒了努努，在努努看来，这是最卑鄙、最让人瞧不起的行为。 就这样，少年第一次产生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幸运的是，愤怒并没有产生叛逆——当罗德问起之后，努努并没有隐瞒。 “那些混蛋真可恶！”——混蛋已经是努努能够使用的、最恶毒的词语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罗德戴正了努努的帽子，“怎么才能阻止那些混蛋呢？” “我们要把他们用大雪埋起来，好好冷静一下，然后再告诉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叫他们去道歉！”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确定了方法，接下来就是计划的时间，这一次，罗德没有独自进行计划，而是将努努拉了过来。 想要用大雪将这些诺克萨斯人完全埋起来，最好的方式就是制造雪崩。 在罗德的引导下，努努很快把注意力从“诺克萨斯人都是大混蛋”转移到了“制造一次雪崩让那些大混蛋冷静一下”上，明确而有趣的目标有利于减少孩子们过于活跃的思维，防止他们因为胡思乱想而钻入牛角尖。 （从某种意义上说，罗德也是双标得严重，对于泰达米尔，他一见面就是利用；而对于努努，他却颇有耐心。） 而有罗德和努努在，制造一起雪崩并非难事。 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保证这群诺克萨斯人会乖乖地待在雪崩发生的位置。 诺克萨斯人又不是傻子，雪崩到来的时候，他们又不会直挺挺地待在原地硬抗，肯定是稍有苗头就作鸟兽散啊！ 于是，罗德和努努凑到了一起，开始盘算起了到底怎么做才能坑一次诺克萨斯人。 半空之中，迦娜看着仿佛是个孩子一样的罗德，无奈地露出了苦笑，而一直想要凑过来“唔——唔——”两声的威朗普则是一次次地被努努嫌弃地挤到了一边。 “威朗普，你的主意太烂啦！” …………………… 卡德罗斯带着小队继续北上巡逻。 作为北境戍卫队的小队长，卡德罗斯对于寒冷的抵抗能力还是不错的——但即使如此，当他真的在冬天翻过铁刺山脉，进入了弗雷尔卓德地区之后，他还是被低温冻得怀疑人生。 这里的冬天真的是呵气成冰。 扫平了附近抵抗者之后，铁刺山脉以北已经被清理出了一片无人区，而紧随其后的奴隶则是负责在这片无人区之中建立起一个据点，作为明年开春之后，进一步进攻弗雷尔卓德的前哨站。 前几批臻冰武器已经被运回了不朽堡垒，斯维因对于这些冰冷的玩意很感兴趣——臻冰能够让斯维因保持理智，有了臻冰的帮助之后，即使他的情绪再怎么激动，恶魔也无法影响他的意志和判断。 而斯维因的意志，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诺克萨斯的意志。 当恕瑞玛的战略严重受挫、贝西利科的反叛让诺克萨斯当局出了个大糗的时候，斯维因不得不放缓帝国的脚步，先通过一些胜利来让本来就各怀心思的领主们团结在自己的周围。 从这个角度上说，掘沃堡是杀鸡儆猴；而弗雷尔卓德的收获则是诱之以利——对于臻冰，斯维因虽然拿走了大头，但并未独吞。 这种情况下，崔法利军团的出动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只不过现在天气已经入冬，为了避免日渐严重的非战斗减员，崔法利军团已经撤出了一线战斗，回到了掘沃堡进行修整，只有德莱厄斯和德莱文兄弟留在了前线。 好钢使在刃上，明智的指挥者是不会死草主力的。 可惜，虽然崔法利军团在离开之前已经啃掉了所有的“硬骨头”，留给北境戍卫队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但卡德罗斯却一点都没有领情的意思。 诺克萨斯要的是胜利，讲究的是功绩——结果崔法利军团的混蛋拿走了几乎所有的功劳，然后把剩下的烂摊子留了下来，卡德罗斯怎么可能感谢他们？ 这段时间里，当卡德罗斯带着自己手下的队员在据点附近巡逻的时候，他们聊天的时候，开场白都是一样的——“狗屎的崔法利！” 没错，诺克萨斯尊重强者，但这种精神到了卡德罗斯这种水平上，其表现则是“在面对强者的时候保持基本的尊敬”，一旦没有人在意，他自然是又多狠骂多狠，至少过过嘴瘾先。 而今天，当他转过一座山丘之后，又一次下意识地开口了。 “狗屎的崔法利！”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三百五十四章 雪地之中的援军 当卡德罗斯走过了山丘之后，出现在了他面前的，是一道矮矮的悬崖——而在悬崖下面的小路上，一支蛮族的军队正在急速行军。 “狗屎的崔法利！” 卡德罗斯下意识开口，然后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支蛮族军队行军速度很快，而且悄无声息，他们伴着长笛的节奏，步伐整齐。 卡德罗斯揉了揉眼睛。 没错，还有人骑着野猪！ 相比于把自己包裹成了一个球的卡德罗斯，这些蛮子似乎很抗冻，他们穿的是一个比一个少，看起来很牛的样子。 诺克萨斯和弗雷尔卓德人也交手了不少次，他们也很清楚这群蛮子的特点——在弗雷尔卓德，穿得越少就越说明他们越强壮！ 看着这群袒胸露腹、冬天穿马甲的家伙，卡德罗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之前崔法利军团作为主力的时候，北境戍卫队是辅兵——而卡德罗斯曾经亲眼看见一个光着膀子、挥舞着一柄超长战斧的弗雷尔卓德蛮子以一己之力生生击溃了一支崔法利小队，甚至惹得德莱厄斯亲自出手！ 虽然战斗的结果是德莱厄斯的战斧更胜一筹，但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现在，一大票穿得没多少的弗雷尔卓德蛮子出现在了自己巡逻区内，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发起反击了？！ 这种情况下，卡德罗斯召集了自己巡逻小队的所有成员，简单商议了一番。 主动接触、试试深浅的提议被第一时间否定，这支巡逻小队一共才7个人，贸然冲下去就是在作死。 但仅仅看到敌人就撤退，这还偏偏不符合诺克萨斯的军典+斥候可不是见人就跑的，他们要尽可能地带回更多的信息才行。 一番商议之后，卡德罗德做出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决定。 “之前我们巡逻过的地方有一群冰原狼，当时我们绕了过去——现在，我们应该试试看能不能将那群家伙引过来，让那些畜生为我们试试他们的深浅。” …………………… 冰原狼是瓦罗兰最凶猛的狼类——相比于生活在恕瑞玛苦哈哈地抓蝎子和蛇的沙漠胡狼、生活在艾欧尼亚已经快要被驯化成狗的森林灰狼以及德玛西亚特有的、比野狗还多的德邦野狼，冰原狼是整个家族之中，最凶猛、最残忍的那一支。 弗雷尔卓德可不是什么生机勃勃的土地，能够生活在这里的动物，个个都有着不同寻常之处。 冰原狼团结而好斗，关键还特别的记仇，只要有人或者动物惹到了它们，结局就是不死不休——依靠着这种疯狂的狠劲，冰原狼以并不强壮的身体，在弗雷尔卓德的生物链之中，占据了相当牢靠的一环。 这些牙尖爪利的疯子早就上了北境戍卫队的黑名单，没有哪个诺克萨斯人会没事撩拨冰原狼。 但是现在，为了试探出这支军团的具体情况，卡德罗斯不得不做一次死。 成功了，那就是大功一件——根据诺克萨斯的规则，侦察兵的功勋是翻倍计算的，如果这次成功了，卡德罗斯完全可以进入崔法利军团，而且还是小队长。 到时候即使手下的战士比自己更加强壮，他们见到自己也必须乖乖行礼！ 如果失败了…… 那也好说——小队之中的一员已经先一步回去了，卡德罗斯将会成为诺克萨斯的烈士。 怀着这种念头，卡德罗斯带着剩下的五个队员，找到了那群冰原狼的领地。 冬天是冰原狼最饥饿、最凶残的时候，当六个斥候和狼群打了个照面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来自冰原狼警告性的低吼。 冰原狼又不傻——如果人类不主动招惹，而且数量较多，它们除非饿极了，否则也不会主动出手，顶多威胁一二。 然而，就在这时候，卡德罗斯一声令下，五人齐齐地掷出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短矛，然后绑上了滑雪板，转身就跑——在弗雷尔卓德，滑雪板可不算什么黑科技，而卡德罗斯之所以成为了斥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滑雪技巧的出众。 被挑衅的冰原狼直接炸毛了，在头狼的带领下，这群野兽直接红了眼，追向了作死的诺克萨斯人。 在制定计划的是偶，卡德罗斯特意找到了一个缓坡——而在缓坡地势下，虽然冰原狼的速度很快，但他们仍旧无法拉近距离。 带着大群的冰原狼，卡德罗斯靠近了蛮子们行进的区域——在他的估计之中，那些蛮子应该很快就会抵达这个区域。 而到达了既定位置之后，几个人迅速扯掉了滑雪板，后背在了后背上，然后爬上了标记好的松树上。 能够成为斥候的，都是些手脚麻利的家伙——即使穿得仿佛是一个福娃娃，但他们爬起树来却和猴子有一比，转眼就藏进了松树茂密的针叶之中。 下面就是等待了。 根据卡德罗斯的经验，冰原狼会围在附近，而当蛮子的部队经过的时候，双方一旦会产生冲突，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居高临下，估计一下对方的战斗力了。 然后，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冰原狼在接近了之后怂了，它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夹着尾巴踌躇不前，任凭卡德罗斯如何挑衅，它们始终仿佛聋了、瞎了一样。 甚至当卡德罗斯大着胆子下回到了地面上之后，这些冰原狼依旧不敢靠近。 这下卡德罗斯明白了。 这一定是因为这些感官敏锐的冰原狼察觉到了危险，才不敢前进的！ 也就是说，这些前来支援的蛮子，是让冰原狼的狼群都感到畏惧的存在！ 虽然事实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来，但卡德罗斯还是满心欢喜。 这绝对是大功一件啊！ 兴奋的卡德罗斯带着手下的斥候们果断离开，只留下了一群冰原狼夹着尾巴，原地徘徊。 很快的，德莱厄斯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谨慎地将斥候小队分开询问，而所有人描述的细节几乎完全一致。 这种情况下，德莱厄斯直接作出了判断。 弗雷尔卓德人的援军来了！ “崔法利军团集结，准备战斗！”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五十五章 欺诈 俗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可惜在瓦罗兰，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未必为虚。 卡德罗斯自以为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但实际上他却是被努努完全骗了过去。 努努拥有着幻想宝石的力量，在理论上，幻想宝石能够遵循努努的内心，让他幻想的东西真实地出现。 不过现在的努努还不够强大，他纯净的心灵的能量虽然远超常人，但这种力量绝大部分正在被用于支持威朗普的存在——没错，严格意义上，威朗普也是努努幻想出来的，只不过幻想成真而雪人最后的守护者也和他合为一体了而已。 虽然不能再次创造出实体的幻象，但如果仅仅是制造点看起来的大场面，努努还是可以办到的。 迦娜在天上早早地发现了诺克萨斯人的斥候，而努努则是在罗德的指导下，率先一步制造了蛮族军队行军的假象。 因为努努无法制造出实体的幻象，这些“蛮族军队”并不能制造声音，所以在制造幻象的同时，他还必须吹奏自己的笛子，来制造拟声。 人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时很难用笛子模拟出来的，努努灵机一动将笛声变得深沉，仿佛是号角一般——这样一来，笛声或多或少能够掩盖一下。 幸运的是弗雷尔卓德的寒风帮了不小的忙，在风声之中，努努的幻象并没有被识破。 至于那一窝倒霉的冰原狼…… 它们的确是察觉到了威胁，但这种威胁并非来自于军队，而是来自于威朗普和罗德——野兽的直觉可是很敏感的，它们甚至不敢接近威朗普太近，生怕受到攻击。 凶悍归凶悍，冰原狼和平头哥还是有区别的。 …………………… 当罗德从迦娜那里得知诺克萨斯人的主力行动了起来之后，他松了口气。 罗德这次不清楚率领军队的究竟是谁——这对于习惯了“看人下菜碟”的罗德来说，相当难受。 这种情况下，罗德不得不做出多种应变的方式和计划。 努努的幻象质量很高，理论上应该能够骗过诺克萨斯人——但如果斯维因或者乐芙兰亲自出马了，那也未尝没有被识破的可能。 这种情况下，罗德需要时刻做好进一步应变、面对更多试探的准备。 虽然斯维因或者乐芙兰亲自出马的可能性不大。 现在诺克萨斯人行动起来了，而且根据迦娜的信息，他们是全军出击的态势，这证明诺克萨斯人的确是上当的——至于将计就计……罗德实在是想不出全军出击怎么将计就计。 之前构造幻象的位置是罗德仔细分析之后确定的，如果诺克萨斯人要去拦截这支其实不存在的部队，他们就必须要穿过一条小小的山谷。 这条山谷在通常意义上的军事理论之中，并不能算是一处险地——山谷不算狭长，两侧的山坡也不是很陡峭——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植被非常稀疏，完全不存在着设置伏兵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在山谷入口处不远，有数条和山谷几乎是完全垂直的雪丘，这些雪丘在没有被积雪覆盖的时候是并不怎么起眼的丘陵，但一旦被大雪覆盖，它们就会变成难以翻越的雪丘，对于整体行动的军队来说，它们几乎是无法作为行军路线的。 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人即使再怎么谨慎，也不会选择绕过一个大圈去避开这一段小小的山谷。 而罗德和努努的埋伏就设置在了这条山谷两侧的雪丘之上。 努努和威朗普将自己善于滚雪球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两个迅速合作（实际上是变大的威朗普自己干的），通过一个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雪球将大量的积雪从雪丘下方带到了雪丘的上方。 在这些雪丘的最高点，罗德借助着奥术的力量将这些雪球击碎、蓬松化处理，形成了并不稳定的雪盖。 在得知诺克萨斯人出动之后，罗德和努努、威朗普忙活了一天的时间，成功地将这条山谷两侧的雪丘生生堆高了四五米…… 可以说是很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在罗德的精心伪装和迦娜的帮助下，雪丘明明高了一截，却一点都看不出人工的痕迹，仿佛就是从未有人接触过的积雪一般。 大功告成之后，罗德和努努、威朗普小心翼翼地挖了一个雪洞，然后钻了进去，开始静静地等待着。 …………………… 而在另一边，德莱厄斯也点起了修整完毕的崔法利军团。 在经历了一番扫荡战之后，德莱厄斯带来的崔法利精锐也损失惨重——相较于总是阵型严整的德玛西亚人，一窝蜂一样的弗雷尔卓德人是很容易战胜的，只不过代价往往让人心疼。 那些拿着武器嗷嗷叫的蛮子们总能在第一线给予崔法利军团严重的杀伤，他们的单挑能力远超德莱厄斯的预期——无论是与恕瑞玛人、德玛西亚人，还是艾欧尼亚人的战斗之中，崔法利军团在士兵层面的较量之中都是占优势的，而在弗雷尔卓德，他们却尴尬地落在了下风，不得不依靠着阵型和配合来取胜。 这对于精锐的崔法利军团来说，既是一次考验，也是一次淬炼。 当然，淬炼是有限的，当反抗者的主力被清扫之后，德莱厄斯第一时间将崔法利军团调回了掘沃堡进行整修，德莱厄斯算不上精明的统帅，但在治军上至少算是良将，他不可能放任崔法利军团疲劳作战。 而在得知了弗雷尔卓德的蛮族援军出现后，德莱厄斯终于调动起了崔法利军团——在德莱厄斯看来，如果自己能够击败这一支援军，那就意味着局部战争的彻底胜利了。 到时候诺克萨斯将会在弗雷尔卓德扎下一颗结实无比的钉子，只要帝国需要，源源不断的诺克萨斯战士将会踏上弗雷尔卓德的冻土，去为夺取帝国需要的一切！ 怀着这种念头，德莱厄斯信心满满地走上的出征的道路。 崔法利军团出发的时候，天上正在飘雪——而随着他们深入弗雷尔卓德的冰原，雪也越来越大。 面对着漫天大雪，德莱厄斯心中更加兴奋了。 这次崔法利军团是突击者，而大雪则会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五十六章 雪崩 雪越下越大。 漫天大雪严重地遮挡了可视范围，也削弱了斥候能够活动的范围——作为向导部队的北境戍卫队开始频繁对照起了简陋的地图，生怕迷失方向、进入炉乡。 幸运的是，他们的视野之中，参照物一直存在，也就是说，大军并未迷失方向。 虽然斥候们返回速度大打折扣，但只要行军方向和路线没有问题，那就可以了。 恶劣环境下的突袭战就是这样——就像是双方在野区视野盲区爆发的5v5团战一样，重要的是先手和阵型。 而在德莱厄斯看来，自己这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 盼望着，盼望着，军队来了，诺克萨斯人的脚步近了。 接到了迦娜信息的罗德打起了精神，叫醒了打瞌睡的努努，后者则是一把揪住了威朗普的耳朵。 “醒醒啦，你的口水都要冻住了——说实话，你是不是又梦见吃石甲虫了？” “唔~~~” 就在努努嫌弃地甩着身上的口水时，诺克萨斯人的身影已经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了风雪之中。 沉默的崔法利军团披着重甲，外罩着从掘沃堡统一收集的格式皮质长袍，结成了一个很严谨的突击阵型——因为斥候探索受阻，德莱厄斯下令军队时刻保持进攻姿态。 崔法利军团本身的素质也的确过硬，在冰天雪地的弗雷尔卓德，而且还是冬天，就靠着临时弄来的各种御寒装备，却依旧能够保持完整的阵型阵型和姿态。 对于崔法利军团，罗德也还算了解。 面前的这些家伙数量看不出来，但至少是上千人的规模——上千人的崔法利军团，即使是罗德与之正面战斗，也依旧落不下什么好。 眼见着这些诺克萨斯人越来越近，终于进入了山谷之中，努努终于从雪洞之中钻了出来。 小小的身影在雪丘之上并不起眼。 然而，当诺克萨斯人大部分都进入了山谷之后，这个小小的身影却爆发出了可怕的破坏力。 努努将自己臻冰的笛子放在了嘴边，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和以往那悠扬的笛声不同，这一次努努鼓足了力气之后，吹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让听到了笛声的人心头仿佛被利爪抓了一把那样难受。 带领着部队的德莱厄斯愣住了。 这是啥玩意？ 但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德莱厄斯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随着这声刺耳的笛声，大地开始了震颤！ 德莱厄斯举头四下张望，却发现山谷两侧的雪丘上，厚厚的积雪忽然开始了缓慢的移动。 积雪最开始的移动速度并不快，慢吞吞地仿佛是蠕动的虫子一样——但在德莱厄斯的眼里，它们却如同催命的巨兽张开了择人预噬的大嘴一样可怕！ 虽然出生在贝西利科，但南征北战的德莱厄斯可不是连雪崩都不知道的蠢蛋，在积雪开始移动的第一时间，他就发布了命令。 “崔法利军团原地散开，快速移动，躲避雪崩！” 而接到了命令之后，崔法利军团的精锐士兵也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反应，整个队伍从中间一分为二，前面的一半向前，后面的一半向后，试图通过山谷的两侧撤退。 但这哪里来得及啊！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积雪移动的速度不快，但随着下滑的积雪越来越多，这些厚厚的积雪滑行速度也越来越快了——整个队伍之中，连六分之一的人都还没有跑出来的时候，雪崩就来了。 厚重的积雪咆哮着，嘶吼着，沿着并不算陡峭的山谷两侧滑落，将任何阻拦自己的事物全部吞噬。 在山谷两侧的雪丘上，积雪的厚度本来就超过了两米——而在罗德和努努的二次加工下，滑落的积雪厚度超过了五米。 躲避不及的崔法利军团甚至没有能够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就已经被厚厚的积雪所埋葬了。 因为弗雷尔卓德人对于魔法的抗性很强，而且弗雷尔卓德的环境也对施法者很不友好，所以在德莱厄斯的军队之中，随军法师的数量严重不足——而且在这少量的法师之中，大多数的法师都是辅助性质的非战斗法师。 面对着轰然而至的雪崩，这些法师只能勉勉强强地张开各种元素护盾，然后在魔法耗尽之后被大雪掩埋。 雪崩的力量不可谓不惊人。 在雪丘之上，将自己悬浮在空中的罗德仔细地打量着战场。 这支诺克萨斯的精锐军团在面对雪崩的时候甚至还试图进行抵抗，但无孔不入的大雪和沛然而至的压力在一接触的时候就直接撕扯开了他们用盾牌构筑的防线，虽然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去加固防御，但积雪的力量却不是人力可以抵御的。 在防线破碎之后，这些诺克萨斯人直接被积雪完全掩埋了起来。 终于，努努的笛声再次有了调子，而山谷两侧雪崩的积雪也终于完全汇合在了一起——当积雪的动能消耗殆尽之后，这片山谷再次恢复了平静。 天上飘飘洒洒的大雪小了不少。 而地上的积雪之中，也出现了点点红色的痕迹——被积雪裹挟着的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全副武装的崔法利军团之间，只要有所碰撞，就必定会受到伤害。 努努也收起了自己的笛子，挠了挠脑袋。 此刻，努努忽然心里出现了一丝忐忑——毫无疑问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而那么多的战士，还没有和自己见面，就直接被大雪所掩埋…… 努努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在弗雷尔卓德的传统观念之中，正面战斗战胜了敌人才是最大的荣耀，这种利用血崩陷阱偷袭……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 罗德注意到了努努的表情——然而，就在他打算开导一下这个小家伙，告诉他这就是战术的时候，一片似乎在小范围滑动的积雪引起了罗德的注意。 雪的下面……还有人没有丧失战斗力！ 一把利斧突然从积雪之中窜了出来，寒光闪闪的大斧如一道闪电，径直劈向了失神的努努！ 然后，努努就被突然出现了罗德一把拉到了一边。 “是你？” “是你？！”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五十七章 德莱厄斯之绝望 德莱厄斯和罗德都互相认出了对方——罗德对这位诺克萨斯之手·断头台·人头狗·德莱厄斯十分清楚，而德莱厄斯虽然只与罗德有一面之缘，但对于罗德也印象深刻。 毕竟当初贝西利科事件，是罗德的参与导致了诺克萨斯损失惨重，而德莱厄斯的老婆甚至也因此被终生监禁。 虽然德莱厄斯只是在最后罗德现身捣乱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但对于这张面孔，他记得可是很清楚的。 于是，德莱厄斯举起大斧就是一记横扫。 而罗德这边拉开了努努之后，第一时间再次闪现，脱离了德莱厄斯的攻击范围。 “你似乎很讨厌我？”罗德呵呵一笑，“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 “讨厌？”德莱厄斯一击未果后，并未抢攻，而是收斧立定，“我只不过是想要杀了你而已。” 对于咬牙切齿的德莱厄斯，罗德善解人意地表示了理解，并委婉地说明了“即使你干掉我也于事无补，你老婆是自己作死的”——而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则是让德莱厄斯的怒火更上一层楼。 “麦迪文！”德莱厄斯扭了扭脖子，压低了身形，“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守护者，我也不管你的责任是什么——但你站在了诺克萨斯的对立面，就必然会被粉碎！” （当初在诺克萨斯搞事，罗德一直以“麦迪文”作为了自己的假名。） “好啦好啦！”罗德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诺克萨斯厉害，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锤，但是我也说过的，我不怕的，你们……” 罗德的话说了一半，德莱厄斯就已经抡起了大斧冲过来了。 沉重的大斧在雪地上犁出了一条沟壑，德莱厄斯快步向前，举起了斧子就是一次顺劈斩。 “啪。” 面对着德莱厄斯的攻击，罗德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响指。 诺克萨斯之手名头很大，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个武力超群的凡人，在现在罗德的面前，完全不够看——甚至连法杖都没有从背后摘下，罗德轻轻松松地闪开了德莱厄斯的攻击。 当战斗没有压力的情况下，罗德终于秀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努努一边奇怪着为什么那个大个子叫罗德为“麦迪文”，一边满眼小星星地看着罗德狂秀不止。 “威朗普，你说我们能不能像是罗德一样cooooooool？” “唔——” “什么？不能？哼，那绝对是因为你的原因！” “啊唔噜噜，唔~~~” “就是你！” “啊呜！” …………………… 德莱厄斯越打越气。 一方面是面前的罗德摆明了是在戏弄自己，闪来闪去的根本不还手；来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旁边的那个熊孩子跟那个大魄罗（德莱厄斯可不知道威朗普是什么）在那如同说相声一样一唱一和，言语之间对自己满是讽刺。 德莱厄斯不傻，在刺耳的笛声出现、可怕的雪崩降临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但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是弗雷尔卓德人的反击。 本来在战斗之中，德莱厄斯是不会分神的，但现在明显是打不过，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其他的联想。 这个“麦迪文”究竟是怎样的身份？ 贝西利科事件后，“麦迪文”销声匿迹，即使斯维因多方打探，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而在还原整个事件经过的时候，斯维因也意识到，这个神神秘秘的“麦迪文”就是整个贝西利科事件实际上的主谋和策划者。 这种情况下，对于“麦迪文”行为的具体目的就成为了斯维因心头一直难以解开的谜团。 当时在贝西利科反叛、诺克萨斯当局威望减弱、不得不再次向黑色玫瑰妥协、重新找回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的时候，斯维因曾经怀疑过这个“麦迪文”是黑色玫瑰的人。 但无论是多方打听、间谍汇报还是从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处旁敲侧击，斯维因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面对着斯维因的种种疑问，乐芙兰滴水不漏，而弗拉基米尔则是满头雾水。 最大的突破口出现在了卡奥克家族——之前斯维因曾经怀疑过为什么卡特琳娜会自信拒绝自己的提议，所以也分出了人手去盯着卡奥克家族，结果却发现卡奥克家族的小女儿卡西奥佩娅离开了诺克萨斯去了恕瑞玛，而卡特琳娜则是开始动用渠道搜索起了艾欧尼亚之战的信息。 罗德已经尽可能地谨慎行动了，但他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斯维因借助着这些痕迹不仅大致上推测出了罗德的整个计划，还从一定程度上限定了罗德的身份。 在斯维因的推测之中，“麦迪文”是一个超凡的存在、在艾欧尼亚有人脉或者干脆是艾欧尼亚人、对诺克萨斯并无好感、行事有逻辑却无顾忌…… 这些推断，斯维因曾经和德莱厄斯提起过，而德莱厄斯将一切都记了下来。 就是这个混蛋，害的自己的女人被终身监禁在了不朽堡垒之中！ 现在，终于见到了“麦迪文”，德莱厄斯本来想利用手中的利斧报仇雪恨，告诉这个混蛋自己的女人不能碰，结果没想到一交手，自己却惨遭吊打！ 这种情况下，德莱厄斯难得地产生了绝望的情绪。 而另一边，罗德之所以一直闪避，不进行还击，主要的原因也很简答——他正在寻找一个能够生擒这位诺克萨斯之手的方法。 诺克萨斯入侵弗雷尔卓德对罗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本来带着艾希逆袭丽桑卓已经够麻烦了，现在诺克萨斯入局变成三国大战，搞不好事情就会一直拖下去——而罗德并不想在弗雷尔卓德拖太久！ 为了快点完成任务，罗德决定找个办法把诺克萨斯人先踢出去，而现在看来，拿这位诺克萨斯之手作为人质似乎是一个好主意？ 终于，罗德找到了机会。 与此同时，德莱厄斯敏锐地发现，打在自己脸上的风雪忽然就变成了黄沙——正在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漫漫时之砂将他完全包裹在了原地，彻底地封印了起来。 罗德获得了任务物品——“被封印的诺克萨斯之手”x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五十八章 斯维因的发际线 在完成了德莱厄斯捕捉后，罗德和努努离开了战场。 一场雪崩可以击溃一支崔法利精锐部队，但在没人补刀的情况下，绝大部分崔法利的士兵都处于一种“伤而不死”的状态。 而罗德和德莱厄斯的战斗，有不少士兵看到了结局。 德莱厄斯被一对一击败俘虏——这可是一个大新闻。 本来因为诺克萨斯严苛的法律——如果主帅被俘，士兵也要受到惩罚——这些崔法利军团的战士们还想着抢回的德莱厄斯的，但谁能想要威朗普扛着罗德、被封印的德莱厄斯和努努三个人，还跑得比兔子都快，在雪地上一边滚一边划，三扭两扭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众在积雪里挣扎的崔法利士兵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 很快的，崔法利军团遭受重创的消息被摆在了斯维因的案头，而在发现消息之中提到了“麦迪文”的名字之后，斯维因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 发际线好像又向后移动了。 在离开了贝西利科之后，罗德搞了不少事情——但对于庞大的诺克萨斯帝国来说，现在能够重新开战弗雷尔卓德战略，那意味着帝国刚刚摆脱了贝西利科反叛的阴影。 罗德的到来对瓦罗兰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目前来讲，受到罗德影响最大的是祖安和皮城，其次就是比尔吉沃特和诺克萨斯。 但双城虽然是瓦罗兰的进化中心，但体量毕竟小了些；比尔吉沃特虽然也受到了罗德的影响，但罗德做的也不过是加快历史的步伐——只有诺克萨斯，罗德的影响是毁灭性的。 如果没有罗德，诺克萨斯的战略会非常的顺利——贝西利科的反叛固然会出现，但那时候奎列塔完全不是斯维因的对手，诺克萨斯不仅轻而易举地平息了叛乱，甚至还假途伐虢，打着镇压叛乱的名义，清理了不少恕瑞玛的沿岸港口城市。 可以预见的，如果没有罗德的干涉，诺克萨斯很快就能顺利地侵蚀恕瑞玛，然后开始南下作战。 可是因为罗德横插一手，贝西利科的反叛不仅对诺克萨斯打击严重，还很大程度上对龙门舰队造成了打击，让本来会站在诺克萨斯这边的墙头草转变了门庭——这种情况下，谨慎的斯维因自然是不敢胡乱搞事的。 艾欧尼亚之战对斯维因是不小的打击，超凡者们的参战让斯维因意识到，诺克萨斯的军队并不是真·不可阻挡的——但即使如此，他还对自己的谋略抱有着不小的信心。 没错，普雷希典之战中，自己不敌艾瑞莉娅，但艾欧尼亚击退了诺克萨斯之后呢？ 他们不仅没有反击，甚至内部再次开始了扯皮，鸽派和鹰派斗得不可开交——超凡者又能怎么样？你们均衡教派不还是出了大问题？ 唯一让斯维因有些担心的，就只有那个“麦迪文”。 这个麦迪文也是超凡者，而且属于那种独来独往的、没有“强者尊严”的超凡者，搞起事来不择手段，这种敌人才最头疼。 君子可欺之以方，但一个超凡者摆明了不要面皮，你又能怎样？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段时间里，斯维因甚至有些“提心吊胆”的意思。 但转眼之间一年多了，这个神神秘秘的“麦迪文”并没有再次出现，似乎他当初的目的真的仅仅是“了解一下自己恶魔的情况”，至于对诺克萨斯造成的影响，那不过是不重要的细节。 这种情况下，斯维因既有些庆幸，也莫名地失落。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坚信，诺克萨斯这种“所有人人尽其用”的思路是最正确的，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 然后，就在他松口气之后没多久，他再次见到了这个名字。 “麦迪文……” 斯维因显然想不通，为什么这个麦迪文跑到了弗雷尔卓德，还抓走了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的力量都是他在战争之中自己锻炼得到的啊！ 抓德莱厄斯是什么意思啊！ 而且德莱厄斯被俘，这又是一个无法被掩盖的、对诺克萨斯有巨大打击的消息！ 诺克萨斯的权力议会一直是“三权分立”的，力量、智慧和诡诈代表着诺克萨斯的三种元素——即使是达克威尔那个白痴，也没有破坏这条规则。 而在斯维因上台之后，德莱厄斯就扮演了“力量”的角色。 这意味着德莱厄斯需要是一个“代表着诺克萨斯力量、不会被击败”的存在。 然后德莱厄斯就被击败了。 这种国家层面的打脸可以说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了。 怎么办？ 斯维因无奈之下只能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尽可能压制消息，另一方面挽回事态。 前者还好说，毕竟目击者都是一群崔法利军团的士兵，他们现在已经处于了被隔离的状态，消息暂时不会对外流出。 后者就比较麻烦了——德莱厄斯失踪后，斯维因要么找个人来代替他，要么就把他救回来。 选哪个办法呢？ 斯维因倾向于后者。 经过了一番考虑，斯维因几乎可以确认，现在没有人能够代替德莱厄斯成为“诺克萨斯的力量”——而且即使有，他也无法获得承认。 诺克萨斯之手的传承要么是上一任牺牲，要么是下一任击败上一任，否则就算斯维因找到了对象，也无法获得的民众的承认。 而救出德莱厄斯就不一样了——如果能够弄清楚“麦迪文”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定诺克萨斯就能够将德莱厄斯换回来呢？ 等等！ 想到这的时候，斯维因忽然意识到，这个“麦迪文”好像是绑架了德莱厄斯，在向自己索要赎金——而为了诺克萨斯的“面子”，自己似乎还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斯维因忽然感觉头很疼，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揉揉自己的脑袋，然后无奈地发现，自己的发际线又向后移动了一点。 “无知的凡人，你这是陷入了毛发稀少的烦恼吗？求助于伟大的恶魔吧——” 当那个话痨的恶魔再次开始絮叨的时候，斯维因果断抓起了一把臻冰的匕首，切断了和体内恶魔的联系。 嗯，斯维因发誓，自己是为了保持冷静，进行思考——绝对不是因为发际线被嘲笑了的缘故。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五十九章 艾丽莎的考虑 斯维因的猜测没有任何的问题——罗德的确就是在绑架德莱厄斯！ 有能耐你们诺克萨斯不管啊？ 绑架这种事情，罗德算不上专业，但基本的步骤还是很清楚的，现在已经得到了人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索要酬金了。 之前为了判断斯维因恶魔的情况，罗德不得不大动干戈，生怕自己不小心被诺克萨斯人抓住了什么机会，一波带走；但是现在，罗德已经有自信大摇大摆地进入诺克萨斯，去不朽堡垒和斯维因来一场亲切的会晤了——而唯一妨碍罗德的，反而是时间和行程的问题。 从掘沃堡到诺克萨斯，罗德就算用飞的也要飞好久好久…… 而变成乌鸦飞行……这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诺克斯托拉可是个好东西——这种遍布整个诺克萨斯的传送阵，不仅仅使用起来方便快捷，更重要的是它们到处都是。 因为诺克斯托拉的存在，罗德取消了自己打上门去勒索赎金的计划，打算转变一下思路，叫斯维因主动找自己。 理论上说，只要自己将“德莱厄斯在我手里”的消息给到掘沃堡的领主，斯维因就能够很快得到消息——这种情况下，只要自己稍加暗示，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就不得不亲自来一趟掘沃堡了。 嗯，就是这样！ 打定了主意的罗德将努努安顿好之后，再次溜进了掘沃堡。 …………………… 在得知了德莱厄斯被俘虏之后，艾丽莎的神经完全紧张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诺克萨斯之手被俘虏——对于诺克萨斯帝国来说，这可是天大的丑闻！ 诺克萨斯之手，这是承载力量帝国荣耀的称谓，任何一任的诺克萨斯之手都是帝国的顶尖战力，代表了帝国的颜面和力量——而现在，就在铁刺山脉以北，现任的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被不知道什么人给俘虏了！ 耻辱、丑闻！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艾丽莎并没有尝试着去了解谁是“绑架”德莱厄斯的幕后凶手——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而且弗雷尔卓德的风雪早就吹熄了她的八卦之火。 此刻，艾丽莎更在在意的是，在这次的事件之中，自己会扮演怎样的角色。 或者说，诺克萨斯当局会怎样看待自己。 毕竟弗雷尔卓德战略的第一发起人就是自己，而这个战略导致了诺克萨斯之手的被俘。 虽然理论和逻辑上，这件事自己并不会担责任，但……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 在诺克萨斯当局面前，掘沃堡的力量不值一提。 这种情况下，艾丽莎的第一反应就是积极配合，先洗清自己的嫌疑——虽然她相信，斯维因并不会怀疑自己，但这是必须要有的姿态。 与此同时，在积极配合着诺克萨斯当局行动的同时，艾丽莎也有着自己的考虑。 德莱厄斯是回来好，还是回不来好？ 自己能否影响到德莱厄斯的安全回归？ 在整个事件之中，自己能够得到怎样的好处？ 艾丽莎可不是奎列塔那样的理想主义者，在她看来，事情的前因后果、正确与否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在这个事件之中应该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得到怎样的利益。 如果德莱厄斯安全归来、自己在营救之中出了力气、德莱厄斯仍然是诺克萨斯之手，那就意味着艾丽莎和德莱厄斯可以达成一些共识——虽然诺克萨斯之手按照惯例并不会成为某个派系的成员，但保持一定的私人友谊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艾丽莎将来会在一段时间内处于“朝中有人好做官”的状态，整个掘沃堡甚至可以得到一定时间的资源与政策倾斜也说不定。 而这样的代价是什么呢？ 那意味着掘沃堡将会放弃中立，同时也要放弃部分作为地方领主的特权，上缴部分权力——此外，最重要的是，这样做可能会招惹到一些潜在的强大存在。 万一绑架德莱厄斯的那个家伙是一个和他有仇的超凡存在呢？ 虽然德莱厄斯的风评一向非常好，但艾丽莎可是很清楚的，德莱厄斯的弟弟德莱文是一个真的“弟弟”，那个小胡子嘴巴之臭，几乎冠绝了诺克萨斯——从星灵到凡人、从帝王领主到贩夫走卒，德莱文那张没有把门的嘴巴几乎是逮到谁挖苦谁。 艾丽莎看来，德莱厄斯被俘，除了是有人希望以他为筹码达成什么利益之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替自己家的弟弟背锅了。 唔，这么说，似乎自己并不会因为和德莱厄斯关系亲近而被波及——超凡者们应该不会在意诺克萨斯的政治局势的吧？ 你看艾欧尼亚的那群超凡者——他们甚至不愿意处决那些在战争之中叛国的人，因为这样“剥夺了一个艾欧尼亚人的生命”。 本来艾瑞莉娅完全可以携大胜之威，建立起一个艾欧尼亚大政府——但现在，战争过去很多年了，艾欧尼亚还是一团散沙。 那么，如果自己不帮忙、不配合、坑死德莱厄斯呢？ 首先，自己能不能坑死德莱厄斯？ 其次，如果换一个诺克萨斯之手，他会不会因此领自己的情？ 艾丽莎在脑海之中过滤了一边可能继任诺克萨斯之手的人，发现剩下的大多是些臭鱼烂虾，他们和德莱厄斯完全比不了，即使真的被赶鸭子上架，成了诺克萨斯之手，也帮不上自己什么忙…… 这样一来，虽然因为信息的不足，艾丽莎的推测很难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但艾丽莎所能够选择的行动方针却只有一个。 全力配合诺克萨斯当局，把德莱厄斯救出来、吃下一个来自诺克萨斯之手的大人情。 这是一个付出和收获几乎成正比的事情，虽然不会有太大的意外之喜，但整个过程之中艾丽莎要做的也不多。 “主要操心的事情还是交给那位斯维因先生吧。”想通了之后，艾丽莎向后舒服地靠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这次我们掘沃堡……安心辅助。”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六十章 艺高人胆大 当斯维因和艾丽莎都为绑架和赎金事件感到头疼的时候，始作俑者罗德却又一次来到了掘沃堡的矿坑之中。 这是罗德第二次来到这里。 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罗德希望在矿坑奴隶之中发展迦娜的信仰，毕竟越是绝望越是需要希望。 但那一次，随着罗德的调查，他最后却意识到，这些人在终日的劳作下，已经失去了信仰的能力——在那时候，罗德面对着娜迦卡波洛斯的威胁，时间紧迫、没有空闲，虽然有心帮助这些可怜人，但最终只能默然离开。 而这次，罗德故地重游。 罗德这次来，是为了解放奴隶，给诺克萨斯施压的。 一方面是他本来就很不爽这种变态的工作，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自己在诺克萨斯的面前更有话语权。 解放矿坑奴隶，这就是在斯维因的面前抽他的脸，告诉他“只要我愿意，我能对诺克萨斯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我的提议你看着点答不答应”。 可出乎意料的是，在潜入了矿坑之中后，罗德却发现事情变了。 这里劳作的奴隶数量涨了一大截，而其中的黑铁之妻和很多孩子都不在这里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瓦尔罗坎家族的“大人物”。 这是怎么回事？！ 罗德悄悄抓住了一个工作之中的中年人，用了点小手段后，得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原来，艾丽莎上演了一出“王者归来”（女性限定版）后，依仗着诺克萨斯当局的撑腰，快刀斩乱麻地将自己家族的绝大多数酒囊饭袋都贬为了奴隶——“现在，我帮你们找到了点能够发挥作用的办法”。 这些昔日不劳而获的蛀虫们被贬为了奴隶，不得不为了能够活下去，而在矿坑之中终日劳作。 瓦尔罗坎家族枝繁叶茂，矿坑人满为患。 这种情况下，很多因为自身能力尚可、没有被发配到矿坑之中的家伙开始对着艾丽莎狂拍马屁，希望能够从里面捞出几个自己的至亲之人——而面对着这些“有用的人”的疯狂吹捧，深知不患寡而患不均道理的艾丽莎没有特赦一个人。 在那些蛀虫正式下井干活之后，艾丽莎换出了矿坑里面的孩子们和那些黑铁之妻。 然后，艾丽莎颁布了一系列的法律，大致内容就是“想要赎出奴隶，可以，你需要有如下功绩……” （有意思的是，艾丽莎最开始把自己的哥哥也丢下了矿坑，然后当这些法律颁布之后，她成功把这个和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傻家伙弄了出来。） 那个被罗德抓住的家伙也是有趣——他虽是一个瓦尔罗坎家族的直系，但这家伙找了个好女婿，就在几天前，他接到了消息，自己就快要被赎出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面对罗德的威胁时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很多终生没有希望的家伙不同，这货可是很有希望的。 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罗德也没有为难这个减肥成功的家伙，只是将其打晕了完事。 离开了矿坑之后，罗德若有所思。 “艾丽莎……有点意思啊。” …………………… 当晚，在艾丽莎完成了工作之后，一个陌生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当中。 “唔，很高兴见到你——艾丽莎小姐。” 艾丽莎的手下意识地抓向了自己的腰间——那里有一把臻冰的匕首——交给斯维因的臻冰匕首本来是一对，艾丽莎自己留下了一把。 但手伸到了一半，罗德还没有什么动作，艾丽莎就自己停了下来。 “明智的选择。”看着艾丽莎没有继续进行有攻击性的动作，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看起来……你比奎列塔聪明不少。” “麦迪文？” “你可以这么称呼我。”罗德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能够这么认为的只有你们这样的存在。”艾丽莎轻轻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恭维道，“我是艾丽莎——艾丽莎·瓦尔罗坎，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勉强让艾丽莎和瓦尔罗坎有超不多的份量。” 听见艾丽莎这么说，罗德嘴角终于微微上翘了不少。 不得不说，艾丽莎本人非常有水平。 在发现罗德之后，她第一时间判断出了罗德的身份，然后将自己主动摆在了弱势方——无形之中的恭维将罗德的地位不断拔高，除非罗德完全不要脸，否则他还真的不能把艾丽莎怎么样。 “说实话。”罗德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艾丽莎，“我很欣赏你这种统治者。” “怎么说？” “你知道我刚刚去了哪里吗？” “呃，不知道。” “黑铁矿坑。” 艾丽莎瞳孔微微一缩。 “但是你做的不错——我无意干涉更多，但那些孩子不应该一出生就注定要在暗无天日的矿坑之中过一辈子，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件事上，你做的很和我的胃口。” “顺势而为罢了。”艾丽莎丝毫没有居功的意思，“我出生的时候，我就是家族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母亲没有势力、还是个女孩——对于那些矿坑里面的孩子，我不过是发泄一下多余的同情心而已，毕竟这种机会对于一个诺克萨斯领主来说，并不算多。” “所以我很欣赏你——理智，但从不冷冰冰地摒弃自己的情感。”罗德干脆用实质化的奥术能量弄了把椅子出来，舒舒服服地坐在了上面，“所以，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意思？”艾丽莎警惕地眯起了眼睛，“我和奎列塔那个傻女人可不一样——我不会背叛诺克萨斯！” “当然不一样。”罗德呵呵一笑，“所以我对待你们的态度也不一样——我不仅不需要你背叛诺克萨斯，我甚至还可以帮你建立功勋、获得诺克萨斯之手的友谊。” “那么。”艾丽莎桌子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吗……”罗德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我需要见到斯维因——越快越好，我赶时间。” “？” “而你，看起来是一个不错的中间人。”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4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六十一章 罗德的老朋友 从某种意义上说，艾丽莎和罗德很像。 他们在面对自己的目标时，往往处于一种“冷酷无情”的状态，但是对于计划之外的事情，他们却往往抱着一种天然的善意。 所以罗德看艾丽莎很顺眼。 两个人几乎是一拍即合，很快就达成了合作的默契。 艾丽莎会负责与斯维因的沟通、在事后努力维持铁刺山脉区域形势的稳定；而作为报酬，罗德会帮忙将“救出德莱厄斯”的功劳交给艾丽莎，让她拥有一个诺克萨斯内部的盟友。 当然了，背地里两个家伙也都不怎么老实——艾丽莎则是没有按照约定的方式欺骗斯维因，反而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至于罗德，他则是再次联系到了达克威尔情报站。 …………………… 还记得芙娅吗？ 就是达克威尔家族的那个女人。 当初罗德可是帮了她一个忙的——本来在芙娅的计划之中，一旦罗德支开了巨魔，削弱了掘沃堡，她就可以依靠着达克威尔家族的力量，趁机掌握这里。 但谁能想到，当芙娅为了夺取掘沃堡的统治权而默默发展力量的时候，艾丽莎带着诺克萨斯的大军回来，一举掌握了这座城市。 这种情况下，芙娅已经要报警了好么？ 还好自己没有贸然活动，否则搞不好就被发现了！ 但即使芙娅已经及时收手，为了掩盖痕迹，她还是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不少原本已经有了支持她意向的人在她突然停止了行动之后再次变回了墙头草，而当崔法利军团出现在了掘沃堡之后，芙娅所有的准备就全都泡汤了。 血崩。 现在的芙娅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自己辛辛苦苦筹谋了那么久，算计了那么久，动用了达克威尔家族剩下为数不多的力量，就想要在掘沃堡站稳脚跟——这里的瓦尔罗坎家族落后而愚昧，还与弗雷尔卓德人暧昧不清，自己如果真的取而代之，控制好黑铁矿坑，即使是斯维因都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谁能想到，一个庶出的女儿去了一趟弗雷尔卓德，就生生说服了斯维因，展开了弗雷尔卓德战略？ 更气的是，崔法利军团和诺克萨斯之手都出现了，这位新任领主、瓦尔罗坎家族的大小姐还真是丝毫没有老派贵族的骄傲，舔起诺克萨斯当局完全毫无心理压力。 现在好了，自己辛辛苦苦积累的全都废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经过一次失败的行动之后，如果自己下次再想要利用达克威尔的力量，恐怕那些人也未必会相应了。 本来这种政治阴谋就是大家的博弈，而现在，芙娅已经被证明不大、筹码也不多，这种情况下，即使她所承诺的利润再高，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跟着她走了。 完蛋了。 要不是因为入冬的原因，此时的芙娅恐怕已经踏上归程了——相较于遍地驻军的掘沃堡，回黑森林、找风暴守护教派帮忙恐怕成功的可能性还要更高一些。 然后，就在芙娅垂头丧气的时候，她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奥拉基尔大师？！” （在黑森林，罗德的化名是“风暴守护神教先知·奥拉基尔”。） “见到我很意外？”看着满脸惊讶的芙娅，罗德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会出现在掘沃堡，还是没想到我会找到你？” 都有。 在罗德去了掘沃堡，然后离开了掘沃堡后，芙娅就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而风暴守护神教里，也没有人见过“先知奥拉基尔大师”。 多亏了罗德事先的那次杀鸡儆猴的事件，现在的风暴守护神教的发展虽然已经陷入了停滞，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家伙试图从中为自己谋利，而在几次没有找到罗德之后，芙娅也就不再寻找他了。 先知嘛，神龙见首不见尾。 可是芙娅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在掘沃堡见到了罗德。 “您怎么会来这里？”言语之间，芙娅充满了希望，“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当然了，自己帮忙是其次的，芙娅知道，如果自己帮助了罗德，那罗德一定会给予自己足够的回报——奥拉基尔大师从来不会让人白白辛苦。 看着满脸兴奋的芙娅，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说看吧，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起来你的掘沃堡战略很不成功啊。” “岂止不成功！”提起了掘沃堡战略，芙娅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艾丽莎这号人物，她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人一样——明明是一个庶出的家伙，却比谁都精明……” 接下来，芙娅和罗德讲述了事情的整个具体的经过。 实际上，当初，罗德赶走了巨魔护卫队、芙娅离开了掘沃堡之后，得到了达克威尔情报站消息的芙娅也第一时间采取了行动。 和自己的哥哥一起，芙娅带着所有忠心耿耿的手下一起，进入了掘沃堡。 当时的掘沃堡还在艾丽莎父亲的统治下——那时候整个城市处于一种极度腐败、非常腐朽的状态，凭借着家族遗产的贿赂，芙娅和达克威尔家族的人很快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并且开始出入上流社会。 八面玲珑的芙娅凭着自己的交际手腕，以及达克威尔家族情报站的消息，迅速摸清了掘沃堡的情况，并且制定了一系列针对瓦尔罗坎家族内部的挑拨离间计划。 之前提到过了，枝繁叶茂的瓦尔罗坎家族可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团结——在芙娅的挑拨离间下，长房、次房和四房很快就起了矛盾，有些人对继承权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而当时的瓦尔罗坎族长没有第一时间平息这之中的矛盾，更是给了芙娅更多的机会。 于是，在一段时间的酝酿之后，瓦尔罗坎家族的内部矛盾开始了迅速的激化。 在这期间，芙娅开始着手拉拢实权派，并且试图影响掘沃堡的城防力量——在她的计划里，只要有人忍不住动手火拼，那结果就会变成“瓦尔罗坎家族内斗同归于尽”，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出面处理大局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瓦尔罗坎家族内部没有打起来，艾丽莎带着诺克萨斯的北境戍卫队回来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多方乱局 安静地听完了芙娅的讲述，罗德终于弄明白了很多问题。 为什么艾丽莎会将瓦尔罗坎家族的人发配到黑铁矿坑之中？ 让他们吃些苦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估计也不想让这些人都死掉，整个瓦尔罗坎家族陷入了剑拔弩张的情况，艾丽莎也一定会想要弄清楚原因。 所以，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不能死，但也不能安生。 有意思的是，艾丽莎的行为未尝没有钓鱼执法的意思。 相较于监狱，矿坑之中的防备并不算多严密——如果有人忍不住动手，恐怕艾丽莎会更好地顺藤摸瓜。 而芙娅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的选择是早早地缩回自己的手脚，按兵不动，一有机会就干脆离开掘沃堡，这样一来计划虽然失败，但自己的安全倒是无虞。 但是还有一点罗德没有想通——芙娅拉拢的城防军究竟是谁？ 因为来到了掘沃堡之后，罗德曾经去了军队的驻地，在那里他并未发现除了北境戍卫队和崔法利军团之外的其他军队的痕迹，虽然掘沃堡有少量的“城防部队”，但看那个规模，这群人连瓦尔罗坎家族的私兵都打不过。 “那你究竟拉拢了谁？” 眼见着罗德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芙娅犹豫了一下，然后终于还是说出了答案。 “我拉了北境龙族参战——按照约定，如果瓦尔罗坎家族陷入内斗，北境龙族会帮助我平息战斗。” 北境龙族？！ 罗德有些不明所以，而芙娅则是面露愧色。 “因为奥拉基尔大师击败了那条龙渣，后来北境龙族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找上了我——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您，只是趁机和北境龙族达成了一些交易……” 接下来，芙娅将自己和北境龙族之间的事情和罗德讲了出来。 当初收拾了飓风龙渣，罗德成功进入了北境龙族的视野里——而在罗德离开了时候，北境龙族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前来寻找罗德帮忙。 然而当时罗德早就已经离开了，芙娅和北境龙族寻找很久都未果。 虽然罗德不在，但是芙娅在啊——当时的芙娅正在担心自己缺乏具体的军队去控制掘沃堡，所以就提出与北境龙族签订龙族盟约。 这里的龙族盟约可不是dnd里面那个靠钱买帮助的法术，而是正式八经的盟约——盟约者和龙族都会在盟约上著名权利和义务，一旦签订就不能反悔。 （顺便说一句，北境龙族和诺克萨斯的“互不侵犯”就签订了正式的龙族盟约。） 本来芙娅也没有抱有太大的期待——毕竟北境龙族和诺克萨斯有约定，他们不会无故攻击诺克萨斯人。 但为首的那条远古冰龙不知道出于怎样的考虑，居然答应下来了。 这份龙族盟约之中规定，当芙娅在掘沃堡需要帮助的时候，北境龙族会在“不影响与诺克萨斯的龙族盟约需的条件下”进行一次帮助。 正是依仗着这份龙族盟约，芙娅才敢保证如果掘沃堡乱起来，自己能够渔翁得利。 芙娅的逻辑是这样的。 诺克萨斯的法律对继承有着严格的规定，而领主权益的继承则是重中之重——理论上说，在继承的过程之中，如果对于领主继承人产生了纠纷，需要上报诺克萨斯当局进行仲裁。 而掘沃堡显然不会这么做——那意味着要允许诺克萨斯当局伸手进来，他们的选择绝对是用拳头说话。 可是，在诺克萨斯，这种“用拳头说话”属于违法的行为，一旦战斗的规模扩大，其罪名等同于叛国。 而对于叛国，“诺克萨斯任何人都有阻止的权力和义务”。 本以上诺克萨斯的这条法律是和推恩令一样限制地方的权益，只要地方领主稍有继承方面的问题，诺克萨斯中央就可以借机参与其中。 可是实际上，这条法律却使得不少家族变得异乎寻常的团结——虽然这种团结可能是装出来的，但为了不被诺克萨斯中央插手内部事务，他们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可惜，瓦尔罗坎家族从来都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肆无忌惮的内斗在诺克萨斯式要付出代价的。 也就是说，只要这群瓦尔罗坎家族的人打出了火气，芙娅带着北境龙族平场子，就是完美的渔翁得利，合理合法，即使是诺克萨斯当局都挑不出毛病。 芙娅也很自信，自己绝对能够带着北境龙族横扫战场。 可是没想到的是，艾丽莎带着北境戍卫队和崔法利军团回来了，瓦尔罗坎家族还没有来得及内乱，都被直接全都扫平了，而芙娅和北境龙族签订的龙族盟约也直接丧失了效益——这种情况下，龙族再发动袭击就是违背与诺克萨斯的龙族盟约了。 所以芙娅才会有苦难言。 龙族盟约这种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芙娅之前一直对自己的队友信誓旦旦，然后眼见着事情不成，就只能果断抽身离开，这一来一回之间，达克威尔家族的信用都要被败光了。 “那么，你的约定条件呢？” 听到这，罗德的好奇心更强了——巨龙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家伙，让他们帮忙，芙娅一定是大出血了！ 等等，这货不会是以自己的名头签订的盟约吧？ 如果是这样，罗德觉得当初翻脸动手，直接打晕捆住交给斯维因。 “达克威尔家族的遗产宝藏。”芙娅哭丧着脸说出了自己的筹码，“我堵上了所有达克威尔家族的宝藏，除了少量有用的魔法物品之外，我把他们全都交给了北境龙族……” “……” 这一刻，罗德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花费了达克威尔家族所有的遗产，希望借此机会得到掘沃堡的控制权，结果因为艾丽莎的王者归来（女性限定版）直接竹篮打水一场空。 鬼鬼，这也太惨了吧…… 当然，相较于同情芙娅，罗德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那群北境龙族为什么找我？” “他们说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语的词语。”芙娅努力回忆着，“大概的发音是……asharaka——” 虚空？！ 第六百六十三章 北境龙族困境 在瓦罗兰的时间越长，罗德越是感受到了虚空对于这里的影响。 对于常人来说，虚空只是“比较可怕的存在”，是传说之中的事情；对于斯维因、嘉文四世等人来说，虚空是需要警惕的“不能惹的存在”，到了他们的层次之后，甚至可能接触到虚空的伴生虫群；而如果实力再提高一个阶段——罗德现在就发现，虚空无处不在。 对于薇恩、乐芙兰之流来说，虚空是讨厌的虚空虫族，但是到了罗德这个层次，他更加担心的反而是虚空本身。 虚空一动不动，但却影响着一切。 而这一次，北境龙族找到罗德的原因，也是为了虚空。 那句听起来不像是人类语言的，就是虚空虫族的常用语——罗德已经是第n次听见这句话了。 不过芙娅显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她看见罗德皱起眉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有没有给你留下联系的方式？”终于，在芙娅的踌躇之中，罗德再次开口，“有机会的话，我想去见见那些北境龙族。” “有！”听罗德这么说，芙娅从胸口摘下了一个挂坠，“这是为首的那条冰霜巨龙留下的，只要你捏碎了它，那边就会有所感应。” 罗德毫不客气地拿过了挂坠。 “说实话，你最好尽快地离开掘沃堡。”临走之前，罗德还是叮嘱了一句，“掘沃堡接下来可能不太平静，不出意外的话，斯维因会亲自来一趟——虽然你收尾的工作做的不错，但是想要瞒过斯维因……还是不太现实。” 听罗德这么说，芙娅一愣，然后苦着脸答应了下来。 这位达克威尔家族的小公主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向罗德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本能告诉她，接下来掘沃堡可能有大事情发生。 因为在罗德的嘴里，斯维因似乎“除了脑子不错，剩下的不过尔尔”。 …………………… 北境龙族那边罗德打算去一趟——目前看来，亚托克斯和丽桑卓似乎有某些联系和交易，而想要帮助艾希统一弗雷尔卓德，目前来说问题在于军队水平的不足。 无论是劫掠者还是冰巨魔，又或者是丽桑卓麾下的法师团，这些军队一旦成建制地出现，怎么看都是阿瓦罗萨吃亏。 虽然阿瓦罗萨已经吞并了凛冬之爪，如果选择徐徐图之，在军队的较量上，阿瓦罗萨未尝没有机会获得优势。 但罗德没有时间去徐徐图之，也不敢给丽桑卓时间去徐徐图之。 亚托克斯的出现时一个巨大的变数，鬼知道暗裔这玩意会不会搞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部队？ 想想亚托克斯给泰达米尔留下的种子吧——暗裔可不是看起来一把武器那么简单的！ 正好现在诺克萨斯也对弗雷尔卓德开始有了兴趣，如果顺利的话，罗德说不定可以做一次渔翁呢？ 拿到了挂坠之后，罗德暂时将心思放回了诺克萨斯这边——事情总有轻重缓急，罗德不是守护者，他要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见斯维因！ 在第二天，罗德再次潜入了艾丽莎的办公室——虽然这次艾丽莎事先做了额外的防御准备，周围巡逻人员很多，保证罗德变鸟也飞不进来，但罗德上次在这里预留了空间坐标…… 于是，在艾丽莎无奈的眼神下，罗德再次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斯维因到了吗？”罗德开门见山，“事情涉及到诺克萨斯之手，我想斯维因不会连诺克斯托拉都不愿意启动吧？” “当然到了。”罗德话音刚落，斯维因就推门而入，“很荣幸见到你——麦迪文先生。” 对于斯维因礼貌性的皮笑肉不笑，罗德倒也不怎么介意，他再次用奥术制造了一把椅子，然后相当自然地坐了下来。 接下来，罗德的面容一阵模糊，然后回复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眼见着罗德的脸变了个样子，斯维因有些发懵。 “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你可以叫我罗德，或者叫我麦迪文、卡德加——对我而言，这些都没差什么。” “这，这……“ 斯维因有些发懵，不由得一时语塞。 “效率不错。”罗德坐了下来之后感觉不太舒服，干脆将椅子变成了摇椅的样式，前后晃了两下，才满意地开口，“说句实话，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这么多马甲的人。” 这不是麦迪文本来的样子？ 还是说，这是麦迪文别的样子？ 等等，为什么这家伙看着这么眼熟？！ 斯维因迅速回忆，然后终于反应过来了为什么自己看着面前的家伙如此的熟悉。 罗德！ 祖安的那个守护者，罗德！ 麦迪文就是罗德，罗德就是麦迪文！ 这一刻，很多原本萦绕在斯维因心中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麦迪文”对诺克萨斯抱有恶意；怪不得“麦迪文”和比尔吉沃特关系不错…… “我承诺不再向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派出间谍。”反应了过来之后，斯维因一脸严肃，“我希望你能够释放德莱厄斯——” “别那么严肃。”罗德摆摆手打断了斯维因的话，“这么严肃会导致脱发的——说实话，我这次的目的和祖安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这并不能作为交换的条件。” “？”斯维因显然不是很明白罗德的意思，“不是为了祖安？” 在好不容易弄清楚了“麦迪文”的身份之后，斯维因就一直将罗德的目的定义为“报复行为”和“遏制诺克萨斯南下战略”——在现在的斯维因看来，罗德之所以帮助贝西利科进行叛乱，就是为了报复之前诺克萨斯干涉祖安内政、同时阻止诺克萨斯的恕瑞玛战略。 尤其在之前，斯维因就曾经发现祖安人居然成规模地派出了大批的探险队进入了恕瑞玛之后——现在将其联系起来，斯维因第一时间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在斯维因看来，祖安人这是想要以蛇吞象的方式统一祖安——毕竟理论上说，祖安也是恕瑞玛的一部分。 所以罗德在贝西利科的行为，被斯维因直接归类到了“政治报复和打击对手”的行为之中。 （毕竟当时诺克萨斯也想着吞并恕瑞玛，以己度人，斯维因认为罗德的目的是和自己一样的。） 而罗德这次之所以亮明身份、撕碎马甲，也就是想要和自己在谈判之中解决！ 可现在，罗德却说自己不是为了祖安？！ 不为了祖安，难道是还能是为了弗雷尔卓德？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六十四章 罗德的马甲与目的 看着面对的麦迪文——哦不，是罗德——斯维因满脑子的疑惑。 信息量有些大，即使是斯维因都需要想一会。 我们先来看看罗德的马甲。 在过去的日子里，罗德曾经使用过以下的身份——罗德、卡德加、麦迪文、罗宁、奥拉基尔等等。 其中，卡德加是最早使用的那个，在祖安大革命的末期几乎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罗德就是卡德加，这是一条并不算机密的消息。 而麦迪文则是罗德在诺克萨斯使用的马甲——这个身份是比较隐秘的，罗德甚至为此还稍微改变了容貌。 相较于“卡德加”的马甲，“麦迪文”的马甲相对来说更加的隐蔽，而且见到的人也不多。 到了罗宁……这是罗德在德玛西亚的马甲，这个马甲是专门为了德玛西亚之旅方便考虑才出现了，罗德也稍微改变了样子——没有去找卢锡安，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顶着一个罗宁的马甲不太舒服。 （顺便说一句，罗宁的马甲可是将拉克丝害惨了，这位冕卫家族的小姐可是发动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希望找到一个叫罗宁的红头发英俊法师——但显然的，她不可能如愿了……） 至于奥拉基尔——这干脆就是个化名而已，罗德甚至连自己的外貌都没有做什么改变，纯粹是“风暴守护神教”的恶趣味。 所以在理论上，罗德一共有五个马甲，四张面孔。 而斯维因则是见到了其中的三张。 之前在面对德莱厄斯的时候，罗德特意换上了“麦迪文”的马甲，就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引起他的注意——而努努在和威朗普讨论怎么能够像罗德一样cooooooool，一部分原因就是“麦迪文”这个马甲的战斗方式和外貌打扮真的有丶意思。 现在，面对着斯维因，罗德干脆就挑明了自己的绝大部分身份。 之前多建马甲是为了方便、为了将自己隐藏在暗处——但到了现在，罗德已经无惧于绝大多数的敌人，现在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家伙，也根本不可能被这种简单的外貌改变骗过去，所以罗德开始将马甲逐渐合并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第一个告诉的是斯维因…… 罗德纯粹是为了打击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的信心——没想到吧，麦迪文就是罗德。 同时，罗德也在高调地摆明自己的态度——我现在对你们已经不需要做任何的伪装和掩护了，一切直来直去就可以了。 斯维因显然第一时间意识到了罗德的目的，他当即压低了姿态，开口表面诺克萨斯退出恕瑞玛的竞争。 在诺克萨斯，私下里向强者妥协可不算丢人——尤其是这样一个本身就心思深处的家伙，斯维因可不愿意继续耗下去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罗德并没有答应斯维因的意思——甚至对于斯维因所提出的“让步”，他连接受都欠奉。 到嘴边的利益都不吃？ 这家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为了弗雷尔卓德？ 没道理啊——他不是祖安的守护者吗？ 根据间谍的回报，祖安很大一部分财政收入都被存入了一个特殊的账户，而这个账户根据推测，就是属于罗德的。 在斯维因看来，虽然金钱对于这种存在的意义不是很大，但这个账户已经可以充分地说明了罗德与祖安的关系了——更重要的是，考虑到比尔吉沃特的焰浪之潮，似乎祖安-皮尔特沃夫-比尔吉沃特已经形成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政治共同体，他们利益一致，而且都在瓦罗兰的贸易界（尤其是海上贸易）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考虑到罗德扮演的特殊身份，斯维因设身处地地思考一番后，得出的结论是“罗德想要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庞大势力”。 而如果这样的话，恕瑞玛就是罗德最理想的领地范围！ 相较于有着弗雷尔卓德、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北瓦罗兰，肯定是南边的恕瑞玛政治环境优渥——这里只有一个古老的帝国，那就是古恕瑞玛帝国。 而现在，古恕瑞玛帝国已经完全分裂了，大大小小的城邦各自为政，谁也瞧不起谁。 这种情况下，如果罗德拉起祖安-皮尔特沃夫-比尔吉沃特这个政治同盟，以恕瑞玛一份子的身份开始统一恕瑞玛，这件事怎么看都大有可为啊！ 法理上，祖安曾经是古恕瑞玛的重要港口城市，罗德可以打出“为了恕瑞玛的复兴”等等口号；实力上，虽然祖安-皮尔特沃夫-比尔吉沃特的力量并不算强大，但恕瑞玛本土的城邦更是一群完完全全的臭鱼烂虾；政治环境上，恕瑞玛地处瓦罗兰南端，无论是艾欧尼亚、诺克萨斯、德玛西亚还是弗雷尔卓德，都很难对其进行干涉——更妙的是，想要干涉恕瑞玛，就必须要海军帮忙。 可是瓦罗兰最强大的海军在哪？ 比尔吉沃特——焰浪之潮后，所有人都知道了“风神”站在比尔吉沃特那边，这种情况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挑衅？ 斯维因也是曾经研究过罗德的——在斯维因完成了情报的整理之后，他做出的判断是“罗德很有可能吞并整个恕瑞玛，将来会成为诺克萨斯的劲敌。” 斯维因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断，罗德也应该很清楚——作为一个“谋划不下于自己”的人，罗德应该也和自己计划的一样。 可是现在，罗德却忽然说自己并不是为了祖安？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文字游戏？ 我知道你将来建立的帝国可能不叫祖安，但……这种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可惜罗德不知道斯维因的想法，否则的话他一定会笑出声，然后好好嘲讽一番这位诺克萨斯的大统领、 没错，斯维因的推理基本都符合逻辑——但问题就是，他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凡人统治者的位置上。 而对于罗德来说，他更在意的是那些超凡的存在。 且不说罗德会不会原因成为帝王——单单就建国的位置，罗德就不可能选在恕瑞玛。 这里有大量古帝国的残留，还紧挨着旁边的巨神峰，罗德疯了才会在恕瑞玛找不自在！ 斯维因的头脑不错——但可惜……眼界实在是小了点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六十五章 罗德的忠告 人总是会被自己的视野所影响。 斯维因在智谋、政治几乎都点满了——但是在对于瓦罗兰超凡存在的认知上，斯维因存在着很大的偏差。 没错，对于瑞兹、慎之流，斯维因有所了解，但在他看来，这些守护者本身就在守护着某种法则，所以无法真正针对诺克萨斯。 诺克萨斯的确铁血残暴，但斯维因相信，这些守护者明白，建立起秩序的过程从来都不是温和的。 而至于传说之中的星灵、半神，诺克萨斯虽然努力发掘了不少遗址，但始终没能找到真正的痕迹——这种情况下，斯维因产生了一个错觉。 “如果不是当初诺克萨斯在艾欧尼亚的行为杀戮太重，也许超凡者们并不会出手干涉。” 更有意思的是，诺克萨斯了解超凡者们的途径是艾欧尼亚——恕瑞玛的遗址已经不可考，德玛西亚的超凡者甚至不如诺克萨斯多，看来看去，似乎只有艾欧尼亚的超凡者可以称为诺克萨斯的观察样本。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斯维因一直默默注意着艾欧尼亚的消息，他希望从艾欧尼亚的战后重建中，发现超凡者们的某些特点。 然后……无论是艾瑞莉娅还是卡尔玛，又或者是在战争之中大放异彩的易、韦鲁斯——这群真正的“万人敌”在战后表现出的政治素养在斯维因看来，仿佛是弱智一般。 这不是斯维因自大，而是这群家伙真的……天赋全都点在了打架上。 要知道，艾欧尼亚之战已经结束五年有余了。 但整整五年过去了之后，艾欧尼亚现在还是一团糟。 没有一个政府、没有一个被所有人都承认的势力、没有一个统一的组织——到了现在，艾欧尼亚仍然只是一个地理概念。 不是斯维因瞧不起艾欧尼亚，要不是艾欧尼亚为首的那些怪物太能打了，诺克萨斯灭了这个国家简直没有任何的难度。 这种复杂的感官之下，斯维因不知不觉中，性格已经产生了扭曲。 一方面，斯维因渴望更加强大的力量；另一方面，斯维因也同时得益于诺克萨斯的团结和智慧——这种复杂的情感一定程度上对斯维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使得他野心勃勃却偏偏抱有一种特殊的警惕。 诺克萨斯不敢惹艾欧尼亚，但偏偏停不下扩张淡淡的脚步，在恕瑞玛战略受挫之后，弗雷尔卓德计划就被摆上了舞台。 然后……罗德就来了，还“绑架”了诺克萨斯之手。 以己度人，斯维因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让步，隐隐约约之间表现出了“搁置争议，分头发展”的意向——我不耽误你们对恕瑞玛动手，你们也别跑到弗雷尔卓德唧唧歪歪。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罗德居然对斯维因诚意满满的提议……不屑一顾？！ “不要得寸进尺。”这种情况下，斯维因的态度也冷了下来，“这已经是诺克萨斯最大的让步了——祖安想要鲸吞恕瑞玛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只要我愿意，我能让你在恕瑞玛寸步难行！” “……谁说我对恕瑞玛感兴趣了？”罗德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喜欢吃沙子的人么？” 罗德说的是实话，他真的对恕瑞玛没有任何的意思——但是很可惜，在斯维因看来，罗德是在试图欺瞒自己，将“诺克萨斯不干涉祖安吞并恕瑞玛”这个条件无效化，然后取得更多的好处。 （我说了，我对恕瑞玛没有意思，所以你所说的不干涉就不能作为赎金条件了——这是斯维因脑补内容，典型的政治思维。） “我再次强调。”眼见着罗德还在装傻充愣，斯维因的语气之中满是警告，“没有人能够挡在诺克萨斯的战车前却不付出代价……你的小手段在国家的层面上，毫无意义。” 罗德这边显然没有get到斯维因的点，他咧了咧嘴，然后干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对恕瑞玛没有兴趣，祖安也不打算扩张，这次找到你，我希望诺克萨斯能够停止自己愚蠢的北上战略，弗雷尔卓德这个地方虽然好东西不少，但你们诺克萨斯……目前看来还没有资格从中分一杯羹。” 斯维因终于炸毛了。 言语之间，罗德对诺克萨斯不仅毫无经验，甚至隐隐约约还带有鄙视的成分，这种情况下，斯维因真的有些无法容忍了。 “这里是掘沃堡——你还在诺克萨斯！” “所以我才好心好意给你建议！” “你这是对诺克萨斯的侮辱！” “你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认清楚自己的斤两。” “诺克萨斯的斤两？” “和德玛西亚差不多，瓦罗兰垫底。” 随着罗德聊天鬼才一样的话语，谈判宣告破裂。 暴怒的斯维因终于变成了恶魔，对罗德悍然出手。 上一次和罗德短暂的交手之后，斯维因大致的感觉是罗德比自己强一点——非常有限，所以在掘沃堡，斯维因很有信心在诺克萨斯军队的帮助下，困住罗德，甚至抓住罗德。 随着斯维因的动作，配合着他行动的卫队也第一时间出现，将罗德团团围住——艾丽莎宽敞的办公室忽然变得极其狭窄。 而面对着斯维因毫不留情的攻击，罗德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没错，之前的时候，罗德和斯维因几乎没有太大的差距——然而斯维因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罗德早已经今非昔比。 甚至没有拿下背后的法杖，罗德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下一刻，以罗德为中心，一道环形的火墙迸射而出，迅速地向着周围膨胀开来。 火焰的冲击波将尝试着合围的斯维因卫队推开到了一边，身披甲胄、装备了遏制火焰符文力量的魔法道具的诺克萨斯卫队在罗德的奥术火焰面前并不能扛得住，纷纷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被烤的灰头土脸。 而与此同时，斯维因的攻击也来了。 天花板上，一枚恶魔之眼悄无声息地出现，然后默默张开，看向了罗德。 随着恶魔之眼视线的来临，一股宛若实质的负能量射线也朝着罗德扫了过来。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六十六章 我乃罗德，如雷贯耳 恶魔之眼的负能量射线是一种很奇异的力量。 死亡、凋零、枯萎、腐败……这一道看起来“五彩斑斓”的视线之中，带着满满的恶意。 可惜的是，虽然负能量射线对生命体的侵蚀很严重，但如果无法命中目标也没有意义——当射线扫到了罗德身边时，他当即闪现，离开了原地。 现在看来，谈判是完全破裂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的选自然是离开了——只要德莱厄斯还在自己的手里，那就还有机会能够干涉诺克萨斯。 而另一边，在罗德闪现之后，斯维因却丝毫不着急。 眼见着罗德不知道去了哪里，斯维因不仅没有急着追出去，反而还慢条斯理地带上了一双手套。 “跑吧，我看看，你到底能跑到哪里！” …………………… 罗德的原意是闪现躲开攻击之后，直接激活努努处的空间标记，离开掘沃堡——看起来斯维因似乎做了一些动手的准备，这种情况下，罗德并不打算硬碰硬。 然而，出乎了罗德意料的是，当他闪现离开了房间，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试图传说离开时，传送法术失效了。 罗德能够感应到努努的空间标记——但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标记之间的空间被切断了。 前面提到过的，罗德的传送和闪现的方式是通过奥术的力量直接修改自己的空间坐标，达到瞬间完成空间移动的效果。 但是现在，罗德可以确定自己能够修改的空间坐标被限定了范围——如果说罗德之前可以在1和999999之间修改，那现在他能够修改的范围恐怕只有566-777这么大了。 剩下的空间坐标被人为地屏蔽和限制了起来——这群诺克萨斯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直接传送是走不了了，那要不试试看从大门冲出去？ 下一刻，罗德果断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种能够限制自己传送能力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法术，搞不好自己周围都有空间屏障了——如果罗德没有猜错的话，诺克萨斯人应该是将整个城堡都变成了空间魔法阵，就是为了限制自己的行动。 不答应条件、交出德莱厄斯，自己就没法离开？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罗德默默叹了口气。 “我从头到尾都说了实话，而且提出了最诚恳的建议，结果你却偏偏以为我在侮辱你——既然这么喜欢侮辱，那我就成全你了！” 打架是吗？ 我罗德还没有怕过谁！ …………………… 斯维因带着手下的卫兵开始了针对整个城堡的搜索。 罗德的猜测没错，当艾丽莎透露了罗德找上自己的消息之后，斯维因第一时间利用了诺克斯托拉来到了掘沃堡，还带上了最擅长空间和封印的法师团，以及最擅长针对法师的、穿戴了反魔法装备的精锐卫队。 斯维因愿意谈判，但更不介意谈判破裂后得到一些谈判桌上得不到的利益。 至于德莱厄斯…… 抱歉，如果他能够和罗德一换一，那怎么看都是诺克萨斯血赚。 为了防止罗德逃跑，斯维因连夜带队，利用不朽堡垒的一件上古魔法物品，在这座堡垒之中制造了一个空间结界，只要结界不被破坏，谁都别想离开！ 这枚缚法宝珠经过了充能之后，能够将法力转化为符文之力的“临时使用权”——斯维因找了不少法师，才堪堪获得了部分空间符文的权限，利用这个权限，斯维因成功地封闭了整个城堡的空间。 现在，斯维因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缚法宝珠之中能量的迅速流逝——现在他必须在宝珠能量消耗殆尽之前，找到并抓住罗德才行。 而罗德显然不知道斯维因封锁空间依靠的并非是法阵而是魔法道具，他也在寻找着斯维因，打算击败斯维因后挟持他，让他打开空间屏障，放自己离开。 于是，四处搜索的斯维因和同样四处搜索的罗德在长长的走廊上相遇了。 直接开打！ 在斯维因的指挥下，身披重甲、佩戴着各种反符文魔法道具的士兵结成了严谨的阵型，开始向着罗德逼近。 而在士兵们的后面，斯维因则是变成了恶魔形态，然后招呼着少数跟随着自己进入了城堡的士兵和弓箭手。开始提供起了火力上的支援。 没错，斯维因是打定了注意，靠前面的士兵们顶住罗德的法术，然后自己则是在后方提供火力，以堂堂正正的姿态，击败罗德！ （至于以多打少算不算堂堂正正……怎么，你瞧不起pvpppppp？） 而罗德面对着小心翼翼的诺克萨斯人，呵呵一笑，从背后终于摘下了自己的法杖。 “也好吧……” “很久很久没有虐菜了——上次虐菜还是在祖安锤杰斯呢。” “诶，在那之后我似乎还在黑森林收拾过一条龙？” “算了，不重要了，总而言之，好久没有欺负人了，现在你们给我机会了，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嘴上絮絮叨叨地话越来越多，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狠了。 只见罗德干脆地举起了右手的法杖，然后向前虚划一道。 没有什么法术吟唱，也没有拉开距离——在狭小的走廊上，面对着蜂拥而至的法术和箭矢，罗德采取了最基础的法师战斗方式。 （这种狭窄的区域里如果来一发炎爆，罗德自己也好受不了——现在的罗德可不怎么好升腾起来的。） 能量冲击！ 精纯无比的奥术能量从罗德法杖前端的宝石处折射而出，仿佛是一道绚丽的紫色闪电一般。 炫目而迷人的奥术光辉似乎带着某种让人心神摇曳的能力，在命中了前排冲锋的士兵后，迅速地在人群之中折射了开来。 而这些被奥术能量折射到的士兵行动都是齐齐地一滞，仿佛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一样。 就在斯维因错愕的时候，下一刻，这些士兵都出现了晶化的迹象。 “高纯度的奥术能量会导致生命体的晶化。”紧接着召唤出了一面冰盾、格挡住了箭矢和法术的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面带微笑，“这可是考点，要记住的！” 如果有艾泽拉斯的魔法学徒见到这一幕，他绝对会双股战战——因为这是“达拉然决斗达人”最喜欢的决斗方式。 将对手当作教学实验对象的决斗方式！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六十七章 可惜安妮不在 罗德的“战斗式教学”（即一边锤你，一边告诉你怎么锤的你）在达拉然可是很有名的。 在最开始，罗德还不是六人议会的主席——甚至还不是其中一员的时候，他就建立了一个决斗社，将这种有意思的战斗方式推广了开来。 那么问题来了，当时为什么安东尼达斯为首的人会由着他胡闹呢？ 原因很简单——罗德这么做真的起到了锻炼学生的作用，而且罗德自己更是丝毫都不敝帚自珍，打起架来虽然嘴最毒，但话里的干货也最多。 这种“魔王对勇者”的战斗方式虽然看起来恶俗，但强势的一方心情愉悦，弱势的一方得到了收获，双方可以说是在一定程度上“各取所需”了，所以才能够在安东尼达斯的默许下，风靡了整个达拉然。 而罗德……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种感觉了。 上次在面对那条飓风龙渣的时候，罗德小试牛刀，为安妮讲解了一些基础的战斗知识，但总的来说还是很不过瘾的——而现在，罗德找到了一个更好的机会。 唯一的遗憾就是……可惜安妮不在身边。 …………………… 一道高纯度的奥术能量造成了相当严重的晶化效果，这种纯粹的能量流动是最容易“欺骗”触发式法术防御装置的，那些身上带满了法术防御装置的诺克萨斯人甚至没有触发一个道具，就被晶化成了一坨亮闪闪的晶雕。 幸运的是，围过来的诺克萨斯人够多——虽然奥术射线在人群之中多次折射，但在晶化了十几个倒霉蛋之后，终于还是耗尽了能量。 见到这种情况，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纯净奥术能量的效果相当可观，但这一招的消耗毕竟还是大了一些，你们机智地准备了足够的人手，否则我应该会直接把你们全都变成晶化雕塑，然后一个个敲碎。” “嗯，顺便说一句，我相当喜欢晶化雕塑支离破碎的声音，那种清脆的鸣颤是我耳朵最高级的享受。” “现在看起来你们准备了不少可以抵抗法术的东西，其中还包括了能量吸收型的装备——在对抗法师的角度上，你们除了挑错了对手之外，其他的准备倒还是算得上充分。” “狭小的空间可以逼迫我无法释放火焰魔法，否则容易造成引火烧身的效果，这一点上你们的准备倒也很不错。” “但是论到了破坏性上，我的一个好朋友说过——奥术的力量是远远超过火焰的，我认为那个长耳朵说的不错。” 嘴上大声评价着敌人的战略，罗德手上的功夫也没有停下。 法杖被罗德举在了身前，一道薄薄的紫色护罩将他完全包裹了起来——身前随手召唤出的冰盾早就在负能量的侵蚀和箭矢的攻击下支离破碎，罗德一边点评，一边为自己准备了第二道防线。 当然，这个奥术护罩也是一般般的玩意了。 毕竟……罗德和他的老师不一样，他是一个崇尚进攻的家伙。 在奥术护罩存在的期间里，罗德没有继续开口，他压低了声音，开始了法术吟唱。 需要吟唱的法术威力总是更大一些——斯维因和他手下的人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因此他们也加大了自己的伤害输出。 很快，薄薄的奥术护罩就像是肥皂泡一样被戳破了，但是依靠着这段时间，罗德的下一个法术完成了。 “奥术干扰-引力失效！” 在奥术能量的作用下，以罗德为中心，接近三十米的范围内，引力的效果都被取消掉了。 突然到来的引力失效使得诺克萨斯人的阵型终于出现了混乱。 前排严密阵型推进的重步兵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越走越散，甚至因为发力问题干脆走到了天花板上；后面的弓箭手更是尴尬的发现，自己射出了一支箭矢之后整个人都开始飞速后退；而法师们受到的影响虽然很小，但斯维因却发现，自己与罗德之间的防御者们在突然的引力失效下，失去了屏障的作用。 也就是说，现在的罗德……将军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斯维因直接扇动了背后的恶魔双翼，急速后退。 而罗德则是愉快地将法杖拄在了地上，召唤了一张冰盾，挡住了流弹，然后默默开始制造起了一枚巨大的火球。 等等！ 斯维因瞪大了眼睛——你刚刚不是说狭小空间内不适合使用火焰魔法么？ 似乎是差距到了斯维因的惊讶，罗德在完成了法术吟唱、将巨大的炎爆术丢出去之后，淡定地开口了。 “狭窄空间的确不适合使用火焰魔法，因为不稳定的火焰魔法会在接触目标后第一时间爆炸，造成敌我不分的范围伤害——但现在，碍事的家伙都已经被引力失效所清理掉了，只要炎爆术爆炸的距离超过28码，我就几乎不会受到影响。” “魔法从来都不是教条的，我们要能够针对具体的情况进行具体了分析，现在你学到了吗？” 学到个p啊？！ 你tm是魔鬼吗？！ 斯维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下意识后退的行为有多么愚蠢了——如果自己没有后退，他完全可以和随行的法师一起解决这枚大火球，甚至还能够将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现在自己因为下意识地后撤，再想要和其他的法师一起行动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时候，斯维因只能指望自己手下的家伙们足够机灵了。 “别被这一个大火球团灭了啊！” 斯维因虽然不算战斗专精，但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当罗德的法术既成事实后，斯维因一面暗暗希望手下的法师们做出正确的选择，另一方面则是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引力消除了是吧？ 那好，那你就来尝尝恶魔的力量吧！ “永不复行！” 斯维因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恶魔的负能量迅速地凝结成了一只巨大的手臂，狠狠地抓向了罗德。 与此同时，这只手臂针对着罗德的灵魂，进行了无比精准的定位——这种定位在重力失效、空间封锁的情况下变得尤为明显。 斯维因的还击，来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 针锋相对 罗德的炎爆术很好地完成力量既定的任务——在中间碍事的家伙被调开之后，炎爆术飞出了了将近三十米，才命中了目标。 诺克萨斯的法师们还算精锐。 面对着可以炸开并造成二次伤害的炎爆术，这些诺克萨斯人并没有愚蠢地散开，而是选择了集中硬抗。 看起来硬抗炎爆的攻击是很愚蠢的行为，但实际上，火焰法术最开始的冲击伤害和灼烧伤害是远小于法术爆炸后的二次伤害的，这些诺克萨斯法师可以说是训练有素了。 至于斯维因下意识地离开……这并不是说斯维因战斗意识差——恰恰相反，先一步预知到危险并且及时闪避，这反而是战斗意识出众的表现。 斯维因的问题在于和队友的节奏脱节——剩下的法师完全不在斯维因的频率上，这种情况下斯维因要么是保证自己的节奏，要么只能迁就队友。 而斯维因的选择明显是前者。 迁就队友可以减少伤亡、立于不败之地；但完美的个人节奏才是胜利的机会！ 炎爆术命中了目标。 但罗德除了爆破魔法外并没有给它赋予更多的超魔专长，所以这一发炎爆的效果并不是很突出——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倒霉蛋被强大的动能碾碎了，但除了他之外，其他的法师只是受到了一次冲击，并无大碍。 而罗德这边，斯维因的攻击也到来了。 在引力失效的情况下，斯维因的攻击变得更加犀利了起来——他的恶魔手臂的定位是基于受术者的灵魂，不仅不与奥术干扰冲突，反而还因为引力的失效而产生了更强的效果。 引力失效的情况下，罗德的行动速度大大减缓，恶魔手臂如跗骨之蛆，狠狠地抓向了罗德。 法术的反制并非只有使法术无效化这一种方式——利用对方法术的效果来强化自己的法术，这也是一种广义上的法术反制手段。 “不错的选择——在面对足以改变环境的法术、且自己不知道怎么破坏法术的情况下，利用自己的战斗特点，将环境的变化用于己方的增强，这的确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思路。”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引力的特殊环境下，你所受到的加强不过是一点点，而我的强化……却远超你的想象！” “下面交给你一个最基本的道理——法术本身并没有绝对的强弱，只有当它们出现在最恰当的时候，才是最强大的法术，卡德加可以掀翻死亡之翼的铁甲，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说着，罗德再次轻轻地挥动了法杖。 “魔爆术！” 简简单单的奥术冲击——按照《达拉然标准法术模型》的教学计划，这个法术是法师学徒们在学会了奥术飞弹之后的第四个正式的法术，也是第一个范围的法术。 理论上说，魔爆术的伤害是可以无限大的——但在诸多法术之中，魔爆术的性价比并不高，所以并不是一个多么热门、多么强大的法术。 而现在，这个简简单单的法术出现在了罗德的手中，却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效果。 无形的奥术冲击以罗德法杖顶端的宝石为中心，在狭小的空间之中荡开了一道奥术涟漪，仿佛是一道轻到不能再轻的冲击波，如初春的清风，“吹拂”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魔爆术的伤害有限，而且敌我不分——法师们通常的手段是使用魔爆术去清理那些弱小的敌人，这种情况下，魔爆术是以法师的身体为施法原点，冲击并不会影响到法师本人。 但是罗德的魔爆术并不一样。 罗德将魔爆术的爆破原点放在了自己法杖的宝石上，将自己也纳入了魔爆术的“打击”范围之内。 而这一发魔爆术，罗德并没有加大法力的输出，法术本身的立场伤害就跟小孩子轻轻推了一下差不多，但就是这轻轻地一推，却将所有没有借力点的人无比迅速地推离了原地。 包括罗德。 也包括了施法之中的斯维因。 罗德没有贸然地反制斯维因的恶魔手臂，这种负能量制造的玩意是最麻烦的，罗德也不知道它被接触之后会不会有其他的转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开。 然而在作用于灵魂的吸引之下，罗德想要躲开这支恶魔手臂运动是相对困难的，即使他闪现离开，恶魔手臂的抓握效果也不会停止。 所以他的选择是一边击退斯维因，一面击退自己。 你的恶魔手臂还能无限长么？ 果然，在魔爆术的作用下，罗德的身躯开始后退、斯维因的身躯也开始后退。 而能量体的恶魔手臂没有收到影响，开始迅速伸长。 能量体这种东西是很难被完全消灭的，所以法师们处理它们的方式一般是稀释——只要能量体之中的能量稀薄到了一定的程度，它的形态就会变得不稳定，最后自行崩溃。 由负能量构成的恶魔手臂也是一样——当这只手臂的长度被拉长到了五十米，而且碰到了一个倒霉的诺克萨斯士兵后，它的结构终于失去了稳定，彻底消散掉了。 而与此同时，罗德也取消掉了引力消失。 在魔爆术的作用下，不少人被推到了天花板上——他们虽然见事不好，已经主动撑着天花板让自己落下来，但还没有等到他们完成动作，罗德就取消掉了法术，于是这些身披重甲的诺克萨斯战士直接跌落在地。 在这座充满了北境艺术风格（就是奥恩的风格，房间要高、要大、要气派）的堡垒之中，走廊天花板的离地高度是……十二米。 理论上说，这是四层楼的高度。 诺克萨斯的战士们完成了【穿着沉重的铠甲从四楼跌落】的成就，然后摔成了滚地葫芦的诺克萨斯人个个都受了不轻的内伤。 对于人体来说，这种严重的震荡虽然不一定会直接致命，但却很容易造成眩晕、恶心等症状，当场丧失战斗力。 而战士们丧失战斗力则意味着……诺克萨斯人没有了前方的防护屏障。 “以一敌众的关键就是别让对方有构成铁三角的机会——要么先干掉治疗，要么先限制住坦克，我更喜欢选择后者。” 第六百六十九章 BOSS名：罗德 随着一众战士的倒下，斯维因的境地变得微妙了起来。 为了对付罗德，斯维因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他特意组建了一支人数不少的“精英小队”来投入战斗。 前面的诺克萨斯战士不仅身披重甲，而且还佩戴了各种法术防御的饰品和装备，如果想要用火焰烧死这些强悍的战士，难度甚至要大过彻底烧化等重量的宝石。 在重装战士的掩护下，斯维因还调集了不少专业的弓箭手，这些家伙个顶个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而且配备了专门的飞斧和投矛，只要斯维因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提供相当一段时间的强火力支援。 而在这些战士和弓箭手的牵制下，计划中斯维因和剩下的法师应该拥有着极为优秀的输出环境——理论上说，其他人都属于炮灰，他们参战的意义就是牵制罗德的精力，让罗德将时间和法力花费在杀死他们的身上，这样一来，斯维因就可以利用恶魔法术针对灵魂的特殊负能量效果进行最后的斩杀了。 嗯，不错的计划。 但……战斗从来都不是你我摆开车马的——从一开始斯维因就错误地估计了罗德的力量，所以好好的boss战，现在画风一转变成了虐菜局。 引力场的改变使得斯维因作战计划中最基础的一个隐形条件发生了变化——无论是重装战士的掩护还是弓箭手的牵制，这些都是建立在了保持阵型＼遮挡法术的前提下的。 可是一旦阵型无法保持、法术无法遮挡，那就意味着牵制会失去效果。 罗德就是利用了这个短暂的混乱期，成功对诺克萨斯人的阵型进行了分割，将他们各个击破。 现在，本应该顶在最前面的战士们摔了个七荤八素，虽然他们在慢慢爬起来，努力再次结阵——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距离恢复战斗力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这一段时间中，罗德可以直面斯维因。 …………………… 达成了自己战斗目的的罗德心情很愉悦。 但在另一边的斯维因看来，罗德的行为就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连续使用了几个法术，除了刚开始的那个控制力场的法术比较“高端”外，剩下的都只能用普普通通来形容。 可就是这些普普通通的法术，偏偏让自己精心组建的战斗队伍吃了不小的亏。 对于斯维因来说，这意味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斯维因搞不清罗德的深浅——上一次的交手中，他的的确确感觉到罗德比自己强不了多少，但这次再来战斗，他却发现罗德似乎将自己甩开了一大截，这种微妙的察觉给了斯维因巨大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无形的压力下，斯维因不得不让自己更加冷静、更加谨慎——性格使然的情况下，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斯维因的选择是冷静面对，寻找对方的错误从而一击必杀，他从来不会选择盲目地allin。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面对罗德，不allin就意味着慢性死亡。 终于，当缚法宝珠能量不足以维持空间屏蔽之后，罗德安安全全地走出了城堡。 而城堡之中，斯维因面对着满地的狼藉和到处的伤员，久久无语。 彻头彻底的失败。 罗德几乎是在谈笑风生之间，直接击溃了这些诺克萨斯的“精锐”——整个过程之中，就和之前的普雷希典之战没什么区别。 那一战中，同样是个人实力的绝对压制，艾瑞莉娅一人冲入诺克萨斯的伏击大军之中，生生将以逸待劳的诺克萨斯人杀了个对穿。 无情的利刃仿佛是催命的符文，收割着诺克萨斯人的生命，而当时的统帅斯维因则是在战斗之中永远地成为了残疾人。 那一次的失败，斯维因有太多的理由——但是在心里，他最清楚的原因还是力量不够强大。 现在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事先准备好的伏击、主动告密的艾丽莎、出乎意料的缚法宝珠……而结果却偏偏是斯维因再次吞下失败的苦果。 而原因……还是实力不够。 斯维因即使获得了恶魔的力量，仍然也不是罗德的对手，甚至战斗结束后，斯维因惊讶地发现这个法师似乎比艾瑞莉娅还难以对付。 这个结果斯维因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我辛辛苦苦制定了计划、做好了准备、集结了人手，然后却被你正面击溃…… 这对于斯维因来说，简直是无言的羞辱！ 你的计划一文不值！ 你的准备毫无意义！ 恶魔的蛊惑再次出现在了斯维因的脑海之中，而这次斯维因却并没有阻止这个絮絮叨叨的话痨。 我渴望更加强大的力量。 诺克萨斯也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 当恶魔继续絮絮叨叨地抱怨的时候，斯维因难得地忽然开口了。 “那么，你有什么办法么？” “啊？！”恶魔明显没有预料到斯维因会主动回复自己，对于它而言，这种絮叨更像是一种无聊的发泄，“什么办法？” “让我强大到……足够对付他的办法。” “刚刚那个家伙？” “没错，就是他——你有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对付他的办法？” “加入他，或者去寻求更加强大的恶魔的力量。” 斯维因无视了前一条并不靠谱的办法，再次开口。 “更加强大的恶魔？” “你不会以为只有我才是恶魔吧？” “那么……他们在哪里？” “恶魔可是需要祭品的。” “诺克萨斯可以满足他们。”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寻找一下我的老朋友们。” “越快越好。” 说话间，斯维因终于起身——他无视了自己左下腹伤口的疼痛，缓缓地走到了城堡的出口处，然后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传我的命令，弗雷尔卓德计划无限期搁置，崔法利军团准备返程。” 士兵们没有人询问理由，都只是轰然答应，而在士兵们的后面，艾丽莎此刻却如坠冰窟。 作战失败，自己将会面对的，是罗德无限的追杀…… 这下惨了。 第六百九十章 罗德与巨龙 艾丽莎以为自己完蛋了——但是罗德实际上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可以报复，但没必要。 对于艾丽莎这种家伙……罗德实在是懒得去亲自动手——太跌份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罗德是一个“别人怎么伤害都可以”的滥好人，考虑到艾丽莎对于默契的破坏，罗德打算在帮助艾希统一弗雷尔卓德之后，适当地给予芙娅一些帮助。 嗯，达克威尔家族的小公举还是挺好用的嘛！ 想通了这一点后，罗德念头通达地离开了掘沃堡。 在最后时刻，斯维因终于答应了罗德的要求，应下了这份“城下之盟”，罗德只要等诺克萨斯人撤掉，他就可以放回德莱厄斯了。 而在等待的过程之中，罗德决定去见见北境龙族们。 弗雷尔卓德有虚空的存在，罗德并没有太过意外——但事情牵扯到北境龙族，那就比较不一样了。 北境龙族这些家伙简直是龙中的耻辱，他们没有丝毫属于巨龙的骄傲，反而像是一群老阴x一样，比谁都会苟。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群家伙，却在现在不得不对外寻求帮助，那他们面对情况的糟糕程度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能够让巨龙觉得糟糕的局面……罗德莫名地有些烦躁。 “你说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离开了掘沃堡、捏碎了巨龙的信物之后，面对着远方朦胧的身影，罗德长长地叹了口气。 出现的巨龙并不多，只有一条。 而看着在天空之中盘旋的冰霜巨龙，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之前在处理巴瑟的时候见过的一条巨龙，是追捕那群龙渣的巨龙之中，体型最庞大的一条。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在那盘旋什么——所以罗德干脆将自己“举”到了半空中，直面这条巨龙。 “嘿，你好啊~” …………………… 兰迪斯接收到了之前留给那个人类小姑娘的信物的消息，他第一时间离开了临时据点，向着发出信号的地方飞了过去。 在半空中的时候，兰迪斯见到了地面上的人——巨龙的眼神可不比那些猛禽差，他仔细观察后，直接就认出了罗德。 但奇怪的是，兰迪斯没有再感受到符文之力的波动。 兰迪斯清楚地记得，之前在黑森林见到这个人类的时候，他的符文之力仿佛是能够灼烧人灵魂的烈焰——身为冰霜巨龙，兰迪斯对于这种符文之力最是敏感。 正是因为对罗德的符文之力印象深刻，兰迪斯才会在巨龙会议上提出将罗德列为外援的候选者。 而现在，再见到罗德之后，他发现罗德之前狂暴的火焰符文之力……消失了。 不是收敛、不是削弱，而是消失！ 兰迪斯甚至感觉罗德现在就是一个符文黑洞，即使是自己的符文之力感知在接触了他之后，都遭到了严重的削弱！ 怎么会这样？ 在兰迪斯的记忆里，能够造成这种结果的，似乎只有符文湮灭这一个原因——符文湮灭者们虽然，少见，但对于龙族来说却也不是什么太生僻的知识，拥有着漫长寿命的巨龙中有不少喜欢收集知识的家伙，他们还是见过符文湮灭者的。 但……如果罗德是一个符文湮灭者，那就意味着他不能帮助北境龙族了——众所周知的，符文湮灭者无法使用符文之力，是一群鶸。 然而，就在兰迪斯犹疑的时候，罗德利用反向的斥力场将自己升到了半空中。 而整个过程之中，依然是没有一点符文波动。 兰迪斯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家伙是怎么飞上了的？ 他也没有拍打翅膀啊？ 兰迪斯一头雾水。 这时候，罗德主动开口打招呼，而略微有些失神的兰迪斯则是下意识地回应了罗德。 “哦——嗨！” “你喜欢在天上聊天？”看着面前有些错愕的巨龙，罗德饶有兴致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可是特意选择了一个开阔的地方，结果你却在天上徘徊不下来——怎么，不是你主动要找我的吗？” “呃，我很意外。”兰迪斯低声开口，“我从未见过将自己的符文波动掩藏得如此彻底的人……” “掩藏符文波动？”罗德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不不不，我没有掩藏，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符文湮灭者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罗德没有进一步解释符文湮灭者的含义，因为他在这条巨龙的脸上见到了实质化的惊讶和错愕，这条巨龙显然是知道符文湮灭者的含义的。 “那……你怎么还能飞？”良久之后，兰迪斯难以接受地开口问道，“符文湮灭者会受到符文法则的排斥，无法利用符文之力，甚至连很多魔法道具都无法使用——可是你怎么能飞？” “没有火焰符文力量的人就不能生火做饭了吗？”罗德呵呵一笑之后反问道，“符文之力的确是一种相当不错的力量手段，但它却不是唯一可行的手段啊。” 罗德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虽然兰迪斯仍然感到难以置信，但总归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结论。 “先回到地面上吧。” 兰迪斯微微点头，然后收起了自己的翅膀，迅速下降到了地面上。 …………………… “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回到了地面上后，罗德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你托芙娅带来的口信是一句虚空语——北境龙族遭遇虚空的袭击了？” “差不多。”兰迪斯语气凝重，“虚空的势力蠢蠢欲动，这段时间龙族聚居地出现了大量的虚空虫族，他们似乎有什么大动作。” 虚空虫族？ “那些虚空的伴生虫群？”罗德愣了一下，“据我所知，虚空虫族并不算是什么强大的家伙吧，在巨龙的面前，这些虚空虫族……应该不成气候才对啊！” “本来是这样的。”兰迪斯忽然有些尴尬，“但虚空虫群可以几乎无限制地进化……” “这个我也知道。”罗德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可是他们进化的方式一般是吞噬吧——难道你们的龙墓被虚空虫群找到了？” “当然不是。”兰迪斯叹了口气，“北境龙族出现了叛徒，虚空虫群得到了巨龙的血脉力量……”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没有——但叛变的那个家伙名字叫巴瑟。” 第六百九十一章 罗德的麻烦 麻烦这个东西，你不去找他，他就会来找你。 罗德自认为已经是比较安分的穿越者了——但是目前看来，似乎虚空对自己有着别样的“兴趣”，以至于什么时候它都能插一脚进来。 巴瑟是一个龙渣——而收拾一个龙渣，这怎么都算不上过分的事情。 可现在，要命的是这头龙渣莫名其妙地投靠了虚空，从一个废物变得难以处理了起来，这种情况下，罗德的处境就自然而然地尴尬了不少。 垃圾得到了超乎寻常的力量之后，总是喜欢搞点事情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而罗德可不敢保证自己不在巴瑟的名单之中。 唔…… 当然，罗德也很清楚，北境龙族找上自己并不是因为好心到希望自己提前做好准备，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获得自己的帮助，毕竟收拾虚空，人人有责；消灭龙渣，从我做起。 “能不能和我说说，巴瑟到底怎么了？”罗德想了一下，没有直接答应兰迪斯的请求，而是询问起了这条龙渣的具体情况，“他现在……没有人能够收拾了吗？” “情况很复杂。”兰迪斯略微思忖了一下，“实际上，虚空并没有给予巴瑟太多的回应，也许对于虚空而言，那个家伙也是一个废物。” “哦？这听起来是好事啊！” “但麻烦的地方在于，虚空的伴生虫群似乎和那条龙渣达成了某些共识，他将巨龙的血脉力量给予虚空虫群，而虚空虫族则是派出能够协助战斗的伴生虫来帮助他进行战斗……” “伴生虫？”罗德愣了一下，“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特殊的虚空虫族。”兰迪斯不安地扇动了一下自己的翅膀，“算是装备一样的东西——他们是护甲，是武器，更是动力之源，而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如果你喂不饱虫子，就要牺牲自己作为饲料。” 这算是本土外挂了？ “明白了。”罗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见过他了？” “实际上，并没有。”兰迪斯语调沉闷，“我们只是找到了一些那个家伙所留下的痕迹——无论是飓风之龙还是虚空虫族，他们的印记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可以比较轻易地发现他们过去去过的地方、留下的线索，但却很难抓住这两个家伙。” “那……我能做些什么？” “现在的话……你需要跟我来一趟我们的岛屿，很多人想要见见你。” “报酬呢？” 报酬？ 兰迪斯显然没有理解罗德的脑回路——这不算事跟你息息相关的事情吗，你怎么开口询问报酬？ “我可不相信那头龙渣能够找到我。”罗德显然已经窥破了整个事件之中最关键的地方，“没错，他对我绝对不怀好意，但那不过是隐患——我完全没必要在现在掺和进去。” “……好吧。”沉吟良久，兰迪斯再次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跟我来龙岛，报酬的事情，我们可以商量。” …………………… 当罗德和兰迪斯商议着有关于巴瑟的事情时，在另外一边，巴瑟正在努力地熟悉着与伴生虫相处的方式。 虽然成为了伴生虫的宿主，但巴瑟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忽然多了一个需要喂的大家伙，巴瑟现在压力很大。 前面提到了，巴瑟的眼睛瞎了一个——虽然有了伴生虫的帮助，巴瑟战斗力似乎提高了一个台阶，但因为巴瑟本身的狩猎技巧低劣地可怕，甚至只能依靠捕鱼活着，这种情况下……多养活一只伴生虫，巴瑟的压力可以说是相当大的了。 弗雷尔卓德可没有供他捕鱼的地方，为了让自己不被伴生虫吃掉，巴瑟现在不得不每天疲于捕猎。 拙劣至极的捕猎技巧让巴瑟每次自信满满地出击后，都只是收获寥寥——从某种意义上，他和某位战五渣有些类似，堂堂自带外挂的飓风之龙，却几次三番在冰原狼的手里被抓咬得遍体鳞伤，这也是没谁了。 但外挂毕竟是外挂。 在伴生虫的帮助下，巴瑟不仅恢复能力强，而且相当抗揍——虽然来自野兽的袭击仍然会让他疼的呲牙咧嘴，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次的出击后，巴瑟的收获都越来越丰富了。 虽然收获越来越多，但巴瑟的饥饿感却越来越强了。 虚空的意志在侵蚀着巴瑟——这种天然的饥饿感会让人充满了吞噬的欲望，而对于巴瑟这种意志一点都不坚定的龙渣来说，虚空的意志几乎是不可抗拒的。 巴瑟越吃越多。 从冰原狼到苔原犀牛、从海里的琢珥鱼到天上的极地猎鹰，巴瑟能够逮到什么，就会吞噬什么。 而吞噬之后，巴瑟会发生一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变化，然后更加饥饿。 虚空是力量，更是一种瘾症候群，被虚空感染的人会本能地渴望着吞噬，而一旦他们真的吞噬了自己所见到的事物，他们的渴望则是会更加的强烈——就像是滚雪球一样，不可逆转。 这种瘾症候群出现在巴瑟的身上则是更加严重，天生拥有符文碎片的巨龙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但在巴瑟的身上，他并没有天之骄子所对应的心智。 于是，虚空侵蚀对巴瑟造成了不可逆的可怕影响。 甚至在不久之前，巴瑟还吞噬了一窝龙兽。 这种拥有了部分巨龙血脉的家伙并不在巨龙的食谱上——它们不仅和巨龙有着不小的亲缘关系，甚至还有一定的智慧，但即使如此，饥饿还是驱使着巴瑟毫不犹豫地吞噬掉了它们。 吞噬了龙兽之后，巴瑟的肚子夸张至极地鼓胀了起来，甚至肚皮上的血管都变得清晰可见了起来——但是转眼之间，附着在巴瑟身上的伴生虫就行动了起来。 伴生虫开始疯狂地汲取巴瑟的营养，让巴瑟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与此同时，伴生虫包裹在巴瑟身体外的甲壳则是出现了一层层细密的斑纹，远远看去仿佛是飓风之龙独有的鳞甲一样。 吞噬总是伴随着进化——虽然伴生虫的宿主似乎并不知道这一点。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九十二章 巨龙的小心思 因为事情比较特殊，罗德并不能带上努努，所以迦娜会现身陪伴着努努走完下一段旅程，而罗德则是在叮嘱了迦娜一番后，跟随着兰迪斯踏上了前往龙岛的旅程。 好吧，严格意义上说用“踏上”的确不太贴切——罗德是在兰迪斯的背上进行旅程的，这头巨大的冰霜巨龙飞起来又快又稳，比罗德自己变乌鸦强多了。 旅途是相当无聊的事情，所以罗德和兰迪斯就一边飞一边聊，在这个过程中，罗德了解了不少关于巨龙和龙岛的事情。 传说之中的龙岛——龙岛是一个龙族特殊的地方。 这里并不是民间传说之中巨龙的聚居地，而是巨龙的“行政中心”。 作为高智商的智慧长生种，巨龙们虽然有着难以抑制的兽性，但没有进入嗜血状态的情况下，巨龙们的智慧可是丝毫不逊于人类的。 甚至于某些超凡存在的远古巨龙，他们更是可以称得上是“老谋深算”。 这种情况下，你不能指望巨龙们秩序井然地安心待在一个小小的岛屿上——越高的智慧就意味着越强烈的个人喜好，巨龙们的爱好很多，他们的社会结构注定了不会像是蚂蚁一样秩序井然。 而相对分散的社会结构就面临着一个问题——无法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毫无意义的，巨龙的个体是很强大的，只要安全成年，就拥有符文碎片、甚至是完整的次级符文。 但放在种族的层面上，巨龙……也就那样。 数量上的劣势让巨龙面对其他凡人种族的时候丝毫不占优势，在瓦罗兰，屠龙从来都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 拥有着智慧的远古巨龙们不会坐视龙族被人所各个击破，于是他们联合在一起，组建了一个巨龙议会。 而巨龙议会的所在地，就是龙岛。 虽然在凡人的传说之中，“龙岛”是“巨龙的故乡”，但实际上，龙岛却是巨龙的首都。 “很少有非龙族之人能够登上龙岛。”兰迪斯语气之中充满了慨叹，“甚至连之前和诺克萨斯达成北境盟约的时候，当时的诺克萨斯统领都没有登上龙岛。” “所以说，你们面对的问题已经这么严峻了吗？”罗德的语气里充满了莫名的浮夸，“需要我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去龙岛上？” “……” “还是说，你们找到我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呢？” “……” “让我想想……北境龙族是巨龙中的一大部分，但你们现在的状态似乎并不怎么样——我在诺克萨斯见过独行的龙渣，在德玛西亚见过和人类在一起的变异巨龙，在恕瑞玛见过你们序列之外的土龙，而你们这些家伙平时的存在感简直低得可怜。” “你想说什么？”兰迪斯的语气出现了波动，“有话最好只说。” “让我们假设一下。”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说你们北境龙族现在正面对着很多麻烦，而那个投靠了虚空的龙渣则是其中之一，你们处理他的办法应该是什么？” “如果我是你们那个什么巨龙议会的远古巨龙，我会找到那个龙渣，然后捏死他。” “可是看起来……你们并没有这么做，也不打算这么做。” “恰恰相反的，你们花了不少的功夫找到了我，甚至为了找到我，还与芙娅达成了某些协议。” “然后借着我和那条龙渣之间的一点恩怨，试图将我牵扯进来。” “乍看起来你们似乎在寻找所有可以帮助你们的可能，但当我提出索要报酬的时候，你给出的答案却是‘去龙岛谈谈’——这可是太有趣了。” “本来我不知道龙岛是哪里，但你却为了取得我的信任，愚蠢地暴露了不应该暴露的信息——龙岛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我的报酬还是要商量一下的，为什么要在龙岛上商量呢——毕竟即使是和你们签订了巨龙盟约的诺克萨斯人，都没有能够登上龙岛啊。” “要么是你们吃准了我一定会答应所以诚意十足；要么就是……你们以为自己吃定我了。” 兰迪斯停止了飞行。 而罗德也扭了扭脖子，离开了龙背。 一龙一人，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很聪明的小子。”沉默良久，兰迪斯终于开口了，“你的脑子很清晰，并不是一个宗教疯子。” “那么，说说看。”罗德语气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沉重，“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看起来你似乎和龙岛……并不是完全一路人啊。” 本来罗德以为兰迪斯会恼羞成怒，但现在看来，这条冰霜巨龙似乎是“故意说漏嘴”的。 “我很感谢你帮助我们抓住来来来那条龙渣。”兰迪斯开口说到，“所以……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我不介意帮一手。”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从你的话之中发现矛盾点，你就坐视我被你带到龙岛去？” “没错。”兰迪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这种帮助时有限制的，我不可能因为帮你忤逆长老们的决定。” “现在你愿意了？” “呃，你可以给我来几下，比较标志性的攻击，只要我负了伤，那些老家伙也不会怎么样了。” 罗德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条庞大的冰霜巨龙，然后摇了摇头。 “你确定我要这么做？” “确定，这是你唯一能够不掺和进来的办法，我是唯一一个和你有接触的人，如果我说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宗教疯子，认为我说的虚空是无稽之谈，那长老们也不能再强求什么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对你动手了，你们就可以利用‘我无故攻击巨龙’为理由，强行对我动手了。” “这不可能。”兰迪斯摇了摇头，“那群长老们可没有时间来管你，对付那些虫族他们都要找外人来做炮灰，如果你明确地反对，他们也不能把你怎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反而想要去龙岛看看了。”听见兰迪斯这么说，罗德反而再次站回了龙背上，“我现在想看看，龙岛能够拿出什么样的报酬。”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六百九十三章 将计就计 罗德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厚的家伙——至少在面对阴谋的时候不是。 当罗德龙岛的家伙们想要把自己当成炮灰和打手之后，罗德第一时间就决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利用。 罗德并没有向兰迪斯询问龙岛打算把什么当作诱饵，因为他在察觉到这个阴谋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对于一个“先知”来说，还有什么比“允许在巨龙之中传教”更加有诱惑力的事情呢？ 罗德敢打赌，那群家伙绝对打算用这种空头支票来引诱自己，甚至还愿意在事成之前就拿出一点甜头来作为“定金”。 但同样的，罗德也敢保证，如果自己真的艰难地完成了任务，那龙岛上的家伙们绝对不会愿意将真正的报酬交出了。 当然，这个前提是罗德“艰难地”完成了任务——如果罗德轻而易举地完成了龙岛的任务，那群家伙说不定也会明白事理地兑现自己的承诺。 但问题在于，罗德不喜欢被利用，特别是这种带有欺诈性质的利用。 所以，罗德打算将计就计——先来吞下了龙岛的饵再说。 本来兰迪斯是很不希望罗德这样做的。 虽然对于某系老家伙，兰迪斯也有一些不满，但归根结底，兰迪斯是一头巨龙，那些龙族毕竟是他的同类，他希望罗德离开，而不是插手其中，这会让他很不舒服。 但罗德的筹码吸引了他。 “你知道的。”罗德的表情之中带有一种别样的意味，“我是一个符文湮灭者，我对于符文没有任何的兴趣——即使你给我一枚世界符文，它在我手里也毫无意义。” “但是你，兰迪斯先生，你和我不一样。” “看样子，你是一条……正当壮年的巨龙，在黑森林的时候我看见了你带领一群巨龙找巴瑟麻烦的样子，看起来你在巨龙之中人脉不错。” “据我所知，冰霜巨龙是相当强悍的龙种，通常情况下你们的实力远远超过火焰巨龙之类的家伙。” “如果有某些不长眼睛的家伙招惹了他们不应该招惹的存在，回收了他们的符文碎片后，你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继承者。” 红果果的诱惑。 罗德的话已经很直白了。 对于巨龙而言，最珍贵的事物就是他们体内的符文碎片，但作为一个符文湮灭者，符文碎片这种东西对罗德来说毫无意义，罗德大可以将其拿出来作为奖励，分配给愿意帮助自己的人。 兰迪斯没有说话，但罗德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在变得更加粗重。 对于兰迪斯而言，符文碎片是巨大的诱惑。 符文碎片！ 巨龙强悍的身躯使得他们在拥有了符文碎片之后，能够极大程度地发挥其中的力量，这种情况下，每一块符文碎片对于他们来说都弥足珍贵！ 而和人类不同的是，巨龙们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对于符文的控制力和承受力也会越来越强，如果当他们成长到了一定程度，却无法获得与自己身躯所匹配到的符文碎片时，他们就会陷入衰老。 为什么希瓦娜会遭到自己母亲的嫉妒？ 因为对于出生的时候自带一枚次级符文的希瓦娜来说，成为远古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种诞生的时候就伴生出现的符文碎片会随着希瓦娜年龄的增长、身躯的增长而逐渐与她合为一体，她不需要担心身体增长之后没有足够的符文之力支撑而衰老，这简直是巨龙之中的天选之龙！ 甚至龙岛诞生的最初，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巨龙们自己互相残杀造成了严重的内部减员，远古巨龙们为了保持巨龙的内部稳定，不得不建立起相对的秩序。 为了维持这种秩序，在每一头巨龙成年的时候，龙岛都会给予他一枚足够他成为老年龙的符文碎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巨龙们才愿意接受来了龙岛名义上的统治。 现在，罗德说自己会干掉不长眼的家伙，然后将符文碎片交给兰迪斯，这又怎么会让兰迪斯不激动？ 兰迪斯已经是壮年龙了，距离进入老年只有一步之遥！ 虽然现在兰迪斯还有点存货，但他的存货显然不足以让他成为远古龙，他现在到处奔波，为的不就是找到机会弄到符文碎片，让自己成为远古龙吗？ 罗德将几乎摆在了他的面前！ 然而，就在几次深呼吸之后，兰迪斯拒绝了罗德。 “如果你执意要进行杀戮，恐怕我无法将你带去龙岛。”兰迪斯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虽然我渴望世界符文和符文碎片，但我不会为了它们与你合作，那是对我自己种族的背叛。” “哦？”罗德饶有性质地挑起了自己的眉头，“看来你还是条好龙？” “这无关好坏。”兰迪斯没有接收罗德的称赞，“我成年的时候得到了龙岛的符文碎片，是它帮助我走到了今天，虽然我对于那些老家伙的好感有限，但不管怎么说，我不会打破自己的底线。” “底线……”罗德点了点头，“一个不错的词语——所以你可以帮助我弄清事情的真相，但是却不愿意跟随我给他们一个教训，即使你自己能够从中获利。” “没错。”兰迪斯点了点头，“我更希望这件事就此结束，我宁愿那些老家伙多动动脑筋，也不希望一个无法控制的存在得知龙岛的存在，并造成一定的破坏，这对我来说……弊大于利。” “你是个足够聪明的家伙。”眼见着兰迪斯不打算配合自己，罗德倒也不怎么失落，“要不这样，你先和他们沟通一下，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平等的那种。” “什么意思？” “来自龙岛的利用让我有些不爽，但你既然不愿意参与其中，我就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我可以帮你们解决麻烦，但你们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坦白的说——我也很希望能够解决那条龙渣。”罗德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我可爱的弟子现在需要更高阶的实验教材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 谈判 实际上，如果罗德愿意在兰迪斯面前装傻，玩一出扮猪吃虎，他未必不能进入龙岛——但说实话，罗德还真的不怎么敢保证，自己在龙岛之中就能够闹个地覆天翻。 普通的巨龙对罗德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但那些活了上万年的远古巨龙就不一样了，根据只言片语的记载，能够成为远古巨龙的家伙无一例外都是些成精的存在，他们至少拥有一枚完整的次级符文，罗德可不打算去贸然触他们的霉头。 如果兰迪斯愿意做内应，那罗德还有机会。 但如果兰迪斯不愿意掺和一手，那罗德绝不会贸然地进入龙岛——既然那些家伙有信心能够利用自己，那他们绝对会准备反制的手段，罗德可不会将那些龙老成精的家伙当傻瓜。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进入龙岛这件事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巨龙们拥有的各种符文碎片对瓦罗兰的其他法师来说都是宝贝，但对于罗德却毫无意义，除了抢点巨龙们珍藏的装备、发泄一下被人当作凯子的不满，罗德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龙岛上得到些什么。 所以，那还不如谈判。 而对于兰迪斯来说，谈判同样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从中抽身而出了，一切都交给这个看不透的先知和同样看不透的长老，接下来的事情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岂不美哉？ 最终，罗德和兰迪斯达成了协议，双反的谈判将会在掘沃堡东部的某个小岛上进行。 罗德先一步来到了岛上，而第二天，兰迪斯带着一条比他还要长上数分的紫黑色巨龙，也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是风暴守护神教的先知·奥拉基尔大师。”充当了中间人的兰迪斯开口介绍道，“而这位则是我们龙岛的长老，远古巨龙·萨玛卢娜蒂亚。” 这是一位雌性的远古巨龙。 在福光岛的书籍之中，罗德并没有见过紫黑色巨龙的记载，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位远古巨龙女士究竟是哪一系的巨龙——但看着她身上跃动的电弧，似乎她和风暴……分不开关系。 “日安，萨玛卢娜蒂亚女士。”罗德微微欠身，“很荣幸见到你。” “日安，奥拉基尔先生。”远古巨龙微微眯起了眼睛，“一个有趣的名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罗德摇了摇头，“实际上，恕我冒昧——我能不能了解一下，萨玛卢娜蒂亚女士究竟是哪一系的巨龙？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符文湮灭者，所以除了跃动的电弧，我无法发现更多，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这我倒是能够理解。”远古巨龙的语气之中带着不可置疑的高傲，“凡人总是会畏惧于他们所不知道的存在，这很正常，尤其是对于风暴和暗影。” 风暴和暗影。 前者没有出乎罗德的意料，但后者却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原来在巨龙的分类之中，暗影也是一种“元素”？ 有点意思啊！ 不过对于这位萨玛卢娜蒂亚小姐的高傲，罗德倒是略微有些不爽——对于巨龙，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巨龙，罗德都没有什么好感。 所以罗德的话里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些讽刺。 “哦，暗影，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但风暴……你确定你身上那可笑的电弧是风暴的力量？” “你想要试试看？”远古巨龙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威胁的味道，“还是说，你以为自己能够挑衅一头远古巨龙而不需要付出代价？” “如果代价是我的脚趾发麻。”罗德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那我还真的不介意。” 转眼之间，一人一龙剑拔弩张。 对于这种架势，兰迪斯似乎毫不意外——谈判嘛，总是要先亮一亮拳头的，如果谈判的一方太过弱势，那谈判本身就没有了意义。 …………………… 远古巨龙…… 罗德将自己悬浮在了半空之中，默默注视着自己面对的对手。 毫无疑问的，这是罗德来到了瓦罗兰之后，一个很强大的对手。 虽然这家伙和娜迦卡波洛斯还比不了，但至少目前看来，她应该比烈阳神使之类的家伙都要强上不少。 和罗德记忆里的另一种巨龙类似的，这条远古巨龙的攻击方式也以扑击、扫尾、吐息等为主。 而更加麻烦一些的是，这个家伙拥有一定程度的暗影之力，能够让自己暂时消失在暗影之中。 几十米的庞大身躯啊！ 突兀的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啊！ 这种诡异的违和感，仿佛是牛头人盗贼一样，引起了来自罗德的强烈不适。 “最讨厌隐身狗了。” 罗德一面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一面制造了一枚特殊的光球，随手丢了出来。 猎人们在对付潜行者的时候会使用特殊的照明弹，而法师们往往喜欢使用大氛围的法术——藏于暗影之中并不能让这些潜行者免疫伤害——可是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这条远古巨龙是会飞的，罗德可以用法术封锁地面打，但却无法封锁天空。 风暴和暗影，这两种属性看起来不怎么搭配，但当远古巨龙的身形消失，空气也陷入了沉寂之后，罗德第一时间明白了这种特殊组合的意义。 藏起来，连空气都骗过去的那种……藏起来。 这种潜行是真正无法窥破的，甚至罗德不能保证，这个家伙能不能在暗中吐息。 所以，罗德使用了一些猎人的方式。 小小的光球拖着尾焰，在半空中炸开。 这个法术和猎人的照明弹一样，会制造出肉眼几乎无法分辨出的、保持燃烧的细小碎屑，这些碎屑会为罗德勾勒出藏起来的敌人的身形。 塑能系为数不多的辅助性法术，为了对付罗德最讨厌的隐身狗。 而当这一发照明弹法术爆炸开来的时候，萨玛卢娜蒂亚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发现了敌人的罗德没有选择攻击，而是第一时间三次连续的闪烁，溜出去了好远的距离。 下一刻，夹杂着电弧和风刃的暗影突袭覆盖了罗德之前所在的区域。 果然，这个隐身狗可以在隐身的时候吐息！ 第六百九十五章 干死隐身狗 如果将罗德最讨厌的敌人排个序，第一的应该是“自己打不过的敌人”，而接下来第二的就是隐身狗了。 隐身狗的可恶之处在于，他们总能够稳定地进行先手，而且你还难以进行反制…… 罗德是一个不会什么预言系法术的家伙，对于这些隐身狗，他很难抢回战斗的节奏，只能用大范围的攻击逼迫对方现身——这一点倒还好，麻烦的是搞不好对面还会连续隐身，一击即走，死死地将战斗的节奏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现在，罗德又一次需要面对隐身狗。 和之前见到的那些隐身狗不一样，这次的家伙不仅可以隐身，而且还能在隐身期间施法（巨龙的吐息更像是法术），这毫无疑问让罗德更加头疼了几分。 无法反制的强先手吐息…… 这种对手对现在的罗德来说，是一个相当严峻的考验。 罗德固然可以使用大范围的法术进行持续不断的压制，但在一条远古巨龙的面前，罗德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真的实现压制的效果，而且这种巨型生物普遍皮糙肉厚特抗揍，罗德必须给自己的所有法术都带上法术穿透的超魔专长。 这会导致罗德的施法速度变得缓慢。 而巨龙的施法（吐息）却只需要吸一口气，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 实际上，在遭遇战中对付巨龙，反而是物理职业者们比较舒服——只要克服了飞行的问题，物理职业能够相对轻松地击败巨龙。 而施法者面对巨龙的优势更多的在于龙巢的战斗之中——施法者能够破坏巨龙给自己准备的防御措施，清理巨龙的眷属，这才是施法者的优势所在。 现在，罗德是在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但……那又如何？ 讨厌归讨厌，罗德可从来没有说自己打不过——抱歉了，这次的“切磋”，我要赢！ 将背后的法杖摘下，罗德在远古巨龙扑来的时候身形一闪，下一刻，巨龙强壮的双翼直接斩碎了罗德留下的残影。 “来啊，面对我！”远古巨龙一边咆哮，一边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别躲躲藏藏的，小心自己被空间的乱流所吞噬！” “躲藏只是战术……”罗德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法杖，“那不过是反击到来之前的预告——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踏足施法者曾经站过的地方吗？” 远古巨龙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想要升上天空。 但就在她奋力地拍打着翅膀的时候，不起眼的砂砾附着在了她的翅膀上，让她的行为开始出现严重的迟滞。 萨玛卢娜蒂亚的行动出现了一定的迟滞，迟滞并非来源于时之砂的本身，而是来自微妙的、时间层面上的不协调。 远古巨龙第一时间调动起了暗影了力量，庞大的身躯再一次原地消失。 时之砂落回了地面上，而空气之中还没有散尽的燃烧粉末却没有昭示出潜行者的身形——看起来远古巨龙是强制隐身了起来，她用暗影将自己完全隐藏了起来，甚至将自己的身形转移到了另外的一个次位面。 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 瓦罗兰……也存在着某个次位面么？ 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也曾经见过这种能够无视照明弹和照明法术的盗贼，他们将自己暂时地转移到阴影位面之中，暂时地割裂现实，任何立足于现实存在的法术和道具都无法对其造成效果——但作为代价，他们也无法直接从阴影位面之中进行攻击，而且他们的身躯会遭到次位面的排斥，这种隐藏并不能够持续太久。 但那是在艾泽拉斯。 罗德不敢肯定瓦罗兰也有这种次级位面，也不敢确定这条缘故巨龙能够在里面潜藏多久，更不敢保证她是否能够直接从中发起攻击，这种情况下，等待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应对方式。 等待……一个不小心就是等死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将手中的法杖拄在了地上，然后将自己周围的奥术能量都活跃了起来。 活化的奥术能量让罗德周围的元素也随之而活跃了起来，这是奥术毁灭的前奏。 当然，现在只是试探性地过过招，罗德是不可能使用奥术毁灭的——实际上，如果罗德有时间进来一发带有超魔专长的奥术毁灭，这条远古巨龙可能会直接扑街。 而话说回来，真的生死相搏，罗德也未必能够读完那冗长的咒语——每一个超魔专长都意味着施法时间的延长，强悍的法术效果总是有其代价的。 接下来，罗德没有吟唱奥术毁灭的咒语，而是选择活化了空间。 萨玛卢娜蒂亚隐身的远离罗德不怎么清楚，但罗德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和位面有关——罗德干脆将自己周围的空间都活化起来。 只要你搞位面转移，就一定要穿过空间屏障，而活化的空间屏障是最危险的。 活跃的空间会产生无序的空间流，在空间流的面前，任何想要穿越空间屏障的人，都可能遭受袭击。 想要借助次位面的隐身发动先手的袭击？ 好啊，先穿越了混乱的空间壁垒再说！ 我倒是要看看，暗影是不是能够在空间面前保你周全！ 战斗仿佛被忽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无论是潜藏于次位面之中的远古巨龙，还是维持着空间活化的罗德，都没有接下来的继续动作。 一人一龙仿佛根本不是对手，只是各自进行着自己的任务，对对手的行动漠不关心，毫不在意。 良久。 在远处，萨玛卢娜蒂亚终于现出了身形，她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目光炯炯地看向了罗德。 “我很好奇。”远古巨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能够让一个如此强大的法师侍奉的神祇会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从未听说过哪个星灵以风暴著称。” “星灵？”罗德嗤笑了一声，“你想多了，那些自称神祇的家伙……并不值得一份信仰。” 摇了摇头，远古巨龙不再询问罗德的来历，她拍打着翅膀飞到了罗德的近前，微微点头。 “只是一点好奇——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认识你，龙岛的朋友。” 第六百九十六章 巨龙血脉 毫无疑问的，萨玛卢娜蒂亚和罗德都留有余地。 二者究竟谁更强大，这个问题目前毫无意义——他们谁都不是争强好胜的存在，也没有尖锐的冲突，之前的战斗不过是谈判的一个小插曲而已，还远远不到打出了火气的程度。 正因为这个原因，战斗终于是浅尝辄止，在陷入了一次僵持之后就宣告结束——但从远古巨龙不得不先一步现身的情况来看，是罗德占据了一点优势。 隐身并没有形成足够有威胁的突袭，反而是被空间乱流摆了一道，看来还是萨玛卢娜蒂亚吃了点小亏。 而这也意味着在接下来的谈判之中，罗德会占据一定程度的优势。 双方都默契地没有继续提起战斗的事情，转而开始互相恭维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见到这一幕，或许会以为这一人一龙之间真的仰慕已久了一样…… 很快，恭维结束，话题回到了事情本身。 “我很奇怪。”结束了恭维之后罗德开口说道，“萨玛卢娜蒂亚女士的力量如此令人印象深刻，为什么还需要我这个……龙岛之外的人来出手帮忙呢？” 下一句话罗德没有说出口——如果这条远古巨龙真的那么忙，怎么就有空过来和自己打架了？ 这个问题兰迪斯也不知道原因，他只是隐约听说远古巨龙们都很忙——可从这次萨玛卢娜蒂亚跟着自己出来的情况来看，似乎远古巨龙们并没有他们所声称的那样繁忙。 “唔，既然你已经通过了龙岛的考验，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远古巨龙略微沉吟了一下，“实际上，那个判断将自己的巨龙血脉献给了虚空，获得了虚空的伴生虫——而巨龙的血脉会强化伴生虫的感知，那个叛徒可以很远巨龙发现具有龙族血脉的存在，不仅是巨龙，还包括任何的龙裔……” 听到萨玛卢娜蒂亚这么说，罗德还好，另一边的兰迪斯却瞪大了眼睛。 “这……” “没错，如果那个叛徒愿意，他甚至可以去猎杀那些落单的巨龙。” “可是……这件事已经发生有一段时间了吧？”罗德有些意外地皱起了眉头，“你们一直看起来都不温不火的。” “不是不温不火。”远古巨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没有办法——那个叛徒的感知超乎寻常的敏锐，我们试了很多次都未能将其抓获，实际上兰迪斯得到的消息并没有错误，长老们的确都很忙，因为他们都需要寻找那个家伙，我们不能让他安心适应虚空的力量，否则对于巨龙来说，那会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这下罗德明白了。 那条飓风龙渣现在想要苟着发育，但巨龙们则是要逼迫他没法安心发育，而因为自带开图效果，巨龙们出手还没办法抓住他，因为这个缘故，龙岛才希望自己出手。 “既然这样，那我就有话直说了。”罗德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现在看来，那条龙族的叛徒应该不会将我作为目标，所以这一次我几乎是纯粹的帮忙，在完成了我的任务之后，我能够得到什么呢？” “来自龙岛的友谊。” “……萨玛卢娜蒂亚女士，请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友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不能够被称为是什么报酬。” “巨龙盟约，你帮我一次，我们也会帮你一次。” “有点意思。”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对于盟约的具体条件，我们可能需要好好谈谈了。” …………………… 关于巨龙盟约的谈判，这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由于这一次罗德所面对的情况比较复杂，而且龙渣事件对巨龙来说非常重要，罗德不得不签订一款带有大量补充说明和附属条款的巨龙盟约，以便维持双方的基础公平。 当然了，因为罗德是被请求帮助的那一边，这一次签订的巨龙盟约中，罗德是占了便宜的那一边。 巨龙盟约的条款很长，但基本内容就是罗德帮龙岛一次，龙岛帮罗德一次——罗德的帮助本身很清晰，就是杀死飓风龙渣巴瑟，但关于龙岛提供的帮助，其量化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最后，巨龙盟约规定，在罗德请求帮助的时候，龙岛需根据情况派出至少一条远古巨龙和不少于十条的成年元素巨龙，按照罗德的指令去执行作战或其他命令，命令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保护、攻击、守卫、警戒、侦查，而行动的敌对目标不可以是星灵、半神、守护者、凡人的国家组织或与之相对应的其他强大势力。 如果认为敌人不是龙岛方可以应对的，龙岛方的远古巨龙有权针对罗德的要求提出异议。 战斗之中出现了伤亡，罗德须向龙岛赔付一定程度的抚恤金，抚恤金的额度会在战斗进行商议。 这一条巨龙盟约不可以违反之前已经签订的巨龙盟约。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罗德有权提出自己所需要巨龙的元素属性要求。 如果罗德在巴瑟彻底掌握虚空之力、对龙岛造成严重破坏的时候仍然没有能够将其击败并杀死，龙族盟约将彻底失效，罗德还需要赔偿龙岛一定比例的损失。 ………… ………… 在一条条盟约后，还有着一条长长的附属说明条例，针对着盟约之中的“许多”“严重”“一些”等问题，进行了明确的说明的约束，最大程度地限制钻空子的可能。 当冗长的龙族盟约被完整地用通用语和龙语写下后，羊皮纸的长度已经超过了两米——在确认无误之后，罗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印下了自己的法力徽记，而萨玛卢娜蒂亚则是按下了一个龙族的血爪印。 下一刻，巨龙盟约迅速自燃，罗德的左手掌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龙爪标志。 巨龙盟约成功签订。 与此同时，罗德和萨玛卢娜蒂亚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已经是三天过去了——现在，一人一龙都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谈判……从来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第六百九十七章 努努的新发现 终于搞定了龙岛，在确认了诺克萨斯人乖乖离开之后，罗德终于踏上了归途。 不知道努努那小子怎么样了。 和努努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罗德算是明白了，这小子就是那种最活泼的家伙——精力旺盛、好奇心强、争强好胜、行动力十足…… 但幸运的是，这是一个善良的小家伙。 努努的善良不是一种基于道德的善良，而是他更喜欢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从下听着妈妈的歌声长大，传说和故事已经成为了努努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种情况下，他乐于聆听别人的故事，并喜欢将自己带入其中。 在进入了诺克萨斯人留下的废墟时，努努曾经见到过一些幸存者，小孩子躲在了自己家的地窖里逃过了一命，而他的父母都不知所踪——努努在听到了这个故事之后，一边流着鼻涕，一边大叫着要让那些烧毁了村子的混蛋付出代价，因为他将自己带入到了这个孩子的角度上，做出了决定。 这种善良是罗德最佩服的，也是罗德所做不来的。 罗德有的时候也很“善良”，但罗德的善良从来都是以自我满足为目的的随手而为。 …………………… 再次见到努努的时候，这小子正在拉着威朗普四处跑。 难得他没有出现在威朗普的后背上——就在罗德想要询问他在干嘛的时候，努努兴奋地拉住了罗德。 “快看快看，我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紧接着，罗德就被努努带到了一处冰面上。 这里的雪似乎被融化了一次，然后因为弗雷尔卓德的低温再次冻结成为了冰面，努努兴奋地打着滑，拉着罗德来到了一处凹痕处。 “看这花纹！”努努兴奋地指着地面上的凹痕，“羊角螺旋纹和银松针，厚度五寸半，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吗？” “啊？”罗德愣了一下，“什么？” “哈哈，不知道吧——”努努自豪地叉起了腰，“我在尚歌里听到过，这是布隆的盾牌，你知道布隆吗？” “布隆？”罗德半蹲了下来，伸出手抚摸着那里的凹痕，“弗雷尔卓德之心？扛着巨大盾牌的勇士？” “没错！”努努抬起了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那是我的偶像，弗雷尔卓德的大英雄，每个人都称赞他，之前就是他救下了这个村子！” 罗德抬起头，环顾着周围。 这里的积雪明显要薄上不少，而且冰面一块接着一块，甚至还有焦痕。 似乎发生过战斗？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一个小雪堆忽然动了两下——眼尖的努努跑过去，发现了一个小魄罗。 这个小家伙似乎是被吓坏了，钻出雪堆的时候还在瑟瑟发抖，而努努安抚了它，将它抱在了怀里之后，惊讶地发现这个小家伙居然……有胡子？！ “威朗普，你不是说只有魄罗国王会长胡子的吗？” “唔~” “可是你看，这个小家伙也长了胡子啊！” “啊嗯呜呜！” “我没说它有王冠，但长胡子总是奇怪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啊呜——” 努努和威朗普都很奇怪，为什么魄罗会长出胡子，但见到了这个特殊的小家伙之后，罗德却露出了笑容。 “因为它见到了布隆啊！” 见到了布隆？ 努努显然没有明白这和见到了布隆有什么关系，看着满脸疑惑的努努，罗德开口解释了起来。 “见到了布隆的魄罗会长出胡子，这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坚强勇敢的布隆不仅会鼓舞弗雷尔卓德人，也会感染这些小魄罗，任何一个长出了胡子的魄罗，都是魄罗之中的勇士！” “魄罗勇士？”努努兴奋地将小家伙举过了头顶，“我见到了一个魄罗勇士！” 眼见着可怜的魄罗又一次开始瑟瑟发抖，罗德无奈地将它从努努的手中解救了下来，然后放在了自己法袍的兜帽之中。 “魄罗勇士也是魄罗——努努，你吓坏它了。” “可你说它是勇士啊！”努努有些不解，“勇士是最勇敢的，勇敢的魄罗也会被吓坏吗？” “相较于其他的魄罗，我们的小勇士是最勇敢的。”罗德蹲下身来，在小雪堆之前拍了拍，“它是第一个敢钻出雪堆的小家伙，如果战斗没有结束，它有可能受伤——但即使如此，它还是钻了出来，为还在雪堆里的兄弟姐妹们探查情况，所以我才说它是魄罗勇士。” 说着，罗德将一小块魔法布丁放在了雪堆的洞口。 很快，几个伸着舌头的小魄罗就钻了出来，它们围住了魔法布丁，愉快地舔食了起来。 而努努则是趁着那个魄罗勇士朝着布丁探头探脑的功夫，跳起来一把将它抱在了怀里。 “哼哼哼，布丁有什么好吃的，来尝尝臻冰——好多魄罗都喜欢我的臻冰呢！” …………………… 关于魄罗和布隆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之后罗德和努努都试图去寻找布隆的踪迹，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弗雷尔卓德之心却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虽然罗德和努努都努力寻找，但除了知道他曾经在战斗之中出现，让数个弗雷尔卓德村庄免遭诺克萨斯的战火外，就没有其他的痕迹了。 甚至这几个村庄的人都没有和布隆说过话。 对此，努努表现得相当地失落。 布隆可是他的偶像、他最理想的父亲人选——努努真的很希望自己的爸爸是一个大英雄，他见到了布隆的痕迹之后，甚至开始和威朗普商量怎么让布隆答应做自己的父亲…… 可惜，最终努努还是没能找到布隆。 就这样，垂头丧气的努努跟随着罗德，继续踏上了去往霜卫要塞的道路——罗德的侦查之旅还没有结束，与巨龙的交易也没有完成，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而且，阿瓦罗萨对于下一次战争所要准备但也同样有很多，消化凛冬之爪、囤积物资、打通拉克斯塔克荒原的道路…… 从这个角度说，罗德的时间……还很充足。 第六百九十八章 炉乡之旅 从铁刺山脉出发继续向东北，穿过了一座狭窄的山口后，罗德、迦娜和努努很快就进入了炉乡之中。 炉乡不是一个乡村的名字，而是一个弗雷尔卓德特有的地理名词，这里是传说之中奥恩锻造的地方，因而被称为炉乡——地理上，炉乡指的是铁刺山脉以北、霜卫要塞东南部山区之中的一片山谷和丘陵地带。 而在进入了炉乡之后，罗德第一个明显的感受就是雪变大了。 虽然对于冬季的弗雷尔卓德来说，下雪本身就是一种常态，但炉乡的这种鹅毛大雪显然并不常见。 伸手随意接过的一枚雪花都有小半个手掌的大小，这可不是常见的雪。 “炉乡……”努努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我不喜欢这里！” “为什么呢？”迦娜伸出手掸掉了努努头上的雪，“你为什么会不喜欢这里的呢？” “这里的雪太大了！”努努挥了挥自己的拳头，“雪花总是往我的脖子里钻！而且炉乡明显比别的地方更加暖和，雪化得特别快，身上很容易就湿漉漉的了！” （威朗普：呜呜！！！） “这样啊。”听努努这么说，迦娜倒是露出了笑容，“那……这样呢？” 清风开始在努努的身边萦绕，雪花在风的吹拂下，仿佛是精灵一般地在努努的身边跳起了舞，不再往他的脖子里钻。 “哇，这可太炫了！”努努崇拜地看着迦娜，还转过身来和威朗普招了招手，“威朗普学着点——这么cooooooool的招式你怎么一个都不会呢！” 对此，威朗普表示自己很委屈。 （小祖宗，我只是个雪人守护者，又不是什么设计师，哪里懂这种cooooooool？！） 好在努努的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的，小家伙就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这次引起了努努注意的，还是魄罗。 在一处岩石后的隐蔽洞穴里，努努发现了一个长着胡子的魄罗——和之前那个一样的、长着胡子的魄罗。 “咦？！” 意外的发现让努努忽然兴奋了起来——这里有长着胡子的魄罗，那就意味着布隆曾经经过这里！ 努努兴奋地拿出了臻冰来喂这个小家伙，可是魄罗虽然对臻冰来者不拒，但是对努努“布隆去哪了”的问题根本不作回答，只是闪烁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看着努努手中的臻冰笛子。 明明是个吃货，却不能用吃的收买，气呼呼的努努决定自己换个办法——于是，他开始仔细地寻找所有可见的线索，试图找到布隆的去向。 可惜，炉乡的大雪掩盖了所有的痕迹，激动的努努指挥着威朗普跑来跑去好久，也没有找到更多的信息，而在旁边一直看着努努的罗德和迦娜则是笑得前仰后合。 又一次失望的努努很失落，在天色即将变暗之前，罗德招呼着他再次上路，所以他只能无精打采地跟在了罗德的身后，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谷，继续向着东北方向前进。 …………………… 本来说好的向导因为心情不好变成了跟班，这种变故让罗德有些始料未及——好在这一段路还不算太过偏僻，虽然大雪覆盖，但大致的道路痕迹还是有的，既然不至于迷失方向，罗德也就干脆让努努自己调整了。 反正威朗普在那各种做鬼脸，努努的回复也只是时间问题。 事情果然不出罗德的所料——当夕阳西下，大雪暂时停歇的时候，雪地被染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无精打采的努努终于再次变成了活泼的努努。 随着努努的脚步加快，不久之后前方出现了一片银松林，绿色银松掩映下，远处是一个小小的村庄。 很快，罗德三人就进入了村庄之中。 受到了热情欢迎的罗德仔细打量着这个炉乡里的村庄，发现这里的格局和外面的大不相同。 相较于弗雷尔卓德次大陆或者拉克斯塔克平原的那些相对原始的村庄，这个炉乡的村庄不仅布局相对完整、合理，而且还有着相当程度的地域特点，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高高的围墙依靠着两边陡峭的山谷悬崖，将整个村子围了起来，一条主干街道分出了很多小路，通向了每家每户。 为了适应大雪，这里的房屋不仅屋顶的坡度很陡，而且还有专门的滑槽和清雪装置，雨刷一样的连杆能够让居民在地面上就扫除屋顶的积雪，防止出现垮塌等问题。 在村庄的周围分部着大量的弗雷尔卓德银松，这些高大松树的针状叶能够分泌特殊的油脂，让积雪无法在上面堆积，从而一直保持青翠的外观。 而看起来这个村子周围的银松是人工种植的——因为高大的银松是天然的路标，在漫天白雪之中，一抹绿色是相当引人注目的。 更重要的是，相较于路过的其他村庄，炉乡的这个小村庄人们热情了很多。 这种热情远远超乎了罗德的想象，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在弗雷尔卓德的冬天，还有人会如此热情地接待外来的旅行者——他们甚至想要请罗德吃饭！ 这可是冬天，弗雷尔卓德的冬天！ 就在西边的不远处，不少没饭吃的弗雷尔卓德人为了少量的补给，人脑袋打成狗脑袋，而在这炉乡里，居然会有善良的人请罗德吃饭？ 罗德可不会认为这是因为他们心好！ 好心人没有相对应的手段，那在这片冰天雪地的冻土上就是在送命，别的不说，如果这些人没有点实力，劫掠者会不来光顾？ 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不是诱骗自己之后图财害命…… 罗德完全不相信会这样。 炉乡又不是什么交通要道，弗雷尔卓德人除了诺台族之外，也大多不喜欢四处游荡，靠着“黑店”的方式养活一个部族，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而且以现在罗德的能力，想要谋财害命更是不可能——虽然邀请虽未相识的人来参加宴会怎么看都有些“热情过头”的意思，但罗德还是愉快地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然后，到了饭桌上，罗德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 这些人宴请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努努。 整个宴会的主题则是“干杯，诺台族的小子！” 而我们的大魔法师罗德先生则是尴尬地沦为了配角——面对这种情况，同样默默坐在角落的迦娜笑成了一朵花。 第六百九十九章 炉乡的庇护者 罗德完全低估了诺台族在弗雷尔卓德的影响力——世代游历的诺台族人仿佛是这片冻土最天生的史官，以尚歌的方式记录着这片古老土地的点点滴滴。 因此，一个弗雷尔卓德人想要被人记住，最好的办法就是被写进尚歌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弗雷尔卓德人对诺台族一直很友善，甚至有些恭维。 席间，这些人谈到了一些关于劫掠者的事情，村庄的长老——一个看起来仿佛毛熊一样的壮汉——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劫掠者们绝对不敢在炉乡撒野。” “哦？”听到这句话，罗德来了兴趣，“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炉乡可是奥恩的地盘，守护者庇护着我们！” 奥恩之名罗德当然是很清楚，但守护者又是个什么玩意？ 为了弄清楚守护者究竟是怎么回事，罗德开始有意识地灌这位长老喝酒。 对于酒精，弗雷尔卓德人显然缺乏抵抗力——很快的，这个越来越兴奋的汉子就安排起来了。 …………………… 炉乡是弗雷尔卓德最早播撒文明种子的地方。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弗雷尔卓德还没有分裂的时代，炉乡的这片区域还不是盆地、丘陵和平原，那时候的炉乡是一片崇山峻岭，比现在的霜卫要塞还要高耸。 那时候，奥恩一直在炉乡锻造，他锻炉的火焰映红了天空，所以炉乡才会有弗雷尔卓德最灿烂的晚霞。 那时候，还是大山的炉乡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镇子，镇子上生活着一群自称是“炉家人”的工匠。 这些炉家人信仰着奥恩，因为奥恩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工匠，这种原始的信仰和迦娜接受的类似，只不过规模相对而言小了很多。 而与迦娜不同的是，生性不爱管闲事的奥恩对炉家人的信仰并没有什么回应——不接受，也不拒绝。 如果炉家人愿意来看自己锻造，那就给他们看；如果他们打算休息、开一场酒会，那就随他们去。 （当然，对于炉家人上贡的美酒，奥恩基本是来者不拒。） 虽然奥恩没有真正的亲自动手指导，但在耳濡目染之下，炉家人还是成为了仅次于奥恩的工匠——他们所锻造出来的各式器具全部品质过硬，仅次于奥恩亲自出手。 这种平静的生活持续了无数年，直到沃利贝尔的出现。 沃利贝尔是弗雷尔卓德三半神之中的老二，理论上说是奥恩的兄弟——但和天性不爱管闲事、喜欢置身事外的奥恩相比，这位雷霆半神暴躁易怒，喜欢战斗，他和他麾下的熊人族不是在战斗，就是在去往战斗的路上。 沃利贝尔本来和奥恩的关系并不好，基本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而这次沃利贝尔找上奥恩，自然不是为了兄弟叙旧，他是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奥恩的帮助。 一直致力于搅局、战斗的沃利贝尔遇见了对手，丽桑卓和她麾下的法师团让这只雷霆巨熊相当难受，他麾下的熊人族第一次在正面的战场上没有取得优势——虽然在单挑之中，沃利贝尔抓瞎了丽桑卓的双眼，但正面的战斗之中，熊人族一溃千里。 “我需要铠甲、刀剑。”——虽然半神的交流不是用通用语，但当时沃利贝尔的要求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自家缺心眼兄弟的要求，奥恩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奥恩是不愿意参与的，对于奥恩来说，人类愿意如何、弗雷尔卓德将会怎样，那并不重要。 没错，奥恩是瓦罗兰初代死宅，他眼里只有自己那烧得红彤彤的炉火。 但杀急眼的沃利贝尔显然不会体会自己的哥哥的感受，他需要的是武器，所以当奥恩拒绝了之后，他退而求其次地要求炉家人为自己锻造。 奥恩不出手，那些炉家人出手也行嘛！ 这下奥恩恼了，他的巨角上闪出流动的火光。 “山下镇子的人不是我的信徒。他们造东西是为了自己。他们话不多，干活很卖力——就这样。” 以己度人的沃利贝尔显然不会在意奥恩的看法，也不相信那些炉家人不是奥恩的信徒，他试图抢夺奥恩锻炉之中尚未完成的装备，结果奥恩直接低头，一犄角顶了上去。 战斗开始。 传说奥恩和沃利贝尔在炉乡整整打了八天的时间。 两个弗雷尔卓德半神的搏斗无比激烈，以至于大山的基座都在颤抖。 在奥恩的烈焰之中，熔融的矿石从炉乡顶峰喷薄而出。 在沃利贝尔的挥斥之下，闪电密集地打在山上，山崖的裂缝中爆发出火焰的喷泉。 天空中红色和火焰与黑色的乌云相间，两个庞然大物的战斗让大地震颤，瓦罗兰世界心脏里的血液在这片高地上肆意流淌。 据说当时，整个弗雷尔卓德的人们都见证了沃利贝尔和奥恩的较量。 掌握着世界符文的半神终究无法分出胜负。 火焰无法焚毁雷霆，雷霆也不能劈裂火焰，奥恩和沃利贝尔最后只能停手休战。 而当烟尘散去时，炉乡大山的峰顶已经消失不见了——更糟糕的是，所有的炉家人都死了。 那个满是炉家人的小镇已经不复存在，那些勤勤恳恳的工匠也死于烈焰和雷霆，整个炉乡除了奥恩之外，只剩下一堆还在闷烧的废墟，和一段渐渐消散的过去。 “从那之后，没有人再见过奥恩。”长老打着酒嗝总结道，“但是我们都知道，他一直默默庇护着这片土地——任何定居在炉乡的人都会得到来自奥恩的庇护，任何试图在炉乡之中发起一场战争的人都会遭到守护者的攻击。” “那么，守护者究竟是谁呢？” “守护者有很多——他们可能是剑士、弓箭手、盾卫甚至魔法师——奥恩会拿出一些他锻造出的武器，奖励那些通过了他试炼的人，而这些得到了伟大奥恩武器的人，则是会成为炉乡的守护者，他们代替奥恩，维护着这里的和平与安宁。” “而现在的守护者……你们应该听说过，他叫布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章 难得的意外之喜 长老的故事让罗德的地图上多了一块“安全区”（嗯，绝不能在炉乡开战，这会导致奥恩暴怒，没有必要），也让努努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也就是说，布隆很有可能在炉乡里是吗？” “嗝——”长老长长地打了个酒嗝，“应该是的，听村里面的小伙子说，有人似乎前天看见了布隆……唔，也许是更早的大前天？” “听到了吗！”努努兴奋地拉着罗德的袖子，“我们还能找到布隆！” “但是布隆一般不会主动出现的。”长老再次开口，试图打消努努不切实际的幻想，“除非有哪个不长眼的袭击村子，否则布隆是不会来的……” 然后，长老话音还未落，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尖啸。 “啊哈——” 这个声音让罗德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直接转身钻出了屋子，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饥饿……难以忍受的饥饿。”半空之中一个低沉的声音让罗德皱起了眉头，“一个小村子，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填饱我的肚子。” 罗德抬起头。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影影绰绰之中，一个庞大的身影在半空之中盘旋着，虽然罗德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他身上似乎有着罗德最讨厌的、虚空的味道。 随手制造了一发照明术，罗德将明亮的光团抛到了半空之中。 光团在半空之中炸开，一条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了罗德的视野之中。 一条巨龙。 或者说，一条身上长着铠甲和触手、瞎了一只眼的巨龙。 “我看到了什么——”低沉的声音忽然变得浮夸了起来，“一个法师，一个曾经冒犯过伟大巴瑟大人的法师，哈哈哈哈！” 踏破铁鞋无觅处x2 对于巴瑟来说，这是报仇雪恨的好机会——同样的，对于罗德而言，这是完成龙族盟约的最佳时机。 虽然巴瑟这货的战斗意识稀烂，而且见到罗德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哈哈大笑，但寄生在巴瑟身上的虚空伴生虫却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反应——两个生长在巴瑟翅膀根部的触手忽然张开了“嘴巴”，喷射出了两道能量射线。 罗德当即闪现离开，挥手就是一连串的火球。 第一回合的交手发生在了巴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罗德和虚空的试探都以失败告终。 紧接着，罗德再次闪现离开，同时准备起了下一个法术；而与此同时，终于想起了自己在战斗的巴瑟张开了嘴巴。 巴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对于这条飓风龙渣的吐息，罗德毫不在意——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迦娜已经出来了，有迦娜的帮助，风龙的吐息毫无意义。 但罗德忽略了一点——有了虚空帮助的飓风之龙，还是之前的飓风之龙吗？ 迦娜伸手反制，但龙息只是被削弱，并没有如罗德所预料的那样直接消失。 罗德的法术已经吟唱到了一半，眼见着情况不对，罗德当即打算再次闪现——虽然这种强行终止施法的闪现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此时的罗德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突然冲出了一个矫健的身影，他在突袭到来之前，一个箭步就窜到了罗德的面前，然后直接举起了手中的盾牌！ 带着虚空气息的吐息轰然而至。 虚空的气息有着难以言喻的腐蚀性，但这面巨大的盾牌却不是凡品，硬是生生抗住了来自巴瑟的虚空吐息。 眼见着有了援护，罗德也没有直接强行终止施法离开，而是完成了自己的法术。 一发带有破法和法穿效果的爆裂火球脱手而出，精确地命中了飓风龙渣的左翼，将他的翅膀直接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 翅膀受伤的巴瑟失去了平衡，他努力地拍打着自己的翅膀，但仍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开始向下栽倒。 与此同时，举着盾牌的家伙已经先一步预判了巴瑟坠落的路径，大踏步窜了出去，打算给这个扰乱炉乡的混蛋一点永生难忘的教训。 然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在巴瑟极速下坠的时候，虚空修复了他的翅膀。 伴生虫的甲壳开始迅速增生，眨眼之间就补好了他翅膀上的伤口。 鲜血止住了。 虽然巴瑟飞行的效果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在一番努力之后，他再次占据了高空的位置。 半空之中，罗德之前释放的照明术的光辉开始逐渐熄灭，黑暗成了巴瑟最好的掩护，他庞大的身躯完全隐没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难以寻觅。 罗德敢保证，虚空的伴生虫绝对在抓紧时间修复着这个家伙的身躯。 就在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开始盘算起了下一步的打算时，前面举着盾牌的壮汉转过身来。 “法师——之前那个很亮堂的法术，能不能再整一个？” 浓重的弗雷尔卓德口音让罗德一愣——随后他忽然意识到，面前的这家伙看起来有点眼熟。 再一次丢出了照明术，罗德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穿外衣的光头大胡子…… 这不是努努心心念的布隆么？ “布隆？”罗德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炉乡的守护者？” “哦~”布隆微微提高了语气，“似乎那些酒鬼又开始乱讲了？” “也不算乱讲。”看着有些无奈的布隆，罗德微微摇了摇头，“实际上，我认为他们说的应该都是实话——你的确是炉乡的守护者，否则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呢？” “我追着这条龙已经有段时间了。”天空再次亮起后，布隆活动了一下肩膀，再次扛起了盾牌，“这个家伙很不寻常，虽然我不知道他外面的甲壳是什么，但那玩意给了我一种很强烈的不详预感。” “那是虚空。”罗德直接开口道破，“这家伙叫巴瑟——一条背叛了自己种族的巨龙，巧的是，我恰好接受了来自巨龙们的任务，要干掉这个家伙。”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合作喽？”布隆没有回头，依旧死死盯着半空之中盘旋着的巴瑟，“我防御，你攻击？” “合作愉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柒佰零一章 双人组合 在通常人类的认知中，龙类生物是神秘、强大而优雅的存在——但是对于罗德这种施法者来说，神秘和优雅都是扯淡，龙类只有强大这一点能够让他提起兴趣。 那么，龙类强在哪里？ 他们能飞、抗揍、吐息不需要施法。 换而言之，巨龙这种生物机动性不错（虽然碍于体型的缘故，敏捷不算高），防御力不错（意味着罗德必须使用超魔专长才能击破龙鳞），攻击迅速（打断龙息是很困难的事情，一发火球丢尽龙嘴基本都是做梦）。 综上所述，罗德很不喜欢单独面对巨龙。 但是……如果可以组队的话，巨龙就没有那么难对付了。 现在，既然有布隆负责为自己进行防御，那罗德就可以全心全力去输出了。 而作为一个炸逼法师，罗德从来都不担心输出不足！ 眼见着巴瑟再次张开双翼、俯冲而下，布隆不再关注罗德，而是压低了自己的重心，准备迎接来自巴瑟的攻击。 布隆从来没有面对过巨龙，但他曾经收拾过苔原猛犸——对于布隆而言，二者的差距……也不算很大嘛。 虽然巴瑟的身体比苔原猛犸更长，但毕竟相对瘦削，布隆估计着他的体重应该比那些长毛长牙的大家伙重不了太多。 苔原猛犸的冲击我能扛得住，没道理巨龙的冲击扛不住！ 然而下一刻，布隆就明白了巨龙和苔原猛犸究竟差在哪里。 巴瑟从翅膀修复完毕之后，果断深吸一口气。 消化了部分巴瑟符文碎片、接受了巨龙血脉的伴生虫早就和巴瑟成为了一体，它特殊的结构能够像是法杖一样储存虚空能量——而借助着强有力的膈肌和对飓风符文碎片的使用，巴瑟能够准备蕴含着无数细小风刃的吐息，二者结合起来，就成为了连迦娜都无法平息的特殊风暴吐息！ 就在巴瑟吸气的时候，伴生虫的甲壳开始极速增生，并将巴瑟整个身躯都包裹进了一层薄薄的能量护盾之中——龙渣的战斗意识不怎么样，但伴生虫可是为战斗和猎杀而生的，它会默认为自己的宿主进行法术防御，防止吐息被打断。 而之前发现了巴瑟身上不正常的甲壳后，罗德已经意识到了这条龙渣的状态，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施法来打断吐息，而是继续着自己的法术——现在有人帮自己扛着，那自己就要充分利用好这一点！ 你扛住伤害，我拉满输出！ 下一刻，庞大的巨龙张开双翼，俯冲而下。 虽然迦娜已经出手阻碍风的形成，巴瑟无法利用空气让自己越来越快，但伴生虫却突然在他翅膀的根部开始向后喷射虚空能量。 在狭小的山谷之间，超低空掠过的巴瑟直接扫塌了一片民居，他腹部坚硬的甲壳保护了他的内脏不会因此受到伤害，而双翼根部增生的几丁质和特殊推进装置更是让他的俯冲速度远远超出了一般巨龙的极限！ 就在巴瑟的飞行速度达到了极限之时，伴生虫所构筑的、薄薄的虚空能量护盾自然破裂，巴瑟再一次张开了嘴巴。 “吼——” 伴随着沉闷的、让人心脏一紧的咆哮，巴瑟蓄力的吐息开始了。 混乱的虚空能量裹挟着明显不正常的风暴，被巴瑟直接喷吐而出，不详的紫灰色瞬间就淹没了罗德之前的照明术，在布隆和罗德的视野之中，天空忽然一暗。 巴瑟的攻击……来了！ 一直死死盯着巴瑟的布隆甚至没有办法寻找一个更加适合的防御角度，当紫灰色的风暴来临之时，他能做的只有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双脚一前一后岔开，扎稳弓箭步，用双臂死死地撑在了自己的盾牌后面，保持着防御的姿态。 狂乱的吐息直接打在了布隆的盾牌上，仿佛是无尽风暴之中风怒的海潮一样冲击着这面奥恩亲自铸造的大门，无数细小的风刃极速切割着盾牌的表面，而来自虚空的能量也在迅速腐蚀和瓦解着布隆的防御。 虽然布隆已经先一步压低了身形，但呼啸而至的风暴还是直接将他向后推了一段距离——这一次，巴瑟用行动证明了什么是能量攻击的“宛若实质”。 吐息明明是能量攻击，但过高密度的能量却仿佛拥有了实体一般，死死地压在了布隆的盾牌上仿佛是一只大手，让他难以应付。 吐息到来的这一刻，布隆青紫的血管完全紧绷，他强壮有力的双臂上仿佛盘了数条青蛇一般，让人望之心生惊骇——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在被吐息向后推了出去。 深深扎进土地的双脚已经犁出了一道浅浅的沟壑，此时的布隆心中已经没有空去比较巨龙和苔原猛犸的区别，只想着死死撑住自己面前巨大的护盾！ 我能撑住的！ 而事实证明，布隆真的撑住了。 短短两秒不到，巴瑟喷吐出了之前汇聚的所有混乱能量，停止了吐息——而在布隆的坚持下，他终究未能突破防御。 眼见着吐息没有毁灭者该死的凡人，甚至连将他掀翻都没有做到，巴瑟并没有再次拉高自己的高度，而是索性继续压低自己的高度，双翼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前伸，直直地顶向了布隆。 这种情况下，布隆甚至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再次迎来了一次强有力的冲击。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巴瑟前伸的双翼倾斜着扫过了布隆的大盾，而没有来得及再次塌腰蓄力的布隆这次终于没有能够抵御来自巨龙的冲击，被一击直接扫到了一边！ 左翼扫开了布隆，巴瑟右翼伸出，直直地指向了罗德——与此同时，伴生虫的甲壳迅速变形虫族，几丁质结构向前突出，形态变得锋锐。 在直面罗德的时候，巴瑟的右翼已经变成了一把长度超过三米的利刃，拦腰扫向了罗德！ 这一刻，伴生虫毫不吝惜地将所有的能量都无序地发散出来，搅乱了周围的空间状态——就像是罗德的奥术风暴一样，如果罗德想要再闪现离开，那就要面对空间乱流！ “死吧——” 与此同时，罗德也终于完成了自己冗长的法术吟唱，举起了手中的法杖。 “哦？”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零二章 屠龙勇士 “哦？”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从罗德的嘴里出现却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而对于这种失败者的哀鸣，巴瑟大人是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的——此时此刻，巴瑟只想尽可能伸出自己的翅膀，将面前的这个可恶的、曾经冒犯了伟大巴瑟的家伙直接腰斩分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巴瑟可以肯定这个家伙不能闪来闪去了，这是……伟大的虚空意志告诉他的。 （好吧，实际上是伴生虫的“战斗本能”——而这份战斗本能则是来自于巴瑟的巨龙血脉，巴瑟辜负了他的血脉，而虚空则是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 然而，虚空并没有告诉巴瑟，一个强大的法师有多少可怕的手段。 随着罗德的一声“哦”，罗德举起的法杖顶端，宝石之中开始闪烁起了紫色的光辉。 这一次，高浓度的奥术能量并没有形成射线晶化目标——且不说有着虚空庇护的巴瑟能不能被晶化，就算他被晶化了，还是会撞在罗德的身上，一样遭不住——奥术能量被有序地发散出来，形成了一个微型的强奥术立场。 在这个奥术奇点，时间发生了扭曲。 巴瑟冲击的速度在罗德的视角之中突然变得扭曲而缓慢，锋利的右翼明明不到半米就会击中罗德，但在罗德的视角之中，巴瑟前进的速度仿佛变成了过马路的老奶奶。 法杖之中储存的庞大奥术能量被抽取一空，形成了一处暂时性的时间扭曲空间——在瓦罗兰的时间长河之中，罗德的法术仿佛是一只无形巨手忽然逆流一划，将部分流动的河水变慢了几分，还打了几个旋。 在完成了这个法术之后，罗德并没有停歇，而是挥手之间直接发射出了一连串的火球，然后才施施然转身，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径，斜斜地踏出了一步。 连珠火球在罗德的视角里以正常的速度飞行，成功击中的巴瑟——而在第三人的视角之中，这些橘红色的火球仿佛是一道射线一样一闪而逝！ 对于庞大的巴瑟来说，些许小火球，威力不过尔尔——但是别忘了，就算是庞大的飞机，在被小小的鸽子撞到了机头之后，也会遇见巨大的麻烦。 在时间扭曲下，火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击中了巴瑟，在巴瑟头部坚硬的鳞甲上爆炸开来。 因为相对速度的可怕，这几枚小小的火球并没有简单地熄灭，而是诡异地将巴瑟整个身躯生生撞歪了出去！ 没错，巴瑟整个身子都被这几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火球怼出去了！ 与此同时，时间扭曲结束。 罗德斜着迈出的一步恰到好处——被击歪的巴瑟身子与罗德擦肩而过，然后无法刹车。 没错，法师从来都不以敏捷著称——但只要给了法师足够的施法时间，他完全有能力把你的敏捷拉到和他一个水平上。 甚至更低。 利用庞大的能量扭曲时间，如果罗德还在达拉然求学，他的这种行为绝对会让安东尼达斯给他一顿臭骂——这是毫无疑问的法力浪费行为，纯粹的时间扭曲不是这么用的！ 但罗德对于时间法术的研究实在有些浅显，所谓术业有专攻，这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好程度了。 被掀飞了出去的布隆抬起头，正好看见巴瑟被击歪的一幕。 巨龙庞大的身躯以一个诡异的、明显不正确的角度飞了出去，而作为之前负责防御的当事人，布隆深知这家伙力量和可怕。 “发生了什么？” 罗德没有开口解释。 刚刚连续的法术将他的法力和法杖之中的存货再次挥霍一空，现在的罗德需要好好回一口气。 巴瑟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地。 火球的冲击让巴瑟直接失去了意识——不出意外的话，巴瑟现在的大脑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浆糊，在那种可怕的冲击下，即使是巨龙也无法保证自己大脑的安全。 果然，在巴瑟落地之后，他最后只是因为惯性的缘故，翻滚了几下，然后就彻底地一动不动了。 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没有。 这一刻，飓风龙渣终于可以宣布脑死亡了。 罗德将法杖拄在了地上，小腿有些微微的颤抖——这种法力透支的感觉很不爽，但是在确认巴瑟没有什么幺蛾子之前，他还需要坚持一下。 “那条龙估计是完蛋了、”看到布隆脸上满是惊讶，罗德终于开口，“但是小心他身上的那层不正常的甲壳，那种东西似乎是活的，它很可能还能够行动……” 然后，罗德话才说了一半，迦娜就将那个倒霉的伴生虫完整地剥了下来。 彳亍口巴。 对付巴瑟这种家伙想要快速的反应和恰当的战略——这对于不擅于战斗的迦娜来说有点难度；但是对付现在失去了自己宿主的伴生虫，不会被感染的迦娜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别人在接触伴生虫的时候，还要担心可能出现的感染、虚空的意志侵蚀，但这些对于迦娜来说却意义不大，虽然虚空的意志还在，伴生虫也没有失活，但一只伴生虫想要影响一个星灵，那也有点不现实了。 眼见着迦娜将甲壳装的伴生虫拎在了手里，罗德咬着牙制造了一些时之砂，将这个家伙封印了起来。 转过头，终于松了口气的罗德忽然发现布隆似乎有话想说、 “呃，有什么直说。”看着一个光头肌肉佬露出一副不好意思、欲说还休的神情，罗德直接开口，“毕竟……我们也算是战友了吧？” “那个……”布隆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条龙……能不能给我？” 似乎是担心引起罗德的误会，布隆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呃，我是说，它的尸体能不能给我，我可以付钱——” “龙头留给我。”罗德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剩下的你随意。” “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真的……啊？你说什么？” 布隆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罗德居然这样就答应了下来。 “真的吗？” “当然，龙头我要，剩下的你随意——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夜隐枭说 今天的比赛……好爽啊啊啊啊啊！ 第七百零三章 努努的渴望 罗德贪婪吗？ 当然贪婪——地精贸易大王加里维克斯说过，如果罗德是一个地精，那他绝对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对手。 巨龙尸体珍贵吗？ 当然珍贵——无论是龙皮、龙血、龙骨、龙筋（肌腱），都是上等的魔法材料，即使罗德自己不用，也能卖一个好价钱。 那为什么罗德对巴瑟的尸体不是很在意呢？ 因为这具尸体比较尴尬。 首先，材料自用是基本没有意义的。 作为符文湮灭者，龙皮的种种特性对罗德来说难以生效，就算罗德找人将其做成了优秀的长袍，穿起来也顶多就是个“比较结实的玩意”而已，很难发挥出材料的特性。 其次，罗德要考虑龙岛的看法。 罗德杀巴瑟，主要的原因是自卫和交易，是为了履行龙岛的巨龙盟约，在罗德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他还需要龙岛那边履约呢！ 虽然有盟约限制，龙岛无法反悔，但这毕竟有一定的弹性，如果罗德真的穿着龙皮长袍去提出要求，估计龙岛那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至于说将巴瑟的尸体卖个好价钱…… 可以卖，但没必要——相较于将巴瑟的尸体卖掉，罗德更愿意将其交给布隆，以获得这位弗雷尔卓德之心的友谊。 龙岛的友谊罗德不是很在意，只要双方没有矛盾就好——因为那群远古巨龙一个比一个精明。 但布隆的友谊却很有意义，因为他是一个正直而善良的家伙，可以作为同伴。 虽然罗德不知道布隆要这具龙尸干嘛，但……你要，我就给，你就要承我的情——对于布隆的人品，罗德还是有点小信任的。 而果不其然，当罗德答应下来之后，布隆显得非常地兴奋——在罗德好不容易将龙头切下来收走之后，他不顾腥臭的龙血，扛着龙尸就搭在了自己的盾牌上，并且开始上下打量了起来。 “嘿嘿嘿……” 看着开始傻笑的布隆，罗德一脸懵逼。 笑啥呢？ 终于，布隆摆好了一个满意的姿势，然后看向了罗德。 “怎么样，这样蒙皮如何？” ？？？ 蒙皮？ “你是要……把龙皮蒙在你的盾牌上？” “是啊！”布隆满脸的理所当然，“这玩意足够结实，但天长日久，磨损还是有的，我看这条龙的皮挺不错的，就拿来用用……”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布隆甚至将大盾扛到了罗德的面前，指着上面的花纹。 “看，我还记得我刚刚从山上把它拆下来的时候呢——那时候这些花纹可光滑了，就像是新的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我的手里之后，它被慢慢磨损了不少。” 对于奥恩的抱怨，罗德多少能够理解一些——据说布隆的盾牌是奥恩打造的、用来报复在打赌之中使诈的巨魔的门板，在奥恩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之后，这面巨大的门板就和那个巨魔的宝库大门死死地扣在了一起，怎么都打不开。 这种情况下，门板和大门显然是一体的，奥恩的某种法术——或者什么其他的——保护着大门，使得它在门上的时候能够始终不受岁月的侵蚀。 但当布隆挖掉了整个山头、拿到了门板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离开了“工作环境”的门板没有了抗腐蚀和磨损的能力，终于变得粗糙了起来。 “这样的话。”罗德笑着摇了摇头，“恐怕你需要找一个足够水平的皮革匠了——鞣制龙皮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罗德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终于赶到了现场的努努认出了奥恩，他兴奋地窜了过来，难以置信地开口说道：“天哪，你是布隆，对不对！” “没错。” “那……你能当我的爸爸吗？” 突然的疑问让布隆满头雾水，他显然没有能够跟上努努的思路，对于这个突然出来要认爹的小孩子，布隆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呃，孩子，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实际上，我还是单身没错，但……” “单身就行了！”努努愉快地打断了布隆，“我妈妈也是单身——她可是诺台族最有名的大美女！” 罗德：捂脸.jpg “不不不！”布隆连忙摆手，“与这些无关——我不认识你的妈妈，也不打算结束我的单身生涯，我现在过得很好……” “那你怎么没确定不会过得更好呢？” 眼见着努努进入了胡搅蛮缠的节奏，威朗普难得地伸出了大手，将小家伙直接一把抓住，丢到了背上——而另外的一双手臂则是干脆捂住了努努的嘴巴。 “呜嗯嗷唔——”（你可闭嘴吧，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与此同时，罗德也出面来打圆场。 “呃，崇拜英雄的孩子。”罗德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自来熟地拍了拍布隆的肩膀，“努努想要有一个爸爸，而你是他知道的、最棒的家伙。” 彳亍口巴。 虽然布隆是一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光头肌肉佬，但实际上他相当的好说话，在得知努努没有爸爸之后，他搓了搓手（在弗雷尔卓德的低温下，刚刚他手上沾的龙血已经冻住了，搓搓手可以将这些血冰搓掉），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努努的脑袋。 “抱歉了，小家伙。”布隆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笑容，“这件事是少数我爱莫能助的事情——不过既然你的妈妈是诺台族的大美女，她一定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的弗雷尔卓德英雄。” “你就是最大的英雄！”这时候，努努也终于挣脱了威朗普的大手，“我需要你——妈妈也需要你！” 嗯？！ 不对劲。 罗德曾经问过努努家人的事情，但努努的回答是“我和妈妈走散了，被冰霜守卫部族收养。” 既然是走散，那为什么努努的妈妈会需要布隆？ 这一刻，罗德感觉努努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你的妈妈需要谁，那要由她来决定。”布隆摇了摇头，“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代替你的妈妈做出决定，不是吗？” “不是！”努努的回答斩钉截铁，“妈妈被抓走了，我找不到能够就她的大英雄——” 第七百零四章 消失的母亲 这之中有故事！ 罗德真是没想到，努努居然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和自己说过——现在看来，似乎努努对于自己母亲的失踪、对于劫掠者的行为并非是毫不知情？ 就在罗德疑惑的时候，为了说服布隆的努努开始讲述起了自己母亲的故事。 “在我五岁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部族被劫掠者袭击了。” “妈妈说过，劫掠者都是大混蛋，他们驱散了犹卡尔，掀翻了我们的帐篷，在大火之中，我找不到我的妈妈了。” “当冰霜守卫部族的人来收拾残局的时候，我们整个队伍都被打散了，妈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虽然那些冷冰冰的家伙答应了我，要帮助我找到我的妈妈，但他们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在意。” “妈妈和我讲的最后一个故事是关于英雄的，她说能够在关键的时候出手，拯救一切的就是真的英雄，而布隆……你就是弗雷尔卓德的大英雄。” “呃，虽然我也希望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但威朗普说的对，我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行——虽然我从东边的霜卫要塞走到了西边的弗雷尔卓德次大陆，现在又一次走了回来，但看起来……我走的路还不够长。” （“唔呃！”——我不是这个意思，by威朗普。） “我真的很想我的妈妈，我不知道走散了之后，她会不会想我……所有我想要尽快地找到她。” “既然我成为一个英雄需要走很长一段路，那……或许找个英雄来帮忙不也不错吗？” 说话间，努努来到了布隆的面前。 “我可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你就是弗雷尔卓德的大英雄！” 布隆很尴尬，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好半天之后才开口：“可是这位先生远比我更加强大，你为什么不找他帮忙？” 说着布隆指向了罗德。 “不一样！”努努固执地摇了摇头，“除了找妈妈之外，我还希望能够有一个爸爸，而罗德先生他是有妻子的人，自然要排除在外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孩子的逻辑总是让然难以捉摸的，努努的一席话让布隆的境地变得相当的尴尬——就在他打算硬着头皮拒绝的时候，罗德却突然开口。 “那你能不能和我讲讲，你和妈妈失散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有在霜卫要塞的时候，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努努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们可以以后再说——” “如果你愿意讲，我可以帮你找妈妈，你的故事就是报酬。”罗德似乎理顺了努努的逻辑，“相信我，在找人方面，我比布隆先生更加专业——而且，如果找打了你的妈妈，她就能够自己和布隆谈了，不是吗？” “真的吗？”听罗德这么说，努努忽然兴奋的起来，“如果我愿意告诉你我的故事，你就愿意帮我找到妈妈？” “当然。”罗德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说到做到，只要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下一刻，努努愉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和罗德击掌为誓。 布隆松了口气，迦娜若有所思，而威朗普……则是出现了一丝罕见的担忧。 虽然下意识地握拳，但威朗普终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显然，这位雪人守护者有些摸不清罗德的意思了——如果这个法师真的心怀不轨，自己真的能够拦住他吗？ …………………… 努努的故事很长。 作为一个诺台族的孩子，努努的口才无疑是出众的——只不过因为本身的条理还不够清晰，他的描述颇有些事倍功半的意思。 但罗德也不急，他只是慢慢听着努努的故事，时不时地开口提出自己的疑问。 原来，当初努努和妈妈失散主也发生在了一场大雪之中——诺台族的传统，每一场大雪他们都要迁移一个地方，这样他们就能够在弗雷尔卓德收集更多的故事。 而在那天，穷凶极恶的劫掠者们袭击了努努所在的车队。 “他们骑着冰原狼和其他的动物，很快很快地冲过来，然后丢下了火把。”说到了当天的情况，努努现在仍然气愤难平，“胆小的犹卡尔到处乱跑，将我们的帐篷拖得七零八落，然后帐篷就也被点燃了……” “然后你们就走散了吗？”罗德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因为大火隔开了一切？” “差不多吧。”努努挠了挠头，“那群放火的家伙拿走了我们的很多补给，然后就跑掉了——当时到处都是大火，大人们都去灭火了，没想到火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大。” 火越来越大？ “你就看不见那些大人了？” “没错。”努努看起来有些失落，“我那时候就很想参与进去，但我不能穿过火墙。” “然后呢？” “火烧了好久好久，后来冰霜守卫的人就来了——那时候我求他们帮我找到我的妈妈，但他们说能保下小孩就不错了，不愿意帮我。” “于是你就生活在了霜卫要塞？” “不仅有我。”努努很自然地点头答道，“还有布鲁曼、赛尼斯、蒙塔……大家都去了霜卫要塞。” “你在那待了很久？有没有人向你问起你妈妈的事情？” “有人问的！”听到这个问题，努努当即点头答应，“他们问了很多妈妈的信息，还听我唱了不少弗雷尔卓德尚歌——那时候我还没有一个趁手的笛子，所以不少没眼光的家伙嘲笑我……” “他们都问你什么问题？”听见努努这么说，罗德终于眯起了眼睛，“关于你妈妈的——有没有习惯、爱好什么的？” “他们问了。”努努再次点头称是，“还问了我好多的歌词呢！” “然后呢？你就遇见了威朗普？” “嘿嘿嘿。”听到了这个问题，努努自豪地挠了挠脑袋，“我听说能够击败威朗普的人可以成为英雄，所以我用笛子叫醒了不少的犹卡尔，然后离开了霜卫要塞，找到了威朗普。” “在那里，我们打了一架雪仗，我赢了。” 夜隐枭说 比赛持续舒服~ 第七百零五章 门清 罗德一直认为努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尚需引导。 毕竟现实和故事之间总是有差距的——努努虽然知道很多弗雷尔卓德的历史与典故，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但实际上，对于很多事情，努努都是门清的。 努努虽然喜欢说话（甚至可以算是话痨），但他却从不会说漏嘴，话痨也不是不过脑子的。 很多事情，努努几乎从来不说，从来都不被提起。 比如丽桑卓和劫掠者——虽然一直丽桑卓都掩藏了劫掠者的痕迹，而且这些家伙平时也带着面罩、不露外貌，但对比着历史之中很多劫掠者的事迹，努努还是有一点自己的猜想的。 就算这些家伙一直都不露身份，但总有些事情能够暴露他们！ 比如……不小心留下的味道。 当罗德询问努努是不是有什么猜想的时候，努努提到了味道。 努努记得很清楚，在自家的队伍被袭击的时候，受到惊吓的犹卡尔会随地排泄——犹卡尔是食草动物，他们会啃食草根、苔类，这些低营养的植物在弗雷尔卓德偏偏数量也不多，所以为了生存和更好的消化，犹卡尔有丧心病狂的七个胃。 而这七个胃之中，有三个胃的功能都是发酵。 犹卡尔四、五、六号胃里的菌落会最大程度地将它们吃掉的东西进行发酵和分解，这种过度的发酵甚至称不上是消化，因为整个过程之中犹卡尔甚至很难吸收营养，更多的是为了获得食物发酵时的热量，那是犹卡尔体温的重要来源。 而犹卡尔的肠道很短，甚至没有大肠和小肠的区别，六号胃消化完毕之后，残渣和可燃气体会储存在七号胃里。 这种特殊的消化模式一方面导致了犹卡尔粪便的极度恶臭，另一方面也使得它们排泄的过程非常特殊，除了正常的排泄之外，犹卡尔受到惊吓也会大量排便，这种夹杂着大量气体的“漫天散花”是犹卡尔的应激反应，也是它们抵御敌人的生化武器。 在劫掠者们出现的时候，随地排泄的犹卡尔将整个战场弄的恶臭——而在那之后，大火燃起来了。 犹卡尔的粪便是极容易燃烧的，甚至不能做燃料，只能做助燃剂，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努努才会彻底地与自己的母亲分开。 但奇怪的是，在冰霜守卫部族的支援到来的时候，努努在某个刀疤脸战士的鞋子上，看见了犹卡尔的粪便。 这算不上什么切实可靠的证据，但的确是努努在意的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后来才会离开冰霜守卫部族，独自前往寻找和挑战威朗普。 曲折的故事。 努努是怀着赤子之心不假，但赤子之心不是缺心眼——他只是更喜欢帮助别人，更愿意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 为什么努努愿意为了阿瓦罗萨加入战斗？ 他很愿意跟着艾希是一方面，他不喜欢凛冬之爪则是另外的一方面，努努人虽然小，但从来都是有自己判断和主见的。 而且我们退一万步说，就算努努有的时候没有那么“靠谱”，那不还有威朗普么？ 威朗普将幻想的力量交给了努努，因为努努纯净、因为努努能够帮助他。 但身为雪人的守护者，威朗普能够从丽桑卓的陷阱之中逃脱，又岂是真正的傻白甜？ 在弗雷尔卓德，白甜可以，但傻…… 除非你和奥拉夫一样，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 好了，现在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在意识到了努努有自己的目的之后，罗德的心情很复杂。 对于这个活泼善良的小男孩，罗德还是很欣赏的——但这支欣赏会带来一种矛盾。 一方面，罗德很希望努努能够一直这样善良下去。 另一方面，罗德也期待着努努的成长，因为他的未来没有限量。 不过这种矛盾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罗德就摇头释然了。 人总要长大的不是？ 如果二三十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那就不是可爱了。 …………………… 虽然努努很努力，但他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布隆当自己的爸爸——当然，一部分原因是罗德答应他帮忙找到他的妈妈。 在罗德看来，努努的妈妈未必会真的死了。 努努说过，丽桑卓曾经询问过自己不少关于历史的事情，似乎她对于很多东西都特别感兴趣。 这么看来，努努的妈妈更有可能是被监禁了起来——丽桑卓没有从努努这里得到什么，自然不敢下死手，万一她要的消息努努不知道，那就完蛋了。 而对于罗德而言，救出努努的妈妈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只要真正击败了丽桑卓，那一切就都好说。 本来因为龙渣巴瑟的出现，晚宴就提前结束了，现在被努努再一闹，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到休息的时候了。 虽然之前为了对付巴瑟，村庄之中的不少房屋都收到了不小的冲击，但这里的土地又不值钱，村子之中准备了不少空的房屋。 这里毕竟是炉乡——在拥有有奥恩庇护的情况下，大家多建几间房子，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平时的时候，这些空着的房屋都是作冷库使用的，但正常居住的房屋被毁，这些冷库也可以拿来作为应急的住所嘛！ 于是，喝的醉醺醺的村民们开始搬家——就是转移一下床铺。 弗雷尔卓德可没有柔软的大床，他们的“床”都是各种各样的地铺。 而罗德三人也有幸分到了一间小小的冰库作为临时休息的地方，还有好心的村民给了他们不少干燥的、冻棉的絮状叶子——最常见的弗雷尔卓德地铺材料，不柔软，但是可以隔绝潮湿。 （冻棉，弗雷尔卓德特有的植物，其特点是叶片为网络状，可以尽可能降低升腾作用，组织结构粗糙但足够结实，在经过处理、干燥脱水后会变成乳白色的絮状组织，被弗雷尔卓德人用来纺织，曾经被皮尔特沃夫的博物学家认为是棉花的近亲植物——实际上，冻棉是一种落叶乔木……） 但没有人呢嫌弃，甚至威朗普都缩小了身形，和努努记载了一起。 不管怎么说，这些粗糙的床铺总好过睡雪洞不是？ 第七百零六章 雪深不知处 一夜无话，罗德三人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虽然罗德已经干掉了巴瑟，但现在肯定还不是联系巨龙的时候，目前来说，他的任务还是跟着努努走一趟长途，细致地了解一下拉克斯塔克到霜卫要塞的道路——相较于彼此知根知底的凛冬之爪，神秘的冰霜守卫显然比较不好对付。 而布隆也同时离开了这个小村子，他坚决地拒绝了来自努努的通路邀请，说声再见之后就拖着巴瑟的尸体离开了，幸亏地上的积雪足够厚，否则罗德真的不知道这家伙应该怎么带上这么庞大的龙尸。 要知道，为了达到最好的蒙皮效果，布隆一点龙尸都不愿意浪费，这是委托罗德对龙尸进行了一下急冻处理。 就这样，罗德跟着努努和威朗普，成功踏上了自己的道路。 …………………… 相较于之前的旅程，炉乡之旅出乎预料的和平。 这个“有奥恩罩着”的区域，没有按那些恶臭讨厌的冰巨魔，也没有对旅者磨刀霍霍的野蛮村落，罗德和努努走过了很多地方，发现这里的人都平和好客，对努努无比热情。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罗德几乎是一路蹭吃蹭喝，比之前幸福了很多。 但炉乡越是平和，罗德就越是奇怪。 这里没有争斗可以理解，但这里为什么这么土豪呢？ 弗雷尔卓德一年之中有超过六个月可以下雪，所以农作物产量可怜无比，而且碍于他们糟糕的种植水平，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收获还会大打折扣，这种情况下，为什么炉乡的人还能喝上酒？ 满心疑惑的罗德向努努问起来这件事，然后得到了一个异乎寻常的答案。 “因为炉乡是比拉克斯塔克还富饶的地方，这里虽然会下雪，但很多地方可以在雪里播种啊。” 雪里播种？ 罗德想起了冬小麦——可是看起来，这些弗雷尔卓德人不像是能够种冬小麦的人啊？！ 看着满脸不信的罗德，努努拍了拍威朗普，得到命令的雪人守护者大踏步改变了方向，带着罗德来到了一片小小的空地。 努努从威朗普的背上跳下了，然后伸出手，拨开了地面上厚厚的积雪。 “喏——伸手摸摸看。” 罗德依言伸手。 “热的？！” 完全出乎了罗德的预料，这里的地面居然不是常见的永封冻土，在积雪覆盖之下，地面居然是温热的！ “是啊，炉乡是奥恩的庇护之地，这里的山脉就是奥恩的锻炉，锻炉不都是热的吗？” 罗德忽然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作为一个法爷，罗德现在信的除了科学之外，还有魔法。 但法术这玩意，也是要将逻辑的啊！ 凭什么炉乡的地面是热的，雪落到地上之后不化啊？！ 似乎是猜到了罗德的想法，努努干脆伸出手来接过一片雪花。 “你看——炉乡的雪和外面的不一样。” “不一样？”罗德也和努努一样伸出了手，“哪里不一样——噫？！” 在将一片雪花接在掌心之后，罗德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雪花似乎不会因为温度的变化而融化！ “炉乡的雪是不会化、不会停歇的，虽然有的时候雪会忽然停下，但那不过是奥恩在锻造的时候抽空喝了口酒，当他再次挥动起锤子的时候，大雪就又一次开始了。” 对于这种传说一样的事情，罗德真的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努努讲的故事之中，理由究竟是真是假，但他所说的事实却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说句实话。”罗德仔细打量着掌心里不会融化的雪花，慢慢地开口说到，“我现在忽然想见见这位奥恩了。” …………………… 炉乡的雪究竟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这是奥恩的一点小伎俩——或者说……无奈的办法。 罗德是符文湮灭者，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些雪花并不是真正的雪花。 它们是奥恩的造物。 传说有一部分是真的。 比如奥恩的锻炉从不熄灭。 比如下雪是奥恩锻炉所导致的。 但有些东西，传说并没有讲——比如，这些雪花是奥恩故意创造的。 奥恩拥有火焰这枚无比强大的世界符文，但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一枚叫做雪花的次级符文。 还记得符文规则吗——第一个得到瓦罗兰符文法则承认的全新事物和力量会产生符文。 而瓦罗兰雪花的来源，就是奥恩。 奥恩为了锻造自己的作品，引入了海水作为冷却剂，让大量的水蒸气升到了空中，这些水蒸气最后变成了弗雷尔卓德的雪，而奥恩也以此拥有了一枚雪花次级符文。 而炉乡的雪，就是奥恩的造物。 这些特殊的雪花和最开始的雪花一样，也是锻炉冷却剂制造的，但与那些普普通通的雪不一样，奥恩利用自己的次级符文在这些雪花之中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雪花就是奥恩的眼睛。 借助着炉乡经年不息的大雪，奥恩能够一定程度上得知炉乡发生的事情，从而给出自己的帮助。 虽然奥恩是弗雷尔卓德三半神之中最程默寡言的那个，但实际上，他却是最和蔼、最善良的那个。 之前和沃利贝尔的战斗导致了炉家人的全军覆没，奥恩心中一直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虽然对于一位半神来说，凡人和蝼蚁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但那些人因为自己而死，还是让奥恩很难过、很不好意思。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炉家人之中逃出生天的幸运儿在炉乡和外来者一起，建起一个个新的村庄是，奥恩才会成为他们的庇护者。 而这些特殊的雪花，就是因此才出现了。 （这么看是不是很熟悉？没错，在罗德曾经看过的某部作品之中，有一位自称是“神”的家伙也采用了一种相对类似的办法，而那个自称佩恩的家伙使用的办法名字叫“雨虎自在术”。） 为什么布隆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那个村子里？ 因为大雪感知到了巴瑟的出现，布隆接收到了消息，仅此而已。 第七百零七章 善良与心机 瓦罗兰的大佬们，罗德已经见过很多了。 而与罗德有所接触的大佬，那就更多了。 现在看来，最善良的……反而是那个被传说“不理人事”的奥恩。 在弗雷尔卓德，艾维尼亚一直以“冬日的试炼者”“冰霜之母”的身份出现在传说之中，但实际上她的心机却非常深沉。 与艾维尼亚的交易几乎是罗德来到瓦罗兰之后最亏的一次，为了一枚次级符文，他不得不去面对丽桑卓。 但与之相反的，奥恩一直都是啥也不管的冷漠者形象——又有几个人知道，这位山隐之焰正在默默庇护着炉乡的人呢？ 仁慈宽厚的嘉文三世几乎将整个德玛西亚带到了沟里；冷酷无情的斯维因偏偏能够临危受命，维持住了诺克萨斯。 艾欧尼亚的超凡者们谨遵不杀的仁慈，结果却导致了国家至今一片混乱；符文守护者瑞兹动起手来六亲不认，却真正维护着这个世界的和平。 那……我究竟在这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匆匆的过客？ 不是了。 罗德能够看见，有一条名为命运的锁链，将自己和瓦罗兰已经捆在了一起，虽然罗德可能在某一天能够抽身事外，但扪心自问，他真的能够放下一切吗？ 这一刻，看着漫天大雪，罗德居然恍惚间有那么一丝的明悟。 “努努，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回答罗德的，是一个小小的雪球。 “混小子——你别跑！” “你玩赖，打雪仗不许用魔法！”（“唔——”） “这不是魔法，是本能，法师的法术，那叫玩赖吗？” “罗德是一个玩不起的……唔——” “哈哈哈哈哈哈！” …………………… 罗德终究还是没能去拜访奥恩。 虽然如果罗德愿意的话，他总能找到这位山隐之焰的行踪——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留给布隆的龙尸就是最好的“见面礼”，罗德相信，这位山隐之焰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善意的。 大雪之中，罗德三人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一路向北。 对于常人来说难以忍受的旅程，到了罗德这却仿佛游山玩水，罗德和努努简直化身为了最“没素质”的游客，在雪地上用脚踩出了各种各样搞怪的图案，而迦娜能做的，只有跟在后面让寒风消除这些奇奇怪怪的图案……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随着越来越往北，地势终于逐渐开始上升，而周围的山脉也多了起来。 动弗雷尔卓德没有太多明显的地理地标，但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雪花越来越小，罗德和努努的玩闹时间越来越少了。 到冰霜守卫部族的地盘了。 罗德和努努开始主动掩藏自己的行迹（迦娜倒是不用，她一般都是用飘的），而且再也不敢主动去投宿或者接触原住民——努努说，冰霜守卫的霜卫贵族们对这里控制很严密。 “我之前离开这，靠的是一群犹卡尔！” 霜卫贵族是冰霜守卫统治者们的称谓，他们是寒冰血脉的施法者，是冰霜守卫部族最强大的人——和阿瓦罗萨、凛冬之怒，不一样，冰霜守卫部族内部有着明确的阶级划分。 罗德很清楚，冰霜守卫就是丽桑卓的死忠，而且是无法离间的那种，对于阿瓦罗萨和罗德而言，他们是必须击败的敌人。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罗德才要来一趟霜卫要塞，探查一下这些霜卫贵族究竟是一群怎样的人。 在经过几个村庄的时候，迦娜曾经借助着寒风的力量进行了简单的探查，但结果却是这些村子并没有霜卫贵族的痕迹——和传统的封建领主不同，这些“贵族”似乎是居住在霜卫要塞之中，并不会轻易离开。 这种情况下，罗德安心将注意力放在了画地图上——既然无法摸清敌人的情况，那就弄清楚地理地貌呗。 所以，当罗德三人远远地望见了霜卫要塞所在的山脉时，罗德的“弗雷尔卓德地形图”已经画完了一大半。 “前面就是霜卫要塞了。”在威朗普的头顶，努努伸出手指向了颜色明显更暗的一座巨大的山脉，“那是一座很大很大的、全是由寒冰构成的山脉，霜卫要塞就在那上面。” 罗德搭起凉棚，看向了努努所指的哪座巨大的山脉。 和之前白雪皑皑的山脉不一样，努努指的那座山脉远远看去颜色是蓝色的——而且是那种较深的湛蓝色。 “由纯粹寒冰构成的山脉？”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知道那是什么冰吗？” “不知道。”听到罗德这个问题，努努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看起来和普通的冰区别不大，但是却很结实，而且终年不化。” 罗德点了点头。 实际上，在这从西向东的一路上，罗德能够非常明显地感觉到，气候似乎越来越寒冷——就好像是再一直向北走一样。 最西边的弗雷尔卓德次大陆还有点四季的意思，但到了这里，积雪终年不化，冰川更是亘古不变。 而如果继续往东，到了弗雷尔卓德的最东边，那里连个不冻港都没有！ 虽然已经成为了符文湮灭者，不能再感知和感受到符文之力，但罗德却能够察觉到，弗雷尔卓德的寒冷，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那座巨大的冰川山脉造成了。 很有意思啊…… 就在罗德思考的时候，迦娜忽然示意他躲一下。 接到了迦娜消息的罗德一把拉住努努，之际短距离传送——而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前面的岔路转弯处，难得地出现了几个行人。 一个战士，以及他的侍从们。 罗德谨慎地在山坡的岩石后面打量着这一堆人——看起来，他们是罗德见到的第一个霜卫贵族。 “不是说霜卫贵族都是施法者么？”罗德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这个家伙明显是个战士，而且是个不错的好手。” “这我就不知道了。”努努耸耸肩，表示自己一无所知——自从他见过罗德耸肩之后，他每次回答不了罗德问题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么做，孩子总是善于模仿，“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霜卫贵族？”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零八章 集结的勇士 实际上，努努说的一点也没错——罗德见到的那些家伙并非是什么霜卫贵族，而是一个霜卫要塞外的寒冰血脉勇士。 并非所有的寒冰血脉都是霜卫贵族，但所有的霜卫贵族都是寒冰血脉。 对于冰霜守卫部族的寒冰血脉来说，成为霜卫贵族意味着成为丽桑卓的近卫，是无上的荣耀——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施法者的天赋，所以还有很多寒冰血脉终其一生都无法成为霜卫贵族。 但对于这人来说，他们还有另外一个为丽桑卓奉献的机会。 成为霜卫勇士。 只有那些整整强大的、拥有者寒冰血脉的战士，才能被丽桑卓承认，成为寒冰勇士——在成为了寒冰勇士之后，他们会获得丽桑卓的恩赐。 而这种恩赐，就是臻冰武器。 臻冰会冻伤持有者，只有寒冰血脉能够使用这种武器。（当然，对于斯维因这种存在来说，利用一些这种特殊的武器也是可以的。） 臻冰武器是冰霜守卫部族无上的荣耀。 现在，罗德见到的这个叫西格瓦的战士，就拥有了一个成为霜卫勇士的机会。 …………………… 西格瓦全名西格瓦·半桶箭——半桶箭是一个奇怪的姓氏，他得到这个姓氏的原因是在一次战斗之中击溃了齿鸦部族的袭击者，半桶箭则是在艰难的胜利后，部落祭司从他身上拔下来的。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非常强悍的战士，半桶箭一方面说明了他的的无畏和勇敢，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这个家伙强壮的身体和精湛的技巧——不是谁都能扛得住半桶箭的射击，也不是谁都能保证齿鸦部族那种带着倒钩的特殊箭矢命中的都不是要害。 并非霜卫贵族的西格瓦并没有永远居住在霜卫要塞主堡的权力，但他又的确是冰霜守卫部族的核心人物——实际上，他的过去和努努很像，都是在童年遭遇了战争，然后被霜卫部族收养。 但与努努不同的是，这家伙似乎已经完全遗忘了自己的过去，完全遗忘了自己最开始的部族——当然，努努也不知道，自己那些诺台族的小伙伴忘记尚歌，开始舞刀弄剑也不是因为想要复仇的缘故。 冥冥之中，这些被接到了霜卫要塞的孩子，都会莫名其妙地对丽桑卓充满忠诚，然后成为悍不畏死的战士。 但就是因为弗雷尔卓德特殊的社会结构，每年都有无数的小部族诞生（匮乏的资源导致大部族自然分裂），也有无数的小部族毁灭（战争导致小部族团灭），所以几千年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清楚地察觉到这一点。 甚至一路走来，罗德也只是奇怪，却怎么都搞不清自己究竟奇怪着什么。 在所有人的视野之外，丽桑卓其实一直在默默积蓄着自己的力量，她挑起战争，收养孤儿，看起来是在将整个弗雷尔卓德搅得一团糟，但不可否认的是，弗雷尔卓德人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一代更比一代强…… 这是残酷的、斯巴达式的生存筛选。 那些有潜力的家伙会如西格瓦一样被重点培养，而那些没有潜力的，要么被编进劫掠者部族去四处挑事，要么成为霜卫部族的炮灰和马前卒。 而那些勇士究竟去了哪里呢？ 西格瓦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不感兴趣。 在潜移默化之中，西格瓦的心中早就已经被荣誉填满，他渴望成为霜卫勇士，渴望为丽桑卓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虽然他不知道丽桑卓会利用自己贡献的力量干什么——那并不重要，不是吗？ 和西格瓦一样的年轻人还有很多。 在接受了来自丽桑卓的命令后，在整个动弗雷尔卓德，有很多很多像是西格瓦一样的年轻人，他们在各个地方崭露头角，就在丽桑卓一声令下后，就带着自己的侍从，踏上了前往霜卫要塞的道路，准备接受来自丽桑卓的试炼，成为一个霜卫勇士。 没错，西格瓦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 勇敢的小伙子们从四面八方赶往霜卫要塞；罗德在暗处仔细观察着这些人；而在霜卫要塞，丽桑卓却在和亚托克斯剑拔弩张。 “我最后和你说一次——我不可能将寒冰血脉的勇士交给你，暗裔。”王座之上，丽桑卓表情如万年寒冰，“不要再进行你那愚蠢的尝试，臻冰的力量和那些星灵的力量并非同出一源！” “但寒冰血脉使用的力量压制了虚空的意志，星灵的力量则是能够将虚空的力量剥离出来。”亚托克斯看起来有不错的理智，“将那些寒冰血脉的勇士交给我，我能重建天神军团！” “然后再放出虚空？”对于亚托克斯提出的美好愿景，丽桑卓毫不动心，“你们沉迷于星灵构筑的虚假美好，从来都没有真正掌握属于自己的力量，这才是你们被人做成武器的原因——现在，你居然还想带着我的勇士，走上这条错误的路，这简直是做梦！” 丽桑卓的讽刺从来都不算直接，但听到亚托克斯的耳朵里，却一样难以接受。 这是毫无疑问的。 飞升者的力量来源于太阳——或者说，是太阳星灵利用了恕瑞玛的原始文明。 当星灵们意识到他们无法干涉到弗雷尔卓德之后，他们将自己的目光转到了最南边的恕瑞玛，这里没有战天斗地的三姐妹，没有什么都不信仰的凡人，太阳挥洒了自己的力量，赢得了恕瑞玛原始文明的崇拜。 在太阳的指引下，恕瑞玛文明迅速发展，一个又一个战士接受了太阳的力量，成为了飞升者，组建的庞大的飞升者大军。 可惜，艾卡西亚一战，飞升者军团几乎团灭，甚至太阳星灵也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的力量。 而那些可怜的飞升者，也在经历了失败后被过河拆桥——当他们的战争干涉到了拉阔尔人之后，暮光给予了他们惩罚，将这些暗裔封印于兵器之中，以备后用。 现在，亚托克斯再次被丽桑卓掀开了伤疤——他下意识举起了自己的本体，然后愣了一会，又颓然地放了下来。 在臻冰的“镇定”效果下，能够思考的亚托克斯发现，丽桑卓说的……都是对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零九章 顺水推舟 早在罗德来到弗雷尔卓德之前，亚托克斯就已经先一步来到了霜卫要塞——但直到现在，亚托克斯才真正和丽桑卓好好交流力量一番。 而双方放下成见的原因则是来自于丽桑卓的主动退步——当亚托克斯在罗德面前吃了个小亏，狼狈地回到霜卫要塞后，丽桑卓并没有追究之前的事情，反而帮助了亚托克斯不小的忙。 因为这个缘故，双方才在亚托克斯终于恢复了之后，进行了一番有限保留的交流。 交流的收获超乎寻常，当两个文明的核心接触和碰撞的时候，双方的收获都很丰富。 文明的薪火究竟如何被点燃的？ 这个问题在瓦罗兰并没有一个非常确切的结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南边和恕瑞玛和北边的弗雷尔卓德，两个地方的文明起源是完全不同的。 在弗雷尔卓德，所有的传说都始于三姐妹，她们战天斗地，在符文法则还很狂野、基础符文还很不靠谱的时候就驯服了符文的力量，以凡人之躯，战星灵，战半神，战虚空，点燃了瓦罗兰北部的文明薪火。 而在恕瑞玛……相较于自立自强的弗雷尔卓德人，恕瑞玛的文明并不是那么根正苗红。 当恕瑞玛人有了原始的文明后，星灵以不可一世的神明形象出现在了这里，他们向恕瑞玛人展现出了无比强大的力量，唬得当时还处于原始文明的恕瑞玛人一愣一愣的，跪地高呼伟大。 从那以后，恕瑞玛人开始崇拜星灵之中最强大的太阳星灵。 而太阳星灵也慷慨地给予他们自己的力量，恕瑞玛的文明就此发源。 相较于弗雷尔卓德人的筚路蓝缕，恕瑞玛文明显然是“星灵带着飞”——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恕瑞玛人没有像弗雷尔卓德人一样向着更好的环境迁移。 同样的，习惯了崇拜星灵得到文明和力量的恕瑞玛人诞生了森严的等级制度，整个国家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自己领土的扩张之中。 但凡事总有代价。 星灵为什么帮助恕瑞玛人诞生自己的文明？ 曾经恕瑞玛人以为，那是因为纯粹的善良——可实际上，这不过是星灵们控制瓦罗兰的一个小小的技俩而已。 为了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星灵们接受了符文法则的力量，但作为代价，他们需要承担世界符文的责任，很多事情他们并不能动手参与，因为那违背了瓦罗兰的意志。 将瓦罗兰当成了大本营的星灵不会允许这片大陆有任何不受自己控制的因素，而恕瑞玛文明，就是他们控制瓦罗兰的最佳工具。 当恕瑞玛文明鼎盛之时，没有人能够抵抗强大的恕瑞玛，没有人能够违背太阳星灵的意志。 我们举个例子。 艾卡西亚为什么覆灭？ 仅仅是因为恕瑞玛的扩张么？ 显然不是——恕瑞玛虽然强势霸道，但从来都不至于消灭一切其他的势力。 真正让恕瑞玛派出天神军团、消灭了艾卡西亚的原因，是这些艾卡西亚人偏离了星灵的意志。 想想看，艾卡西亚的禁咒已经做到了将人从时间之中剥离出去——这已经是对于符文法则的动摇了，接受了符文法则力量的星灵，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恕瑞玛在占领了艾卡西亚之后，不仅派出了总督，还试图消灭艾卡西亚的语言、文字、艺术、历史…… 大祭司聆听到了神的意志，要抹除艾卡西亚的一切。 在这种情况下，艾卡西亚人奋力一搏，而掌握着很多奇怪知识的星术师……召唤了虚空。 当虚空的触手从艾卡西亚的沙漠伸出来之后，天神战士们为了瓦罗兰前仆后继地发起冲锋，才堪堪刺伤了虚空，封印了地疝。 天神战士被感染，太阳星灵的力量也被感染，这使得他不得不放弃一部分力量——太阳星灵的形象本来是一个威严而强大的中年人，有着金色的胡须、璀璨的战甲、锋利的太阳之刃；而在艾卡西亚之战后，被迫放弃了部分力量的太阳星灵变成了一个毛头小子，而且数千年都无法现身。 失去了神明庇护的恕瑞玛开始极速衰落，帝国的疆土开始萎缩，大片大片的土地陷入了战火之中……当最后的皇帝飞升失败后，整个恕瑞玛帝国终于彻底分崩离析。 而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残存的那些被感染的天神战士反而成为了星灵们的眼中钉——于是，暮光星灵使用了一点小手段，利用他们残存的、最后的善良，引起了天神战士内部的厮杀，将不可一世的天神战士封印在了他们自己的武器之中，成为了暗裔。 现在，当两个文明第一次正面交流，当亚托克斯暂时恢复了理智，他和丽桑卓产生了很多的共同语言。 也正是通过这种跨文明的沟通和交流，亚托克斯才真正看清了恕瑞玛，看清了高高在上的太阳神。 就像是丽桑卓说的。 人只能依靠自己。 当恕瑞玛人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 面对着丽桑卓的讽刺，亚托克斯虽然咬紧了牙关，但却实在不好发作，他自豪于自己强大的力量，但同时也厌弃自己体内的虚空意志、星灵之力，这种矛盾的态度下，亚托克斯几乎恼羞成怒。 但就在亚托克斯打算拍案而起的时候，丽桑卓恰到好处地提出了一个新的意见。 “我手下的勇士们有他们的使命，所有绝对不会交给你——但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你们一起战斗，而战利品都归你。” “战利品？”亚托克斯摩挲着自己的长剑，“我从来都不需要什么战利品——” “在弗雷尔卓德，俘虏也是一种战利品。”丽桑卓的话里意有所指，“我相信，你可以将怯懦的垃圾变废为宝的，不是吗？” 亚托克斯扭动着自己的腕关节，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带着面罩的瞎子——他猩红的双眼中，满含着暴力的目光依旧宛若实质，似乎要把丽桑卓洞穿一般。 但对于亚托克斯的凝实，丽桑卓毫不在意，甚至像是一个真正的瞎子一样，熟视无睹。 “很好。”良久，亚托克斯终于开口，“我很不喜欢你，但我承认，你的脑子堪比内瑟斯。” “内瑟斯？” “最智慧的天神战士，伟大知识的管理者。” “这样的话，我倒是要谢谢你的夸奖了。”丽桑卓的嘴角难得的弯起一个浅浅地弧度，“我会记住你的赞美，我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一定。”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一十章 亚托克斯的训练方式 说不清是投桃报李还是公平交易——在丽桑卓的要求下，亚托克斯答应了帮助她消灭那些试图攻击冰霜守卫部族的家伙。 亚托克斯没有问丽桑卓为什么她不自己亲自出马。 不需要问的，这个狡猾的瞎眼女人要么是在利用自己，要么是打算黄雀在后。 但和罗德不一样，亚托克斯从来都不介意自己被利用。 被利用正面还有价值、还存在。 对于遭受虚空侵蚀的暗裔来说，还有什么比证明自己的存在更重要么？ 要知道，在被变成暗裔之前，堕落的天神战士们连年征战，为的不也是夸耀自己，让所有人赞叹自己吗？ 亚托克斯并不介意被利用，也不在意利用自己的是谁，他在意的是利用本身。 就这样，亚托克斯接受了霜卫勇士统帅的职务，在霜卫要塞见到了这些从各个地方赶来的霜卫战士们。 …………………… 嚎哭深渊之上。 在冰冷的石质长桥上，亚托克斯见到了这些丽桑卓精心挑选的战士们。 寒冰血脉果然不是纯粹的吹嘘——这些战士即使在亚托克斯挑剔的眼里，也都能够勉强合格。 嗯，距离真正合格，还差一些必要的训练。 亚托克斯毫不怀疑这些小伙子的战斗力，但他也很清楚，战斗和战争是不一样的。 在战场上，除非你像天神战士一样免疫普通武器的攻击，否则绝对无法做到以一己之力改变战局——这种情况下，即使你的个人武技再怎么高，贸然地独自行动也只能是送死。 战斗是需要配合的，而这些小伙子显然不懂什么是配合。 在亚托克斯猩红的目光之中，绝大部分的战士都如坠冰窟，战战兢兢——不是他们不够勇敢，而是因为亚托克斯的目光本来就是一种实力的考验，只有那些意志足够坚定、体魄足够强悍的战士，才能在亚托克斯的审视之中保持镇定。 搭眼一扫，亚托克斯就找出了队伍之中最强的那几个。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出列。” 亚托克斯点出了四个自己看着还可以的战士。 被亚托克斯点到的两男两女握着自己的武器，走出了队列。 “丽桑卓说你们有四百人，所以我就把你们分四队，而你们四个，就是百夫长。” 亚托克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和他的眼神一样让人震颤——但或许是因为他直呼了丽桑卓的名字，队伍之中不少人都面露不满。 甚至还有一个光头的战士开口大喊了一句“凭什么”。 亚托克斯没有开口解释——他只是举起了自己的大剑，然后指向了那个贸然开口的冒失鬼。 一种奇特的力量构成了一条诡异的锁链，将那个家伙捆住，拉到了亚托克斯的面前。 “虽然我答应了丽桑卓，会将你们变成真正的战士。”亚托克斯空着的左手固定了一下自己胸口的臻冰匕首，“但那并不意味着我要保证你们这些人都活着。” “现在，我可以教给你们第一课——学会闭嘴。” 无形的锁链拖着那个倒霉蛋，将他从这座冰冷的石桥上拽了下去。 而在真正失去了平衡、面对了死亡的时候，这个莽撞的小子终于明白了恐惧的含义，他恐慌地喊叫着，但亚托克斯却没有留情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嚎哭深渊有多深——但这次，所有参加亚托克斯训练的战士都知道了，嚎哭深渊真的很深很深。 那个倒霉蛋的叫喊持续了很久很久，所有人都支棱着耳朵想要听见他落地的声音，但他们能够听见的，只有无尽的风声。 当叫喊声彻底消失之后，亚托克斯终于再次开口。 “现在，还有谁吗？” 没有人再接话——甚至那些希望挑战亚托克斯挑出的四个战士的人都暂时选择了偃旗息鼓。 一半是因为畏惧，一半是因为尊敬。 在确认了没有傻子后，亚托克斯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四个百夫长自己介绍一下吧。” “奥拉尔·石拳。”最先开口的是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我想，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认识我。” 奥拉尔·石拳，大名鼎鼎的雷霆之子——他精健如狼，胡子灰白，眼神坚毅，经年累月的战斗让他的皮肤如同硬化的皮革，上面布满龟裂和深纹。 在奥拉尔的肩膀上披着冰熊的毛皮，但遮蔽双臂的只有褪色的战争纹身和数十枚铁环，每一枚都从战斗仪式中赢得。 奥拉尔的手里握着硕大的战锤——雷霆之子，这把武器是他绰号的来源，硕大的锤头由臻冰包裹，它的故事和奥拉尔一样丰富。 紧接着是第二个。 “哈拉·含冰魄。” 一个矫健的独眼女性，被抓瞎的左眼处有三道狰狞的伤疤——那是熊人族利爪造成的伤口。 和奥拉尔一样，哈拉也有自己的臻冰武器，一对短柄斧，血牙和血爪。 “瑟尔·夜煞。” 第三个人看起来阴沉无比，他下意识地站在了亚托克斯高大身躯的阴影之中，非常不起眼——和之前的两个人不同，他并未露出大片的皮肤，反而是将自己包裹在了斗篷之中。 并非是实力不够，不耐寒冷，而是因为他更喜欢阴影。 “西格瓦·半桶箭。” 最后的一个百夫长看起来有点局促——和前面的三个真正的霜卫勇士不同，西格瓦并不是已经被承认的勇士，他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臻冰武器。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得到了亚托克斯的承认。 “现在，既然已经介绍完毕，我就要看看，你们真正的战斗力和意志如何了。”并没有给这些战士们更多的时间相互熟络，亚托克斯紧接着就发布了一个任务，“现在，有个自以为是的窥视者蠢蠢欲动，让我看看，你们能不能解决掉他们。” 就在这些寒冰血脉的战士们不明所以的时候，在所有人的脚下，突然出现了奇怪的嗡嗡声。 “你们听——它们来了。”亚托克斯的语气里充满了恶趣味，“虚空的爪牙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而这些家伙，将是你们最好的考验。” 下一刻，数十只体型巨大的虫子拍打着翅膀，从嚎哭深渊里飞了出来。 “让我看看你们的表现——别让我失望。”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一十一章 虫群试炼 伴随着拍打翅膀的嗡嗡声，这些丽桑卓精心挑选出来的战士们，第一次见到了虚空的爪牙。 这显然不是正常的训练方式，没有谁会拿虚空的虫群做练兵的对象，所以一直关注着这里的祭司第一时间将消息通报给了丽桑卓。 亚托克斯显然出乎了这位冰霜女巫的预料，她真的没想到，亚托克斯居然直接能够感应到嚎哭深渊下的存在，甚至还大胆地将其当作试炼！ 被人不知道虚空虫族怎么来的，但丽桑卓可是很清楚的——那个被亚托克斯丢下去的倒霉蛋，绝对触发了虚空的干涉，虚空吞噬了他的身体，然后以他的身体为巢窠，孵化出了一群虚空虫族。 虽然这种临时孵化出来的虚空虫族一般都是炮灰，但考虑到它们吞噬进化的特点，如果一个不小心，还真有可能出问题。 “出乎预料的选择。”丽桑卓的声音清冷如大冰川，“但……倒也有点小心思。” “要阻止他吗？”没有弄清楚丽桑卓的意思，霜卫祭司谨慎地开口问道，“霜卫法师们就在附近，今日轮值的是……第三小队。” “不用了。”丽桑卓端坐在寒冰王座上，阻止了祭司，“让他去吧——呵，暗裔。” …………………… 西格瓦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在弗雷尔卓德的冰原上战斗了近十年，这是西格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敌人——它们是如此的丑陋，如此的恶心，如此地……令人不寒而栗。 西格瓦眼见着一个丑陋的虫子突然俯冲而下，它在半空中灵巧地避过了一把飞斧，然后张开了六条刀子一样锋利的节肢状腿器，扣在了西格瓦身边的一个战士的脸上。 成为虫子目标的是一个戈尔罗战士（戈尔罗：弗雷尔卓德古语，山脉的意思），精通的是重武器，可是沉重的盾牌和连枷在面对灵活的虫子时毫无意义。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这个戈尔罗战士第一时间丢掉了左手的连枷，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狠狠刺向了虫子——但没等到匕首触碰到虫子几丁质的外壳，这个战士就软软地倒下了。 倒在了地上的战士很快就化为了一坨不可名状的物体，而“吃饱了”的虫子，甲壳上也泛起了微妙的光芒，体型更是肉眼可见地长大了数分。 吞噬-进化。 当虚空的意志无法蛊惑更多追随者的时候，虚空的虫群就会出发。 似乎是觉察到了西格瓦的目光，这个长大了数分的虫子转过身来，扑向了西格瓦。 相比于上一次的扑击，这一次它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更可怕的是，那个倒霉战士的身体不仅仅强化了它的身体，甚至还给予了它丰富的战斗经验，在这一次攻击之中，西格瓦发现了戈尔罗战法的影子，它尽可能地张开了自己的翅鞘，在保持着灵活性的同时，降低了自己的速度。 只可惜这条虫子显然找错了对象。 戈尔罗战士是防御者，而虫子……并不适合扮演这个角色。 西格瓦握紧了手中的横刀，然后突然自下而上地撩了一刀。 只见一道白光，沉重的横刀就已经来到了这虫子的面前。 此时，如狼犬大小的虫子突然改变了重心，它让相对薄弱的翅膀避开了横刀的攻击，然后用自己胸口新生的几丁质外壳主动迎了上去。 典型的戈尔罗式战斗——面对着斩击，那些拿着盾牌，挥舞着连枷的战士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应对。 但可惜的是，这只虫子的智力发育并不怎么样，这一次的模仿只能用盲目来形容。 虽然吞噬了之后，它进化了自己胸口的几丁质甲壳，但是在西格瓦的长刀之下，它还是不够看。 “嗤——” 被横刀正中胸口，这只虫子在半空中被一刀两断。 紫色的浆状液体突然爆开，西格瓦预想之中的恶臭并没有出现——但虽然如此，他还是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口一闷。 “唔——” 西格瓦的身体本能地开始出现不良反应，他眼前金星乱窜，肌肉也开始不受刺激的痉挛，这一瞬间他几乎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幸运的是，这种痛苦来得快，去的也快，西格瓦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些家伙叫虚空虫。”当终于有人杀死了虚空虫之后，一直默默观战的亚托克斯终于开口，“它们是虚空的爪牙，它们会吞噬一切的生命，以获得自己的进化。” “这些虫子不过是最低等的虚空虫，而这样一群垃圾，就让你们这些弗雷尔卓德的‘精锐’手忙脚乱——见到这一幕，我有点失望。” “你们也许是远近闻名的勇士，但我现在要说的是，勇敢有时候毫无意义——因为没有力量，勇敢只能送死而已！” “现在，拿出你们的力量，向我证明，冰霜守卫的战士……不都是垃圾！” “友情提示一句，如果你们继续拖下去，这些虫子很有可能飞出这片嚎哭深渊，然后肆虐在弗雷尔卓德的荒原上，它们能够吞噬所有的生命，获得自己的进化，到时候，也许冰霜守卫会彻底完蛋……也说不。” “现在，所有人进入战斗！消灭所有的虫子！” 在亚托克斯的冷嘲热讽之中，这些冰霜守卫的战士们挥舞着自己的武器，用最适合自己的办法，努力消灭着这些虫子。 但……相较于普通的战士，虚空虫的速度快、行动灵敏、还有空中优势，想要击杀它们并不简单。 只有像是西格瓦一样的佼佼者，才能抓住最好的机会，达到一击必杀，而其他绝大部分的战士面对着虚空虫的时候，往往只能被动防御。 而久守必失，稍有不慎的话，虚空虫就会抓住机会，或抱脸，或割喉，或背刺，给出致命一击，然后吞噬掉死者。 就这样，虚空虫的数量开始减少，但它们个体的实力却越来越强。 战场之中的霜卫战士们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在发现单对单很难消灭这些虫子的时候，这些桀骜不驯的战士们终于开始了合作。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一十二章 痛苦 没有时间慢慢沟通组队的问题，面对着虎视眈眈的虚空虫，霜卫战士们只能依靠着武器的印象，抱团组成相对互补的队伍。 这种临时的组队显然不会有多少的默契，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甚至都没有机会沟通一下，所以战斗之中几乎没有配合。 完完全全的路人局。 但即使是路人一样的配合，在真正开始协作之后，霜卫战士一方的损失也开始迅速下降。 戈尔罗战士有了掩护，能够组成阵势提供临时的防线；会武器投掷和射箭的战士则干扰着虚空虫的每一次扑击；灵活的身躯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在阴影之中收割着漏网之鱼；大开大合的重武器战士不计伤亡，开始挤压虚空虫可能的攻击空间…… 虽然这种配合还依旧粗糙无比，但至少已经有了些许团队的味道——而作为代价，超过五十个战士死在了虚空虫的第一波攻势之下。 面对着这些精锐的伤亡，亚托克斯眼都不眨一下——不是因为这些战士不是他的部下，而是因为他完全不在意那些倒霉蛋的性命。 没错，不在意。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运气太差的家伙只会拖累团队——这就是亚托克斯毫不在意的原因。 …………………… 眼见着战士们开始相互配合，西格瓦却仍然独身行动。 不是西格瓦不知道配合，而是因为他需要去猎杀那些吞噬了数个战士的强大虚空虫。 小团队的，配合固然很有作用，但面对更加强大的、经过进化的虚空虫的时候，这些配合粗糙的小团队显然不如强悍的独行侠来得靠谱。 眼见着其他人已经有了自保之力，西格瓦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那些肉眼可见的强大虫子上。 比如面前的这个。 西格瓦面前的这个虫子似乎吞噬了不少倒霉的战士，它不仅体型明显更大，而且甲壳还出现了鳞状的斑纹——最夸张的是，在这个虫子的头上，长出了一根约半米长的尖锐刺角，几丁质的尖角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似乎在说这家伙并不好惹。 和它的同族不同，这家伙的翅膀似乎在吞噬进化的过程之中消失掉了，它整个背部都是一个完整的甲壳，而非其他虚空虫的翅鞘结构，虽然如此，它在地上爬行的速度却也很快，提高了自身防御的同时，敏捷的损失相当有限。 面对着这个与众不同的虚空虫，西格瓦试探性地劈了几刀——但虚空虫灵活的六条节肢腿器一动起来非常快，横刀虽长，却并不能命中。 然后，就在西格瓦想要转变策略的时候，这只虫子主动发起了进攻。 尖角对准了西格瓦，这只虚空虫仿佛是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狠狠地顶了过来。 体型上说，这只虚空虫的体型已经和公牛相仿了，只不过相较于双角的公牛，这只虚空虫只有一只角。 而西格瓦显然不会因为它只有一只角而放松警惕，当虚空虫突然加速的时候，西格瓦果断闪身。 而狡猾的虚空虫在与西格瓦错身而过的时候，忽然从侧面探出了自己锋利的节肢腿器，锋利的几丁质刃状腿器直接划向了西格瓦的大腿。 幸好西格瓦手疾眼快——面对着虚空虫突然的反击，西格瓦谨慎地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在虚空虫探出了自己的腿器时，西格瓦立住了自的横刀，挡住了这一击。 虽然攻击挡住了，但西格瓦的横刀却撑不住了。 之前西格瓦干掉了一个会喷吐酸液虚空虫，那家伙似乎吃掉了一个喜欢在武器上涂毒的战士，西格瓦砍死了那个虫子之后，明显发现刀上出现了缺口——西格瓦可没有臻冰武器，他手里的横刀虽然还算不错，但毕竟只是普通家伙。 而现在，在挡住了这只阴险虫子的突然一击后，西格瓦的横刀终于彻底完蛋了。 趁着虚空虫还没有转身的时候，西格瓦直接原地翻滚，在身后的一堆不可名状的物体中，抽出了一把武器。 入手的冰冷让西格瓦打了个寒颤——这是一把臻冰武器！ 使用这个武器的倒霉鬼似乎就是面前这只虫子吞噬的上一个对象，而能够得到臻冰武器，那就意味着这个死者是一个不简单的家伙。 然后，就在西格瓦因抓住臻冰武器而颤抖的瞬间，虚空虫转过了身。 “吱呀——” 伴随着一声低沉而刺耳的嘶吼，虚空虫又一次冲向了西格瓦。 面对着虚空虫又一次气势汹汹的冲刺，西格瓦甚至来不及打量手中武器的具体形状，就直接挥舞了起来。 臻冰是冰霜守卫的圣物，拿到了臻冰武器给了西格瓦一种别样的自信——而当他真的挥动了武器之后，他忽然发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太轻了…… 倒霉的西格瓦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得到的武器是柄九节鞭——这属于非常规的武器，除非是经过专门的训练，否则正常的战士都是不能使用这种武器的！ 这一鞭子西格瓦的力量用足了，但九节鞭的特性导致它挥动的速度和轨迹都非常的飘忽，本来十拿九稳的一击……全毁了。 九节鞭挥舞速度很慢，而虚空虫锋利的尖角已经近在眼前，西格瓦此时几乎处于等死的状态了。 “还好，我似乎没有掌握什么特别的战斗技巧，这条该死的虫子即使吃了我，也不能进化太多。” 然后，就在西格瓦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嘭——”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只气势汹汹的虚空虫突然被冲过来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西格瓦瞪大了眼睛，呼吸几乎停滞了下来，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虽然不是第一次品尝，但每一次都难以言喻。 “深呼吸。”就在这时，西格瓦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还能战斗吗？” “当然可以！”西格瓦下意识地回到，“毫无问题——” “那就好。”救下西格瓦的是之前的那个叫奥拉尔·石拳的家伙，“那就赶紧换个趁手的武器，那家伙还没死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一十三章 围殴 虚空虫再次袭来，奥拉尔挥舞着战锤又一次完成了全垒打。 这位成名已久的战士的确比西格瓦要强上一些——即使这种连续的全垒打也有他武器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硬实力上，西格瓦与这种经验丰富的战士还有差距。 趁着这两次全垒打的机会，西格瓦在另一具尸体上拿到了一把还算合手的臻冰武器——这柄长剑比西格瓦之前的横刀要重，双刃用起来也有点别扭，但至少它能用。 另一边，连续两次被击飞出去的虚空虫终于谨慎了一些。 虽然进化出了甲壳、本身没有内脏结构的虚空虫对重击的抵抗力很强，但连续两次被打飞出去，它也本能地意识到了不对劲，它开始消化起了之前吞噬掉的战士的记忆，试图找出一个可用的办法。 “棘手的家伙。”奥拉尔眼见着虚空虫忽然不再攻击，腹部开始蠕动，当即就明白了它的意思，“它在消化之前战士的记忆——不能给它时间，我们上！” 随着奥拉尔一声令下，他和西格瓦一左一右，冲向了正在“消化”的虚空虫。 然后，就在他们冲到虚空虫面前不到两步的时候，本来愣愣的虚空虫忽然向前猛地一窜，头顶的尖刺如羚羊挂角一样，直指西格瓦。 这只狡猾的虫子根本不是在消化——假装消化本身就是它的战术！ 西格瓦被骗到了，他已经举起了长剑准备来一发力劈华山，但现在面对着突然刺过来的尖角，他只能匆忙闪身，尽力格挡。 “铮——” “嗤——” 长剑毕竟如不横刀来得顺手，西格瓦面前挡偏了虚空虫的攻击，但作为匆忙格挡的代价，他的毛皮坎肩被划破，露出了满是疮疤的身躯。 半桶箭的意思是，他一场战斗后，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箭有半桶。 弗雷尔卓德的冬天本来就冷，下面全是臻冰的嚎哭深渊更是冷得可怕，但打着赤膊的西格瓦此时不仅不冷，甚至还颇有些热血沸腾的意思。 这些虫子很厉害，但你们也不过是虫子！ 吞噬进化听起来吓人，但那不是你们一场又一场战斗亲身得出的经验！ 来吧，看看谁更强！ 趁着虚空虫没有来得及转身，西格瓦直接横过长剑，压低重心，斩向了虚空虫的节肢状腿器。 之前的两次全垒打已经证明了，这家伙背后的甲壳坚硬程度惊人，而且耐冲击，这样一样，想要消灭它，就只有攻击腹部和腿器！ 而另一边，奥拉尔的臻冰重锤也砸在了虚空虫的后背上，这一锤子的重击下来，虽然虚空虫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但也失去了闪避西格瓦攻击的机会。 “铛——” 臻冰长剑一挥而就，虚空虫的六条腿直接断了两条。 两条腿被斩断之后直接炸开，西格瓦再一次感受到了之前那种瞬间窒息的无力，他不得不后退数步，拄着长剑默默回气。 “这滋味不好受吧。”同样有些头晕的奥拉尔靠了过来，“这些虫子很邪门，收拾它们必须一击必杀！” 说话的功夫，西格瓦已经恢复了状态，他点点头，然后拔起长剑，再一次冲向了虚空虫。 失去了两条腿的虚空虫身形不再灵活，它虽然第一时间开始了断肢重生，但抽取甲壳之中的几丁质去重生两条腿，不仅速度慢，而且还有严重的副作用。 还没等虚空虫的两条腿长出来，奥拉尔的锤子就到了。 又是毫不花哨的力劈华山——臻冰制造的重锤雷霆之子被高高举起，重重砸下，虚空虫试图闪避，但却力有不逮。 “砰！” 一声闷响，虚空虫的甲壳终于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抽取甲壳之中的几丁质去修复自己的腿，这本来就会造成甲壳的组织结构不稳定——就像是人缺钙后会造成骨质疏松，容易骨折一样，甲壳之中的几丁质流逝造成了严重的甲壳脆性，之前数次重击都没有出事的甲壳，这下终于扛不住了。 而后一步出手的西格瓦则是将剑刃对准了几丁质甲壳的缝隙，他一个箭步窜到了虚空虫的侧面，然后长剑直劈。 本来虚空虫的身侧是很危险的地方，节肢装的腿器可以从侧面如剃刀一般划出，但之前虚空虫已经断腿，西格瓦自然是毫无顾忌！ 在西格瓦出手的位置上，虚空虫不仅无法还击，甚至连利用头上的尖角反抗都做不到，它“吱”的一声尖叫，踉跄着躲出了数分，但还是被这一剑精准的砍在了甲壳的裂纹之处。 臻冰的长剑直接砍进了甲壳之中，突破了虚空虫的防御，然后刺入了它的体内，无尽的寒冷在接触到虚空虫的身体内部后，直接造成了十分严重的二次冻伤。 虚空虫开始蜷缩身体，但西格瓦并不会给它机。 一击命中，西格瓦硬扛着强烈的不适，拔出了长剑，反手又是一剑！ 这一剑直接从甲壳已经出现的大口子处砍中，然后如热刀切黄油一样，将虚空虫一刀两断！ 伴随着一声哀鸣，虚空虫彻底死亡。 而与此同时，虚空虫的尸体上也爆开了一团紫色的雾障，西格瓦的心脏几乎被这种奇特的力量攥紧了，杀死了这只虚空虫后，他的耳朵瞬间失去了听力，眼前也是无尽的黑暗。 虚空的意志一直都在——即使当宿主死亡，虚空的意志也不会直接消散，而是需要有人去承受。 西格瓦应该感到庆幸，这里是嚎哭深渊，这只虚空虫也不是什么太高端的货色，否则就这一下杀死虚空虫后虚空意志的冲击，就能将他变成行尸走肉！ 恍惚之中，西格瓦仿佛听见了小时候听过的弗雷尔卓德尚歌，仿佛见到了丽桑卓的眼睛，仿佛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他感觉自己身处混沌，意识几乎完全暂停了下来。 终于，西格瓦恢复了自己的意识——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而等到西格瓦再次看见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身边除了奥拉尔之外，又来了一个亚托克斯制定的队长。 那个瞎了一只眼的哈拉正伸出自己的手，在西格瓦的眼前挥舞着。 “嘿，还能看见东西吗？” 第七百一十四章 虚空母虫 西格瓦很不喜欢哈拉的行为——她将双武器交到单手、空出一只手在自己面前晃悠的行为让西格瓦想起了部族里老人逗孩子的样子。 “当然。”这种情况下，西格瓦的回答自然毫不客气，“一只虫子而已，完全不是问题！” 西格瓦在“完全”上加重了口气，但这种强硬的态度却遭致了哈拉更大的调笑。 “哦，看起来你比我想象的更强点。”哈拉也在“点”上加重了语气，“除了身材和伤疤，你终究还是有点东西的。” 哈拉的语气肆无忌惮，而西格瓦却莫名地有些脸红——虽然哈拉瞎了一只眼睛、胸口只有肌肉、留着男人一样的短发、年龄还比西格瓦大了好几岁，但这丝毫不妨碍西格瓦认为哈拉很有魅力。 强大就是魅力，这句话在弗雷尔卓德完全没毛病。 似乎是察觉到了西格瓦的羞涩，哈拉没有继续开口，而与此同时，奥拉尔也走过来打圆场。 “都休息一下——虽然难对付的几个虫子都完蛋了，但我总觉得那家伙的试炼没有结束。” 奥拉尔没有知乎亚托克斯的名字——因为亚托克斯根本没有自报家门，但剩下的两个人显然都知道奥拉尔说的是谁，他们点点头，然后谨慎地蹲在了地上，一面恢复着体力，一面小心戒备。 …………………… 就像奥拉尔所说的，战场之中，绝大部分强大的虫子都已经完蛋了，战斗似乎进入了收尾的阶段，有些体型较小的虫子试图逃离嚎哭深渊，但半空之中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它们通通拦了下来——这种情况下，试图逃离的虫子都成了弓箭手的猎物。 虽然虫子们开始进行自杀式的袭击，但战斗却不太可能掀起更大的波澜，甚至有的霜卫战士已经开始抱怨起了没有得到应有的战利品——在他们看里来，这些虫子的脑袋是很好的战利品，完全可以拿来夸耀。 可惜虚空虫死了之后，啥都没有了！ 就在三人默默松了口气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的声音并非是拍打翅膀的嗡嗡声，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窸窸窣窣，这种仿佛是两片玻璃摩擦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寒毛直竖。 下一刻，一条黑色的触手攀上了嚎哭深渊大桥的护栏，紧接着，一只庞大的母虫爬上了大桥——而之所以所有人都认出了它的身份，是因为这只虚空母虫巨大的伞状身体下，挂着无数爬行、蠕动的虚空虫！ 霜卫战士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攻击，弓箭手拉开弓弦、投斧手丢出飞斧，而距离最近的战士更是结成阵型，试图阻止母虫的继续前进。 但面对着攻击，虫母背部伞状的甲壳灵活地散成鳞片状，然后在身前聚拢成盾，箭矢和飞斧都没有任何的效果。 而那个试图阻止母虫的小队，则是直接被两触手抽散、卷起来后拉到了盾甲的后面。 下一刻，数个虚空虫张开了翅膀。 仿佛战争机器一般出现的虚空母虫让战斗的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之前和虚空虫的战斗就已经很血腥的，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过分的！ 没有重武器的霜卫战士们面对巨大的虚空母虫，束手无策。 数个勇敢的战士用生命证明了一点——面对虚空母虫，即使是臻冰的武器都未必能够生效。 然后，就在这时，亚托克斯动了。 “现在，你们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你们自以为勇敢，强大——但我现在要教你们的就是，你们其实不过是一群强壮点的虫子而已！” “在真正的强大面前，你们引以为傲的力量……毫无意义！” “现在，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收起自己那无聊的小心思——除非你们能够单挑干掉这家伙，否则在接下来的训练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明白了吗？” 这一刻，嚎哭深渊只剩下了虚空虫拍打翅膀的声音和母虫保护着的幼虫咀嚼的声音，霜卫战士们似乎心有不甘，但却无法反驳。 在沉闷的气氛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一个身影忽然闪烁了数次，然后直接攀上了母虫的背部——他整个人似乎徘徊在了暗影和现实之间，虽然母虫第一时间伸出了触手拦截，但却都被他非常灵巧地躲开了。 “真让我失望。”就在众人还没弄清是谁动手的时候，亚托克斯冷冷地开口说到，“我看走眼了，没想到我居然点了一个垃圾做百夫长。” 没错，冲上去的那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第四个百夫长——瑟尔！ 相较于奥拉尔、西格瓦和哈拉，瑟尔的实力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心气自然也高了不是一分半分，当其他三人都无话可说的时候，瑟尔不服气地冲了出来。 瑟尔的战斗方式更接近于潜行者，理论上说是最适合单挑的职业——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捷，瑟尔自信可以和这只虚空母虫过两招，如果有机会的话，完成斩杀也并非不可能！ 而现在，瑟尔一出手就直接攀上了母虫的后背！ 人群之中传来了低声的欢呼。 然而，欢呼还没有结束，瑟尔就愣在了母虫的背上。 虚空母虫可不是之前那些最低等的伴生虫，它们自带虚空意志，瑟尔甚至没能开始自己的攻击，就在虚空意志的冲击下，失去了自我。 母虫头顶的复眼盯着瑟尔看了几秒，然后瑟尔直接软倒——在瑟尔的尸体上，一个新的虚空虫出现了，这只虚空虫比之前的都要大很多！ “而且，你们孱弱的意志……也毫无意义。” 亚托克斯的解说姗姗来迟，一种霜卫战士噤若寒蝉。 大家都经历过虚空虫死亡的冲击，现在看来，经受不住冲击的下场就是和瑟尔一样变成怪物……这远比战斗本身更加可怕！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亚托克斯举起了自己黯黑的长剑，拍打着背后的双翼来到了空中。 “但你们很幸运，负责训练你们的是我。”亚托克斯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在我手里，你们还能废物利用一下。” 长剑劈下，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之后，虚空母虫的身体直接炸开，所有的虚空虫全部爆裂。 这一刻，桀骜不驯的霜卫战士们鸦雀无声。 夜隐枭说 ig的比赛真的是……不想说话，非常胃疼。 第七百一十五章 疑惑的罗德 亚托克斯的这一手成功震慑住了这些桀骜不驯的霜卫战士，相当直接地证明了双方之间巨大的差距——虽然整个过程非常血腥，但从结果来看却也还算不错。 四个百夫长死了一个，不过没关系，因为这四百多个战士剩下能继续战斗的，也就只有三百左右。 一次练兵，战损四分之一，亚托克斯这倒是完全不带心疼的。 而丽桑卓那边，本来服侍她的祭司都以为她会出面制止，没想到最后她居然一言未发，在得知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后只是无比淡定的“哦”了一声，也就随着亚托克斯去了，这没头没尾的态度实在叫人摸不到头脑。 至于罗德……他在嚎哭深渊上方的一个隐蔽处，完整地目睹了整个事件。 这个小小的山坳是努努发现的，罗德之前一路尾随着西格瓦来到霜卫要塞，正犯愁不知道怎么进行侦查，努努就自告奋勇地说他知道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基地”，然后带着罗德翻过山岭，来到了这个小小的山坳之中。 这里视角完美，在如垛口一样的冰棱后面，罗德能够将整个嚎哭深渊的景象尽收眼底。 在这里，罗德清楚地看见了亚托克斯练兵的全过程——对于整个过程，努努看不下去，罗德则是无话可说。 “那家伙可以轻松杀掉那些虫子，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着？！”对于亚托克斯的残忍，努努愤愤不平，“他真是个大混蛋，对自己人都那么狠！” “自己人？”罗德摇了摇头，“我相信，那些死去的战士根本就不是亚托克斯的自己人。” “为什么？”努努有些奇怪，“他不是之前要抓走泰达米尔的那个家伙吗，而且出现在这，他肯定是霜卫部族的人，那些战士也是霜卫战士啊！” “不，不是的。”罗德开口解释道，“亚托克斯是暗裔，他只是丽桑卓的……合作者。” “合作者？”努努有些不明所以，“那是什么意思啊？” “一头孤狼和一头饿了很久的熊，一起发现了一头犹卡尔，它们都不能单独捕杀这只犹卡尔，所以狼和熊一起动手——但它们都知道，对方不可能被信任，只不过一个临时的共同目标将他们联系到了一起而已，这就是合作者。” “那，谁是熊，谁是狼？” “这我还不能确定，但现在看来，丽桑卓更像是熊，而这家伙顶多算是一头离群的孤狼。” …………………… 罗德说的其实没错。 虽然亚托克斯成功地让这些桀骜的战士们学会了服从命令，但真正想要得到他期待的东西，还有很久的时间。 亚托克斯需要的是俘虏。 虽然亚托克斯鄙夷虚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深受虚空的影响。 在虚空不断的侵蚀下，臻冰的镇定是治标不治本的，为了维护自己的理智，他还需要更多的灵魂、更多的身体，亚托克斯会吸收这些灵魂，然后将虚空的侵蚀转嫁出去。 虚空生物死亡后都会造成虚空污染——就是之前西格瓦所感受到的那种无法言说的诡异冲击，而亚托克斯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魔剑，斩杀一个又一个敌人，将自己难以控制的虚空意志强行注入到死者体内，只有这样，他才能避免被虚空同化。 亚托克斯知道，自己的行为其实也是在帮助虚空——瓦罗兰位面的虚空意志越强大，虚空就越容易到来，但为了能够活下去，他没有别的办法。 亚托克斯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战斗了，在罗德的手里吃了个小亏之后，他一直努力压制着自己战斗的欲望，依靠着臻冰的镇定作用，保持着自身的理智——但是就在刚刚，他一剑砍爆了那只虚空母虫的时候，一种久违的、来自于杀戮的战栗让亚托克斯从身体爽到了灵魂。 暗裔永远渴望杀戮。 而现在，亚托克斯终于能够再度出发。 在打扫了战场之后，亚托克斯带着这剩下的霜卫勇士们，离开了嚎哭深渊。 罗德没有跟随这部队离开，而是在嚎哭深渊附近记录着地形地貌，之前的战斗信息以及足够充分，罗德现在更需要弄清的是霜卫要塞的结构特点，为即将到来的阿瓦罗萨做好准备。 而在另一边，亚托克斯按照丽桑卓给出的名单，带着这些霜卫勇士们大开杀戒。 一个又一个对丽桑卓有所不满、可能在战争中偏向阿瓦罗萨那边的村庄被屠灭，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红了天空。 亚托克斯手中的魔剑本体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灵魂，他不断地将自己所承受着的虚空意志释放出来，交给那些死难者去承受，这种宣泄式的爽快让亚托克斯无比激动，在成为了暗裔之后，他已经上千年没有感受到这种愉悦了！ 然而，不知道丽桑卓是不是故意的，在她所标注的村庄中，最后的几个位置赫然在炉乡之中…… 外来者亚托克斯可不知道炉乡的传说，没有与弗雷尔卓德神明见面的情况下，他无视了霜卫战士“这可能激怒奥恩”的提醒，浩浩荡荡地杀到了炉乡之中。 在确定了目标之后，亚托克斯长剑一挥，指挥着霜卫战士们蜂拥而上。 而与其他无法反抗的村庄不同，这个村子的围墙外，一个穿着龙皮坎肩的光头佬正严阵以待。 面对防抗者，西格瓦直接举起了手中的臻冰长剑，与此同时，哈拉和奥拉尔则是一左一右，默契地选择了夹击、 与此同时，其他的霜卫战士从两边绕了个圈子，打算直接冲进村子里去。 然而，在漫天大雪之中，光头佬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在自己面前抡过了一个夸张的半月斩。 西格瓦、哈拉和奥拉尔三个霜卫勇士的臻冰武器只一搭在盾牌上，就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想要在炉乡撒野？”光头佬秀了秀自己发达的肱二头肌，在自己厚重的、蒙了龙皮的盾牌上敲了两下，“先问问布隆答不答应！” 第七百一十六章 施虐的亚托克斯 布隆的出现让战场的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三个百夫长一击而败。 更夸张的是，在击败了三个百夫长之后，布隆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盾，然后狠狠砸下——一击之下，地面上居然直接裂开了一道沟壑，让原本只有低矮胸墙的村庄眨眼之间就出现了一条“护城河”！ 这种情况下，霜卫战士们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亚托克斯微微眯起了猩红的双眼。 “一个不错的灵魂——应该尝尝虚空意志的滋味。” 在亚托克斯的指挥下，霜卫战士左右分开，他自己则是北北大剑，施施然来到了布隆的面前。 “加入我。”亚托克斯的语气倨傲无比，“我会给你真正的力量，让你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面对着比自己高上数倍、逼格满满的亚托克斯，布隆压低了重心，架稳了大盾。 “做梦，怪物！”布隆的声音清晰从盾牌的后面传到了亚托克斯的耳朵里，“我是弗雷尔卓德之心，不会屈从于你这种恶心到怪物！” “怪物……” 成为了暗裔之后，怪物就是亚托克斯的禁忌词了，在听到了布隆的拒绝之后，他直接把长剑，大步流星冲了过来。 “既然执迷不悟，那就受死吧！” 长剑劈下，布隆沉肩抵住盾牌，进行了第一次格挡。 “轰——” 布隆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一剑轰飞出去。 虽然很强壮，但布隆毕竟没有脱离凡人的范畴——作为一个靠近战的凡人，在面对亚托克斯这种暗裔的情况下，几乎毫无反抗的余地。 施法者、潜行者之类的手段比较多的家伙，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存在时，偶尔能够利用一些不一样的手段完成翻盘，但战士——尤其是盾战士——这种四平八稳的职业，既不能翻盘，也不能被翻盘…… 布隆在面对比自己弱的敌人时，所向无敌；但一旦要面对硬实力超过自己的存在……布隆只能挨揍。 被一剑劈飞，布隆直接撞在了村子的胸墙上，直接将砖石搭砌的胸墙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 “咳咳……” 废墟之中，布隆剧烈地咳嗽着。 毫无疑问的，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比之前的那条奇怪的巨龙还可怕！ 虽然布隆不知道亚托克斯的来历，但只一次交手，他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自己绝对不会是这家伙的对手！ “该死的，应该让村子里的人撤走的……” 因为布隆曾经几次一人对抗诺克萨斯的军队、驱逐劫掠者的暴行，所以在得知有不明队伍向着村子赶来的时候，他只是叮嘱村民们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要出来。 但布隆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有一个家伙，自己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亚托克斯不紧不慢地前行，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了布隆。 “勇敢的灵魂，让我看看，你能在虚空下坚持多久……” 布隆爬起身来，再次举起了盾牌，慢慢向前移动。 “村里的人准备离开！”没有时间去和亚托克斯打嘴仗，布隆只能扯着嗓子发出了自己的警告，“敌人很强大，我……撑不了多久！” 村民们谨慎地从窗子里探出脑袋，然后看见布隆被一剑劈飞的一幕。 整个村子都乱了起来。 眼见着村子里的人开始从后面逃跑，西格瓦下意识地打算带队包抄——而奥拉尔则是伸手抓住了他。 “别打扰了大人的兴致。” 西格瓦犹豫了一下，终于停住了脚步。 …………………… 亚托克斯很兴奋——在它看来，布隆是一个完美的对手。 打不过自己，但又不会被轻易打死，正适合施虐和发泄。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在意那些村民是否还在了，布隆既然愿意来挨揍，亚托克斯自然很乐于满足他。 又是一剑。 布隆再次被劈飞出去，虽然依旧死死攥着盾牌，但布隆自己知道，自己虎口已经开裂，这样的攻击自己拦不住几次了！ 但……那也要拦！ 布隆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倒下或者让开，在村子里的人还没有撤走的情况下，他们都活不成！ 面前的怪物嗜血、残暴而可怕，但这却更让布隆坚定了应战的决心。 但……决心并不能提高力量——勉强爬起来的布隆第四次飞出去。 严重的震荡下，布隆的神志开始出现问题，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影影绰绰。 虽然盾牌没有脱手，但连续遭遇四次重击的布隆已经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随着一口鲜血喷出，布隆试图再次爬起来，但四肢似乎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了，他无论怎么命令，都毫无反应。 “心脏是最强壮的肌肉。”已经徘徊在休克边缘的布隆喃喃着，“我是……弗雷尔卓德之心——” 又一次，布隆又一次爬了起来。 “来啊！”布隆下意识地嘶吼着，“我不怕你！” 然后，布隆迎来了第五次的击飞。 大片大片的血液洒在了雪地上，这一次，布隆终于握不住盾牌了，他闭着眼睛，试图第五次起身，但数次踉跄，都没有成功。 另一边，亚托克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劈了五剑，虽然感觉不错，但终究不够爽。 可惜面前这个家伙，还不够抗揍啊！ 想到这里，亚托克斯终于加快了脚步——作为对给予自己愉悦的报答，在最后时刻，他打算给布隆一个痛快。 “这是亚托克斯的仁慈！” 就在亚托克斯举起手中的长剑，打算了解布隆的时候，突然的一次踉跄打断了他的动作。 被打断的亚托克斯一愣，他下意识地转向了震动发生的方向，然后意外地看到了……一座山、 没错，那就是一座山，一座真正的山！ 可惜，那座山没有在之前它应该在的地方，而是仿佛受了惊的野马一样，朝着亚托克斯冲了过来！ 亚托克斯错愕之余下意识地打算闪躲，但一座山的体积尤其是那么容易闪开的？ “轰——” 一声巨响，暗裔剑魔亚托克斯被这座山生生拍飞了出去。 就像他劈飞布隆的时候一样。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一十七章 瓦罗兰的神祇 被击飞在半空中的亚托克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错，直到被突然动起来的山峰拍飞出去，亚托克斯都没有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山会动的？！ 理论上说，辣么大一座山，即使动起来应该也很慢吧？ 可惜完全不是。 那座山突然前冲的速度比亚托克斯全力飞行的速度还快，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倒霉的亚托克斯才会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击飞出去。 被撞了个意识模糊的亚托克斯迅速爬起来，他伸手拿起被撞脱手出去的大剑，开始大吼了起来。 “谁？哪个混蛋丢的山？！” 没有人回答他——当亚托克斯转过山峰，入眼处是一片无穷无尽的烈焰。 这些火焰看起来平平无情，就像是寻常人家灶台之中做饭的火焰一样，但却铺天盖地，封锁了所有亚托克斯可能离开的道路。 亚托克斯不顾火焰之中的浓烟，眯起了自己猩红的双眼，影影绰绰地看见了一个庞大的身影。 那是一个高度超过五十米的庞大家伙，因为他在火焰之中，亚托克斯并不能看清他的具体容貌——就算亚托克斯努力观察，也只能看见两只弯弯的犄角。 显而易见的，这个大家伙就是造成山脉移动的家伙。 眼见着火焰越来越猛，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亚托克斯来不及弄清罪魁祸首是谁，直选择飞起来——这种炼狱火海一样的法术的确足够惊人，但只要我飞起来就成了，你的火还能在空中燃烧不成？ 施法者一般都本体孱弱，只要我亚托克斯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自信满满的亚托克斯拍打着翅膀，试图脱离火焰的范围。 然后，随着亚托克斯的升空，火焰似乎也粘在了他周围一样，一起升到了半空之中，凭空燃烧。 这毫无意义是不科学的——但瓦罗兰从来不讲科学。 亚托克斯傻了。 无论他向上向下，向左向右，不管他怎么飞，怎么逃，都逃不出火焰的笼罩范围！ 而且，更致命的是，亚托克斯明显感觉到火焰似乎“找到了”自己，开始逐渐地收缩了起来！ 亚托克斯成为飞升者几千年，成为暗裔几千年，他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邪门的火焰！ 这些火焰亚托克斯随手就能扑灭，翅膀一扇更是大面积熄灭，但却偏偏仿佛无穷无尽一样，不管他使用什么办法，扑灭之后不久就会重新开始凭空燃烧。 这是真正的火海——在这里，火焰就像是大海里的水一样，无穷无尽，无法反抗。 在火焰之中，亚托克斯很快就出现了严重的脱水症状，甚至让他保持着镇定的臻冰也有了融化的趋势。 随着臻冰的融化，亚托克斯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了起来，在失去自我前的最后一刻，亚托克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丽桑卓说过，臻冰不会融化的啊……” …………………… 奥恩看着地上鲜血之中的布隆，难得地皱起了眉头——简简单单的皱眉，但如果艾维尼亚见到一定大呼不可思议。 角厅被烧了的时候，奥恩都没有皱一皱眉头。 虽然重伤躺在雪地上，布隆的鲜血仍然没有完全冷下来，这炽热的鲜血让奥恩想起了自己和沃利贝尔战斗之后，见到的那个被毁掉的炉家人镇子。 那个镇子里，也到处都是这样的鲜血——炽热无比，仿佛有火焰的力量。 这种血脉不是奥恩的恩赐，而是炉家人自己对于火焰符文、对于锤锻符文的感应，他们一直遵循着奥恩的喜好和教导，从来不会去争夺什么，去征服什么，他们和奥恩一样，享受着这种创造的纯粹快乐。 虽然在奥恩看来，这些炉家人的锻造拙劣无比，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一直都在进步——当有那么一两件物品还看的过去的时候，奥恩会和炉家人一起，开怀畅饮。 一直追随奥恩脚步的炉家人从未奢求过奥恩的庇护和恩赐，他们只是单纯地崇拜着这位强大的神明，并将自己打造出的最棒的武器给奥恩看，仿佛是渴望得到大人夸奖的孩子一样。没有教会，但奥恩的的确确是炉家人的神。 没有信仰，但炉家人的的确确是奥恩的孩子。 然而，在一场战斗之中，奥恩杀死了这些自己的“孩子”。 虽然只是奥恩和沃利贝尔的战斗余波，那也不是这些凡人可以承受的——但这些傻傻的炉家人，他们面对着惊天动地的大战，到死都没有离开炉乡。 他们相信自己的神明会保护自己。 没错，战斗是沃利贝尔挑起来的；战斗是为了避免炉家人卷入战争——但奥恩仍然因此自责了无数个年头。或许当初，自己只要事先说一句什么，炉家人就会事先离开的；或许当初，自己只要控制一下战斗的方向，即使多被沃利贝尔抓上几下，也总能避开炉乡的…… 但没有如果，在瓦罗兰，即使是神祇也无法改变时间，更何况拥有火焰符文的奥恩还是符文法则的守护者。 在那之后，奥恩花了很久很久去寻找炉家人的血脉——身为符文法则的守护者，符文法则要求他不能介入到凡人的争端之中，所以奥恩的传说之中充满了对勇气、智慧、善良的考验，奥恩通过这些考验，筛选着可靠的炉家人血脉，然后谨慎地给予了他们力量。 他们是炉家人的守护者，是炉乡的守护者——而这一任的守护者，就是布隆。 一直以来，布隆仿佛是奥恩的化身，他虽然不会信仰奥恩，但却始终贯彻着奥恩的意志——奥恩激活了布隆炉家人的血脉，而布隆则是在接收到血脉感应的危机后，第一时间出现在炉乡最需要帮助的人身边。 而这一次，布隆受伤了，还是濒死的重伤。 奥恩会战斗，会锻造，但不会疗伤，他看着不断失血的布隆，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火海之中的亚托克斯完全失去了理智，虚空的意志掌控了他的身躯，现在他开始逐渐吸收起了奥恩的火焰。 这种情况下，奥恩不能再拖下去，他终于解下了自己的披风——那是奥恩除了自己的锤子之外，最重要的东西——然后低声咕哝了一句咒语，将披风缩小之后，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布隆的身上。 “有炉火斗篷的庇护，这孩子应该能够恢复的——他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爷爷还和我喝过酒呢。” 在留下了炉火斗篷后，看着火海里吞噬着烈焰的亚托克斯，奥恩拎起了锤子。 第七百一十八章 山脉与熔岩 虽然从各种意义上说，亚托克斯都是一个混蛋，但只有在对抗虚空方面，亚托克斯无可挑剔。 亚托克斯是曾经直面虚空的人，他收到虚空感染的程度可不是贾克斯那种“被擦伤”的程度，只不过天神战士的智慧和意志一直在压制着虚空的意志，而通过发泄式的杀戮，亚托克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自己的理智。 在弗雷尔卓德，有了臻冰的帮助之后，亚托克斯以为自己能够始终理智——但奥恩的火焰却融化了镇定着亚托克斯理智的臻冰，在无尽的火海之后，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压制虚空意志上的亚托克斯……被虚空侵蚀了。 被虚空严重感染的亚托克斯身上已经出现了几丁质的铠甲和紫色的护盾，这是虚空意志全面感染的征兆。 而当亚托克斯被感染之后，虚空则是开始吞噬起了亚托克斯周围的火焰——这些来自于火焰符文的大火，是虚空很喜欢的“营养品”——虽然这种吞噬会对亚托克斯造成严重的伤害，但却可以帮助虚空了解符文法则。 被感染的亚托克斯已经失去了自我，他现在需要为虚空服务！ 作为火焰法则的拥有者，奥恩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虚空的存在——虽然奥恩一向是“不理世事”的，但当有威胁符文法则的因素存在时，他也是从来都毫不留情的。 抓起了锤子，奥恩吸了一口气，直接吸回了包裹着亚托克斯的火焰。 火焰被奥恩回收，露出了其中几乎被烧红了的亚托克斯——天神战士的身躯可以免疫一般武器的攻击，但现在却几乎被火焰烧得酥脆，几丁质的甲壳甚至散发出一种莫名的香气，让亚托克斯给人一种碳烤大虾的感觉。 面对香脆的亚托克斯，奥恩毫不留情地一头撞了上来。 已经被虚空意志感染的亚托克斯只是丢掉了自己的情感和意志，并没有丢失战斗的经验，面对奥恩的羊角撞击，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闪避。 但别看奥恩有三四个亚托克斯高，他的速度还偏偏比亚托克斯快——如果亚托克斯注意到奥恩的脚下，他会发现奥恩脚下的土地仿佛是短跑的起跑器一样，配合着奥恩，让他能够爆发出最快的速度。 这种情况下，亚托克斯虽然努力闪避，还是被一犄角顶在了胸口，直直地飞了出去。 在被顶飞了出去的时候，亚托克斯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一”。 虽然在倒飞的过程之中，亚托克斯努力地拍打翅膀，试图恢复身体的平衡，但还没等到他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就已经被砸到了之前奥恩所“丢”过来的山峰上…… 仿佛是布隆被一剑劈飞出去的翻版一样，亚托克斯被以相同的姿势，生生顶飞了出去。 布隆撞碎了村子的胸墙，但亚托克斯没能撞碎山峰。 可怕的震荡让亚托克斯整个人陷入了严重的眩晕之中——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奥恩就已经赶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抡起了锤子。 “砰——” 奥恩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力量，没有一锤子将亚托克斯砸扁，而是将他横着砸飞了出去。 亚托克斯不由自主地再次倒飞。 没等他落地，先一步来到落点的奥恩又是一犄角。 “二。” 亚托克斯以相同的姿势，再一次砸在了山峰上。 然后又是似曾相识的锤击、顶飞。 “三。” 锤击，顶飞。 “四。” 锤击，顶飞。 “五。” 奥恩采取了和之前亚托克斯欺负布隆一模一样的方式，给亚托克斯来了五次。 而整个过程之中，亚托克斯一直保持着失控的状态，甚至连些许的反抗都没有…… 第五次被砸到了山峰上，亚托克斯的身体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变形——他的四肢都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方式被扭成了麻花的样子，而本体魔剑更是弯折了九十度。 没错，暗裔很厉害，甚至星灵面对暗裔都需要谨慎一点——但在愤怒的奥恩面前，亚托克斯和一个真正的碳烤大虾没啥区别。 完成了报复的奥恩最后一次顶飞了亚托克斯之后，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然后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山招了招手。 那座山仿佛是活了一样，第一时间相应了奥恩的召唤——山脉下的熔岩突然爆发，将整座山变成了一座移动的活火山，然后飞速向着奥恩冲了过来。 摆好了姿势，调整好了角度，在山体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奥恩低下了头，用尽自己的力气，狠狠地顶在了通红的山体上。 被内部熔岩烧得通红的山脉在大地上转了一个“7”字转角，直接冲向了还在眩晕之中的亚托克斯。 大地剧烈地震颤着。 眩晕之中的亚托克斯本能地觉察到了不对，但想要躲避却力有不逮——当他勉勉强强睁开眼睛的时候，通红的山峰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嘭！”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两座山峰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锻造刀具的时候，芯铁和刃金的材质不同，会导致刀具自然的弯曲。 而现在，因为后一座山被熔岩烧得通红，前一座山仍然冰冷，在撞击发生后，们就像是刀具的芯铁和刃金一样，成为了一个完整的整体。 一座新的山峰出现了。 这是一座险峻的大山，整个山体有一个自然的弧度，给人一种夸张的美感——如果是一个皮尔特沃夫的探险家见到了这座山，他一定会在日记里好好记上一笔。 至于亚托克斯…… 在承受了一次可怕的撞击之后，他的身躯完全破碎，仿佛是普普通通的岩石一样，被揉进了山体之中。 天上的大雪依旧飘飘洒洒，奥恩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再次拎起了自己的锤子，默默走进了炉乡的深处——之前吸进肚子的火焰让他有点不舒服。 火焰之中残存的些许虚空意志倒不会感染奥恩，但却足以让奥恩睡上一觉。 不过奥恩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布隆，现在布隆有了炉火斗篷的保护，奥恩不再担心。 所以，回去睡一觉也不错。 而与此同时，本来正在和奥拉夫切磋的泰达米尔却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手中大刀大开大合——而奥奥拉夫则是举起大斧，大呼酣战。 （就这样，在打了很久之后，两个人都失去了意识，一前一后扑倒在地，呼呼酣睡……） 没有人知道，当溃败的霜卫战士将整个过程告诉了丽桑卓之后，冰霜女巫冰冷的面罩下，露出了计划得逞的微笑。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一十九章 丽桑卓的计划通 奥恩和亚托克斯一战，亚托克斯是输家，奥恩也是输家。 至于赢家……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霜卫要塞的丽桑卓，才是最大的赢家。 没错，丽桑卓的合作者亚托克斯完蛋了，但那又怎么样？ 有了臻冰作为镇定的亚托克斯不可能安心做丽桑卓的棋子，对于丽桑卓而言，一个不稳定的家伙，拿来做一次性的消耗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甚至丽桑卓还知道，亚托克斯没有真的死掉——暗裔剑魔可是在泰达米尔身上留下了种子的，现在既然阿瓦罗萨想要搞事，泰达米尔必然要承担一部分的任务，到时候只要丽桑卓找到一个好机会，利用一下暗裔剑魔留下的种子…… 那简直不要太舒服。 而且，更重要的是，奥恩近期眼见着不会再活动了。 别看奥恩吸入了火焰之后的不适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丽桑卓却能够保证，亚托克斯这个虚空意志的载体被干掉之后，奥恩绝对会受到虚空的反噬——曾经的阿瓦罗萨就在这方法吃了大亏，丽桑卓不相信奥恩能够在接下来继续维持活跃。 只要奥恩暂时消失、阿瓦罗萨内部埋下隐患，丽桑卓的目的就完完全全达到了。 而现在看来，一切都在按照她的剧本进行。 至于霜卫战士的损失…… 说实话，在丽桑卓看来，亚托克斯的训练虽然残酷，但很值得——只不过作为冰霜守卫的首领，她不能支持这样。 现在亚托克斯完蛋了，丽桑卓第一时间将其解释为“不尊重弗雷尔卓德所受到了天谴”，一口吃下了亚托克斯练兵的好处，顺便还diss了一下亚托克斯的疯狂。 完美。 对于这一切，罗德一无所知。 当罗德知道亚托克斯被奥恩一顿爆锤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对嚎哭深渊周围的侦查，踏上了归途——在路过炉乡的时候，激动的村民们围住了努努，强烈要求将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写进尚歌之中。 而罗德和努努也亲自登上了奥恩熔铸的那座山峰，山峰的海拔算不上太高，也就不到二百米——但如果我们量化一下，就会发现，奥恩生生制造了一座飞来峰。 （飞来峰的海拔是168米。） 这种事情，罗德自认为竭尽全力也办不到。 更夸张的是，据罗德所知，奥恩拥有的不是大地符文啊——他顶多有个叫山脉的次级符文。 对于瓦罗兰的大佬，罗德再次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 …………………… 离开了炉乡之后，罗德并没有直接向西回到阿瓦罗萨的地盘，而是单独向东拐了一下，呼唤了巨龙。 罗德已经完成了巨龙盟约之中自己的约定内容，接下来就是巨龙那边的了。 这次来见罗德的不是兰迪斯，而是那条远古巨龙——萨玛卢娜蒂亚，在见到了巴瑟的脑袋之后，这条远古巨龙明显有些意外。 “你的行动很快——超乎我的预料。” “那你预料我会花多久？” “找到他可能就需要几个月吧。” “实际上，你的猜测和我自己的估计差不多——只不过我运气比较好，碰巧遇见了他而已。” 萨玛卢娜蒂亚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一双硕大的龙目上下打量着罗德，想要找出他身上的龙制品。 虽然巨龙盟约已经很严格了，但这条远古巨龙还是留了个心眼的——如果罗德真的得意洋洋地将巴瑟的身体作为了自己的战利品，她完全可以认为罗德在“挑衅龙岛”，并且直接要求罗德付出代价。 至于代价……她自信能够要罗德巨龙盟约的报酬打上个八折。 在这种事情上，萨玛卢娜蒂亚从来不会傻傻地“感恩”，罗德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而一旦什么事情罗德都需要帮忙，那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能逃就逃，能赖就赖，“老实”在巨龙的价值观里，从来都不是什么褒义词。 但罗德的准备密不透风。 巴瑟的尸体除了脑袋留下作为证明，其他的都被罗德送给了布隆做顺水人情，远古巨龙想要找个机会耍耍赖都没办法——除非她愿意背弃龙族盟约，否则只能乖乖承认罗德完成了自己的那部分。 罗德愉快地索要自己的报酬。 按照盟约，当罗德请求帮助的时候，龙岛需要派出至少一条远古巨龙和不少于十条的成年元素巨龙，按照罗德的指令去进行作战或其他命令，命令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保护、攻击、守卫、警戒、侦查。 而对于罗德的命令，龙岛有保密的义务。 于是，罗德提出的要求是龙岛派出巨龙，在阿瓦罗萨和冰霜守卫开战的时候，解决掉冰霜守卫麾下的巨魔军团——这支军团是罗德发现的，丽桑卓手下除了法师团之外最难以对付的军团，冰巨魔虽然长得丑，但真的很能打、很耐打，阿瓦罗萨人的弓箭厉害，但想用弓箭杀死恢复力强大的巨魔，实在非常困难。 而萨玛卢娜蒂亚听到了要求之后，整条龙都不好了。 “根据盟约，你的敌人不能是国家组织或其他强大势力——冰霜守卫部族是弗雷尔卓德的国家级组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我不需要你们去面对丽桑卓，面对她麾下的法师团。”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们需要面对的是巨魔，是出现在战场上的冰巨魔。” “那些冰巨魔难道不会打着冰霜守卫的旗帜吗？”作为一条远古巨龙，萨玛卢娜蒂亚对弗雷尔卓德的局势简直门清，“龙岛不可能因为这个盟约而与冰霜守卫为敌，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样哦。”罗德似乎很理解一样点了点头，“那如果战场上出现了第三方，他们趁火打劫攻击我们，并没有打着冰霜守卫的旗帜，龙岛能不能出手解决这些人？” “你已经有假想敌了？” “当然。”罗德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劫掠者部族——他们可不是冰霜守卫的麾下。” 这一刻，活了几千岁的远古巨龙萨玛卢娜蒂亚女士真的想骂人。 第七百二十章 勾心斗角的盟约 劫掠者的确不是冰霜守卫的麾下——他们听丽桑卓的命令，专门干脏活，丽桑卓绝对不会承认这些臭名昭著的家伙是自己人。 开玩笑啊，如果丽桑卓承认了劫掠者是自己人，那之前被劫掠者灭族后，不得不投靠冰霜守卫部族的孩子们算什么？ 阴谋这个东西，即使大家都知道，也不能摆在桌面上说啊！ 这种情况下，龙岛找不到一个拒绝罗德的理由，因为刨除掉丽桑卓的背景，劫掠者部族的确是个小部族，完全在盟约包括的的敌人范围之内！ 契约已经签订，龙岛没有办法违约——一旦龙岛这边不遵守龙族盟约，他们就会受到契约的惩罚，整个龙岛都会被符文法则所排斥！ 这种情况下，萨玛卢娜蒂亚也只能咬着牙认了。 远古巨龙好感度-10086. 对于这位远古巨龙小姐的厌恶，罗德毫不在意。 你尽管不爽，掉一块肉算我输——之前你打算钻空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话呢，现在跑我这来咬牙切齿…… 抱歉，完了！ 至于龙族会不会出工不出力，这一点罗德倒是不怎么担心——战斗之中，打默契是需要双方配合的，龙族敢出工不出力，劫掠者会很开心的。 巨龙一身都是宝，如果能够多干掉几条远古巨龙，劫掠者们绝对不会拒绝。 “你确定了，这就是你的条件？” “确定了。”罗德面带微笑，“就是这个。” 萨玛卢娜蒂亚张开了嘴巴，吐出了一枚璀璨的宝珠。 “拿着——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它充能就好。” 充能？ 罗德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龙岛又不会派出巨龙全天候跟着你，肯定是你什么时候需要帮助，龙岛什么时候派出支援——所以巨龙穿越空间的能量，你们要出一半。” 这下轮到罗德蛋疼了。 众所周知的，空间传送的目标能量越大、传送的距离越远，所需要的能量就越庞大——这种情况下，想要把龙岛的巨龙送到战场上，这幸运的消耗可不是一点半点。 可到了战场上，哪有什么时间和机会给罗德去召唤巨龙？ 就算有机会召唤，罗德哪有那么多的法力啊？！ 龙岛给罗德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看着似乎有些郁闷的罗德，萨玛卢娜蒂亚得意洋洋地提出了龙岛自己的“解决方案”。 “当然了，考虑到形势不一样，这种召唤可能比较困难，所以你还有一个选择——事先给龙岛提供足够支持我们穿越空间的能量宝石，这样我们就能自己支援战场了。” “只不过……按照惯例，我们需要收取一定程度的利息作为保险，毕竟空间传送有风险的。” “考虑到风险系数，我们的保险会随着传送目标的增加和距离的增加，进行阶梯式的增长，而十一条巨龙和龙岛到弗雷尔卓德的距离……差不多是最高档次的保险额。” “最高档次的保险额……是传送法力需求的280%——希望你能够理解，远距离的空间传送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需要提供一定数量的法力宝石，这些法力宝石能够提供140%巨龙传送所需的能量，我们的服务一向公正公开，童叟无欺……” 萨玛卢娜蒂亚仿佛是一个市侩无比的商人，一张嘴就是一大串龙岛关于空间传送的规定——严格意义上说，这些条款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霸王条款，但罗德还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 真的不能在开打的时候给这枚宝珠充能啊——罗德能想象，龙族绝对给这个宝珠的充能仪式搞的要多炫酷有多炫酷，分分钟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毕竟龙族盟约规定了，召唤失败的责任由罗德承担…… 这种情况下，罗德显然是被敲竹杠了！ 龙岛那边的“保险比例”显然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如果真的太高，估计签订了龙族盟约的人会愉快地找个蛋疼的任务去恶心巨龙，他们的保险比例能够保证，被敲竹杠的人只是肉疼，但不会彻底撕破脸皮。 形势比人强，罗德只能默默吃下龙岛的这一手——人唯一的问题是，现在的罗德一穷二白，并没有什么能够给龙岛的。 似乎是差距到了罗德的窘迫，萨玛卢娜蒂亚将目光放在了罗德的法杖上——毫无疑问的，罗德法杖顶端的哪一枚宝石完美符合了龙岛的要求。 “想都别想。”罗德果断背起了自己的法杖，“拿走它，你们可找不开零。” “那你还有别的东西吗？”远古巨龙却仿佛吃定了罗德一样，“如果没有，龙岛还有贷款的服务，只需要在之后你能够为龙岛服务就好——” 说到这，萨玛卢娜蒂亚故意拖长了语气。 “放系，我们不会刷那种名义上的、摆不上台面的小手段，龙岛的信誉一向良好，从来都童叟无欺。” 罗德握紧了拳头。 下一刻，罗德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你们收不收珍贵的魔法材料和武器？” “啊？” 萨玛卢娜蒂亚愣了一下，她以为罗德会打工换钱，没想到罗德仿佛切格瓦拉附体一样，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巨龙的目光可是很挑剔的，你们凡人看来不错的黑铁，在龙岛也是平平无奇的。” “黑铁的确算不上什么好玩意。”面对萨玛卢娜蒂亚的质疑，罗德耸了耸肩，“那臻冰呢？” “臻冰？”萨玛卢娜蒂亚有些意外地眯起了眼睛，“据我所知，臻冰现在都被保存在力量丽桑卓的手里，你怎么会有臻冰？” “我怎么有的，那不是重点。”罗德再次面露微笑，“你们应该没有规定物品店来路吧？” “那倒是。”萨玛卢娜蒂亚深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龙吻，“但如果你有臻冰的话，我倒是愿意先和你进行一下私人的交易。” “哦？”罗德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丝毫没有意外的意思，“愿闻其详。” “二十把臻冰武器，我替你出宝石。” “太多了，五把。” “十五把。” “十把。” “十二把！” “成交。” 第七百二十一章 整军备战 当罗德按照约定，拿出了整整十二个流星锤之后，萨玛卢娜蒂亚一脸懵逼——这条远古巨龙很奇怪，罗德究竟在哪弄到了这么多的臻冰武器。 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流星锤。 这十二个流星锤都是一个圆圆的锤头，钉了一根锁链，再加上一个手柄。 锤头部分是臻冰制造的，萨玛卢娜蒂亚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法融化这种坚冰，也无法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虽然确认了武器的质量，但萨玛卢娜蒂亚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思来想去，她始终没有弄清问题出在了哪里，最后只能和罗德完成了交易，将一枚新的的宝石拿出来，作为了巨龙们传送的报酬。 “需要时激活这枚宝石，不需要多少法力，龙岛会派出约定数量的巨龙帮助你——当然，我再提醒你一句，别想着玩什么花招，如果事情和你说的不一样，巨龙们会以撤退为第一目标。” “当然。”对于远古巨龙的警告，罗德恍若未闻，“我一向很守信用的——像你们龙岛一样。” 显然，这种夹枪带棒的讽刺对于这脸皮厚得可怕的一人一龙都毫无作用，在一番勾心斗角之后，交易顺利完成。 资货两清，罗德和萨玛卢娜蒂亚友好地告别。 “罗德，你为什么要我给你弄十二个冰球啊？”回到了努努的身边，努努还是没有弄明白罗德之前提出要求的意义，“你把它们拿去玩了吗？” “没有。”罗德哈哈一笑，“我只不过拿它们给一个朋友，换了点有用的东西而已。” 对于罗德的说法，努努似懂非懂。 努努还想问什么，但罗德却不再回答，不管努努怎么缠着他，他都笑而不答，只是一路向西。 归程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了。 没有不长眼的家伙跳出来找死，也没有遇到一些其他的英雄——虽然罗德很想见见古拉加斯，但这家伙不知道躲在哪酿酒，也很难找到。 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 当罗德、努努和迦娜回到了阿瓦罗萨的地盘之后，寒冬已经过去了。 这一年，阿瓦罗萨人的日子依旧艰难——但是在击败了凛冬之爪后，他们的冬天不必面对战争，不必担忧劫掠，日子反而有了一些“平和”的味道。 这种特殊的冬天对阿瓦罗萨来说相当珍贵，这意味着明年也许会出现一波婴儿潮，也意味着人口的大量增长。 人口增长是好事——但在这片北境的冻土之中，贫瘠的土地其实不足以养活更多的人。 但作为阿瓦罗萨的战母，艾希对部族的未来仍然抱有期待，她一直相信，弗雷尔卓德再次统一后，一个强大的、没有内部战争的弗雷尔卓德完全可以开拓出更多的可用土地，用其他的办法来缓解人口的压力。 可惜，在那之前，战争依旧势在必行。 …………………… 和凛冬之爪的战斗耗费了阿瓦罗萨人不小的家底，虽然艾希已经算是很善于经营的领导者了，但一场大战之后，阿瓦罗萨的存粮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 这种情况下，对冰霜守卫部族开战就肯定要向后拖一拖了。 当然，在开战之前，艾希也通过了官方的途径，要求和丽桑卓见面，并试图就弗雷尔卓德的统一达成谈判，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争端——艾希的想法很好，我现在已经击败了凛冬之爪，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种时候提出谈判可以说是很有诚意的了。 而丽桑卓也是第一时间答应了艾希的谈判要求，她也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于是，双方将谈判的位置顶在了弗雷尔卓德城——这座早已经荒废的城市是传说之中三姐妹结成同盟的地点，而当时同盟的领导者，正是阿瓦罗萨。 现在，艾希希望能够像是远古的时候一样，大家团结在一起，面对新的瓦罗兰局势。 罗德打心眼里不信这种谈判，但他却也很清楚，这是艾希一直所期待的，所以当艾希邀请他作为自己的护卫，出席谈判的时候，罗德欣然应允。 反正自己对冰霜守卫的了解已经不少了，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有丽桑卓本人了吧？ …………………… 艾希的名字全称应该是艾希·阿瓦罗萨。 而丽桑卓的全名，就是“丽桑卓”。 丽桑卓不仅仅是三姐妹之一的名字，还是一个称号，一个名头，就像是草原上的“可汗”一样。 在弗雷尔卓德人的认知里，丽桑卓是一个名号的传承，但罗德却很清楚，现在的这个“丽桑卓”并不是三姐妹的后裔，而是三姐妹之一丽桑卓本人。 长生不老这种事情毕竟说起来过于惊悚，丽桑卓的名号在名义上会在继承人之间世代传承，但实际上，自始至终丽桑卓就只有一个。 那些自以为会承载巨大荣耀的“丽桑卓继承人”有一个算一个，其实都死在了真正的丽桑卓手下——当这些一无所知的少女跟随着自己的老师、现任的丽桑卓进入传承密室，打算承载这份荣耀的时候，她们迎来的只有冰冷的死亡。 当然，这一切丽桑卓做的差不多是天衣无缝的，毕竟每一个继承人都是失去父母部族的少女，在弗雷尔卓德没有熟人。 而在远古时期，被沃利贝尔抓瞎了眼睛的丽桑卓一直都要带着面具，面具也成为了丽桑卓这个名号的标配——这种情况下，没有人知道面具后面的，究竟是谁。 这种特殊的传承方式的确曾经引起野心家的注意，但历史上的数次叛乱，每一次的平叛都如雷霆扫穴，没有人能够抵御丽桑卓的寒冰。 对于艾希而言，这一次的谈判决定了阿瓦罗萨和冰霜守卫之间是战是和，但对于罗德而言，这次谈判只是试探丽桑卓的一个机会。 罗德相信，丽桑卓还是在意自己名声的，如果可以的话，她不会公然撕破脸皮，自己还有不小的可操作空间！ 一边思考者丽桑卓传说之中的种种，罗德跟着艾希一起，踏上了前往弗雷尔卓德城的道路。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二十二章 艾希的愿望 拉克斯塔克荒原，弗雷尔卓德城。 弗雷尔卓德的春天从来不是“春寒料峭”可以形容的——这里的春天比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冬天还要寒冷。 但无论是对于阿瓦罗萨的谈判团还是冰霜守卫的谈判团，这种零下十几度的寒冷都仿佛不存在一样。 为了展示自己的力量，双方的谈判团穿得一个比一个清凉。 穿个坎肩什么的都是小意思了，打赤膊也顶多算是中等意思——要不是罗德拦着，出来“见世面”的奥拉夫甚至能穿上比基尼。 没办法，这就是弗雷尔卓德人的规矩，越是抗冻，越是强大。 两个谈判代表团的竞争从进入弗雷尔卓德城之后就开始了，双方虽然不会直接动手，但必要的秀肌肉却从来都没有停歇，只要一有机会，双方就会拿出各种各样的办法，证明自己的强大。 于是，作为谈判见证者来到弗雷尔卓德城的很多中立部族长老见到了不少真正的骚操作。 比如，某来自炉乡的长老会在凌晨四点被吵醒，而被吵醒的原因则是冰霜守卫谈判代表团的护卫长奥拉尔，在带着手下的霜卫战士进行日常训练——他们会排着队，每个人大吼一声，然后朝着事先将一半固定在地下的黑铁柱子打一拳或者踢一脚，并保证在天亮之前把它提成两段，整个过程之中不允许有人使用武器。 黑铁是有名的强度高、韧性好，即使是很细的黑铁针，都很难被折断，而每天冰霜守卫战士们所踢打的黑铁柱子直径超过了二十厘米…… 很快，“霜卫战士在凌晨四点起床打铁”的事情就传遍了所有的中立部族。 这种直观的武力炫耀很对弗雷尔卓德人的胃口，一时之间，中立部族的长老们都认为冰霜守卫实力恐怖如斯。 而另一边，得知了打铁事件的奥拉夫坐不住了，他当即打算来一根更粗的柱子来带队打铁，但很可惜的是，阿瓦罗萨人事先没有准备，一时之间并没有黑铁用。 于是，在罗德的建议下，奥拉夫干脆拉着阿瓦罗萨的弓箭手们举办起了射击比赛，并且盛情邀请广大中立部族长老观礼——在射击比赛中，第一关的入门比赛就是一百步中靶。 阿瓦罗萨谈判代表团的所有护卫弓箭手全部通过了入门测试，而最后的胜利者更是七箭齐发，每支箭都在二百步的距离上命中靶心，而且穿透了三靶。 同样露了一手的阿瓦罗萨人很快改变了舆论的风向，中立部族的长老们又开始认为阿瓦罗萨的射术无敌。 冰霜守卫部族的人自然也想扳回一城，但很可惜的是，就在他们还没想出什么新花样的时候，作为见证者的中立部族长老们来齐了，谈判开始了。 …………………… 在艾希和丽桑卓在三姐妹的雕像下发誓之后，谈判正式开始。 艾希声情并茂地朗诵着之前准备的陈词，试图向所有人证明，在当今的时代下，只有团结在一起的弗雷尔卓德才能够面对瓦罗兰新的挑战，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内部的分裂就意味着一旦饥荒来临，战争就会接踵而至。 艾希的逻辑很清晰，她明确地指出，弗雷尔卓德战争发生的原因就是为了争夺生存的空间——但无论是诺克萨斯还是德玛西亚，人口都多于弗雷尔卓德，但他们的领土加一起还未必有弗雷尔卓德大。 这是为什么？ 因为弗雷尔卓德一年之中，至少有六个月的时间是冰封状态的，长久的冰封期导致了物产的严重匮乏，同样的土地面积在德玛西亚能养活一百人，在诺克萨斯能养活五十人，但到了弗雷尔卓德却连十个人都养不活。 这种情况下，弗雷尔卓德的人口一旦有所增长，就必然面对巨大的生存压力，而这种压力除了战争之外，很难释放。 在过去，弗雷尔卓德曾经尝试向南释放压力，但在西弗雷尔卓德，天然的高原分割了弗雷尔卓德和德玛西亚（德玛西亚的北部高原，密银城就在这座高原上），这片高原阻挡了弗雷尔卓德的寒冷，也阻挡了弗雷尔卓德人南下的脚步。 而在弗雷尔卓德中部，黑森林和铁刺山脉成为了天然的防线和缓和带，诺克萨斯人死死地扼守住了这道防线，即使是以骁勇善战闻名的凛冬之爪，都不能硬碰硬地击败诺克萨斯的北境军团，撕破这道防线——进攻和防御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最后，在东弗雷尔卓德，这里是整个弗雷尔卓德地形最复杂的区域，连绵不断的山脉绵延数千里，同样将弗雷尔卓德和瓦罗兰的其他地方分割开来。 总结起来就是，弗雷尔卓德的地形极度自闭，想要对外扩张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原因，每当面对来自人口的生存压力，弗雷尔卓德的各个部族就会发起和陷入战争——虽然这些战争的本意上都是为了争夺森林、可耕地、河流之类的生存资料，但在客观情况下，这些战争最终都只是杀死了无数的弗雷尔卓德人，用死人的方式，缓解了来自人口的压力。 为了能够说服别人，艾希在陈述上花了大功夫，她以最浅显易懂的语言，向所有人说明了弗雷尔卓德的困境究竟在哪，有理有据，而且生动形象。 艾希的话并没有能够引起太多的共鸣，虽然长老们都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却没明白这和弗雷尔卓德统一之间有什么关系。 面对着疑惑的长老们，艾希开始了自己第二部分的陈诉。 那么，究竟弗雷尔卓德要怎么样走出困境呢？ 大家干脆不生孩子了，让弗雷尔卓德的人口保持在一个能够维持的范畴？ 这不可能——生育的权力是与生俱来的，在弗雷尔卓德，即使再蛮横的长老也不会限制人口生育。 唯一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大家团结在一起，将所有能够利用的土地都利用起来，并且以弗雷尔卓德西部的不冻港为基础，大力发展对外贸易，只有这样，弗雷尔卓德才能走出自己的困境！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弗雷尔卓德必须用一个声音说话！ 夜隐枭说 一百更没了，作者菌莫名地感觉很失落…… 虽然喜欢黑七酱，但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很希望看见clearlove登场，在红色方最后一手拿出伊芙琳。 第七百二十三章 我有一个梦想 弗雷尔卓德可没有九年义务教育。 即使是部族的长老，也大多只是经验比较丰富而已——他们缺乏足够的知识传承，逻辑能力和判断力全凭个人主观感受。 这种情况下，为了能够打动这些长老，为了能够说服丽桑卓，艾希精心准备了一场演讲——我有一个梦想。 “我有一个梦想，当冰雪消融的时候，拉克斯塔克平原上的弗雷尔卓德人不会为了一块土地的所属大打出手，战争不是春天的主旋律。” “我有一个梦想，当季风温润之时，弗雷尔卓德次大陆的港口中，满是来自瓦罗兰各地的船只，凝霜港、格拉泽港能够成为像皮尔特沃夫一样的贸易之都。” “我有一个梦想，当收获的季节来临，辛苦种植的作物不会毁于战火，人们放下刀剑，拿起工具，将辛苦劳作的收获收藏起来。” “我有一个梦想，当艾维尼亚的寒风吹落大雪，能够享受冰雪节的不仅是炉乡，而是所有辛苦了一年的人，所有人能够在这时候开怀畅然，强壮的人展示自己的勇武，老人和孩子则拍着手，应和着弗雷尔卓德尚歌。” “我有一个梦想……” “我有一个梦想……” 艾希用自己独特的、空灵的、充满了亲和力的声音，努力地描绘着自己的梦想，试图用语言和声音，勾勒出她梦想之中的弗雷尔卓德。 这里没有无休止的战争，没有可怕而血腥的杀戮，没有冻饿而死的孩子，没有为节约粮食而主动离开部族的老人。 所有的弗雷尔卓德人总能团结在一起，冰原上的旅者总能得到好心人的救助，强者用于挑战而非凌虐弱小，弱者努力锻炼而非一味臣服。 艾希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当她的母亲死在一场叛乱之中的后，失去了母亲的小艾希第一次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如今转眼之间已经是十几年，但艾希的愿望却从未改变。 在中立部族的长老们面前，艾希仿佛是一个孩子一样，向所有人讲述着自己能想到的、弗雷尔卓德最好的模样。 而和孩子不同的是，艾希真切地找打了这条路。 消弭战争、扩大生产、开展贸易、左右逢源。 艾希不仅描述了自己的梦想，更重要的是，她还向所有人指明了一条完成这个梦想的道路，而且听起来切实可行！ 到后来，艾希甚至唱起了阿瓦罗萨之歌，在飘渺的歌声之中，长老们有相当多的一部分都……心动了。 然后，就在大部分人都打算站在艾希这边的时候，丽桑卓终于冷冰冰地开口了。 “你真的能够保证一切都如你所愿吗？” 丽桑卓的声音仿佛亘古不化的臻冰一般，刺激得那些沉浸于艾希勾勒出的未来之中的长老们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你的愿望听起来很美好，但你能保证，事情的进展能够如你所愿吗？”丽桑卓上前一步，再次强调了一句，“艾希……阿瓦罗萨的继承者，我在霜卫要塞就曾经听说过你，你击败了凛冬之爪，击败了鲁莽的瑟庄妮，我很欣赏你——但这个世界，并非是你所见到的那样！” 艾希愣了一下。 “嚎哭深渊下，那是寒冰血脉无数战士们拼尽全力才封印的黑暗，三姐妹甚至都在那一战中英勇牺牲，而我们被称为霜卫贵族，就是因为我们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最纯洁的寒冰血脉，都镇压着那蠢蠢欲动的黑暗。” “你可以祈求和平，你可以怀有希望，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怎么应对这种随时可能冲破封印的黑暗？” “冰霜守卫能够压制这黑暗。”艾希抬起头，死死盯着丽桑卓，毫不退让，“那为什么团结在一起的弗雷尔卓德无法对抗这种黑暗！” “团结在一起的弗雷尔卓德凭什么对抗这种黑暗？”丽桑卓反问道，“不经历战争的洗礼，不面对死亡的威胁，如果弗雷尔卓德和南边的德玛西亚人一样衣食无忧，用不了多久就会像德玛西亚人一样软弱无力！” “在弗雷尔卓德，最强壮的冰原狼永远是那些小时候被抛弃，最后却活下来的家伙，它们经历了狼群之中那些冰原狼从未经历的痛苦和磨难，所以它们会拥有那些冰原狼永远不会拥有的力量！” “而如果一头冰原狼自小被人抚养长大，从来不为食物发愁，过不了三代，它就会成为一条狗！” “别的地方不是弗雷尔卓德，他们可以享受和平，享受安宁，但每当符文动荡之时，他们的国家就会覆灭，被那些更加强大的存在所取代。” “但在弗雷尔卓德，这不行——如果我们太过弱小，嚎哭深渊之中的黑暗会爬出来，然后撕碎所有人！” “抛弃掉你那可笑的、孩子一样的幻想，艾希。” “我们是弗雷尔卓德人，这里是弗雷尔卓德——如果你希望世界变得温情脉脉，那就带着你的族人，穿过铁刺山脉去，去投奔诺克萨斯或者德玛西亚，弗雷尔卓德容不下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丽桑卓的反驳仿佛是狂风骤雨，明明语速不快，却给人一种难以还嘴的压迫感。 和讲逻辑、讲道理的艾希不同，丽桑卓举得例子更加感性，也更加接近弗雷尔卓德的具体情况，她先将自己摆在了牺牲者的角度上，直说弗雷尔卓德的残酷是必要的，因为残酷才能保持强大，如果弗雷尔卓德真的和平了下来，几代之后，嚎哭深渊之中的黑暗将失去控制。 最重要的是，丽桑卓逼问了艾希能不能保证如果按照她说的做，结果能否如她所愿——如果艾希回答是，那丽桑卓完全可以先说答应合流统一，而之后只要嚎哭深渊有什么问题，就可以直接证明艾希的保证是无效的，自然可以堂而皇之地脱离联盟，并且顺便将自己摆在制高点上。 而之后的一串诘问更是现实到残酷——弗雷尔卓德人一向以自己个体实力的强大为傲，而丽桑卓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真的如艾希所言，弗雷尔卓德和平统一，弗雷尔卓德人会失去自己的骄傲，进而失去一切。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二十四 唇枪舌剑 丽桑卓的回应冰冷至极，虽然她自始至终带着面罩，但艾希却冥冥之中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冰冷的目光似乎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完全看透，甚至看穿了自己现在是所思所想，几乎要将艾希冻结。 这是丽桑卓的目光。 看见现在的艾希，丽桑卓仿佛看见了曾经的阿瓦罗萨。 她们都是一样的乐观，一样的自信，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阳光灿烂——在战斗之中，阿瓦罗萨始终能够发现别人的渴望和需要，总是善解人意地提出各种各样的办法，将大家组织在一起。 丽桑卓很怀念那段日子。 三姐妹之中，自己出谋划策；阿瓦罗萨团结组织；赛瑞尔达冲锋陷阵——无论是什么，星灵也好，半神也好，他们不在话下。 那时候，丽桑卓也曾一度相信艾希，相信她的愿望，相信她的说法。 “相信我，丽桑卓。”每次丽桑卓因为计划之中的不确定性而担忧的时候，赛瑞尔达总在抓紧时间、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而阿瓦罗萨则是会朝她露出微笑，“我们赢定了，因为除了那些混蛋，大家都在我们这边。” 虽然那时候的丽桑卓已经看不见了，但她敢说，艾希的微笑一定比太阳星灵的日冕盾还要耀眼。 毕竟阿瓦罗萨的笑容，曾经是丽桑卓的太阳。 但当丽桑卓“看见”虚空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丽桑卓曾经尝试着向阿瓦罗萨描述虚空的力量，那种无尽的黑暗、无尽的饥饿、不可抗拒的窒息感。 但阿瓦罗萨无法感知到丽桑卓的这种感受，她能够听见丽桑卓心中的惶恐和痛苦，但却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尽力安慰。 最开始的时候，阿瓦罗萨能够抚慰丽桑卓的痛苦。 但虚空注视着丽桑卓，每到晚上，她越来越难以入眠，即使小憩片刻也往往会被无尽的梦魇所惊醒——而习惯了有阿瓦罗萨作为主心骨的情况下，丽桑卓逐渐变得迷茫了起来。 后来，三姐妹真正面对面谈了一次。 丽桑卓竭尽全力，用自己的语言描述着什么是虚空、虚空的力量有多么的可怕。 强烈的不安下，丽桑卓希望弗雷尔卓德联盟能够采取一些相对激进的方式，快速提高战斗力，来应对虚空的威胁。 但这个提议却被阿瓦罗萨所反对——当时的弗雷尔卓德刚刚勉强统一，连番的大战导致弗雷尔卓德人身手战争的痛苦，这种情况下，阿瓦罗萨不同意丽桑卓为了一个“可能”的威胁，而将整个弗雷尔卓德再次拖入战争的漩涡。 （至于赛瑞尔达……每次三姐妹开会，她都是阿瓦罗萨的应声虫，这种情况下，她的意见毫无意义。） 阿瓦罗萨始终相信，只要三姐妹一起，没有什么能够战胜——即使是虚空，也不例外。 当丽桑卓还想反对的时候，阿瓦罗萨拿出了臻冰。 三姐妹的作战时分方向的——阿瓦罗萨负责对付虚空的虫族，丽桑卓面对暴躁的沃利贝尔，赛瑞尔达则是收拾没完没了的星灵，而在战斗之中，阿瓦罗萨发现雪人一族制造的臻冰能够对虚空虫族造成严重的杀伤。 所以，为了让丽桑卓坚定信念，阿瓦罗萨拿出了臻冰，并告诉丽桑卓，有臻冰帮助的情况下，虚空并非不可战胜。 这场会议让丽桑卓放心了一段时间——她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充实的生活之中，虽然虚空的黑暗一直存在，但她却再次拥有了勇气和信心。 直到那场战斗。 在有了臻冰作为武器之后，丽桑卓制定了一个计划，主动地寻找了虚空的力量——那只是虚空微不足道的一角，丽桑卓谨慎地将其作为了战斗的对象。 三姐妹一起出动，然后……差点团灭。 虚空的力量远比想象之中的更加可怕，在那一战之中，继丽桑卓失明、赛瑞尔达失语后，阿瓦罗萨彻底失聪。 面对着虚空的本体，臻冰虽然有镇定的作用，但效果非常有限！ 事情和阿瓦罗萨的预计出现了偏差，丽桑卓陷入更加可怕的迷茫之中，这一次，她终于意识到虚空不是三姐妹可以对付的了的！ 阿瓦罗萨开始四处寻求帮助，但无论是奥恩还是艾维尼亚，他们都只能表示爱莫能助，虚空的力量即使是他们也不愿意触霉头。 “即使是世界符文的力量也很难击败虚空。”艾维尼亚的声音让三姐妹如坠冰窟，“虚空不属于瓦罗兰。” 就在此时，虚空联系了丽桑卓。 虚空向丽桑卓许诺了力量，它希望丽桑卓成为自己的先知，将虚空的力量带到弗雷尔卓德，带到瓦罗兰。 为了拉拢丽桑卓，虚空承诺会给予她强大的力量——臻冰的的确确伤到了虚空的一角，而虚空也吞噬了一点点的臻冰，现在，虚空愿意将这种力量慷慨地给予自己的信徒。 面对着虚空的诱惑，丽桑卓产生了不一样的心思。 已知的力量都无法面对虚空，那虚空自己的力量呢？ 甚至更进一步的，符文法则的力量呢？ 这一次，丽桑卓制定了一个全新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并没有跟阿瓦罗萨全盘托出。 丽桑卓接受了虚空的馈赠，并且承诺了会接受监视者们的监视。 而这种馈赠，被称为寒冰血脉。 丽桑卓用谎言骗过了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她声称寒冰血脉是符文魔法的力量，并且在短时间内制造了大量拥有寒冰血脉的战士。 这些战士在使用着臻冰和虚空的力量，他们的出现极大地鼓舞了虚空，甚至让不少虚空的触手伸到了弗雷尔卓德。 就在这时，丽桑卓叫上了阿瓦罗萨，叫上了赛瑞尔达，说服了奥恩，在挖掘了嚎哭深渊后，带领着寒冰血脉，和虚空面对面来了一战。 那一战中，丽桑卓失去了自己的姐妹，但也封印了虚空的监视者，而且成功保住了寒冰血脉。 有了寒冰血脉，丽桑卓就有了动摇符文法则的力量，那意味着，丽桑卓或许能够对抗虚空！ 现在，看着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艾希，丽桑卓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姐妹。 “所以，还是交给我吧。”丽桑卓对自己的发言进行了最后的总结，“沉重总要有人背负……而你，阿瓦罗萨的后裔，你还太过的稚嫩。” “这个世界，并非是你想象的模样。”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二十五章 理想与现实 艾希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理想主义并非意味着罔顾现实。 所谓理想主义，指的是以理想为指引，制定合理规划，努力将理想变为现实。 丽桑卓的诘问对艾希的理想是一个挑战。 而对于嚎哭深渊下的黑暗之物，艾希也从未掉以轻心。 “保持战斗力并非只有残酷的战争一个办法。”艾希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当弗雷尔卓德的所有人都团结在一起，能够爆发出的力量一定会远大于残酷的单独为战！” 人多力量大在弗雷尔卓德也是说得通的，艾希的反驳依旧有理有据。 “是吗？”丽桑卓不置可否，“你对曾经的战斗有了解多少，你对那潜藏在嚎哭深渊之下的存在……又知道多少？” “我知道它很强大，强大到需要三姐妹合力才将其封印。” “那你是否知道，它究竟哪里强大？” “……” 艾希答不上来——对于虚空，艾希真的不怎么了解。 虽然事先艾希向努努询问了不少有关于之前三姐妹时期的故事，但其中大多是寓言故事，小部分则是战争史诗，关于嚎哭深渊下的那个存在，几乎没有什么清晰的记载。 艾希只知道虚空很强大。 眼见着艾希陷入了沉默，丽桑卓再次不疾不徐地开口。 “嚎哭深渊下的黑暗会动摇战斗者的意志，在曾经的战斗之中，即使是那些身具寒冰血脉的老兵，都会陷入幻象之中，疯狂地死去，更多的人参与到战争之中，只能导致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丽桑卓没有说谎。 虚空的确对战斗者的意志要求很高，如果人的意志不足，在面对虚空的时候分分钟被虚空所感染，前徒倒戈，事情就麻烦了。 所以实际上，艾希的理想和计划，真的解决不了虚空的问题。 艾希被问住了！ 本来经过艾希的一番言论，不少人都已经开始认同起了她的想法，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战争狂，如果可以的话，活着是更多人的愿望。 尤其是对于这些上了年岁的长老们来说，活着本身就是最基本的需求——他们经历了岁月，才知晓其中的可贵。 但同样的，越是年长之人，越有责任之感，他们也更知道自己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如果嚎哭深渊之中的黑暗真的如丽桑卓所言……那还就真的无法走和平统一的道路。 大家坐在一起过好日子固然可以，但如果这样的代价是未来的某一天被屠杀灭绝，那就太尴尬了。 还好，艾希不是一个眼界狭窄的家伙，在微微一愣后，她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结症所在。 “但嚎哭深渊地下的黑暗，也不仅仅是我们弗雷尔卓德的责任。” “我们要立足于弗雷尔卓德，但视野之中要有整个瓦罗兰——我相信无论是星灵还是半神，又或者是其他的超凡者，他们都不会对嚎哭深渊之下的存在坐视不理。” “就像之前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的时候一样，有人会愿意站出来的！” 艾希自认为找到了办法，但丽桑卓却很清楚，这个还稚嫩的丫头已经掉进了自己的陷阱之中。 你可以说为了瓦罗兰，可以说为了更好的生活——但你不应该指望着别人！ “还记得三姐妹的教诲吗？”丽桑卓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怒意，“我们弗雷尔卓德人能够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记住，我们不是怯懦的艾欧尼亚人，当敌人出现的时候一心指望着抽象的和平；我们也不是恕瑞玛人，去给高高在上的星灵做奴才。” “我们是骄傲勇敢的弗雷尔卓德人，三姐妹战天斗地，才换来了没有任何的神祇敢出手干预弗雷尔卓德的发展，而现在，你却说我们要找其他人，一起来承担我们的责任？” “我们的责任，我们从来不会推脱——我们不看别人的脸色，那意味着额外的干预！” “你究竟是不是阿瓦罗萨的继承者？” 诛心的言论让艾希瞬间陷入了尴尬。 一直在努力描绘自己美好愿景的艾希忽略的一些东西——最基本的一点，为什么这些长老们愿意坐在这，听自己说个没完？ 因为艾希漂亮？ 咳咳，当然不是——不是艾希不漂亮，而是这些长老原因坐在这听艾希的梦想，其原因和艾希的外貌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们愿意来到这做见证者，就是因为艾希是阿瓦罗萨的继承者，她手里有阿瓦罗萨之弓！ 没错，阿瓦罗萨部族的战母很了不起，即使在所有部族的战母里，地位也排得上号——但你叫艾希的母亲试试，看看她能不能拉来这么多的长老？ 这些人给的不是艾希的面子，而是阿瓦罗萨的面子！ 而另外一边，丽桑卓也是“丽桑卓”的继承者（前一个是名字，后一个是称号），这是三姐妹其二的会晤，所以才能够在圣城弗雷尔卓德城进行，所以才有这么多人原因参加！ 而现在，艾希却在丽桑卓的引诱下，说出了与阿瓦罗萨教诲完全相反的计划，这怎么能得到别人的同意？！ 弗雷尔卓德精神是什么？ 中耳一点说，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弗雷尔卓德人可以尊重强者，但他们从来都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奴才，也不会看任何人的脸色！ 这才是弗雷尔卓德！ 现在，当艾希提出可以拉上其他的超凡者来对抗虚空，这些长老又怎么可能接受！ 一时之间，见证的长老们开始议论、甚至鼓噪了起来——别看这些老头子老太太个个六七十岁起，但在弗雷尔卓德，他们依旧喜欢动手胜过bb！ 眼见着不少人已经有了找武器的趋势，艾希终于意识到问题了。 而更麻烦的是，艾希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丽桑卓把话题引入了一个艾希不了解、准备不充分的领域，而艾希则是在丽桑卓的引诱下，说出了过于激进的想法，这下前面描述的种种愿望全都变味了。 本来是追求和平安定，现在完全成了懦弱逃避！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二十六章 神棍vs神棍 艾希陷入了困局，而罗德也有些尴尬。 没办法，罗德一直在注意着丽桑卓的言语——但他虽然察觉到了问题，却没有办法直接出言提醒。 因为艾希的话几乎是脱口而说的，提醒是来不及的。 那怎么办？ 罗德默默叹了口气——我不是真的要坑你，是你自己挖了坑啊。 “谁说得到帮助的方式只有请求——我们可以寻求交易！”在法术伎俩【声音洪亮】的帮助下，罗德的话清晰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三姐妹不得不孤军奋战，那是因为瓦罗兰除了弗雷尔卓德之外，完全是一片蛮荒——但现在，我们完全可以和其他势力达成交易，各取所需，毕竟三姐妹从未说过公平的交易也是禁止的，对吧？” 丽桑卓没有转头，但罗德却微妙地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些牧师的思维窥探一样，让人感到……恶心。 当然，也只能让罗德感到恶心而已。 在丽桑卓的“视野”里，其他人的喜怒哀乐都算是一览无余的，即使是艾希也能看个大概——但罗德却仿佛是一个元素生物，根本没啥思维和情绪可言。 没错，罗德有自己的思维和情绪，但他会将自己的思维和情绪完全地掩藏起来，这早就已经是一种本能了。 丽桑卓面罩之下的眉头已经蹙起，眼镜上的伤口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而对于丽桑卓而言，这种疼痛只能让她更加清醒。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毫无疑问的。 丽桑卓之前曾经打量过周围的人，但她之前从来没有在意过罗德，现在真正注意到罗德的存在，丽桑卓却发现自己无法看穿，这让丽桑卓升起了一份强烈的警惕之心。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开口？” “我？”罗德的鸦羽大氅将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完全包裹了起来，兜帽下的面容也根本看不清楚，“我不过是一个阿瓦罗萨之歌的聆听者，弗雷尔卓德命运的见证者而已。” 显然，罗德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甚至有些答非所问的意思——但配合着法爷独特的气场，却偏偏有一种命运见证者的味道。 “故弄玄虚。”丽桑卓直接开口，“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还敢自称是见证者？” “见证不需要眼睛，更不需要现身。” “那你见到了什么？” “我见到了蠢蠢欲动的虚空，见到了张牙舞爪的监视者，见到了弗雷尔卓德命运的变革……” 罗德对答如流，言语之中满有一种机锋的味道，明明在打马虎眼，缺额偏偏给人一种“我啥都懂”的感觉。 当然，都是千年狐狸精，丽桑卓轻而易举地看出了罗德故弄玄虚的意味，但碍于自己的身份特殊，难以直接戳穿——她又不是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艾希，如果丽桑卓言语之间否认了先知和见证者的存在，那也就是在否认自己。 毕竟三姐妹之中，丽桑卓就是见证者。 气氛陷入了微妙之中。 之前一直蓄意降低存在感的罗德发声之时，不少长老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罗德什么时候来的，而现在他和丽桑卓之间的一问一答更是让人不明觉厉，鼓噪居然停下来了。 眼见着情况有了好转，罗德干脆放慢了语气，谈起了现在的瓦罗兰时局。 “虚空从来都不是弗雷尔卓德自己的敌人，它窥伺着深海，窥伺着沙漠，窥伺着整个瓦罗兰。” “现在，虚空已经是蠢蠢欲动，冰霜监视者也有了复苏的迹象，身具寒冰血脉的弗雷尔卓德人，不应该像当初的三姐妹一样，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吗？” “残酷的战争固然会让活下来的弗雷尔卓德人更加强大，但现在时代已经变了。” “……” “……” 罗德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表演之中，仿佛自己是一个担心虚空来袭的先知一样，努力用晦涩的语言陈述着虚空的可怕，他模仿着努努的手段，将自己从贾克斯那里听到的故事进行了一番艺术加工，并将地点放在了弗雷尔卓德——这种移花接木式的手法甚至让丽桑卓都有了一种惊疑不定的感觉。 难道这家伙是曾经嚎哭深渊之战的亲历者？ 为什么他会如此的了解虚空，了解寒冰血脉？ 他为什么会知道冰霜监视者的名字，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罗德意识流式的描述成功唬过了丽桑卓，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弗雷尔卓德真有一个见证者，千万年来记录着这片冰原冻土的兴衰…… 不，不对！ 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丽桑卓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家伙不可能是战争的亲历者，否则他怎么会如此平静地面对自己？ 毕竟在那场战斗里……自己杀死了所有最后的幸存者啊！ 在看穿了罗德骗子的本质后，丽桑卓微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直接出手。 骗子，居然骗到了我的头上？！ 丽桑卓因为自己那瞬间的犹疑，对罗德充满了怒意，出手之时就毫不留情！ “冻结！” 丽桑卓担心罗德万一真的有什么来头，所以下了死手——黯冰本来就是特殊的符文之力，这种奇特的力量并非作用于施法目标，而是干脆地作用在了符文之力上，即使防御法术都会瞬间失效！ 丽桑卓相信，下一刻颜色暗淡的寒冰就会以罗德为中心，迅速地蔓延开来！ 黯冰是扭曲的寒冰，只要目标身上有哪怕一点点的符文之力，这些符文之力都会被黯冰之力所感染，变成可怕的黯冰！ 这种力量是丽桑卓从虚空那里学到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 然而下一刻，会场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之中。 丽桑卓突然大喝一声“冻结”，然后向侃侃而谈的罗德伸出了手，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罗德并没有如丽桑卓所预计的那样被冰封在黯冰制造的牢狱之中，反而是依旧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 而丽桑卓则是保持着举手的姿势，不知道应该放下还是说点什么。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二十七章 必杀之人 丽桑卓出手信心满满，黯冰的冻结是符文法则级别的施法技巧，甭管你什么防御措施，只要事先没有准备闪躲，被黯冰冻住不死也退层皮。 可以说丽桑卓真的杀意十足，宁可丢了面子也要对罗德一击必杀。 任何一个对三姐妹的终结之战有所了解，或者说有所猜测的人，都必须要死！ 但尴尬的是，罗德是符文湮灭者。 黯冰扭曲的是符文之力，理论上说是符文法则之中，基础符文曾经的攻击，在对待一般的敌人时，仿佛是高维文明的二向箔一样碾压。 这一切的一切，需要的前提只有一个——目标身具符文之力。 在瓦罗兰，除了罗德这种特殊至极的符文湮灭者，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符文之力，就算德玛西亚的那群自以为和魔法绝缘的战士都不例外。 偏偏罗德意外。 丽桑卓十拿九稳的必杀尴尬地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她华丽丽地空大了！ 作为当事人，罗德甚至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丽桑卓针对的是自己，因为罗德活化的奥术能量根本没有任何的波动…… （废话，丽桑卓的法术直接作用于符文之力，跟罗德活化的奥术有什么关系……） 眼见着丽桑卓的pose不知道继续还是停下，罗德也只能暂停了自己的演讲，转而面对这位冰霜女巫。 “怎么，看来丽桑卓女士对我很有意见，而且甚至不愿意沟通一二？” “……” “或者说，你有什么想要隐瞒的东西，比如当初那场战斗的真相——” 罗德蓄意拖长了自己的语调，用这种方式刺激着丽桑卓。 当初的那场战斗，罗德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有不少的猜测，但罗德不能直接开口讲述这些推论。 一旦罗德的推论和某些已有的条件产生了冲突，那就意味着罗德推论的错误，在没有确切的信息之前，多说多错。 当然了，不排除在罗德故意的刺激下，丽桑卓会故意假装上当，然后说点错误的骗过罗德——但那已经是另一方面的事情了。 “闭嘴，装神弄鬼的家伙！”片刻的犹疑之后，丽桑卓没有如罗德所想的那样透露消息，而是再次出手，“自始至终不敢报上名字的家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大言不惭？！” 一招不中之后，丽桑卓也意识到了罗德的特殊性，符文湮灭者虽然极其少见，但对于丽桑卓这种千年老妖来说也不是一无所有，眼见着黯冰之力直接作用无效，丽桑卓干脆转而使用冻结符文的力量。 没错，罗德的确刺激到了丽桑卓，但丽桑卓受到了刺激之后不仅不会瞎说，反而会更加沉默，而且直接出手，毫不留情…… 撕破脸皮后丽桑卓也不在意会不会伤及无辜了，大片大片的寒冰直接沿着地面蔓延开来，这些颜色发黑的寒冰仿佛是活了一样，试图撕咬罗德。 而寒冰经过的地方，所有不小心触碰到了这些寒冰的人都直接变成了冰雕！ 罗德的出现显然出乎了丽桑卓的预料，本来丽桑卓来见见艾希不过是希望了解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孩子，没想到这个孩子的背后还有一条大鱼——虽然丽桑卓不知道罗德具体的目标，但可以确定的是，罗德绝对是一个不好处理的家伙。 既然如此，那就干掉好了。 死人是最稳妥的，即使是自己的姐妹，在死亡之后，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不是吗？ 话语权永远掌握在活着的人手里，比如现在的弗雷尔卓德就已经忘了，曾经的精神领袖并不是丽桑卓，而是阿瓦罗萨。 现在是符文法则的动荡期，也是丽桑卓增强自己实力的关键时期，虚空的封印已经有了动摇的趋势，丽桑卓不会有丝毫不应该有的仁慈！ 没错，虽然我挑拨战争、制造孤儿、培育心腹、篡改历史、阴谋洗脑、掩盖事实——但我的事业是正义的。 我是为了对抗虚空！ …………………… 眼见着丽桑卓制造的寒冰如附骨之疽一般，马上就要粘上自己，罗德忙不迭地在奥术立场的作用下腾空而起——几次和近战的强者交手，罗德的这这一招可以说非常熟练了。 冻结符文是最强大的次级符文之一，但毕竟不是冰霜符文——丽桑卓可以利用冰冻符文，将接触到寒冰的敌人冰封起来，但前提毕竟是接触到目标，如果不能抓住目标，那冻结符文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 比如现在。 眼见着罗德离开了地面，丽桑卓伸出是双手直接握成了拳头，在她的控制下，寒冰自发地涌动了起来，仿佛是一条找到了目标的巨蟒，抬起了自己的头颅，迅猛地扑击着半空之中的飞鸟。 这些寒冰冻结的速度非常快，甚至罗德的奥术立场都不能让他摆脱，无奈之下，罗德只能不断地瞬发着火球术，阻止着寒冰的不断增生。 而另一边，就在寒冰纠缠着罗德的时候，其他的方向上，丽桑卓制造的寒冰已经冻结了会场之中绝大部分的人——包括艾希在内，一批人见事不好直接选择了撤退，而反应慢一些的，直接就陷入了永恒的寒冰牢狱之灾。 这些逃出生天的长老们对丽桑卓突然动手自然充满了愤慨，拿出武器就想去找她拼命——就算你是丽桑卓，这么做也要付出代价。 但艾希却直接阻止了他们。 “现在的战斗不是你们能够参与的！”自始至终，艾希的思路都很明确，“现在的战斗你们很难起到帮助的作用，你们能做的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将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传遍弗雷尔卓德——丽桑卓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谈判之中不惜杀人灭口。” 在艾希的指挥下，阿瓦罗萨的谈判护卫队被分成了很多个小队，负责护送着这些长老们离开。 但另一半，冰霜守卫的谈判护卫队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走他们。 就在护卫小分队刚刚组建完成的时候，奥拉尔带着手下经过了亚托克斯训练的阻击小队也迅速就位。 就这样，护卫者和阻击者在古老的弗雷尔卓德城，展开了一场血腥无比的战斗。 第七百二十八章 鏖战 护卫队由奥拉夫和泰达米尔作为队长，队员个个是精挑细选的阿瓦罗萨战士，而且带有足够的箭矢和投掷武器。 阻击队由奥拉尔作为队长，队员都是足够残忍而又实力超群的霜卫勇者，他们经过了虚空的历练，又在亚托克斯的带领下横扫东弗雷尔卓德，自然也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双方一个要护送，一个要阻击，两强相遇之下，本来还算是有一战之力的各个中立部族的长老们，全都变成了累赘。 理论上说，虽然阻击队的队员很不错，但队长奥拉尔加上副队长哈拉、西格瓦，三个人加一起都不够奥拉夫一个人砍的，本应该是护卫队更占优势的。 但问题在于护卫队的任务比较困难，他们不仅要胜利，还要保证这些长老们安全到达自己的部族，这就比较麻烦了。 最开始的时候，奥拉夫挥舞着两把大斧子开路，泰达米尔大刀横扫收尾，中间艾希带着弓箭手们进行火力压制，保护着长老们撤离，护卫队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在紧密阵型的保护下，护卫队轻松地突破了阻击者的数道封锁，成功冲出了弗雷尔卓德城。 但接下来，当战场从城区变成拉克斯塔克平原的时候，局势发生了颠倒，护卫队不得不开始分兵，这就给了阻击者们各个击破的机会。 虽然艾希自己也不顾安危投入到了护卫行列之中，但阻击队这边一切以杀死长老们为目标，还是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这种破坏在夜晚来得更加可怕。 就在第一晚，改变了思路的阻击者们开始由抢攻转而变成偷袭，他们仿佛成为了黑暗之中最狡猾的冰原狼，随时准备着给猎物狠狠地一击，只要护卫队稍有不慎，他们就会突然出现，朝着长老一拥而上。 向南、向北、向东三个方向的护卫队分别由奥拉夫、泰达米尔和艾希带队负责，在第一天的夜里，奥拉夫和泰达米尔都受了一点伤。 而艾希虽然没有受伤，但情况却更比受伤还要糟一些，她可不是前两个越战越勇的牲口，在射出了上百支的箭矢之后，她累了。 手指酸痛，精神疲惫，太阳穴也在隐隐作痛，面对着精锐的霜卫勇者，艾希也不能太轻松。 在又一次击退了阻击者后，艾希看着那些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的身影，疲惫如潮水一般涌来——她靠在了一块巨石上，莫名地有些怀念起了罗德。 独自面对丽桑卓的罗德，现在怎么样了？ …………………… 罗德怎么样？ 抱歉，并不怎么样！ 艾希虽然第一时间帮助疏散了现场，让罗德没有了后顾之忧，但面对丽桑卓的时候，他还是直接陷入了下风！ 没错，下风！ 而且还是那种……毫无翻盘机会的下风！ 面对着罗德，没有使用黯冰之力的丽桑卓展现出了教科书一样的次级符文使用技巧，用自己的行动说明了什么叫“没有垃圾的次级符文，只有垃圾的施法者”。 冻结符文需要接触目标才能生效，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限制——三姐妹之中，阿瓦罗萨通过箭矢实现接触；赛瑞尔达通过冲锋+近战实现接触；而丽桑卓则是……依靠着智力实现了接触。 在与罗德战斗的时候，丽桑卓一面用寒冰追逐着罗德，一面迅速的改变着战场的形势，趁着罗德闪躲的时候，将整个战场都变成了一片寒冰地狱。 会场之中，不论是建筑还是物品，通通被丽桑卓裹上了一层寒冰，只要罗德稍有不慎，就会直接触发其中的力量被直接冻成冰棍。 冰冻陷阱知道吧？ 在丽桑卓法术的作用下，整个战场之中除了罗德这个人，所有的东西都是冰冻陷阱。 面对这种情况，罗德自然是希望转移一个战场的——眼见着这里都被丽桑卓变成了自己的主场，如果罗德还在这里强行战斗，那岂不是找不自在？ 然后，就在罗德打算进行空间转移的时候，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不是空间扭曲，也不是空间混乱，而是空间冻结！ 没错，丽桑卓冻结了空间！ 什么鬼？！ 这是罗德第一次遇见空间冻结的诡异情况，理论上说空间如果有符文，那至少是一枚世界符文吧？ 冻结之力凭什么作用于空间？ 罗德没有开口问。 丽桑卓更没有得意洋洋地向罗德解释——抱歉，丽桑卓从来都不会有这种找死的战斗习惯。 诡异的空间冻结让罗德遇上了巨大的麻烦，每一次闪现和短距离传送前，他都需要先活化空间，再更改自己的位置坐标，这样一来，法力的消耗简直呈几何倍数增长！ 虽然罗德极力掩饰，但多次转移位置之后，丽桑卓还是发现了罗德的命门——奥术的流动在丽桑卓的眼里虽然模糊，但依旧有迹可循，她发现了罗德的法力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罗德背后的法杖！ 法力的不足是罗德最大的缺陷，全力战斗之下，罗德其实根本就坚持不了太久——这也正是他一直以来都能不反击尽量不反击的原因，没有法力可供挥霍的情况下，罗德必须保证自己最后一击必杀的法力！ 现在，当丽桑卓看透了这一点之后，她干脆地选择了罗德最难以接受的消耗战。 你法力看起来不多，但我的法力可是很充裕的——作为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丽桑卓现在有信心动摇符文法则！ 支持着丽桑卓的，正是她本身所具有着的、无比庞大的法力！ 这是丽桑卓的底气，也是罗德最大的软肋！ 只要耗下去，胜利的只会是丽桑卓！ 如果换一个对手，罗德还能试着让他变得急躁，制造出一点点反杀的机会，但丽桑卓……一个隐忍了无数年的老妖怪，她的耐心可是很足的！ 动起手来毫不拖泥带水，面对敌人却又偏偏耐心十足，而且本身实力可怕无比，冻结符文找不到什么克制的办法——这是到了瓦罗兰之后，遇见的最可怕的敌人。 直到天色渐晚，夜幕降临，不管罗德怎么节省，法杖之中的法力都已经被抽干，自己的法力更是濒临枯竭，而丽桑卓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始终在做着同一件事——冻结空间，然后制造寒冰试图抓住罗德。 第七百二十九章 罗德的淡定 虽然一直处于被追着打的状态，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但罗德却始终很淡定。 说来有意思，丽桑卓一直四平八稳是因为她吃定了罗德；但罗德明明现在不是丽桑卓的对手，凭什么这么淡定？ 原因其实很简单，迦娜始终没有出手。 在罗德的指挥下，迦娜先一步去了拉克斯塔克湖上，而罗德则是利用着频繁的空间传送，靠近着事先确定的位置。 没错，罗德从来都没有指望自己能够击败丽桑卓。 在炉乡，罗德可是亲眼看见过奥恩留下的战果——那种夸张到可怕的大山，即使是全盛之时的罗德都未必能够制造出来。 显而易见的，弗雷尔卓德神明是真正超出了一般生命体的存在——而在远古之时，丽桑卓是能够硬刚沃利贝尔的存在。 如果我们简单地做一个数学题，那就能够发现……罗德约等于亚托克斯，亚托克斯远弱于奥恩，奥恩约等于沃利贝尔，沃利贝尔约等于丽桑卓。 虽然战斗不能用这种简单的不等式来证明，罗德符文湮灭者的体质也保证了他在战斗之中往往能够占到一点意外的便宜，但面对丽桑卓，罗德很有自知之明。 正是因为这种自知之明，罗德在谈判上插嘴的时候，事先就活化了奥术能量，随时都准备着和丽桑卓动手——而在那之前，迦娜更是先一步离开，去为战斗做准备了。 在正面的战斗中，罗德本来的目标就是拖住丽桑卓，将她带到预定的地方，既然计划已经顺利实施，罗德还有什么可以着急的呢？ 当然了，这种“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对罗德来说还是很窝火的——所以这一路上尝试性的反击和试探不仅仅是为了让丽桑卓放松警惕，也是罗德在寻找着可能的机会。 只不过直到罗德法力濒临枯竭，他也没有找到什么机会就是了——丽桑卓稳得可怕，堪称虐菜无情，在硬实力不足的情况下，罗德几乎没有任何的翻盘机会。 这种情况下，罗德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按照本来的后备方案进行了。 在艾希、泰达米尔和奥拉夫护卫着长老们三路撤退的时候，罗德干脆地沿着没人的方向，将丽桑卓引到了拉克斯塔克湖上。 …………………… 拉克斯塔克湖，弗雷尔卓德最璀璨的明珠，拉克斯塔克平原就因为这座湖泊而得名。 现在已经是弗雷尔卓德的盛夏，虽然气温甚至不如皮尔特沃夫的秋天高，但拉克斯塔克湖上的坚冰却也融化了开来。 当罗德再次打破冻结的空间，出现在拉克斯塔克湖中的一个小岛上时，本来已经解冻了拉克斯塔克湖，突然被出现的寒冰再次冻结了起来。 就在罗德到来之后不久，丽桑卓就御冰而至。 拥有冻结符文的丽桑卓有着类似于升腾一样的手段，能够借助着出现的寒冰进行移动，只要有寒冰的地方，她就能够快速出现——这是很过分的能力，放在召唤师峡谷里大概就是无限e的水平，正是依靠着这种特殊的手段，她才能追上一直传送和闪现个没完的罗德。 对于丽桑卓来说，拉克斯塔克湖是相当理想的战场。 在这座方圆超过百里的巨型湖泊范围之中，丽桑卓能够通过冻结之力，创造出一个绝对的主场——虽然将湖水冻结听起来有点麻烦，但对丽桑卓而言，也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而在罗德进入了拉克斯塔克湖的范围之后，丽桑卓第一时间提高了警惕。 此事必有蹊跷。 丽桑卓非常确定罗德的状态，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虽然很不好抓，但法力绝对已经濒临枯竭——而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敢来到一个有利于自己的战场环境之中，这显然是有所依仗。 罗德符文湮灭者的身份实在有些特殊，丽桑卓摸不清他的来历，所以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最为谨慎的方式。 “冻结！” 随着丽桑卓的一声暴喝，大片大片的冰霜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拉克斯塔克湖都冻伤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在完成了这件事后，丽桑卓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满意地来到了湖上。 完美的战场。 虽然双目失明，但丽桑卓并没有完全瞎掉——她可以“看”到一些寻常人都看不见的东西，在拉克斯塔克湖上，她谨慎地打量着周围，但却一无所获。 越是一无所获，越是让丽桑卓产生了严重的不安，她十分确定，罗德来到这绝对是有所依仗，但她怎么都没找到这个依仗…… 等等！ 灵机一动，丽桑卓忽然抬起了头。 天空之中，轻灵的符文之力活跃无比，在高空之上，风暴的力量似乎是在汇聚，又仿佛是在等待。 迦娜藏得很好，但丽桑卓还是发现了她。 “一个星灵？”发现了迦娜的踪迹之后，丽桑卓却反而放心了不少，她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朝着悬浮着的罗德微微摇头，“可惜是一个新生的弱鸡星灵——凡人，你的那位‘神明’没和你说过，星灵从没有资格插手弗雷尔卓德吗？” “是吗？”眼见着丽桑卓不着急了，罗德也趁机恢复着自己体能动荡无比的奥术回路，“看来你很有自信？” “自信？”丽桑卓呵呵一笑，“也许收拾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存在，我没有赛瑞尔达那么专业，但天上藏头露尾的那个，也绝对不是暮光星灵那个比谁都难对付的家伙！” “现在太阳星灵力量遗失，月亮星灵身受重创，守护星灵始终没有归位，战争星灵还没有找到身躯——这些大鱼都没有机会出手，你以为随便哪个就能来弗雷尔卓德撒野？！” “记住，没有人能够干涉弗雷尔卓德，没有人！” 丽桑卓的语气之中终于出现了波动，她高高举起了自己冰冷的双手，而脚下的寒冰也随着她的动作，仿佛活了一样开始向上急速生长了起来。 转眼之间，一座直指迦娜的“通天梯”就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三十章 迦娜的进步 在通天梯生长完成的瞬间，丽桑卓消失在了原地——借助着冻结符文的力量，她仿佛成为坚冰的一部分，眨眼之间就从拉克斯塔克的湖面上，来到了高空之中。 虽然距离迦娜还有一定的距离，但这已经进入了丽桑卓的攻击范围。 “冻结！” 一声爆喝，黯冰凝结！ 直接作用于符文法则的黯冰再次出现，黑黢黢的黯冰仿佛是一头饥饿的巨兽，吞噬着符文之力，狠狠地啃向了迦娜！ “风——” 面对着丽桑卓的黯冰，本能地察觉到了威胁的迦娜并没有正面抵抗，而是呼唤着风的力量，灵动地躲开了攻击。 在罗德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迦娜的“神职”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守护之力虽然还在，但已经严重削弱，这使得她战斗的方式本能地发生了变化，从之前的“硬抗式”变成了现在的“飘逸式”。 这种改变不好说是不是好事，但主要原因就是罗德习惯性地将迦娜置于了一个“被守护”的位置，将她守护的特性削弱了不少。 但在面对丽桑卓的时候，这就的的确确是大好事了。 拥有黯冰之力的丽桑卓堪称星灵杀手。 虽然星灵们拥有瓦罗兰最纯正的符文之力，但扭曲了符文之力的黯冰正是他们最大的克星，黯冰本身没有在对抗敌人的符文能量，而是通过感染的方式，将符文能力变成“黯符文能量”，从而导致其不受控制。 这种情况下，丽桑卓的攻击几乎是无法被直接防御的。 而改变了战斗方式的迦娜却能够通过自己强大的机动性，避免被法术直接命中，这样一来，她反而能够和丽桑卓过上几招了。 更妙的是，从艾尼维亚处得到的寒风符文让迦娜在弗雷尔卓德更是如鱼得水，这枚特殊的次级符文完美地契合了当前的环境和战斗节奏，让丽桑卓难以捕捉迦娜的位置。 丽桑卓显然也认出了迦娜的这枚次级符文——这之前是艾维尼亚的次级符文，现在莫名其妙来到了一个新生的星灵手中，这没有什么交易，说出去谁信？ 而考虑到自己制造的黯冰是对艾维尼亚最大的挑衅…… 丽桑卓显然摸到了一些罗德和迦娜的脉络。 “难以置信。”虽然说自己难以置信，但丽桑卓的语气依然如万年坚冰，“我本以为这是某个不死心的星灵想要把自己肮脏的爪子伸到弗雷尔卓德，没想到原来是艾维尼亚察觉到了危险——那只冰鸡的直觉倒是很灵敏啊。” 迦娜并不答话，只是召唤出了一阵狂风，呼啸着吹响了丽桑卓。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她自己为什么不出手呢？” “因为符文法则的干涉？” “她又编造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利用你们？” “不知道她的水平有没有过什么进步呢？” “可惜，我想她从未说过实话，她真正的心思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她并没有说，她找上你们的原因，其实是……她其实并没有信心面对我？！” 在察觉到了迦娜和艾维尼亚有所关系之后，丽桑卓忽然变得“话痨”了起来——现在的战斗节奏变了，丽桑卓难以捕捉到迦娜的位置，寒冰法术也总是慢狂风一分，这种情况下，丽桑卓选择用语言来影响迦娜的判断，试图打乱迦娜的战斗节奏。 （嗯，和某个默默恢复法力的家伙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迦娜真的是一个新生的星灵，她很有可能会中丽桑卓的设计，在言语之中分神、甚至因为吵不过而陷入冲动——但见惯了罗德利用语言和嘲讽抢夺战斗节奏的迦娜，又怎么会如一个愣头青一样，傻傻地落入迦娜的陷阱之中？！ 想用言语干扰我？ 做梦！ 迦娜严格遵循着罗德的战斗计划，就缠着丽桑卓和她一直拖着。 在丽桑卓的角度上，迦娜几乎是一个加强版的罗德——滑不留手，难以用法术解决。 而相较于偶尔才反击的罗德，迦娜更是能随时召唤出一阵狂风，只要丽桑卓稍有不慎，那就是一阵灰头土脸。 不对劲！ 战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当丽桑卓的黯冰又一次被迦娜所避开，她终于放弃了这个该死的星灵，转而回到了拉克斯塔克湖上。 这个星灵很难收拾掉，那还不如回手弄死这个破坏了自己计划的神棍。 丽桑卓本以为迦娜是罗德的依仗和埋伏，所以为了稳妥，她才选择先面对迦娜——但和迦娜交手之后，她发现这星灵根本就没有拼命的意思，这种一味的缠斗绝对不是一个埋伏者应该有的战斗方式！ 迦娜在拖时间！ 眼见着罗德勾勒出了唤醒法阵，开始以透支为代价，强行恢复法力，丽桑卓自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于是乎，丽桑卓干脆地放弃了迦娜，再次奔向了罗德。 此时罗德的唤醒法阵才刚刚完成，自己法力也没有恢复多少，正是虚弱的时候——丽桑卓身化坚冰来到罗德的面前，挥手就是一座寒冰牢狱。 厚重的坚冰之墙从拉克斯塔克湖上生长而出，迅速开始朝着罗德合围。 与此同时，丽桑卓加大了自己冻结空间的力度，力图锁死罗德能够逃窜的任何途径。 “死吧！” 眼见着寒冰牢狱即将合拢，罗德不仅没有惊恐、没有离开唤醒法阵，反而还露出了微笑——可惜丽桑卓虽然能够“看”到符文能力的波动，却无法看见罗德嘴角那满含着嘲讽意味的上挑。 “砰——” 就在罗德即将葬身寒冰牢狱的最后时刻，冰封的拉克斯塔克湖忽然震颤了起来。 大片大片的裂纹在湖面的坚冰上蔓延开来，只一瞬间，丽桑卓冻结的厚厚冰层就宣告了破裂！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一条尾部为锤装的鲨鱼尾挥出了水面，干脆地击碎了丽桑卓构建出的通天梯，还打破了包裹着罗德的寒冰牢狱。 与此同时，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从湖水之中探了出来，径直咬向了丽桑卓。 派克……来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三十一章 真正的杀手锏！ 想要以弱胜强，伏击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办法。 而如果这个“强”实在太强了，那伏击的埋伏就要多花点心思，多来几波了。 比如现在，丽桑卓实在是有点太强了，罗德准备的埋伏不仅是迦娜，更有水里的派克。 丽桑卓很谨慎，这种谨慎使得她发现了迦娜。 但事先做足了准备的罗德为什么将最后的决战地点选在了拉克斯塔克湖？ 因为在这里，丽桑卓绝对会将湖面冻起来，在她发现迦娜之后，就会对脚下放松警惕！ 而整个事情也和罗德预计的差不多，丽桑卓成功找到了迦娜，却没能猜到自己脚下还有一条深海巨兽虎视眈眈——要不是派克可以自由地在人和冥鲨之间切换，他也根本不可能进入拉克斯塔克湖里…… 一时不查，当丽桑卓反应过来的时候，冥鲨的血盆大口一张张开，正狠狠地朝着她咬过来了！ 更致命的是，冥鲨本身特殊的吞噬属性让丽桑卓不得不面对强大的吸力，这种吸力实在惊人，即使是丽桑卓都不得不小心对待。 “原来这就是你的依仗。” 面对着突然袭击的冥鲨，丽桑卓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而是出现了一份淡淡的释然。 没错，释然。 虽然罗德采取了多重埋伏，互相掩护的策略，但派克在丽桑卓的眼里……其实并不算啥。 冥鲨特有的吞噬之力有点麻烦，但也仅仅是麻烦而已。 就在派克击碎了坚冰，跃出水面的瞬间，丽桑卓低喝了一声。 “哈——” 伴随着丽桑卓的一声低低的呼喝，似乎整个空间都荡漾起了一道看不见的涟漪。 以丽桑卓为中心，一道无形的波纹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所有被这道波纹所波及到的，无论是湖水、是狂风，全都在一瞬间被冻结了起来！ 这种急冻来得毫无预兆，而且无比迅速，冲击波一样的冻结波纹横扫了整个空间，似乎连空间和时间都在这一刻被丽桑卓冻住了！ 即使在面对迦娜的时候，丽桑卓都始终没有使出全力。 派克长着大嘴，但庞大的身躯却被这样直接冻在了半空之中，而他之前所击碎的坚冰则是又一次冻结了起来，将他的半截冥鲨身躯都冻在了冰里。 冥鲨吞噬之时强大的吸力甚至都没有消散，派克就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只不过这个法术似乎对丽桑卓自己也有不太好的影响，她深蓝色的长袍上也凝结了厚厚的冰霜，仔细看的话，她露在外面的身躯似乎有了晶化的趋势——这种强行“命令”符文法则，造成急速冷冻的方式，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完成了法术之后，丽桑卓打了个寒颤。 双手拂过半晶化的身躯，丽桑卓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在丽桑卓的面前，冥鲨的身躯越来越僵硬，皮肤的颜色也越来越深——这是冻透了的先兆，庞大的冥鲨在外部冷冻到来的时候会本能地进行对抗，虽然这只是困兽之斗，但也从侧面证明了派克此时可怕的生命力。 “了不起的战斗技巧。”冷冰冰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赞美的意味，“谨慎永远是战斗的第一要务，在这一点上，你做的不错……”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迦娜在高空躲开了急冻的波及，冥鲨被冻成了冰坨，那剩下的那个呢？ 那个法力快干涸的家伙呢？ “别找了。”就在丽桑卓本能地召唤了重重寒冰自保的时候，罗德的声音从冥鲨的内部传了出来，“我在这呢！” 多重施法·能量隐匿·塑能加强·爆破魔法·破法天赋·法力穿透——炎爆术！ 这一刻，丽桑卓享受到了娜迦卡波洛斯的待遇。 一枚直径超过五米的白炽火球从冥鲨的嘴巴里喷吐而出，咆哮着冲向了丽桑卓，这如阳光一样耀眼的火焰如同传说之中的涤罪之炎，轻而易举地撕破了丽桑卓布下的一层又一层寒冰屏障，来到了冰霜女巫的面前。 深蓝色的坚冰虽然亘古不化，但却轻而易举地被这炽热的火球直接击溃，多重施法的数枚炎爆术被强行融合，能量隐匿潜藏了罗德的法术波动，塑能加强让法术威力倍增，爆破魔法让每一次冰与火碰撞之时都发生小范围爆炸击溃寒冰，破法天赋和法术穿透更是让炎爆术本身带上了法穿效果！ 这就是罗德最强的杀招！ 我罗德只会塑能系魔法。 但我的塑能系魔法，就算你真的是神都扛不住！ 你以为派克就是最终的埋伏了？ 抱歉了，那也是我的掩护！ 冥鲨庞大的身躯是罗德最后的肉盾，也是他法术波动最好的掩藏——在派克击碎了寒冰牢狱的瞬间，冥鲨的身躯就部分虚化，罗德并没有趁机利用奥术立场离开，而是进入了派克冥鲨的身躯之中！ 丽桑卓足够谨慎、足够强大，罗德在一路上的每一次反击，都会被她防御下来，这是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丽桑卓眼盲心不盲——她的双眼失去了视力，但却可以看见能量反应！ 那如何才能瞒过她的眼睛？ 能量隐匿？ 不，不够！ 罗德的能量隐匿的确是超魔专长，但瞒过同样是施法专精（甚至应该算是塑能专精）的丽桑卓，这还不够！ 罗德需要更好的掩护！ 这个掩护，就是派克！ 丽桑卓的急冻几乎无法抵御，但冥鲨庞大的身躯就算真的冻结实，也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就是罗德施法的时间！ 派克的冥鲨张开大嘴是为了吞掉丽桑卓吗？ 不，不是。 派克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冥鲨变成一个“冥鲨型火箭筒”。 当炽热的火球出现后，丽桑卓想通了很多。 但无论她想通了什么，都为时已晚。 经过多个超魔专长加持的炎爆术仿佛一个小太阳一样，粗暴无比地扯碎了她布置下的所有防御，愣是来到了她的面前。 多少年了，丽桑卓再次有了如当初面对沃利贝尔时的感受。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受。 第七百三十二章 冰与火之歌 最后时刻，丽桑卓本能地将自己也冰封了起来。 这是丽桑卓保命的手段，曾经和沃利贝尔的战斗里，这种冰封自己的手段帮助她避过了数次致命的伤害，即使是沃利贝尔召唤出的无坚不摧的雷霆，也无法打破她的坚冰。 然后，就在重重黯冰将丽桑卓变成一座真正的冰雕之时，炽热的炎爆火焰终于也来到了她的面前。 “吱——” 冰火相交之际，一声刺耳的爆鸣响彻战场。 命中了目标之后，炎爆术开始发生了膨胀——多重施法被压缩在一起的炎爆术重新一分为三，然后在爆破魔法的作用下，发生了可怕的爆炸。 下一刻，就在这拉克斯塔克湖上，一枚小小的蘑菇云缓缓升起。 炎爆术之中所蕴含着的，无比庞大的能量以最狂暴的形势爆炸开来，以无可匹敌之势向着四周逸散，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冲击波。 自己变成黯冰的丽桑卓被一击之后直接急速解冻，整个人都被迫脱离了黯冰的状态——与此同时，当爆炸的冲击波来临之时，在之前战斗里，丽桑卓法术所冻结的一切都同时解冻！ 原本坚冰冻结的整个战场如春风袭来，万物复苏！ 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 丽桑卓在吃了这枚炎爆术之后，终于失去了自己法术的控制。 派克冥鲨庞大的身躯在解冻之后直接融化，直直地落回到水面之中——极速冻结和极速解冻对它的身躯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冥鲨几乎沉到了湖底，才再次勉勉强强地向上浮了起来。 而冥鲨肚子里的罗德…… 抱歉，这样一发伤害拉满的炎爆下去，罗德自己已经失去意识了。 失去意识的原因是法力枯竭+法力震荡——前者指罗德强行唤醒，透支了自己的法力；后者指的是法力透支的情况下，最后的法术施法中罗德缺少对自己的保护，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在高空之中避过了风头的迦娜第一时间来到了湖面上，她相当警惕地注意着面前的丽桑卓——这家伙吃了这么一发炎爆都没有彻底完蛋，迦娜开始制造风暴上前补刀。 至于法术中心的丽桑卓…… 此时，丽桑卓正漂在水面上，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没错，抽搐…… 娜迦卡波洛斯被罗德来了这么一下，差点完蛋。 丽桑卓被罗德来了这么一下，也一样差点完蛋。 虽然最后时刻，丽桑卓将自己直接黯冰化，试图借助冰封规避掉罗德这一击的伤害——但这不是召唤师峡谷，没有绝对无敌或者无法选定这一说。 虽然丽桑卓已经尽可能地防御了，但罗德的法术还是对她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没错，致命的伤害。 罗德的法术是最纯净的奥术法术，不含丝毫符文法则之力，黯冰并没有起到足够好的防御效果。 在炎爆术命中的瞬间，丽桑卓所有的防御都在对抗之中被炎爆生生击溃，爆破魔法、法术穿透和破法天赋的作用下，炎爆术在接触到目标之后会发生小规模的连续爆炸，这种爆炸会极大程度上地破坏敌方防御法术的法术结构，造成破法效果；而爆炸本身的能量则是更可怕的无视规避的伤害。 最后时刻，丽桑卓的冰箱防御已经吸收了整个炎爆术的能量，如果是一般的炎爆术，她已经完成了法术的防御。 但这不是一般的法术。 丽桑卓抵消了炎爆术的所有能量，但还是生生吃下了一部分的伤害，这部分的伤害不仅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还直接干涉了她的法术回路和符文法则——罗德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作为符文湮灭者，他的法术对敌人的符文能量也有不小的打击效果。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丽桑卓的法术才会瞬间失效。 但这失效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还没等迦娜的风暴来到丽桑卓的面前，她身下的湖水就再次冻成了坚冰，而她整个人也再次站立了起来。 “很不错。” 丽桑卓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但即使是迦娜，都能听出她语气之中的外强中干。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法师，他的法术我见所未见，而且并无符文之力的波动。” 迦娜时刻记得罗德的叮嘱，并未听丽桑卓的一言一句，只是控制着风暴，想要完成最后的补刀。 “只可惜，他自己太孱弱了。”丽桑卓的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丝遗憾，“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永远不可能站在我的高度上了——这一次我输了，但……也只有这一次了。” 风暴呼啸，在迦娜的控制下，裹挟着无数细小风刃的狂风狠狠地卷向了丽桑卓，似乎要将这个虚弱的冰霜女巫撕成碎片。 但……终究没有成功。 丽桑卓伸出了手，风暴停歇了。 而作为代价，她的腰部以下都变成了黑色的黯冰。 “住手吧。”看着似乎还要继续的迦娜，丽桑卓摇了摇头，“战斗到此已经结束了，你不善于进攻，是不可能留下我的——一个完美的计划，似乎注定无法得到一个完美的结果了。” 说话间，丽桑卓召唤出了一只大大的冰爪，朝着东边迅速平平的窜了出去——当迦娜的风暴又一次来到丽桑卓面前的时候，冰霜女巫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冰爪所在的位置上。 与此同时，拉克斯塔克湖里，一条庞大的冥鲨已经翻着肚皮出现在了水面上，迦娜略微犹豫了片刻，选择了去找罗德。 …………………… 当罗德醒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法力的严重透支导致罗德进入了自我封闭的状态，虽然还保持着生命体征，但却没有办法进行任何的活动。 对此，迦娜束手无策。 只不过罗德已经事先打好了预防针，迦娜虽然心中着急，但总算还不至于崩溃。 五天之后，当罗德睁开眼睛时，他见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帐篷。 “我……在……哪？” 声带干涸无比，声音沙哑地可怕。 下一刻，清风徐来，迦娜出现在了罗德身边。 “我们已经回到弗雷尔卓德城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暂停 终究还是没能留下丽桑卓。 说罗德毫不失落那是假的——但不管怎么说，他还算有心理准备。 没错，这一战从结果看来可以说是功败垂成，虽然罗德千算万算，三段埋伏，冥鲨掩护，最终都没有留下丽桑卓的性命，但这就是事实。 丽桑卓就是大佬，仅凭现在的罗德，无法完成对丽桑卓的击杀！ 愤怒会带来冲动，罗德心有遗憾，但并不会因此而怒发冲冠。 现实如此，再多的愤怒也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 恢复了意识之后，罗德简单地喝了点面糊（弗雷尔卓德的野麦子真是糙得可怕，阿瓦罗萨人的加工水平也实在捉急），默默总结起了整个战斗的得失。 从计划上说，罗德自认为几乎完美。 转移场地、迦娜佯攻、派克佯攻，自己在最后一击必杀——这毫无疑问是一波“世界级的拉扯”，战场从弗雷尔卓德城打到拉克斯塔克湖，最后才完成了必杀。 但在具体实施上，罗德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够。 现在的罗德，去德玛西亚或者诺克萨斯，都可以横行无忌——但偏偏他要面对的是丽桑卓。 三世为人的罗德加一块都快有一百岁了，但这却连丽桑卓年龄的零头都不到！ 丽桑卓是人，是短生种！ 让一个有着强大学习能力的短生种活个千万年，她能够积累下来的智慧和力量，都太难估量了，在面对丽桑卓的时候，罗德天然地处于绝对的劣势。 下次再面对丽桑卓应该怎么办？ 现在罗德的面前出现了两条路。 要么制定一个更加精密的方案，尝试对丽桑卓造成更严重的杀伤；要么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力量，试着在下一次面对丽桑卓之前，掌握时间的力量。 罗德的选择是后者。 没错，罗德的确擅长坑人——但计划（或者说阴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当作最终的依靠。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怎么做才能掌握时间的力量？ 这一刻，罗德又感觉自己脑袋开始隐隐作痛了。 “看来，我的实验要继续了。” …………………… 针对丽桑卓的斩首行动失败了，但针对冰霜守卫的舆论战却大获全胜。 艾希、奥拉夫和泰达米尔并分三路，成功护卫着大部分的中立部族长老回到了自己的部族——于是，丽桑卓的名声很自然地臭了三分。 大家说好了来谈判讲道理，你一言不合就动手还aoe，谁能接受的了？ 大量中立部族纷纷表示要加入阿瓦罗萨，收拾不懂规矩的冰霜守卫——在弗雷尔卓德这个能动手绝不bb的地方，那意味着艾希的手下将会多一批战士。 当然，这些战士的伙食同样要艾希来提供。 【后勤压力+10086】 丽桑卓的不宣而战彻底泯灭掉了艾希和平统一愿景的最后希望的，当大量中立部族的战士组队来到了阿瓦罗萨的地盘，要求包吃包住加入战斗后，艾希彻底忙了起来。 为了供应更多的嘴巴，艾希带领着阿瓦罗萨掀起了大生产运动。 一方面，本来由瑟庄妮把手的产盐海岸如今已经易手，艾希调集了大量的壮劳力，开始大量生产海盐。 在罗德看来，这种粗制的海盐不仅味道有点苦涩和腥臭，而且杂质很多，吃多了甚至可能出现幻觉——可对于这些弗雷尔卓德人来说，它们完全是良好的食品添加剂，轻度致幻效果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们对酒水的渴望…… 而另一方面，艾希则是组建了狩猎部队，以军事建制进入拉克斯塔克平原，开战捕猎运动——所有的猎物在被剥皮放血后，全都被海盐腌制了起来，作为储备的粮食。 团体狩猎的威力是可怕的，还好艾希事先规定了狩猎的范围，否则这次大围猎甚至会给拉克斯塔克平原的生态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在成群结队的弗雷尔卓德人面前，无论你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还是在食物链底端的杂鱼，只要看见就绝不放过！ 一批又一批经过腌制的各种肉类进入了阿瓦罗萨人的储藏处，这些食物能够在战争里给战士提供充足的盐分和蛋白质，在弗雷尔卓德因地制宜的发展上，艾希是真的有一手。 但仅仅如此，粮食的缺口依旧很大。 弗雷尔卓德人需要主食。 贫瘠的弗雷尔卓德农业极度落后，畜牧业更是仅限于犹卡尔之类的大牲口，主食的稀缺一直困扰着弗雷尔卓德人。 面对凛冬之爪的战斗，阿瓦罗萨人拿出了所有的存粮，这才堪堪支撑过去，而现在，艾希手里也没有了余量。 面对着主食的匮乏，艾希的选择是发展贸易——我没有，就进口！ 凝霜港，凝霜海军撤下了所有的武器，以商团的形势，集体出使德玛西亚，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带回足够多的粮食！ 对于这支舰队，罗德其实抱有相对悲观的态度。 本来依照罗德的意思，没有粮食可以向诺克萨斯“借”一下的，黑森林地区诺克萨斯的存粮数量不少，只要运作得当，完全就可以来一次默契的事件，将这些粮食借过来。 但艾希否定了罗德的这个建议，她认为新生的弗雷尔卓德要堂堂正正，虽然统一的方式是战争，但弗雷尔卓德不会一直立足于战争，利用武力胁迫黑森林地区要求提供粮食的行为不符合一个新生的弗雷尔卓德态度。 眼见着艾希坚持，罗德也不能说什么——他索性看着艾希派出自己的舰队去德玛西亚。 在罗德看来，德玛西亚人很难答应弗雷尔卓德的要求——虽然双方之间隔着一道堪称“世界之巅”的高原，但谁也不会希望自己北边有个太过于强大的邻居。 然后，出乎了罗德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舰队没有带回德玛西亚的粮食。 虽然嘉文四世公开和自己的父亲唱对台戏，希望德玛西亚能够融入瓦罗兰，但面对着北边邻居的请求，德玛西亚最终的回应却是拒绝。 但意料之外的是，舰队带回了德玛西亚的一种作物——德玛西亚地薯。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三十四章 弗雷尔卓德的大丰收 德玛西亚地薯，一种原产自德玛西亚西南部多恩霍尔德半岛的作物。 这种拥有毛茸茸叶子和结实藤蔓的植物最开始被人认为是田野里的杂草——它们能生长在各种各样的土地里，无论土壤肥沃或贫瘠。 而且它的生长周期很短，只要地里出现一根德玛西亚地薯的藤蔓，不出两个月，方圆十米就会长满了这种植物。 为了研究怎么清除地薯，德玛西亚的农学家花了不少的功夫研究它——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在地下，地薯有着硕大的块茎，而这些块茎正是它储存营养的地方。 而且清除地薯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找到了地薯的块茎，将其挖出来，藤蔓就会迅速枯萎掉。 这些丑陋的块茎是整个植物的精华所在！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脑洞比较大的农学家开始思考起了这些块茎能不能吃的问题。 结论既乐观，也不乐观。 农学家的大量实验证明了，这种块茎生吃是有微毒的——吃了之后人会出现眩晕和失去平衡的症状，持续数天。 而如果将地薯的块茎加热熟食，它又有一种天然的臭味…… 没错，按照《德玛西亚农业百科全书》记载，德玛西亚地薯不论用什么办法，只要加热之后，就会产生类似于尸体腐败之后的味道。 不过这难不倒勤劳的德玛西亚人。 在意识到了德玛西亚地薯在产量和种植上的优势之后，大量的农学家投入到了对德玛西亚地薯的研究之中，他们尝试着用各种办法，试图让这种植物的块茎变得更加可口一些。 然后，他们全都失败了。 无论这些德玛西亚农学家怎么努力，德玛西亚地薯的块茎只要做熟了，永远是臭的——而他们的改变，不过是将这种臭味换个风格。 比如脚部真菌感染的臭味、消化残渣的臭味…… 同样，未加热的德玛西亚地薯也总是有毒的。 无奈之下，对于德玛西亚地薯的研究终于被搁置了——现在它们是德玛西亚人喂大牲口的饲料，地薯的微毒性对人影响还是比较大的，但对大型牲口——尤其是肉用牲口——却完全不是问题。 就这样，地薯成为了德玛西亚人的专有饲料。 而这次出使德玛西亚的阿瓦罗萨人中，有几个混蛋酒喝多了，半夜起来肚子饿，还没有醒酒的蛮子们找不到吃的，最后莫名其妙跑到了驿站养猪的地方去和猪抢吃的——而另外一些喝的稍微少了一些的家伙批评了这些混蛋，然后生起火来将他们抢来的地薯烤了一下。 虽然这臭味对这些蛮子来说也很刺激，但在饥饿的驱使下，他们还是将烤地薯吃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负责接待的德玛西亚人闻到了这些蛮子嘴里的恶臭，整个人都傻掉了——他弄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些弗雷尔卓德蛮居然去和猪抢吃的了？！ 这件事在德玛西亚沦为了笑谈，弗雷尔卓德人出了一次大丑——但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了解到了德玛西亚地薯这样东西。 德玛西亚地薯抗寒耐寒，主要可食用的块茎埋在地下……虽然被嘲笑地恨不得钻进地里，但作为团长的卡格罗却发现了它的无穷潜力！ 弗雷尔卓德不是没引进过农作物，但贫瘠的环境和常年的低温下，别的作物都不能在这里生长！ 可地薯不一样啊！ 这玩意抗寒耐旱，虽然难吃了点，但真的能填饱肚子啊！ 德玛西亚人会嫌弃地薯恶臭难吃，但这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算问题吗？ 每年的冬天里，弗雷尔卓德的新生儿一般都至少会夭折三分之一——而夭折最大的原因就是母亲吃不饱，奶水不足，还没有适合孩子吃的东西！ 吃惯了各种美味的德玛西亚人瞧不上地薯很正常，但弗雷尔卓德人绝对不会厌恶它！ 在罗德身边耳濡目染良久之后已经逐渐学乖了了的卡格罗借着耻辱的名头，向德玛西亚大量收购了地薯和地薯的种子——而恶趣味的德玛西亚贵族们难得地没有阻拦，反而将其视为弗雷尔卓德欲盖弥彰的愚蠢。 就这样，凝霜舰队带回了德玛西亚地薯。 对于这种作物的神奇，艾希将信将疑——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还是划出了一块没有什么用的空地，将一批德玛西亚地薯种了下去。 没浇水，没除草，就往土里一埋。 第二个月，德玛西亚地薯的范围扩大了一倍。 卡格罗带着人，挖出了德玛西亚地薯在地下生长的硕大块茎。 有戏！ 得到了消息的艾希派人将地薯种子带到了弗雷尔卓德次大陆的最北边——这里的冰雪四季不化。 这些产自德玛西亚的地薯被种进了刚刚清理了积雪的土地上，第二天就被雪埋了起来。 然后，又是一个月之后。 当卡格罗又一次带人循着标记挖出了德玛西亚地薯之后，他同样得到了硕大的块茎！ 温度并不会影响德玛西亚地薯的生长！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艾希难掩自己内心的激动，她兴奋地跑到了种植着地薯的那片空地上，虔诚地跪伏在了这不起眼的植物前。 对于德玛西亚人来说，这不过是喂牲口的植物，是田间地头的副产品——但是对于寒冷而贫瘠的弗雷尔卓德来说，这些不起眼的德玛西亚地薯，就是最好的礼物！ 所有的德玛西亚地薯种子被种进了地里，一个月之后，阿瓦罗萨举办了盛大的丰收节！ 丰收！ 这是存在于弗雷尔卓德神话之中的词语，是三姐妹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那些白发苍苍的弗雷尔卓德长老，他们活了几十年，都从未真正见到过丰收！ 什么是丰收？ 丰收就是，即使你不是部族最强大的战士，也能够吃的饱，不会因为无尽的风雪而瑟瑟发抖，而面对死亡！ 弗雷尔卓德，这片蕴含着无尽生机却又终年低温的冻土，第一次迎来了丰收！ 无数地薯的块茎被挖了出来，整个阿瓦罗萨的部族处处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但这一刻，所有弗雷尔卓德人的脸上有的，不是厌恶，而是喜悦。 恶臭又怎样？ 至少我们活着！ 第七百三十五章 寻找班德尔城 德玛西亚地薯不好吃——这是罗德尝了一口之后，得出的亲身体验。 但不好吃又如何呢？ 看着载歌载舞的弗雷尔卓德人，罗德能够做的，也只有感慨一句天命所归了。 明明我才是主角，但一路走来，从艾克到莎拉，从娑娜到艾希，这些人的“主角光环”似乎还要更耀眼一些。 也许，这就是英雄吧？ 罗德很清楚，和这些真正的“英雄”相比，自己最大的差距就在于本身对于瓦罗兰的“不信任”，别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某种事业当中，只有罗德还在刻意地保持着局外人的身份。 哒哒的马蹄声是一个美丽的错误，罗德不是归人，而是个过客。 感慨归感慨。 现在德玛西亚地薯的种植还没有完全的展开，各个部族的战士也没有集合训练，距离真正对冰霜守卫动手还有一点时间——在艾希忙碌于公务的时候，罗德又一次开始了他对于时之砂的研究。 时间…… 这个神奇无比的存在并不是像调侃之中“带上黑框眼镜”就可以改变那样的易于控制，尤其是瓦罗兰的瓶中时光——似乎有一种庞大无比的力量，维护着瓦罗兰的时间进行，任何程度的改变都会被镇压。 能瞒过这种力量的，只有罗德手中的时之砂。 没错，罗德能够感觉到，这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时之砂蕴含着数量庞大的时间能量，如果自己能够利用这种能量，自然可以解决目前自己面对的最大问题。 但无论罗德怎么尝试，常规的魔法实验手段对时之砂通通无效——甚至罗德自己都能感觉到研究已经进入了一个死角之中。 罗德能够清晰地体会到，自己正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之中，而这条胡同已经越来越窄——虽然两侧的墙壁上的某处可能有一扇能够柳暗花明的暗门，但罗德不管怎么摸索，都始终寻之不见。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暂时放弃实验。 当一切陷入停滞，难以突破的时候，罗德开始渴望可能出现的灵光一闪，那会是他前进的突破方向。 为了转换心情，当天晚上，罗德没有进行实验，而是放下时之砂，和迦娜一起做了一些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活动。 第二天早起，罗德似乎一夜之间就变得健谈了起来，他和所有人打招呼、寒暄，有机会就要讲几句——他似乎又一次成为了紫罗兰之梦的老板，总是对周围的人抱有非常大的热情，希望得到所有可能的信息。 但尴尬的是，贫瘠的弗雷尔卓德造成了这里的人民脑子里也贫瘠得可怕，罗德花了不少的功夫和他们聊天，但结果却是……毫无收获。 这群弗雷尔卓德人的脑子里似乎空空如也，除了艾希和努努，没人能给罗德一点帮助。 或者自己应该去班德尔城看看？ 一筹莫展之下，罗德想起了之前瑞兹留给自己的坐标——就在不远处，五天之后就会出现一个班德尔城的通道。 要不要去一趟班德尔城？ 在弗雷尔卓德事件结束之前，罗德并不想中途离开——传说之中，班德尔城的时间是扭曲的，万一有个什么“城中一日，外面一年”，搞不好整个弗雷尔卓德计划就崩了。 但话说回来，如果自己不去一趟班德尔城，又很难在时间的研究上有所突破…… 最后罗德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决定去了。 今年阿瓦罗萨很难有所行动，迦娜手里还有自己的奥术印记，如果实在不行，自己也能回来的！ 说做就做。 再次提醒了迦娜有问题就激发印记之后，罗德离开了弗雷尔卓德城，按照瑞兹的地图，进入了拉克斯塔克平原。 …………………… 瑞兹的标注很清晰，他虽然用符文之力制作了地图，但考虑到罗德特殊的身份，这张地图的使用反而不需要符文之力——只要罗德展开它，就会得到一张完整的立体地图。 这是一张全景地图，遵循着地图上的指引，罗德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瑞兹标注的那个班德尔城的入口。 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山洞。 与其他山洞不同的是，这个山洞里似乎没有住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干净而宽敞，倒是一个适合旅者休息的地方。 但当罗德仔细观察的时候，他却发现这山洞的周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间波动。 这种空间波动就像是池塘里被投入了一枚石子一样，有规律地越来越大。 显然，这里的空间并不稳定，传送门即将出现。 只不过时间还没到，去往班德尔城的空间通道似乎还没有完全成型。 罗德倒是不急，既然提前一步赶到，那就干脆在这留下一个奥术印记好了——必要的话，这玩意还能当作空间道标使用。 很快，瑞兹之前提到的时间到了。 山洞之中空间开始散发出了强烈的波动，随后，一扇闪烁不定的大门终于出现在了山洞之中。 这座大门本身就处于空间不稳定的状态，罗德稍加打量就能够断定，如果是寻常人进入其中，有八成以上的概率死在纷乱的空间之中。 班德尔城这么邪门的？ 罗德想起了之前曾经听说过的一些关于班德尔城的传说——传说这座城市是真正的“精神存在”，除了那些出生之时就和班德尔城建立了精神联系的约德尔人外，其他人很难进入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 市面上关于班德尔城的传说九成九都是吹牛，而这种不稳定的空间，罗德看着都有些胆战心惊。 不管了。 罗德给自己施加了一点活化法术，让自己身体的空间适应性提高不少，然后扭扭脖子，钻进了这座神奇的传送门之中。 一阵天旋地转。 恢复平衡后，罗德睁开了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约德尔人。 法术成功了？ 没等罗德开口说话，一个扭曲的空间力场就直接困住了他。 “现在，你是我的俘虏！”尖锐的声音让罗德忍不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告诉我，你够不够邪恶？”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三十六章 被拦截的传送 罗德刚刚经历传送，自己正处于空间活化的状态——所以他第一时间闪现离开了原地。 来到了安全位置的罗德终于有机会打量起了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家伙——高高的蓝色巫师帽，上面箍着很有朋克风的、带有铁刺的圆环；高领的蓝色法袍，将施法者的面容完全遮盖，只露出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抛光的铁质护手和靴子，在细细的胳膊和大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滑稽；一个与使用者体型不符的法杖，更是让人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荒诞感。 罗德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 没错，罗德已经认出了这货的身份——传说之中的邪恶小法师，维嘉！ 但即使知道这货是“邪恶小法师”，罗德也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什么邪恶，倒是“谐愕”还差不多。 维嘉这一身放召唤师峡谷，用高空视角看还没什么，但真的在面前，一个身高算帽子才到你腰的家伙，在这咋咋呼呼地叫嚣，怎么看怎么感觉谐的不行。 头重脚轻、行动夸张、打扮怪异，怎么看怎么有意思。 罗德突然没忍住的笑声直接激怒了维嘉，它跳了起来，直接举起了手里的法杖。 “闭嘴！”在维嘉的控制下，庞大的奥术能量示威一样逸散在了罗德的周围，大地都因此而震颤了起来，“我是魔鬼，不许笑！” 罗德再次闪现离开，但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大笑。 维嘉感受到了冒犯，他挥舞起了自己手中的大法杖，抡圆了想要给罗德的脑袋来一下。 不过最后时刻，维嘉决定下手轻点，因为如果罗德不强大也不邪恶，对一个弱鸡动手会妨碍维嘉的伟大。 面对维嘉不值一提的一击，罗德摘下了背后的法杖，将他的攻击轻易地格挡了下来。 “冷静点，维嘉，我可不是你的敌人！” “天啊！”维嘉虽然被罗德一法杖敲飞了出去，但却没有丝毫的愤怒，他蹦蹦跳跳地回到了罗德的面前，“你叫出了我的名字——维嘉的大名已经传遍了瓦罗兰，是吗？” “也许……吧？” …………………… 作为一个伟大的邪恶存在，维嘉自命不凡——他希望找到最强大、最邪恶的法师，并且在正面战胜他们，以此来彰显自己了不起的强大和邪恶。 罗德在班德尔城传送门留下的印记引起了维嘉的注意，作为灵魂绑定了班德尔城的约德尔人，维嘉能够探查到班德尔城传送门周围的动静，罗德留下的纯净奥术印记让他见猎心喜，所以他干扰了罗德的传送，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将罗德带到了自己的面前。 奥术即是力量，在维嘉的预想之中，罗德一定足够强大。 如果罗德还足够邪恶的话，维嘉就可以干掉罗德，这样他就在强大和邪恶的路上更进了一步！ （咳咳，不要问维嘉为什么击败了邪恶的存在不是正义，约德尔人的脑回路你永远弄不明白。） 虽然维嘉不知道罗德，但实际上，罗德却很知道维嘉。 因为维嘉……他是因为莫德凯撒才变成这个样子的——福光岛上少数属于莫德凯撒的实验记录中，记载着《约德尔人变异记录》。 而维嘉……就是其中的实验素材。 当维嘉还是一个小小的普通约德尔人的时候，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被莫德凯撒逮住了——那时候，离开了班德尔城的维嘉加入了一个纯学术的法师组织，他们的日常是观察星星，找出其中的规律，并尝试利用它们的力量。 这种没有自保能力的组织在莫德凯撒面前不值一提。 在杀死了其他的人类法师之后，莫德凯撒封印了维嘉，用法术阻止了他回到班德尔城的可能性，将他丢到了不朽堡垒之中，折磨了无数年。 在无数黑暗的岁月里，莫德凯撒用各种各样的法术向维嘉灌输着邪恶的概念，他试图用自己的残忍无情来影响一个白纸一样的约德尔人。 众所周知的，约德尔人都非常的偏执，他们总是偏执于某一样事情不可自拔——所以在这个过程之中，莫德凯撒一直希望能够收获一些更有用的信息，比如怎么样才能让约德尔人将“邪恶与混乱”变成自己的偏执所在。 如果可以的话，维嘉的实验数据将会成为他组建一支黑暗约德尔人军队的基本理论。 但可惜的是，约德尔人似乎很难真的完全坠入邪恶之中。 直到最后乐芙兰背叛莫德凯撒，不朽堡垒陷落，维嘉重见光明，莫德凯撒都没能彻底抹除这个小家伙善良的一面。 实验数据里清晰地记录了维嘉在不朽堡垒之中最后时刻的表现——当有新的囚犯被投入到监狱之中时，维嘉会如“大佬”一样，对新来的进行审讯，那些作恶多端的政治斗争失败者将会被逼着和他进行一对一的决斗，争夺“更加强大和邪恶”的头衔，而无辜者则是被无视掉。 什么，你主动放弃了在自己的邪恶？ 抱歉了，在莫德凯撒的改造下，迦娜对负能量的感知还是很清晰的，撒谎就是邪恶，决斗还是逃不掉的！ 在无数次的决斗之中，维嘉不知不觉成长为了一个可怕的法师。 “只有战胜更强大、更邪恶的家伙，我才能证明自己足够邪恶、足够强大！” 莫德凯撒的法术的的确确给维嘉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让他开始追求强大和邪恶，但这种烙印在约德尔人本性的扭曲下，跑偏到了一定的程度…… 维嘉的确将邪恶作为了自己的准则，然后下一步，他将战胜更加强大的邪恶当作了实现的途径…… 《约德尔人变异记录》到莫德凯撒统治崩溃前夕就已经戛然而止，但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约德尔人，罗德却很轻易地发现了他身上所带有的、明显无比的莫德凯撒式元素。 比如这种抛光地铮亮的铁靴、带着尖刺铁箍的帽子、可以拿来砸人的法杖。 如果是别人一言不合就抡棍子敲自己，罗德可能早就急了——但是对于维嘉，他却莫名地有些开心。 至少……这个小家伙还没有真的堕落！ 第七百三十七章 此身何处 如果我们仔细地盘算一下已知的约德尔人，那就会得到一个很有趣的结果。 吉格斯，醉心于爆炸；黑默丁格，醉心于发明；波比，醉心于“寻找英雄”；维迦，醉心于邪恶和强大。 而这些约德尔人无一例外是离开了班德尔城的家伙。 如果将这个现象推而广之，那我们就会发现，离开了班德尔城的约德尔人，都有着自己特殊的偏执。 更有意思的是，如果给这些约德尔人划分一下阵营……我们可以发现，这是一群善良混乱到中立混乱的小个子，他们本身没有什么坏心思（虽然可能好心办坏事），尊重生命，但在面对自己所偏执的对象时，无比的疯狂。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罗德叫出了维迦的名字之后，这个“邪恶”的法师完全无视掉了罗德一法杖把自己抡飞出去的冒犯，兴致勃勃地询问起了自己成名的相关事宜。 “啊哈，你如何听见维迦大名的？” “你知道人们都是如何赞叹维迦的强大和邪恶的吗？” “有没有听过赞颂维迦的歌谣？” “什么？没有？那舞台剧呢？” “……” “……” 叽叽喳喳的维迦完全没有一代强大的法爷该有的矜持，反而像是一个急于得到肯定的孩子，在罗德脚边跳来跳去，询问着所有关于自己“声名赫赫”的信息…… 而应付这种家伙，罗德简直是……轻车熟路！ （吉格斯：阿嚏，好像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唉我错了，金克丝大小姐别揉脸喵！） 恭维、夸奖，但就是不谈别人怎么说维迦。 面对着一个同样能够控制甚至扭曲奥术的法师，罗德不敢保证自己撒谎之后会不会被戳穿——所以他说的都是有保留的实话。 而这些有保留的实话则是让维迦急的抓耳挠腮。 有人知道了自己邪恶而伟大的名头，但看起来这种名头只有少数人知道、传唱不开的情况让维迦实在是难受无比——这仿佛美食在前，却怎么都张不开嘴一样。 这种情况下，罗德“善解人意”地提出了可以帮维迦散播他的名头——但前提是需要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以便拥有一个完整的宣传计划”。 “我在哪？”当罗德问到了这里的具体位置，维迦仔细想了想，“这里是烁银山脉，什么什么镇子……好吧，我忘了那群没有见识的凡人将这里叫什么，这不重要。” “……” 烁银山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默然无语的罗德展开了自己的地图，然后找到了烁银山脉的位置。 瓦罗兰中部，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交界处。 看来自己的传送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 “那么。”罗德确认了自己的位置之后，抬起头看向了维迦，“尊敬的黑魔法师维迦，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很清楚地记得，我踏进的是一个进入班德尔城的传送门。” “这里是我的法师塔！”维迦下意识提高了自己的语调，却难掩其中心虚的味道，“我击败了一个强大而邪恶的巫师，从她手里夺下了它……” “然后，作为庆祝。”罗德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拦截了一个无辜者的传送——你希望通过对一个毫不知情的人动手的方式，来彰显你的强大和邪恶？” “……” “看来，我们完全可以想象。也许有一天，伟大维迦的名头会传遍整个瓦罗兰。每个酒馆里，吟游诗人都唱颂着关于维迦的歌谣：那是一个专门对弱小和无辜者动手的‘伟大’‘黑魔法师’，他的时间没有用来挑战更加强大的黑魔法师，而是放在了拦截路过法师上——” “闭嘴！”罗德的讽刺让维迦变得烦躁了起来，“这只不过是一种好奇——好奇，你懂吗？伟大的维迦发现了一个还看得过的奥术印记，希望从印记主人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哪里有更加强大的黑魔法师！” 这下，轮到罗德沉默了。 面对维迦的问题，罗德完全可以搬出丽桑卓——毫无疑问的，只要罗德将丽桑卓所做的事情介绍一遍，维迦就会乐呵呵地跟着罗德一起，走上讨伐丽桑卓的道路。 但……真的要这样吗？ 这种时候，罗德总是有些犯矫情。 将无辜者卷入本不和他们相干的事件，并美其名曰命运……这种事情，罗德真的做不出来啊。 实际上，无论是祖安大革命，又或者是提前的焰浪之潮、诺克萨斯叛乱，罗德自始至终都只是参与者和推波助澜者——没错，看起来是他在挑事，但在他挑事之前，根本矛盾就是存在着的。 无论在哪，罗德都只是导火索。 自始至终，罗德都是历史潮流的一部分，他无意以自己的意志去强行影响谁，只是偷偷摸摸地在群情鼎沸之时加一把柴火而已。 没错，罗德也利用过不少人，但被罗德利用的无一例外都是利益相关者，甚至努努都是弗雷尔卓德的英雄。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罗德才会对派克深怀愧疚，因为自己是他苦难的缔造者之一。） 但维迦不一样。 这个小小约德尔人经历过的痛苦只有罗德知道，而丽桑卓也不是维迦能够面对的存在，罗德固然可以将他带去免费打工，但……说句实话，这没有必要。 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罗德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抱歉——我也不怎么知道强大而邪恶的法师……” 一不小心，罗德撒谎了。 维迦藏在帽子和高领法袍后面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在撒谎！”维迦再次窜了起来，“你一定知道着某个邪恶法师的消息，但却不愿意说出来——难道，你是他的同伙？！” 罗德一愣。 这种对于谎言天然的侦测逆天了点吧？ 面对着在掌心聚集了一团扭曲奥术能量，时刻准备丢向自己的维迦，罗德忽然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顶锅人。 “你听说过弗拉基米尔吗？” 这一刻，罗德的语气里满是诱惑。 第七百三十八章 薅羊毛 面对着不满的维迦，罗德机智地将目标引向了诺克萨斯。 没错，继续坑诺克萨斯。 虽然之前因为绑架事件，诺克萨斯答应撤出了弗雷尔卓德，但罗德并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找麻烦。 本来按照罗德的意思，一旦弗雷尔卓德开战，说不定自己还要请求莎拉对诺克萨斯的沿岸城市来点袭击，牵制一下诺克萨斯人的注意力——但现在看来，或许可以拜托维迦。 至于这算不算利用维迦…… 抱歉，真的不算（至少不完全算）。 别忘了是谁导致了维迦的扭曲和痛苦——诺克萨斯的前身就是莫德凯撒建立的帝国，维迦向他们进行报复，那简直是再天经地义不过了！ 而且之前和乐芙兰的交易之时曾经提到过，莫德凯撒的遗产一部分归了福光岛，另一部分则是留在了不朽堡垒——而在不朽堡垒的那一部分中，一部分归于了斯维因，一部分被弗拉基米尔窃取了。 本来乐芙兰的意思是可以将一部分作为报酬给罗德，但罗德对那些黑魔法残余并不怎么感兴趣（主要是福光岛上的东西他都研究不过来，索性当作暂存起来），所以才作罢。 现在如果维迦去找诺克萨斯人的麻烦，不仅可以帮罗德一个小小的忙，而且还能够让维迦为自己报仇，岂不美哉？ 没错，罗德还在薅诺克萨斯帝国主义的羊毛。 不是罗德一定要逮着一只羊薅羊毛，实在是除了诺克萨斯，罗德真的不知道坑谁能够如此的心安理得还没有副作用…… 艾欧尼亚？ 罗德的确挺瞧不起艾欧尼亚的，但这也顶多是瞧不起，人家也没招惹罗德。 双城和比尔吉沃特？ 别闹，这是自己人！ 恕瑞玛？ 那群苦哈哈有啥可坑的，而且指不定哪天“恕瑞玛，你们的皇帝回来了”，到时候秋后算账的话，一群飞升者+暗裔，总觉得很麻烦。 德玛西亚？ 虽然这个国家有不少的毛病，但说句实话，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国家，人也算得上朴实好客，罗德也不好意思坑啊。 数来数去，就诺克萨斯好战疯狂，这不坑你坑谁？ 坚定了“坑诺克萨斯一万年不动摇”战略的罗德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然后详细介绍起了关于弗拉基米尔的种种。 乐芙兰对于弗拉基米尔的介绍此时成为了罗德出卖他的材料，从法术特点到基本原理，罗德将弗拉基米尔的学法术剖析得明明白白！ 罗德的分析能力是一般人能比的吗？ 论起天赋，罗德可能比不上自己的某些老同学（@罗宁@卡德加），但是在剖析战术方面，即使是麦迪文都不是罗德的对手。 而另一边，听说了罗德的介绍，维迦无比兴奋！ 这就是他想要的，邪恶而强大的法师！ 只有击败了这些法师，维迦才能更邪恶、更强大！ “太棒了！”在罗德讲完了弗拉基米尔相关之后，维迦开始在自己的法师塔里兜起了圈圈，“一个使用血魔法的家伙，他用人做实验，足够邪恶；而且在一个组织里还是领导者，也很强大……这正是我需要的！” “你来跟着我！”片刻之后，维迦给出了自己的命令，“你的口才还不错，我要你记录这场伟大战斗的整个过程——到时候，全瓦罗兰的酒馆都会传唱我和他战斗的史诗！” 面对维迦的要求，罗德眨了眨眼睛。 意料之外的要求。 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个小个子对于出名的需求？ 可是罗德很忙，他真的没有时间跟维迦来一次“约德尔人的奇妙之旅”。 这种情况下，罗德开始思考起了有没有某些可以推荐的人。 推荐的人…… 还别说，真有。 “抱歉了，维迦先生。”罗德故作尴尬地搓了搓手，“我歧视并不擅长宣扬您伟大的名头——但据我所知，有两个家伙很擅长搞这种，他们的实力在您的面前不值一提，但却生生创下了偌大的名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他们能够帮到你。” “哦？”罗德的话成功引起了维迦的兴趣，“他们是谁？在哪？” “他们的名字一个是崔斯特，一个是格雷夫斯——至于位置嘛，现在……应该在恕瑞玛。” …………………… 我们的抢劫二人组显然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位喜欢隐身在幕后的大佬给盯上了。 这两个家伙在干嘛？ 说来有趣，格雷夫斯和崔斯特最近没有抢劫，也没有赌博，更没有盗窃——这两个家伙已经打工一年多了。 你没有看错，打工！ 那么，为什么这样两个法外狂徒会愿意打工呢？ 自然是因为打工赚的钱比抢劫来得还要快。 现在，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正在为皮尔特沃夫探险家公会服务——他们是最高级别的宝藏猎手，总能在恕瑞玛的沙漠里搞到足够多的好东西。 在罗德引领起的恕瑞玛大探险风潮之中，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就是最棒的弄潮儿！ 更重要的是，和同样因为探险而声名赫赫的伊泽瑞尔不同，崔斯特和格雷夫斯这两个老油条虽然劣迹斑斑，但却没有被探险家公会拒绝，这之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节操够低，只要钱到位了，你要的东西他们总能找到。 虽然某些希望利用这些恕瑞玛遗物高破坏的人总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失败，但从来没有人将失败的源头放在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的身上——因为他们给出的东西从来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往往是那些得到了东西的人，他们要么没有按照规定方式使用，要么干脆将东西弄丢了…… （在坑人方面，伊泽瑞尔给两位大佬提鞋都不配，这小子依靠的更多是运气和专业知识，而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则是仗着法术和配合。） 这天，就在崔斯特刚刚新领了一笔赏金，打算去high一段时间的时候，一个很久不见的联系人找到了他们。 “还记得我吗？” 刻意压低的沙哑声音让崔斯特下意识打了个冷战，他仿佛又一次被丢进了冰冷的海水之中，九死一生…… 第七百三十九章 雇佣 崔斯特第一时间听出了声音的来源，但他真的不愿意开口答应。 “鲨鼻”加瓦尔，比尔吉沃特的情报贩子，但也是莎拉的暗桩——焰浪之潮的任务就是从加瓦尔手里接到的，那个任务差点让崔斯特死在了比尔吉沃特。 本来按照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的性格，加瓦尔应该承受报复的。 但毕竟加瓦尔是莎拉的手下，而莎拉又掌握了比尔吉沃特，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索性离开了比尔吉沃特，去恕瑞玛换个环境。 正巧双城开始搞恕瑞玛大开发，皮尔特沃夫的探险家协会招募探险家，他们明码标价，给出了很多恕瑞玛传说中物品的价格——这种情况下，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摇身一变，就成为隶属于皮城探险家协会的编外人员。 崔斯特和格雷夫斯不需要编制，也不要什么名誉，在探险之中，他们更像是“枪手”——当有皮城的大人物需要某些古物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或者装点自己的书房时，只要他们肯出价，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就能够把目标带回来。 而且，两个人的嘴巴一向很严，他们会仔细地记下旅行日记，方便那些古物的主人吹牛，这种贴心的服务为他们赢得了良好的声誉，也带来了大量的任务。 靠着丰厚的报酬，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成功进入了皮城的上流社会——虽然凯瑟琳在重组的最高委员会中，对赦免格雷夫斯往日案底的提案投了反对票，但仍然没能阻止这个法外狂徒重新洗白…… （和祖安的彻底变天不同，最后被迫接受了罗德双城计划的皮尔特沃夫并没有彻底地变革，虽然最高委员会人员换代了一遍，但严格意义上的社会结构并没有真正的变化，法律也只是进行了少量的修改，在提议下，最高委员会依旧拥有特赦权——而且格雷夫斯在皮尔特沃夫遭受的指控大多是破坏和抢劫，虽然凯瑟琳看他不顺眼，但没办法阻止最高委员会的投票。） 之前二人组在流浪的时候，考的是抢劫、偷窃和赌博，风险大，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且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居。 但现在，自从接下了探险家协会的任务后，虽然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的工作已经很有风险，但至少回报更加丰厚，而且还能有合法的身份。 无论是崔斯特还是格雷夫斯，他们都很享受这种“合法考古”的过程，虽然对于那些恕瑞玛的遗物，他们上缴给的是皮尔特沃夫。 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开始对从前进行了割裂，他们可不希望回到以前那种尴尬的日子里去。 但现在，似乎麻烦主动找到了他们——在见到了加瓦尔的瞬间，崔斯特就确认自己真的遇上麻烦了。 “啊，老朋友了。”有些僵硬地扭了扭脖子，崔斯特将右手揣进了兜里，“真没想到能够在皮城见到你——走，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我请客！” 可惜加瓦尔丝毫不给崔斯特面子，他伸出铁钳一样的左手，直接抓住了崔斯特的右臂。 “别想着溜掉。”加瓦尔压低了自己的语气，“这是真正的大人物的任务，你躲不掉的。” “……别开玩笑了。”右手被抓住，无法掏出纸牌传送逃跑的情况下，崔斯特也只能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这里是皮尔特沃夫，我是受法律保护的皮城人！” 似乎为了加强自己语言的说服力，崔斯特还指了指自己胸口一枚金闪闪的徽记——【皮尔特沃夫荣誉市民·崔斯特】。 一个曾经声名狼藉的骗子，现在是皮城的道德楷模、荣誉市民，这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的话题并没有让加瓦尔露出丝毫的笑意，他只是淡定地摇了摇头：“没用的，崔斯特，你就算是最高委员会的成员，也不可能拒绝那位的任务。” 最高委员会这个词让崔斯特愣住了。 理论上说，最高委员会掌握着皮尔特沃夫的一切，甚至传说中城市的守护者卡密尔女士都需要考虑这些联合在一起后、属于各个势力代表们的意见。 没有人能够忤逆最高委员会。 哦不，有。 崔斯特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天翻地覆的变革，一位大佬掀翻了祖安和皮城的秩序，然后将双城生生地重新捏合在了一起。 而这位大佬……和崔斯特有过一面之缘。 加瓦尔在吹牛？ 不，不会的。 崔斯特很清楚焰浪之潮中，那位大佬和莎拉的关系——既然加瓦尔是哪位厄运女王的手下，除非双方闹掰，否则还不至于撒下这样的谎言。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崔斯特尴尬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好吧好吧。”似乎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崔斯特十指张开，翻了翻双手，示意自己绝对没有藏一张卡牌什么的，“看来这种任务我没有资格拒绝。” “明智的选择。”加瓦尔点了点头，“这样我们都省力气——现在，去见见你的伙伴，那位点名要你们两个人。” “格雷夫斯不一定在哪一间酒吧。”面对加瓦尔的要求，崔斯特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今天不是他枪支保养的时间，他不知道在哪醉成一滩烂泥，想找到他，恐怕我们需要花点功夫了……” “那就一家一家的找！”加瓦尔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崔斯特的要求，“这是命令！” 就这样，垂头丧气的崔斯特带着加瓦尔，如扫黄执法一样挨家酒吧扫荡了过去——现在正是下午，虽然酒吧人并不多，但找起来也很麻烦。 一家一家的酒吧找着，整个过程中崔斯特都老实地跟在了加瓦尔的身后，就在加瓦尔推开了一个名叫“拳头”的酒吧大门之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酒吧里全是女人——而且都是很壮的女人。 按照加瓦尔的了解，格雷夫斯不会来这种酒吧。 然而就在加瓦尔打算转身退出去的时候，他身后的崔斯特却突然开口了。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崔斯特故作轻佻的声音让加瓦尔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快照下来，这可是名头皮城日报的头条——我们的执法官小姐白天翘班泡酒吧！” 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白光结束后，加瓦尔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第七百四十章 滑头崔斯特 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加瓦尔就已经被一群看起来膀大腰圆的皮城“小姐姐们”给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赫然是皮城执法官·蔚。 今天是蔚的休假，所以她才会来到这个只招待女性的酒吧，和拥有同样爱好的人一起，难得地放松一下——但崔斯特的突然出现让她整个人立即陷入了紧张。 崔斯特是个大骗子——这是蔚和凯瑟琳的一致认知。 之前因为一些理念上的冲突，皮城警务二人组和坑蒙拐骗二人组之间发生了一系列的不愉快，最后在报复的行动中，凯瑟琳甚至隐隐有些滥用职权的嫌疑。 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了崔斯特，蔚自然是万分警惕。 刚刚崔斯特那一声大叫，酒吧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难道崔斯特真的找个报社的记者来让蔚出丑？ 没错，蔚的确是在放假。 但听风就是雨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稀罕事，如果崔斯特真的找了个没有什么节操的记者，还真的能让皮城执法官女士焦头烂额。 而刚刚那一闪而逝的闪光自然而然地被当作了照相——海克斯相机也有曝光的。 为了避免生事，蔚和自己的小姐妹们围住了加瓦尔，试图向他解释自己正处于假期之中。 但正是借着这个机会，崔斯特已经溜了…… 没错，这都是崔斯特的算计——想要拖住加瓦尔，一般的方式并不靠谱。 虽然绰号不怎么好听，但加瓦尔的的确确是一个足够强壮的比尔吉沃特水手，一般人是拦不住他的。 而在被死死盯着的情况下，崔斯特也不好传送离开——想要摆脱加瓦尔，他必须想个办法。 正好之前在探险者协会收报酬的时候听说今天蔚休假，崔斯特结合着前几天在某位皮城贵族小姐床上听到的一些流言，猜到了蔚会在这，所以才导演了这么一出。 （英俊的外表、精致的装扮和过人的风度让崔斯特成为了皮尔特沃夫名媛追求的新宠，这种你情我愿的活动对双方来说都是有趣的——而大河游民特殊的身份让崔斯特在某些方面异于常人，于是在每次酣畅淋漓的活动之后，他总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之前的闪光是海克斯装置发出的——算是一个有用的小玩意，在沙漠里没用上，到这却用上了。 加瓦尔意识到崔斯特溜了之后，下意识地要追过去，但蔚怎么愿意放他走？ “记者先生，我需要说明一下……” “我不是什么该死的记者，我有急事！” “那就留下你的底片……” “什么底片？我没有那玩意，快让开一条路！” “即使是记者也无权在我休假的时候随意拍摄我的影像，你已经侵犯了我的权力。”眼见着加瓦尔油盐不进，蔚终于握起了拳头，“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 “快让开！”眼见着崔斯特的身形绕过了街角，加瓦尔也急了，“你放走了那个滑头鬼！该死的，你这是找死……” 下一刻，蔚的拳头印在了他的脸上。 “找死——你们都听见了，他对我进行了人身威胁，我不得已才出手的！” 直到被重拳击倒，加瓦尔都没弄明白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 另一边，崔斯特在转过了街角之后，直接摘下了皮带，暴力将其扯断，然后从中取出了另一幅卡牌——之前的那副已经被加瓦尔收走，但卡牌大师不会仅仅有一副牌的。 卡牌飞舞，崔斯特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一个昏暗的赌场里，崔斯特突然出现。 一个大活人的突然出现让周围的赌客都愣住了，而赌场的保镖也围了过来——就在这时候，叼着雪茄的格雷夫斯拦住了这些家伙。 “我的朋友——虽然他出场的方式花哨了些。” （面对赌场肥羊的担保，这些保镖面面相觑，但还是选择了接受——和出千毫无破绽的崔斯特相反，格雷夫斯也很喜欢赌博，但一般而言，他都扮演着送钱的角色，面对这种肥羊，赌场一般都很好说话。） 崔斯特从空间的扭曲里刚刚恢复，就感觉到一股雪茄的浓烟喷在了自己脸上。 “嘿，老伙计——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出现在某个舞会的阳台或者厕所里，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闭嘴，格雷夫斯，现在丢下所有的筹码，马上跟我离开！” 本来还想调侃两句的格雷夫斯听出了崔斯特语气之中的急躁，他愣了一下，然后直接点头，丢下了手里的筹码：“嘿，伙计们！这些送你们了，我还有急事——你们自己分！” 眼见着格雷夫斯原地散财，赌场的保镖和赌客们虽然很惊讶，但毕竟没有理由拦着，他们很快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赌桌上，甚至还在庆幸自己多了不少筹码。 而另一边，崔斯特已经拉着格雷夫斯，从寄存处拿回了他的双筒猎枪，然后离开了赌场。 “嘿，崔斯特——”眼见着崔斯特要拉着自己往城外走，格雷夫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我是我惹上麻烦。”崔斯特并没有停下脚步，“是我们——我们惹上麻烦了。” “是伊泽瑞尔那个小子搞了什么？还是凯瑟琳那个小妞？”格雷夫斯的语气里满是不在乎，“你至于这么着急吗？” “如果真的是那种麻烦，我自然也不会着急。”崔斯特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的帽檐，“我见到了加瓦尔，他发布了新的任务。” 加瓦尔？ 格雷夫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是他给了自己崔斯特的信息，在焰浪之潮时期。 格雷夫斯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双筒猎枪。 “别想着报复。”崔斯特一把揪住了格雷夫斯的领子，“冷静点，这个任务不是莎拉发布的——发布人是之前比尔吉沃特干掉俄洛伊的那个！” 再次成为组合之后，格雷夫斯虽然还经常上头，但面对崔斯特的计划，他也一般都会遵从，在意识到了崔斯特嘴里的雇主身份之后，他迅速地跟上了崔斯特的脚步。 九死一生的滋味，没人愿意再来一次——和这种大佬相处，自己被卖了都没法反抗的。 然而，就在即将溜出皮尔特沃夫的时候，崔斯特忽然感觉到了空间的波动——他下意识地回头，看见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不对，是两个——还有一个小不点，崔斯特第一时间没有看清楚。 “让我好找啊，两位。”完成了传送的罗德摘下了自己的兜帽，“这么匆忙，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第七百四十一章 无处可逃 看见罗德的一瞬间，崔斯特的脸黑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伸出自己的左手，笔出一个非常不文雅的姿势，然后大喊一声——“神经病啊你！” 没错，此时此刻，在崔斯特的心里，罗德就是个神经病。 你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搅动风云的大佬，为啥偏偏点名来支使我啊？！ 我崔斯特就像做一条咸鱼，不行吗？ 平时没事和皮城的贵妇名媛们做一些爱做的事情，工作时行走在恕瑞玛的漫漫黄沙之中，发掘文明之前的那些存在…… 这样的人生才是我崔斯特想要的啊！ 崔斯特从来都不想没事就打死打生——身为一个真正资深的赌徒，崔斯特很清楚，没有人能够一直一直赢。 就算抱住命运女神的大腿也不行。 但面对罗德的招呼，他却不能随心所欲——恰恰相反的，他还需要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啊——您好啊！我和格雷夫斯发现天气不错，所以出来转转……您知道的，一直待在皮城会让人生锈的。” …………………… 在罗德的“盛情邀请”下，崔斯特和格雷夫斯乖乖地回到了皮尔特沃夫，坐在了一家高档餐厅的单独包厢之中。 罗德愉快地点了几十个菜，然后示意崔斯特埋单——心在默默流泪的崔斯特只能掏出自己平日里用来勾搭贵妇名媛们的钻石卡，大出了一笔血。 （更可气的是，格雷夫斯也顺便点了好几瓶来自德玛西亚的特制朗姆，这个混蛋每次都和崔斯特五五分账，然后转头就把钱输个干净，现在还有脸蹭吃蹭喝！） 在菜终于上来之后，罗德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开吃。 风卷残云一样的吃相将崔斯特都看傻了——难道大佬们都是这么能吃的吗？ 崔斯特本以为罗德是故意报复自己逃跑才点了这么多吃的，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就是这么能吃的？！ 天见可怜，罗德在弗雷尔卓德待了那么久，天天烤肉烤肉的，烤肉烤多了谁受得了？ 尤其是最近，德玛西亚地薯在弗雷尔卓德的流行更是导致了罗德的食欲不振，现在好不容易见到皮尔特沃夫的美食，能不多吃点吗？ 法爷又不会积食！ 在干掉了所有菜品之后，罗德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看向了崔斯特。 “看样子，你们在皮城混得还不错啊。” “呃，一般一般。”面对罗德莫名的恭维，崔斯特谨慎地应和着，“混口饭吃而已。” “哦？”罗德挑了挑眉头，“可是，外面的侍者明显认识你啊——这里可是皮尔特沃夫最棒的餐馆了，你瞧瞧他们恭敬的样子，显然你的名头大家都知道啊。” “一点小小的名声而已。”崔斯特继续谨慎地保持着低调，“和真正强大的存在相比，我这点末微的名声……不足挂齿。” “荣誉市民？”罗德去直接看到了崔斯特胸口的勋章，“皮城的荣誉市民可不是什么小小的名声，我记得荣誉市民的颁奖应该是全城欢庆的吧？” “……” 眼见着崔斯特被卡住，格雷夫斯灌了一口酒，帮腔了一句：“哈哈，还成吧，我俩当时找到了一件挺有用的东西，然后就被授予了荣誉市民的称号，跟随着冰雪节的欢庆队游街——这个勋章可是帮他爬上了不少张床呢。” （似乎是错觉，罗德总觉得格雷夫斯的话里有种莫名的酸味。） 但不管怎么说，罗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之前一直默默无言的维迦终于确认了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的“合格”，他一步跳上了桌子，将手中的法杖点在了崔斯特的头上。 “可以。”维迦的语气里满是张狂，“你们这点末微水平也能让一个城市的人知晓你们的名头，看来你们的确很擅长这个，维迦很满意！” 崔斯特吓了一跳。 这个小矮子是约德尔人，崔斯特一直以为他是罗德的宠物之类的，现在看来……似乎这货是真正的雇主？ “没错。”似乎看透了崔斯特的想法，罗德哈哈大笑，“你们的目标就是帮助维迦，去诺克萨斯搞一把大的！” 诺克萨斯？ 这是崔斯特脑袋一疼的原因。 一把大的？ 这是格雷夫斯头脑一热的理由。 实际上，二人组中，崔斯特油滑无比，格雷夫斯鲁莽狂暴，二人之间有着微妙的互补——但是因为焰浪之潮的缘故，格雷夫斯自觉着欠崔斯特很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崔斯特说啥是啥，虽然格雷夫斯一直认为探险的刺激度不足，但也始终乖乖听话。 现在有一个不能反抗的大佬发布了一个“一把大的”任务，格雷夫斯察觉到了其中的机遇和挑战！ 而另一边，崔斯特看着格雷夫斯露出二哈拆家的表情，恨不得把自己的帽檐往下拉，直接把整张脸遮住！ 你兴奋个p啊！ 我们的任务目的地是诺克萨斯，不是某个恕瑞玛的小部落！ 这种庞然大物里，一个不小心结果就是彻底完蛋！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我tm都快哭了，你却比谁都开心？！ 虽然心里无数个mmp，但当罗德问他愿不愿意的时候，崔斯特只能默默点头。 “既然罗德先生看得起，我们自然愿意接受。” “我本以为你会拒绝的。”罗德莫名其妙一副看起来很失望的表情，“我甚至准备好了别的说辞——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和维迦沟通的时候了，毕竟他才是你们的雇主。” 说着，罗德干脆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之后，离开了房间。 然后，就在崔斯特又一次盘算起了开溜大业之时，一个扭曲的屏障将他和格雷夫斯完全包裹了起来。 “嘿，小伙子们！”维迦伸出了带着铁质护手的左手，“恶狠狠”地虚握了一下，“现在，我们要盘算一下，怎么才能去诺克萨斯，彰显伟大法师维迦的邪恶和强大！” “罗德说，诺克萨斯有个不错的法师叫……弗拉基米尔，对，你们说说，如果我干掉他，怎么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这一刻，崔斯特彻底陷入了绝望。 第七百四十二章 不能反抗就接受 面对着维迦的要求，崔斯特的心里已经塞满了绝望。 弗拉基米尔，这个奇怪的名字对于一般人来说并不能算是如雷贯耳——但那只是对一般人而言。 崔斯特显然不是那些对超凡存在一无所知的愚夫，作为二人组之中的智慧担当，他必须弄清楚各个势力真正的大佬，这样才能防止一不小心招惹一些惹不起的存在，迷迷糊糊地丢掉性命。 而弗拉基米尔，就是整个诺克萨斯除了斯维因和乐芙兰外，最不能惹的存在。 崔斯特并不知道这家伙的血魔法究竟是怎么个原理，但仅仅一项“曾经被斯维因带着手下心腹突袭，但最终却堂堂正正回到不朽堡垒”就已经很可以说明问题了。 没错，在连番不断的挫折和动乱下，斯维因被迫接受了黑色玫瑰的帮助，而乐芙兰则是干脆将伊莉斯当作弃子，单方面切断了和罗德的联系（虽然罗德也没有联系过她就是了）。 黑色玫瑰是诺克萨斯的寄生者——当诺克萨斯衰落的时候，他们会放弃现在的政权，寻找一个新的扶植和寄生的对象；当诺克萨斯强盛无比，想毁灭黑色玫瑰的时候，他们又会削弱诺克萨斯当局的力量，让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而最近的情况比较诡异，诺克萨斯的对外战略接连受挫——这种情况下，双方再次从对抗转为了合作，相较于看不透的外援罗德，显然诺克萨斯才是乐芙兰的基本盘。 实际上，现在的情况不止如此。 南下战略失败（大批芬多轻马种子全军覆没，贝西利科叛乱导致人心惶惶），北上战略失败（诺克萨斯之手惨遭俘虏，崔法利精锐也损失惨重），明明斯维因的战略都很明智，但偏偏都折在了罗德的手里，这由不得诺克萨斯人不警惕。 甚至西边的邻居德玛西亚还搞起了内部改革——根据间谍传回来的消息，嘉文四世和嘉文三世之间的路线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虽然双方不太可能爆发战争，但德玛西亚的态度绝对会发生变化。 要知道，诺克萨斯能够大胆地西进、南下，最大的原因就是嘉文三世对外界的不闻不问——一心发展内政的嘉文三世并不喜欢对外干涉，诺克萨斯甚至抽调了不少西边的守军来搞事。 如果嘉文四世真的像现在一样鹰派，一旦他上位，诺克萨斯将面对不小的西部压力！ 于是，斯维因不仅再次召回了黑色玫瑰，甚至开始缓和与达克威尔势力之间的关系——这种情况下，斯维因抛却了自己的一些傲慢，开始团结起了一切的力量。 卡奥克家族除了跑到恕瑞玛后不知所踪的小女儿，剩下的大姐卡特琳娜和养子泰隆也都重回了中央，双方就杜·卡奥克的失踪进行了一番秘密会谈，之后卡特琳娜和泰隆再次掌管了暗杀部队。 …………………… 对于诺克萨斯更深层次的乱局，崔斯特并不清楚，但表面上的消息就已经足够他读出一些不寻常的味道了——现在的诺克萨斯状态不太对劲，他们似乎在内部搞事。 偏偏这时候，维迦要去干掉弗拉基米尔来“展现自己的强大与邪恶”，崔斯特简直想要将这个矮子拎起了，问问他是不是疯了。 但崔斯特不敢。 被维迦的扭曲屏障包裹住之后，崔斯特人都傻掉了。 这啥啊？ 混乱的奥术能量直接将周围的时空也混乱掉了，崔斯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里的卡牌全部失去了魔力。 这种手段简直闻所未闻啊！ 崔斯特相信，就算是罗德，也只是能够碾死自己，而不是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卡牌法术完全失效掉啊！ （罗德：不，你想多了，我也能让你的卡牌变成玩具——但没必要。） 傻眼的崔斯特张着嘴，看完了维迦的整个表演。 表演是维迦“精心设计”的，在扭曲的结界里，他疯狂地召唤着奥术的力量，狂暴的能力被以更狂暴的方式扭曲掉，成为了奥术冲击、奥术彗星、奥术陨石，惊天动地。 无数让人毛骨悚然的力量贴着崔斯特和毛子和格雷夫斯下颌的胡茬飞过，在扭曲结界的边缘炸成了一朵朵黑洞一般的湮灭空间，这让二人组彻底陷入了呆滞之中。 崔斯特可以对着幸运女神发誓，焰浪之潮中的比尔吉沃特都没有这种末日景象！ 但偏偏结界撤去之后，周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然桌子上全是维迦带有钉刺的铁靴留下的脚印，但相比于之前见到的可怕景象，这些脚印似乎还有点“可爱”的意思。 幻觉？ 崔斯特下意识地将其归入幻术的范畴——这种前一秒世界毁灭，后一秒风平浪静的巨大反差，似乎只有幻术才能达成。 但幻术……也能够如此的真实吗？ 崔斯特一边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一边将左手伸进了兜里，默默数起了卡牌的数量。 1，2，3……51. 再来一遍，还是五十一。 这副牌之中的金色鬼牌消失了——而在刚刚，崔斯特利用卡牌诈术，将那张牌悄悄地丢在了扭曲的屏障空间里。 如果是幻术，这张牌不会消失——或者即使它消失了，也会落在地上。 但崔斯特口袋里没有这张金色的鬼牌，地上也没有。 刚刚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约德尔人真的将自己拉入了一个扭曲的空间，并在其中制造了仿佛末日一般的场面！ 而且在最后时刻，他手动结束了这场景象，而且似乎对现实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这是一位真的大佬！ 眼见着维迦的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希望自己表态，崔斯特直接起身，整理好了仪容仪表，然后右手抚胸，一躬到底。 “如您所愿，维迦阁下。”崔斯特拿出了自己最大程度的诚意，“您的要求，就是我的荣耀——弗拉基米尔必须死，而您的名号将会响彻整个瓦罗兰，就连死亡都会因为您的出场而颤抖不已。” “哈哈哈哈！”维迦显然对崔斯特的话非常满意，“我喜欢你的台词，小子——没错，就连死亡，都会因为我的出场而颤抖不已！” 第七百四十三章 维迦改造计划 崔斯特相当自如地转变了角色——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好听，但在维迦面前，崔斯特除了从心没有别的选项。 现在好了，眼见着无法反抗，崔斯特干脆做了狗腿子，开始给维迦做起了造型。 没错，做造型。 广为人知的方式有很多，但其中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拥有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只要别人见过你，就不会再忘记的那种。 理论上说，维迦强大的法术也能够办到这一点——但相较于法术，崔斯特认为一个足够有特点的造型能够将其事半功倍。 对于崔斯特的造型要求，维迦显然有些难以理解。 “怎么，我这一身行头有什么问题吗？” “铁质的护手和带刺的铁靴固然能够昭示您的强大和邪恶，但这种相对隐晦的表露方式并非现在流行的趋势，能够理解这种审美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崔斯特自然不能直接说“你丫的一身好像上个世界的拙劣反派”——鬼知道那样会不会惹怒这位大佬，顺手把自己打一顿。 于是，崔斯特只能尽可能用委婉而不失真实的方式，慢慢地纠正维迦的问题。 要知道，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在海上讨过生活，在沙漠里找过遗址，偷渡到过德玛西亚，甚至还远远地瞄过巨神峰一眼，在漂泊的数十年里，崔斯特可以说是对整个瓦罗兰流行趋势都了如指掌的人。 维迦现在的造型，别人看见只能感到滑稽——而滑稽从来都和强大搭不上边！ 必须要有一个足够让人印象深刻的形象，一眼看上去就神秘而强大的那种！ 约德尔人的身材本来就已经有着天然的劣势了，如果不能将造型弄好，维迦很难成为他所希望的那种存在! 面对着崔斯特带有强烈恭维色彩的建议，维迦最后选择了接受。 “那你说说，我怎么做才能让人们见到我的第一时间就印象深刻？” “换一个更加明亮的风格，为自己增加明显的特征，将庞大的扭曲能量作为自己标志性的常驻符号。” 三条建议张嘴就来。 所谓明亮的风格，指的是要维迦抛弃掉上个世纪的这种“深蓝色魔法帽”风格，取而代之的则应该是更加明亮的风格——颜色的选择包括但不限于带有反光的黑色材质、明亮的银色材质等。 明显的特征则是需要将维迦的某些特征突出化，使其能够成为一个符号，让人第一眼见到了维迦之后，脑海里出现一个第一印象——同时，也要掩盖维迦矮的特点，让人的第一反应至少不是“滑稽的小矮子”。 至于最后庞大能量的具现化，则是纯粹的装逼了，这部分需要维迦能将自己的奥术能量采取不同的方式，萦绕在自己的周围，这样一来看见他之后，人们第一时间就能发现这是大佬。 三条建议深得维迦之心——就这样，在崔斯特的设计下，维迦的新造型诞生了。 …………………… 尖头的法师帽被第一个淘汰掉，取而代之的是带有圆形帽檐的礼帽——亮紫色的礼帽华贵而神秘，魔法丝绸的面料似乎自然地闪烁着魔法的光辉，同样是高高的帽子，相比于之前带着尖刺的法师帽，这个帽子让维迦看起来有了一些风度翩翩的味道。 然后是海克斯单片护目镜——这玩意价格不菲，还有看破烟尘的作用，只不过在维嘉的手里，这却是一个单纯的装饰品而已。 护目镜下面，在崔斯特的坚持下，维迦给自己加上了弯曲上翘的两片纯白色的胡须——约德尔人的身材看起来有些幼稚，这种胡须造型能够让维迦看起来更加地沉稳，而且向上翘起的白胡子无论在哪种文明里，都代表着独特的性格。 穿着方面，由于维迦坚持着要高领，所以崔斯特找到皮尔特沃夫最好的裁缝摩金夫人为维迦特殊定制了一套礼服——和礼帽相同材质的礼服，半截的披风和燕尾设计能够充分遮挡维迦双腿太短的问题，还能够为下一步的设计提供足够多的空间。 然后是海克斯装饰品——皮尔特沃夫人喜欢将自己的躯体用部分海克斯装置进行改造，以便更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因为文化输出的优势，这种改造方式在瓦罗兰都很“潮”，这种情况下，崔斯特弄来了不少有趣的海克斯装置，给维迦进行了很复的专属海克斯设计。 披风是特殊金属所制，只要维迦原因供应能力，它可以一分为二后，成为简易的翅膀，帮助维迦短时间内进行飞翔——而在能量注入处，还加上了透明导管和能量萃取装置，法力将被转化为海克斯动能，在透明的导管里闪烁电弧。 最后是维迦的法杖——这个一眼看来就是为了用来砸人的法杖显然不够逼格，崔斯特拜托了一些人，为维迦定制了一根特制的文明杖。 这根文明杖的顶端是一个全息投影装置，只要维迦愿意，它能够在面前透射出各种画面。 相较于罗德那个实用性十足的法杖，维迦的文明杖对他的施法没有任何的加强，但胜在逼格满满——反正维迦施法本来也不依靠法杖。 终于，崔斯特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为维迦弄齐了这一身行头。 当维嘉和崔斯特、格雷夫斯一起，再次出现在皮城上流的聚会之中时，情况和之前大家都默认维迦是随从完全相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维迦现在是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的雇主，他走起路来摇摇摆摆、一蹦一跳的行为也自然而然地被解读为了“大佬的特殊姿态”。 这个结果让维迦无比的满意——在参与了几次聚会后，他满意地将金色的鬼牌还给了崔斯特。 “很好，小子。”维迦习惯性地用文明杖投影了这张金灿灿的卡牌，“你的主意不错，人们开始注意到伟大的维迦了——而你，将会得到应有的奖励！” “维迦大人从来都是这样，伟大、邪恶而慷慨！” 崔斯特有些战战兢兢地接过了这张本来属于自己、然后却被遗失在扭曲空间里的卡牌——就在他触摸到金色鬼牌的瞬间，他如遭雷击。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四十四章 热闹的福光岛 崔斯特的魔法天赋毋容置疑——作为一个没有老师、全靠自己摸索的家伙，他能够摸到命运的规矩、掌握一部分空间的法则，这已经不仅仅是用“天才”可以形容的事情了。 但比之于维迦，崔斯特却又是一个弟弟。 维迦所掌握的扭曲奥术能量连罗德都很羡慕——这家伙和罗德有些相似，他没有什么符文之力，但只是依靠着奥术，就成为了瓦罗兰施法者最强大的那个层次，这可比自己慢慢摸索的崔斯特强出了无数个阶层。 这种情况下，维迦的一点“奖励”就几乎让崔斯特失去了意识。 金色鬼牌上所被赋予的关于混乱空间的知识让崔斯特受益良多的同时，也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无论是传说中的灌顶还是什么其他的方式，大量强制获得知识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过程，尤其是维迦这种混乱无比的知识。 只能说崔斯特足够幸运——死死抱住了命运女神大腿的崔斯特成功挺了下来，而且将这部分知识变成了自己的力量。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他现在短距离的传送……不再需要卡牌了。 有趣的是，名义上罗德有两个弟子（真·弟子，安妮和名义上的弟子·维克托），但崔斯特貌似是瓦罗兰第一个（？）像罗德一样可以依靠着频繁的空间闪烁来把握战斗节奏的人。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现在的崔斯特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无视施法动作而进行传送，但他个人的反应速度是跟不上自己的行动速度的，想要熟悉这种特殊的战斗方式，他还需要一段时间。 （至于维迦为什么不会这样战斗……实际上，每一个身体对于空间的适应能力是不一样的，利用奥术直接修改自己的空间坐标很多强大的法师都能办到，但距离越远、使用越频繁，身躯受到空间的排斥就越严重，比如罗德和崔斯特在短时间内频繁闪现有优势，而瑞兹则是能够进行长距离的转移——至于维迦，他也能勉强做到远距离的传送，但可惜他的体质不足以支撑更多，所以他才选择用制造扭曲空间的方式，利用空间的力量。） 维迦完成了自己华丽的转身，踏上了前往诺克萨斯、扬名立万的道路。 而另一边，罗德也终于回到了阔别经年的福光岛。 …………………… 相比于之前冷冷清清的福光岛，现在的福光岛已经成为了守望之海上一个相当重要的贸易中转站。 在福光岛开发之前，恕瑞玛南海岸的商船想要去诺克萨斯、艾欧尼亚，必须绕过巨神峰，走大海峡，这样才能保证船只在整个旅途之中都有课供补给的地方。 而现在，当守望之海南部出现了福光岛后，这里成为了商人们一个新的选择——如果不绕过巨神峰，直接向东绕过艾卡西亚然后北上，这样一来旅程会顺利数倍。 之前不能这样走是因为恕瑞玛东部的原始森林没有港口提供补给，一旦遇上问题船只就会彻底完蛋。 而现在，当福光岛成为一个中转站后，这里不仅能够提供补给和维护，还是比尔吉沃特的贸易免税区——在这里补给的消费可以抵扣比尔吉沃特的部分税收，所以福光岛很快就成为了瓦罗兰远洋贸易重要的据点。 乘着恕瑞玛大开发的东风，大量来自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去往恕瑞玛的淘金者经过了福光岛，在这个中转站上，留下了关于瓦罗兰贸易发展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然了，某些试图偷税漏税的混蛋总是存在的，对于这种货色，福光岛从来都不会网开一面——缉私船会告诉他们，什么是“此港是我排，此海是我开”。 缉私的任务一直由吉格斯负责，当有缉私任务的时候，吉格斯不仅能够制造爆炸，还能暂时地摆脱金克丝的“魔爪”，这种情况下，爆破鬼才可谓元气满满，谁想逃税，都会完蛋。 而随着来福光岛补给的船只越来越多，有眼光的人在岛上租赁了一些靠近港口、已经之前被罗德修复完成的法师塔，做起了生意——这种特殊的、具有上一个魔法纪元文明特点的商店很快得到了过路商人们的欢迎，虽然他们卖的都是些没什么特点的玩意（福光岛本身没有什么出产，这些人手中的纪念品大多是madein皮尔特沃夫），但生意总是出乎预料的好。 没错，这商店卖的都是些仿制品，但景区卖的仿制品叫仿制品吗？ 人的生活总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在路过的地方买些纪念品，这不是很有趣吗？ 就这样，当罗德再次踏上了福光岛后，他看见的是生机勃勃的一幕。 在福光岛港口，大量装满了冒险者和恕瑞玛特产的船只来来往往，比尔吉沃特莎拉的手下记录着这些船只的靠岸和离港。 在港口附近，一座座本来是法师塔的建筑经过了重新的修缮和装修之后，变成了充满福光岛特色的小店，打扮成了古代魔法师的老板们在努力地招揽着顾客。 而其他的地方，茂凯的子嗣们在重新焕发了生机的土地上努力地生长着。 清新的空气让罗德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弗雷尔卓德的事情结束，自己应该会回来休息一阵子吧——看着忙碌而充满生机的岛屿，罗德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毕竟自己最开始的梦想也只是当一个有理想的房东——而现在，自己已经超额完成了目标不是？ 这可是一座岛！ 只要罗德愿意，他可以拥有无数座靠海的海景别墅！ 然后，就在罗德满心喜悦，走下舷梯，踏上福光岛的时候，他遇见了这辈子最尴尬的事情。 “先生，下船上岛是要收费的——每人次10枚银海克斯或同等价值的货币。” 啊？ 啥时候我tm回家还要交钱买票了？ 朕的大清还没有亡呢！ 这一刻，在奥术的加持下，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了福光岛。 “吉格斯，你给老子滚出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四十五章 检查作业 见到了罗德的吉格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看起来感恩戴德——天知道作为“宠物”是多么蛋疼的事情，金克丝将自己所有的审美都强加给了吉格斯。 安妮有自己的小熊提伯斯，她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来装扮这只暗影熊，而作为安妮的“一生之敌”，金克丝认为自己也需要有这样一个存在。 于是，看起来萌萌的吉格斯就成为了她的宠物。 （罗德不愿意带维迦来福光岛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两个喜欢养宠物的萝莉很有可能对维迦也产生兴趣。） 不过罗德这次回来并不是为了解救吉格斯——他主要的目的是“查作业”。 查金克丝的作业（湮灭武器的使用和改进），也是查安妮的作业（法术的学习进度）。 说实话，作为老师，罗德很不合格。 在罗德还不是符文湮灭者的时候，他能够一直带着安妮，指导她的学业；但当罗德成为了符文湮灭者之后，他能够给予安妮的帮助就变得非常有限了。 罗德感受不到符文能量，所以想要指导安妮几乎是不可能的。 具体知识无法传授，现在罗德能帮助安妮的只有学习方法了——在离开福光岛之前，将自己用奥术智慧记录下的书籍挑出一部分来，作为安妮的必读书目，并且帮助安妮制定了学习规划，并叮嘱安妮有问题记下来，等自己回来查作业。 这一走，就是经年。 说句实话，罗德心里感觉很对不起小安妮——当初在达拉然的时候，同样年幼的罗德日子并不好过，要不是有罗宁这个活宝，他搞不好也会陷入抑郁。 整天钻在魔法研究里，正常人都难以接受，何况是一个孩子！ 幸运的是，还有金克丝，还有茂凯，还有吉格斯。 当罗德再次见到安妮的时候，小萝莉并没有长高太多，但明显成熟了不少——她没有向罗德抱怨什么，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她记下的问题点。 从魔法能量流动到法术控制变量；从法术稳定性不准波动到法术与法术抵抗的经验公式。 粗略看去，安妮的学习进度快得可怕！ 罗德简单地翻阅了一下安妮的笔记，上面的问题很多，有一部分因为她在后续的学习中已经得到了答案而被抹掉，而还有一部分则是被划上了多个加重符号。 薄薄的小册子上记录了安妮这段时间的成长，从她的进度和收获来看，法术天才倒是当之无愧。 而罗德在看完了安妮的笔记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回答，而是摸了摸安妮的脑袋。 “作业合格，除了吉安娜，我没见过谁能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这么认真——辛苦了，安妮。” …………………… 这次回来之后，罗德在福光岛上整整待了两个月。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罗德除了指导安妮的法术理论、跟着金克丝进行湮灭武器的测试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泡在了福光岛的书籍之中——既然班德尔城已经去不了，那自己就在这里寻找一些灵感。 时间法术…… 福光岛的法术书籍之中，关于时空法术的数量很少——对于这些善于魔法实验的法师来说，时空法术的实验难度相对较大，难以进行，所以在研究法术理论的时候，他们更喜欢关注在符文法则本身上，所以对时间和空间的研究并不多。 本来就数量稀少的时空法术研究文献之中，绝大部分还内容晦涩，猜想成分较多，所以在之前整理书籍的时候，罗德对于这部分内容只是放在一边，并未进行研究。 现在再拿起来，罗德有些惊讶地发现，本来就没有多少理论研究里，关于时间本身的研究可是少得可怜！ 当然，少指的是数量，而不是内容。 七本言之有物的法术书籍里，罗德发现了大量基于时间符文下属次级符文的法术模型，包括停滞、迟缓等方面的法术。 甚至有一本《论时间与空间的符文法则关联性与相对性猜想》的法术书里，还记载了不少“理论上可行”的法术，这些法术中，一个名叫【时间跃迁】的法术甚至和基兰使用过的时间剥离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名为时间跃迁的法术指的是施法者将自己的存在在一定的时间内抹除，以此规避致命伤害——伤害发生的时候，施法者是不存在的，所以伤害无效。 书籍的作者是一个怂到了极点的法师，很多同时代的法师在自己的笔记之中都提到了这个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说他“时刻认为自己处于严重的危险之中”“整天想要防御不知从何出现的致命攻击”，各种防御性法术都无法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最后他投入了时间魔法的怀抱。 讽刺的是，虽然他小心翼翼到了神经病的程度，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一次无妄之灾中——抱着“总有刁民要害朕”的态度，他总是避着其他的法师，然后在一次从偏僻处绕路回到自己法师塔的时候，他闯入了两个法师决斗的场地，被法术轰死在了现场。 那两个决斗的法师据说是因为情感纠纷，特意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战斗，结果这货也因为这里平时没有人而绕路，然后就完蛋了…… （这个法师的故事有些传奇性，罗德当时真的把这部分内容当作了……） 时间跃迁这个法术的问题在于没有人能够提供足够庞大的能量去抹除自己哪怕一瞬间的存在——这种抹除不是指自杀，而是修改自身的时间参数，让自己这段时间不存在，从而达到改变现实让自己的确不存在的地步。 基兰的时间剥离法术顶多让自己独立于时间流之外，这货的法术简直是要调皮地跃出时间之河，回头还要伸个懒腰翻个身之后再回来，这种在时间层面上皮到了极点的法术对于正常的法师来说，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偏偏罗德……从来都不是什么正常的法师。 第七百四十六章 跃迁吧，罗德！ 时间跃迁法术的构想让罗德的研究柳暗花明！ 没错，既然时间法术难以直接对目标生效，瓦罗兰的瓶中时光时间也难以让罗德行走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为什么罗德不干脆对自己的时间进行一点有趣的变化呢？ （说什么+1s的都拉出去枪毙！） 时间跃迁，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可行的办法！ 在拥有时之砂的情况下，罗德可以很轻松地完成时间跃迁的第一步——暂时将自己从时间之中消失。 只要用时之砂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罗德就可以完全将自己从时间里剥离出去，毫无问题。 但怎么回来……这就是问题了。 时之砂这玩意只要被完全包裹，就会产生时间屏蔽效果，被包裹在其中的人会被时间流“绕过”，而本身的时间则是会陷入静止，罗德不敢保证如果自己把自己包起来，到时候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还能不能摆脱。 而更麻烦的点在于，这件事无法做实验。 罗德是时之砂唯一的操纵者，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罗德进行这个实验——罗德又不会分身术之类的东西，他制造的镜像也是没有智力的那种样子货，根本不能协助他完成这个法术的实验！ 但【时间跃迁】这个法术的思路却给罗德提供了一个之前他从未想到过的办法。 当时之砂覆盖了目标之后，目标本身的时间和外界被屏蔽的时间是互不干涉的——如果自己将自己用时之砂包裹起来后，还能够有什么办法控制自己的时间呢？ 换而言之，如果罗德的选择是将时之砂当作是“绕过瓦罗兰时间法则的屏障”来用，是不是意味着罗德可以拥有无尽的时间？ 这一次，罗德终于见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之前丽桑卓实在是给予了罗德太大的压力，常规的时间扭曲虽然能够加速施法，但却不足以让罗德能够面对丽桑卓，所以那段时间，罗德一直想办法将本来规律流动的时间停下来，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瓦解丽桑卓所有可以防御和反抗的手段。 困难得可怕——这意味着要修改目标乃至于整个世界的时间流动，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现在，当罗德换了一个角度之后，他需要思考的是怎么才能让停滞的时间再次动起来！ 问题翻转，答案浮出水面。 时间活化！ 怎样的情况下会出现时间活化？ 根据达拉然的必修课《高等奥术》，这个答案的问题很明确。 当奥术能量聚集到一种程度后，空间会产生不稳定现象，物质会出现晶化特点，而时间……则是会出现活化状态。 奥术是非常纯粹的能量，这种能量不仅纯粹，而且活跃，当奥术能量的基数足够大的时候，它会导致被自己影响的存在也变得“活跃”起来，空间因为活跃而不稳定，时间因为活跃而产生活化现象，物质因为活跃而出现内部结构破坏的状态，产生晶化现象。 鼎鼎大名的法术【时间扭曲】的基本原理，就是利用庞大的奥术能量强行活化时间，然后造成施法者的施法花了十秒，对其他人而言“正常的”时间只过了一秒的效果。 只不过时间扭曲本身的消耗大得可怕，施法者需要耗费大量的奥术能量，自然地在“自己的时间”和“正常的时间”之间，制造一个时间梯度变化的区域。 因为这个限制，导致了时间扭曲这个法术对罗德来说消耗太大，而且效果不够好。 现在只要引入了时之砂作为新的因素，时之砂可以起到时间阻隔的效果，罗德完全不需要制造一个时间梯度变化的时间，只需要活化自己的时间就够了，这样一来，消耗会小上一个甚至几个数量级！ 那么，怎么才能做到活化自己的时间呢？ 这个别的法师可能需要练练，但对于擅长奥术动荡和奥术毁灭的罗德来说，别说活化自己的时间，就算强行活化自己的奥术都成！ 这样的话，这个法术实验就完全可以进行了。 于是，在安妮和金克丝的帮助下，罗德在自己进入了奥术动荡的状态后，用时之砂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 时间停止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这种感觉非常的玄妙。 在时之砂的包裹下，罗德其实对外界没有任何的感知——但他却切知道，现在只有自己是能够活动的。 按照之前的安排，在罗德将自己包裹起来之后，安妮和金克丝就会开始数数——只要数到三，她们就会放出罗德。 在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后，罗德没有失去意识——猜测是对的，庞大的奥术能量的确活化了时间，让自己能够在时之砂的包裹下，仍旧能够行动、可以思考。 接着，在奥术动荡的效果下，罗德自己默默数到了三百，而直到他数完，都没有人来解除他被时之砂包裹的状态。 这就意味着，此时罗德还有意识，但外界的时间是停止的，时间扭曲可做不到时间流速一比一百的效果。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罗德开始了移动。 时之砂屏蔽了罗德感受，他看不见、听不到、感受不到，只能凭借记忆里的印象，向后退了两步——这应该是靠墙了。 然后罗德尝试着进行了施法——一个非常简单而基础的光照术，失败了也不会有不良后果的法术。 罗德的视野之中还是一片黑暗，而法术反馈告诉罗德，自己的法术应该是成功了。 也就是说，光照术没有发生在时之砂内部，而是发生在了时之砂外，自己在这种状态下施法，法术会在外部成型。 再然后，罗德尝试着主动解除了时之砂。 整个过程之中，罗德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晰——但在安妮和金克丝的角度上，罗德将自己包裹起来的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墙边上，还释放了一个光照术，仿佛罗德是闪现后瞬间施法一样。 毫无疑问的，法术成功了！ 看着一头雾水的安妮，罗德哈哈大笑。 加更公告！！！ 我2011年07月05日诞生在英雄联盟，那时候我高三，英雄联盟是我周末唯一的消遣，那是我最菜的时候，我至今记得第一次玩的英雄是艾希，被对面的老版普朗克打炸了，莫名其妙的一枪半血。 只有周末玩一两局的情况下，我最喜欢玩卡牌，阿木木，那时候的卡牌是出ad的，神圣之剑——印象比较深的是，那时候的寡妇制造者伊芙琳会潜行，而破隐一击会造成很长时间的晕眩，我每次玩卡牌都一直念叨着红黄蓝红黄蓝，因为当时的是有规律的，然后当伊芙琳长时间没有出现，我就开大招找他。 那时候的版本还很不平衡，但我就在固执地玩那些我觉得有趣，但其实并不厉害的英雄。 …………………… 2012年，我来到三千公里之外上大学，全班只有我一个不务正业的混蛋在玩英雄联盟，s2的世界赛是我第一次看的比赛，也是我大学的第一次逃课，我在当时校外的网吧，从晚上十点看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最后e倒在了clg的面前，我除了满腔的愤愤不平，还有唯一的收获就是s2的世界赛观战头像。 …………………… 然后到了2013年，我带着室友们一起玩lol，s3的比赛我正在镇江旅游，，大木一手贾克斯，留下了“毕竟三比零”“为什么不ban贾克斯”“我和faker五五开”的梗，但我却因为第二局某c战主播膨胀不出中亚不出时光裸帽子，我在宾馆气的要摔手机——下路tabe稳定要ban安妮，上路神超贡献一手鳄鱼，中路吃了最后的conterpick，5/0/2数据裸个帽子，完全不想赢。 …………………… 到了s4，三星蓝白几乎不可战胜，omg淘汰najin剑，伞皇胯下输出仿佛有一丝曙光，然后半决赛全部内战，决赛皇族的表现让我心里几乎完全绝望了，那时候感觉lpl已经完蛋了。正好当时是英雄联盟的扩张时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玩这个游戏，我也安心排位，人生第一次在室友的帮助下，上了白金，还在某次网吧赛赢了五十网费，比赛和游戏已经逐渐割裂了。 …………………… s5，我大四，我签了工作，然后国庆投降，反向一箭，我几乎成为了lpl黑粉。 （幸运的是，在那时候我遇见了我的女朋友，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 s6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在女朋友的支持下开始了我的写生涯，这段时间隔壁dota2上演了一出“圈钱的败给追梦人”仲夏夜之梦，我几乎完全丧失了对lpl的关注，游戏也只有偶尔的大乱斗。 …………………… 到了s7，先是隔壁dota2的nebee肉山团，后来鸟巢会师失败，正好上本书快结束了，我很想写点什么——有心写本竞技文，但总觉得没有冠军靠yy没劲了点，所以最后选择了这本法爷的英雄联盟。 …………………… 到了今天，s8的决赛，我终于见到lpl捧杯了。 我进入这个游戏七年零三个月。 第一次见到那个引发了无数争论的“原班人马广告”时，我17，和阿水现在的年龄一样。 看到lpl夺冠的时候我刚刚昨天过完25的生日，已经踏向了中年。 以我现在的写作水平，我和lol之间，我和lpl之间的故事，写起来也许有几万字甚至几十万，这个游戏作为一种爱好，贯穿了我七年多的时光——也许将来还会更长。 我可以毫不矫情地说一句，英雄联盟，的确是我的青春。 就像我之前承诺的，ig夺冠，加五十更—— 在整个十一月期间，以每天五更的形势奉上。 哦，明天开始，我晚上要出去吃螃蟹。 第七百四十七章 蛹化！（１/５，热热身） 这个法术最后被罗德命名为时间蛹化。 顾名思义，当罗德用时之砂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时候，他的状态就和蛹差不多——时之砂的外壳在隔绝时间的同时，也会封闭他所有的感官，色声香味触通通不起作用的情况下，他只能依靠着记忆之中的信息进行战斗。 但当罗德完成了一切，自己主动破蛹而出的时候，敌人就会发现他需要面对的，是茫茫多的法术袭击。 当然，一个法术从开发都应用，这之间的距离还是很长的——罗德现在能够将自己蛹化，但目前来说，这种蛹化是没有战斗价值的。 没有感觉的情况下，罗德虽然拥有完整的施法能力，但却丧失了锁定目标的能力；而即使罗德成功锁定了目标，在破蛹而出的瞬间，因为时间流不可避免的冲击，他会在一定程度上失去对法术的控制。 就在刚刚，罗德清晰地感受到，当自己脱离时之砂包裹的时候，光照术产生了严重的不受控制趋势。 虽然对罗德来说，光照术这种简单到极点的法术不会因为法术失控而造成麻烦，但时间流的冲击却真实存在，必须考虑。 就像是超魔专长一样，每一种独特的法术和施法技巧都是需要经过大量推衍和训练，在经历过实战后才能够应用的，时间蛹化也是如此。 默默记录下了法术的几个需要关注的点，罗德开始了对于时间战术的训练。 …………………… 由于一直以来，罗德都将时间作为自己战斗的一个不常用的辅助条件，所以因为战斗风格的原因，他在时间蛹化的战术训练上，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首先是如何选定目标，锁定法术——这个看起来最麻烦的问题对罗德来说反而没有那么致命，他完全可以用奥术建模，强行模拟处时间蛹化的瞬间，自己所处的战场环境。 借助着奥术建模的帮助，罗德可以简单地勾勒出蛹化时敌我位置信息，所以这个看起来很麻烦的点其实还好。 真正的问题在于严重的时间冲击。 时间蛹化的最核心内容是利用时之砂隔绝时间流，然后将自己的时间活化加速——在时之砂的保护下，罗德法力消耗很低，而且安全可靠。 但一旦罗德破蛹而出，他就不可避免地会遭受到瓦罗兰时间流的冲击。 前面提到过的，时间扭曲法术构造了时间梯度区域，以达到施法者自身加速的效果；而时间蛹化利用时之砂代替了时间梯度区域——问题是，时之砂能够代替时间梯度区域隔绝时间流的作用，代替不了它缓和时间冲击的作用啊！ 时间冲击是不同速度时间对流后，产生的时间细微扭曲、乱流等现象，这些现象统称为时间冲击，而时间扭曲法术均匀的时间梯度区域可以最大程度地缓解这种时间冲击。 时间冲击和空间破碎不同，它对于物质存在的影响极小，但对能量的影响却极大——通过空间破碎区域，人可能会死，但火球不会散；通过时间冲击区域，人没什么问题，但法术结构会被破坏。 在蛹化的时候，当时之砂外壳被打破的瞬间，极严重的时间冲击会对罗德的法术造成严重的削弱效果。 而更重要的是，超魔专长是非常复杂的法术构型，越是复杂的法术，在时间冲击下越容易被破坏！ 在数次模拟施法的过程中，罗德的法术都因为严重的时间冲击而出现了失控的情况，破蛹而出的时候罗德甚至不得不暂时放弃对法术的控制，然后在法术消散之前再次将其强行掌控，才能勉强完成施法。 但用脚想也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如果敌人反应快点，在罗德放弃对法术控制的时候来一手反制，甚至法术窃取……那罗德的法术就是他自己的催命符了！ 罗德需要一个时间减震方案。 这种情况下，罗德再一次钻进了福光岛图书馆。 又是一个月——罗德收获寥寥无几。 时间法术已经够偏门了，时间法术的冲击更是这个偏门领域的偏门分支，罗德所整理出的所有书籍之中，绝大部分对于时间冲击都是简简单单地一笔带过。 “众所周知”“显然”“由已知得”成为了这些书籍和笔记中，对于时间冲击绝大部分的描述词语。 看得罗德心态炸裂。 身为达拉然大魔法师安东尼达斯的弟子，罗德会不知道这些词语的含义？ 这些模糊的论述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法师们也搞不懂这个概念，但它又的确存在，而是不是问题的重点，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描述蒙混过去。 罗德第一次感觉到了福光岛上法术知识的匮乏。 法术研究再一次陷入了停滞。 但幸运的是，这次罗德找到了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带上了安妮和金克丝，罗德再次回到了祖安。 艾克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时间，那他所面对的时间冲击也绝对不小，虽然时间冲击对人的影响不如法术那么大，但罗德相信，这家伙绝对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时间冲击带来的影响。 然后，就在罗德找到了祖安的市政厅，报上名字要见艾克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得知艾克不在祖安。 “呃，麻烦一下。”面对着满脸爱莫能助的祖安市长助理，罗德压低了声音，“能不能告诉我那小子去哪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可不是一个喜欢擅离职守的家伙。” 艾克的助理曾经是祖安迷童的副手，她自然清楚罗德的身份——所以在一瞬间的略微犹豫后，她就选择了告诉罗德实情。 “实际上，最近祖安的21区街道出现了塌陷现象，在修复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地下的遗迹。” 遗迹？ 罗德愣了一下。 怎么也没想到，祖安这个满是矿坑的地方，还有没挖开的地方，没挖开的地方还有遗迹？！ “从初步的观察来看。”助理的语气里有着莫名的意味，“遗迹似乎和古恕瑞玛文明有关。” 面对这种情况，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有点意思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四十八章 祖安的遗迹（２/５） 祖安曾经是古恕瑞玛帝国的一部分——这是真·众所周知的事情。 实际上，整个瓦罗兰南部，所有的城市和地区，除了巨神峰之外，都曾经是古恕瑞玛帝国的一部分。 而作为一个港口城市，祖安的历史并不算长，也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独特文明特点，所以祖安人再落魄的时候，也没有用“恕瑞玛的光辉历史”来为自己贴金。 对于祖安人来说，自己家园曾经是古恕瑞玛帝国的一部分这一点也仅仅是历史而已，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意味。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态度，在贩卖恕瑞玛文物方面，祖安人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恕瑞玛大开发时期，祖安人将得到的一切看起来有用的东西都拿来研究，试图从中找出有用的部分，收为己用。 然而现在，一个从来没有被发现的遗迹出现在了祖安的地下，这就有些让人意外了——作为古恕瑞玛文明的边缘地带，祖安祖上都没有阔过，怎么地下会有古恕瑞玛的遗迹呢？ 于是，新发现的遗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祖安人热议的对象，而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则是把主意打到了上面。 这种情况下，艾克只能亲自到达现场，展现自己对其重视的程度，让那些人主动收回不应该伸出来的爪子。 既然这样，罗德也不着急了——反正这是突发事件，艾克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自己就在市政厅等他就好。 然后，一等就是一整天。 …………………… 艾克很着急。 祖安这座城市的整体海拔是很低的——甚至有不少区域的海拔要低于海平面。 之前迦娜拯救祖安的时候主要就是因为当时海克斯工程师计算失误，让不少海水倒灌了祖安的城区，才造成了严重的伤亡——而迦娜就是在那次出手，获得了祖安的信仰。 正是因为祖安这座城市特殊的地理特点，艾克才会对这个莫名出现的遗迹十分上心。 祖安大革命之后，整个祖安城被重新划分为23个区域，而这次出事的21区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区域，这里虽然海拔低于海平面，但却并不是矿区，它濒临海边，有大坝将汹涌的海水和海潮隔在了外面——而这次遗迹的发现，主要原因就是市政工程方面，正在加固围海大坝。 （而加固围海大坝的主要原因是现在祖安的市政府有了一笔闲钱，艾克希望将其投入到基础设施的建设之中，围海大坝是祖安最重要的基础设施之一。） 为了加固大坝，祖安的海克斯工程人员清理了围海大坝周围的街道，向下挖掘了一定深度之后，重新为围海大坝进行了加固工作。 这个工程在别的地方都很顺利，但在21区，施工队刚刚开始进行清理，地面就破碎开来，一个遗迹突然出现。 如果别的地方出现了遗迹，祖安市政府的态度顶多是维持秩序，防止混乱产生——至于谁愿意去遗迹里面冒险，那是他们个人的事情，和祖安没有关系。 但21区的遗迹位置特殊，如果任由别人发掘，搞不好松动了围海大坝，那祖安就会出大问题，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艾克才会第一时间亲临现场主持遗迹的维护和发掘工作，争取快速地让事件降温，避免出现任何的意外。 可惜，事与愿违。 艾克组织了官方的考察团，而这些人在进入了遗迹之后迅速销声匿迹，安全绳也迅速断开，一个小队整整20人生死不知。 面对这种情况，艾克咬咬牙派出了第二队，并叮嘱每五分钟就要后撤汇报——然后就在第一个五分钟的时候，第二队也消失了。 在现场监督情况的艾克傻掉了。 这是一个相当凶险的遗迹，通常的探险家根本不能应对它！ 怎么办？ 无奈之下，艾克不情不愿地去皮尔特沃夫，在皮城探险家协会，请来了专业的探险家。 一对擅长地底探险和隧道挖掘的探险家进入了遗迹，然后……也消失了。 诡异的情况几乎让艾克抓狂，他甚至想要自己下去弄清楚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他的手下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把他拦了下来。 祖安向皮城探险家协会请求支援。 厄尔皮城探险家协会最强的探险者……已经化身狗腿子一号和狗腿子二号去诺克萨斯了。 就这样，在皮城探险家协会无比尴尬的时候，一个小黄毛自告奋勇。 “听说祖安最近遇上了点小麻烦？”奥术能量荡起一阵空间涟漪，小黄毛不请自来地出现在了皮尔特沃夫探险家协会的会议室之中，“让我试试，怎么样？”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特别篇 伊泽瑞尔：地底世界（３/５） （这一章叫特别篇的主要原因是强迫症作者希望将章节数凑个整。） （对比英雄联盟宇宙的探险家日志阅读有惊喜——在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的竞争下，伊泽瑞尔的成长超乎了本来的情况。） ———————— 我叫伊泽瑞尔——来自皮尔特沃夫，这这座海克斯进步之城最伟大的探险家。 呃，虽然那些磨磨唧唧的官僚们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他们这是嫉妒，也是对于我异于常人的思路的明确不满，除了我之外，这群混蛋不会卡住任何人的入会申请！ 狗屎（划掉）。 幸运的是，我接到了一个大活，一个真正能够让我扬名立万的任务。 祖安佬们在地上弄了个大口子，几十个人进去之后都没能出来，这种情况下，伟大的探险家伊泽瑞尔先生将会出马，亲自拯救世界。 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探险家协会的官僚们难得地说了人话，他们终于承认了我的地位，保证只要我成功解除祖安的麻烦，就让我成为探险家协会的高级冒险家。 早就该这样了嘛！ 下面是物品清单。 *恕瑞玛魔力护手（最好的武器） *加强的皮夹克，海龙皮制造，崔斯特那家伙还是有点水平的，至少在装备和打扮的方面（当然要量身定做，采购自摩金夫人，价格贵的让我想爆粗口，我一度以为我花的不是金海克斯而是铜海克斯） *海龙皮浸蜡帆布靴（同上） *洞穴探险装备（足够长的绳子、照明工具，还有些其他的小玩意） *单手十字镐（必要的支撑物，我可没有格雷夫斯那丧心病狂的膂力，他甚至能一只手抓着崔斯特，另一只手把两个人都挂在岩石上！） *隔热斗篷（希望地下的温度在它的工作范围之内） *轻羽牌光鲜探险家润发乳1罐（光鲜的外表是扩展业务的必要途径之一） 准备完毕，进入地下！ …………………… 该死的，这里不只是一个遗迹那么简单！ 还在下降的途中，我就已经遭遇了不止一波袭击。 如果不是伟大的伊泽瑞尔先生，换个角色过来，说不定就倒在半路上了！ 我在恕瑞玛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但凭良心说，我还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尝试过——这里分明是一个古恕瑞玛的魔法实验室！ 众所周知的，古恕瑞玛可是很邪门的，那个古老帝国的魔法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当不可思议的地步，大量千万年前的魔法遗物现在还对我们有不小的启发作用，而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大型实验室！ 好奇和激动让我热血沸腾——但我摘下了手套，将一点润发乳挤在了手上，然后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需要冷静一下，实验室的大门完好，那么之前失踪的人哪去了？ 果然，就在我整理头发的时候，敌人出现了。 机器人？还是什么别的？ 在这些着着火的石头人身上，我看见了明显了古恕瑞玛风格，这些造物的时代应该至少在第三王朝的后期，上面不少的花纹都是那之后才出现的——虽然皮城的学者们研究了好几年，也没有搞懂它们的意思。 这些着着火的石头人火力很猛，而且配合完美，我现在有些可以理解那些失踪的倒霉蛋们的心情了。 幸亏我可以进行空间移动。 在确认了没有袭击者之后，我最大程度地打开了头上的探险灯，然后终于可以观察起了周围的情况。 遵循着地面上规律的脚印，我找到了之前的倒霉蛋们。 显然，这些倒霉的家伙在刚刚到达这里后，就遭受了石头人有预谋的合围攻击，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有效的信号，就失去了意识。 看样子，这是一种……诅咒？ 不过这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我给外面的祖安佬发送了信号，叫他们来把这些倒霉蛋弄出去——饭前甜点刚刚结束，正餐马上开始！ 等等，这里似乎有特殊的屏蔽结界，我的信号发送失败了。 该死的，海克斯科技工程研究院的经费应该给探险家协会分出来一部分，他们向我保证了这玩意能够传输信号的——不论什么条件下！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我取出了一个发条鸽子，在脚上绑了纸条后将它放飞了出去，当海克斯科技工程研究院的设备不靠谱的情况下，我需要用一点古老的办法。 （嗯，发条鸽子来自于奥莉安娜小姐，她是一个温柔的女性……我承认我有点喜欢她。） …………………… 重大发现。 祖安曾经是古恕瑞玛的城市，它的全名是欧什拉·瓦祖安，像是古恕瑞玛语的其他发音一样，“瓦”只在书面记录上有所表示，读起来不发音。 虽然我的舅舅在这段时间也研究了一个类似的课题，但显然我又一次走在了理论的前面。 感谢我的护手，它似乎对恕瑞玛的东西有着天然的克制，我居然有时间完整地解读这座实验室里绝大部分的碑文——“火焰之日”和“春分的守护”，看起来这个实验室叫做卡里坎的主人应该是瓦祖安的守护者？ 我打赌，他不会有迦娜称职，怪不得祖安人完全不记得有这货。 实验室有一个小门，我过人的方向感可以保证，它的终点正是皮尔特沃夫河——说不定那条河最开始曾经是一个坑道之类的东西。 严格意义上说，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只要我沿着那扇门离开，通过皮尔特沃夫河，就可以回到地面上，完成我的探险——但整个实验室除了那个小门之外，还有不少明显关押着什么的大门，如果我现在离开，恐怕这些大门后面的东西，祖安佬并不会愿意进行学术共享。 那么，对着它们来一发奥术射线吧——虽然我承诺不会主动破坏遗迹，但走火这种事情总是在所难免的，不是吗？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错了！ 我不应该乱开门的！ 该死的，这是什么玩意啊！ 实体免疫的纯粹灵体吗？ 这不是一个傀儡师的实验室吗？ 怎么会出现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意？ 天啊，它们免疫了我的奥术射线，难道这些灵体连能量都免疫的？！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等等，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是谁？ 嗯，虽然他的斗篷看起来有点老土，但法杖倒是挺炫的…… 第七百四十九章 你好，小黄毛 罗德在祖安市政厅待了好久，艾克都没有回来。 眼看天都黑了，罗德只能带着大小萝莉，亲自去了21区。 在21区，罗德不仅见到了艾克，还见到了奥莉安娜——她正摆弄着一个损坏严重的发条鸽子，似乎很着急。 而艾克见到了罗德之后干脆就是眼前一亮，然后直接将事情的发展告诉了罗德。 伊泽瑞尔的发条鸽子放出来了，但半途之中遭受了袭击，机械出现的破损，虽然纸条上说他一切安好，但艾克还是无法确定伊泽瑞尔的状态和下面的情况。 正在这尴尬的时候，罗德带着安妮和金克丝来了——还没等艾克开口，奥莉安娜却先一步九十度鞠躬。 “罗德先生，求求您救一救伊泽瑞尔吧！”奥莉安娜急的眼圈都发红了，“他承诺过绝对会用心使用这些发条工具，但现在发条鸽子已经受损严重，他很有可能也在危险之中！” 面对奥莉安娜的请求，罗德愣了一下，然后向艾克点了点头，叮嘱了安妮和金克丝别乱跑之后，直接就进入了遗迹之中。 对于现在的罗德来说，恕瑞玛的遗迹除了泽拉斯的墓穴需要小小地注意一下，剩下的都不是什么问题。 …………………… 当罗德见到了伊泽瑞尔的时候，这个发型丝毫不乱的小黄毛正在被墓穴里呼啸的灵体追得到处乱窜。 似乎情况看起来……并没有奥莉安娜说的那么紧急嘛~ 罗德毫不在意的情况让伊泽瑞尔产生了某种误会，他下意识的认为罗德是被吓傻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拼尽全力构筑奥术弹幕，希望能够拦下这个漫天乱飞的灵体。 然后，就在下一刻，漫天黄沙闪过，整个墓穴都安静了。 还保持着发射奥术弹幕姿态的伊泽瑞尔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取消掉了自己的法术，摘下了手套向和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家伙握握手——他已经发现，那个到处乱窜的灵体已经被沙子包裹住，正一动不动的待在这个神秘法师的脚下。 但罗德没有和伊泽瑞尔握手，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探险家，然后摇了摇头。 “你看起来和奥莉安娜说的不一样，她以为你遇上了大麻烦，都快急哭了——而你的发型都没有乱。” “保持自己的仪容是探险家的基本守则。”伊泽瑞尔看向罗德的眼神之中带上了明显的警惕，“你和奥莉安娜是什么关系？” 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可是伊泽瑞尔引以为豪的事情，他可不希望这头黄发被染成绿色。 “奥莉安娜是我的一个小朋友。”无视了伊泽瑞尔淡淡的敌意，罗德终于摘下了自己的兜帽，“曾经她帮助了我一个小忙，所以我这次来也帮她一个小忙。” 不知道为什么，罗德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伊泽瑞尔莫名地充满了不爽——面对着麻烦的灵体，伊泽瑞尔只能抱头鼠窜，但罗德却能在挥手之间制服…… 这种感觉可太不爽了。 罗德虽然对伊泽瑞尔的心思洞若观火，但对于这种小男生的小心思，他也不感兴趣——摇了摇头，他上前两步，仔细观察起了那扇明显破损的大门。 “呃，这是一次走火。”眼见着罗德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伊泽瑞尔只能干巴巴地开口强行解释，“恕瑞玛的护手……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 对于伊泽瑞尔的这种说法，罗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混蛋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走火还能直接命中防护门的符文节点，并把它完全破坏掉的？” “还是说，你走火的时候刻意保持了一个不正常的射击仰角？” “伊泽瑞尔先生，我记得你和祖安的协议内容包括了对于这个遗迹的保护吧——这种蓄意的、不必要的破坏，完全和保护没有关系的吧？” 伊泽瑞尔陷入了绝对的尴尬。 罗德不好糊弄，他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的探险家协会准入证又一次和自己失之交臂的场景了。 然而下一刻，罗德忽然语气一变。 “不过，人总有失误。”看着明显陷入肉眼可见的沮丧的伊泽瑞尔，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你愿意帮我一点小忙的话，我不介意将这件事揽到自己的身上——对于你来说，破坏墓穴是大问题，但对我而言，这算不上什么事情。” 伊泽瑞尔眨了眨眼睛，十分惊讶于罗德的语气——这个法师不仅强大，而且似乎还是祖安的大人物？ “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很简单。”罗德伸出手，制造了一个明亮的光源，“破译这里的文献，然后告诉我就可以了——这个过程中没有人会打扰你。” 事情出乎意料的简答，而且毫不违背伊泽瑞尔的道德观。 于是，伊泽瑞尔愉快地答应了罗德的要求。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七百五十章 卡里坎与迦娜（５/５，五更求订阅） 在光照术的帮助下，伊泽瑞尔谨慎地翻译着墙上很石碑上的古恕瑞玛语——和通用语不同，古恕瑞玛语是一种本身就带有强烈符文之力的语言，这些记载不仅仅是知识，而且还是结界本身。 “信我者，皆赞我不可思议……功德，以蓄我力，得天神之能。” “我誓者，庇其安然无恙一生，得其……信仰，获巨神伟力。” “赞美太阳，炎炎日光。” “恕瑞玛皇帝之誓约，恕瑞玛万灵庇护。” “……” “……” 这些记载晦涩难懂，作为翻译者本身的伊泽瑞尔一头雾水，但罗德却隐隐约约在其中发现了一点特殊的痕迹。 首先，这是一个实验室每一个古恕瑞玛人的实验室。 而实验的内容，主要关于的是灵魂之力。 字里行间，这个叫卡里坎的家伙应该是接受恕瑞玛皇帝的命令，进行了这种实验——他通过誓约，希望能够获得一种近乎于巨神的力量。 而按照誓约的内容，他会庇护瓦祖安的人，而瓦祖安的人则是为他提供信仰，这种信仰能够让他成为像是飞升者、像是星灵一样的存在！ 换句话说，这个誓约的本质是用信仰的方式，进行等价的交换，利用信徒灵魂的力量。 天神、巨神这些字眼虽然有着固定的翻译，但伊泽瑞尔并不明白它们具体的含义。 可是罗德却一清二楚。 如果这个实验的结论是真的，那是不是说灵魂这个符文法则的禁区其实也并非是看起来的那个禁区？ 甚至说，星灵本身的诞生，也不仅仅是因为符文法则的原因，还和信仰、和灵魂有着一定的联系？ 这种时候，罗德想起了迦娜——在黑森林的时候，罗德就曾经迷惑过一件事，当时风暴守护神教的教众数量理论上应该超过了祖安信仰迦娜的人，那究竟是为什么迦娜力量的提升非常有限？ 那时候罗德的结论是黑森林的诺克萨斯人不够虔诚——但现在看来，有没有可能是迦娜的信仰本身是一种誓约？ 毕竟这个誓约没有主语，卡里坎的名字是作为实验的主持者单独出现的，没有出现在誓约里。 换而言之，在祖安，任何庇佑了祖安的人，都被视为完成了这种誓约，从而获得了近似于于星灵的力量？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祖安的这个誓约的建立者，是恕瑞玛皇帝的手下，而恕瑞玛的皇帝，本质上是巨神峰星灵的仆从！ 如果说这个黑科技是真的，那能够掌握这种黑科技的人，还真的最可能是古恕瑞玛的皇族！ 试想一下，仆从在与主人相处的时候，窥伺到了主人力量来源的一鳞半爪，然后试图秘密研究主人力量的来源，渴望成为与主人平起平坐的存在？ 只不过在誓约完成的时候，恕瑞玛帝国已经土崩瓦解，而迦娜在庇护了祖安之后，激活了那个誓约？ 在和丽桑卓交手、认识到自己被艾尼维亚坑了一手后，罗德就一直在奇怪一个问题——为什么星灵那么干脆地帮助迦娜进行了升星成神？ 没错，让自己和迦娜去怼娜迦卡波洛斯的确算是双赢，但不管怎么看，都是自己更赚。 现在看来，那一次的升星成神是不是为了堵住迦娜的嘴巴，防止她和罗德继续搞信仰的力量，从而挖出星灵最根本的命脉？ 不是罗德喜欢搞阴谋论，这里模糊不清的描述加上迦娜的经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过去种种，仿佛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线索牵扯其中，罗德只觉毛骨悚然，细思极恐。 捏了捏太阳穴，罗德终于阻止了伊泽瑞尔的继续翻译。 “不要再说了——而且……想活命的话，忘掉你现在翻译过的东西。” 伊泽瑞尔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黄毛惊讶地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罗德——难道自己真的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里，这个法师要杀人灭口？ 罗德当然不会杀人灭口。 且不说他还不至于对小黄毛直接动手——就算他真的要杀人灭口，真的杀了伊泽瑞尔就有用了吗？ 如果他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一旦罗德杀死了小黄毛，星灵那边绝对第一时间明白了事情的过程！ 唯一能够瞒过他们的办法，只有把这里全都破坏了才行。 想到这，罗德干脆拿出了大量的羊皮纸，将所有的文字全部拓印了下来，然后将所有的古恕瑞玛语全都毁掉了。 至于誓约破坏之后，会不会对迦娜造成太大的影响……如果罗德的猜测是对的，迦娜已经完成了升星成神，这顶多造成一定的实力损失（迦娜的诞生早于她成为祖安的庇护者，所以这个誓约即使是真的，也不会影响到迦娜本身的存在，顶多在力量上有所干涉）；如果罗德的猜测是错的，那迦娜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损失就是这些古恕瑞玛语的文物原件。 狂暴的奥术能量以罗德为中心席卷开来，直接看傻了伊泽瑞尔。 看着肆虐在罗德手里的奥术能量，小黄毛目瞪口呆——我知道这位是大佬，没想到这么大佬啊！ 更疯狂的是，罗德在毁了一切的之后，还顺手击破了剩下的所有大门，放出了其中所有的灵体生物。 然后……拉一起一波a了。 这下子伊泽瑞尔的下巴已经快要掉到地上了。 自己奥数射击点射都几乎无效的上古灵体，在罗德面前就和一阵青烟没什么区别，挥手之间就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一样！ “这么轻松的话。”伊泽瑞尔下意识地开口喃喃自语，“应该留一个拿来研究的……” 罗德撇撇嘴，直接伸脚一踢——那个被时之砂封印起来的灵体就已经飞到了伊泽瑞尔的怀里。 “拿去交差。” 没等伊泽瑞尔再说什么，罗德已经激活了留在安妮身边的空间道标，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什么啊……”明明一切顺利，大功告成，但伊泽瑞尔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我的发型啊啊啊啊啊！！！！！” 再次点亮了照明灯，伊泽瑞尔匆忙整理起了自己的头发——对于这个小黄毛来说，也许这是发泄压力最好的办法了吧？ 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内心都强大到了见到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存在后，仍然能够心如止水的地步的。 嗯，至少伊泽瑞尔没有。 第七百五十一章 时间流（1/5） 虽然和奇怪为什么伊泽瑞尔和奥莉安娜走到了一起，但现在看来也并非坏事。 罗德很确定，至少拉克丝和伊泽瑞尔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自己罗宁的那个身份现在他都不敢用了，怕的就是在哪遇见拉克丝…… 所谓非娶勿撩，罗德可以对天发誓，自己没有任何撩的成分，甚至还明确表示了自己有老婆。 而这样才堪堪制止住拉克丝的疯狂。 对于一个自小拥有符文之力，但却不能表露的女孩子来说，在生命攸关的时刻，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样身份的人从天而降，三下五除二干掉敌人…… 鬼知道拉克丝什么时候能从“罗宁”之中摆脱出来。 罗德敢说，就算现在伊泽瑞尔真的和拉克丝相遇了，他们也很难擦出什么火花了——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嘛…… 激活道标，离开了遗迹，罗德回到了地面上。 （顺手摸了摸安妮的红头发，嗯，手感真好。） 看见罗德回来，艾克明显长出了一口气——而奥莉安娜则是着急地向罗德询问起了伊泽瑞尔的状况。 “没关系。”罗德耸了耸肩，“那个小黄毛状态不错，他现在还在下面观察那些古恕瑞玛语呢。” 听罗德这么说，奥莉安娜显然松了口气——在看见发条鸽子破坏之后，她都急坏了。 伊泽瑞尔这小子虽然在平时有点大大咧咧的，而且比较自恋，奥莉安娜一直处于照顾者的位置上，但当涉及到探险和考古的时候，伊泽瑞尔天生的反应和嗅觉让他总能处于一个安全的位置上。 很难出事，出事就是大事。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奥莉安娜才无比担心。 现在既然罗德说他还在下面忙，奥莉安娜终于放宽了心思——谢天谢地。 …………………… 也许这里会被改造成将来新的建筑区，或者干脆被弄成游乐场也说不定——这一点上，倒也轮不到罗德担心了。 古恕瑞玛遗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当罗德带着两个大小萝莉，跟着艾克回到市政厅的时候，艾克这才有机会开口问起他来的目的。 “说实话吧。”艾克终于有机会甩掉了那一身正式的着装，换了一身短裤短袖的打扮，在私人会客厅坐了下来，“很久不见了，罗德先生——这次找我来是？” 艾克早就不再是之前那一副小混混的打扮——他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在外面总是穿着祖安的正式着装，身为祖安的市长，艾克的生活早已经是地覆天翻。 而面对罗德，艾克的语气里有尊敬，但也很疏远。 对于艾克的疏远，罗德很理解，也并不沮丧——艾克的心里，祖安是他的整个世界，任何祖安人都应该为这个养育了他的城市付出。 罗德对祖安的贡献已经足够了，但这并不妨碍罗德离开之后，艾克觉得别扭。 “遇上了一点小麻烦。”罗德捧起了茶杯，猛地喝了一口浓茶，“关于时间上的麻烦。” 时间上的麻烦？ 艾克有些意外，他开始仔细打量起了罗德——但大量的半天，他都没有发现问题。 “你的时间流速没有问题。”艾克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你的麻烦似乎不在时间的方面上。” “不，不是那个。”罗德摇了摇头，示意艾克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我在尝试着利用时间的力量，但在过程之中，遇见了时间流冲击的问题。” “时间流冲击？” 罗德将自己遇见的问题详细地和艾克讲述了一遍——考虑到艾克所用的、称呼时间流冲击的方式可能和自己不一样，罗德尽可能地采取了描述的方式，介绍了自己现在所面对的问题。 “时间差速冲击问题吗？”艾克在听完了罗德的描述之后，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比较棘手，但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怎么说？”听艾克这么说，罗德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头，“你有办法解决？” “用时间耦合法就可以。”艾克抛出了一个罗德从未听说过的名词，“配合上时间震荡吸收装置，时间差速冲击问题不大。” “愿闻其详。” 艾克也不藏私，他干脆拿来一沓笔记，比对着自己之前的一部分研究，详细地向罗德讲述了自己的观点。 而听见了艾克讲述的罗德眼神越来越亮。 虽然拿到这块z型驱动的海克斯水晶有不小的运气成分，但能够走到今天，艾克凭借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天分！ 这家伙……是个真正的天才！ 时间耦合和震荡吸收……这是一个罗德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全新领域！ 第七百五十二章 时间耦合（2/5） 时间耦合，这是罗德第一次听见这个新奇的概念。 众所周知的，当法术等能量体通过时间流速不同的区域是，会遭受时间冲击的影响，法术结构可能会出现破坏，造成法术失效和失控现象。 通常来讲，释放时间扭曲的法师采取的方式是尽量构建稳定的时间梯度区域，减弱时间流的冲击效果，削弱法术被破坏的程度——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通常时间扭曲意味着施法速度的大幅度加快，还有法术强度的略微削弱。 但对于无法构建时间梯度的艾克来说，乱窜时空抡棒子砸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只要他抛出时间炸弹之类的东西，时间冲击（艾克称之为时间差速冲击，一个意思）就成为了最大的问题。 面对这个麻烦，艾克的办法是对自己所有的装置进行专门的时间耦合设计。 时间耦合设计，指的是海克斯装置在失去控制后，会自动地顺应自己所处位置的时间流，进行相对应的程序化控制。 这么说有点抽象，我们可以举个例子。 时间卷曲器——艾克丢出来的那个东西（游戏里艾克的q），它就经历了艾克斯耦合设计。 在战斗之中，艾克基本处于低时间流速区域，这时候时间卷曲器是封闭的，仿佛是一个球一样。 在艾克将时间卷曲器抛出手后，在飞向目标的时候，它会随着时间流速的加快而展开，一方面扩大自己的体积，另一方面也在吸收时间的能量——在能量蓄满了之后，它就会自动回到艾克的手里。 换而言之，海克斯装置在时间耦合设计后，艾克通过改变自己的时间流速，为自己施加了一个近似于力场一样的时间场！ 别人利用时间战斗的方式大多是时间差速和能量的转化；艾克利用时间战斗的方式则是将时间流速变成力场！ 这种特殊的时间利用方式给罗德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时间耦合装置设计虽然只是一门基于海克斯科技的设计方式，但将这个思路移植到法术上却也是大有可为的。 虽然这有可能花费罗德不少的时间，但已经找到了方向的情况下，法术的研究就是有了目标，罗德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所要的东西已经近在眼前了！ 关于时间耦合理论，罗德和艾克聊到了半夜。 对于罗德来说，对于这个理论越多的研究，越能狗缩短自己在将来法术实验时花费的时间；而对于艾克而言，罗德是第一个真正能够听懂自己的人。 安妮和金克丝已经在长条沙发上睡着了，祖安的海克斯路灯也熄灭了，但罗德和艾克还兴致勃勃地对时间耦合进行着交流。 …………………… 当两个人结束了交谈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艾克的秘书敲了敲艾克私人会客室的们，提醒艾克马上要有一个新的会议要参加了。 “知道了！”在答应了一声之后，艾克放下了手里的笔记，向罗德耸了耸肩，“看来这次交流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管怎么说，非常感谢。”罗德也拿开了身边的大堆草纸，起身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身躯，“时间耦合理论对我的帮助非常大，它能够弥补我法术理论的一个重要的环节——如果你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叫我。” 说，罗德取出了一个带有空间道标的吊坠，交给了艾克。 “……祖安一切都还好。”接过了吊坠，艾克还真的想了想，但没有发现什么需要罗德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去紫罗兰之梦看看——市政厅重建了那里，作为祖安市的博物馆。” 博物馆？ 罗德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要门票吗？” “当然要。”艾克撇了撇嘴，“维护博物馆可是一大笔支出——那都是金海克斯！” “艾克，你变了。”摇了摇头，罗德的语气里满是痛心疾首，“我记得之前在祖安，你可是视金钱如粪土的，那时候炼金男爵们花了大价钱都不能打动祖安迷童……” “那时候我可不是市长！”艾克打断了罗德，“该死的，不做市长根本想象不出来，居然金海克斯这么不值钱！” 两个人说话间，大小两个萝莉终于在沙发上睡醒了，罗德挥手两个清理一新，然后直接拉着她们起身。 “好吧好吧，你需要休息一下了，尊敬的市长先生——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罗德一只手牵着一只萝莉，在她们还迷迷糊糊的时候，推门离开了艾克的私人会客室。 让我看看，艾克重建的紫罗兰之梦怎么样！ 至于门票……我罗德是买自己家门票的人吗？ 第七百五十三章 故地重游（3/5） 拉着安妮和金克丝，罗德离开了市政厅，踏上了前往紫罗兰之梦的路。 “我们要去哪？”眼见着罗德脚步不停，金克丝有些意外地开口说到，“你找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吗？” “回家看看。”罗德语气之中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去紫罗兰之梦。” “紫罗兰之梦？”金克丝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它不是毁了吗——” 金克丝很清楚，因为自己的恶作剧，罗德着急之下直接毁了整个紫罗兰之梦，因为这件事，自己还被吊起来打了一次，现在还哪有紫罗兰之梦了？ 对于金克丝的这一件黑历史，安妮曾经在吉格斯的嘴里听说过，听罗德说回紫罗兰之梦，她抱进了提伯斯，努力想象起了自己老师曾经的家。 嗯，据说那是罗德老师自己一手设计和建造的地方，应该是一个温馨的小房子吧。 对于紫罗兰之梦，安妮有很多的想象，但现在拉着罗德的手，她并没有提出自己的问题，而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清晨的祖安街道上并没有太多行人——从市政厅所在的下祖安到紫罗兰之梦所在的上祖安，三个人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紫罗兰之梦，还是那个紫罗兰之梦。 小小的酒馆虽然重建了，但并没有翻新——它还是那个看起来有些歪歪扭扭的祖安建筑，只不过外面多了一道围栏和一个收费的亭子。 时间还有些早。 作为一个博物馆，紫罗兰之梦现在还没有开馆，亭子里也没有工作人员的身影——而罗德也没有买票回家的意思，在大致确定了这座博物馆的空间情况之后，他干脆闪现进入了其中。 …………………… 大门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座位也一样，包间的摆设也极大地还原了当时的情况。 只是在地窖的区域，为了完整整个祖安大革命的场景做了一些改变——那里本来是一个牢房，但现在却变成了祖安下水道的入口。 【为了纪念那黎明之前最后的黑暗，那段我们在祖安下水道坚守希望的日子。】 吧台后面的躺椅也是能够放平了的那一款，这个牌子祖安应该已经停产了，这一把明显是特制的——在上面，罗德没有找到标准件的编号。 看起来艾克为了还原这里花了不少的功夫，罗德仔细观察了不少物件，发现它们几乎都是比照着之前紫罗兰之梦的真实物件重制的。 甚至在角落，罗德还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袍子的模特模型。 个子不高，愣头愣脑，兜帽面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一个没忍住，罗德哈哈大笑了起来。 循着罗德的视线，安妮和金克丝都发现了这个被严严实实包裹在了黑袍子里面的模型，安妮一头雾水，而金克丝则是咬牙切齿。 “啊啊啊啊啊，哪个混蛋做的模型？！我这么矮的吗？！” “你？”安妮准确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炸弹女，这个模型是你？！” “呃……！！！” 金克丝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她瞪大了眼睛很想补救，但似乎完全来不及了。 甚至这副样子还真的和模型产生了几分神似。 “哈哈哈哈！”这下安妮笑得抱着提伯斯满地打滚，“我的天，我真的没想到，你在老师的身边居然扮演着这种角色——你瞧瞧介绍上写的什么：被罩在黑色长袍里的服务人员，最后人们也不知道这是罗德先生的助手，还是他研究的某种蒸汽傀儡。” 金克丝咬牙切齿，直接掏出了手雷。 这个模型让金克丝回忆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过去——该死的，这群人是白痴吗？ 我那时候不仅是上菜的，还要点单的好吗？ 哪有什么机器人能点菜的？ 实际上，这件事真的怪不上那些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紫罗兰之梦本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祖安人愿意来的地方，这里的主要经营业务与其说是餐饮，不如说是交涉环境。 而当初经常出入紫罗兰之梦的人大多是祖安的炼金男爵和其他外国的势力，在祖安大革命之后，这群人大多早就离开了祖安，这种情况下，虽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能够还原一部分紫罗兰之梦的情况，但到了具体的细节方面，那就很难说了。 金克丝在紫罗兰之梦打工的时候，在罗德的压榨下几乎拿的是最低工资，这导致她干活基本没有任何的积极性，当客人第一时间不愿意点单的时候，她总是会机械化地拿来菜单，然后来一句“先点菜吧”——久而久之，不少人都以为她是机器人。 至于为什么艾克没有纠正这个小小的错误…… 别忘了，在成为祖安市长之前，我们的艾克同志……也皮的很！ 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细节，艾克不介意开个玩笑。 这一点金克丝自然不会接受，她最开始想要干脆炸了这个模型，但看了看安妮，她果断改变了主意。 收起了手雷，金克丝换成了红色的记号笔。 （荧光记号笔，一百年不褪色——来自皮尔特沃夫黑默丁格工坊制造。） 原有的描述被直接涂掉，金克丝愉快地将描述变成了“伟大的金克丝小姐，机智地躲在长袍的后面，观察着祖安的凡人和皮城的条子。”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金克丝还在介绍卡片的后面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炸弹图案。 整个过程中，罗德和安妮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大概就是“让我看看这个家伙还能有什么白痴表现”的意思。 而沉浸在恶作剧之中的金克丝毫无自觉，她甚至寻找起了罗德的模型，试图给罗德好好画个妆什么——然后在她动手之前，罗德果断将这个混球揪着耳朵拎了出去。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拿出来的东西——你这是要给我的模型套上女装么？ 做梦！ “松手啊啊啊啊！” “我错了，我错了！” “嘿嘿嘿，我不是比较气愤嘛，艾克那家伙搞我。” “接下来去哪？” “什么？歌剧？阿瓦罗萨之歌？” “摆脱了，那玩意超无聊的，我在大剧院的房梁上看过整场的，你一定要看的话我会剧透的！” “疼疼疼，我错了，我闭嘴！” 嗯，祖安的早晨，就是这么的活力十足。 第七百五十四章 剧院的偶遇（4/5） 阿瓦罗萨之歌，皮尔特沃夫大剧院的经典剧目——这场剧罗德其实一直想看，但一直没什么机会。 这次来祖安的路上，在路过皮尔特沃夫的时候，罗德曾经看到恒星大道上拉起来的巨型横幅，所以记下了这件事。 现在关于时间冲击问题发展顺利，罗德不介意奖励自己一下，去看看这出经典剧目。 嗯，顺便也了解一下在弗雷尔卓德之外的人眼里，阿瓦罗萨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罗德的运气不错，成功买到了内场的票——虽然价格很贵。 然而，就在当天傍晚入场的时候，罗德发现了几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伊泽瑞尔、奥莉安娜，还有……佐伊。 等等，佐伊？！ 看着这个缠着伊泽瑞尔的彩色头发萝莉，罗德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而就在罗德想要拉着安妮和金克丝避开佐伊的时候，伊泽瑞尔发现了罗德——他直接来到了罗德身边，大声地打了个招呼。 “罗德先生！”伊泽瑞尔看起来彬彬有礼，“非常感谢你昨天救了我——要不是你，那些该死的灵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说话间，伊泽瑞尔还朝着罗德眨了眨眼睛。 显然，伊泽瑞尔绝对是话里有话。 而在发现了罗德之后、发现罗德认识伊泽瑞尔之后，佐伊看起来很激动。 “天啊，罗德——我居然在这里发现了你！” “不要用‘发现’，这是用词不当。”看着兴奋的佐伊，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亮奶奶拜托我半点事情。”佐伊愉快地挑起了自己的拇指，“然后我遇见了这个帅哥——你认识他的对吗，你能不能介绍一下他，他有什么爱好？喜欢吃什么甜点？bbb……” 仿佛被施了什么魔法一样，佐伊似乎疯狂地迷恋上了伊泽瑞尔。 但可惜的是，伊泽瑞尔明显对佐伊并不怎么感兴趣，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奥莉安娜的不满。 没错，奥莉安娜目前心态濒临爆炸。 啥玩意的，我男朋友去探险，我在遗迹外面等到了天亮，然后他出来的时候屁股后面多了个萝莉，这个萝莉还对他动手动脚（？），一直打听着他的隐私！ 要不是伊泽瑞尔求生欲比较强烈，在面对奥莉安娜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和佐伊划清了界限，否则他绝对会尝到发条拳手的滋味。 （发条拳手是奥莉安娜老爹科林·李维克先生的作品，起因是上一次罗德的挟持，他认为自己需要一点自保的手段，于是设计了一套特殊的魔偶，18个魔偶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形象，内置了海克斯核心和皮尔特沃夫拳击术——李维克没少拿这玩意威胁伊泽瑞尔。） 但很可惜，伊泽瑞尔的冷淡并不足以驱逐热情的佐伊。 我们的暮光星灵小姐似乎觉醒了某种不太好的特质，成为了伊泽瑞尔的迷妹。 “呃，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有了一些猜测，但罗德还是选择了向伊泽瑞尔求证，“你在哪里遇见了佐伊？” “在遗迹里。”伊泽瑞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情有些尴尬，“昨天你干掉了那些灵体之后——这个小姑娘突然出现，当时我前面一个通道凭空出现，她从里面钻了出来。” “嗯，跃迁虫洞，佐伊的拿手好戏。”罗德点了点头，“这倒很像是佐伊的风格。” “所以说我真的没有瞎编。”伊泽瑞尔转头看向了奥莉安娜，“这个小姑娘行动特别快，我根本搞不清怎么回事——甚至在离开遗迹的时候，我都没发现她跟在我的身后！” 奥莉安娜其实早就已经相信了伊泽瑞尔的话，但自己男朋友的身边莫名出现一个女孩子，这总是要警惕的——所以面对伊泽瑞尔，奥莉安娜点头微笑表示理解，但是转过头来看向佐伊的时候，她干脆瞪起了眼睛。 与此同时，佐伊也看向了奥莉安娜。 “看什么看！”眼见着奥莉安娜瞧向了自己，佐伊寸步不让，“你最好离我的伊泽瑞尔远一点！” “你的伊泽瑞尔？”奥莉安娜哈哈大笑，“他是我的男朋友，他的舅舅是我父亲的好友，我们一起长大——甚至他探险装备里，很大一部分都是我亲手制造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聚了过来，甚至有几个人还认出了伊泽瑞尔和奥莉安娜，他们两个在皮尔特沃夫都算有些名气，交往的事情也有很多人知道——所以佐伊自然而然地被归为了第三者。 人们开始了议论，而佐伊则是很快就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境地。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五十五章 伊泽瑞尔争夺战（5/5，五更求订阅） 对于伊泽瑞尔同学的不幸遭遇，金克丝和安妮都持观望态度——而本来也幸灾乐祸的罗德因为佐伊的特殊身份，现在对小黄毛抱有不小的同情。 佐伊第一时间出现在了祖安的遗迹里，自称是接受的月亮星灵的嘱托——这本身就是很有问题的事情。 那个遗迹里有什么？ 至少在佐伊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但如果罗德没有毁掉一切…… 显然，佐伊的出现很有可能意味着罗德最差的猜想时真的。 这种情况下，伊泽瑞尔刚刚的挤眉弄眼既是求助，也是在告诉罗德自己没有乱说——就凭这一点，罗德就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帮这个小黄毛。 眼见着奥莉安娜和佐伊已经快要顶到一起了，罗德明智地决定先入个场。 “你们也是来看阿瓦罗萨之歌的吗？”罗德转移话题其实比较生硬，“该入场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对对对，入场！” 伊泽瑞尔如蒙大赦，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票，拉着奥莉安娜就跑向了检票处。 至于佐伊……阿瓦罗萨之歌的门票可是很贵的！ 眼见着伊泽瑞尔和奥莉安娜即将进入剧院，佐伊也有些着急了——她直接找到了售票员。 “还有票吗——和刚刚那两个家伙一样的内场票。” 还没等售票员回答，被插队的一对中年夫妇就向不知道怎么挤过来的佐伊表达了自己的强烈不满。 “小家伙，虽然阿瓦罗萨之歌不是分级作品，但我相信你还是需要问问你家长的意见。”开口的中年男人带着金丝眼镜，衣着考究，背后还有海克斯义肢装置，“而且刚刚伊泽瑞尔和奥莉安娜小姐的票是最好位置的，那种票要提前订，只靠金海克斯是买不到的……” “是吗？”佐伊歪着脑袋，吹了一个巨大的泡泡糖，“有金海克斯还不够？” “当然不够，那是要排队的——” 这个中年男人还想拿腔作调地批评佐伊几句，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明智地将一切都憋了回去。 就在说话间，佐伊直接制造了一个微型的虫洞，然后将自己带着小镯子的左手伸了进去——下一刻，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佐伊制造的虫洞越来越大，茫茫多的金海克斯仿佛是潮水一样，从虫洞之中“流淌”了出来，在皮尔特沃夫大剧院前面汇聚成了一条金灿灿的河流，造成了严重的拥堵。 “这些金海克斯都不够吗？” 刚刚还板着脸指责佐伊的人第一时间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属于自己的那张票。 “够，够！绝对够了——我这张票就是内场票，挨着他们的那种。” 佐伊点了点头，似乎毫不在意之前面对的职责，只是伸手愉快地拿过了票，然后蹦蹦跳跳地走向了检票处，检票入场，只留下了一个在金海克斯里打滚的男人，还有一地的膝盖和下巴——“伊泽瑞尔，我来啦！” “啊啊啊啊啊啊！壕无人性啊！” “谁知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啊？” “为什么又是伊泽瑞尔那个混蛋？！” “完蛋了，奥莉安娜小姐恐怕真的留不下伊泽瑞尔了……” “别瞎说，他们之间还有爱情。” “在这些金海克斯面前，爱情是啥？” “……” “……” 人群议论纷纷，都对那个两张票换了至少数十万金海克斯的家伙抱有无尽的嫉妒——但罗德和金克丝看向那个家伙的眼神里却写满了同情，甚至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却摇了摇头。 “你们为什么摇头？”抱着提伯斯的安妮显然没有理解这个摇头的意思，“他用两张票换了那么多的钱，怎么看都赚了很多。” “在皮尔特沃夫，这之中票务的转让是要缴税的——20%” “那也剩下了好多啊！” “但你知道这些钱是哪来的吗？” “啊？不是从佐伊的储存空间里拿出来的？” “当然不是。”罗德压低了声音，“我敢保证，她刚刚的虫洞沟通的是皮尔特沃夫最大的宝库——黄道地库。” 安妮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更神奇的是，根据皮城佬的法律。”看着安妮傻眼，金克丝也开口解释了一句，“这家伙的钱不仅拿不到，甚至还要赔一笔。” 果然，金克丝话音未落，呼啸的警笛就响彻了整个街道。 紧急广播启动，整个皮尔特沃夫中，所有街道上都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现在播报一条紧急消息，黄道地库储备金分部遭遇抢劫，重复一遍，黄道地库储备金分部遭遇抢劫——鉴于大额储备金流失，为防止皮尔特沃夫金融秩序遭受冲击，最高委员会宣布皮尔特沃夫进入紧急状态，暂停所有股市行为，关闭海运通道，城市今夜实施宵禁，军事委员会将暂时对整个皮尔特沃夫进行军事管制，希望市民不要在入夜之后随意走动，有线索的可以向警局反应，最高可以领取五千金海克斯的奖金，打击违法犯罪，人人有责，希望广大市民配合工作，踊跃提供线索。” “现在播报一条紧急通知……” “现在播报一条紧急通知……” 随着广播的响起，皮城大剧院前面议论纷纷的人群陷入了瞬间的寂静，片刻之后，反应快的人已经拔腿跑向了皮城警局——这些看起来仿佛各个是绅士的家伙在金海克斯的刺激下，完全丢掉了风度，他们激活了各式各样的海克斯装置，只为了最快到达警局之中。 与此同时，上一刻还在金海克斯堆里打滚的中年男人陷入了呆滞，他颤颤巍巍地拿起一枚金海克斯，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上面的编号。 “s443-4396-777。” 在确认了这个数字之后，这个上一秒还沉浸在发财的喜悦之中的男人下一秒就陷入了悲痛，情绪的剧烈冲突让他在短短几十秒内表情变化数次，最终陷入了崩溃。 金海克斯的发布是有规律的，而s443代表皮尔特沃夫新历443年发行。 嗯，没错，今年是皮尔特沃夫纪元的442年——这枚金海克斯是储备金。 ———————— 五更完毕，求订阅，求各种票！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五十六章 暮光之意（1/5） 关于伊泽瑞尔的争风吃醋事件很快扩展为整个皮尔特沃夫的不安定事件，有着多重防护的黄道地库被佐伊轻而易举地攻破，这对于刚刚在双城之中恢复平等位置的皮尔特沃夫来说，无异于一次重大的打击。 佐伊其实并无恶意，她只是想要跟在伊泽瑞尔的身边，她甚至遵守了买票进场的规则——只不过买票用的金海克斯不是她自己的而已。 （毕竟没人告诉佐伊，不能拿银行里的金海克斯以为己用。） 看着消失在剧院大门口的佐伊，罗德恍然间对暮光有了一丝明悟。 虽然暮光星灵历史上总在巨神里扮演着反派的角色，但有时候仔细想想，这家伙似乎并没有主动为恶的概念，也许暮光星灵的目的就是做自己想做的而已。 摇了摇头，罗德拉着金克丝和安妮转身就走。 “不去看《阿瓦罗萨之歌》了？”和乖乖跟着罗德的安妮不一样，眼见着罗德要离开皮城大剧院，对后续发展很感兴趣的金克丝有些奇怪，“票都买了啊——” “看不成了。”罗德摇了摇头，“佐伊出现之后，整个事情的味道都已经变了——具体情况我们回福光岛再说，可惜了。” …………………… 虽然皮尔特沃夫已经进入了戒严的状态，但罗德想要离开的话，却也没有什么难度。 但是另一边，伊泽瑞尔想要摆脱佐伊，却有着相当程度的困难。 这个小丫头仿佛是牛皮糖一样，怎么都不愿意离开自身边。 有人崇拜自己的确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但如果崇拜自己的是个女孩子，而自己的女朋友又在身边的话，那这种崇拜就变成了催命符。 看着身边负能量几乎要实质化的奥莉安娜，求生欲极强的伊泽瑞尔板起了面孔，开口斥责了莫名其妙的佐伊。 但面对伊泽瑞尔的申斥，佐伊不仅没有生气离开，反而还露出了“你生气都这么帅”的表情，甚至还想要蹭过来。 然后，就在伊泽瑞尔不知所措的时候，皮城警队包围了这座大剧院。 凯瑟琳和蔚带着最精锐的警察部队，进入了表演大厅，然后将包括奥莉安娜、伊泽瑞尔和佐伊三个人在内的所有观众团团围住。 “所有人，放下武器，蹲在原地，双手放在头上！”激活了铁拳的蔚扯着嗓子大吼了起来，“不要试图反抗，我手里已经拿到了最高委员会的暴力执法许可！” 听见蔚这么说，整个剧院所有人呼啦啦全都蹲在了地上——之前为了限制这位执法官的暴力执法，最高委员会专门出台了一步执行条例，严格限制了暴力执法。 根据执行条例，除非遭遇生命安全威胁或其他重大威胁，否则蔚都不能在执法中采取面对嫌疑人的暴力行动。 但是如果在执法前，蔚得到了最高委员会的暴力执法许可，那么在整个执法过程中，蔚想砸谁就砸谁…… 没有人会愿意长长蔚铁拳的味道。 整个大厅里来观看剧目的人除了佐伊，全都蹲伏在了地面上——而佐伊因为个子比较矮，所以蔚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她正站着。 在大致控制了局势之后，凯瑟琳带来了之前提供线索的人，这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利用背后的海克斯钩锁机动装置，第一个跑到了皮城警察局，报告了情况，而现在，他作为证人，来到了执法现场。 面对着现场了茫茫多的观众，这个中年男人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然后指向了佐伊。 “就是她——她在刚刚检票口前面，掏出了无数金海克斯。” 凯瑟琳和蔚都看向了佐伊。 一个……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的头发看起来五颜六色的很奇怪，而且年龄似乎也没有多大，但无论是凯瑟琳还是蔚，她们都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感谢金克丝——因为暴走萝莉同学的执行和罗德同学的策划，皮尔特沃夫警察在抓人的时候谨慎得不像话。 “小姑娘。”凯瑟琳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在佐伊面前晃了晃，“我是皮尔特沃夫的警长凯瑟琳，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身份证件？” “身份证件？”佐伊歪了歪脑袋，“那是什么？” “身份证、通行证或者居住证。”凯瑟琳端起了狙击枪，“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我叫佐伊~”似乎是明白了凯瑟琳的意思，佐伊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拨弄了一下自己长长地头发，“我没有撒谎，所以不需要那种东西。” 没有撒谎，所以不需要证件？ 佐伊的天才逻辑让凯瑟琳有点懵逼，但仅仅一瞬间后，她就意识到了问题。 这家伙是个偷渡客！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凯瑟琳直接扣动了扳机。 大口径的捕捉网经狙击枪的榴弹发射口喷出，直接罩向了佐伊。 眼见着自己就要被罩到了偷网之中，佐伊忽然召唤了一个空间的通道，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偷网落空，佐伊重新出现。 “凯瑟琳大人，就……就就是这个办法！”面对佐伊突然制造的虫洞，那个证人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刚刚就是她用这个办法，弄来了无数的金海克斯！” 凯瑟琳皱起了眉头。 “你为什么要用网抓我？”另一边，面对着凯瑟琳的攻击，佐伊也终于有些不开心了，“你喜欢被抓起了的感觉吗？那……试试这个！” 佐伊嘴里的泡泡糖越吹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比人还大、亦真亦幻的巨大泡泡——而就在泡泡成型的一瞬间，凯瑟琳就被罩进了泡泡之中。 周围的警员有些慌张。 蔚直接抡起了铁拳，击碎了泡泡。 “噗——” 泡泡破裂，而在泡泡里面，凯瑟琳正酣然入睡。 现场的气氛诡异了起来——因为凯瑟琳不仅睡着了，而且还在喃喃的说着梦话。 而凯瑟琳梦话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罗德！ “不要离开皮尔特沃夫好吗，罗德。”说梦话的凯瑟琳眉头紧蹙，“留下来帮帮我，求求你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五十七章 虎头蛇尾（2/5） 很可惜，罗德没有来大剧院，否则他很可能听见凯瑟琳这些“另类”的告白。 佐伊的催眠气泡让凯瑟琳陷入了昏睡，而在睡梦之中，她见到的是自己最想要见到的人——这是佐伊对她的报复，你毁了我和伊泽瑞尔在一起的机会，我就把你心里潜藏着的东西公之于众。 而凯瑟琳心里潜藏着的人……是罗德。 这下就很有爆点了啊！ 蔚目瞪口呆地看着凯瑟琳，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搭档居然还心心念着那个罗德？ 至于其他的警员，有人听说过罗德，有人没有——没听说过罗德的人想知道这位是何方神圣，但那些听说过罗德的人则更希望自己根本没有听说过罗德。 剧院之中，气氛忽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抓捕行动都要继续——面对着佐伊这种不正常抓捕对象，皮城警局派出了特殊部队。 这些特殊的战士都经过海克斯科技的全副武装，他们各个精明强干，而且能一定程度上抵抗法术、对施法者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胁。 这是皮城最高委员会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恶性事件发生所特意组建的特殊队伍。 然而在佐伊面前，这些全副武装的特殊战士却显得不堪一击，他们接二连三陷入昏睡，而无论是捕捉网还是电击器，都无法命中这个满头彩色头发的小萝莉。 就在场面陷入了焦灼的时候，特殊战士们似乎接到了命令，同时对伊泽瑞尔动手了。 伊泽瑞尔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抓住并失去了抵抗力。 这一次，佐伊终于被掐住了命脉。 面对着被限制了行动的伊泽瑞尔，佐伊开始着急地大喊大叫——但没有人在意她的状态。 “如果想伊泽瑞尔保持安全。”就在这时，剧院的广播忽然响起，“来恒星大道的135号，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眼见着伊泽瑞尔被押走，佐伊气得鼓鼓的——她很想干脆毁了这里，但又怕伊泽瑞尔遇见什么麻烦，无奈之下，她只能按照广播说的，去恒星大道。 没有人知道，谁和佐伊谈了什么。 很快的，皮尔特沃夫恢复了平静，解除了宵禁——城市广播再次响起，最高委员会感谢市民们对紧急情况演练的大力配合，并表扬了一些参与了配合的人。 但这能瞒过的人没有几个——绝大部分的人都清楚，所谓的演练不过是一种托词而已，真正的情况应该是最高委员会解决了问题，所以才会将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见到了佐伊的人全被下了封口令，如果擅自提起将面对背叛皮尔特沃夫的指控。 那些储备金也很快被送回了黄道地库，很多家安保公司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扩展自己的业务，被毕竟黄道地库已经被证明不够安全，自己公司说不定能够趁机分一杯羹。 但出人意料的是，最高委员会似乎真的将这个事件当成了一次演习，丝毫没有更新安保的准备，这让不少不明内情的安保公司摸不着头脑——难道财政已经这么紧了吗？ 这种情况下，皮尔特沃夫的股市则是遭受了连续的打击，在双城一体中，重心又一次开始朝着祖安偏斜。 而作为事件的当事人和关键人物，伊泽瑞尔本限制三个月内不能离开皮尔特沃夫——对于伊泽瑞尔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但他仍旧对最高委员会的决定表示了理解。 那个彩色头发的佐伊……实在是有点可怕。 也许只有罗德先生那样的人，才能够压制她了吧？ 既然不能去探险，伊泽瑞尔索性选择了帮助李维克先生——发条玩具店有了一个特殊的服务员后，业务量上升了不少，很多听说过探险家名头的孩子都在课余时间来到了李维克的发条玩具店，听伊泽瑞尔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探险经历。 而在离开的时候，他们的手里往往会多上几个发条玩具。 皮城警局的气氛也微妙了一段时间——凯瑟琳虽然羞愤于自己莫名其妙的“吐露心声”，但对于她这种严肃的女强人来说，说了就是说了，反而是警员们议论了一段时间后眼见着当事毫不在意，也就逐渐失去了八卦的兴趣。 至于罗德，他早就已经回到了福光岛上，开始了自己对于法术时间耦合的研究。 暮光就像是流星，偶然之间在凡人的面前露出了自己一闪即逝的轨迹，然后就再次隐没于满天星辉之中。 下次出现，就不知何期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五十八章 崔斯特的召集令（3/5） 不管人们如何议论，反正皮尔特沃夫的暮光事件结束了——也许对于八卦党们来说有点意犹未尽，但相信我，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感受。 罗德回到了福光岛，开始了自己时间耦合法术的研究，而伊泽瑞尔也暂时告别了冒险，开始了打工的生涯，佐伊回到了巨神峰上，向勉强恢复的月亮星灵告诉自己的收获…… 而我们的崔斯特同学，也以一个狗腿子的身份，帮助维迦完成了扬名立万的计划。 当然，不管弗拉基米尔和斯维因的关系是怎么样的，维迦的扬名立万都是在打诺克萨斯的脸，为了避免被诺克萨斯碾碎，崔斯特还是决定帮维迦拉点人手来。 （崔斯特对天发誓，这真是被维迦逼的，这货心心念只有出风头、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具体计划一问三不知，还摆出一副“这些都应该你来考虑”的甲方态度，偏偏最尴尬的是，崔斯特还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在比尔吉沃特，崔斯特利用了一些特殊的办法，召唤了几个……老朋友。 …………………… 杀人鲸酒馆。 曾经脏兮兮的酒馆现在地面上被打了一层蜡，崔斯特带着维迦和格雷夫斯进来的时候，不得不特意确认一遍招牌上的名字。 “乖乖。”在盯着墙角30秒却没有发现老鼠踪迹的情况下，崔斯特有些意外地咂了咂舌头，“什么时候洛卡也有洁癖了？” “洁癖？我可没有那玩意。” 就在崔斯特暗自惊讶的时候，吧台后面打盹的老板坐起身来，随手拿起三个擦得干干净净的杯子，倒满了麦酒，丢向了崔斯特的桌子。 三杯酒打着旋，稳稳的落在了桌面上，一滴酒都没有溅出来。 “还成。”崔斯特压了压自己的帽檐，“看样子你的技巧还没有荒废掉——可我从来不记得你会愿意搞卫生的，这不是我记忆里的杀人鲸。” 洛卡老板刚想解释点什么，眼见着格雷夫斯掏出了雪茄，他干脆撑着吧台跳了出来，然后一把夺过了雪茄。 “冷静点，格雷夫斯。”洛卡瞪起了自己牛犊一样的大眼睛，“这里禁止吸烟！” 禁止吸烟？？？ 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洛卡伸出手指向了吧台下面的标示，一个大大的【禁止吸烟】让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荒谬。 “这是怎么回事？”崔斯特发现自己只是两年没回比尔吉沃特，这里仿佛变天了一样，“该死的，我tm甚至以为自己还在皮尔特沃夫！” “就是因为皮尔特沃夫。”洛卡将格雷夫斯的雪茄丢回到桌子上，“因为皮城佬的贸易，女王划出了一片贸易区——屠夫之桥到夜鸦广场，然后规定了这里的商户都要讲卫生，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讲卫生又是怎么回事？ 崔斯特可不相信，那位厄运女王能够让桀骜不驯的海盗们乖乖地饭前洗手。 “别这么看着我。”面对崔斯特的质疑，洛卡撇了撇嘴，“贸易区没有保护费，税收也比较低，我把之前拿去交给地头蛇的钱拿来雇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小伙子，这才有你看见的这一间干干净净的杀人鲸。” 另一种意义上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崔斯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能够理解。 “说来有意思。”中午时分酒馆也没什么客人，洛卡索性搬过把椅子坐在了崔斯特的身边，“看你这一身行头不错啊——之前你说你在皮城混日子？我说的没错吧，你这张嘴就适合在那些上等人之中占便宜……” 对于洛卡满含恶意的说辞，崔斯特只是皱了皱眉头——比尔吉沃特人就是这样，说话一般不喜欢经过大脑，明明是赞扬的话，听起来却总是有着莫名的讽刺意味。 懒得听洛卡胡扯，崔斯特索性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给我找个包间，洛卡。”一枚金海克斯出现在了崔斯特的手里，“别来打扰我，明白吗？” “明白。”洛卡嘿嘿一笑，“不过……涨价了。” 涨价？ 崔斯特摇了摇头，将一张金色的鬼牌放在了桌面上，抬起头看向了洛卡——酒店的老板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拿过了金海克斯，从吧台后面找到一把钥匙，丢了过来。 “好吧好吧，看来你果然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去二楼的那件没有牌子的房间，如果你的朋友们来了，我会叫他们去找你的……” 崔斯特点点头，拿起了钥匙，然后踏上了古旧的楼梯。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五十九章 崔斯特的“朋友”们（4/5） 见到金色的鬼牌，洛卡看见老朋友的好心情被毁于一旦。 为什么崔斯特和格雷夫斯能够成为“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家伙？ 凭他们的身手？ 说实话，比这两个家伙强的人多了去了，但有几个能够像他们一样如鱼得水的？ 油滑的崔斯特和耿直的格雷夫斯，这两个家伙强就强在不仅完全互补，而且还能够建立属于自己的关系网——最神奇的是，这个复杂的关系网并不是以一个特定组织的形势维持的，纯粹依靠着曾经合作过、或者有着共同利益的关系所维持的，在这方面，崔斯特的天赋可以说非常惊人了。 一般来说，崔斯特和格雷夫斯都是二人行动，再多也就加上一两个，每次行动的时候，他们都喜欢在杀人鲸酒馆集合，而崔斯特独一无二的卡牌就是集合的证明。 鬼牌代表的含义是比崔斯特强的家伙，金色卡牌意味着这些人不受控制（也未必是人）。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洛卡见到金色鬼牌的时候，他的脸一下就苦了下来。 当初格雷夫斯被人抓起来你tm都没拿出金色鬼牌，顶多拿张银色的出来！ （崔斯特：我救人哪敢叫比我强还不受控制的家伙啊！） 略微犹豫了一下，洛卡关上了酒馆的大门，然后挂上了歇业的牌子——和损失的利润相比，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洛卡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大意。 …………………… 傍晚时分，第一个人来了。 轻盈的步伐，哒哒的高跟鞋声——洛卡从吧台后面翻身坐起，却看见一片朦胧。 “咯咯咯咯咯……” 一阵勾魂夺魄的笑声让洛卡心下一片火热——但瞬间的欲望膨胀后，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酒馆里，她的身上闪烁着浅紫色的光辉，浅浅的微笑带着难以言喻的魅惑——这种情况下，洛卡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能背过身去，以尽量冷酷的语气说一句“在二楼”。 可是洛卡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其实和一头发情公狗的叫声没有什么两样。 洛卡努力地保留着自己的理智，但却在欲望的挑拨下越发地身不由己，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脸更是逐渐转了过来，一双眼睛失去了神采，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淡紫色的、魅惑众生的身影。 伊芙琳。 幸运的是，事态没有进一步发展，崔斯特帮助洛卡解了围——一张卡牌钉在了吧台上，让伊芙琳迅速转移了注意力。 “让我看看你，崔斯特。”在崔斯特出现在楼梯口的瞬间，伊芙琳直接转换了目标，“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这么长时间里，我还从未找到能够与你媲美的家伙呢……” 崔斯特努力保持着镇定，但面部细微肌肉的抽搐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和伊芙琳春风一度的确看起来是不错的事情，但具体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评论，要不是崔斯特藏牌的技术足够高明，在鞋子里都藏了卡牌，否则能否在最后时刻逃掉……这还两说呢！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崔斯特对伊芙琳可以说是避之唯恐不及，但现在有维迦做后盾，他索性挥挥手，将伊芙琳接到了二楼。 在伊芙琳跨过了楼梯转角的之后，洛卡终于完全恢复了意识，他汗出如浆，哆嗦着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的朗姆酒，然后一口灌下。 “天哪。”喝下一大杯朗姆酒之后，洛卡整个人终于恢复了一点，“这家伙在哪找到的这种尤物……哦不，是诡异之人？” “呃，等等，那家伙真的是人吗？” 伊芙琳离开之后，洛卡努力地回忆着她的身影，但记忆里却偏偏是一片模糊的淡紫色，这让他心下又是一阵惊悚。 于是，可怜的酒馆老板再一次哆哆嗦嗦地拿起了酒杯。 就在洛卡再次举起酒杯的时候，杀人鲸酒馆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这次出现的，是一个身形庞大的家伙——透过酒杯底部扭曲的玻璃，洛卡看到的是一片海藻一样的绿色。 “噗——” 一口烈酒呛在了嗓子，洛卡狼狈地放下了杯子，拍打起了自己的胸口。 看见洛卡似乎遇上了麻烦，来人愉快地张大了嘴巴。 湿答答的舌头被放在了吧台上，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洛卡的心底。 “哦，幸运的人，你见到了伟大的塔姆——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梦想吗？” 与刚刚心头的一片火热不同，此时的洛卡心里已经冻成了坚冰。 塔姆·肯奇。 该死的，崔斯特怎么和这个恶魔也有关系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六十章 狐假虎威（5/5，五更求订阅） 关键时刻，崔斯特再次出现，又一次救下了洛卡——经历了两次濒临死亡之后，洛卡决定出去避避风头。 有毒吧？ 虽然知道崔斯特这小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和什么存在有关系，但没想到他找到的帮手都是这种家伙啊！ 现在再想起那个打扮新潮却一言不发的小个子……洛卡相信，那货绝对不是自己预想的侏儒，而是一个约德尔人。 洛卡已经生无可恋了。 幸运的是，崔斯特说过，今晚的客人就两个。 如果有第三个的话……就算来的是传说中的风暴之神祭司，洛卡都不会不信！ …………………… 杀人鲸酒馆，二楼。 圆圆的大桌子旁，五个人入座。 格雷夫斯没心没肺地抽着雪茄，维迦的高领礼服遮盖了面容和表情，而剩下的三个人里，伊芙琳和塔姆都死死地盯着崔斯特。 “咯咯咯……”伊芙琳的笑声打破了沉静，她慵懒地支在了桌子上，想崔斯特抛了个媚眼，“说说看，到底为什么找到我——快点解决掉这些麻烦事，我们还要去找乐子呢。” 沙哑而性感的声音，再加上调皮的尾音，换个人听到这话，估计骨子都酥了。 “这位是伊芙琳。”崔斯特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寡妇制造者、痛苦之拥、暗夜女王——随便你们叫她什么都好。”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对于崔斯特这种公事公办的样子，伊芙琳反而更感兴趣了，“怎么了，你现在喜欢玩点……禁欲系的？” 崔斯特再次无视了伊芙琳的挑逗，他桌下的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看向了塔姆。 “这位是塔姆，塔姆·肯奇，比尔吉沃特的‘两件衣服’，只要你愿意签订契约，他能够办到几乎所有事情……” “啦啦啦~”面对着崔斯特的介绍，塔姆愉快地拉出了自己湿答答的长舌头，拨弄了起来，“欢迎来到比尔吉沃特~” “至于我和我的搭档崔斯特，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我就不再介绍了。”崔斯特慢慢起身，“这次找到你们，我是希望来一次有趣的行动。” 说着，崔斯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卷轴，展开后用卡牌钉在了墙上。 “我的目标是弗拉基米尔。” 卷轴是一张油画，猩红的色调和大片帷幕的背景给人一种强烈的反胃感——明明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油画，看上去却有一种鲜血的味道。 “哦，一个有趣的目标。”塔姆收回了自己的舌头，眨巴着小眼睛看着油画上栩栩如生的弗拉基米尔，“血魔法？呵呵呵，恕我直言，你可付不起这代价。” 塔姆是比尔吉沃特传说之中勾人死亡的恶魔，但崔斯特却很清楚，这家伙从来都不是一个直接的暴力分子，他虽然喜欢吃掉灵魂，但获得灵魂的方式从来都是契约——心甘情愿的契约。 用塔姆的话说就是“只有心甘情愿的灵魂才足够美味”。 当然，崔斯特对于这种说法的理解是……塔姆需要先引诱目标堕落，这样千珏才不会找他的麻烦——一个优秀的灵魂会回归千珏的死亡国度，而只有那些堕落的恶臭灵魂，千珏才不会去管。 至于伊芙琳…… 伊芙琳还在看着崔斯特，但从她对目标避而不谈这一点上，崔斯特就足以看出她的态度——虽然这个女人（或者说女魔头）足够勾魂销骨，但她对弗拉基米尔的态度更多的是忌惮。 崔斯特一言不发。 塔姆和伊芙琳则是逐渐开始不耐烦起来了。 眼见着崔斯特不再说话，塔姆终于眨了眨眼睛，打算给他一个教训。 与此同时，伊芙琳也消失在了暗影之中。 金色的鬼牌，代表着不能控制的强者——想要和他们达成交易，事情显然不怎么简单。 但崔斯特丝毫不慌，甚至想笑。 此时此刻，崔斯特甚至想朝着他们竖起中指，大声嘲讽一句：“如果自己毫无依仗，会在比尔吉沃特找到你们吗？” 但为了保持自己的丰富，崔斯特忍住了。 …………………… 暗影之中，伊芙琳绕到了崔斯特的背后。 唔，一个足够优秀的肉体，一个足够有趣的灵魂——现在，他归我了！ 然后，就在伊芙琳张开双臂，打算给崔斯特来一个热情、痛苦而致命的拥抱时，空间扭曲了。 维迦淡淡的冷哼了一声。 而这一声冷哼直接打断了伊芙琳的动作——在扭曲的空间之中，她失去了对自己身躯的控制。 以圆桌为中心，整个房间都进入了一种扭曲的状态，庞大的奥术能量开始呼啸了起来，在扭曲的空间之中形成宛若实质的风暴。 塔姆和伊芙琳都停止了动作。 这一刻，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这场谈判的主角并不是崔斯特，而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小矮子。 维迦所掌握的奥术能量是如此的庞大和惊人，无论是塔姆还是伊芙琳，他们都不敢在这里贸然行动——从现在开始，他们终于绝了吃掉崔斯特的心思，老老实实坐在了位置上。 崔斯特掀了掀自己头顶的礼帽，维迦解除了法术。 一切风平浪静，好像刚刚无事发生一样。 塔姆和伊芙琳都不知道崔斯特在哪里找到了这样的一个帮手，他们仔细打量着维迦，试图从他的打扮上发现什么——看了半天之后，他们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这身搭配不出意外是出自崔斯特之手。 就在这时，崔斯特最后的介绍才姗姗来迟。 “这位是维迦。”崔斯特的表情里充满了掩盖不住的笑意，“一个伟大、强大而邪恶的魔法师阁下。” 魔法师？ 塔姆和伊芙琳都眯起了眼睛——他们也终于意识到，这家伙是个约德尔人。 “顺便说一句。”崔斯特再次丢出一张卡牌，准确地钉在了弗拉基米尔画像的正中央，“这位倒霉的弗拉基米尔先生，就是维迦阁下的猎物，他需要一个足够资格的敌人，来彰显自己的邪恶和强大。” “你们……明白了吗？”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六十一章 时间匆匆（1/5）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说起来，伊芙琳和塔姆严格意义上算是“同一种族”的存在，他们都是瓦罗兰的恶魔。 但前面提到过的，瓦罗兰的恶魔可不是艾泽拉斯那种“高端”存在，他们是负面情绪的具现化存在——他们的“同胞”还包括永夜梦魇·魔腾，以及被斯维因掌握的那一个左酱。 这些恶魔有自己的人格，但本质上还是负面情绪的化身。 塔姆是暴食和贪婪，伊芙琳是欲望和痛苦，魔腾是恐惧和暴虐，斯维因则是傲慢和冷酷（也许还有话痨？）。 崔斯特本来并不想和恶魔打交道的，游走在光暗之间的日子里，他早就学会了谨慎——但现在有维迦作为依靠的情况下，他不介意自己尝试一下从未经历的事情。 现在看来，维迦“镇场子”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伊芙琳和塔姆都认清了自己的位置，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在确认了没人质疑自己的计划之后，崔斯特开始了分工。 …………………… 在凑齐了五黑阵容之后，崔斯特、格雷夫斯、伊芙琳、塔姆和维迦踏上了诺克萨斯的土地，在这里，他们将会用自己的方式，为诺克萨斯带来“邪恶”。 至于罗德，他也在福光岛上第一次完成了自己的法术耦合。 时间蛹化之后的火球术。 根据艾克的经验公式，罗德尝试着加大了对火球术的压缩程度——而和正常情况下过度压缩的火球术不同，因为时间流冲击的缘故，本来应该失控的火球术反而没有出现离开罗德控制的情况。 实验成功。 有了这个法术实验作为基础，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罗德将时间全都花在了时间耦合法术的研究和实验中，甚至还找到了耦合超魔专长的施法方式。 平时的五感用更加强烈的信号限制了罗德对于时间的感知，而在被时之砂封印了五感之后，他能够有特殊机会去感受那些平时被屏蔽掉的东西。 时间。 仿佛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罗德清晰地感受到了时间的流动——仿佛置身于水流之中一样，微妙的感觉在告诉着罗德时间在消逝。 这种提升不是基于某一件特殊的装备，也不是来自某个魔法效果，这和超魔专长一样，是罗德自己的东西！ 肉眼可见的修行成果对罗德来说是最大的鼓励，他将自己完全关在了实验室里，保持着高强度的魔法实验和训练节奏——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仿佛变成了工作狂，饿了就来个魔法布丁，渴了就是法师快乐水（魔法泉水），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迦娜激活了他的魔法道标。 …………………… 当留给迦娜的魔法道标被激活的时候，罗德已经能够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自由施法了，时间耦合法术的研究非常成功，绝大部分的法术都是ok的——组合性质的超魔专长还比较麻烦，虽然能够释放，但成功率却难以保证…… 时间耦合已经成为了罗德一个新的超魔专长。 在发现魔法道标被激活之后，罗德终于离开了实验室。 看见罗德出来，金克丝和安妮看起来都比较兴奋——罗德答应了她们，如果自己的法术实验很顺利，在实验完成后，他会再带着安妮和金克丝去一趟皮尔特沃夫，去看完阿瓦罗萨之歌。 然而这一次，恐怕罗德要食言了。 发现了罗德眼睛里的红血丝和神态之中的疲惫，安妮和金克丝也意识到似乎这次罗德出来并不是因为实验的圆满成功。 “抱歉了。”面对撅起了嘴的安妮和摸向了自己腰间爆炸物的金克丝，罗德只能乖乖低头认错，“但是弗雷尔卓德那边遇到了麻烦，迦娜已经在找我了。” “呃，别难过。” “在结束了弗雷尔卓德这件事后，我带你们去艾欧尼亚玩——那里我都没有去过呢。” “而且，如果你们运气够好，还能进入传说之中的班德尔城——那里全是约德尔人，就是吉格斯的那种。” “我保证好吧，我保证！这是弗雷尔卓德最后的战役。”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安妮和金克丝，罗德终于激活了空间坐标，开始了远距离传送。 大量法力被消耗一空，罗德修改了自己的坐标。 在一阵时间和空间的扭曲之后，罗德在福光岛上消失，出现在了弗雷尔卓德。 “迦娜，怎么现在突然找到我？”看见迦娜，罗德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终于又见到你了……” 被罗德搂在怀里，迦娜半天之后才再次开口。 “冰霜守卫先一步动手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六十二章 进击的巨魔（2/5） 在得知霜卫部族先一步动手之后，罗德是有些诧异的。 凭什么啊？ 现在时间上已经是深秋，这种时候，来自瓦罗兰极北大冰川的艾维尼亚之息会吹拂过整个弗雷尔卓德，给这里带来无尽的风雪和冰暴。 在这时候，整个弗雷尔卓德是没法进行战争的——别说打仗了，就连在风雪之中行走都非常勉强。 冰霜守卫在这时候动手？ 罗德第一个不信！ 就算是冰霜守卫最精锐的霜卫勇士，他们也做不到在这种大风雪之中行军！ 然而，出乎了罗德预料的是，冰霜守卫动手的并不是霜卫勇士，也不是霜卫法师，而是冰巨魔。 冰巨魔？ 罗德愣了一下之后，也反应过来了。 在寒风呼啸的时刻，冰巨魔是极少数不惧冷风的家伙！ 这些冰巨魔在冬天虽然也会比较不好过，但是他们强健的体魄再加上庞大的体型，使得这些家伙能够在冬天的时候越依旧能够在弗雷尔卓德的冰原上自由行动——虽然冰巨魔没有厚厚的保暖茸毛，但他们的皮肤又厚又坚韧，而且皮肤表层没有毛细血管，特殊的生理结构使得这群家伙能够抵御极度的严寒，即使是弗雷尔卓德的冬天，这些巨魔依旧能够在荒原上行动自如。 如果是这些家伙在冬天发起攻击的话……阿瓦罗萨的确不好应对。 而更加恶劣的是，这次巨魔们的行动，针对的是那些小部族。 在弗雷尔卓德城会议之后，丽桑卓撕破脸皮导致很多原本保持中立的部族倾向于艾希，现在丽桑卓对他们的报复就是叫巨魔军团一个个碾过去。 事先艾希已经发出了提醒，希望这些部族为了安全考虑能够向西迁移——一部分部族相应了艾希的号召，还有一部分在自己的家乡保持了戒备打算如果见到霜卫的军队就离开。 一直到入冬，霜卫部族都没有任何的行动。 然后，当第一场大雪落下的时候，冰巨魔出现之后，他们发现自己想跑都跑不掉了！ 几个幸运儿成功将消息送给了艾希——但截止艾希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的部族都已经完蛋了。 包括罗德在内，阿瓦罗萨的所有人都进入了一个思维上的无趣，他们下意识地将冬天当作了“无法作战”的时期。 而实际上，“无法作战”只是针对绝大部分人来说的，在丽桑卓的麾下，还偏偏有一支能够作战的部队！ 冰巨魔的出现不仅对那些倾向于阿瓦罗萨的部族造成了严重的打击，更致命的是，当艾希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晚了！ 虽然艾希第一时间接纳了幸存者，但针对丽桑卓的反制，还需要和罗德一起商议。 …………………… 再次见到艾希的时候，罗德在她的脸上见到了大大的黑眼圈。 冰巨魔的袭击不仅毁灭了数个部族，更重要的是造成了已经投靠阿瓦罗萨的部族的强烈不安。 冰巨魔在弗雷尔卓德一向是扮演着近似于天灾的角色，现在忽然得知冰巨魔是受丽桑卓控制的，很多人都因此感觉到惴惴不安。 为了安抚这些人，艾希挨个聚居地拜访，向所有的长老讲述自己的战略战术，并作出了自己的承诺——光指着阿瓦罗萨之弓发誓，艾希就不知道发了多少个了！ 艾希可不是崔斯特这种发誓撒谎如喝水的家伙，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承受着巨大压力的艾希也非常疲惫。 还好现在罗德回来了。 看见罗德，艾希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瘫软在了椅子里。 “你终于回来了。”好半天才恢复了力气的艾希终于仔细打量了罗德一番，“听说你去进行某项特殊法术的研究了？结果怎么样？” “还不错。”罗德点点头，“倒是你，你这副样子可不像是阿瓦罗萨的堂堂战母啊！” “……” 艾希默然。 在罗德到来之后，弗雷尔卓德统一的速度大大加快，这种情况下，艾希所承受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只是因为她的理想一直支撑着自己，才使得她能够在现在依然保持着工作的热情。 “你需要休息一下。”看着默然无语的艾希，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件事的责任在我，我虽然知道了冰巨魔和丽桑卓关系匪浅，但我没有想到她会在冬天指挥冰巨魔来这么一下……” “不这不是你的错。”眼见着罗德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艾希摇了摇头，打断了他，“我不能要求你洞察一切，你能够在拉克斯塔克湖上重伤丽桑卓，为我争取到这么多的盟友和这么多的时间，我已经很感激了。” “阿瓦罗萨的继承者是我，肩负着宿命的人也是我。” “你是我的指引者，而我才是那个执行者。” 三言两语之间吗，艾希很快恢复了精神——对于艾希来说，理想是未来，更是动力。 “但……还是要注意自己的状态。”对于这种要强的女性，罗德也不能多说什么，“我现在要启程去一趟炉乡——我怀疑丽桑卓甚至会对炉乡动手。” “对炉乡动手？”艾希皱起了眉头，有些难以置信，“她难道敢惹怒奥恩么——之前那个叫亚托克斯的家伙已经证明了山隐之焰的可怕，她在拉克斯塔克湖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害，还怎么敢进入炉乡……” “亚托克斯为什么会和奥恩动手？而我听说当时亚托克斯的身边跟着不少霜卫勇士，丽桑卓又在这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罗德眯起了眼睛，“而这些冰巨魔能够在冬天突袭这一点，其实可以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但她却只是袭击了那些中立的部族，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亚托克斯他也给奥恩留下了点什么？” 对于罗德的推测，艾希还是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一切都是罗德的推测，几乎没有任何的证据。 索性罗德现在也没有太多的任务，在叮嘱了艾希保持警戒，制定了几个预案之后，他匆匆告辞，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往炉乡的道路。 ———————— 咳咳，作者菌使出【跨天更新法】，减少了一天的更新。 主要是键盘出现了点问题，作者的肩膀比较宽，用笔记本的键盘码字多了肩膀疼，所以就悄悄少更一天。 明天狗东上的键盘就到了，恢复五更。 嗯，溜了溜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冰巨魔的扫荡（3/5） 根据幸存者们的消息，巨魔是大范围作战，全靠集结突袭——降雪之后，绝大部分的部族都放松了警惕，毕竟在大雪天里巡逻，不仅人员疲惫，而且会加大粮食的消耗，基本属于费力不讨好的行为。 而就在他们缩小了巡逻范围之后，巨魔的突袭几乎是一抓一个准。 虽然冰巨魔能够在冬天行动，但这个过程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比较痛苦的，松散的社会组织下，冰巨魔冬天的行动一直是很少见的。 于是，当他们忽然发力之后，一切就都变得不可挽回了。 根据幸存者们遭受攻击的时间，冰巨魔在弗雷尔卓德冻土上的轨迹很清晰，而从时间来看，当艾希接到消息的时候，冰巨魔的部队应该已经进入了炉乡。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罗德才会急急忙忙地出发，希望能够在炉乡出问题之前赶到现场。 为了能够迅速到达炉乡，罗德甚至拿出了魔法飞毯——在冬天的弗雷尔卓德，飞行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即使是罗德，在这种凛冽的寒风之中飞行，也很有可能迷失方向或者遭遇不测！ 罗德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从西弗雷尔卓德到达了铁刺山脉，然后无奈转为了步行——奥恩庇护着炉乡的大雪似乎带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在大雪之中，罗德的魔法飞毯开始出现了严重的不稳定状况。 考虑到已经即将进入炉乡，罗德索性放弃了飞行，再次改为步行。 而回到了地面上之后，罗德也终于见到了不少掩埋在大学之下的存在。 巨魔的军队刚刚通过这里。 之前曾经和努努到达过的几个村庄现在已经完全毁灭了，村庄里的人一个都没有了，而虽然大雪覆盖了一切，但在大雪之下，罗德还是发现了不少巨魔的痕迹。 钝器的袭击、宽大的巨魔脚印、木板和茅草上的啃咬痕迹，这些都说明了不久之前，这里曾经迎来了一批不受欢迎的访客。 在弗雷尔卓德，冰巨魔一向有着吃人的传统——但现场留下的痕迹表明，这些巨魔却啃了不少别的东西（家具、草席之类的）来填肚子，这说明他们似乎保留了不少的俘虏，而且是宁愿饿着肚子也愿意吃掉这些人。 能够压制巨魔吃人欲望的，只有那位丽桑卓了。 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罗德加快了脚步。 …………………… 炉乡之中，布隆裹着炉火披风，带着自己包裹了龙皮的大盾，努力地一个村子又一个村子地聚集起了村民。 被巨魔毁灭的村庄里逃出来的幸存者不仅会跑到西弗雷尔卓德去找艾希，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进入了炉乡，来寻求布隆的庇护。 而布隆自然而然地得到了消息。 在意识到了炉乡现在所面临的可怕问题时，布隆第一时间聚集起了各村落的青壮，然后开始组织起转移工作。 在布隆的带领下，炉乡村庄之中的老幼都被转移到了炉乡深处的村庄之中，而青壮则是在炉乡外围布置了一道相对简易的防线，以此来抵抗巨魔的袭击。 布隆没有组织逃跑——因为从冰巨魔们的行动轨迹来看，他们的扫荡是自西向东的，也就是说，当冰巨魔们到达炉乡的时候，他们的全部军队都完成了集结合围。 在西弗雷尔卓德，冰巨魔的部队还算相对的分散，还有不少的幸存者逃跑，但越往东边扫荡，冰巨魔的包围圈子就越密集，布隆敢说，如果这时候炉乡人想的是逃跑，那跑不了多久，就会被冰巨魔追杀，然后全部杀死！ 这种时刻只有殊死一战才有一线生机！ 而炉乡也不是没有抵抗的能力。 相较于其他的村落，炉乡不仅组织更加严谨，而且还有自己的“常备军”，而有趣的是，炉乡的常备军也是冰巨魔。 没错，虽然丽桑卓和特朗德尔依靠着自己的诡计收服了弗雷尔卓德绝大部分的冰巨魔，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冰巨魔不在她的掌控之下，这部分冰巨魔有散布在各地零星的野巨魔，还有就是居住在炉乡里的炉乡巨魔。 还记得布隆的盾牌是怎么来的吗？ 为了掌握不服从于自己的炉乡巨魔，丽桑卓曾经将炉乡巨魔酋长的孩子关进了那个无法被打开的宝库之中——然后布隆干脆地削掉了宝库所在的山头，救下了这个冰巨魔男孩。 那一次事件里，闷骚的奥恩将丽桑卓也放进了自己对布隆的考验之中，这让试图插手炉乡的丽桑卓惹得一身骚——只不过碍于奥恩的威势，她终究没有进行更加过激的举动。 于是，在那之后炉乡有了自己的守护者布隆，也有了自己的常备军，炉乡巨魔。 第七百二十四章 炉乡保卫战（4/5） 为了说动炉乡人行动起来，布隆也消耗了不少的精神。 没错，虽然冰巨魔们在特朗德尔的带领下，扫荡的路径都是明明白白的，但炉乡众人的想法都是“有奥恩的庇护他们不敢来”。 这种思路放在平时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布隆的心里始终有着十分强烈的不安，这种情况下，他极力促进了炉乡人的转移，并拉着炉乡巨魔一起，组建起了炉乡的防线。 炉乡严格意义上说并没有什么战略要地，这里的地形几乎完完全全是一马平川，虽然在中央地带也有一些山脉，但这种大型的、单独的、只有一座主峰的山脉从来都不能作为战略据点。 为了更好地应对攻击，布隆只能带领着炉乡巨魔和青壮，利用融化的雪水构筑出数道冰制的围墙，来布置防御。 与此同时，布隆还挖掘了数道壕沟，进一步加强防御——和阿瓦罗萨部族不同，炉乡人和炉乡巨魔们并不擅长使用弓箭和投掷武器，所以这些冰墙和壕沟的意义也不是作为射击掩体，而是希望起到延缓冰巨魔部队展开的目的，事先防御作战情况下的以多打少。 然后，就在工程勉勉强强的完成的时候，特朗德尔拎着臻冰大棒子，带着冰巨魔来到了炉乡。 …………………… 特朗德尔很享受这种日子。 虽然不得不遵从丽桑卓的意志，但不可否认的是，特朗德尔现在的确是巨魔之王。 带着手下的冰巨魔大军，特朗德尔所过之处，一切的存在都对他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即使是最桀骜不驯的野巨魔，在面对特朗德尔和他手下的冰巨魔军团的时候，也只能乖乖藏进松林中，连脑袋都不敢露出来。 我就是巨魔之王！ 挥舞着臻冰大棒“碎骨者”的特朗德尔，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然而，一路的顺风顺水在炉乡却戛然而止，来自炉乡人和炉乡巨魔的反抗不仅让特朗德尔没能顺到底，而且还让这位自封的巨魔之王跌了个灰头土脸。 当时，在特朗德尔进入炉乡的时候，大量的村庄都已经空了——面对着空空如也的村落，特朗德尔的认知是“他们被伟大的特朗德尔吓得望风而逃了”。 （嗯，这个认知有一部分是对的。） 然后，信心满满的特朗德尔在见到了布隆带人连夜建造起的简陋工事后，脸上露出了嘲讽的丑陋笑容，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碎骨者，发出了自己的命令。 “所有的巨魔！” “来接受你们王的命令！” “跟我一起上，碾碎他们！” 有着绝对人数优势的冰巨魔们挥舞着手中简陋却威力十足的武器，以松散的阵型一拥而上。 这些呲牙咧嘴的家伙光着脚，迈着大步，轻而易举地翻越了布隆临时掘出来的壕沟，然后以跳马的方式越过了冰墙——就在他们跃下围墙的瞬间，来自保卫者们的攻击如期而至。 炉乡巨魔使用大型木棍、石槌，炉乡人使用草叉、大刀，他们按照布隆事先的指示，躲在了冰墙的后面，等这些冰巨魔翻越冰墙的瞬间，给予了致命一击。 “啊——” “嗷——” 冰巨魔的惨叫响彻了整个炉乡。 这种类似于伏击的手段打了冰巨魔一个措手不及——冰墙并不是完全透明的，穿着白色粗布或毛皮衣服的炉乡人、将自己掩藏下雪下的炉乡巨魔很好地骗过了大大咧咧的冰巨魔，他们只看见了阵线后面少数和布隆在一起的保卫者，而没有注意到这些近在咫尺的敌人。 大意给冰巨魔带来的一记沉重的打击，第一波进攻的冰巨魔里，在一击之下有接近半数当场丧失了战斗力。 炉乡人使用的都是利器，能够破开冰巨魔坚韧的皮肤造成穿刺伤害——而炉乡巨魔的钝器更是破防的好家伙，虽然冰巨魔有强大的恢复能力，而且皮肤也足够坚韧，但在蓄谋已久的攻击下，这些并不能让他们迅速恢复战斗力，甚至一愣神的功夫，不少冰巨魔更是被当场补刀。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袭击，特朗德尔暴跳如雷。 “混蛋！混蛋！混蛋！”挥舞着碎骨者的特朗德尔连着骂了三声，“这群该死的家伙，你们怎么敢……” 但战斗情况的严恶化没有给特朗德尔更多抱怨的时间，眼见着更多的冰巨魔即将死于补刀之下，特朗德尔明智地闭上了嘴巴，亲自带队开始了冲锋。 “等我抓住你……”特朗德尔将战场中最显眼的布隆设定为了自己的目标，“我一定要打碎你的脑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二十五章 巨魔之王（5/5） 炉乡巨魔和冰巨魔严格意义上说是同一个物种。 但很可惜，巨魔没有种族主义这一说——冰巨魔是吃人的，他们在饥饿的情况下不仅会吃异类，连同族都照吃不误。 这种情况下，特朗德尔面对炉乡巨魔的袭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甚至相较之下，他更在意的是组织了这场埋伏的人。 嗯，以炉乡巨魔的脑袋，他们是想不出这种办法的，所以一定是那个人类光头佬干的！ 炉乡巨魔怎么可能骗过我？！ 虽然逻辑上问题比较大，但特朗德尔的结论反倒没有什么问题——这种情况下，他将布隆作为第一目标的确没有任何的毛病。 而布隆也很愿意和特朗德尔一战。 在巨魔集结冲锋的时候，布隆就借助着缓坡的地理优势，判断出了特朗德尔的身份，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巨魔之王（除了巨魔，没人会在意这个名头），但却能够判断出那个拿着大棒子的家伙是领头的。 嗯，依照冰巨魔这种货色的特点，只要自己干掉了那个家伙，炉乡的危机至少暂时就结束了。 王对王！ …………………… 大步流星地跨过壕沟和冰墙，特朗德尔挥舞着手中的碎骨者，一马当先冲入了炉乡守卫者的阵地。 一路上不乏有对特朗德尔出手的人，但无一例外被特朗德尔一击而溃。 或是撕咬，或是打砸，无论是强壮的炉乡小伙子还是更强壮的炉乡巨魔，没有人是特朗德尔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先布隆一步出手的是炉乡巨魔的巨魔酋长“癞头”戈洛尔。 除了特朗德尔，没有巨魔会自称巨魔之王——而炉乡的巨魔首领也按照巨魔的传统，自称为巨魔酋长。 这个满头疙瘩的巨魔正值壮年，他是炉乡巨魔之中最强壮的那一个，这次来帮助布隆一方面是为了保卫炉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换一个人情。 嗯，没错，被布隆劈开山峰救出来的，就是戈洛尔…… 曾经“眉清目秀”的巨魔男孩现在已经成为了满头疙瘩的巨魔酋长，他的受到布隆的影响很大，使用的武器不是常规巨魔们喜欢用的棒槌或者连枷，而是一艘船。 不知道哪个倒霉的诺克萨斯人死在了探索弗雷尔卓德东海岸的旅途上，他的小船被戈洛尔发现，成为了巨魔酋长的武器——如果罗德见到这家伙，绝对会脱口而出一句“海巨人”。 面对着气势汹汹、自称是巨魔之王的特朗德尔，戈洛尔战意沸腾，如果自己击败了他，是不是也能换一个称呼？ 嗯，巨魔之王——这可真带劲！ 眼见着特朗德尔召唤出了大片的冰霜地带，大踏步冲了过来，戈洛尔将铁质的小船顶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也冲了起来。 身材上特朗德尔其实并不占优势，戈洛尔有信心一下把这个家伙顶飞出去——只要把他顶飞，自己接下来就能来一套完整的暴揍！ 然而，当戈洛尔即将来到特朗德尔面前的时候，一个冰制的柱子毫无预兆地从他的面前升了起来。 这根冰柱子的出现无比突兀，戈洛尔事先没有任何的准备，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很想收住脚步，但高大的身躯所具有的惯性在溜滑的地面上并不是那么好抵消了。 “当——” 戈洛尔一头撞在了冰柱上。 幸好戈洛尔事先将小船顶在了手臂前面，否则这一下他直接就会装个头破血流——特朗德尔召唤出的冰柱子可不是光秃秃的，实际上，这跟柱子跟狼牙棒的锤头没啥区别，上面全是冰刺，如果真是刹不住车一脑袋撞上去，戈洛尔满脸开花都是轻的！ 眼见到戈洛尔中招，特朗德尔哈哈大笑。 阴险狡诈的巨魔之王可不会傻乎乎地和敌人硬碰硬，冰巨魔虽然一直被诟病“脑袋不灵光”，但即使没有大智慧，在战斗细节之中的小聪明，他们可是一点不缺！ 而这位巨魔之王，更是耍小聪明的佼佼者！ 冰霜土地不仅能够加强特朗德尔的战斗力，而且能够为接下来的战斗埋下伏笔，在光滑的地面上，突然出现的冰质狼牙棒对大型敌人堪称致命！ 眼见着一头怼在了冰柱上的戈洛尔已经有些发懵了，特朗德尔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走，窜到了这位巨魔酋长的面前，高高举起了手里的臻冰棒槌。 “我是巨魔法官，巨魔陪审团，也是巨魔……刽子手！” 眼见着臻冰棒槌已经砸了下来，戈洛尔还没有在光滑的冰面上爬起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面厚重的、包着龙皮的盾牌拦在了特朗德尔面前。 “你没机会的，丑八怪！” 第七百六十六章 将对将（1/5） 一声沉闷的响声，特朗德尔的碎骨者砸在了布隆蒙着龙皮的盾牌上。 没有完成补刀的特朗德尔一脚将地上的戈洛尔蹬了出去，然后低低地吼了一声，再次朝着布隆举起了手中的棒槌。 而布隆则是再次举起了大盾，格挡住了来自特朗德尔的攻击。 特朗德尔和布隆的战斗刚一开始就迅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没有试探，没有多余的言辞交锋——双方的矛盾本来就无法调和，战斗不可避免。 在战斗的最开始，冰面上的特朗德尔展现出了超凡的战斗水准，利用相对光滑的地面，给布隆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特朗德尔制造的巨魔领域虽然比不了丽桑卓动辄改变整个战场的可怕，但也足够让布隆吃不少的苦头了——喜欢以守代攻的布隆最出众的就是他独特的卸力技巧，但当他脚下打滑的时候，卸力就会变得勉强起来，想以守代攻也几乎不可能了。 所以，战场之中的炉乡保卫者都为布隆捏了一把汗，万一布隆倒下，那整个炉乡的防卫就全完了。 幸运的是，在最初的手忙脚乱之后，布隆很快就适应了特殊的环境——他开始将重心进一步压低，将自己大盾的下沿抵在地面上，防止严重打滑的出现。 很快，布隆稳住了局势。 战斗焦灼了起来。 巨魔之王手中的碎骨者威力十足，但再大的威力打在了盾牌上都没有意义。 而同样的，布隆因为自身攻击性的不足，在面对特朗德尔的时候虽然总能成功格挡，但想要反击也殊为不易。 在战场的边缘，这两个家伙就像是开了铁匠铺一样，叮叮当当起了没完。 特朗德尔不是纯粹的巨魔，他接受了一部分丽桑卓的力量，是冻结之力的使用者；布隆更不是纯粹的人类，他有着炉家人的远古血脉，也算得上是善于持久战——所以想要这两个家伙分出胜负，恐怕战斗的时间要以小时来计算。 狡猾的巨魔寻找着机会，而炉乡的守护者则是坚如磐石，这看起来仿佛是一场矛与盾的较量。 嗯，看起来的话 …………………… 巨魔之王谨慎地寻找着胜利的机会。 消灭所有的抵抗，这是巨魔之王的主人给特朗德尔布置的任务。 特朗德尔需要把这件事办好——无关忠诚，只是单纯的恐惧。 巨魔之王可是亲眼见过将事情搞砸了的人的下场的，上一次被罗德忽悠着撤出掘沃堡后，丽桑卓将自己冻结的滋味还历历在目…… 可是打着打着，特朗德尔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我的皮肤开始发黑了？ 前面提到过的，巨魔和一般意义上的生物不一样，他们的皮肤又厚又韧，而且表层没有毛细血管和神经组织。 这种特殊的皮肤在防御熟悉上不逊色于鳞甲，而且还能够有效对抗低温——但同样的，也会带来一点小小的弊端。 这个弊端就是对受到的伤害不敏感，在冰巨魔全力战斗的时候，很多伤他们都发现不了。 只不过由于巨魔还有不错的恢复力，所以在通常的情况下，这不是什么问题。 但这场战斗偏偏不寻常——而不寻常的点就在于布隆穿了一件特殊的披风。 这是奥恩留给他的炉火斗篷。 这件特殊的斗篷无时不刻不在灼烧着特朗德尔，而特朗德尔一直都没有发现——直到他的皮肤已经开始大面积黑化，巨魔之王才意识到自己受到了火焰的灼烧。 特朗德尔显然没见过这种输出全靠烫的打法，在反应过来之后，烧伤已经很严重了。 更致命的是，这种烧伤还造成了特朗德尔对冻结之力的应用，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再这么打下去自己是要凉的。 “狡诈的人类！”着急的特朗德尔扯着脖子喊了起来，“既然你使用了卑鄙的手段，那我也不客气了！” 说着，在布隆还一脸懵逼的时候，特朗德尔迅速转身，连跑带滑，冲进了正在交战的冰巨魔和守卫者之中。 兵对兵，将对将？ 那是在我能赢的情况下！ 现在看来单挑打不过，那我就来收拾这些不长眼的倒霉蛋们吧！ 仗着自己的速度比布隆快，特朗德尔冲进了战场之后，大开大合地抡起了手中的棒子。 大片大片的炉乡保卫者战士被特朗德尔砸飞了出去，甚至有些人还被丢进了巨魔之王的嘴里——在特朗德尔后面追赶的布隆眼睛一下就红了！ “来和我堂堂正正地战斗啊！”面对开无双的特朗德尔，布隆努力地进行着嘲讽，“巨魔之王难道是个孬种吗？” 可惜，在没脸没皮的特朗德尔面前，布隆的嘲讽……毫无效果。 第七百六十七章 虐菜狂魔特朗德尔（2/5） 嘲讽是一门专业的学问，对于一位mt来说，嘲讽敌人意味着为队友正确输出的时间，是非常重要的必修课。 可是一直以来，布隆都是一个独行侠，他根本就没研究过这门学问——这种情况下，他苍白的语言对特朗德尔毫无效果。 对于没脸没皮，以狡诈为荣的特朗德尔来说，即使是抗吧大手的侮辱也没啥意义，至于布隆这不痛不痒的嘲讽，那更是春风拂面，毫无吸作用。 甚至这无力的嘲讽还让打定了主意要胜利的特朗德尔终于找到了胜利的机会和途径——避开敌人的强点，尽可能制造杀伤，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嗯，巨魔之王隐隐约约摸到了一点兵法的门路。 面对着打定了主意要搞事的巨魔之王，布隆除了无能狂怒之外，并无办法。 没错，布隆也能像特朗德尔一样，跑到冰巨魔里开无双——但一方面布隆的杀伤力有限，另一方面巨魔又皮糙肉厚，比杀伤布隆肯定不是对手啊！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布隆是希望守护炉乡的，每一个守卫者的死亡都让他痛苦不堪；但特朗德尔虽说自称巨魔之王，但手下人的死亡却让他的内心毫无波动——他的权柄来自于伟大的丽桑卓冕下，手下的生死反而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了。 手下完蛋一批总好过事情搞砸了自己被干掉不是？ 这样一来，一旦布隆和特朗德尔都将重心放在了对士兵的屠杀之中，那特朗德尔就注定占尽了便宜。 布隆很想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但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整个炉乡守卫军中，除了布隆和戈洛尔，没人是特朗德尔的一合之敌，这就注定了没人能够拦住发狂的巨魔之王。 布隆眼睁睁看着特朗德尔在炉乡保卫者的阵型之中七进七出，肆意地扯乱防线，大肆杀戮，而自己却怎么都跟不上。 没有施法者，没有有效的远程打击手段——缺乏常规训练的炉乡保卫者没有任何阻止特朗德尔的办法！ 没错，这些保卫者们可以一拥而上——但特朗德尔身边的位置就那么多，你五个人围住了巨魔之王，特朗德尔一棒子抡出去也是你们完蛋啊！ 弗雷尔卓德之心的心脏都要蹦出嗓子眼了，但这是战场——在战场上，一切的愤怒和痛苦都于事无补。 在数次追逐特朗德尔失败之后，布隆干脆制造了大片的冰川裂隙，分割了战场，然后咬着牙和特朗德尔一起，开始杀伤起了冰巨魔。 只能止损了！ 就算布隆的心疼的滴血，也没有任何办法！ …………………… 战斗变得奇怪了起来。 以布隆制造倒霉冰川裂隙为界限，一面是特朗德尔一个人在炉乡保卫者的阵型里肆虐，另一面则是布隆扛着大盾在冰巨魔阵型里屠杀。 炉乡保卫者在特朗德尔面前不堪一击，但是在发现布隆开始尝试击杀冰巨魔之后，这些小伙子们也依托着事先制造的壕沟和围墙，开始拖延起了特朗德尔的时间。 没错，我们一对一、五对一都打不过你，没有远程攻击也无法形成齐射打击，在你面前不过就是被屠杀的对象。 但我们可以拖住你！ 看到了吗，我们的领导者已经去你们冰巨魔的阵型里战斗了，他也无人可挡！ 我们会死，但我们的死亡会消耗你的时间，而在那这段时间里，你的手下也会死亡！ 我们是炉乡的保卫者，如果敌人可以战胜，我们的冲锋一往无前！ 我们是炉乡的保卫者，如果敌人无法战胜，我们也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对来进犯的混蛋造成最大程度的杀伤！ 我们的背后是永远下着大雪的炉乡，我们的前面是正在努力杀敌的布隆——我们可以死亡，但想要从我们的身上踏过去，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哪怕这个代价仅仅是时间！ 这一刻，当战场被清楚地划为两部分之后，炉乡的保卫者们找到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 战斗在继续。 臻冰的大棒被染成了红色，大盾上的龙皮也浸透了鲜血。 布隆和特朗德尔没有再次直接战斗，但他们的交锋却始终没有停止。 炉乡的守护者第一次发现，有的时候，杀戮也是一种守护；而巨魔之王则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人不怕死。 不管有着怎样的感悟，有着多大的震撼，这场杀戮都注定无法停歇。 炉乡的雪依旧飘飘洒洒，而当暮色降临的时候，雪花似乎也被映成了红色。 第七百六十八章 迟来的救援（3/5） 当罗德赶到战场的时候，时间已经是黄昏了。 暮色下，冰巨魔和炉乡保护者都遭到了严重的打击——相较而言，后者受到的打击更加严重。 粗略看去，炉乡的保卫者中，有接近一半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还是晚了一步。 眼见着特朗德尔还挥舞着臻冰大棒，罗德也没空多说了，他干脆地将自己用时之砂包裹起来，开启了时间蛹化。 锁定了特朗德尔之后，罗德将自己的时间流速扭曲到了极致。 “魔法穿透·破法天赋·塑能加强·时间耦合——时间蛹化炎爆！” 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扥吟唱了接近一分钟都能咒语，但在常人看来，罗德几乎是瞬间施法。 时间耦合保证了罗德法术的稳定性，而其他三个超魔专长则是将这发炎爆的单体威力提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橘红色大火球，特朗德尔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炎爆结结实实地糊在了脸上。 在塑能系法术特有的强大动能下，特朗德尔被打得一溜滚出去——因为罗德顾及到了周围的炉乡保卫者，所以他并没有使用爆破魔法、多重施法的超魔专长，虽然特朗德尔已经濒临昏迷，但终究没能一击秒杀。 突然的法术让整个战场都几乎为之一滞。 特朗德尔脸接炎爆，像球一样飞出好远后陷入了昏迷，而炉乡保卫者看见了罗德的脸后，有几个人激动地叫出了声。 “是罗德先生！” “和布隆一起杀死了恶龙的罗德先生！” “这是我们的援军？” “我们的援军来了！” 而罗德则是第一时间来到了特朗德尔的身边，开始了自己的补刀。 纯粹的奥术能量被大量抽取，罗德制造了一道奥术射线，直指特朗德尔。 这是最稳妥风补刀方式，纯粹的奥术能量能够将生命体完全晶化，起效快、不可逆，稳的一比。 然而就在罗德的奥术射线打在了特朗德尔身上的时候，巨魔之王却没有如罗德所愿地晶化，他被忽然出现的黯冰层层冻结了起来。 罗德直接开始了时间蛹化。 虽然感应不到符文波动，但可以确定特朗德尔这家伙身上绝对有来自丽桑卓的后手，现在自己在，想要救下巨魔之王必须破开空间！ 然而出乎了罗德的预料，并没有发生什么空间的召唤，丽桑卓也没有理由这一点将巨魔之王救下——在吃下了罗德一道奥术射线之后，巨魔之王直接融化掉了。 臻冰的大棒碎骨者掉在了地上，特朗德尔仿佛忽然蒸发了一样，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面对这种情况，罗德封锁空间、解除了时间蛹化之后皱起了眉头——他可以保证，自己的补刀已经切实命中了特朗德尔，而时间蛹化之后空间强烈的动荡也绝对会屏蔽掉任何方式的召唤。 理论上说，此时的特朗德尔会变成一堆晶化雕像。 但突然爆发的黯冰之后，他却干脆消失在了原地……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这突然融化的黯冰给罗德的感觉不像是救援，反而和回收有点相似——特朗德尔与其说是被救回去了，更像是完蛋之后被主动回收，等待下次利用的样子。 噫，丽桑卓这个老妖婆……真是有丶诡异的。 …………………… 解决了特朗德尔之后，罗德迅速来到了布隆的身边。 在炎爆糊脸之后，冰巨魔的阵型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他们在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撤退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终于能够缓一口气的布隆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可惜你只有一个人。” “怎么？”看着满身鲜血的布隆，罗德撇了撇嘴，“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巨魔要跑。”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布隆皱起了眉头，“你要是带的人能多一些……这些混蛋一个都跑不了。” “那可不一定。”罗德冷笑了一声，发动奥术立场让自己悬浮到了半空之中，“你恐怕没听说过，对真正的塑能系大师来说，在没有神射手和敌方法师团的情况下，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凛冽的寒风中，当罗德低沉的法术吟唱回荡在了整个战场之中，冰巨魔们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但他们刚转身，面前就已经升起了一道高高的火墙。 “来吧！”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罗德鸦羽大氅猎猎惊风，他双手高举，恍若火神降世，“在烈焰之中忏悔吧！” “火焰之牢！” 第七百六十九章 大块头有大智慧（4/5） 在罗德的控制下，四面火墙拔地而起，直接围住了战场的绝大部分区域。 罗德失去了萨弗隆烈焰符文，也几乎失去了萨弗隆烈焰，所以相较于在焰浪之潮中召唤的火墙，这四面火墙的杀伤力略显不足。 但……那又如何？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在福光岛的这段时间，罗德法杖之中的法力已经再次充盈了起来，现在面对着逃窜冰巨魔，罗德施法不停，直接就是三重牢狱。 冰巨魔缺乏远程攻击的手段，这使得罗德能够施施然来到火焰牢狱的上方，对穿过了三重火墙的幸运儿进行肆无忌惮的火球点射——虽然偶尔也有巨魔丢出手里的武器试图反击，但说实话，这些习惯了抡起棒子敲人的家伙丢出来的武器无论是准头还是杀伤力，都低得可怕。 罗德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悬浮在了空中接近十五米的高度上，收割着冰巨魔的生命，而这些冰巨魔的反击很少能够接近罗德身边一米…… 这种颇具黑色幽默风格的战斗让精神一直紧绷的布隆甚至都差点笑出来——但入眼之处，除了火光还有鲜血，这猩红的颜色让笑容爬到了一般就僵硬在了原地。 布隆从未经历这个。 虽然作为一直以来炉乡的庇护者，他曾经经历过大大小小不少的战争，但从未有过一场如此血腥可怕。 和真正的灭绝性杀戮相比，平时那些为了争夺资源而造成的杀戮简直不值一提——至少没有人会希望同归于尽。 面对着破败的战场，布隆第一死思考起了和平的意义。 曾经布隆以为，只要有人愿意挺身而出，那和平就总能得到维护——就像炉乡一样，只要有自己庇护，就可以安然无恙。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第一眼看上去，这次炉乡保卫者们损失惨重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如果自己能够和罗德一样强大吗，巨魔之王也就是那么回事。 但实际上……那个巨魔之王真的比自己更加强大吗？ 答案是否定的。 布隆敢说，面对特朗德尔，自己的赢面要更大一些。 但为什么炉乡的保卫者们还会遭受如此严重的损失、罗德来援助之前自己能够做的只是尽可能杀伤冰巨魔来止损呢？ 这一刻，布隆终于发现，战争只要发生，就必然伴随着痛苦，而这种痛苦对那些热爱和平的人来说，更加刻骨铭心。 阻止这一切的方式也许并非是单纯的守护。 换一个人的话，也许会因为刺激而变得偏激起来，认为守护需要“防患于未然”，走上激进的道路。 但布隆的看法是……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消灭掉产生战争的土壤呢？ 这么久以来，什么时候炉乡主动发起过战争？ 为什么这里不会主动发起战争？ 因为炉乡的人都是“好人”？ 还是因为……炉乡人不需要战争？ 在罗德收拾残局的时候，布隆想了很多很多——他第一次开始进行这种思考，整个人的思绪信马由缰一样，越想越远。 而思考的结果就是，当罗德解决了一切，邀请他加入阿瓦罗萨阵营的时候，没等罗德说出自己的说辞，他就点头答应。 “我愿意跟随阿瓦罗萨的继承者，为了和平的弗雷尔卓德而战。” 罗德：“？？？” 说实话，罗德是真的没想到这位弗雷尔卓德之心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他不应该是奥恩的信徒吗？怎么一个神明的信徒和接近代言人的角色这么好说话的？ 在布隆积极的态度下，罗德反而有些疑神疑鬼了起来，而面对罗德的疑惑，布隆讲述了自己的理解。 战争来自于物质的匮乏，也加重了物质的匮乏。 炉乡无战事，就是因为炉乡人能够大面积种植，大家不需要拼着性命去争夺活下去的机会——能够将生命变成筹码的，最大的赌约就是生命。 如果弗雷尔卓德的所有人都能过山炉乡人的生活，那弗雷尔卓德就不会有这样的战争。 加入阿瓦罗萨的阵营，布隆的目的是为了阻止战争，而手段就是统一发展。 看着面前的光头佬，罗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种朴素的世界观和发展观在瓦罗兰简直先进得可怕，你说这家伙来自皮城高级社会研究院罗德都信！ 虽然布隆似乎还没有研究到【利润】的层面上，对贪婪的理解也局限在生命权的层次，但考虑到他所处的环境，这已经是相当的高度了！ 谁说大块肉没有大智慧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七十章 静候雪化待春归（5/5，五更求订阅！） 布隆的加入对于阿瓦罗萨阵营来说意义重大。 虽然艾希在和其他小部族沟通的时候，一直强调自己是为了弗雷尔卓德，但考虑到三姐妹部族之前复杂的关系以及阿瓦罗萨已经吞并了凛冬之爪的事实，中立部族的协调一直不是很顺利。 艾希的面子在阿瓦罗萨部族的下属小部族相当好用，那是因为阿瓦罗萨的遗泽——但出了这片局域，到了弗雷尔卓德城以东，谁会真的信你啊？ 甚至如果不是罗德刺激得丽桑卓下杀手，艾希甚至连现在的中立部族都争取不到！ 但布隆不一样。 一直以来，作为炉乡的守护者，布隆在整个弗雷尔卓德所有人的眼里，都是真正的大英雄形象。 可以这么说——对于弗雷尔卓德城东边的部族来说，布隆的一句话抵得上艾希说一天。 罗德之所以得到消息、有所推测后直接来到炉乡，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挫败丽桑卓，争取对丽桑卓麾下的冰巨魔造成足够的打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说动布隆。 艾希很有亲和力，但有时候，仅仅是亲和力还不够。 而布隆的威望，就是最好的补充。 有了布隆的帮助，就算再固执的长老也会愿意听听艾希的话，只要他们愿意坐下来听，罗德相信艾希一定可以说服他们。 现在从结果上看，罗德可以说是非常成功了。 在一番商议后，罗德带着布隆先一步回到了弗雷尔卓德城——丽桑卓不会亲自出手了，而且一旦她亲自出手，罗德和布隆留在这也是你送菜，还不如抓紧时间去艾希那边，争取更多的盟友。 …………………… 今年弗雷尔卓德的寒冬格外的冷。 但对于阿瓦罗萨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有足够食物的情况下，再冷的冬天都不再可怕了——虽然德玛西亚地薯吃起来味道有些恶心，但这玩意填肚子啊！ 当这种可以在雪下顽强生长的作物迅速在西弗雷尔卓德风靡起来之后，艾希的威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直追阿瓦罗萨！ 在弗雷尔卓德，能让人填饱肚子的领袖就是好领袖！ 而德玛西亚地薯这种丑丑的、臭臭的作物在弗雷尔卓德也拥有了新的名字——雪地果。 甚至某些剽悍的原凛冬之爪战士还将雪地果吃出了新的花样——他们不顾雪地果本身的微毒性，直接生嚼硬咽。 就这样，在雪地果的“香气”之中，弗雷尔卓德渡过了一个分外寒冷的冬天，这个冬天里，在冰巨魔遭遇严重损失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战争发生，就连一到冬天就搞事的劫掠者们也偃旗息鼓，好像要休养生息一般。 但无论是艾希、罗德还是丽桑卓，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是弗雷尔卓德最后的平静。 艾希为了弗雷尔卓德的和平，丽桑卓为了将对抗虚空的力量握在自己的手里，没有人会选择后退。 至于罗德…… 也许最开始他只是为了完成与艾维尼亚的交易内容，但到了现在，他已经有了其他更多的目的…… 大雪纷飞，在这片人类文明起源的冻土上，苍茫的白色终于笼罩了一切。 ———————— 对于弗雷尔卓德之外的人们来说，分辨一个弗雷尔卓德人到底来自哪里并不简单。 但当我真正走过这片冰冻的土地之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很简答的问题——你只要看他们吃雪地果的方式、闻闻他们身上的味道就好了。 阿瓦罗萨人会把雪地果烤着吃、煮着吃，煮熟的雪地果自然地带有一种腐败的臭味，虽然不太好闻，但对于阿瓦罗萨人来说，这种味道被视为恩赐——所以如果一个弗雷尔卓德人身上会有雪地果的臭味，而且还丝毫不加掩饰、还为之而自豪，这就是阿瓦罗萨人。 而那些最西边的凛冬之爪人喜欢生吃雪地果，他们身上没有那种恶臭，或者恶臭的味道淡一些，但作为代价，在饱食之后，他们会往往会因为雪地果的微毒性而犯浑，撒泼症状比喝醉了还要严重——至于有些盗版书籍中描述作者本人曾经食用生雪地果之后发狂裸奔等言辞，这纯属污蔑。 至于最高冷的冰霜守卫部族……这些家伙别扭的样子最有意思，一方面他们向来瞧不起雪地果；而另一方面，他们还不得不依靠这种丑丑的食物生活——于是，为了掩盖自己吃了“低劣”的雪地果，他们会使用大量的香水和喷雾。所以，如果你见到了一个彬彬有礼，身上满是龙涎香味道的弗雷尔卓德人，他绝对来自于冰霜守卫，我建议你离他们远点，太近了雪地果的味道会盖不住的（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谢谢）。 ——摘自《瓦罗兰游记全集·第三部弗雷尔卓德篇·雪地上的见闻》，皮尔特沃夫大探险家·伊泽瑞尔著。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七十一章 全军出击 冰雪节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也是弗雷尔卓德传统的新年——当冰雪节到来的时候，旧的一年画上句号，新的一年写下冒号。 在弗雷尔卓德的古老传说中，冰雪节是艾维尼亚考验的结束，能够在大雪中活下来的人，就是通过了艾维尼亚考验的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冰雪节的晚上，即使再贫穷的部族，也会拿出最后的珍藏，载歌载舞，欢庆节日。 在罗德看来，冰雪节对弗雷尔卓德的特殊含义在于，过了冰雪节之后气温开始稳定逐渐升高——虽然这种升温最开始幅度并不明显，但这毫无疑问是春天到来的预兆。 而和往年不同，下一个春天的到来也就意味着战争的到来。 冰雪节之后，整个阿瓦罗萨部族明显加快了战争准备的步伐。 大批大批的雪地果被挖出来作为储备粮食，一桶一桶的腥臭的鱼油被分发下来，提供给战士们，让他们对自己的武器进行最后的保养。 经过了一整个冬天的整修，阿瓦罗萨的战士们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做好了投入到战争之中的准备。 …………………… 根据弗雷尔卓德的传统，春天的标志是拉克斯塔克湖上的大雪停止——虽然说，当拉克斯塔克湖上空的蓝天第一次放晴的时候，湖面上的坚冰还没有丝毫融化的痕迹，但在弗雷尔卓德人看来，春天还是来了。 这一天，在拉克斯塔克湖上，艾希召集了阿瓦罗萨方面小队长以上的所有战士——数千人依照着古老的传统，来到了春天的湖面上，倾听阿瓦罗萨继承者最后的战前会议。 嗯，所谓的战前会议上并没有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艾希所说的一切，主要都是对于物资的调拨问题…… 在冬天的时候，罗德一直没闲着，在有空的时候，他和努努在弗雷尔卓德城和霜卫要塞之间又跑了一个来回，详细地规划了作战的可行路线，也带回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在弗雷尔卓德以东，绝大部分的小部族都被巨魔扫荡过去了，而相对较大的部族则是被纳入了丽桑卓的控制。 要知道，从拉克斯塔克湖到霜卫要塞，即使是直线距离也超过了三千公里。 而且在弗雷尔卓德，大家向来是不会筑城的——除了少数的城池之外，绝大部分的弗雷尔卓德人都居住在小型的村庄聚集地里，对于军队来说，这些简陋的小型聚集地只能作为临时的居住地，完全没有什么军事意义。 换而言之，在这三千多公里的奔袭过程中，所有人要考扎营休息的。 这种情况下，后勤补给的问题就变得极其严峻。 根据罗德和努努在冬天的测试，如果采取集中辎重运输的方式对军队进行补给，辎重队路上的消耗将是一个可怕的天文数字——即使辎重队仅有一万人，当他们押送十万人的一个月的补给从弗雷尔卓德城赶到霜卫要塞，这些粮食也会被吃掉接近一半。 更可怕的是，补给线过长还会导致安全系数急剧降低，万一遭到袭击，前方就会面对断粮的风险。 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战略上速战速决，战术上阿瓦罗萨主力和补给同时出发，同时行动——而这也意味着在战线前推的过程中，后方几乎不会有任何的补给支持。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次阿瓦罗萨部族所面对的情况和上次凛冬之爪的情况非常的类似，要么一鼓作气获得胜利，要么被拖住之后陷入崩溃。 至于可不可以先不急着开战，发育一段时间再说…… 且不说现在阿瓦罗萨人和其他部族的狂热会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但就丽桑卓的表现，艾希就不敢安心发育。 小部族被灭，大部族纳入控制，现在动手的话还能依靠着整合未果打一个时间差，如果再给丽桑卓两年，这场统一之战迟早会变成持久战！ 对于某些野心家来说，前线消耗、耐心种田倒也是一个稳妥的选择，但对艾希而言，那意味着弗雷尔卓德陷入更加可怕的战火之中，而且要持续很久！ 到时候丽桑卓会不会心疼罗德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艾希绝对会陷入痛苦和自责当中。 速战速决！ 艾希集中了所有积存的雪地果，然后将它们堆积在了这片冰面上——这些冻得硬邦邦的雪地果在拉克斯塔克湖上形成了一座真正的小山，而艾希则是在数次强调了补给的意义之后，开始以小队为基础单位，进行点名。 根据阿瓦罗萨的规则，每个小队的人员是5到15人不等，而这次最后参与战斗的总计有七千多个小队，累计六万余人——这是在后勤压力下，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士。 在魔法的帮助下，艾希大声地点到了每一个小队长的名字，核对小队人数，并给予其一年的补给。 如果是按照诺克萨斯或者德玛西亚的作战习惯，一个小队一年的补给恐怕要超过十吨，主食、副食、矿物质补给都有单独的规定。 但这点对皮实的弗雷尔卓德人来说完全不一样。 阿瓦罗萨提供的补给只有每人三百公斤的雪地果和还有少量的矿物结晶（吃起来满嘴铁锈味的矿物盐），别的一概没有。 而就是这样“德玛西亚士兵看了会造反”“诺克萨斯士兵看了会哗变”的补给，却让这些膀大腰圆的弗雷尔卓德战士大呼起了阿瓦罗萨万岁。 天见可怜，在艾希之前，弗雷尔卓德人跟着自家首领出去战斗都是要自带干粮的——自带的干粮吃完了，要么在非值守巡逻期自己打猎，要么去抢敌人的。 就算是瑟庄妮的战团，补给都仅限于短期的主食——和敌人交火战斗的时候战团提供，行军什么的还是要靠自己。 艾希这种原始的后勤补给制度在罗德看来已经简陋的不行，却完全激发了这些战士们的斗志。 弗雷尔卓德蛮族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这场会议持续了整整三天，在堆积如山的雪地果被分发完毕之后，艾希终于举起了阿瓦罗萨之弓。 一道绚丽的箭矢直指苍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艾希正式宣布了战争的开始。 “全军出击！” 第七百七十二章 漫漫征途 六万战士带着阿瓦罗萨几乎所有的雪地果，臭烘烘地踏上了征途。 而随军出发的罗德也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了弗雷尔卓德人行军的独特景观（上一次大军开拔的时候罗德还在凝霜港训练海军呢）。 在别的国家，无论是德玛西亚还是诺克萨斯，有作战任务的行军部队，在行军的过程中始终避免任何情况的不必要接触和痕迹——在扎营休息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除了斥候部队和巡逻部队，其他士兵最好一直能够安安静静待在营地里。 到了弗雷尔卓德——嗬，好家伙，营地建造完毕之后，士兵们第一时间四散开来，开始寻找起了能吃的猎物。 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狩猎也是战争的一部分！ 一方面，狩猎的猎物是行军过程中最重要的补给，对于强壮的战士们来说，新鲜的肉食是必不可少的。 而入另一方面，这些弗雷尔卓德战士也会在狩猎之时保持小队编制，相互合作，并且以那些群居的危险动物为目标——对于没有专业的、成规制训练手段的弗雷尔卓德人来说，集体狩猎也是一种修行。 除非补给极度匮乏，否则很少有行军过程中出来狩猎的弗雷尔卓德战士选择那些弱小的猎物作为目标，他们更喜欢那些具有挑战性的猎物，这既是一种训练，也是对自己旺盛精力的宣泄。 哦，顺便说一句，弗雷尔卓德人的女兵比例很高，所以为了避免出现一些不愉快的情况，男兵和女兵即使是夫妻，也要分开居住——毕竟再强的战母，一旦身怀六甲也很难继续战斗了。 一路上，弗雷尔卓德特殊的行军方式让罗德新奇的同时，也让他对这片贫瘠的土地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这次漫漫征途乍看上去，每个组织都充斥着混乱和不合理，但当罗德仔细思考和探索其背后的原因时，在这种种混乱的后面，无一例外不写着两个字。 贫穷。 作为瓦罗兰人类文明的起源地之一，弗雷尔卓德人将战斗的基因已经铭刻在了血脉的深处，虽然非职业士兵的兵农（猎）一体制度原始而落后，但弗雷尔卓德却将其发展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高度。 在频繁的冲突和战争中，生产者和职业士兵的界限已经非常模糊了，战斗训练是每一个弗雷尔卓德必须参与的事情，而督促他们的却并非是法律条文，而是活下去的欲望。 罗德曾经见到两个小队合作捕猎冰原狼。 在这场围猎之中，十八个战士手执简陋的武器面对十二头冰原狼，却生生打出了二换九的战绩——两个战士死在了狼吻之下，而一个小型的冰原狼群也只剩下了一只头狼和两只相对年轻冰原狼。 这种非战斗减员在其他任何国家的军队之中都是不可接受的——这意味着军队战斗力的损失。 但是在弗雷尔卓德，归来的十六个士兵却得到了统领这两支小队的大队长的赞扬，称他们是“真正的战士”。 而当他询问其中一个小队长想要什么奖励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是“希望能够得到一把新的长刀”——至于他本来的那一把，则是插在了逃走的头狼屁股上。 很多以常人眼光看上去颇有些搞笑的事情，在仔细了解了弗雷尔卓德的背景之后都会由一个笑话，变成一个让人有些错愕的黑色幽默。 …………………… 从拉克斯塔克湖出发一路向东，阿瓦罗萨的军队在持续而缓慢地减员——但同时，整支队伍正在以惊人的效率进行着磨合。 这种情况下，弗雷尔卓德人野兽一般的战争天赋仿佛被激活、被释放了一样。 而这一切，都被丽桑卓“看在了眼里”。 没错，丽桑卓是瞎子——但这种瞎只是双眼的损坏，在视线之外，她还能“看到”很多其他的存在。 为什么弗雷尔卓德人被称为“蛮族”？ 因为在无数岁月的战争之中，弗雷尔卓德人拥有了和其他人类不一样的地方，虽然还不至于产生生殖隔离，但也的的确确出现了明显的人种差异。 这种差异不仅体现在了外貌体型的方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将战争的印记刻在了骨子里——在恶劣的环境下，弗雷尔卓德人即使不愿意战斗，也必须为了活下去而战斗。 而这种变化，也正是丽桑卓一直以来所期待的。 对抗虚空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除了更加强大的尖端战力，那些更加强大的士兵也是丽桑卓一直需要的。 和星灵打过交道的丽桑卓很清楚，巨神星灵们麾下的战士们一个比一个强大——尤其是战争星灵的信徒。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战争星灵才能频繁地制造化身——除了战争星灵之外，也就只有暮光星灵这种靠脑袋的家伙，才能没事弄个化身出来了。 丽桑卓做不到像战争星灵一般将力量用信仰的方式给予出来，但更加了解人性的丽桑卓却有着自己独特的办法。 没有战士，就去培养战士——在漫长的岁月里，丽桑卓扭曲了历史，扭曲了传说，在她的注视下，弗雷尔卓德人终于一步步变成了她所期待的样子。 强悍、好战、勇猛。 面对着艾希带领着的军队的讨伐，丽桑卓不仅没有烦怒，反而还充满了期待。 来吧，来吧！ 我在霜卫要塞之中枯坐了无数岁月，等待的就是现在，我耗尽了我的耐心，看着弗雷尔卓德的文明变成我希望的样子，看见弗雷尔卓德的蛮族变成不下于战争星灵信徒的强大战士。 虽然看起来你们有些不听话，但这并无大碍——符文法则正值动荡之时，不受瓦罗兰喜欢的黯冰也未必只能冻结敌人…… 快来挑战我吧！ 在挑战失败之后，你们会成为最棒的战士，在我的指挥下，消灭掉那潜藏在黑暗之下的虚空！ 至于挑战成功？ 呵呵——你们暴露了自己最强的底牌。 丽桑卓虽然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法师究竟何阿瓦罗萨有什么关系，但现在，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第七百七十三章 埋伏的霜卫祭司 从拉克斯塔克湖到霜卫要塞，预计行军时间为两个月——即使一切顺利，在到达霜卫要塞的时候，也至少是两个月之后了。 在行军的过程当中，这些来自不同地区的弗雷尔卓德蛮族战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迅速地适应着友军的习惯和战争的节奏，心态上也完成了从高分路人到专业选手的改变。 而一直到军队进入炉乡，丽桑卓方面都毫无动静，仿佛坐以待毙一般。 这种近乎于诡异的安静让艾希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她开始频繁地询问起罗德关于现在形势的看法——而罗德也拿不准这位冰霜女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阿瓦罗萨宣誓出击之后，丽桑卓非常被动，但以罗德对这位冰霜女巫的了解，她怎么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罗德一面宽慰着神经紧张的艾希，一面也尽可能提高警惕。 那么，问题来了。 丽桑卓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就这么等待着“爱与和平”的勇者杀伤嚎哭深渊？ 答案是……是的。 丽桑卓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一心等着艾希杀过来，自己在霜卫要塞以逸待劳，将这些人变成黯冰的仆从。 对于丽桑卓而言，阿瓦罗萨组织起的六万大军不过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其中寒冰血脉的数量更是足以支撑起符文法则动荡之时，她对于艾维尼亚的行动——既然目标从来都不是统治，地盘丢了再多又能怎样呢？ 不过，丽桑卓有这样气量，那是因为她见到了虚空的威胁，在虚空面前，一切的名利地位都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冰霜守卫的其他贵族来说，事情却又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冰霜守卫者是守护着嚎哭深渊的精锐，而霜卫贵族更是百里挑一的施法者——无论在哪个世界，法爷们都有一个特点。 骄傲。 丽桑卓很清楚，艾希率领的阿瓦罗萨士兵之中没有施法者——所以对于她而言，这些人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傀儡。 但……丽桑卓手下的不知道。 对于丽桑卓手下的霜卫贵族而言，我们是最强大的寒冰血脉；我们一直监视着嚎哭深渊下的冰霜监视者，防止黑暗的再度归来；我们为弗雷尔卓德付出了一切。 而现在，你们打着爱与和平的名义，想要堂而皇之地解决我们？ 凭什么？！ 霜卫贵族们有自己的判断——在他们的视角里，自己才是一心一意守护弗雷尔卓德的人！ 现在，你们居然主动要攻击我们？ 还有那么多愚蠢的人选择了站在你们那边？ 这绝对……不可饶恕！ 而在拉克斯塔克，丽桑卓的重伤更是让霜卫贵族暴跳如雷。 对于自己的伤势，丽桑卓自然不能说“我在和人谈判的时候先动手，对方被迫反杀”——这实在是太丢人，丽桑卓可丢不起这个人。 （丽桑卓麾下的护卫队自然也不会将真实情况公之于众，那实在有些丢人。） 所以，回到了霜卫要塞后，当祭司们询问起了丽桑卓受伤的原因，丽桑卓只能高冷地回答自己在谈判中受到了攻击。 好么，这下霜卫要塞的贵族们彻底炸毛了。 我们老大去谈判，你们一言不合就痛下杀手？ 虽然丽桑卓强调不需要在阿瓦罗萨人进军的时候出手，只要等他们进图霜卫要塞的范围后一击必杀就好，但在她重伤的情况下，这种说辞毫无疑问地被当作了“一个无奈的选择”。 忠心耿耿的霜卫贵族们在丽桑卓养伤期间相互串联，悄然地建立起了一个反击联盟。 违背命令从来都和忠诚不冲突，这个反击联盟的成立，也的的确确是为了丽桑卓好。 这就是手下心思太多的问题了——自作聪明。 而对这种情况，丽桑卓真的没有准备好。 经过数次的大清洗，丽桑卓麾下霜卫贵族的忠诚是毋容置疑的。 但她却没有太多地在意过这些人的想法吗，下意识地将他们归类于自己的棋子和工具，只要好用就好。 现在，霜卫贵族的祭司们的确很“好用”，但当丽桑卓不慎重伤后，这种纯粹的忠诚就变成了自作聪明。 当罗德从迦娜处得知前面有施法者进行埋伏的时候，他反而松了口气。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实际上，丽桑卓一直以来的方法是很好的，毫无行动能给罗德不小的压力。 但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敌人的踪迹，那接下来就只要干掉他们就好——甚至这次的战斗还能够被作为将来的预演和参考。 罗德第一时间找到了艾希，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面对罗德的建议，艾希在略微一犹豫之后，也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 炉乡。 纷纷大雪之中，冰霜守卫部族的霜卫贵族们组建了一支纯粹由祭司组成的法师团，埋伏在了去往霜卫要塞的必经之路上。 经过商议，这些霜卫祭司没有选择在地势险要的山谷进行伏击，而是将埋伏点设在了一条平平无奇的地方。 在埋伏点的两次，没有陡峭的悬崖，也没有特殊的地形——只有两个相对你平缓的小丘，小丘后有一个可以遮掩身形的背坡。 虽然冰霜守卫部族相较于其他部族并不怎么喜欢参与战斗，但对于战争指挥，他们显然并非是门外汉。 这种埋伏很难形成罗德和努努坑死诺克萨斯的那种大捷，这种地形上即使战胜，也难以形成死局——但同样的，这种地方的买度，成功率是最高的。 斥候部队虽然会尽可能探查大军周围的一切，但绝不可能面面俱到，在可能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会将第一目标放在那些死地上，确保军队在经过危险区域时的安全。 至于这种普普通通的地方，即使是精锐斥候也只是一扫而过，大致看一眼而已。 而这种一扫而过，就是霜卫贵族祭司们的机会！ 阿瓦罗萨人射箭很厉害，但你们见过法爷吗？ 法爷——尤其是成建制的法爷——可不需要任何的地形，就能完成最可怕的死局打击！ 你们以常规的方式对付法爷，结果只有一个。 然后，就在祭司们信心满满地等待着阿瓦罗萨人自投罗网的时候，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被天神的迦娜看了个明明白白。 嗯，眼下埋伏不带扫描——总有人以为自己很聪明。 第七百七十四章 谁埋伏谁 为了防止这些大鱼溜掉，艾希和罗德并没有让主力停下来——在保持了大军前进速度的情况下，艾希调集了最精锐的一批人，先一步绕到了埋伏的侧面。 而一直认为自己才是伏击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的霜卫祭祀完全没想到，敌人早就准备好了反埋伏。 当阿瓦罗萨的主力接近了埋伏圈的时候，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霜卫祭司们启动了早就准备好的法术。 这些寒冰血脉之中的佼佼者唤醒了自己潜藏在血脉深处的力量，在他们的控制下，大片大片的冰川被从雪层之下唤醒，并在祭司们的控制下碾向了阿瓦罗萨人。 体型庞大的冰山仿佛是从沉睡之中苏醒的远古巨兽，而冰川碾过地面的隆隆作响就是这头新生巨兽苏醒之后的第一声咆哮。 在冰川的碾压之下，大地都战栗了起来。 地势相对平缓的丘陵无法形成一般的雪崩袭击，但雪层下，亘古不变的冰川被唤醒以后，这缓缓地丘陵就成为了冰川最好的轨道。 在冰川的碾压下，地面表层的积雪迅速被压成了冰层，这种强压之下生成的冰块并不坚硬，但却足够光滑——霜卫祭司们只需要给它一个最开始的动力，它就会越来越快。 面对突然探出地表的庞大冰川，早就接到了预警的阿瓦罗萨士兵们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并未放弃阵型，很快地开始了有组织的撤退。 弗雷尔卓德蛮族在雪地上的移动速度可是很快的——拔腿就跑的情况下，冰川短时间内并不能追上这些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阿瓦罗萨人。 但霜卫祭祀们一点都不着急。 冰川的移动速度开始的确不快，但随着它越滑越远，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在霜卫祭司们埋伏点的前边不远处，就是一处山谷——埋伏在这里的霜卫祭司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有人进入山谷之中，随后速度越来越快的冰川会在山谷之中将其碾成渣渣。 至于那些逃到了山谷两侧的人…… 呵呵，在雪地上，走平坦的大路和爬山完全是两个概念，在他们爬到安全高度前，冰川就会追上他们，然后将他们碾成碎肉！ 然而，就在这些霜卫贵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泰达米尔和奥拉夫已经带着一部分阿瓦罗萨近卫军绕到了他们的背后。 这些精锐的战士在接到了艾希的命令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兜了一个大圈子，他们在丘陵的掩护下，先一步出发，成功地来到了这些霜卫祭司的背后。 还在努力控制着冰川移动的霜卫祭司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位置早就已经被察觉，而且敌人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应对——在背坡的掩护下，他们以为自己的位置是阿瓦罗萨人的视野死角！ 当泰达米尔和奥拉夫带着最精锐的霜卫战士们发起嗷嗷叫着发起了冲锋的时候，霜卫祭司们全都傻了。 为了瞒住丽桑卓，霜卫祭司们并没有调动其他的部队，他们只有这么一个法师团。 虽然为了稳妥起见，霜卫祭司们在背坡后面布置了简单的防御，但面对一马当先的泰达米尔和奥拉夫，这些冻结陷阱……完全没有意义。 咆哮着的阿瓦罗萨近卫军一个冲锋就撕破了霜卫祭祀们的防线，法术虽然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面对这种情况，霜卫祭祀中领头的家伙果断下令，结束对冰川的控制，大家开始转身集火这支突然出现的精锐部队。 “我们被发现了，快干掉这些人，然后迅速转移！” 阿瓦罗萨近卫军虽然强悍，但人员大多是近战——即使冲得再怎么快，从被发现到冲到面前还是需要时间的。 只要在这段时间里将他们干掉，冲锋就是冲钅！ 想法是好的。 就在霜卫祭祀们开始调转方向，在阿瓦罗萨近卫军冲锋路径上制造冰风暴的时候，罗德的声音响彻战场。 “罗德流决斗法术·群体施法·法术反制！” 善于pvp和pvppppp的达拉然决斗大师等的就是现在！ 慌乱之中全体释放伤害和控制性法术是法师团的大忌，这意味着一旦敌人的法师对你进行反制，你会迅速丧失战斗力！ 霜卫祭祀们没有意识到罗德的存在，没想到阿瓦罗萨人也有法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们犯下了致命的失误！ 群体性的法术反制原理是针对法术波动进行奥术干扰，破坏法术的释放并造成暂时的沉默效果——而作为符文湮灭者的罗德，在对使用符文之力的法师进行法术反制的时候，效果堪称拔群。 原本酝酿马上成型的冰风暴突然消失。 霜卫祭祀们的法术被破坏，暂时性失去了对符文法则的感知。 谨慎起见，罗德接下来没有施法大范围的法师，而是主动制造了混乱，封锁了空间。 而霜卫祭司们在遭受法术反制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强行转移——他们打算拼着被冲过来的近卫军杀死一部分人也要转移位置，但罗德下一步的空间封锁毁了一切。 空间转移失败…… 阿瓦罗萨近卫军到来…… 并不是每一个法师都是甘道夫，这些自以为是法爷的霜卫祭祀们到死才明白，自己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大。 在阿瓦罗萨近卫军面前，这些霜卫祭祀的反抗不值一提，他们虽然挥舞着法杖，高呼着“为了丽桑卓”殊死一搏，但很可惜，决心和战斗力不是正相关。 在失去了符文之力的情况下，这些穿着长袍的霜卫祭司连最普通的阿瓦罗萨战士都打不过，近身战斗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罗德没有再出手——一方面是因为敌我混杂，大范围的法术容易造成误伤；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出手了。 被沉默的法师就是一群弟弟，在被阿瓦罗萨近卫军靠近后，三下五除二就变成了满地的尸体。 而与此同时，庞大的冰川在失去控制后，偏离了预定的轨迹，一头撞在了山丘上。 大地在一阵颤抖之后终于归于平静。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丽桑卓·疑似自闭 霜卫要塞，丽桑卓的私人房间。 空旷的大厅里，唯一的装饰物是地上一层薄薄的黯冰结晶——借助着这一层黯冰，丽桑卓可以不动腿也能很轻松地移动。 探索符文法则之外的力量并非毫无代价，丽桑卓长裙下的双腿其实已经是半元素化的存在了，流动的黯冰取代了原本的身体，这种外人看起来很帅的存在，对丽桑卓自己来说，却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和海克斯义肢不一样，黯冰元素化的身躯是有知觉的——也就是说，丽桑卓时时刻刻感受着仿佛撕裂一般的黯冰冻伤。 丽桑卓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个冬天了。 霜卫部族中，没有人知道丽桑卓在做什么——即使是最亲近的祭司，也不允许进入这个房间，有事也只能隔着厚重而冰冷的大门，低低地报告一声。 而即使是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交流，都很难得到丽桑卓的回应。 考虑到上次谈判归来，丽桑卓难以掩饰的重伤，很多霜卫部族人的心头都仿佛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和其他部族不同，霜卫部族是唯一有着明确三姐妹“传承”的部族，对于霜卫部族的人来说，丽桑卓就是整个部族的定海神针——在过去的无数岁月里，有不少野心家试图窃取丽桑卓的权柄，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被一招秒杀，冻成了永远不会融化的冰雕。 而这一次，丽桑卓受伤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为什么霜卫贵族会瞒着丽桑卓进行一次愚蠢的袭击？ 因为他们担心，他们害怕，他们惶恐！ 丽桑卓的重伤表明他们的依靠并非完全无敌，这种情况下，阿瓦罗萨人气势汹汹，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然后，这群着急着动手的家伙被罗德团灭——只有几个足够幸运的家伙逃了出来，将战败的消息带回了霜卫要塞。 恐慌开始蔓延了开来。 丽桑卓遭遇可耻的偷袭，身负重伤；霜卫贵族们偷袭报复却被识破反埋伏——阿瓦罗萨人已经进入了炉乡，距离霜卫要塞并没有多远了！ 这种情况下，霜卫贵族又怎么会不慌？ 西格瓦·半桶箭察觉到了这种不对劲的势头。 身为霜卫勇士，西格瓦一向和霜卫贵族的祭司们不怎么对付——祭司们认为自己才是丽桑卓最忠实的下属，而霜卫勇士们则将绝大部分的祭司看作是保守而顽固的老家伙。 对于霜卫贵族们安排的伏击，西格瓦几乎一无所知——这些霜卫贵族自己出人出粮，组建了一个“自愿的”法师团，去袭击阿瓦罗萨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走部族的程序，所以即使西格瓦是丽桑卓进入自己房间之前指定的管理者，也没有办法得知整个事情。 作战勇猛和手段高明之间没有你任何的联系。 但当这一批自愿的战士完蛋之后，霜卫贵族们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主动找到了西格瓦，并告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当然，他们再次强调了那些死去的家伙是“自愿的”。 对于这些霜卫贵族的说辞，西格瓦持保留态度，但至少法师团出问题这件事是肯定的。 西格瓦并不清楚丽桑卓的整个计划，但可以肯定的是，对于丽桑卓而言，所有人的力量都是很重要的。 这时候法师团出事，用脚也能想象出丽桑卓的愤怒。 从心底里，西格瓦是不想按照大祭司所说，去打扰丽桑卓的。 但眼见着部族之中人心惶惶，他必须有所行动。 西格瓦可以像霜卫贵族一样，将行动权揽到自己的身上，只要他能够摆平这些阿瓦罗萨人，那就绝对没有问题。 但西格瓦很清楚地记得，丽桑卓在将自己关进房间之前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有什么关于阿瓦罗萨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西格瓦将丽桑卓的意愿传达了下去，但显然霜卫贵族并没有好好执行——所以他们付出了严重的代价。 现在，西格瓦决定硬着头皮去通知丽桑卓。 西格瓦知道自己其实不够聪明，所以……至少他绝对不会自作聪明。 …………………… 在冰冷的大门之外，西格瓦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就在刚刚，他一口气将整件事情都告诉了丽桑卓——就像他一路上来的时候，默默练习的那样。 西格瓦可以发誓，他的语速从来都没有那么快过。 而在他讲完了之后，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西格瓦不知道丽桑卓冕下有没有听见自己的汇报——就在他感到牙齿开始打颤的时候，大门后面终于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回答。 “知道了。”丽桑卓的声音之中满是疲惫，却又中气十足，“我会处理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七十六章 黯冰改造计划 就在西格瓦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冰冷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借助半元素化的下肢，丽桑卓平静地走出了房间。 “带我去见见他们。”丽桑卓没有开口，但一个声音却出现在了西格瓦的心底，“让我看看，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 霜卫要塞，誓约大厅。 巨大的、被数根冰制立柱支持着的大厅曾经是三姐妹对虚空开战的宣誓之地——但在丽桑卓的扭曲之下，这里原本的历史意义已经被抹除，在目前弗雷尔卓德人的心里，这是每一任丽桑卓宣誓的神圣之地。 今天，丽桑卓启动了誓约大厅——而启动它的原因，并不是像某些心思阴暗的人所想象的那样，是因为丽桑卓已经重伤不治。 这是一次审判大会。 当丽桑卓登场，丝毫没有之前重伤的疲态时，很多霜卫贵族心下都是一阵颤抖。 虽然说起来没有那么的伟光正，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丽桑卓冕下从来都不是依靠着仁慈和公正统治霜卫贵族的。 没错，对于那些弱小者，丽桑卓从来都是一位和蔼长者的形象——但实际上，只有霜卫贵族们才清楚，这位看起来好说话的女士，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张冰冷无情的面孔。 而毫无疑问的，霜卫贵族们之前的举动，已经严重违背了丽桑卓的要求。 “很好。”虽然看不见，但丽桑卓还是环视了一周，“至少没有哪个愚蠢的家伙选择缺席。”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誓约大厅之中的温度似乎下降了数十度——包括西格瓦在内，所有人这一刻都低下了头颅。 毫无疑问的，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触丽桑卓的霉头。 “在我修养之前，我曾经当众宣布过，由西格瓦作为管理者，暂时管理冰霜守卫。” “而现在看来，有些人似乎对‘管理者’这个词有不一样的理解。” “他们编造了可笑的借口，瞒着管理者进行自己的小动作；他们自以为聪明，却葬送了冰霜守卫的一部分强大力量。” “你们说，这种愚蠢的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虽然是疑问句，但显然丽桑卓并没有任何询问都能意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批评，没有人能够站出来回答这个问题。 眼见着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丽桑卓指向了西格瓦。 “你来说，西格瓦——说说看，你是怎么认为这种家伙的。” “……他们以为自己可以。”西格瓦略微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他们认为自己……能够解决问题。” “很好的回答。”丽桑卓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很满意，“以为自己可以，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自己能够胜利——甚至连敌人都不去了解，甚至连我的话都当作了耳旁风！” 丽桑卓的语气难得出现了波动，而这种情况下，原本就低着头的霜卫贵族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我知道。”丽桑卓没有继续职责，反而忽然放缓了语气，“这些人并非不够忠诚，他们派出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手，这些人可能是他们最得力的下属、最有前途的后辈——他们很忠诚，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的确是在为了冰霜守卫着想。” “但我希望在座的所有人都能记住，忠诚不意味着擅作主张，不意味着自作聪明。” “没有弄清楚情况，却自以为掌握了一切的人，都是愚不可及的——明白了吗？” 面对着丽桑卓的话，在场众人只能唯唯称是，而丽桑卓则是再次环视了周围的霜卫贵族，提出了自己的惩罚。 “为了防止这种愚蠢的再次出现，我应该给你们留下一点印记。” 印记？ 霜卫贵族们显然没有明白丽桑卓的意思——而丽桑卓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下一刻，她直接召唤了可怕的黯冰之力，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冻结了起来。 蓝黑色的黯冰将所有人都层层包裹了起来，澎湃的力量之下，没有人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在黯冰之中，众人逐渐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妙感受，他们的心跳节奏开始逐渐变得一致，他们开始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思维——而就在思维共享所将带来的混乱还没有出现，一种可怕的、不可阻挡的黑暗意志压倒了一切。 所有人的身躯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半元素化的趋势，眼神也忽然变得呆滞了起来，黯冰——这种被虚空力量所污染和扭曲的臻冰，终于成功地感染了这些毫无准备的人。 当改造完成，黯冰融化，所有人都匍匐下来，安安静静地跪倒在了丽桑卓的脚下。 与此同时，一个庞然大物推开了誓约大厅的门。 那是一头由纯粹黯冰制造的巨魔傀儡。 看着周围自己控制之下的黯冰仆从，丽桑卓，满意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将臣服……现在，时机终于到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777】 世界聚焦于你 对于霜卫要塞之中发生的一切，罗德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在确认了这次伏击没有什么后续、也不是钓鱼之后，阿瓦罗萨军队在炉乡进行了最后的修整。 从炉乡再往东，就是东弗雷尔卓德群山了——霜卫要塞就在那茫茫雪山之中。 在山峦起伏的东弗雷尔卓德群山之中，到处都可以埋伏，每一个山麓下的隘口都是天然的防御点。 这种情况下，罗德完全可以预见到接下来的战斗会多么激烈。 冰霜守卫将所有的力量积蓄在了一起，除了那一次宛如送人头的伏击，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如果说丽桑卓没有任何对于这场战争的计划，罗德第一个不信。 而这个计划究竟是什么呢？ 罗德相信，只要阿瓦罗萨联军踏上东弗雷尔卓德群山的范围，一切就都将揭晓。 炉乡地区就是阿瓦罗萨联军最后的休憩之地。 同样的，阿瓦罗萨联军的战士们也察觉到了这种气氛——一路上的波澜不惊不会让这些拥有过人战斗直觉的战士们松懈，反而会让他们的精神更加的紧绷、战意更加的沸腾。 炉乡的大雪依旧飘飘洒洒，但在大雪的掩盖下，真正的战斗一触即发。 …………………… 当休整完毕的阿瓦罗萨联军继续东进，进入了东弗雷尔卓德群山的时候，正如罗德所预想的那样，来自冰霜守卫的阻击终于来了。 洛德玛尔隘口，从炉乡去往霜卫要塞的必经之路。 上次罗德经过这里的时候，隘口还空荡荡的随意通过——而现在，这座位于两山之间的隘口已经被一面庞大的冰墙彻底堵住了。 在低温下，冰霜守卫部族的士兵用水层次浇筑，在短短的一个月里，生生筑起了一道高度超过20米的冰墙。 混杂着坚冰和泥沙的冰墙颜色暗淡，但看起来坚实可靠——在这面冰墙的上面，一面绘制着冰霜守卫部族徽记的大旗正在猎猎飘扬。 似乎是完全没有考虑过通行的问题，冰墙光溜溜风没有门，大量冰霜守卫的战士站在冰墙上，透过半透明的胸墙打量着来犯的敌人。 而阿瓦罗萨联军这边则是在艾希的指挥下，缓缓展开了阵型。 很快，在奥拉夫的带领下，阿瓦罗萨联军开始了一趟试探性的进攻——嗷嗷叫着的阿瓦罗萨战士们挥舞着武器一拥而上，开始了凿冰。 与此同时，艾希亲自带领着各个弓箭手小队开始对着墙上开火，掩护凿冰的战士们。 什么，你说攻城武器？ 抱歉，弗雷尔卓德没有这玩意——实际上，除非是经过精心研究，否则绝大部分的攻城武器都不如这种莽上去硬凿来得有效。 一方面弗雷尔卓德的技术水平实在落后，即使松木到处都是，能够将其利用起来的工匠却没有几个；而另一方面，弗雷尔卓德人的膂力和体魄都强过了其他人太多，这使得他们原始的凿城效率出人意料的还不错。 一来二去，也就逐渐没有人去研究怎么使用攻城武器了——莽上去，拆就完事了。 而这种简陋的方式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有用的，比如现在。 在艾希亲率的各个弓箭手小队的射击掩护下，虽然冰墙上的一方有着巨大的地利，但却因为技术的差异完完全全落入了下风——别跟我讲什么客观上的克制，我就是能够压制你，阿瓦罗萨的设计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在冰墙上的火力遭受压制之后，下面战士们的强拆就变得顺利无比了——虽然坚冰冻结的城墙很结实，但在这些膂力过人的战士们轮番的劈砍之下，很快还是出现了不小的豁口。 冰这种东西冻结起来很快，应急对付一下还好，在真正的精锐面前，也就不过是那么回事。 很快，因为战士们的轮番劈砍，冰墙的豁口越扯越大，终于形成了局部的垮塌现象——虽然冰霜守卫战士们第一时间对垮塌处进行了火力覆盖，但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罗德找准机会出手，直接一发炎爆让垮塌的裂纹在整面冰墙上扩散了开来。 艾希指挥阿瓦罗萨联军的战士们开始远离冰墙，在退出到了安全距离之后，罗德开启了气定神闲，连续不断的炎爆术下，冰墙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完蛋了。 站在冰墙上战斗的冰霜守卫战士们跌落在地，被碎冰掩埋了起来——而阿瓦罗萨联军的战士们则是一拥而上们，迅速解决了战斗。 拥有着远程火力压制、吞并了凛冬之爪的阿瓦罗萨联军战斗力明显高出了一个档次，这次战斗即使罗德不出手，冰霜守卫那边也撑不过两个小时！ 而这次因为罗德连续炎爆的支援，这座看起来牢不可摧的隘口，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彻底沦陷了。 击溃了敌人第一道防线的胜利让本来就气势如虹的阿瓦罗萨联军更加激动了起来，冰霜守卫部族的战士们看起来如此的孱弱，如此的不堪一击，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而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阿瓦罗萨联军更是连战连捷，一道道隘口在弓箭手掩护、狂战士拆家、罗德炎爆扩大战果的方式下接连被攻陷，虽然也能上位不少，但自始至终看起来冰霜守卫战士们并没有太多能够反制的手段！ 伴随着一路的胜利，战线也在一直前推，很快就来到了霜卫要塞之下。 阿瓦罗萨联军到达霜卫要塞下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 晚霞的余晖将霜卫要塞所在的冰山映照的通红——而就是这座映着红霞的冰山，看在人的眼里却依旧冷冰冰的，它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甚至盖过了色调所给人的直观感受，让人不寒而栗。 在庞大的冰山之面前，阿瓦罗萨联军终于压制住了最后的兴奋，没有选择直接进攻。 所有人稳妥地扎下了营地，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幸运的是，因为一路上的顺风顺水，战士们的存粮还算充裕。 然后，就在第二天的早餐，刚刚摆好阵型，打算进攻的阿瓦罗萨联军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劫掠者部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后方，堵住了阿瓦罗萨联军的去路——与此同时，霜卫要塞之中的霜卫祭司和霜卫勇士也倾巢而出。 最后，当所有人就位之后，丽桑卓也终于来到了战场。 她戴上了寒冰的王冠，端坐在一座巨爪形态的黯冰王座之上，俯瞰着战场之中的所有人——这一刻，世界聚焦于你。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七十八章 冻结！ 丽桑卓在巨爪形态的黯冰王座上出现，来到了战场的最中央，这个过程之中并没有说一句话，但在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她幽蓝色的长袍似乎有着某种能够吸引人目光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聚焦上去。 然后，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过来的时候，丽桑卓满意地开口了。 “很好，阿瓦罗萨和凛冬之爪的勇士们。”丽桑卓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我很满意你们的勇敢，虽然这种勇敢略显鲁莽；我也很欣赏你们的团结，虽然这种团结毫无意义。” “我很清楚，你们从凝霜港、从洛克法、从弗雷尔卓德城出发，穿过了几乎整个弗雷尔卓德城，才来到了我的面前。” “对于你们而言，这也许是一次艰难的考验。” “但可惜的是，在我眼里，这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我在霜卫要塞静静等待着你们的到来，也等待着一个恰当的时机，我看着你们一点点地适应着自己血脉之中潜藏的渴望，唯一可惜的是它被用错了方向。” “在你们的脚下，那里潜藏着真正的黑暗，那里有你们真正的敌人——而现在，来自阿瓦罗萨和凛冬之爪的勇士们，寒冰血脉的后裔们，战斗吧！” “用你们手中的武器来向我证明，你们有资格面对你们真正的敌人！” 丽桑卓的语速不急不缓，但却给人一种强烈的、不容置疑的真实感，仿佛她所说的就是真理一般。 虽然对于绝大部分的阿瓦罗萨或凛冬之爪战士来说，丽桑卓的话都是听不懂的，但这些莫名其妙的语句却仿佛是种子一样，扎根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久久不去。 战场之中，罗德也感受到了强烈的精神暗示。 这种暗示带着明显的精神冲击力，让罗德不得不给自己补上一次奥术智慧以维持理智。 嗯，只能说不愧于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婆——这家伙明明应该是一个和罗德一样的塑能法师，却偏偏能够以纯粹的精神力制造精神冲击和心理暗示，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的范畴了好么？ 甚至罗德怀疑，瑞兹都没有丽桑卓对于符文法则本身的研究透彻，丽桑卓可没有那么多的世界符文碎片和基础符文！ 罗德有奥术智慧来维持自己的理智，但其他人可没有。 除了少数人如艾希能够依靠着意志来抵御这种狂热之外，其他绝大部分战士的眼睛都开始发红。 他们在渴望着战斗！ 虽然阿瓦罗萨联军的战士们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偏激、狂热了一些，但罗德很清楚，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在大规模的战斗之中非常致命，一旦其中的负面情绪被引爆，战局就很有可能失控！ 这种情况下，罗德很想帮忙驱散这种不正常的狂热——但作为一个法师而非牧师，他没有办法。 嗯，理论上说对于不正常状态的研究也是法师们的研究范围，但对于罗德这种偏科严重的家伙来讲……我给你来个奥术智慧就已经是尽力了！ 丽桑卓的精神狂热不仅影响了阿瓦罗萨联军，甚至连那些她自己麾下的战士都不能免俗——眼见着劫掠者部族的狂战士从后方一处隐秘的山谷中源源不断地冲出来，并且开始了狂热的冲锋，罗德略微一皱眉之后，果断激活了萨玛卢娜蒂亚的宝石。 巨龙盟约启动，敌人是劫掠者部族的战士！ 在盟约的召唤之下，空间开始出现明显的波动。 萨玛卢娜蒂亚的宝石自然是有效的正品，罗德只付出了微不足道的法力来通知自己的坐标，龙岛那边就准备起了传送。 强烈的空间波动下，即使是不懂任何魔法的普通人都会有头晕脑胀的感受，更何况是丽桑卓——冰霜女巫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罗德的“小动作”。 根据上一次的交手经验，罗德将自己的召唤施法位置放在了丽桑卓第一时间照顾不到的地方，而丽桑卓在发现不能第一时间反制法术之后，干脆地低喝了一声。 “冻结！” 一条由纯粹黯冰铺成的道路迅速出现在了丽桑卓的脚下，在黯冰之路上，她飞快地扑向了罗德。 不行，不能让这家伙完成召唤！ 作为一代上古老妖怪，丽桑卓可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波动之中独属于巨龙的特殊频率！ 我的战士们还没有完成他们的宿命，你们这些虫子，别想能够干扰我！ 正在引导施法的罗德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迦娜主动朝着丽桑卓迎了上去。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七十九章 神明与凡人 在黯冰之路上，发现了朝着自己而来的迦娜，丽桑卓有些无趣地摇了摇头。 下一刻，虽然寒风凛冽，飓风呼啸，但丽桑卓甚至都没有改变自己前进的步伐，继续朝着罗德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当迦娜的攻击来到了丽桑卓的身边时，呼啸的飓风则是如同被驯服了一般，轻柔地拂面而过。 丽桑卓免疫了迦娜的攻击！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攻击免疫，迦娜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乱——虽然作为掌握了风暴之力的巨神星灵，迦娜的潜力可以说是无限大，但在战斗经验方面，她还实在有些稚嫩。 没错，迦娜也很努力地在提升自己，但战斗经验这种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才能获得的。 换句话说，虐菜是没有经验的。 虽然和罗德一起搞事情的时候，迦娜也亲自参与了不少的战斗，但真正给了她战斗经验的只有面对娜迦卡波洛斯的那次，剩下的几乎都是虐菜局。 哦，上次面对丽桑卓也有点收获。 而作为迦娜的对手，丽桑卓可是真正意义上一路生死之交打过来的——三姐妹战天斗地，上到星灵下至虚空，什么没有见过？ 这种情况下，当丽桑卓认识到罗德才是战术核心之后，她果断发现了应对迦娜的办法。 嗯，无视就好了。 虽然这种免疫星灵攻击的小技巧并不能维持多久，而且一旦对方加大力度就会破坏，但对丽桑卓来说，这就够了！ 迦娜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当丽桑卓无视了自己的攻击之后，迦娜有些慌了。 没有战斗经验就是这样，如果换做罗德，他会第一时间转变进攻方式，同时加大法术的效果，因为罗德很清楚，这种对于世界符文的防御必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但迦娜却没有这种意识，丽桑卓云淡风轻的样子成功唬住了她，她开始拿不准情况，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开始加大力度。 而这转瞬即逝的犹豫却被丽桑卓抓了个正着。 利用这短暂的犹豫，丽桑卓突破了迦娜的封锁，朝着罗德的方向窜出了好远。 眼见着罗德的施法就要被打断了，迦娜施展出了所有的攻击手段，从飓风、寒风、风刃到风暴巨人，所有的法术一股脑地丢出来，死死拦住了丽桑卓的前进路径。 面对着蜂拥而至的各种法术和风暴造物，丽桑卓呵呵一笑，直接杀了个回马枪。 就是现在！ 清晰地感受到了空间波动的越来越强烈，丽桑卓第一时间判断出自己已经无法阻止罗德的召唤——这种情况下，她果断地放弃了对于罗德的干扰，转而将目标放在了迦娜的身上。 迦娜眼见着情况不对，果断按照罗德事先说过的办法，“情况不对，原地起飞”。 在清风的托举之下，迦娜轻而易举地飞到了半空之中，和丽桑卓拉开了好远的一段距离。 然后，就在迦娜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冻住了。 迦娜下意识地呼唤着风暴的力量，但这一次，风暴没有相应她的召唤。 “怎么样。”丽桑卓冷冰冰的话语让迦娜如坠冰窟，“是不是觉得符文法则无效了？” “在黯冰的面前，即使是巨神星灵，也都将臣服！” 实际上，虽然黯冰对于符文法则有严重的克制，但迦娜能被一招制住，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对于星灵，丽桑卓一直都藏着一手真正的杀手锏——在上古时期，三姐妹之中的赛瑞尔达就曾经直面第一位暮光星灵·原初暮光。 巨神是本体，星灵是使者，二者合称为巨神星灵。 作为第一代的暮光星灵，原初暮光可不是后来那些喜欢耍心机的暮光星灵可以比拟的，更不是佐伊这种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家伙，原初暮光承载了暮光巨神绝大部分的力量，曾经试图蛮横地干涉瓦罗兰凡人的生息。 对于来自原初暮光的干涉，三姐妹自然是不能答应的，双方最后果断开战。 而就是这样一位强大的原初暮光，最后也不得不战败于团结一致的三姐妹。 那时候的丽桑卓还有黯冰之力。 在战斗之中，赛瑞尔达最后击败并残忍地杀死了原初暮光——而作为代价，她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暮光巨神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祂将太多的力量灌注给了原初暮光，而当原初暮光死亡的时候，祂也失去了这部分力量——从那之后，暮光星灵一代比一代滑头…… 在上一次拉克斯塔克的战斗之中，丽桑卓意外地发现了迦娜的特殊性，她似乎既是巨神，也是星灵。 这种情况下，再次面对迦娜的时候，丽桑卓果断使用了针对星灵的法术，并利用黯冰对你符文法则独特的破坏力，直接控制住了迦娜。 “我说过。”眼见着迦娜被困住，动弹不得，丽桑卓再次召唤了黯冰的力量，“不要来弗雷尔卓德撒野！！！” 第七百八十章 时间之力 对星灵的特殊法术出乎意料的控制住了迦娜——而因为战斗经验的缺失，迦娜也没法第一时间完成反制。 这种情况下，丽桑卓接下来的深度冻结可以说是顺理成章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丽桑卓虽然成功召唤出了黯冰，但却没能将迦娜冻起来。 保持着抬手的姿势，下一个瞬间丽桑卓就发现迦娜消失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 这是丽桑卓第二次光明正大地使用黯冰的力量——而结果也和第一次一样（对罗德施法的那次），没能命中目标。 有那么一瞬间，丽桑卓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研究方向了…… 但察觉到身边时间涟漪，丽桑卓还是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时间涟漪——时间法术会对施法者本身造成时间冲击，影响法术；而对于施法者施法的第三方，时间法术则是会造成时间的流速不稳定现象，这种现象仿佛是水面上的涟漪一样，因此被称为时间涟漪。） 有人用时间法术救下了迦娜！ 考虑到现在迦娜正被罗德搂在怀里，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很清楚了。 让我们来还原一下整个过程。 首先是罗德启动了巨龙盟约，丽桑卓试图靠近打断，迦娜上前阻拦，丽桑卓强撑骗过，迦娜惊慌出手，丽桑卓回马枪。 在迦娜被控制住的时候，罗德刚刚完成了巨龙盟约的召唤，考虑到现在空间的严重波动，他是无法使用空间法术救下迦娜的——这就是丽桑卓所考虑到的必杀点。 要么你放任迦娜被黯冰冻结，不死也伤；要么你强行在空间动荡的时候过来帮忙，自己受到空间的撕扯，而且巨龙召唤也有可能失败。 本来怎么看都是丽桑卓血赚的情况，却因为罗德的时间法术而发生了逆转。 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德迅速判断了迦娜的位置，将自己极致加速后，生生窜到了迦娜的身边，把她从丽桑卓的冻结范围里捞了出去。 这是罗德的时间蛹化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虽然没有进行后去的化蝶（耦合法术），但效果也相当不错。 丽桑卓志在必得的一击还是没能建功，她有些诧异地收手，没有急着进行接下来的尝试，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阵地之中。 而与此同时，一扇庞大从传送门打开，十二只身躯庞大的巨龙昂首阔步踏出传送门。 “受死吧，劫掠者的渣……！”（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 根据巨龙盟约，他们的任务是帮助罗德，对付这些劫掠者部族的家伙。 本来这些巨龙可以说是信心满满的。 在一条冰霜远古巨龙的带领下，五条风暴亚龙，三条炼狱亚龙，两条海洋亚龙和一条山脉亚龙，十二条成年巨龙完全有能力夷平一座中型城市，劫掠者部族虽然在弗雷尔卓德凶名赫赫，但巨龙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有什么对空的武器。 只要飞起来，大家排成一线向下喷吐龙息，劫掠者部族就完了。 这种情况下，参与任务的巨龙自然满是桀骜，他们已经打算好以救世主的身份参与战争，然后享受来自凡人的感恩和膜拜了。 然而，在他们踏出传送门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黯冰王座，丽桑卓正端坐在王座之上，静静地“注视”着巨龙们。 而与此同时，阿瓦罗萨的战士和劫掠者、霜卫祭司也早就开始交手——最重要的是，这里是霜卫要塞，下面是嚎哭深渊！ 啥玩意啊？ 萨玛卢娜蒂亚不是说这次的敌人是劫掠者部族吗？ 现在这种情况，敌人明显是冰霜守卫啊！ 冰霜守卫部族的力量可远强过一个国家——这种契约也能签的？ 为首的冰霜巨龙罗卡尔德洛斯很想转身就走，但可惜的是，他不能。 巨龙盟约的执行一旦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如果真的出工不出力就能履行盟约，那谁还和巨龙签订盟约？ 只要巨龙接受了召唤，那召唤者接下来的命令只要力所能及，巨龙就要去执行。 而罗德眼见着巨龙到齐了，他也第一时间发布了命令。 “巨龙盟约在上。”罗德伸手指向了正冲击阿瓦罗萨联军后方的劫掠者部族，“阻止他们的冲击，保护阿瓦罗萨联军的阵线后方！” 在丽桑卓冰冷的目光之中，虽然罗卡尔德洛斯想要转身就走，但面对罗德合理的要求，他还是只能点头照做。 十二头巨龙拍打着翅膀腾空而起。 阿瓦罗萨联军的阵营则是士气大振，战士们开始大声欢呼。 眼见着巨龙的出现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考验”彻底破坏了，丽桑卓面具下的脸上，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对你历史莫名的了解、超乎常理的施法手段、诡异莫测的时间魔法还有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巨龙盟约。 这个自称是命运引导者的家伙……还真的有两下子啊。 嗯，这样的一个人，值得自己为他画一点心思了。 略微一想，丽桑卓就制定了下一步的计划——挥手之间，一只巨大的冰爪就从地上破雪而出，抓向了半空中排成阵型的巨龙编队。 明明这些黯冰巨爪大小都快要赶上冰霜巨龙了，但它却出乎预料的灵活——眼见着为首的冰霜巨龙就要中招了，罗德无奈之下只能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 极速的时间流中，罗德规划了黯冰巨爪的行动轨迹，然后耦合施法下制造了数枚炎爆术。 “时间耦合·破法天赋——炎爆术！” 橘红色的大火球在时间耦合法术的作用下，被罗德控制着后发先至，狠狠地砸在了黯冰巨爪上。 在破法天赋的作用下，黯冰巨爪的法术结构发生了紊乱，虽然整体还在向着高空攀升，但很快就彻底分崩离析了。 “不是作用于符文法则，而是作用于法术结构本身的施法技巧么……”虽然黯冰巨爪被击破，但丽桑卓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怪不得这小子把自己弄成了符文湮灭者。” 产生了一点误会的丽桑卓伸出手，遥遥地指向了罗德。 “来吧，和我一战！” 第七百八十一章 各有所思 眼见着丽桑卓战意十足，罗德开始考虑起了如何将她带出主战场的问题。 罗德忌惮于丽桑卓改变战场的能力，冰霜女巫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制造大面积的黯冰，而且还有强大的精神冲击力——如果罗德和她在主战场上战斗，很有可能出现殃及池鱼的情况。 有了时间蛹化之后，一对一的战斗罗德毫无劣势，反而是因为个人法力的因素，在群战之中比不上丽桑卓。 现在眼见着丽桑卓战意十足，罗德也不多说，直接转身就走。 系兄弟奏来砍我！ 眼见着罗德一言不合就要开溜，丽桑卓呵呵一笑，根本就不为所动。 你当我傻啊？ 你跑我就追的？ 上次被你坑了一手，这次别说换汤不换药了，你连汤都不换的？ 罗德转身没跑两步就尴尬地停下了脚步。 丽桑卓已经转身去阿瓦罗萨联军之中开无双了——大片的黯冰出现在战场上，阿瓦罗萨的战士们仿佛是收获时期的麦子一样，被大片大片地冻结在了原地。 这种情况下，罗德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对于丽桑卓大范围的破坏性，他早有考虑，所以对如何让丽桑卓离开战场这一点上，罗德早有预案。 至于预案是什么…… 罗德嘿嘿一笑，翻过了一座山头之后，掏出了一颗空间宝石，开始了召唤施法。 空间又一次陷入了不稳定。 在罗德转身离开的时候，丽桑卓第一时间判断罗德是在引诱自己过去，所以她才选择在阿瓦罗萨联军里开无双——虽然丽桑卓是真的真的非常想要干掉罗德，但她绝不能这样轻易地被罗德引走，上次被埋伏吃的亏实在太大了。 但眼见着罗德脚步不停，丽桑卓就留了一个心眼了，现在觉察到了空间波动，丽桑卓谨慎地开始捕捉起了空间传送门背后的信息。 结论让丽桑卓震惊。、 这种炽热的感觉，让人仿佛置身于熊熊火炉旁。 在千万年前，丽桑卓也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在三姐妹请求奥恩帮助的时候。 没错，这是奥恩的气息！ 罗德招来了奥恩？ 要知道，在丽桑卓的角度上，龙岛的巨龙只是“有些麻烦”而已，到底也只是麻烦；但如果奥恩出现了，丽桑卓的整个战局就有可能直接崩溃！ 不，不会是这样的。 对于理论上说，奥恩每次受伤之后都会陷入休眠，而丽桑敢说，暗裔剑魔绝对能让奥恩休眠。 所以实际上，奥恩现在应该不能轻易醒来——但罗德制造的传送门的确带有奥恩的气息，这一点丽桑卓是不会认错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罗德有某种能够唤醒奥恩的办法！ 至于是什么办法，这一点丽桑卓并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只要阻止了他就好了。 无奈之下，丽桑卓放弃了在阿瓦罗萨联军之中开无双的打算，转过身来追向了罗德。 而眼见着丽桑卓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罗德谨慎的终止了施法，开始向着更远的地方转移。 嗯，虽然过程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曲折，但罗德还是将丽桑卓带出了战场。 …………………… 罗德跑，丽桑卓追，似曾相识的剧情，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这一次，利用时间蛹化赶路的罗德一口气将丽桑卓从战场带到了上百公里之外…… 眼见着丽桑卓短时间内无法回到霜卫要塞，罗德终于施施然“召唤”了“奥恩”。 轻轻打了个响指，宝珠消失，罗德的身上多了一件斗篷。 奥恩的那件炉火斗篷！ 罗德之前的行为干脆都是忽悠丽桑卓的，他哪有什么唤醒奥恩的办法——实际上，他甚至连奥恩在炉乡的哪里都不知道！ 为了能够把丽桑卓引出来和自己单挑，罗德找布隆借来了奥恩留给他的炉火斗篷，这件斗篷是奥恩近期的作品，带有很强的奥恩气息，拿来忽悠丽桑卓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眼见着罗德将炉火斗篷披在了身上，丽桑卓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家伙实力也就那么回事，但鬼点子是真的多——活了这么多年，丽桑卓还真的从未见过一个像罗德这么皮的人。 或者说，是因为自己太严肃了，周围的人都活泼不得？ 这种微妙的心思在丽桑卓心里也就是一闪而逝——就在这时候，罗德已经再次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 隔绝外部时间，将自己的时间加速到极致，时间蛹化之中，罗德开始了耦合施法。 在时间的扭曲之下，即使是丽桑卓也只能瞬间地感觉到罗德气息的消失和再出现——当罗德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手中的炎爆术就已经成型了。 橘红色的大火球并不算多么耀眼，但丽桑卓丝毫不敢掉以轻心——隐藏法术波动的超魔专长实在是太恶心了，上次被罗德躲在派克的肚子里突袭的时候，丽桑卓就几乎没有察觉到什么能力的波动，才被一击而中。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罗德的法术波动可以被隐藏，在面对这种不起眼的法术时，丽桑卓也保持了必要的谨慎。 黑色的黯冰开始急速凝聚，在炎爆术砸到丽桑卓之前，成功地形成一面厚重的盾牌，将丽桑卓遮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就在丽桑卓做好了防御的情况下，橘红色的炎爆术却在命中了黯冰盾牌之后迅速收缩，“噗嗤”一声没，如漏气的皮球一样迅速熄灭后，直接破碎掉了。 “哈哈哈哈！”面对着如临大敌的丽桑卓，罗德哈哈大笑，“别紧张，我就是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回应罗德的，是一阵完全由黯冰制造的冰雨。 面对丽桑卓的大面积伤害，罗德又一次启动了时间耦合，脱离了法术的范围。 “别着急！”结束了时间耦合的罗德再次摆了摆手，“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呢，等战场上那边你手下的劫掠者都死在了龙炎之中，再回去也不迟啊~” “哦？”黯冰盾牌之后，丽桑卓也饶有兴趣地开口了，“你就这么有信心，阿瓦罗萨那群垃圾能够战胜我精挑细选的战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八十二章 黯冰傀儡 丽桑卓并不是在嘴硬。 如果罗德现在回到战场上，他会惊讶地发现战斗的局势在丽桑卓离开的时候就开始了大逆转。 没错，精挑细选的阿瓦罗萨勇士在面对霜卫勇士的时候本来是占据上风的，阿瓦罗萨战士也比霜卫战士能打，甚至霜卫法师在阿瓦罗萨的神射手面前也没有讨到太多的便宜。 再考虑到劫掠者虽然在后面展开了夹击，但却因为空中巨龙的无解支援而无法建功…… 总的来说，怎么看都是阿瓦罗萨方面占据了决定性的优势。 但是，当第一批的霜卫勇士倒下又爬起来之后，战斗的状况就迅速地不对劲了。 这些受到了致命伤的霜卫勇士们在倒下之后会肤色发黑，然后再一次爬起来——爬起来之后，这些霜卫战士会去寻找那些身上没有黯冰能量的人，然后本能地发动攻击。 再次爬起来的霜卫勇士战斗力大打折扣，他们不仅脚步蹒跚，而且行动迟缓，攻击毫无章法，所以在第一时间就会被再次解决掉。 但……当爬起来的霜卫勇士又一次倒下之后，他们会原地炸开。 这种爆炸会让周围的人感染黯冰之力——黯冰之力对阿瓦罗萨战士来说是迟缓药水，对霜卫战士来说是却是狂热药剂。 每一个爆炸的霜卫勇士都会小范围地改变战场的局势，而更可怕的是，被黯冰之力感染的人也会在倒下之后再次站起来、再次爆炸，一来二去之间，双方的战斗形势就完全逆转了过来。 而天空上，巨龙们眼见着情况不妙，已经开始了见风使舵——罗德不在的情况下，考虑到“劫掠者已经和阿瓦罗萨人混在一起”的情况，盲目地使用龙息是很不明智的决定，因此，巨龙们开始挂机划水。 眼见着巨龙齐齐熄火，然后开始在战场的边缘以严谨的队形开始了边缘ob。 碍于巨龙盟约，这几条巨龙不能够不出手——但他们可以选择最稳的出手方式啊！ 巨龙撕咬听起来很厉害，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毕竟巨龙吃饭的时候也是在一直进行巨龙撕咬…… …………………… 一来二去之间，冰霜守卫方面逐渐开始占据上风了。 而更致命的是，在局势逆转之后，冰巨魔登场了——而为首的巨魔，赫然就是之前已经死亡的特朗德尔！ 只不过和正常的特朗德尔不同，今天的特朗德尔不说话，不开口，而且面容僵硬的如同一具尸体一样。 眼见情况似乎越来越不正常，作为指挥的艾希开始投入预备队。 奥拉夫带领着阿瓦罗萨勇士的预备队，以生力军的身份杀入了战场，一双大斧之下，无人可当——甚至连黯冰能量的侵袭都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有了奥拉夫的帮助，特朗德尔成功地被拦了下来。 如果罗德有机会见到现在的巨魔之王，他绝对会满心感慨——曾经的巨魔之王已经彻底变成了丽桑卓的傀儡，而他那“复兴巨魔”“积蓄力量等待反抗”的小心思，也早就湮没在了弗雷尔卓德呼啸的寒风之中。 特朗德尔到死都没明白，自始至终，他都不过是丽桑卓手中的一枚棋子。 帮助布局、占据优势，然后在必要的时候牺牲掉。 甚至当他离开了自己的巨魔部落、进图了霜卫要塞的范围开始，他就已经被丽桑卓摆在了棋盘上——丽桑卓站在他的背后，静静注视着这个“幸运”的巨魔，看着他得到了臻冰武器，统一了巨魔部族，成为了巨魔之王。 随着冰巨魔势力一起膨胀的，还有特朗德尔的野心。 在被罗德从掘沃堡忽悠走的时候，巨魔之王的心里还对丽桑卓充满了敬畏；但是当阿瓦罗萨崛起之后，特朗德尔则是以为自己看见了机会。 如果阿瓦罗萨和冰霜守卫发生战斗，两败俱伤，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巨魔时间到了？ 可惜，丽桑卓不会给这枚棋子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在开战前夕，丽桑卓指派了一个“简单”的任务给他——趁着冬天扫荡东弗雷尔卓德，消灭那些不服从于丽桑卓的人。 对于巨魔之王来说，这个任务没什么难度，还能获得丽桑卓更多的信任，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然后，事情就像是丽桑卓所预想的那样，特朗德尔完成了任务，在最后时刻死在了战斗中。 随着特朗德尔的死亡，他所有的野心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而他残破的灵魂则是被丽桑卓回收再利用，做成了黯冰傀儡，发挥着最后的余热。 而实际上，最开始特朗德尔得到的那根让他登上巨魔之王宝座的武器也根本就不是臻冰制造的——那是一根黯冰制造的棒子。 之所以罗德补刀之后特朗德尔就从原地消失了，就是因为臻冰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彻底地感染了他，掌握了他的灵魂。 换而言之，在丽桑卓的计划里，特朗德尔一开始就是那个会被牺牲掉的家伙。 现在，成为了傀儡、彻底失去了痛觉之后，特朗德尔和奥拉夫拼了个半斤八两。 奥拉夫虽然无视了黯冰的侵蚀，但在诸神黄昏的状态下脑子会越来越不清晰；而特朗德尔虽然行动有些迟滞，但身体却绝对够抗揍——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基本处于谁也不能奈何谁的状态。 他们手下的战士情况就不一样了。 特朗德尔带来的冰巨魔数量很少，但全部都经过了黯冰改造——在面对霜卫勇士的时候，这些特殊的冰巨魔成功占据了上风。 再加上冰巨魔死后也会像是其他的霜卫勇士一样炸开，造成黯冰感染……阿瓦罗萨联军刚刚略有好转的局势又一次急转直下。 眼见着战斗开始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迦娜终于出手了。 呼啸的寒风在战场上开始呼啸了起来，黯冰的气息被这凛冽的寒风一扫而过——在失去了黯冰冲击的影响之后，阿瓦罗萨联军稳住了阵型，组织起了反攻。 而眼见着情况好转，十二头巨龙也不再划水，他们拍打着翅膀，升到了半空之中，开始对劫掠者部族展开突袭。 然后，就在阿瓦罗萨联军步步前进，逼的霜卫守军战线收缩，甚至退到了霜卫要塞的大门前的时候，风停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危机 本来在迦娜的帮助下，阿瓦罗萨联军已经逐步建立起了优势——风可以摧毁敌人，也可以庇佑队友，火力全开的迦娜现在的确有了以一己之力来改变战局的能力。 但……对于迦娜，丽桑卓事先进行了布置。 在霜卫要塞的大门上，丽桑卓专门准备了黯冰符印，当迦娜的寒风吹拂到大门上的时候，不仅失去了效果，甚至连迦娜都收到了黯冰符印的伤害。 丽桑卓的能力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被罗德天克，但同样的，被虚空之力影响、由臻冰转化而成的黯冰也天然地克制符文施法者——更重要的是，因为之前丽桑卓大致摸清了迦娜的特点，这些黯冰符印甚至是专门为迦娜所准备的。 没错，丽桑卓现在已经被罗德引走了，但这何尝又不是她将罗德和迦娜分开了呢？ 因为黯冰符印的缘故，迦娜本身战力大打折扣，而且再也无法保持法术——在阿瓦罗萨联军的战士们踏入了霜卫要塞之后，息吹之风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原本试图攻击阿瓦罗萨联军后方的劫掠者部族也开始撤退，这是丽桑卓保存劫掠者部族力量的手段，现在还出乎意料地废了巨龙盟约——眼见着目标开始撤退，巨龙们愉快地开始了“乘胜追击”，迅速离开了战场。 在这时候，作为指挥的艾希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犯下的严重错误。 没错，艾希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观察战场和小范围机动支援上，忽略了战线前推时候的阵型控制。 迦娜的风停下来的时候，阿瓦罗萨联军的阵型已经变得参差不齐，整个战局都进入了混战的状态。 本来在迦娜无差别的战斗中，这种混战对阿瓦罗萨联军来说是优势——风女开大的范围里大家激情站撸，怎么看都是自己这边赚，但一旦迦娜无法给予足够的支援，那这种乱战就将会把阿瓦罗萨联军拖入无尽消耗的深渊！ 眼见着情况有些不对劲，艾希开始尝试调整阵型。 在艾希的命令下，进入了霜卫要塞大门的战士停止前进，原地防御；还没有进入霜卫要塞大门的战士们则是尽力一起绞杀己方阵型内部的敌人，在完成清理之后，再次结阵推进。 这种想法是好的，命令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在艾希的指挥下，阿瓦罗萨联军的阵型再次规整了起来，而那些在内部自爆开来、释放黯冰冲击的霜卫战士虽然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终究没能形成致命的节奏。 而在重整阵型结束之后，阿瓦罗萨联军又一次开始了推进。 …………………… 在总体战局有优势的情况下，奥拉夫和特朗德尔的战斗也逐渐分出了上下。 在奥拉夫持续不断的压制下，特朗德尔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黯冰傀儡虽然听话、能释放黯冰感染，但在真正的战斗力方面，和鲜活的个体还是比不了的——如果巨魔之王和奥拉夫战斗，两个人的胜负也就是五五之数，而且要打上很久。 但黯冰傀儡状态下的特朗德尔终究不是奥拉夫的对手。 这场一对一中，唯一的问题似乎就是怎么才能在保证奥拉夫安全的情况下，消灭特朗德尔。 艾希叫上了泰达米尔。 战局趋于稳定后，作为护卫的泰达米尔、布隆和努努也终于解放了出来，之前他们一直带着小规模的队伍执行者艾希布置的支援任务，而在阿瓦罗萨联军整整齐齐地开始推进之后，这种小规模的局部支援就意义不大了，现在眼见着奥拉夫即将胜利，艾希叫上了泰达米尔，希望他能够帮奥拉夫一把，尽快解决战斗，消灭霜卫部族最后的反抗。 虽然这样做很不荣誉，但对于这种傀儡的厌恶还是让泰达米尔接受了这个任务——一度被亚托克斯操作的泰达米尔比谁都清楚这种身不由己的痛苦，对于特朗德尔来说，死亡也许要比这样浑浑噩噩地做一个傀儡要强得多吧…… 当泰达米尔挥舞着长刀加入战斗呢之后，本来就处于劣势的特朗德尔现在更加劣势了。 相较于奥拉夫的双板斧，泰达米尔的长刀在面对巨魔之王的时候伤害来得更加直接，而战斗也更加顺畅——虽然奥拉夫因为诸神黄昏的缘故神志有些混乱，泰达米尔需要提防着点他，但两相夹击之下，特朗德尔身上的伤口还是迅速地增加了起来。 终于，当躯干又一次被泰达米尔的长刀狠狠劈中，巨魔之王终于遭不住了。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手中的黯冰大棒被丢出去好远，再次死亡之后，特朗德尔的身躯开始了不正常的膨胀。 没等奥拉夫和泰达米尔有所动作，膨胀的特朗德尔就炸裂开来。 伴随着巨魔之王的原地爆炸，一道肉眼可见的黯冰冲击席卷开来，大量黯冰粉末迸射到了战场之中——这一瞬间，整个战场上到处都闪烁着这种致命的晶体光芒。 这种情况下，首当其冲的奥拉夫和泰达米尔都受了不小的影响。 奥拉夫还好说，诸神黄昏的状态下，不小心接触黯冰顶多是意识更加不清醒，但总体来说还处于可控的范围，只不过需要马上撤出战斗。 但泰达米尔就不一样了——在无意识地吸入了部分黯冰的粉末之后，他的脸上开始出现极不正常的潮红，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两人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后方修养——然后，就在艾希过来看看两个人的伤势时，异变突生。 泰达米尔忽然拿起了自己身边的大刀，狠狠地斩向了艾希！ 突然的袭击之下，艾希只能匆忙的用手里的阿瓦罗萨长弓去抵挡——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上古神器·阿瓦罗萨的遗物·冻结符文的具现化·阿瓦罗萨长弓，被泰达米尔手起刀落，一刀两断。 关键时刻，要不是布隆和努努挺身而出，恐怕艾希会在失神的瞬间，被泰达米尔再来一刀而直接秒杀！ 与此同时，泰达米尔手中的那一把长刀也终于改变了样子——原本平平无奇的长刀忽然萦绕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血光，而在长刀刀柄的上方，一只眼睛突然张开。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八十四章 绝境 当泰达米尔刀柄上的眼睛睁开的时候，艾希明白了一切——但已经晚了。 暗裔的本体是武器，暗裔武器无坚不摧，不能被正面接触——更何况阿瓦罗萨之弓本来也不是用来近战的。 肉体的消亡从来都不是暗裔死亡的必要条件，在【亚托克斯死亡事件】之中，奥恩最终虽然将暗裔剑魔封印在了山体之中，但别忘了，暗裔剑魔在外面还留着一枚种子呢。 没错，冻结之力将泰达米尔体内的暗裔种子完全压制，几乎消除了一切的影响，但这终究是“几乎”。 暗裔留下的种子的的确确陷入了休眠，但休眠的种子却并非不能唤醒，只要破除了来自冻结符文的封印，暗裔剑魔就能够借助着泰达米尔的身躯完成关键的重生！ 而破除封印、结束休眠的关键就在黯冰上——这种力量的本源出自虚空，而且对于符文法则有严重的克制和破坏力，是毁灭暗裔种子封印最好的办法。 换而言之，特朗德尔不仅是战斗的关键，更是丽桑卓计划的关键，这个关键不是发生在战斗开始或者持续的时候，而是发生在战斗结束的时候！ 面对泰达米尔的突然反水，艾希没有任何的准备。 在贾克斯的帮助下，罗德虽然对虚空有所了解，但对于暗裔，他知道的并不多——这种情况下，他对泰达米尔只能是个人保持忌惮，没有办法直接地在艾希面前提出要她小心泰达米尔。 没有人提醒的情况下，艾希怎么会去注意小心泰达米尔？ 现在，在暗裔魔剑的劈砍下，阿瓦罗萨之弓支离破碎——失去了阿瓦罗萨之弓的帮助，艾希已经几乎失去了使用冻结符文的能力。 换而言之，想要阻止暗裔种子的萌发很生长已经几乎不可能。 这种情况下，努努和布隆虽然左右夹击，但却仍然无法阻止泰达米尔的暗裔化。 眼见着事情在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艾希果断回身撤出战斗，试图停止阿瓦罗萨联军的推进——现在看来，丽桑卓虽然人不在，但对于战斗，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即使如此，艾希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泰达米尔开始暗裔化的时候，冰巨魔们开始了接二连三的原地爆炸，大片大片的阿瓦罗萨战士被黯冰感染，甚至都没有倒下，就转变成了黯冰傀儡，开始下意识地朝着那些没有成为黯冰傀儡的战士举起了武器！ 与此同时，冰霜守卫的战士也进入了彻彻底底的狂热之中，冰霜祭司们更是准备起了大范围的法术——而阿瓦罗萨的弓箭手们在进入了霜卫要塞之后，因为地理不熟、视线遮挡，很难再像之前一样对霜卫祭司造成严重的干扰和杀伤！ 最重要的是，因为霜卫要塞的特殊性，迦娜现在几乎无法为阿瓦罗萨联军提供帮助，辅助下线了！ 现在看来，之前霜卫战士们的后退、打不过，实际上却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收缩阵型，他们成功地将战斗拉到了对自己有利的地形之中，并且如计划一样，形成了战斗的逆转。 …………………… 战场的局势瞬息万变。 前一刻还是阿瓦罗萨联军稳步推进，后一刻就变成了霜卫战士绝地反攻，在战场进入了霜卫要塞的大门之后，丽桑卓的手牌其实也打光了。 在开战之前，丽桑卓对自己手下的战士们进行了特殊的黯冰改造，这种有意识的改造可以保证在丽桑卓不在的时候，战场之中也依旧有黯冰之力的作用。 而黯冰之力能够影响神志控制感染者的思维和情绪，让他们早早地陷入狂热之中——当狂热逐渐退去，疲惫出现的时候，黯冰之力就会借此机会将他们变成类似于黯冰傀儡的存在，让他们去攻击没有被感染的人。 好在阿瓦罗萨战士们的意志还算坚定，除了被那些原地爆炸的巨魔直接波及到的战士之外，其他受到了黯冰之力影响的战士们至少还能保持住自己的理智，在有战斗力的时候，不会对着同伴举起武器。 当然了，一旦这些人倒下，他们也会爬起来，成为黯冰的奴隶。 这种情况下，如果阿瓦罗萨联军能够抵住第一波的攻势，在没有太大损失的情况下消灭第一批的黯冰傀儡，那胜利的天平迟早还会向着他们这边倾斜，因为霜卫战士们自己的损失也很严重。 但泰达米尔的斩首让阿瓦罗萨联军失去了这个机会。 在泰达米尔化身暗裔的过程之中，布隆和努努的夹击使得他最终没能成事——在布隆好不容易拦住了暗裔化的泰达米尔之后，威朗普花了好大的功夫，把他封进了臻冰之中。 来自亚托克斯的暗裔之力在从内部慢慢地腐蚀着臻冰——但臻冰这玩意连虚空监视者都能对付，何况是还没有完全觉醒的暗裔？ 如果依靠泰达米尔自己破坏臻冰的封印，所需要消耗的时间估计要百年起步。 在暂时解决了突然爆发的泰达米尔之后，艾希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回了战场之中——但这时候已经晚了。 当艾希再次能够实现实时指挥的时候，正面战场的情况已经恶化到极致了。 阿瓦罗萨联军的前锋在霜卫战士和黯冰傀儡的冲击下苦苦支撑，几乎全员都遭受了黯冰的感染，己方倒下一个，对方反而会多一个。 阿瓦罗萨联军的弓箭手无法展开，在后面逼仄的地形下只能以抛射的方式战斗，而抛射出来的箭矢因为霜卫要塞的大厅高度有限的原因，准头惨不忍睹——没错，的确有高手能够做到利用天花板反射箭矢，造成接近于流矢的特殊杀伤，但即使是在精锐的阿瓦罗萨联军中，这样的高手十人之中也没有一个。 虽然艾希接下来的指挥都毫无问题，但第一个缺口已经打开，再精妙的指挥也只能暂时延缓战斗崩溃的到来而已。 在收缩阵型的时候，阿瓦罗萨联军前线的右翼，一个小队突然没能坚持住，7名队员全部倒下。 局部情况的突然恶化导致了防线的严重不稳——这种时候如果艾希手里还有阿瓦罗萨之弓，那她还能远程帮帮忙。 但现在……已经没机会了。 仿佛是一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张轻轻推倒了一样，阿瓦罗萨联军迎来了迅速的崩溃。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八十五章 关键的反冲锋 黯冰之力的表象骗过了所有人。 当阿瓦罗萨战士们一个又一个倒下，然后却一个又一个站起来之后，艾希才终于确认，这种奇特的力量并不是单纯的冰霜元素，而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存在，它不仅能够形成冻结，而且还能影响被冻结者的思维，甚至控制他们的尸体。 艾希本来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但在丽桑卓的蓄意引导下，她采取了相对激进的战术，在霜卫要塞大门攻破、迦娜无法支援的情况下，艾希下意识地没有停止攻势，而是选择了穷追不舍。 这种“降智打击”让阿瓦罗萨联军落入了丽桑卓的陷阱，整个战局随着泰达米尔的突然反水而濒临崩溃。 眼见着局势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艾希开始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自己的衣服的下摆处扯下一条麻布，艾希用力勒住自己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右手——直到右手变得麻木，艾希才解开了束缚。 强烈的疼痛让艾希咬紧了牙关，也让她突破了来自丽桑卓的不正常狂热，她终于可以再次客观冷静地梳理整个战场上的局面。 然后，艾希客观地发现，局势真的很糟糕。 在狂热的状态下，本来就悍不畏死的阿瓦罗萨联军更是几乎一步不退——而这种情况下，黯冰感染者们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黯冰粉末弥漫在整个战场之中，迅速地感染着阿瓦罗萨的战士们，造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一批批倒下又站起来的阿瓦罗萨战士让艾希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部族发生过的一场瘟疫，只要接触了那些患者的人，不管他们的身体有多么强大，都会被迅速传染，然后成为新的患者。 现在，黯冰也仿佛是一场可怕的瘟疫。 如果不采取措施，整个阿瓦罗萨联军都会在这场可怕的瘟疫之中消亡。 再次确认了战场的形势之后，艾希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现在这种情况下，阿瓦罗萨联军只能选择孤注一掷。 面对着开始崩坏的局势，艾希很清楚现在只能强行突进一波，如果这时候选择撤退之后整军再战，那就是慢性死亡的局面，因为之前撤退的劫掠者，现在已经开始堵住霜卫要塞的大门了！ 在兵力和战斗力上，阿瓦罗萨联军不仅没有丝毫的劣势，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占据着上风，但问题就在于在霜卫要塞之中，阵型无法展开，在有限的交战范围内，这种优势发挥不出来，反而是黯冰傀儡将自己的特殊性发挥地淋漓极致。 那怎么才能将战线拉长、抵消掉黯冰傀儡的优势呢？ 答案很简单，将原本是一字型的推进战线变成楔形的突击战线——拉长了战线之后，交战的长度有所增加，阿瓦罗萨联军才能用兵力上和战斗力上的优势，消灭那些黯冰傀儡！ 确认了战术之后，艾希找到了努努和布隆，带着最精锐的那部分近卫队，移动到了阿瓦罗萨战线的最前方，开始了关键的反冲锋。 ……………………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 罗德和丽桑卓的战斗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面对着丽桑卓，路东额不得不承认自己遇见对手了。 这种对手不仅是战斗上的，还有斗嘴上的——从战斗的一开始，罗德和丽桑卓嘴上就没有停过。 为了干扰对方的施法，罗德和丽桑卓都将对手的战略战术批评得一文不值。 比如说，罗德在嘲讽丽桑卓，说她根本没有战术，将大片大片的土地都白白地拱手相让——而这些地方本来是可以给阿瓦罗萨带来麻烦的。 对此，丽桑卓的回应是“不会傻到白白牺牲手下的战士”，然后她反过来说罗德只知道耍小聪明，鼓弄巨龙希望能够抗衡自己，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面对丽桑卓的批评，罗德呵呵一笑——只要占到了便宜，就无所谓小聪明还是大聪明。 两个人之间的战斗基本就是冰与火的对决，在掌握了时间蛹化之后，罗德的施法速度快得吓人，而因为能量隐匿的缘故，所有法术看起来都不怎么起眼。 这样一来就导致了丽桑卓面对罗德所有的法术都需要小心翼翼，因为她也判断不出，接下来的法术到底是虚有其表的样子货，还是能量隐匿下的杀手锏。 而罗德这边则是在寻找一个足够恰当的机会——丽桑卓的抗揍毋容置疑，上次罗德几乎是拼尽全力的一发带上了所有超魔专长的炎爆术，却仍然没有完成击杀，这就意味着想要干掉这位冰霜女巫，罗德需要在击破丽桑卓防御的同时，阻止她新的法术，同时完成秒杀。 比较有趣的是，无论是罗德还是丽桑卓，两个人都有拖时间的意思。 丽桑卓看透了罗德将自己带离战场的意图，顺水推舟将罗德也从战场上带了出来——罗德比较特殊，他很难被自己刻意制造的法术所影响，也不会变得狂热，如果罗德还在战场上，阿瓦罗萨人只会稳扎稳打。 而另一边，罗德也洞察了丽桑卓的意思，但他却足够地相信艾希，相信阿瓦罗萨的继承者是足够可靠的指挥，相比之下，他更加忌惮的是丽桑卓毁天灭地的aoe能力，如果放任丽桑卓在战斗之中正面施法，那阿瓦罗萨联军累死都不能攻入霜卫堡垒。 在瓦罗兰，丽桑可从来不会出现手短的情况，任何一个不长眼的家伙的偷袭都不可能生效。 现在，两个人的目的都达到了。 虽然在这片偏僻的山脉里，两个强大到可怕的法师一边互相嘲讽，一边打得不可开交，但实际上，这场战斗的重点已经不在他们身上了。 呃，至少暂时不在。 这一点，罗德和丽桑卓都知道——所以此刻，他们都力求谨慎，力求不要出现问题。 两个计划的制定者，现在一边打着，一边等待着霜卫要塞那边的战斗结果。 而无论是丽桑卓还是罗德，两个人都信心满满、 “对手已经落入陷阱，我们赢定了！”x2.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八十六章 为了阿瓦罗萨 罗德和丽桑卓互相牵制，艾希这边却已经带着努努和布隆开始了关键性的反冲锋。 代表了艾希的旗帜开始从后向前移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艾希代表着阿瓦罗萨，出现在了己方阵型的前面。 统帅来到战线前方，这意味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再加上现在阿瓦罗萨联军已经身处困境，霜卫祭司们立即开始指挥了起来，试图组建一道严密的防线。 然后，在防线还没有成型的时候，突袭就开始了。 原本稳步推进的一字战线迅速变成了利于突袭的楔形战线，而艾希、努努和布隆则是在战线的最前方一马当先，杀入了霜卫部族的阵型之中。 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演讲，也没有最后的鼓舞士气，艾希随便拿了一把足够硬的长弓，带着战士们冲到了最前面。 而对于阿瓦罗萨人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鼓舞！ 虽然随手拿来的长弓不如阿瓦罗萨之弓来得顺手，但对于艾希来说，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需要远程狙击的时候，在这种突袭战之中，这张硬弓就已经足够了——而且别忘了，这次突袭的核心主力其实并不是艾希，而是她身边的布隆和努努！ 举着大盾的布隆可以说是无人能挡，在艾希的掩护下，大规模的敌人近不得身，小规模的敌人则干脆不是对手，布隆用盾牌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仿佛是人型坦克一样从冰霜守卫的阵型之中碾了过去。 蒙着龙皮的大盾不仅能够格挡各式各样的攻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格挡法术的攻击，虽然敌人千军万马，但布隆却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轻松无比——他甚至还有精力照顾身边的努努和艾希你敢信？ 而另一边，和布隆的无情碾压不同，努努的攻势看起来就多了些“乐趣”，少了点血腥， 在布隆举起了大旗挺身而出的时候，努努和威朗普正在努力地滚着雪球呢。 鬼知道这两个家伙在哪里找到的雪——在冲锋一开始，努努和威朗普就滚起来雪球——而随着雪球的向前，接连不断地有倒霉鬼直接被滚进了雪球之中。 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那些倒霉的家伙就发现自己被大雪封印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 而有趣的是，那些被封印到了雪里的家伙缓缓地褪去了狂热——当雪球大到滚不动的时候，努努和威朗普会放弃当前的雪球，重新开滚一个新的雪球。 在雪球因为过大而崩溃之后，在雪球里面的、被冰雪包裹着的那些失去战斗力的家伙们并没有选择继续战斗，而是勉强的保持了自己瑟瑟发抖的状态，丝毫没有站起来继续拼命的意思。 这种特殊的情况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们目光。 虽然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用雪球攻击的还第一人——而更加微妙的是，这神奇的雪球似乎还有着净化的效果，能够消灭丽桑卓带来的那种特殊的狂热，以及来自黯冰的感染！ 被努努雪球裹起来的人可不会发生原地自爆的现象。 眼见着努努的雪球建功，效果拔群，艾希和布隆默契地转变了自己的战术地位，安心打起了辅助。 布隆不再一马当先，而是举着盾牌护住努努的侧翼；艾希也不再力求杀伤，而是清扫着周围的漏网之鱼，努努成为了三人组的核心之后，他们对霜卫战士们的威胁程度突然提升了好大一截。 …………………… 随着艾希发动了突袭，当阿瓦罗萨联军将阵型拉得比较长了之后，霜卫部族所能够给予的压力就有些不够了。 说到底，霜卫部族能够占据上风，主要的原因还是丽桑卓事先对阿瓦罗萨联军情绪上的刺激，以及黯冰感染者的心存死志——这可不是开玩笑，目前暂时代管霜卫部族指挥西格瓦已经发现不少人在得知自己经历了黯冰改造之后，产生了严重的自毁倾向。 对于这些被丽桑卓进行了黯冰改造的人来说，活着就是痛苦，只有死亡才能得到解脱——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丽桑卓一样，能够忍受身躯半元素化却仍然有感觉的滋味 这些产生了严重自毁悍不畏死的战就是希望能够快点战死，哪怕是死了，也远远好过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活着——而且这具尸体还能感觉到疼。 原地爆炸的黯冰傀儡是阿瓦罗萨联军的麻烦，但也是霜卫部族的牺牲。 没错，没人愿意战死之后还要再原地爆炸一次——但与在无尽的痛苦之中苟延残喘相比……还是死了来得轻松，至少一了百了。 在正常的战斗节奏里，攻击和防御之间是互相关联的，攻防转换之间，战斗者需要有敏锐的把握机会的能力。 但如果心存死志，那战斗的节奏就单一了起来——反正你已经想死了，那不怕死的情况下，还要防御干什么？ 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拼了命的霜卫战士面前，阿瓦罗萨联军日子很不好过。 但是当努努滚起了雪球之后，特殊的净化效果让霜卫部族最关键的黯冰感染失去了效果，这让战斗的形势终于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眼见着雪球之中失去了战斗力的霜卫战士没有爆炸，那些经过了丽桑卓黯冰改造的家伙心思自然而然地活跃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谁喜欢死亡？ 在赢了死、输了死的情况下，绝望之下的霜卫战士们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以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生生拖住了阿瓦罗萨联军。 但现在被雪球滚到了可以不死…… 接下来，一幕让人无法忘记的事情发生了，努努和威朗普一马当先，滚着威力越来越大的雪球前进，艾希和布隆左右护卫——而不少来自冰霜守卫的敌人，仿佛是排队送人头一样，拦在了努努的滚雪球的必经之路上，眨眼之间就被卷进了越来越大的雪球之中。 见到了这一幕的布隆摸不着头脑，目瞪口呆。 而艾希则是略微一愣之后，高呼了起来。 “为了阿瓦罗萨！”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八十七章 臻冰与黯冰 臻冰和黯冰，本来就是一体两面。 臻冰是瓦罗兰最纯净的物质之一，它坚硬之极，永不融化（好吧，据说奥恩的锻炉能够熔铸臻冰，但没有人见过就是了），而且非寒冰血脉不能使用。 而黯冰则是被虚空所感染的臻冰——它依旧坚硬，但却有了虚空部分特殊的性质，同样借助着寒冰血脉的力量，丽桑卓还将其作为了控制手下的特殊手段之一。 臻冰和黯冰仿佛就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他们的本质区别不大，但因为其中被关注了虚空能量和符文能量的不同，而体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特质。 臻冰能够被虚空侵蚀成为黯冰，黯冰也能被符文法则净化回臻冰。 没错，霜卫部族战士们手中的“臻冰武器”在丽桑卓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已经严重地出现了黯冰化的趋势——而因为寒冰血脉使用臻冰武器的时候会和臻冰产生共鸣，丽桑卓就是借此机会，轻而易举地完全控制住了这些使用臻冰武器的霜卫勇士。 对于丽桑卓的战斗计划，很多霜卫勇士是不认同的，但在黯冰之力的作用下，他们还是不得不作为丽桑卓的走狗，为丽桑卓卖命。 现在，努努和威朗普的雪球给了他们一个新的选择——没有人希望自己死后还变成怪物傀儡、行尸走肉。 虽然在大方向上，这些被黯冰控制住的霜卫勇士们无法抵抗丽桑卓的指令，但是在细节中，想要主动撞上努努的雪球……这还是能够办到的。 于是，让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努努和威朗普推着雪球在霜卫要塞之中犁了个来回，而霜卫勇士们不仅没有采取侧面骚扰的形势攻击努努和威朗普，反而像是排队一样往雪球上撞！ 这奇异的情况让布隆和艾希都懵了，什么意思，这是在送吗？ 由于越来越多的霜卫勇士们撞上了努努和威朗普的雪球来寻求自我净化，阿瓦罗萨联军重新占据了上风——艾希甚至有时间指挥着后面的战士消灭那些堵门的劫掠者。 这种情况下，虽然霜卫祭司们还始终维持着法术火力上的压制，但局势已经越来越不可挽回了，眼见着排队送的人越来越多，西格瓦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霜卫要塞内，第一道防线宣告失手！ 这道防线是霜卫要塞最重要的方向，这里地形狭小，不利于阿瓦罗萨联军展开，而且有顶棚的大厅也会限制阿瓦罗萨弓箭手的抛射，可以说是冰霜守卫阻击阿瓦罗萨最好的位置。 现在，在努努和威朗普的雪球之下，这道最稳固的方向丢掉了——虽然作为代价，阿瓦罗萨联军也损失惨重，艾希的阿瓦罗萨之弓甚至都被暗裔魔剑斩得支离破碎，泰达米尔不得不被冰冻起来，防止出现暗裔觉醒。 但不管怎么说，阿瓦罗萨还是取得了难得的胜利。 这一战，从清晨生生达到了中午。 阿瓦罗萨联军被夹击、罗德召唤巨龙帮助、丽桑卓离开战场、迦娜接管战局、阿瓦罗萨攻破大门、泰达米尔暗裔觉醒、三人组绝命突击、臻冰雪球横扫千军，战局形势可以说是瞬息万变，一波三折，双方都拿出了自己手中不少的底牌。 当战争暂时结束后，无论是阿瓦罗萨人还是冰霜守卫者，大家都需要休息一下，补充一点能量了。 阿瓦罗萨联军需要重整阵型，冰霜守卫者也能需要坚固防线。 而在百里之外，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依旧在出工不出力。 丽桑卓相信自己布置的后手足以解决一切，罗德则是相信艾希、布隆、努努、泰达米尔、奥拉夫才是弗雷尔卓德真正的英雄。 …………………… 很快的，在双方都稍作整修后，下半场正式开始了。 从霜卫要塞的大门、城门大厅到要塞主体之间，有一道长长的、相对宽阔的地带。 这段区域被布置成为了露天的广场，而在广场上，有大量纂刻着符文标记的冰霜尖塔，这些尖塔比较矮的高度在三米上下，高大的则超过了十米。 这些冰霜尖塔的主体似乎是臻冰【或者黯冰】制造的，其中似乎有不少的符文碎片——看起来尖塔似乎是在抽取符文碎片的力量，供给嚎哭深渊下方。 本来按照艾希的意思，这些冰霜尖塔是不能碰的，因为在弗雷尔卓德的古老预言之中，嚎哭深渊下是无尽的黑暗，这些尖塔显然是镇压和封印那些存在的，接下来只需要一场愉快的雪球游戏，战斗就能够推进到嚎哭深渊上的石桥处——但是阿瓦罗萨联军将战线前推，接触到了霜卫部族的第二道防线之后……威朗普炸了。 此刻，在每一座冰霜尖塔原本光秃秃的塔身上，都有一个雪人的尸体被沉重的锁链牢牢地捆着。 也许是一只被寒冰封印着，这些雪人现在还保持着他们死去时候的样子，一张张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不甘，似乎在临死之前遭受了难以言喻的折磨。 这些死去的雪人挑动着威朗普的神经，他身上可怕的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汇聚，似乎随时都可能陷入暴走状态。 威朗普的是雪人的守护者！ 为了雪人真正的延续，威朗普曾经在雪人被欺骗、被屠杀的时候一直保持缄默——而这种缄默，正是威朗普心底最大的痛苦。 现在，霜卫部族将这个伤口再次撕开，露出了威朗普血淋淋的伤疤！ 努努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愤怒的威朗普，他拿出了自己臻冰的笛子，试图用音乐平息威朗普的愤怒。 但……效果非常的有限。 眼见着威朗普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艾希当机立断带人就要先控制住他——虽然不知道霜卫部族为什么要激怒他，但这之中绝对没好事！ 可惜，在艾希出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愤怒之中，威朗普甚至暂时抛下了努努，冲向了最近的冰霜尖塔——他伸出了手臂，试图将自己同族的尸体从冰冷的锁链之中拉扯出来。 然后，就在他接触到了铁索的时候，一股属于黯冰的独特力量仿佛是一只冰冷的大手，瞬间攫握住了他的心脏。 与此同时，埋伏起来的霜卫祭司们齐齐地释放了准备好的法术，铺天盖地的法术直奔着威朗普而来！ 因为一时的愤怒，威朗普踏入了致命的陷阱之中。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八十八章 雪原之殇 密密麻麻的法术如疾风骤雨，瞬息即至。 对于威朗普来说，这些冰霜法术的威力并不算大——但在被黯冰感染的过程中，威朗普基本处于失去防御力的状态，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平时不放在眼里的法术，也可能造成严重的伤害。 面对着这种埋伏，艾希自然是第一时间组织了盾战士上前援护——但威朗普冲出去的太猛了，虽然在法术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艾希就已经叫上了支援，但……还是晚了一步。 最后时刻，威朗普强行挣脱了铁索，将自己尽可能地蜷缩了起来。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法术将威朗普彻底淹没了。 努努傻了。 甚至在法术雨还没有停止的时候，他就拿着自己的长笛试图冲向威朗普——艾希手疾眼快地一把拉住了他。 努努和威朗普的组合之中，虽然努努是主导者，但主要的战斗力是威朗普，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努努冲过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情急之下，努努甚至一一口呢咬住了艾希的手臂，试图挣脱艾希的束缚，但艾希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选择松手。 很快的，法术雨结束了。 威朗普蜷缩在了一片狼藉之中——他死死地抱着刚刚从铁索上取下来的那具冰冷的雪人尸体，一动不动。 雪白而柔顺的毛发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血迹斑斑，无数锋利的冰刃和大片细碎的冰碴将他的防御撕扯得支离破碎。 在这些冰刃和冰渣之中，还有数发巨大的冰制陨石从天而降——其中的三块陨石击中了威朗普，一块砸断了他头上的犄角，一块折断了他的左腿，最后一块砸在了威朗普的后背上，造成了几乎致命的伤害。 努努第一时间扑了过来，在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断角上的伤口值周，不顾血污将威朗普的脑袋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会好起来的，对吧——威朗普？” “唔——” “你不许骗我！你不会有事的！你是最强大的雪人！” “唔……” “你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走遍弗雷尔卓德，找到我妈妈的！” “唔……” “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谁眨眼睛谁输的游戏——” “别认输啊，威朗普！” “求求你了，威朗普！” “睁开眼睛啊，威朗普！” “……” “……” …………………… 与此同时，霜卫勇士们也开始了冲锋——眼见着努努和威朗普已经失去了战斗力，黯冰已经无人可以驱散了！ 面对着霜卫勇士的冲锋，艾希也没有办法去顾及努努和威朗普了，她现在也只能身先士卒，和布隆一起，开始反冲锋。 而在失去了努努和威朗普的关键性支援后，阿瓦罗萨联军也完全不是霜卫部族的对手了——即使艾希和布隆再一次带头冲锋，胜利的天平也渐渐地倾向了霜卫部族。 一个又一个的战士倒下，一个又一个的黯冰傀儡站起来。 前一秒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下一刻就已经是呆板麻木的敌人。 和艾希预想的不一样，在开阔的地形上，黯冰傀儡的杀伤力不仅没有被削弱，反而更上一层楼。 就算艾希和布隆无人可挡，但……那又如何？ 越来越大的阿瓦罗萨战士被黯冰感染，倒下之后成为傀儡去感染更多的人，艾希和布隆甚至分头行动，却也无法完全救火。 阿瓦罗萨联军的阵型开始被迫向后压缩。 在咆哮着厮杀在一起的大军背后，努努仿佛身处世界之外。 眼见着威朗普的眼睛开始慢慢闭合，努努能做的，也只有一直呼唤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名字。 这一刻，面对着威朗普，努努许下了无数的承诺——他保证再也不会因为威朗普乱吃东西而发脾气，他保证再也不会因为威朗普的恶作剧而不理他，他保证再也不会在面对岔路的时候固执己见，他保证再也不会带错了路后却死不承认，让威朗普背锅…… 努努只希望威朗普不要闭上眼睛，不要离开自己。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威朗普。” “嗯唔——” “最好的朋友就要永远在一起！” “唔！” 承诺历历在目，而这一次，一向从来都说到做到的威朗普……失约了。 最后的时刻，威朗普将左手颤颤巍巍的举起，然后在努努的眉心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指印。 就像是两个家伙之前在悬崖上涂鸦后，威朗普的署名一眼。 在做完了这件事后，威朗普努努的怀里，在努努的呼唤之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了眼睛的威朗普身躯逐渐僵硬、冰冷，最后成为了和那些雪人尸体一样的自然冰雕。 生于冰，长于冰，也最终长眠于冰。 虽然努努一直在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威朗普还活着，这样就能借助着幻想的力量再次“制造”一个威朗普——但威朗普不是纯粹的幻想造物，而是雪人最后的守护者，虽然努努的脑海里全是威朗普的音容笑貌，但幻想符文却怎么都勾勒不出威朗普的身躯。 威朗普……走了。 虽然曾经答应过威朗普再也不哭鼻子，但这一刻，努努还是涕泗横流。 那个和自己打雪仗、和自己旅行、和自己冒险的威朗普；那个和自己一起爬过炉乡最高的山，见过东弗雷尔卓德最高的浪，于拉克斯塔克湖上溜冰，在隆德鲁大裂谷上画涂鸦的那个永远不会跟自己生气的雪人……走了！！！ 随着泪水的留下，努努竭尽全力编制的那个梦境终于彻底支离破碎，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悲痛，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努努兜帽里面的魄罗被哭声吓坏了，它颤抖着小小的身躯，本能地想要躲避——可因为对努努的担心，小家伙还是探出了脑袋，略微犹豫了一下，站在了努努的肩膀上。 看着无法压抑自己的努努，小小的魄罗也咧起了嘴巴，在略微的犹豫之后，它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舔了舔努努脸上的泪水。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魄罗聚集在了努努的身边没，他们围住了努努，试图用舔舐努努泪水的方式，缓解他的悲痛。 而在接触到了努努泪水之后，这些魄罗开始发生了巨大的惊人变化。 这些魄罗小小的身躯开始慢慢膨胀，原本藏在毛发下的四肢开始生长，犄角开始扭曲分叉，身躯也逐渐直立了起来…… 当努努好不容易停止哭泣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站满了强壮的……雪人。 这一刻，努努忽然想起了威朗普和自己说过的一段话。 那时候努努问威朗普，自己怎么才能够更加勇敢。 而威朗普的回答是“当你拥有必须守护的东西时，最胆小的魄罗也敢直面巨龙。” 第七百八十九章 弗雷尔卓德的英雄 没有人知道，在弗雷尔卓德，随处可见的、人畜无害的魄罗，居然拥有着雪人的血脉。 这些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小家伙是弗雷尔卓德最胆小的动物之一，虽然他们很贪吃，而且还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但只要有风吹草动，它们就会一头扎进雪里，溜之大吉——雪白的茸毛让它们能够在雪中掩藏自己的踪迹，以此躲避敌人。 而现在，这些胆小的魄罗，居然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传说之中力大无穷、能够制造冰雪的雪人！ 这些身高个个都在三米开外、长着分叉的犄角和白色长毛的家伙乍一看上去，还真的像是少了一双手臂的威朗普一样。 然后，就在努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雪人大军就已经咆哮着席卷了整个战场——眼见着这些雪人嘶吼着一拥而上，阿瓦罗萨联军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 在这些体型堪比巨人的雪人面前，再强壮的霜卫战士都有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没错，这些雪人没有武器，也暂时还用不出什么法术——但只要他们随手出拳，或者是抓一个雪球砸过来，其威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的。 而这……还不是雪人最可怕的地方。 对于霜卫部族来说，这些冲起来不讲道理的大家伙最致命之处在于他们的皮糙肉厚，浓密的白色长毛有着优秀的魔法抗性，能够抵御黯冰的侵蚀，甚至还能防御箭矢的攻击（虽然霜卫部族的箭矢也就那么回事），甚至武器的劈砍都无法第一时间造成有效的杀伤。 在战场上，雪人就仿佛是弱化版的威朗普，他们虽然不会滚雪球，但却和威朗普一样的力大无穷、结实耐揍，而之前威朗普只有一个，现在雪人的数量少了说也有二三百。 霜卫祭祀已经准备好了第二次的法术齐射，但一轮冰锥下来，法术的效果很差，雪人们无视了漫天的冰锥和冰雾，论起拳头来一拳一个，将正面战场上那些经历了黯冰改造的霜卫战士们一一锤爆。 在雪人们的拳头之下，本该出现的爆炸并没有发生，黯冰之力再次哑火。 战场的形势终于又一次发生了剧变，随着威朗普的牺牲，魄罗们的血脉被激活，狂暴的雪人们接管了战场，眼见着情势不妙，霜卫祭祀们只能开始尝试联系起了丽桑卓—— “快去请女巫冕下！”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威朗普倒下之后，魄罗会觉醒雪人的血脉？ 实际上，如果要论起根本的话，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了。 关于丽桑卓的谎言。 在面对蠢蠢欲动的虚空时，阿瓦罗萨一直认为大家团结在一起就必然胜利，赛瑞尔达则是坚持虚空可以正面战胜，而真正“看”到了虚空力量、经历了对抗虚空失败的丽桑卓却比谁都清楚，虚空不是可以这样就解决的。 初衷是为了对抗虚空，丽桑卓尝试了更多的办法。 当符文之力有了上限的时候，丽桑卓开始寻求更加强大的力量。 丽桑卓最开始的想法是寻找符文法则基础的力量——基础符文的力量，但这支力量难以掌握，而且对施法者会有难以言喻的特殊诱惑，丽桑卓明智地放弃了这种无法控制的力量。 在那之后，丽桑卓还曾经尝试过世界符文的力量，而在虚空的面前，就算是世界符文也有被吞噬的危险。 然后，就在丽桑卓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发现了一种虚空无法吞噬、无法掌握的力量。 幻想的力量。 霜卫要塞的西北部，靠近海岸的地方，雪人们的生活总是无忧无虑的，他们能够依靠幻想，用一种特殊的冰制造出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是少有的、虚空无法直接吞噬的东西。 虚空本身永远饥饿，永不停歇，虚空有虚空的意志，但却没有自己的人格——没有人格和自我的情况下，虚空无法幻想，也无法吞噬和消化幻想的力量。 这种情况下，看起来似乎幻想的力量就是阻止虚空最好的办法。 如果发现了这件事的是阿瓦罗萨，她会邀请雪人加入自己；而现在，发现了这一点的偏偏是丽桑卓——冰霜女巫可不是阿瓦罗萨那种“好人”，为了得到这种力量，她开始尝试着利用雪人。 在丽桑卓的游说下，三姐妹找到了雪人，然后提出希望雪人帮助对抗虚空——为了说服这些与世无争的雪人。三姐妹带着他们去体会了虚空的污染和可怕。 雪人们最开始自然是不想插手这件事的，但在感受到了虚空的威胁之后，他们最终还是答应了阿瓦罗萨，和三姐妹一起，对付虚空。 在那之后，三姐妹找到了奥恩——在请求奥恩直接对虚空出手失败后，她们退而求其次，希望奥恩能够帮忙掘出一条沟壑，足够作为战场、掩埋虚空的沟壑。 而在此期间，丽桑卓偷偷完成了与监视者们的交易，得到了寒冰血脉的力量——面对着自己的姐妹，她隐瞒了这种力量的来源，而是将其作为一种奖励和提拔，散播到了弗雷尔卓德大大小小的无数个部族之中。 面对监视者，丽桑卓称她已经做好了迎接虚空的准备；而面对着自的姐妹，她则是说自己耗尽了精力逼出了敌人。 就这样，在嚎哭深渊的下面，一场可怕的战争拉开了帷幕。 虚空监视者被欺骗了之后无奈地嘶吼着，但是没有人能够听懂它的话；寒冰血脉的战士们前仆后继，目标却是血脉的给予者；雪人们虽然不谙世事，但却为了瓦罗兰而悍不畏死地战斗到了最后。 在众人齐心协力下，虚空监视者们被臻冰完全封印了起来——然后还没等众人欢庆胜利，丽桑卓就终结了一切。 面对着战斗到精疲力竭的雪人和自己昔日的姐妹们，丽桑卓最后时刻毫不犹豫地出手，窃夺了他们的力量。 当战斗完全结束后，离开嚎哭深渊的只有丽桑卓一人，而更多的秘密和真相，则是对着战争的结束，彻底地埋葬在了那一片古老的战场之中。 第七百九十章 四一分推的“一” 丽桑卓利用了双面间谍的手法，欺骗了自己的姐妹，也欺骗了监视者——在最后，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部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将真相埋葬在了嚎哭深渊的最深处。 至于为什么说是“部分”想要的力量，那是因为无论是赛瑞尔达、阿瓦罗萨还是雪人部族，他们都有一部分力量已经传承了下去。 雪人的血脉流传了下去，雪人的守护者沉睡进了梦境之中。 阿瓦罗萨的武器最后不翼而飞，她的部族虽然失去了主要的战斗力，但却团结在一起，艰难地生存了下去。 赛瑞尔达的战斗精神更是流传在了所有阿瓦罗萨人的古老诗歌当中…… 在丽桑卓的预计之中，冻结的力量加上幻想的力量再加上虚空的力量，通过这些力量的融合，自己将可以面对虚空——但可惜的是，三种力量她都没有能够完全掌握。 千万年来，丽桑卓一面研究着这三种奇特的力量，一边等待着一个能够将其完全掌握的机会。 于是，丽桑卓掌握了黯冰的力量，在符文法则不稳定的动荡期，试图毕其功于一役。 针对着寒冰血脉和冻结之力，丽桑卓准备了黯冰感染，这能让阿瓦罗萨战士失去战斗力，成为她的傀儡；针对雪人的幻想之力，丽桑卓准备了特殊的埋伏和诱饵，雪人的尸体激怒了威朗普并完成了击杀；针对搅局者罗德，丽桑卓更是亲自出手，将他带到了战场之外。 然后，就在丽桑卓信心满满地和罗德周旋的时候，她接收到了来自霜卫祭司们的求助。 心头一阵忽然的悸动，祭司们的求助出现在了丽桑卓的脑海之中。 “三防已破，祭司速归。”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丽桑卓差点脚下一软。 没错，在得知阿瓦罗萨联军已经突破了三道防线，马上就要进入霜卫要塞的霜卫大厅时，丽桑卓整个人都进入了懵逼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阿瓦罗萨联军会这样轻易地突破防线？ 是针对雪人的狙杀没有生效吗？ 还是有人反水了？ 丽桑卓是怎么都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给予了致命一击的，居然是几近灭族、只能苟延残喘的雪人！ 霜卫祭司们的法术很简陋，这种跨空间的沟通也不是丽桑卓所擅长的，整个沟通全靠着宝库里的宝石支撑——所以丽桑卓到底也没能弄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种情况下，多说也是无意——现在丽桑卓需要的是迅速回身支援。 可惜的是，丽桑卓刚刚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罗德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 眼见着丽桑卓状态不对，而且似乎还开始转变战斗思路，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为什么这样做？ 是引诱我出手从而寻求反击的机会，还是艾希那边通关了？ 就在罗德略微犹豫的时候，他怀里的一块宝石温度开始急剧升高。 又是一发炎爆击退了丽桑卓，罗德伸手掏出了宝石。 红色的宝石几近燃烧。 因为战斗的方式差不多是四一，为了便于沟通，罗德给艾希留下的两枚宝石——需要罗德支援就捏碎蓝色宝石，需要罗德拖住丽桑卓就捏碎红色的宝石，只要她这边有所行动，罗德这边的宝石就会对应着发热。 现在，红色的宝石好像燃烧了一般，那就意味着艾希那边非常顺利，自己这里要做的就是让丽桑卓别想回城！ 也就是说，丽桑卓不是故意卖个破绽，而是真的要跑！ 哈哈，这我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撤退？！ 眼见着丽桑卓开始反击，大片大片的寒冰迅速生长，冻结之力更是仿佛要封锁整个空间一般，罗德呵呵一笑，启动了时间蛹化。 想跑？ 问问炎爆答不答应！ 在之前的战斗之中，罗德深谙虚虚实实之妙，法术一个接着一个，看起来都没啥法术波动——而因为能量隐匿这个超魔专长的原因，丽桑卓还就弄不清罗德的法术是真的虚有其表还是扮猪吃虎。 这种情况下，丽桑卓只能谨慎地进行防御即使罗德的法术是样子货，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眼见着罗德那边似乎也知道了正面战场的情况，丽桑卓干脆反客为主，打算困住罗德一段时间后，自己借此脱身。 大片的冰霜生长蔓延，空间也被逐渐冻结，丽桑卓全力出手之下，两个人所处整片山谷都变成了极寒的地狱。 如果是之前的罗德，在空间被冻结、冰晶开始蔓延的时候，他能做的只有且战且走，说不定就放丽桑卓离开了。 但现在的罗德已经不一样了，有了时间蛹化的能力之后，罗德的战斗节奏完全可以大幅度加快。 时间蛹化的状态之中，罗德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轻轻松松地避过了生长的冰晶，绕过了冰霜的墙壁，出现在了丽桑卓的不远处。 这一过程经过了罗德时间蛹化的加速，几乎是一瞬间就完成了——在丽桑卓的眼里，罗德的身影真的只能用一闪即逝来形容，这种夸张的灵活性完全突破了丽桑卓的封锁，甚至让丽桑卓产生了“这家伙困不住”的念头。 嗯，这个想法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丽桑卓现在困住罗德的办法主要依靠着空间的冻结和现实的物理隔绝，即一方面防止罗德传送离开，另一方面制造个寒冰牢笼让罗德不能跑出去——但罗德把自己加速起来之后，他变相成为了“移速飞快的法师”，丽桑卓这边的封锁法术刚开始，罗德那边就溜出了法术范围。 这拿头困住啊！ “也就是说，现在自己必须使用能够锁定他的法术了……”眼见着罗德又是一连串的炎爆直奔自己的脸庞，丽桑卓眼罩之下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起了起来，“这种速度想要被锁定……而且不能使用黯冰……” “有办法了。” 下一刻，当空间又一次被冻结，冰晶又一次开始蔓延，罗德又一次利用时间蛹化脱身后，丽桑卓终于释放了专门针对罗德的法术。 “尝尝冻结的滋味吧——” 罗德下意识地准备法术反制，但可惜的是法术早就先一步完成并生效了。 在罗德的身躯离开冰霜牢笼范围、时间蛹化结束的瞬间，当他的左脚刚踩到地面上的时候，一只冰晶大手破土而出，将他一把揪住。 这滋味…… 透心凉，心飞扬。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九十一章 法师对决 在召唤师峡谷有一个传说，只要我的e够快，队友的问号就追不上我——而在实际上，速度的确在法师的战斗之中相当的重要。 试想一下，如果敌人的速度太快，甚至快过了你法术的弹道速度，那究竟怎么才能对敌？ 现在丽桑卓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 时间蛹化都能状态下，罗德可以对自己进行丧心病狂的加速——虽然因为时之砂的缘故他不能直接接触到丽桑卓或者使用什么物理攻击手段，但这种丧心病狂的速度就算只用来移动，也让丽桑卓感觉相当的头疼。 冰霜女巫对待速度快的家伙，一般的方式都是采取大范围aoe打击，通过扩大打击面积的情况，专治各种花里胡哨。 可罗德不一样的是，他速度快到了大范围法术都跟不上的地步…… 方圆百米的冰霜牢狱才刚刚开始建造，罗德一个时间蛹化，就在法术没有成型之前溜出去了，这tm你跟我说是法师？ 但……这就是法师。 面对将花里胡哨进行到底的罗德，丽桑卓果断使用了一点特殊的手段——在法术的范围之外，她悄悄地布置了冻结陷阱，当罗德结束了时间蛹化的时候，一脚踩进了陷阱之中，瞬间就被寒冰之爪抓握在了原地。 这就是法师心都脏的出处了——罗德用行动证明了法师也可以溜得飞快，而丽桑卓则是证明了法师的陷阱水平也很不一般。 因为罗德是符文湮灭者，黯冰对他效果反而大打折扣，这种情况下，丽桑卓索性使用了寒冰，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出低温和麻痹效果——于是，在被寒冰之爪抓住的瞬间，罗德的左脚整个都僵住了，直接就失去了直觉。 与此同时，丽桑卓召唤了大范围的冰风暴，笼罩了罗德所在位置。 跑得快是吧？ 滑头鬼是吧？ 先定住你，再来aoe，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这花里胡哨！ 这一套二连的确有点麻烦。 汲取了上次空大的教训之后，丽桑卓没有将法术的重点放在法术的伤害本身上，而是提高了冻结的控制效果，为自己接下来的攻击做铺垫。 在左脚被抓住的情况下，罗德是无法进入时间蛹化的——想要时间蛹化，罗德需要用时之砂完全将自己包裹起来，现在有这样的一直冰爪，显然无法做到。 幸运的是，丽桑卓的第一反应不是再补一发点控，而是直接罩了aoe过来——在冰风暴成型之前，罗德面前反制掉了抓住自己的寒冰之爪，然后再次时间蛹化离开原地。 法术反制主要有三种方式——事先布置的提前施法；敌人施法过程中的法术阻止，还有就是法术完成之后的法术消除。 三种方式中，提前施法消耗最小，但需要能够清晰的判断；法术阻止效果最好，甚至还能造成沉默效果，但时机一闪即逝，难以把握；法术消除是最稳妥的办法，普适性也最高，但作为代价，它不仅消耗大，而且往往还有副作用。 比如刚刚罗德强行消除了寒冰之爪脱身的时候，他采用的就是连发火球的方式，直接对着自己左脚就是一连串的微型火球——虽然寒冰之爪被瞬间融化，但他的左脚现在彻底废了…… 先被冻结，再被炙烤，虽然罗德对法师的抵抗力不错，身上还披着炉火斗篷，但左脚还是一片焦糊。 再次摆脱了丽桑卓的法术，罗德时间蛹化后的速度优势被削弱了不少——短时间内速度爆发还可以，但如果继续这样周旋，自己迟早遭不住。 左脚无法用力的情况下，罗德已经无法拉扯着消耗丽桑卓的时间了，眼见着丽桑卓又一次准备起了冰风暴，罗德摇了摇头，直接开溜。 这货法力似乎无穷无尽一样，这样站撸下去自己可遭不住！ 要想赢丽桑卓，必修得秀起来！ 至于怎么秀…… 对罗德来说，秀从来都不是花里胡哨的到处乱窜，而时间蛹化的加速效果也不过是顺便的功能而已。 别忘了，和时间蛹化一起最好的组合是时间耦合！ 下一刻，令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罗德迅速地进入了时间蛹化，然后在加速施法的状态下瞬间完成了时间耦合的炎爆术，而炎爆术甚至还没有脱手而出，他就离开了原地，来到了丽桑卓的侧面，又是一发时间耦合下的炎爆术…… 连续六次。 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德绕了丽桑卓一周，在六个方向上施法了具有时间耦合效果的炎爆术——在他退出时间蛹化的瞬间，六发炎爆拖拽着长长的尾焰，直接砸向了丽桑卓。 蛹化之后是……破茧成蝶！ 带有时间耦合效果的炎爆术如同拍打着翅膀的巨型火焰蝴蝶，在空中打着旋砸向了丽桑卓，六发不同角度、虚实未知的炎爆术让冰霜女巫根本无法用常规的手段去解决——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方式，将自己包裹在了冰冷的黯冰之中。 重重黯冰将丽桑卓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这可不是上次在拉克斯塔克湖上那种措手不及下勉勉强强的防御，这次丽桑卓完整地释放了这个特殊的法术，黯冰的力量作为厚厚的屏障，将丽桑卓完全保护了起来，而在黯冰之中，丽桑卓时刻注意着罗德的一举一动。 “嘭——” “嘭——” “嘭——” “嘭——” “嘭——” “嘭——” 六发炎爆先后命中了丽桑卓，这六发炎爆之中三发是真的炎爆，三发是罗德虚张声势的法术——假的炎爆术在接触黯冰的瞬间就直接熄灭，而真的炎爆在每一次炸开的时候，都会爆发出一道冲击波， 随着一发又一发炎爆术的炸开，黯冰之上也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浅浅的裂纹。 但可惜的是，在丽桑卓的法力支持下，黯冰迅速地自我修复着，而且修复的速度明显要快过破坏的速度——虽然这三发炎爆术威力不俗，但终究还是没能破冰。 至于罗德——在法术完成之后，他甚至看都没看最后的结果，就直接准备起了新的一轮法术。 急什么——战斗才刚开始呢！ 第七百九十二章 唯我奥术存妙法 厚厚的黯冰屏障完全抵消了罗德的攻击。 这种不讲道理的防御完全就是“仗着法力优势欺负你”，只要罗德的法术不能一次性地击溃丽桑卓的防御，那她就能修复自己的屏障，到时候依旧毫发无损。 虽然丽桑卓那边冰霜守卫的主战场吃紧，但她还真就耐下了性子，不急于一时。 罗德是摆明了的攻强守弱，理论上丽桑卓应该争夺战斗的节奏权——刚刚那一手突然的反制，直接就给罗德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但问题就在于，罗德在掌握了时间蛹化之后，在面对着非时间操纵者的时候，总是有先攻权的。 我施法速度无线快，所以总能率先完成法术，你要么跟我一起完蛋，要么就交出主动权！ 丽桑卓自然不可能硬吃炎爆和罗德一换一，所以她索性让出场面，安心挨揍——来打我啊，你打不了我的连呦~ 罗德将自己的姿态摆在了挑战者的位置上，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要强者风范的事（谁家强者是上来和人一换一的）——而丽桑卓这边索性更过分，我就是挨打，你又奈我何？ 毫无疑问的，这两个家伙一个是老狐狸，一个是小狐狸，现在两只狐狸单挑，谁要脸谁输，所以大家就怎么过分怎么来。 …………………… 眼见着丽桑卓摆明了不会给自己机会，罗德还真的有点烦躁的。 艾希那边的消息是阿瓦罗萨占据了上风，理论上说，丽桑卓应该很着急，要快回去支援的。 但现在这样……丽桑卓哪里是着急的样子啊！ 有恃无恐还是虚张声势？ 罗德不知道——他也不打算知道。 战略战术上预计敌人的打算，这是正常的情况，但预计归于预计，不能赌。 当已有的信息不足以做出判断的时候，第一时间盲目地将一切交给运气可不是罗德的习惯。 所以，面对着丽桑卓厚厚的黯冰屏障，罗德并没有放弃一切选择干耗着，而是继续维持着法术的轰炸。 似乎是为了在短时间内造成最大的伤害，罗德频繁地使用时间蛹化和时间耦合，同一时间一次性甚至制造了超过十枚带有各种超魔专长的炎爆术！ 这些炎爆术在罗德的控制下，在同一瞬间命中了丽桑卓。 在炎爆术炸裂的瞬间，以丽桑卓为中心，一道可怕的冲击波直接扩散开来——借助着奥术力场将自己悬浮在半空中的罗德直接倒飞了出去。 而在爆炸的中心，丽桑卓的黯冰屏障上火星四溅。 整整十枚炎爆术的轰击下，黯冰屏障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纹路，差一点就支离破碎。 但……毕竟是差一点。 很快，黯冰屏障再次完好如初，而罗德这边却因为法力的不足，而变得面色苍白了起来。 在黯冰之下，丽桑卓虽然不能看见罗德的样子，但她群能够模模糊糊地觉察到罗德的虚弱——他身上的奥术波动在减弱，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不过丽桑卓不能确认这是不是罗德故意的，所以她选择继续谨慎地等待着机会。 眼见着丽桑卓不为所动，罗德再一次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 十发炎爆不够，那就来十二发！ 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德又一次制造了一次炎爆齐射，而这一次炎爆术的数量则是被提高到了十二发。 在完成了法术，退出了时间蛹化的状态之后，罗德张开了双臂，下一刻，十二发炎爆一齐发射，直接轰向了丽桑卓。 这一次，法术爆炸的威力更胜之前。 连续不断的爆炸之中，黯冰屏障被一层层地撕裂，火星四溅，泥土飞扬。 弗雷尔卓德的冻土被爆炸的余温融化，然后再熔化，几乎被烧成了陶状物。 在完成了法术之后，罗德终于落回到了地面上——他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汗水顺着他发白的脸旁缓缓流下，最后冻结在了脸上。 黯冰屏障被撕裂严重，丽桑卓也完全没有想到，罗德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就攻击的威力而言，罗德已经不逊于那头讨厌的巨熊了。 但……还是不够。 曾经和罗德交手的丽桑卓对罗德还算有些了解——而在她的认识下，罗德现在应该快要法力枯竭了。 所以，在罗德转身要走的时候，丽桑卓终于撤去了黯冰的屏障，直接借助着寒冰路径，直奔罗德而来。 耐心总有收获。 罗德的气息不稳，转身就走，在他后面追赶的丽桑卓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相较于自己，罗德这种年轻气盛的家伙还是差了一点啊！ 我能为了自己的计划蛰伏千万年，而你……掌握了一个不错的法术就以为能够吃定我喽？ 没错，这种法术齐发的威力的确不俗——但很可惜，在我冰霜女巫的面前……还不够看！ 然后，就在丽桑卓自以为反击时刻到了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嗯？ 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追出来很远了，身边却还有飞舞的火星？ 等等，这不是火星！ 在意识到事情不对之后，丽桑卓下意识的想要召唤黯冰保护自己，但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冰霜女巫的身边，两枚不起眼的火星突然急剧膨胀，终于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这是根本不是什么小火星，而是伪装成了小火星的两发炎爆！ 也就是说……之前罗德发射的根本就不是十二发炎爆，而是十四发！ 有两发炎爆被罗德竭力压缩，然后生生被伪装成为了其他炎爆爆炸之时所产生的小火星——在能量隐匿的超魔专长下，这些“火星”毫不起眼！ 为什么罗德会学习能量隐匿这个对法术伤害没有丝毫加成、甚至有些削弱的超魔专长？ 为的就是这个！ 这些具有时间耦合能量的“小火星”，在接触到了特定流速的时间之后们，终于彻底爆炸开了。 一朵蘑菇云原地升腾。 丽桑卓这次没有来得及进行任何的防御，直接就被湮没在了熊熊烈焰之中。 眼见着火光冲天而起，罗德终于停下脚步，长出了一口气。 “呼——”抹掉了脸上的冰碴，罗德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这家伙……真难缠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九十三章 你配吗 在最顶级的法师对决之中，节奏的变化往往会取代其他条件，成为战斗最后的胜负手。 因为法师本身份缘故，传说之中的“对波”很难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节奏的争夺。 主动者未必是进攻方，但被动者很难赢得最终的胜利——举个例子，安东尼达斯在和人战斗的时候就很少抢攻，但对手的一举一动却都在他的控制之中，所以却往往能够将战斗的节奏抓握在自己的手里，从而最终赢得胜利。 在刚刚的战斗之中，丽桑卓虽然通过重伤罗德的左脚暂时性地抢到了节奏，但最终还是罗德技高一筹，依靠着时间蛹化、时间耦合下，能量隐匿的炎爆术，完成了关键性地一击。 和上次丽桑卓最后时刻有所反应不同，这一次的丽桑卓没能来得及进行任何的防御，炎爆术就在她身边炸开了。 而直到被炎爆结结实实地炸个正着，丽桑卓都没有能够明白这个法术的控制原理——她之所以会选择追击罗德，不是因为鲁莽，而是因为她能够感受并判断到罗德对法术的控制，就像上一次在最后时刻，在炎爆术还没有加身之时，丽桑卓就及时做出了应对。 虽然双目失明，但丽桑卓对能量感知的能力不仅没有削弱，反而进一步得到了增强。 这种情况下，只要罗德对法术有所控制，她就能够第一时间发现那条连接着法术和罗德之间的精神“线”。 而这些炎爆术变化而成的小火星……丽桑卓可以保证，罗德自始至终没有对它们进行任何的控制。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丽桑卓才会中招——罗德在释放炎爆术的时候进行了耦合施法，不仅保证了法术在面对时间冲击时的稳定性，还给这些伪装起来的炎爆术设置好到了“定时开关”。 时间耦合是什么？ 时间耦合是“法术状态会随着法术所处区域时间流速的变化而变化”，时间流速对法术有一个明确的调节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讲算得上是法术的“自动化”。 在时间耦合的控制下，这些不起眼的小火星只要来到特定的时间区域，就会变成噬人的炎爆。 而这个有着特定时间流速的区域，就是罗德刚刚转身离开后的区域，在离开的时候，罗德微不足道地改变了一点点这里的时间流速。 这种微不足道的时间变化在时间的长河之中连一个小小的涟漪都算不上，几乎不会被人察觉——但时间耦合下的法术对时间流速最为敏感，在来到了特定流速的时间下，它就迅速恢复了原貌，然后爆炸开来，给了丽桑卓致命一击。 丽桑卓被炸飞出去，颓然地摔倒在了地上。 脸接炎爆这种事……唯一一个扛住的家伙名字是萨格拉斯——而丽桑卓虽然也是一方大佬，但还差了点意思。 罗德使用了炎爆术，丽桑卓被击倒，再起不能。 长出了一口气，罗德也忍着自己左脚的剧痛，一瘸一拐地来到了丽桑卓的身边。 “给你个机会，说遗言吧。” …………………… 罗德一反战斗之中的低姿态，现在整个人态度都高高在上——而丽桑卓作为战败者，整个人都懵了。 丽桑卓不是没有输过。 面对沃利贝尔的时候，她曾经被一爪抓在脸上，双眼因此而失明；在封印监视者的时候，她更是重伤濒死，差点就跟着自己的姐妹一起完蛋了。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丽桑卓的身后没有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这次丽桑卓的敌人也并非不能战胜，甚至到现在，丽桑卓都认为自己比罗德更强。 可惜事实不会以丽桑卓的意志为转移，输了就是输了，纵然丽桑卓再不甘心，也无法改变自己是失败者这一事实。 而且，就像罗德说的，丽桑卓的时间……不多了。 奥术火焰还没有完全熄灭，它依然在灼烧着丽桑卓的身躯，但真正致命的却不是罗德的火焰，而是丽桑卓自己的黯冰——为了更好地控制住黯冰，她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都元素化。 在奥术火焰破坏了丽桑卓的身体后，她在迅速失去对黯冰的控制，从她的双脚开始，黯冰已经逐渐冻结和蔓延了上来。 “……你想要毁灭弗雷尔卓德吗？”好久之后，丽桑卓终于沙哑地开口，“你究竟是星灵爪牙、半神的信徒……还是虚空的使者？” 丽桑卓的语气里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意味，她曾经看过无数凡人的生老病死，她也确信自己已经和这些人不一样，但面对罗德，她始终看不清这家伙的目的。 为了阿瓦罗萨？ 为了统一的弗雷尔卓德？ 别闹了。 如果罗德真的是为了弗雷尔卓德，那他怎么会支持一场战争，有怎么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失去了自己的镇压，虚空将会不可阻挡！ 如果罗德真的是为了弗雷尔卓德，他绝无可能杀死自己——他的决定只能是击败自己后谈判，要求自己帮助继续镇压虚空！ 而现在，感受着体内无法遏制的黯冰涌动，丽桑卓非常清楚，自己死定了。 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变成一尊冰雕，一尊再也不能移动的黯冰雕塑，也许自己还能看见，还能听见，但那时候的自己……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失去了自己的镇压，嚎哭深渊下面的虚空监视者们很快就会破冰而出，到时候整个弗雷尔卓德都将陷入战争之中——而眼前的这个家伙，他难道丝毫都不在意吗？ 就在丽桑卓满心疑惑的时候，罗德清了清嗓子，终于缓缓开口。 “丽桑卓女士——我不知道你对我有着怎样的误会，或者对自己有着怎样的理解，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 “你所以为的牺牲和坚持，不过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实际上，你自始至终都不过是虚空的爪牙，而并非抵抗者。” “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自认为抵抗虚空非你不可，现在我终于能把我忍了很久的一句话说给你了。” “虚空的抵抗者？弗雷尔卓德的守护者？你配吗？” 第七百九十四章 谁是牺牲者 “我配么？” 面对罗德不加掩饰的鄙夷，本来已经认输等死的丽桑卓忽然状若疯魔，她挥舞着双臂，朝着罗德大声呼喊了起来。 “是我见到了无尽的黑暗！” “是我察觉了虚空的可怕！” “是我忍受了万年的痛苦！” “是我失去了自己的姐妹！” “是我，也只有我一直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一个彻底击败虚空的机会！” “我放弃了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抗嚎哭深渊下可怕的虚空，而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面对着歇斯底里的丽桑卓，罗德的脸上写满了不屑。 对于丽桑卓的经历，罗德了解的虽然不够完整，但总体来说还是清楚的——也许一些细节上还有模糊吗，但那已经不是重点了。 正是因为罗德是一个对丽桑卓比较了解的外来者，他才能毫不留情地鄙视这位冰霜女巫，在她自称是虚空的抵抗者时直言“你配么”。 丽桑卓都做了什么？ 在丽桑卓自己的角度上，她在发现了虚空的存在之后，曾经尝试对抗虚空，但因为恐惧其力量的可怕，最终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姐妹，夺取了雪人的力量，将监视者封印了起来。 而为了将来能够在监视者破除封印后依旧能够击败它，丽桑卓一直在暗处挑拨和控制着弗雷尔卓德，她让这片土地维持着蒙昧，以此来保持寒冰血脉的战斗力。 同时，丽桑卓还利用虚空的力量将臻冰腐化为黯冰，甚至还打着符文法则的主意，不择手段地壮大着自己的力量。 “你说你为对抗虚空牺牲了一切，那被你欺骗着参与了嚎哭深渊那一战的战士算什么？” “你说你为对抗虚空失去了姐妹，那信任你却因为你战死的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又算什么？” “你从来都不是什么为了对抗虚空，更不是你为了守护弗雷尔卓德，你自始至终为的只有你自己！” “而虚空一直都你肆无忌惮掠夺别人资源、抢夺别人力量的借口而已！” “雪人不愿意对抗虚空吗？” “你为什么一边让雪人在嚎哭深渊战斗，另一方面又暗自出手，抢走了臻冰的力量？” “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不愿意面对虚空吗？” “你又是为了什么将她们坑死在了嚎哭深渊？！” “你倒是回答我啊！” 面对着罗德的质问，丽桑卓气势为之一滞，但片刻之后，她再次昂起了头。 “因为只有我了解虚空，只有我知道虚空的可怕，只有我才不会抱着‘只要大家团结就能胜利’这种幼稚的念头！” “如果倒下的人是我，死在嚎哭深渊的人是我，那整个弗雷尔卓德将没有人会对虚空保持警惕，只有我统治下的弗雷尔卓德才能时刻准备着与虚空开战，也只有我统治下的弗雷尔卓德才有能力抵抗虚空的入侵！” 而罗德却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说法一样，撇了撇嘴。 “是吗？” “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吗？”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弗雷尔卓德还是一片可怕的蛮荒？” “你有能力庇护着弗雷尔卓德不受战火的侵蚀，虽然这里贫瘠，但你依旧能让这里发展起来，你办得到！” 面对罗德的疑问，丽桑卓的脸上出现了嘲讽的神情，她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因为我曾经见到过战争平息后，优渥条件下人的样子——他们会失去坚强的意志，失去前进的动力，然后陷入无尽的争权夺势之中，最后一切都会崩溃，直到战争再次来临。” “凡人就是如此，他们目光短浅，庸庸碌碌，没有战争的皮鞭在后面催赶，弗雷尔卓德又怎么能保证不会陷入和其他文明一样的周期性崩溃之中？” “我是弗雷尔卓德的监督人，我必须让弗雷尔卓德永远清醒！” 眼见着丽桑卓情绪越来越激动，罗德只能轻轻叹了口气，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丽桑卓的自相矛盾之处。 “你都没有信心压制争权夺势的人，反而有信心面对虚空了？” “自始至终你都在为了躲避而躲避。” “如果有人能够取代你，那就说明他比你更加强大，也更有资格去面对虚空，这和生活的条件是否优渥没有任何的关系。” “更有意思的是，在对抗虚空的过程之中，你越来越强，弗雷尔卓德人却过得越来越惨……” “你自诩是执鞭者，驱赶众人是因为‘只有你知道前进的方向’，但为什么指明方向的报酬是饱尝无辜者的鲜血？” “因为我知道人性！”面对罗德的指责，丽桑卓终于开口打断，“因为我知道，如果不采取必要的暴力，那没有人会愿意朝着我指明的方向去前进，你说我在饱尝无辜者的鲜血，实际上不过是我需要一些必要的牺牲来保证所有人走向争取的道路，而我不想浪费这些牺牲而已！” “你知道人性？”罗德终于动了火气，“那你来告诉我，人性是什么？” “人性就是永远追逐着利益，永远贪婪而不满足！”丽桑卓咬紧了牙关，“他们会因为微不足道的利益而大打出手，上演一出出可笑的背叛。” “就像是你背叛了阿瓦罗萨的和赛瑞尔达一样？” “我是为了对抗虚空！” “你没有。”罗德毫不留情地撕下了丽桑卓最后的颜面，“血战到底的是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封印监视者的是雪人一族，而你以为的‘只有你知道的正确方向’其实他们也很清楚。” “可他们不清楚怎么才能面对虚空！” “然后这群‘不清楚怎么才能面对虚空’的人封印了监视者，而你这个知道怎么面对虚空的人却让弗雷尔卓德痛苦了万年？” “如果不是你，艾希和她麾下最精锐的战士将会成为我面对虚空最强大的武器！” “很可惜的是，你连我都打不过。”罗德终于给了丽桑卓最后一击，“你又是怎么知道，一个强大但没有将全部力量用在对抗虚空上的弗雷尔卓德就不如一个弱小但一心念着对抗虚空的弗雷尔卓德呢？” “为了所谓的警惕而拒绝发展？” “你见过干旱吗？” “干旱来临的时候，流向再怎么精准的溪流，都比不上一条奔腾的大河。” “为了对抗干旱，有人节衣缩食扩大河床，有人拿出自己家里的水接济众人，有人跪倒在地祈求神明降雨，而你……你就是那个最先发现干旱的来临，却一边喊着小心警惕，一边努力填死河道的人。” “任何有人希望能够扩大河道，让大家能够多蓄水来对付干旱，你都死不同意，还认为这会让大家习惯于浪费水。” “而最可气的是，你还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河流能够流向正确的方向，不同意你这种意见的人你都会直接将其消灭！” “河流变成了小溪，但当大旱来临的时候，就算它能够准确地流经每个家庭又有什么用？” “嘴上说着对抗虚空，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为自己牟利，都在维护着自己的地位——弗雷尔卓德如果真的足够强大，就算对抗虚空不是统治者的主要方向又如何？” “艾卡西亚的虚空侵蚀比弗雷尔卓德严重无数倍，为了对抗虚空，恕瑞玛的天神战士团灭，但即使古恕瑞玛帝国分崩离析，生活在恕瑞玛的人这么多年来过的也比生活在弗雷尔卓德人强上无数倍！” “再善战的老鼠也打不过不善战的冰原狼。” “你生生堵死了弗雷尔卓德走向强大的道路，还美其名曰为了对抗虚空？” “实际上那不过是因为你只能控制老鼠，却根本控制不了冰原狼而已！” “如果大家团结在一起都无法对抗虚空，那你排除异己之后就能了？” “你坑死的那些人可不是不愿意对抗虚空的！他们被你坑死在了对抗虚空的战场之中！” “而现在，你输了，输在我手下，这时候还说着自己是为了对抗虚空，没有你就无人能够遏制虚空……”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九十五章 杀人诛心 罗德的指责直指丽桑卓残酷政策的核心。 如果一个强大的弗雷尔卓德都无法抵抗虚空，那在丽桑卓控制下，万年来都没有什么发展和进步的弗雷尔卓德就有能力了？ 虽然丽桑卓强调“战争可以让弗雷尔卓德人时刻警惕”，但相较于警惕，显然是力量来得更重要一些。 在罗德说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时候，丽桑卓终于不再说话了。 层层呢个黯冰迅速吞噬着丽桑卓的身躯，在她的体表上，一层厚厚的黯冰迅速成型、蔓延——而当黯冰攀升到了她的脖子处的时候，丽桑卓终于微微扬起了自己的头颅。 “我会始终注视着你们。”最后时刻，丽桑卓的声音再次恢复了她独有的高傲和冷漠，“我会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你们，看着你们一步步走下去，也许走出一个更好的未来——或者成为你们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在成为冰雕前的最后一刻，丽桑卓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 “最后提醒一句，符文法则动荡之时，就是虚空最容易行动的时候，现在嚎哭深渊下的那玩意……需要你们来操心啦！” …………………… 当丽桑卓彻底变成了一尊冰雕之后，还在嚎哭深渊战斗的霜卫战士们同时解开了身上的枷锁。 黯冰改造的奴役效果开始崩溃，而摆脱了丽桑卓的控制之后，大量的霜卫战士开始拒绝战斗——一方面是他们已经很不满了，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再受丽桑卓控制也意味着丽桑卓完蛋了。 当罗德带着丽桑卓的等身黯冰雕像来到了战场上之后，战斗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悬念。 一面是有着雪人们参与的、士气大振的阿瓦罗萨人；一面是失去了主心骨，兵无战意的霜卫战士。 这种情况下，唯一支持着战争的因素就只有霜卫战士们的不服气了。 对，你没有听错，现在除了因为不服气而下不来台、不愿意投降之外，霜卫战士和阿瓦罗萨联军其实都没有了继续战斗的理由。 然后，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了。 丽桑卓倒下之后，封印着监视者的臻冰封印也出现了破损——就在战斗还勉勉强强继续着的时候，数条淡紫色的光线从嚎哭深渊之下发射出来，直冲云霄。 这下好了。 本来就打得勉勉强强的阿瓦罗萨联军和霜卫战士都停手了。 在艾希和西格瓦的指挥下，双方都选择了修整阵型，严阵以待——眼见着情况不对劲，大家都默契地表示“先收拾了不速之客再说”，然后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战斗。 …………………… 监视者，回来了。 在丽桑卓的黯冰之力暴走，整个人变成了冰雕之后，这些监视者的封印就开始了破碎——而之所以现在监视者们才爬出嚎哭深渊，那纯粹是因为嚎哭深渊实在是太深了…… 在一道冲天而起的紫色光柱后，一个古怪的大肉团子终于飘到了嚎哭深渊上方，下一刻，数个巨大的复眼齐齐地睁开，那宛若实质的目光迅速扫向了阿瓦罗萨联军。 而当这个大眼睛出现的第一时间，罗德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闪避！原地散开！注意目光的位置！” 然后下一刻，虽然阿瓦罗萨战士们按照罗德所说的进行了规避，但还有不少运气不怎么样的家伙被它复眼的目光扫了个正着。 淡紫色的目光一扫而过，他们的身躯在目光之中迅速溶解、蒸发，最后连一点痕迹都没能剩下。 面对着这些诡异的大眼珠子，众人竦然变色。 这啥玩意啊？ 在嚎哭深渊，监视者们用“你瞅啥”的方式，直接干掉了不少堪称精锐的阿瓦罗萨战士，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最先有所反应的是艾希和罗德。 艾希挽弓如月，直接就是一阵连珠多重箭——虽然阿瓦罗萨之弓已经没了，但努努刚刚帮她制造了一张新的臻冰长弓，有了这张长弓，艾希虽然无法和之前一样借用阿瓦罗萨的力量，但至少也不用担心射箭的时候手中的长弓毁坏了。 而与艾希相比，罗德的速度甚至还要更快一步。 在引起了阿瓦罗萨联军的注意之后，他直接就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在结束了时间蛹化之后，六枚炎爆术已经施法完毕，悬浮在了他的身边。 “尝尝火焰的滋味吧！” 六枚炎爆术呼啸着飞向了半空之中的大眼珠子，而紧随其后的就是艾希的箭矢。 面对罗德和艾希的攻击，复眼似乎加大了输出的功率，紫色的射线变得明亮了起来，似乎要将法术和箭矢在命中自己之前先一步溶解掉。 但……哪有那么容易？ 虽然这眼棱射线溶解起阿瓦罗萨战士呢看起来似乎毫不费力，但面对着罗德的法术和艾希的箭矢，这种程度的分解……也就那么回事。 在罗德的控制下，炎爆术的火球在分解射线之中忽然变为纺锤形，速度快上了三分——就这样，六枚炎爆术逆着眼棱射线，轻轻松松地命中了监视者复眼之中最大的那一个眼球。 “嘭——” 巨大的眼球仿佛是烂西瓜一样炸开，奇奇怪怪的汁水飞溅而出，到处都是——而这些汁水甚至没有落地，在半空之中就被完全蒸发掉了。 与此同时，艾希的连珠箭也到了，监视者的复眼被一一点爆，让它最后的反抗也没有了机会。 眼见着第一个大眼珠子被消灭，阿瓦罗萨联军和霜卫战士们都低声欢呼了起来——可还没等他们欢呼几句，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们如坠冰窟。 数道比之前更加粗壮的射线从嚎哭深渊的下方喷薄而出，与此同时，一阵可怕的嗡嗡声也让人头皮发麻。 之前被打爆的那个大眼珠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监视者——它不过是监视者的马前卒而已！ 阿瓦罗萨联军和霜卫战士们终于彻底放弃了打下去的想法，所有人都在此集结起来——下一刻，大批大批黑压压的虚空生物从嚎哭深渊之中涌了出来。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七百九十六章 虚空来袭 包括罗德在内，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直面虚空的力量——虽然霜卫战士之中有一部分人参与了亚托克斯那个残酷的试炼，但说句实话，那不过是亚托克斯故意激起的一点点虚空力量的涟漪而已。 现在，没有了丽桑卓的控制，嚎哭深渊之中虚空生物一个接着一个苏醒，一个接着一个活化，它们摆脱了黯冰的控制之后，迅速制造了大批大批的伴生虫，然后集结为了一个井井有条的虚空军团，冲出了嚎哭深渊。 最先出现的是铺天盖地的掠食虫。 这些长着外骨骼甲壳，背后有着薄薄翅膀，腿器都是锋利刀刃的掠食虫是最基本虚空伴生虫，他们是虚空虫群的基础单位，是最不起眼的存在之一——但他们也是吞噬和进化能力最强的虚空伴生虫之一。 这些小家伙出生的时候甚至无法一对一战胜一个手中有武器的成年人，但只要侥幸得到了某些猎物，它们完全可以将其吞噬以获得自身的进化。 在吞噬了敌人之后，这些掠食虫会得到部分敌人的身体结构、战斗记忆，而这些知识将会直接地反馈到它们自己的身体结构上。 就这样，在不断的进化之中，掠食虫会变得越来越强，而在虫群之中的地位也会随之而越来越高…… 幸运的是，这批虚空军团之中，掠食虫全部都是刚刚诞生的幼虫，完全没有吞噬过，所以在阿瓦罗萨联军和霜卫战士面前，这些小家伙的杀伤力也不过尔尔。 这些初生的掠食虫甚至连亚托克斯上次试炼的时候，那只虚空母虫身上的幼虫都比不上——至少那个母虫还是从一个倒霉蛋尸体上诞生的呢。 真正麻烦的在后面。 数个巨大的肉团在掠食虫之后漂浮到了嚎哭深渊之上。 罗德打眼一看，肉团的数量就已经超过了十个——而这些肉团有一个算一个，都比之前罗德和艾希联手打爆的更大、更危险。 然而，这些都还不是最棘手的事情。 在虚空军团出现的第一时间，罗德还察觉到了空间的不正常波动——在意识到这件事后，罗德第一时间对空间情况进行了探查，而探查的结果让罗德彻底挂不住了。 因为不知名的缘故，嚎哭深渊附近的空间稳定性变得极差，甚至在某些区域，空间都产生了“流动”的趋势。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罗德三世为人，也从来都没有在实验室以外见过这种情况——他曾经目睹过萨格拉斯降临后空间的濒临破碎，但从未见过空间被活化和软化到这种地步！ 这种活化之下，罗德几乎已经能够肯定接下来的事情了…… 果然，当空间活性提高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可以流动的空间节点出现了粘滞的现象，在空间的折叠之后，一个个肉眼可见的虚空虫洞出现在了战场上。 这些虫洞在成型之后迅速打开，伴随着一阵空间流的喷涌，大量的艾克塞虫从虫洞之中钻了出来，出现在了战场上。 这些艾克塞虫有着闪烁着淡紫色光辉的晶状鳞甲，和掠食虫不同的是，它们并不会飞行——有着粗壮前肢的艾克塞虫更加擅长挖掘，而这种挖掘不尽可以用在土地、沙漠之中，还可以用于空间。 密密麻麻的艾克塞虫从空间虫洞之中涌出，它们张合着自己的钳状口器，发出整齐的咔哒咔哒声。 这种几丁质口器碰撞的声音就像是夹核桃的声音，但当千千万万个咔哒声同时响起之后……战场之中不少战士们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唯一幸运的是，罗德仔细观察了这些艾克塞虫，结果并没有从中发现女王的身影。 谢天谢地，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没有女王级别的艾克塞虫，这里的空间虽然会遭受破坏，但至少不会变得不可修复…… 掠食虫、监视虫、艾克塞虫。 对于虚空军团来说，他们就是马前卒、初级法师和战场支援者。 而真正的重头戏则是在下面。 随着数条末端为几丁质钩锁的触手攀上了冰冷的石桥，一只只巨大的虚空母虫来到了战场上。 和之前亚托克斯召唤出的母虫不一样，这只母虫的体型更加庞大，而且身躯鼓胀得厉害，仿佛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一样。 在母虫爬出了嚎哭深渊，来到了石桥上的时候，大量长着厚重甲壳的小虫子从母虫的体内爬出来，然后在母虫的体表生生组成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屏障后面，虚空母虫的身躯开始破碎，一种新的虚空虫出现在了甲壳虫的防线背后。 这些虚空虫看起来体型不大、表皮柔软、肌肉无力，没有锋利的腿器，没有翅膀，也没有可怕的大眼睛，但在它们无法闭合的巨大嘴巴里，重重叠叠的牙齿和带有强腐蚀性的唾液还是让人足够的印象深刻。 显而易见的，这些虫子没有防御力，没有机动性——但与之相对的，他们的攻击性简直可怕！ （嗯，它们的同族之中，比较有名的那个被称为“克格莫”。） 而在其他的所有虚空虫都登场完毕之后，最后的监视者终于姗姗来迟。 扭曲的触手搭在了石桥上，一个庞大的身躯以此为支点，终于离开了嚎哭深渊。 虚空监视者……来了。 乍一看去，监视者仿佛只是放大版本的监视虫，但仔细看就会发现，监视者只有一个眼睛，而且和监视虫不一样的是，它的眼睛之中有着仿佛是类似于情绪一样的元素在闪烁。 和只有战斗本能的其他虚空虫不同的是，这家伙是有自己智慧的存在！ 毫无疑问的，监视者就是这个小型虚空军团的领导者——在万年之前，嚎哭深渊的一战之中，他和他的军团被丽桑卓欺骗，来到瓦罗兰后背囚禁和封印在了嚎哭深渊之中。 而现在，丽桑卓已经被自己的黯冰之力变成了一座冰雕，监视者和他的爪牙也终于冲破了封印。 “嘶——吼！” 随着监视者的一声令下，虚空军团终于行动起来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 完美团 眼见着虚空摆开车马，霜卫战士和阿瓦罗萨联军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重整阵型之后，双方非常默契地从两个方向上对虚空虫发起了攻击。 首先是一批箭雨打击。 阿瓦罗萨联军的箭矢准备还很充足——之前因为有雪人带头冲锋，所以箭矢的消耗并不算严重，在掠食虫们开始行动的时候，阿瓦罗萨以战斗小队为单位，开始了箭矢的抛射。 以四十五度角向上抛射的箭矢携带着强大的动能，迅速地钉进了虚空虫的阵地之中，张开了翅鞘准备起飞的掠食虫们在箭雨之中遭受了很严重的打击。 新生的掠食虫甲壳比较脆弱，在抛射的箭矢面前几乎是毫无防护力，大批大批的掠食虫直接才箭矢钉在了地面上，而一根箭上甚至会像是穿糖葫芦一样钉死数只掠食虫。 眼见着箭矢攻击的效果可观，艾希终于松了口气——但罗德却很清楚地感觉到了事情不大对劲。 这些掠食虫在干嘛？送死吗？ 在德玛西亚，贾克斯和罗德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永远不要小瞧虚空的智慧。” 在贾克斯看来，虚空远比通常意义上的任何敌人都要更加的狡猾和难以对付，虚空虽然没有感情，但却并非没有智慧。 比如现在，大批大批的掠食虫就这样倒在了箭雨之中，但无论是监视者还是其他的那些虚空虫，它们都没有人很阻止的意思。 似乎……对于掠食虫的消耗，它们毫不在意。 而眼见着更多的掠食虫从嚎哭深渊里爬了出来，罗德忽然意识到自己恐怕陷入了惯性思维的误区之中！ 没错，战争一般情况下都追求着尽量少的减员和损失，但对于虚空而言……减员是什么？能吃吗？ 这些初生的掠食虫对虚空而言，都只能算得上是低值易耗品，现在阿瓦罗萨联军的箭矢齐射看起来效果不俗，但消耗同样也很大！ “停止齐射！改为多段自由射击，保持箭矢的持续性！”意识到这一点后，罗德第一时间找到了艾希，而艾希则是迅速发布了新的战斗，“放那些小虫子过来，我们不要在它们的身上浪费箭矢！” 随着艾希的一声令下，阿瓦罗萨联军开始了间断性的射击，所有的射击小队中，队员的射击方式从全速的齐射变成了不紧不慢的节奏型轮番射击——就是所有的队员按照自己喜欢的射击频率，一人一箭轮班来。 这种一人一箭是前一个人箭射出去之后，后一个人才开始张弓搭箭，虽然射击的精确性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但射速却降低了很多。 而眼见着阿瓦罗萨联军的火力下降，掠食虫的集群终于开始向前推进了。 这些还算灵活的掠食虫的目标并非是自由射击的阿瓦罗萨联军，而是冰冷石桥另一边的霜卫战士。 …………………… 随着掠食虫默契地将阵型分散开来，阿瓦罗萨联军箭矢所能够造成的杀伤越来越小。 眼见着飞出了阿瓦罗萨箭矢的射程之后，掠食虫们重整阵型，再次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重来，霜卫战士的指挥者西格瓦只想默默叫一声来得好。 “霜卫的勇士们，按照之前的分配，小组开始合作！” “结防御阵型，给我顶住这群虫子的第一波冲击——顶住了这一波，它们就是我们最好的战利品！” “快快快，盾牌掩护躯干，注意面部保护，重心压低，小组成员背靠背！” “动作都快点，我可不想看见有人傻乎乎的喂了虫子——这种白痴自己死也就算了，他们的尸体还会让虫子变得更麻烦！” 在西格瓦的指挥和咆哮下，霜卫战士四人一组背靠背结成阵型开始原地防御，这些战士们用盾牌护住了躯干之后，将自己的中心向下压低，准备着在关键时刻进行格挡和反击。 西格瓦毕竟曾经和虚空虫战斗过。 眼前的这些虚空虫虽然数量多，但霜卫战士的数量也不少——而且目光所见，并没有太麻烦的多次进化者，西格瓦敢说，面对这种没有经过进化的虫子，霜卫战士只要护住脸，背靠背，它们什么都不是！ 而战况也没有超出西格瓦的预期。 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掠食虫的第一波冲击被霜卫战士们轻松化解，虽然从天而降的攻击冲击力十足，但那不过是显贵与掠食虫的身体来说的。 在压低重心、准备了防御的霜卫战士面前，这种冲击就仿佛是一片巨浪砸在了岸边的礁石上了一般。 除了泡沫，什么都没有留下。 只有少数的零星几个掠食虫得手——但可惜的是，还没等到这些幸运的掠食虫有所行动，同族的霜卫战士就会转身围过来，然后这只没有完成进化的掠食虫就会被乱刃分尸…… 从高空看去，以小组为单位战斗的霜卫战士在西格瓦的指挥下愣是结成了一个严整大型绞肉机阵型，将涌过来的虚空掠食虫完全粉碎掉了。 大量的虫尸落到了地上没，随后又彻底消散，这种死亡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受到阿瓦罗萨联军射击时候的速度。 面对这种情况，无论是母虫还是监视者，这些掠食虫的“管理者”却似乎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些掠食虫还是迅速朝着霜卫战士的防线进行着移动，仿佛要通过水滴石穿的防线耗尽霜卫战士的抵抗力一样。 但一直注意着战场形势的罗德却很清楚，掠食虫数量庞大，但并非无穷无尽——时至现在，从嚎哭深渊中飞出来的掠食虫数量已经明显地开始减少了！ 真这么耗下去，霜卫战士们很快就能获得一场足够辉煌的胜利！ 但……虚空从来都不蠢。 那些被甲壳虫包裹着的虫母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让罗德隐隐约约之中有些不安——他倒是想要去探查，漂浮在半空之中的监视者已经将罗德变成了第一目标。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眉头紧似，默默思考问题究竟在哪…… 第七百九十八章 谁的完美团 罗德并没有看见母虫在甲壳虫下的动作，自然也没有意识到除了监视虫、掠食虫、母虫和艾克塞虫外，还有一种虚空虫族已经登场。 巨口虫。 这种身体脆弱，移动缓慢但破坏力十足的“小家伙”在行动的状态下一般是躲在母虫体内的——而在虚空虫族军团完成了“阵地建设”之后，它们会破开母虫的肚子，然后吃掉母虫。 巨口虫是最“空虚”的虚空虫，它们时时刻刻都非常饥饿，他们渴望进食，渴望吞噬——虽然阿没有什么味觉，但它们大大嘴巴之中扭曲的结构还是能够让它们感受到……“愉悦”。 没错，相较于炮灰一样的掠食虫、甲壳虫，巨口虫有着简单的情绪结构，它们会因为饥饿而陷入焦虑，也很有可能因为焦虑而情绪失控——高级的巨口虫和通常人们认知中的虚空虫完全不一样。 就在那霜卫战士以为自己优势很大的时候，虚空虫族忽然加大了掠食虫进攻的频率和数量，而被监视者死死盯住的罗德虽然想要告诉他们小心，但……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还记得艾克塞虫吗？ 这些有着晶化甲壳的虚空虫是最好的空间编织着、空间虫洞制造者。 就在霜卫战士们对掠食虫开始大范围的绞杀之时，艾克塞虫们全体出动了。 这些善于活化和再制造空间的虫子重新编织了空间的隧道，将甲壳虫背后的巨口虫悄无声息地送到了霜卫战士的后方…… 艾克塞虫的行动迅速而精准，甚至在整个过程之中都没有制造任何的空间涟漪——知道空间成型的时候，罗德才意识到了失去的不对劲。 眼见着虫洞出现，罗德自然而然地打算出手阻止。 可惜罗德没有成功。 监视者一直死死盯着罗德，而面对着监视者的眼睛，罗德不得不打消了上去亲自出手帮忙的想法——时机未到，先一步出手后玩意身后的大眼睛直接来袭击自己的话，罗德相要反制的话比较苦难，所以自始至终罗德没有进行任何法术。 而随着巨口虫的计入……霜卫战士的日子突然不好混了。 巨口虫可不是攻击力有限的劫掠者，更不是专业挨揍的战士——他们代表着的，可是虚空最狂暴的一面啊！ 巨口虫在到达了即定位置之后，迅速一字排开，然后张开了自己那深不见底的大嘴巴。 之前吞噬的母虫开始从它们的喉咙下喷涌而出——在强大的气流裹挟下，大片大片的虚空污染物给喷吐而出。 这种喷吐不是呕吐——得益于虚空巨口虫特殊的身体结构，他们可以将自己吃掉的东西通通变成虚空淤泥和虚空粘液之后吐出来，而这些不明的液体每次发射的速度都超过了300米每秒…… 而现在，在周围人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巨口虫们迅速排成了一排，然后全功率倾泻起了自己的火力。 在召唤师峡谷是赛场上，有选手曾经使用深渊巨口克格莫做到了闪现一喷四——而这些巨口虫虽然和克格莫之间的差距还大得可怕，但在数量上它们却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大量的巨口虫齐齐开火之下，天空似乎都被染成了恶心的屎绿色…… 霜卫战士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之前为了对付掠食虫，霜卫战士阵型很严整，而且战士们的重心也压得很低——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行动能力相当的有限。 而小组合作、小组构成大阵的特殊布局让霜卫战士在自己的防御方向上要纵深有纵深、要伤害有伤害——但在侧翼和后方则是形成了防御的空白区域。 因为虚空虫是从嚎哭深渊之中出现的，所以本来霜卫战士们只要守住了桥头就可以——侧翼和后方的防御力不足、整体机动性不足在整个阵型破坏之前是毫无影响的，因为敌人无法对这些弱点进行攻击。 可现在，当巨口虫们借助着虫洞出现在了霜卫战士的后方，然后火力全开之后……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两面夹击下，霜卫战士是绝对顶不住的。 而这时候如果选择后退，那前面的掠食虫就会步步逼近，只要有人掉队，那就会成为掠食虫的战利品——那样的话，掠食虫的战斗力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而如果不及时撤退的话…… 巨口虫能把所有的霜卫战士都喷死在嚎哭深渊上方石桥的桥头上…… 这种带有腐蚀性的虚空唾液根本无法防御！ 眼见着霜卫战士们倒了大霉，阿瓦罗萨联军并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意思。 这种虚空虫洞突袭的方式看得艾希直冒冷汗——如果这次虚空虫的目标是阿瓦罗萨，那阿瓦罗萨也会吃大亏的！ 幸运的是，霜卫部族不仅有战士，还有几丝。 当巨口虫们开喷的时候，霜卫部族的祭司们第一时间行动了起来——在大祭司的带领下，所有的祭司都开始了施法。 大片大片的雪花开始纷纷飘落——很快的，巨口虫们就被笼罩在了茫茫的风雪之中。 巨口虫虽然伤害可怕，但它们本身不具备任何的防护力——而因为空间虫洞的“运载能力”非常有限，那些负责保护巨口虫的甲壳虫也没有跟随着巨口虫们一起行动。 这种情况下，巨口虫的防御力差劲得可怕。 纷纷大雪之中，巨口虫们接二连三失去了战斗力，然后被封进了坚冰之中。 霜卫祭祀们松了一口气。 虚空虫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这种毁天灭地的虚空弹幕之下，开喷不到半分钟，霜卫战士的减员就达到了近四分之一——这怎么打？ 第七百九十九章 精密的虚空虫 在面对火力压制和重兵把守的情况下，巨口虫和艾克塞虫打出了一波完美的配合。 霜卫战士和霜卫祭祀损失惨重！ 这种突袭可以说是很过分了，艾克塞虫制造的空间虫洞能够最大程度上解决巨口虫行动缓慢的问题。 最可怕的是，在一般的情况下，远程攻击手是不愿意近战的，而巨口虫却偏偏不走寻常路，关键时刻到你身边炸你一脸，这谁遭得住？ 这里毕竟不是召唤师峡谷，巨口虫不需要补刀发育，也不需要吃资源，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制造成吨的伤害，然后在另一个恰当的时机原地自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相较于无穷无尽的掠食虫，艾克塞虫和巨口虫的数量似乎并不够多——在巨口虫自爆后，霜卫战士没有遭受另一次巨口虫的袭击。 在整个过程之中，罗德一面防备着来自监视者的攻击，另一方面也在暗自注意着虚空虫的行动模式。 这些形形色色的虚空虫毫无疑问是独立的个体，但从整个战局而言，它们的配合却几近于完美。 要知道，在整个的战场上，就算掠食虫到处都是，巨口虫喷射的虚空淤泥和虚空粘液都没有出现任何的误伤情况，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些密密麻麻的虚空虫就像是一台组装精密的仪器，以一个稳定无比的状态持续地运转着——而罗德找了很久，愣是没能找到这台仪器的控制中心在哪。 虚空虫之间没有明确的交流——虽然它们能够发出刺耳的鸣叫，但在战斗之中却往往无比的安静。 难道是某种自己无法感知到的信号？ 这倒是有可能——在达拉然，法师之间的通讯就会使用常人无法发现的奥术讯号。 但奥术讯号也只能作为一对一的保密交流手段，在这种打战场上，能够维持着这种常态控制的…… 罗德想起了克苏恩。 某个一身眼珠子的上古之神手下有不少的安其拉虫人（怎么又是虫子），而上古之神就是所有虫人的控制者——他的精神链接了所有的虫人，用这种方式，安其拉虫人爆发出了远超他们本身实力的爆发力。 看着面前的这些虚空虫，罗德产生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麻烦。 大致判断出了虚空虫的战斗特点之后，罗德找到了艾希。 “接下来的战斗你不要去前线——而且要布置足够多人手保护自己。” “为什么？”艾希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我一直都带领着大家，而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嚎哭深渊之下的可怕黑暗，我又怎么能躲在后面？”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靠得住的指挥。”罗德将手搭在了艾希的肩膀上，“听我说——虚空虫不是你面对孤独其他敌人，他们比你想象的任何存在都要狡猾、都要邪恶，你看见刚刚霜卫部族的遭遇了吗？” 艾希点了点头——作为一位神射手，艾希的视力是相当惊人的，对于霜卫祭祀的遭遇，她看得倒也清楚。 “没错，那些虫子的突然袭击的确很麻烦。”艾希微微眯起了眼睛，“但我又不是孱弱的祭司，而且那些张着大嘴乱喷的虫子显然数量有限，虚空虫明显无法故技重施、再来一次了啊！” “你看，我刚刚说过，它们是比你想象之中更加狡猾的存在。”看着一脸不服的艾希，罗德轻轻摇了摇头，“在那些张着大嘴的虚空虫出现之前，你能够预料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甲壳虫掩护的不是母虫吗？” 艾希略微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罗德伸出手指向了依旧聚集在一起、不知道掩护着什么的甲壳虫，“我知道，你判断的依据是那些虫子掩护的范围明显小了不少——即使在它们掩护范围内都是张着大嘴的虫子，你也能抵挡得住，对吗？” 艾希点点头——这就是她的判断。 母虫体型庞大，掩护着母虫的甲壳虫在战场之中占据了一片很明显的区域，而随着那两拨连续的突袭，甲壳虫掩护的范围明显减小了不少。 就算里面全是巨口虫，那数量也不足为惧！ “可是事情不能这么计算的。”罗德想起了在希利苏斯的往事，“你无法判断出甲壳虫的下面究竟藏着什么，也不能确认那些虫子组合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变化——举个例子，你说那些甲壳虫能不能自爆？” 艾希愣了一下。 虽然巨口虫刚刚表演了原地爆炸，但艾希还真的没想过其他的虫子会不会这一手…… 应该……不会吧？ 掠食虫到处都是，也没见到能爆炸啊！ 听罗德这么说，艾希莫名地感觉有点瘆得慌——如果敌人都会原地爆炸，那战斗可很难打了啊！ “你知道虚空最强大之处在哪吗？”看着被自己吓住的艾希，罗德终于讲到了事情的重点，“你认为，在战场上这些虫子最难处理的点是什么？” “数量？”艾希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它们的数量很多，繁殖也很快，还能吞食尸体……” “的确很麻烦。”罗德点了点头，“但显然不是最麻烦的——这一点总能针对。” “那你认为什么才是最麻烦的？” 看着满脸疑惑的艾希，罗德叹了口气。 “是它们不需要指挥。”罗德仿佛想起了很多往事，“你杀死了四分之一的虫子，那剩下的四分之三会按照四分之三数量应该做的去做；如果你杀死了三分之一的虫子，剩下三分之二会按照三分之二数量应该做的去做，它们的指挥从不会出问题，永远按照当前的形势做出判断和计划。” “无论有多大的伤亡，都不会引起它们的崩溃，这才是这些虫子最难以对付的地方——而与之相反的，如果你出了问题，那一切就都完了。” 艾希大概明白了罗德的意思——现在，她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那你呢？你去哪？” “我么？”罗德哈哈一笑，“我自然是去收拾了那个大眼珠子啊！” 第八百章 罗德与监视者 指挥这种事情罗德略知一二——跟在洛萨身边这么多年，就算是耳濡目染，他也不能算是战场的菜鸟。 更何况在达拉然，罗德还代理过一段时间的法师团长。 但就专业来说，罗德还是更擅长正面战斗。 比如现在，如果要罗德去指挥阿瓦罗萨联军也不是不可以，但相对于指挥，明显让他去处理监视者更加的有效。 当然了，在个人意愿上，曾经在暗影岛和维克兹结下了梁子的罗德更喜欢打爆眼球！ 虽然这货不是维克兹……但都是大眼怪嘛~ 罗德可是很记仇的！ 在和艾希说了不少注意事项后，罗德终于转身漂浮到了半空之中。 “嘿，大眼珠子监视者。”挥挥手将几个不长眼睛试图攻击自己的掠食虫化为灰烬，罗德朝着监视者努了努嘴，“来啊，让我戳一下可好？” 挑衅的话只是添头，罗德甚至不指望监视者能听懂——在挑衅的时候，三发火球已经悄无声息地飞向了监视者。 面对着罗德的攻击，监视者舞动起了自己长长的触须，直接抓向了罗德。 淡紫色的屏障浮现在了监视者的身边，三发火球击中了屏障之后，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根据魔法的反馈，监视者的屏障能够阻止能量，而且还有不错的破法效果——想要轰开这道屏障，罗德恐怕需要花点功夫了。 当然，现在罗德面对的问题并非是如何攻破屏障——眼见着监视者的触手已经快要伸到自己的面前了，罗德现在要做的是先将监视者的触手处理一下。 面对着触手的抓握，罗德的第一反应是闪现离开。 可惜在艾克塞虫的反复穿梭下，周围的空间状态很不稳定，在不稳定空间中，罗德虽然能够进行短距离的闪现，但消耗大了不是一点半点——这种情况下，罗德的闪现需要用在关键的时刻，不能随随便便使用。 既然闪避困难，那就干脆把监视者的爪子先斩断！ “别拿你那黏糊糊、湿漉漉的脏爪子碰我！”咧着嘴的罗德召唤出了一柄长长的火焰长矛，“我可没有你们虚空这么重口！” 火焰长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直直地钉在了虚空监视者的触手上。 黏糊糊、湿漉漉的触手有着不错的偏斜效果，能够有效地抵挡穿刺伤害——但可惜的是，罗德的火焰长矛可不会因为触手表面的湿滑而偏斜。 在接触到了虚空监视者触手的瞬间，火焰长矛的温度二次升高——而触手表面的粘液也瞬间蒸发。 就这样，火焰长矛直接深深地扎进了监视者伸出来的那根最粗大的触手之中。 虽然主触手被火焰长矛刺穿，但没有痛感的监视者没有停止自己的攻击，其他较细的触手继续抓向了半空之中依靠着奥术力场漂浮着的罗德。 双方的体积不在一个数量级上，防御能力也完全一样。 监视者的主触手被刺穿，它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如果罗德被监视者的触手抓住了——哪怕是最细的那种触手——罗德都会直接完蛋。 这种情况下，监视者自然是保持自己的进攻喽！ 眼见着监视者不依不饶，罗德也不紧张——在他的控制下，火焰长矛在空中开始拧起了圈。 在被火焰长矛穿透了之后，监视者的主触手挣脱不开，也只能跟着火焰长矛一起拧了起来。 于是，拧着拧着，这些抓向了罗德的触手都被缠绕在了一起，打成了一个死结。 “你看看你，这么激动干嘛~”眼见着监视者的触手一时半会还分不开，罗德散掉了火焰长矛，转而制造了一条火焰枷锁，“既然你喜欢玩这种调调，那我就满为其难满足你一下吧——三阳之炎！” 嘴上扯着蛋，罗德手上可一点都不留情。 就在监视者试图将触手分开的时候，炎阳枷锁已经缠了上去，然后在根部打了一个死结。 这下好了，除非是罗德的法术接触，否者这几根触手就真的再也分不开了。 眼见着封印（塑能系封印也是封印！）成型，罗德拍了拍手。 “怎么样，大眼睛，捆绑的感觉不错吧？” 而面对罗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虚空监视者却始终不紧不慢——这一次，它没有继续采取触手攻击的方式攻击罗德，而是张大了自己的独眼，狠狠地盯住了罗德。 可惜，罗德看都没看它一眼。 罗德可不知道这个独眼能不能看——万一看一眼之后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被虚空意志冲击一下什么的，那多划不来啊！ 在艾泽拉斯，面对上古之神的时候罗德可是吃过亏的——你的视觉、听觉、触觉都会欺骗你，在这种战斗中，最可靠的只有奥术反馈！ 有到处乱瞟的功夫，还不如多搓两发火球术呢！ 而罗德的选择也让他逃过了一劫。 监视者的目光除了能够发射眼棱射线进行攻击之外，的确能够散步虚空的意志——注视着监视者眼睛的人，如果意志不够坚定，那在虚空意志的冲击下，他很可能直接被虚空感染。 至于罗德这种意志比较高的法师，虚空意志虽然不至于让他当场反水，但接下来的战斗之中，罗德就不得不分出部分心思去压制这种意志。 法师一旦分心，那就意味着法术释放会变得困难，搞不好还会出现反噬…… 而现在，罗德的表现似乎有些出乎了监视者的意料——在确认了罗德不会看自己的眼睛之后，监视者的眼睛之中，瞳孔突然缩小。 虚空意志冲击已经失败，那接下来就是眼棱射线了！ 一道纯白色的眼棱射线直指罗德，在半空之中一闪而逝。 半空之中，“罗德”在被射线命中之后，迅速融化，变成了一滩黏糊糊的虚空淤泥……才怪呢！ 虽然射线的速度几乎是无穷快的，但监视者发射射线之前那一段施法前摇对罗德来说可是有些明显了——在积蓄能量的时候，虽然监视者已经尽可能地压制了能量的波动，但它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其他部位的动作很不正常。 “嘿，监视者~”被击穿的罗德只是残影，最后时刻闪现离开的罗德出现在了监视者的身后，“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积蓄力量的时候，触手乱挥的样子很像一只正在挤墨汁的章鱼啊？” 第八百零一章 炭烤章鱼脚 无论是用武器来砍人，还是用火球去砸脸，在攻击完成之前，都要有一个连贯的过程。 在游戏里，这叫施法前摇和攻击前摇——而在瓦罗兰，这就体现在了肢体的前置动作和能量的积蓄上。 砍人要举起武器，施法要积蓄能量。 虽然神奇的符文法则能够让使用者调动起能量来如臂使指，但这个过程是不可避免的。 监视者的眼棱射线能够遮蔽能量的调动，但它扭动触手的行为出卖了它——当罗德发发现这货的触手开始有着不对劲的情况时，他直接就开始了闪现。 而这次闪现也让罗德避开了致命的眼棱射线。 监视者的套路其实是很完美的——盯着它眼睛的人会受到虚空意志的冲击，而不注视着它眼睛的人无法判断眼棱射线的时机，两种攻击方式，你总要吃上一种。 但很可惜，罗德那种都没吃。 甚至因为监视者释放眼棱射线时候短暂的僵直，罗德还展开了反击。 数发火球术在监视者的背后炸开。 可惜虚空屏障又一次阻隔了罗德的法术，这几发偷袭的火球术依旧没能建功。 眼见着监视者转身，罗德有些头疼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虚空生物的这种诡异的屏障是真的烦！ 从烈阳神使开始，任何虚空生物都会这一手，它们身边那种淡紫色的薄膜能量的等级相当高，除非罗德掌握了某种次级法则，都咋通常的奥术法术只能造成消耗。 好吧，次级符文那是烈阳神使级别的——对于面前这位监视者，罗德估计只有掌握了世界符文的人才能轻松戳破那层薄膜吧…… 而罗德显然没有世界符文。 随着黯冰力量的消散，迦娜也来到了战场之上，但罗德敢保证，迦娜也拿这只大眼珠子没有办法——世界符文也要看在谁的手里不是？ 自家人什么水平罗德真是再清楚不过了，让迦娜击破监视者的虚空屏障……还不如让罗德自己来靠谱点。 至少罗德还有一张底牌呢。 超魔专长！ …………………… 为什么塑能系法师被称为法术野蛮人？ 因为塑能系法术的本质都是奥术的转化和能量的冲击——这玩意就这么点内涵，更多的比拼都只是在谁的法力充足、谁的法术结构更严谨、谁的法术释放时机更巧妙上。 妙到极点的火球，它也是一发火球。 虽然塑能系法师在学习中战斗力一直位于前列，但真正面对有着强大元素抗性很奥术抗性的敌人时，他们会变得很乏力——想要击破防御，他们需要大量的法术，这样一些，法术的伤害转化率就低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这种瓶颈，罗德也曾经遭遇过。 那么，罗德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答案是超魔专长。 法术穿透和破法天赋，这两个超魔专长让罗德有了面对高魔法抗性敌人时的底气——法术穿透是让罗德的法术结构更加紧密、更加难以干扰；而破法天赋则是会让罗德的法术外围出现一层对于法则有破坏性的奥术场，以此达到破坏目标法术防御的作用。 前者算是【减少对方法术抗性对法术的影响】，后者则是【法术击中目标的瞬间让目标的某些魔抗装备和属性失效】。 对于监视者来说，法术穿透的意义不大——监视者本身没有什么法术抗性，阻止罗德的是它那层虚空屏障。 如果罗德的法术能够破坏虚空屏障，那失去了保护的监视者……和一只会飞的大章鱼也没什么区别！ 理清了战斗思路之后，罗德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之中。 五感被屏蔽，罗德按照记忆，确认了战场之中的形势，然后就开始了冗长的施法。 这一次，罗德的法术只是一个火球术，而超魔专长也只有两个——时间耦合与破法天赋。 但这次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德的法术准备了很久很久。 罗德竭尽全力地压缩着手中小小的火球，随着能量的不断压缩，火球本身的结构会越来越不稳定。 而在压缩的过程之中，罗德同时还为它“注入”了大量其他的能量种类。 时间、空间、元素、奥术……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火球炸开，爆炸的小范围区域内，大量的常规法则都会产生短暂的紊乱，时间乱流、空间乱流、元素乱流、奥术潮汐都会在瞬间产生——当然，这种暴力的破坏持续不了多久，时间乱流、空间乱流、元素乱流和奥术潮汐也会在瞬间消失。 但对于罗德和罗德的法术来说……这短短的一个瞬间就已经足够了。 时间蛹化结束，罗德终于丢出了这一发火球。 没有意识到罗德都做了什么的监视者自然不知道这枚火球的不一般，它像是之前一样，无视了这一枚小小的火球，继续朝着罗德伸出了自己的触手——但触手刚刚伸到了一半就比伸出速度更地缩了回去。 小小的火球术在接触到了监视者的虚空屏障瞬间，在时间耦合的控制下触发了破法天赋。 瞬间产生又瞬间消失的乱流让虚空屏障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漏洞，而就是借助了这个小小的漏洞，这一发小小的火球成功穿透了虚空屏障。 在屏障之内，火球术命中了监视者的身躯，然后直接将其点燃。 能够避免箭矢攻击的粘液在此时成为了最为致命的助燃剂，在火球接触到监视者的一瞬间，火焰直接蔓延到了它的全身。 保护着监视者的虚空屏障现在反而成为了它的棺材板，在监视者被点燃之后，虚空屏障让火焰更加集中了起来，造成了严重的二次伤害。 “咳咳……”完成了法术之后，罗德用手捂住了嘴巴，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可惜闻不到味道——真想知道，以虚空监视者为主料的碳烤章鱼脚……味道如何啊。” 随着罗德的一句嘲讽，本来已经马上就要熄灭的火球术在时间耦合的作用下再次膨胀开来。 “轰——” 监视者的虚空屏障之内，一片橘红。 第八百零二章 侦测到在途的射线打击 监视者作为虚空生物，其本身有着绝大部分虚空生物的特点——比如攻强守弱。 但是因为虚空屏障的存在，这一点其实并不明显。 现在，当罗德利用超魔专长穿透了虚空屏障之后……监视者被一发火球直接点炸了。 而在虚空屏障的阻隔下，灼烧对监视者造成了可怕的二次伤害——在火光散去之后，监视者身上一片焦黑！ 说实话，和三姐妹的战斗都没有让虚空监视者这么狼狈过！ 冻结符文虽然无限接近于世界符文，但终究不是世界符文——这种情况下，无法撕破虚空屏障的三姐妹能够对抗监视者的方式只有缠斗，缠斗到监视者被削弱至一定程度，用臻冰将它封印起来。 但罗德显然不按常理出牌，明明没有时间符文的力量，却靠着超魔专长生生撕破了虚空屏障，直接伤害到了监视者的本体。 监视者并没有什么痛觉，但在承受伤害的时候，它一样会狼狈不堪。 而入这场战斗的战斗地点发生在半空之中…… 于是，监视者狼狈不堪的一面被所有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一刻，无论是阿瓦罗萨联军还是霜卫部族，所有的战士都开始了欢呼！ 一对一的战斗，罗德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打得对手狼狈不堪——还有比这更加提振士气的吗？ 随着欢呼声越来越大，在掠食虫中横扫千军的雪人们都兴奋地喊叫了起来，而在阿瓦罗萨联军和霜卫战士的双重压迫下，虚空虫族的进攻终于被停滞了下来！ 一直专心指挥的艾希都没有想到，现在面对着虚空军团，己方居然可以占到上风？ 要知道，传说中三姐妹为了对抗黑暗，那可是经历了一番困难的——而现在，艾希却隐隐约约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团结在一起的弗雷尔卓德是不可战胜的！” 然后，就在艾希打算调动主力，寻求一个突破甲壳虫封锁的机会时，战场的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 虚空虫开始聚集了起来。 除了少量的掠食虫还在战场上寻隙，其他绝大部分的虚空虫都撤退到了甲壳虫的背后。 起初艾希以为它们是在争取收缩防御，以此抵御己方强大的攻势，但眼见着在撤退的过程中虚空虫宁可阵型混乱也要快速离开战场，想起了罗德的话，她当即下达了戒备的命令，阻止了阿瓦罗萨联军的冲击。 而就在这时，带着死亡和毁灭能量的射线从天而降。 …………………… 虚空监视者转变了战斗的模式。 在战前的常规分析中，监视者的结论是罗德无法击破虚空屏障，所以一开始它就进入了进攻的模式。 但在虚空屏障被击破之后，监视者在受伤期间再次分析了罗德的行为模式，而因为信息的不足，监视者做出的判断是……罗德有能力击破虚空屏障，但较为困难；而罗德可以闪避己方的攻击。 这种情况下，虚空监视者转变了作战计划，开始针对罗德之外的目标进行大面积的杀伤。 而眼棱射线是敌我不分的，虚空本是一体，在监视者积蓄能量的时候，虚空虫军团开始迅速后撤。 现在，眼棱射线从天而降。 眼棱射线是毁灭射线、分解射线、融化射线。 对于监视者而言，眼棱射线是攻击的手段，也是它了解这个世界的手段——而之所以一开始监视者没有使用眼棱射线进行大范围攻击，就是因为这一招在杀死了杂兵之后会带来大量“冗杂”的信息。 毁灭、分解和融化是同时进行的，眼棱射线在毁灭敌人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会对敌人进行分析。 而对于监视者这种存在来说……绝大部分的分析都是垃圾信息。 整个战场上，差不多只有罗德和迦娜值得监视者分析一下——可惜罗德警惕性太高，而迦娜干脆在后方进行着复苏之风的治疗，哪一个监视者都分析不到。 现在因为意识到罗德无法被轻易击败，监视者拼着接受冗杂的信息也要放大招了。 就这样，一道紫色的光束从监视者的眼睛里发出，横扫了几乎整个战场。 光束在战场上划过了一道道无规律的轨迹，所到之处可以说是入土三分——就连有着魔法保护的石桥都因为眼棱射线的扫射而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由于艾希反应快，撤出了阿瓦罗萨联军的部分力量，最开始监视者的目光都集中在霜卫战士那边。 而西格瓦也不傻，眼见着这光束无法抵御，他直接下令所有人分散后撤。 眼见着霜卫战士这边的阵型分散开来，监视者果断转向了阵型依旧严谨的阿瓦罗萨联军——艾希虽然指挥后退，但没有指挥分散。 毁灭光束到来，阿瓦罗萨联军也不得不四散逃命，甚至艾希也只能向后撤退，防止被眼棱射线团灭。 可惜因为撤退的匆忙，阿瓦罗萨联军的阵型不是有序分散，虽然战士之间还保持着克制，但小规模的推搡和踩踏还是不可避免的，而某些行动比较慢的倒霉蛋则是被射线追上，然后毁灭融化。 看守着泰达米尔的小队就是行动比较慢的。 因为泰达米尔封印的特殊性，他必须时刻在努努的身边——所以虽然他现在是被封印的囚徒，但还在战场的前线。 而抬着一大块臻冰的小队显然行动快不起来，当其他人都迅速撤退之后，这个小队被监视者的眼棱射线扫了个正着…… 小队的八个人一瞬间就蒸发了五个半——两个人彻底被毁灭，剩下的六个人之中，除了一个幸运儿，其他的五个人都只剩下了一半的身躯。 而作为被看守者的泰达米尔则是在这一记眼棱之下，直接破除了封印。 亚托克斯的控制还没有退去，当泰达米尔睁开了猩红的双眼之后，迎面而来的就是半空中发射出来的眼棱射线。 紫色的射线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沟壑，泰达米尔——或者说亚托克斯——在最后时刻狼狈地翻滚，躲开了这一道射线的扫射。 避过了致命的攻击没，亚托克斯提了提鼻子，闻到了熟悉的、虚空的味道；泰达米尔则是抬起头，看见了陌生的、半空之中的虚空监视者。 这一刻，亚托克斯想起了霍洛克。 这一刻，泰达米尔举起了长刀。 第八百零三章 老对手 泰达米尔现在的控制权大部分都在亚托克斯的手上——虽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亚托克斯被奥恩锤了一顿，但只要魔剑没有折断、暗裔灵魂没有毁灭，亚托克斯顶多是重伤。 死是不可能死的，对于暗裔来说，死亡比什么都难…… 而之前的突然复苏也正是亚托克斯和丽桑卓交易的一部分——亚托克斯将激活“种子”的备用“钥匙”留给了丽桑卓一份，在自己遭受了重伤，失去了意识的时候，丽桑卓可以使用“钥匙”来激活亚托克斯所留下的种子。 在亚托克斯的角度上，这种备用钥匙的方案可以给自己减少很多的麻烦，万一出了点事情，完全可以叫丽桑卓帮忙将自己唤醒。 至于丽桑卓这边——一旦亚托克斯被唤醒，丽桑卓正面对着敌人，亚托克斯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总而言之，这是一次双赢的选择。 唯一可能出现问题的点就在于亚托克斯的重伤理论上是丽桑卓导致的，这一点在事后需要丽桑卓画一点口舌罢了。 可是事情和预计的情况并不一样。 当亚托克斯的种子被唤醒之后，由于努努就在身边，唤醒到了一半亚托克斯就被冻起来了，唤醒失败。 而另一方面，丽桑卓也败在了罗德的手里，成为了一座黯冰雕塑，永远地注视着弗雷尔卓德。 要不是虚空监视者的眼棱射线四处扫射，恐怕这两个家伙一个被臻冰封存，一个被黯冰封存，都永无出头之日了。 现在，当亚托克斯脱困而出后，还没等他彻底吞没泰达米尔的意识，虚空监视者的攻击就到了。 混沌之中，泰达米尔听见了一个声音。 “你愿意战斗吗？” 战斗？ 朦胧之中，泰达米尔本能地拿起了武器。 熟悉的长刀在手，这次却给了泰达米尔完全不同的感觉。 冰冷的触感除了可靠之外，还给了泰达米尔一种强烈的冲动，这种冲动仿佛在粗催着他举起武器，向前冲锋。 泰达米尔睁开了眼睛。 所见之处仿佛是人间地狱——半空中悬浮着的巨大眼球在肆无忌惮地发射着淡紫色的光束，光束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一切都被溶解。 阿瓦罗萨联军的战士们无法抵御这种可怕的攻击，他们在痛苦的咆哮之中被分解，被融化，被蒸发…… 泰达米尔的眼球开始不正常地充血，视野也迅速变得猩红，在他的视野里，光线暗淡，红光满地——就仿佛是自己部族毁灭的那一夜一样。 亚托克斯渴望和监视者一战——而在现在这种关键性的时刻，他没有时间去和泰达米尔争夺身体的归属权，这种情况下，亚托克斯的选择是诱导泰达米尔，激发他的战意。 这是一次灵魂层面的“求同存异”，亚托克斯要引导着泰达米尔的意志，让他将注意力放在战斗上，而非是反抗自己的意志上。 现在看来，亚托克斯的计划很成功。 作为灭族事件的策划者，亚托克斯对当时的场景可是熟悉的很，他操纵着泰达米尔的感官，轻而易举地让他再一次身历其境。 怒火在熊熊燃烧。 泰达米尔现在刚刚解冻，脑子还不是很清楚，在亚托克斯的诱导下，他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放在了半空之中的虚空监视者身上。 “砍死他。” 这是现在泰达米尔唯一的念头。 将监视者作为目标的泰达米尔没有注意到，他手中长刀刀柄上方，那只一直都紧闭着的眼睛，现在张开了。 …………………… 虽然泰达米尔本人没有意识到事情的经过，但一直仔细观察着战场情况的罗德却很清楚地发现了泰达米尔身上的变化。 起初罗德也愣了一下，但发现泰达米尔手中长刀的眼睛睁开了之后，罗德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亚托克斯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罗德想起了之前贾克斯曾经提到过的一件事——“没有人比暗裔更加憎恶虚空。” 作为曾经高贵的天神战士，暗裔现在变成这副鬼样子自然有着暮光星灵的缘故，但归根结底，始作俑者就是虚空。 正是因为艾卡西亚之战，天神战士才会被感染，才会堕落。 所以，暗裔最大的敌人从来都是虚空，而暗裔存在的终极目标里，消灭虚空永远摆在第一位。 就像是贾克斯讲过的——在面对虚空的威胁之时，暗裔甚至“偶尔”还会和他这个艾卡西亚遗民合作。 现在，眼见着监视者出现，罗德可以肯定，亚托克斯的目标只能是俺哥大眼珠子。 而根据泰达米尔的状态来看，目前亚托克斯并没有完全掌握这具身躯的控制权。 经过和丽桑卓的鏖战，此时罗德的法力已经告急——正是因为法力的不足，在面对监视者疯狂的眼棱扫射时，罗德才没有第一时间出手阻止。 罗德需要将法力放在最关键的地方。 而现在，亚托克斯既然盯上了监视者…… 罗德不介意先打一会辅助。 当然，作为专精塑能系的一个法术野蛮人，罗德并不会什么辅助的法术。 所以他提供帮助的方式也很简单。 虚张声势，吸引监视者的注意力就好。 在打定了主意之后，罗德直接进入了时间耦合的状态——然后，在时间耦合的状态下，他再次制造了一枚火球。 这是纯正的火球是，没有任何的超魔专长。 但因为时间的波动，罗德的这发普普通通的火球术还是引起了监视者的注意。 上一次罗德耦合施法后，带有破法天赋的火球术没有什么强烈的能量反应，顶多制造了点时间涟漪。 而这一次，因为罗德特意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时间再次荡起了涟漪。 虚空监视者如临大敌。 大眼珠子结束了当前的眼棱射线，迅速调转了方向，对着罗德的法术就是一通火力全开。 然后这枚小小的火球术“噗嗤”地一下就消失在了射线之中…… 然后，就在监视者的目光扫向了罗德的时候，罗德闪现离开了原地。 与此同时，泰达米尔肋生双翼，腾空而起。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零四章 亚托克斯，亚托克斯！ 在亚托克斯的引导和控制下，泰达米尔的战斗力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肋生双翼的泰达米尔趁着监视者将注意力放在了罗德身上的机会，拍打着翅膀腾空而起。 半暗裔化的蛮族之王双手横握长刀，长刀之上暗裔的独眼更是瞪得溜圆，猩红的眼球之中，怒火宛若实质。 如果这时候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他会惊讶地发现，监视者的独眼和暗裔的独眼其实很像…… 监视者的眼棱射线消融了罗德故弄玄虚的小火球，狠狠地扫向了这个碍事的家伙——而与此同时，泰达米尔也接近了监视者。 无数的掠食虫在行动中调转了方向，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直扑泰达米尔。 就在这密密麻麻的掠食虫之中，泰达米尔低低地一声咆哮，然后长刀重重斩下——一道特殊的能量波向着四周冲击开来，所到之处仿佛摧枯拉朽，掠食虫不堪一击！ 暗裔的种子迅速萌发，远古的记忆也在逐渐的苏醒着——此刻，亚托克斯仿佛回到了艾卡西亚！ 艾卡西亚！ ……………………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艾卡西亚。 那时候的天神战士还效忠着恕瑞玛的皇室，还信仰着伟大的太阳。 那时候的亚托克斯还是天神战士之中的小老弟，跟在内瑟斯的身后，学习着怎样保护自己的国度，怎样维护恕瑞玛那璀璨无比的荣光。 直到那一战的来临。 当亚托克斯得知艾卡西亚背叛了帝国之后，他曾经心怀轻蔑，曾经满是不屑。 恕瑞玛征服了无数的国度——诚然，艾卡西亚是一个难得能够让亚托克斯记住名字的，但也仅仅是记住了名字而已。 没有谁能够阻止恕瑞玛，更没有谁能够背叛恕瑞玛。 前去平叛的先锋军被打得落花流水，但亚托克斯却丝毫都不着急。 天神战士还没上场呢！ 而就像是亚托克斯所预计的那样，当天神战士来到了战场上之后，落花流水的一方变成了艾卡西亚人——在刀枪不入的天神战士面前，他们的勇敢……不值一提。 然而，就在亚托克斯以为战斗即将结束的时候，大地裂开了。 艾卡西亚人召唤了禁忌的存在，虚空的触手撕裂了大地。 那一战中，虚空侵蚀了一切，也毁灭了一切。 面对虚空即使是最强大的天神战士也束手无策。 没错，天神战士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抗虚空的意志——但对于无穷无尽的虚空，即使是天神战士，也没有获得胜利的办法。 睿智的内瑟斯束手无策——他求助于伟大的太阳之神，但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虚空扩张的速度被减缓了下来，但没人能够阻止它——直到有人察觉到了虚空的核心。 在审讯了艾卡西亚的幸存者以后，天神战士们终于得知，艾卡西亚召唤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种名为【虚空之心】的虚空造物，那是虚空之力、虚空意志的凝聚体。 而根据幸存者的招供，那颗“心脏”在沙漠的下面，无尽的黑暗之中。 天神战士的力量来自于伟大的太阳之神，在太阳照耀不到的地方，天神战士会被严重地削弱，这种情况下，内瑟斯极力反对去直接处理虚空之心。 但限制虚空的扩张消耗了庞大帝国太多的精力，在天神军团都脱不开身的情况下，随着越来越多野心家的粉墨登场，恕瑞玛渐渐有了崩溃的趋势。 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天神战士中，一个叫做霍洛克的人终于决定去直面虚空之心。 而面对虚空之心也意味着抛弃太阳之神的信仰。 在面对质疑的时候，霍洛克的回答是“我爱伟大的烈阳，但更爱养育我的恕瑞玛——天神仪式是太阳之神的恩赐，但支持着我走到今天的，是恕瑞玛的人民。” 在双方谁也无法说服谁的情况下，天神战士很快分为了两派——保守者认为要寻求太阳之神的帮助；而激进者则是坚持不能再拖下去了。 而亚托克斯在纠结之后，决定跟随霍洛克。 “恕瑞玛的命运掌握在我们恕瑞玛人自己的手里。” 这是霍洛克最后成功说服亚托克斯的一句话。 跟随着霍洛克，亚托克斯和其他很多天神战士一起，进入了沙漠的裂口之中，开始了一段无比艰难的旅程。 背弃了太阳的天神战士们失去了力量的源泉——而与此同时，他们还需要对抗虚空生、抵御虚空意志。 一个又一个天神战士有了迷失的倾向，但幸运都是，作为头领的霍洛克始终清醒。 最后，天神战士终于找到了虚空之心——那是一颗真正跳动的心脏，它联通了虚空所有的生物，发出了所有蛊惑人心的低语，拥有着吞噬一切的欲望。 面对着千辛万苦找到自己的天神战士，虚空之心承诺了很多。 那一瞬间，在虚空可怕的意志下，天神战士们终于真的迷失了——除了霍洛克。 在战友们陷入了虚空编织的陷阱之中时，霍洛克举起了手中的冥界之刃，狠狠地刺透了虚空之心。 庞大的虚空能量爆炸开来——这些还没有被完全吞噬和吸收的能量仿佛是沙漠深处的核爆炸，横扫了一切。 最前面的霍洛克几乎是尸骨无存，而其他的天神战士在清醒之后，也彻底地改变了模样。 再后来，因为暮光星灵的陷阱，亚托克斯和兄弟姐妹们反目成仇，最后终于被封印在了武器制造，变成了暗裔。 时至今日，虽然失去了荣光，失去了身体，但对于追随着霍洛克，亚托克斯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如果说什么让他比较遗憾，那应该是面对虚空之心的时候，他没有能够挣脱虚空意志，给它来上一剑。 不过……现在也不迟的不是么？ …………………… 密密麻麻的虚空虫不要命地向泰达米尔的身躯袭来，但却在他身边不得寸进——长刀之下，掠食虫毫无机会！ 开玩笑，这些虫子就像拦住我？ 我可是天神战士亚托克斯！ 我可是恕瑞玛的战神亚托克斯！ 我可是曾经直面虚空的亚托克斯！ 在艾卡西亚的地下深处，我曾经抛弃了信仰，抛弃了荣光，找到过虚空的心脏！ 而现在……你们这些杂兵就想要阻止我吗？ 你们配吗？ 你们不配！ 你们……拦不住我，拦不住亚托克斯！ 控制着泰达米尔的身躯，亚托克斯劈出了一刀又一刀。 掠食虫的残躯仿佛雨点一样在半空中落下，拍打着双翼、挥舞着长刀的泰达米尔（亚托克斯）终于杀透了重围。 监视者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在分析了这种情绪之后，它是第一次真正有了切身的体会，他扭动着自己的触手，想要阻止亚托克斯。 但长刀已然举起，暗裔之眼也瞪到了最大。 一声低沉的咆哮仿佛穿越了千万年的时空，回荡在了嚎哭深渊之上。 “随我一起……冲入毁灭吧！”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零五章 剑魔大灭 虚空监视者从未面对暗裔， 在亚托克斯的身上，监视者发现了一部分和自己相似的虚空气息，但同时却还有另外一种和虚空气息完全冲突的力量。 监视者弄不清楚这两种气息之间的关系，但可以确认的是，面前这个家伙手里的武器……能够对自己造成伤害。 面对着低吟的长刀，监视者将自己的眼睛瞪到了最大，所有的触手都伸了出来，力求纠缠住面前这个家伙。 只要一个瞬间！ 只要一个瞬间，虚空军虚空的团中最后的巨口虫就能够借助着艾克塞虫的空间隧道到自己面前！ 只要一个瞬间，无穷无尽的掠食虫就能够淹没一切！ 眼棱射线、虚空触须。 监视者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手段，毫无保留。 而亚托克斯只是引导这泰达米尔举起了长刀。 厚重的长刀完全遮挡住了来自监视者的眼棱射线。 借助着触手，监视者开始试图向泰达米尔倾注虚空意志——但可惜的是，控制着泰达米尔的亚托克斯意志却坚如钢铁，坚不可摧！ 虚空的絮絮低语还在耳畔回响。 但无论泰达米尔还是亚托克斯都恍若未闻。 这种时候，他们对虚空的低语完全免疫！ 而与此同时，面对着纠缠而来的触须，泰达米尔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暗裔化的泰达米尔身上已经披上了一层暗裔铠甲，金属质感的护手抓握在了触须之上，然后突然攥紧。 沛然之力下，泰达米尔的左手将虚空监视者扯得一趔趄——就是以这种夸张的方式，泰达米尔生生打断了监视者的眼棱冲击。 直到最后，即使用尽了所有手段，虚空监视者终究没能得到那个属于它的一瞬间。 放开了黏糊糊的触手，泰达米尔双手握紧了长刀，全力之下，长刀由格挡直接转为斜劈。 随着一声仿佛来自与远古时期的咆哮，长刀重重地斩在了监视者的虚空屏障上。 没有爆炸，没有火花，没有冲击波。 监视者的虚空屏障在瞬间支离破碎，仿佛只是一个脆弱的肥皂泡，“啵”的一声后就荡然无存。 长刀去势不减，直指监视者那颗大眼睛！ 紧急关头，艾克塞虫的空间隧道终于准备好了。 监视者型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泰达米尔的身后，然后挥舞着触须就是一记横扫。 关键时刻一刀劈空的泰达米尔被这一记触手横扫直接倒卷了出去——没等他拍打翅膀恢复平衡，监视者的触手就如影随形。 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监视者的攻击不再是抓握，而是抽打。 面对长鞭一样的虚空触须，泰达米尔只能狼狈闪躲——然后，就在他以为自己躲开了触须抽打的时候，这些触手的末端生出了利爪。 几丁质的利爪仿佛是野兽锋利的爪子，不仅让本来就很长的触手更长了一截，还在出其不意之间，纠缠住了泰达米尔。 锋利的几丁质利爪仿佛是匠人手里灵巧的撬刀，精准无比地找到了暗裔化战甲的缝隙，然后狠狠地刺了进去。 泰达米尔终究是凡人之躯——有暗裔铠甲的保护，他可以如天神战士一样刀枪不入；但当监视者突破了暗裔铠甲之后，这种穿刺就变得非常致命。 这一次，监视者没有像之前一样用虚空的意志感染目标，而是选择了分解敌人。 亚托克斯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从泰达米尔的身上被剥离，而泰达米尔身躯上的暗裔铠甲也似乎越来越不稳定了…… 亚托克斯想要挣扎，但此刻他刚刚苏醒，没有什么力量——而泰达米尔虽然身具暗裔之种，但也终究只是凡人，同样没有了再战之力。 疲惫之中，长刀上的暗裔独眼已经有了闭合的趋势——而入就在这时候，监视者突然痛苦地收回了所有触手。 泰达米尔瞪大了眼睛，拼命拍打着翅膀才勉强维持了平衡——而抬头看时，他见到了漫天的烈焰。 …………………… 在完成了佯攻的任务之后，罗德在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罗德在等待着样一个出手的机会。 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德施法的速度已经近乎于无限快——但法术的飞行时间却是不可避免的。 这种情况下，罗德必须找一个监视者绝对躲不开、防不下的时候出手。 监视者的眼棱射线被迫终止，罗德没有出手。 暗裔长刀一刀劈开了虚空屏障，罗德忍住了。 而当泰达米尔被监视者的触手抓住了的时候，罗德终于动手了。 在之前的战斗里，罗德一直关注着监视者的行为模式——而它的眼棱射线虽然是一道，但不同的亮度、颜色和粗度下，它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在泰达米尔被抓住的时候，根据监视者触手上紫色的深浅和能量流的亮度，罗德判断出了监视者的状态。 它在试图分解泰达米尔！ 而考虑到暗裔强大的防御力和意志力，分解也是监视者最好的选择——唯一的问题就是，监视者在分解目标的时候会得到大量的信息，而这些信息会导致它的反应变得迟钝。 罗德需要的，就是这个迟钝的时候。 在之前，监视者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眼棱射线有着强大的破发能力，这种情况下罗德是绝不可能去硬碰硬的。 想要胜利，那就只有智取！ 基于这种考虑，在时间蛹化之中，罗德没有选择杀伤力最强的炎爆术，而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准备了一个特殊的法术——在时间蛹化结束后，一枚通红的、闪烁着火花的火球迅速窜向了虚空监视者。 在监视者分不出注意力的情况下，密密麻麻的掠食虫阻挡在了火球的飞行路径上，试图用性命来阻止罗德的法术。 可惜，罗德要的就是你们来阻止我。 不怎么起眼的火球在接触到任何的目标之后都会炸开，膨胀的火焰会瞬间烧毁不长眼睛的拦路者——在那之后，尸体则会变成又一枚闪烁着火花的火球。 “试试看罗德的火焰炸弹吧。”完成了法术之后的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让我看看，监视者还有什么别的能耐……” 第八百零六章 终局 火焰炸弹是一个很不“人道”的法术。 通过将被击杀的单位变成新的火球，火焰炸弹可以在连锁反应之中，迅速地制造一片可怕的爆炸区。 而罗德……这家伙从来都不讲什么人道。 火焰炸弹的作用下，掠食虫密集的阵型反而成为了累赘，连续不断的爆炸在映红了天空之后，为罗德生生开辟出了足够的施法空间。 再次进入时间蛹化的状态下，这次罗德终于使用了炎爆术。 橘红色的大火球接二连三地飞向正在试图分解泰达米尔的监视者，而匆匆飞来帮忙的掠食虫则是在火焰炸弹的感染下大片大片完蛋。 密密麻麻的掠食虫相互感染，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由爆炸所构成的火焰隔离带，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够罗德的炎爆术命中它的目标。 前面提到过的，在没有虚空屏障的情况下，监视者对于法术的抗性很差——差到一发火球术就会让它手忙脚乱。 而现在，命中了监视者的不是小小的火球，而是大大的炎爆。 炎爆的火焰本身是急剧收缩的，在命中了监视者后，它开始迅速膨胀，然后爆炸开来，在强大的冲击波下，监视者直接被击退了数米，对于泰达米尔的分解也终于宣告终止。 而趁着这个机会，罗德干脆得势不饶人，开启了连续施法的状态，对准监视者轰个没完。 失去了虚空屏障的监视者就是一个大号的大眼怪——这种情况下，它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艾克塞虫想要故技重施，利用空间通道救出监视者——但早有准备的罗德直接破坏了空间的稳定性，造成了艾克塞虫所挖掘的空间隧道的坍塌…… 空间隧道的坍塌直接导致大量的艾克塞虫命丧当场，同时也宣告着监视者最后翻盘机会的消失。 监视者想要转头对付罗德，但泰达米尔这边也恢复了意识；反过来如果继续对付泰达米尔，罗德炎爆也不是吃素的。 在这种情况下，监视者做出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跑了再说。 呃，不是跑，是拉扯出一点空间。 只要虚空屏障修复，监视者又是一只好眼睛！ 于是，监视者干脆无比地扭动了身子，蠕动着自己的触手，转身就跑。 半空中的监视者仿佛是一条大海之中的章鱼，他挥舞着自己的触手，三窜两窜就要离开战场了。 这种情况下，泰达米尔下意识地要挥动翅膀追上去——但此刻，无论是泰达米尔还是亚托克斯，他们都已经精力透支，无力追击了。 于是，罗德眼见着泰达米尔的翅膀拍了两下之后就消失了，然后整个人一头从半空之中栽了下去。 布隆眼疾手快地一步上前，将倒栽葱栽下来的泰达米尔扛在了肩膀上，带到了艾希的面前。 艾希略微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再次把泰达米尔封起来…… …………………… 半空之中，罗德看着监视者逃走的方向，忍不住咧了咧嘴。 本来罗德还是很着急的——监视者的战斗力如何先不必说，单单是它可以散播虚空意志这一点，就非常的麻烦。 如果让监视者溜出了战场，万一它去四处散播虚空的意志，恐怕弗雷尔卓德就永无宁日了。 可是，当罗德判断出了监视者逃跑的方向之后，他终于放下了心。 那个方向上……迦娜正在救助伤员。 迦娜不擅长战斗，一对一很难获得胜利——但如果要迦娜缠住谁，恐怕即使是监视者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通过。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罗德所预料的那样。 面对着迦娜的阻拦，监视者用尽手段试图突破，却始终没能成功。 在迦娜的控制下，漫天都是呼啸着的微型风暴，而现在监视者的虚空屏障还没有恢复，硬闯就是找死。 这种情况下，监视者的反应自然是先解决迦娜再说。 但……迦娜就算战斗力再怎么水，本身也是一位正式八经经过升星成神仪式的星灵！ 放平心态的迦娜安心防御，监视者十八般武艺都用上，结果终究也只能是徒呼奈何。 就这样，当罗德施施然赶到了战场之后，监视者的大眼睛里终于出现了名为“绝望”的情绪。 而一向喜欢助人为乐的罗德自然而然地选择了给予它一个解脱。 …………………… 当监视者倒在了熊熊烈焰之中的时候，整个战场的走势迅速发生了变化。 在这一刻，虚空虫们似乎失去了指挥一样，进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而阿瓦罗萨联军和残存的霜卫战士抓住了机会，迅速展开了反击。 本来面对着阿瓦罗萨联军和霜卫战士，虚空虫还是占据优势的，但在监视者死亡后，之前精妙的配合统统消失了，而且再生能力也没有了——随着霜卫战士和阿瓦罗萨联军的两面夹击，参与的虚空虫被生生逼到了嚎哭深渊上的石桥中间。 眼见着失去了指挥的虚空虫还没有摆脱混乱，还在自相拥挤和践踏，艾希终于举起了手臂。 “所有弓箭手小队！” “齐射准备，全速射击准备！” “目标是那些恶心的虫子！” “预备——放箭！” 这一刻，嚎哭深渊之上，箭如飞蝗。 在一轮齐射结束、第二轮齐射没有开始的时候，虚空虫再次恢复了秩序——那些半空之中的复眼怪分散地获得了指挥权，整个虚空军团开始了分散突围。 尴尬的是，这座冰冷的石桥只有两个方向，而两个方向都被堵死了…… 这种情况下，虚空军团选择了霜卫战士一侧作为突破口——这边的人看起来你少一些。 而西格瓦眼见着虚空军团蜂拥而至，这次他选择了指挥军队让开。 虚空虫们一窝蜂地冲了过去。 然后，就在艾希怀疑霜卫战士是不是要反水的时候，前方亮起了道道冲天的火光。 那是之前丽桑卓为阿瓦罗萨联军准备的埋伏，现在全被虚空虫们触发了…… 当火光散去之后，虚空军团终于可以宣告完蛋了——母虫死光，复眼怪即将面对着阿瓦罗萨神射手们的点射，甲壳虫本身没有攻击力，巨口虫之前的死亡还炸死了不少队友…… 嚎哭深渊之战……结束了。 艾希再次重整阵型——当她带领着阿瓦罗萨联军来到了冰冷石桥另一侧的桥头上时，迎接她的是单膝跪地的西格瓦。 “欢迎您，弗雷尔卓德的女皇。” 第八百零七章 统一 在西格瓦放下武器之后，经历了万年分裂的弗雷尔卓德再次宣告统一。 虽然现在不少霜卫战士心中仍然不服、霜卫祭祀们的心里更是有自己的心思，但大势已经如此。 最倒霉的人要数劫掠者了——这些家伙即使在霜卫部族的眼里也属于彻彻底底的反派——而随着丽桑卓的冰封，他们失去了暗地里的支援。 虽然在最后关头，劫掠者们见势不妙直接开溜，阿瓦罗萨联军将注意力放在了虚空军团上，没有空去搭理他们，但可以预见的是，一旦艾希处理好手头的事情，这些家伙就死定了。 对于艾希和弗雷尔卓德来说，这一战的结束之时一个开始，真正想要实现“弗雷尔卓德的再次复兴”，艾希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之前在丽桑卓的控制下，弗雷尔卓德人大多都以小部族、小村落的形势生活，这种生活方式原始而简陋，抗风险能力极差——而艾希想要调动起弗雷尔卓德的力量，就必须打破这种传统。 可以预见到的，这将是一个困难的过程。 不过……这些和罗德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的罗德已经完成了自己对于艾维尼亚的承诺，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收获时间了——罗德可不信，丽桑卓这千万年来，没有留下什么战利品！ “来来来，看看我在瓦罗兰到底是大红手还是大黑手！” …………………… 兴奋的罗德怀着摸尸体的心情，在霜卫要塞的各个房间里窜来窜去，毫无矜持地翻找了很久，然后尴尬地发现……自己不是红手，也不是黑手。 真tm没有战利品的啊？！ 霜卫要塞虽大，但没有什么喜闻乐见的密室，罗德找了很久，只在丽桑卓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些能够称得上是“战利品”的东西——在丽桑卓的房间里，罗德找到了不少被黯冰封印起来的次级符文，这些次级符文以难得一见的实体形式被封印在了黯冰的结晶之中，闪烁着各色的光芒，称得上是美轮美奂…… 但这玩意对罗德来说没有用啊！ 罗德又不是那种喜欢亮闪闪东西的大蜥蜴，而且还是符文湮灭者，对罗德来说，这种玩意有啥用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罗德叫来了迦娜，弄清楚了这些次级符文是什么——结霜、凝露、冰雾、冰雹、冰径、坚冰、碎冰，整整七个冰霜符文下属的次级符文。 除了次级符文之外，丽桑卓这里的次级符文碎片更是一大堆，包括了臻冰、极冻、幻象、战栗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看着这么多的次级符文和次级符文碎片，罗德有点脑袋疼了。 如果是别的东西，罗德完全可以拿走作为自己的战利品——就凭他在这场战争之中的贡献，艾希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但现在的情况是这些东西罗德用不上。 而且不仅罗德自己用不上，就连罗德的队友都用不上！ 迦娜风暴之力都弄不明白，安妮一心一意玩火，金克丝喜欢枪炮协奏，维克托对奥术能量本身感兴趣，茂凯缺的只有一个老婆…… 这些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还是没用！ 如果罗德懂得一些构装体的知识，他说不定能把它们改造成可用分傀儡——但可惜的是，制造构装体魔需要最高级的咒法系&附魔系知识，而罗德的咒法系法术知识仅限于魔法泉水。 至于附魔系……呵呵。 总而言之吧，罗德真的想了很久，然后怎么都没有找到自己能够利用这些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罗德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 如果自己不要它们，那这些东西会被交给谁呢？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如果罗德说自己不需要它们，那这些东西将会交到霜卫祭司们的手里，毕竟他们是整个弗雷尔卓德水平最高的施法者。 但……这些东西真的能够交给他们吗？ 诚然，按照瑞兹的理论，霜卫祭司们是有资格利用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的——这些东西的威力在霜卫祭司们的可掌控范围之内，但罗德对那些家伙还是不怎么放心。 毫无疑问的，丽桑卓所使用的黯冰之力对瓦罗兰而言是禁忌的力量，她采取了类似于虚空吞噬的方式来抽取符文之力为自己所用。 对于丽桑卓来说，这种使用时可控的，虽然最后她失败了，但罗德其实很认可她的这个想法。 虽然丽桑卓在很多选择上很愚蠢，但在追寻力量的方向上，她的决定称不上是错误。 但丽桑卓手下的霜卫祭司就不一样了。 那些霜卫祭司的野心如何，罗德并不清楚——但是就他们被丽桑卓二队控制程度上看，他们的心智水平可称不上坚定。 如果有人想要模仿丽桑卓，抽取次级符文的力量为己用…… 罗德可以保证，这样的结果九成九是被虚空蛊惑。 丽桑卓点了一个只有自己能走的科技树，然后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如果霜卫祭司们也效仿的话，那弗雷尔卓德就会诞生下一个艾卡西亚。 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罗德需要谨慎地对待这些次级符文和次级符文碎片，至少要完全避免它们被以不正确的方式使用。 真麻烦。 想了很久，罗德发现自己似乎又要去一趟大冰川了——罗德怎么看怎么觉得，只有艾维尼亚是这些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最好的归宿。 “艾维尼亚……” 想到了这只冰鸟，罗德实在有些说不清自己的感受。 现在回头看自己和艾维尼亚的“交易”，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亏大了。 寒风符文倒是不错的次级符文，但罗德为此付出的代价也的确足够大——甚至在击败丽桑卓的过程中，罗德谈得上是历经艰辛。 这种情况下，就这么放过这位冰鸟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啊…… 不喜欢吃亏的罗德眨了眨眼睛，终于打定了主意。 去一趟大冰川——自己可能需要和艾维尼亚女士好好地谈谈了。 “一枚寒风符文就换我为你辛苦这么久，我这七个次级符文，你要为我办多少事情？” 打定了主意，罗德暂时离开了霜卫要塞，独自一人向北而去。 第八百零八章 再见艾尼维亚 当罗德来到了大冰川上的时候，艾尼维亚早已经在等着他了。 冰晶凤凰依旧和之前一样威风凛凛，但罗德却在他的身上看见了一种莫名的疲惫。 “你来了？” 这种感觉在艾尼维亚开口的时候更加的明显——虽然声音清冷，但其中的疲惫之意却无比的明显。 看着面前拍打着翅膀的艾尼维亚，罗德有些奇怪地皱起了眉头。 “难以置信。”罗德索性也就有话直说了，“艾尼维亚女士也会如此虚弱么？” “有些辛苦，但虚弱还算不上。”艾尼维亚相当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我毕竟要干活的。” “干活？” 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没有深问——总觉得问下去又会有事情找上自己。 于是，罗德索性拿出了七个次级符文和一队符文碎片。 “我完成了自己的诺言，这是从丽桑卓手里拿到的。” “很不错。”艾尼维亚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它们是你的战利品了……等等，你现在怎么成符文湮灭者了？” 之前艾尼维亚看罗德就觉得有点别扭——但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哪里别扭。 现在当罗德拿出了被时之砂和黯冰双重包裹的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时，艾尼维亚才反应过来，这些次级符文和罗德没有任何的共鸣——也就是说，罗德现在是符文湮灭者了！ 艾尼维亚有些傻眼了，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罗德居然成为了符文湮灭者…… 在艾尼维亚原本的预计里，只要罗德按照约定干掉了丽桑卓，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出面，动手帮助罗德掌握这些次级符文的力量——甚至那些残缺不全的次级符文碎片，艾尼维亚都会帮忙补齐，作为对罗德的奖励。 对于艾尼维亚来说，之前和罗德的约定是另外的一个考验，如果罗德通过了考验，自己有很多事情都能够交给罗德…… 结果罗德的确通过了考验，而且速度很快，但现在事先准备的奖励现在却用不上了！ 这一刻，艾尼维亚有些尴尬。 如果自己不给罗德额外的补偿的话……那看起来好像自己之前趁人之危算计了罗德，那样的话恐怕接下来自己再想要让罗德帮忙就很困难了。 而如果现在另补一份补偿的话…… 罗德已经摆明了这些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要交给自己，那自己要付出多少才能在补足了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的基础上给予罗德补偿？ 眼见着情况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艾尼维亚尴尬地用翅膀搔了搔脑袋，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这些东西……我可以不收吗？” 艾尼维亚的回应让罗德一脸懵逼。 啥玩意？ 你不要？ 那这些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我丢海里去啊？ 你不是冰霜符文的拥有者么？ 现在你跟我说你不要？ 逗我玩呢？ 眼见着罗德头上已经开始有黑线了，艾尼维亚只能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 实际上，罗德手里的这些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有很大一部分曾经是艾维尼亚的——它们能到丽桑卓的手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艾尼维亚不想要这么多的次级符文。 还记得暗影岛上罗德和千珏的会面吗？ 相较于还有个人情感、能够嬉笑怒骂的艾尼维亚，千珏更像是一个半是仁慈半是冷酷的机器。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原因很简单，神性是力量，也是限制——你接受了符文法则的力量，也就要接受符文法则的责任。 除了极少数的特例，整个死亡和生命系的次级符文都被千珏握在手里，所以千珏几乎没有人性，没有情感可言（羊与狼之间的羁绊可能是千珏仅剩的“情感”了），她更多地像是一个维持符文法则的工具。 但艾尼维亚可不希望自己和千珏一样。 虽然在大冰川上的日子在常人看来有些无聊，但对艾尼维亚来说却非常精彩——她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维持着符文法则的机器。 这种情况下，艾尼维亚的选择是给出符文刻印，甚至次级符文，让一些人获得了力量之后，帮助自己执行“维护符文法则”的任务。 做出了同样选择的还有奥恩——山隐之焰一心打铁，他也不愿意为了维护符文法则到处奔波。 在瓦罗兰，能够使用火焰之力和冰霜之力的人到处都是，这是为什么呢？ 就是因为奥恩和艾尼维亚“偷懒”地将自己的符文刻印开放给了所有的施法者，只要对符文法则有所感应，施法者就能得到奥恩的火焰刻印和艾尼维亚的冰霜刻印——至于他们能够用到什么地步，这就要看天分了。 三姐妹就是使用冰霜刻印的佼佼者，丽桑卓手中很多的次级符文都是她从艾维尼亚手里得到的，只不过在那一次的嚎哭深渊战斗之中，艾尼维亚尴尬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 本来艾尼维亚以为丽桑卓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但没想要在监视者的帮助下，丽桑卓掌握了奇妙的黯冰之力。 为什么丽桑卓选择使用黯冰之力？ 渴求更强大的力量对抗虚空是一方面，在另一方面，她需要以这种手段摆脱艾尼维亚的控制。 艾尼维亚拥有着冰霜符文，这枚世界符文能够限制丽桑卓手里的次级符文，丽桑卓想要摆脱这种限制唯一的办法就是“骗过”符文法则，让符文法则禁止艾尼维亚攻击自己。 在符文法则的“视角”里，丽桑卓是一个兢兢业业使用冰霜符文下次级符文对抗虚空的施法者，如果艾尼维亚对丽桑卓出手，符文法则会限制住她。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艾尼维亚需要罗德帮忙。 在艾尼维亚看来，如果罗德能够击败丽桑卓，还不贪图黯冰之力，那他就有资格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的奖励——但谁能想到，现在的罗德已经成为了符文湮灭者？ 这下好了，奖励变成了烫手的热山芋，罗德和艾尼维亚尴尬地站在寒风呼啸的大冰川上，相顾无言。 第八百零九章 次级符文的归属 虽然场面一度非常尴尬，但好在艾尼维亚和罗德都不是没有主意的人——既然两个人都没有恶意，而且现在一切都说开了，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首先，这些次级符文罗德是不会要的。 对于常人而言，这些次级符文是力量——但对罗德来说，它们就是累赘。 作为一个法爷，罗德从来都很清楚一点：你所拥有的力量不在于你得到了多少资源、收罗了多少装备，只有你真正掌握的力量，才是你的力量。 经历了上古之神几次洗礼的罗德比谁都清楚，那些轻而易举所能获得的力量背后有着怎样的代价，如果真的发现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罗德的第一反应只可能是探究这张饼是怎么来的。 其次，这些次级符文艾尼维亚也不会要。 越多的次级符文会让艾尼维亚承受更多的责任，这种责任是符文法则所给予的、无法以任何手段所逃避的，艾尼维亚可不想成为千珏那样失去了自我人格的神祇。 然后，这些次级符文也不能给瑞兹。 如果罗德找到瑞兹，然后将这些东西交到瑞兹手里，那瑞兹绝对不会拒绝——但问题就在于瑞兹现在的状态已经很难再承受更多的符文了，罗德可不希望瑞兹在这时候完蛋。 最后，这些次级符文也不能交给星灵。 相较于艾尼维亚这种简单而直接的方式，星灵才是那些真正心机深沉的家伙。 根据艾尼维亚的推测，巨神们对于符文法则的接受能力远超自己，甚至还要超过千珏——但与千珏这种失去自我人格的存在不同，巨神利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规避了符文法则的束缚，这个手段就是星灵。 巨神本体从来都在努力维护符文法则，遵循着瓦罗兰的意志——但另一方面，他们接受自己信徒的身躯、倾注了自己的意志，以这种方式制造了星灵。 星灵可以从巨神处获得力量，星灵也遵循着巨神的意志，在常人看来是星灵以神之使者的身份行走在瓦罗兰，但实际上的情况却是这些星灵本质上是“自由的”巨神。 因为这种特殊的性质，巨神和凡人、和弗雷尔卓德神祇的关系都很微妙，在面对虚空等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同一个阵营之中——但除此之外，彼此都很不互相待见。 巨神借助着星灵可以肆无忌惮地影响凡人；弗雷尔卓德神祇对这种情况虽然看不惯们，但却又不愿意插手；凡人则是有的接受了巨神的力量，有的却不愿意为巨神所统治…… 艾尼维亚不喜欢巨神，而罗德作为一个法师也天然地厌恶这种高高在上的存在，所以巨神也被排除掉了。 思来想去，这些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只能交给凡人了。 那么，问题来了，交给谁呢？ 这些人需要能够使用符文碎片，而且不是心术不正之辈——按照艾尼维亚的意思，最好还是弗雷尔卓德人。 罗德和艾尼维亚商量了很久，然后发现几乎没有人符合要求。 寒冰血脉能够使用这些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但寒冰血脉本来就是虚空的产物，罗德和艾尼维亚都无法相信这些身具寒冰血脉之人。 嗯，寒冰血脉之中还有一些人是可靠的，比如艾希——但问题就在于她不需要这些玩意啊。 那么，努努呢？ 罗德虽然没有亲历雪人觉醒的一幕，但他也听说了努努的事情，这个小家伙继承了威朗普和雪人一族的力量，能够激活雪人的血脉，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才是弗雷尔卓德最伟大的英雄。 那么，如果将这些次级符文交给努努呢？ 一个心思最纯净的、并不是寒冰血脉的、站内给我了弗雷尔卓德历史的孩子。 完美啊！ 于是，罗德和艾尼维亚讲述了自己的想法。 艾尼维亚惊讶于居然能够有这样一个孩子——“难以置信，雪人一族的封印居然还有解开的时候。” 而在得知了努努激活了雪人的血脉之后，艾尼维亚终于点头答应了罗德的提议。 “基本上我同意你的看法。”在思考了一会之后，艾尼维亚轻轻点了点头，“但在那之前，我想他还需要接受一个小小的试炼——就算做是我最后的保险。” 对于艾尼维亚这种谨慎，罗德耸耸肩，不置可否。 然后，就在罗德邀请艾尼维亚和自己一同去霜卫要塞的时候，艾尼维亚终于摇了摇头。 “实际上，我没有办法离开大冰川。”眼见着罗德终于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艾尼维亚的冰块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笑意，“你不会以为虚空的侵蚀就那么一块吧？” “哦？” “在茫茫沙漠、无尽深海、大冰川上、莽苍丛林，虚空都曾经伸出自己的触手，而我们被称为神，就要将这些触手斩断、冻结。” “我喜欢大冰川，一方面是因为这里凉爽宜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里是我的工作场地——你明白吗？” 说着，艾尼维亚再次张开了自己的双翼。 “弗雷尔卓德人都说冬天的冷风是‘艾尼维亚的考验’，可实际上，那不过是虚空蠢蠢欲动时我给那些触手的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如果我真的要考验，那恐怕弗雷尔卓德都不会有春天了。” “我知道，你刚刚一直在心里认为我是一个逃避责任的混蛋，但只有你真正站在了这个位置，承担了这份责任，你才能明白我现在的感受——我并非是逃避，而是有自知之明罢了。” “去吧，带那个小子来见我，这些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我就留下了，上面虚空的力量还需要彻底地处理一下。” “上次我看走眼了，将哥哥的消息告诉了三姐妹——希望这一次，我的选择和判断没有错误。” 乘着凛冽的寒风，艾尼维亚越飞越高，终于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之中——而这一次，罗德难得地没有吐槽她对于“凉爽宜人的判断”，而是深深地施了一个法师礼。 就像海加尔山上的那些荒野诸神一样，守护着瓦罗兰的艾尼维亚值得尊重。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一十章 告别 当罗德回到了霜卫要塞的时候，艾希已经基本恢复了这里的秩序。 虽然弗雷尔卓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接下来的路上应该就没有战争了……吧？ 好吧，当罗德现身之后，焦头烂额的艾希第一时间找到了他。 “什么？虚空还没有被清理干净？” 得到了消息的罗德一脸懵逼，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嚎哭深渊现在还在往上“冒”虚空虫。 “没错。”看着惊讶的罗德，艾希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实际上，我已经派出了几波斥候，但……就结果来看，很不乐观。” “怎么说？”罗德眨了眨眼睛，“具体结果怎么样？” “没有结果。”艾希无奈地摇了摇头，“黑暗的意志之下，那些战士们都陷入了疯狂之中——嚎哭深渊的温度异乎寻常的低，能够进入其中的只有寒冰血脉，但即使是寒冰血脉之中最强大的战士，也没能抵御黑暗的意志，在他们下去之后，其中不久之后就飞出一些虚空虫……” 艾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结果已经很清晰了——那些飞出来的虚空虫，就是曾经的寒冰血脉战士。 “也就是说，在嚎哭深渊的下面最深处，还有一个黑暗的源泉——它有可能是还没有破除封印的监视者，也可能是什么其他的存在，而现在我们对它一无所知。” “除了知道它很危险。” “嗯，那就是一无所知。” 艾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如果是在过去，她很可能会亲自到嚎哭深渊的下面，去一探究竟。 但现在，艾希的身份已经是弗雷尔卓德的女皇了，虽然她对于这个特殊的职业没有什么经验，但不能轻易冒险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彳亍口巴。”罗德仔细想了想，然后打定了主意，“我想我需要下去一趟，嗯，努努也跟我来好了。” “努努？”艾希愣了一下，“他的状态最近很不好……” “就是因为这一点。”罗德轻轻叹了口气，“人总要成长——不管这个过程是痛苦还是快乐，威朗普不在了，努努也很快就不是一个孩子了，有些事情，他没法逃避的。” 罗德老父亲一样的语气让艾希有些奇怪——在艾希看来，罗德虽然是“先知”，但他从来都和长者形象无关，这时候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总觉得有些奇怪。 对于艾希的疑惑，罗德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 开玩笑，你以为照顾两个萝莉是很轻松的事情吗？ 现在好了，自己搞不好还要多一个正太！ …………………… 当罗德找到努努的时候，小正太正在霜卫要塞外面的一座小小的山丘上看星星。 但罗德悄无生息地出现在努努的身后，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时，努努先是一愣，随后第一时间转过头来。 当努努看见来人是罗德之后，他脸上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出现就消失不见了。 “还在想他吗？” 罗德“不合时宜”的一句话让努努的眼圈当时就红了。 对于努努来说，这场战争没有胜利。 在每个人见到努努的时候，他们都会挑起拇指称赞他是弗雷尔卓德的大英雄——就像是很久之前，努努所预想的那样。 但……当时听努努讲述自己梦想的威朗普却不在了。 努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却失去了自己从未想过会失去的——当很多事情变成了习惯的时候，你往往会将其视作理所当然。 而一旦这理所当然不在了，那其中的痛苦才最是撕心裂肺。 和努努不熟悉的人都对他心怀敬意，而努努面对这些人也要保持自己的“英雄状态”——但努努的心里是真的很痛苦啊！ 现在，罗德开口的一句话就仿佛是大坝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努努终于崩不住了。 “我……我真的很想很想他……” “罗德，我好想威朗普……” “我没有了妈妈，现在也没有了威朗普……” “威朗普说过，我成为了大英雄之后他会为我喝彩的，当时我们还因为喝彩的台词吵了一架的……” “可我不想成为什么大英雄，我更想要威朗普！” 努努抱起了膝盖，把头埋低，终于呜呜的哭了起来。 眼见着努努嚎啕大哭，罗德坐在了他的身边，一言不发。 哭吧，哭出来就舒服多了。 罗德没有多说什么，就是静静地等着努努哭累了、哭道睡着了，才带着他回到霜卫要塞。 而努努醒来之后，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好几个魄罗趴在了他的胸口，将他生生舔醒的。 眼见着努努醒来，魄罗开始拽起了努努的被角，然后带着他离开了房间。 来到了外面，努努看见的一座巨大的雪人。 不是雪人种族，而是一个用雪堆成的人。 耀眼的阳光下，努努揉了揉眼睛，然后发现这座雪人堆得就是威朗普和自己。 一个小小的“努努”正站在“威朗普”的头上，一只手扶着“威朗普”的犄角，另一只手指着前面的嚎哭深渊。 而“威朗普”的四只手臂则是维持着鼓掌的姿势，似乎对努努的指挥非常同意。 在雪人的下面，很多小小的魄罗正伸着舌头努力看向努努所指的方向。 整个雪人谈不上多么的像，但这种简单的风格却真的好像是威朗普做的一样——威朗普看着这座雪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呆住了。 就在努努失神的时候，那些小小的魄罗一个又一个长大，很快就变成了真正的雪人，围绕在了努努的身边。 而就在努努回神的时候，威朗普不见了。 一阵风吹来，那座雪人化作了飞雪，消失在了原地——与此同时，漫天大雪笼罩了整个霜卫要塞。 被雪人们包围着的努努竟然恍然之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明悟。 威朗普真的不在了吗？ 就像是那座雪人化为了漫天大雪一般——威朗普的力量不还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吗？ 飘飘洒洒的大雪之中，努努扬起了脸颊，让片片雪花在自己的脸上融化——良久之后，他终于对着蓝天大喊了一声。 “威朗普！再见啦——”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一十一章 深入 在真正的告别了威朗普之后，努努整个人似乎都长大了。 虽然在个头上他仍然很矮，但在思想上，努努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大人了——他开始习惯思考，习惯计划，而且和之前的玩闹不同，他正在逐渐掌握着威朗普留下了的力量。 因为天真，努努和威朗普成为了朋友。 在失去了威朗普之后，努努也走出了天真。 而个中滋味，也只有努努自己最清楚了。 对于心理疏导工作，罗德并不怎么擅长，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他希望能够以此将努努从之前的状态里解救出来。 而至少努努在表面上是没有问题了。 就这样，在努努终于恢复了一些之后，罗德带着他进入了嚎哭深渊。 不是罗德不近人情在这种时候就麻烦努努——相反的，罗德相信忙起来之后，努努的感觉会好不少的。 这一点上，罗德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而且艾尼维亚的试炼已经不远了，努努这边需要准备的还很多。 进入嚎哭深渊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按照冰霜守卫的传统，进入嚎哭深渊之前，霜卫勇士需要接受来自丽桑卓的特殊赐福——这种赐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免于遭受虚空意志的侵蚀，这样一来，进入了嚎哭深渊的小队里，一般都能够有那么一两个活着回来。 到时候，丽桑卓就能够借助着之前的仪式，结合着幸存者的描述，大致摸清虚空的动向。 当然，现在罗德和努努是没有这种待遇的——即使有，罗德也不可能接受。 这种情况下，进入嚎哭深渊对罗德和努努来说，就成为了一次意志层面的大考。 罗德还好，毕竟是见过上古之神的人，意志还算坚定，但努努刚刚失去了最重要的伙伴，在情绪最为激动的时候接受虚空的考验…… 难度很大。 虽然如此，但包括罗德在内，任何其他人都无法给予努努哪怕一点帮助。 不得不承认吗，现在就让努努面对虚空看起来有点太残忍了——但很可惜，弗雷尔卓德本来就很残忍。 努努和安妮、和金克丝都不一样。 因为无论是祖安还是黑森林，整个城市和地区的重担都不会落在一个孩子的肩膀上。 但努努…… 抱歉，弗雷尔卓德需要更多的英雄。 罗德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家伙，他在出发前一天的晚上，特意找到了努努，和努努详细地讲述了嚎哭深渊的意味，以及跟随自己进入嚎哭深渊可能付出的代价。 甚至关于艾尼维亚的试炼，罗德都没有隐瞒。 “听着，孩子。”在那片努努习惯于看星星的山头，罗德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残酷，所以我不会强迫你，我现在只会将两个选项摆在你的面前——无论你选择进入嚎哭深渊还是作为一个诺台族的流浪者离开，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而面对着罗德给出的选项，努努抬头看了看漫天璀璨的星辰，然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看着一脸轻松的努努，罗德眨了眨眼睛，最后轻轻地回答了一句“明天”。 …………………… 罗德和努努进入嚎哭深渊是一次保密的行动，所以在出发的时候，并没有人来欢送。 两个人简单地背着包裹，然后手拉着手一跃而下。 没错，一跃而下。 如果是正常的霜卫勇士，他们会使用冰镐和冰爪，让自己在坚冰上一点点地垂降下去。 而对于罗德来说，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相较于一点点地垂降，怎么看都是直接跳下去轻松一些。 在下降的过程中，罗德仔细地操纵着奥术力场，让自己和努努如同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在满是坚冰的悬崖峭壁上“弹来弹去”。 通过这种方式，罗德始终维持着下降的速度。 不至于太快，也不会太慢。 在这个过程之中，罗德一直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温度越来越低这种事情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除此之外，罗德的还发现这里的能量流动有些不正常。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罗德为了维持奥术力场所需要消耗的法力越来越多。 罗德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有一部分力量被莫名其妙地“浪费掉”了，但清理自己的法术结构和法力流动后，他愣是没有发现这部分法力去哪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好想被挂上了一个【法力值消耗加倍】的debuff一样，行动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为了弄清楚情况，罗德握紧了自己的法杖，开始沟通起法杖所储存的法力——而结果显示，这种消耗似乎只在罗德施法的时候生效，对于法杖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一发现无疑让罗德的心头警铃大作。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在无法弄清楚事情缘由的时候，再怎么谨慎要和不为过。 为了防止意外，罗德紧紧地拉住了努努，然后开始释放法术来试探周围的情况。 一发又一发的冰锥被钉在了坚冰的悬崖上，入冰三分。 随着罗德和努努越来越深，光线越来越暗。 罗德空出了一只手，开始释放照明术，借助这光线，罗德大致判断出了周围坚冰的情况——从这些冰锥刺入坚冰的程度来看，似乎罗德所在的位置越深，坚冰的硬度就越高。 就在罗德得出了这个结论的时候，他到底了。 轻轻巧巧地将奥术力场转为自下而上的斥力，罗德和努努安然抵达了嚎哭深渊的最深处。 这里是地下大约海平面以下两三千米的地方，而温度的话恐怕已经低过了零下一百摄氏度。 罗德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来维持自己的恒温术（一个维持体温的小技俩，体温和外界温差越大，消耗就越大），而努努则通过制造臻冰将自己和缓解隔离的方式保温——相较于寒冰地狱一样的环境，臻冰反而要更加“温暖一点”。 在略微适应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之后，罗德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法杖，制造了一个还算明亮的光源——借助着法术的光明，他开始谨慎地打量起了周围的情况。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一十二章 深渊之下 淡淡的法术光辉下，入眼处是大片大片的冰柱，而在每一个冰柱之上，都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刻印。 虽然这些符文刻印制造的时间应该是千万年前，但现在看来却仿佛和新的一样——在这片可怕的寒冰地狱，似乎时间都被冻结起来了一样。 罗德谨慎地分析着这些符文刻印。 这些符文刻印都很复杂，而且和福光岛上的那种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显然，这完全是另外一个文明的产物，虽然力量有着共通之处，但表现形式却相差甚远。 罗德绞尽脑汁试图从中找到一点有用的消息，但看了好半天却只能发现它应该是和封印有关，别的就没了。 作为一个符文湮灭者，罗德对这种东西真的没办法。 而在罗德仔细分析符文的时候，努努也在后面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符号——不知道为什么，努努总觉着这些奇奇怪怪的线条看起来有那么点熟悉，但具体哪里熟悉却根本看不出来。 然后，就在罗德打算绕过这些冰柱，去往封印虚空监视者的地方时，努努忽然灵光一闪。 “这些刻印……这些刻印是威朗普身上的纹路样式！” 努努的话让罗德停住了脚步，他转回头来看向了努努：“你确定？” “我绝对确定！”努努伸出手指向了一个仿佛是花瓣张开一样的放射性线条，“这个就是威朗普胸口纹路的样式！” 说着，努努还向罗德介绍了很多符文刻印。 “这个是威朗普左臂上的纹路！” “这个是威朗普右臂上的！” “还有这个，我在威朗普犄角上见过这种线条。” 努努将自己见过所有符文刻印的样式都指给了罗德——而罗德仔细看了看之后，也的的确确感觉到了眼熟。 “那么。”罗德伸手指向了前面的一个没有刻印的柱子，“你知道威朗普身上有多少纹路没有出现在这里？” “基本都在这里了。”努努再确认了一边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只不过我不知道它们的意思……” 嗯，这一点上罗德也不知道——但他也不需要知道。 “据说当时丽桑卓封印监视者就是借用了雪人的力量——只不过在后来，她的借就变成了有借无还。” “现在，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些符号的含义，但可以确定的是，只要这些符号还算完整，那这里的封印就没有失效。” 为了加强自己的说辞，罗德还伸手在最近的那座冰柱上抹了一把——而随着他伸出手拂过冰柱，冰柱上面的符文刻印瞬间消失。 “怎么回事？！” 罗德缩回了手，贴近了冰柱——而仔细看时，他才发现这些符文刻印似乎是“浮”在臻冰冰柱表面的！ 也就是说，这些看起来还很稳的符文刻印……其实根本就是样子货！ 之前罗德一直被符文刻印本身的含义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去思考这些东西的真伪——而现在看来，这些东西似乎早就已经失效了。 罗德回身，再次拂过数个冰柱——而从结果上看，这些冰柱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样子货。 臻冰制造的冰柱还是几乎完整的，但本来刻画在这些冰柱表面上的符文刻印已经模糊不清了；而罗德之前所见到的符文刻印则是被刻印在了在冰柱外围那一层普普通通的坚冰上。 罗德之前不能确认这层符文刻印能不能实现它本来的功能，但现在，当那层薄薄的冰层被一拂而过后，他能终于能确认了 现在是没有用的。 然后，就在罗德还打量着这些将要融化的符文刻印时没，在他身后的角落里，数只扭曲的出手悄悄卷向了罗德。 这些触手的端部有着锋利而可拍的几丁质锋刃，出手本身上则满是大大小小的吸盘，其密度能够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发疯。 在这片呵气成冰的季节。这几只触手仿佛经过了特殊的照顾——虽然天寒地冻，但这些触手上却有着厚厚的粘液。 借助着无骨蠕动的移动方式，这些触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罗德的后手之中。 罗德似乎毫无防备。 在略微一犹豫之后，触手的主人放过了努努，选择了将看起来最不好对付的家伙先一步解决掉。 然后，就在这些巨大而可怕的触手即将命中罗德的时候，罗德突然转身。 “果然有藏在暗处的大鱼——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节约我的时间了。” 说着，罗德一把拉过了身边的努努，然后转手就是一发火球。 出现在罗德面前的是一个大眼睛。 从敌人眼睛的数量上判断，似乎罗德这次的敌人已经可以称得上监视者。 （一般来说，眼睛越少越厉害，独眼的敌人怎么看都很可怕。） 罗德之前在观察着那些符文，一方面是真的想要得到点有用的消息，而另一方面也是在引诱敌人出现。 本来罗德以为监视者在被囚禁了很久之后会学会耐心——但现在看来，监视者们居然是一群急性子。 巧的是，罗德也是急性子——下一刻，他直接进入了时间耦合的状态。 在时间蛹化结束后，罗德身边悬浮起了整整七个橘红色的大火球——而下一刻，没等到监视者再次伸出自己的触手，罗德的炎爆术就已经脱手而出了。 “嗤——砰！” 罗德惊讶地发现，监视者仿佛是样子货一样，在吃了一发炎爆之后直接就当初炸裂，根本没有虚空屏障最为最基础的防护！ 怎么回事？ 就在罗德惊讶的时候，地面微微开始震颤了起来。 在前面黑漆漆的隧道里……似乎有更多的大家伙朝着自己来了！ 果然，这下面还有不少的虚空残余！ 罗德没有选择进入通道，而是带着努努稳稳的站在隧道前面。 来吧，让我看看，虚空有多厉害！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一十三章 真正的虚空 本来罗德以为自己要带着努努进行一段惊心动魄的杀虫之旅，但是随着地面的震颤，当真正的敌人出现在罗德的面前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出现在隧坑深处的不是什么虚空虫，而是一个扭曲的庞然大物。 罗德加大了手中照明术的强度，在刺眼的强光之下，他终于见到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全貌。 难以名状。 入眼处都是毫无规律地扭曲着的“血肉”，这些“血肉”似乎是可以运动的活体，又仿佛根本就是无机物。 而颜色上，罗德人生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五彩斑斓的黑”——在这一点上，罗德可以保证，一个普通人只要看上这颜色一眼，就会当场直接吐出来！ 甚至罗德刚刚时间耦合后用炎爆击溃的那个也根本不是什么大眼怪。 在强光下，罗德赫然发现那个巨大的眼睛后面还有着一条长长的触手和这个扭曲的庞然大物相连。 和监视者一样身躯庞大的巨大眼珠子只不过是这家伙身躯普普通通的一部分！ 罗德第一时间给自己和努努都释放了奥术智慧。 之前罗德还奇怪过，为什么在弗雷尔卓德虚空的表现和贾克斯描述的不一样——在贾克斯的描述之中，虚空虫只是虚空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虚空的本体是很多战斗力可怕、能够破坏人们意志的庞然大物。 本以为霜卫要塞之战中只有虚空虫出现是因为这里没有被虚空直接感染……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罗德之前以为的样子！ 亚托克斯所消灭的虚空只是一部分，只有虚空虫军团脱离了封印的束缚，而更加庞大的部分还在嚎哭深渊之下！ “努努，时刻注意自己的状态。”罗德深呼吸了一次，让自己的气息平和了下来，转身叮嘱了努努一句，“不要一直盯着他，他可能会借助你的五感来干扰你的判断！” 没等努努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罗德直接就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 然后，就在罗德试图借助着时间蛹化释放法术的时候，法术还没有成型，时间蛹化就结束了。 在嚎哭深渊之下，当这个庞然大物现身之后，罗德感觉到自己制造的时之砂迅速变成了普通的砂砾！ 在时之砂越来越不对劲的情况下，罗德不得不停止施法！ 匆匆结束了时间蛹化状态的罗德狼狈不堪——施法被迫中断，罗德几乎被法术反噬呛得法力倒转！ 幸亏在塑能系法术方面罗德的基础足够扎实，现在虽然施法失败，但终究没有出现原地爆炸之类更严重的后果。 情况不对劲！ 刚刚这个庞然大物的一部分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罗德有所感觉，但是却没有其他更多的特殊情况，时间蛹化和时间耦合还一切正常。 但现在，当这个庞然大物的本体出现之后，罗德直接就失去了时间蛹化的能力！ 这些时之砂是怎么变成砂砾的？ 想将时之砂变成普通黄沙很简单——耗尽其中的时间之力。 当然，这只是说起来。 时之砂中的时间之力有多庞大？ 一捧时之砂就能够将罗德包裹起来，然后进行时间蛹化！ 而现在，这个大家伙只是一个亮相，就直接吸干了这些时之砂！ 与此同时，罗德忽然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饥饿，法力也有些不足，下意识地想要使用自己的法杖…… 等等，不对劲！ 就在罗德打算动用法杖之中的备用法力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手中的照明术还没有取消掉，自己身体的法力还很充足！ 可是在感觉层面上，他又是处于法力饥渴的状态，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和使用法杖之中的法力…… 再次给自己补充了一次奥术智慧，罗德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情况。 魔瘾——没错，自己现在就处于一种心理性的魔瘾状态！ 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可没少和高等精灵们打交道，那些长耳朵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施法者，而这种出众的天赋来自于太阳之井。 太阳之井庞大的奥术能量滋养着高等精灵，而在他们失去了这种滋养后，这些精灵会陷入一种对于奥术能量极度渴望的状态，这就是魔瘾状态。 魔瘾状态下，高等精灵并非是法力值一干二净，他们只是身体上习惯了被奥术能量所浸润，突然失去了这种浸润后产生了严重的戒断反应。 而罗德现在的感受就和魔瘾之中的高等精灵差不多——在这个庞然大物的影响下，罗德对于法力的感知出现了问题，产生了严重的戒断反应！ 等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时之砂或许没有变成砂砾？ 虽然这个大家伙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罗德还是没有直接动用自己的法杖，而是俯身捡起了一把时之砂，捏在手中仔细体会了一下。 冰冷的砂砾之中，没有哪怕一丝时间的气息。 自己猜错了？ 罗德勉勉强强“挤出”了一点法力，然后制造了一个小小的火苗，开始灼烧起了这些砂砾。 在火焰之中，砂砾纹丝不动。 该死的！ 果然是自己的感知出现了问题！ 如果时之砂失去了能量变成普通的砂砾，罗德可以很轻易地用火焰将其融化掉，变成一块小小的玻璃（这个把戏是罗德之前曾经用过的锻炼手法，烧出来的玻璃工艺品还卖了不少钱的）——而现在，虽然罗德用火焰灼烧了这些砂砾，但它们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些砂砾还是时之砂！ 眼见着这个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越来越近，罗德终于还是被迫结束了自己的实验，开始后撤。 在对于自己的法力感知出问题的情况下，罗德没有使用方便的闪现——摸不准法力的时候闪现，罗德很可能把自己撕碎在空间的乱流之中！ 这种时候……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双腿更加可靠一些！ 与此同时，在罗德身边的努努也忽然长大了眼睛，一把拉住罗德后拔腿就往后跑。 “它会欺骗你的视觉和听觉——醒醒！”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一十四章 饥饿 在之前罗德对虚空的了解之中，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虚空，那就是饥饿。 那些和虚空有过“亲密接触”的人，无论是贾克斯还是派克，他们谈起虚空第一印象都是饥饿。 罗德本来以为这种饥饿指的就是虚空对于一些实物和法则仿佛永远吃不饱的吞噬能力，但现在，罗德终于对于这个“饥饿”有了新的理解。 虚空不仅自己非常的饥饿，甚至只要在它附近，别人也会很饿。 这种饥饿体现在了肚子上，也体现在了法力上——最可怕的是，还体现在了情感上。 在逃命的时候，努努大致和罗德描述了一下自己刚刚的“所见所闻”——他刚刚“看见”了妈妈，“看见”了威朗普，甚至还“看见”妈妈给威朗普做了最好吃的小姜饼。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在幻想宝石和奥术智慧冰冷的刺激下，努努勉勉强强摆脱了这种幻象——现在想来努努还心有余悸。 身体上的不足是饥饿，法力上的不足是魔瘾，情感上的不足是求不得。 只要人在虚空的面前有任何的一点点破绽，虚空都会趁虚而入，循着你那潜藏在最深处的渴望，将你慢慢地同化和吞噬掉…… 逃命的罗德周身冷汗。 说实话，罗德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感受了。 这种诡异的控制力让罗德几乎将自己分裂开来——要知道，即使是在面对上古之神的时候，罗德都没有这么痛苦过。 上古之神絮絮低语固然让人疯狂，但要知道的是，上古之神都是被封印的，他们的影响是持续性的、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的。 只有在直面上古之神的时候，人才会遭受严重的精神干扰——而这种干扰也是可以被削减的。 现在不一样，罗德几乎是毫无准备地接触到了虚空最核心的意志，而且还是破开了封印的虚空意志！ 此时此刻，罗德自己几乎所有的感官都是不可相信的！ 在虚空的侵蚀下，罗德所有的渴望和饥饿都在被无限的放大，这种渴望和饥饿会盖过本来的感觉，让罗德失去自己的判断，最终陷入无尽的疯狂之中——到时候，他就会成为虚空的一部分，成为一个初生的虚空虫……也许是大眼怪。 罗德自然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罗德是一个圣骑士之类的信仰坚定之人，他此刻应该去点燃自己的心灵之火，用虔诚的信仰去驱散这虚空的意志——可惜罗德不是，无论哪一世，他都是一个无信者。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逃出了很远，拉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之后，罗德选择了奥数升腾。 渴望、饥饿？ 我直接把自己奥术化，我看你怎么找到我的渴望和饥饿！ 虽然失去了对自己法力的感知之后，罗德的奥术化花费了一点功夫，还差点丢掉了自己的胳膊，但好在最后还是成功升腾了起来。 在成为了奥术生命之后，罗德终于感觉到了熟悉的法力，熟悉的时之砂。 前面提到过的，奥术升腾是罗德为了避免在战斗中遭受各种奇奇怪怪状态的一种特殊的应对方式，在奥术升腾的状态下，罗德就是一个奥术生命，是元素生物。 而作为一个元素生物，罗德智慧和战斗意识都没有影响，但情感会被压制到最低的水平——这种情况下，虚空的意志对罗德的自我判断几乎无法造成影响！ 升腾了起来的罗德终于不再逃跑，他抬起双手，一连串的奥术弹幕倾泻而出，直指那个蹒跚走来的庞然大物。 密密麻麻的奥术弹幕速度飞快，而且有着极强的冲击力，而法术的目标不仅体型庞大而且还行动缓慢——这种情况下，罗德的奥术弹幕很快就命中了目标。 拳头大小的紫色弹幕在命中了目标之后，很快就将它身体表面那难以描述的皮肤砸得坑坑洼洼，看上去异乎寻常的恶心。 有多恶心？ 努努就看了一眼就原地呕吐不止。 可是在奥术升腾之后，罗德可没有这种对于美和丑的判断，他满脑子都是对目标损伤状态的分析、对敌人体表弱点的分析、对敌人受冲击状况的分析…… 仿佛是一台冰冷机器的罗德只关注在了如何解决敌人这一点上，至于更多的事情…… 抱歉，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在奥术弹幕的试探下，罗德终于还是找到了目标的身体缺陷。 这些虚空化身表面虽然坚韧、抗冲击能力好，但其身躯却仿佛是“拼接”起来的，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在大范围的奥术弹幕打击下，目标躯体的不同部位出现了各种截然不同的受创反应，有的地方皮肤瘪下去不动，有的地方皮下出现了恶心到蠕动（努努又吐了半天），还有的地方出现了轻微擦伤和破坏现象。 没错，虽然这个庞然大物的整体外观看起来……至少画风一致，但在法术攻击下，它的表现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在判断出了这个大家伙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之后，罗德则是干脆将重点放在了身躯的撕裂上。 既然你不是一个本来的整体，那在拼接的过程中，那就必然有所痕迹！ 虽然罗德不会什么大裂解术，但对于这种拆卸，罗德还是很有经验的。 罗德特殊法术·大裂解术（物理）！ 为了撕裂这个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罗德使用了一片连续的奥术力场——在奥术力场的作用下，这个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的身躯被从各个方面撕扯着，虽然没有与之接触，但奥术之力却如同看不见的大手，撕扯着这个虚空化身。 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停止了身躯的蹒跚前进，它感受到了这种可怕的束缚，开始了挣扎。 但奥术力场本来就不是有形之物，半空之中那闪烁着奥数光辉的法阵也只是能量的具现化体现而已，这个庞然大物虽然拼命挣扎，但终究没能摆脱罗德的法术。 当罗德将法术功率开到最大，虽然罗德法力的一泻千里、迅速见底，这个可怕的庞然大物终于被大卸八块！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一十五章 感染者 庞大的不可名状物被罗德的奥术力场终于生生撕裂了。 在罗德的身后，努努低低地欢呼了一声——在刚刚的交手里，因为敌人实在太恶心，努努光顾着吐了，根本没帮上忙，现在眼见着这个恶心的玩意被毁了，努努别提有多痛快了。 鼓掌之余，努努拔出了自己的长笛，举在了手里。 然后，就在努努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奥术升腾状态下的罗德一把把他拎了起来，然后甩到了后面。 奥数升腾状态下的罗德可是六亲不认的——在那个庞然大物被撕裂之后，一阵黑色的烟幕直接在原地炸开，而罗德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判断不出那烟雾之中到底是什么。 这种情况下，罗德干脆地将努努清出了战场，在他的判断之中，努努现在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于是，努努一脸懵逼地被丢了出去…… 而做完了这件事的罗德丝毫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问题，在黑色烟雾还没有散去的情况下，他开始准备起了可能用到的法术。 升腾起来之后，罗德没有办法进入时间蛹化的状态——元素生命的时间和一般人的时间不是一个概念，罗德还没有学会在升腾之后时间蛹化，在没有了这个快速施法的技能情况下，罗德自然要先一步做好准备。 大量的奥术力场法阵被布置在了各种刁钻无比的位置，只要对手不蓄意破坏，罗德可以在整个战场之中保证自己的悬浮。 淡蓝色的奥术火焰在战场之中勾勒出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低温环境之中的火苗似乎在瑟瑟发抖，但罗德的法术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一条看不见的寒冰路径在嚎哭深渊底部厚厚的积雪层中悄悄蔓延，罗德的冰霜突袭也在准备之中。 虽然奥数升腾之后无法进入时间蛹化，但一旦将自己变成元素生物，罗德的多线操作能力就会提升好大一截，现在敌人似乎有什么变化，这时候罗德自然要抓紧时间，做好准备。 然后，就在罗德进行着准备的时候，黑色的烟雾终于散去了。 …………………… 黑烟散去的第一时刻，罗德就加强了之前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光照术，在强光之下，罗德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个大家伙解体后的样子。 在被奥术力场撕裂之后，这个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直接崩溃，变成了它内含物本来的样子——被虚空控制的尸体。 在嚎哭深渊的这种极端寒冷的环境之中，这些尸体没有出现什么腐朽的现象，甚至他们的武器装备也依旧完好无损。 这些人身上的外套和大衣似乎都是龙皮所制，虽然做工粗糙得可怕，但每张皮的成色都不逊于布隆大盾上面蒙着的那张——而除了这些龙皮的外装，他们身上只有简单的短打衣物，脚上也没有鞋子，似乎这些衣物都是临时赶制的。 而武器方面，他们手中的装备就各式各样了，虽然这些武器看起来简陋不堪，但实际上却个个锋利无匹，没有一个是简单的——锻造水平有限，但材料都是罗德见所未见的！ 就在罗德摸不清情况的时候，努努再次凑了过来。 “天哪，我看见了什么——罗德，他们是弗雷尔卓德的英雄们！” “英雄？” “没错！”努努兴奋地点着头，“妈妈和我讲过英雄们的故事，他们斩杀了盘踞在拉克斯塔克湖中的恶龙，挖掘了铁刺山脉最深处的黑铁精华，将自己武装成了最强大的战士……” “他们是最强大的寒冰血脉，在留下血脉的种子之后，他们在三姐妹的带领下，进入了深渊，直面那无尽的黑暗，而战母的传统就来自于那时候，妈妈说战母掌握着最强大的寒冰血脉的种子，可具体的情况我不管怎么问，她都不说……” “传说战士们的武器都是传说中炉家人后裔亲手打造的，黑铁精华打造的武器会带有奇异的火焰纹路——你看，就是那种火焰纹路，据说那是奥恩的打造手法！” 就在努努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关于传说中战士的故事时，罗德的手臂又一次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再次将他拎了起来——就在努努以为自己又会被甩飞出去的时候，罗德却将他护在了身后。 “继续说。” 这些战士在刚出现的时候行动很慢，但在努努讲述的时候，他们已经逐渐地灵活了起来——而随着他们的靠近，罗德清晰地看见了努努描述的武器上的火焰纹路。 努努说的都是真的——至少是经过艺术加工后的真实，极具参考价值。 这种情况下，罗德的判断是“这个拖油瓶值得一带”。 而刚刚之所以将努努拉到自己的身后……那是因为已经有敌人悄无声息地来了！ 空间扭曲，暗影弥漫，一把黑黢黢的匕首仿佛是黑暗之中潜藏着的毒蛇的利齿，迅速地袭向了毫无防备的努努。 可惜因为罗德的准备，这次突袭没能成功。 “天哪，我看见了活生生的黑匕塞克——好吧，他不是活的。” “小心点，他是弗雷尔卓德曾经最强大的暗杀者，据说他能够自由地来往于现实很阴影之间……” 努努的信息让罗德确认了自己的判断，面前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强大的潜行者、盗贼，他们拥有可怕的灵活性和不正常的爆发——不过可惜的是，这种敌人绝大部分的控制手段都对奥术升腾后的罗德无效。 就在罗德打算用对付盗贼的手段先解决了面前的这位黑匕阁下的时候，让努努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当黑匕偷袭失败现身之后，在他身后的那些看起来行动迟缓无比的战士们仿佛按下了加速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罗德就扑了过来。 没错，刚刚的“行动缓慢”不过是帮助黑匕做的掩护，这些被虚空感染的尸体早就已经完全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这种情况下，罗德果断取消掉了先干掉黑匕的打算，拉起努努直接开溜。 开玩笑的吧？！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一十六章 逃命的罗德 当这些传说中的战士恢复了活力之后，罗德毫不犹豫地直接选择了开溜。 打？ 别闹了，这种情况下上去打，那叫送，谢谢。 罗德可不是一个喜欢追寻这种“快乐”的人，他还没活够呢。 要知道，罗德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一个传说级的军团！ 别的不说，这一身龙皮甲，就算他们站着不动给罗德用炎爆爆头，罗德都没有足够的法力支持自己干掉他们。 这时候不管有多不甘心，该撤都要撤！ 现在这种情况下，罗德唯一的优势就是敌人之中似乎没有施法者存在，他们暂时也没有注意到罗德之前的布置——现在罗德还能依靠着奥术力场悬浮在半空中跑路！ 虽然身后的投掷武器就没有断过，但半空中的罗德行动足够灵活，再加上一面寒冰盾牌的保护，暂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这种时候我们怎么办？”被罗德护在了身前，努努探出头谨慎地观察着在罗德身后“张牙舞爪”的英雄们，“他们看起来很凶，我们要不要先撤一下？” “小范围的撤退可以。”奥术升腾下罗德的语气不带一丝的情感，“但离开嚎哭深渊是不可能的了，在上面有埋伏等着我们呢。” 努努有些奇怪地抬起了头，想要看看罗德所说的“埋伏”。 但无论努努怎么看，他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线光明——那是嚎哭深渊的裂口处——除此之外，都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真的吗？”努努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我们出不去了？” “暂时出不去了。”罗德迅速调转了移动的方向，避开了一大片飞斧，“但只要我们解决了面前的家伙，就能出去了。” “可是，他们是传说中的英雄！”听罗德这么说，努努有些急了，“他们是最强大的战士！” “我也是传说中最强大的法师。”罗德自然而然地开口，“而你也一样，是即将传唱于弗雷尔卓德尚歌之中的大英雄，所以……这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 罗德极其自然的回答让努努愣住了。 虽然努努很想说点什么，但……罗德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彳亍口巴。 努努也不再想怎么撤退的事情，转而开始寻找起了克敌制胜的办法——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低低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孩子，孩子……” 起初，努努以为这又是虚空在捣鬼，所以并没有去搭理这个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每次听到这呼唤的时候，努努都本能地想要回应。 “罗德，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叫你什么？” “叫我孩子。” “是你母亲的声音吗？” “……不是。” “那就不要理他——等等，我也听见了！” 就在罗德想说不要搭理这个声音的时候，这个声音也出现在了罗德的耳边——要知道，现在的罗德还在奥术升腾的状态下，虚空是无法干扰他的感官的。 也就是说，真的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和努努！ “谁？”罗德再次侧身闪过了一把利斧，“谁在叫我？” “是我……”这个声音使用的是弗雷尔卓德语，语调有些略微奇怪，“我在呼唤你们，勇士。” “你是谁？” “我是阿瓦罗萨——你听过我的名字吗？” 幸亏现在的罗德处于奥术升腾状态，没有个人感情，否则的话，他很可能直接把努努丢出去。 …………………… 遵循着声音的指引，罗德看见了追赶着自己的队伍最后，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人穿着披风，带着兜帽，没拿武器——罗德和努努之前都忽略了他，以为这是一个没有成功被虚空激活的家伙。 而在罗德兜了个大圈回来之后，她终于拿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无比漂亮的面孔，僵硬地朝着罗德挤出了一个微笑。 虽然看样子她的确是阿瓦罗萨，但罗德不敢确定谁控制着她的身躯，所以即使靠近了她，罗德还保持着十二分的小心。 可惜在罗德身边的努努已经激动得起飞了。 阿瓦罗萨！ 阿瓦罗萨！ 三姐妹之中最伟大的领袖，阿瓦罗萨！ 弗雷尔卓德的史前女王，阿瓦罗萨！ “您还活着？” “您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那次战斗的结果不是我听说的版本吗？” “……？” “……？” 努努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如连珠炮一眼丢了出来，眼见着这家伙的问题越来越多，罗德果断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了起来。 而在努努闭嘴之后，阿瓦罗萨以一种快到了可怕的语速开口了——罗德不得不全神贯注才能听清她的话。 “我是阿瓦罗萨——应该也是你们听说过的那个阿瓦罗萨。” “我现在已经不是活人了，那一战我死了，现在虚空控制了我的身躯，现在你们见到的是我最后的意志。” “丽桑卓背叛了我，她以为自己能够搞定一切，但虚空欺骗了她。” “她看见的那些虚空虫都只是虚空的幌子，实际上虚空在尝试将所有勇士融合成一个可怕的存在！” “刚刚你们击垮的那个大家伙就是一个还没有成型的，赛瑞尔达——我的姐妹——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大家伙的头部。” “我支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唯一幸运的是，我最后时刻送走了我的长弓，现在你面对的战士除了少数投掷武器之外没有远程打击的手段。” “只要再空中，你们就能够解决我们，让我们真正安息。” “现在，请你们告诉我，弗雷尔卓德还好吗？” 阿瓦罗萨一口气说出了好长的一段，而罗德在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弗雷尔卓德已经再次统一。” “那就好。”阴影之中，黑暗蔓延到了阿瓦罗萨的身躯上，“接下来……小心点我的短剑，我的格斗技巧还是不错的——” 下一刻，没等罗德点头答应，一把锋利的短剑就已经闪电般刺了出来，直指罗德的脖子。 阿瓦罗萨的脱困时间结束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一十七章 阿瓦罗萨 艾希是阿瓦罗萨的继承者——她继承了阿瓦罗萨的美貌、歌声和箭术。 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罗德发现艾希和阿瓦罗萨……除了容貌方面，都还差了很多。 虽然罗德没有和艾希真正交过手，但罗德却可以肯定，艾希和阿瓦罗萨之间的差距…… 大得可怕。 这么说吧，阿瓦罗萨现在人已经死了，是虚空在控制着她，而且她的长弓也不在手里——但即使如此，罗德都被压制得很狼狈。 这之中固然有罗德无法进入时间蛹化状态，无法快速施法的缘故，但即使如此，阿瓦罗萨的战斗力也可以称得上可怕了。 和常规的弗雷尔卓德武器不同，阿瓦罗萨的近战武器是一柄细剑。 相较于德玛西亚流行的决斗用刺剑，阿瓦罗萨的刺剑更加纤细，在剑刃侧面稍加压力就会完全，完全没有任何的格挡能力——然而，这看起来杀伤力严重不足的细长剑刃，却给了罗德一种如张开了嘴巴、露出了蓄满毒液的牙齿的毒蛇一样的感觉。 剑刃本来就纤细，再加上材质颜色暗淡，即使罗德的照明术已经开到了最大的功率，但阿瓦罗萨每次出手的刺击依然难以察觉。 还好奥术化的罗德对于物理伤害的抵抗力不错——真正能造成杀伤的，反而是剑刃上附着着来自虚空的能量。 阿瓦罗萨的战斗方式……让罗德想起了那些游侠。 能够开弓射箭，近战游击攻强守弱——这种敌人在小规模的战斗之中总是天然的具有一定的优势。 而经过之前的对话，被罗德好不容易引开的那些传说中的战士也都围了过来——眼见着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罗德只能使用一点盘外招数了。 “努努，现在制造臻冰，越碎越好，越多越好！” 努努不明所以，但还是竭尽全力地制造了大量的臻冰——他之前经常制造小块的臻冰喂魄罗，现在罗德要细碎的臻冰，他干脆就制造了不少刨冰装的臻冰碎屑。 这正是罗德想要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臻冰对于虚空的克制体现在哪里，但现在这种情况下，罗德必须使用一点自己不太了解的技术了。 作为一个法师，罗德本来很不愿意使用自己不了解原理的技术，因为不了解原理意味着不可控制——但事急从权，现在这时候还玩教条主义就是在作死。 当臻冰刨冰出现之后，罗德直接激活了事先准备的所有奥术力场，在罗德精准的控制下，努努手中的一大捧臻冰碎末直接入天女散花一样炸了开来，然后悬浮在了整个战场之中。 这些臻冰碎屑刚刚出现，所有被虚空控制的战士就如同被按下了慢进一样，动作迅速迟缓了下来。 “干的漂亮。”罗德语气平淡地夸了努努一句，让小努努很不满地撅起了嘴。 趁着阿瓦罗萨的行动速度也慢了下来之后，罗德小范围摆脱了纠缠，拉开距离后直接开始了法术吟唱。 伴随着冗长的咒语，罗德手中的火光越来越盛，而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的阿瓦罗萨在迟疑片刻之后，丢出了手中的细剑。 在施法的最后时刻，罗德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细剑并没有选择终止施法进行闪避，而是坚持完成了自己的法术。 细剑破空而来，当胸穿过——被一剑刺穿的罗德虽然是奥术生命状态，但仍然荡起了一阵涟漪。 一丝肉眼可见的紫黑色阴影出现在了罗德的奥术躯体上，来自虚空的意志又一次试图对罗德造成影响，但终究还是被压制了下去。 虽然施法遭到了干扰，但罗德终究还是完成了法术。 塑能加强·法术穿透·破法天赋·爆破魔法·多重施法——炎爆术。 没有使用能量隐匿，在已经成功锁定了目标的情况下，罗德法术中那庞大的能量是如此的肆无忌惮。 明明有光照术维持着明亮，当这个炎爆大火球出现的时候，这嚎哭深渊的底部还是又明亮了三分，火焰的荣光染红了悬浮在半空之中的臻冰碎末，给这一场对决添加了一抹奇特而瑰丽的梦幻色彩。 完成了法术之后，炎爆术悬浮在原地蓄能了片刻，然后直接飞向了阿瓦罗萨——而面对着罗德的法术，阿瓦罗萨本能地采用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规避动作，原地迅速z字进行了摆脱。 但法术目标已然锁定，在没有法术反制干预手段的情况下，阿瓦罗萨是不能真正摆脱的。 于是，庞大的火球在空中跟着阿瓦罗萨一切灵动地划过了一道z字，然后命中了目标。 “轰！” 橘红色的大火球最先接触到了阿瓦罗萨的左侧肩膀。 法术在命中了阿瓦罗萨之后直接爆裂开来，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将阿瓦罗萨的左肩生生炸开，左臂也直接被扯了下来。 而法术的效果也不止如此。 爆炸之后的高温让阿瓦罗萨身躯的表面遭受了严重的灼伤，在没有法术防护的情况下硬吃这一下，结果就是体表的皮肤迅速地在汽化的同时碳化。 被炎爆术击中之后，阿瓦罗萨甚至没有挣扎，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一头栽倒在了雪地之中。 完成了法术的罗德快步上前，再补了一片火焰。 小小的火苗迅速地吞噬了阿瓦罗萨的身躯，这位史前的弗雷尔卓德女王终于告别了瓦罗兰。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努努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就结束了？” “结束了。”罗德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胸口的伤口，“她的意志可能还有残余，最后没有反抗——所以我给了她一个最痛快的结束。” “呃……” 罗德这样说，努努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只能眨眨眼睛，岔开了话题。 “那之后呢，我们是解决后面的那些，还是去那个隧道里？” “前进。”罗德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我需要趁着我现在还有法力，解决了赛瑞尔达那边——按照阿瓦罗萨的说法，那边可能要麻烦不少。” “这些家伙怎么办？” “那就靠你了——我们进入隧道之后，你来建一面墙封死隧道口。” “你……说真的吗？！” 第八百一十八章 虚空之谋 虽然觉得罗德的要求很不靠谱，但跟着阿瓦罗萨联军一路而来，努努至少学会了服从命令——在这里，罗德是头，所以在不能证明罗德真的错了的情况下，他还是要按照命令行事。 趁着这些战士们行动迟缓的机会，罗德和努努迅速地溜进了隧道之中，然后由努努动手，把隧道的入口堵住。 因为这个入口实在有些大，所以努努将其封锁之后，脸色不可避免地苍白了起来——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法力濒临枯竭的滋味。 “我现在有些晕。” 听努努这么说，罗德眨眨眼睛，从空间背包里取出了一瓶法力药剂递给了努努。 “试试这个——我不太确定这玩意对你有没有效。” 说是法力药剂，实际上就是法力泉水泡了萝纳卜叶子的简单药剂——和人参泡酒没啥区别的玩意。 而罗德准备这玩意也不是为了补充法力值（开玩笑，这又不是游戏里还能用蓝药的），而是为了缓解法力问题带来的头疼、耳鸣等副作用。 努努接过了罗德手里的药剂，狠狠地灌下了一大口。 萝纳卜特殊的味道呛得努努咳嗽了半天，但也让他的脸色红润了不少，头疼和头晕症状也有所缓解——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终于适应了这种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努努有些兴奋的看着手里的淡蓝色液体，“这味道……真够劲的！” 看见努努出现了明显的兴奋，罗德不着痕迹地将这瓶“法力药剂”从努努手里拿了回来——人和人的体质不一样，萝纳卜有轻微的成瘾性，看起来努努似乎有中招的趋势，以后不能让他接触这玩意了。 “小孩子别问。”这种情况下，罗德果断板起了脸，将手中的照明术光球举高，“问点别的——这是我的独家秘方。” 眼见着罗德摆明了不愿意告诉自己，努努只能撇撇嘴，然后……提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罗德控制着照明术的光团，谨慎地打量着这座隧道，“说清楚点。” “阿瓦罗萨为什么会在这？还有就是丽桑卓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故事很复杂——” “我知道很复杂，但我做好了倾听的准备——这个隧道看起来好长，反正走着也是走着不是吗？” “……我需要注意周围的情况。” “这是借口——而且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我想你需要和我聊聊天。” 感受到自己胸口那属于虚空的气息，罗德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我就长话短说？” “洗耳恭听！” “嚎哭深渊之战，丽桑卓背弃了自己的姐妹，她和虚空达成了交易，以背叛作为代价，获得了虚空的一部分力量——借助着这部分力量，她能够制造黯冰，甚至从某种程度上影响符文法则。” “符文法则？” “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丽桑卓认为击败虚空需要寻求这个世界法则之外的东西，所以她背叛了自己的姐妹。” “可……这说不通啊。”努努摇了摇头，显然并不明白，“三姐妹都无法战胜敌人，她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罗德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她，所以我至今不知道她这个选择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还是真的为了对抗虚空——又或者干脆是被虚空蛊惑了。” “这样啊……”努努眨了眨眼睛，“所以她能够控制人的那种邪恶把戏是从虚空那里得到的？” “差不多。”罗德肯定了这种说法，“她很聪明，在之中加上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制造了一个奇特的法术体系。” “然后就一代代地传承了下来？” “不，不是。”罗德叹了口气，“实际上，丽桑卓只有一个，所谓的传承也不过是欺骗——你明白吗？” 努努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亲历过的一次“丽桑卓传承仪式”，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难道那场盛大的仪式、仪式之前那复杂的考验、仪式后慨然赴死的“老丽桑卓”都是演戏？ 不应该啊，尚歌之中不是这样记载的！ 而罗德因为要注意周围的情况，也没有在意努努的惊讶，而是继续讲了下去。 “而实际上，丽桑卓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从结果来看，她是被虚空骗过去了。” “骗过去了？”努努挠了挠头，“你是说，虚空教给她的邪恶法术有致命的缺陷，然后你找到了那个缺陷击败了她？” “不，不是这个方面。”罗德伸手指了指两个人的后面，“丽桑卓一直以为自己控制了局势，将虚空压制在了嚎哭深渊的最深处，阻止了它——但实际上，你看到了，虚空从来就没有停止。” “千万年来，虚空一直在默默消化着那些传说之中的战士，这次我们来这，那些战士们还没被完全融为一体——想想看，如果他们最终成为了一个整体，拥有所有人战斗经验和技术的整体……谁能拦得住它呢？” 在努努似懂非懂的时候，罗德继续着自己都能讲述。 “在大家的印象之中，虚空就是那无穷无尽的虫子——但只有像是你我这样近距离接触了它的人才能体会到虚空的核心是什么——不是那些张牙舞爪的东西，而是吞噬一切的渴望和消化一切的能力。” “虚空能够感染它接触到的人，然后将其消化掉，获得那些人的一切，和虚空相比，之前见到的虫子不过是一些掌握了主人能力碎片的宠物而已，但狡猾的虚空骗过了很多人，让很多人都以为那些宠物才是虚空的本体。” “幸运的是，当初的那些战士都没有放弃对虚空的抵抗，他们的意志延缓了虚空消化他们的速度，再加上臻冰的特殊效果，我们才有了这个在万年之后补救一切的机会，你明白了吗？” 由于讲述内容有些复杂，努努想了一会才明白罗德所有的意思，一一比对着某些失传的只言片语，努努感觉自己似乎得到了很多了不得的知识，然而，就在他打算继续询问的时候，罗德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两个人转过一个弯，前方豁然开朗。 第八百一十九章 虚空地下城 转过一道弯之后，出现在罗德面前的……是一座庞大的城市。 没错，这个巨大的地下空腔里是广阔的空间，而一座城市就在这片空间之中，于黑暗之中闪耀着淡紫色的能量荧光。 而当罗德定睛看去的时候，更加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居然是一座属于虚空虫的城市！ 在淡紫色的结界之中，无数的虚空虫在有序地工作着——这些虚空虫可不是常见的巨口虫、掠食虫之流，而是一些罗德从未见过的种类，它们的体态看起来不适合战斗，更适合干活。 （至于罗德如何确认了它们虚空虫的身份……这种几丁质外壳和几丁质工作工具，怎么看都不会有别的可能。） 忙碌工作的虚空虫形态不一，但大致上风格却差不多——如果说掠食虫在吞噬了战士后外表会变得狰狞可怕，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好惹，那这些就是吞噬了工人的虚空虫，一看就是干活的样子。 头顶的独角是一个撬棍的形状、前爪的钳子和扳手差不多、第二对足上还有螺纹——这怎么看都是纯正的工兵啊！ 这些虚空虫中的弓兵此时正在一种无形力量的驱赶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己的任务，罗德捂住了努努的嘴看了一会，然后明显发现了其中明显的规律性。 由于有着一层虚空屏障存在，罗德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认的是，这些虚空虫的确在进行着很有规律的行动，而且它们也的确在“制造”着什么。 蜂巢状的隧道型城市之中，这些虚空虫们携带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爬进爬出，而在城市的最中心，一个巨大的不透明建筑正在诡异地律动着，仿佛有什么正在孵化。 这下好了，情况彻彻底底地出乎了罗德的预料。 罗德设想过自己遇见强大的敌人，但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能够看见一座城市。 而且，这座城市还是虚空虫的城市——无论在哪个文明的记录里，虚空虫都不是会从事生产的玩意！ 怎么回事？ 没人能够回答罗德——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过于离奇，以至于努努都看呆了。 为了尽可能弄明白自己所面对的状况，罗德在能量隐匿的加持下给自己释放了一个奥术智慧，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奥术流动之下，罗德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明眼亮——而在这短暂的唤醒状态下，罗德看见了远处数个类似的蜂巢状城市模模糊糊的影子。 没有任何的参考消息。 罗德很想进入屏障之中去一探究竟，但对于这道充斥着虚空能量的淡紫色屏障，罗德实在不敢轻视——虽然不能确认这是监视者身上的那种可以隔绝自己法术的屏障，但它们无论是看起来的样子，还是能给罗德的感觉都极其相似，罗德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冒冒失失走上去直接就会被分尸当场。 但……时间紧迫。 臻冰屏障能够拦住那些追兵，但罗德可不敢说能拦住他们多久，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尝试性地瞄准了这道屏障，发射了一枚火球。 咻—— 小小的火球在接触到了屏障之后直接消失——但屏障之中的虚空虫们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在忙忙碌碌地爬进爬出。 这道屏障可以隔绝能量，但不具备警报功能。 对于罗德来说，这种结果还可以接受。 略微思忖片刻，罗德在努努的耳边低声开口。 “现在你听我说——首先保证，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主动开口，直到我允许为止，同意就点点头。” 被罗德捂住了嘴巴的努努拼命地点头。 罗德放开了努努的嘴巴，再次将食指贴在了嘴唇前。 “嘘——听我说，我们接下来要穿过这道屏障，为了破坏这道屏障，我会使用一个看起来很可怕的法术，但别紧张，火焰不会伤到你，你一定要紧跟着我，一起进入屏障之中，明白吗？” 努努眨了眨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再次确认努努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罗德终于谨慎地来到了淡紫色的屏障前——而努努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罗德的身边。 在距离虚空屏障不足一步之处，罗德终于站定，然后开始了法术吟唱——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罗德的法术吟唱难得地使用了手势，他一边高举双手，一边低声的念诵着冗长的咒语。 在通常情况下，罗德都竭力避免手势施法——施法中使用手势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不仅容易被打断，而且自己的行动也会遭受极大的限制。 但是这次，为了能够制造一个足够撕裂虚空屏障的开口，罗德不得已之下还是使用了手势施法。 而随着咒语的吟唱，努努惊讶地发现罗德居然隐隐约约开始发光了！ 奥术升腾的状态下，罗德因为自己变成了能量体的元素生物，所以他的身体处于一种半透明的状态——而现在，随着罗德的吟唱，他半透明的身躯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红色的光芒，而且越来越亮！ 就在努努惊讶的时候，罗德体内的红光终于爆发了开来。 通红的光芒在离开了罗德体内之后变成了一道环形火焰，而这道环形火焰在接触到了虚空屏障之后，成功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在破法天赋这一超魔专长加持下，这道火环为罗德争取了一秒多点的时间——而在罗德和努努都成功钻进了屏障之中后，火焰消失，屏障闭合如初。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不过需要小声点。” 完成了法术之后的罗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刚的法术看起来简简单单，但罗德却将破法天赋和能量隐匿这两个超魔专长发挥到了极致，没有能量外泄的情况下以庞大的奥术火焰爆发生生蒸发了屏障的一角，这可不是看起来火环一闪那么简单！ 眼见着罗德似乎累坏了，努努有些担心地低声开口。 “那等一会，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 罗德没有说话，而是顺手发射了一枚小小的火球——这次没有丝毫的阻碍，屏障轻而易举地“放过”了罗德的法术。 “这玩意是单向的。” 第八百二十章 潜入 长时间的奥术升腾状态罗德逐渐有些吃不消了，但因为之间被阿瓦罗萨一剑穿胸，胸口被虚空能量感染，罗德轻易不敢结束奥术升腾——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一边硬撑着，一边加快行动速度。 所以，没能休息多久，罗德就带着努努开始了潜行。 阿瓦罗萨说赛瑞尔达已经被虚空所控制，而罗德在进入深渊的时候也发现了在半途之中有虚空生物在蠢蠢欲动——二者相结合来看，罗德除非扫清了障碍，否则别想着全身而退。 而这座城市，是罗德唯一的突破口。 诡异是诡异了点，但总归是一个机会不是？ …………………… 虽然罗德很想一路无双过去，但为了弄清楚这座城市的真正意义，他还是选择了谨慎地潜入——尽可能地收敛自己的气息和存在，罗德小心翼翼地朝着这座城市中那蜂巢状的建筑摸了过去。 一路上有不少各种模样的虚空虫在罗德不远处经过，但它们却并没有对罗德的存在有任何的表示——甚至在罗德不小心暴露了脚步声或者露出了身形之后，它们仍然恍若未觉。 这相当不正常。 好奇之下，罗德仔细观察了它们的感受器官，然后发现他们的眼睛高度退化了，原本大大的复眼已经严重萎缩，而听觉器官更是根本没有。 根据罗德的判断，这些虚空虫恐怕真的又聋又瞎。 至于究竟是什么引导着它们……对于这一点，罗德更倾向于它们拥有某些来自记忆或者意志的指引，这种指引能够让它们以一种按部就班的姿态，稳定地完成它们所承担的任务。 而究竟是传承的记忆还是虚空的意志……这就有意思了。 在这些虚空虫的身上，罗德发现了一个自己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这些虚空虫究竟是虚空本身的一部分，还是虚空意志控制下的虫群呢？ 在之前的战斗中，虚空虫所表现出的种种特质都和虚空一般无二，它们永远饥饿，获得力量的方式也在于吞噬——这让罗德下意识地忽略掉了一些其他的可能。 而现在，罗德看见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虚空虫，也见到了在虚空的意志之下艰难抵抗的阿瓦罗萨，还见到了没有完全被虚空融合的那些传说中的战士——不经意间，一条几乎完整的“链条”被摆在了罗德的面前。 常人所认知的“虚空”曾经并不是虚空，甚至还有可能是虚空的抵抗者！ 那么，这些虫子呢？ 罗德仔细地观察着这些虚空虫。 如果说虚空虫本身就是虚空的一部分，那所有的虚空虫就都是在内按照着虚空的意志行事，虚空虫的繁衍也是在虚空的控制下进行或者干脆就是虚空的一部分。 如果说虚空虫是被虚空意志所控制的，那就意味着虚空虫有自己本来的意志和目的，但虚空抹除了它们本来的意志，强行灌注了自己的意志。 那么，怎么将二者分辨开来呢？ 罗德想了一会，然后找到了一个办法。 …………………… 庞大的地下城市，茫茫多的虚空虫正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而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虚空虫正在运送着某种黏糊糊的材料，鉴于这只虚空虫头顶的独角看起来像是一个铲子，我们就叫它铲铲吧。 铲铲此时正沿着这条自己已经走过了千百次的道路继续前进着——然后，就在它迈着六条腿快速前进的时候，一股怪力将它从原本的轨道上拉到了一边。 而不知道为什么，可怜的铲铲对此毫不知情，还按照着自己之前的路线六条腿勤快地爬动着——只可惜它现在已经因为奥术力场而悬空了，这种爬动在半空中看起来分外地滑稽。 罗德仔细观察着这只被自己选中的小家伙——这头看起来和二哈大小差不多的家伙似乎对外界的情况毫无感知，即使被自己中断了工作却仍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甚至在应该拐弯的时候有着明显的拐弯动作，仿佛是一个被设计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精准无比。 在确认了铲铲无法对外界的变化做出反应之后，罗德默默制造了大量的时之砂，将它包裹了起来。 厚厚的时之砂能够阻隔时间，也能断开一切形势的精神控制和连接——如果铲铲的行动来自于自己的记忆本能，那在罗德撤掉了时之砂后，它应该继续刚刚的行动。 如果铲铲是被某种意志所驱使的，那在罗德将它从时之砂里放出来后它的行为模式就会出现巨大的改变。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罗德伸手撤去了铲铲身上厚厚的时之砂。 在刚刚离开了时之砂包围之后，铲铲挣扎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仿佛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起来。 铲铲没有死亡，也没有出现其他的不良反应，在被时之砂隔离处理后，它唯一的变化就是停止了之前劳动的状态，开始“癫狂”了起来。 这种癫狂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虽然这种攻击性对罗德而言不值一提。 罗德很清楚，这种不正常的癫狂源自于它极度退化的感受器官，这些器官究竟退还到了怎样的地步罗德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罗德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虚空虫不是虚空。 也许这些恶心的虫子和虚空一起诞生，或者它们干脆就是虚空所伴生的生物、生长在虚空之地的本土生物，但可以确认的是，严格意义上说，它们不是虚空的一部分。 罗德不知道虚空对这些虫子的控制程度有多深，但他却知道这些虫子和虚空最大的不同。 虚空有可怕的虚空意志，但这些虫子没有。 也许这些虫子携带着虚空的意志碎片（一般来说连碎片都算不上），但这和它们的意志就是虚空的意志完全是两个概念。 至少罗德在尝试着扭曲它们意志的时候，不会受到虚空意志的抵抗和冲击——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粉碎了这些虫子身上的虚空意志碎片，罗德也可以是它们的主人！ 现在，问题来了。 罗德不会魅惑法术，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利用这一点呢？ 第八百二十一章 被解放的铲铲 虚空虫不是虚空的一部分，它们只是与虚空伴生、受到虚空意志干涉的一个个单独个体。 对于罗德而言，这是一个无比重要的结论。 曾经有一位伟人告诉我们，“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而在面对虚空的时候，罗德也重新面对了这个疑问。 毫无疑问的，永远饥饿、永远渴望吞噬、永远用自己意志感染和控制其他人的虚空是罗德的敌人。 而在虚空控制下的虚空虫，如果摆脱了虚空的控制，能否成为朋友呢？ 答案是“不一定”，因为罗德缺乏具体的研究——但可以确认的是，这些虚空虫在摆脱了虚空的控制之后，并不是敌人。 这就够了。 也许那些掠食虫、巨口虫之类的虚空虫即使脱离了虚空的意志，也会因为自己的狩猎本能而对罗德抱有敌意，但这些工作的虚空虫如果脱离了虚空的意志，那就会从敌对生物变成中立生物。 而这些中立生物很容易成为罗德利用的对象。 即使罗德不会什么魅惑法术也一样——看，现在这个被命名为铲铲的小家伙终于获得了自由。 在经历了一番艰难的尝试之后，铲铲如同一只新生的虚空虫一样，“学会”了爬行。 现在，虚空的意志被摒除，铲铲陷入了肉眼可见的迷茫，它在原地打转，用头顶几丁质的铲状独角四处乱戳——它现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可以看出，虚空对于这些虫族的控制已经持续很久了，在摆脱了虚空的控制之后，铲铲失去了自己虫生的意义，不知所措。 本能上，铲铲似乎还想工作，但经过了多代的退化，铲铲的感受器官已经接近于无——虚空控制下的虫族可不需要感受，虚空能够控制一切。 但生命是神奇的。 工虫以集体行动为主，在数量达到了一定的层次之后还会出现集体意识，所以在本能的驱使下，铲铲开始寻找起了自己的小伙伴。 铲铲很快就发现了它们——但尴尬的是，它的小伙伴们并没有摆脱虚空的意志，它们对铲铲的交流毫无反应。 面对着如机器人一样的同伴，铲铲开始了不断的尝试，而这些尝试则对整个城市的运转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眼见着被拯救的铲铲开始了自己的寻路之旅，罗德再次解放了数个工虫。 在时之砂的作用下，这些原本进行着工作的虫子尝试了一番之后，很快就打入到了“找同伴”的行列之中。 这些非常熟悉城市环境的虫子因为自己的找同伴，给这座地下城市带来了严重的混乱，而借着这种混乱的掩护，罗德终于和努努一起，摸向了城市的核心。 …………………… “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的功夫？”眼见着罗德解放了上百只的虚空虫，努努满头雾水，“这些虫子就算能帮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它们顶多是制造点小小的麻烦，根本无关大局啊！” “我也没指望它们能造成多大的影响。”罗德毫不在意地咧咧嘴，“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些虫子没什么战斗力，也不可能站到我们这边。” “那你还……” “我们需要一点掩护。”罗德拉了努努一把，两人弯着腰进入了一条隧道之中，“就算我们再怎么谨慎，结果上总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是吧？” 努努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印记，点了点头。 这座城市整体都是由一种类似于蜡质的物质构成，虽然罗德和努努轻手轻脚，但不可能人过无痕。 “那么，你知道虚空的感知力如何吗？” 虚空的感知力？ 努努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概念，他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 “我可以告诉你，虚空的感知力差劲得一塌糊涂。” 眼见着努努完全没有明白这之中的原因，罗德索性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虚空总是在饥饿地吞噬着一切，在它完成吞噬之前，它是‘一无所知’的，所以严格来说，虚空的感知方式是‘吃了再说’。” “但在意志的层面，我们任何的渴望和贪婪都会与虚空产生共鸣，虚空能够从这种途径发现我们的存在，可惜现在你和我都属于渴望被严重压制的状态，所以虚空还没有发现我们。” 听罗德这么说，努努点了点头——“这就是你叫我不能胡思乱想、将注意力集中的原因！” “很对。”罗德脸上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而除了精神意志的感知，虚空很难发现自己的敌人——甚至那些被虚空控制住的存在，他们的所见所闻虚空都未必能够接受得到。”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发出和接受是两个概念，举个例子，我能够在制定了一个计划之后，将所有人应该做的事情都写成一个个的小纸条分发出去，让你们按照我的要求行事，但我不可能同时接受你们所有人的汇报——虽然虚空比我强了不少，但祂要控制的可不是一个两目标，所以……除非虚空要把自己撑爆，否则祂绝不会同时接受所有被感染者的信息。”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也只是推测而已啊！” “如果你想要证据的话——虚空真的能够接受任意感染者的消息，那还需要监视者干什么！” 监视者……眼睛！ 这一刻努努恍然大悟！ “在我干爆了那个大家伙的眼睛之后，虚空就已经不知道我们在哪、我们在干什么了，而在进入这里之后，我解放了那些虫子，它们会成为我们最好的掩护，因为他们才是这个城市秩序的破坏者，虚空能够接收到的信息是秩序被破坏，部分工作的虫子失去控制，而我们则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瞒天过海！” 说话间，罗德和努努已经沿着这条隧道走出了好远，而随着二人的深入，隧道壁也逐渐变得湿润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走这里？” “因为来这里的虫子携带的东西明显更像是成品。” 第八百二十二章 虚空高达 这座蜂巢状城市的内部黑暗而逼仄，虽然有着光照术的帮助，但罗德和努努依然走的很艰难。 打对于这些虚空虫族来说，狭窄的隧道是天然的“轨道”，退化的视觉器官也不需要什么光源，所以它们在隧道里的速度很快，以至于罗德和努努不得不数次向旁边避开，以供匆匆而过的虫子“超车”。 而随着两个人越来越接近城市的中心，他们所在隧道的温度明显地升高了很多，甚至蜡质的隧道壁都“渗出”了不知名的粘液。 本着安全第一的心态，罗德简单分析了一下这些粘液，发现它没有腐蚀性，也无毒——总结起来就是安全而恶心。 由于隧道的曲曲折折，有的地方这些粘液会积蓄成一小滩，而每次罗德都会停下来观察一会。 “……你究竟发现了什么？”在罗德第七次停下来观察之后，努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真是不知道，这些黏糊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长时间的行进和逼仄的空间让努努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所以罗德也没有在意他的语气，而是很耐心地给出了自己的解答。 “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当然不好看。”罗德大步迈过了这摊粘液，“但是很有趣。” “哪里有趣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粘液是隧道壁融化之后的液体。” “蛤？” 罗德抛出的这个结论让努努有些错愕——他在见到了这些黏糊糊的东西之后，下意识以为这隧道壁和粘液的关系就像是松树和琥珀的关系一样，没想到罗德却说隧道壁融化之后就是这些粘液！ “怎么可能~”惊讶之余，努努练练摇头表示不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它为什么化到了一半就不化了？” “因为这些。” 罗德伸手拿起了法杖，用法杖尾部硬质的锥形在身边的隧道壁划了一道——随着他的这么一划，蜡质的隧道壁破碎，里面的粘液迅速地流了出来，然后流着流着慢慢凝固，表面露出的部分再次变成了蜡质。 神奇的一幕让努努瞪大了眼睛。 “我一直盯着地上的粘液看，就是想知道那些粘液的表面为什么没有凝固——而入根据我的观察，这些积蓄的粘液形成的原因就是那些虫子运输的东西。” 说话间，又有一个搬运着东西的虫子匆匆而过，罗德和努努两边散开，在擦身而过后，罗德指着地面上的液体再次开口。 “就是这种东西，它似乎有着能够让物质维持液态的功能。” 努努点点头，但显然没明白罗德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里到底通向了什么地方吗？” “我当然想知道。” “所以它告诉你了。” “？” “还记得阿瓦罗萨和那些传说中的战士们吗？” “当然记得了。” “这里就是将他们生生拼到一起的地方，一个由虚空虫操纵的加工工厂。” 说着，罗德一把拉过努努，加快了脚步。 “阿瓦罗萨的推断还有些问题，现在看来，虚空对她和对赛瑞尔达的处理是不一样的，对于赛瑞尔达和那些意志不够坚定的人，虚空要把他们变成完全属于虚空的战士……” 罗德话音刚落，他和努努就来到了这条隧道的尽头——在前面，很多奇奇怪怪的“零件”正漂浮在一条由那种活性液体所构成的“小溪”之中。 而在这“小溪”的重点，罗德看到的赫然是一个巨大的……虚空高达！ 看着正在被虫族一点点加工成型的虚空高达，罗德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 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罗德的猜测很大一部分都是正确的，但也有一部分错了。 比如说在对丽桑卓的判断上，罗德就出现了一些问题。 丽桑卓和虚空是相互欺骗的。 罗德以为丽桑卓完全被虚空耍了，是丽桑卓自以为封印了虚空，实际情况却是虚空在积蓄力量——在这一点上，罗德的判断是错的。 实际上，丽桑卓真的成功封印了虚空——只不过封印的不够牢靠而已。 罗德看见了那道一碰即溃的封印，以为虚空早就已经脱困，但实际上却是这道封印只是能量快要耗尽了才这样，虚空从未脱困。 换而言之，虚空对于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的利用是刚刚开始的。 在丽桑卓化为黯冰雕像之后，虚空的封印能量彻底耗尽，虚空虫直接一分为二，一半在监视者的带领下冲出了嚎哭深渊，另一半则是开始了全力的工作。 至于罗德和努努所在的这座城市，它自然不是虚空虫刚刚搭建的——它早在万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因为那一战，它完全被封印了起来而已。 这座城市本来就是虚空入侵瓦罗兰的基地，只不过是在嚎哭深渊之战中被封印停运了而已——而在封印解除之后，这座城市再次开始了全力的运转，运转的目的就是将包括赛瑞尔达在内的、一直不够坚定的战士变成虚空的爪牙。 这种活性的液体溶解了虚空虫的几丁质甲壳，以这种溶解液为填充物和包裹物，虚空正在对那些战士进行改造！ 在改造的最后，活性液体会被特殊的手段所蒸发，几丁质则是会和目标融为一体，再不分离——而在经历了恶心的改造后，那些战士会被彻底地改造为虚空生物，就像那条龙渣巴瑟一样！ 那些运输的“配件”干脆就是特殊的几丁质部件，它们被泡在了活性的液体之中来避免失去融合能力！ 看见这一幕，努努也明白了一切，就在他差点吼出声的时候，罗德反手就将他冻结在了原地。 “小心你的情绪——虚空会发现我们的！” 就在罗德将努努暂时冻结的时候，在下面的“虚空高达工厂”，铲铲和一众自由的虚空虫宣布进场。 这种情况下，罗德在确认了努努不会情绪激动的情况下，放开了他，并且直接准备起了法术。 “就是现在——你也和我一起来！” 第八百二十三章 一切战术转偷家 实际上，罗德和努努是相当幸运的。 这里是虚空工虫干活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虚空的“分基地”了——别看罗德进来得很顺利，但那是因为他和努努实在太特殊了。 对于虚空感知的方式罗德基本都猜对了。 就像罗德分析的，因为信息数量的冗杂，虚空本身不能对所有被自己控制的生物所收集到的信息都进行反应，所以只有那些监视者才是虚空真正的眼睛，监视者之外的虚空生物就算看到了什么，虚空也看不到。 但除了用眼睛“看”之外，虚空还有别的感知方式。 用“心”看。 在瓦罗兰，身具符文之力的人必须有与之对应的【精神力量】，否则最后都会成为符文之力的奴隶，瑞兹之所以对很多掌握了世界符文的人痛下杀手，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与之对应的精神力——而这种精神力，就是虚空感知敌人的方式。 （顺便说一句，当初天神战士刺杀虚空之心这件事虚空之心是知道的，它的算盘是感染这些强大的战士以为己用，可惜在最后时刻失败了，虚空之心当时已经成功控制了除霍洛克之外其他所有的天神战士，但没有你被控制的霍洛克完成了关键的一击。） 为什么丽桑卓在双目失明之后，最先看见了无尽深渊之中的虚空？ 因为在三姐妹之中，她对于符文法则的研究最深，所以精神力也最强。 对于自己的分基地，虚空其实有着一套很完备的防御体系——外面有个大家伙看门，里面有强大的精神感知，只要情况不对就会有援军派来。 弱小的敌人无法通过最开始的守门者，强大的敌人则是会在精神感知中暴露无遗。 但问题就在于……罗德这货作为一个符文湮灭者，并没有能够让虚空感知到的精神力。 作为一个法师，罗德的精神意志是很坚定的，但因为符文湮灭者的缘故，罗德的精神力和虚空所感知的精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频率上。 换句话说，罗德也有自己的精神力，而且也很明显，但虚空对他的波段检索不到……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罗德干掉了那个不可名状的大家伙之后，虚空就直接失去了对于罗德的感知，罗德从虚空的检视地图上消失了。 在这个时候，虚空派出了艾克塞虫来寻找罗德——但当艾克塞虫到达了这里的时候，罗德已经进入了地下城市之中。 艾克塞虫虽然能够感知震动，但这座城市的工虫到处都是，被罗德“解放”的工虫也很多，艾克塞虫根本找不到罗德的具体位置，这才让罗德和努努摸到了城市的核心位置。 现在，当罗德看见了这些被制造到了一半的“虚空高达”之后，他哪里还会留手？ 开玩笑，就巴瑟那种龙渣在获得了虚空强化之后都有了三分能耐，这要是赛瑞尔达也完成了虚空强化…… 鬼知道到时候自己遭不遭得住！ 现在不拆家，难道还等虚空种田完毕给自己来个一波流？ 于是，在虚空的感知中，罗德从地图上消失了一会，然后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分基地，开始疯狂拆家…… …………………… 努努冷静地制造着臻冰捣乱，罗德自己却狂热了起来。 虽然法力值成问题，但这种时候罗德却没有丝毫吝惜的意思，抬手就是大片大片的暴风雪。 狂风之中，大块大块的坚冰凝结成锋利的冰刃，直指正在工作的工虫——这些诞生就是为了干活的工虫可没有强悍的防御，而虚空的意志更是压制了它们趋利避害的天性，这种情况下，罗德法术的杀伤力恐怖至极。 无数工虫在这一片暴风雪之中遭受了重创，被冰刃和冰棱直接打爆，在原地炸开成一摊摊恶心的虫尸。 这些虫尸有的被冻结在原地，而有的则是进入了活化液之中，和那种神秘的液体产生了二次反应。 褐色的浓烟开始弥漫开来。 眼见着情况不对，罗德直接要求努努先行离开。 “现在，你撤出去，接下来的事情你已经插不上手了。” 对于罗德的说法，努努只能撇撇嘴——就算他再不同意，也不能再这种时候违背罗德的指挥。 在关键时刻执行错误的指令也好于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和指挥者争辩——这是努努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学到的。 不过也许是出于对不满的小小报复，努努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不少被罗德解放的虚空虫。 那些虫子是罗德的掩护，在努努看来它们是“帮了忙”的，在可以的情况下，他愿意救出来一些。 而对于努努的这种小心思，罗德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正好，罗德也需要一些小小的样本用于研究虚空生物，这些无危的工虫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终于，在努努开火车一样带着一小队虚空工虫离开之后（罗德还真的很奇怪努努怎么指挥得了它们的），罗德施法了第二个法术。 暴风雪之后是烈焰风暴。 前者是控场技能，后者则是直接清场。 在熊熊的奥术火焰之中，被罗德所冻结的工虫、被罗德所杀死的工虫通通化为了灰烬，而那些制作中的“半成品”也在火焰之中有了融化的趋势。 嗯，冰霜法术只是稍稍控制一下环境，火焰法术才是拆家神技啊！ 活化液在罗德奥术火焰的烧煮下开始沸腾，而入半空之中的烟雾也由棕色变成了淡紫色——这种东西罗德才刚刚见过，那个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被撕开之后，就曾经产生过一阵这种紫色的烟雾。 罗德身为奥术体，几乎不会受到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影响，所以即使这里已经满是虚空烟幕，他也还在继续着自己的法术。 直到空间出现了波动。 “唔——反应还行，可惜你们慢了半拍。”罗德早就注意着周围的空间稳定状态，在出现了空间的波动后，他第一时间停止了法术，开始严阵以待，“艾克塞虫真是一个神奇的种族——” 可惜，罗德的话刚说一半，一道紫色的身影就已经从后面扑向了他。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二十四章 艾克塞的女王 袭击罗德的是一只艾克塞虫——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还应该是艾克塞虫之中的王。 根据恕瑞玛人的说法，艾克塞虫的虫王是雌性。 也就是说，现在扑向罗德的是一只艾克塞女王。 当然，这货不是雷克赛——艾克塞虫的族群不止一个，女王也不止一个，恕瑞玛沙漠的环境下的艾克塞虫和弗雷尔卓德冰原下的艾克塞虫也自然有所差别。 最简单的一点，恕瑞玛的艾克塞虫并不会如此频繁地制造空间虫洞，松软的沙土足够它们自由穿梭，在一把的情况下，恕瑞玛的艾克塞虫都喜欢在沙土之中埋伏、狩猎。 而在弗雷尔卓德……这冻土你挖一个我看看？ 正是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艾克塞虫进化的方向也非常不同。 在恕瑞玛的艾克塞虫善于挖掘，但在弗雷尔卓德，它们则是更擅长空间的穿梭。 不过……虽然空间穿梭听起来高大上，空间虫洞更是比沙漠里的隧道高端无数倍，但这并不意味着弗雷尔卓德的艾克塞虫强过了那些在恕瑞玛的同胞——在恕瑞玛，艾克塞虫可以连续挖掘隧道挖一天，但在弗雷尔卓德，艾克塞虫完成了一个空间虫洞之后要休息很久。 嗯，从某种意义上说，艾克塞虫的差异性颇有些南橘北枳的意思。 …………………… 面对着突然袭来的艾克塞女王，罗德早有准备地释放了一道火焰圆环。 这道火焰圆环并没有附加太多的超魔专长，所以罗德只是抬了抬手，火焰就横推而出——而穿过空间虫洞出现在罗德身后的艾克塞女王只刚刚来得及张开嘴，就被火焰直接掀了出去。 其实相较于雷克赛那种挖地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罗德更喜欢面对面前这种喜欢挖空间虫洞的倒霉蛋。 对于地面的震动，罗德还不怎么敏感，狭小的空间也不利于悬浮战斗——但对于空间的波动，奥术升腾之后的罗德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所以，罗德只需要在这只艾克塞女王的虫洞终点附近准备伏击就好了。 张牙舞爪的艾克塞女王被火环推出去好远，而且在半空中还挨了罗德好几发瞬发的火球…… 虽然因为艾克塞女王的几丁质甲壳足够结实，罗德的法术没有造成太严重的杀伤，但战斗的节奏已经被罗德牢牢地抓在手里了。 在好不容易摆脱了火环之后，艾克塞女王又一次扑向了罗德——而罗德又一次将她推开后，免费赠送了好几发火球…… 就算艾克塞女王的甲壳再结实，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啊！ 连续受挫的艾克塞女王明智地转变了思路，她不再费力气挖掘空间虫洞，而是将身躯压低，以附近环境中的事物作为掩护，开始迅速接近罗德。 这种战斗方式显然是艾克塞虫自己的狩猎本能——她的腹部开始分泌出黏液，身躯也变得扁平，前进的方式从猛虎扑食式变成了游蛇滑动式。 嗯，变化很大，但没什么卵用。 虽然艾克塞女王的这种战斗方式能够利用类似于“卡视野”的行为，造成伏击效果，但这毕竟不是真正的伏击，罗德虽然不清楚这家伙具体在哪，但大致位置还是可以确认的。 作为应对，罗德为自己的火球术施加了爆破魔法的超魔专长，不求命中敌人，但求爆炸伤害。 而入艾克塞女王在罗德连续不断的火球压制下，只能选择迂回进攻——在迂回之时，她自然不可避免地会以侧面面对罗德的朝向，而此时罗德的火球一旦在她附近爆炸，结果就是严重的灼烧伤害。 就这样，艾克塞女王绕着罗德爬了两圈，没找到出击的机会不说，身体侧面的几丁质甲壳都要被烤熟了…… 情况非常尴尬，这一波艾克塞女王操作猛如虎，战斗战绩零杠五。 连续两种进攻失败，如果这是艾克塞女王自己的狩猎，她多半会选择放弃猎物换个目标——但现在，她正在虚空的控制之下，根本无法放弃。 面对着难以抗衡的敌人，艾克塞女王将自己藏在了一个罗德视野的死角，然后扬起了脖子，发出了无声的鸣叫…… 打不过就叫人！ “儿砸，快来帮老娘！”——艾克塞语比较复杂，但当时这位女王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而遵循着自己女王和母亲的旨意，艾克塞虫纷纷放弃了对其他秩序破坏者的追捕，从四面八方加入了对罗德的围捕之中。 可惜，虫海战术对罗德来说也就是个中等意思，眼见着艾克塞虫越聚越多，罗德干脆再次释放了烈焰风暴。 在罗德的法术下，一片广阔的火焰隔断了罗德和艾克塞虫群。 在这片狂暴的奥术火焰之中，无数的艾克塞虫被直接烧死、烧得炸开——即使如此，它们也没能穿过罗德用法术制造的隔离带。 在火焰之外，艾克塞女王急的吱吱直叫。 看样子这家伙似乎是刚刚被虚空控制来服役的，罗德能够明显发现她对于子嗣的在意，然而，就在罗德暗自希望她能够对虚空产生某种抗拒的时候，艾克塞女王停止了嘶鸣。 下一刻，艾克塞虫群停止了进攻，然后开始了集体的空间挖掘。 见到这一幕，罗德终于有些遭不住了。 空间被破坏了两个点后，只要进行一点小小的扭曲就能制造虫洞。 而空间如果大面积破坏，那就会出现可怕的空间坍缩现象，坍缩的空间会办周围的一切都扯向自己，而入在坍缩的边缘，混乱的空间乱流能够如碎纸机一般将一切都毁掉。 当成千上万的艾克塞虫一起开始挖掘空间隧道的时候，空间就会变得极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大面积空间坍缩的现象！ 空间一旦坍缩，别说罗德完蛋，就连这些自己制造了麻烦的艾克塞虫也会一起完蛋！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艾克塞虫接受到虚空的指令就是“团战可以输，罗德必须死”！ 而挖掘只要开始，空间就以及不稳定了——这种情况下，罗德想走都走不了！ 这下子，罗德终于傻眼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二十五章 努努的亲和力 之前为了减少受攻击范围，罗德背靠着蜡质的墙壁，轻而易举地制造了一片火焰隔离带，阻断了来自虫群的袭击。 而现在…… 当这些艾克塞虫在罗德面前挖掘空间虫洞，造成了严重的空间不稳定后，罗德无路可退。 眼见着周围的空间越来越不稳定，就在罗德着急的时候，他身后的蜡质墙壁有了动静——罗德回头看时，一根铲状的几丁质尖角刚刚捅破蜡质的表皮。 铲铲！ 这个被解救的虚空工虫出乎意料地在罗德的身后挖出了一个通道。 在铲铲的后面，努努也探出了头。 “快过来，这边！”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这些工虫会听努努的话，但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已经越来越不稳定了，这时候再不走就完蛋了。 铲铲所挖掘出的隧道很神奇。 前面说到过的，这座城市的材料是一种液体，这种液体在接触了空气之后表层会迅速地凝固，这个过程虽然不算慢，但也不足以挖出一条内部的隧道——在被挖掘出的隧道内壁表面凝固之前，液体材质就会重新恢复原状。 但铲铲不一样，作为专业的虚空工虫，他的甲壳上能够分泌一种特殊的催化物，这种无色无味、表面上看起来像是蜡质的催化物能够加速液体凝固速度，使得铲铲挖掘出的隧道不会垮塌、非常坚固。 罗德在跟随着铲铲钻进了隧道之后，铲铲前爪划破蜡质，然后灵巧地一番编制，那个小小的洞口就直接闭合了——如果艾克塞虫想要再掘开……那完全不可能。 能够在这种液体建材之中行动自如的，只有工虫。 很快，身后强烈的空间波动已经将那群艾克塞虫的结局告诉罗德了。 虽然罗德溜了，但空间的破坏是不可逆的——可以预见的，那位艾克塞女王在虚空的驱使下还会去追逐罗德，而一旦她挖掘空间来靠近罗德，那不稳定的空间就会让她和她的子嗣付出代价。 想象了一下艾克塞虫群被破碎空间吞噬的样子，罗德咧了咧嘴。 那可太惨了！ 终于，七拐八拐地爬出去好远之后，罗德顺利地离开了这座巨大的蜂巢状城市——现在看来，这座城市恐怕最开始只是一大坨表面凝固的粘液，是工虫们通过挖掘隧道和掏空的形势，将其变成了一座城市。 有点意思啊！ 迎接罗德的是一群被解放的工虫，这些被罗德切断了与虚空联系的小家伙拍成一字长蛇，在洞口等待着罗德——罗德出现之后，它们迅速地围了上来。 见到这一幕，罗德有点奇怪。 看起来，这些工虫似乎对自己抱有特殊的好感，为首的铲铲更是安安静静刚把自己从危险之中救出来，但看着这些小家伙，罗德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虚空生物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就算他们没有被虚空意志所支配，绝大部分时候他们也很不好说话。 本来罗德以为这些工虫只能给自己打打掩护，但没想到的是，它们还很乐于为自己服务？ 只不过因为双方的精神力频率似乎有些不同，罗德尝试了不少办法，都没能学会指挥它们…… 看着无奈的罗德，努努哈哈大笑。 “没办法了吧？”努努高高举起了自己的笛子，“我能和他们对话哦！” 说着，努努吹奏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而听见了努努的吹奏之后，这些工虫迅速拍成了方阵，整齐划一地舞动着自己的节肢腿器，仿佛是一支小小的军队。 “你是怎么办到的？”看着这一幕，罗德瞪大了眼睛，“音乐还有这功能的？” “这和曲子其实没有关系的~”努努愉快地结束了吹奏，工虫们也仿佛收到了指令停止了行动，“我把自己想象成了他们的国王！” 把自己想象成为了虚空工虫的虫王？ 幻想符文还能这么用的？ 看着一脸自豪的努努，罗德不得不承认，他对于符文法则的理解异于常人。 等等，符文法则？ “别想了！”就在努努还想展示自己对虚空工虫的控制时，罗德直接一把抓住了他，“小心虚空的意志发现你！” 罗德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了努努行为的危险，之前努努一直维持着自己情绪的稳定，即使制造臻冰也徐徐图之，加上本身实力有限，虚空终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而现在，努努不仅使用了幻想符文的力量，还借此来引导这些被解救的工虫，这无异于为虚空意志指明了方向。 来自虚空的意志狠狠地冲击了努努的心灵。 臻冰长笛脱手而出，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努努在虚空的冲击下意识陷入了昏迷，晕倒在了罗德的怀里。 完了！ 失去了指挥的工虫看起来有些迷茫，而罗德却知道，战斗马上就会接踵而来！ 之前在嚎哭深渊下降的时候，罗德就发现这里有虚空的力量守卫着，所以他在发现下面有问题之后没有直接离开——从嚎哭深渊爬出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如果半途中被虚空的爪牙拦住了，那就真是九死一生了。 而现在，虚空意志已经锁定了努努的位置，想来用不了多久那些爪牙就会直扑过来！ 但……这是挑战，也是机遇。 如果罗德能够在这解决了他们，那接下来离开嚎哭深渊将没有任何的难度。 唯一需要罗德担心的就是，努努陷入了昏迷之后该怎么办——身为法师，罗德真的没办法将他捆在身后再杀个七进七出。 身后捆着个人，万一施法的时候手势偏了点，说不定炎爆就炸到自己了，这样可是万万不行的！ 我需要冷静下来！ 罗德给自己释放了一个奥术智慧，强迫自己开始思考。 就在罗德一筹莫展之际，他发现这些虚空工虫对自己的奥术智慧做出了反应，一窝蜂地虫向了自己——罗德尝试性地在不远处释放了一个奥术印记，而这些工虫仿佛是见到了激光笔红点的猫，迅速地朝着罗德的奥术印记涌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罗德终于找到了办法。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二十六章 虚空守卫者 按照罗德本来的意思，在有虚空爪牙拦截的情况下，原路返回九死一生，自己和努努目标小，最好是能够引开一部分敌人，兜个圈子之后再回去。 只要引走一部分拦截在半路上的虚空爪牙，罗德和努努再想要回去就会轻松得多了。 正是遵循着这个思路，罗德才拉着努努一直深入，最后生生拆了虚空的分基地。 而现在，虚空发现了努努的位置，派来了自己的爪牙——不出意外的话，罗德接下来面对的就会是之前在嚎哭深渊下降时遇到的那些。 这种情况显然不如之前罗德计划中兵不血刃的瞒天过海，但也可以接受，只要干掉了这些敌人，接下来就能踏上归途了。 本来努努的昏迷对罗德来说是件麻烦事，但好在罗德找到了控制这些虚空工虫的办法，借助着奥术印记，罗德指引着它们挖掘了一个通道，然后将这些工虫和努努都藏了进去。 在完成了这些工作之后，罗德封闭了通道——为了安全起见，罗德没有留下气孔，但索性通道的空间足够宽阔，短时间内努努倒是没什么问题。 就在罗德这边刚刚藏好了努努，那边虚空的爪牙就来了。 …………………… 出现在罗德面前的是一种之前从未见过的虚空生物。 这些虚空生物严格来说并不像是虫子，它们的腿器只有四条，而且没有节肢结构，只是单纯的反关节——而和虚空虫最大的不同是，这些虚空生物有了明显的手。 没错，这是罗德见到的第一种使用武器的虚空生物，在它们修长有力的胳膊末端，生者长长指甲的手上赫然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看款式大多是弗雷尔卓德人的常用样式。 而武器之中，它们使用最多的是盾牌。 和虚空虫不同，这些虚空生物的体表并没有厚重的几丁质甲壳，取而代之的是看不出材质、黑黢黢的皮肤——只有在少数关键的防护位置上（如关节处、头部）才有一层几丁质护甲。 第一眼看上去，罗德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半人马。 对于这些与众不同的家伙，罗德给它们取了一个还不错的名字。、 虚空守卫者。 看起来它们是一群守护着虚空秘密的家伙，而相较于喜欢吞噬的虚空虫，这些长出了手（虽然扭曲了点）的家伙看起来更像智慧生物些。 在发现了罗德之后，虚空守卫者有了明显的集结动作，在罗德开始施法后更是进行了规避动作——而这些动作也向罗德传达出了一个明确的信息。 这些家伙对虚空而言不是炮灰，而是正规军！ 想想之前掠食虫的攻击方式、艾克塞虫的攻击方式，那可都是不在意伤亡的。 而现在，这些虚空守卫者明显集结后的规避说明它们是需要在意伤亡的！ 损失后能让虚空“心疼”的敌人……绝对不好对付。 面对着结阵冲锋而来的虚空守卫者，罗德选择闪现后再来从后方袭击——然而，就在罗德闪现穿过了虚空守护者的阵型，打算趁着它们一时间难以转向的机会先打一波输出的时候，让罗德无法想象的一幕出现了。 结阵冲锋的虚空守卫者们无视了惯性，突兀无比却流畅自如地原地转身，速度丝毫未减，继续冲向了罗德！ 这什么玩意啊？！ 罗德三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存在——要知道，这些家伙可不是幽灵这种没有实体的家伙，罗德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它们接近后地面的微微震动！ 而就是这种具有实体的存在，愣是无视了惯性，撞墙一样地迅速完成了转向！ 微微一愣神的功夫，这队虚空守卫者已经来到了罗德的面前——而罗德眼见着利用闪现偷后方无效，索性就启动了奥术力场，将自己悬浮了起来。 嗯，虽然法力不是很足，但眼见着无法利用制造混乱的方式造成杀伤，那索性就来一波法术轰炸好了！ 然后，就在罗德刚刚又准备施法对付时候，这队虚空守卫者向上硬是拐了九十度，继续冲向罗德。 半空之中什么都没有，但虚空守卫者却冯虚御风般腾空而起。 和这队虚空守卫者相比……赫卡里姆的那支幽灵铁骑兵真是弱爆了！ 半空之中的罗德尴尬了。 法师对抗物理职业的方式就那么几种，要么是利用事先布置法阵的陷阱流；要么是利用冰霜魔法等控制性魔法减速敌人的风筝流；又或者像是罗德这样，利用法师特有的空间灵活性攻其不备的斗牛流。 所谓斗牛流，就是依靠着法师在闪现之后没有前冲惯性的这一点，在适当时机的闪现下拉开距离，打一个反应的时间差，就像斗牛士对付愤怒的公牛一样对付物理职业者——这种方式虽然对法师水平要求较高，适用面广，除非敌人能遁入暗影什么的，否则都很好用。 而现在，面对着这群无视惯性，上天入法的虚空守卫者，罗德尴尬了。 这里没有事先布置的法术陷阱（罗德也不会做那玩意，弄个触发式的冰霜陷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冰霜魔法之类的效果估计也很有限；而斗牛流……这更是完全没有意义。 失去了三个主流对抗的方式后，罗德可选的方案就只有偏门的幻术流（欺骗目标攻击错误的幻象，法师趁机攻击）；咒法流（依靠着人类定身术之类的强控制硬刚）；甘道夫流（双头食人魔法师常用流派，给自己套上辅助法术后嗜血双持，如甘道夫一样玩近战）。 而罗德不会幻术，不会咒法法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办法了。 “致敬偶像就致敬偶像！” 罗德把心一横，先是一发照明法术腾空而起，然后双手握紧了自己的法杖。 “巨力术！” “砮皂之韧！” “青龙之智！” “赤精之魂！” “雪怒之灵！” “龙族血统！” “呔，孙贼！！！” “ari-poninery！”（傀儡战马） 在给自己加持了一连串法术之后，罗德骑上傀儡战马，抡起了自己的法杖，朝着这群虚空守卫者开始了反冲锋。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二十七章 “近战”法师 身为一位大魔法师，被人逼得不得不近战，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好在罗德的战斗流派是比较特殊的塑能爆发【罗德流】，这种战斗需要很快的反应速度和施法速度，有了快速反应的底子，近战比起其他一般的施法者还是有些优势的。 要知道，能够玩转空间、在连续的空间移动间隙进行施法，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事情——整个达拉然只有罗德和吉安娜敢这么玩，就连高等精灵王子凯尔萨斯冕下都不能在极快的空间穿梭间维持自己的施法节奏，最终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利用力场来保持机动性…… 甚至吉安娜的反应速度都差着罗德一大截，罗德使用的都是塑能系法术，全靠一边闪现跑路一边火球轰炸放风筝，吉安娜顶多召唤水元素-闪现-再召唤水元素-闪现-水元素齐射-群体传送-水元素增强-水元素齐射——这和罗德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由于敌人无视惯性、无视力场，罗德被迫近战的情况下，快速反射已经是罗德胜利的最后一张底牌了！ 近战方面，罗德的技巧水平停留在《暴风城贵族基础剑术》的程度，力量虽然有巨力术加持但也就那么回事，敏捷更是完全跟不上脑子——这种情况下，想赢最好的武器还是法术！ 近战时脱手而出的法术！ 这些虚空守卫者没有厚重的几丁质外壳，法术防御力应该不会太过分，这种情况下，罗德瞬发的法术只要命中了无护甲位置，一定能造成足够的杀伤！ 换句话说，之前一系列的加持法术都是幌子，罗德的战略目标从来都不是用法杖抡死人。 …………………… 面对着罗德的反冲锋，虚空守卫者也及时做出了调整。 眼看罗德直挺挺冲过来，虚空守卫者阵型开始转为密集和立体了起来——从罗德的角度看上去，这些虚空守卫者无视引力作用，在自己的面前排成了一面“墙”。 没错，一面墙。 这面墙可不是胸甲骑兵人马一体、阵型整齐的那种墙，而是真正意义上人叠人的墙，在冲锋的正面，虚空守卫者排列出了一个完整的5x5结构，25个虚空守卫者在一个平面上朝着罗德迅速接近。 这可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要知道，25个虚空守卫者完全封锁了罗德面前所有方向，可以预见的，只要罗德的反冲锋撞到了虚空守卫者的阵型上，他上下左右前后会全是自己的敌人！ 别人包围顶多在平面上包围，这群虚空监视者的包围干脆是立体的空间包围！ 还好罗德是个法师…… 在即将和虚空守卫者接触的时候，罗德抡起了法杖，朝着正对着自己的那个家伙狠狠地砸了下去。 而虚空守卫者则是默契无比地做出了反应，成为了罗德目标的家伙举起了盾牌，剩下的则是齐齐地刺出了自己的武器。 然而举起盾牌的虚空守卫者没有格挡到攻击，而那些举起了武器的家伙却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火球糊了一脸。 你们以为我是要抡法杖砸你？ 猜错啦，实际上这不过是一个特殊的施法动作！ 在罗德抡起了法杖的时候，一连串的火球已经如出膛的炮弹一样，从法杖的顶端被“甩了出去”，而这些火球的目标，赫然就是出手攻击罗德的虚空守卫者！ 更有趣的是，罗德在甩出了火球之后，整个人带着自己的傀儡战马直接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距离虚空守卫者阵型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天秀！ 这一手直接让第一排的25个虚空守卫者掉队24个，瞬发的火球虽然没有任何的超魔专长，但直挺挺糊脸也不是那么好接受的——虽然这些虚空守卫者脸上有一层薄薄的几丁质甲壳（罗德估计这是为了防护流矢），而且特殊的体质还能免疫冲击伤害，但高温和灼烧效果还是让它们不得不退出战斗的第一线。 然而，虽然罗德秀成了第一波，现在战斗的优势还在虚空守卫者的手里。 庞大的虚空守卫者集群速度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减缓，只是同步率极高地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然后依旧朝着罗德冲了过来。 24个倒霉蛋掉队，在它们后面的虚空守卫者依次递补，阵型依旧严谨而稳定。 眼见着自己没能制造任何的混乱，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严谨的阵型即使对于法师来说都是很麻烦的，没有混乱就意味着没有额外的战机，也无法第一时间扩大战果，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真的让罗德有些郁闷。 这些虚空守卫者就好像见到了血的食人鱼，密密麻麻地涌上来，不顾生死，也丝毫不会因为受到打击而产生混乱。 从战斗力的角度上说，他们可比人类强多了。 那他们的脑子怎么样？ 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面对着虚空守卫者的继续冲锋，罗德故技重施又来了一次——假装冲锋，接近后近身释放，然后瞬间脱离战斗。 第二次也秀成了——又是24个虚空守卫者被火球砸在了脸上，暂时失去了战斗力，退出了虚空守卫者的集群序列。 第三次，又是24个虚空守卫者被火球糊脸。 三次之后，罗德没有继续。 连续的闪现让罗德的身躯受到了严重的空间排斥，而法力消耗也越来越严重，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选择骑着傀儡战马兜圈子，恢复一点法力。 而在兜圈子的时候，罗德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这些虚空守卫者到底有没有记忆？” 本来在第二次故技重施的时候，罗德都已经做好了第一排所有虚空守卫者都举盾格挡、自己无功而返的准备了，但这些家伙却依旧傻傻地一个举盾，剩下的出手攻击。 虽然在战斗力方面这些特殊的虚空守卫者很不一般，但它们似乎没有自己的战斗记忆，行动有着固定的模式一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他们恐怕只能到此为止了。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二十八章 欺负智障的罗德 在蓝星有一个很有趣的动物话题，大猩猩的困境。 成年体重可以达到400千克、浑身腱子肉的银背大猩猩一直都是影视作品中“强壮”的代名词，无数的影视作品中，这种大家伙都以拍打胸口的姿态出场，毁天灭地。 但实际上，这货却在花豹的食谱上，被体重不足100千克的花豹无限单杀——大猩猩被花豹猎食的信息比比皆是，但人类一直没有发现大猩猩反杀花豹的记录。 要知道，就算是草原上的非洲野牛还经常会反杀狮子呢，大猩猩空有块头，却怎么都打不过花豹，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因为大猩猩怕疼——作为灵长目的高智商动物，大猩猩对于疼痛有着极高的敏感，在受到攻击后，会因疼痛而陷入慌乱，最后被掠食者完成杀戮。 这种行为就和那种游戏里一遭遇gank就乱闪现，本来走回塔下就好却愣是撞墙玩死自己的家伙一模一样。 而现在，罗德面对的敌人就完全是大猩猩的反面——这些虚空守卫者似乎对于疼痛无所感知，但同样对战斗经验没有任何的总结。 大猩猩的困境是疼痛会让它们失去战斗的勇气（姑且称之为勇气吧），而这些虚空监视者的困境恐怕就是它们那可怜的智商了。 也许虚空创造它们的时候思路是“只要有这样的硬件条件，a过去都能赢了”吧？ 可惜，罗德最喜欢的事情偏偏就是欺负弱智——死在罗德手中的地狱火可不下四位数的！ 问：面对没有战斗智慧，只有战斗意识的弱智敌人，怎么样才能造成最大的杀伤？ 答：抓住这种敌人的缺陷，往死里打。 这些虚空守卫者战斗意识不错，配合默契，面对直接的攻击和闪避都应对得体——可惜如果罗德的行为带上了一些误导性，加上了一点骚操作，它们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而且可一可再。 对于罗德来说，这场战斗的难度从九颗星迅速变成了一颗星。 怎么坑死这些虚空守卫者呢？ 之前那些艾克赛虫可是给罗德做出了好榜样啊！ …………………… 接下来，罗德将战斗拆分成为了两个方面。 一方面上，罗德利用自己的灵活性和瞬发法术对虚空守卫者进行着持续性的杀伤，火球一发接一发，不断蚕食着它们的序列。 而另一方面，罗德则是构筑起了空间虫洞。 空间虫洞这个名字高大上了一点，我们可以给它换个称呼——不稳定传送门。 利用这些不稳定的传送门，罗德一方面再次放起了虚空守卫者的风筝，另一方面也破坏着空间的稳定性。 而考虑到虚空守卫者还不错的战斗意识、对危险的清晰判断，罗德一直保持着空间稳定性能够在引起虚空守卫者危险的阈值之上。 这些虚空守卫者的感知能力还不错，可惜就和炉石游戏里的旅店老板、英雄联盟之中的一般电脑一样，能够就当前局势进行判断，对大局和战略一无所知。 这些虚空守卫者孜孜不倦地追逐着罗德，但却对周围越来越不稳定的空间熟视无睹，对于他们来说，这里的空间稳定性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罗德留下的那些一次性的虫洞则是因为本身无危险、无能量反应的缘故，也被它们完全无视掉了。 终于，到罗德的法力消耗得差不多、法杖之中的备用能量也不足一半的时候，他的布置终于宣告完成了。 带着这些虚空守卫者，罗德愣是绕了一个大圈——而绕过这个大圈的结果就是，回到了原地之后，周围全是罗德故意留下的一次性虫洞。 那些被罗德糊脸的虚空守卫者也逐渐恢复了，在它们重新归队后，庞大的集结阵型再一次扑向了罗德。 而这次，罗德没有给自己挂上一堆辅助性法术进行反冲锋。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虚空守卫者，罗德只是再次打开了一道空间传送门，一步迈进去，然后出现在了之前绕过的大圈子之外。 施施然完成了这一切的罗德回手一发奥术飞弹，击溃了最后召唤的传送门。 传送门爆炸开来，空间因此遭受了严重的震荡——严重的空间震荡则是引爆了其他的不稳定传送门，这些不稳定的传送门继续爆炸，空间再次震荡……链式反应一旦形成，除非可反应对象消耗殆尽，否则绝不会停止。 而觉察到了空间状态危险的虚空守卫者第一时间开始撤离——可即使它们的速度再快，和崩溃的空间相比也完全不值一提。 空间震荡和崩溃的链式反应下，罗德之前绕过的大圆内，一切都被狂暴的空间之力扯得细碎——空间是稳定的，打这种稳定一旦被破坏，其后果就是灾难性的。 在空间之内，一切的事物都会跟随着空间一起行动，空间震荡，它们也随之震荡；空间撕裂，它们也随之撕裂；空间重组，他们也一起重组…… 鱼儿可以自由地在水里游动，但如果水瞬间冻结、冻结后变成碎冰、然后再迅速融化变回水……水还是原来的水，而鱼却会成为鱼肉糜。 空间同理。 在崩溃的空间之中，虚空守卫者们被扯碎、重组，最后变成了一堆由不知名血肉和几丁质碎末构成的不可名状物体。 而罗德在空间回复了平静之后，也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敌人……终于完蛋了。 按照自己之前的奥术标记，罗德挖出了努努和那些虚空工虫——虽然战斗的时间有点长，但努努还没有出现窒息的情况。 该离开了。 罗德将努努放在了自己傀儡战马的马背上，用奥术标记指引着虚空工虫们，踏上了回去的路。 虽然那边可能还有一群“传说中的战士”，但那已经不是问题了。 解决掉了这些虚空监视者，罗德只要利用奥术力场将自己升起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回到霜卫要塞了——这些虚空监视者就是那些等待着拦截罗德的家伙。 然而，就在罗德穿过了虚空屏障之后，那些虚空工虫却罢工了——无论罗德怎么指引，这些小家伙始终不愿意离开虚空屏障。 怎么回事？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二十九章 故土难离 以铲铲为首的、被从虚空意志下解放的们工虫帮了罗德不小的忙，罗德在离开的时候自然想把他们带走。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些小家伙似乎无法离开笼罩着这座地下城市的虚空屏障。 怎么回事？ 对于罗德来说，这种空间屏障是单向的，只要进入其中，想要离开易如反掌——难道这对于虚空生物是相反的？ 罗德利用破法天赋的超魔专长，试着将虚空屏障扯出了一道小小的缺口，然后再使用奥术印记，试图将这些小家伙引出来。 而结果铲铲还是在原地焦急地打转，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怎么回事？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现在看来，阻止这些工虫离开的并不是这道淡紫色的屏障——那除了这道屏障，还有什么能够拦住它们？ 疑惑之时，罗德的视线无意识地四处游移，忽然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在虚空屏障之内，都是地下城市的区域。 而在这片地下城市的区域，即使没有到蜂巢状城市本体，地面也是和外面不一样的。 在外面，地面是冰冷的岩质——而在里面，地面和整个城市的材质几乎一致，都是那种神奇的可凝固液体。 这些虚空工虫能够在这种材质的城市之中肆意地爬来爬去，那……它们能够离开这种材料吗？ 难道，阻止它们离开的是这种材料？ 罗德尝试性地挖了一块这种虚空材料，丢到了屏障之外，然后再次在上面施加了一个奥术印记。 这次，铲铲按照罗德的指引，第一个离开了屏障，走到了那一坨材料上。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罗德大不了多带点虚空材料离开就是了——致命的是，这一小块虚空材料在铲铲站上去之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什么鬼？ 罗德眼见着铲铲什么都没做，只是往那一站，虚空材料就开始了消耗，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那么，问题来了。 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全都是由特殊的虚空材料制成，而城市之中的工虫还在不停地消耗着这种材料——谁在扮演着生产者的角色呢？ 可以预料到的，在这座城市之中，还存在着一个从来都没有露面的关键人物，他在暗处默默扮演着生产者的角色，为这座城市制造着建筑材料，而对于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工虫来说，这种材料也是它们赖以生存的养料…… 这是罗德第一次看见虚空生物的“生态结构”，虽然这种认知还严重依赖推测、缺乏实际上的观测数据，但却意义重大。 虚空未必不可研究。 在战略上，这是知己知彼；在学识上，这是一门新的科目。 可惜的是，罗德现在没有时间去研究了。 罗德奥术升腾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个小时。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罗德一直努力避免着能量的过度消耗，但这种长时间的奥术升腾已经让他的法力彻底见底了——而之前为了对付虚空守卫者，他的备用能量也濒临枯竭。 接下来罗德还要带着努努离开，还要爬出嚎哭深渊，他没有时间继续拖延下去了。 这种情况下，他纵然再有不甘也绝不能再耽搁了。 再耽搁，就是死！ 放弃这些虚空虫？ 罗德挑了挑眉头。 放弃它们说的倒是轻松，但如果自己放弃，它们会有怎样的结果？ 再次落入虚空的控制？ 还是干脆成为虚空的食料？ 罗德不敢保证。 这些小家伙在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一命，现在自己就这么放弃掉它们……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带走的话，想养活他们，自己需要带走多少的虚空材料？ 本来法力就不多，带上这些虚空工虫本身就很勉强，而带上大量的虚空材料更是完全不可能——要知道，借助奥术力场离开嚎哭深渊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如果这些虚空虫不消耗虚空材料就好了…… 等等，不消耗虚空材料？ 毫无疑问的，这种损耗是根据时间来的，时间越久，损耗就越大——而如果时间停下了呢？ 罗德眨眨眼睛，制造了一捧时之砂，将铲铲连同它身下的虚空材料全都包裹了进去——在等了大约五分钟后，罗德打开了时之砂。 虚空材料没有损耗分毫。 哈哈，罗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眼见着这个办法可行，罗德干脆挖下了一大坨虚空材料待其表面凝固后，使用奥术印记指引着这些虚空工虫站到了中间，然后像是包包子一样，将它们包裹了起来。 完成了这一任务之后，罗德直接用时之砂将其完全包裹了起来。 因为时之砂的特殊性质，这个巨大的“包子”没有什么重量，罗德可以轻而易举地悬浮着控制它移动。 大功告成之后，罗德终于离开了这座巨大的地下城市，沿着原路踏上了归程。 “呼——希望一切顺利吧！” …………………… 归程的顺利超乎了罗德的想象。 实际上，因为构装体被扯碎，那些传说中的战士被虚空控制的方式并不是那个倒霉的艾克塞女王一样虚空需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他们的抵抗意志很强，虚空无法精准地控制他们，所以这些战士被控制的方式是狂暴而无序地攻击那些非许可生物。 而当努努制造了臻冰屏障之后，这些战士失去了罗德的踪迹，并没有如罗德所预想之中的那样去攻击那道屏障，而是完全停止了行动。 当罗德在内部破坏了臻冰屏障之后，这些战士们才张牙舞爪地重新复苏。 这时候，罗德之前制造的奥术力场、在雪地下埋设的预制陷阱都没有被破坏。 眼见着这些家伙又一次朝着自己冲了过来，罗德毫无犹豫地激活了一起，然后在一片冰雪风暴之中，借助着奥术力场腾空而起。 进入嚎哭深渊的时候是上午，而当罗德终于爬出了这道深渊的时候，星光已是漫天。 罗德用尽了自己最后残余的法力，控制着那个巨大的“虚空工虫包子”来到了嚎哭深渊的石桥上，然后又把努努放好，这才自己爬上来，躺在了冰冷的石桥上。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三十章 残余的虚空意志 躺在冰冷的石桥上，罗德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汗水在迅速冻结。 幸亏罗德的法袍足够厚，而且隔水性能良好——否则一旦法袍湿透，罗德很有可能被冻在石桥上。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元素身躯可不会出汗，能够出汗就意味着罗德现在已经快要维持不住奥术升腾了。 没错，在法力见底之后，罗德甚至连给自己加上个恒温魔法都办不到，但却依旧维持着奥术升腾的状态。 恢复奥术法师已经有段时间了，罗德的法力恢复速度已经很不错了，但现在他需要保持那个“包子”外的时之砂，还要维持着奥术升腾的状态，即使战斗停止、取消掉了所有的奥术力场，他的法力依旧入不敷出。 罗德不敢让自己法力完全枯竭——对于法师而言法力完全枯竭的结果就是昏迷，失去意志之后，罗德会结束奥术升腾状态。 别忘了，罗德之前曾经被阿瓦罗萨一剑穿胸！ 虚空的意志如附骨之疽，而罗德现在几乎只是依靠着奥术升腾状态死撑着，一旦他结束奥术升腾，虚空意志就会席卷而来，而那时候的罗德如果是昏迷状态的话…… 那几乎可以宣告新一代虚空先知的诞生了。 而这位虚空先知可不是一国王子、一个势力领袖之类的低端身份，那种身份顶多能够让虚空在一地一国蔓延——罗德还身具两个世界的坐标！ 蓝星、艾泽拉斯！ 对于虚空来说，新猎物的意义可很不一般…… 而罗德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不管怎么说，罗德都必须得保证自己的意识清醒！ 不过，因为石桥的位置特殊，当罗德出现的时候，巡逻的士兵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带领小队的是奥拉夫，这家伙看见罗德的样子，二话不说摘下了自己腰间的水袋就要给罗德灌下去。 而当罗德闻到了刺鼻的酒味后，他果断拒绝了奥拉夫。 “拿开……把那玩意拿走——我现在绝不能喝酒，绝对不能！” “这孩子都冻傻了……”对于罗德的话，奥拉夫置若罔闻，打开了塞子就要给罗德灌下去，“冻成这样不喝点酒回复不过来的，俺们村子好几个都这么冻伤，胳膊腿什么的都砍了……” 眼见着奥拉夫有些纠缠不清，罗德无奈之下只能亮出了底牌。 “怎么，一定要喂爸爸喝酒？” “什么喂爸爸喝……呃——” 奥拉夫的手僵住了。 眼见着奥拉夫的脸肉眼可见地变成了红色，罗德用力眨了眨眼睛。 “现在，把我带到霜卫要塞里面去，我身后的努努和那个大包也带上——别说什么废话，按我说的做，现在！” 因为单挑的失败，奥拉夫理论上说要叫罗德爸爸的——而现在罗德再次提起了这茬，奥拉夫只能尴尬地选择听从命令。 这件事在弗雷尔卓德可没人知道，万一现在流传出去……那后果可真的不堪设想了！ 无奈之下，奥拉夫只能乖乖听命，叫上了巡逻队的其他人，抬着罗德就回到了霜卫要塞。 …………………… 在霜卫要塞，迦娜听到了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 火炉旁，温暖的春风吹拂着罗德，这蕴含着复苏力量的清风很快就缓解了罗德的寒冷和伤痛——而在冰冻效果褪去之后，罗德头疼却越来越明显了。 之前奥术升腾状态几乎失效、身躯被冻伤的情况下，罗德的感知都有些麻木了。 而现在，在迦娜的治疗下，罗德再次回到了稳定的奥术升腾状态下，身躯不再有寒冷的感受，但法力却真的告急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需要减少所有方式的法力消耗！ 咬了咬牙，罗德解除掉了除奥术升腾和时之砂外，自己所有的常规魔法效果。 法杖魔法回路连接断开。 魔法包裹临时扩展效果失效。 身上法袍的常驻防御法术停止。 之前留下的几乎所有奥术印记全部失去联系。 罗德将所有的法力恢复都用在了维持奥术升腾上。 而在魔法包裹的临时扩展失效后，罗德那个从艾泽拉斯带过来、从来都没有离身的魔法背包中，很多东西被突然吐了出来…… （魔法背包的空间是有限的，但是大魔法师们往往喜欢使用一点微不足道的法力，将它们微微扩大一点、将里面的东西微微压缩一点，这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消耗的法力也非常有限，一旦启用，除非主动断开否则不会失效。） 给安妮编写到一半的进阶教材（因为变成符文湮灭者而无法继续编写）、胡思乱想的魔导炮设计图（和金克丝自己的火箭炮差了很多）、鸟骨哨子和风铃（这是迦娜最喜欢的声音）、弗雷尔卓德的地图副本（身为法师小小的收集爱好）、阿瓦罗萨之歌的歌剧剧本（用来打发时间的读物，罗德有着不错的音乐剧欣赏水平）、茂凯的种子和小树苗（罗德答应茂凯代他看世界）…… 空间背包临时扩展失效后，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半个屋子。 在祖安的时候，虽然人们都认为罗德贪婪，但罗德其实很少积蓄纯粹的财富，他贪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钱去用，而不是将其作为自己的收藏。 所以在罗德的空间背包里，东西大多是些杂七杂八的玩意。 而迦娜第一时间发现了其中的几瓶萝纳卜叶片萃取液——这玩意罗德说过，能够缓解法力枯竭的症状。 将这些萝纳卜萃取液喂给了罗德，罗德脸上的苍白之色缓解了不少——但没过多久，他的脸就开始发紫。 “你这是……”眼见着罗德状态不对，迦娜有些慌乱了起来，“怎么回事？” “问题不大。”罗德艰难地摆了摆手，“萝纳卜萃取液的一点副作用而已，它有微毒。” 在这时候，得到了消息的艾希也终于来到了现场——然而透过没有关闭的门，她看见罗德正虚弱得躺在迦娜的怀里，说着自己没什么大碍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想要离开。 然而，就在艾希想要离开的时候，杂物堆里的一把长弓吸引了她的目光。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三十一章 那一把长弓的思考 吸引了艾希目光的是一把罗德从来都没有拿出来过的长弓。 这把弓的长度在一米左右，材质是很特殊的、看不出来源的木质，而弓背上则雕刻着艾希从未见过的花纹样式。 厚重的弓背造型给人一种非常可靠的感觉，但独特的花纹和表面亮银色的特殊喷漆却又使得这把长弓看起来非常的轻灵，弓是上好了弦的，透明的弓弦紧绷着，但却没有让弓背有丝毫的弯曲——这种独特的气质第一时间吸引的艾希的目光。 一把好弓！ 一把没人使用过的好弓！ 作为一个精准的神射手，艾希的直觉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 虽然这把长弓不符合艾希所知制弓的几乎所有要求，弓背结构不符合常理，非战斗状态下弓弦拉近也很奇怪，多余的雕刻则是一般会降低弓背的可靠性——但这一把长弓却偏偏让艾希觉得它非常可靠。 很不寻常的一把长弓。 艾希看见了罗德解除自身法术后物品掉出的一幕，所以她大概猜到了这是罗德的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罗德为什么会有一把长弓？ 而且是一把并非凡品的长弓？ 罗德自己用？ 艾希没见过罗德张弓搭箭，但想来罗德也不会是什么神射手…… 送人的？ 那问题就大了——在阿瓦罗萨乃至于整个弗雷尔卓德，送出武器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战斗的时候丢掉了自己的武器意味着投降，是最大的耻辱。 而如果年轻男女向异性送出武器，这就是表白了。 那罗德的这把长弓是送给谁的？ ……也许是迦娜吧。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艾希眨了眨眼睛，有点难受。 在弗雷尔卓德，迦娜一直是罗德身后的透明——直到霜卫要塞之战，她召唤了复苏季风，帮助阿瓦罗萨联军在最后时刻奠定了胜局。 而在战斗结束之后，想起迦娜在半空之中召唤复苏之风那真正的女神模样，艾希心中充满了酸楚。 …………………… 身为战母，艾希有责任为阿瓦罗萨诞生最强的下一代，而这样的条件是她要找到最强大的男性。 如果没有罗德，艾希的选择也许是奥拉夫，也许是泰达米尔，这种选择无关情感，只是为了让部族能够得以存续，毕竟在这冰冷的弗雷尔卓德冰原，没有靠谱首领的部族是无法存在下去的。 至于说现在的弗雷尔卓德已经统一…… 艾希的母亲就是被人刺杀的，艾希比谁都清楚，强力继承者对于一个部族的意义！ 明白这一点的不止有艾希一个，在霜卫要塞、嚎哭深渊之战结束后，部族长者就已经找到了艾希，希望她能够和强者诞下一个子嗣。 那么，谁是最强大的男人？ 罗德。 在所有人看来，罗德不仅足够强大，而且还是艾希命运的指引者，最重要的是，他还是艾希的同龄人（至少看起来是的），在种情况下，很多人都将他和艾希看作了天然的一对。 虽然严格意义上说，罗德连弗雷尔卓德人都算不上——但这重要吗？ 偌大个弗雷尔卓德，还有谁能够强过罗德？ 要知道，罗德可是真正在单挑之中击败了丽桑卓的人！ 在阿瓦罗萨部族，渴望成为艾希伴侣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只有罗德有这个资格。 至于艾希本人的意思……除去了阿瓦罗萨战母的身份外，艾希也是一个少女，也有自己小小的梦想。 罗德这家伙虽然严格意义上算是个老阴比，而且直男得严重，但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直男才是最有男性魅力的好么。 娘炮、小鲜肉什么的……在弗雷尔卓德是混不下去的！ 长相上罗德虽然只算是“相貌平平”（注意这个引号），但身材修长、体格结实，看着就是那种“多子多孙”的家伙，从哪个方面看，都是绝对的良配。 更别说他身上所具有的法师魅力，以及对于艾希梦想的大力支持了——要知道，一直以来只能依赖自己的艾希，在罗德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可以依靠的感觉，这种“别怕，有我”的感觉真的让艾希有些沉沦了。 可是！ 罗德有妻子。 虽然外人不知道，但艾希很清楚罗德和迦娜的关系。 这让艾希真的有些无法适从。 在弗雷尔卓德倒是没有什么一夫一妻的说法，甚至有些小部族的人生活还会相当的混乱——但艾希是阿瓦罗萨的战母，是弗雷尔卓德的女王！ 艾希绝不可能做出和人“分享”自己爱人的事情！ 在短暂的迷茫之后，艾希的选择也很简单。 证明自己，将罗德“抢”过来。 艾希要用自己的举动让罗德知道，自己比迦娜强，自己才是罗德最适合的伴侣！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本来就很努力的艾希甚至变得有些拼命了起来——在很多方面她比不得罗德，也没有神奇的法术，做不到八面玲珑地取得所有人的好感和支持，但她却可以依靠着自己的亲切和真诚，从其他的方面得到别人的认可。 罗德在正面的战斗之中无人能挡，那艾希就索性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指挥上，阿瓦罗萨联军这次远征能够顺利地走到最后，这之中所依靠的可不仅仅只有战士们对艾希的个人崇拜！ 然而，这一切的努力在迦娜召唤了复苏季风、并在战斗之中救助了很多战士之后彻底泡汤了。 罗德暂时离开去大冰川的时候，每次想起他，艾希都会想起迦娜，都会想起那一阵风。 自己……比不过。 真的比不过！ 有的时候，艾希甚至会想，罗德总是自信满满，是不是也有迦娜的原因？ 如果是自己站在罗德的身后，自己能够做到迦娜的程度吗？ 而每每想起，艾希能够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 不能。 本来看到罗德重伤躺在迦娜的怀里，艾希打算接受这一败涂地的结果，默默退出去——但这一张突然出现的长弓却再一次拨乱了艾希的心弦。 难道……我还有机会？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三十二章 没有送出的礼物 艾希看着这张长弓，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她心里很慌，很乱——仿佛自己母亲去世的时候一样，纷乱的思绪让她无法平静，一心逃离。 而在呆了很久之后，她真的选择了暂时逃离。 不管怎样，先离开再说吧。 …………………… 可是艾希不知道，在自己发呆的时候，另一位女性也开始了深思， 没错，与此同时，在罗德喝下了萝纳卜萃取液满脸绛紫地和虚空斗争的时候，迦娜也发现了艾希。 没错，虽然艾希自以为轻手轻脚，但……再怎么轻手轻脚也瞒不过一位神祇。 即使是一位不擅长战斗的神祇。 而在艾希愣住的时候，迦娜抬起头来，循着她的视线，也发现了那一把长弓。 迦娜也愣住了。 送出武器的意义迦娜也是知道的——而罗德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有一把长弓！ 怎么回事？！ 眉头一皱，迦娜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于是在艾希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之后，她若无其事地召唤了一缕清风，托起了地上的那把长弓。 迦娜很想直接问罗德——但眼见着罗德现在整张脸都紫了，她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罗德说自己面色不对是因为萝纳卜有微毒——但实际上，迦娜却知道萝纳卜的微毒顶多让罗德拉拉肚子，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严重的反应！ 满脸绛紫，只能是虚空在搞鬼！ 眼见着爱人在对抗虚空，现在要迦娜开口询问这把长弓的用途？ 你把迦娜当作不懂事的小女生了么？ 摇摇头，迦娜放下了那把长弓。 即使有也要等到罗德好起来再说！ 虽然想好了自己的应对，但迦娜的心里还是有些发酸——在没有得到结果之前没，只能希望它不是罗德准备的礼物吧。 …………………………………… 迦娜的猜测很对，各种意义上的。 比如，罗德之前说自己脸色发紫是因为虚空，而不是什么萝纳卜的副作用，他的确是在安慰迦娜，希望迦娜不要太过担心。 再比如，这把艾希和迦娜都很紧张的长弓的确是礼物。 答案其实是显而易见的——罗德又不是用长弓的，也没有什么收集癖，弄这么一把长弓如果不为了送人，没事带着它干嘛？ 但迦娜猜错的一点是，罗德送礼的对象并不是艾希。 实际上，这把长弓是罗德为数不多从艾泽拉斯带过来的东西，罗德本来想要赠送的目标是……希尔瓦娜斯。 没错，这把长弓本来是罗德为希尔瓦娜斯所准备的礼物，为了这把长弓，罗德从德鲁伊们的手里忽悠来了一截世界之树的枝干，弓弦则是某黑龙之王的筋腱，上面的花纹都是凯尔萨斯亲自动手，最后完成之后还加上了来自维纶的祝福…… 为了这把长弓，罗德可以说是费劲了心思，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才打造了一把堪称神器的长弓。 然而……还没等它送出去，罗德人就消失在了萨格拉斯之拳下。 而来到了瓦罗兰之后，三年没有战斗的罗德思考了很多。 在这漫长的和平里，罗德不需要打兽人，不需要打古神，不需要打恶魔。 同时，因为条件所限，罗德也不能做实验，无法研究超魔专长，甚至连力量都无法恢复。 在这种情况下，开着小酒馆的罗德开始思考和整理起了自己在艾泽拉斯的收获，同时也寻找着自己继续前进的方向。 当初进入艾泽拉斯完全是一场意外，罗德自闭了很久才走出来——而现在，当罗德从艾泽拉斯来到了瓦罗兰之后，他看到了一些新的希望。 也许我能回家、回到蓝星？ 罗德怀念艾泽拉斯吗？ 怀念。 罗德怀念那个明明头发都要掉干净了却死活要横着将其放倒并声称自己没秃的八旬单身狗洛萨。 罗德怀念那个嘴里刻薄得可怕满脸生人勿近上课的时候念教材只知道玩球遛鸟的高等精灵凯子。 罗德怀念那个出门脚上总沾满了狗屎一切只靠运气有事却死活都要冲在第一个的虐狗狂魔罗宁。 罗德怀念那个从小到大被自己吊起来锤后打不过就只能靠秀恩爱晒娃来打击自己的瓦里安陛下。 罗德怀念那个把胡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打架只知道用防护系法术布置结界苟下去的安东尼达斯。 罗德怀念那个一把年纪不好好带孙子偏偏要把自己女儿塞过来不接受还吹胡子瞪眼的上将戴林。 罗德怀念那个将所有沉重都背在自己身上默默承受着先知名头和责任游荡在星界之中的麦迪文。 罗德怀念那个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摆起资历来可以说是臭不要脸的法杖之灵艾露尼斯。 罗德怀念那个平日里一言不发生活规律得像是机器却会在巡逻的时候哼唱起小曲的希尔瓦娜斯。 罗德怀念很多人，他很珍惜在艾泽拉斯的时光。 但正是因为怀念，因为珍惜，他才不敢去想，不敢去假设——这种注定了没有结果的想念实际上却是最难耐的煎熬。 怀念仿佛是上古之神的低语，让罗德整日的烦躁难耐，甚至要将奥术智慧当作镇定剂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于是，罗德在学了好久之后，终于学会了忘记，学会了……不去想过去。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把长弓被罗德遗忘在了自己的空间背包里。 罗德没有丢掉它，因为丢掉它也不会对遗忘有更好的帮助，甚至会让自己更加牵挂。 至于希尔瓦娜斯。 罗德也的确将她变成了自己的一段记忆——只不过可能罗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来到弗雷尔卓德后，选择帮助艾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在艾希的身上，看见了某位曾经故人的一些影子。 也许记忆可以被强行地封印起来，但有些习惯和选择，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抹除的。 即使罗德是一位强大的大魔法师。 即使罗德已经算是三世为人。 即使罗德和迦娜已经有了新的开始。 而现在，这把长弓被翻了出来。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三十三章 罗德与虚空 在艾希和迦娜都被一把没有送出手的长弓暗自伤神的时候，罗德在干嘛呢？ 罗德也在暗自伤神。 之前一直在战斗中，所以罗德对自己伤口的处理方式也很简单——压制住、屏蔽痛苦，别让它扩散就成。 而现在，罗德需要解决一下了。 喝下了萝纳卜萃取液之后，罗德尝试性地放开了一点伤口处的感知。 就是因为这一点点的感知，罗德的脸紫了。 在刚刚进入嚎哭深渊、没有进行奥术升腾的时候，罗德也曾经感受到虚空的意志，那种永不满足的饥饿、那种永不停息的贪婪…… 而现在，这种感受出现在了罗德自己的身体之中。 想象一下，你身体的某个部分告诉你它很饿，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如果告诉你饿的是肚子，那证明你应该吃东西了——但如果饿的是胸口的一个伤口呢？ 罗德现在是半元素生物，包括痛觉、触觉、味觉等都是可以自我调节的，但这种诡异的饥饿感偏偏根本无法处理。 现在罗德知道这种饥饿不是自己的，而是虚空——为了弄清楚情况，罗德开放了自己对虚空的听觉。 终于，罗德听见了虚空的低语。 “t^rf^%r^d()#ui(ji……” 和上古之神那种一点点引诱你、让你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滑入深渊之中的古神低语不同，在罗德的耳畔，虚空的低语……简直就是收音机窜台。 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别以为这就没问题了——魔音贯耳之下，罗德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急转直下，甚至出现了恍惚的状态。 不对劲！ 罗德试图切断自己的听觉，而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听觉已经无法被切断了！ 就在艾希和迦娜注意着那把长弓的时候，罗德的听力就被剥夺了。 当初阿瓦罗萨也是这样——一次受伤后，被虚空侵蚀，本以为只是小伤，但一不小心，她的听力就永远失去，耳朵里能够听到的，只有无尽的魔音低语。 这种情况下，罗德反而更加冷静了。 虽然暂时失去了听力，但罗德却得到了真正的关键信息。 虚空的侵蚀是阶段性的、一步步来的。 这个结论看起来不起眼，但对罗德来说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想要对抗虚空，了解虚空的能力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虽然就目前看来，虚空的意志所产生的影响并不是欺骗感官的幻术，而是实打实的感官控制——但只要找到破绽，罗德相信自己一定有机会反制！ 机会在哪？ 罗德仔细思考者刚刚自己听觉沦陷的过程，试图从中发现虚空的破绽……但毫无收获。 耳边依旧是乱七八糟的魔音，罗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虚空控制了自己的听觉，而这个过程之中，自己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身躯半元素化，仍然没有找到什么痕迹…… 还有什么更好的分析手段吗？ 没有了。 刚刚罗德已经将自己当作了实验体，但却只发现了虚空的方式，没能发现其中的破绽。 那……在试试？ 罗德开放了自己的视觉。 而当罗德将自己的视觉接入虚空，只一瞬之间，双眼所见尽是光怪陆离。 世界扭曲，世界崩坏，世界重组。 罗德知道自己所见皆是假的，但这份虚假却如此真实。 虚空竭尽全力，似乎想要粉碎罗德固有的认知和逻辑，用种种不可思议撬开罗德思维的大门——如果罗德将自己的思维也向虚空敞开，那虚空就赢了！ 到时候，一位真正伟大的虚空先知会在罗德的躯体之中诞生，带领着虚空吞噬一切！ 可是，罗德没有开放自己的思绪。 不是罗德坚持住了自我，而是在一片光怪陆离之中，罗德发现了虚空一直掩饰着的、自己的最大弱点。 现在，罗德所见皆是光怪陆离，但这些光怪陆离真的出现了吗？ 现在，罗德所闻皆是魔音贯耳，但这些贯耳魔音迦娜听见了吗？ 在达拉然的时候，法师的鄙视链中，幻术法师是为数不多能够比罗德这种“法术野蛮人”排位更低的存在。 （罗德这种只知道搞杀伤法术的行为在法师之中就像……商业片导演在所有导演之中一样，鄙视链上是最底层，但那些鄙视他的大多打不过他，只能羡慕嫉妒恨。） 而产生了这种现象的理由只有一个。 “幻象是假的。” 幻术法师的幻象和幻术都是虚假的欺骗，他们的杀伤手段是引诱敌人走上他们所希望的道路。 没有人相信的幻术就和没有命中目标的火球一样毫无价值。 而火球可以必中，幻象永远没有办法让人必然相信。 而虚空……也不过是一个足够强大的幻术大师而已。 没错，从某种程度上，虚空的确变假为真的——罗德可以说，虚空真正的改变了自己的听觉和视觉，自己听见的魔音不是“虚空希望自己听到的”而是“虚空让自己听到的”。 但虚空没有真正制造一段魔音。 比如在罗德的身边，迦娜就听不见这段魔音。 在达拉然，罗德上第一节课之前曾经宣誓过，身为法师，追求奥术真知。 而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皆是假，怎么办还不简单吗？ 你用假的骗我，骗过了我的耳朵，我的眼睛，但真的能骗过我吗？ 如果我不信我的耳朵，不信我的眼睛呢？ 你永远永远都骗不过我的内心。 呵——愚蠢的主观唯心主义者。 真是抱歉了，我从来不认为我之所见即为世界，我认知世界的方式不仅仅有视觉、听觉、触觉，还有逻辑，还有论证。 虚空最大的破绽在哪？ 因为它的手段实在不够直接，只要被虚空侵染的人能够让自己确信“虚空说的都是假的”，那虚空只能做无用功。 也许虚空意志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后，它可以直接摧毁罗德本身的意志，掌握罗德的身体——但现在罗德只不过受了点伤，还不到那个程度！ 没错，你可以说“存在就是为了被感知”，所以“感知到的既是存在的”。 那么，我也可以坚持“没有感知到你刚刚那句话的存在”。 脸上紫气氤氲，罗德和虚空开始了意志层面的较量。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三十四章 破障 虚空向罗德展示了无数的可能，无数的未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罗德的“不相信”，虚空不再以单纯的魔音贯耳很光怪陆离让罗德丧失视觉和听觉，而是尝试向罗德展示属于虚空的未来。 “无穷的时间，无尽的空间，一切都将归于虚空……” “在虚空之中，你能得到一切……” “当你有所渴望之时，虚空就已经在注视着你……” 在虚空所展示的“未来”之中，罗德无所不能，左拥右抱，富甲天下，千秋万代…… 但……没有什么卵用。 罗德不仅不信，甚至还想笑。 在虚空卖力地自我推销的时候，罗德在完全消灭了虚空对自己的影响后，开始寻找恢复自己视力很听力的办法。 不信虚空归不信虚空，罗德可不想做一个瞎子、聋子。 但虚空似乎完全掌握了罗德的视听中枢一般，无论罗德怎么做，都无法将其摆脱——就算罗德把自己的脑袋完全元素化都不好使。 唔，有点麻烦啊。 当然，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在真正抓住了虚空最大的弱点之后，虚空对罗德而言的威胁已经小的可怜了。 只要不相信被虚空所侵蚀的感受，虚空就无法对罗德造成任何的影响——才怪呢！ 手上被刀子割了个口子，很疼——谁能告诉自己“我不疼”然后就真的不疼了？ 罗德不会因为耳边的絮絮低语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但不代表现在他可以不用听虚空絮叨。 而第二步，罗德就要消灭自己听到的絮絮叨叨。 至于方法…… 罗德已经找到了。 安安静静地躺着，罗德将自己想象成了一块臻冰。 嗯，这么说有点不够清晰——确切一点，应该说罗德正在试图反欺诈虚空，让虚空以为自己是一块臻冰。 自己这里没有虚空之眼，虚空的感知肯定是来自于虚空的感知。 而现在，罗德要做的就是欺骗虚空的感知，让虚空的意志自行消散。 这种欺骗的方式肯定不是和虚空意志对话，然后说自己的一坨臻冰，那叫欺骗自己的智商——罗德欺骗虚空的方式是不听不敢不感受，直接休克。 成为元素生物之后，罗德甚至连呼吸都不需要，在这种情况下，罗德很有信心让虚空无法感知到自己。 不听，不看，不感受，不行动。 罗德不知道的是，在他开始了“休克疗法”的时候，漫漫黄沙忽然出现，将他整个人连同抱着他的迦娜，全都埋了起来。 …………………… 瓦罗兰的时间是瓶中时光式的时间，那瓶是什么瓶子？ 如果瓦罗兰的时间也能具现化，那一定是一个沙漏，沙漏上方的沙漏缓缓流向下面——上面的沙子源源不断地产生，下面的沙子则是悄然无声地消失。 而时之砂，就是这流动之中的砂砾。 这些时之砂为什么能够隔绝时间？ 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时间的碎片，除了时间本身，没有什么能够影响时间——那些以为自己掌握的时间真谛之人就和基兰一样，实际上还在时间的控制之中。 厚厚的时之砂并不能消除罗德被感染的虚空意志，但却能够让罗德更像是一块臻冰。 而结果……就像是罗德所预料的那样，虚空终于失去了自己的目标。 当罗德抱着迦娜爬出了时之砂后，他不仅完全消除了虚空的侵蚀（脸也变回来了），甚至还隐隐约约找到了当初封印虚空的一些眉目。 那些雕刻在臻冰上的符文本来罗德是完全不懂的，但现在……如果罗德愿意去想，肯定能够有所收获。 而迦娜在摆脱了时之砂后，则是紧紧抱住了罗德。 “好啦好啦，轻一点，我现在胸口的伤害没有好彻底呢……” …………………… 在成功战胜了虚空之后，罗德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去看看努努。 在严重程度上，努努可比罗德惨多了——罗德还只是被附着在阿瓦罗萨身上的虚空所伤，努努干脆就是暴露了自己之后被虚空意志直接冲击到。 而努努也不是什么法师，更不会什么“我偏不信”这种奇怪的意志对抗方式，这更让罗德担心。 但……有一个好消息是，努努是幻想符文的掌控者。 在对抗虚空的能力上，努努可比罗德强多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努努会不会被虚空骗到…… “不应该啊……”看着始终昏迷不醒的努努，罗德终于还是皱起了眉头，“虚空没有能够控制努努就证明努努的意志没有被击碎，那他为什么没有醒来？” 罗德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努努正在和威朗普进行着真正的告别。 实际上，在虚空冲击正中努努的时候，努努的意志是没扛住的。 他和罗德的情况可不一样，那是虚空意志的正面冲击，强如天神战士，也只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虽然是幻想符文的拥有者，但努努的意志还没强过天神战士。 扛住了虚空意志冲击的，是威朗普。 威朗普掌握着雪人最后的幻象符文，虽然努努通过了他的考验，成为了力量的继承者，但……说实话，现在的努努还不能承受幻想符文的力量。 而威朗普本身虽然死了，但他留给努努的符文刻印还在，在精神层面上，一个高大的身躯在漫天可怕的紫色席卷而来的时候站了出来，将努努护在了身后。 当那代表着虚空意志的紫色褪去，努努最后所见只有一抹消逝的洁白。 努努本身现在没有受伤，依旧不醒实际上是他“不愿意醒来”。 在精神世界中，努努感觉到了那抹白色的熟悉，他一直一直在追逐着那一抹白色——虽然那抹洁白在极速消散。 罗德在努努身边守了三天。 努努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追了三天。 当怒黁真正追上了那片白色后，他看见的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朝着自己挥了挥手的身影，当他再次迈步之时，却一脚踏空，忽然惊醒。 蓦然坐起，努努看着在自己床边不远处，趴着桌子沉沉睡去的罗德，忽然泣不成声。 第八百三十五章 探寻 努努醒来宣告着这次行动的圆满成功——而努努的恍惚在罗德看来也属于是正常现象。 努努自然不会和别人讲威朗普的最后告别，他开始努力掌握臻冰的力量、掌握来自幻想符文的力量。 战争让努努褪去了天真，威朗普的死亡让努努褪去了稚嫩，而这次最后的告别则是将责任压在了努努的肩膀上，努努就像是一块石中璞玉，当外面粗粝的石头被打磨干净以后，竟然是如此的光彩照人。 而目睹了全过程的罗德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究竟是欣慰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 不过就现在的结果看来……至少艾尼维亚的试炼已经不再是任何的问题了。 在努努醒来之后，罗德带着他再次进入了嚎哭深渊——这一次两人没有去那座地下城市，只是简单利用着原有的封印，给虚空制造了一道枷锁。 对时间有所明悟的罗德和掌握着臻冰力量的努努都不会封印，但却都有点小技巧，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简单地给嚎哭深渊下的虚空做了一个小小的处理——处理手段非常的粗糙，而且看样子也支持不了太久。 但这已经足够了。 罗德已经打算去找找有没有人能够过来一起帮忙，彻底地将虚空封印起来。 至于帮手…… 罗德也已经大概心里有数了。 …………………… 本来按照罗德的意思，带着努努进入嚎哭深渊需要再休息几天——但因为一点小小的变故，这次行动被提前了。 而这个意外……没错，就是那把长弓。 在努努恢复、罗德终于有空休息一下的时候，迦娜“无意地”提起了那一把长弓——“你似乎有一把不错的弓。” “弓？”因为罗德当时已经重新整理了自己的空间背包，所以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迦娜说的是什么，“那把弓……的确是一把好弓，这个世界上恐怕都没有比它更好的长弓了。” 这是自然的——别的不说，你在瓦罗兰给我找一棵能够比得上世界之树的大树来！ 虽然在艾欧尼亚的普雷希典，那里也有不少历经无数岁月的长弓，但……和世界之树比，它们还未够班啊！ “但……似乎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这把弓啊？” 虽然迦娜继续着自己似乎若无其事的语气，但……罗德又不傻。 来到了瓦罗兰之后，罗德感觉自己的情商直线上升，从结果来开，似乎高强度战斗的确有损情商。 “那把弓……只是一件没机会送出去的礼物而已，留着它，我有些遗憾。” “礼物？”听罗德这么说，迦娜微微皱起了眉头，“送给谁的？” 这样一把珍贵的武还真的是礼物？难道真的是要送给艾希的礼物？没机会送出去又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我所以不愿意送出去？ “我的一个战友，一位老朋友。” 罗德实在不好说是希尔瓦娜斯——虽然他真的不想隐瞒什么，但三个世界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出口啊！ 而且这把弓没送出去呢！ “一位神射手？”迦娜顺着罗德的话继续问道，“和艾希比呢？” “和艾希相比？”罗德略微思忖了一下，“她……应该比艾希强大了很多吧。” 她！ 迦娜第一时间划出了罗德语句之中的关键词。 “她”这个指代着女性的第三人称代词让迦娜心头的警铃大作，但之后的说法却让她又有些安心。 “她”比艾希强大，也就是说不是艾希。 而从罗德没有去隐瞒性别的方向上看，他也就没必要在这里撒谎。 综上所述，迦娜得出了结论，这把长弓不是送给艾希的。 一番思考之后，迦娜暂时解除了警报。 当然，这只是暂时解除而已——虽然艾希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有一个新的“敌人”出现，这让迦娜依旧保持着相当的警惕。 “比艾希还强大的神射手……你这么说，我还想见见她呢。” 虽然语言似乎轻描淡写，罗德却察觉到了迦娜的警惕，他索性拿出了这把长弓，将其握在手里。 “恐怕……没有机会了，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两个世界？ 她死了？ 迦娜忽然想起了罗德的过去。 在祖安的时候，迦娜也曾经试图探求过罗德的过去，但无论她怎么寻找，都少有痕迹。 也就是说，罗德其实不是祖安人。 而现在，听说罗德提起和自己的好朋友身处两个世界，迦娜很自然地对罗德的过去有了一些猜测。 在某次可怕的战争之中，罗德失去了挚友，离开了家乡，在祖安开了一间黑心小酒馆—— 这种故事……即使对女神也是很有杀伤力的。 看着罗德手里的长弓，迦娜眨了眨眼睛。 “那……这把弓你要一直带着吗？” 罗德愣了一下。 要带着吗？ 说带着，好像自己“旧情难忘”一样；而说丢掉……那也太浪费了点吧？ 要不……卖了它？ 咳咳……开玩笑的。 罗德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卖掉这把长弓，而且在瓦罗兰，似乎也没有谁能够出得起这把长弓的价钱。 世界之树的枝条值多少钱？ 死亡之翼的心弦值多少钱？ 先知维纶的祝福值多少钱？ 凯尔萨斯的附魔值多少钱？ 无价——全部无价。 留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卖了也不是。 现在罗德还真的有点小尴尬。 这时候，迦娜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在之前的战斗中，艾希的阿瓦罗萨长弓被斩断了——” 罗德闻弦歌而知雅意，略微一思忖，点了点头。 “给她试试也好。” 迦娜瞪大了眼睛。 罗德的吝啬在祖安可是人尽皆知的，而现在，这样一把堪称无价之宝的长弓说送就送？ 好啊，好滴很！ 还说你对艾希没有想法？ 眼见着迦娜变了脸色，罗德索性将弓交给了她，然后直接去找了努努，带着他就从嚎哭深渊上跳了下去。 做选择好难，我还是跳崖吧！ 看着罗德下坠的身影，迦娜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傻乎乎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三十六章 交锋 迦娜准备将这把长弓怎么办呢？ 答案很简单，既然罗德和艾希没什么，那这把长弓……干脆就送给艾希就好了。 刨除去情敌这一点，迦娜对艾希其实是非常欣赏的。 毫无疑问的，艾希坚强勇敢、意志坚定、亲和力强，甚至歌声还很好听，这样的一个坚强而独立的女性除了那些天天见不得人好的妒妇，谁会对她生出恶感呢？ 当然了，对于艾希打罗德主意这件事，迦娜也是略有察觉的——不过现在看来，罗德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虽然没有听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但迦娜想来……罗德既然说自己曾经有过一个比艾希还要强大的女性故人，那他估计很难对艾希动情的吧？ 既然不可能，那自己坦然一点又有何不可？ 这把长弓既然没有用了，那就送给艾希呗！ 怀着这种念头，迦娜找到了艾希。 而当艾希看见迦娜的时候，她本能地有些慌乱。 别看这位艾希小姐是阿瓦罗萨的战母、弗雷尔卓德的女王，但在情场上，她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新丁——崭新的那种。 纵观艾希过去的这二十来年，基本就是三部曲。 嗯，《童年》《被追杀》《走向统一》 和那些国产烂片导演拍什么都爱谈恋爱不同的是，艾希的这三部曲中，恋爱元素为零。 甚至艾希的父母在一起，都和爱情无关——艾希她爹是阿瓦罗萨最强大的战士，所以才娶了艾希的母亲。 而在艾希的父亲战死之后不久，她的母亲就在一场鲁莽的战争之中死去了。 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出身，艾希对爱情的理解一直停留在……大约初中二年级的水平。 嗯，顶多初三。 这种情况下，当她遇见罗德、了解罗德后，她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混杂了多种情感的爱情。 没错，这的确是爱情——但艾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份爱情之中掺杂了许多的崇拜、依赖、仰慕，甚至是责任。 一直以来，艾希都希望自己能够“击败”迦娜，但当她看到迦娜召唤了复苏季风之后，她犹豫了起来。 人生第一次，艾希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然而，就在前天，艾希被那把长弓再一次地拨乱了心弦。 …………………… 深夜。 艾希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迦娜手中的长弓，手足无措。 壁炉的火光映照着艾希的脸庞，红彤彤的脸蛋像是经过精心烧造的红釉彩瓷，细腻而优美。 “你……” “很奇怪我来找你吗？”看着局促的艾希，迦娜扬了扬手里的长弓，“还是很奇怪我手里会拿着这把长弓？” 艾希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示意迦娜坐。 迦娜也不拒绝，她微微一笑，坐在了艾希的对面，然后伸手递出了长弓。 “送给你的。” ？？？ ！！！ 艾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双眼闪过一道光彩，然后死死盯着迦娜。 “没有人能够用的上它——罗德说这是瓦罗兰最好的长弓，丢掉的话可惜了。” 虽然迦娜没有在语气之中进行强调，但听到罗德的名字，艾希的心跳还是快了半拍。 艾希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再次低下头，选择了沉默。 面对着低头不语的艾希，迦娜脸上的微笑似乎更盛了。 看着面前的艾希，迦娜仿佛看见了三年前初见罗德的自己。 一样的羞涩。 曾经的迦娜就和现在的艾希一样，会很容易面红耳赤。 但那也只是曾经。 那时候信仰着迦娜的只有祖安少部分还能相信神话的孩子们，所以迦娜天真而羞涩，喜欢偷偷地搞一点小小的恶作剧。 而现在，信仰着迦娜的不仅是整个祖安，还有诺克萨斯西北部的黑森林，比尔吉沃特和蟒行群岛，乃至于龙岛的部分巨龙。 这种情况下，在信徒们的影响下、一次次的经历下，迦娜以及成长了。 迦娜还坚持着自己的守护，坚持着最初的善恶，但面对事情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了思考——至于战斗意识差劲这一点……那是天赋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迦娜甚至有些享受现在这种用语言撩拨得艾希默然无语的感觉。 “你的心思我大概能够猜到一些。”眼见着艾希摆出了沉默的态度，迦娜继续着自己的说法，“但……怎么说呢，我甚至有些开心。” 开心？ 听迦娜这么说，艾希忍不住再次抬起头。 “有人欣赏，说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不是吗？” “而且，欣赏他的还是你这位弗雷尔卓德女王……哈哈，真有意思。”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看着面前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迦娜，艾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承认，我喜欢罗德！” “对嘛~”看着面前握紧了拳头的艾希，迦娜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这种气势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艾希站起身来，“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堂堂正正地公平竞争？” “堂堂正正地公平竞争？”迦娜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摇了摇头，“我先认识他，先和他在一起，你现在突然说要竞争……这哪里公正了？” 艾希气息一滞，张口结舌。 在这一点上，迦娜没说错——习惯性认为先来后到的艾希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资格公平竞争？ 然后，就在艾希更加慌乱、更加不知所措的时候，迦娜将手中的长弓递到了她的手里。 “拿好它——然后答应我一个条件。” 若有若无的清风之下，艾希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不知所措地接过了迦娜递来的长弓，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迦娜突然张开嘴，含住了艾希的耳垂。 艾希终于站立不住，整个人瘫倒在了自己的座椅之中。 就在她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迦娜终于低低地开口了。 “答应我，给他一个孩子好吗？” “罗德最喜欢孩子了……” 这一刻，艾希终于完全愣住了。 这……这和想象之中的交锋不一样啊！ 第八百三十七章 女神的遗憾 艾希整个人已经傻了。 在见到迦娜来找自己的时候，她曾经设想了迦娜所可能做出的无数种可能，也许是强势地宣告主权，也许是威胁自己，又或者干脆和自己动手——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迦娜居然跟自己说“给罗德生个孩子”。 这也许是……一种羞辱？ 见鬼，这算是哪门子的羞辱啊？！ 就在艾希整个人都懵了的时候，迦娜在她的耳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知道吗，罗德是一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 “？？？” 艾希显然没有明白迦娜的意思。 “但我是不能有孩子的。” “！！！” 迦娜失落的语气让艾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在瓦罗兰，越是强大的人，生机就越是旺盛，生育能力也就越强——为什么弗雷尔卓德战母是最强大的女性？就是因为只有最强大的女性才能生育出最强壮的婴儿！ 而在艾希看来，迦娜是毫无疑问的强者，这样的强者是不会有生育问题的！ 可惜艾希不知道的是，迦娜是半个星灵、半个巨神。 谁都可以有后代，唯独巨神不能，星灵不能！ 星灵承担着瓦罗兰规则的责任，符文法则又怎么能够允许他们诞下后代？ 神性和人性一直都是冲突的——而对于直系后代的母爱和父爱，则是人性之中最为强烈的情感，在成为了巨神星灵之后，当风暴规则成为了迦娜身体的一部分之后，她就已经失去了拥有后代的资格。 对于这一点，罗德是有所猜测的，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提到过。 而同样的，迦娜也猜到了罗德已经猜到了。 在迦娜看来，罗德是一个非常喜欢小孩子的人——他平时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为人甚至有些冷漠，但是在小孩子面前，只要不是熊孩子，他就总是温柔而善良。 迦娜也曾经问起过罗德，为什么会这样，而罗德的回答则是耐人深思的。 “小孩子代表着纯洁，也代表着希望——前者我已经永远失去，后者我将永远追寻。” 罗德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在艾泽拉斯的时候，兽人战争让初临战场的罗德心态几乎爆炸，连续的战斗和巨大的压力之下，罗德整个人都仿佛炸药桶一样，随时可能爆炸。 （在暴风城大撤退中，某些贵族展现出了惊人的猪队友天赋，而碍于这群猪的身份，罗德还偏偏不能将他们怎么样，再加上来自战斗的压力，导致罗德有些钻牛角尖了。）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患上了严重的失眠，刺鼻的血腥味让他难以得到有效的休息。 而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没错，至今罗德还是一个广义上的无神论者，他不承认有人格的万能之神），圣光的抚慰对他的效果也非常低，甚至洛萨一度认为他遭受了术士的诅咒。 在蓝星，罗德的这种情况被称为做战争综合症，是一种严重的心理疾病。 最终治疗了这种疾病的，是暴风城的那些失去了家人的孤儿们。 在暴风城大撤退后，当罗德从南海镇登陆时，焦躁的他在镇子里乱逛——而乱逛的时候，他看见了很多玩游戏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面有菜色，看起来一个个惨兮兮的——他们在玩着一种叫做“骑士打兽人”的游戏。 而因为所有人都争着当骑士，最后这群小家伙最终将兽人的角色放在了路边的一个破桶上，他们嘴里像模像样地喊着“为了联盟”然后用手中的木棍狠狠地劈向那木桶。 不知道为什么，看孩子们游戏的罗德心情异乎寻常地放松——要不是因为不会变身类的法术，罗德很有可能加入其中。 看着孩子们游戏的罗德最后学会了他们唱的儿歌——而哼唱着儿歌的罗德，在当晚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从那以后，罗德就很喜欢小孩子了，在兽人战争后，他甚至成为了暴风城孤儿院的主要资助人——没有人相信，那个被称为“人型地精”的罗德，居然还会将自己辛辛苦苦搜刮来的金币，无偿地送给那些在战争之中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们。 而来到了瓦罗兰之后，罗德也一直对小孩子充满了好感——金克丝如此，安妮如此，努努也是如此。 身为罗德的爱人，迦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奈何她身份实在有些特殊。 有的时候迦娜甚至会想，千珏那狼与羊的眷恋，代价是不是他们要兢兢业业地履行来自符文法则的责任呢？ 迦娜诞生地很早，但直到遇见了罗德，她才会真正意义上的思考。 迦娜和罗德之间，一直都是罗德在帮助迦娜——虽然罗德也没有说过什么回报之类的，但迦娜也在寻找着“扯平”的机会。 曾经的迦娜以为如果自己升星成神，就可以和罗德并肩作战，帮助罗德了——但可惜的是，她最终发现自己似乎天生就不擅于战斗。 这种情况下，迦娜自然别有心思。 这把长弓如果罗德本来打算给艾希，她就绝对不会答应给艾希；而如果这把长弓不是给艾希的，她就不介意将它给艾希。 …………………… 沉默良久。 迦娜和艾希，谁都不在说话，只有壁炉里的篝火还在哔哔啵啵。 “你……认真的吗？”艾希似乎想通了什么，再次开口，“你之前说的……认真的吗？” “那是自然。”迦娜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翘，“我何必骗你？” “可是……我也需要孩子。”纷乱之下，艾希索性完全不去考虑个人情感问题，转而以阿瓦罗萨战母的身份开口，“阿瓦罗萨需要一个继承者，我是部族的战母，这是我的责任。” “罗德也很喜欢孩子的。”迦娜轻声细语，若无其事，“福光岛也需要一个主人。” “我说，阿瓦罗萨需要一个继承者！” “那就要看你的能耐如何了。”迦娜若有所指，“或者……你试试看能不能将罗德留下？” 艾希不再说话。 房间里再一次只剩下了壁炉篝火的哔哔啵啵。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三十八章 坐收渔利里的罗德 在沉默之中，艾希和迦娜达成了微妙的共识——也许是因为羞涩，也许是因为什么其他的缘故，两个人都没有说破，但却心有灵犀。 就像是她们说的。 福光岛需要一个继承者，阿瓦罗萨也是。 而作为当事人，罗德对于这次默契的共识……一无所知。 带着努努，此时罗德正在艰难地封印着虚空。 两个人都是封印方面绝对的半吊子（严格意义上甚至连半吊子都算不上），在赶鸭子上架的情况下，罗德和努努愣是依靠着厚厚的臻冰之墙和乱七八糟的封印符文，堵住了虚空的裂隙…… 这种封印估计撑不了多久——但罗德也没想撑多久就是了。 而当罗德带着努努再一次爬上了嚎哭深渊之后，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去找艾尼维亚了。 罗德将艾尼维亚的考验告诉了努努，并再次将选择权交给了他。 而对于这个考验，努努的答案又一次是“我接收，什么时候去”。 “越快越好。” 按照罗德的意思，封印那边暂时只是糊弄一下，尽快接受了艾维尼亚的考验，自己也能尽快去找帮手把虚空封印住。 最后，出发时间被定在了第二天。 而就在当晚，罗德遭遇了夜袭。 首先到来的是缠绕着罗德的微风。 清风游走在罗德的身边，让他的汗毛都慢慢立起来了——然后，就在他突然惊醒，张开眼睛的时候，迦娜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嘘——别动。” 罗德从善如流。 任凭道道风锁将自己束缚在床上，罗德索性享受——但爽着爽着，事情似乎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好像……换人了？ 迦娜什么时候学会变身术了？！ 罗德莫名地有些兴奋了起来，但就在他腰部不由自主地用力的时候，一声没有忍住的闷哼却暴露了交流对象的真实身份。 艾希受伤的时候也是这样闷哼的！ 罗德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要挣脱风锁的束缚将自己撤出来——但就在这时，迦娜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畔。 “放松，亲爱的。” “这是我的选择，也是她的选择——” “现在你需要做的，只有接受。” 心思电转，罗德瞬间通透，再次选择了从善如流。 而另一个人也似乎得到了许可，行动更是快了三分。 …………………… 了无痕？ 抱歉，不存在的。 就在一切结束，某个初临阵仗的家伙想要趁机离开的时候，无形的奥术力场出现，将整个房间完全封锁了起来。 罗德可不是一个喜欢装糊涂的人。 虽然他现在还搞不清为什么迦娜和艾希会这么做，但做了就是做了，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这绝对不符合罗德的习惯。 顾及到了她们的感受，罗德没有开灯，也没有使用光照术。 “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 双份的沉默。 “刚刚不还是很能喊么——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 “一个小小的奖励。”开口的是迦娜，“看在你辛苦的份上——同时也帮个忙。” “帮忙？”罗德眯起了眼睛，“什么忙？” “阿瓦罗萨需要一个继承者。”莫名的不甘于迦娜之后，艾希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有些沙哑，“这个继承者……需要是足够强大者的孩子。” “仅此而已？”罗德紧追不舍，“搞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阿瓦罗萨能够有一个强大的继承者？” “那不然呢？”听罗德这么说，迦娜反而竖起了眉头，“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 “想法……”罗德眨了眨因为黑暗而有些不适应的眼睛，“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我在嚎哭深渊之下，见到了阿瓦罗萨？” “阿瓦罗萨？”x2 因为最近比较忙，罗德也只是大概讲了一下自己在嚎哭深渊之下的见闻，关于阿瓦罗萨的事情并没有特意地提起，现在艾希和迦娜听说罗德见到了阿瓦罗萨，都有些奇怪。 “嗯，阿瓦罗萨——在臻冰的封印之中，阿瓦罗萨并没有完全去世，她甚至还对抗着虚空的意志和我说了几句话。” “她说了什么？”艾希不由自主地凑了过来，“她有没有说弗雷尔卓德应该如何？” “没有。”罗德摇摇头，“她只是提醒我虚空的可怕，询问了一下弗雷尔卓德的现状——听得出来，她很欣慰。” 艾希再次陷入了沉默。 “阿瓦罗萨将自己活成了一个传说，努努成为了真正的英雄——而你们呢？你们又希望能够有怎样的生活？” 这是罗德第一次说起人生目标这个话题，迦娜微微一愣，然后哈哈笑了起来——“我啊，很简单啊，就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 而另一边，艾希则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弗雷尔卓德统一了，虽然虚空还在，但她相信有罗德的帮助，那个封印很快就回你加固。 这样的话，艾希的梦想可以说是完成了一大半。 弗雷尔卓德统一了。 而考虑到雪地果的出现，弗雷尔卓德的粮食产出有了保证，似乎这里的人们生活的水平可以上一个大台阶——那弗雷尔卓德的繁荣什么时候能够实现呢？ 艾希也知道，统一这种事情是可以在一代人之中实现的，但繁荣……那可不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能够完成了目标。 自己的梦想，就是弗雷尔卓德的繁荣吗？ 不知道为什么，当艾希听说阿瓦罗萨还最后询问了弗雷尔卓德的情况时，她隐隐约约有些不甘心了。 “我的梦想倒是很简单。”在艾希开始思考的时候，罗德叹了口气，“我想自由自在地活着，没有什么负担的那种——最好能再见见我老爹老娘，告诉他们你儿子也是能娶到老婆的人，那就更好了……” 罗德的语气里满是惆怅。 迦娜握紧了罗德的手。 而另一边，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艾希也握紧了罗德的手。 然后，就在罗德的嘴角刚刚露出一点笑意的时候，两只手捏住了罗德腰的左右两侧，同步率极高地拧了一圈。 “啊——” 一声凄厉的嚎叫划破了弗雷尔卓德的夜空。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三十九章 试炼启程 罗德一夜未眠，甚至和努努第二天一起出发的时候还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而当努努露出好奇的表情时，罗德不得不收起自己的这副模样。 嗯，努努还是个孩子。 为了转移努努的注意力，罗德在召唤了自己的飞毯之后，主动聊起了关于试炼的问题。 “你对艾尼维亚了解多少？” 了解多少？ 罗德的问题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而就是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却让努努有些愣住了。 努努知道很多关于艾尼维亚的故事和传说——别说是努努这个专门传承历史的诺台族，就算是普通的弗雷尔卓德人，都对艾尼维亚或多或少地有些了解。 相较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奥恩，艾尼维亚可以说是很有影响力的神祇了，所有人都知道艾尼维亚就在弗雷尔卓德更北边的大冰川上。 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奥恩是不知道在哪，而入艾尼维亚是你就知道她在哪，但却去不了那里。 艾尼维亚是寒冷的代名词，在弗雷尔卓德，冷风被称为艾尼维亚之息；而同时，艾尼维亚也是智慧和启迪的代表，是弗雷尔卓德三个神祇之中看起来最聪明的那个。 努努很快就想到了非常多关于艾尼维亚的信息，但这些信息似乎更像是百科知识，对即将面对的试炼没什么帮助。 “很多，但大多很杂乱。”努努坦白了自己的感受，“对于试炼没什么帮助。” “那我来和你说说我看到的艾尼维亚吧。”最在飞毯上，罗德制造了一个简单的结界屏蔽了迎面而来的寒风，“实际上，在我看来，艾尼维亚是一个很聪明、掌控欲很强的家伙。” 罗德的用词让努努很不习惯——弗雷尔卓德人虽然不讲什么礼貌，但对于先祖和强者，他们总是会致以对应的尊敬，而罗德的用词听起来对艾尼维亚毫无尊敬可言。 不过，考虑到罗德也不是一般人，努努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听着。 “我敢打赌，艾尼维亚的试炼一定是具有连锁性的。” “连锁性？”努努复述了一遍罗德的说辞，“什么意思？” “就是像锁链一样，一环套着一环，前一个引起下一个。” 努努有些懵懂。 弗雷尔卓德人一向是不怎么喜欢搞一个复杂计划的——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计划这玩意太复杂了会记不住的。 努努所见过的、最擅长做计划的就是罗德和丽桑卓了，而现在听罗德的意思，艾尼维亚也是这种人——哦，是神。 努努挠了挠脑袋。 别看努努知道的事情不少，但说到制定计划，他还差得远——记住一些知识和讲这些知识灵活地运用之间，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二者之间的差距甚至一辈子都走不完。 而努努幸运的是，在他还小的时候，他就真切地体会到了计划的意义。 至少有了个目标不是？ “也就是说，艾尼维亚的考验是为了考验我的计划能力？” “至少是反计划的能力。”罗德点了点头，“如果我是艾尼维亚，我应该不至于要你完全制定一系列面对考验之时的计划，但你至少要能够察觉到艾尼维亚的计划。” 努努眨了眨眼睛。 “我只能说到这了。”虽然努努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罗德的意思，但显然罗德不能继续说下去了，毕竟这是努努的试炼，“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在接受试炼的时候，不仅使用了自己符文的力量，还要多动动脑子。” “哦。” 当罗德带着努努来到了大冰川上的时候，艾尼维亚并没有直接现身——“迎接”他们的，是大量的冰元素生物。 这些冰霜制造的家伙都是些低等的元素生物，它们遵照着艾尼维亚的意志行事，看起来似乎没有自己的智慧——当罗德和努努出现之后，这些冰元素直接就找上了努努。 对身边的罗德熟视无睹，这些冰元素直接举起手中的冰制长剑，朝着努努就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凛冽的寒风之中，一个飘渺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心点，小家伙——试炼开始了。” …………………… 努努战斗的天赋还算不错，但之前他大多是跟着威朗普一起行动的——没有威朗普也至少有不少雪人护卫，而现在罗德摆明了袖手旁观的情况下，面对着这些笨拙的、战斗力其实不怎么样的冰元素，努努还是险象环生。 挥舞着手中的臻冰长笛，努努能够正面抵挡住来自长剑的劈斩，但凛冽的寒风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迅速地流逝着。 在和威朗普一起行动的时候，努努不是战斗的主力，在面对严寒的时候，他能够依靠着威朗普的长毛进行保暖。 但现在显然没有人能帮上努努。 “战斗力是最基础的考验。”寒风之中，艾尼维亚的声音依旧飘渺，“如果连最基础的战斗力都没有，那就没有资格被称为英雄。” 努努听见了艾尼维亚的话——但眼见着冰元素的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努努左支右绌，越来越慌乱。 在这时候，努努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第一反应是错误的。 面对着数量较多的敌人，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利用臻冰的力量对敌，而不是拿出长笛就来近战…… 而现在如果再转变战斗的方式……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努努对于臻冰的力量还不是很熟练，而臻冰本身也很难控制——几次使用臻冰力量的时候，都有罗德在身边作掩护。 现在努努没有掩护，敌人就在腋肘之间，再想要制造臻冰似乎也来不及了…… 怎么办？ 紧急情况下，努努没有放弃，而是选择使用了幻想符文的力量，一个咆哮着的雪人幻象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雪人一声咆哮，举起了强壮的手臂，将距离努努最近的两个冰元素直接拍飞出去。 而趁着幻想雪人掩护的机会，努努制造了一柄长刀。 一柄臻冰制造的，真·四十米长刀。 观战的罗德在这一刻目瞪口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四十章 努努的天赋 努努的举动直接看傻了罗德。 众所周知的，符文掌控者能够借助着符文法则的力量，“不科学”地控制种种超凡之力，火焰可以被捏成火球，平地也能卷起大风——而现在，努努显然没有走寻常路。 臻冰虽然是冰，但严格意义上说，它并非是冰霜符文的下属符文，它所具有的低温、冻结、不化、封印的属性，使其相当特殊地和不少世界符文都扯上了关系。 但大致上它的特点都具有良好的前景，如果使用者足够强大，将其变成一种世界符文也未必不行。 而努努是怎么用这种力量的呢？ 用臻冰制作一把四十米的大刀，然后利用自己能够控制臻冰的特殊能力，无视了引力的作用，在冰元素之间开无双。 努努的武技拙劣之极，基本处于学前班儿童学孙悟空刷拖布杆的水平。 但你耐不住他手里的家伙够劲啊！ 四十米长的臻冰长刀在努努的手里简直如臂使指，顺畅得不行！ 一般人用刀都依靠着自己的膂力，膂力越强的人，刀就可以越重——像泰达米尔这样长刀已经是相当可怕的敌人了，暴起一刀开碑裂石不在话下。 而努努这把四十米的长刀……横扫千军！ 不需要膂力，不会伤到自己，仅仅是操纵臻冰移动所需的精神力也不多，努努虽然舞刀技术不咋地，但一通乱刀下去，艾尼维亚准备的第一重考验直接通关。 而在艾尼维亚的剧本里，这一关……不应该是这样过的！ 可惜，不管艾尼维亚的设计如何，努努既然已经干掉了那些冰元素，这第一层考验就已经通过了——当所有的冰元素全部粉碎之后，努努气喘吁吁地散掉了那把长刀的时候，寒风更盛。 在呼啸的寒风之中，冰屑和浮雪漫天飞舞。 罗德和努努都眯起了眼睛。 当寒风停歇之时，艾尼维亚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你就是努努？” 相较于见罗德的时候，这次见努努艾尼维亚明显收拾了一番——这只巨大的冰凤浑身晶莹剔透，冰制的羽毛上甚至有着清晰无比的纹路！ 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碍于努努在场，罗德默默翻了个白眼。 而努努则是眼里开始闪烁起了小星星。 虽然现在的努努是弗雷尔卓德不折不扣的大英雄，但实际上他的心态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骄傲——在很多时候，他还是那个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希望走遍弗雷尔卓德的诺台族孩子。 现在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艾尼维亚，努努又怎么会不激动？ “呃——我真的很荣幸见到您，艾尼维亚女士——您和传说之中的一样美丽、高大而优雅。” “真是难以置信，我真的见到了您，虽然罗德和我说过这次试炼是您发起的，但……我还是有些激动……” “抱歉我有些语无伦次，但希望您能够理解我此时的心情……” “我真的听妈妈讲过很多关于您的故事，您真的是和大冰川一起诞生的吗……” “为什么奥恩的头上有角而你却长着翅膀……” “……” “……” 激动之下，努努再次絮叨了起来，整个人仿佛十万个为什么一眼，嘴上说个不停。 而出乎罗德预料的是，对于话痨起来没完没了的努努，艾尼维亚不仅没有不耐烦，甚至还相当地配合——在保持着高雅姿态的同时，她用简短的语句，快速地回答了努努的很多问题。 一人一鸟居然很谈得来！ 而本来应该作为中间人的罗德却直接变成了局外人！ “咳咳——” 眼见着这场对话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罗德不得已只能出声打断了他们。 “……好吧好吧，关于你的问题，我们完全可以在接下来的时候谈——现在的话，我想我们需要回到试炼上了。”听到了罗德的咳嗽，艾尼维亚轻轻拍了拍自己的翅膀，“希望在试炼之后，能够与你好好谈谈——小家伙。” 对此，努努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自信。 …………………… 因为努努在之前试炼之中独特的表现，艾尼维亚讲第二场试炼的地点定在了一座洞穴之内。 这座洞穴显然是艾尼维亚刚刚自己制造的——整个洞穴都是纯冰打造，可以称得上是晶莹剔透了。 而晶莹剔透……也就意味着难以分辨到底是空白，而是冰墙。 “这场试炼很简单。”艾尼维亚带着努努来到了这个洞穴的入口处，“从这里走进去，然后在出口走出来就可以了。” “好的。”努努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呢？” “然后你就通过了。” “……” 显然，艾尼维亚不打算介绍努努在洞穴之中可能遭遇的情况，而一切都需要努努自己进行判断和选择，试炼唯一的内容就是从入口进入，从出口走出来。 彳亍口巴。 努努活动了一下身体，制造了两柄臻冰长剑，进入了洞穴之中。 …………………… “剧透一下，你准备了什么？”眼见努努进入了洞穴，罗德终于开口朝艾尼维亚问道，“核心就是你在冰上搞的把戏？” “一点点。”艾尼维亚一边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边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冰上的小把戏只是对他观察力的一个小考验，这一场试炼真正的目标是他的内心。” “内心？”罗德挑了挑眉头，“你是认真的？” “当然。”艾尼维亚扬起了头颅，“真正能担大任者不仅需要有敏锐的观察力，而且还需要能够面对自己的内心、做到心灵上的坚强——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试炼啊！” “可我觉得你的试炼简单了点。” “怎么可能？”艾尼维亚呵呵一笑，“上一次试炼，阿瓦罗萨姐妹三人在迷宫里走了三天才走出来！” “可努努还是一个孩子，孩子总是心思纯净的。” “阿瓦罗萨也心思纯净。” “……努努还有与众不同的心灵力量……” “好了，我知道你很嫉妒我们融洽的关系，但我的试炼是不会放水的。” 看着艾尼维亚脸上满满的自信，罗德无话可说——就你这垃圾试炼，努努在里面的时间超过一天算我输！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四十一章 纯净心灵的幻想之力 在艾尼维亚这种层次的存在看来，衡量一个人，天赋除非达到了传说中“惊才艳艳、触类旁通”的地步，否则基本是过得去就行——更多重要的是这个人的意志品质如何。 艾尼维亚手里的次级符文刻印有的是，只要对象天赋不差，靠堆也能堆出个大佬来。 相较之下，个人的意志就不一样了。 个人经历的确能够让一个人的意志变得坚定或者因而崩溃，但这种事情一般都发生在成长期——当一个人的世界观成熟之后，他是很难因为一些事情而产生大的变化的。 这种情况下，意志品质就成为了艾尼维亚测试的重中之重。 在努努进入了冰霜迷宫之后，艾尼维亚会一点点地剥夺他的感官，首先是无尽黑暗中失去视觉，然后是绝对安静中失去听觉，在之后则是纯净之冰失去味觉，最后是作为参照物的冰墙突然消失，受考验者失去触觉。 在这种情况下，强烈的心理暗示会让考验者面对艰难的选择，五感被剥夺（实际上是五感范围内都没有可感应的对象）之后，很多接受考验者都会僵硬地瘫倒在原地。 这时候一旦倒下，就会彻底失去对时间和空间的最后感知。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考验的方式和给人关小黑屋差不多。 而对于那些能够坚持着前进、最终摸索着穿过了那一段“寂静之地”的考验者来说，他们在接受了巨大的心理刺激之后，还需要面对艾尼维亚布置的很多有趣的选择题。 这些选择题被以各种剧目的形势表现了出来——而一旦接受考验者失去了理智或者出现了不耐烦，他就会遭受来自剧目表演者（冰元素）的袭击。 说是迷宫，但实际上，这座迷宫迷的不是路，而是心。 只有意志坚定（心理素质过硬）、态度积极（面对测试保持理智和阳光）、沉着冷静（不会因为测试而烦躁）的人才能够走出迷宫。 如果以最快的速度答题、一直直线前进，走完艾尼维亚也不需要多久——但即使是三姐妹，在艾尼维亚的迷宫里也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虽然三姐妹的考验比努努多了一项合作，但也可以说明这座心迷宫的难度了。 然而…… 努努从进入迷宫到走出迷宫，花了六个小时多点。 在终于走出了迷宫之后，努努见到罗德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饿了”。 看着接过魔法布丁大快朵颐的努努，艾尼维亚陷入了呆滞。 这……什么情况？ …………………… 说实话，艾尼维亚的第二道考验是很有水平的。 弗雷尔卓德人说寒风是艾尼维亚之息，其实在冬天来临的时候，艾尼维亚也的确会暂时离开大冰川，趁着凛冽的寒风，去弗雷尔卓德转转——而根据对弗雷尔卓德的思考和整理，艾尼维亚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整理出了这么一套靠谱的测试方法。 利用大量的心理暗示和感官控制，艾尼维亚有信心在接受测试者没有得到事先情报的情况下，探出他们的意志水平。 可是现在，当努努以接近理论上最快完成的速度完成了测试之后，艾尼维亚对自己精心准备的测试产生了一些怀疑。 这测试……出问题了？ 看出了艾尼维亚的难以置信，罗德哈哈一笑。 “在瓦罗兰，我猜没有几个人能比努努的意志更加纯粹和坚定了——就在我们出发之前，我和他曾经去了一趟嚎哭深渊。” “嚎哭深渊？”艾尼维亚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就是之前我哥哥挖出的那一道——” “没错，就是封印着虚空生物的古战场。” “嗯。”艾尼维亚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呢？” “然后……在嚎哭深渊下的虚空城市，努努正面遭受了来自虚空意志的冲击。” 来自虚空意志的冲击？ 看着还在啃硬布丁的努努，艾尼维亚终于瞪大了眼睛。 “这……几乎不可能！”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这几乎不可能，但努努做到了。” “你确定他是撑住了？”在微妙的错愕之后，艾尼维亚忽然变得非常严肃，“而不是被虚空埋下了成为先知的种子——我可是见过了几个虚空先知的，其中不乏有自以为意志坚定之辈，他们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追寻虚空的力量，自以为可以将其收为己用，但最终无一例外地成为了虚空的傀儡。” “我当然确定。”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他可是拥有着心灵幻想之力的人，那一次的冲击对他来说可是一次不小的蜕变。” 艾尼维亚的担心罗德自然也有过，所以在努努醒来了之后，他第一时间就用时之砂给他来了一次“沙浴”，而从结果看来，努努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听罗德这么说，艾尼维亚反倒更担心了。 “心灵幻象之力我没有正面接触，但现在看来足够强大——而一个身具强大符文之力的人，除非掌握了上位世界符文，否则几乎不能掌握和自身力量相近的符文之力，他虽然能够轻易地通过测试，但接下来恐怕很难接受符文刻印……” “这倒未必。” 罗德摇摇头，简单和艾尼维亚讲了一下关于努努和威朗普的故事。 “实际上，现在努努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他自己，而是来自于他的伙伴——他很多神奇的能力和天赋都是威朗普为他留下的最后馈赠。” “如果说努努天生有什么，那恐怕就是难得的纯净吧……” 听了罗德的评价，艾尼维亚眨了眨眼睛。 纯净…… 这似乎还真的是一种了不得的品质呢！ “行吧。”艾尼维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等他通过第三道测试，我会试着拿出所有的次级符文刻印，看看究竟什么更适合他。” 说着艾尼维亚看了看罗德。 “这也是……看在你的份上了。” 听见艾尼维亚这么说，罗德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看来这位冰晶凤凰也不是喜欢欠人情的家伙啊！ 第八百四十二章 次级符文大放送 相较于前两道测试，艾尼维亚的第三道测试在罗德看来就是小儿科了——在一块巨大的冰面上，艾尼维亚召唤了一块巨大的冰制丰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问题。 而努努需要做的就是用任何的办法，答对这些问题，并将答案刻在冰制的丰碑上。 对于【白色普通选手】来说，问题多、时间紧、寒冰硬，如果这是一场满分为100分的考试，绝大部分人可能都只能拿到个位数的分数。 而对于【蓝色稀有选手】来说，问题比较多、时间比较紧、寒冰比较硬，他们就算拼尽了全力估计也不能及格。 如果答题的是【紫色史诗选手】，那就厉害了——问题数量还可以，时间也一般般，寒冰作为试卷有点麻烦，及格是没问题的，具体是七十多还是八十多，那就要看发挥了。 可当努努面对这些题目的时候，他的问题却出现在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题不会。 （不是不识字……努努虽然是个孩子，但作为诺台族的孩子，他的启蒙可是很早的。） 次级符文的常用激发手段是啥？ 那符文能量最优化的战斗节奏又是啥？ 还有什么玩意能显著降低符文能量的消耗？ 努努信心满满地制作了一根四十米长的臻冰笔（刻刀），这根笔能够轻而易举地在冰面上留下刻痕，而使用臻冰物品的努努也不怎么费力。 而现在，努努面对的问题偏偏是他勉强能够看懂这一个个的通用文字，但怎么都无法把他们组合在一起。 见到了这一幕，座位呢监考官的罗德和艾尼维亚也傻了。 这怎么算？ 努努还是个孩子啊！ 如果此时答题的人是奥拉夫，那个文盲对艾尼维亚的字一个都看不懂，这种情况下艾尼维亚完全可以不屑地说一句“脑袋里全是肌肉的家伙没有资格通过测试”，然后宣布奥拉夫不及格。 但……当努努表示自己看不懂题目的时候，艾尼维亚却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描述太过抽象了？ 怎么办呢？ 无奈之下，艾尼维亚和罗德成为了努努的“题目讲解员”，将一个个的问题变成努努能够听懂的话，再讲给努努。 而在将这些问题变成了努努能够听懂的话之后，努努的回答就很流畅了——在“考试时间”结束之前，他成功地完成了测试。 努努给出的答案虽然基本都和“正确答案”完全不一样，但其中灵光一闪的智慧和超乎常人的天赋还是很明显的。 也就是说，努努通过了第三道测试。 “现在，跟我来选择你的奖励吧。” 艾尼维亚挥动双翼，召唤了一阵寒风——当寒风散去之后，数十个闪闪发光的次级符文刻印出现在了罗德和努努的面前。 …………………… 看着艾尼维亚的收藏，罗德只想说一句狗大户。 就眼前这些次级符文……数量上估计比整个诺克萨斯所有法师拥有的总和还多。 太赖了。 生得早了不起啊？ 抱歉，生得早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看出了罗德的羡慕嫉妒恨，艾尼维亚似乎非常愉快。 “年轻的时候很喜欢这些可爱的小玩意，所以花了点心思收集它们——可惜它们可爱归可爱，给我的压力也蛮大的，所以如果努努有能力，就多试试看……” 虽然嘴上说着“都是当初”“现在已经佛系了”“有缘就拿走”，但其中炫耀之意却昭然若揭，似乎是为了刺激罗德这个符文湮灭者，艾尼维亚甚至还一个个地介绍起了这些次级符文的来源。 “这是战栗符文，在我那个哥哥挖出弗雷尔卓德群山之前，他可是被冷风吹的打哆嗦呢……” “这是急冻符文，我花了三百多年弄出来的小玩意，曾经交给了三姐妹去制造封印。” “这是冰川符文，拿来制造冰川的小玩意，平时我拿来整理一下自己家，不值一提的……” “这是雪崩符文，当时积雪落在了冰川上，然后因为打铁的声音发生了雪崩，我好奇之下就收集了这种力量。” “这是冰雹符文，能让弗雷尔卓德的天气更有趣一点，哈哈，我喜欢冰雹轻轻敲在羽毛上的感觉。” “这是冰暴符文，那次是和沃利贝尔吵架，我发火的时候发现的——还有这个冰刃符文，也是一起发现的。” “这是暴风雪符文，那是我最喜欢的天气符文了……” “……” “……” 罗德虽然表面上维持着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心底里真的很羡慕。 几乎常人能够想象到的、关于冰雪有关的次级符文，艾尼维亚都有。 大到暴雪雪崩冰川，小到冰刃冰锥冰暴，应有尽有。 而努努看着这些次级符文，满眼都是小星星。 “那这个呢，这个是什么？” “这么厉害啊，那当时您是怎么得到的？” “啊——真的和奥恩有关系吗？” “可奥恩不是掌握着火焰的力量吗，怎么会和它们有关系？” “阿瓦罗萨也曾经使用过这种力量？” 努努的关注点又一次跑偏了——相较于能够提供强大力量的符文，他反而更加关注这些次级符文背后的故事，似乎相较于力量，他更渴望听故事。 结果就是……艾尼维亚和努努持续性合拍，一个在闷骚地显摆，一个扮演着完美的捧哏，本来说好的挑次级符文，最后生生变成了“了解艾尼维亚的峥嵘岁月”。 如果罗德不打断他们，恐怕只有等到努努下次饿了他们才会停下——在罗德的督促下，努努终于选完了次级符文。 臻冰（碎片，这枚符文有一部分已经在努努身上了）、幻想（同上）、暴风雪、冰暴、急冻、雪崩、冰锥、滑冰（鬼知道这是什么次级符文）、凝霜、化冰。 努努选择了整整十枚次级符文（碎片）。 而这十个还是在精挑细选的情况下确定的——努努对于冰霜系符文的亲和力超乎寻常地优秀，绝大部分次级符文都和他有所感应，这十个是最亲切的次级符文了！ 就这样，在人迹罕至的大冰川上，一次超越想象的次级符文大放送就这样发生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 下一步 完成了试炼的努努得到了一大堆次级符文和次级符文碎片。 对于这些东西，努努知道它们很珍贵——但具体有多么珍贵……这一点上，他恐怕还需要很久才能确认清楚了。 艾尼维亚完成了和罗德的约定，并且找到了帮助自己分担责任的人，心情舒畅。 罗德为弗雷尔卓德找到了一个靠谱的守护者，减轻了艾希面对的困难，同样非常愉悦。 至于努努本人…… 眼见着可以真正成为一个大英雄，他也为精神振奋。 总而言之，这是一场三赢的局面。 不过，要想成为英雄，努努在得到了大量次级符文和符文碎片之后还需要一系列专门的训练，而这部分训练目前看来似乎只有艾尼维亚能够承担了。 如果罗德不是一个符文湮灭者的话，他也可以指导一下努努——但很可惜，作为一个符文湮灭者，罗德对努努所具有的力量缺乏足够的了解，而没有了解，就没有因材施教。 这样一来，教育小努努的事情就只能让艾尼维亚来了。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罗德已经清闲下来了——实际上，相较于教育小努努这种“简简单单”的事情，罗德要做的无疑困难了很多。 罗德现在需要做的，是去搬救兵。 嚎哭深渊下面需要一个足够稳定的封印。 …………………… 那么，罗德打算寻找的帮手是谁？ 想想看，当瓦罗兰面对虚空的侵袭时谁最紧张？ 除了那些真正要面对虚空的人外，恐怕就应该数那些瓦罗兰秩序的维持者了吧？ 那么，瓦罗兰有哪些秩序守护者呢？ 弗雷尔卓德的三个神祇。 艾尼维亚很忙——不仅是因为要辅导努努，还因为她本身就是三神祇之中最靠谱的那个，奥恩一心打铁，沃利贝尔一心打架，只有艾尼维亚在大冰川上警惕着虚空。 虽然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在“年轻”的时候因为好奇心收集了太多的次级符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揽下了不少维持瓦罗兰符文法则的任务。 按照艾尼维亚自己的说法，如果不是她兢兢业业，虚空的触手早就伸到大冰川了。 这样一来，弗雷尔卓德是三个神祇是靠不上了。 除了弗雷尔卓德的神祇之外，巨神也是瓦罗兰秩序的守护者——这些说不清是神祇还是什么其他存在的家伙本体并不在瓦罗兰，而是在星界之中。 相较于亲力亲为的弗雷尔卓德神祇，巨神们更喜欢通过信仰的方式去控制凡人，在一定程度上利用凡人的力量——而在必要的时候，巨神会将自己的力量和意志注入到可靠的、通过了试炼的凡人体内，而这些凡人就成为了巨神的代言人，星灵。 相较于佛系的弗雷尔卓德神祇，巨神们在维持秩序这一点上积极了不少，也狂热了不少，但可惜的是，罗德对他们的印象非常差。 无论是最开始逼的罗德不得不使用了萨弗隆烈焰的烈阳神使，还是在帮助之中夹杂算计的月亮巨神——整个巨神星灵系的家伙们给了罗德一种非常强烈的功利感。 显然，巨神们有自己的目的和心思。 而考虑到暗裔出现的原因，这些家伙不仅功利，而且还翻脸不认人，如果不是必须的话，罗德可不想和他们有所合作。 现在，在去掉了弗雷尔卓德神祇和巨神之后，留给罗德的选择就不多了。 凡人之中的守护者。 这个范围就比较广了，但考虑到罗德需要封印的是虚空，一般的家伙完全没有资格插手其中。 而有资格来帮忙的，怎么也得是瑞兹、基兰这个层次上的。 这之中基兰还被时间流所排斥着，首先排除。 瑞兹是看起来最好的选择，但通过与瑞兹的接触，罗德明显察觉到了他的疲惫，作为符文守护者，瑞兹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和极度疲惫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面对虚空，很同意出现送人头的情况。 罗德可不希望自己到时候面对一个被虚空所控制的瑞兹。 好，瑞兹也划掉了、 这样一来，罗德长长的清单上就剩下了寥寥几行。 贾克斯和恕瑞玛人，这些毫无意义是可以争取的力量，他们也是虚空入侵的受害者，如果可以的话，罗德相信他们是愿意对抗虚空的。 可惜的是，现在的恕瑞玛皇帝还没回来，飞升者也没有大量苏醒，小猫两三只的恕瑞玛并不能为罗德提供太多的帮助。 而且这次封印是在弗雷尔卓德，一南一北之间，双方在巨大的文明差异下甚至很出现互相挑衅甚至斗殴的情况。 恕瑞玛被划掉了。 这样一来，罗德的清单山就只剩下一个对象了。 均衡教派。 这个致力于维持瓦罗兰平衡的教派自然不会放着虚空的入侵不管不顾，而且因为它传承了无数年，教派的内部相比也会有不少有用的封印法术——如果能够得到均衡教派的帮助，那封印住嚎哭深渊下的虚空就完全可以实现了。 只不过……罗德听说艾欧尼亚人古板而重视传统，甚至在面对诺克萨斯入侵的时候，都曾经因为坚持传统而丢掉不小的优势，想要说服这样一群人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罗德需要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靠谱的那种。 …………………… 暂时告别了努努和艾尼维亚，罗德踏上了归途。 在回归霜卫要塞的途中，罗德坐在飞毯上，展开了自己之前准备的瓦罗兰地图。 这是一张将比尔吉沃特水手绘制的海图、皮城商团贸易路线图、恕瑞玛考古地图以及罗德亲自走过地方的奥术地图综合为一体的巨幅地图，完全展开之后比罗德的飞毯还要大。 当然，罗德没有将它完全展开，而是只展开了右半部分。 在地图的右上角，一片叶状的大陆孤悬海外。 那是艾欧尼亚。 罗德向着地图上代表这艾欧尼亚的区域注入了一些奥术能量，地图上的印记被激活，关于艾欧尼亚的信息以注释的方式被标注了出来。 看着艾欧尼亚的地图和注释，罗德陷入了深思。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四十四章 你好，艾欧尼亚 在回到了霜卫要塞的时候，罗德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计划——而事实证明，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本来按照罗德的意思，这次还是自己和迦娜一起行动的，但没想到的是，迦娜却表示自己要留在霜卫要塞。 至于原因…… 艾希怀孕了。 事实证明，能够掌握符文之力的都是些生命力旺盛之人，而这种人想要拥有后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在艾希有所准备的情况下，罗德一击即中。 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艾希看起来不仅不害羞，而且颇为自豪——对她而言，能够孕生命是一件相当幸福而神圣的事情。 这是责任，也是传承。 只不过因为情况特殊，艾希现在是弗雷尔卓德的女王，迦娜才在考虑之后，选择主动留下了陪她。 对此，罗德自然是不会反驳——这件事对罗德而言也很特殊，如果不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和努努留下的那个封印实在不靠谱，他也很想留下来。 因为这件事，罗德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计划，尽可能地压缩了计划所需要的时间——他需要争取在八个月的时间里将一切搞定。 本来按照罗德的计划，包括武田斋藤在内的老朋友都是需要“拜访”一下的——而现在看来，这些不必要的行程似乎都要取消掉了。 就这样，罗德一边修改着自己的计划，一边离开了弗雷尔卓德，渡海向东。 …………………… 艾欧尼亚，崴里。 这是艾欧尼亚的一座特殊的港口——严格意义上说，崴里是一座隐秘的海岸村庄，由艾欧尼亚特有的神秘力量守护。 根据某个老水手的标注，崴里有艾欧尼亚意志的守护，这里不欢迎异乡人，也不在任何一份地图上，只有得到了艾欧尼亚的认可，崴里才会在风暴之中现出真容。 只有从崴里登陆艾欧尼亚的人才不会被这里的飞禽猛兽乃至于花草树木攻击——在诺克萨斯的入侵期间，这些不起眼的家伙们给诺克萨斯人造成了可怕的杀伤，瓦斯塔亚人可不管你来自哪里，只要你没有接收崴里的承认，你就是艾欧尼亚的敌人。 当初诺克萨斯人为了派出细作混进崴里，死去的战争工匠就超过了两位数——要知道，作为王牌间谍的战争工匠一直是诺克萨斯伤亡率最低的，而为了找到这个小小的村子，诺克萨斯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不过，崴里再怎么神秘，也只是对“一般人”而言的。 罗德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在他很着急的情况下。 只是凭借着大致上的方位，罗德生生依靠着飞行的优势，从空中找到了崴里…… 狂风暴雨和惊涛骇浪都无法对罗德造成太大的影响，而艾欧尼亚的意志力虽然神奇，但却无法瞒过身为符文湮灭者的罗德。 就这样，罗德几乎是“耍赖”一般地找到了崴里。 罗德进入崴里的时候，时间是黄昏时分。 收起了自己的飞毯，罗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崴里小小的码头上。 “很有趣的地方。” 在进入了崴里的瞬间，罗德察觉到了明显的结界感——而有趣的是，这种结界似乎更多地作用在了精神的层次上。 当罗德细细感知这一道结界的时候，他甚至感受到了来自结界的“善意”——就好像刚下火车之后的“xx欢迎您”一样，虽然有点机械式，但总体来说还挺舒服的。 以上都是罗德作为一个法师的感受——如果进入崴里的是一个普通人，那他的感受大概就是宾至如归了。 嗯，不得不承认，艾欧尼亚很有意思。 …………………… 这一次和以往不同，罗德的目的和计划都清晰而明确，而且光明正大，无比磊落，这种情况下，他没有使用化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容貌，而是按照初入崴里的规则，选择了向当地驻军（他们称之为守卫者）来报道。 这是一个热心路人告诉罗德的。 按照崴里的规则，只要完成了报道，领取了身份的证明，罗德就可以在艾欧尼亚畅行无阻——只不过当他想要离开的时候，还需要办理一系列的手续。 那个热心的路人似乎没有什么工作，他甚至还亲自为罗德带路，将他带到了守卫者营地。 然后，在告别了这个热心肠的大叔之后，罗德在守卫者的营地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当太阳彻底下山，月亮都开始出现在天空上之后，他才终于领到了身份的证明。 不是因为艾欧尼亚人做事拖拉，而是因为本来负责做这项工作的人临时有事离开了。 “能不能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在终于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明之后，罗德顺口问了一句，“你看起来很忙？” “……对于这种事情，我很抱歉。”办理身份证明的书记员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博里伊客栈那边出现了一些变故，有些人杀死了，我需要去弄清楚他们身份。” 杀人？ 崴里给罗德的第一印象是和平而温暖，没想到这里的秩序这么糟糕的吗？ 在客栈杀人……这种事情在诺克萨斯都不会发生的吧？ 看出了罗德的疑惑，下班的书记员似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他迅速地整理好了文件，将其锁好，然后和罗德并肩离开了守卫者营地。 “实际上，最近崴里的确比较混乱，很多人想要离开，而这些想要离开的人，有不少都死在了各个客栈之中——我每天也不得不因此而花上很长时间，弄清楚是谁死了。” “你们的客栈从来都不登记客人身份的吗？”罗德难以置信地开口说到，“还需要你去专门查证？” “虽然登记了，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书记员耸了耸肩，“实际上，从第一个死者开始，有一个算一个，他们登记的时候报的都是假名……” “那凶手呢？”罗德适时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你说……死了很多人，那凶手抓住了吗？” “凶手？”书记员摇了摇头，“相对于凶手，我们更喜欢称她为惩罚者。” “她？”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四十五章 崴里的惩罚者 惩罚者…… 这个称呼让罗德想起了漫威的某个英雄——而在瓦罗兰，罗德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 英雄联盟里没有，事先收集的情报也没提到。 而看面前这个书记员的态度，这位惩罚者女士明显不是一个反面的角色。 一个在大庭广众下杀人，却不会造成太大恐慌，甚至让书记员这个艾欧尼亚的基层“公务员”还带有敬意，这位惩罚者——也是一位超级英雄？ 罗德莫名地感觉有点窜台的意思…… 好奇之下，罗德仔细询问了一番关于这位惩罚者的事情——而书记员也没有隐瞒，有问必答。 惩罚者是一位一直蒙面的女性。 大约在一年前，惩罚者第一次在崴里出手，死的是一个雇佣了一整支保镖小队的富商——就在当地的守卫者姗姗来迟之际，杀人者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还拿出来一沓资料。 根据资料显示，被杀死的富商是诺克萨斯的间谍，曾经在入侵中为诺克萨斯人提供了地图——而那一队所谓的保镖，也都是诺克萨斯精锐所伪装的。 这种情况让守卫者们有些措手不及。 最后，还是当地的长老们出面，在调查了一切之后，他们发现证据和资料都是真的，在一番商议之后，他们宣布这是一起正义的刺杀。 不是谋杀，而是刺杀。 在艾欧尼亚，复仇是为数不多可以被允许伤害别人的理由之一，而对于诺克萨斯人的复仇……所有艾欧尼亚人都有这个资格。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风波平息了之后，惩罚者又一次出手了——这次死亡的一家客栈的老板，而根据她所给出的证据，这位老板根本就是诺克萨斯的战争工匠。 但……这位老板可不是外来户啊！ 小博里伊是在崴里出生、在崴里长大的本地人，他甚至在诺克萨斯人入侵崴里的时候遭受过严刑拷打，人们怎么也无法接受他是诺克萨斯的战争工匠这个说辞。 这件事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而当守卫者在那个客栈的地下室救出了那个被割掉了舌头的真·博里伊后，人们才意识到战争工匠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按照博里伊的笔述，诺克萨斯人割去了他的舌头，并以此制造了一种可以变成他模样的药水，而且能够完全模仿他的声音。 而这种药水唯一的缺陷就是被割掉了舌头的人还需要活着，药水才能生效——因为这一点，博里伊才能够在地下室苟延残喘。 从那之后，崴里的人对惩罚者的态度出现了两极化。 有的人很崇拜惩罚者——他们认为惩罚者是真正的英雄，在执行着艾欧尼亚的伟大复仇。 当然，也有人认为惩罚者的存在时超脱于艾欧尼亚规则的不谐存在，甚至偷偷派人报告了均衡教派。 而出乎了这些人预料的是，均衡教派对于这件事毫无反应，甚至默认了惩罚者的行为。 于是，惩罚者终于常驻在了博里伊的客栈。 今天书记员外出，就是因为惩罚者又干掉了一个人，他需要根据惩罚者给出的证据，进行判断和登记。 说话间，罗德和这个健谈的书记员终于走到了岔路——罗德需要找一家客栈入住，而书记员则是该回家了。 在最后告别的时候，罗德对书记员表示了感谢，而书记员最后则是提醒了一句，如果罗德选择入住博里伊客栈，那没事最好不要待在大堂。 “很多人都抱怨过鲜血难以清洗——惩罚者大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她从不在意目标周围的人会不会因此而溅一身血。”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博里伊客栈很便宜。” 罗德的法袍看起来灰扑扑的，因为长时间的赶路他整个人身上一股咸腥的“海味”，书记员显然认为他的经济状况不怎么好。 对于这位书记员的好心，罗德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果断朝着另外的一件客栈去了。 惩罚者……听起来很酷。 但这和我罗德有啥关系？ 罗德现在可是忙得很——计划之外的事情最好越少越好。 …………………… 按照罗德的意思，自己来到了艾欧尼亚之后，应该是跟随着一支商队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去寻找一下均衡教派的痕迹。 根据罗德的了解，艾欧尼亚的均衡教派虽然可以算得上是人尽皆知，但……真正能够接触到教派核心的人少之又少。 这种情况下，罗德如果想要请求那位暮光之眼出手帮忙，最好的选择就是去接触一下艾欧尼亚的官方人物，然后以福光岛领主的身份提出贸易请求。 只是因为艾欧尼亚实在封闭了点，罗德现在连现在的艾欧尼亚谁说了算都摸不清楚——他大致上只知道艾欧尼亚的保守派和激进派冲突严重，但除此之外，对于具体的情况他所知甚少。 而崴里……虽然是艾欧尼亚非常重要的对外港口，但行政级别却低得可怕——只有一支由崴里人组建的守卫者部队，而这支部队也只有一个来自【海潮剑派】的剑术导师进行简单的指导训练。 说是民兵都算夸奖了那种。 指望着在崴里直接和艾欧尼亚官方接洽显然并不现实，罗德也就在这休息一晚，明天就打听清楚哪里有大城市，然后就直接离开好了。 嗯，话说回来，坐着魔法飞毯在天上找港口城市，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艾欧尼亚的海风和比尔吉沃特的没有任何区别，又咸又腥的。 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条件相当不错的客栈，罗德询问了住宿的价格——幸运的很，这家客栈接受金海克斯，也接受银蛇币。 开了一间最棒的房间，罗德叫了一份大餐，而在点餐的时候，服务人员还贴心地询问了罗德是否是素食主义者。 对此，罗德自然是断然否定。 而在付出了一枚金海克斯之后，罗德享受了一份海龟大餐。 大快朵颐之后，罗德在周围转了转，然后回到了客栈准备冥想休息——而就在夜半时分，罗德刚刚进入了冥想状态后，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罗德的房间之外。 第八百四十六章 来自各方的试探 在没有确认对方目标的时候，罗德虽然发现了那个不速之客，但除了暗自戒备之外，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反应。 能够在半夜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外，除了流莺就只有那位惩罚者了——这种超级英雄一样的角色，罗德可是再了解不过了，自己这样一个外来者出现在崴里，还“做贼心虚”的没有入住博里伊客栈，那我惩罚者不来看看才怪了呢！ 如果是别的时候，罗德不介意了解一下这位惩罚者女士——可惜的是，现在的罗德是真不想卷入任何形式的意外之中。 如果你要试探什么……那我就是个普通人。 不想搞事的罗德无视了外面的动静。 惩罚者似乎还不死心，她还故意露出了脚步声，想要试探一下罗德的反应。 而罗德的反应也很简单——他直接拉动了房间里代表着有事的绳子。 在绳子的末端，服务人员的休息室里铃铛响了起来，很快有人上来询问罗德有什么事情。 罗德直接说刚刚有人在自己门前走来走去，打扰了自己的休息。 而对于罗德这种说法，客栈的活计们也只能表示歉意…… 一番折腾之后，罗德要求他们注意一点，不要放莫名其妙的人进来打扰。 罗德的表演水平还是不错的，活计显然将他当成了一个有点挑剔的家伙，再次道歉并保证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之后，离开了罗德的房间。 然后，等罗德再次开始冥想的时候，外面的家伙终于不见了。 从此之后，一夜无话。 鉴于活计优质的服务，罗德在第二天早上结账的时候慷慨了给予了两个银蛇币作为小费——而那个伙计则是在同事们的羡慕之中，再次向罗德问候。 嗯，比昨天的道歉诚恳多了。 而趁此机会，罗德也打听了一下关于商队的消息——按照罗德自己的说法，他是来自皮尔特沃夫的商人，来艾欧尼亚扩展新的贸易路线的，需要有靠谱的旅伴。 而热情的活计则是向罗德推荐了数支商队，有当日出发的，也有明天经过崴里的，还有三天之后在这里经停修整的…… 看在小费的份上，活计将自己所知道的商队信息都告诉了罗德。 罗德则是在详细地询问了一支今天出发、去往普雷希典的商队信息后，离开了客栈。 普雷希典是艾欧尼亚的首都，而崴里却不是什么重要的贸易城市——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选择搭这一支商队的顺风车。 …………………… 崴里的贸易站不大，但很热闹。 今天是小镇卡里莫斯商队出发去普雷希典的日子——这支商队每年两次往返于崴里和普雷希典之间，为这里的居民带来一些新鲜的小玩意。 商队的老板卡里莫斯是一个笑呵呵的瓦斯塔亚老头，和一般喜欢和部落一起在外居住的瓦斯塔亚人不同，卡里莫斯是一个乐于贸易、喜欢生活和美食的家伙，而且因为血脉糅杂的原因，他能够在多种形态之间进行变化。 仅仅是排队等待着搭车的时候，罗德就见到了他的猫形态和狗形态——前者是因为他要去自己屋顶取下晾晒好的果干，后者则是因为他要确认罗德的身上是否有“敌人的味道”。 对于这将鼻子凑到了自己面前的行为，罗德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排斥和不耐烦，而对于罗德所表现出的情绪，卡里莫斯毫不在意。 “好吧好吧，没有血腥味的小家伙——你通过了我的测试，你可以跟着我的商队一起去普雷希典。” “现在，尝尝我的特质果干吧！” 说话间，卡里莫斯再次变回了那个笑眯眯的老头，他将几片晾好的果干递给了罗德，然后在货站中自己的柜台下取了出了一个巨大的烟斗，狠狠地吸了一口。 “外来者们总是喜欢抱有严重的警惕，而这种警惕在我看来毫无意义，这里是艾欧尼亚，不是你们皮尔特沃夫，我们可不喜欢在交易合同上玩什么小花招。” “你怎么知道我来自皮城？”罗德又适当地表现出了自己的错愕，“我似乎从未说明自己的故乡。” “因为你的同胞我见多了，他们接受了艾欧尼亚的认同后来到崴里，总想着发一笔财——然后在合同的契约上动手动脚。” “……”罗德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然后那些倒霉蛋就会失去艾欧尼亚的认可，再也无法进入崴里——说实话，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我希望你不要走上曾经那些家伙的老路，仅此而已。” 罗德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多谢忠告。” 说着，罗德顺手将一片果干塞进了嘴里。 汹涌的酸味让罗德鼻子瞬间有些发红，要不是确认了这种酸是单纯的味觉，罗德差点原地升腾了起来。 见到了这一幕，卡里莫斯哈哈大笑，他重重地磕了一下自己的烟斗，然后在罗德挽起袖子之前表示这一路上自己报下了罗德的食宿花费。 “你是我见过最对胃口的皮城佬。”确认了罗德不再生气之后，卡里莫斯又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斗，“这还真难得。” “有两点问题。”罗德在卡里莫斯的面前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一，严格意义上说，‘皮城佬’是一种带有歧视和侮辱性质的蔑称，你这么说话没有哪个皮城人会喜欢你。” 眨了眨眼睛，卡里莫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第二，我的其实并非来自于皮城，严格意义上说，我来自祖安。” “祖安？” “没错，祖安。”罗德认真地点了点头，“或者说……祖安-皮尔特沃夫双城共同体。” 卡里莫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直接变成了狗头的瓦斯塔亚形态，开始朝着那些偷偷发笑的伙计咆哮了起来。 那些活计一个个只能收起了笑意，加快了手中的行动。 而听着卡里莫斯带着“汪——快点！汪——别停下来！”的咆哮，罗德的嘴角终于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嗯，目前看来自己的身份稳了。 第八百四十七章 罗德·高冷限定版 不想搞事的罗德是很稳的——为了避免遇见可能的麻烦事，他可以保持了一种很高冷的状态。 具体表现为扑克脸、少说话。 而且当有人找罗德说话的时候，他总能非常巧妙地将话题聊死，在艾泽拉斯他一般都是这么干的。 有趣的是，他的这种态度却莫名地获得了卡里莫斯的赞赏。 没错，卡里莫斯最讨厌那些故意讨好自己的混蛋了每次他带着这些人去普雷希典，路上总能遇见麻烦。 “所以说还是你这种人好。”卡里莫斯自来熟地凑到了罗德身边，“不多说，不多问，不胡乱好奇，不会给我惹麻烦。” “哦。”罗德眨了眨眼睛，然后拿出了一个本子，“我不是不问，我只不过是在积攒问题而已，你看，我已经记录了十几页问题了……” 卡里莫斯似乎是被自己的烟草呛到了，他咳嗽了两声，然后尴尬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还不认输地嘟囔着什么“年轻人多看看就好，别问东问西的”之类的话。 看着卡里莫斯离开的样子，罗德皱起了眉头。 这老家伙很不对劲。 自己已经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了，他干嘛这么热情？ 如果转换一下身份，罗德绝对不可能凑到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打交道、聊天能把人怼死的旅伴身边。 而卡里莫斯却总是在试图拉进和自己的身份——这非常的奇怪，不是吗？ 可……罗德很确定，自己没有表现出任何值得攀关系的点啊！ 等等，还想还真有！ 罗德在崴里的时候看起来很有钱——而且作为一个气度不凡的法师，他的确像是出身富贵的人。 难道卡里莫斯需要投资？ 真的是这样的话……恐怕这个瓦斯塔亚人要失望了，现在的罗德其实并没有多少钱…… 摇了摇头，罗德不再胡思乱想，而是闭上了眼睛，开始默默地冥想了起来。 …………………… 而另一边，卡里莫斯也其实很犹豫。 罗德的猜测其实还真的对了。 卡里莫斯需要一点钱——或者说，他需要一点投资。 卡里莫斯的商队是崴里唯一的一支本土商队，从崴里到普雷希典虽然路途漫长，但……并不怎么赚钱。 艾欧尼亚人和其他国家的人都不怎么一样，他们并不追求更多的利润，所以商业流动性并不怎么强。 但因为诺克萨斯的入侵，艾欧尼亚人面对了新的情况，尤其是崴里，人口忽然爆满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卡里莫斯的商队所带回来的东西就有些不够了，他需要扩大自己商队的规模。 而麻烦的是，卡里莫斯一直都不以追求利润为目标，所以他虽然经商快一百年了（瓦斯塔亚人的寿命普遍比较长），实际上的存款却少得可怜。 卡里莫斯认为自己作为小镇唯一的一个拥有商队的人，有责任承担更多——但没钱的情况下，他很难扩展自己商队的规模。 所以卡里莫斯才需要拉投资。 崴里是进入艾欧尼亚的必要港口，但如果要进行商贸活动，艾欧尼亚人一般都会选择在岛屿附近进行交易。 一方面是因为外来人很难进入艾欧尼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证艾欧尼亚的安全。 而崴里周围……没什么作为贸易站的岛屿。 卡里莫斯有信心让罗德通过投资收益，但他没有信心说服罗德，所以他希望能够和罗德拥有不错的私人关系，以此来获得投资。 可是目前看来，事情似乎并不算顺利。 “老头子。”在卡里莫斯一个人默默抽着烟斗的时候，一个黄色头发的伙计凑了过来，“那家伙看起来实在不会说话，你何必要过去呢！” “希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来教育我了？”卡里莫斯喷了他一脸的烟灰，“你懂什么，他可是有钱人！” “有钱人？”希姆眨了眨眼睛，没有明白卡里莫斯的意思，“他这种身上没有行李的、穿件灰黑色长袍的家伙，怎么看都和没钱有关系吧？” “你看，我说你毛没长齐吧！”卡里莫斯不屑地撇了撇嘴，“他能住得起高级客栈，打赏出手阔绰，身上气质超群，一看就是真正的大财团子弟——而且，他还是祖安人！” “祖安人？”希姆持续懵逼中，“祖安怎么了，不是说那是个贫穷、落后而混乱的城市吗？” “……真是个傻孩子。”卡里莫斯又吸了一口自己的烟斗，“祖安和皮城已经合二为一了，而且据说还是祖安主导的，这种时候你说祖安人穷？” 希姆眯起了眼睛。 “而且你见过他的钱袋吗？” “……没有啊。” “那就对了，他绝对是有空间背包的人，这种背包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啊！” 听到这，希姆才恍然大悟，他露出了崇拜的神情，向卡里莫斯表达了自己的无限崇敬——而卡里莫斯则是美美的再洗了一口自己的烟斗，然后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可惜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喜欢什么，想让他投资我们的商队……还是太难了啊！” 看了一眼不停地夸赞着自己的希姆，卡里莫斯摇摇头，再次开启了咆哮模式。 “行了——你小子别在这动嘴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开崴里的范围了，你去看看商队有没有把下一站的商品准备好！” 希姆哼哼唧唧地点着头，撇撇嘴去干活了——而卡里莫斯没有发现的是，看似憨厚的希姆在转身之后，眼睛里写满了嘲讽和不屑。 …………………… 就在当晚，当商队离开了崴里地界，开始原地休息的时候，距离最近的纳沃利兄弟会驻地接收到了一条重要的情报。 “一条祖安的大鱼经过驻地，有空间包裹？” 在被轻声读出了内容之后，写着暗语的纸条被突然喷出的火焰迅速燃尽，纳沃利兄弟会的这个看起来像是蜥蜴的千夫长满意地打了个嗝。 “希望那个蠢货给我的不是假情报……” 说话间，他的身躯迅速变成了透明颜色，然后消失在了茫茫的一片夜色之中。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四十八章 胜利属于兄弟会！ 纳沃利兄弟会，艾欧尼亚最激进的组织。 接近于极端组织的那种激进。 纳沃利兄弟会的诞生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甚至要从诺克萨斯的入侵说起。 在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的时候，艾欧尼亚曾经试图用谈判的方式去满足诺克萨斯——长老们出发去找诺克萨斯的统帅，杜·卡奥克将军，希望向他阐述爱与和平的意义。 然后……这些长老就都被干掉了。 长时间的和平让这些生于优渥之中的长老们忘记了战争的意义，而杜·卡奥克将军也不是什么仁慈的主，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就一网打尽。 而在长老们出发的之前，针对诺克萨斯的入侵，为了避免战斗的扩大化，他们还要求被攻击的区域不要进行“过度的抵抗”，以免“产生更加严重的仇恨”。 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绥靖行为造成了大面积国土的沦陷，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在家园被侵略的情况下，不少人喊着为了艾欧尼亚的口号，组建起了一支在敌后战斗的部队。 这就是纳沃利兄弟会的前身——纳沃利游击队。 这支由艾欧尼亚人和瓦斯塔亚人组成的部队在拒绝撤退的卡姆军带领下，于纳沃利正式成立，然后迅速地奔赴战场，在后方给予了诺克萨斯人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他们动用了一切可以使用的力量，用所有的方式打击诺克萨斯。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积极的口号吸引了大量致力于驱逐诺克萨斯侵略者的艾欧尼亚人相应，他们从艾欧尼亚各地加入了纳沃利游击队，用刺杀军官、破坏道路、焚烧补给的方式，骚扰诺克萨斯人。 可惜因为组织的松散，当诺克萨斯人派出了血色精锐部队之后，这支游击队迅速落入了下风。 在一次失败的、针对杜·卡奥克将军的刺杀之中，因为叛徒的出卖，卡姆将军在事先准备的伏击下遭遇了致命的围攻。 虽然最后时刻卡姆刺伤了杜·卡奥克，但面对着卡特琳娜和泰隆的夹击，以及大量诺克萨斯军队的包围，他终于还是力战而亡。 最终到死都没有倒下的卡姆最终被枭首示众。 在失去了能够服众的卡姆将军之后，纳沃利游击队发生了分裂。 一部分人彻底被仇恨点燃了，他们的家人和朋友都死在了诺克萨斯人的手里，现在被卡姆首级的刺激下，彻底陷入了可怕的疯狂。 这批人开始不择手段，开始为复仇而抛弃了底线，他们甚至开始利用孩子、妇女等非战斗人员，对诺克萨斯人形成突然袭击。 据说杜·卡奥克将军的失踪就和他们不择手段的袭击有关。 而作为回应，接替了杜·卡奥克将军的斯维因则是选择了屠杀，并且动用了毒气弹幕。 另一部分人则是意识到这种方式救不了艾欧尼亚，暗杀只能作为骚扰，艾欧尼亚需要的是真正的胜利。 于是，这批人选择寻求艾欧尼亚真正的英雄，他们走遍艾欧尼亚，寻找所有愿意为了艾欧尼亚人而战的人，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支持，击败诺克萨斯人。 再后来，诺克萨斯人依靠着血腥的屠杀和可怕的毒气，一路狂飙，直逼艾欧尼亚的首都·普雷希典。 在斯维因的布置下，诺克萨斯数个军团摆出了围点打援的态度，要在这里“放干艾欧尼亚的最后一滴血”。 斯维因摆好了防御的姿态，然后展示了自己的俘虏——只要艾欧尼亚人忍不住出来，那就意味着踏入诺克萨斯的陷阱。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无视掉那些遭受了可怕折磨的俘虏明显违背了艾欧尼亚精神，而如果现在贸然出击……那就意味着落入诺克萨斯人的陷阱。 僧侣们要求遵循“艾欧尼亚的传统”，采取“非暴力的抗争”——当更多的人选择还击。 最后，在普雷希典的圣树之下，当时年仅十四岁的艾瑞莉娅发下誓言，一定要救出那些受苦难的同胞，将诺克萨斯侵略者赶出这片神圣的土地！ 艾瑞莉娅的誓言终于打动了卡尔玛，她否定了僧侣们的传统，将一切的责任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支持了艾瑞莉娅的行动。 一支特殊的部队组建了起来，那些意志压抑着自己怒火的超凡者第一次站在了一起。 刀锋舞者·艾瑞莉娅。 无极剑圣·易。 盲僧·李菁。 兽灵行者·乌迪尔。 瓦斯塔亚侠侣·霞&洛。 思弥猿·悟空。 惩戒之箭·韦鲁斯。 暗影之拳·阿卡丽。 影流之主·劫。 …… …… 这一支由艾欧尼亚人、瓦斯塔亚人、暗裔、均衡教派守护者、影流教派之主组成的军队。 这些身份各异的人为了艾欧尼亚站在了一起，然后向着诺克萨斯人精心准备的陷阱发动了突袭。 斯维因的算盘打得很好，诺克萨斯人占尽了地形优势，也准备好了各种防御。 但是。 在这支可怕的突击队面前，诺克萨斯人精心准备的防御、精心布置的战线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正面战场上，易大师的长剑无人能挡；悟空的长棍横扫千军；乌迪尔的野兽之灵凤鸣杳杳；李菁的神龙之力踏破一切。 暗影之中，阿卡丽的忍镰和劫的短刃暴饮鲜血。 更可怕的是韦鲁斯——暗裔的好战和两兄弟对诺克萨斯人的痛恨结合在了一起，爆发出来可怕的力量，腐败的箭雨从天而降，一人一弓生生阻隔了诺克萨斯人侧翼足足四个军团的包抄！ 而艾瑞莉娅在卡尔玛的守护之下，借助着霞洛的掩护，生生杀入了诺克萨斯的指挥部，在无数诺克萨斯人的眼前，跳出了一支最绚烂的艾欧尼亚之舞！ 这一战，斯维因断臂，诺克萨斯参谋部几乎团灭，正面战场直接崩溃。 百人小队一击之下，十余万诺克萨斯精锐灰飞烟灭！ 普雷希典之战时艾欧尼亚反击的号角，在那之后战斗的主动权来到了艾欧尼亚人手里，诺克萨斯大事去矣！ 但在这一战之后，这支小队也宣告解散。 韦鲁斯再次陷入了三个灵魂的争斗；劫找到了新的目标；阿卡丽终于和慎闹掰了，从暗影之拳变成了离群之刺；李菁和乌迪尔力量有了失控的趋势；易和悟空离开了普雷希典；霞洛再次去了战斗的后方…… 这种情况下，因为大量英雄的离开，纳沃利游击队中激进派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们终于更改了名字，成为了现在的纳沃利兄弟会。 纳沃利兄弟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诺克萨斯人付出代价。 不择手段的那种。 而为了筹集足够的补给，纳沃利兄弟会也会做一些副业。 比如……绑架。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四十九章 名为罗德的诱饵 瓦斯塔亚人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当铎勒姆激活了自己的变色龙形态之后，他成功地在卡里莫斯的商队周围和希姆结上了头。 从希姆的嘴里，他了解到了关于罗德的消息。 罗德…… 这个名字铎勒姆确认了一下，嗯——完全没有听说过。 “你确定这是一条大鱼？”看着满脸兴奋的希姆，铎勒姆再次确认了一句，“而不是你因为讨厌做卧底而故意找的借口？” 希姆在卡里莫斯的手下当伙计已经有段时间了，虽然情报人员扮演点其他的角色也是正常的，但别忘了，卡里莫斯的瓦斯塔亚形态有猫，也有狗——前者有时候会神经质，后者则是谨慎得吓人。 这种情况下，希姆每天的压力都很大，他希望结束这该死的卧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铎勒姆需要确认，这不是希姆在故意搞事。 “我很确定。”希姆眨眨眼睛，满脸的严肃，“那家伙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气度很不一般，一路上卡里莫斯一直在围着他转来转去——你知道的，卡里莫斯那家伙的鼻子有多灵……” 铎勒姆点点头，不再说话。 变色龙形态下，铎勒姆的两只眼睛先后滴溜溜转个不停，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眼见着铎勒姆开始了思考，希姆虽然有着着急，但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等着铎勒姆做出决定。 终于，在希姆开始考虑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铎勒姆终于开口了。 “这条大鱼不要放过——前段时间我听说纳沃利那边的一个分部在一个皮城佬手里好好地赚了一笔，更换了不少武器装备，这次机会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不能白白放过。” “……那我们要在哪里动手？” “动手的话——等我的消息就好。”铎勒姆没有给希姆一个准确的答案，“我们要在距离崴里远一些的地方行动，这段时间崴里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很多均衡教派的家伙，如果遇见了他们，事情就麻烦了，那群家伙一定会跳出来唧唧歪歪的……” 均衡教派？ 不知道为什么，希姆忽然想起了惩罚者——希姆是见过她出手的，虽然举重若轻，但却有一点均衡教派的影子，难道均衡教派的出现和她有关？ 不，不对。 惩罚者出手从不留情，而且总在大庭广众下进行杀戮，举止之中带有强烈的威慑性，这不是均衡教派的行事方式。 从这个方面讲，惩罚者的手段甚至更加接近于影流！ 当然，希姆完全不认为惩罚者和影流有关系——影流的作风一般是杀都杀了，别问我为什么，否则我连你一起干掉。 惩罚者每次杀人可是都有证据留下的！ 摇摇头，希姆不再想惩罚者的事情——反正只要离开了崴里范围，那位惩罚者就不是问题了！ 商议良久，铎勒姆再次隐没在了夜色之中，而希姆则是提着裤子，仿佛刚刚上了趟厕所的样子，回到了商队的守夜人之中。 “哈哈哈，希姆，你是不是去做了什么***的事情啊？” “希姆上个厕所那么久，显然是有问题啊！” 面对同伴们的嘲笑，希姆适时地涨红了脸——“我只是最近吃的不太对劲，有些干燥而已！” “听到了吗，希姆说他有些干燥！” “我看不是什么干燥，是菊花需要通一通了吧？” 希姆“恼羞成怒”地将一根干树枝摔进了篝火，引得火焰一阵颤抖，干脆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在他的身后，活计们哈哈大笑地嘲笑着这个上个厕所要半个多小时的家伙——而希姆在进入了帐篷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呵，笑吧——希望明天你们别跪在地上祈求我的宽恕！ 胜利属于兄弟会！ …………………… 就在希姆和铎勒姆研究完毕，各自离开之后，他们刚刚谈话的位置，地面上淡淡的阴影忽然一阵摇曳。 这团漆黑的影子忽然变成了切实存在的实质，在飒飒晚风之中，仿佛是活了过来一样，迅速地变成了一个蒙面的人。 黑色的头巾、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护手、黑色的裹腿。 这身打扮之下，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漆黑色的眼眸似乎没有什么情感。 在他的身上，唯一不是黑色的，只有在他背后的一把无鞘长刀——幽蓝色的长刀闪烁着代表着剧毒的暗光。 如果有艾欧尼亚人见到他，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认出这家伙的身份。 影流教派的信徒！ 这群脱离了均衡教派的家伙是一群狂热的复仇者，他们不满于暮光之眼那维持均衡的策略，他们认为艾欧尼亚重于均衡——这种情况下，劫杀死了自己的导师，背弃了均衡教派。 而慎……当时的慎已经完全进入了维持均衡的角色之中，对慎而言，父亲的死亡本身甚至也是均衡的一部分。 于是，劫毫发无损地脱离了均衡教派，组建了自己的影流。 当然，劫并没有冲动地挑战慎——他很清楚，慎已经逐渐失去了作为“人”的情感，成为了一个真正致力于维护均衡的存在，这个存在时劫无法挑战的。 嗯，也是劫不需要去挑战的——劫可以猜到，在慎认为，现在的艾欧尼亚需要影流教派这样激进的人，因为那些要求和平、要求保守的人已经破坏了平衡。 不过……劫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就是了。 而这里出现的这个叫古鲁诺的家伙，也是劫计划之中，非常重要和有趣的一个环节。 “唔，我的小猎物也找到了他们的猎物？”古鲁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自言自语道，“这还真的有点意思啊——” “这件事情恐怕还需要上报一下，我想教派一定不介意我们小小地捞一笔的……唔，倒霉的家伙，感谢你对影流的贡献。” “至于行动的理由……就当作是对那位惩罚者的小姐的试探吧……” “嗯，得找个办法让那家伙提前动手了。” 清风吹过，阴影消散，夜色重归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有半空之中，一只完全透明的奥术之眼眨两下。 第八百五十章 各有目的 默默了解了所有事情的罗德想骂人。 本来罗德制造这只奥术之眼就是像弄清楚为什么卡里莫斯这么奉承自己、亲近自己，可没想到的是，他却不经意间发现了某些人的小动作。 奥术之眼虽然只是个眼睛，但……听到对话和自言自语还是可以的。 所以，现在罗德发现，自己因为有钱，被纳沃利兄弟会和影流教派盯上了。 神经病啊！ 不是说艾欧尼亚和平的吗？！ 这你踏马跟我说叫做和平？！ 你们是不是都踏马穷疯了？！ 罗德完全不想惹事，为了这一点他甚至放弃了在崴里和那个明显来头不小的惩罚者进行接触，就是为了尽快能找机会联系上均衡教派，找到慎去帮助自己把嚎哭深渊下面那玩意封印起来，然后等着自己的孩子出生。 现在我安安心心不搞事，事情就来搞我了？ 纳沃利兄弟会是吧？ 影流是吧？ 你们当我没脾气呢？ 安安心心不搞事已经是罗德的底线了——不管怎么说，罗德可是一位真正的大魔法师，还是专修塑能魔法的暴力魔法师！ 想要罗德陪他们演戏……呵呵，罗德可不会跟你们玩什么扮猪吃虎的把戏！ 能吃虎的存在怎么可能装成猪？ “既然影流要试试那位惩罚者……我就干脆搭上她的线算了” 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现在对罗德有算计的一共有三方——卡里莫斯希望拉点投资，纳沃利兄弟会希望绑架罗德，影流想要黑吃黑（顺便把罗德也吃掉）。 而有趣的是，无论是哪一方，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小打算。 纳沃利兄弟会的那个叫希姆的家伙嘴上说着为了兄弟会，但实际上绝对有想要结束卧底的原因。 而纳沃利兄弟会的另一个家伙明显对希姆不是完全信任的，最后也没有给出具体的攻击时间。 有趣的是影流的那个家伙，他为了这次可以袭击，还特意找了一个说的过去的借口——试试惩罚者。 也就是说，影流的那个家伙一定会想办法逼着纳沃利兄弟会在崴里的范围内动手，甚至还会主动引来惩罚者，只要这样，他的黑吃黑才会变得名正言顺。 这样看来，纳沃利兄弟会和影流的水平差距简直一目了然！ “既然你们愿意帮忙，那我不趁机和那位惩罚者搭上关系……简直是对不起你们！” …………………… 黎明时分，博里伊客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道阴影悄悄地出现在了客栈的屋顶上，在片片生着青苔的瓦片之间，迅速流窜。 而在客栈之中，本来点燃了熏香，正在默默冥想的惩罚者直接睁开了眼睛。 对于屋顶的家伙，暗影有所感应。 惩罚者一把拿起了忍镰，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惩罚者出现在了博里伊客栈的屋顶。 迎接她的是三道影子。 “杀！” 作为影流教派的次级头目，古鲁诺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所把握的——在接受了阴影的力量之后，他已经成为了超凡者。 但即使如此，在面对着教派要求自己试探的目标时，他还是选择全力以赴。 谨慎，永远是最可靠的防具。 三道影子从三个方向冲向了惩罚者，而位于中心的阿卡丽手中摇动忍镰的频率都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就在古鲁诺考虑要不要放点水，以免不小心击杀目标的时候，一把苦无从暗影之中出现，然后再次消失。 “砰。” “砰。” “嗤——” 这把苦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惩罚者掷了出来，而且刚刚出手就直接进入了暗影！ 这种情况下，古鲁诺根本发现不了苦无的任何一点痕迹！ 更可怕的是，这把苦无只有在接近了目标的时候才会出现——一闪而逝，然后再次遁入暗影！ 这把苦无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直接完成了出手-隐身-飞到第一个影子旁-显形-击溃第一个影子-隐身飞到第二个影子旁-显形-击溃第二个影子-隐身-飞到古鲁诺身边-现身-击伤古鲁诺的全过程！ 在惩罚者的控制下，一把苦无愣是在暗影和现实之间肆意穿梭，直接将古鲁诺的影杀完全击溃！ 古鲁诺生死之间锻炼出的直觉救了他一命，关键时候的低头让他躲过了一劫，没有被这把苦无直接命中咽喉——但行动稍稍慢了一步的代价就是，他的头巾被直接命中，头皮被苦无生生划出了一道口子。 而在划伤了古鲁诺之后，苦无则是再次遁入暗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它已经回到了惩罚者的手里。 惩罚者面罩下的脸看不出表情，但古鲁诺心中已被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种精妙的控制……真的难以置信！ 在影流教派之中，只有劫能够做到身体完全自由地在影子之间穿梭和转换，而古鲁诺作为第二梯队的人，则是能够使用影子在造成伤害。 可面前的这位惩罚者……她能够让实体武器在暗影界和现实之间自由地穿梭，这已经是劫那个层次的水平了！ 古鲁诺的骄傲和信心已经完全消失了，此时此刻，他终于认识到，自己恐怕真正遇上了真正的大佬！ 怎么办？ 跑？ 开什么玩笑！ 面对这种能够自由在暗影和现实之间穿梭的人，逃跑是最愚蠢的选择，因为她能够在暗影之中，以更快的速度、穿过更短的距离，轻而易举地追上你！ 亮明身份？ 对于别人也许可行，但对于这位看起来有资格和劫肩并肩战斗的人，自己的身份不值一提，反而可能激怒她！ 咬咬牙，最后古鲁诺决定按照计划行事，将惩罚者引出来！ 只要来到了普通人的面前，惩罚者就一定会有所顾忌的——根据古鲁诺收集到的消息，惩罚者对有罪之人下手狠辣，但不会伤及无辜的！ 只要自己找到点什么能够作为威胁的人，那就有机会！ 现在，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再次制造出了三道影子，古鲁诺在影子的掩护下，丢出了一枚信号弹。 “如果不想崴里变成一片地狱。”古鲁诺压低了嗓子，“那就跟我来！” 第八百五十一章 成功了一半的计划 古鲁诺真的准备屠城吗？ 当然不是。 虽然随着信号弹的升空，事先准备好的几个小喽罗已经开始点火了——但那不过是在吓唬惩罚者而已。 古鲁诺接收到的任务是“试探一下惩罚者”，所以人手其实并不怎么足够。 考虑到在商队那边的计划，他必须将惩罚者引出来才行。 换句话说，在这里的叫嚣归根结底只是虚张声势，因为他确认崴里的守卫者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惩罚者虽然厉害，但终究不过是孤身一人！ 可是，就在古鲁诺转身就走、打算将惩罚者引到自己准备的伏击圈里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无比冰冷的死亡。 “小子，骗人之前，先搞清楚你在对谁说谎……” 无尽的黑暗袭来，暗影之中突然出现的忍镰轻而易举地收割了古鲁诺的性命。 古鲁诺的计划听起来不错——但也仅仅限于听起来了。 没错，惩罚者其实很在意崴里，但这个在意的原因，更多的是为了保持崴里是一个能够吸引那些混蛋离开的地方。 换而言之，惩罚者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聚集这些曾经在诺克萨斯入侵中叛国的家伙的地方。 从这个角度说，惩罚者的确不愿意崴里出现什么意外。 但……古鲁诺的谎言有很大的破绽——他为了掩盖自己的态度，利用影子技能，将自己的身躯半遁入了暗影之中。 这样一来，古鲁诺整个人都模糊不清了起来，常人很难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上发现什么破绽。 可惜，惩罚者和常人之间的差距有点大——古鲁诺忘记了，惩罚者对于暗影的熟悉程度，远超自己。 惩罚者看出了古鲁诺的谎言，所以果断出手，在暗影之中迅速解决了问题。 而古鲁诺……这家伙到死都没明白，自己究竟惹了谁。 惩罚者在干掉了古鲁诺之后，直接消失在原地，借助暗影的力量，迅速赶到了着火的地方。 三个负责点火的小喽罗被直接当场抓获——在惩罚者拿出了古鲁诺的尸体之后，三个人将整个计划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供了出来。 而作为回报，惩罚者割掉了他们的舌头，然后给了他们三张离开崴里的船票。 割掉舌头是惩罚，船票则是救下他们的性命——惩罚者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如果不帮助他们离开崴里，影流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而处理完了这件事，惩罚者仔细想了想最近的任务。 没有刺杀目标。 既然这样……那就去帮卡里莫斯一把好了。 毕竟，这家伙的果干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 另一边，因为古鲁诺没有按照预计的时间出现，他的副手无奈只能选择暂时终止计划。 本来按照古鲁诺的嘱托，他们会在卡里莫斯商队没有离开崴里范围的时候，装成强盗的探子，打草惊蛇一番——这样一来，纳沃利兄弟会必然会忍不住提前动手。 而在纳沃利兄弟会动手的时候，古鲁诺会把那位惩罚者引过来，然后假装自己是纳沃利兄弟会的一员，让惩罚者和纳沃利兄弟会大打出手，最后坐收渔利。 结果草打完了，纳沃利兄弟会那边也准备行动了，古鲁诺却失联了…… 影流的这个小队尴尬地终止了计划。 没有古鲁诺的话，即使这支影流小队能够吃下卡里莫斯的兄弟会、干掉那支纳沃利兄弟会的部队，但回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利用教派的力量搞这种私活，劫会告诉他们什么是残忍…… 无奈之下，影流小队变成了看戏的——他们成功提前了纳沃利兄弟会的计划，结果却没法在最后坐收渔利。 看到吃不到，这才是最气的。 …………………… 而另外一面，当纳沃利兄弟会接到了希姆的线报，说周围有强盗窥伺的时候，铎勒姆第一时间确认了消息——而结果是希姆没有撒谎，的确有人盯上了纳沃利兄弟会的猎物。 “不可饶恕！” 现在的艾欧尼亚是真的不怎么平静，不少诺克萨斯溃军和在诺克萨斯侵略期间投降的家伙在后直接占山为王，甚至还有一些其他的势力也为了各种原因占山为王——总而言之，在现在的艾欧尼亚，有强盗什么的完全不稀奇。 可强盗却走了狗屎运盯上了兄弟会的目标？ 虽然手下人提议去和强盗们“谈一谈”，但铎勒姆却表示这绝对不行。 铎勒姆对这些强盗不是很了解，但隐隐约约听说他们背后和影流有不小的关系。 如果去谈谈，就必须要付出点什么，铎勒姆可不甘心自己的猎物被人分走一部分！ “我们提前动手。”铎勒姆两只眼睛分别转向了两个方向，整个人都变成了红色，“在他们动手之前，先吃掉一切——明白吗？” 属下们想了想，很快明白了铎勒姆的意思。 而在商队里，休息期间再次“拉肚子”的希姆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新的计划——而在回到商队的时候，伙计们再次因为拉肚子的肠胃问题对希姆进行了嘲笑。 “呵呵，笑吧，笑吧！”希姆表面上看起来满脸通红，但心里却充满了得意，“我等着你们哭着求我的时候！” 很快，卡里莫斯的商队再次出发。 而还没等他们走出多久，驮运着货物的巨型陆龟忽然齐齐地趴窝不动了——卡里莫斯仔细观察了一下它们的状态，发现这些巨大的陆龟嘴边都出现了明显的黄色斑点。 “该死的，谁给陆龟喂了黄藓？！”卡里莫斯很快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直接激活了猫灵形态，“有敌人，大家戒备——黄藓不能控制陆龟多久，只要它们醒过来，就可以很快带我们冲出去！” 伴随着迅速的变形，卡里莫斯直接趴在地上，成为了一只体型巨大的、毛色灰白的大山猫。 目睹了变形全过程的罗德眨了眨眼睛。 这家伙也算是深藏不露了吧——这只大山猫和之前窜到屋顶拿果干的小猫咪完全两个形态，卡里莫斯这家伙看起来并不简单啊…… 而与此同时，卡里莫斯商队的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利用货箱准备了临时的壁垒，准备固守。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五十一章 希姆的选择 被喂给陆龟的黄藓就是一种强力的麻醉植物，是兽医们治疗陆龟疾病的时候，用来短期麻醉它们的，陆龟在吃下的黄藓之后会短时间无法行动，然后失去意识——这期间它们的嘴角会出现黄色斑点。 在陆龟的嘴角有黄斑的时候，兽医们可以对它们进行治疗。 而现在这种情况下，陆龟却出现了服用黄藓的症状…… 有内鬼！ 卡里莫斯迅速意识到了问题，但为时已晚。 变身为山猫之后，威风凛凛的卡里莫斯甚至没来得及喵一声，就迅速地结束了变形。 既然陆龟都吃下了黄藓，那人又怎么可能侥幸逃脱？ 以卡里莫斯为首，商队的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出现了中毒的迹象。 然后，就在大家头晕眼花的时候，希姆终于站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们不是挺能耐的么？” “喜欢嘲笑我？喜欢嘲讽我？” “你们也不过如此啊——我以为你们多强呢！” “平日里有活干的时候都来找我家，诺克萨斯人来的时候、他们抢我家陆龟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呢？” “卡里莫斯，你的山猫之灵很威风嘛——为什么见到诺克萨斯人的时候却一直假装是快要老死的家猫？” “不是说你是我死鬼老爹的兄弟么，他被诺克萨斯人抓了苦力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呢？” “还有你们，你们只会嘲笑我，只会说我被诺克萨斯人吓得拉肚子——可你们又比我好到了哪里？” “……” “……” 这个叫希姆的小伙子心里充满了怨恨。 在崴里沦陷的时候，他家的陆龟全被征为了军用，而单亲父亲也死在了劳役之中。 当时的崴里，只有两家有陆龟，希姆家和卡里莫斯家，这些陆龟被全部征用后，诺克萨斯人需要一个兽医——卡里莫斯依靠自己苍老的外表骗过了诺克萨斯人，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一个老不中用的家伙，于是劳役就落到了希姆父亲的身上。 在一场毒气战中，希姆的父亲受到了波及，最终失去了生命。 而希姆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朝着诺克萨斯士兵大吵大闹，最后被可怕的杀气吓得拉了裤子，而自己家的陆龟也被惩罚性地全部杀掉了——在那之后，希姆就寄居在了卡里莫斯家，还落下了一个“拉肚子的希姆”的绰号。 也正是因为这段无法磨灭的经历，希姆才会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加入了纳沃利兄弟会中最极端的那一派。 在希姆看来，不知道反抗、只会顺从和逃避的人就是诺克萨斯人的帮凶，他们不敢反抗诺克萨斯，反而寄希望于“诺克萨斯人在收获了足够多之后适可而止”。 而如何能让诺克萨斯人收获足够多呢？ 答案自然是牺牲一部分“没有眼色”的同胞了。 在希姆的眼里，自己的老爹就是这样的一个牺牲者——他实际上是“代替”卡里莫斯而死的，是卡里莫斯利用拙劣的手段，将本来应该是他承担的东西推给了自己的父亲，最后造成了那一系列悲剧的后果。 在希姆的不断质问中，有人反过来叫骂，有人求饶，而包括卡里莫斯在内的一部分则是选择了沉默。 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卡里莫斯哭了——他苍老的身躯瘫倒在地面上，无力地颤抖着，哭的很伤心。 “这时候知道哭了？”希姆咬紧了牙，“早干什么去了？” “诺克萨斯人来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我父亲死了、我家陆龟被杀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那些混蛋嘲笑我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现在知道哭了？” “晚了——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泪吧！” 说着，卡里莫斯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小小的哨子，用力吹响了起来。 “哔——” 接到了消息的纳沃利兄弟会迅速赶到了现场，围住了失去抵抗能力的卡里莫斯商队。 “做的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色龙形态的铎勒姆满意地拍了拍希姆的肩膀，“兄弟会会记住你的功绩！” 希姆挺起了胸，十分享受这难得的赞扬。 随即，铎勒姆挥了挥手。 “干掉所有人，只留下目标！” 看着手持利刃而来的兄弟会战士，希姆忽然有些犹豫。 …………………… 说不清为什么，当听说铎勒姆要杀死所有人的时候，希姆居然有些无法接收。 没错，这些人都是混蛋，但……这些混蛋应该罪不至死……吧？ 在希姆看来，这些人应该受到的惩罚应该是一阵鞭刑——在他小的时候，那个给他取了“拉稀鬼”外号的家伙曾经就挨过很多鞭子，当时希姆就觉得非常解气。 在希姆看来，事情应该是铎勒姆将这些混蛋交给自己，而自己则是亲自动手，每人结结实实地抽上几十鞭子——老人减半，嘴贱的加倍。 在抽完之后，自己就可以彻底告别崴里，然后加入兄弟会，为艾欧尼亚真正的自由而战才对。 而之前铎勒姆也答应了自己，这些人交给自己的！ 现在……怎么突然要杀人了？ 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希姆拦在了兄弟会战士之前，挥舞着手臂试图阻拦他们——“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可惜，回应他的是一鞭子——不是一把鞭子，而是来自铎勒姆的、劈头盖脸的一鞭子。 “滚开，你以为自己是谁，敢来否定我？” 希姆被抽飞了出去，整个人都傻了——他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甚至肚子都有点疼了…… 不，不能这样！ 希姆握紧了拳头，一打滚爬了起来，再次拦在了铎勒姆面前、 “你事先和我约定的，这些人交给我——我是放倒他们的人，你无权破坏规矩！” 铎勒姆没想到，这个软蛋居然敢这样对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有些骑虎难下了。 如果自己坚持动手……鉴于这些人的的确确是铎勒姆所放到的，恐怕所有的属下都会认为自己不守信用了——那样的后果恐怕是灾难性的。 而如果真的将这些人交给这个没见过血的毛头小子…… 事情恐怕会更麻烦！ 而就在铎勒姆略微犹豫的时候，希姆再次扯开了嗓子。 “我不要这次的战利品，换他们的性命——每人挨上二十……不，十鞭子，然后放他们离开！” 听希姆这么说，铎勒姆终于确认自己没办法了。 理论上说，这次的战利品希姆可以拿走三成，而希姆现在拿出这三成，其他人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极端的纳沃利兄弟会中，真正的“兄弟”只是少数，除了那些狂热者之外，更多的是铎勒姆这种趁机敛财的人——希姆让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会获得大量的支持。 这种情况下，铎勒姆只能同意。 不过……呵呵。 一人十鞭子，这是你说的。 走到了卡里莫斯面前，铎勒姆亲自举起了鞭子。 十鞭子，我把你们全都抽死——就从你这个老头开始吧！ 然而，就在铎勒姆举起手中的长鞭，狠狠挥下的时候，出现在众人耳中的不是清脆的“啪”，而是一扇沉闷的“嘭”。 一发火球将铎勒姆直接碾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五十三章 法爷进场 铎勒姆被这枚拖着橘红色尾焰的火球正面碾了过去，身为瓦斯塔亚人，他对危险有着不错的感知，任何的符文能量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因为变色龙灵体的缘故，他左右眼可以看向不同的方向，所以一般的偷袭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 但……很可惜，罗德的偷袭显然不属于“一般的偷袭”。 在铎勒姆磨磨唧唧的时候，罗德清楚地计算出了他的视野范围，再加上罗德是符文湮灭者的缘故，法术丝毫没有符文能量的波动——这种情况下，铎勒姆看见火球的时候再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可怜的瓦斯塔亚人在变色龙灵体的状态下，被罗德的火球从侧面直接命中，整个人直接被怼了出去。 在火球的强大动能下，毫无准备的铎勒姆被生生推出了十几米，然后狠狠地砸在了路边的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上，彻底陷入了昏厥的状态。 就这样，一发突如其来的火球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 而完成了这一切的罗德淡定地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商队伙计，然后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嗯……”罗德悄悄给自己使用了一个法术伎俩，以便让所有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想大家需要冷静一下，毕竟理论上说，这次的行动是针对我的，不是吗？” 之前悄悄朝罗德围过来的那些纳沃利兄弟会成员全都呆住了——他们还没动手呢，怎么罗德就知道了？ 而且希姆不是说对所有人都下毒了吗？ 这怎么还有一个看起来毫无问题甚至还能搓火球的家伙？！ 对于这些人的疑惑，罗德自然是不会给予解答的——开玩笑，都知道你们要绑架自己，对于所有的食物和饮水，罗德又怎么能掉以轻心？ 而且有着造餐术和造水术的帮助，罗德也不至于要你们的食物和饮水啊！ 因为首领直接陷入了重伤，面对着从容不迫起身的罗德，纳沃利兄弟会的成员们有些尴尬了起来——这时候应该一拥而上，还是一哄而散呢？ 一拥而上吧，这家伙根本就看不出深浅，出手之时不仅悄无声息，而且无比狠辣，一个法术就撂倒了自家的老大，一拥而上很可能打不过…… （天地良心，罗德如果知道这群人认为自己出手狠辣，他真的会大声喊冤的，他只是顺手来了一发火球，连超魔专长都没用的，这不能说他狠辣，应该说那家伙不抗揍吧——就这火球，砸在丽桑卓身上都没有效果的！） 可要是一哄而散的话……这实在有点丢人，而且也很不甘心啊！ 如果还没有正式动手还好，撤了是很稳——现在先手都几乎完美了，团开起来后，罗德刚一登场自己这边就开始喊撤退，这实在不像话啊。 而看着周围不知所措的兄弟会成员，罗德摇了摇头。 散兵游勇就是散兵游勇啊！ “如果你们不知道怎么办的话。”罗德语气平静，“我可以帮你们叫醒你们的老大，看看他怎么说。” 这下子纳沃利兄弟会的成员们更加摸不清情况了…… 这家伙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干脆在虚张声势？ 而罗德根本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铎勒姆的身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铎勒姆整个人都被奥术之力抡了起来，在半空中身不由己地进行着大回旋运动——在转过了第二十三圈之后，他终于醒了过来。 唤醒术·物理。 醒过来的铎勒姆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开始了呕吐。 见到这一幕，罗德微微皱起眉头，闪现离开了一段距离，然后控制了一下大回环的速度。 在罗德的控制下，铎勒姆的呕吐物在高点吐出，然后于低点被他自己全接住了，没有洒在地上哪怕一点点。 满意地点了点头，罗德结束了自己的法术。 铎勒姆在低点被丢在了地上，轻微的震荡让他再次进入了短暂的眩晕状态，他努力挣扎着，蹒跚地爬了起来。 这下好了——现场众人里，除了还处于眩晕之中的铎勒姆本人，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位是真的大佬啊！ 相较于能够一眼看出罗德符文湮灭者身份的丽桑卓，这些眼力不足的人已经开始猜测罗德到底有什么符文了——纳沃利兄弟会的成员之中，除了少数傻大胆之外，其他人大多都已经双股战战，几欲先走了。 可惜，没人敢第一个开溜。 如果大家都跑，那的确有机会逃掉——但第一个跑的人绝对会倒大霉，所有人都自忖无法躲过罗德的火球，所以都不愿意做第一个开溜的倒霉鬼。 而就在这种尴尬的沉默之中，还没有弄清楚情况的铎勒姆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 “你、你、你——跟我一起，上！” 铎勒姆没有见到罗德瞬移的一幕，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醒来时因为罗德的清醒术（物理），他现在迷迷糊糊的，大概认为是自己被偷袭了，然后迅速醒来了，眼见着目标出现，手下却畏首畏尾，他呼喝了两句之后，带头冲锋。 铎勒姆的算盘很好，自己距离罗德比较远，虽然已经“带头冲锋”，但结果上肯定是被自己点名的几个家伙先和罗德交手——而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根据情况判断是战是走了。 作为拥有变色龙灵体的瓦斯塔亚人，铎勒姆相信只要自己想走，没有人能拦住自己！ 可惜，被铎勒姆点名的几个人动都没有，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的甚至抽出了长剑之后，回身直接控制住了铎勒姆。 “罗德大人，就是这家伙要我们对您动手！” 被自己的心腹突然制住，铎勒姆的脸上写满了错愕——情况似乎已经出乎了自己的掌控，自己的手下在这时候……反水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铎勒姆还是选择启动了变色龙灵体，整个人直接变得完全透明，然后直接一矮身，直接打着滚脱离了控制。 跑，赶紧跑！ 可惜，还没等铎勒姆跑出去多远，一发似曾相识的火球又一次在他的视野盲区突然出现，从侧面命中了他，将他再次怼在了那棵树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五十四章 阿卡丽？！ 似曾相识的火球将试图溜掉的铎勒姆直接抓了出来——虽然变色龙形态可以让铎勒姆变得不可见，但这可不是遁入暗影之类的消失手段，只是颜色轮廓消失的伪装而已，这种程度的隐身可骗不过罗德！ 眼见着铎勒姆的四肢都出现了严重的骨折，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塑能法师的暴力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已经没有人想要触罗德的霉头了。 “卡里莫斯先生的果干味道很不错。”环视众人，发现无人再有什么小动作，罗德终于再次开口，“看在这些果干的份上，你们这些家伙我就交给卡里莫斯先生了——希望你们能够付出让他满意的代价，明白了吗？” “在那些陆龟黄藓失效前，给我一个结果。” 说完之后，罗德再次回到了自己乘坐的马车，开始闭目养神。 而纳沃利兄弟会的众人，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跑，都开始眼巴巴地看向了卡里莫斯。 躲藏在暗处的影流众人都傻了。 本以为这是一趟轻松的黑吃黑，顺便还能捞一条大鱼——结果这居然是一条鲨鱼！ 溜了溜了…… 虽然现在自家老大都没来，但影流众人又不傻，点子明显扎手的情况下想要黑吃黑顺便吞掉大鱼显然不现实。 然而，就在影流众人刚刚开溜，还没走出多远的时候，惩罚者来了…… 不多bb，见面就无双。 惩罚者显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出手也足够狠辣，一把苦无，一把忍镰在暗影和现实之间穿梭，在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几次闪烁之后，影流众人纷纷倒地。 所有人、手筋脚筋皆断！ 这些人没有生命危险，但……从此之后也别想再拿起武器了！ “这……怎么回事？！” “谁？谁？” “是谁在挑衅影流？” 面对着这些影流战士们无数的哀嚎，惩罚者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回去告诉劫，崴里的果干味道我很喜欢，叫他收回他的狗爪子——滚！” 还想要放两句狠话的影流战士们在听见惩罚者直呼劫的大名，还叫出了“狗爪子”这样的蔑称，瞬间都消停了下来——他们互相搀扶着，勉勉强强爬了起来，然后慢慢离开了现场。 又是崴里的果干？ 该死的，这是什么宝物吗？ 而惩罚者也对他们没有了更多的兴趣，她直接遁入暗影，赶到了卡里莫斯商队处。 感受到了暗影的律动，罗德终于睁开了眼睛。 …………………… 当惩罚者来到了战场后，离开暗影的她看见了一幕诡异的情况。 一群明显是纳沃利兄弟会打扮的人围在了卡里莫斯身边，满脸是谄媚，似乎在苦苦哀求着什么…… 卡里莫斯一个人把纳沃利兄弟会摆平了？ 惩罚者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面罩下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据她所知，卡里莫斯虽然是多灵体的瓦斯塔亚人，但他可不是以战斗见长的！ 纳沃利兄弟会这么捞的？ 据说这片的负责人叫铎勒姆，有几把刷子的啊？ 惩罚者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然后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发现了一坨疑似铎勒姆的物体——这一坨物体大概是个人型，就是关节全都反向扭曲，而且似乎因为强烈的震荡陷入了眩晕之中…… 等等，这种伤痕可不是卡里莫斯能够造成的！ “谁？” 机敏的直觉让惩罚者感受到了一丝危险，她下意识地在第一时间直接遁入了暗影之中。 没有符文能力的波动，但一个人却直接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别紧张，惩罚者小姐，我毫无恶意。”罗德没有拿出法杖，摊了摊自己的双手，“你瞧，我只是和你打个招呼——严格意义上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虽然罗德看起来的确没有什么敌意，但惩罚者显然不会放松警惕——对于这种摸不清深浅的家伙，她更加习惯于控制住对方之后再谈。 于是，暗影之中的苦无一闪即逝。 可惜，落空了。 “别着急，惩罚者小姐。”罗德闪现之后似乎还没有动手的意思，“你这样一言不发就攻击的行为只会让我看低你的——我再次重申，我没有什么恶意的，否则的话，在你之前试探我的时候，我就不会去叫伙计，事后也不需要给伙计小费，也不会暴露我有钱，也不会导致这一系列的绑架事件——所以你现在对我出手时毫无根据的事情。” 惩罚者愣住了——她忽然发现罗德似乎说的很有道理？ 这位惩罚者虽然出手不留情，但却从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家伙，她只不过是比较笃信“错误者都需要付出代价”的原则，所以在崴里抓住了小喽罗、拷问出了计划之后，她一方面割去了他们的舌头，一方面却又给了他们能够留下性命的崴里船票。 而现在看来，似乎这一番闹剧都是因为自己的试探？ 仔细梳理了一下，惩罚者发现……似乎真的是这样…… 试探没错，但自己的确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幸运的是，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想到这，她脱离了暗影，双手合十向罗德微微施礼。 “这位尊敬的施法者先生，这一切的起因也的确在我，我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以作为自我惩罚和必要的致歉。” 说完，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罗德——看你识不识趣了。 罗德也左手抚胸，施了一个法师礼。 “那么，很荣幸见到你，理智的小姐——在提出我的要求之前，我能否知道你的名讳？” “阿卡丽。” “……暗影之拳？” “我已经离开了均衡教派，现在我喜欢别人称呼我为离群之刺——不过惩罚者也勉勉强强。” 罗德本来是想让“惩罚者”带自己找到均衡教派的，但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遇到了阿卡丽，而且她还脱离了均衡教派，成为了单干的离群之刺！ 而考虑到阿卡丽听到自己称呼她为暗影之拳的时候露出的那种明显的不耐烦，罗德觉得自己还是换个要求好。 “这是卡里莫斯的果酒。”罗德从自己的空间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皮囊，丢给了阿卡丽，“能不能和我讲讲，你为什么离开了均衡教派？” 阿卡丽接过皮囊，皱了皱眉头。 “一件麻烦，换一个故事。”罗德摸出了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准备了一杯魔法泉水，然后遥遥举杯，“很公平，不是吗？”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五十五章 从暗影之拳到离群之刺 阿卡丽想了一会，没有发现罗德提出要求之中的问题，自己之前的行为的确带来了一些麻烦，作为道歉讲个故事……很合理！ 可惜的是，阿卡丽不怎么擅长讲故事，所以她的讲述干巴巴的，浪费了她那略微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好嗓音。 …………………… 阿卡丽曾经是均衡教派的暗影之拳。 而暗影之拳是均衡教派的刺客领袖——均衡教派永远为了维持均衡，所以虽然暗影的力量比较偏向于“邪恶”，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力量真的很好用。 阿卡丽的母亲梅目和父亲塔诺都是均衡教派之中的重要人物——梅目是上一任的暗影之拳，而塔诺则是她的副手，这种情况下，阿卡丽从诞生之时，就肩负着成为下一任暗影之拳的责任。 从阿卡丽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起，她就接受了均衡教派最为专业的训练，塔诺·梅目夫妇在空闲之时会教导阿卡丽的暗影技巧和忍镰战法，让她能够自由地穿梭在现实和暗影之间，用忍镰收割敌人；而当夫妇去进行任务的时候，凯南则会教导她如何使用速度和敏捷，并且还将自己的手里剑（苦无）技巧倾囊相授。 而天资卓越的阿卡丽则是在这种教导下，迅速成长为了一个年轻但强大的战士，整个均衡教派之中没有人怀疑她将来会接替自己母亲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暗影之拳。 可惜，在十四岁的时候，劫和当时的暮光之眼苦说大师彻底闹翻了，劫利用了教派之中不满于苦说大师的人，掀起了一场可怕的哗变——而在那场哗变之中，阿卡丽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在逃出生天之后，阿卡丽很快就接任了自己母亲的位置，而慎则是在痛苦之中获得了来自灵魂的升华——很快的，均衡教派开始了重建。 【以观星寻找纯粹的公正，用逐日执行正义的审判，并通过修枝根除一切不平衡。】 这是均衡教派的三大信条。 慎在父亲苦说大师死亡之后，于难耐的痛苦之中获得了超脱，按照阿卡丽的描述，“慎已经不再像是一个人了。” 重建的均衡教派在慎的带领下开始了活动，他们遵照着这三大信条，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均衡——而随着诺克萨斯人侵略的进展，阿卡丽对慎越来越不满了。 慎总是强调着“适可而止”，将达成平衡作为第一要务，甚至还曾经放过劫和烬，因为“恶也是均衡的一部分”。 而当阿卡丽在任务之中违背了慎的要求，没有选择俘虏而是就地击杀那些叛国者们的时候，慎总是会要求阿卡丽念诵颂文、进行冥想——可阿卡丽却知道，如果自己留下了那些人的性命，按照慎所说的将他们带回来，那除了少数罪大恶极的家伙之外，绝大多数人的结果都是被关押，然后在不久之后被同伴救出去。 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了。 阿卡丽在慎的身上看到了那些艾欧尼亚长老们的优柔寡断，虽然相比于单纯不愿意杀戮的长老，慎的考虑更加深远，但阿卡丽还是无法接受。 在阿卡丽看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正确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均衡——而慎所谓的均衡之道，只不过是“粉饰太平的均衡”，为善者无法被保护，为恶者不会被惩罚。 对着矛盾点越来越深，阿卡丽和慎终于闹掰了。 普雷希典之战，阿卡丽违背了慎的要求，直接参与到了战争和杀戮之中。 当慎又一次要求阿卡丽进行冥想的时候，阿卡丽公然宣称均衡教派都是无能之辈，所有关于精神平衡和耐心的说教都毫无成效。 “靠嘴巴是不可能让恶人向善的，苦说以为自己能说服烬，结果在他放弃杀死烬之后，又有上百人被烬所杀——而对于这些人的死亡，苦说要付一半的责任！” 而面对阿卡丽对自己父亲的指责，慎没有动怒，仿佛说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第三人而已，只是再次向阿卡丽强调了一边“所有的生命都是无价的，我们不能心安理得地以保护更多人的生命为理由，去结束一个生命。” 慎的想法很艾欧尼亚，也已经被苦说大师激进了不少（至少按照慎的意思，烬这种家伙不会被投入监狱，而是会被直接处死），但阿卡丽仍然无法接受。 艾欧尼亚人正在物质领域垂死挣扎，所以这也是阿卡丽要保护的领域。她接受了刺客的训练，所以她要做刺客该做的事。她已经不再需要这个教派了。 就这样，暗影之拳变成了离群之刺。 没有了均衡教派庞大的情报网络，阿卡丽现在需要自己处理一切——但机敏的阿卡丽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突破口，那就是崴里。 对于所有背叛了艾欧尼亚的人以及诺克萨斯的间谍来说，通过其他途径很难离开艾欧尼亚，大海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不是你每个人都能像罗德一样飞上几天几夜——所以，崴里是他们唯一的离开通道。 而发现了这一点之后，阿卡丽就选择了守株待兔——她来到了崴里，开始调查每一个进出的人，然后对于其中的恶人施以惩罚。 这种感觉让阿卡丽很痛快。 崴里的人将阿卡丽称为惩罚者，而阿卡丽也对这个称呼欣然接受，她来到这里，的确是为了惩罚那些为恶之人。 “这就是我的故事。”阿卡丽终于结束了自己干巴巴的讲述，“那么，施法者——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么？”罗德眨了眨眼睛，“实际上，我是来寻求均衡教派的帮助的，确切地说，是要寻求慎的帮助——但从你刚刚的描述看来，我似乎很难成功。” “哦？”阿卡丽颇为感兴趣地挑起了眉头，“怎么，你也觉得慎是个不靠谱的混蛋？” “靠不靠谱不好说。”罗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现在可以确认的，我似乎很难让他按照我说的事情来做——甚至以达成交易的方式都不可行，按照你说的，他只在意自己所认为的均衡，我可没有信心去说服一个意志坚定的家伙。” 第八百五十六章 难以搞定的慎 分享故事和一起吐槽是拉近关系的好办法，再加上同为超凡者的身份，阿卡丽和罗德出乎意料地聊得来，眼见着已经从萍水相逢变成了泛泛之交——陆龟们黄藓的效果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所以两个人就对于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阿卡丽向罗德讲了不少关于慎的小故事。 虽然作为事件的当事人，阿卡丽的描述带有不小的主观色彩，但考虑到她没有必要骗自己，罗德还是从中得到了不少有用信息的。 比如，罗德曾经听说过慎曾经在诺克萨斯的不朽堡垒现身，诛杀过一些邪魔——而这个消息得到了阿卡丽的证实。 再比如说，罗德听说慎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远超于凡人的层次，这一点也得到了印证。 就如罗德事先所计划的那样，慎的确是一个意志坚定、致力于维护均衡的强者，他具有封印虚空的客观能力。 但现在看来，如果罗德真的直接找他帮忙，这家伙很有可能倡导人和虚空和谐相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要知道，在艾欧尼亚，因为精神能量的充沛和符文能力的充盈，精怪的数量很多——而根据阿卡丽描述的，慎不仅在阻止精怪伤害人，同时也在阻止人们对精怪进行复仇。 从这一点上，罗德发现了慎最大的问题， 这是一个无立场者。 或者说，慎已经完全抛弃了自己，将均衡作为了自己的立场。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要知道，就连掌握着死亡符文的千珏还保留了羊与狼的爱情作为最后的自我，慎的这种行为……其实就是在玩火！ 根据阿卡丽所说的，苦说大师和烬之间的一连串事情对苦说、慎和劫都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劫从一个阳光积极、能言善辩的明星弟子变成了苦大仇深的影流叛徒；而慎则是从一个能言善辩、风趣幽默的人变成了现在沉默寡言，意志坚定的新一代暮光之眼。 而那个故事的结局是苦说阻止了劫要杀死烬的举动，坚持将他投入到了监狱之中，以希望能够“感化”他，让他明白自己是错误的。 “苦说认为，如果结束了烬的生命，那么自己就和烬一样，成为了杀人凶手，而烬也会带着罪恶死去……鬼知道那个老头是怎么想的。” 如果说阿卡丽对慎是有所不满，那她对于苦说干脆就是充满了不屑——在阿卡丽看来，苦说那毫无意义的可笑善良和无端顾虑毁掉了一切。 在阿卡丽看来，慎已经将过多的精力放在了精神领域之中，而忽略了现实的一切——他习惯于从精神层面对敌人进行改造，而不是在物理层面给予敌人毁灭。 对于慎的选择，阿卡丽的评价就是“愚不可及”。 而罗德对此则是抱有高度的认同——这种掌握了巨大力量的圣母在罗德看来简直恶心得可怕，既然你选择承担责任，那就承担起一切，臆想着所有恶人都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善人就活该受苦了？ 本来罗德以为慎只是一个均衡秩序的维护者，现在看来……这位维护者似乎有些跑偏了。 如果是年轻气盛时候的罗德，他绝对会找到慎，然后试图驳斥得他哑口无言——但到了现在，罗德已经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人永远只会相信他们所愿意相信的，慎意志坚定，而且已经拥有了完整的自我逻辑，这种人几乎无法被说服，自己找上了均衡教派也稚嫩是浪费口水，甚至自找麻烦。 商队那边，纳沃利兄弟会的家伙们不知道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屁股尿流地离开了——而希姆没有和他们一起走，而是来到了罗德的这边。 就在罗德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希姆跪在了罗德的面前。 “尊敬的法师大人，请教我法术吧！” 思考被打断的罗德眨了眨眼睛。 什么情况？ “我需要足够的力量，只有拥有了足够的力量，我才能推行我的主张，所以，我希望能够成为您的弟子。” 希姆跪伏在罗德的面前，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纳沃利兄弟会的嘴脸，那些伙计们的嘴脸，卡里莫斯那羞愧之中带着恼怒的样子……这一切让希姆充满了绝望，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而归根结底，这一切的缘故都是在于自己太过弱小！ 希姆想要变得强大——可惜罗德拒绝得斩钉截铁。 “我可没有再收个弟子的打算——与其在这里求我，还不如找找别的出路更加可靠一些。” 希姆显然将这一切当作了罗德的考验，他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原地，看起来诚意十足。 无奈之下，罗德用奥术力场将他托了起来，然后拍了一个奥术智慧。 “感知到能量的流动了吗？” 希姆愣了一下。 奥术智慧的作用下，希姆头脑一凉，然后就没了——这种一瞬即逝的能量怎么可能被感知？！ “所以，你没有天赋。” 希姆眨了眨眼睛，转身看向了阿卡丽，作势又要下跪。 阿卡丽则是直接遁入了暗影。 “你看到我了吗？” 希姆傻在了原地。 看着世界观受到了严重冲击的希姆，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认识到问题是好事，但第一步就好高骛远……那就毫无意义了。 没有搭理呆若木鸡的希姆，罗德和阿卡丽默契地离开了原地。 “我需要找一个擅长封印法术的帮手，帮我封印一种强大的邪恶存在。”犹豫了一下，罗德还是直接和阿卡丽开口，“靠谱一些的那种，那种存在比韦鲁斯还要可怕。” 听罗德这么说，阿卡丽皱起了眉头——韦鲁斯的强大毋容置疑，普雷希典之战中他一人一弓，腐败箭雨生生拦住了诺克萨斯人的两翼夹击，而罗德说自己需要封印的强大存在比韦鲁斯更加可怕？ 阿卡丽眨了眨眼睛，最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去试着问问卡尔玛——她是艾欧尼亚的天启者，一定有办法的。” 听阿卡丽这么说，罗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的确在我的备选名单上——但说句实话，我觉得想要请她帮忙实在不怎么简单。” 第八百五十七章 戒·劫 无论在哪一世，罗德都一直特别喜欢一句话——“君子可欺之以方”。 越是心怀天下的人，越是容易被利用的——只要你在利用他的时候，和他拥有一样的目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德最开始才会计划着找慎来封印虚空，因为慎可是均衡教派的暮光之眼，怎么看都不能对虚空熟视无睹的。 然而，现在在阿卡丽的嘴里，罗德了解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慎——也是君子，但却固守着与罗德观念完全不同的道理，这种君子，罗德自忖不能和他拥有完全一样的目的。 罗德从来都不是一个原因维持均衡的，如果可以，他愿意消灭所有的反对派。 没错，老子就是独裁，你咬我啊？！ 这种情况下，如果罗德真的找到了慎，而慎也真的愿意帮忙，那恐怕在最后对于虚空的处理上，双方会产生不小的分歧…… 理论上说，均衡教派要接受群星的指引，但群星到时候会怎么指引，鬼才知道。 万一群星认为虚空“存在即合理”或者“还需要抢救一下”，那罗德还能陪着慎探讨怎么与虚空和平共处？ 开什么玩笑。 眼见着慎不能考虑，罗德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将目标放在了卡尔玛上。 卡尔玛是艾欧尼亚的精神领袖，也是艾欧尼亚的意志化身——鬼知道一个国家怎么会产生一个意志化身，但可以确定的是，卡尔玛掌握着一种近似于符文之力，但却比符文之力原始一些的力量。 卡尔玛应该也能够帮忙封印起虚空，但罗德想要请动她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事情变得麻烦了起来。 而考虑到时间的紧迫，罗德下意识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就在这时，他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直接闪现离开了原地。 一道影子突然出现，然后变成了实体的状态。 “一个陌生的强大法师。”明明只是一个实体的影子，他却可以开口说话，“你是谁，来自哪里？” 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实体化的影子，然后越看越眼熟。 “劫？” “你认识我？”影子的主人表现出了肉眼可见的困惑，“我们之前见过？还是这个小姑娘和你讲述了我的故事？” 罗德没有回答他——因为就在这时，阿卡丽的苦无一闪而逝，将这尊影子击溃成了暗影。 “你认识劫？”在击溃了暗影之后，阿卡丽继续维持着戒备的状态，似乎对罗德产生了不信任，“你怎么会叫出他的名字？” “别紧张。”对于阿卡丽的戒备，罗德不以为意，“我不认识他，认出他也是猜的——毕竟能够无声无息接近我到这种范围才被发现的人，在整个艾欧尼亚也没有几个。” 阿卡丽点点头，从逻辑上接受了罗德的看法——但她依旧保持着警戒的状态，似乎对罗德很不放心。 对于阿卡丽的警惕，罗德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反正大家萍水相逢、点头之交，只是聊得来而已，这种情况下因为谨慎的担心而保持警惕，也谈不上破坏感情——可是在下一刻，阿卡丽直接向着罗德掷出了手中的苦无。 而就在阿卡丽出手的瞬间，罗德也离开了原地。 “笃笃笃——” 看起来是一个苦无，但实际上苦无的影子里、与苦无同样位置的暗影之中还藏着两把苦无，看起来是你平平无奇的投掷，实际上一出手就是杀招。 而在这次进攻之中，罗德更是心有灵犀地进行了精彩的掩护，假装悻悻的态度遮掩了目标的视线，而在苦无出现的时候却突然离开，造成突击的效果。 但即使如此，攻击还是落空了。 黑影一散，在苦无穿过之后再次重新凝结，一个带着头盔、穿一身灵活便甲的人出现在了原地，双手还保持着结印的状态。 “感知很敏锐。”登场之后，头盔男似乎对阿卡丽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痛苦使人进步——而你，进步不小。” “我的确比曾经更加强大。”阿卡丽做出了战斗的姿态，“但那是因为我的勤奋练习，而不是什么可笑的痛苦。” “这不过是因为你还没有意识到。”头盔男毫不在意阿卡丽对自己说法的否定，“你父亲的天赋也不错，也非常勤奋，但他即使是死了的时候，也比不上你现在，就是因为他缺乏必要的痛苦洗礼。” “闭嘴。”阿卡丽明显有些不愿意进行这个话题，所以直接掷出了苦无，“收起你的歪理邪说——” “歪理邪说……”头盔男的身影变得模糊了一下，然后又瞬间恢复了正常，而阿卡丽掷出的苦无则是从他身上穿了过去，“我愚蠢的老师曾经也是这样评价我的，慎也一样——而且，他也以相似的理由刚刚批评过你，你不会忘了吧？” “我们不一样。”阿卡丽毫不在意对方言语之中的认同之意，“我认为有些事情的均衡和慎认为的不一样，当然，也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如果说相似的话，我认为我和曾经的戒更加相似。” “但很可惜。”头盔男的嗓子发出了干涩而低沉的笑声，“戒已经破了，被自己的老师亲自破了——现在只有劫！” “……” 眼见着阿卡丽不再说话，劫也开始了漫长的沉默，两个人相戒备，却又在彼此以难以察觉的方式进行着交流，气氛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尴尬之中。 ……………………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劫，罗德有点牙疼。 明明自己没有找麻烦，麻烦却偏偏主动找到了自己——虽然能够明显看出劫针对的是阿卡丽，但罗德也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会放自己轻松离开。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罗德拿出了自己的法杖。 现在看来，无论情况如何，这一件闲事自己恐怕还是需要管一管的。 嗯，劫…… 罗德想了想，给自己释放了几道不稳定的元素屏障。 面对着这种刺客，自己恐怕还是需要尽可能小心点才行——暗影之中劫的行动罗德甚至都摸不清楚。 第八百五十八章 试探 具体情况虽然没有和阿卡丽沟通，但罗德可以看出劫很希望能够拉拢阿卡丽。 在之前的对话之中，罗德已经了解到影流和均衡教派那微妙的平衡状态——虽然影流教派势大，但慎在摒弃了个人情感之后，本身已经难以匹敌了。 这种情况下，当得知阿卡丽离开了均衡教派，劫跑来试探一下或者拉拢一下，都很正常。 当然，如果阿卡丽不能为自己所用，顺手除掉也很正常——而就目前的情况看来，阿卡丽显然没有加入影流的意思。 虽然劫似乎一直对阿卡丽言语之中的反驳不以为意，但罗德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对于这种刺客，任何的一丝放松，都是致命的。 尤其是对于劫来说。 三世为人的罗德时常会梳理自己的记忆，而在梳理记忆的时候，第一世中关于游戏的部分有很大一部分都已经陷入了模糊之中，但有两个劫的画面还是很清晰的，罗德每每梳理到这，都会感慨于岳先生的不走运和蜗壳的犀利。 而现在，罗德面对的是真的劫。 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有趣的是，罗德拿出法杖的行为虽然幅度算不上大，却仿佛是裁判员扣动了发令枪的扳机一样，宣告了双方战斗的开始。 “飒——” “飒——” 两个身影第一时间遁入了暗影之中——阿卡丽是整个人都进入了暗影，而劫则是借助着影子，迅速地在本体、暗影和自己的影子之间转换着位置，并且进行着攻击。 “铮——” 阿卡丽和劫手中的利刃一触即散，短暂的金铁相交爆出了一串的火花，然后二人重归于暗影。 而从他们重新调整的幅度来看……阿卡丽吃了个小亏。 至少在直接交手的力量上，阿卡丽位于下风。 虽然阿卡丽已经成年，但无论是女性的身体还是侧重于敏捷的训练，都使得她在正面攻击方力量上有所不足。 在面对寻常目标的时候，她可以通过暗影的掩藏和穿梭，完成关键的伏击——但面对劫的时候，这种伏击似乎很难起到明显的效果。 劫也能够遁入暗影。 暗影之中的人是不可被攻击，也不能主动造成伤害的——因此，对于战斗而言，暗影的作用是对自己突然袭击行动的掩护，也是对敌人强有力反击的躲避，更是对节奏的把控。 但在暗影之中却并非是不能被察觉的——强者在面对遁入暗影的敌人时，都会有模糊的感知，虽然不能穿过现实和暗影的屏障对暗影之中的敌人造成打击，但却能够有所防备。 而因为劫同样能够遁入暗影，阿卡丽最高效的刺杀对他而言反而没有了威胁。 很快，阿卡丽和劫进入了游斗的节奏，双方虽然在暗影和现实之间窜来窜去，行动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但真正意义上的交手却没有几招。 但就在这为数不多的交手上，罗德很清晰地察觉到了阿卡丽的劣势。 阿卡丽不仅力量不足，而且对暗影的承受能力也不如劫！ 要知道，暗影界虽然可以短暂地“无敌”，但没人能够长时间待在暗影之中，那意味着被现实所驱逐、流放！ 所以阿卡丽在游斗的时候，需要是不是地现身攻击。 但劫却不一样，他除了躲避在暗影之中外，还能够躲藏于自己的影子甚至被人的影子之中，这样一来，他“无敌”的时间较之阿卡丽可谓是大大地延长了不少。 而且再加上正面战斗中履历上的巨大优势，罗德几乎可以肯定，劫马上就能够全面压制阿卡丽了。 果不其然，很快的，在一次交手之中，阿卡丽应变不及时，被劫突然行动的影子划破了肩膀。 见到这一幕，罗德皱起了眉头——阿卡丽如果不愿意打，想溜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难度。 前面提到过的，针对暗影之中的人，强者有模糊的感觉，这种感觉几乎是距离自己越近就越强烈的。 所以，如果阿卡丽想走，她只需要完全遁入暗影之中，然后蛇形走位——这样的话，劫其实很难判断出她的具体位置。 “好了，阿卡丽，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罗德干脆地开口，“走吧，我知道你想要报仇，但不是现在。” “……你先走。”阿卡丽的回应很简单，“你无辜，不该被牵连。” 说话间，又是一道伤口。 “你看，你毫无意义的善良并没有什么正面的效果，反而让你受到了伤害。”劫飘渺的声音从暗影之中传来，“你应该多想想你自己……” 这一幕让罗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显然，阿卡丽误会了点什么——她似乎是认为自己不应该被无端牵扯进来，所以要自己拖住劫，让罗德离开。 心是好心，但……这也位面太瞧不起我了吧？ 罗德嘿嘿一笑，不再多说，直接将手中的法杖重重地拄在了地上。 “你们似乎对我有着某些误会啊？” 湛蓝色的奥术光辉闪耀起来，在以罗德为中心的方圆百米内，引力法则完全失效！ 而战斗之中的阿卡丽和劫在脱离了暗影的瞬间，因为重力的失效，直接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明明只是纵身一跃，手中的利刃向前突刺，但因为重力失效，他们就像火箭一样，噌噌两声，直接窜到了半空中，直到离开了罗德法术的范围才堪堪停止。 本来以阿卡丽和劫的水平，面对无重力场虽然会有些不好控制身体的，但不应该失控到窜出去近百米高——但因为他们正在与彼此战斗，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上，罗德的法术没有经过吟唱，两人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就中了招。 阿卡丽还好——眼见着罗德目标并非是自己，她安全地脱离了无重力场。 而劫就麻烦了——在罗德的控制下，奥术力场开始不断地以他为变量修改参数，这种情况下，劫的所有行动都面对着不小的阻力。 无奈之下，劫选择遁入暗影，寻找机会。 毕竟奥术力场无法影响暗影中的劫。 可惜，劫不知道的是，罗德花了好大的功夫制造了这个奥术力场，就是为了让他长时间遁入暗影之中…… 第八百五十九章 面对刺客的若干办法 在战斗之中，因为手段的多种多样，法师们——除了那些专心于研究的研究型人才——战斗力大多都位于同等级职业者的前列。 尤其是对战战士之流时，法师的高爆发性、高机动性都能够造成完美的压制，因此还留下了冲钅的梗。 但有一个职业，法师见到了之后也会很头疼。 刺杀者们——或者说盗贼、游荡者、潜行者、游侠、刺客，总而言之，就是一群比法师们机动性还好，单对单爆发还高的家伙。 据不完全统计，达拉然法师意外死亡的原因之中，除了实验意外的46.7%外，就数被刺客暗杀的21.3%占比重最多。 因此，如何对付这些可以随时藏进暗影之中，总是伺机偷袭的家伙，对法师来说也是一个经久不衰的热门话题。 法师们流派很多，因此选择的方式也很多。 有人把自己搞成了构装体\元素体\能量体生物，以此来规避自身的致命弱点，防止在战斗中被割喉肾击。 有人发明了移动防护结界\反暗影结界\照明结界，在可能面对危险的时候，为自己套上足够的防护法术，后发制人。 有人选择了恒定幻术\恒定魅惑魔法\恒定驱逐魔法，希望在自己遭受攻击的第一时间恒定法术能够为自己争取战斗的一线机会。 …… 而所有的办法之中，罗德的方式是最lo的。 有伤害我元素升腾起来硬吃，反手就是无限aoe。 前面提到过的，人不能长期处于暗影之中，否则就会被现实所驱逐，永远地徘徊在暗影之中，成为暗影的奴仆甚至别人的影子——而因为这一点的限制，罗德制定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专门收拾刺客的办法。 第一步，把刺客逼入暗影。 第二部，无间断火力覆盖。 第三步，幸福二选一，要么出来接受火力洗礼，要么被暗影放逐。 暗影世界虽然可以规避伤害，隐藏身形，但空间法则无效，在可以频繁闪现的罗德面前，藏进暗影之中的人跑都跑不掉！ 现在，劫就面对着第三步的幸福二选一。 在进入了暗影之后，罗德毫不犹豫地制造了可怕的奥术风暴。 奥术风暴之中，劫只要敢现身，就会直接被可怕的能量所撕碎——在对于自己的防护上，劫能做的只有披上一身便甲，防止流矢而已，如果直接暴露在这种可怕的奥术风暴之中，哪怕只有一瞬间，他都遭不住。 如果不现身的话……鬼知道罗德什么时候结束奥术风暴？ 万一在暗影之中待的时间太久而遭受了现实的放逐，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面对这种情况，劫果断选择先溜一步。 在暗影之中又不是不能移动——劫打算先离开了罗德的法术范围再说，硬抗实在不明智。 但……罗德又怎么可能让他直接离开？ 本来一趟十拿九稳的事情横生变故，而慎还可能不怎么靠谱，罗德的心情本来就不怎么样——现在既然劫主动撞到枪口上了，罗德怎么可能轻松放他离开？ 虽然奥术风暴之中，狂暴的奥术能量汹涌澎湃，但罗德却一直注意着暗影的波动！ 没错，罗德看不见暗影之中的劫——但当暗影流动的时候，那微妙的能量反应却瞒不过罗德！ 暗影之中，劫左躲右闪，蛇皮走位。 现实之中，罗德左扭右扭，如蝴蝶穿花。 在多次尝试变向却仍然无法摆脱罗德之后，劫已经完全确认了罗德这家伙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行动。 但因为罗德每次的行动都要慢上半拍，劫判断罗德对自己的感应比较模糊。 这种情况下，劫找到了机会。 在暗影之中，劫忽然双手结印，然后身形一分为三——三个劫，在暗影之中向着三个方向迅速窜了出去。 暗影之中，空间法则会失效，但……影子法则却得到了加强！ 对于劫来说，既然罗德不好摆脱，那就干扰判断！ 这一招还真的就成功了。 罗德在面对三个方向的能量波动时，还真的愣了一下——在他之前曾经面对过的敌人之中，还真没有劫这样能够在暗影之中玩花活的家伙，罗德一时之间也摸不清楚，劫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罗德犹豫的时候，旁边观战的阿卡丽迅速出声提醒。 “左边的那个。” 罗德毫不犹豫，直接跟上！ 暗影之中，劫几欲吐血——这剧本不对劲啊！ 眼见着罗德带着奥术风暴继续靠了过来，劫无奈只能再次分身试图干扰——而阿卡丽看了个清楚，愉快地再次出声提醒…… 劫的心终于沉到了底。 这下麻烦大了。 本来以为这是一个试探、拉拢和除掉阿卡丽的天赐良机——失去了暗影之拳后，影流可以轻易地再次压制住均衡教派，可谁想到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法师吧一切都搞砸了！ 该死的，这家伙看起来游刃有余，可自己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呢？ 普雷希典之战都没有登场的家伙……难道他不是艾欧尼亚人？ 什么玩意啊，阿卡丽怎么还勾结境外势力了？ 劫的心底之中，无数个问号都浮现了出来——但无论他多么疑惑、多么不解，这些疑问也只能往后稍稍了。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离开暗影。 如果继续在暗影之中待下去，劫就真的要被现实所排斥了！ 无奈之下，劫开始寻找起了离开暗影之后，可以拥有的掩护。 找个影子！ 劫除了藏身于暗影之中外，还能藏在事物的影子之中——而之前因为谨慎的缘故，劫选择了遁入暗影，现在他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要是之前遁入的是影子多好！ 但后悔归后悔，机会还是要找的——又一次影分身争取到了片刻机会后，劫的身形一闪而逝。 狂暴的奥术能量对劫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他此时只觉得自己体内气血翻涌，能量紊乱，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进入了地面上一块巨石的影子之中。 刚刚他可是算计好了视线，自己进入影子的动作在罗德和阿卡丽的角度上看都是死角！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六十章 错觉 劫的真身在奥术风暴之中一闪而逝，三个分身也从暗影之中溜了出来，朝着三个方向逃窜——而这一次，阿卡丽发现自己没有能看出哪个是真的。 面对这种情况，罗德选择了加大力度。 奥术风暴的威势更加强大，而在奥术风暴之中，三个影分身迅速烟消云散！ 就在影分身消散的瞬间，阿卡丽想通了一切——来不及开口提醒，她直接拿起了自己的忍镰。 这是障眼法！ 劫想的不是逃跑，而是反杀！ 劫此时一定已经躲在了某个影子之中，等着对罗德造成必杀！ 出言人提醒已经来不及了，阿卡丽在直接欺身而上！ 可惜，劫还是比她要快上一步！ 就在影分身消失的瞬间，劫直接从影子之中钻了出来，摸到了罗德的背后，单手结印！ 天色一暗。 重重影子袭向了罗德，而劫的真身就隐藏在了其中的某一道影子之中！ 禁奥义·瞬狱影杀阵！ 在这重重阴影的中心，罗德似乎还在维持着奥术风暴的法术效果，并没有做出及时的应对——重重阴影将罗德的长袍层层撕裂，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大量的伤口！ 虽然因为奥术风暴的缘故，这些影子较之平时伤害性和持续性都差了很多，而伴随着影子一起出手的劫也正在承受奥术风暴的打击，但……这都是值得的！ 我，劫，字典里从来都没有“逃跑”这个词——即使处于巨大劣势，我也要反杀！ 然而，就在劫手中的利刃搭在了罗德的脖子上，轻轻抹过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 不对劲！ 这手感……明显不对劲！ 劫杀过无数人，因此对于抹过喉咙的感觉，他比谁都清楚！ 而在刚刚，抹过罗德脖子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手中的利刃并非是划破了一个人的喉咙，反而像是斩过了一汪清水。 利刃一过，清水依旧，唯余道道涟漪而已。 错身而过的时候，劫转过了头，恰巧看见了罗德嘴角嘲弄的微笑。 完了。 这一次，劫真的心中一凉。 难道自己的反杀计划，一开始就被看穿了？ …………………… 劫的反杀计划的确被看穿了一部分——或者说，罗德诱导了劫的反杀。 因为在暗影界之中进行影分身的缘故，罗德发现常规上的技巧对劫的效果很有限，如果想要困死这家伙，罗德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少。 这种情况下，罗德一面维持着奥术风暴的法术，一边寻找着致胜的关键点。 如果想要依靠别的办法获胜，就必须要劫出来。 如果想要劫出来，除非自己撤掉奥术风暴，否则就只能引诱他主动现身。 怎么引诱？ 还有什么比反杀更好的诱饵呢？ 在劫进行着影分身试探罗德的时候，罗德也在布置着陷阱，引诱着劫。 怎么让劫出来？ 很简单，给他一个“出来之后就能够达成反击”的机会就好了。 考虑到劫对于影子的利用超凡脱俗，罗德趁着追逐劫的机会，来到了那块巨石的附近。 奥术风暴之中，地上的草木砂砾都会被狂暴的能量带到空中，很少有能够提供稳定影子的物品——而这块石头，就是一个难得的掩护。 在劫计算着罗德和阿卡丽的视线时，罗德也在计算着这一点——而在劫的身形一闪而逝的时候，罗德就第一时间确认了他的位置。 那块石头的影子之中！ 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罗德“给劫选的”，所以当劫再次分出了三个分身之后，罗德直接加大了法术的力量。 既然劫会出来，那就让他在出来的时候，多吃点伤害！ 就这样，劫发现了一闪即逝的胜机，开始了反杀。 而面对劫的反杀，罗德的应对也很简单——奥术升腾就好。 奥术升腾的状态下，罗德对物理伤害几乎完全免疫——而劫因为身处在罗德的奥术风暴之中，他攻击中很难附加稳定的能量（奥术风暴会摧毁能量的稳定结构，通俗来说就是劫的攻击无法附带攻击特效）。 在罗德对物理伤害免疫、劫还不能在自己的攻击之中附加攻击特效的情况下，他的反杀就算真的割中了罗德的喉咙，那又能怎么样呢？ 劫想要再次躲回影子之中，但下一刻，那块巨石就直接白狂暴的奥术能量撕扯得支离破碎。 这下，劫也懂了——自始至终，这个该死的法师一直都掌握着战斗的节奏！ 怎么办？ 无奈之下，劫还是溜了。 这次是真的流了。 虽然技不如人十分尴尬，但这种情况下，劫已经不能继续打下去了。 自己的路数几乎被摸清了，而对面的这个施法者自己还一无所知……这战斗没法打了！ 拼着被奥术风暴轰成了重伤，劫终于逃出了罗德的法术范围——他制造了大量的影子分身，然后与这些分身频繁地转换位置，最终逃离了奥术风暴。 而作为代价，劫在逃出生天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 这种虚弱的感觉……劫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可惜，甚至来不及留下一句狠话，劫就只能灰溜溜地钻进树林，逃之夭夭——而考虑到对地形的不熟悉，罗德最终没有选择继续追赶。 “爽——” 在结束了奥术风暴之后，罗德终于将法杖放在了地上，然后神清气爽地长长出了口气！ 来艾欧尼亚这么久，一直装普通人，罗德可憋坏了！ 与此同时，看着逃窜的慎，阿卡丽目光闪烁。 罗德的强大远超自己的想象——她本以为罗德也就是自己这个水平上的，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比劫还厉害？ 而且，从最后那一番交手可以看出，罗德的战斗经验和战斗智慧远超常人！ 最最难能可贵的是，罗德的思维方式和阿卡丽有很多相似之处，两个人都在讲道理的同时，还可以将自己的情感和情绪作为条件的一部分，甚至在战斗节奏上，两个人都特别合拍……这真是太投缘了！ 眨了眨眼睛，阿卡丽忽然窜到了罗德的面前，然后在罗德的一脸懵逼之中，搭上了他的肩膀。 “罗德，我们结拜吧！” “？？？” 这一刻，罗德呆若木鸡。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六十一章 罗德的拒绝 实际上，阿卡丽是一个很孤独的人。 身为候补的暗影之拳，阿卡丽可能和自己的小伙伴玩点孩子们应该有的游戏吗？ 这不可能，也不现实。 从三岁开始，阿卡丽就已经习惯了带着面罩生活，对于她而言，生活就是训练和读书——幸运的是，她成功在二者之中找到了乐趣。 因为身边缺乏同龄人的原因，阿卡丽一直不知道孩子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小有所成，偶尔因为任务离开教派的驻地，阿卡丽才发现，原来那些普通人的生活是和自己不一样的啊…… 如果是一个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在面对这种观念冲击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出现“凭什么我辛辛苦苦保护你们，你们活得这么快乐而我这么幸苦”的想法——但好在阿卡丽没有，她见到了寻常人的生活之后，甚至还发现了自己训练的意义，因此比往日更加努力了。 这样一来，阿卡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朋友了。 同龄人大家水平差距太大，而非同龄人思维方式有代沟——在整个均衡教派，除了父母之外，和阿卡丽关系最好的是凯南，而偏偏凯南是个约德尔人。 众所周知的，约德尔人都很偏执。 在这种情况下，阿卡丽一直渴望能够有一个朋友——或者兄弟姐妹什么的就更好了，可惜直到她离开均衡教派，都没有找到这样一个朋友。 在崴里，阿卡丽甚至尝试着和普通人交朋友，但令她尴尬的是，她和普通人的对话几乎是鸡同鸭讲，整个崴里和阿卡丽关系最好的居然是博里伊那个被诺克萨斯人割去了舌头的哑巴。 至于博里伊和阿卡丽关系比较好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阿卡丽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以说，阿卡丽一直都很孤独。 而现在，阿卡丽见到了罗德——虽然大家不过萍水相逢，但交谈起来却发现双方的观念出乎意料地合拍，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 再加上罗德刚刚收拾了劫，阿卡丽当场就决定认一个弟弟。 可惜，当罗德从错愕之中清醒过来后，他却拒绝得干脆利落。 “不要——” “为什么？”阿卡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我们不是很聊得来吗？” “如果我们结拜。”罗德叹了口气，“我怕我忍不住揍你的——你知道的，作为朋友，我不会干涉你的爱好，但如果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说都要把你身上的那些纹身洗掉！” “……” 阿卡丽沉默了。 看着阿卡丽的样子，罗德也陷入了沉默。 …………………… 实际上，罗德的话半真半假。 一方面，罗德的确不喜欢纹身——不是罗德传统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是他一直认为纪念留在记忆之中远比留在皮肤上更有意义，身为一个法师，他本能地排斥这种自我表现的行为。 而另一方面，罗德也在试图推辞和掩饰。 罗德不想和阿卡丽有更多的交集，他已经本能地感觉到了自己正在缓缓进入一个漩涡，这时候如果真的答应了阿卡丽，恐怕自己很难及时回到弗雷尔卓德了。 所以，因为这种考虑，罗德才开玩笑一样拒绝了阿卡丽结拜的要求。 做什么兄妹，做朋友不好么？ 可这句话在阿卡丽的耳朵里却有了别的意思。 实际上，阿卡丽的纹身不是天生就有的，甚至在均衡教派的时候，她身上都光洁如玉。 这些纹身，都是她离开了均衡教派，成为了离群之刺后，为自己所刻下的。 在艾欧尼亚，纹身的意义很重——纹身意味着“永不被遗忘”的万物之灵。 甚至在劫背叛了均衡教派之后，影流的一大特征就是漆黑色的纹身——对于影流的信徒来说，漆黑的纹身流淌着影子的力量。 而均衡教派是不会纹身的。 阿卡丽的纹身是她对于过去的诀别、对未来的选择。 纹身代表着告别了均衡教派，也意味着采取近似于影流的杀戮作为手段，而纹身的图案是阿卡丽自己设计的云龙纹则代表着她所选择的道路——追随自我。 阿卡丽在尝试着一种新的道路，也在寻找着一种新的力量，如果罗德不是一个符文湮灭者，他很有可能在阿卡丽的身上发现一个尚未完全成型的世界符文气息——但因为符文湮灭者的缘故，他对此一无所知。 而阿卡丽……她并没有意识到罗德的特殊体质，所以她以为罗德已经明白了自己纹身的含义，并且反对自己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 沉默良久，阿卡丽终于开始开口了。 “你真的这么讨厌这些纹身吗？” “没错。”罗德想了想，还是给予了肯定的答案，“我一直都认为，需要铭记的事情、需要表态的事情，完全不需要用纹身的方式提醒自己。” “需要纹身，就意味着你还没有记住，你还没有将它铭刻在你的骨子里，你下意识地在人为没有纹身你就会忘记它们——对于普通人来说，纹身可以作为一种自我激励和提醒，但对于我们来说……纹身恰恰是一种弱点。” “我也有很多事情不愿意忘记，也有很多决心放在心底，但我不会用纹身的方式将它们记下来，因为它们本身的存在，就已经足够提醒我了。” 罗德真的是在说自己对于纹身的看法——而阿卡丽则自动将其脑补成了罗德对于自己未来选择的看法。 这一刻，阿卡丽发现罗德说的恰恰完全符合了自己的心里。 明明纹身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坚定，但这些纹身的存在，却恰恰证明了自己的迷茫和动摇！ 自己为什么纹下这云龙纹？ 是为了展示自己与均衡教派决裂的勇气，还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逼到悬崖边上？ 不，不是这样的。 阿卡丽摇了摇头——她不认为自己有这种想法。 这一刻，阿卡丽心中忽然转过了无数个念头，过去的种迷茫困惑交织在了一起，她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所享受的，其实是纹身的时候，那片刻的安宁。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六十二章 纳沃利 罗德说者无心，阿卡丽听者有意。 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阿卡丽感觉一扇崭新的大门展开了——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缺少的从来都不是决心和勇气，而是自己内心真正的选择。 一直以来，阿卡丽都习惯于判断别人的选择，她知道了苦说不对，慎不对，劫也不对，所以她离开了均衡教派，拒绝了影流。 但阿卡丽一直都没有弄清楚怎么样才能算是“对”。 虽然阿卡丽有一点自己模模糊糊的判断，也在一直按照这种判断，收集证据、刺杀那些叛国者，但她还是不太清楚究竟什么才是对。 严格意义上说，阿卡丽这种情况我们可以称之为“缺乏明确的指导思想”。 而现在，罗德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为阿卡丽指明了这个问题。 阿卡丽再次陷入了沉默。 而罗德也再次陷入了懵逼。 良久之后，阿卡丽似乎做了个决定，她站起身来，看向了罗德。 “你要去找卡尔玛，是吗？” “理论上说，目前是这样的。”罗德点了点头，“在没有更好的目标之前，我的确打算去见一见这位艾欧尼亚的天启者。” “正好。”阿卡丽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打算去拜访一位老朋友，我们顺路。” “？？？” 罗德有点摸不清阿卡丽的意思——这是真的顺路，还是别有用意？ 但……这似乎倒也不错。 本来按照罗德的意思，他要跟着卡里莫斯的商队去普雷希典的——在他的计划之中，只要搭上了均衡教派的车，说服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路上多花点时间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现在目标变成了卡尔玛，罗德就做好了交易和考验的准备——根据传闻，这位天启者是最喜欢考验人的了，鬼知道到时候自己要因为各种各样的考验耽误多少功夫！ 为了给可能出现的考验留下足够的时间，罗德必须压缩路上的时间！ 换句话说，罗德不可能和卡里莫斯同路了。 而卡里莫斯一行人也意识到了自己和罗德之间巨大的差异，瓦斯塔亚老头没有再说起投资的事情——在阿卡丽和罗德摆脱了希姆的时候，卡里莫斯朝着两个人挥了挥手，然后直接自觉地再次踏上了行程。 现在，罗德只能跟着阿卡丽一起行动了。 轻轻叹了口气，罗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那么，旅途愉快？” “旅途愉快！” 有了阿卡丽作为向导，罗德的旅途变得迅速了不少。 在魔法飞毯上，阿卡丽一边分辨着方向，一边为罗德指明了去往普雷希典的路。 而操纵着魔法飞毯的罗德仿佛是按照导航开上了高速的老司机，整个飞毯越来越快！ 仅仅四天半的时间，罗德硬是穿越了大半个艾欧尼亚，来到了普雷希典不远处的纳沃利！ …………………… 到达了纳沃利之后，罗德本想直接一口气开进普雷希典，但阿卡丽阻止了他。 在普雷希典，飞行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普雷希典是艾欧尼亚的圣树，在这里飞行会被艾欧尼亚人认为缺乏尊重。 “虽然我一直觉得尊重也就那么回事。”说到这件事，阿卡丽耸了耸肩，“普雷希典之战的时候，诺克萨斯人的石砲可没少砸在上面。” 嘴上这么说，但无论是罗德还是阿卡丽，他们都选择了走下飞毯，步行去普雷希典。 本来从纳沃利到普雷希典，这段距离也没有多远——两个人就算是用正常走的，也就两天而已。 改为步行之后，罗德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他只希望最后的这段别再遇见什么麻烦事——可惜的是，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在纳沃利，因为当地忽然戒严的缘故，他们被生生堵在了城里，无法离开。 戒严？ 这显然不是一般的现象。 要知道，纳沃利是普雷希典的门户，是艾欧尼亚最重要的文化中心的关口，其意义不下于淆函之于秦汉——而现在，纳沃利戒严了。 阿卡丽悄悄溜进了人群。 不到两分钟，阿卡丽就回到了罗德身边。 “我想，我们遇见麻烦了。”阿卡丽眉头紧锁，“在纳沃利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屠杀事件，本地的一个颇有名望的人杀死了自己的全家之后自杀了。” “……”罗德愣了一下，“可……这也不至于整个城市戒严吧？难道死者是当地的长老？” “差不多。”阿卡丽语气之中满是严肃，“杀人的是长老的大儿子，据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听阿卡丽说明了死者的身份，罗德终于皱起了眉头。 一位长老死亡，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在艾欧尼亚，长老意味着身后有庞大的宗族势力，本身还要德高望重，而一位身居纳沃利长老，怎么看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而就是这样一位大人物，居然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家里，还是被自己的儿子干掉了？ 罗德给予已经闻到了其中属于阴谋的味道了！ 怪不得城市要戒严！ “我们也不能离开吗？”罗德看向了阿卡丽，“虽然城市戒严了，但……这种封锁应该是无法封锁住我们的吧？” “封锁倒无法拦住你我。”阿卡丽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但我们不能离开。” “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了。”阿卡丽耸耸肩，“除了这件事，我想无论是我的老朋友，还是你要找的卡尔玛，她们都应该会来纳沃利吧？” 罗德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是一位纳沃利的长老死的不明不白，身为艾欧尼亚的精神领袖，卡尔玛的确应该会来一趟的。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老朋友是谁？” “你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阿卡丽面罩下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她的名字是……艾瑞莉娅。” 刀妹？ 这一刻，罗德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在躲避着的麻烦，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六十三章 毛骨悚然的谋杀 在得知艾瑞莉娅也会来之后，罗德意识到自己还是卷入了某种麻烦之中。 不是因为罗德曾经和艾瑞莉娅有什么交集的缘故，而是因为卡尔玛本身身份就比较敏感，罗德想要以私人请求的方式说动她本来就很难了，现在再加上一个同行的艾瑞莉娅……搞不好这就会成为一个麻烦的政治事件。 现在艾欧尼亚这乱七八糟的政局下，鬼知道花多久才能带着卡尔玛离开…… 不行，必须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卡尔玛快速地跟着自己去一趟弗雷尔卓德呢？ 恐怕……只有让她欠自己一个大人情了。 那么，如何让卡尔玛欠自己一个大人情呢？ 罗德有了自己的思路。 眼前这不就是一个机会么？ 只要自己在艾瑞莉娅和卡尔玛赶到现场之前，抓出这件灭门惨案的镇雄，到时候提出希望卡尔玛能够帮助自己封印虚空——这种情况下，天启者恐怕也很难拒绝自己的要求吧？ 说干就干！ 低声吩咐了阿卡丽两句，罗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座宅邸之中。 …………………… 死者的宅邸很大，高墙绿瓦也颇为气派——但因为一场惨案的缘故，现在已经完全封锁起来了。 虽然那位长老的儿子在最后时刻选择了放火自杀，但因为扑救比较及时，这座巨大的宅邸外面看来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跟随着人群在宅邸外转悠了一圈，罗德没有发现什么痕迹，而奥术之眼也没有探测出任何的状况，显然这次事件是真的祸起萧墙。 而在警戒范围内，一支小队簇拥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侦探一样的人物，正在进行着符文能量测试，希望以这种方式判断出事情的经过——而对于这家伙的“侦探”方式，罗德嗤之以鼻。 符文能量测试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办法，毕竟只要使用过符文能量就会不可避免地溜下痕迹，但……这种案子里，即使你找到什么痕迹也没有意义。 这又不是荒郊野外没有人的地方，这位长老的宅邸位于纳沃利的城市中心，虽然有高墙大院，但四周人来人往的，在这种地方依靠着符文能量痕迹探测……你能查出来个毛线啊！ 案件表面上看来是长老的儿子陷入了疯狂，所有尸体上的痕迹都是他动的手，如果真的有什么真正的凶手，那位凶手绝对不会出现在凶杀的现场，你在现场搞什么符文能量探测，这不是找被误导么？ 摇摇头，罗德对艾欧尼亚的“侦探”们表达了自己的不屑，然后来到了第一案发现场。 也许真正的凶手没有在这里动手——但这里总是会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墙壁上那血染的花朵。 这是一朵殷红的玫迭花。 玫迭花是艾欧尼亚南部的一种特有的花朵，花簇大而圆，有很多不同的颜色，其中就数嫣红色的玫迭花最为艳丽。 可惜的是，目前看来，这种艳丽出现在了不对的地方。 罗德将自己悬浮了起来，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靠近了墙壁，仔细地打量着这朵殷红的玫迭花。 大而圆的花簇，层次分明的花瓣，这朵玫迭花可以说是栩栩如生了——甚至罗德提鼻子闻的时候，还闻到了一股悠悠的花香。 这种腥甜的味道，似乎能够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欲望使人欲罢不能…… 罗德果断给自己拍了一个奥术智慧。 凶手是个变态。 这朵美轮美奂的玫迭花是受害人的血“画”出来的，而正是因为每个人血颜色的微妙不同，使得这朵花如此的娇艳动人——也如此地令热作呕。 那么，凶手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制造了这样一起惨案，留下了这么一朵花，目的是什么呢？ 彰显自己的残忍？ 以这朵明显的花来掩饰些什么？ 向能够看懂这一点的什么人讲述着什么？ 又或者……三者都有？ 罗德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升腾了起来，然后再次问了问那腥甜的味道。 奥术生物的状态下，罗德没有被这气味之中的迷幻效果所影响，他仔细地分析着这种味道，然后从中察觉出了一丝非常微弱的、难以被发现的硝烟味。 没错，硝烟的味道——在比尔吉沃特，罗德对这种味道可是闻了很多的。 这朵花是为了掩饰硝烟的味道？ 很有可能。 如果来探案的人见到了这朵花、闻到了味道，那之后他绝对会小心这种味道，在避免自己吸入的情况下，找出这种味道的来源。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某种香水和迷幻剂混合——而当他们查清了这种味道的来源，硝烟的味道恐怕已经散尽了。 巧妙的是，相较于使用符文之力，使用火药武器似乎会留下更多的痕迹——但作案者如果有心清理、再留下一些障眼法，火药武器反而很难被人发现。 在来到案发现场之前，罗德曾经设想过很多可能，长老之子的忽然疯狂有可能是单纯的伪装，有可能是一种假象，也有可能是被控制了——而现在看来，不远处那个面目狰狞、将短刀捅进了自己肚子里的家伙……很有可能是被控制的。 这种控制一个人杀人的行为只要被控制者死亡，那留下的痕迹就会很少了，因为真正的凶手自始至终是没有亲自动手的。 不过……这样说也有一个问题。 如果长老之子是被控制的，那么他的身上会出现很强烈的符文能量反应——这种符文能量反应是非常明显的，一探即知。 而从外面那些“侦探”们的行为看来，他们应该已经查过这里的符文能量反应，结果一无所获。 那么，真正的凶手究竟是通过怎样的手段控制了长老之子呢？ 这一刻，罗德想起了自己曾经面对过的、心理上层面上的暗示和恐吓。 灵光一闪，罗德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长老之子的状态，大致上确认了这是一个自己不具备符文之力的人。 而在得到了这个预料之中的结论后，现在……罗德对凶手有了自己的猜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六十四章 法师的手段 在一番仔细的探查之后，罗德大致上得到了自己的推测。 这间恶性案件中，凶手有两个——一个是躲在暗处的真凶，一个是直接杀人的长老之子，而前者策划了整个案件。 整个宅邸的状态都很完美，异乎寻常的完美，没有任何入侵的痕迹，也没有任何不速之客留下的脚印，凶手其实没有抹去自己的痕迹，而是根本就没有进入案发的现场。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真凶利用某些方式击溃了长老之子的心理防线，在他陷入了疯狂之后借刀杀人，而最后趁着他愧疚的时候，诱导了这次自杀。 而所有受害者的血液，在墙壁上描绘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玫迭花。 在见到这朵玫迭花的时候，罗德曾经有那么一瞬下意识地以为是一个变态在这里用人血画出了这朵花——而那来自迷幻剂的味道也似乎佐证了这一点，看起来寻找凶手留下的痕迹似乎是一个不错的追查方向…… 但是，当闻到了淡淡的硝烟味的瞬间，罗德就否定了前面的一切推测。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角度去追查，那恐怕就真的落入了凶手布置的迷障之中了。 在焰浪之潮的那一夜，罗德可是见过不少被火枪爆头的海盗——如果哪个倒霉蛋是站在墙前面的话，在他被爆头之后，墙上也会出现这样一朵花。 也许没有这朵玫迭花美丽，但……异曲同工。 罗德仔细观察了所有死者的伤口，从结果来看都是刀上，和长老之子手里的那把刀完全吻合，唯一的问题就是……出血量似乎不太对劲。 想要在墙上画出一朵玫迭花，一把刀留下的伤口可能不太够——除非死者被劈中动脉的时候，整个人是靠着墙的。 而从墙壁上血液的规整程度上看，这并不可能。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侦探，他们也会看出这一点，因此也会得出“凶手在杀死了人之后，借助着鲜血画了这朵花”的结论，与之前的痕迹相互印证。 但可惜的是，罗德还知道一种别的办法，也能造成这种结果。 空枪。 或者说……海克斯左轮枪的无弹头枪。 利用着海克斯水晶和皮城火药，枪械可以对目标造成各种各样的杀伤方式，冰霜、闪电、火焰……看你准备怎样的弹头，就能造成怎样的伤害。 而入如果使用海克斯左轮的时候没有使用特制的弹头，那就会出现空枪，空枪激发后，会出现一道纯粹的冲击。 如果经过特殊的改造（比如加长枪管、追加瞄准、收束弹道之类的），海克斯左轮的空枪则可以让这种能量冲击波及到很远的地方，命中了目标后，目标会仿佛被胖子狠狠地挤了一下一样。 如果在长老之子割破了死者动脉的时候，用这种空枪法来一枪，那就完全可以出现“挤压式放血”的效果，在墙上留下殷红的一笔。 空枪因为没有弹头，纯粹的冲击之后留下的痕迹也很少，而如果在开枪之前在枪口进行一点小小的处理，也许迷幻剂也能够随着空枪的冲击，一起出现在现场之中…… 想到这，罗德抬起了头。 命案发生在宽阔的正厅，而正厅一旦打开了门之后……正对着的就是纳沃利城里的几座高层建筑！ 罗德找到了足够多的信息，就在他打算离开这里，去真凶可能踏足过的地方寻找更多痕迹的时候，奥术之眼里，他发现了一点新的东西。 在房间的角落，有人布置了陷阱。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陷阱，陷阱本身的杀伤力并怎么样，而且看起来很粗糙，但巧妙的是，这个陷阱没有一丝一毫的符文波动，和艾泽拉斯猎人们用特制陷阱发射器制造的陷阱有异曲同工之妙。 罗德挑挑眉头，但是没有选择去触碰这个陷阱。 发现陷阱和拆解陷阱完全是两码事，罗德可不想触了霉头。 而且，看陷阱的效果似乎也不算太强吧？ 摇了摇头，罗德无视了陷阱，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 在离开了长老宅邸之后，罗德走遍了附近的高层建筑。 而通过询问得知，这几个高层中，距离长老宅邸最近、视野最好的那座高塔是纳沃利本地很有名的地点，有兄弟会（游击队）成立的地方，也有纳沃利的制高点，还有普雷希典之战后艾欧尼亚的临时指挥中心——因为这个缘故，出现在这里的游客数量很多，因为纳沃利是普雷希典的门户，去普雷希典的人有八成要经过纳沃利，而第一次来纳沃利的人中，又有相当一部分会顺路来这里看看，所以当罗德询问起这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顾客时，那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伙计想了半天，然后没有能够给出答案。 罗德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这里。 显然，凶手很有手段，他似乎很擅长在人群之中将自己藏起来……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当来到了客栈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敲了敲隔壁的门，在得到允许之后，罗德来到了阿卡丽的房间，然后询问起了自己之前的布置。 “你有找到那位长老的资料吗？” “就这些。”阿卡丽点点头，递给罗德一沓资料，“并不算很多——你的那个法术效果不错，那支笔抄东西很快。” 罗德接过资料，笑了笑。 “抄录术是我为数不多会用的附魔术，当我还是一个学徒的时候，我曾经用这种办法来作弊的——当时老师们很严格，我除了塑能系几乎都通不过笔试，只能使用一点特殊的小花招……” 听罗德这么说，阿卡丽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罗德这么厉害的家伙还会不合格，那他说的“达拉然”是有多严格啊？ 虽然看出来阿卡丽的惊讶，罗德并没有解释太多，而是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明天还有的忙，就拿着资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深了。 阿卡丽开始了冥想，而罗德则是在奥术智慧的帮助下，整理起了手中的资料。 而罗德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了那座高塔之后，他询问过的那位“四十来岁的伙计”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没见过的面孔——希望这个敏感的家伙目的不是破坏我的艺术吧……”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六十五章 推论 罗德花了一夜的时间，仔细整理了一遍出事长老家庭的情况。 纳维罗家族是纳沃利本地一家德高望重的家族，一直以来就是这里的长老——而现任的纳维罗长老达乌斯·纳维罗已经成为长老四十多年了。 作为本地的长老，达乌斯本人并不怎么引人注目，平时里他不激进也不保守，属于那种实力雄厚的中立派，没有太大的野心，也没有太强的手腕，在长老会议上基本属于凑数的。 而达乌斯的儿子帕拉斯和他的父亲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根据阿卡丽拿来的城市卷宗记载，帕拉斯的政治倾向、生活习惯几乎都和他老爹一样，一样的低调，一样的中立。 在纳沃利本地的长老之中，纳维罗家族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甚至到了没有存在感的地步。 虽然阿卡丽抄来的资料有近百页，但对于一个长老家族来说，近百页资料只能说少得可怜。 而且在整理中，罗德还发现这近百页资料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侧面相关的信息，对于纳维罗家族本身的直接信息甚至不到三分之一。 根据长老会议的会议记录，达乌斯·纳维罗的投票方式一般是“大家都同意就同意，大家都反对就反对，大家又分歧就弃权”，从这个角度上看，这件事很难是政治谋杀。 要知道，艾欧尼亚的长老名额不是固定的，达乌斯这种老油条长老不存在任何挡住别人的可能，逻辑上说，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布置那么麻烦的一串，用纳维罗一家的鲜血在墙上画一朵玫迭花。 那么，私人恩怨呢？ 罗德整理了官方对纳维罗家族案件的调查信息和现场证据收集，没有发现任何与复仇有关的东西。 而且死者是达乌斯家族的成员，其他的仆人和侍卫都没有受伤（精神创伤除外），根据口供记录，事情就是帕拉斯忽然发了疯，用长刀在众目睽睽下砍死了所有人，然后在众人赶来推开门的时候直接剖腹自尽。 虽然他们没有看见直接的案发过程，但是却听见了来自帕拉斯的咆哮——不止一个人在口供中提到帕拉斯疯狂地叫喊着“去死吧，去死吧”。 而当时大厅的门是内部反锁的，当守卫们撞开了门之后，一切都晚了，一朵妖艳的玫迭花在墙上绽放，而侧厅后面的一扇窗子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在卷宗的下面，负责本案的人给出的结论是“除帕拉斯外，死者伤口与帕拉斯所持长刀一致，现场无符文能力反应，有腥甜气味，经检测为致幻剂，因此初步判断行为凶手为帕拉斯，动机为迷幻后发狂杀人，迷幻剂使用者未知”。 …………………… 在将所有的信息放在了一起之后，罗德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在察觉到了迷幻剂之中的那一丝硝烟味之后，罗德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而阿卡丽拿回来的所有资料则是加强了他对于自己的猜测。 整个事件如果从逻辑上推理，那在作案动机上无论怎么解释，都总有某处说不通——但如果将凶手的主观原因忽略掉，即抹除掉作案动机，那剩下的信息却可以串联在一起。 如果有一个凶手，事先在帕拉斯身上放置了迷幻剂，然后当利用某种方法，让达乌斯家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做完这件事之后，他需要的就只剩下在远处利用海克斯左轮（或者他自己改装的其他枪械）对准帕拉斯开一枪空枪。 迷幻剂起效后，帕拉斯会陷入癫狂，这时候凶手只需要配合着帕拉斯的出手，再一枪一枪地用空枪压迫死者的身体，造成瞬间的大出血，在墙上完成自己的作品。 整个过程之中，他甚至不需要出现在达乌斯家族宅邸附近，就可以完成一场骇人听闻的谋杀。 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帕拉斯仿佛是被诅咒一样陷入了疯狂之中，杀害自己的全家之后剖腹自尽。 而凶手所需要的，只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和一手精准的枪法，以及一种味道腥甜的迷幻剂。 这一刻，罗德的心里终于初步有了凶手的人选。 第二天一早，罗德再次找到了阿卡丽。 “什么？”听完了罗德的讲述之后，阿卡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这是烬做的——那个金魔，烬？” “没错。”罗德淡定地点了点头，“这是我能够给出的最大的可能——从事情的风格来看，这件事很符合那位金魔的爱好。”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你还记得烬在哪里被捕吗？” “……我想想……应该是芝云行省吧？我记得当初请苦说出手的就是芝云行省的长老议会。” “没错——而玫迭花就是芝云行省特有的花朵。” “只凭一朵花？烬可是被关进了吐冷监狱，没有人能够从里面逃出来——更何况烬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人能逃出来，但无论是谁都能被放出来。”罗德摇了摇头，“如果我是纳沃利兄弟会的成员，我会很乐于看见烬跑出来干掉了一个长老，因为那意味着艾瑞莉娅和卡尔玛不得不离开守卫森严的普雷希典，也意味着均衡教派和影流需要将重心放在别的地方，合力把他逮住，这个过程之中摩擦是少不了的——而趁着这个机会，纳沃利兄弟会的日子可是会好过不少的。” 阿卡丽像是第一次认识罗德一样死死地盯着他。 “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阿卡丽下意识地抓向了腰间的苦无，“我可不认为能够想到这一层的人……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也从来没有认为我自己善良。”罗德毫不介意阿卡丽的警惕，“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混蛋，我只是被阴谋对付得多了，对这种技俩比较熟悉了而已。” “……” 阿卡丽默然无语。 “实际上，我如果是你，我会选择去迎接艾瑞莉娅和卡尔玛——普雷希典距离纳沃利没多远，她们今天到，所以应该也是今天出发，而如果纳沃利兄弟会打算动手，自然也是在今天。” 阿卡丽瞪了罗德一眼，然后抓起自己的武器，直接消失在了房间里。 而罗德则是好整以暇地给自倒了一杯魔法泉水，喝干净之后才起身离开房间。 嗯，终于支开阿卡丽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六十六章 寻找戏命师 罗德说的推理是真的，而支开阿卡丽也是真的。 被关进了吐冷监狱的烬本身是不可能越狱的——那座监狱据说能够关押暗裔，罗德可不认为在越狱方面，烬比暗裔还要强。 而这种情况下，如果凶手真的是烬……那恐怕的确是有人将他放出来了。 这是有可能的。 虽然听起来利用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听起来像是与虎谋皮，但别忘了，烬虽然是杀人狂魔，但他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他甚至没有任何的符文之力，杀人手段全靠外力。 这种情况下，有人会认为自己能够掌握烬……这并不算是多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毕竟烬的能力也只能用来暗杀不是？ 当然，罗德却很清楚，烬这种存在可不是那些满脑子利益的政客们能够掌握的，政客们有自己的目的和利益集团，他们有着自己必须保卫的东西——权力。 而烬……烬除了表演和艺术，一无所有。 摇了摇头，罗德不再去思考烬后面的势力究竟是谁——那对于罗德来说并不重要。 就目前来说，对罗德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 找到烬！ 然后……干掉他。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罗德默默起身离开客栈，再次登上了那座高塔。 这一次，罗德发现上次的那个中年男子不见了。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又一次趴到了正对着达乌斯家宅邸的那扇窗子面前。 高塔、宅邸正厅的小窗、宅邸正厅侧后方偏厅的窗子，连成了一条线。 这一点又一次印证了罗德的猜测，这里就应该是真正凶手动手的地方。 再次不准痕迹地看了一眼看了一眼新的高塔守卫，罗德离开了这里。 有点意思啊。 走下高塔的时候，罗德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一张真·平平无奇的脸，除了典型的艾欧尼亚人面孔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值得记住的点，在人群之中这种脸大家见一面就会忘记。 罗德不确定那是不是他的真是面孔，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烬是一个艺术家——自认的艺术家——如果有了某一项作品，即使这项作品是有人委托他做的，他也会在完成之后仔细地欣赏一番。 在罗德看来，烬在完成了自己的杀戮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不介意给自己倒一杯酒，然后从一个远远的、安全的地方，将整个过程反复欣赏。 这也是为什么在第二天罗德又一次来到了这座高塔。 而入让罗德没想到的是，烬不是那种杀完人回来看的，他是杀人之后根本就没走的——高塔的守卫是换班的，而昨天就是烬当班的时候，他不仅杀了人，还在杀人只有安静地完成了自己本日的工作。 “听说这家伙之前是舞台管理员？”离开了高塔之后，一个念头出现在了罗德的脑海中，“现在恐怕要换一个守卫的身份了吧——守卫，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身份呢！” …………………… 就在罗德抓住了真凶尾巴的时候，艾瑞莉娅正在马车上犯头疼。 而让艾瑞莉娅头疼的原因，就是纳沃利兄弟会。 相较于原本的时间线，这一次因为罗德的缘故，纳沃利兄弟会在艾欧尼亚的话语权更大了，艾瑞莉娅的日子非常不好过。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因为祖安大革命。 在祖安大革命期间，祖安的那些艾欧尼亚裔炼金男爵在战争结束后，带着大笔大笔的资金回到了艾欧尼亚——这些人因为本身行为不符合艾瑞莉娅一派的价值观而遭到了严重的排斥（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这种炼金男爵），所以在碰了钉子之后，他们天然地倒向了纳沃利兄弟会，在一番商议之后，炼金男爵之中的绝大部分都成为了纳沃利兄弟会成员。 可惜，炼金男爵的基本盘是祖安，而不是自己的故乡艾欧尼亚。 在失去了自己的基本盘之后，这些手里只有钱的家伙纷纷倒了大霉，除了几个手段不错的（比如那位武田斋藤）爬到了兄弟会的高层之外，其他人都被兄弟会当成了肥羊…… 宰了，然后分了。 这些肥羊为纳沃利兄弟会提供了难得的大量资金——借助着后来的双城贸易、福光岛新贸易路线，这些钱被换成了大量的物资补给，让纳沃利兄弟会的声势远远大于了它们应有的样子。 没错，艾瑞莉娅一派虽然有不少的超凡者，本身的念头也比较平衡、符合艾欧尼亚本身的价值观，但对于曾经的诺克萨斯沦陷区来说，纳沃利兄弟会以牙还牙的口号无疑是更得人心的。 此外，艾欧尼亚虽然物产丰富，很多人甚至不需要耕种，仅靠着摘野果就能吃饱，但在诺克萨斯撤离的时候，他们可是对曾经的沦陷区进行了一番搜刮的——在搜刮之后，他们为了拖延艾欧尼亚军队的步伐，还对当地的生态进行了破坏。 这种情况下，艾欧尼亚难得地出现了粮食缺口。 艾瑞莉娅号召艾欧尼亚人为了同胞努力耕种，但……艾欧尼亚的耕种水平也就那么回事（物产丰富的地方，谁会把精力放在耕种上呢？），即使艾瑞莉娅一派尽力募捐，沦陷区得到的援助也少得可怜，人们甚至连吃饱都很难。 趁着这个机会，纳沃利兄弟会抛出了大量的金币，在德玛西亚购买了大量的粮食，直接地对沦陷区进行了支援——这使得纳沃利兄弟会在沦陷区的声望要远远高于艾瑞莉娅这个正牌的“艾欧尼亚领袖”。 在这种档口上，纳沃利兄弟会还在孜孜不倦地对艾瑞莉娅进行着刺杀——因为他们想要证明“一个软弱的领袖是毫无意义的”。 前一天的一场刺杀中，艾瑞莉娅被迫杀死了刺客，而那个刺客是曾经普雷希典之战的一个小队长，他曾经为了艾欧尼亚向着诺克萨斯人发起冲锋，而现在却朝着艾瑞莉娅举起了刀刃，这让刀锋舞者心中一片纷乱。 一想起那次刺杀，艾瑞莉娅的胸口就很闷，而因为达乌斯长老被杀的消息，这种胸闷正在向胸口疼的方向发展。 等等！ 艾瑞莉娅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种胸口疼好像不是因为心绪的缘故，而是真的胸口疼！ “唔——” 在失去意识之前，艾瑞莉娅最后的一个念头是…… “我什么时候中毒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六十七章 刺杀与支援 艾瑞莉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身上没有绳索，祖传的利刃也静静地摆在身边。 这里……似乎是一棵大树下？ 透过树叶的间隙，艾瑞莉娅看见了夜色中的天空，黑暗而深沉。 苏醒之后的艾瑞莉娅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她迅速起身，谨慎地打量着周围——在她的身边，利刃飞舞了起来，开始绕着她盘旋，似乎准备着对抗所有敌人。 “别紧张。”就在艾瑞莉娅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了起来，“你已经安全了——卡尔玛也是，暂时没有敌人。” 艾瑞莉娅抬起头，看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落到了地面上，她仔细打量着这个身影，有些不敢确定地开口问道：“你是……阿卡丽？” “是我，没错。”阿卡丽毫不在意地将忍镰在手里甩了个花，“没想到吧？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你。” 既然阿卡丽出现在这……那看来这次的刺杀也失败了——作为曾经的战友，艾瑞莉娅很清楚阿卡丽的能耐。 在刺杀这方面，兄弟会的人绑在一起都比不上阿卡丽。 “你看起来变了很多。”确认了艾克来身份之后，艾瑞莉娅似乎松了口气，“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的确不是。”阿卡丽毫不在意地靠在了树干上，耸了耸肩，“那时候我是暗影之拳，而现在——叫我离群之刺。” “……你离开了均衡教派？”艾瑞莉娅终于想起了自己得到了一些消息，“难以置信——我是说，我以为那是影流放出来的烟幕弹。” “说实话，我也举得很难以置信。”阿卡丽左手中指伸进了一把苦无末端的圆环之中，悠悠地转动起了苦无，“但……怎么说呢，反正我觉得均衡教派的某些理念，或者说慎的某些理念我无法接收，所以我就出来单干了。” 艾瑞莉娅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在普雷希典之战，阿卡丽和艾瑞莉娅之间有着不小的默契——但这支默契更多地体现在了战斗的方面上，阿卡丽负责拉扯阵型，艾瑞莉娅直捣黄龙。 而现在，在没有战斗的情况下，她们之间的对话就显得有些干巴巴的了——就在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阿卡丽眨眨眼就，索性问出了自己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和卡尔玛这是怎么了——简直难以置信，整个护送你们的队伍之中，想要杀死你们的人超过了一半。” 面对阿卡丽的疑问，艾瑞莉娅只能苦笑以对。 “很失败的领袖，对吧？”面对着阿卡丽疑惑的目光，艾瑞莉娅没有闪躲，“在很多方面，我的确不如纳沃利兄弟会，在拉拢人心方面，我更是……不值一提。” “他们那可不叫拉拢人心。”看着自怨自艾的艾瑞莉娅，阿卡丽面罩下的嘴不屑地撇了撇，“那不过是一种蛊惑和引诱的手段而已。” “但很多人就吃这一套。”艾瑞莉娅的眼里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一丝迷茫，但也只是一闪而逝，“所以我需要抓住所有的机会，证明我所走的才是正确的道路。” “果然，艾瑞莉娅还是艾瑞莉娅。”听艾瑞莉娅这么说，阿卡丽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问你——你认为艾欧尼亚应该是什么样子？” 艾欧尼亚应该是什么样子？ 阿卡丽突兀的问题让艾瑞莉娅愣了一下。 “没错。”似乎看出了艾瑞莉娅的错愕，阿卡丽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告诉我，在你看来，艾欧尼亚应该是什么样子？” 看出来阿卡丽的态度比较严肃，艾瑞莉娅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她尝试着冥想，思绪很快飞回了赞家庄园，回到了普雷希典之战。 然后，残留药物带来的头疼打断了艾瑞莉娅的思考。 “真是个复杂的问题。”匆匆结束了明显，艾瑞莉娅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不少，“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恐怕要过段时间才能给你。” “不着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阿卡丽示意自己完全没问题，“反正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有的是。” “……？” “我和一个朋友一起来的纳沃利。”阿卡丽开口解释道，“那场灭门案中，他发现了一些阴谋的信息，判断出你可嫩面对危险，所以我才来这里。” “难以置信。”艾瑞莉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是怎么做出判断的？” “我也不清楚。”阿卡丽摇摇头，“但……说实话，我歧视宁愿相信他猜错了。” “为什么？” “因为根据他的推论，那场惨案的凶手是烬，他说是烬被放了出来。” “这……” 就在艾瑞莉娅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阿卡丽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嘘——有人来了，我需要去叫醒卡尔玛，我们可能需要撤退了。” 艾瑞莉娅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跟上了阿卡丽的脚步。 …………………… 卡尔玛被阿卡丽安排到了不远处的一处树洞之中——在解开了自己之前布置的一些陷阱之后，阿卡丽见到了这位天启者。 相较于还能自由行动的艾瑞莉娅，卡尔玛的状态无疑要更加糟糕一些，刺杀者们显然很清楚她身为艾欧尼亚之魂载体的身份，所以在对她使用的毒药之中掺杂了一些克制灵体的成分，基本阻断了她和艾欧尼亚之魂的沟通。 虽然卡尔玛先一步于艾瑞莉娅醒来，但现在就状态而言，她甚至还不如艾瑞莉娅。 阿卡丽无奈，只能再一次背起卡尔玛，带着艾瑞莉娅一起，躲进了森林的深处。 就在阿卡丽离开之后没多久，一队穿着黑色紧身铠甲的士兵来到了她们刚刚休息的地方——他们通过一些神奇的法术，轻松发现了阿卡丽所掩饰的痕迹，很快确定了阿卡丽离开的方向。 而如果阿卡丽见到了这一幕，她一定会惊讶于这些人的身份。 从装扮上看，这些士兵来自于影流教派！ 第八百六十八章 局中局 就在阿卡丽因为突然出现的追兵不得不逃跑的时候，在纳沃利调查着案件情况、寻找着烬的踪迹的罗德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在猜到了那个高塔守卫的身份之后，罗德根据痕迹线索，找到了他出城的地方——然后，就在罗德打算跟上去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了影流士兵的踪迹。 这很不正常！ 罗德可以肯定一点，烬绝对不是劫放出来的——如果是劫逮到了烬，他的选择绝对是将烬处死，退一万步说，劫也不需要烬来为自己吸引眼球，烬能够做到的，劫也能。 虽然曾经的烬对劫和慎的人生都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但那毕竟是还没有成熟的劫和慎，现在的劫和慎完全不可能做出将烬放出来这种事情。 既然烬不是劫放出来的，那为什么影流的士兵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在找什么？ 罗德利用奥术之眼观察了一下这些士兵的行为，惊讶地发现他们居然也在寻找着烬的踪迹。 什么时候影流的战士们开始转职做侦探了？ 而且他们的侦探技巧这么高明，甚至在自己之前就锁定了嫌疑人，而且还找到了烬的踪迹？ 可是，随着罗德的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些人……似乎寻找线索的技巧粗糙的可怕，很多信息罗德已经发现了，而周围的影流战士们却仿佛瞎子一样视而不见。 就这水平，怎么发现烬的？ 结束了奥术之眼，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恐怕，事实上不是这些人发现了烬，而是烬故意被他们发现了吧？ 为什么烬要这么做？ 将自己先行为故意暴露，除了给自己找麻烦之外还有什么意义么？ 答案自然是有的。 想到了指使烬的纳沃利兄弟会，罗德大概猜到了一些。 想想看，对于烬这种“大艺术家”来说，还有什么比影流的战士见到了被刺杀的艾瑞莉娅更加有趣的事情呢？ 罗德不知道在阿卡丽那边烬做了怎样的布置，但可以确定的是，烬之所以故意暴露自己的踪迹，应该就是为了引诱影流的战士们去往他所希望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八成是艾瑞莉娅被刺杀的地方。 既然有信心暴露自己，那烬也应该做好了脱身的准备——只要影流教派发现了兄弟会的计划，并且破坏掉了他们的行动，那兄弟会就一定会遭受很严重的打击。 到时候无论是影流教派“携天子以令诸侯”，还是他们干脆干掉所有人然后把锅甩给纳沃利兄弟会，无论出现怎么样的选择，都是兄弟会倒霉。 而一旦兄弟会倒霉、失去对局势的控制，烬就能够从他们的控制之中脱身。 甚至这个政治事件还会造成不小的混乱，而这种混乱无疑是烬最好的舞台！ 设想了一下如果影流和纳沃利兄弟会正面冲突起来的样子……罗德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烬这种家伙……真是不安分啊！ 在大致摸清了情况之后，罗德先一步跟上了烬留下的踪迹。 …………………… 在高塔之上，烬其实从未离开。 高塔守卫换了个人——但实际上，并没有。 作为一个真正的表演天才，烬是真的能够做到一人千面的，他可以通过自己的面容、姿态、语气、声线的变化，很自由地组合着自己的外貌——这个变装的过程中，烬没有使用任何的法术，即使罗德也没能看出来。 灯下黑。 罗德以为昨天出现在这的高塔守卫是烬，但实际上不仅昨天在这的是烬，今天的也是，只不过烬给自己换了一个面孔而已。 手里拿着一架从皮城走私来的高倍海克斯望远镜，借助着高塔的高度，烬看见了在城墙附近忙碌的影流战士们。 一动不动地端着望远镜，烬默默等待着，仿佛是一个等待上场的演员——在看到罗德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墙附近后，他的嘴角终于出现了笑意。 放下望远镜，烬从腰间拿出一块绸布，一边仔细地擦拭着海克斯望远镜的镜片，一边以咏叹调的方式低声开始自己自己的唱诵。 “傀儡接好了线，发条上好了弦。” “在沉重的幕布后面，故事变成剧本，演员变成角色，今夜无人入眠。” “让我看看，在瓦罗兰的这边，有怎样的悲喜人间。” “容我瞧瞧，鲜血侵染的花瓣，是何种的殷红妖艳。” 富有磁性的男低音消散在了轻柔的夜风之中，已经布置好了一切的烬开始等待着最后的篇章。 …………………… 那么，作为烬的“特殊演员”，此时罗德在哪？ 此刻，罗德仔细观察着烬留下的踪迹，身形在艾欧尼亚夜色笼罩着的森林之间窜梭着。 罗德的移动速度非常快。 而在追了超过半个小时之后，罗德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痕迹……为什么还在？ 理论上说，以罗德的速度和追踪能力，如果他瞧见了烬的踪迹，那不用多久，他就能追上烬——别忘了，烬是一个不具有任何符文之力的普通人，他不可能使用一些超凡的手段来摆脱追踪！ 在罗德的设想里，烬留下踪迹引诱影流的战士是他最大的失误，因为影流的战士可能抓不住他，但罗德可以！ 而现在，罗德追了半个多小时，却没有感觉到距离的一点点拉近。 差距到了不对劲的罗德转回身去，然后发现这些痕迹……并不是烬离开的时候留下的，而是烬故意留下的。 这些脚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多小时之前留下的——但不管过来多久，它们都像是一个多小时前留下的一样！ 也就是说，这些是烬主动留下的信息！ 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落入了烬所布置的、不是针对自己线索的罗德停住了脚步——这一刻，他心里并没有懊恼。 不仅不懊恼，他甚至此时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没错，兴奋。 罗德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烬的计划脉络，这种感觉说的夸张一点，有一种莫名的知己之感！ 烬和自己的思路在很多时候都是完全一样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离开了森林，在艾欧尼亚的官道上，他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 烬去哪了？ 此时罗德已经知道了！ 第八百六十九章 影流的追击 当罗德发现了烬计划关键的一环，转身开始朝着纳沃利前进的时候，带着艾瑞莉娅和卡尔玛的阿卡丽这边却遇见了不小的麻烦。 为了保证影流教派能够按照自己的剧本进行演出，烬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在城内留下了属于影踪教派的标记，引诱他们去迎接挨艾瑞莉娅和卡尔玛；另一方面，他还把刺杀计划泄露出来了。 虽然释放了烬的人并没表明自己的身份，更不会向烬透露完整的计划，但当烬得知自己的目标之后，他几乎一瞬间明晰了一切。 被关在吐冷监狱里的时候，烬可不是整天无所事事的——在他的要求下，监狱为他准备了大量的书籍，而在读书之余，烬则是向看守着自己的僧侣求教自己不懂的地方。 而看守烬的僧侣将烬的好学视为“可以改造”的体现，非常乐于解答他的疑惑。 通过这种方式，在离开吐冷监狱的时候，烬已经从一个狂热追求着谋杀艺术的“艺术家”变成了对艾欧尼亚局势有着相当了解的阴谋家…… 已经死在了自己弟子手里的苦说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固守法律、心怀怜悯最后造就了怎么样的一个怪物。 …………………… 阿卡丽背着卡尔玛，扶着艾瑞莉娅，迅速地穿梭在茂密的森林之中。 “笃笃——” 两个发现阿卡丽踪迹的影流战士刚刚从影子里出现，就直接被阿卡丽飞出的苦无钉在了树上。 见此情景，虽然还在逃命，但艾瑞莉娅还是有些不忍地皱起了眉头。 刺杀自己的是纳沃利兄弟会，根据艾欧尼亚的法律，那些人罪已至死——但这些影流的战士明显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虽然艾瑞莉娅知道自己不能落在他们的手里，但眼见着阿卡丽痛下杀手，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一点私人恩怨。”作为昔日的战友，阿卡丽非常清楚艾瑞莉娅的性子，所以她索性先开口，将艾瑞莉娅的话堵死，“劫差点杀了我。” “……” 虽然艾欧尼亚不提倡复仇，但也不反对——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无论影流还是纳沃利兄弟会，都无法被判定为非法组织，因为他们的本意就是向诺克萨斯复仇。 然而，就在阿卡丽说句话的功夫，一小队影流战士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是一支精锐的小队——当阿卡丽将卡尔玛交给了艾瑞莉娅，遁入暗影打算直接干掉他们的时候，这支小队之中的十人瞬间融进了自己的影子之中，躲开了阿卡丽的致命突袭。 离开暗影、回到了艾瑞莉娅身边的阿卡丽此时面罩下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对于寻常的影流小队，阿卡丽完全可以通过暗影之力完成瞬杀，但对于这种已经可以将自己和影子融为一体的影流战士来说，只要他们不做死，阿卡丽很难杀死他们。 而从之前阿卡丽探查到的情况来看，如果自己不迅速干掉他们，那不用多久大部队就能追上了！ “带着卡尔玛先走！” 叮嘱了艾瑞莉娅一句，阿卡丽直接举起忍镰冲向了这支影流的精锐小队——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自己拖住这些影流战士给艾瑞莉娅争取时间，只要她带着卡尔玛先走了，阿卡丽独自一人怎么都好说！ 眼见着阿卡丽已经和影流战士们交上了手，艾瑞莉娅也没有逞能——和阿卡丽一样，她也很清楚自己曾经战友的能耐！ 而且，艾瑞莉娅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体内药效的衰退，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够恢复战斗力了！ 调转了方向，艾瑞莉娅背着卡尔玛开始朝着树木茂密的时候窜了出去。 …………………… 面对着一小队的影**锐，阿卡丽很不好过。 为了防止艾瑞莉娅被追上，阿卡丽不得不放弃了潜藏后必杀的战斗方式——阿卡丽很确定，只要自己藏进暗影，这些影流的精锐就会直接去追艾瑞莉娅。 而作为曾经的暗影之拳，如今的离群之刺，阿卡丽正面战斗的能力……并不怎么样。 虽然有灵活的身法和过人的速度，但面对一小队配合默契的精锐时，阿卡丽也迅速落入了下风。 没办法，刺客实在不擅长正面战斗——更不擅长拖住敌人。 那是战士们擅长的事情，阿卡丽实在不专业。 面对着阿卡丽，这一队影**锐采取了非常谨慎的策略——一旦阿卡丽掷出苦无，他们几乎是能躲则躲，坚决防止任何程度的减员出现。 稳得很！ 虽然这种谨慎让阿卡丽得到了一些喘息之机，但也让她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这群家伙为什么这么稳？ 艾瑞莉娅和卡尔玛都快跑了，你们在这不紧不慢地围着我是什么意思？ 可惜，阿卡丽不知道的是，因为之前劫被罗德伤到了，现在的整个影流教派都把阿卡丽和罗德放在了必杀名单上——虽然抓住艾瑞莉娅和卡尔玛也很重要，但在很多影流教派战士看来，明显是抓住阿卡丽功劳更大…… 影流教派可是劫的一言堂！ 而劫在亲手试探阿卡丽之后受伤了！ 劫受伤之后直接就去休养了，也没有告诉影流其他人自己是怎么伤的——当然，没空告诉还是不好意思说，这一点就只有劫自己知道了。 所以影流的众人都以为阿卡丽伤到了劫——本来得到消息说艾瑞莉娅和卡尔玛被刺杀的时候，赶来的影流战士们第一目标都是抓住那两个被刺杀后受伤的人。 可是，当他们发现了阿卡丽的踪迹之后，他们的目标就变成了阿卡丽…… 这货可是伤到了我们老大！ 抓住艾瑞莉娅的功劳再大，有为老大报酬的功劳大么？ 至于这一队影**锐为什么稳如老狗，理由也就很明显了。 拜托，这位可是伤到了老大的好手——劫已经在影流无敌了，那阿卡丽得有多可怕？ 面对着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能不谨慎点么？ 至于为什么阿卡丽看起来没那么可怕…… 难道，她也被老大伤到了？ 不管了，先稳一波再说！ 第八百七十章 双重表演 阿卡丽还在和影**锐们谨慎地互相对峙，艾瑞莉娅还背着卡尔玛在艾欧尼亚的深山老林东奔西跑——而与此同时，罗德已经回到了纳沃利。 回到了纳沃利的罗德直接踏上了高塔，礼貌的敲门之后，开门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你果然在这里。”罗德轻轻叹了口气，“大名鼎鼎的金魔先生——卡达·烬。” “很荣幸见到你。”烬打开门之后顺势施礼，“也很高兴，我精心准备的剧目多了一个观众——我本以为会多一个演员的。” “演员？”罗德撇了撇嘴，“你就这么自信？” “自信是每一个演员所必备的自我修养。”烬似乎没有听出罗德语气之中的讽刺，“不自信的演员不会相信自己的角色，怎么会有优秀的演出呢？” “你把这当作是一场演出么？”罗德直视着烬的面具，“还是说，你将你自己的人生都当作了一场演出？”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烬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比，“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追求——刚好现在有了新的观众，希望您能够好好的评价一下我的这出戏了。” 说话间，烬那张面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他伸手示意罗德上前，将罗德引到了一架摆好的海克斯望远镜前。 “……看来纳沃利兄弟会的家伙挺下血本啊。”看着这架最新的海克斯望远镜，罗德摇了摇头，“这可是皮尔特沃夫的最新款，想要弄到这样一架望远镜可不简单。” “也不复杂。”烬的面具上，嘴角的微笑似乎更大了一些，“一个皮城的旅行者被绑架后撕票了，而这架望远镜就是那个可怜人最后的遗产——可惜了他的那些书稿，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那些珍贵的文字已经成为了那些粗俗之人的引火材料。” “……” 烬只是阐述了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但罗德的胸口却有些发堵——那位皮城的旅行者名字叫桑唐基罗，他的新书《一兜零钱和一块被抢的甜糕》在双城相当的畅销，很多人都对他笔下描绘的富有田园风光的艾欧尼亚心生向往。 可惜之前罗德回到皮城的时候偶然间曾经听闻他被绑架了（消息来自于皮城晚报的头条）——本来罗德以为这又是皮城媒体的听风就是雨，但现在看来，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当文明被红果果的暴力所粉碎，任何有理智有理性崇尚文明的人都会心生惋惜。 “看，这就是一出典型的悲剧。”似乎是察觉到了罗德心中的不舒服，烬再次以咏叹调一样的方式开口，“那些美好和伟大，只有在被彻底撕碎的时候才能得到最好的体现——而这件事也是我所准备的这出戏的灵感来源之一。” “拙劣之极。”罗德面色似乎变得很不好看，他干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节，声音冷的可怕，“但是你这位导演已经被捕了，这出戏已经结束了。” “结束？”烬拨浪鼓一样夸张地摇着头，“不可能结束的——我可不是什么导演，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台管理员，我所做的只有提醒演员们什么该登场，至于演员做了什么……那都是他们的本色出演。” “纳沃利兄弟会渴望复仇，渴望获得权力，我不出现也会刺杀那位艾欧尼亚之心。” “影流渴望力量，渴望变得更加强大，我不出现也会抓住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 “至于那一家掀开了大幕的人……儿子早就不满于父亲墙头草一样的选择，希望站到某一个真正的阵营中以攫取更大的利益，这不也是寻常事情吗？” “当时我所做的只有让他看见了自己的内心而已——瞧瞧那朵花，如果不是我，那么殷红的艳丽不久浪费了吗？” 眼见着罗德的脸色越来越差，烬的语调也越来越高。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间——你们以我为罪恶，但实际上罪恶就在那里，我所做的也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加工而已。” “现在，大幕已经拉开，这出戏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而你这个本来就不在舞台上的人，现在请安心看戏吧。” 说着，烬按动了身边的一个按钮。 地面上的地砖忽然一块块亮了起来，最后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而罗德之前进来的门则是迅速锁死，锁芯飞快地转动着，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 “瞧，这最后的观众席也就位了。” “这是什么？”看着地上的法阵，罗德配合地皱起了眉头，“你准备了什么？” “吐冷监狱同款，禁魔监狱。”烬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海克斯左轮，“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一个被符文之力所唾弃的人——而你，显然是一个强大的魔法师，一位天之骄子。” “不过，可惜的是，在这小小的禁魔监狱之中，我看起来更不好惹一些……” 说话间，烬再次指了指那架望远镜。 “来吧，我的观众——你可是我的第一个观众，希望你能够遵循剧场的秩序。”海克斯左轮被烬举了起来，“否则，身为舞台管理员，我可能需要维持秩序了……” 然后，就在烬要把海克斯左轮抵在罗德脑门上的时候，罗德忽然从原地消失了——紧接着，一根法杖的顶端抵在了烬的后背上。 “很不错的禁魔手段，烬先生。”罗德之前语气里的焦虑和烦躁已经消失不见了，“可惜，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了，我也没有符文之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烬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烬亲眼看到罗德使用空间法术的，怎么会是一个没有符文之力的人？！ 紧急关头，烬来不及思考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在罗德的威胁下，他维持着自己若无其事的语气。 “没有符文之力的人——很不错的身份呢。”烬轻轻放下了海克斯左轮，“但……根据艾欧尼亚的法律，我只是一个热爱表演的人而已。” “上次苦说抓住我的时候，理由是杀人未遂——而现在，你的耐心似乎不太够，我甚至都没有举起手中的枪，这种情况下，你打算控告我什么呢？”烬依旧淡定，“比如……持有违禁品？毕竟海克斯左轮在艾欧尼亚是不允许私人持有的……” “控告你？”罗德终于打断了烬的话，此刻，他的语气之中没有了任何一点焦躁，变得满是讽刺，“我又不是艾欧尼亚人，我还需要控告你么？”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七十一章 另一个湮灭者 对于烬，罗德掌握的证据链其实并不完整——虽然罗德现在可以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讲出八成，但剩下的两成他绝对找不出证据。 而这也是烬有恃无恐的地方。 根据艾欧尼亚的法律，仅仅依靠着推论是无法定罪的，想要确定烬的谋杀罪，要么找到所有的证据，将证据链闭合，要么烬亲自承认犯罪。 显然，烬很有信心让罗德两个办法都行不通，他可以保证，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毁掉，而自己也绝对不会开口认罪。 而对于烬的这种态度，罗德嗤之以鼻。 按照罗德自己的意思，烬这种渣滓直接当场毁灭就好——罗德可以保证，自己的奥术风暴能够做到与凌迟相近的效果，但不管怎么说，烬现在还有用。 罗德需要烬——或者说需要烬的罪证——来作为自己换取卡尔玛帮助的条件，直接干掉烬爽是爽了，但拿什么去请动卡尔玛呢？ 现在，罗德已经锁定了凶手，但接下来，他需要找到办法证明这家伙是凶手。 而这个办法所需要的一切，罗德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 烬这边，当罗德说自己不是艾欧尼亚人的时候，他机会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烬很清楚，当初被苦说抓住却能够得以在监狱中保全性命，主要的原因就是苦说没法违背艾欧尼亚的法律——因为当时的金魔案件闹得很大，所有人都知道苦说抓住了一个叫卡达·烬的舞台管理员，在这种情况下，苦说必须要给烬一个判决。 而不是一次私人的处刑。 所以在被抓获的时候，烬一点都不慌，因为他和罗德一样，是符文湮灭者。 只不过和罗德不一样的一点是，烬的符文湮灭者身份不是他主动湮灭符文所造成的，而是因为一次失败的洗礼造成的。 在艾欧尼亚，使用符文之力的施法者到处都是，而将符文之力作用于武技之中的战士更是数不胜数，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所有的父母，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能够使用符文之力的人。 而烬的父母也不例外。 不好说烬的父母是否爱他——他们的确给烬提供了看起来不错的成长环境，但当烬的父亲破产之后，家道中落的烬在五岁的那一年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送到了某个不上台面的门派之中，去进行所谓的“洗礼”。 按照这个门派长老所鼓吹的那样，这种洗礼能够激发出烬的天赋，但实际的情况却是……烬成为了某项危险实验的实验品。 而将孩子“卖”掉了的父母，也因此获得了一笔不菲的资金，帮助他们在皮尔特沃夫的贸易之中大发利市，又一次东山再起。 当这一对夫妇再次找到烬的时候，八岁的烬已经被“洗礼”耗干了所有的潜能，成为了一个符文湮灭者——而这三年的日子究竟如何，那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最终，烬的父母将烬接回了家。 烬似乎又一次变成了阔少爷，依旧看起来天真烂漫，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被当作实验品的那些日子——但没有人知道，一种最深刻的不安却已经被他铭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虽然没有显露，但永远都不会忘记。 后来，当烬的母亲第二次怀孕之后，烬点燃了自己的家。 那是烬的第一次谋杀，收获是无尽的畅快，以及一个孤儿的身份。 独自一人的烬从火堆里被救出来之后，他抛弃了自己曾经的名字，将自己命名为烬——那一年，烬十岁。 再后来，烬开始了流浪。 幸运的是，艾欧尼亚物产丰富，即使烬是一个孤儿，也不至于冻饿而死——甚至在烬十二岁的时候，他还被一家巡回剧团的老板看上，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童工，一个舞台见习管理员。 在干活之余，烬看着一个个演员一次次地粉墨登场，小小的舞台俨然将这些演员一个个地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人——在舞台上是一个，在舞台下是另一个。 于是，烬开始渴望舞台。 但烬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登上舞台，或者说……暂时没有。 在一次巡回剧团赶路的时候，整个剧团驻扎在了野外——那时候诺克萨斯还没有入侵艾欧尼亚，整个艾欧尼亚还是一片和谐，剧团甚至没有安排守夜人。 当烬收拾完一切后，他已经是剧团最后一个醒着的人了。 然后，就在烬打算去休息的时候，他见到了一队商人。 这是一队来自于皮尔特沃夫的商人——烬很熟悉这种口音，因为从那个门派接回自己的时候，烬的父母也染上了这种口音。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商人没有选择休息，而是连夜赶路，他们似乎是为了驱散困意，在陆龟的背上兴致勃勃地谈论起了关于这次的收获，其中一个商人还拿出了自己给儿子带的礼物大肆炫耀，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满心的愤怒。 愤怒带来冲动。 烬偷偷拿了剧团里表演魔术的魔术师所准备的花藓，趁着商人们停下小解的时候，悄悄喂给了陆龟。 吃下了花藓的陆龟很快狂性大发，嘶吼着甩掉了背上的货物，然后将商人们全都踩死在了脚下——当剧团的人醒来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混在人群之中，烬一脸平静的看着案发现场的一片狼藉，心中却无比地兴奋。 这一刻，烬仿佛找到了另一个自己。 当地的治安官很快赶到，并且尝试借助着法术来回溯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有趣的是，因为符文湮灭者的缘故，治安官的回溯当中，根本就没有烬的存在。 于是，从结果上看，是这些陆龟误食了花藓导致癫狂，是一次完完全全的意外。 而从这个结果上，烬得到了两点最重要的信息。 第一，完美的谋杀才是自己的兴趣所在，杀戮的现场是自己最好的舞台。 第二，符文湮灭者并非一无是处，至少那些回溯类的法术对烬完全无效。 从此之后，烬走上了杀戮的道路。 跟随着剧团，烬游历各地，制造杀戮——他利用陷阱、利用海克斯工具、利用毒药和迷幻剂，屠杀商旅、毁灭村庄，但总能逃脱追捕，毕竟没有人会将凶手的怀疑放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身上。 即使在这过程中，有几次剧团遭受了怀疑，可怀疑的重点也从来都不在烬的身上。 没有人知道烬符文湮灭者的身份——甚至没有人知道符文湮灭者。 除了苦说。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七十二章 审讯 身为均衡教派的暮光之眼，苦说知道什么是符文湮灭者。 所以最后通过引蛇出洞，苦说抓住了烬——当时烬已经朝着苦说举起了枪，所以关于他谋杀未遂的指控当场成立。 可惜的是，因为回溯法术的失效，关于烬的其他谋杀都无法做到证据确凿，而这件案子又人尽皆知，所以最终结果上，烬被丢进了吐冷监狱，永远监禁——这是艾欧尼亚的法律上，针对谋杀未遂的最高惩罚。 而有趣的是，在被抓住的时候，苦说那个叫戒的弟子因为得知不能处死烬而陷入了崩溃——当时烬看着这个年轻人痛苦地向苦说询问着为什么，心中产生了一种比以往作案时更加畅快的感受。 这个叫戒的青年一个能打烬一百个。 但因为法律，因为规则的庇护，烬却能够用罪恶将他击溃，这感觉可比屠杀那些无知者是欣赏他们脸上的恐惧来得带劲多了。 于是，被关进了吐冷监狱的烬开始学习。 烬需要学习各种知识，才能再将来利用这些知识，去对付那些强大的人，然后坐视他们因为信念毁灭而陷入崩溃。 在监狱之中，烬学习表演、音乐、绘画、法律、文学、锻造，仿佛是一块被放进了水中的干海绵，迅速地吸满了各种各样的知识。 烬知道，这是苦说希望唤醒自己的“道德”，让自己认罪。 但可惜的是，在烬看来，规则和道德不过是被自己利用的工具，他自己是万万不可能将其接受并作用于自身的——在烬看来，这些法律和道德就和舞台上的表演守则一样，在舞台上的人需要遵守，但自己作为舞台管理员，只需要利用他们就好。 就在不久之前，烬被某位大人物放了出来。 那位大人物自以为能够利用烬去达成他的目的，可惜他并不知道，烬永远不会被利用。 然而，就在烬真正干了一票大的，打算欣赏完最后一幕就跑路的时候，他被搅局的罗德抓住了。 最开始，当罗德说自己不是艾欧尼亚人的时候，烬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像是舞台意外一样。 但眼见着罗德迟迟没有动手，烬又一次笑出了声。 “看来，我们的‘不需要守规则’先生，目前因为某些必须的缘故，还是要守一守规则的。”毫不在意罗德法杖的威胁，烬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真是可惜，如果你不守规则，我可能马上就会完蛋，但你选择遵守规则……那很抱歉，怎么看都是我赢了。” “是么？”对于烬的得意，罗德丝毫不以为意，“既然你认为自己赢了……那就先尝尝这个吧——炎阳枷锁！” 一道细细的火焰枷锁缠住了烬——和往日里的火焰枷锁不同，此时罗德的火焰枷锁无比纤细，纤细到直接割破的烬的衣服，勒紧了烬的皮肤之中。 纤细的炎阳枷锁温度极高，而这种高温却被罗德控制得很好，没有发生逸散，于是，烬只要一低头，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胳膊上的肉被烤焦、勒碎，然后再次烤焦。 纤细的炎阳枷锁慢慢切割着烬的皮肤。 但与此同时，烬却哈哈大笑。 “没办法了吗？” “真的好疼啊——可惜没有用，有这些伤口在，即使我没忍住，承认了一切，那也做不得数，因为这是你逼供得到的。” “恼羞成怒了吗？哈哈哈，我最喜欢见到你们这些厉害的家伙恼羞成怒的样子！” 可惜，面对烬的嘲讽，罗德似乎没有一点点其他的表示，只是耐心地炙烤着烬的皮肤，将他双臂上的皮肤一点一点地烤焦、烤到碳化，然后剥离下来。 而烬则是死死地咬死了牙关，不停地嘲讽着罗德。 在烬看来，也许自己会死——但这出戏已经成功了，自己面前这个家伙注定了拿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终于，当烬的双臂都一片焦黑之后，罗德停下了自己的法术。 拿出一瓶魔法泉水，罗德往里加了些盐，然后直接倒在了烬的伤口上。 距离的疼痛使得烬的肌肉产生了严重的痉挛，人也差点就陷入了昏厥——但即使如此，烬的嘴巴里依旧絮絮叨叨地嘲讽着罗德。 “来啊，折磨我啊！” “真疼——但没什么用的，你注定不会让我认罪，而我不认罪，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你以为你很厉害？不不不，实际上，你和我也没什么两样——看看你自己暴虐的样子，你的心底也住着一个恶魔！” 烬的语气之中逐渐染上了绝望的色彩，但同样也变得更加兴奋，罗德折磨他越果决，他对自己能够拉着罗德一起毁灭就越感到满意——在烬看来，自己的死亡不值一提，但如果能够让罗德崩溃，那就充满了价值。 终于，当烬真的快要休克的时候，罗德停手了。 “怎么，继续啊。”烬虚弱地看着罗德，“还是说，你感到了某种愧疚和不安？” “愧疚？不安？”罗德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恐怕想得太多了——无论对你这种渣滓做什么，我都不会产生那种情绪。” “可无论对我这种渣滓做什么。”烬的语气里满是得意，“你也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谁说的？”罗德忽然哈哈大笑，“你真的以为自己没有留下证据？” “当然没有。”烬对罗德的说法嗤之以鼻，“你找不到凶器，找不到目击证人，也找不到任何我的痕迹！” “谁说我找不到的。”罗德撇了撇嘴，“你在现场留下了脚印，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件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沾满了鲜血和迷幻剂的外套。” “你在开什么玩笑？”烬啐了一口，“那件外套我可没有拿走。” “但它就在这里。”说着，罗德从自己的空间背包里拿出了一件外套，然后抓起烬的手按在了上面，“瞧，上面还有你的手印呢！” 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你在伪造证据？！” “别乱说。”此刻，罗德的微笑在烬的眼里仿佛是恶魔一般，“这都是关键性的证据，足够你上绞刑架的那种。” “回溯魔法会将你伪造证物的行为曝光的！” “你恐怕是脑子不太清晰了。”罗德毫不在意地起身，“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也是符文湮灭者。” “你——” “留下点力气把。”罗德制造了一把冰刃拿在了手里，“夜还很长呢……你以为我实在审讯？抱歉了，我只不是是单纯的泄愤而已。” “毕竟对于你这种家伙，死亡的惩罚……实在是轻了点。” 这一刻，陷入了绝望的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刻意忽视的一点。 在某种程度上，规则似乎也保护了自己。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七十三章 崩溃 烬从来没有想到过，情绪崩溃有朝一日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一直以来，烬依靠着自己对于人心的洞察和对于杀戮的偏执，孜孜不倦地制造着惨案，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只有自己能够理解的“艺术”——而利用着艾欧尼亚的规则的法律，他一次次地逃脱了指控，甚至苦说亲自出手也只能给他一个谋杀未遂的罪名。 在吐冷监狱里，当烬得知苦说被那个戒所杀之后，别提他心中有多么兴奋了。 就是这种感觉，烬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也许无法成为人们口中所称颂的英雄，但你们称颂的英雄会在我的影响下而坠入黑暗——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没错，失去了符文之力后，烬就将自己当成漆黑的墨汁，走一路染一路，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会被烬泼得一身漆黑，无可奈何。 直到现在，烬遇见了罗德。 烬惊讶地发现，罗德和自己有着无数的相似之处，而唯一不同的则在于，罗德对于这个世界怀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善良。 于是，当罗德手中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烬的身躯时，他大声指责着罗德：“你这副摸样，和我有什么区别？” 而对于烬的指责，罗德哈哈大笑。 “区别大了——我可以坦然地行走下阳光之下，永远心安理得。” “可是你也是一个谋杀犯，一个栽赃陷害的腌臜小人！” “别乱说，我只不是是一个执法者而已，在艾欧尼亚法律出现漏洞的时候，我挺身而出将其弥补了上去。” “你根本就违背了法律！” “你瞧，我最讨厌这种双重标准的人了——从客观的角度上说，你和我一样都违背了法律；而从旁人的角度看，我完全没有违法，就和你之前一样。” “你承认了，我们是一种人！” “哦，我承认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你！” “怎么，没见过我这种人？” “厚颜无耻！” “谢谢夸奖。” 烬的把戏似乎完全失去了效果，他想要通过语言来证明罗德和自己一般无二，但罗德这边却承认地大大方方，似乎在罗德看来，不守规矩本身并不值得唾弃，反而是为恶更加令人不齿。 在这种情况下，烬甚至怀疑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条——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还是因此而陷入了崩溃。 后背上的皮肤被冻结、被冰刃一片片挂下，痛苦之中的烬因为信念的崩溃，终于再也无法开口了，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而眼见着这家伙快要撑不住了，罗德有些不满足地放下了手中的冰刃。 得了，泄愤到此为止了，烬毕竟是个普通人，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他会死在现场，那就糟糕了。 随手扯下了一块布塞进了烬的嘴巴里，罗德给烬来了一发火球和一发冰锥，成功地掩盖住了自己之前对他实施酷刑后留下的伤口，然后心满意足地坐在了烬的椅子上。 罗德的任务完成了。 接下来的话……就看阿卡丽那边怎么样了。 影流参与进来的确比较意外——希望阿卡丽还靠得住吧。 …………………… 可惜，阿卡丽这边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本来围攻阿卡丽的影流战士因为谨慎，还能和她五五开——但是当战斗的时间逐渐变长后，这些影流的精锐发现，阿卡丽……似乎也没有那么厉害？ 劫是怎么受伤的？ 嗯，一定是阿卡丽也受伤了！ 这种情况下，放开了手脚的影流战士开始主动进攻，而阿卡丽则迅速落入了下风，左支右绌了起来。 幸运的是，当这些影流的战士主动出击之后，艾瑞莉娅已经带着卡尔玛离开了——于是，阿卡丽索性也遁入暗影，然后直接溜之大吉。 谁爱打谁打吧，刺客一打十那就是在做梦。 而面对着开溜的阿卡丽，这席恩影流战士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鬼知道艾瑞莉娅和卡尔玛跑哪去了？这种时候肯定是抓阿卡丽啊！ 就这样，阿卡丽逃，影流战士追，十一个身影在暗影和现实之间来回穿梭。 这一带的地形阿卡丽完全不熟悉——虽然普雷希典之战和纳沃利挺立就发生在不远处，但因为这里已经很接近艾欧尼亚的普雷希典圣树，森林茂密得可怕。 即使就在直线距离不足五十公里处就是普雷希典战役的战场，但这片森林阿卡丽也是第一次来。 茂密的森林之中，粗壮的树木枝叶遮天蔽日，想要观察星象确认方位都办不到——于是，逃跑之中的阿卡丽很快就失去了方向…… 影流的精锐小队在开始追逐战后，一路上留下了不少的影流印记，阿卡丽周围的追兵数量在迅速地增加。 这些追兵之中似乎杂鱼的数量居多，但从拖延阿卡丽的角度上却已经足够了——这种情况下，阿卡丽的情况变得危机了起来。 这些影流的战士似乎完全无视掉了艾瑞莉娅和卡尔玛，直到这时，阿卡丽才意识到，自己才是影流的第一目标。 怎么回事？ 阿卡丽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为什么这些影流的战士不去抓艾瑞莉娅和卡尔玛，而非要奔着自己来——难道说，他们还在别的方向准备了拦截的人？ 影流来了这么多人的么？ 想不通理由的阿卡丽放弃了对原因的思考，转而开始思考起了脱身之策——在影流的天罗地网之中，自己怎样才能逃脱呢？ 就这样，利用着暗影的掩护，阿卡丽一边朝着树木更加茂盛的地方前进，一边寻找着甩掉这些跗骨之蛆的方法，然后，就在她又一次下意识地急转弯试图甩脱追兵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木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木屋朴实无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人隐居的地方——然而，当阿卡丽看见了木屋门上的那一个小小的标志时，她的眼前瞬间一亮。 现在看来……自己有救了！ 从暗影之中现身，阿卡丽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来到了门前——深吸一口气，她叩响了那个宝剑形状的门环。 “易大师……您在吗？”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七十四章 隐居的大师 易，一个响亮的名字。 而艾欧尼亚人称呼这个名字的时候，往往会在后面补充上一个敬语——大师。 这位生于巴鲁鄂山村的铁匠之子以无极剑圣之名为人们所铭记，无论是哪一部关于艾欧尼亚之战的诗歌，无极剑圣都是一个绕不开的人物。 年少之时，易并不强壮——恰恰相反的，和其他的少年相比，他看起来还很瘦弱。 因为憧憬着那些剑客以刀剑之名、行侠义之事的传说，易从小就坚持锻炼，成功加入了无极剑派。 在无极剑派的弟子之中，易的天赋看起来不算太过突出——但因为他可怕的毅力和自律，却终于使得他在一众弟子之中脱颖而出。 易渴望着远方，但无极剑派的长老却告诉他说“最好的剑就在这里”，然后拒绝了他离开的要求——无极之道在开宗立派之时就以孤傲圣哲自居，他们的剑法见不得浊世，更沾不得脏血，所以数百年来，无极始终与世隔绝，孤芳独放，没有任何外人曾得一见。 任何主动离开的人都会被剥夺剑派的身份。 于是，易就在这小小的无极剑派之中，苦练着自己的剑术，直到诺克萨斯侵略者的到来。 一个又一个行省沦陷，一个又一个村庄毁灭，诺克萨斯侵略者的脚步仿佛踩在了易的心头——终于，易还是离开了剑派。 在诺克萨斯人进攻巴鲁鄂行省的时候，易面对了他的初战——那是一支完整的诺克萨斯先锋军团。 那一战，易激活了自己的的高原血统，长剑之下，千军辟易。 领队的诺克萨斯千夫长在易长剑出鞘的瞬间就被破体而入的剑气斩为两段，而随后，寻常的士兵根本就看不清易的身形，当易孤身一人冲入战阵之后，惊慌失措的诺克萨斯人盲目地举起了刀剑，却只能伤害到自己身边的友军，连易的汗毛都没有摸到！ 就这样，易以一己之力，击溃了整支诺克萨斯先锋军。 当然，战斗总要付出代价，虽然易的身形难以被捕捉，但后来诺克萨斯人不顾伤亡地对易进行的攒射也给他造成了一些困扰，战斗结束之后，易身上也伤痕累累。 这时候，易终于意识到，战争之中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以一敌千尚可，那要是以一敌万呢？ 恐怕自己就累死在了诺克萨斯人之中了吧？ 在草草包扎了自己的伤口之后，易回到了剑派，他说服了长老，然后带走了剑派之中所有的年轻弟子，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艾欧尼亚保卫战之中。 从那之后，纳沃利游击队中多了一些特殊的身影，他们与剑为伴，每逢战斗就冲锋在前，以自己迅捷的身姿游走在诺克萨斯人之间，充当着游击队最锋利的战刃。 也正是从那之后，无极剑道的名字迅速传遍了艾欧尼亚。 很快的，诺克萨斯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在斯维因的调动下，诺克萨斯的主力开始朝着普雷希典突进，而与此同时，一支偏师却偷偷进入了巴鲁鄂省，毁灭了无极剑派——易带走了所有年轻的剑客，无极剑派守卫空虚。 最后时刻，剑派的长老们拒绝了诺克萨斯人“召回”无极剑派剑客们的要求，一群老人再次拿起了自己的长剑。 也许在教授弟子方面，这些长老们经验丰富——但是在战斗力上，他们早就过了仗剑而行的年纪。 就这样，无极剑派的长老们慨然赴死，整个无极剑派被付之一炬。 而在斯维因的控制下，消息恰到好处地传到了普雷希典——当时斯维因认为自己优势很大，要围点打援，为了激怒艾欧尼亚人，他收集了无极剑派所有长老的佩剑，然后声称要用这些佩剑完成对艾欧尼亚俘虏的斩首。 恶毒的计划成为了激怒艾欧尼亚人最后的一根稻草，在无极剑客们的支持下，艾瑞莉娅和卡尔玛宣布了突袭计划——艾瑞莉娅率领突击部队进攻，而卡尔玛则是在辅助他们的同时，安抚了韦鲁斯那躁动的暗裔之魂。 普雷希典一战，团结在一起的艾欧尼亚超凡者给了自信满满的斯维因最为沉重的打击，一切的战斗走势都是按照斯维因所计划的进行，艾欧尼亚人抛弃了自己最坚固的普雷希典堡垒，主动出击攻打纳沃利防线。 就像是斯维因所想的一样，无极剑客们的确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在失去了冷静的情况下，他们第一次打出了可怕的战损——突击队之中不到除了易之外，其他二十八个无极剑客全部战死沙场，而在死前，他们至少带走了上万名诺克萨斯士兵的生命。 虽然上万精锐的死亡对诺克萨斯来说也非常沉重，但在斯维因看来，这完全来得及——失去了剑客们的艾欧尼亚人没有了突入阵型的能力，迟早会被己方包抄的侧翼所合围绞杀！ 但是，斯维因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尾。 易等到了最后。 愤怒，带来冲动——而易，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同门的战死让易心如刀割，他无法用语言规劝那些失去了家和家乡的兄弟姐妹保持冷静，在这种时刻，他能够做的是有压制冲动，让自己成为一把利刃，刺入诺克萨斯人的心脏！ 痛苦之中，易等到了最后的机会。 在诺克萨斯开始全军压上合围的时候，易一直所期待的破绽出现了——而与此同时，韦鲁斯也暂时成为了艾欧尼亚人最强大的侧翼，漫天的腐败箭雨直接粉碎了斯维因的侧翼合围计划！ 在这个时机上，艾瑞莉娅带着百人突击队直入阵型，而易就是这支小队最锋利的一把刀！ 无极之道！ 冲入人群的易以身为剑，在汹汹的诺克萨斯人潮之中，愣是劈开了一条道路——整个战场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条无人的通道，就仿佛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被一剑两段了一样。 趁着这个机会，艾瑞莉娅也完成了最为绚丽的一场刀锋之舞。 从那之后，易变成了易大师——而没有人再见到他那干瘦的身影。 而现在，阿卡丽轻轻叩响了那熟悉的践行门环。 小木屋的门无风而开，紧接着一道剑光闪过。 追击阿卡丽的影流士兵们，在这一道剑光之中，失去了自己的影子。 第八百七十五章 易与悟空 影子是影流的力量之源。 当初劫之所以能够发起叛乱、杀死苦说，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偷偷使用了禁忌的影子之力——影子符文是一枚隶属于暗影符文之下的强大次级符文，有着巨大的潜力。 正是因为得到了影子的力量，劫才能够从均衡教派之中生生地独立出一个影流来。 这些影流的战士能够使用影子的力量，就是因为劫利用刺青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符文印记，将影子符文的力量分给了他们。 而刚刚一道炫目的刀光之后，这些影流战士身上的符文印记都被抹去了——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易帮助他们洗掉了纹身。 正是因为印记消失了，他们的影子才会支离破碎！ “影流……越界了。” 这一句语气平平的话音刚落，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影流战士们忽然觉得身上一凉，下一刻，他们的衣衫就如蝴蝶一般翩翩而散——与此同时，易那瘦削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小木屋的门口，带着七孔洞察目镜的脸上丝毫看不出表情。 穿着宽松的练功服，易大师在晚风之中站立如松。 而在见到了易的这副模样之后，一个略显古怪的念头在阿卡丽的脑海里一闪而逝。 “这家伙……带着目镜睡觉的么？” 好在阿卡丽意识到了自己想法的不敬，没有继续往下多想。 而另一边，意识到了问题已经超出掌控的影流战士们在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明智地选择了暂时撤退。 阿卡丽他们可以围攻，但面对易大师……即使是狂妄的影流战士都不会轻缨其锋。 这位是真正一人敌一军的剑术大师，刚刚若不是他没有杀意，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完蛋了。 看着影流的战士们撤退，阿卡丽也终于松了口气——就在她打算将自己的苦无收回到腰间的袋子里时，易大师转头看向了她。 “其实，带着目镜睡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易大师的语气依旧平淡，“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习惯了。” “呃——啊？！” 易大师是怎么猜到自己想法的？ 阿卡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应该惊讶于易大师洞悉人心的本事，还是庆幸于自己没有想更多失礼的内容。 对于阿卡丽的错愕，易大师的嘴角出现了一丝不怎么容易被察觉的微笑。 嗯，悟空有时候说的很对，一点灵活的小手段是能够让生活充满乐趣的——易大师可不会什么读心术，他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阿卡丽的视线而已，结合着悟空之前提到过的话，他自然而然地猜到了阿卡丽所想的内容。 于是，怀着愉快的心情，易大师邀请了阿卡丽来自己的小木屋喝杯茶。 …………………… 和原本的历史相比，或许是因为罗德出现的小小蝴蝶效应，易大师和悟空的相遇提前了一点——本来应该是在普雷希典之战后相遇的两个人在普雷希典之战前就偶然间遇到了。 但……也许是命运的惯性，悟空还是选择了作死一般地挑战易，也一样被易收拾得鼻青脸肿，最后他选择了向易学习，而易也收下了这样一个瓦斯塔亚弟子。 这样的结果就是在普雷希典之战，艾欧尼亚人的突击小队多了一个好手。 当然，也仅此而已——悟空潜力无限，但普雷希典之战的时候还是个菜鸟，易大师甚至还因为要不要允许他上战场而犹豫过。 而当阿卡丽跟着易大师进入了小房子之后，这只思弥猿才爬起床来——“谁？谁在哪？吃俺一棒！” 然后咋咋呼呼的悟空就被易大师一剑鞘敲在了头上。 和刚刚一样，阿卡丽没有看清楚易大师是怎么出手的，甚至悟空在挨揍之后，要不是他头上明显的剑鞘痕迹，阿卡丽都不知道易大师究竟用什么打了他。 因为剑鞘还稳稳的挂在墙上。 眼见着悟空似乎有失去平衡的趋势，阿卡丽不着痕迹地咧了咧嘴，忽然对这只思弥猿有些同情了起来。 看来易大师的教导真的很严格诶。 相比之下，还是凯南前辈比较好说话…… 就在阿卡丽又一次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易大师开始了对自己弟子的日常教育。 “你又一次忘记了冷静——该出手的时候因为贪睡而错过，该安静的时候却因为起床气而出手，你现在去外面的小溪，打两桶水回来冷静一下。” 悟空闻言撇了撇嘴，颇为无奈地将棒子扛在了肩膀上，然后默默地挑起了木屋角落里面的两个水桶。 “啪。” 剑鞘再一次砸在了悟空的头上，这一次聚精会神的阿卡丽终于看清了易大师的行动路线——转身，伸手，拿下剑鞘，砸在悟空头上，挂回去，转回来，背手，一气呵成。 噫，不愧是大师！ “用手，别想投机取巧！” 悟空摇了摇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放下了棒子。 顽劣的思弥猿就这样一边嘟囔着“我不就是把一点微不足道的排泄物放进了你的靴子嘛——葛兰鸟粪又不会有什么味道……”，一边离开了小木屋。 将一切都听在了耳朵里的阿卡丽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悟空这位思弥猿的不靠谱阿卡丽是知道的，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有这么不靠谱。 没错，葛兰鸟粪是没有味道的。 但据阿卡丽所知，因为葛兰鸟喜欢食用具有鲜艳颜色的染料植物种子，它的粪便从来都是五颜六色的，而且绝不褪色——很多猪型瓦斯塔亚人喜欢使用这种鸟粪来装饰自己的鬣毛，就像人类使用染发剂一样…… 阿卡丽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易大师的脚，然后发现易大师虽然穿着宽松的练功服，但一双厚皮的靴子却将双脚包裹得严严实实，似乎睡觉的时候不仅没有摘目镜，连靴子也没脱。 这一刻，阿卡丽对悟空的那一丢丢同情瞬间转移到了易大师的身上。 这种混蛋，就应该被吊起来打！ 至于易大师——教导这样一个混蛋，还真是辛苦您了…… 第八百七十六章 天人合一 虽然易大师请阿卡丽来喝一杯茶，虽然清冽的溪水冲泡的清茶茶香袅袅，但阿卡丽因为心中有所牵挂，所以坐立不安。 从时间上说，艾瑞莉娅和卡尔玛都差不多快要恢复了，但阿卡丽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敌人是影流。 而似乎是看出了阿卡丽的担心，易大师亲手为她沏了一杯茶。 “放宽心，小姑娘。”易大师给自己也沏了一杯，轻轻松松地将滚烫的热茶一饮而尽，“这片森林告诉我，她们很好。” 这片森林？ 她们很好？ 阿卡丽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安安心心喝茶的易大师。 “您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 “当然。”易大师淡定地开口，“纷乱的影子和躁动的艾欧尼亚之心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卡丽闻言仔细打量起了易大师。 相较于在普雷希典之战时现在的易大师似乎更加飘渺了。 没错，阿卡丽想了好久，才想到了飘渺这个词——易大师明明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但不知道为什么，阿卡丽却总觉得自己没办法抓住他。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一伸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修行？ 看出了阿卡丽心中的疑惑，易大师面露苦笑。 “你恐怕已经发现了，我现在面对了一些问题。” “问题？” “没错，我现在其实很迷惑——我自认为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但现在却因为不知道前进的方向而开始徘徊，如果不是悟空，我甚至可能在无极之道中迷失。” “迷失？” “没错。”易的语气似乎有些低落，“我还是一个学徒的时候，师傅曾经教导我，无极之道就是以身合剑，剑道无极——我通过勤学苦练，几乎可以以身合剑，但却发现我越来越不是自己了。” “不是自己？” “你应该知道，无极剑道本来是隐居避世、孤芳自赏的。”易大师再次喝下一杯滚烫的茶水，“在巴鲁鄂的小村子里，少有人知。” “呃，这个我知道。” “我最开始以为这是因为骄傲——根据师傅们的说法，无极剑道的创始大师无人能敌，所以才选择了隐居避世。” “实际上不是这样吗？” “当初的情况如何我不清楚。”易大师放下茶杯，摇了摇头，“但现在，我却经常希望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或者说，我在本能地渴望着自己的剑成为世界的一部分。” “……这听起来是好事。” “听起来是的。”易大师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但实际情况很复杂，我在失去我自己的情感和喜好，有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就是一把剑，就应该去维护这个世界的规则。” 阿卡丽闻言皱起了眉头。 这个说法让她似懂非懂，但又有些熟悉——迟疑了片刻，她终于开口：“抱歉，我并不是很清楚您的意思——这里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部分吗？” “有的。”易大师端正坐好，向着阿卡丽低下了头，“我在你身上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一个不一样的可能，我本来以为这是你的原因，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其人——我这样说可能有些不清楚，但我想你最近一定遇见了某位能够让我摆脱困惑的人，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引荐——拜托了！” 突然的正式让阿卡丽有些惊愕，她下意识地想要闪避，但却被一股庞大的剑意生生压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仿佛一把锐不可当的长剑在自己的面前铮铮作响，在这无匹的剑意之下，阿卡丽脑海之中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完全的空白。 当阿卡丽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七孔目镜中倒映着自己七张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孔，以及易大师的一脸愧疚和无奈。 “实在抱歉。”易大师语气有些低沉，“你看到了，我已经有了一种难以控制这种力量的趋势了——我有时真的很困惑，明明这份力量是我勤练而来，为何我偏偏会有失控的趋势。” 这种情况下，阿卡丽也意识到了易所面对问题的严重性。 力量失控本身可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在艾欧尼亚这个符文之力充盈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力量到处都是，而那些得到了某些传承的人如果内心和身体不够强大，那么因为力量失控而遭受反噬也都是正常现象。 那位盲僧李菁当初不也是因为无法控制神龙之力，才导致了双目被灼烧失明么？ 但易大师的情况显然与他们完全不同。 易大师的力量是他锻炼和冥想所得，理论上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这种力量绝对是不应该失控的！ 而且，无论是易大师的身体还是意志，都是可以承载这种力量的，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失控？ 甚至这种力量失控的方式也很奇怪——阿卡丽可以确定，易大师对自己没有敌意，但看起来如果自己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力量，这种力量就会尝试着压迫自己…… 有那么一刻，阿卡丽甚至感觉易大师产生了另外的一个人格。 在这种情况下，阿卡丽考虑了一番，直接说出了罗德的消息。 “……我不知道罗德能不能遏制您的问题，但可以确认的是，他也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却一直保持着完整的控制，我想如果您真的有所感应，那恐怕感应给对象就是罗德了。” 听完了阿卡丽的描述，易大师点了点头。 “恐怕就是他了。”易大师再次喝了一杯茶，“那么，就希望你能够代为引荐了。” “没问题。”阿卡丽点了点头，“但……恐怕需要在我会和了艾瑞莉娅和卡尔玛之后。” “是吗？”听到这，易大师忽然露出了笑容，“那赶巧了，我们看来现在就能够出发了……” “啊？”阿卡丽眨了眨眼睛，“你是说她们已经来了？” “那是自然。” 话音未落，笃笃的敲门声传了过来，下一刻，屋门无风自开。 等阿卡丽回头看去，出现在门外的，赫然就是她所担心的艾瑞莉娅和卡尔玛。 然后，在阿卡丽回过头来的时候，易已经穿好了外套。 “走吧——我想大家的目的地应该都在一起的，是吧？” 第八百七十七章 易大师的困扰 第二天的清晨，一夜未睡的罗德终于在客栈等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客栈的老本和伙计甚至都没有起床，几个客人就敲响了罗德的房门。 阿卡丽、艾瑞莉娅、卡尔玛——等等，他们身边的人和猴子是怎么回事？ 罗德第一时间猜到了易大师和悟空的身份，但却奇怪于阿卡丽怎么和他们搞在了一起。 在见到了卡尔玛和艾瑞莉娅之后，罗德直接将昏迷不醒的烬拎了出来，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这起恶性案件的真凶已经被发现了，虽然他一口咬定那不是他做的，但我从他的住处搜到了作案用的工具，以及他使用的迷幻剂——证据链完整无误，我想你们欠我一个人情。” 艾瑞莉娅和卡尔玛对视了一眼，虽然表情还算淡定，但僵硬的行为还是出卖了她们的内心，两个人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就真的如阿卡丽讲述的一样，都在罗德的猜测之中。 太令人惊讶了。 “的确是烬。”在罗德将昏迷之中的烬丢在了地上之后，阿卡丽第一时间上前开始仔细打量了起来，“我曾经见过他一面，在吐冷监狱。” 毫无意义的，烬现在的刑期并未结束——而考虑到吐冷监狱的守备，他只可能是被某些人专门释放出来的。 这种情况下，艾瑞莉娅和卡尔玛的表情无疑更加僵硬了几分，这种自家的丢人事被一个外人发现指出解决，即使是胸怀宽广的艾欧尼亚领袖和精神领袖，都有些燥得慌。 不过两个人也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在路上，阿卡丽曾经向她们简单讲述了罗德的目的，现在罗德先一步帮了个大忙，如果接下来罗德有什么要求，艾瑞莉娅和卡尔玛都会仔细考虑。 但……虽然道理都懂，艾瑞莉娅和卡尔玛还是很尴尬——就在罗德打算给大家倒杯水缓解一下尴尬的时候，悟空忽然一步窜了过来，开始翻弄起了烬。 “这就是金魔？”眨着眼睛将烬粗手粗脚地翻来翻去，悟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据说这可是一个大魔头，可是看起来却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嘛……” “啪——” 还是熟悉的剑鞘，还是熟悉的位置。 “悟空，回来！” 思弥猿挠着脑袋，呲牙咧嘴地站回到了自己师傅的身后，而罗德则是微微眯起了自己的双眼。 好快！ 刚刚易大师出手，罗德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连最基本的“人影一闪”都没有，就是单纯地听见了啪的一声，看见了悟空挠头，才意识到易大师出手小小的惩戒了一下自己不安分的弟子，但具体是怎么惩戒的，罗德根本都没有发现。 这种可怕的速度…… 罗德甚至不敢肯定，自己在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之后，究竟要将自己的速度加快多少，才能够跟得上易大师的行动——别忘了，时间蛹化的时候，罗德基本无法观测到外界的情况，一切行动全靠着之前对外界的印象，而如果易大师快到和罗德的速度相差不打，那就意味着罗德的时间蛹化无法对易大师起到任何的效果！ 虽然不知道易大师的态度，但罗德还是下意识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然后，就在罗德暗自忖度易大师的目的之时，易大师迈步上前，插手施礼。 “我在阿卡丽身上看见了控制自己力量的契机，所以冒昧前来——希望罗德先生能够帮助我控制自己的力量，到时候只要不违背道义，易，愿竭尽全力成大师之愿！” 易的声音算不上洪亮，但却能让人精神一振，而直来直去的话语更是给人以一种可靠的感觉——要求和代价我都直接提出来，有什么摆在明面上说！ 而在一旁的阿卡丽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地想要为罗德介绍一下易大师——罗德则是摆了摆手。 看起来易大师的这件事属于节外生枝，但听到了他的要求、见到了他的举动，罗德心里都笑开了花。 别人不知道易大师，罗德还不知道么？ 本来因为烬的事情，罗德请动卡尔玛的把握顶多有七分，现在易大师出现了，那罗德完全可以保证，卡尔玛不管怎么都得跟自己走一趟了！ 刚刚罗德还在想怎么提出自己的要求，现在易大师就给出了台阶，简直完美！ “很荣幸见到您，易大师。”在心底为易大师挑起大拇指，罗德的脸上出现了温和的微笑，“真没想到，您居然对我这样的一个陌生之人如此信任，冒昧的问一句，您究竟面对了怎样的问题？” 本来这种问题是不适合当众发问的，但眼见易大师自己似乎无意隐瞒，罗德索性就跟他一样将所有都摆在了明面上。 “我的力量在失控。”易大师抬起头，透过七孔目镜直视着罗德，“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我锻炼得到的力量正在失去控制，它似乎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而我则是在受到这种意识的影响。” “哦？”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么，是怎样的意识呢？” “充满了挑战的意识，我的剑在试图挑战所有的它认为值得挑战的对手，压制所有它能够压制的人——而与此同时，它在试图和我合为一体。”易大师的语气之中满是严肃，“在无极剑道中，以身合剑是一种原则和姿态，但无论怎样，占据主导的都是人，而不是剑，但现在，我的剑有了自己的意识，而且开始争夺主导权，所以我说自己的力量在失控。” “也就是说，刚刚你出手不仅是为了阻止悟空，还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宣泄这种战意？”罗德第一时间发现了其中的关键，“那么，如果你通过这种方式进行了宣泄，这种情况会不会因为加剧呢？” “可能会。”易大师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虽然我可以抑制，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够抑制多久……” 罗德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正在面对一个艰难的考验——通过了，世界上会多一枚新的符文，失败了的话……” 罗德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房间之中，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第八百七十八章 剑 说来有趣，虽然罗德的身份是符文湮灭者，本身不具有任何符文之力，但说起对于符文法则的了解，绝大部分身具符文之力的人都不如他…… 一方面是因为福光岛上的藏书和实验记录，让罗德能够从一个相对客观的角度去面对问题；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和瑞兹、基兰、艾尼维亚交流的缘故。 所以，明白了易大师现在的问题之后，罗德其实一点都不奇怪，甚至直接就判断出了这种情况的原因——易大师现在正在逐渐凝结一枚新的符文。 凝结符文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当初罗德甚至能够在战场上，依靠着自己封印在身体内的萨弗隆烈焰凝结一枚萨弗隆烈焰符文，而易大师可比罗德强多了，凝结一枚次级符文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成问题的是，易大师要凝结的这枚符文可能不是【无极剑道】这一枚次级符文，而是【剑道】这一枚世界符文…… 前面我们提到过，世界符文有着极大的特殊性，任何一个掌握着世界符文的存在，都必须为维护符文法则而出力，而易大师如果要凝结出这枚剑道符文，就必须成为瓦罗兰之剑的化身。 而这样的代价就是……易大师会在一定程度上失去自我。 别看艾尼维亚那只冰鸟你能够在发现世界符文的拘束性后主动甩卖次级符文以减负，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弗雷尔卓德的原始神祇，和弗雷尔卓德一起诞生的——而易大师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 毫不夸张地说，易大师目前的问题几乎可以被描述为“如何从凡人成为神祇”…… 易大师的意志正在和瓦罗兰的意志进行着某种较量，如果易大师抗住了，他就有机会成为瑞兹那样的存在，世界符文的力量就会成为他所掌握的力量——而如果易大师没有扛住符文法则的意志…… 那抱歉了，要么他彻底陷入疯狂，要么他成为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神祇——也就是符文法则的一部分。 至于像是艾尼维亚一样做一个有限自由的神祇……抱歉，这一点凡人还真的就办不到。 瑞兹都不敢这么干。 眼见着众人都不说话，罗德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再次开口。 “实际上，虽然说起来麻烦，但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如果易大师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我有很多个办法。” “愿闻其详。” “第一，易大师可以放下自己的剑，就像是曾经您的导师一样，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教学之中——这位是瓦斯塔亚人吧？我看他的天赋很不错，应该能够将无极之道的精华传承下去。” “……对不起，这一点我做不到。”易大师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我答应过自己的老师，要将无极剑道发扬光大，要勇敢地走向剑道的最高峰，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放弃我的剑。” “和我想的一样。”罗德眨了眨眼睛，丝毫都没有因为易大师的拒绝而感到沮丧，“我能看出，剑道已经成为了你的一部分，想要抛下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还有别的办法——你听说过时光剥离么？” “时光剥离？”易大师仔细地咀嚼着罗德所说的词语，但还是一头雾水，“听起来……像是一个和时间有关的法术。”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肯定了易大师的判断，“实际上，这是古代艾卡西亚的一个禁忌法术。” 古代的艾卡西亚？ 虽然易大师的剑道已臻化境，但在知识层面上，他还真就匮乏得可怕，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听过的往事，怎么也没有听说过艾卡西亚这个地方或者组织。 “艾卡西亚在恕瑞玛的东南角。”罗德随手拿出了自己的瓦罗兰地图，在恕瑞玛的位置上做了一个奥术标记，“这里毁灭于一场可怕的虚空战争中——也许你们对那场战争所知不多，但你们应该知道暗裔吧？” 暗裔？ 易大师、艾瑞莉娅和卡尔玛都点了点头。 “暗裔的诞生就和那一场战争有关，古艾卡西亚之战中，暗裔也只能算是精锐士兵。” 所有人默然无语。 “而时光剥离就是一个古艾卡西亚的禁忌法术，如果要确切描述一下，大概就是将目标的时间完全和瓦罗兰的时间分离开来——这样一来，受术者就能够不受时间的影响，游离在瓦罗兰的时间之外，而作为副作用，他也很难对瓦罗兰产生影响。” “如果易大师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位接受了这种法术的人来为你进行施法，到时候你就可以在无穷的时间之中，尽心钻研剑道，而不需要被符文法则的意志所困扰了……” 易大师思考了很久——显然，无论是时光剥离法术本身，还是这样一来的结果，都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奇特的办法。 而作为回应，易大师再次选择了摇头。 “抱歉，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个神奇的法术，但我可以感受到的是，这是一种逃避的办法，对吗？”易大师再次抬起了头，“游离在了时间之外，那也许意味着我少了很多麻烦，但这归根结底还是逃避，另外一种逃避，对吗？” 罗德再次在心里对易大师挑起了大拇指——果然是有可能凝结世界符文的人！ “那么，如果你不愿意逃避，也可以。”罗德拿出了自己的第三个办法，“想要控制这种力量而不失去自己，要么你能够用自己的意志压制符文法则的意志，要么你就寻求符文法则本身的平衡。” “我的意志不足以解决这个问题。”易大师实话实说，“我努力克制，但却力有不逮——也许再经过个更多的训练可以让我的意志更加强大，但似乎来不及了。” “那就利用别的符文之力进行平衡。”罗德露出了笑容，“除了手中的长剑之外，还有什么是你所牵挂的、无法放下的？” “……艾欧尼亚。”易大师沉默良久，终于吐出了这个词，“还在剑派里的时候，我选择下山就是因为我无法坐视艾欧尼亚被毁灭。” “那就简单了。”罗德伸手从空间背包之中掏出了破败王者之刃，“现在，为了艾欧尼亚而拔剑吧！” 第八百七十九章 易惑 罗德已经发现了易大师所面对问题的关键点。 本来稳稳的无极剑道符文，因为易大师的突破而有了成为剑道符文的趋势，而世界符文是现在的易大师还承受不起的。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易大师放弃对于剑道的突破——但这不可能。 于是，问题就来到了一个死结。 突破-凝结世界符文-易大师承受不住；不突破-剑道放弃-易大师无法接受。 那么，有没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易大师在剑道一途上继续突破，但却不凝结世界符文呢？ 有。 如果说【无极剑道】突破之后，会成为【剑道】，那么，易大师其实可以给主动地给自己的剑装上剑鞘，将【无极剑道】专职为【艾欧尼亚之剑】。 从符文法则的层次上说，【无极剑道】和【艾欧尼亚之剑】都属于剑道之下，也只能算作是次级符文。 但在剑道突破的角度上将，艾欧尼亚之剑和剑道本身已经是同一层次的了，唯一妨碍【艾欧尼亚之剑】成为世界符文的，只有这把剑的目的性。 罗德是在迦娜身上得到的启示——别忘了，迦娜拥有的次级符文中，有一枚叫做【祖安守护】。 而这枚次级符文和真正的守护相比，最大的限制就在对象和威力上…… 说话间，罗德拿出了自己的破败王者之刃，然后缓缓地为这把剑套上了一把剑鞘。 “既然要坚持自己的剑道。”将破败王者之刃的锋芒完全遮蔽了起来之后，罗德看向了易大师，“那就不要在剑术剑道本身上为自己做限制，你所需要控制的，只有你拔剑的原因。” “拔剑的原因？” “没错——在每一次有拔剑的冲动之前，询问自己一句，何以为战。” “……” 易大师深深吸了一口气。 罗德说的话听起来简单，但却正是易大师始终在逃避着的地方——诺克萨斯入侵之中，虽然最后胜利的是艾欧尼亚，但战争给易大师带来的创伤实在是太深刻了。 对于易大师来说，剑道已经成为了一种防止自己沉浸在伤痛之中的手段。 这种手段很管用，但却让易大师渐渐地忽略了自己拔剑的理由。 在勤练之下，易大师的剑术固然突飞猛进，但在失去了拔剑理由的限制之后，他和符文法则的共鸣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出现了现在的情况。 而如今，罗德的一句【何以为战】却如当头棒喝一般，敲醒了易大师。 自己面对的困难，制造者不就是自己么？ 自己所担心的失去自我，产生的原因不就是自己一直都在试图通过遗忘来逃避么？ 自己恐惧着失去自己，但这一切最开始不就是因为自己在刻意地压制着自己吗？ 这一刻，易大师打开了自己的心房。 两行清泪从目镜下缓缓流出，虽然没有出声，但易大师哭的撕心裂肺。 时间仿佛回到了普雷希典之战后，易大师在胜利后看着战场上无极剑道所有弟子尸体的时候。 那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啊！ 在无极剑派的时候，易和他们是真真正正一起长大的——训练的时候一起被师傅们教导，捣蛋之后一起被师傅们惩罚，几十个人从孩提时代的晏晏无猜，到少年时代的张扬骄傲，再到青年时代的意气风发、战场之上的并肩同袍…… 然而，就在普雷希典之战，最后的突袭开始之前，易大师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倒在诺克萨斯人的围攻之下，他的痛苦又怎么能够用语言轻轻松松地描述？！ 易大师不想和他们一样去直接杀入敌阵吗？ 想！怎么不想！ 在当时，诺克萨斯人炫耀着从无极剑派长老们手中夺下来的佩剑，并声称要用它们来处决那些被俘的艾欧尼亚游击队，易大师也几乎无法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带着七孔目镜的易大师比谁都先认出了这些佩剑！ 尤其是那把崧格诺长老的佩剑——崧格诺长老时易大师的亲传师傅，一个古板的老头，每次他布置任务的时候，挥剑一百次就是一百次，没有到一百次，不管你九十九次还是一次，都要受罚。 易大师在无极剑派的时候，第一次受罚就是崧格诺主持的，那一次易大师因为同伴的嘲笑而挥拳，然后两个人都被崧格诺伐去挑水。 当时易大师还是个孩子，瘦瘦小小的——而那个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倒霉孩子还不如他，两个小家伙单独自己根本拎不起沉重的铁水桶。 在几乎一夜的尝试之中，两个孩子从最开始的互相不对付，最后变成了配合默契的朋友，易大师第一次收获了友谊。 直到现在，易大师还记得崧格诺看到水缸装满了水之后满意的表情和他摸着自己脑袋时说的话。 “愤怒会带来冲动——所以不要让这种冲动遮蔽了你的双眼，卢卡并没有任何的恶意，不是吗？” 而在易大师说要打破剑派陈旧的规矩，要下山对付诺克萨斯人的时候，嘴上说着不要因为愤怒而冲动的崧格诺却是第一个支持他的长老。 “为了艾欧尼亚。” 这是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和易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再次得到崧格诺长老的消息时，易大师见到的是他视若第二生命的佩剑，当时正被一个诺克萨斯的无名之辈拿在了手里，作为刑具处死艾欧尼亚人。 “我们会胜利的，对吧？” 这是当时卢卡询问易大师的话——就在易大师点头之后，这个精于挑衅和嘲讽的另类无极剑客也和战友们一起，主动冲入了诺克萨斯人精心布置的防线之中…… 收敛尸体的时候，易大师看见卢卡抢到了崧格诺的佩剑。 无极剑客们谨遵无极之道，时刻压制着的冲动，但在普雷希典之战，他们却释放了自己所有的怒火。 正是他们的无尽愤怒，击溃了诺克萨斯人的第一道防线，也让斯维因以为艾欧尼亚人失去了理智——而实际上，这些剑客们在愤怒的同时却很清楚，自己的任务就是在释放了所有的愤怒之后，拉着足够多的诺克萨斯人去死，只有自己的牺牲，才能骗过斯维因，才能为真正的突袭队争取那关键性的机会！ 自那以后，无极剑派除易大师之外所有人以身殉道。 也是自那之后，易大师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剑道之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八十章 艾欧尼亚之剑 一个没有情感的、剑术超凡入圣之人，自然会引起符文法则最强的共鸣！ 而现在，随着易大师结束了自己对情绪的压制，当“人型”压倒了“神性”之后，来自符文法则共鸣的强大压力也为之一轻。 易大师的那种锋锐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消退，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气。 看起来罗德的疏导似乎很有效果，虽然易大师突然的流泪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现在看来，结果还是不错的。 然而，还没等这口气出完，易大师的气息再次忽然攀升！ 这一次，易大师的气息不再锋锐不可当，而是如岳临渊不可测！ 甚至连罗德都有些看不透此刻易大师的状态了。 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面面相觑——而易大师则是忽然起身，向着罗德深施一礼。 “易已无惑了。” 哦？ 罗德此时终于意识到，易大师已经完成了符文的凝结，而这枚符文应该不是剑道符文。 罗德猜的很对，易大师的确凝结了一枚次级符文，而符文的名字是【艾欧尼亚之剑】。 此剑锐不可当，但拔剑只为艾欧尼亚——这一刻，易大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本心。 “无极剑道，剑道无极。”若有所悟的易大师叹了口气，“真是多谢罗德先生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虽然罗德现在不是很清楚易大师所面对的情况，但眼见着他此时似乎已经无碍了，便直接讲述起了自己的来意。 “我此次来到艾欧尼亚，是希望有人协助我一起，将虚空封印起来。” 封印……虚空？ …………………… 虽然易大师和艾瑞莉娅、卡尔玛都是艾欧尼亚身份不凡之人，但对于虚空，他们所知甚少。 因为虚空威胁不到艾欧尼亚——艾欧尼亚的屏障是虚空所无法突破的，而注重心灵的艾欧尼亚人也相较之下更难以被虚空所蛊惑，这种情况下，虚空对艾欧尼亚的影响几近于无，所以艾欧尼亚人自然不会刻意的去收集虚空的消息。 这三人之中，即使是最渊博的卡尔玛，对于虚空的了解也仅限于“虚空似乎是古恕瑞玛帝国分崩离析的直接原因”这样的历史扩展知识。 没有曾经直面虚空的人，很难体会到虚空的可怕，这种能够修改一个人三观的力量可不是说着玩的。 如果是别的艾欧尼亚人，在听罗德讲述了虚空匪夷所思的能力之后，八成是不会相信的，但在场的几个都非时寻常人，而且罗德还帮了他们一个大忙，所以在罗德讲述虚空的时候，他们都听得很仔细。 罗德足足将了有一个多小时，期间还用奥术之力模拟了一下和虚空虫族战斗的场景，说得口干舌燥。 终于，在讲述完了虚空的威胁和弗雷尔卓德所面对的情况之后，罗德结束了自己的演讲，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的魔法泉水。 “你确定这种虫子时虚空的伴生物？”在罗德喝水的时候，卡尔玛皱着眉头努力地回忆着，“这种奇怪的虫子偶尔也会在艾欧尼亚出现，但相较于你描述的虚空，在艾欧尼亚见到的这种虫子似乎并不算什么难以处理的东西。” “虚空虫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好对付的东西。”罗德放下了水杯，叹了口气，“可怕的是它们的数量——艾欧尼亚没有遭受过虚空的入侵，自然想象不到这种可怕的虫子数量超过一万之后的样子，它们远比你们所见过的任何军团都难以对付，所以我才会来到艾欧尼亚，希望能够获得帮助。”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卡尔玛权衡了一番，“我想我也很乐于帮助你——但说实话，我无法确认我能不能抵抗住你所提到的意志冲击。” ？！ 罗德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说卡尔玛是“艾欧尼亚精神”的化身吗？ 抵抗意志的冲击不应该是你的强项吗？ 你找个借口也得找个比较像样的吧？ “没错，我是艾欧尼亚意志的承载者，但这是一个仪式、一个传承，我只是传承的一部分，你明白吗？”似乎是看出了罗德的困惑，卡尔玛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艾欧尼亚的精神是一代代传承者留下的知识、意志和精神，而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掌握它，现在如果面对你说的那样可怕的意志冲击，我很可能无法承受——实际上，因为传承的缘故，我现在对于意志冲击的抵抗力甚至还要弱于常人。” “是这样的。”艾瑞莉娅也在这时候开口，“卡尔玛不是一个资深的传承者，虽然我们曾经并肩作战，但……你所说的事情，恐怕她真的做不来。” 完蛋了，事情麻烦了。 罗德真的没想到，卡尔玛居然会不好处理意志冲击！ 这可怎么办？ 嚎哭深渊的虚空还在积蓄着力量，自家人的事情自己最清楚，罗德很确定，自己和努努留下的那种半吊子封印也就意思意思，根本撑不了多久的！ 这种情况下，罗德开始无意识地在房间里转起了圈。 而卡尔玛也颇为不好意思——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实际上，如果你需要一个人帮助你封印虚空的话。”卡尔玛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口，“我倒是有一个可以推荐的人选……” “哦？”听见卡尔玛这么说，罗德眼前一亮，“谁？在哪？” “在斐洛。”卡尔玛下定了决心，“实际上，能够抵抗意志的人要么是如易大师一样的意志坚定者，要么就是本身根本无法被意志影响的人，而我推荐的是后者——但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这种人也很不好沟通。” “不好沟通我也要试试。”罗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实在不行的话，我恐怕要去拜托慎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卡尔玛仔细想了想之后，有些无奈地开口，“但我知道的是，她自称是辛德拉。” 嗯？ 辛德拉？！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八十一章 卡尔玛的前任 辛德拉其人，罗德是知道的。 但从一开始，罗德就没有把自己的主意打到她身上——不是罗德知道她帮不上忙，而是罗德没法找她帮忙。 一方面辛德拉也不是什么“胸怀天下”的人，罗德想要用“为了瓦罗兰”作为借口，寻求她的帮助那简直不可能。 而另一反面，辛德拉在艾欧尼亚的身份也比较尴尬，属于受限制人员，罗德想要把她从艾欧尼亚带走，鬼知道会不会被均衡教派或者什么其他人所阻碍。 所以罗德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这位暗黑元首。 而现在，出乎预料的是，当卡尔玛表示要罗德另请高明之后，她所推荐的人居然是辛德拉？ 有那么一瞬间，罗德甚至以为卡尔玛在坑自己…… 看着罗德面沉似水，卡尔玛以为他是不了解卡尔玛，所以她开始向罗德介绍起了这位天赋异禀的少女——虽然年龄上辛德拉已经和少女没有关系了，但实际上她之前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沉睡之中，所以她现在几乎和一个叛逆的少女没什么区别。 “辛德拉是一个不怎么受控制的人。”虽然这么说容易引起误会，但卡尔玛还是选择先将辛德拉所可能面对的问题告诉了罗德，“她对于人们的负面情绪和自己的负面情绪有着不同寻常的把握能力，愤怒、恐惧、嫉妒、贪婪……这些都会成为她的武器——但她本性不算坏，只不过不太擅长使用这些武器。” “也就是说，她是一个不擅长控制自己力量的人？”罗德直直地盯着卡尔玛，“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的要求，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构筑关于虚空的封印，而不是找一个不怎么受控制的打手——实际上，现在我完全有能力压制还没有成型的虚空！” “……我知道你的意思。”被罗德这么一说，卡尔玛也有点心虚，“但是根据历代艾欧尼亚之心的传承，辛德拉的力量的确是最好的封印力量。” “什么意思？” “黑暗的力量无穷无尽，所以对辛德拉而言，只要封印构筑完毕，就能够吸取负面情绪来作为加固封印的养料——而辛德拉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只要她愿意帮忙，我完全可以亲自传授她关于封印的知识。” “你是说。”罗德仔细咀嚼着卡尔玛的话，“辛德拉天赋不错，但是现在还不会封印法术，你可以亲自传授她封印法术，然后让她跟我一起行动，再利用黑暗力量的特殊性，制造一个足够稳定的封印？” “是的。”卡尔玛点了点头，“黑暗的力量虽然听起来邪恶，但却是最正义的封印之力，这种封印只有心中没有黑暗的人才能揭开，否则的话，试图破除封印者心中的黑暗越浓，封印也就会越坚固——我想它的封印能力应该不次于你所提到的臻冰。” “听上去是很不错的主意。”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个不怎么能控制自己力量的法师……这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吧？” “……是的。”卡尔玛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实际上，我推荐辛德拉，也是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一点小忙，将她从偏执之中解救出来——这是上一位艾欧尼亚之心留给我的任务。” “哦？”罗德递上了一杯魔法泉水，“那么——说说看？” …………………… 辛德拉是一个特殊的施法者——即使在天才辈出的瓦罗兰，她的法术天赋也可以说得上是惊才艳艳。 虽然这之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艾欧尼亚充盈着魔法的环境造就的结果，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使是拉克丝、安妮这种法术天才在符文法则的亲和方面，都无法与辛德拉相比。 辛德拉没有一枚完整的次级符文——但她却拥有着【情绪】这一枚没有形成世界符文的符文的符文刻印。 嗯，说起来有点拗口，但事实如此。 而辛德拉本身其实并不怎么擅长控制自己的力量——或者说，没有谁能够教会她控制这种力量。 在童年，辛德拉欣慰小伙伴们的肆意嘲笑而发生过力量的失控，虽然她勉强控制了力量，没有让这种力量伤害到别人，但作为控制这种力量的代价，她生生抽干了斐洛岛上沟通着艾欧尼亚之魂的灵柳——这株灵柳距离成为下一个茂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于是，辛德拉一家被迫搬家，去寻找能够引导她的人。 经过几个月的旅途，辛德拉一家人离开了世代居住的村庄，来到了海边，遇到了一位隐居的祭司，柯尼根。 没有人知道这位祭司的年龄，但传说那些无法控制狂野魔法力量的人的都会找他帮忙。 辛德拉和她的家人别无选择——或许只有这位老师能够避免失控的力量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于是，年轻的辛德拉跟随着这位祭司爬上一座悬崖边的神庙，伴着漆黑古老的砖石，默默守望着大海。 虽然辛德拉无比怀念自己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她还是努力吸收着老师的智慧，全力投入对自己情绪的掌控之中，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彻底掌握这种力量，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之中。 然而让辛德拉越来气馁的是，多年来的修行不但没有让她学会掌控力量，反而让她的魔法变得衰弱——而与此同时，柯尼根每天早晨都把自己关起来，独自冥想，也不再教她任何新东西，于是她直截了当地质问老师。 面对着辛德拉的质问，年迈的祭司疲惫地咧开嘴，坦诚地告诉她，她的黑暗能量日积月累，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所能够处理的能力范围，他是在有意消解她的力量，从而换来她的安全。 也就是说，在教导失败之后，柯尼根每天所做的行为都是在压制辛德拉！ 这种情况下，辛德拉陷入了情绪的大爆发，而因为自己情绪的失控，庞大的黑暗能量倾泻而出，柯尼根在临死之前终于感受到了自己弟子一直以来所面对的痛苦。 恐怖的大爆发让整个斐洛都陷入了震颤，也惊动了艾欧尼亚之魂——而作为艾欧尼亚之魂的承载着，上一任的天启者·艾欧尼亚之心·卡尔玛不得不亲自出手，将辛德拉囚禁在了自己的梦境之中，在梦里，她需要一遍遍地面对自己情绪的波动，直到她能够控制这种力量，才会苏醒过来。 而正是因为这次强行的封印，才导致了上一任的卡尔玛“英年早逝”。 第八百八十二章 寻找暗黑元首 严格意义上说，辛德拉被迫被封印，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一系列的误会。 在柯尼根发现自己无法引导辛德拉的时候，他其实已经通过自己的人脉上报给了普雷希典——而当时的卡尔玛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没有及时赶到。 当卡尔玛来到了斐洛之后，辛德拉已经彻底地陷入了暴走之中，于是卡尔玛才不得不将她封印在幻梦池之中，进行着无数次梦境的轮回。 在梦中，辛德拉会一次次地面对自己第一次情绪暴走时候的场景，直到有一天她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才会清醒过来。 按照上代卡尔玛的意思，在辛德拉能够克制自己情绪之后，她会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当时卡尔玛完全有能力直接毁了她，但最终卡尔玛还是选择了将她封印起来，虽然这样会消耗卡尔玛大半的力量。 但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卡尔玛的预料。 在上任卡尔玛因为消耗过度而提前死去，现在的卡尔玛接受了转世之后，诺克萨斯人来了。 而封印着辛德拉的幻梦池也被纳沃利兄弟会的人找到——他们唤醒了辛德拉试图说服她为了艾欧尼亚而战……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此时的辛德拉虽然对情绪的控制力有所提高，但还不至于为艾欧尼亚而战，于是她在被唤醒之后，将之前看守着自己的瓦斯塔亚人丢进了幻梦池，然后将当地诺克萨斯人留下的堡垒用自己的力量升到了空中，飘然而去。 虽然辛德拉似乎不愿意和艾欧尼亚人有所接触，但卡尔玛却很希望能够将她从情绪的纠缠之中解救出来——所以，她向罗德推荐辛德拉，一方面是因为辛德拉的确很合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希望辛德拉能够得到救赎。 即使辛德拉自己并不认为自己需要救赎。 因为罗德的帮助，卡尔玛没有隐瞒一丝一毫，将辛德拉的故事和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而面对着卡尔玛的建议，罗德深思良久。 在别人看来，罗德实在思考着要不要接受这样一个“刺头”的帮助，但实际上罗德……正在算日子。 找到辛德拉之后，等着辛德拉学好封印再回弗雷尔卓德显然是来不及的了，那如果找到了辛德拉自己就直接回弗雷尔卓德呢？ 如果自己行动快点，应该完全来得及！ 确认了时间上的问题之后，罗德果断答应了卡尔玛。 辛德拉就辛德拉——别人不知道怎么和这种法术天才相处，罗德还不知道么…… 要知道，在达拉然的时候，罗德可是一众法术天才之中，性格最恶劣的一个！ 在解决了罗德的问题之后，众人也重新划分了一下小队。 阿卡丽和艾瑞莉娅还有很多想要交流的事情，而艾瑞莉娅和卡尔玛需要留在纳沃利处理凶案的后续以及纳沃利兄弟会刺杀相关事宜。 关于这些内容，罗德都是插不上手，也不想插手的——所以他就直接打算起身去寻找辛德拉。 据说辛德拉离开了斐洛之后控制着空中的浮岛向北而去了，而正好易大师在能够直视自己的内心之后想要回到巴鲁鄂的故乡看看，凭吊一下已经成为断壁残垣的无极剑派，所以他就带上了悟空和罗德一路，先帮罗德找到辛德拉再说。 嗯，巴鲁鄂在南边，这种“顺路”显然是一种说辞，明显是易大师想要帮帮罗德。 就这样，罗德将烬流了下来，和易大师、悟空一起，离开了纳沃利，向北而去。 …………………… 有了易大师，罗德的旅途变得异乎寻常地顺利。 作为艾欧尼亚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带着七孔目镜的易大师仿佛自带着“最受欢迎的客人”的buff，客栈免单、酒馆免单，所有人都以易大师光顾自己的店为荣。 而在易大师离开之后，任何一个和他沾上了哪怕一点点关系的店，都将这种关系放在了自己店铺最显眼的地方…… 这样一来，悟空倒是沾沾自喜觉得颇为荣幸，但易大师和罗德都有些脑壳疼。 这两位显然早就过了这种招摇过市的年纪，易大师是天性低调谦虚，而罗德则是骄傲到懒得在常人面前装逼（咳咳，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一直被认为是易大师的仆从），所以两个人都很不习惯这种被人拥簇的感觉，于是干脆在半路上溜进了山里。 虽然对于这种行为，悟空无比地反对，但在这三人之中，他的反对显然没什么卵用，无论是从人数上还是地位、实力上，他都惨遭吊打。 虽然告别了优渥的环境，但罗德三人的速度却快了很多——他们迅速地穿越了纳沃利行省，一路打听着浮空城的传说，来到了艾欧尼亚的北境。 普玻。 …………………… 艾欧尼亚是一个岛屿国家，由数个岛屿构成——而这些岛屿之中，艾欧尼亚岛（或者说艾欧尼亚大陆）是其中最大的那个。 整个艾欧尼亚岛被绵延的艾欧尼亚山脉一分为二，成为了两个行省——东边是纳沃利，西边是尚赞。 除了艾欧尼亚岛是两个行省之外，其他的岛屿都只有一个行省——东北的拉林、乌林、葵林，西南的芝云，还有最南端人迹罕至的伽林和素达若。 而普玻就位于艾欧尼亚山脉的山麓上，属于尚赞行省的一部分。 在纬度（南北）上，普玻已经是在霜卫要塞的一线了，但是因为远离大冰川、而且三面临海的缘故，这里的温度和蓝星的腐国差不多。 天虽然总是阴沉着让人有些压抑，但总的来说却算不上冷。 艾欧尼亚山脉的高原反应对于常人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无论是本身就有高原血统的易，还是瓦斯塔亚思弥猿的悟空，都对这种环境非常的适应——至于罗德，他也不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产生什么不好的反应。 所以，三个人进入了普玻地带后，行动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慢。 而和之前问起浮空城后人们的一脸迷茫不同，在普玻地区，有不少人都曾经亲眼见过那座传说中的浮空城。 没错，在这里阻碍罗德三人发现辛德拉的不是信息的匮乏，反而是厚厚的云层…… 第八百八十三章 痕迹 找到一座浮空城显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这彤云密布的普玻地区。 根据罗德三人打听到的线索，最近几个月，是不是有人会在云层的缝隙之间见到一闪即逝的黑色不明飞行物，但当罗德叉着腰仰头看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无所获。 这种情况下，罗德开始尝试着使用一点技巧性的方式找出辛德拉的位置，他开始走访各个城镇，然后普查发现浮空城的目击者情况，然后对浮空城目击者的信息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整理，而将整理的结果以权重方式分布在地图上之后，罗德得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结果。 这些近三个月以内的浮空城目击者们，发现浮空城的位置基本是以普玻城为中心的，距离普玻城的距离越近，发现浮空城的人就越多…… 考虑到易大师特殊的身份，发布虚假信息的人应该不是很多，这个数据理论上应该是可靠的。 这样一来，统计的结果就能够很清晰地为罗德指出了辛德拉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在普玻城的上空附近，否则对于浮空城的目击情况不会这样分部。 而在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罗德直接决定上天。 在普玻城，罗德使用自己的魔法飞毯，带着易大师和悟空开始向上攀升…… 魔法飞毯是飞行载具，不是极限挑战道具，理论上说它是有使用极限的。 但在罗德的重力场加持下，这条薄薄的魔法飞毯直接超越了自己的使用极限。 仅仅花了十几分钟，罗德就带着易大师和悟空攀上了云端，然后迅速穿越了厚厚的云层。 云端之上，别有风景。 瓦罗兰不是艾泽拉斯，在天上没有一个叫天空之墙的次位面，而是完完全全的一览无余——坐在飞毯上，罗德看着下面的云海翻腾，胸中难得地豁然开朗。 这时候，一个有意思的念头出现在了罗德的心里——喜欢把自己的家安在云上，辛德拉是不是怀着一种浪漫主义的自由追求呢？ 或许……玩点花的能好过以理服人？ 下一刻，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这种追求自由、追求美好的人，他一向是很难与之产生共同语言的——三世为人的罗德对于世界的认知之中总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这种沉重总是让他下意识地将【生存】摆在了最为重要的位置上，正是为了摆脱这种沉重，罗德才一直渴望回到蓝星，因为只有和平的蓝星才能够让他真正的放松下来。 自己都不能理解啥是真正的自由，罗德怎么可能投其所好地和辛德拉搞好关系？ 所以，想要辛德拉乖乖听话，最后还是得以理服人。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 在云层之上、一定范围内找到一座浮空城的难度无疑要比在地面上抬头碰运气小不少，仅仅三天，罗德就发现了一个不明的飞行物。 见到了不明飞行物，罗德自然是操纵着魔法飞毯上前去看看了——然而，就在他试图靠近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斥力推开了飞毯。 哦吼？ 被推走的罗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小激动。 就在刚刚接近的时候，罗德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了对象的外表——这座看起来乱的像是违章建筑一样的玩意虽然设计水平不值一提，但材料可都是顶好的那种，那些黑色的长条大理石虽然因为外力的作用而扭曲变形了，但罗德却可以清楚地发现，它们在完整的时候绝对是经过良好切割和打磨的东西！ 而能把这种好材料废掉，堆得乱七八糟的弄到天上的人，只能是辛德拉！ “坐稳了，拉住飞毯上的把手！”叮嘱了一句之后，罗德开始给自己的飞毯进行加速，“我要开启飞毯的反魔法防御护罩了，争取直接冲到那座浮空城上！” 说话间，罗德伸出自己的法杖，将法杖的顶端点在了飞毯的中心的控制魔纹上。 随着奥术能量的注入，这条达拉然裁缝大师制造的多功能武装魔法飞毯本身的防御护罩被激活，速度也直线飙升。 虽然已经先一步扯住了飞毯上的把手，但突然的加速还是让悟空有些难以应对，魔法护罩能够免疫你能量攻击，但却阻止不了迎面而来的狂风…… “啊呜啊啊啊——” 易大师稳如泰山，而悟空却被这迎面而来的风灌了一嘴，他试图说点什么，但因为风的缘故，他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当飞毯再次靠近了浮空城，一股强大的斥力再次出现——但因为防护罩的反能量反应，这种斥力并未像上次一样，将飞毯弹开。 充满了弹性的斥力场在反魔法护罩的影响下出现了小小的破绽，而循着这个小小的破绽，飞毯带着罗德三人成功登陆。 当终于“脚踏实地”之后，悟空拄着自己的棒子开始原地呕吐、涕泗横流——虽然罗德很想提醒他高空抛物（尤其是这种呕吐物）是很不文明的行为，但看这只思弥猿痛苦的样子（主要是嫌弃悟空恶心），罗德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着悟空吐完了再说。 “真是辣鸡，这都能晕机……” 虽然面带笑意，但罗德对悟空的鄙视无以复加。 如果悟空知道了罗德的想法，他绝对要抡起棒子拼命——什么叫这都能晕机？ 一句话叮嘱就瞬间加速、然后直接穿过斥力场形成符文能量紊乱，这种情况下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会吐的！ 你们两个是怪物，我又不是！ 心中满是不爽的悟空急需搞点恶作剧发泄一下，而恶作剧的对象……就是罗德好了！ 于是，呕吐中的悟空偷偷地留下了一点点存货，默默捧在了手里。 对于瓦斯塔亚人来说，这种呕吐物是“具有强烈个人气味”的东西，和脏没有关系；但是对于人来说，这玩意是真的恶心，悟空打算把它抹在罗德的脸上，让他感受一下来自瓦斯塔亚的热情。 趁着罗德不注意，悟空突然回头望月，一滩不可名状物直奔罗德的脸而来。 而面对突然袭击，罗德很自然地闪现离开——这对于罗德来说已经是条件反射了。 于是，一滩不可名状物越过罗德，朝着前面继续飞了过去…… 第八百八十四章 挑衅？！ 辛德拉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今天就是和平的一天——午睡起来的辛德拉本来打算给自己加一顿下午茶的——但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斥力场。 为什么辛德拉将这座浮空城弄到了普玻？ 因为只有在普玻的天上有美丽的云海，也是因为只有在普玻才没有大群大群的候鸟。 要知道，刚刚将浮空城升起来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鸟类整天叽叽喳喳，吵得辛德拉不胜其烦——所以最后她才选择将浮空城弄到了北边。 普玻特殊的地理和气候形成了独特的云海景观，而在这里，很少有鸟类会愿意来到云海之上，所以辛德拉才选择将浮空城的巡游位置定在了普玻。 当然，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的不速之客，她并没有取消掉斥力场。 然而，就在辛德拉刚刚拿出了茶包的时候，斥力场被触发了。 眨眨眼睛，辛德拉还特意确认了一下——斥力场的确被触发了，储存的能量也有了不小的损失，看起来触发了斥力场的目标还挺大。 于是，怀着好奇心的辛德拉放下了茶包，离开房间想要出来看看，究竟是谁触发了自己的斥力场——然后，就在她刚刚推开门的时候，一滩不可明状物以天女散花之势，朝着辛德拉的面部飞了过来。 虽然有点慌乱，但辛德拉还是第一时间使用了斥力的力量。 于是，那一滩不可明状物以比来时更快上三分的速度倒卷了回去。 而正在等待着欣赏自己恶作剧结果的悟空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自己的“暗器”糊了个正着。 “噫——”x3 这一次，就连易大师都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而在短暂的嫌弃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能放在了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子身上。 长发飘飘、黑球环绕、足不沾地、气质超然。 “辛德拉？” “你知道我？”面对罗德的疑问，辛德拉皱起了眉头，“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既然没有认错人就好。”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情需要找你来帮忙——但是没有介绍人什么的，所以也就只能贸然登门了。” “然后拿呕吐物砸我的大门？”辛德拉面前的黑色光球开始加速运动，“或许，你请求的帮助是……解脱？” “实际上，不是解脱。”眼见着面前的辛德拉似乎很不满，罗德也只能耸耸肩，“我是真的有求于你——但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愿意相信的样子，所以要不我们干脆打个赌好了……” 然后，就在罗德要说赌约的时候，辛德拉果断打断了他。 “我不想打赌。” “哦，可以——如果你的回答是你不想打赌，那就可以将其视为你接受了我的赌约……” 眼见着罗德摆明了胡搅蛮缠，辛德拉心底无名火起，她用自己最后的理智压制着愤怒，咬着牙再次警告了罗德一句。 “我希望你现在离开，否则一切后果自负——我讨厌失控的感觉，但你也不会喜欢。” “不试试的话，怎么会知道呢？” 这一次，迎接罗德的是一枚纯黑色的球体。 …………………… 打架就是打架，激怒辛德拉本来就是罗德的目的——不打一架怎么以理服人？ 虽然对女生出手似乎不太地道，但考虑到辛德拉的年纪已经和自己差不多了（辛德拉在幻梦池被封印了接近五十年），罗德觉得只要自己不往下三路招呼，就业没什么。 辛德拉现在这样子明显非常容易失控，好好商量也没啥用，还不如先打服了再说。 面对着呼啸而至的黑色光球，罗德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硬抗——他轻轻松松地闪现离开了原地，然后反手就是一发火球。 橘红色的火球拖着尾焰袭向辛德拉，但却在半途之中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不得寸进。 罗德一直在仔细观察着火球的轨迹，他可以确定，这枚火球在飞行之中并没有遭遇防御结界、魔法护盾之类的阻拦，而直接停下来的原因应该是斥力。 也就是说，辛德拉利用斥力控制了罗德的法术，将其在距离自己三米左右的地方停滞了下来。 罗德尝试性地加大了对于火球的控制，但火球却没有因此而继续前进——相反的是，这枚火球遭受了压缩。 由于这只是一枚罗德瞬发的火球术，法术结构谈不上稳定，所以在被罗德和辛德拉之间的角力而压缩严重的情况下，火球术的稳定结构迅速被破坏，然后直接炸成了一朵小小的烟花。 有趣的防御模式。 然后，还没等罗德继续试探，辛德拉制造的黑色球体又一次向罗德飞了过来——和上次直来直去的袭击相比，这一次辛德拉明显花了点功夫来使用这种力量，虽然罗德即时闪现，但黑球却如附骨之疽一样，死死地跟着罗德。 罗德尝试性地第二次进行反向的闪现，而这一次罗德则是成功摆脱了法术的锁定。 嗯，从这一点上大致可以看出辛德拉对于法术的控制只能说略有小成，仅仅通过移动就能够形成摆脱，也不知道是因为法术本身就难以控制，还是因为辛德拉没有学过系统的法术控制理论…… 就在辛德拉制造新的黑色球体时，罗德换了一种法术。 这次是风刃。 相较于明显的火球，无色无形的风刃虽然杀伤性差点，但隐蔽性上却强了不少，罗德想要看看辛德拉面对这种比较花哨的攻击时，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而在察觉到了风刃之后，辛德拉的反应是制造一个明显的斥力场，以攻代守一样，主动将周围的一切都推向罗德——在这种大范围的aoe袭击之中，罗德的风刃很快就消弭于无形。 可惜，虽然辛德拉防守成功，但却还是暴露出了自己对于法术理解不够的问题——罗德刚刚的风刃不过是轻飘飘的随手而发，但为了对其做出应对，辛德拉需要大范围地使用斥力，这样看来显然是她落在了下风。 辛德拉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见着罗德的灵活性似乎比自己强不少，她干脆利用力场，将周围的所有石料全都悬浮了起来。 下一刻，无数大小石块如雨点一般，砸向了罗德。 第八百八十五章 菜鸟法师和老辣法师 说句实话，辛德拉给了罗德不少的惊喜。 虽然很清楚辛德拉的符文和情绪有关，但在交手之时，她的力量却通过引力和斥力的方式表现了出来，这种神奇的转化让罗德察觉到了一种自己之前都没有发现的、符文之力和奥术之力相似的利用方式。 可惜的是，现在的罗德已经是一个符文湮灭者了…… 摇摇头，罗德收起了自己的感慨，看向了朝自己席卷而来的石块。 辛德拉的战斗智慧还不错——在意识到自己的黑暗法球面对罗德也很难生效的情况下，她果断地转变了战斗的思路，不再奢求使用黑暗法球的力量一击必杀，转而选择了调动身边的这些碎石， 面对灵活的敌人采取大面积aoe绞杀的方式……嗯，罗德一般也是这么干的。 面对辛德拉制造的碎石雨，罗德不慌不慢地抬起了手。 下一刻，一面冰墙在罗德的面前直接拔地而起，将所有的石头全数拦下！ 辛德拉的视野之中失去了罗德的身影。 冰墙后面的罗德让辛德拉本能地察觉到了一种不安，她开始调动起更多的石块，将其举到罗德的上方，然后倾泻而下。 沉重的石块在冰墙后面垒成了一座小山，但辛德拉心头的不安却越发地严重。 这个该死的、狡猾的入侵者去哪了？ 死在了碎石之下？ 还是藏在了什么地方？ 辛德拉将自己升到了更高的地方，试图利用更宽阔的视角发现罗德的踪迹——但当她升起来后却发现，三个人都消失了。 没错，不仅罗德没了，易大师和悟空也不见了。 辛德拉微微眯起了眼睛。 情况有点不对劲的意思。 就在辛德拉思考着哪里不对劲的时候，罗德再次现身了。 迎接他的依旧是一发黑暗发球——和之前一样，黑暗法球并没有命中。 “辛德拉小姐，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实际上，我准备的赌约你是很占便宜的——如果你能够移动这座城市，我就认输好了。” “哦？”辛德拉挑起了柳眉，“你很自信地认为，你已经让这座我制造的城市逃出了我的掌控？” “你可以这么理解。”罗德的语气之中满是笃定，“我来这里找你，不过是因为你比较特殊——我对于你所掌握的那点可怜巴巴的力量毫无兴趣，只不过它的形式是我所需要的而已。” “……” 罗德无形的嘲讽让辛德拉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直以来，辛德拉所面对的问题从来都是庞大力量的难以控制，这是辛德拉的痛苦，但也是她最大的骄傲。 而现在，罗德直接说“你的力量也就那么回事”，这无疑是对辛德拉最大的挑衅！ “我接下你的赌注！” 既然有人自以为可以挑战，那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力量！ 在辛德拉看来，自己可比罗德强太多了——我可以轻轻松松把一座城市（实际上是一小片带有高塔和堡垒的建筑群）升到空中，你行么？ 要不是这只跳蚤神出鬼没的小手段，他早就被自己碾碎了！ 在自信满满的辛德拉看来，自己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移动了浮空城之后，罗德的说话不算话——除此之外，毫无问题！ 下一刻，就在辛德拉满怀信心地打算动一动这座浮空城，利用浮空城的高速移动狠狠地给罗德脸上来一巴掌的时候，浮空城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辛德拉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尝试性地悬浮起了极快巨石，而巨石也随顺着她的心意漂浮到了半空之中。 自己的能力没出问题啊？ 不信邪的辛德拉再次动用起了自己庞大的力量。 这一刻，她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黑色的裙摆更是猎猎作响——然并卵。 这座浮空城没有移动哪怕一丝一毫。 难道是某种卑鄙的幻术？ 辛德拉尝试性地紊乱了自己的力量——她也曾经遇见过试图窃取自己力量的幻术师，幻术师的幻境几乎骗过了她，但当黑暗能量涌动的时候，幻境会迅速崩溃。 想象中镜花水月之景并没有出现，面前的浮空城还是浮空城，面前笑呵呵的混蛋法师也还在笑着。 这一刻，辛德拉终于意识到自己所掌控的浮空城现在似乎已经易主，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了——任凭辛德拉使用多少力量，都无法让它移动分毫。 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浮空城技术对于罗德这位达拉然六人议会主席来说也算不得什么绝密，罗德刚刚消失，就是用奥术之力为这座浮空城制作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锚，将它钉在了原地而已…… 在浮空城的空间锚完成之后，对辛德拉而言，移动浮空城只有两个方式。 要么找到并且毁掉罗德制作的空间锚；要么把浮空城所在的整片空间都剥离下来。 （空间锚虽然叫锚，但形象一点形容它固定空间的方式的话……更像是细密缝合的针脚。） 而这两者都不是辛德拉能够做到的。 眼见着辛德拉脸庞憋得通红，罗德哈哈大笑。 “怎么样，辛德拉小姐——是不是发现自己的力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啊？” “你——卑鄙的入侵者，你使用了怎样的鬼蜮技俩？！” “法术啊。”罗德耸耸肩，“一点空间的小手段而已，引力和斥力虽然强大，但并非万能。” “你……” “我知道，你很不服对吗？”罗德看着面前的辛德拉，再次露出了笑容，“要么，我们再打个赌？” “什么？” “我来给你找个可靠的老师，你和她学学控制自己的力量，然后我们可以再较量一次，你如果再输了，就乖乖给我帮忙。” “那……”辛德拉咬紧了牙关，“如果我赢了呢？” “要杀要剐，这条命给你了。” “……成交！” 看着对自己咬牙切齿的辛德拉，罗德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种满是负能量的叛逆小女生，好说好商量永远没有拳头+激将来得顺利。 什么，你说如果辛德拉意识到罗德是在忽悠自己的时候怎么办？ 明白明白呗，如果辛德拉敢反悔，罗德敢在她身上恒定一个声音洪亮的“我是说话不算数的小狗”的法术伎俩，在某些方面，罗德的下限是很惊人的。 第八百八十六章 找事的辛德拉 虽然不情不愿，但辛德拉还是跟着罗德踏上了归途——为了能够提前达成“击败罗德”的成就，辛德拉一路上开始疯狂偷袭罗德，黑暗法球时不时地出现在罗德的身边。 但可惜的是，罗德的反应速度明显比辛德拉快了一截，辛德拉的偷袭很难生效。 而作为报复，每次辛德拉偷袭之后，罗德也都会给她一点苦头吃——比如说被丢尽冰块里冰一天啊，被炎阳枷锁捆成一团啊…… 嗯，多亏了罗德的自律，事情才没有向本子方向发展。 在吃过几次苦头之后，辛德拉转变了发泄的对象——她开始试图给易大师和悟空找麻烦。 易大师还好——辛德拉的小伎俩对他毫无意义——但是悟空就惨了。 吃饭的时候莫名其妙被饭糊了一脸、上厕所的时候掉到厕所里之类的事情层出不穷。 有罗德在身边的时候，辛德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自己的力量了…… 而悟空，就是这份力量下最惨的那个牺牲品。 这还不是最惨的。 更惨的是，罗德和易大师都对辛德拉的小报复毫不在意——罗德是认为堵不如疏，而易大师则是认为自己这个调皮的弟子应该亲自尝尝调皮的结果，辛德拉不过是做了很多易大师想做却实在不好意思做的事情而已…… 气急败坏的悟空选择了向辛德拉挑战——在悟空看来，辛德拉被罗德轻轻松松吊起来打，和自己顶多也就五五开呗，自己一定要拼一下让她知道思弥猿不是好惹的！ 辛德拉愉快地接受了挑战，然后将悟空吊起来打了一顿。 这次是真·吊起来打。 悟空手里的长棍在战斗一开始就失去了控制，辛德拉愉快地控制着悟空自己的武器，将他吊在了半空中，然后用前一天买的榛子将它殴打了半个多小时。 榛子在辛德拉的控制下，一个个地砸在了悟空的脸上，然后将他砸得鼻青脸肿——这只可怜的思弥猿看起来惨不忍睹，但实际上也只是有些皮外伤。 悟空最开始还在满嘴污言碎语地谩骂，但是到了后来，他反而不躲不闪，任这些榛子一个个地砸在自己的脸上、头上，甚至还闭起了眼睛。 见到了这一幕，易大师一脸欣慰。 悟空天性高、悟性好、性格坚韧，但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过轻佻——这种轻佻的性格注定了会吃亏。 可惜有易大师在身边，悟空很难真正体会到挫折的意义，而在面对生命危险的时候，易大师也不会坐视不理——一直以来，易大师都思考着怎么让悟空变的沉稳一些。 这次经历对悟空而言倒是一次有趣的历练。 只不过在事后悟空可能需要更多的引导了吧…… 于是，在悟空被吊打后的第二天，易大师和悟空与罗德分道而行。 罗德继续去普雷希典找卡尔玛，将辛德拉交给她教导，而易大师则是带着悟空去往巴鲁鄂，凭吊无极剑派的遗址，并开始正式向悟空传授无极之道。 在离别之时，易大师留下了无极剑派的地址——“如果封印之中需要帮助，易……义不容辞。” 而罗德也没打算和他客气——他打定了主意，等到需要封印的时候，绝对要叫上易大师一起，单刷副本这种事情难度实在是大了点。 …………………… 易大师和悟空离开了之后，罗德和辛德拉的旅程变得无聊了起来。 忌惮于罗德的反制，辛德拉没有办法再搞偷袭，所以她开始试图将火发在无关人等的身上。 罗德自然不会允许辛德拉这样搞事了——当辛德拉利用自己的力量将客栈的侍者摔得鼻青脸肿之后，她直接被罗德的炎阳枷锁捆了起来，在客栈的屋檐下被吊了一夜。 整个过程中罗德全程陪同，辛德拉是正也正不回来，犯困了就会被冰块冻醒…… 罗德自己维持精神的方式是无毒无副作用的奥术智慧，而到了辛德拉这就只剩下了冰冻疗法。 在那之后，辛德拉似乎终于老实了——她仿佛成为了罗德的影子，罗德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规规矩矩地，似乎是一个贴心的弟子。 但实际上…… 辛德拉怎么能服气？！ 虽然现在辛德拉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罗德的对手，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要找个机会报复罗德，作为黑暗情绪符文的持有者，辛德拉睚眦必报的程度可超乎常人的想象！ 但……打不过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打不过罗德，一切的报复计划都毫无意义，结果也只能招致罗德更加夸张的互相伤害…… 这种情况下，辛德拉人生之中第一次开始寻找起了外力的帮助。 如果有什么强大的存在，自己惹了他，然后把锅甩给罗德……哇，想想就很带感诶！ 从此之后，每到一个城镇，辛德拉都会很愉快地四处转转——而对于辛德拉的这个小小的爱好，罗德倒是没有阻止。 毕竟独居那么久，心怀好奇什么的完全正常的。 就这样，辛德拉在罗德的眼皮底下开始寻找报复的机会。 可惜……没什么机会。 走过了十几个镇子，辛德拉唯一的收获就是教训了几十拨x虫上脑的流氓——出色的外表让辛德拉有着别样的魅力，虽然她的装扮看起来就不好惹，但还是有不少家伙们仗着人多试图搞事。 而这些试图搞事的人，无一例外尝到了“无轨道云霄飞车”的快乐。 飞高飞低是个缘，是死是活全看脸，有没有全尸看落点。 对于辛德拉的这种行为，罗德一直暗暗叫好，甚至还会在辛德拉出手的时候拍个奥术智慧什么的——而这也是辛德拉为数不多可以发泄愤怒的机会。 眼见着距离普雷希典越来越近，辛德拉几乎要绝望了——难道自己真的复仇无望，需要等修行好了才能报仇么？ 然后，就在这时候，上天跟辛德拉开了个玩笑。 在还有五天到达普雷希典的时候，在一个小镇四处乱逛的辛德拉遇见了一个特殊的瓦斯塔亚人——本能让她感到亲近，但黑暗之力却似乎在提醒着她的危险，这一次，辛德拉意识到自己找到了那个自己一直寻找着的人。 第八百八十七章 瓦斯塔亚猎食者 辛德拉遇见了一个猎食者。 事情的经过时这样的。 和往日一样，无所事事、闲极无聊、想给罗德找麻烦的辛德拉在小镇里乱逛，然后逛着逛着，就听说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传言。 传言说，这个小镇会闹鬼。 镇中的几个猎户都见鬼了——在见鬼之后，他们被吓得失魂落魄，甚至患上了相当罕见的失忆症！ 这种情况下，整个小镇都表现出了一种强烈的排外趋势。 幸运的是，罗德身上有均衡教派的、普雷希典的、无极剑派的徽记，所以小镇的居民虽然都紧张兮兮的，但并没有对罗德和辛德拉表现出什么敌意。 甚至还有人找到罗德，希望罗德能够帮助他们找出捣鬼的家伙。 而罗德没有做出承诺，但也没有拒绝——晚饭之后，罗德和辛德拉离开了客栈，开始在小镇上寻找起了线索。 辛德拉很兴奋。 实际上，辛德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一路上，她已经受到了罗德很大的影响——你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没问题，别超无辜者动手。 所以在客观上说，辛德拉这一路上可以说是“行侠仗义”，所过之处混混和流氓都倒了大霉。 嗯，某种意义上说，辛德拉的行为有着“钓鱼执法”和“量刑过重”的问题，但罗德显然不在意这一点。 而到了现在，辛德拉俨然将这种行为当作了理所当然——怎么，老娘心情不好，把混蛋锤一顿发泄一下，有问题么？ 来到了这个小镇之后，当得知了有“闹鬼”的事件之后，辛德拉眼睛里的神色分明是跃跃欲试！ 那群混混和流氓太不经揍了，辛德拉随随便便一个法术就是团灭，现在既然闹鬼，那肯定有不好收拾的家伙啊！ 想想就很带感诶！ 就这样，辛德拉愉快地寻找起了闹鬼的信息。 就在罗德向一个失去部分记忆的猎人的家属询问关于“闹鬼”的事情时，辛德拉在四周乱逛了起来——然后，就在邻居的院子里，辛德拉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身影。 一个瓦斯塔亚人。 瓦斯塔亚人倒不是什么问题，在艾欧尼亚人，人口之中有接近四成有瓦斯塔亚的血统。 问题是这个瓦斯塔亚人的颜值……很不正常。 虽然并不会放在口头上，但是辛德拉一直都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然而这个猎户邻居的瓦斯塔亚人，颜值上比辛德拉高了一截。 因为血统的缘故，这个瓦斯塔亚人的左右脸上各有三道横纹，但这三道横纹不仅不丑，配合着她魅惑的外表和毛茸茸的双耳，还给人一种特别可爱和俏皮的感觉。 在辛德拉发现她的时候，这个瓦斯塔亚人正在晾衣服——上衣比辛德拉还要大上一号。 在看见这个瓦斯塔亚人的第一眼，辛德拉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亲近，但与此同时，黑暗之力却提醒着辛德拉危险。 很不对劲。 辛德拉微微眯起了眼睛，将自己悬浮了起来，戒备地看着面前这个瓦斯塔亚人。 在瓦斯塔亚人之中，魅惑者的数量很多，他们可以凭借外貌、声音乃至于气味获得其他人的好感，但这种单单看一眼就心生好感的魅惑……这怎么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好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辛德拉的目光，晾衣服的瓦斯塔亚抬起头，向辛德拉看了过来。 “哼！”x2 双方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错开了视线。 这一眼之后，辛德拉基本是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这个瓦斯塔亚……时一个非常有趣的猎食者——辛德拉从她的双眸之中看见了贪婪，但当这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贪婪却变成了……嫌弃？！ 那种嫌弃让辛德拉心生愤怒，但似乎是因为被罗德训练的缘故，辛德拉并没有直接暴走，而是勉强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不，不能直接丢黑暗法球过去——辛德拉暗暗说服着自己，要让罗德见见她！ 如果罗德没有抵御住这种魅惑……那就会出一个真真正正的大丑！ 而如果抵御住了……那根据辛德拉对罗德的了解，罗德那个小心眼的法师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想要影响自己意志的人。 这样想着，辛德拉愉快地离开了院落，找到了罗德。 …………………… “什么，你发现了可能的凶手？”听辛德拉说自己找到了可能是消除了猎户记忆的凶手，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而且，就在隔壁？” “没错。”辛德拉语气笃定，斩钉截铁，甚至还满脸正气，“那是一个很特殊的瓦斯塔亚人——她看见我之后，眼睛里的第一反应都是贪婪。” “贪婪？”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丝毫没有怀疑辛德拉语言的真实性。 本来辛德拉就不是什么善于撒谎的人——性子直来直去的她甚至还控制不好黑暗情绪，所以只要辛德拉撒谎，在她身边环绕着的黑暗法球会有小范围失控的现象，具体表现一般是运动规律突变，环绕轨迹重叠等。 而在刚刚说话的时候，辛德拉身边的法球没有任何的问题。 所以罗德才认为辛德拉没有撒谎。 （辛德拉的确没有撒谎，只不过没有把话说全，而这也是和罗德学的——不会撒谎就把真相说一半，效果完全可以和撒谎差不多。） 虽然有些惊讶于辛德拉会发现这种嫌疑人，但不管怎样，罗德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顺手而为嘛~（主要是小镇客栈给罗德免了单，罗德觉得自己应该帮帮忙。） 然后，就在罗德离开了猎户家，来到隔壁的时候，没等他敲门，门就自己开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面对突然大开的院门，罗德丰富的作战经验使得他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给自己拍了一个奥术智慧——就在湛蓝色的奥术光辉一闪而逝之时，一具火热的身躯已经贴了上来。 “我闻到了美妙的味道。”一个低低的、充满了诱惑的声音出现在了罗德的耳边，“别压抑自己，好么？” 下一刻，借助着奥术智慧所带来的最后理智，罗德果断地选择了奥术升腾。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八十八章 记忆读取失败 阿狸很难过。 很多时候，阿狸都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她见过豺狼猎食岩羊，也很清楚那是整个自然的一部分。 但是除了阿狸自己，她还没有见过谁靠猎食别人的精魄记忆为食。 阿狸可以对着猩红之月发誓，自己真的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意思，甚至恰恰相反，阿狸很希望自己能够和那些有着美好记忆的人成为朋友——如果可以的话。 但那几乎不可能。 因为阿狸需要食用别人的精魄，这是她赖以生存的养分，也是她的本能。 而记忆，往往会和精魄一起被阿狸所吸取…… 对于阿狸来说，这个行为充满了罪孽，但却无法避免——所以她选择退而求其次，对每个猎物只吸取少量的精魄。 这样一来，被吸取了精魄的人也顶多是失去了一小部分的记忆而已。 而这个计划最近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之前阿狸听说有一个忘忧花园，能够解决所有的烦恼，所以她拜访了哪里——结果烦恼不仅没有解决，阿狸自己还受了点伤。 因为受伤的缘故，阿狸来到这个镇子之后，在吸收几个猎人的部分精魄的时候吸食过度，造成了失忆症。 而根据这些猎人记忆的碎片，他们需要金子，所以阿狸打算把自己所有的金子留下，这也许也算一种补偿吧？ 这样想着，阿狸找到了这个空着的院子，暂时住在了这里。 按照阿狸的计划，自己会在休息一段时间后离开——之前在忘忧花园失败的救赎让阿狸受了点伤，所以她打算先养好了伤再说。 然而，就在阿狸快要养好伤的时候，她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气质不凡的女人。 在吸取精魄的时候，阿狸时不挑男女的——只不过因为男性恢复力要强一些的缘故，她一般都选择男性作为自己的猎物。 而那个白发黑衣的女人……看上去的就很不好惹。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阿狸看一眼就能发现，这个家伙的精魄绝对是苦的。 换句话说，她的过去很少有幸福和快乐。 “她经历了什么啊都……” 这是阿狸看见她之后唯一的感受。 对于这种吃上去难以下咽的精魄，阿狸一直是敬而远之的，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并不是镇上的人，理论上说是最好的猎物，但阿狸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胃口。 摇了摇头，阿狸继续晾晒自己沾了血的上衣和裙子——忘忧花园的藤蔓还真的很厉害，自己差点就被留在了那里。 然后，没过多久，阿狸忽然隐隐约约感应到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精魄。 一个强大、纯粹、充满了诱惑力的精魄。 在阿狸见过的所有精魄之中，即使是那颗灵柳都没有他强壮！ 对于重伤初愈的阿狸来说，这个人的精魄仿佛是无价的瑰宝，时时刻刻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这种情况下，阿狸放弃了之前那个“明天就离开”的计划，直接扑到了目标的身边。 这一刻，阿狸发誓，自己绝对要把这个精魄养在身边——只要有了他，阿狸完全就不需要出去猎食了！ 做我永远的食物吧——阿狸在心中呐喊着。 然而，就在阿狸接近了自己的猎物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猎物……不见了。 精魄呢？ 辣么大的一个纯粹的、美味的精魄呢？ 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家伙是谁？！ 你把我的精魄藏到了哪里去了？！ 就在疑惑之中，阿狸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推了出去，然后被死死地压在了院子的墙壁上。 …………………… 最后时刻升腾了起来的罗德可不知道什么怜香惜玉——奥术冲击之下，阿狸直接比扑上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紧接着，炎阳枷锁直接缠绕上去，将阿狸连同她的九根尾巴一起，死死地捆在了一起。 “你是谁？” 突然遭到袭击的罗德在奥数升腾的状态下冷静而冰冷，这种特殊的气质让阿狸尾巴上的毛都竖了起来——而当炎阳枷锁将自己完全捆死之后，阿狸就算炸毛，也不敢沉默以对了。 “我叫阿狸。” “阿狸……”奥术升腾下的罗德比照着自己的记忆，基本确认了面前瓦斯塔亚人的身份，“你刚刚的目的是什么？说实话！” “尝尝你的精魄。”阿狸面不改色，“可惜，看起来我挑错了猎物，现在你赢了，你才是猎人，我才是猎物。” “我对于狩猎不感兴趣。”说着，罗德看向了身边的辛德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先把她的这种魅惑能力封印起来。” “没有办法。”辛德拉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可不会什么封印。” “……” 无奈的罗德只能在奥术升腾的状态下，将阿狸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捆起来，然后蒙上了眼睛，塞上了嘴巴，这才解除了升腾的状态。 解除了升腾的罗德心中一片后怕。 阿狸的这种魅惑突然袭击之下，杀伤力实在是太强了——要不是自己良好的战斗习惯让自己第一时间拍了个奥术智慧，为升腾争取到了一个宝贵的时机，恐怕自己会遇见一场非常大的麻烦。 现在虽然抓住了阿狸，但罗德面对的问题还很多——最重要的一点，自己应该怎么审问她？ 在奥数升腾状态下，罗德是半元素生物，有着不错的战斗力，保持了绝大部分的战斗本能，但是却几乎没有什么逻辑思考能力——如果升腾了起来，罗德虽然不会受到魅惑，但也没有办法完成审讯。 如果不升腾起来……罗德还真怕自己扛不住阿狸的声音诱惑。 这可怎么办呢？ 纠结良久，罗德忽然看向了身边的辛德拉。 等等，在处理阿狸之前，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收拾一下这个试图给自己挖坑的混蛋？ 说话说一半这种事情学的挺快啊？ 下一刻，就在辛德拉暗道不妙的时候，一道炎阳枷锁将她直接捆住，然后倒掉了起来。 就这样，阿狸所暂居的小小院落中，两个大美女被一正一反地吊在了屋檐下。 而作为始作俑者，罗德拿出了一张纸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嗯，先把要问的问题想好，然后直接升腾了起来后去问问阿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八十九章 诡异的审问 谨慎的罗德在整理好了所有需要审讯的问题之后，开启了奥术升腾的模式，然后解开了阿狸的束缚。 重见光明的阿狸目前还处于懵逼的状态——我不是发现了一个超级棒的精魄么？ 怎么忽然就被捆起来了，精魄也不见了？ 在被罗德捆起来的时候，阿狸得出的结论是……有人给自己设下了陷阱。 可是就在眼睛被蒙上了之后，阿狸又一次感觉到了那个精魄。 可恶啊，你这实在逗我玩么？ 于是，非常不爽的阿狸在被解开之后朝着罗德开始了张牙舞爪，符文之力在她的手里凝聚成了一枚魔法宝珠，她催动了符文之力，控制着这枚宝珠袭向了罗德。 升腾状态下的罗德木得感情，他闪现避开阿狸的攻击，直接调动起了奥术之力——奥术力场下，阿狸再一次被按在了墙上。 “现在，你是我的俘虏。”罗德双眼不带一丝情感地看着阿狸，“我问，你答——如果还想反抗，那就吃点苦头。” 被庞大的奥术之力按在墙上的阿狸显然很不服，在力场消退之后，第一时间窜向了罗德。 然后……一道冰霜之环蔓延开来，阿狸直接被冻结在了原地。 “你选择了反抗。”罗德再一次召唤出了炎阳枷锁，“那就要受到惩罚。” 再次将阿狸捆起来之后，罗德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 接触着阿狸的同时，罗德开始默默计算起了阿狸的身体数据——很快，一张网状的奥术立场贴合着阿狸的身体布置完成了。 这种奥术力场是罗德为自己按摩的时候设计的，原理很简单，就是以人体数据作为参数，构筑一个完全贴合身体的奥术力场，这样一来只要控制能力够，罗德就可以模拟处各种按摩手法，拿来放松身体的效果很好。 嗯，大致上就是法师之手和奥术力场的单人结合体。 而现在，罗德将这种手段当作是了一种特殊的刑讯手段。 双眼盯着阿狸的反应，罗德开始调整起了贴身立场的按压参数…… 阿狸开始还没有用明白罗德的意思，只不过很奇怪为什么罗德看起来一动没动，自己却感觉有人在捏自己的脸…… 等等，不对劲！ 这种特殊的、仿佛是揉捏的感觉很快就从头蔓延到了脖子、胸口、胳膊、肋部、腰间…… 而随着作用位置的不同，阿狸的反应也越来越激烈了起来。 时而战栗，时而激动，时而大笑不止，时而面色酡红…… 奥术升腾状态下的罗德是没什么情感的，整个过程之中他只是死死盯着阿狸，观察着她的所有反应，并且时不时询问她愿不愿意合作——起初阿狸还不愿意，但是当自己的敏感地区被发现、连续的刺激后开始忍受不住、眼白上翻的时候，阿狸也只能点头答应了罗德的要求。 …………………… 也许是害怕罗德继续使用这种特殊的手段，也许是破罐破摔了，阿狸对罗德的所有问题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得到了审讯结果、再次蒙上了阿狸的眼睛、结束的奥术升腾状态的罗德，看着手里的审讯报告，非常头疼。 理论上说，自己应该将阿狸交出去，她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问题就在于，猎食这种事情应该怎么算呢？ 而且，罗德还真不好说如果将阿狸交出去后，那些普通人能不能控制得住阿狸——这种天然的魅惑能力真的太可怕了，如果阿狸想要逃脱，普通人是绝对拦不住的。 要不……把她也丢给卡尔玛？ 反正在罗德看来，阿狸身上的潜能也很大，现在的艾欧尼亚正是用人之际，如果把她交给卡尔玛也不错啊！ 就在罗德思考着怎么处理阿狸的时候，被捆起来的阿狸肚子叫了一声。 罗德有些尴尬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俘虏饿了。 先把思考处理办法这件事放一边，罗德开始制造起来魔法布丁——还顺便问了阿狸一句她想要什么味道的。 而阿狸的回答是“你的味道”…… 罗德脑壳疼。 在阿狸吃布丁的时候，罗德问了一个计划之外的问题。 “你为什么对我有时候很感兴趣，但有时候却又很恐惧？” “因为你……嗯——有时候是超棒的精魄，有的时候是冷冰冰的！” 明白了。 阿狸似乎对自己的精魄、对自己的记忆很感兴趣，对于她而言，罗德的精魄有着异乎寻常的吸引力。 这算什么？ “阿狸觉得你很好吃”？ 罗德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解下了辛德拉，然后将布丁递给她。 “下一次……好吧，我们马上到普雷希典了，估计你也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如果你还想找我复仇的话，恐怕你需要好好修行一段时间了。” “……” 辛德拉狠狠地瞪了罗德一眼，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布丁。 “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家伙呢？”无视了辛德拉“恶狠狠”的眼神，罗德朝着狼吞虎咽的阿狸努了努嘴，“总觉得放掉了亏得慌，但是留下了也没啥用。” “那是你的事。”辛德拉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按我看……你会把她带在身边。” “为什么？”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我带着她干嘛——她又帮不上我什么。” “呵。”辛德拉脸上的不屑更盛，“我又没聋——你刚刚做的事情我都听见了。”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眼见着对话整段垮掉，罗德有些无奈地灌了一口魔法泉水，“一点小小的审讯手段而已——撬开一个人的嘴巴可不怎么简单……” 然后，就在罗德打算简单解释几句的时候，吃完了布丁的阿狸突然开口。 “罗德……你是打算抛弃阿狸吗？” “答应阿狸，不要离开阿狸好吗？” “求求你了，阿狸怎样都可以的！” 罗德眨了眨眼睛，有点发懵。 而辛德拉直接将鄙视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她微微皱起了自己的鼻子，然后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冷哼。 “呵，男人……”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九十章 拖油瓶 虽然罗德弄清了阿狸为什么对自己有着一种狂热的渴望，但这对于当前的情况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被辛德拉认为是人渣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反正辛德拉对自己非常不满，她怎么抹黑自己都是有可能的，知道这层关系的人都不会信她的鬼话。 但问题在于，阿狸怎么办？ 本着抽身离开的思路，罗德索性把阿狸以“失忆症凶手”的身份交给了猎户的家属——然后那些人轻而易举地原谅了阿狸…… 在那之后，阿狸就彻底缠上了罗德，逼的罗德不得不干脆保持着奥术升腾的状态。 怎么办？ 罗德果断召唤了魔法飞毯，用飞的开溜，然后成功甩开了阿狸。 可惜，罗德忘记了阿狸现在有了一个小小的外援。 …………………… 来到了普雷希典，当罗德在卡尔玛的身后发现了阿狸之后，他整个人都傻了。 下一刻，反应过来的罗德直接揪住了想跑的某个玩球的女性。 “辛德拉！！！”在罗德的咆哮之中，普雷希典圣树的树梢上，几片树叶悄然飘零，“你居然把我们的目的地告诉了她？！” “……” 对于罗德的咆哮，辛德拉一脸淡定。 “我没有——” 可惜，辛德拉身边两个撞在一起的暗黑法球暴露了她撒谎的事实，罗德下意识地召唤了炎阳枷锁。 就在这时，卡尔玛突然出言阻止了罗德。 “稍安勿躁，罗德先生。”卡尔玛挥挥手，解开了辛德拉身上的火焰束缚，“阿狸的事情她已经和我说了——实际上，待在你身边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 “但是我不想要身边有这样一位。”罗德皱起了眉头，“更何况，她还对我虎视眈眈。” “……这之中可能有些误会。”听罗德这么说，卡尔玛苦笑着摇了摇头，“实际上，现在能够帮助阿狸的，也许只有你了。” “什么意思？” “你是符文湮灭者吧？”卡尔玛看向了罗德，“而能够帮助她的，只有符文湮灭者——九尾狐是瓦斯塔亚之中天赋异禀的一族，但阿狸小时候似乎没有得到比较好的教育，所以在吸取精魄的时候，经常会造成一些意外的情况。” “吸收人的记忆？” “没错。”卡尔玛点了点头，“阿狸不会控制自己吸收精魄的过程，所以总会造成记忆的同时吸收，这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困扰——但如果她吸收的是你的精魄……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 “你是符文湮灭者，还是强大的施法者，阿狸如果吸收的是你的精魄，以她的能力，无法对你造成记忆的同步吸取……” “可是，精魄是生命的一部分。”罗德打断了卡尔玛的话，“我不愿意，也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力贡献出去！” “我之前见过你的法杖。”眼见着罗德态度已经开始不对劲了，卡尔玛拿出了一截木头，“那应该是某一棵生命之树的枝干吧——能否冒昧地问一句，那棵树他还活着吗？” “还活着。”提起了茂凯，罗德点了点头，“他现在活的很滋润。” “那么……”卡尔玛沉吟了一下，“作为交换，如果你愿意帮助阿狸，我可以将这节枝干交给你——它是普雷希典圣树的枝干。” “什么意思？”罗德皱起了眉头，“我的法杖很好，不需要更换——而且，我也不认一截树枝能够交换我的生命力。” “拿着它，你就明白了。”卡尔玛没有多解释，而是将这节树枝递到了罗德的手里，“感受一下吧。” 罗德勉强接过了这节树枝。 碗口粗的树枝上，树皮粗糙黝黑，明明是离开了树木的枝条，但上面的几片叶子依旧青翠欲滴，仿佛是刚刚发出的嫩芽。 将树枝拿在手上，一股勃勃的生机从它之中流出，荡涤着罗德的四肢百骸——这一刻，罗德似乎是浸泡到了生命之泉中一样，旺盛的生命力让罗德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畅快。 等等，为什么这种感觉如此的似曾相识？！ 抬起了头，罗德难以置信地看着卡尔玛。 而卡尔玛则是笑呵呵地看着错愕的罗德。 “福光岛和艾欧尼亚？” “你猜的没错。” “那我……” “和我一样。” “……什么时候？” “毁灭之后不久。” “那些遗迹？” “没有来得及拿走的遗产。” “为什么现在的艾欧尼亚似乎没有福光岛对符文法则的研究深刻？” “那是一条不可控制的道路，人的野心需要其他的力量作为调和。” 辛德拉、艾瑞莉娅和阿狸都满脸疑惑——罗德和卡尔玛的一问一答仿佛是在打哑谜，她们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而作为当事人，此时罗德的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沉默良久，罗德终于问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那我的存在算是什么，命运的指引吗？” “命运？”卡尔玛终于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我们笃信自然之道，但可没有讲过什么必然的命运——你选择了它，它也选择了你，仅此而已。” …………………… 归途，罗德还是带上了阿狸。 在得知了福光岛和艾欧尼亚之间复杂的联系之后，罗德已经放弃了对于阿狸的推脱——在某种程度上，罗德和卡尔玛达成了一些合作的默契，这种合作虽然没有诉诸契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方式，但罗德和卡尔玛心知肚明，而且都会默默遵守。 而阿狸，就是卡尔玛交易的一部分。 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卡尔玛会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就为了让阿狸能够没有顾及地吃饱，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交易已经达成，罗德就只能成为阿狸的专属投喂员。 至于迦娜那边怎么解释……这反倒不是什么问题了。 且不说罗德这边问心无愧——更重要的是，罗德和卡尔玛的交易涉及到了罗德的未来，以及福光岛的未来。 嗯，也许这也和阿狸有关？ “瓦斯塔亚霞瑞么……” 飞毯上，躲开了阿狸的一次飞扑，罗德换了个位置，继续着自己的思考。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九十一章 瓦斯塔亚的起源 在归途之中，虽然阿狸的各种突然袭击让罗德有些措手不及，但说句实话，罗德还真的很庆幸自己来了一趟艾欧尼亚。 罗德庆幸的是，因为来了一趟艾欧尼亚，罗德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把握。 在来到瓦罗兰之后，罗德一直都因为本能风不安全感处于一种比较焦虑的状态，因为这种焦虑，罗德才心心念着想要回到蓝星。 但事与愿违，随着时间的流逝，罗德的命运和瓦罗兰的未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紧紧地交织和缠绕在一起了，这种情况下，罗德也需要对自己进行新的考虑了。 罗德的未来在哪里？ 这是一个需要罗德去思考的问题。 而现在，这个问题虽然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卡尔玛却给了罗德一个已经有人尝试过的可能。 艾欧尼亚之魂与瓦斯塔亚霞瑞。 摩挲着手中的普雷希典圣树枝条，罗德发现了一直都被自己所忽视的一种可能。 福光岛是一座特殊的岛屿，孕育了自然之灵（茂凯），有着完整的符文能量场（虽然大半已经毁掉了）。 而艾欧尼亚群岛也是一群特殊的岛屿，孕育了自然之灵（艾欧尼亚灵柳，包括普雷希典圣树在内绝大部分圣树，都是艾欧尼亚灵柳），有着充盈的符文能量。 嗯，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 这种似是而非的相似本身倒也没有什么，但当罗德握住了普雷希典圣树的枝条时，那种生命力充盈的感觉和当初罗德喝下了生命之水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正是因为这种高度的相似，罗德才会下意识地将艾欧尼亚和福光岛并列在了一起——而这种情况下，卡尔玛给出的回答是“一样”。 面对这个答案，罗德的第一反应是如果福光岛和艾欧尼亚的确有着某种一致性，那自己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而卡尔玛的回答是“和我一样”。 卡尔玛是天启者，是艾欧尼亚之心、艾欧尼亚之魂、艾欧尼亚祖祖辈辈的智慧传承者。 那么，如果对于福光岛来说，罗德也扮演着一样的角色…… 这是不是说如果罗德愿意，他可以称为福光之心，用另外的一种特殊的传承方式，实现一种比较独特的“永生”？ …………………… 事关不朽，很少有人会不心动。 而对于罗德来说，怎样让自己的寿命和老婆保持一致，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只不过艾欧尼亚之心这种事情毕竟是只可意会，卡尔玛也没有说清楚（实际上，她也根本说不清楚），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罗德来慢慢摸索——但看卡尔玛的意思，这个过程之中，最关键的那一步转变中，钥匙就是瓦斯塔亚人。 瓦斯塔亚人…… 众所周知的，瓦斯塔亚人是人类和瓦斯塔亚霞瑞的子嗣——但和很多人龌龊的想象不同，虽然严格意义上说瓦斯塔亚人的确是瓦斯塔亚霞瑞和人类的“混血”，但瓦斯塔亚人多种多样的形态并不是因为血统混乱而造成的。 在临走之前，罗德在艾欧尼亚的一座庙宇里阅读了部分关于瓦斯塔亚的知识，而根据这些古籍的记载，瓦斯塔亚霞瑞是一种原始的能量，更多地体现在了灵能意志层面，而人类和瓦斯塔亚霞瑞的结合也更类似于一种灵魂上的融合共生，而非是肉体的深入交流。 古籍之中反复提到了“烁玛”，而根据罗德的理解，这个词应该是“灵魂、灵能、意志”之类的意思，瓦斯塔亚霞瑞将自己的烁玛和他们所接纳的人相融合，这样一来被接纳者就拥有了利用自己的灵魂能量来改变自己身躯形态的能力，这就是瓦斯塔亚人。 只不过随着血脉的稀疏，每个瓦斯塔亚的烁玛相较于他们的祖先都十分弱小，以至于这些瓦斯塔亚人无法灵活地根据目前的情况来随心所欲的切换自己的状态，而仅仅能够在几个形态之间进行着改变。 在这段阅读之后，罗德对艾欧尼亚的古典哲学有了一定的了解，因为瓦斯塔亚人特殊的出身，所以他们坚信着每一个瓦斯塔亚人都由身躯、生命和烁玛三部分组成，在这个有趣的分解之中，符文之力被意外地拆开——或者说无视了。 在书籍的注释中，罗德看到了不少曾经人的猜想，他们猜测符文之力并非是一个瓦斯塔亚人所必须拥有的东西，而更有大胆者还推测称是符文之力固化了瓦斯塔亚人的形态…… 而如果从这个角度上出发来进行分析，阿狸显然就是一个相当特殊的个体存在。 阿狸有着矫健的身躯，一个有点迷茫的烁玛——但在生命力方面，她却需要通过狩猎这种特殊的手段来进行维持，而狩猎的手段偏偏是符文宝珠…… 如果说阿狸是某个野心家的实验产物，罗德都会相信。 身为一个符文湮灭者，罗德可不能像瑞兹一样长生不老，而如果罗德想要一直活下去，办法真的不多。 迦娜已经是巨神星灵了。 而罗德没有办法融合世界符文让自己不朽，那就只能找别的道路——甚至有的时候，罗德还想过关于巫妖的一些事情。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罗德看来，更大的可能是自己永远地维持奥术升腾状态，而且是那种完全的、不可逆的奥术升腾。 现在，一条不一样的道路被摆在了罗德的面前。 如果可以的话，罗德也很乐于成为一个类似于瓦斯塔亚人一样的存在，以烁玛调和的方式实现自己的不朽。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罗德才答应卡尔玛留下了阿狸——罗德需要知识，需要让自己能够避开符文法则生存下去的知识。 而现在，阿狸身上有可能有罗德想要的知识。 从某种意义上说，阿狸算是罗德的……临床试验患者？ 就在罗德的思维开始信马由缰的时候，一对带有惊人弹性的兔子压在了罗德的胳膊上——阿狸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罗德罗德，阿狸饿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九十二章 修罗场？ 对于阿狸这种本能的亲昵，罗德坚决地给予了制止。 嗯，享受归享受，但人毕竟要保持理智，罗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即使对阿狸进行训练——而在罗德不懈的训练下，阿狸已经能够收敛起她的魅惑了。 但……天赋就是天赋，即使已经收敛起了魅惑，阿狸很多小小的习惯性举动也还是容易引起误会。 而为了防止这种误会的出现，罗德的训练还在进一步地进行着。 当阿狸在饿了之后靠过来的时候，罗德第一时间选择了抽出胳膊，向后躲避。 “不许贴着我。”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罗德直接板起了脸，“如果你再贴过来，我就只能奥术升腾了。” 阿狸现在已经能够理解奥术升腾的意义了——奥术升腾就是好吃的罗德变成冷冰冰的罗德。 所以，面对着严肃的罗德，阿狸委屈巴巴地鼓起了腮，然后微微挪远了一点。 点点头，罗德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而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阿狸第一时间捧起了罗德的胳膊，张开了小嘴，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 在魅惑被收敛之后，阿狸尖锐的犬齿咬合给罗德带来了不小的痛处，但对于罗德而言，这种疼痛反而是让自己保持理智的灵药。 然后，在阿狸咬着自己的胳膊，慢慢抽走自己生命力的时候，罗德另一只手拿起了魔法布丁，塞在嘴里大嚼了起来。 …………………… 当罗德回到了霜卫堡垒的时候，距离他离开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月——五个月的时间对于弗雷尔卓德来说还算不上太长，所以第一眼看去，并没有发现太大的变化。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夜，罗德轻轻松松地绕过了守卫，然后带着阿狸直接找上了艾希。 火炉旁，艾希和迦娜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身为阿瓦罗萨的战母，艾希的怀孕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生育率低得可怕的弗雷尔卓德，孕妇的身份比谁都珍贵，而艾希是阿瓦罗萨的战母，如果她生的孩子是女孩，那这个孩子就会是阿瓦罗萨的下一任战母。 嗯，考虑到艾希还有弗雷尔卓德女皇的身份，下一任阿瓦罗萨战母继承女皇宝座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这种情况下，艾希不得不减少自己的日常工作，将更多的时间放在必要的休息上。 正好，弗雷尔卓德的寒冬又一次来临了，现在大家都在休养生息，艾希也可以稍微轻松一些。 “你说。”艾希看着跳动的火苗，“罗德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应该是快了。”迦娜的嘴角微微上翘，“那家伙的魔法徽记每天都能量充沛，看起来一切都还算顺利。” “……不知道为什么。”艾希朝着火焰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总是有点担心。” “担心罗德的安全？”迦娜挑了挑眉头，“说实话，我倒是觉得这完全不需要担心。” “不，我担心他找到更多的伴侣。” 找到更多的伴侣？ 迦娜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了起来——她默默计算了一下，然后发现罗德似乎在哪都能遇见对他有点意思的女性。 尤其是德玛西亚的那个叫拉克珊娜的女孩，幸亏那时候罗德使用了假的容貌，否则说不定惹多大的麻烦呢！ 德玛西亚还是禁止魔法的国度呢！ 而现在罗德去了艾欧尼亚……迦娜怎么可能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但……也仅仅是一点担心而已。 在迦娜看来，罗德属于那种“自我控制力还行”的家伙，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地将自己放在一个相对冒险的位置上，在过去的一段时间，罗德一直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主动避嫌，这一方面说明了罗德的对自己控制力的不完全自信，而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罗德有控制的主观想法。 等等，为什么这么一想，忽然感觉这次罗德去艾欧尼亚很不妙呢？ 就在迦娜默默出神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迦娜抬起头，看见了微笑的罗德。 “我回来了。” 这一场景是如此的温馨——如果我们忽视掉罗德身后那个张牙舞爪试图宣示主权的瓦斯塔亚的话。 …………………… 看见了阿狸，迦娜第一时间进入了备战的状态——她的眉梢挑了起来，一阵无形的清风捆向了阿狸。 由于和罗德的频繁交手（嗯，一般是阿狸被单方面吊打），阿狸对这种看不见的攻击方式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应对能力，她直接向旁边一窜，然后划过了一道之字，袭向了试图和自己抢罗德的家伙。 然后，就在阿狸以为自己已经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无形的风将她吹飞出去，压在了墙上…… 轻轻松松地解决了阿狸，迦娜看向了罗德。 面对着迦娜的凝视，罗德第一时间表现出了极强的求生欲。 “这一点我可以解释——我对她而言是饲主，而不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 饲主？ 宠物的主人？ 迦娜继续看着罗德。 迦娜也不傻，罗德这样光明正大地带着阿狸回来，要么是有什么，但罗德满不在乎；要么就是根本没有什么——很明显，这自然是后者。 但明白归明白，不满归不满，这种情况下罗德带回来一个千娇百媚的狐狸精，迦娜总归是不怎么舒服的。 眼见着迦娜面色不好，罗德直接把自己和卡尔玛达成了交易，允许阿狸吸食自己精魄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在听说阿狸的这种特殊的亲近是因为她迷恋于罗德的精魄时，迦娜的态度果然发生了变化。 没错，罗德保证有普雷希典圣树枝条的帮助，这种吸食对罗德的健康没有什么影响，但迦娜看阿狸还是更不顺眼了——还好罗德表示这很复杂，一会要慢慢说，这才安抚住了迦娜。 而有趣的是，相较于激动的迦娜，艾希的态度反而非常淡定，似乎阿狸的出现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一样，这让罗德还真的有些意外。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九十三章 等待与谈判 回到了霜卫堡垒的罗德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一个冬天，在这个漫长的冬天里，除了部分时间做一点小小的实验之外，罗德将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陪伴迦娜和艾希身上。 虽然嚎哭深渊之下的虚空还是让罗德觉得有些如鲠在喉，但眼见着现在无法直接解决，他索性也只能将其放在一边了。 突然变成了宅男的罗德生活规律了很多，在不需要将大量时间花在赶路上的情况下，罗德可以规律地冥想、规律地作息。 早起、造餐、早餐、实验、下午茶、炉边谈话、晚餐、冥想、睡觉。 虽然这种规律到极致的生活看起来有些平淡到无趣的意思，但对于罗德而言，这反而是最简单的幸福。 在罗德的陪伴下，艾希的孕态也越来越明显。 作为阿瓦罗萨的战母、弗雷尔卓德的女皇，艾希现在是整个部族、乃至于弗雷尔卓德毫无意义的中心人物。 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他们的女皇在这种时刻怀孕，本身就是一件充满了希望的事情——虽然还有不少倾慕者为此愤愤不平，但好在“拳头大的说了算”这种事情在弗雷尔卓德也算是真理，没人想来和罗德比划比划就是了。 就这样，时光匆匆如流水。 在第二年的夏天到来、弗雷尔卓德短暂地进入了相对温暖的时期时，艾希终于分娩了。 说起来，虽然已经三世为人，但罗德似乎还是第一次当爹。 对于罗德来说，当爸爸这种事情……似乎还没有死亡来得熟悉。 于是，当罗德看见了两个粉嘟嘟、皱巴巴的小家伙时，他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错，这是一对龙凤胎——按照出生的顺序，是一对姐弟。 虽然这对姐弟在未来可能身份会比较特殊，但那是未来的问题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这两个小家伙起个名字。 虽然罗德是起名废，艾希也不擅长起名字，但好在有迦娜——在迦娜的提议下，姐姐被命名为艾莎，而弟弟则是被命名为卡维。 艾莎·阿瓦罗萨和卡维·洛萨。 不出意外的话，小艾莎会在未来继承阿瓦罗萨战母、弗雷尔卓德女皇的权柄，而卡维则是会成为福光岛的继承人。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选择…… 看看艾莎那白色的胎毛、足够洪亮的哭声和身边活跃的符文能量，再看看眨巴着眼睛的、黑发黑眸的、身上没有一丝符文能量波动的卡维，这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罗德用自己的行为为瓦罗兰的遗传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成功证明了符文湮灭者是有遗传几率的！ 在生育之后，艾希的身体似乎被削弱了不少。 看起来在瓦罗兰，生育对女性是一件相当不平等的事情——尤其是当父亲是罗德这样一个符文湮灭者的时候。 艾希从血脉之中所继承的冻结之力，也随着自己的血脉被带给了艾莎很大一部分，这种情况下，小艾莎的皮肤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这是她无法控制冻结之力的表现。 而看着进行产后复训的艾希，抱着凉飕飕的艾莎，罗德最后决定等艾莎大一些，自己就带着她去找艾尼维亚。 嗯，相信艾尼维亚会愿意给自己女儿赐福的！ …………………… 对于罗德来说，这段时间是难得的休养期和平静期。 但是对于别人来说么，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像对于崔斯特而言，这段时间就是他人生之中最刺激的一段时间——比被普朗克抓住、被皮城少妇紧逼防守、被恕瑞玛遗址诅咒还刺激的那种。 这是崔斯特第一次尝试在诺克萨斯的土地上作死。 崔斯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参与到一次疯子（维迦）主导的，傻子（格雷夫斯）和恶魔（伊芙琳、塔姆）参与的，针对诺克萨斯高层（弗拉基米尔）的原因不明的暗杀之中。 更疯狂的是，自己还是整个计划的制定者…… 说来有趣，因为罗德之前针对诺克萨斯的一系列捣乱行为，诺克萨斯曾经掀起过一阵轰轰烈烈的“户籍清查”运动，虽然没有发现罗德可能存在的同党，但大量隐瞒了户籍的黑户被以殃及池鱼的方式揪了出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诺克萨斯漫长的劳役。 在这种大环境下，维迦、崔斯特、格雷夫斯、塔姆和伊芙琳这样一组奇异的五黑阵容进入诺克萨斯就很麻烦了。 考虑到为了撤退的时候来的方便，在崔斯特的计划中，刺杀开始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暴露身份的，虽然皮城或者比尔吉沃特能够为他们出具一份官方的身份证明，但崔斯特不打算使用。 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无论是酒馆还是客栈，甚至于做皮肉生意的地方，都不允许他们留宿——多亏他们都能够适应在野外行动、在野外过夜的日子，这种情况下压力虽然比较大，但还过得去。 真正的麻烦出现在崔斯特一行人靠近不朽堡垒的时候。 作为诺克萨斯的首都，不朽堡垒附近不仅守卫森，而且诺克萨斯探子的足迹也开始出现在了野外。 当靠近不朽堡垒这件事越来越艰难的时候，维迦按照计划干掉了一个黑色玫瑰的密探——这突然的暴露似乎让整个团队都陷入了危机之中。 然后，一行人就被黑色玫瑰堵住了。 大量的诺克萨斯秘法师在秘密行动之中参与了对崔斯特五人的围捕，而面对超过一个法师团的袭击，崔斯特五人并没有选择进行太过激烈的对抗。 诺克萨斯法师团是他们为数不多能够拿来对抗超凡者的力量，用法师的数量弥补质量看起来的确有可为。 但说实话，一个法师团围堵维迦还不够，这次五个人呢之所以选择束手就擒，那是因为崔斯特计划着利用这个机会去接触传说之中的黑色玫瑰。 当合围完成之后，维迦威慑性地制造了一枚可怕的陨石，可怕的冲击让合围的法师团谨慎地选择了后撤一段距离，而在这时候，崔斯特则是主动出现，要求谈判。 “我要见苍白女士！”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九十四章 黑色玫瑰 在维迦的强势威慑下，崔斯特最后还是成功见到了乐芙兰。 理论上说，崔斯特是没有资格见到黑色玫瑰最高领袖的——但考虑到维迦动不动召唤陨石、扭曲空间的可怕力量，秘法师们还是选择了将整个事件连同着崔斯特的要求如实上报。 如果整个法师团真的全力出击，维迦估计也不是对手。 但问题就在于，面对维嘉这种强大的法师，整个秘法师团就算能赢，代价也惨痛得可怕。 反正这是一件秘密行动，黑色玫瑰也不是需要保持强硬形象的诺克萨斯当局，狡猾的法师们很乐于用法术之外的方式解决问题。 就这样，在保持着对剩下四个人包围的同时，崔斯特被蒙上了眼睛，带到了一处黑色玫瑰给秘密据点之中。 为了蒙蔽崔斯特的感官，带着他的马车在不朽堡垒的大街小巷绕了好多的圈子，才在暮色降临的时候来到目的地。 而当摘下了眼罩后，出现在崔斯特面前的是三个带着面纱、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苍白女士”。 “现在。”三个苍白女士一起开口说道，“说明你的来意，外来者。” “这是分身的技俩？”崔斯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强撑着以一种饶有兴致的状态打量着三个看起来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苍白女士，“还是说……这里面有两个，甚至于三个替身？” “不要岔开话题。”桑格苍白女士依旧同步，“现在，说明你的来意。” “我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崔斯特露出了一个魅力十足的微笑，“我为了一场冒险而来。” “冒冒失失地进入诺克萨斯、窥伺不朽堡垒，这还真是一场冒险。”三个苍白女士甚至连话语之中的不屑和讽刺都一模一样，“如果只是这样，那我现在可以宣布，你们的冒险结束了。” “结束？”崔斯特摆了摆手，“不不不，这才刚刚开始——你能够愿意出现在我的面前、听我说话，这就意味着冒险的第一步以及开始了……这意味着维迦的威胁是有效的，你们不愿意花费巨大的代价来对付我们，这对你们而言毫无收益，甚至还会亏本。” “我们是绽放在黑暗之中的玫瑰。”三个苍白女士的声音之中带有浓浓的骄傲意味，“不是斤斤计较的市侩商贩。” “可就像是我说的。”崔斯特毫不在意地撇撇嘴，“你们从不亏本——而现在，我有一个计划，计划成功了的话，所有人都有得赚。” “哦？” “实际上，我虽然嘴皮子不错，但严格意义上说还是为人打工的。”崔斯特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在了椅子上，“真正的核心时让你们忌惮的那位，他和诺克萨斯的某位有点仇。” “寻仇？” “差不多吧——顺便昭告天下，是他干掉了自己强大的仇人。” “谁？” “弗拉基米尔。” “……或许和你交易的那个不入流的情报贩子没有告诉你，弗拉基米尔也是黑色玫瑰之中的一员？”三个苍白女士言语之中的讽刺意味几乎宛若实质，“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比那位猩红伯爵更加重要？” “我自然不重要。”崔斯特虽然紧张的要死，但至少在表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相对于只能给黑色玫瑰扯后腿的弗拉基米尔，我认为我还算更加有用一点……” “呵，不知所谓的自信。” “这可不是不知所谓。”崔斯特语气平静，“我可是做了调查的——那位猩红收割者可不是之前的猩红收割者了，对于黑色玫瑰，他已经没有价值、甚至只剩下副作用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苍白女士出乎预料的坦诚，“醉心于混迹在贵族之中，嘴里只剩下艺术的家伙是没有未来的。” “不仅没有未来。”崔斯特顺势说了下去，“他甚至还成为了当局对付黑色玫瑰的突破口，毕竟和他混迹在一起的家伙都是些腐朽的贵族，在诺克萨斯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中，这些人就像是脱落的零件，毫无意义。” “精妙的比喻。”苍白女士难得地开口称赞了一句，“可惜你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些脱落的零件也是黑色玫瑰的养分来源——零件总会老话，而黑色玫瑰需要在这些老化的零件上得到足够多。” “当然明白。”崔斯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既然斯维因能够重新允许你回到最高议会中，这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成熟——对腐败者斩尽杀绝时没有意义的，因为成为贵族是诺克萨斯人前进的动力，而如果不腐败堕落，那么成为贵族将会毫无意义。” “看来你看的还算清楚。” “多谢夸奖。”崔斯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所以你们需要一个特殊的团体，去将这些腐坏者手里的资源再撬出来，进入到诺克萨斯的大循环里——而撬动这种循环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永生的诱惑。” 话一出口，崔斯特终于从三个苍白女士的身上看到了一点震惊的意味。 为了搞好这一单，崔斯特可是仔细研究了一番诺克萨斯现在的形势——理论上说，一个以军功为上升途径的国家，在停止扩张后会迅速完蛋，但最近诺克萨斯虽然连续战略失败，但却内部维持着稳定，这之中的原因就很有意思了。 而结合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还有之前收集到的资料，崔斯特很快就发现了黑色玫瑰对于这个国度的重要意义——如果说参谋部时诺克萨斯的控制中心、军队是诺克萨斯的执行中心，那黑色玫瑰就是诺克萨斯的资源回收中心。 无数的军功贵族在功成名就之后都一头栽进了永生的陷阱之中，这些贵族虽然在年轻的时候为诺克萨斯流血流汗，但是成为了贵族、渐渐老去之后，他们也和平常人没有什么差别。 在这种时候，一个有可能永生的机会、一系列被刻意传播的信息自然会将他们引向黑色玫瑰——而有趣的是，加入了黑色玫瑰的人，往往很快就会散尽家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九十五章 歪打正着 如果罗德在这，他一定会惊讶于崔斯特对诺克萨斯局势的清晰判断——就像崔斯特说的，现在的诺克萨斯，黑色玫瑰重新回归之后，完整地解决了军功贵族尾大不掉的问题。 现在，诺克萨斯拥有一个完整的地位循环。 平民之中有能力者可以发于畎亩之间，通过为帝国立下功勋而得到地位，成为军功贵族。 而军功贵族在逐渐老去、堕落之后，对于永生的渴望会吸引他们进入黑色玫瑰下属的血色玫瑰之中，然后被愉快地割韭菜——那些渴望永生的家伙们会在散尽家财之后凄惨地死去，当然了，这个过程之中，他们的确会比寻常人活的时间更长一点。 于是，位置被空了出来，新的小人物被提拔起来，下一个循环开始…… 崔斯特发现了这种循环。 “既然你知道血色玫瑰的意义。”苍白女士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那么，你为什么还要选择找到我，然后直言自己要杀死血色玫瑰的头领呢？” “因为我知道，血色玫瑰已经失控了。”崔斯特挺起了胸膛，脸上满是自信，“这一路上，我们可没少接到来自各种黑暗角落的邀请，而这些邀请或多或少，都指向了那朵血色玫瑰——而在整个循环之中，血色玫瑰不能在底层建立起自己的根基才是重中之重！” 焰浪之潮的吃瘪让崔斯特的眼界提升了不少——如果说他和格雷夫斯的第一次倒霉让他学会了制定周密的计划，那焰浪之潮后他就又学会了两件事情。 对大佬保持谦卑（力量层次上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螳臂当车就是在作死），还有就是尽可能地提高自己的眼界。 如果是之前的崔斯特，他的手段应该是转变身份之后接近目标，然后潜入目标的身边进行暗杀。 但现在的崔斯特在考虑了很多之后，放弃了这种火中取栗式的方法，选择了借助诺克萨斯自的手，帮自己抹掉很多的麻烦。 只要说服了面前的苍白女士，那至少在完成对弗拉基米尔的刺杀之前，自己这一行人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而刺杀完成之后……崔斯特也早就做好了脱身的计划。 面对着信心满满的崔斯特，三个苍白女士都陷入了沉默。 终于崔斯特本人，他似乎完全不着急，只是靠在了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 实际上，三个苍白女士都不是乐芙兰——她们不是替身，也不是幻象，而时完全受乐芙兰控制的傀儡，人傀儡。 在崔斯特所无法感知的阴影之中，乐芙一直控制着一切。 说实话，对于崔斯特提出的建议，乐芙兰心动了。 虽然在普通人看来，诺克萨斯仍然是瓦罗兰最强大的国家，但实际上乐芙兰却很清楚，现在的诺克萨斯已经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 连续的战略失败已经将诺克萨斯这个庞大的帝国逼到了悬崖的边缘，向东（艾欧尼亚之战）、向南（恕瑞玛战略）、向北（弗雷尔卓德试探）诺克萨斯连续都遭受了不少的挫折。 对于一个以扩张和征服为使命的帝国来说，这完全是致命的。 要不是因为斯维因的手段足够强硬，再加上德玛西亚、艾欧尼亚、恕瑞玛和弗雷尔卓德本身也一团糟，恐怕诺克萨斯真的有崩溃的可能。 也正是因为局势已经紧张了起来，为了防止诺克萨斯过早崩溃，乐芙兰才会选择重归崔法利议会，和斯维因摒弃前嫌、再度合作——毕竟诺克萨斯是她的基本盘。 理论上说，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诺克萨斯的所有有志之士精诚合作、同舟共济的时候——比如被罗德鸽了的卡奥克家族就在苦等杜·卡奥克将军消息良久后，选择复出接受斯维因的招揽，但对于曾经的老伙计弗拉基米尔，乐芙兰却起了杀心。 而理由并不是崔斯特所想象的“阻止弗拉基米尔将自己的手伸出职责范围之外”，而是乐芙兰不希望弗拉基米尔将诺克萨斯过早地带到死路上。 要知道，在诺克萨斯建立之前，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就已经存在了——乐芙兰时莫德凯撒的重要手下，而弗拉基米尔则是继承了某位暗裔的衣钵。 两个人都是背叛者，乐芙兰背叛了莫德凯撒，而弗拉基米尔则是背叛了那位被称之为血领主的暗裔——而在一次会面之后，两个人达成了一些协议，黑色玫瑰就是在那个时候成立的。 黑色是乐芙兰的选择，玫瑰则是血液的颜色。 在之后的上千年中，整个诺克萨斯都在黑色玫瑰的控制之下——比如斯维因倒霉的前任达克威尔，他就是因为弗拉基米尔的控制而陷入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疯狂。 还记得达克威尔曾经疯狂地寻找魔法物品吗？ 这个命令就来自于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用永生作为诱惑的筹码，要求达克威尔为他寻找暗裔武器。 当时乐芙兰对于这种事情持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诺克萨斯曾经因为弗拉基米尔的任性而陷入衰落——不是一次两次——但总能屹立不倒，所以乐芙兰很乐于看弗拉基米尔作死，然后自己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提几个要求。 但艾欧尼亚之战显然和之前的小打小闹不同，艾欧尼亚的超凡者们击败了诺克萨斯的正面军队，而来自瑞兹的警告则是让乐芙兰心中惊疑不定——而对此，弗拉基米尔还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再后来，乐芙兰在一次本来轻轻松松的任务之中被罗德抓住——而不久之后，罗德扫平了暗影岛。 到这个时候，乐芙兰忽然意识到，似乎符文战争的时候快要到来了，现在还贸然作死那就真的死定了。 可惜作为乐芙兰的同伴，弗拉基米尔显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乐芙兰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按照弗拉基米尔的话说，“我能够让暗裔死在自己的力量之下，瓦罗兰还有什么让我需要小心的呢？” 这种情况下，乐芙兰终于做出了判断，判断的结果是……这家伙疯了。 第八百九十六章 阴错阳差 诺克萨斯的诞生和发展一直都是一笔乱账。 作为帝国的主体和核心，不朽堡垒原本是莫德凯撒的领地——乐芙兰接受了莫德凯撒永生的魔法之后，背叛了自己曾经的主人，引蛮族进入不朽堡垒杀死了莫德凯撒。 而诺克萨斯第一步扩张来自于弗拉基米尔，他成功地将诺克萨斯的领土翻了一倍。 在那之后，诺克萨斯走上了一条不断扩张的道路。 虽然可以说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携手缔造了这个庞大的帝国，但对于两个人来说，诺克萨斯的意义完全不同。 对于见识过符文战争的乐芙兰来说，诺克萨斯就是金蝉脱壳的壳，是为了能够让自己避过可怕的符文战争——能够永生的乐芙兰可不怕衰老，她怕的只有被杀死。 但对于弗拉基米尔来说，诺克萨斯却是他实现自己野心的工具，和乐芙兰所掌握的永生手段不同，弗拉基米尔的“永生”要低端一些，虽然他的身体不会衰老，但是灵魂会出问题。 弗拉基米尔需要一个办法来维护自己的灵魂——和罗德最开始的思路很相似的，弗拉基米尔选择利用诺克萨斯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来为自己寻找能够维持灵魂的魔法道具。 在过去的千年之中，看起来弗拉基米尔和乐芙兰合作默契，但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他们之间的裂痕却已经非常明显了。 弗拉基米尔在竭泽而渔，而乐芙兰则是要诺克萨斯至少挺过符文战争，为自己挡一刀才行。 虽然之前乐芙兰曾经多次和弗拉基米尔描述过符文战争的可怕，但对于乐芙兰的描述，弗拉基米尔一个字也不信——符文战争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就已经存在了，他还趁着这个机会背叛并谋杀了自己的暗裔主人，这不也看起来没什么嘛？ 于是，两个人渐行渐远。 现在，当乐芙兰放下了身段，为了诺克萨斯开始奔波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却干脆任性的站在了前台，这让乐芙兰对他产生了杀心。 乐芙兰经历了一次符文战争，也从莫德凯撒处了解了一些关于符文战争的事情——上一次的符文战争时诸神的陨落，暗裔在那一场可怕的战争之中纷纷被封印，或者干脆就完蛋；而上上次则是魔法的衰落，法师国度因为符文能量的滥用而陷入崩溃；再上上次应该和符文法则的发现、艾欧尼亚的出现有关？ 时间久远、文明断层的情况下，乐芙兰只能确定符文战争至少出现了五次，最近的三次间隔都是一千年。 而现在千年已到，乐芙兰不敢保证这次的符文战争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爆发——所以她才会默许罗德阻止斯维因的恕瑞玛战略，在乐芙兰看来，恕瑞玛就是一个火药桶，这时候上去踢一脚很容易作死的。 不久之前，德玛西亚传来了反叛军的消息——这让乐芙兰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如果可以的话，她不介意这次符文战争的主题是“魔法复兴”。 然后，就在乐芙兰和斯维因站在一起，试图渗透德玛西亚，并且推波助澜的时候，弗拉基米尔高调地出现在了诺克萨斯的政坛上，并开始以永生为噱头，光明正大地大量收买部下，并且宣称要寻找更多的魔法道具以寻求永生…… 这不是猪队友，什么是猪队友？ 如果可以，乐芙兰真的很希望能够在小范围内干掉弗拉基米尔，这样一来，只要德玛西亚的战战火烧起来，乐芙兰就可以躲起来，避过这一次符文战争！ 然后就能再续一千年了！ 和避过这次的符文战争比，自己的老队友一文不值！ 虽然心里已经倾向于干掉弗拉基米尔，但乐芙兰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崔斯特。 不是要吊着崔斯特，而是……乐芙兰需要先将身边知道这件事的人稍微处理一下。 …………………… 很快，得知了这次会谈情况的人都受到了处理，乐芙兰在确认了崔斯特的身份后（主要确认这不是弗拉基米尔钓鱼执法），直接处理了自己的人傀儡，然后将尸体进行了变幻之后，对外声称这些贸然闯入者已经被干掉了。 同时，未来让刺杀行动变得更加顺路，乐芙兰还将崔斯特一行人的身份洗白了。 摇身一变，崔斯特变成了来自黑森林的没落贵族后裔——反正因为拓荒法案的缘故，黑森林鱼龙混杂，只要找一个已经消失的家族做名头就好。 就这样，崔斯特的新身份成为了觉醒符文之力的幸运儿，然后在一场的奇幻冒险之中去了传说之中的班德尔城，结识了三个伙伴。 （反正人们都不知道班德尔城在哪。） 至于格雷夫斯……在纠正了这家伙的比尔吉沃特口音之后，乐芙兰给他安上了仆人兼职保镖的角色。 从块头上看，差不多。 对乐芙兰来说，如果这五个人真的能够干掉弗拉基米尔，那就再好不过了——她有信心和斯维因一起保证诺克萨斯不会因此而动荡。 作为一个不算多强大、只凭着长生不死苟着的法师，乐芙兰能够依靠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心机了！ 就这样，崔斯特花费了超过半年的时间，才得到了正式在不朽堡垒行走的资格，甚至这时候弗雷尔卓德之战都打完了…… 罗德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战场上，对于诺克萨斯的局势也没有太多的关注，但从斯维因这次没有急着找自己麻烦的情况上看，崔斯特一行人似乎有点影响？ 毕竟在罗德看来，只要诺克萨斯不要趁着弗雷尔卓德内战的时候找麻烦，那自己的这一步闲棋就算是有用了。 可惜和罗德以为的不一样，因为乐芙兰影响造成的政策收缩，当弗雷尔卓德开战之后，诺克萨斯本来就不打算插手，而崔斯特他们在战争期间做的不是给诺克萨斯捣乱，而是跟随着黑色玫瑰的人学习如何成为贵族…… 而在罗德儿女双全的时候，崔斯特终于第一次出现在了弗拉基米尔血玫瑰组织的外围宴会上。 第八百九十七章 宴会 诺克萨斯宴会的流程，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古堡穹顶的大厅，厅堂里桌面上摆满酒菜，可以随时食用。 参加宴会的人，傍午傍晚每每递上一张请柬，然后带着伴侣进入厅里——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带女伴要两张请柬——开始随意端起酒杯，和人攀关系；倘若实贵宾人物，便可以进入中心圈子，做个风云人物；如果时宴会的主要任务，那就能站到主席台前大声祝酒。 但这些来宾，多是有求于人的小人物，大抵没有这样尊贵的身份——只有某些大人物的，才踱进大厅中心圈子里，相互攀谈，举杯祝酒。 …………………… 傍晚，残阳如血。 不朽堡垒外的希米德尔古堡打开了厚重的大门。 一架架装饰着各种家族徽记的马车停在了希米德尔古堡的门口，一位位穿着长袍礼服的绅士小姐在递出了自己的请柬之后，鱼贯而入。 猩红的地毯、红绸的餐桌布、殷红的葡萄美酒…… 在挽着伊芙琳进入了古堡的穹顶大厅之后，崔斯特满眼都是红色。 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着宴会主人糟糕的审美，崔斯特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严格意义上说，这是崔斯特第一次踏入诺克萨斯的贵族圈子，而从感官上讲，这些诺克萨斯人给崔斯特的感觉……不如皮尔特沃夫。 默默观察着来宾举动的崔斯特轻而易举地从这些衣冠楚楚的绅士和淑女们的行动之中嗅到了难以掩盖的粗鲁味道——虽然她们呢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文明人，但崔斯特却能够在他们很多下意识的举动之中，发现他们内心的不安。 喝酒的时候眼光左顾右盼，一直游移不定。 吃饭的时候竭力保持优雅，但速度却很快。 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嗓音，却依然很嘈杂。 …… 拜乐芙兰所赐，经过了真正的贵族式训练的崔斯特结合着自己在瓦罗兰各地摸爬滚打的经验，迅速发现了这些贵族们行为模式之中的某些特殊的符号意味。 嗯，也就是说……目前来说，这些来宾都是些刚刚成为贵族不久的家伙。 对于这些还不是很清楚贵族圈子规则的家伙们来说，刻意地保持着自己的姿态就已经很辛苦了，他们绝大部分还不会云淡风轻地和可能存在的朋友拉关系，所以一时之间崔斯特和伊芙琳并没有获得太多的注意。 而少数感兴趣的目光则是集中在了伊芙琳的身上——虽然伊芙琳穿上了长袍，但紧身的长袍却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变得更加诱人。 淡紫色的皮肤在很多地区可能都会意味着“不详”，但在崇尚魔法的诺克萨斯，这种颜色却代表着一种别样的野性诱惑。 不过大家都不熟，所以顶多是目光肆无忌惮一些，并没有哪个白痴会过来上演一出恶俗的戏码。 然后，就在崔斯特喝掉了第三杯酒的时候，“润滑剂”们登场了。 “润滑剂”是诺克萨斯贵族圈子里的一个特殊的称呼，专门代指那些出入贵族宴会的交际人士——他们人如其名，在各种各样的宴会之中，扮演着润滑剂的角色。 被称为“润滑剂”的群体有男有女，都属于自来熟的人士，最擅长察言观色，嘴上功夫更是一流，在宴会上，他们会引导宴会的气氛、和来宾们拉近关系，基本上扮演着“掮客”“宴会托”和“交际花”的角色。 这些“润滑剂”们大多是老贵族的非嫡系子嗣和没落贵族的后裔，他们虽然没有太大的能耐，但好在熟悉贵族的圈子和规则，为了生存，他们出入各种宴会场所，以此换取自己在诺克萨斯生存的权利——如果说诺克萨斯谁最圆滑，那恐怕就是这些家伙了。 说来有趣，这其实是一个很适合崔斯特的职业——在圆滑机变方面，崔斯特的天赋甚至要强于他在法术方面…… …………………… 作为没有见过的新面孔，崔斯特和伊芙琳很快就吸引了一个润滑剂先生的注意。 “二位。”一位穿着得体长袍、黑色长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成熟男子端着酒杯、挽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性来到了崔斯特和伊芙琳的面前，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少见的新人物——自我介绍以下，我是波茨曼，波茨曼·布尔，来自铁剑布尔家族。” 铁剑布尔是一个庞大的家族，虽然这个家族的人才水平顶多算是二流，但胜在家族成员众多，和各个势力之间都有联姻关系，所以也算是屹立不倒——而波茨曼就是布尔家的一个旁系子弟。 “你好，布尔先生，我是崔斯特，崔斯特·乌塔兹。”崔斯特也会以笑容，“来自黑森林。” 听到了黑森林这个名词，波茨曼明显愣了一下。 对于诺克萨斯来说，黑森林是一片少有人会提起的地方，在拓荒法案发布之后，那一片区域就已经成为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流放区”，即使是崔法利议会，对黑森林的要求也只是“别惹事”就好。 现在，一个来自黑森林的人物出现在了宴会上？ 好在波茨曼的“业务水平”十分过硬，虽然黑森林这个特殊的地名让他有些意外，但好在崔斯特还给了别的信息。 乌塔兹。 乌塔兹可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这个听起来像是恕瑞玛人的姓氏在诺克萨斯被提起的数量可不多——但巧的是，波茨曼还真的就知道一个乌塔兹家族。 “黑色梦魇？”眨了眨眼睛（顺便扫了一眼崔斯特长袍腰间不起眼的黑色徽记），波茨曼摆出了一副恰到好处的惊讶，“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乌塔兹家族的人可是很少有闲心出来参与宴会的，我祖父曾经提到过，你们最喜欢自己潜心研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乌塔兹最喜欢保持关系的对象是法术’，是这样的吧？” “真的没想到，曾祖父的话还有人记得。”崔斯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的激动似乎一闪即逝，随后变成苦笑，“可惜，时代变了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九十八章 灵魂探戈 乌塔兹家族重归诺克萨斯的嫡子，这是乐芙兰为崔斯特安排的身份。 对于绝大部分的诺克萨斯人来说，乌塔兹都是一个不常见的姓氏——而实际上，乌塔兹家族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诺克萨斯家族”。 这个来自于恕瑞玛的家族因为参与了某些禁忌的研究而遭到了流放和诅咒，因此选择了投靠诺克萨斯——据说卑尔居恩投靠诺克萨斯的背后就有这个家族的影子。 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在来到了诺克萨斯之后，沉迷于魔法和诅咒研究的乌塔兹家族虽然曾经风光了一段时间（“乌塔兹最喜欢保持关系的对象是法术”这句话也是那时候流传出来的），但因为家族的分裂、诅咒的蔓延和人口的凋零，这个庞大一时的家族很快陷入了衰败。 而因为来自于施法者血脉的骄傲，乌塔兹家族却不甘心沦为二流的附庸，正巧当时拓荒法令出台，于是整个乌塔兹家族干脆全都去了黑森林。 从那之后，乌塔兹音讯全无。 虽然还有些人记得这个曾经将魔法能量镌刻在了血脉之中的家族，但他们铭记这一点的主要原因是渴望娶一个乌塔兹家族的女子——那意味着引入乌塔兹的血脉。 可惜，这些人不知道的时，乌塔兹家族最后一个纯正嫡系血脉的女性已经死在了十年前。 而现在，披上了乌塔兹外衣的崔斯特在诺克萨斯终于粉墨登场——他很好地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和面前这个言语之间充满了不着痕迹的恭维的男人言谈甚欢。 甚至在波茨曼的引荐下，崔斯特还认识了不少其他的诺克萨斯小贵族——相较于圆滑的波茨曼，这些小贵族的表演水平就比较一般了，在得知了乌塔兹家族的特点、意识到崔斯特是乌塔兹最后的血脉时，很多女性的目光就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在诺克萨斯，男女可是真的很平等的——有大概三成的贵族是女性。 对于在场的诺克萨斯女性来说，乌塔兹家族的血脉可是很珍贵的——虽然据说这种血脉有诅咒，但更多的人认为这种诅咒是近亲繁衍的后果，和他们镌刻在骨子里的魔法血脉相比，这种虚无缥缈的诅咒简直不值一提。 于是，崔斯特陷入了这些诺克萨斯女贵族们的包围之中。 相似的一幕在宴会的不同地方同时上演，在“润滑剂”们的努力下，来宾们之间开始迅速地彼此了解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些人了解了解着忽然来时深入了解了起来。 应付着这些热情女士们的崔斯特注意到，甚至在宴会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有几队男女就已经消失在了偏僻的走廊之中…… 噫，贵圈真乱。 摇摇头，崔斯特将注意力放回了面前的这些女贵族们的身上。 应付这些人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想象一下，一个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女汉子故作娇羞地将你围在中间，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像瑞雯一样爆发力和身材兼顾的人毕竟是少数，诺克萨斯的实际情况是，超过半数因为战功而获得爵位的女性都是膀大腰圆的女汉子——至少也是“哪吒型”的那种看脸很不错，看身体吓一跳的那种。 剩下的一半都是些女性法师，而这种层次的宴会，很难吸引女法师到来。 就在崔斯特因为这些女汉子而变得逐渐焦头烂额的时候，宴会的主人终于出现，将他解救了出来。 ………… “欢迎各位……” “我谨代表希米德尔家族……” “感谢各位参见小女的订婚舞会……” 年过半百的卡耐·希米德尔先生在主席位发表着声情并茂的感谢——似乎他真的很感激众人这时候参加订婚舞会——而实际上，这是他第七个女儿的订婚舞会，单单是因为女儿订婚和结婚，他就已经开过了十几次舞会。 嗯，别人是嫁女儿如卖女儿，这家伙在卖的时候还要顺便来两次成交会广告…… 但是，不管心里怎么吐槽，但毕竟这家伙救了崔斯特一次——当靡靡的音乐想起，灯光变暗，崔斯特消失在了邀请自己跳舞的女汉子中间，然后一把揽过伊芙琳，滑步进入了舞池中央。 踩着音乐的节拍，崔斯特和伊芙琳的身躯开始迅速地旋转、纠缠。 虽然都穿着长袍式的诺克萨斯礼服，但随着舞姿的跃动，崔斯特和伊芙琳完美的身材都得到了展现——对于他们来说这，长袍不仅不是一种束缚，甚至还成为了一种欲盖弥彰。 此刻，代表着禁欲的长袍仿佛成为了刻意的约定，让崔斯特和伊芙琳如两只蝴蝶一样，纠缠在了一起。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在如此的快节奏下，周围对跳的人大多已经不得不分开，变成了单人舞——这样一来，还在保持着对跳状态的崔斯特和伊芙琳就显得分外的与众不同。 闪烁着红色的灯光开始朝着两个人照射，音乐的节奏似乎有意识地进一步加快。 “啪！” 当音乐进入了高朝，崔斯特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下一刻，一株娇艳欲滴的玫瑰出现在了崔斯特的手中，他一边继续着舞蹈，一边叼住了这朵玫瑰，趁着和伊芙琳交错旋转的时候，将玫瑰用嘴插在了伊芙琳的发髻上。 而与此同时，伊芙琳一只手揽住崔斯特的肩膀，另一只手“嗤啦”一声，给自己的长袍开了个叉。 崔斯特和伊芙琳很快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呼吸都开始因为他们的舞步而变得越来越急促，面色也越来越潮红——终于，随着某些人的热血上涌，宴会场开始变得迷乱了起来。 而作为始作俑者，在音乐结束、宴会一片狼藉的时候，崔斯特和伊芙琳已经消失在了舞池之中。 对于崔斯特来说，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要看的就是目标什么时候才会对自己抛出橄榄枝了…… 嗯，在那之前，需要先把黏在自己上的伊芙琳扯下去，崔斯特可不希望自己死在伊芙琳的身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八百九十九章 新秀 虽然崔斯特和伊芙琳的一曲舞蹈让这场宴会陷入了充满了欲望的迷乱之中，但严格意义上说，他还算是帮了主人的忙…… 毕竟这种宴会本身就有着很明显的拉皮条目的。 不要以为诺克萨斯人只有残忍——除了残忍之外他们也足够的放纵，在诺克萨斯的宴会之中，那些的忽然消失什么的都是再经常不过的事情，崔斯特和伊芙琳顶多算是加快了事情的节奏而已。 很快的，这场宴会的经过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快在诺克萨斯的贵族圈子里扩散了开来，有的人惊讶于那些小贵族们玩得这么开，而有的人则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崔斯特的身上。 “一种能够催发人欲望的舞蹈么？” 这种在德玛西亚人上去没有什么卵用、甚至可以说是伤风败俗的东西，在诺克萨斯人的眼里反而有着不错的研究前景，控制人的欲望，专业听起来就很有搞头。 就这样，在这种特殊的运作之下，崔斯特终于让不少诺克萨斯贵族对自己名字有了印象。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别以为崔斯特是什么好人——作为一个在比尔吉沃特摸爬滚打的恶棍，他一直以来的日常都不仅仅是什么偷东西或者出老千，暗杀也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 只不过在一般情况下，崔斯特所能够接受的暗杀对象都是些“实力平平，但是藏的很深”的家伙，崔斯特的传送手段很好用，偶尔有小麻烦也发生在离开的时候。 而这一次，对于崔斯特来说，来自苍白女士的帮助能够为自己一行人省掉不少的麻烦——甚至在他看来，自己最大的问题根本就是来自于维迦。 没错，相较于和那些贵族们斡旋，崔斯特明显感觉让维迦耐心一点更加的困难。 没错，压力来自于自己人。 虽然“杀死诺克萨斯的黑魔法师弗拉基米尔以彰显自己的邪恶”时维迦自己提出的要求，但对于这件事，维迦本人显然有些耐心不够。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维迦对于越来越急躁。 为了督促崔斯特，维迦甚至每天早早起来堵门口，然后问崔斯特“我们今天能够去干掉弗拉基米尔吗”。 整个过程之中，虽然维迦并没有对崔斯特造成哪怕一点伤害，但相信我，任谁被丢尽扭曲的空间之中，耳边尽是维迦那神经质的声音，精神上都会有些压力山大。 而面对着维迦频繁的问题，崔斯特的回答也逐渐变得轻车熟路了起来。 “我们正在准备舞台。”面对维迦的疑问，崔斯特的回答非常得体，“您将会在能够配得上您身份的舞台上，完成这一次光荣的击杀，到时候所有诺克萨斯人都会知道，时您杀死了弗拉基米尔，你比他更加强大，更加邪恶……” “是的是的！”听见崔斯特这么说，维迦兴奋地开始了手舞足蹈，“这就是我所希望的，我需要充满仪式感的击杀！” 随着和维迦的相处，崔斯特正在逐渐掌握和约德尔人打交道的方式，有时候他甚至会感觉自己在饲养一个小小的宠物——这个宠物脾气不太好，平时必须要顺毛摩挲，否则就会炸毛，然后自己被抓的一脸花。 …………………… 随着参加宴会的次数越来越多，崔斯特的名字在诺克萨斯的贵族圈子中知名度也越来越高。 最开始的时候，崔斯特被人称为欲望之舞、灵魂探戈。 随着人们和他接触的越来越多，博学、风趣以及良好的口才让人们看见了崔斯特的另一面——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身上的标签终于变成了“乌塔兹家族的最后希望”、“来自黑森林的没落贵族后裔”。 而对崔斯特感兴趣的贵族小姐也从小贵族女性、新兴军功女贵族扩展到了大贵族家的旁支女性。 虽然一时半会还没有大贵族家族的嫡女对崔斯特有什么表示，但崔斯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按照崔斯特和苍白女士的计划，他会借助着身上“没落贵族后裔”的标签，时时刻刻以复兴乌塔兹家族而努力——这样一来，虽然他是贵族圈子里的新人，但却可以避开军功、战斗等“属于年轻人的”奋斗方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钻营、构建关系网方面上。 毕竟当初乌塔兹被迫离开不朽堡垒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功勋不足，而是本身血脉单薄、人丁不旺、和其他贵族之间关系不好。 目前为止，计划非常的顺利。 在崔斯特的不断逢迎下，越来越多的贵族表现出了“愿意带崔斯特玩”的趋势——毕竟无论对谁来说，一个流淌着带有符文之力血脉的家伙都是很有价值的。 而且作为黑森林走出来的乌塔兹后裔，崔斯特和诺克萨斯绝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大家多多交流显然有益无害。 甚至有些下线比较低的家族还真的就打起了崔斯特血脉的主意。 在一次宴会上，崔斯特的饮料之中被加上了一点点佐料——宴会的主人还派出了自己的一个旁系的侄女，试图得到崔斯特的“乌塔兹血脉”。 对于崔斯特本人来说，有美少女主动原因倒贴……这件事完全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常见至极——但如果对于一个将符文之力镌刻在了血脉之中的家族，这种行为就意味着对家族最大宝藏的偷窃。 乌塔兹家族最宝贵的就是这种流传自血脉的力量，这种仿佛是龙族一样生来就有符文碎片的能力是乌塔兹家族的立足之本，而现在居然有人伺机下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这场闹剧的结果就是……除了那个被自己大伯忽悠着喝下了加料饮料的无辜少女之外，打崔斯特主意的家族其他人血流成河。 早就憋坏了的塔姆和伊芙琳在宴会上大开杀戒，两个恶魔的出手让所有诺克萨斯贵族在第二天都知道了一个消息。 乌塔兹家族……真的回来了。 虽然人丁还是一如既往地稀少，但现在的乌塔兹家族已经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想想看吧，上一个和恶魔签订了契约的人是斯维因！ 第九百章 回归 因为那个作死的家族直接侵犯了一个贵族家族最根本的利益，所以在出事之后，没有人站在他们的那边——诺克萨斯可不兴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这一套，规矩就是规矩。 这种窥伺家族核心利益的家伙……死了就死了，活该！ 所以在事出之后，崔斯特一时之间反而有些风头十足的趋势——甚至那些和那个倒霉家族有些联系的家族都忙不迭地和他们划清关系。 借着这个势头，崔斯特进入了诺克萨斯更多人的视野之中。 包括斯维因，也包括弗拉基米尔。 斯维因还好——乐芙兰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暗示，而且好不容易那个看起来最不好惹、实际上却是软柿子的邻居德玛西亚出了问题，我们的斯维因同志现在一心想着怎么给德玛西亚的法师革命拱火，根本没有心思去搭理一个新兴的小贵族。 嗯，即使这家伙可能真的姓乌塔兹。 （对于乐芙兰，斯维因还真的非常了解，他很清楚这家伙嘴里也没有多少实话，崔斯特究竟真的是乌塔兹血脉还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这还要两说呢。） 但弗拉基米尔就不一样了。 最近这位猩红收割者麾下的贵族势力膨胀得很快，他正是需要稳固实力的时候——只可惜那些有实力的家伙更喜欢走军功路线，弗拉基米尔很难拉拢到足够可靠的人手。 现在，崔斯特的出现自然而然地引起了弗拉基米尔的兴趣——虽然他本人只是提了一句，但手下人已经将拉拢崔斯特放在了日程上。 一切都在按照崔斯特和乐芙兰的计划进行着。 …………………… 时光荏苒。 当崔斯特还在为了刺杀而绞尽脑汁的时候，罗德却渡过了来到瓦罗兰之后最开心的一年。 这段时间里，罗德难得地放下了奥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艾莎和卡维的身上——两个小家伙都很聪明，他们是上天赐予罗德最宝贵的礼物。 作为罗德的小棉袄，艾莎在百天的时候，从艾尼维亚处得到了来自弗雷尔卓德神明的赐福——在襁褓之中的艾莎从此额头上多了一个小小的、淡蓝色的中空菱形印记，而这个印记的含义是……守护之冰。 如果有哪个法师见到了这一幕，他绝对会大骂mmp，因为守护之冰是很难获得符文刻印的一枚次级符文，传说之中艾尼维亚能够在寒冰之中涅槃就和这枚次级符文有关，这也是冰霜符文体系下，为数不多的一枚没有开放给法师使用的符文。 而现在，这枚宝贵的符文印记……被送给一个只有百天的小女孩做礼物——人比人，气死人！ 这还不算完。 在获得了艾尼维亚的祝福之后，艾莎也成功拥有了自己的老师——努努保证，自己会担任艾莎的启蒙老师。 嗯，一个掌握了十枚次级符文的人做启蒙老师…… （考虑到努努未鉴定的教学能力，罗德甚至还为此感觉到有些小小的担心。） 而在艾莎和卡维十个月的时候，辛德拉准时赴约，帮助罗德封印了嚎哭深渊下的虚空——在此之前，信心爆满的辛德拉对罗德使用的挑衅，在她看来，这个沉迷于带孩子的奶爸远没有在艾欧尼亚欺负自己时的锋锐，自己还学会了不少使用力量的手段么，这次应该能够找回场子！ 然后…… 不出所料的，辛德拉同志被罗德的炎阳枷锁捆了个结结实实，灌了一肚子的弗雷尔卓德冷风。 在那之后，辛德拉再次缩起了脖子，老老实实做人。 而有了辛德拉的帮助之后，嚎哭深渊下的虚空被再次封印了起来——这一次罗德没有再选择深入那座虚空城市，而是在外面将整个城市都封印起来。 参与了封印行动的艾希也终于亲眼见到了那些远古的英雄们——她在和先祖告别之后，一箭一个地对他们进行了解脱。 而似乎是因为血脉联系的缘故，在罗德看来都很麻烦的弗雷尔卓德远古英雄在被艾希攻击的时候却格外的脆弱。 封印了虚空之后，辛德拉没有多做停留，干脆地带着阿狸离开了弗雷尔卓德——据说卡尔玛那边找到了一些关于阿狸的信息。 离开的时候，辛德拉再次立下了g，下一次见面一定要罗德付出代价！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嚎哭深渊下蠢蠢欲动的虚空得到了封印，而罗德也是时候应该离开了。 罗德很愿意待在弗雷尔卓德，虽然这里吃的原始、住的朴素，但却有着难得的平静和温馨——正在潜心发展的弗雷尔卓德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建设上，罗德可以安安心心地研究法术，逗弄孩子。 但……罗德需要回去了。 现在的罗德需要回到福光岛上，去和茂凯好好谈谈了。 辛德拉带来了卡尔玛的一段话——如果罗德想要拥有和自己伴侣一样的生命，那他应该尝试一下和一片区域融合。 虽然这种事情还算是来日方长，但考虑到千年的轮回即将到来，罗德暂时还一点都闲不下来。 在罗德看来，不出预料的话，这次的千年轮回很有可能和虚空相关——现在还不是放松下来的时候！ 于是，在听到了艾莎叫爸爸之后，罗德选择了暂时离开。 艾莎和卡维都留在了艾希的身边——带着迦娜一起，罗德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弗雷尔卓德，回到了福光岛。 经过了弗雷尔卓德之战、艾欧尼亚之旅，罗德有了一些新的感受、也有了一个新的灵感。 接下来，罗德需要进行一系列的魔法实验，验证自己的新猜想。 而出乎预料的是，当罗德回到了福光岛的时候，两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找到了他。 瑞兹，以及卢锡安。 这一刻，罗德产生了某些不详的预感。 ———————— 本卷结束，弗雷尔卓德之卷彻底结束、艾欧尼亚先导卷结束，下一卷【噬光之影】，德玛西亚正文卷即将正式开始。 面对着变革，德玛西亚老迈的皇帝嘉文三世和自己的儿子嘉文四世有着完全不同的态度——而随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法师革命爆发，这种本来可以随着时间流逝而自然消失的矛盾却变得分外尖锐，面对着法师们的诉求，德玛西亚内部终于产生了分裂的趋势。 而与此同时，诺克萨斯的间谍、虚空的抵抗者和先知、巨神的星灵乃至于时间之外的存在都在这片沉寂了、安稳了上百年的土地上粉墨登场。 这是德玛西亚的……大时代！ 第九百零一章 求援的卢锡安 虽然还不知道卢锡安和瑞兹找到自己什么事情，但罗德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没好事就对了…… 而事情也正是如罗德所想。 从卢锡安和瑞兹的嘴里，罗德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德玛西亚出事了。 “什么？叛乱？” …………………… 现在的德玛西亚，情况在朝着一团糟的方向发展。 在罗德上次离开的时候，贾克斯的出现让【变革】再次出现在了德玛西亚人的视野之中，来自德玛西亚之外的贾克斯给这个古板的国家带来了外界消息的同时，也引起了一点内部的矛盾。 嘉文三世和嘉文四世，这对父子在面对现在的情况时，对变革抱有着完全不同的态度。 垂垂老矣的嘉文三世只希望这个国家的权柄能够安安稳稳地交到光盾家族的下一代手里，嘉文三世很清楚，现在这种时候，德玛西亚只有足够稳定，才能保证权柄的交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比较光盾家族的王权在理论上不是确定的——按照古老的德玛西亚法律，有资格坐在王座上的家族可不止光盾一个。 别看在很多人的眼里，嘉文三世都是一个“只会循规蹈矩的”老头子，但实际上他对于德玛西亚政局的把控能力相当强，这一点从嘉文四世被俘后还拥有着德玛西亚皇子的头衔就可见一斑。 在嘉文三世看来，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让自己不省心的儿子学会政治妥协后，将皇位传下去。 嘉文三世很清楚，在军事方面上，嘉文四世已经超过了自己很多，但在政治方面，这小子还是幼稚的可怕。 可惜，嘉文四世完全不领情。 在嘉文四世看来，目前德玛西亚最重要的问题从来都不是谁做皇帝，而是……德玛西亚要向哪走。 和自己的父亲不同，嘉文四世的目光从来不拘于德玛西亚一隅，被俘虏的经历和挚友希瓦娜的身份让嘉文四世更多地将自己的视野放在了整个瓦罗兰的层面上，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会在贾克斯出现的时候，力挺这位武器大师——而这一点在嘉文三世看来就是幼稚。 嘉文父子对王者的理解是不同的。 嘉文三世认为天下号令从王出、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一个合格的上位者不应该轻易的表现自己的态度，也不能够为人所揣测。 而嘉文四世却认为王者是带领着所有人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人，王者最重要的品质是知人善任、团结一切、明辨是非，而不是利用权术掌控别人。 针对这个问题，嘉文四世和嘉文三世也试图开诚布公地进行交流，但可惜的是两个人都认为正确的是自己——三世认为四世还太年轻、太冲动，这些都是自己多年来得到的结论；而四世却认为三世视野狭小，抱着过去的东西食古不化…… 总而言之就是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从那次之后，嘉文三世和嘉文四世这队父子之间的关系终于出现了一道难以弥合的裂痕。 本来这道裂痕随着时间的流逝总能慢慢好一些，虽然不至于完好如初，但总归不会越来越大——但可惜的是，一场突然爆发的叛乱毁了一切。 就在罗德得到消息的半年之前，德玛西亚的禁魔监狱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越狱事件，一个拥有着特殊能力的法师利用了光照会的力量，他不仅摆脱了束缚，还反将了德玛西亚人一军。 “你是说，那个叫做解脱者的家伙……带着禁魔石的镣铐，打破了禁魔监狱的围墙，放出了所有被囚禁的法师，然后发起了革命？”罗德有些难以置信地向卢锡安确认着这个消息，“虽然禁魔石的确有其特殊性，理论上说只要符文能量足够充盈，它就能够成为能量储存的装置，但仅仅凭着一个人的力量，基本不可能打破德玛西亚禁魔监狱的吧？” “……你知道禁魔石的秘密？”虽然是来求援的，但卢锡安并不想让德玛西亚的秘密人尽皆知，“难道这个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 在等待罗德的时候，卢锡安曾经和瑞兹有过简短的交流，而只言片语之中，瑞兹似乎对德玛西亚的情况很了解，对禁魔石会出现这种问题一点都不意外——这已经让卢锡安很难接受了。 而现在，罗德也一张嘴就说破了禁魔石的问题，这让卢锡安产生了崩溃的先兆——要不是身份在游侠部队里够高，卢锡安都不能知道这些内幕，可是来一趟福光岛，好像每个人都知道一切？ “放宽心。”眼见着卢锡安整个人都有些着急，罗德摆了摆手，“当然不会人尽皆知——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禁魔石的秘密，你以为现在诺克萨斯人还会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方式作壁上观？我敢保证，如果斯维因知道了这个消息，诺克萨斯法师团会第一时间出发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听罗德这么说，卢锡安的情绪更加紧张了。“贪婪的诺克萨斯人还在试探，可是德玛西亚已经很难迅速平息这场叛乱了——我这次来到福光岛就是希望得到一定的援助。” “那么。”罗德饶有兴致地挑了挑自己的眉头，“说说看，你代表着谁——交情归交情，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我不可能因为私交而轻易地涉入一场国家的乱局之中，毕竟……如果我真的插手，我动用的力量恐怕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问题。” “能够理解一些。”卢锡安咬了咬牙，“如果比尔吉沃特愿意在东海岸骚扰诺克萨斯，防止诺克萨斯人的海军在德玛西亚的东海岸有登陆行动，德玛西亚愿意向比尔吉沃特开放有限的贸易。” “就是这样。”对于懂事的卢锡安，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如果弗雷尔卓德原因钳制诺克萨斯，保证他们的陆军也不敢轻易向西呢？” 听到罗德这么说，卢锡安眼前一亮。 第九百零二章 入境 意外地得知罗德可以影响弗雷尔卓德，卢锡安喜出望外。 在卢锡安看来，这次德玛西亚面对的最大的外部问题，来源就是诺克萨斯——如果诺克萨斯不插手，卢锡安相信德玛西亚完全可以将这件事内部解决掉！ 然而，对于卢锡安的乐观，罗德只能暗地里摇摇头。 德玛西亚名头是不小，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和诺克萨斯五五开的国家而已——环顾四周，德玛西亚没有星灵坐镇，没有神明倚靠，他们的强大更多的来自于凡人层面上的兵精粮足。 而普雷希典之战已经充分地证明了，凡人有用，但作用有限——超凡者们所组成的精锐小队能够借助着突袭的优势，完成对于凡人军队的斩首行动。 而考虑到瑞兹也因为德玛西亚的事情找上了自己……恐怕事情并不简单！ 在和卢锡安大致商定了弗雷尔卓德和比尔吉沃特针对诺克萨斯的外部施压方案之后，罗德终于见到了瑞兹。 …………………… “嘿，守护者老头，我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嗯。”面对罗德“热情”的招呼，瑞兹看起来非常的疲惫，“虽然知道你现在有自己的计划，但接下来的事情，还真的非你不可。” “说说看。”罗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德玛西亚到底怎么了？” “禁魔石的原因。”瑞兹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吧，德玛西亚地下有着大量的禁魔石——那些禁魔石最近已经处于充能的边缘了。” “充能的边缘？”罗德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这些禁魔石正在朝着魔法石的方向转变？” “没错。”瑞兹疲惫的点了点头，“我花了不少的功夫，探查了德玛西亚的禁魔石大型据点，然后发现埋藏在地下的禁魔石已经吸收了大量的符文之力，即将魔法充盈。” “看不出来，德玛西亚人的法术天赋不错啊。”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语气之中略带调侃，“在禁魔石的压制下还能觉醒这么多的施法者，生生造成了禁魔石的能量充盈……” “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瑞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大概不知道，这些禁魔石本身就是一个魔法实验——在上一次的符文战争中。” “什么意思？”听瑞兹提起了上一次的符文战争，罗德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符文战争？” “没错——实际上，在上一次的上一次的符文战争中，有人发觉了我的存在——那是一个国王，他的国度就建立在现在德玛西亚的位置上。” “那些禁魔石？” “确切的说是禁魔树——当时他研究出了一种能够压制和吸收符文之力的植物。” “为了领土防御？还是不自量力地想要对付你？” “都不是。”瑞兹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为了让自己的领民们觉醒符文之力——你听说过负重训练么？” “负重训练？”罗德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领主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麾下的人拥有较强的法术天赋？” “差不多。”瑞兹点了点头，“他察觉了我——未必是我这个人本人，而是符文守护者这个存在——所以希望找到一个规避掉我干涉的办法，毕竟窥伺世界符文之人会受到我的打击。” “负重训练就是他的办法？” “没错。”瑞兹叹了口气，“实际上，他的确制造了一大批实力强劲的符文法师，这些符文法师在禁魔树的压制下成长，而当他们离开了禁魔树的范围之后，能力往往都会有一次不小的提升，依靠着这个特殊的法师团，他在那次符文战争的前期可以说所向披靡。” “那后来呢？” “后来这种特殊的存在自然是遭到了其他国家的围剿，甚至恕瑞玛的某些存在都因此而出手——而那个国度在这次可怕的围剿之中直接亡国灭种，而那些树也大多被付之一炬，这就是符文战争。” “……” 一个国家的完全毁灭。 虽然知道符文战争真的很残酷，但当这种残酷被红果果地摆在面前的时候，罗德还是有点不舒服。 想想看，一个风光无限的国家，在一场战争之中完全消失，痕迹都被抹去，甚至记载都只能存在于瑞兹这样超凡者的记忆之中…… 符文战争的可怕性在罗德看来都赶上核战争了！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我的担心了吧？”瑞兹看到罗德皱起了眉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虽然我一直在帮助德玛西亚吸收禁魔石的压力，但说实话，面对着那种千万人天赋所汇聚起来的庞大能量，即使是我，也力有不逮。” “所以你希望我帮忙？” “没错。”瑞兹伸手指了指罗德身后的法杖，“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你的新法杖，上面的那枚宝石……和禁魔石有关吧？” “好眼力。”罗德点了点头，“实际上，这枚宝石就是数吨禁魔石充能完毕之后转化的。” “如果可以的话。”瑞兹看向了罗德，“我可以和你一起，走遍德玛西亚的所有禁魔石节点，然后将节点之中所有的禁魔石都变成你法杖顶端的那种宝石。” “真的？！” 这一刻，罗德眼睛完全亮起来了。 虽然现在法力已经还算充盈了，但在面对着很多老妖怪的时候，罗德还是会因为自己蓝不够的问题而非常麻烦——毕竟自己使用的是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调动瓦罗兰的符文之力，在恢复性上和符文之力差距极大。 但现在，如果真的能够将所有德玛西亚禁魔石节点的禁魔石都变成自己的法力宝石…… 到时候别说鼎盛了，罗德有信心更进一步！ “当然是真的。”看着跃跃欲试的罗德，瑞兹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你帮助我解决德玛西亚危机的报酬！” 然而没，看着自己面前好说话的瑞兹，不知道为什么，罗德忽然感觉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总觉得你又在算计我……”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九百零三章 前方到站：德玛西亚 利益这个东西…… 虽然罗德知道这次德玛西亚之旅会很麻烦；虽然罗德知道这次叛乱可能是符文战争的前兆；虽然罗德知道牵涉在其中的不仅仅是德玛西亚——但是，在面对大量禁魔石充能完毕之后归自己的诱惑时，罗德还是选择了按照瑞兹的计划来。 而时间紧急——当罗德带着小有所成的安妮、金克丝，和迦娜一起在瑞兹的奥术跃迁下进入了德玛西亚之后，站在一望无际的东德玛西亚平原上，罗德开始默默地鼓起了掌。 “……你这是干什么？”瑞兹有些意外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鼓着掌的罗德，“这是什么新的法术吗？” “不。”罗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我就是有些不明白，我怎么就管不住我的手呢。” “……” 没有搭理犯病的罗德，瑞兹掏出了一个卷轴，然后缓缓展开。 “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派斯菲尔德西部大概六百多公里的地方。”瑞兹伸出手，在地图的一个点上做了一个标记，“向北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那里的地下就有一个禁魔石的矿脉——” “等等。”罗德有些奇怪地打断了瑞兹，“禁魔石不是禁魔树的枝干和石灰石掺杂起来的产物么？矿脉是怎么回事？” “矿脉的意思就是，那里的地下有禁魔树的化石——符文战争造成了地面的大范围沉降，禁魔树被埋到了地下，现在已经半矿质化了。” “这样啊……”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德玛西亚人没理由不发现那些禁魔石矿脉吧，毕竟禁魔石的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 “据我所知，还没有。”瑞兹摇了摇头，“那片区域的禁魔石埋藏的比较深，德玛西亚人一直没有发现他们，虽然当地的禁魔效果有些强的过分，但在德玛西亚人看来还处于‘正常’的水平范围。” “明白了。”罗德点点头，“那片矿脉可以拿来练练手？” “没错。”瑞兹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而且从这里出发，一路上我们应该能够见到反叛军的踪迹也说不定——我需要和他们接触一下，如果他们在尝试着掌握不应该掌握的力量，恐怕我就要提前出手终止这场叛乱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不带着卢锡安一起的原因？” “差不多吧——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是将特殊通行证给你了吗？” …………………… 在确认了瑞兹没有拿到卢锡安的特殊通行证（嘉文四世特许的通行证，可以视为德玛西亚官方身份证明——瑞兹坚持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卢锡安并没有给他一份）之后，罗德愉快地选择了一路上住旅店。 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单纯就是在自己住床铺的时候，看瑞兹避着凡人风餐露宿让罗德很爽而已。 不过虽然知道罗德在蓄意地搞事情，但瑞兹却依旧淡然——对于瑞兹来说，风餐露宿早就成为一种习惯了，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会心里不平衡的人，面对罗德这种恶劣的行为，他只能说感觉有点好笑。 明明都是个强大的施法者了，偏偏有这种奇妙的恶趣味……这种人瑞兹还真的没见过几个。 眼见着瑞兹毫无表示，罗德索性也就不浪费时间去注意瑞兹的状态了——他开始将注意力放在途径的各个村镇之中，而从自己不受欢迎的程度，他大概判断出了这片区域村民们的态度。 周围的村民排斥外来者。 罗德身边的迦娜能够借助着风的气息，轻而易举地发现藏在暗处的施法者——而施法者越多的镇子，罗德就越不受欢迎，造成这一点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因为光照会。 光照会虽然是德玛西亚的官方法师组织，但对于绝大部分的施法者，光照会的选择都是捕杀而非接纳——拉克珊娜能够那么轻易地加入到光照会之中，那是因为她姓冕卫。 但这些村民也只是排斥罗德，冷言冷语，却没有丝毫多余的打探、窥伺，那就意味着他们虽然不满于德玛西亚当局对施法者的某些态度，但却还不至于揭竿而起——如果没有罗德，他们的日子可能也很不错。 为了进一步了解这里的情况，罗德选择让安妮“不小心”显露出自己的法术天赋。 然后，就在安妮“不小心”地让提伯斯燃烧起来之后，当晚就有人找到了罗德。 一群谨慎的家伙，似乎是人数给了他们信心，他们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了袍子里之后，找到了罗德。 “说明你的身份！”为首的家伙蒙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罗德，“我知道你拿的是特许通行证——别想拐走一个无辜的孩子，她不应该成为光照会的爪牙，也不应该白白丢掉性命！” 显然，安妮的年纪和看起来对魔法控制力的不足让他们对罗德产生了误会——在他们看来，罗德应该是光照会的爪牙，抓住了可怜的小安妮，而小安妮在被罗德带走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命运。 而面对着这些热心的家伙，罗德无奈地耸了耸肩。 “虽然你们很难相信，但说实话，我可不是什么光照会的成员——而拥有特殊通行证则是因为我严格意义上甚至都不是德玛西亚人……” “别遮遮掩掩了！”为首的家伙打断了罗德的解释，“外来者的通行证可不是这个样子，而且外来者要有监督者跟随的——谁是你的监督者？” “哦……”听到了这句话，罗德满意地露出了笑容，“德玛西亚的对待外宾的态度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了解的，我第一次来德玛西亚的时候，很多公职人员和皇城卫兵都搞不清这之中的关系，而现在，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居然有人能够一语道破外来者通行证和特殊通行证的关系——你的身份不一般吧？” 没有想到罗德居然以此来试图推断自己的身份，为首的那个人显然有些紧张了起来，眼见着对方似乎很有手段，他第一时间招呼着众人打算一拥而上，先抓住罗德再说。 然后，就在他努力地呼唤着风的力量时，一阵比他预想之中更加狂暴的小型飓风出现了——可惜，飓风的目标不是罗德，而是他自己。 第九百零四章 反抗者的土壤 毫无疑问的，这些来找罗德麻烦的都是当地的好手——也许是因为德玛西亚对法师特殊压迫的缘故，他们有着一种很特殊的团结，虽然安妮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仅仅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可能受到威胁”的缘故，他们就抱团来找罗德的麻烦。 真是一群非常热心的符文施法者（虽然他们的施法水平真的有点低劣）。 可惜的是，他们遇见的是钓鱼执法的罗德——在迦娜出手之后，这些热心肠的人很快就全数被抓了…… 对于这些热心肠的人，罗德并没有太大的意见，甚至在抓住了他们之后，罗德都没有揭去他们的伪装——而眼见着罗德似乎没有拷问自己的意思，这些人的态度也有所软化。 罗德没有询问更多的信息，因为现在的结果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德玛西亚正在丧失它在基层的权威。 或者说……德玛西亚的集权程度本来就比不得诺克萨斯。 虽然这些自发聚集在一起的法师都咬紧了牙关，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动本身也是在透露信息。 第二天一早，当罗德将他们全都放走的时候，这些施法者都满头雾水——他们甚至还谨慎地在附近乱转了一会，似乎是害怕有人跟踪自己。 “你似乎得到了你想要的消息。”瑞兹适时地出现在了罗德的身边，“我以为你会想个办法让他们张开嘴。”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蠢的人么。”罗德撇了撇嘴，“就看他出手的这几下乡下把式，他能知道什么？再说了，就现在这种情况，想知道德玛西亚怎么样的话还用审问？” “哦？”瑞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说说看，你都得到了什么信息。” “很多。”罗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对德玛西亚的光照会有点了解，这是一个秘密的组织——而现在，一个小小村镇之中，就已经有人知道光照会的存在了，而且知道光照会的人还打算阻止光照会的活动，能够出现这种情况的理由就那么两个，要么是光照会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要么就是那个领头的是这里村子里有头有脸的官方人物。” “很有道理。”瑞兹点了点头，“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了德玛西亚现在的情况不怎么好。”罗德语气平静，“只不过这是个例，暂时还不能说明整体的情况——接下来我还要继续。” 在接下来的旅程之中，只要有机会，罗德就会利用安妮进行一下“钓鱼执法”，在这个过程之中，安妮对火焰的控制能力和自己的演技也开始直线提升了起来。 而试探的结果大同小异——发现了安妮是一个施法者、安妮和罗德的关系很冷淡之后，一路上到处都有人对安妮施以援手。 德玛西亚人对于法师的控制……几乎失效了。 …………………… 到达了瑞兹所说的矿脉时，罗德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论——至少在这片平原上，德玛西亚人对于法师的态度已经不是厌恶，而是同情和包容了。 而在各个村镇之中，施法者之间或多或少有着一定程度的联系，因为几乎每次罗德钓鱼执法的时候，来找他的都是一群人，这些人有的很谨慎，有的很张扬，但从来没有一个愣头青直接上来的情况——而因为钓鱼执法一直都能成功过的缘故，罗德判断出这些村镇之间没有什么联系，或者说联系并不紧密。 这种松散的关系显然是自发组织起来的，而目的也就不言而喻，只能是为了互相打掩护——考虑到这些法师的数量，罗德不难想象一个村子里总有人和法师沾亲带故，所以大家合力来掩藏他们踪迹的过程。 而这种松散的结构，简直是革命者天然的土壤。 虽然这些人的不满大多是针对德玛西亚不明智的法师政策，但只要革命者对自己的目的进行包装，强调一下自己的行为是为了让德玛西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罗德相信至少在前期，他们会得到不小的善意。 虽然考虑到叛军目前还处于不出名、没战绩的情况，这种善意很难转换成真正意义上的支持，但罗德可以确认，这次的事情搞不好德玛西亚就要真的由盛转衰了！ 那么，在这次事件之中，罗德应该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一边进行着自己的算计，罗德一边跟着瑞兹来到了禁魔石矿脉处。 …………………… “就是这里了。”在一片小山丘上的树林前，瑞兹对比了一下地图上的位置，然后终于宣布众人来到了目标处，“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那条小河还没有呢。” 顺着瑞兹的目光，罗德看了看不远处一条潺潺流淌着的小河。 看来……距离瑞兹上次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沧海桑田也不外如是吧。 “矿脉在哪？”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罗德直奔主题，“我想我们的时间可能有点紧了——能够知道禁魔石储存能量的家伙很有可能也在寻找着禁魔石，对于他来说可，禁魔石可是不可多得的能量源。”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确认了是这里地貌变了而不是自己记错了路之后，瑞兹开始沿着一条小路走向树林深处，“你知道我的原则，我会处理掉那些得到了世界符文却无力掌控它们的人——但我没有资格阻止任何人追求力量，严格意义上说，我甚至不能出手组织解脱者去寻找禁魔石。” “而问题是你还担心他找到了禁魔石之后酿成什么不可估计的后果？” “差不多。”瑞兹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 “明白。”罗德表示自己毫无压力，“那，就从这处矿脉开始吧——话说入口在哪，我跟你转了一圈了。” “别着急。”瑞兹又转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直接打开了跃迁之门。 而当罗德等人踏入这道门之后，一阵天旋地转袭来，众人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一个黑暗的洞穴之中。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九百零五章 后门 就像是程序员喜欢在自己的程序之中留下供调试和修改bug的后门一样，作为符文守护者的瑞兹也在瓦罗兰留下了不少的后门。 而这处禁魔石矿脉之中，他显然也留下了后门。 只不过因为禁魔石性质的特殊，即使瑞兹也无法远距离跃迁到这——禁魔石对于符文能量有很强的吸收能力，在这种强吸收力前，即使是瑞兹也会感到非常的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瑞兹会带着罗德等人传送到距离矿脉比较远的地方，空间的传送、跃迁、定位都是对精度要求极高的法术，这些法术一旦因为禁魔石的能量吸收而失准，那鬼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将自己传送到石头里卡死的事情瑞兹都见过。 所以瑞兹只能带着罗德等人先来到距离目的地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然后步行来到矿脉，再激活自己很久之前所留下的后门。 然后，这道固定的传送门将罗德一行人带到了地下的矿脉之中。 “小心点。”瑞兹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火炬，“这里的环境很特殊，强大的符文能量场会对法术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在这里施法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罗德打了个响指，释放了光照术——眼见着一个个白色的光团漂浮在了半空之中，瑞兹有些尴尬地吸了吸鼻子，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冰霜熄灭了自己的火把。 “呃，我忘记你是符文湮灭者了……” 对于瑞兹的尴尬，罗德毫不在意——此时他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安妮的身上。 强大的符文能量场让安妮很不舒服。 在这一行人之中，瑞兹和迦娜这种足够强大的人可以摆脱符文能量场的影响，而金克丝对符文之力的应用目前仅限于武器，罗德干脆就是个符文湮灭者，所以说来说去，现在安妮的状态是最差的，体内符文之力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能量潮汐，而刚刚传送的空间失重感更是让她头晕目眩，现在的安妮只能死死地抱着手里的提伯斯，尽可能地平复着自己躁动的符文之力。 “安妮小姐。”发现了问题的显然不止罗德一个，瑞兹半蹲下来看向了面色有些苍白的安妮，“这是我的失误，这里的环境似乎不太适合你——我先带你出去怎么样？” “不！”面对着瑞兹的好意，安妮果断摇头，“根据【霍尔斯符文控制法则】，这种强能量环境能够锻炼我对于自己符文之力的掌控能力——这是难得的机会。” “霍尔斯……”瑞兹有些意外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小家伙，“没想到你已经开始学习霍尔斯留下的知识了？我的那位老朋友研究的课题可是有些深奥的啊！” “关于符文之力的控制和掌握，以及对自己掌控力上限的突破。”安妮骄傲地扬起了小脸蛋，“这就是我的拓展学习！” “还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骄傲的小安妮，瑞兹终于点了点头，“这方面的内容恐怕你的老师帮不上你太多，所以如果有疑问的话，也可以问问我。” 面对着瑞兹的承诺，安妮有些迟疑地看向了罗德——而罗德则是摸了摸安妮的小脑袋。 “来，谢谢这位瑞兹大叔——他在符文控制力上应该是整个瓦罗兰最强大的家伙了。” “可是……”安妮眨了眨眼睛，“你才是我的老师啊！” “哈哈哈。”听安妮这么说，罗德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师是一种责任，并不是一种束缚——我还没有古板到跟着我就不允许接触其他流派、向其他流派学习的地步，兼收并蓄才是法师的方式！” 听罗德这么说，安妮松了口气，她单手搂住了提伯斯，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握住了自己记满了问题的小本本。 …………………… 禁魔树的化石和其他树木的化石不太一样。 这种特殊的树木在死亡后，被大地挤压变形的过程之中，本身的结构不尽没有变得和煤炭一样，反而有着明显的纤维化趋势——罗德见过禁魔石，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禁魔树的化石。 灰黑色的化石看上去给罗德的第一感觉就是石棉。 高度纤维化的禁魔树化石看起来就真的和石棉非常相似，罗德走在这样一个特殊构造出来的通道里，感觉自己好像正走在一座石棉的房屋之中一样。 “看，这些禁魔树化石以及快要完全充能了。”走在最前面引路的瑞兹随手掰下了一块突出的化石，“这种特殊的化石在最开始是完全木质的，而它吸收的符文之力越多，就会越朝着石质方向发展，你看到的这种树的经络就是这一石质过程中产生的残留——如果它们完全充能，那整座矿脉看起来就和灰色的大理石矿脉没有太多区别了。” 说话间，瑞兹随手将一部分符文之力注入到了手中的化石当中，而原本看起来纤维化的化石在被注入了符文能量之后，肉眼可见地变得光滑了起来，纤维化的部分则是随着这个过程融化一般地消失掉了。 “这种材质很神奇。”瑞兹将手中已经充能完毕的禁魔石（这时候就应该叫符文石了）举了起来，“瞧，只要吸满了能量，之前对符文之力有极大遏制作用的禁魔石就变成了良好的储能材料——而有趣的是，这种转变是不可逆的，我曾经花了不少的时间去研究能不能让它重新变成能够吸收符文能量的禁魔石，但当我抽出了其中的能量之后，它却并没有变回去，而是变成了‘空的’状态。” “是的。”罗德点了点头，“符文能量永久的改变了它的状态，禁魔石变成符文石之后，单纯的逆转是无法将其转变回去的。” “也许有些其他的办法可以。”瑞兹随手将那块符文石丢在了一边，“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功夫去研究了——瞧，前面就是这条矿脉的核心了，我们的任务是将这些禁魔石快点变成符文石，然后带走它们！”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九百零六章 开始干活 矿脉的核心不是什么宝石之类的东西，而是一片禁魔石密集区——按照瑞兹的说法，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前后左右上下一百米内，全都是禁魔石。 而现在，所有人的任务就是，将这些禁魔石全部充能或者转移走，防止德玛西亚革命军利用它们，对瓦罗兰造成不可逆转的严重破坏。 “这些禁魔石如果被转化成了符文石，然后全部引爆的话……德玛西亚会多出一块盆地的吧？”罗德仔细地打量着周围，“说实话，瑞兹，这里禁魔石的数目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就是我找上你的原因。”瑞兹毫不掩饰自己的无奈，“如此庞大数目的禁魔石，想要完成充能和转化，光凭我一个人很困难。” “所以？”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建立起一个循环的装置——大概就是给禁魔石充能之后，利用充能完毕的符文石继续为新的禁魔石充能。” “你的意思是。”罗德眯起了眼睛，“我们先转化一部分的禁魔石，然后利用这些禁魔石被转化完成后的能量充盈效果，将符文石之中的能量引导出来，让下一批禁魔石完成转化？” “没错。”瑞兹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快地解决掉这些符文石。” “很不错的想法。”罗德点了点头，“这种链式反应的思路是你想出来的吗？” “差不多吧。”瑞兹显然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整个过程之中，第一步充能的环节迦娜负责，我引导符文石的能量进行接下来的充能，而你的过程比较艰巨，你需要维持整个过程的稳定。” “具体说说？” “为了加快整个过程，我们不可能一部分符文石一部分符文石慢慢来，只要迦娜完成了第一次充能，我完成了能量初次导入，接下来整个过程都会交给你来控制，我和迦娜会去下一个区域，继续重新开始转化，而同样的，转化开始之后你会再次接手。” “明白。”罗德点了点头，“多线操作，你们负责起头，我负责维持。” “就是这个意思。”瑞兹解下了自己背上的卷轴，“这个转化的过程中会有不小的能量损耗，而禁魔石发生能量损耗之后会产生严重的晶化现象，你一定要控制好晶化的范围，及时将其剥离，否则晶化会阻碍整个流程，造成更严重的晶化，最后甚至会因为能量积蓄而发生爆炸——剥离晶化位置不能使用符文之力，否则会对整个过程造成影响，这就是我找到你的原因。” “放心吧。”听瑞兹这么说，罗德自信满满地摆了摆手，“能量过度充盈造成的晶化现象我可是太熟了——这个任务毫无问题！” 听罗德这么说，瑞兹不再开口，而是将自己的卷轴展开了一部分——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符文刺青也发出了耀眼的蓝白色光芒，就在罗德下意识眯起眼睛的时候，空间迅速发生了割裂。 周围的空间被不知名的力量分割成了27个整整齐齐的方块，以3x3x3的方式排列，而罗德一行人则是处于了最中心的位置。 而在每一块的空间上，瑞兹都刻下了一个奥术烙印。 “现在，迦娜——向着头顶的奥术烙印全力注入符文之力！” …………………… 安妮和金克丝呆滞地看着瑞兹的举动。 在瑞兹的控制下，偌大的禁魔石矿脉核心仿佛成为了一个魔方，每一块、每一面都在他的完美掌握之下。 随着这一块块“魔方”的迅速移动、组合、分离，每一块“魔方”内部的特殊能量通道都在进行着一次次地重新组合，这种组合在瑞兹的无缝拼接下，形成了一道道完整的符文能量通路，继续着由禁魔石转化成符文石的链式反应。 而与此同时，罗德也全神贯注，他甚至直接奥术升腾了起来，然后在奥术感知的作用下，将所有晶化区域全数剥离下来。 作为能量输出的迦娜则是一直维持着对26个奥术烙印的符文能量供应，仿佛是心脏一样，为整个过程贡献着能量。 三个高端玩家的操作直接把金克丝和安妮看傻了，一大一小两个萝莉做梦都没想到，符文法则还能这么利用的。 而经过了最初的错愕之后，安妮开始将注意力放在瑞兹的身上——瑞兹这种游刃有余的控制力让安妮心生向往，她虽然难以看明白那些不断变化的符文回路，但是对于很多瑞兹控制符文能量流动的细节，她还是能够看懂的。 虽然在霍尔斯的书籍里，安妮也看到过这些细节的部分原理，但当时霍尔斯的标注是“以上内容存在于理论之中，实际实验条件无法达到”——而现在，瑞兹达到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安妮感觉自己受益良多。 至于金克丝，她则是在整个过程之中得到了不小的启发——连续性的湮灭武器也可以采取这种方式，这样一来点火所需的能量消耗就会小不少。 嗯，不过需要一个足够精密的核心控制模块，而且还需要特殊散热装置和晶化剥离装置，前者可以去问问维克托，后者就需要花点脑筋了。 拿出了自己的设计小本本，金克丝五颜六色的画笔，以只有自己能够看懂的方式，开始了写写画画。 受益良多啊！ …………………… 反应的时间超乎了罗德的预期。 整整三天的时间，罗德一直维持着升腾的状态，精神高度集中——而由于反应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所以在这三天当中，安妮和金克丝从最初的兴奋，到后来的疲惫，最后干脆就趴下了。 别误会，不是用脑过度，而是又饿又渴…… 当最后一块“魔方”完成了转化，周围的禁魔石全部转变成了符文石之后，安妮和金克丝已经开始翻白眼了——魔法布丁和零食第一天就吃完了，整整两天就喝了点水，这滋味可不好受！ 疲惫的迦娜强撑着召唤了复苏季风，让金克丝和安妮恢复了一些——而所有人在都休息一下、补充了一些能量之后，直接开始了下一步。 相较于第一步精密的控制，下一步就简单了很多——罗德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符文石弄到福光岛去。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九百零七章 瑞兹的技术储备 对于一般人来说，将数万吨的符文石从德玛西亚地下的一处矿脉，穿过千万里运到福光岛上，这绝对是一个大工程。 但对于瑞兹和罗德来说，这反而不是什么问题了。 按照罗德的意思——符文石是吧，给我两天的时间，我用时之砂把它全包起来，然后一点点带走。 而瑞兹就更厉害了，当罗德还在计算怎么带走更方便的时候，瑞兹一级架起了一扇门，然后拎着符文石就往里丢了…… 等等，为什么这扇门看着这么眼熟？ 罗德倒是不担心瑞兹把这些符文石弄到什么别的地方，也不疑惑瑞兹什么时候在福光岛上架设了一道传送门——以瑞兹现在的能力，如果想要搞点事情，罗德其实没啥反抗的余地。 唯一让罗德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瑞兹架设的这道门看起来这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在哪里？ 在诺克萨斯！ 诺克斯托拉——这扇门罗德怎么看怎么像是诺克萨斯人用来远距离运送物资和投放军队的诺克斯托拉。 “很惊讶么？”用符文能量禁锢着一块符文石丢进了传送门之中，瑞兹向罗德露出了笑容，“其实我倒是觉得，诺克萨斯在很多方面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我从来不否任这一点。”罗德眨了眨眼睛，“我只是奇怪，符文守护者为什么会原封不动地照搬诺克斯托拉上的诺克萨斯双头鹰徽记——”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瑞兹试图不着痕迹地伸手抹掉了徽记，而手伸出之后他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罗德说的的什么双头鹰，“好吧，你猜的很对，这完全是照着诺克斯托拉临时搭建的——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性格很恶劣？” “关于这一点。”罗德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我从来不需要别人提醒。” 关于法师用别人方式算不算偷的讨论只是一个小插曲，在罗德和瑞兹的共同努力下，这片禁魔石矿脉在五天不到的时间里，全部变成了符文石，然后被丢到了福光岛的珍宝陈列室——那里残存的魔法物品都被罗德整理过的，绝大部分都被搬到了几座内部封印还没有完全失效的法师塔里（原谅罗德偷懒吧，他是真的不会封印法术），原地只剩下了一个巨坑。 现在，这个巨坑的底部已经被符文石填满了。 而在完成了这项任务之后，罗德一行人借助着瑞兹的空间跃迁，来到了下一片禁魔石矿脉附近。 “小心点。”和遗忘随和的样子不同，这次传送结束之后，瑞兹向安妮和金克丝板起了脸，“这里是叛军的核心区域——到处都是对自己力量控制得不是很好的法师，在这里行动要保持足够的谨慎。” 而对于瑞兹的叮嘱，金克丝心不在焉，而安妮则是一脸乖巧——在符文守护者心里，小萝莉的评分+10，大萝莉的评分-10。 可惜，瑞兹并不知道的是，心不在焉的金克丝在考虑着自己链式湮灭武器的设计，而一脸乖巧的安妮想的却是“反正有光头佬在这”…… …………………… 从地图上看，这次瑞兹传送后的位置大约在厄文戴尔附近——从温度上说，位于德玛西亚北部的厄文戴尔可比之前的派斯菲尔德来得凉爽的多。 这里是德玛西亚的东北部山脉地区，高高隆起的北境山脉将德玛西亚和弗雷尔卓德分割开来的同时，也阻隔了来自大冰川的艾尼维亚之息。 这样一来，虽然厄文戴尔不如派斯菲尔德、托比西亚这种传统的农业区域富饶，但在气候还算适宜的情况下，勤奋的德玛西亚人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在平缓山地上的种植业和去往森林之中的狩猎，厄文戴尔的德玛西亚人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养活了自己的同时，也为德玛西亚提供了重要的兵源。 没错，厄文戴尔是德玛西亚精锐的重要征兵地，和密银城一样——也许高原上的家伙都不好惹？ 可惜现在，这片土地已经不再接受德玛西亚皇帝的命令了——而原本那些本应该加入德玛西亚游侠部队的小伙子们，现在已经拿起了武器，准备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清君侧”活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格意义上说，解脱者和那些逃出禁魔监狱的法师们会选择厄文戴尔作为自己的据点，这还和罗德有关。 因为罗德的出现，加入光照会没多久的拉克丝小姐满心都是那个英俊帅气、实力强大的“罗宁先生”，所以她并没有能够和禁魔监狱之中的塞拉斯成为朋友。 本来这样下去，塞拉斯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在禁魔监狱里渡过——没有拉克丝为他提供杜朗笔记，他很难发现禁魔石能够转化成符文石这种骚操作。 但别忘了，罗德上次去德玛西亚不仅认识了拉克丝，还惹下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干掉了一位光照会大佬的儿子…… 而在那之前，罗德的福光岛清扫活动更是造成了游侠部队实力派人物卢锡安的退役，这种情况下，德玛西亚的内部环境可以说是暗流涌动。 游侠部队里自由派的一位巨头退役，另一位巨头（奎因）明显倒向嘉文四世；光照会之中纷乱严重，但拉克丝提前退出；嘉文四世和嘉文三世即将撕破脸皮…… 当时因为路线的一致，死了儿子的赞提亚和嘉文四世之间达成了脆弱的协议，共同向嘉文三世施压。 在嘉文四世看来，这种联合施压应该能够让自己的老爹放开一道口子——只要嘉文三世愿意在某些区域进行开放，那德玛西亚就会重新拥有通向瓦罗兰的窗口。 可惜，嘉文四世在政治方面还真的幼稚了一些。 嘉文三世早早地洞悉了他的目的，然后怎么都不愿意让步——面对自己父亲的激烈反对，嘉文四世的想法没有得到任何程度的实现。 然后，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赞提亚在背后给了嘉文四世一击，负责看守禁魔监狱的光照会致命的失误导致了严重的越狱事件！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m. 第九百零八章 叛军是怎样炼成的 如果没有罗德，塞拉斯会在长时间的囚禁下，变成一个利用了拉克丝友谊、得到了禁魔石知识后，关键时刻借助拉克丝力量逃脱的人——而现在，因为罗德的影响，塞拉斯的逃脱是在赞提亚的计划之中。 在嘉文三世洞悉了嘉文四世的计划之后，赞提亚发现自己的小盟友虽然想法不错，但手段却和他老爹的意志一样软绵绵的。 皇子天然比不得皇帝，在遵守所有规则的情况下，嘉文四世根本没有办法完全自己所期望的变革。 于是，赞提亚打算帮他一把。 在赞提亚的授意下，守卫着禁魔监狱的光照会放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赞提亚的意思自然不是造成一场叛乱——他所希望的是造成一次“不算太严重”的越狱事件，通过这种方式给嘉文三世施加压力。 你嘉文三世不是最在乎民众的呼声么？ 那面对逃犯带来的恐慌，要么给我光照会更大的权力，要么交给我暗戳戳解决——前提是在别的方面做出让步。 但可惜的是，整个越狱事件从一开始就超出了赞提亚的预料，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犯人之中有塞拉斯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原本有计划的“放出少量犯人造成恐慌”在塞拉斯插手之下变成了可怕的大越狱，塞拉斯在逃跑的时候控制住了守卫的力量，然后利用守卫者的力量打破了整个禁魔监狱的方位，将监狱里所有的法师全都放了出来！ 这下乱子可大了。 赞提亚来不及向嘉文三世提条件，直接亲自带队追捕塞拉斯——虽然手段狠辣，但赞提亚还真的是为了德玛西亚，在得知计划有变的时候，他第一时间选择了进行弥补。 可惜，他遇见了塞拉斯。 因为情报的不足，赞提亚并不够了解索拉斯——当他用层层岩石将塞拉斯掩埋起来之后，他以为自己胜利了。 而装死的塞拉斯在最后时刻接触到了赞提亚，他窃取了“磐石”赞提亚的力量，将这位老迈的法师埋葬在了自己所制造的岩石堆中…… 虽然德玛西亚封锁了赞提亚死亡的消息，但在暂时获得了磐石之力后，塞拉斯已经无人可挡了。 虽然光照会第一时间对塞拉斯进行了围捕，无畏先锋也加入了追捕之中，但在磐石之力制造的石山障碍面前，数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而趁着这段时间，塞拉斯带着法师们一路向着东北方向前进，进入了厄文戴尔附近。 塞拉斯能够在短时间内“窃取”被他接触到的人的符文，从学术上的角度，这是他个人对符文刻印非常敏感的缘故，在接触到别人后就能得到目标的符文刻印。 但这种“窃取”显然是有限的——相较于法师们自己勤奋训练得到的符文刻印，这种窃取的成果有着不小的限制。 比如……时间。 在到达厄文戴尔附近的时候，塞拉斯本来的意思其实是再往东一些，去更靠近诺克萨斯、靠近黑森林的地区积蓄力量。 而在这时候，塞拉斯窃取的磐石之力失效了——他开始尝试着寻找新的窃取对象，毕竟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接下来的路可能会不太好走。 可惜和塞拉斯同行的法师们大多数都是抱塞拉斯大腿的水平，塞拉斯尝试着接触了他们，但却没啥太大的收获，让植物开花、小范围霜冻、毛发迅速生长…… 这些乱七八糟的符文几乎都可以归于辣鸡符文的范围。 这种情况下，塞拉斯无奈地开始病急乱投医的触碰一切可以触碰的东西——而这种病急乱投医让他发现了厄文戴尔地下的禁魔石矿脉。 有趣的是，塞拉斯其实不知道这是禁魔石矿脉，没有进行理论学习的塞拉斯在觉察到了这道快要完成充能转化的禁魔石矿脉之后，将其当成了某种力量之源——他窃读了队伍之中一个可以制造爆炸的家伙的力量，然后以禁魔石矿脉之中少数转化完成的符文石力量为基础，开始制造起了自己的据点。 …………………… 虽然德玛西亚当局努力掩盖消息，但叛乱这种事情可不是想掩盖就掩盖得住的——尤其是当塞拉斯自称解脱者，并且发布宣言称会“保证所有德玛西亚天然觉醒的法师的安全”的时候。 要知道，法力暴走这种事情是到处都有的——控制不好自己力量的小法师们在缺乏引导的时候经常会伤人伤己，监控法力暴走就是光照会寻找法师的主要方法之一。 而现在，当塞拉斯宣布自己是解脱者之后，有少数实在没有办法的父母带着孩子开始寻求塞拉斯的帮助。 能够暂时窃取符文刻印的塞拉斯是法力暴走最好的处理者，这种救助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塞拉斯的存在，虽然德玛西亚官方称他是“无耻而邪恶的叛徒”，但在法师之中，塞拉斯却获得了无上的尊敬，所有人都愿意称他为解脱者、庇护者。 虽然塞拉斯带走的法师们大多是弱鸡（越狱的强大法师大多选择了单干，毕竟塞拉斯的目标比较大），但在厄文戴尔，当这些法师卸下了枷锁之后，他们却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另类天赋。 种田的天赋。 让植物开花的力量可以使草药粮食一月一熟、无视季节；让毛发生长的力量可以让岩羊的羊毛产量翻上十倍；小范围霜冻可以调节温度，制造低温地带，让道路严重打滑…… 借助着禁魔石矿脉，塞拉斯在厄文戴尔初步站住了脚，庇护者的行为让塞拉斯得到了当地人一定程度的支持，而这些弱鸡法师人畜无害的种田天赋则是让当地人感觉自受到了德玛西亚当局的欺骗，开始向塞拉斯靠拢。 什么叫“魔法的力量都是邪恶的”？你看看这个能给让植物开花的小姑娘，她哪里邪恶了？！ 就这样，当罗德来到厄文戴尔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动扫地的扫帚、四季不败的鲜花——这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了奎尔萨拉斯。 “德玛西亚人的法术天赋点的这么歪的吗？”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m. 第九百零九章 雕刻家罗德 罗德的任务是弄走厄文戴尔地下的禁魔石——但现在整个德玛西亚革命军的大本营都在禁魔石矿脉上方，直接和瑞兹一起去开矿可不行。 开矿的时候罗德、瑞兹和迦娜都处于无法战斗的状态，仅仅靠着安妮和金克丝来两个可处理不了任何的突发情况。 所以，在正式开矿之前，罗德必须要弄清楚这些人对于矿脉的态度和了解程度——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弄个什么办法，把这些人从这里支开。 直接亮明身份什么的就别想了，无论瑞兹还是罗德，谁都不希望让事态变成最后开无双…… 于是，为了摸清情况，瑞兹躲在了暗处，而罗德则是带着迦娜、金克丝和安妮，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厄文戴尔。 塞拉斯不是解脱者、庇护者吗？ 安妮就是天生的法师啊！ 罗德一行人索性伪装成了来投奔塞拉斯的一家四口——在小女儿安妮都表现出了魔法的天赋之后，害怕遭到德玛西亚稽查部门的攻击，所以背井离乡地来到厄文戴尔。 按照这个思路，罗德给每个人设置了角色身份，比如罗德自己就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家，靠着绘画和雕塑谋生，大女儿金克丝则是处于严重的叛逆期，迦娜无法说话（迦娜的声音自带风声混响，所以干脆不说为妙），而小女儿安妮觉醒了了不得的法师天赋，需要塞拉斯的庇护。 这样一来，金克丝本色出演，迦娜无声演出，安妮人小鬼大，罗德演技精湛，总的来说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在了解了整个剧本之后，瑞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还真是一家子的戏精！ …………………… 在经过了两次彩排之后，罗德四人正式开始了演出。 甚至为了增加可信度，罗德甚至将自己储存空间里不少东西都打成了包裹背在了身后…… 寻着一个没人的地方，罗德四个人出现在了路上，开始朝着厄文戴尔方向前进——就在靠近了厄文戴尔之后，他很快就遇见了巡逻的士兵。 “什么人！” 拦住罗德的是一个五人小队，其中四个膀大腰圆，是典型的德玛西亚壮汉，而在队伍之中隐隐处于被保护位置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女孩——迦娜第一时间发现了她身上跃动的符文能量。 显然，这支小队的配置是四个战士一个法师。 罗德感受不到符文能量的波动，但他却能够看出这个年轻女孩的身份不一般——活跃的奥术能量在隐隐约约遭受着排斥，所以他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这里是厄文戴尔吗？” 脸上露出了紧张和不安，罗德从腰间拔出了破败王者之刃——演技大爆发的罗德第一时间采用了抓握雕刻刀的方式来握剑，然后匆匆忙忙改正了手法。 这种“不小心”暴露出来的紧张让这支小队似乎放松了不少，那个年轻的女孩朝着身边的一个壮汉嘀咕了两句，然后这个家伙收起了手中的短刀，咧开嘴哈哈大笑。 “对，这里是厄文戴尔的地界——你也是来投奔塞拉斯大人的？”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罗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微侧身将迦娜、金克丝和安妮护到了身后，“别想诈我的话！” “这里是厄文戴尔，我们是厄文戴尔革命军！”丝毫不在意罗德神经质的紧张，这个德玛西亚汉子把胸口拍的啪啪响，“放心，进入了这里，那些搜魔人就不能找你的麻烦了！” “什么搜魔人？”罗德开始了死撑，“我们只是旅者而已——我们有官方的路引！” 说话间，罗德将剑交到了单手，开始试图去腰间找到并不存在的路引…… 就在这时候，安妮从罗德的身后探出了头，怯生生地开口。 “爸爸，那个姐姐好亲切，她们不是坏人——” “你又知道了！”话说一半，金克丝的打断来得恰到好处，“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用跑到这里来！” “别说话，金克丝。”罗德停止了寻找路引的动作，试图将安妮继续护到自己的身后，“我们这次出来旅行你也是同意了的……” “好啦好啦！”看出来罗德的局促，这个德玛西亚壮汉有些无奈地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徽记，“我们真的是塞拉斯手下的革命军——喏，这是我的徽记，这玩意可做不得假！” 罗德闻言看向了他手中的徽记——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徽记上，雕刻着x状交叉着的、已经断裂的锁链。 这是塞拉斯和德玛西亚革命军的徽记，根据官方的说法，持有这种徽记的都是叛国者，被抓住要上绞刑架的。 看见了徽记，罗德略微松了口气。 “你们……真的是塞拉斯大人的手下——我是说，你们真的能够帮助我女儿控制她的魔法？” “当然。”这次开口的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塞拉斯大人是解脱者，也是庇护着。” 说着她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在罗德脚下一颗小树迅速地破土而出，转眼之间就长到了罗德腰间。 看到了这一幕的罗德终于将破败王者之刃放回了剑鞘之中，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包裹。 “我是来自卡尔洛德隆的罗德——我希望能够得到解脱者大人的庇护，只是我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年轻的法师显然有些意外罗德会提到这个词语，“法师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要付出代价？” 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罗德真的一愣。 理所当然的互相帮助？ 也许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暗暗记下了关键点，罗德演技再一次开始了爆发。 “卡尔洛德隆在东北边——靠近黑森林的那边。”似乎是怕对方产生恶感，罗德赶忙又开口解释，“在那边每当有搜魔人出现，我们都会躲到黑森林里，可是最近搜魔人似乎不走了，黑森林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是一个雕刻家，或者，也可以做一个石匠——如果塞拉斯大人能够帮帮可怜的小安妮，我愿意为他工作——修修城墙什么的都可以，我干过这种活计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m. 第九百一十章 德玛西亚热心人 巡逻小队之中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法师名字叫齐娜，身份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就像是罗德猜测的那样，齐娜是一个法师，也是一个可怜人。 作为一个德玛西亚人，拥有符文魔法天赋是一种原罪——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第一次听见了植物的声音，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试图分享自己的喜悦。 “爸爸，爸爸，我听到门口的刺枣树说话了，他答应了我今年会多多结甜果子，我也答应了它要帮他赶走树下的一窝野鼠，我们还拉钩了的……” 可是在得到了消息之后，齐娜的父亲不仅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嘴巴，还要她一定不能和别人说、绝对不要显露这种天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听话的齐娜还是遵守了父亲的要求。 随着年龄的逐渐长大，齐娜知道了什么是法师，什么是法术，也知道了“法术都是邪恶的”这一条【德玛西亚真理】。 小齐娜很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村子里的孩子们会玩“消灭邪恶巫师”的游戏，而每次游戏齐娜都会找借口跑开，然后去自己家门口，和刺枣树说话。 齐娜的父亲是当地的泥瓦匠，一个典型的德玛西亚男人——身体强大、沉默寡言，虽然是单身汉，但却把齐娜照顾得很好，他每天起早贪黑，回到家之后最喜欢的事情和喝一杯酒。 就一杯——不是因为他自控力好，而是因为他的酒量只有一杯。 一杯酒下肚，他总是会乐呵呵地说点什么——比如今天的活干得怎么样、下次行商什么时候来…… 说不了两句，他就会呼呼大睡起来，酒品好的不行。 而一直以来，他说过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我又为小齐娜的嫁妆填了一笔，不知道哪个小伙子那么幸福。” 又或者是“那个混小子如果对不起齐娜我就去锤爆他”之类让齐娜又羞又气的话题。 按照齐娜的想象，生活也许就应该这样一直一直平平淡淡地过下去，自己会慢慢长大，穿上嫁衣，带着父亲的嫁妆和爱，去组建一个新的家庭——而当搜魔人出现时一切都毁了。 那是一次例行的巡查——德玛西亚的搜魔人会以十年为单位，在全国进行一次普查，搜寻“威胁德玛西亚的邪恶魔法师”。 这一次来到齐娜所在村子的搜魔人小队有五个人，而带队的是附近城市里一个老练的搜魔人，他发现了齐娜家门口那棵树的不正常。 刺枣树在德玛西亚算不得什么珍稀树种，但齐娜家门口的这一棵因为齐娜无意识的照顾，长得太好了一些。 穿着灰袍的搜魔人发现了树木的异常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打草惊蛇，而是在小镇上打听起了齐娜家的消息。 幸运的是，当搜魔人四处询问齐娜一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时候，齐娜的父亲正在帮人砌墙——他了解到了搜魔人的怀疑之后，直接回到家，然后叫齐娜离开。 “去山里。”这是当时父亲对齐娜的叮嘱，“带上我们家的路引，往山里的深处走——多问问你的树木朋友，他们会帮助你的！” “什么？”齐娜显然没有明白情况，“这是干什么？” “搜魔人来了。”父亲看着齐娜，“他们发现了刺枣树的问题，迟早会查到你身上，你只能去外面躲一躲，我是泥瓦匠，有路引可以离开——路引是真的，你的手艺应该也能够糊弄一下。” “那你呢？” “我又不是法师。”父亲笑着摸了摸齐娜的脑袋，“丢了路引会被罚款，只要他们找不到确切的证据，他们并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懵懂的齐娜离开了家，带着小小的包裹在植物们的指引下进入了山里——可是担心自己的父亲，她并没有直接翻过山脉去别的行省，而是在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树屋之后，趁着夜色返回了村里。 而在村外，远远看见了一片通红的齐娜心头一沉。 着火了——自己家着火了！ 齐娜下意识地想要回家，而入眼处只有被砍翻的刺枣树，熊熊燃烧的房屋，以及……奄奄一息的父亲。 搜魔人理论上说并没有资格审判除了魔法师之外的人，但可惜的是，他们善于利用“必要情况下可以使用一切条件寻找魔法师踪迹”的条例，肆无忌惮地利用亲人作为威胁。 齐娜的父亲被吊在了熊熊燃烧的刺枣树上，身上被鞭打得皮开肉绽——在火焰的舔舐下，刺枣树摇摇欲坠。 碍于搜魔人的特殊身份，虽然围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人敢出手帮忙。 齐娜飞奔上前，试图救下自己的父亲，完全没有想过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 搜魔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齐娜——就在他们要给她带上禁魔石的镣铐时，齐娜的父亲挣脱了束缚，死死地抱住了那个拿着禁魔石的家伙。 “跑——去找你森林里的朋友，跑！” 这句话间接承认了他的知情，而搜魔人也就不再留手，一根铁棒、一把利刃，齐娜的父亲倒在了她的面前。 这一刻，齐娜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扭曲的树木破土而出，森罗万象之木将搜魔人缠绕在了原地——下一刻，这些树木上长出了刺枣树一样锋利的尖刺，将他们全部都钉死在了树上。 在众目睽睽下，齐娜带走了父亲的尸体，离开了村子。 而搜魔人最后还是抓住了齐娜——本来齐娜是要以谋杀罪被处死的，但审判之时，布维尔夫人自愿为齐娜进行了辩护，认为是搜魔人的严刑逼供导致了这次悲剧的发生，虽然最终没有让齐娜脱罪，但最后把绞刑变成了终生监禁。 在禁魔监狱，齐娜度过了十年——虽然她看起来还很年轻。 在塞拉斯越狱之时，齐娜也离开了禁魔监狱——和很多野心勃勃的家伙不一样，齐娜认为德玛西亚需要更多布维尔夫人一样的人，所以她选择了跟随塞拉斯，来到厄文戴尔，并成为了一个巡查小队的小队长。 而现在，在齐娜看见了罗德之后，她仿佛看到了十年前自己的父亲。 “别担心。”齐娜从战士们的保护之中主动走了出来，来到安妮面前弯下了腰，“姐姐保证，在厄文戴尔，没有人会伤害你的——没有人。”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m. 第九百一十一章 同病相怜 罗德低估了德玛西亚法师的热情，也低估了“同病相怜”这个词的威力。 这些聚集在厄文戴尔附近，一直以来都遭受着严重歧视、打击和压迫的德玛西亚施法者第一次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组织，这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状况下，他们所爆发出的强大热情让罗德都为之而侧目。 有着相似遭遇、因缘巧合下相逢相识的人往往会一见如故、成为知己，而在德玛西亚，幸运的人有千万种幸运，但所有的施法者都有着类似的不幸。 周围人歧视的目光、搜魔人十年一次的大检查，这些都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德玛西亚施法者的头顶，让他们惶惶终日，不得安宁。 再加安妮看起来怯生生的模样，齐娜对这个“和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小女孩无比细心——拉住了安妮的手，她仿佛是知心大姐姐一样，一路上嘘寒问暖，所有的问题几乎都是有问必答…… 她甚至还当场种了几棵树出来，摘了果子给安妮吃，甜甜的果子让安妮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这种有些过度的热情直接导致罗德很多后续的工作无法直接展开——似乎验证自己身份的桥段已经没有了表演的必要。 在齐娜的帮助下，罗德四个人很快就穿过了道道关卡，被带到了归属于施法者的区域——好在厄文戴尔的审查程序还算严格，虽然齐娜看起来对安妮毫无怀疑，但在测试区，安妮还是按照规定接受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审查。 “放松，安妮。”审查之前，齐娜再三叮嘱安妮，“这里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身份而伤害你，所以不用拘束你的天赋……” 因为缺乏必要的理论指导，这些德玛西亚人对于法师的“能力测试”非常原始，内容基本就是施法者全力施法，然后评审团（临时组建起来的评审团一般由五个施法者组成）判断他的实力和天赋——当然，这种判断相当的感性，所以评审的最大意义是判断对象是否是真正的施法者…… 在被临时规划出来的场地之中，安妮接受了测试。 “加油，安妮！”坐在了评审团主席位的齐娜眨了眨眼睛，“测试开始！” 在得到了指令后，安妮直接召唤了提伯斯。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被安妮一直搂在怀里的提伯斯被突然丢了出来，毛茸茸的玩具熊在离开了安妮的手之后越来越大，在半空中膨胀为了一头熊熊燃烧的暗影巨熊。 提伯斯身上的火焰温度高的异乎寻常。 在这种高温之下，测试场地之外的评审团都感受到了压力——其中一个看起来面无表情的中年人甚至使用了自己的力量，小范围地制造了冰霜，这才勉强维持了温度不至于无法接受。 咆哮的暗影熊被安妮丢出来后从天而降，直接命中了作为靶子的巨石。 伴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这个有接近两人高的巨石被提伯斯一屁股坐得四分五裂。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提伯斯手脚并用，连抓带啃，愣是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生生地将剩下的三块巨石也砸了个粉碎，这才“能量耗尽”之后回到了安妮的怀里。 随着提伯斯突兀地消失，整个测试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虽然安妮已经限制了自己法术的威力，但可惜对于这些德玛西亚土包子，她的表现还是突出了一些。 德玛西亚的法师是一群怎样的人？ 神经紧张、没有导师、难以自控——能够在禁魔石压制的环境下觉醒符文之力，这代表了极高的天赋，但大环境的排斥导致他们无法得到教育，也不能进行练习，所以他们绝大部分都属于“输出靠暴走”“法术无法自控”的状态。 而现在，安妮这一手……太厉害了！ 厉害到不像是德玛西亚法师的程度！ 要知道，在厄文戴尔宣布了《告德玛西亚同胞书》之后，这里就没少被诺克萨斯人惦记——在评审团成员们的观察下，已经有超过二十个诺克萨斯间谍被揪出来了。 而判断诺克萨斯间谍最好的办法就是观察施法者的施法状态和法术控制力——这才是评审团最重要的任务。 诺克萨斯间谍们虽然会掩饰自己的法术控制能力，但习惯了在诺克萨斯行动的诺克萨斯法师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在禁魔石范围内展现自己的天赋…… 要知道，在满地都是禁魔石、搞不好地下就是禁魔石矿脉的德玛西亚，这些法师们虽然自控力不足，但只要全力施为，至少不会出现能力不足导致半途哑火的情况。 而习惯了在诺克萨斯施法、完全没有经历过禁魔石洗礼的诺克萨斯间谍们总是会出现惯性的哑火，他们为了展示自己的“法术控制力不足”，往往会选择让法术蓄意失控，而在禁魔石环境下，这种特意的失控会让法术直接消失。 于是，诺克萨斯间谍们在厄文戴尔折戟沉沙，甚至战争工匠都生生搭进去了三个…… 而安妮的情况却不一样。 在禁魔石环境下，安妮的施法看起来却游刃有余。 讲道理，厄文戴尔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安妮这种情况——考虑到安妮受到禁魔石的影响比较小，她应该是德玛西亚本地人；但再想到她小小年纪对法术的控制这么棒，包括齐娜在内的评审团都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是德玛西亚人…… 然后，就在齐娜惊疑不定的时候，安妮眨了眨眼睛，撅起了嘴巴。 “提伯斯说在这里玩太累了……” 看着小萝莉眼睛里出现的雾气，评审团有些犹豫——但在齐娜的坚持下，安妮最终通过了测试。 只不过因为安妮的力量比较特殊，她需要再接受一次特殊的测试。 来自塞拉斯的单独测试。 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罗德拉着安妮说了几句悄悄话——在外人看来，这是父亲担心的叮嘱，但实际上…… 罗德说的是“一会测试的时候，用上那一枚符文的力量！”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m. 第九百一十二章 你好，塞拉斯 鉴于安妮的特殊性，评审团们最后也没法给出一个足够准确的判断——这种情况从来都没有过，在无先例可循的情况下，虽然评审团原则上通过了安妮的测试，但最后她还是需要再来一次。 塞拉斯会亲自出现，为安妮进行测试。 毕竟塞拉斯能够暂时窃取别人的符文之力，由他来进行测试是再稳妥不过的，要不是因为现在塞拉斯实在太忙，恐怕根本就不需要评审团。 而见到塞拉斯也正是罗德所希望的——因为塞拉斯身份的特殊性，想要通过正常的手段见到这位解脱者可并不容易，安妮假扮成需要帮助的小魔法师一方面是为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见到塞拉斯。 无论是卢锡安还是瑞兹，他们都提到了这位异样的德玛西亚施法者，一个能够暂时借用别人符文之力的家伙，而德玛西亚革命军能够有现在的声势，也就是因为塞拉斯的努力，要不是他一手阴死了磐石赞提亚，事情的走向就会完全不一样！ 罗德的目的是帮助瑞兹一起，保证塞拉斯不会将禁魔石转化为可怕的符文石爆炸物，而这种事情肯定要看塞拉斯的态度，如果塞拉斯真的能够做出足够有效的保证……瑞兹和罗德还真的就不介意给他一点小小的帮助。 …………………… 当罗德带着安妮在之前的领主堡垒、现在的城镇大厅里见到了这位解脱者的时候，他对塞拉斯的第一印象是“疲惫”。 没错，作为一个施法者，塞拉斯本应该是神采奕奕的——但在罗德见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却非常的疲惫，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原地开始睡觉。 大大的黑眼圈和淡青色的胡茬让这位革命军领袖看起来你相当的没有精神，难以想象，在德玛西亚搞出了这么一场乱子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无精打采的黑发男人。 “安妮小姐，对吗？”塞拉斯试图将自己调整为一个足够舒服的姿势，“我听说你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能够在禁魔石的压制下进行施法——” “提伯斯不怕那些石头。”安妮搂进了怀里的小熊，眨了眨眼睛，“火焰也不怕！” “说得好。”塞拉斯有些意外地露出了微笑，他重新打量了一下安妮，满意地点了点头，“禁魔石是那些猪猡禁锢我们的方式，但很可惜，事情似乎和他们所想象的不一样。” 看得出来，塞拉斯很重视安妮——他试图和安妮拉近距离，但相较于温柔的齐娜，塞拉斯似乎并不怎么擅长和小女孩沟通，安妮眨巴着眼睛看着塞拉斯，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塞拉斯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恐怕是累坏了，导致脑子有点不灵活——禁魔石的事情和安妮说有什么意义？ 她明显还是一个孩子，虽然天赋异禀。 “好了，不说那些没有意思的话题了。”塞拉斯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来吧，小家伙，让我感受一下你的力量——” 说话间，塞拉斯将手搭在了安妮的肩膀上，而在接触安妮的瞬间，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澎湃力量汹涌而来——这是火焰的力量，但却和塞拉斯所遇见过的其他火焰之力完全不同，无穷的烈焰在一瞬间充满了他的脑海，一个可怕的声音在咆哮着“去死吧虫子”，对他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精神冲击。 一直以来，塞拉斯都在“借用”着别人的符文之力——被塞拉斯借用过力量的人很多，但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并不是世界符文或者次级符文的拥有者。 就像是齐娜，她能够控制植物的生长，但这来自于她对世界符文刻印的了解和掌握，她能够借用这力量，但却不能做到拥有这枚符文。 而塞拉斯的借用，其实也并非是作用于世界符文和次级符文的——严格意义上说，他的力量时“截断并窃取目标对符文刻印的掌握”。 对于塞拉斯的真正能力，罗德是有所猜测的——福光岛的书籍足够多，符文窃取虽然不常见，但和符文湮灭比起来也还算常规。 理论上说，符文窃取是能够窃取下级符文之力的，简而言之就是你得到了这枚世界符文，那就能够窃取任意的次级符文和符文刻印。而你如果得到了这枚次级符文（一般是符文能量窃取和符文法则窃取，这要看窃取的方式和种类），那就能够窃取任意的符文刻印。 罗德不知道塞拉斯得到了一枚次级符文还是世界符文，所以他叫安妮使用了萨弗隆烈焰符文。 没错，这枚曾经属于罗德的符文已经彻底成为了安妮的力量，现在的提伯斯虽然看起来还是一个蠢蠢的暗影熊，但如果安妮愿意，他随时可以咆哮一声“去死吧，虫子”然后来一发精准的大火球…… 罗德就是想看看，塞拉斯这个家伙能不能得到萨弗隆烈焰之力。 而现在，从塞拉斯涨红的脸和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家伙暂时还遭不住这种力量。 朝着安妮点了点头，安妮的肩膀离开了塞拉斯的手——不再接触和尝试性窃取萨弗隆烈焰符文的力量，塞拉斯虽然现在状态还不是很好，但至少已经可以说话了。 “难以置信。”塞拉斯的嗓子沙哑得可怕，“这是什么力量——我是说，拥有着这种力量的人，还需要我来解脱吗？” “实际上，当然不需要。”在试探出了塞拉斯的虚实之后，罗德终于放心了，“看起来你的状态不是很好啊，塞拉斯先生。” 罗德的突然开口让塞拉斯心中警铃大作——塞拉斯可不蠢，他很清楚现在罗德突然站出来说话绝对是有所依仗的，他刚刚盲目地试图吸收萨弗隆烈焰之力，已经受了不小的震荡，现在突然面对一个实力不明的人，这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难道……光照会出手了？ 看中央和惊疑不定的塞拉斯，罗德毫不介意地耸了耸肩，“别那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实际上，我的确假装过自己是光照会的成员，但实际上我并不是。” 第九百一十三章 塞拉斯同志 看着自信满满的罗德，塞拉斯心里出现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窃取别人的符文能量并非毫无代价，符文的意志会直接冲击塞拉斯的精神——塞拉斯当时被德玛西亚通缉，就是因为他不小心窃取到了他无法抵御的力量，精神冲击下失去了意识，造成了严重的杀伤。 在那之后，禁魔监狱之中的塞拉斯一直在锻炼着自己的意志，他不希望这种悲剧再来一次。 而勤练也带来了收获——面对着那个自称磐石的家伙，虽然他的力量也让塞拉斯一度将自己真的当成了石头，但最终他还是控制了那种力量，在最后时刻完成了反杀。 但是，即使在面对赞提亚的时候，塞拉斯都没有遭受过这么严重的精神冲击——萨弗隆烈焰符文的意志在次级符文之中即使不算数一数二，也得是名列前茅。 在接触到安妮的瞬间，来自某位炎魔之王那狂暴、霸气、想要焚尽一切的意志让塞拉斯产生了灵魂的战栗，虽然这还不足以将他的意志摧毁，但也很说明问题了。 面对着这种未知身份的人，塞拉斯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确定他们是不是搜魔人或者光照会的家伙——但下一刻，就在罗德说自己不是光照会、曾经伪装为光照会之后，塞拉斯就意识到自己犯蠢了。 如果面前的人真的是德玛西亚官方的人，那这个自称是安妮的小姑娘又怎么会愿意主动切断自己与她的接触？ 塞拉斯敢说，如果任由那个咆哮着“让火焰净化一切”的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嚎上一会，自己绝对会意识模糊，到时候要杀要剐岂不是悉听尊便？ “那你们到底是谁？”塞拉斯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解除戒备，“如果你们来自诺克萨斯，那恐怕你们打错了算盘了……” “我也并非来自于诺克萨斯。”罗德摇了摇头，否认了塞拉斯的猜测，“相反，我和诺克萨斯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实际上，我来自祖安，双城之一的祖安，听说过吗？” “祖安？”塞拉斯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就是那个掀起了平民革命、赶走了炼金男爵、与皮尔特沃夫站到了平等地位的祖安？” “……是的。”看见塞拉斯这么激动，罗德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你居然会知道祖安——我以为你们德玛西亚人对外界一点都不关心呢。” “怎么会！”塞拉斯攥紧了拳头，“在监狱之中，我被禁止绝大部分的活动，阅读是我唯一可以进行的事情——《双城怒涛·愿清风指引你的道路》这本书我读过不下二十遍！” 《双城怒涛·愿清风指引你的道路》？ 这是什么玩意？ 罗德一脸懵逼的看着塞拉斯——作为一个“祖安人”，罗德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本书。 “凯里姆写的那本？”就在罗德傻眼的时候，安妮忽然开口，“讲述了祖安大革命之中，三个家庭的故事的一本，皮城日报出版社出版的，是一本畅销书——” “没错！”塞拉斯双眼放光，“在那场巨大的革命之中，祖安重新焕发出了生机，而迪巴尔多也完成了自我救赎，在新的双城之中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位置……在监狱的日子里，我一直期待着德玛西亚的革命，我希望德玛西亚能够和祖安一样，打破那贵族的枷锁，祖安是祖安人的祖安，德玛西亚是德玛西亚人的德玛西亚！” …………………… 罗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遇见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志…… 塞拉斯这货居然是一个相当激进的革命者你敢信？！ 因为罗德造成的一系列蝴蝶效应，塞拉斯没有认识拉克丝——而在禁魔监狱之中，他将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阅读上。 德玛西亚对于文学作品是有所管制的，在监狱里理论上是不能得到书籍的，所以帮助塞拉斯打发时间的是一些盗版的，那本《双城怒涛·愿清风指引你的道路》就是他最大的收获。 那是皮尔特沃夫特约记者凯里姆·多拉尔斯的作品，他是双城大革命期间为数不多的战地记者，他采访了下祖安的无产者、上祖安的情报贩子、皮城的各色人士，然后将得到的故事加以艺术加工，以三个家庭为线索，完成了这部数十万中的长篇巨著。 这本为读者展现了一个完整而入立体的双城凯里姆没有偏向祖安或者皮城，而是客观地将双城带有自己特色烙印的故事串联了起来，下祖安有在肮脏的街道里谩骂着敲诈老人的黑帮，但也有喜欢仰望天空的迪巴尔多；上祖安有被丢出赌场的烂赌鬼，但也有每天工作15小时为了自己儿子筹集皮城学校学费的父亲；皮城有为了利益结成联盟在关键时刻哄抬物价的奸商，但也有因为善良而选择藏匿祖安偷渡者的旅店老板…… 在双城共同体成立一周年的时候，这本书正式出版，然后大获成功——而其中的某一本盗版则是在阴错阳差之中，来到了塞拉斯的手里。 对于本身没有什么太多文化的塞拉斯来说，这本书简直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一直以来，塞拉斯都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而感到困惑和难过，身为一个法师，在传统意义上塞拉斯应该是一个邪恶的家伙。 但邪不邪恶塞拉斯自己不知道么？ 在小时候，塞拉斯将这种认知视为一种误会——但当他张大了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一种可怕的偏见。 会产生这个问题的核心在于德玛西亚对于法术、对于施法者特殊的偏见！ 如何面对这种偏见？ 对于塞拉斯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这本却为他指出了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方向。 我们去抗争，去革命，去告诉所有德玛西亚人，你们是错的，法师和法术并非天生邪恶的！ 虽然被捕入狱，但塞拉斯可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德玛西亚——在他看来，德玛西亚现在病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治好他！ 第九百一十四章 变脸的罗德 塞拉斯对祖安抱有着一种格外的善意——这种情况下，他甚至对罗德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虽然依旧保持着戒备，但看样子他很乐于和罗德谈谈。 而罗德也很乐于将这种关系作为双方交流的契机，当塞拉斯希望得知罗德的身份时，罗德干脆地表示，自己就是当初祖安大革命的参与者，很愿意成为塞拉斯的朋友。 对于罗德的说法，塞拉斯给予了有限的信任——所谓有限的信任，就是我愿意听你说话，看起来好像是信了，但是不是真的信了要看你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罗德直接表示自己可以为德玛西亚革命军提供帮助。 “……这是德玛西亚的内务。”面对着罗德提供帮助的诱惑，塞拉斯的拒绝来得意外坚定，“别想着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我们是德玛西亚人——这是我们的事情。” 在对内和对外上，塞拉斯分得倒是很清楚——所以刚一开口，他就直接堵住了罗德利用这次事件在德玛西亚谋求利益的路。 “我想你可能有点误会。”罗德看着一脸警惕的塞拉斯，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我对于德玛西亚没有兴趣——你大可将心放回肚子里，我和诺克萨斯人不一样。” “……”塞拉斯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深深地看了罗德一样。 “别紧张。”罗德摆了摆手，“我和诺克萨斯人没有联系，我只不过是比较了解那位斯维因先生而已，出现了这种情况，他绝对不会放弃掺一手进来的。” “你说的很对。”塞拉斯终于点了点头，“所以有三个战争工匠被吊死在了外面。” “相当不错的战绩。”罗德轻轻地拍了几下手，“虽然三个不多，但也够诺克萨斯人心疼一阵子了——不过你可能需要小心一点，诺克萨斯不仅有战争工匠和帝国间谍，在诺克萨斯的阴影里，还潜伏着一支由纯粹的施法者所组成的军队……” “就像关照会一样？” “比光照会厉害多了。” “……多谢提醒。”塞拉斯终于没有压制住自己的好奇，“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一点小小的个人喜好。”罗德摸了摸身边安妮的脑袋，“安妮说，齐娜小姐的果子很甜。” 塞拉斯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有跟上罗德的节奏。 “好吧，不开玩笑了。”眼见着塞拉斯已经开始迷糊了，罗德果断将话题扯回了正题，“实际上，在抛开个人情感之后，我愿意有偿的给予革命军一定程度的帮助——别紧张，我不代表哪个国家，也不需要你出卖德玛西亚的利益。” “那需要什么？”塞拉斯死死地盯着罗德，“如果需要我这个人，那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你？”罗德愣了一下，“抱歉，你……没啥用——我需要一个保证。” “保证？”塞拉斯有些意外，“什么保证？” “保证你们在为自己的自由和地位战斗的时候，不给德玛西亚带来过量的毁灭和伤害。” ？？？ 罗德特殊的“保证”让塞拉斯一脸懵逼——想想看，一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家伙找到了你，然后说要给你一份巨大的帮助，然后要求你你要做个好人…… 你是不是会认为这家伙是个神经病？ 塞拉斯现在就是这么看罗德的。 但是，本着有便宜一定要占的原则，塞拉斯还是试探性地询问了罗德会给自己怎样的帮助。 “我也帮不上太多。”罗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但我可以保证，有我在，光照会的人没有机会找你的麻烦——而你最担心的那尊石像也无法对你们造成威胁。” 面对罗德的保证，塞拉斯完全坚定了“这货看起来很厉害，但基本就是个傻子”的念头。 那是加里奥，那是光照会！ 那是德玛西亚所唯一的魔法力量！ 而现在，一个不知道在哪来的家伙，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自己能够帮助你解决掉这些…… 塞拉斯深深的为自己曾经对罗德有限制的相信而入感到羞愧——自己一定是累坏了，缺少休息，才会和这样一个傻子在这磨叽这么久。 真是可惜安妮了——多好个小女孩啊，偏偏摊上了一个傻子父亲！ 然后，就在塞拉斯打算结束这次毫无意义的对话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不对劲的事情。 话题都被带偏了，这次对话的起因是自己在审查安妮！ 可惜，当塞拉斯刚想说审查没有通过的时候，罗德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塞拉斯眼前一花，恢复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厄文戴尔的上空。 夜幕深层，星汉灿烂。 “说实话。”就在塞拉斯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拎着他的罗德慢终于悠悠地开口，“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我的善意，要么现在完蛋。” 塞拉斯的脑子里现在终于完全混乱了——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会滥好人，一会又如此的强势？ 第九百一十五章 过场 罗德的一惊一乍让塞拉斯整个人都陷入极度惊吓的状态中——塞拉斯可没有见过罗德这种控制时间的能力，一瞬间就被火焰枷锁捆着，从自己的房间里飞到了半空中……这实在是刺激了点。 这还不算完，在自己产生了“这家伙怕不是个智障”的心思后，他还直接逼迫自己接受他的“好意”！ 真的是好意吗？ 现在的塞拉斯敢保证，这家伙绝对是想借“帮助”自己的机会，在事成之后强行索要报酬——看起来自己的确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啊！ 所以，面对罗德的要求，塞拉斯表现得“坚贞不屈”，打死不松口。 “就算德玛西亚的革命会走向失败，我也不会接受任何境外力量的援助，干出出卖德玛西亚利益的事情！” 而塞拉斯这边越是坚持，罗德那边也越是坚持——在最后，当塞拉斯以为罗德已经生气了、打算干掉自己的时候，罗德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很好，塞拉斯。”罗德带着塞拉斯回到了地面上，“记住你的选择——永远为了德玛西亚。” 说完之后，罗德不再停留，干脆地带着安妮，找到了迦娜和金克丝之后，迅速离开了厄文戴尔。 只留下还没有搞懂情况的塞拉斯一脸懵逼。 …………………… “你不应该这样。”在罗德等人离开了厄文戴尔之后，一直没有露面的瑞兹终于出现了，“你这是在为他降低测试的难度——” “淡定淡定。”对于瑞兹的指责，罗德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们只要保证那些禁魔石不被做成武器就好，这家伙这么在意德玛西亚，不会将禁魔石做成什么奇怪的东西的……” “哪有这么简单！”瑞兹叹了口气，“我一直坚持要你接触塞拉斯之后进行必要的测试，就是想要根据他的反应，确定我们应该对他采取怎样程度的措施，这下好了，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一个确切的结论。” “什么意思？”罗德有些意外地看着瑞兹，“你似乎话里有话？” “我的意思是。”瑞兹的表情非常严肃，“本人的意志和想法并不足以作为目标是否可靠、是否需要采取强制措施的依据，我相信如你所说，这家伙的确很在意德玛西亚，但这并不足以确认他不会将这些禁魔石作为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可怕武器。” “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罗德摇了摇头，“他不希望德玛西亚遭受太过严重的打击，那只要我们将禁魔石的危险性说明，他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我们将这些危险品弄走或者进行监管。” “艾卡西亚人也没有毁灭艾卡西亚的心思。”瑞兹语气十分沉重，“但实际上，人们就算清楚所有的道理，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罗德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意外地看向了瑞兹。 “这就是你的信条吗？” “……算不上信条。”瑞兹似乎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我见过了太多太多的自我牺牲——牺牲者的目标无比崇高，但很多时候他们却是被蛊惑的、被蒙蔽的，现在的塞拉斯一切为了德玛西亚，但谁知道明天的塞拉斯为了什么呢？” “那我留下来看着他不久行了吗？”罗德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符文守护者，我可以堂而皇之地参与到瓦罗兰诸国的纷争之中的。” 这次轮到瑞兹愣住了。 “你真的这样选择吗？”看着满脸理所当然的罗德，瑞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微妙，“将自己坚定地站在凡人的一边？”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神祇啊。”看着瑞兹脸上的纠结，罗德倒是非常坦然，“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瓦罗兰的符文守护者，我不具备符文之力——我愿意帮助你们维持瓦罗兰的秩序，因为这对我也是有利的；但我很难将这种事情当作一种终身的任务和责任。” “相信我，责任这种东西我承担过的，它太重了，我只希望自己能够每天让自己活的满意就好，我可能兴趣使然地做一个英雄，也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而成为某些人眼中的混蛋，我知道你很多时候再渴望着一个能够帮助自己分担责任的人——但很可惜，这个人注定了不是我。” “在面对任何的责任时，我都更喜欢将其作为一种交易而非使命，前者对我而言充满了活力和可能，而后者就像枷锁一样让我难以接受。” “对于你来说，这次来到德玛西亚的任务是解除符文石的危险，而且要在凡人面前隐藏踪迹，不插手到德玛西亚革命本身之中。” “但对我而言，我的任务只有解除符文石的威胁，没有后面的那些条条框框——所以我更愿意让自己置身于一场有趣的革命浪潮之中，毕竟我可不是不食烟火、不敢交朋友的符文守护者。” 来到瓦罗兰之后，罗德困惑过，迷茫过，但现在，经历了很多之后，罗德已经有了自己真正坚定的态度，这一世他不求高高在上，也不求普度众生，他只想获得足够快乐，足够顺心而已！ 罗德依旧原因在不关系自己目的的情况下与人为善——但这只是兴趣使然而已。 相比于斤斤计较的守序邪恶，这次的罗德选择了混乱善良！ 罗德的话让瑞兹在错愕的同时，心中也有些难过——罗德的狡猾超出了瑞兹的想象，虽然瑞兹一直在将罗德往着守护者的方向指引，但罗德却永远都将自己摆在了凡人的中间。 有架打，有任务，罗德都可以帮忙——但帮忙是因为利益、因为我们的友谊，而永远不是责任。 换而言之，罗德摆明了不会承担瓦罗兰的任何责任，即使实际行动上他的的确确在履行着承担责任者所应该办的事情。 “真是有些难以置信。”良久之后，瑞兹终于缓缓开口，“你对于责任的理解远比我想象之中的深刻，看来我真的没有办法早早退休了啊。” “别这么丧气嘛！”看着有些疲惫的瑞兹，罗德毫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客观上说，我这不也是在帮你吗？只要我置身于这场革命之中，那些禁魔石就没人动得了——要对我有点信心好么？” “这次还真没有。”听罗德这么说，瑞兹苦笑着摇了摇头，“实际上，这次我拉上你赶时间的原因就是我收到了消息，艾卡西亚的虚空先知消失不见了。” “艾卡西亚的虚空先知？” “没错。”瑞兹点了点头，“根据一些细节上的信息，我有理由相信，那个家伙的目标就是塞拉斯！” 第九百一十六章 参与者 罗德毕竟和瑞兹不是一路人——罗德不是什么守护者，也不是尽力不影响凡人的观察者，他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参与者，带着自己有限的善良，在瓦罗兰我行我素。 比如这一次，当发现塞拉斯有着“朴素的平等思想”之后，罗德很期待他之后的经历和选择。 也正是因为这种期待，罗德选择在对塞拉斯进行“必要的测试”时主动放水。 眼见着罗德耍赖，瑞兹也没有太多的办法——索性他现在还撑得住，罗德既然喜欢保持自我，那就让他这样下去也好，说不定是另外的一条路呢？ 于是，瑞兹干脆将塞拉斯可能面对的情况都和盘托出。 虚空盯上了塞拉斯。 “虚空……先知？”罗德挑了挑自己的眉头，“他来德玛西亚干什么？” “用力量作为承诺，换取更多人对于虚空的信仰，老把戏了。”瑞兹面无表情，“这也是我为什么叫上你一起去快点处理掉禁魔石的缘故，如果虚空先知知道了这些禁魔石的消息、了解了禁魔石转化为符文石的方法，他很有可能利用禁魔石在德玛西亚为虚空开一个口子，那样的话……” 瑞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罗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艾卡西亚的星术师们曾经主动使用禁咒召唤了虚空，结果整个艾卡西亚现在仍然是一片废墟——而如果符文石被用来召唤虚空，那德玛西亚的结局和艾卡西亚也没有什么分别。 罗德可不想看见虚空吞噬一切。 “这才是你着急转移禁魔石的缘故啊……”罗德撇了撇嘴，“一点都不坦诚——还说什么担心德玛西亚人，说到底还是担心虚空。” “也并不全是借口。”瑞兹纠正了罗德的说法，“德玛西亚人也有可能使用这些禁魔石，只是相较于闻风而动的虚空，德玛西亚人自己动手的可能性比较小而已。” “明白明白。”罗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先去下一个禁魔石的矿脉点了——在帮完你之后，我打算跟着塞拉斯，看看德玛西亚能够变成一副什么样子。” “所以我们先去下一个矿脉点？” “没错！” “……那我们可是要花些功夫了。”瑞兹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实际上，下一个禁魔石的矿脉在德玛西亚城下，我没有在那留下什么定位装置，到时候我们可能要花点功夫找到那条矿脉了。” 德玛西亚城下？ “有点意思。” …………………… 因为罗德打算参与其中，瑞兹无奈只能先跳过厄文戴尔，先处理下一个禁魔石矿脉。 而下一个禁魔石矿脉和之前的两个都不一样——这个禁魔石矿脉位于德玛西亚城下，而且一直在德玛西亚人的控制之下。 确切的说，是在德玛西亚光照会的控制下。 塞拉斯当初被囚禁在禁魔监狱，他手上的镣铐就是这处禁魔石矿脉出产的禁魔石——相较于禁魔树枯木掺杂石灰烧制的建筑用禁魔石，禁魔石矿脉所出产的禁魔石质量要好上不少。 但因为开采难度大的缘故，在德玛西亚人建设要塞和城墙的时候，他们更愿意使用效果差一点、但是容易得到的禁魔石。 本来按照瑞兹的意思，这一次行动应该是故技重施的——传送到德玛西亚城的附近，然后借助着卢锡安所提供的特殊证明进入德玛西亚城，然后伺机行动，夺取禁魔石矿脉的控制权后将其中的禁魔石全部弄走。 但考虑到现在德玛西亚的局势比较动荡，罗德在进入了德玛西亚城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禁魔石矿脉的信息，而是去找了自己的老朋友。 贾克斯。 …………………… 作为嘉文四世皇子的武术指导大师，贾克斯在德玛西亚的地位有些特殊。 一方面，他的武技得到了整个德玛西亚的认可，无数的战士和贵族都对他大力追捧。 但另一方面，这种吹捧却一直流于表面——虽然曾经有人试图和贾克斯建立起私人的友谊，但可惜的是，贾克斯希望得到德玛西亚帮助的特殊立场让这些人望而却步。 在国王的宴会上，贾克斯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要警戒虚空，帮助恕瑞玛”的想法，虽然这本质上是他的私人请求，但却成为了嘉文四世和嘉文三世的一个小小的角力点。 一般人面对着这种较量都不会轻易地涉身其中。 于是，在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之后，贾克斯长时间地闲了下来。 德玛西亚当局依旧对贾克斯表示出了足够的尊敬，但也仅仅是尊敬而已。 这种情况下，贾克斯真的将注意力放在了指导嘉文四世身上。 而最近，因为塞拉斯的逃脱、革命军的兴起，嘉文四世和嘉文三世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他根本没有时间磨练自己的武技——于是，贾克斯的指导对象变成了两位“女士”。 “冷静。”瑞格之灯拨开了突刺而来的利刃，贾克斯顺势一扫，“剑术不是死板的，技巧也不是刻意的——你在寻找破绽的同时，也在暴露自己的破绽。” 横扫而来的瑞格之灯让菲奥娜不得不后撤步格挡，但高手过招，攻守转换之间就是机会——下一刻，瑞格之灯的灯头一沉，贾克斯迅速进入了攻击节奏。 数招之间，菲奥娜就再也无法保持完美的节奏，不得不弃剑认输。 “你的剑术很有想法。”又一次击败了菲奥娜，贾克斯开始对刚刚的战斗进行总结，“寻找破绽、在关键位置击破，这是很好的战斗思路，但你的基本功还不够扎实，动作也不够连贯，突出的天赋能够给予你灵光一闪的精准格挡，但这毕竟只是一次性的格挡，如果敌人能够撑过你的反击，那接下来的战斗你就会彻底落入下风。” 贾克斯的指导称得上是水平出众，菲奥娜看着自己面前这位不露面的大师，点头应是。 然后，就在菲奥娜打算再来一局的时候，贾克斯难得地叫了停。 “今天就到这吧——我要去见一个朋友。” 第九百一十七章 德邦风云 在打发走了有些好奇的菲奥娜和希瓦娜之后，贾克斯的武馆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罗德。 “难以置信。”再次见到罗德，贾克斯看起啦非常的惊讶，“你的状态和之前很不一样，看样子似乎有所精进。” “敏锐的直觉。”罗德点点头，承认了贾克斯的猜测，“这也是我大摇大摆出现在德玛西亚的底气之一。” “我之前听说你遇见麻烦了。”贾克斯有些意外，“然后就没有了你的消息，我以为你离开德玛西亚要有段时间，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 “你可能有些误会。”罗德眨了眨眼睛，“无论是对‘麻烦’还是‘有段时间’。”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是吧？”贾克斯轻轻揭过了这个话题，“能够找上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遇上了和虚空有关的问题——我说的对吗？” “这句话是对的。” “你和北上的那个暗裔起了冲突？” “这句话也是对的。” “你想要找到一个战胜他的办法？” “这就错了——亚托克斯已经死了，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了，那把魔剑也变成了一把不错的武器，但灵魂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贾克斯愣了一下。 亚托克斯死了？ 无论如何贾克斯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杀死一个暗裔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他们的确失去了天神战士的身躯，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但毕竟他们曾经距离神祇只有一步之遥，凡人就算想要对他们造成伤害都很困难！ “你杀死了他？” “不是我。”罗德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暂时还没有能耐杀死一个暗裔——他死于虚空。” “虚空？” “没错，你可能不知道，在最北边的弗雷尔卓德，那里也有虚空在行动，而亚托克斯在面对虚空的时候，绽放出了生命最灿烂的光辉，他消灭了虚空的监视者。” “……” 虽然带着面罩看不见表情，但罗德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贾克斯的惊讶，他忽然起身，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停住，伸手在怀里寻找了起来。 在罗德的惊讶之中，贾克斯找出了一枚水煮蛋，然后慢慢地剥开蛋壳，拉开面罩的一角，然后将整个蛋一口吞下。 将水煮蛋在嘴里迅速地咀嚼了几下，贾克斯直接吞咽，然后满足地打了个嗝。 “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贾克斯抬起了头，“舒服多了。” 对于贾克斯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始吃蛋的行为，罗德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 艾卡西亚人用这种方式表达惊讶的吗？ 看出了罗德的错愕，贾克斯的语气之中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实在是有些惊讶——你知道我被虚空所感染了，所以我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没有什么是比水煮蛋更好的安抚自己的办法了……” “唔，没什么。”对于贾克斯的这种行为罗德表示了理解，“但我想知道，你惊讶于亚托克斯的牺牲，还是北境弗雷尔卓德的虚空？” “虚空。”贾克斯毫不犹豫，“亚托克斯不是好说话的暗裔，我和他也没有什么交情，令我比较惊讶的是，虚空窥伺我们世界的地点不止一个——这意味着情况比我想象之中的更加危急，可我在德玛西亚的进展依旧非常缓慢……” “别紧张。”看着贾克斯焦急的样子，罗德摆了摆手，示意他放松一些，“实际上，我们的情况没有那么糟，弗雷尔卓德虚空的入口已经被封印住了，封印还算结实，至少数百年里不必为它而担心。” “真的吗？”贾克斯语气之中透露着欣喜，“你是说，弗雷尔卓德的虚空已经被封印起来的，而且封印可以持续至少一百年？” “是的。”罗德点了点头，“封印是艾欧尼亚式的，结实可靠，而且弗雷尔卓德女皇也派出了自己的精锐维持封印。” “能和我说说吗？”贾克斯急切地开口，“虚空究竟是怎么被封印起来的？” 面对着急切的贾克斯，罗德想了想，在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之后，简单地讲述了一下关于封印的事情——这其中罗德尽可能不涉及弗雷尔卓德统一战争的部分，单单讲述与虚空有关的部分，而且语言尽可能地简练，而即使如此，他还是生生讲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在罗德说到艾欧尼亚人帮忙封印了虚空之后，贾克斯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还好，还好。”贾克斯语气之中充满了庆幸，“看起来弗雷尔卓德人比德玛西亚人还要可靠一些——在德玛西亚，我一直听说他们粗鲁而野蛮，但现在看来，在面对虚空的方面，这些人走在了德玛西亚的前面。” “所以现在德玛西亚究竟是什么情况？”顺着贾克斯的话，罗德终于将话题引到了自己所期待的方向上，“，恕我直言，现在这副模样的德玛西亚别说出力对付虚空了，他们甚至自己都有些自身难保的味道了。” “……的确如此。”贾克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德玛西亚这个国家根本不是像外界所看的那样充满了光明，我本以为能够以正义之名说服他们，没想到……唉——” 看起来贾克斯在德玛西亚的遭遇似乎并不怎么令人愉快，提起这个“坚守正义”的国家，贾克斯颇有些一言难尽的味道。 “毕竟这是国家。”罗德耸了耸肩，“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和我讲讲——我也很想知道，现在德玛西亚具体的情况。” “好吧。”贾克斯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罗德，“事情是这样的……” 第九百一十八章 雄都下的暗流 在贾克斯的嘴里，罗德了解到了一些德玛西亚城更加详细的消息——之前卢锡安在求援的时候，曾经简单讲述了一下德玛西亚所面对的困境，但他求助罗德的内容是希望罗德帮忙牵制诺克萨斯，所以他并没有详细地介绍德玛西亚内部的情况。 至于瑞兹……他对于德玛西亚的政局显然缺乏关心，虽然德玛西亚有事他第一时间探查了禁魔石矿脉的情况，但对于德玛西亚城里面的弯弯绕他毫无兴趣，所以也一概不知。 而现在，通过位于风暴眼之中的贾克斯，罗德终于对德玛西亚城中的暗流有些些许的了解。 德玛西亚城，又称德玛西亚雄都，是德玛西亚最大的城市，位于德玛西亚大河入海口的冲积平原地带，周围是埃德萨、皮纳拉、里索斯、维罗斯等卫星城市，这些城市在一起，构成了德玛西亚境内最大的城市区。 在外人看来，由禁魔石城墙所包围着的德玛西亚雄都是一座朝气蓬勃、光明伟大的城市，这里居住着的平民都是勤劳勇敢的德玛西亚人，而这里居住着的贵族也都有着光荣的历史和传统——可实际上，这座城市并非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美好。 就如贾克斯所说的——“如果一切风平浪静，贵族们自然是不介意展示自己的高贵、优雅和平易近人，但如果有新的利益出现，这些平日里将德玛西亚光荣传统挂在嘴边的家伙就会化身为饥饿的野狗，去努力地争取掉在地上的肉骨头。” 贾克斯的出现让嘉文四世和嘉文三世之间的矛盾变得明显了起来，而针对这种矛盾，贵族们之间开始了不间断地勾心斗角。 因为贾克斯武术指导的身份，有不少试图攀上嘉文四世门路的家伙都选择来贾克斯这里碰碰运气，他们大多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在摆正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他们会来到贾克斯的武馆，尽可能地展示自己的“好学”“努力”“勤奋”“可靠”，希望以此能够得到贾克斯的青睐，然后以此来进入嘉文四世的集团之中。 这些小伙子大多是各个贵族的非核心人员——或者是旁系子弟，或者是私生子——他们是最渴望提升自己地位的人，而当嘉文四世和嘉文三世的矛盾出现后，他们迅速意识到了这个机会，然后决定在嘉文四世身上赌一把！ 反正从贵族的角度上说，这些年轻人政治资本约等于零，而通过贾克斯在嘉文四世身上下注这种称得上是空手套白狼的事情，自然引得这些人闻风而动…… 可惜，贾克斯的武馆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种终南捷径，贾克斯也没有蔚嘉文四世拉帮结派的意思（退一万步，即使有，贾克斯也看不上这些家伙）——于是，这些假装努力好学勤奋谦卑的家伙，在蔚贾克斯的武馆提供了一大笔资金后，前前后后作戏做了几个月。 最开始，贾克斯的武馆门庭若市，很多人都来“请求大师的指点”。 一个月之后，能够坚持下来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他们大多开始默契地错开与贾克斯见面的时间，然后明里暗里暗示自己“报国无门”。 两个月之后，贾克斯武馆的客流量继续走低，能够继续在这里磨时、接受训练的人数已经不足二十，而且气质也越来越急躁。 到了半年之后，还在贾克斯武馆训练的，就只剩下真正的武者了——这半年的时间里，贾克斯与嘉文四世的接触次数屈指可数，而嘉文四世的贴身护卫希瓦娜虽然整体待在武馆，但她的日常却是和贾克斯切磋，丝毫没有帮嘉文四世引进人才的意思……、 在意识到贾克斯的武馆并非终南捷径之后，这些碰运气的家伙们很快就选择了离开，既然这里不是通向青云的阶梯，那继续在这里也只能是浪费时间了。 至于武术指导本身…… 抱歉，在贾克斯看来，这些家伙基础差劲到“根本听不懂自己指导”的程度，所以对于这些人，贾克斯的指导方式一直都是夯实基础，而打基础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每天刺剑一千次。 如果说这种投机者只是让贾克斯的有些失望的话，那接下来的那些找茬的人就让贾克斯看见了雄都暗处的肮脏。 当赞提亚和嘉文四世在一定程度上达成了合作之后，嘉文三世方面也开始承受压力，而这种情况下，有些人再次将注意打到了这个小小的武馆上。 也许是为了谄媚嘉文三世、打击嘉文四世的声望；也许是将“无依无靠”的贾克斯当作了突破口，有人开始被找来到贾克斯的武馆踢馆。 对于这种踢馆，贾克斯倒颇为无所谓——这也是一种交流嘛！ 所以，面对着这些踢馆者，贾克斯只是“轻轻地”将他们打飞到外面的街道上，至于这些倒霉蛋是一头扎进了垃圾桶，还是毫发无损地摔一个小屁墩，这就取决于他挑战贾克斯时的态度和手段了。 连续半个月，贾克斯击败了各种被请来的武术大师，而这些大师们在贾克斯的面前最佳战绩时十二个回合。 嗯，在贾克斯觉得这家伙剑法有趣，想要多看看的情况下。 在贾克斯的强大实力下，这些流浪武士和各路大师不堪一击，踢馆眼见着无法成功。 这种情况下，这些人开始选择玩脏的了。 在一次决斗之中，贾克斯被指责在武器上下毒——可惜的是，这些人低估了瑞格之灯的威力，他们试图先拿下贾克斯的武器，再制造证据，而结果除了贾克斯，没人能够拿起这柄看起来轻飘飘的灯笼…… 下毒的指责不攻自破，因为对于这种沉重的武器而言，下毒毫无意义，甚至画蛇添足。 陷害失败的人不死心，在那之后贾克斯有遭遇了一些其他的情况，比如有不知道哪里来得女人称自己有贾克斯的孩子。 可惜的时，她甚至不知道贾克斯面罩下脸的模样，贾克斯摘下面罩后露出自己虚空侵蚀的皮肤就让这个女人吓晕了过去…… 第九百一十九章 麻烦们 德玛西亚不管真实情况如何，至少在官面上大家都讲究一个光明正大——而这样一来，“用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手法，将敌人变得不再光明正大”这种打击手段在德玛西亚自然是非常好用的。 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那毕竟是说起来——德玛西亚建国这么久，底线其实早就被压低很多了，要不是嘉文二世这个天选之人来了一波中兴，恐怕现在的德玛西亚政治环境和诺克萨斯也差不了多少！ 在这种情况下，贾克斯这个和嘉文四世表面上关系不一般，但实际上却又少有联系的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某些有心人心心念着的突破口，他们在暗中制定计划，而贾克斯就是这个计划可以作为开始的地方。 然而计划无法实施的话，终究只能是计划——贾克斯不是这些政客们可以轻轻松松算计的存在，无论是诬陷也好，还是泼脏水也罢，贾克斯甚至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就往往能够轻轻松松地破局而出。 如果能够见到这些试图给自己找麻烦的人，贾克斯也许会当着他们的面嘲讽几句“图样图森破”，作为艾卡西亚最后的遗民（贾克斯自以为的，实际上艾卡西亚的遗民还有基兰），贾克斯见到的人、经历过的事真的不是这些家伙可以比的。 可惜，这些没有意识到实力重要性的家伙们目前还没真正学乖，虽然贾克斯看起来不像是好算计的样子，但他们依然坚信着这个外乡人比那些互相之间沾亲带故、有所联系的贵族们好对付。 实力……呵呵，实力有啥用，再有实力，你看看菲奥娜，她不也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被人当枪使、现在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家族焦头烂额么？ “恕瑞玛曾经的战略让我感到不满。”贾克斯用一段意味深长的话语结束了自己对德玛西亚的评价，“那时候的恕瑞玛除了王室血脉之外，社会地位几乎完全等同于力量，我当时曾经认为他们野蛮——可是现在看到德玛西亚的样子，我切实感觉到了那种制度的可取之处。” 虽然贾克斯的语气非常平静，但罗德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抱怨之意，看来这位老伙计在德玛西亚雄都的日子并不怎么愉快。 然后，就在罗德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开门！搜魔人例行搜查！” 搜魔人？ 奥术触觉感受到了某个正在后院悄悄翻墙进来的家伙，罗德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栽赃嫁祸这种事情，套路就那么几个！ …………………… 德玛西亚的搜魔人正在逐渐走向前台。 而实际上，在这些搜魔人的背后，真正支持着他们的力量是光照会——搜魔人好大的名声，但他们归根结底也只是光照会下属的一个组织而已，算是真正的冰山一角。 光照会这座大冰山全部躲藏在阴影之中，而搜魔人就是他们伸出的触手。 现在的德玛西亚是多事之秋，而光照会内部也一团乱麻，而这种情况下，随着革命军的出现，搜魔人逐渐走向了前台的情况下，光照会也乐得利用这小小的触手去试探一下外界的态度。 而走向前台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搜魔人开始接受一些自身职责之外的任务，比如……干些栽赃陷害的脏活。 最近因为菲奥娜和希瓦娜的频繁出入，这些脏活并不好做——但现在，因为罗德的到来导致了菲奥娜和希瓦娜的离开，这支搜魔人小队终于找到了一个好机会！ 敲开武馆的大门，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潜逃的法师，在贾克斯否认之后将那个藏进去的家伙在众目睽睽下拎出来——现在正是晚餐前的时候，这里周围的行人很多，只要抓出了这个法师，这家武馆就只能关门大吉，而贾克斯也需要去搜魔人驻地好好接受检查…… 完美！ 然后，就在这支搜魔人小队的队长询问贾克斯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面罩的家伙”时，一个意外的声音打断了询问。 “你们是搜魔人对吗？”一个意料之外的家伙拎着一个人型物体出现在了搜魔人小队的面前，“我在后院发现了这么一个家伙——他似乎翻墙进来的时候摔在了地上，和你描述的那个法师很相似。” “魔法师”一词引来了不少路人的注意，这里很快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吃瓜现场——这支搜魔人小队的小队长本来是希望利用这个吃瓜现场给贾克斯带上“藏匿危险法师”的帽子，但没想到那个法师居然被人发现了…… 如果这时候强行说贾克斯“可能是这个法师的同伴”，那周围的吃瓜群众就会很快将“搜魔人小队嚣张跋扈”的消息传遍德玛西亚雄都——而脏活这玩意，指使者永远不会出面承认，自己绝对完蛋。 眼见着栽赃失败，搜魔人小队的队长看了罗德一眼，然后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非常感谢——这家伙就是那个潜逃的法师……” “那太棒了。”罗德直接将晕过去的法师丢给了搜魔人，“下次一定看好了，万一又让他跑了，说不定他会用什么邪恶的巫术来诅咒我呢！” 眼见着罗德举重若轻（实际上是巨力术效果）地将一个活人丢到了自己的怀里，小队长本来还想着带走罗德去“进行一下必要的检查”，现在却不得不闭上了嘴，罗德已经把话说死了，如果他真的出了点问题，恐怕责任就真的跑到搜魔人这边了——搜魔人小队的队长只是个小角色，而脏活也只是一种试探，为此将自己搭进去就不值得了。 于是，小队长对罗德表示了感谢，并称赞他是“有德玛西亚精神的有为青年”，然后就拎着死狗一样的法师直接收队。 而处理完这件事后，罗德和贾克斯关上了门回到了武馆之中——贾克斯忽然看向了罗德。 “那么——罗德先生，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哦？”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自己的眉头，“什么事？” “帮我解决掉这个麻烦，让这些烦人的苍蝇尽早离开。” .。m. 第九百二十章 一劳永逸 可以看出，贾克斯对于这种腌臜手段已经是深恶痛绝，只不过因为自己身份比较特殊，而且需要借助德玛西亚的力量对抗虚空，这才不得不保持隐忍。 现在见到了罗德，贾克斯很希望罗德能够帮助自己解决掉这个麻烦，让这些讨人厌的家伙明白，自己不是突破口！ 对于贾克斯的遭遇，罗德表示了真挚的同情和深切的问候，考虑到自己也需要一个能够进入德玛西亚政局的契机，罗德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塞拉斯逃出了禁魔监狱，而禁魔监狱的建造需要大量的禁魔石——综合来看，禁魔石矿脉应该和禁魔监狱有些联系。 对于一般的施法者而言，禁魔石是一种麻烦，但罗德显然不是“一般的施法者”。 就这样，罗德暂时住在了贾克斯的武馆，而迦娜则是带着金克丝和安妮在德玛西亚雄都的打探关于当时越狱事件的消息，双方开始分头行动。 …………………… 就像是贾克斯说的，那些找麻烦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很快，又一个新的麻烦找上了贾克斯。 一个曾经在贾克斯武馆学习过、试图搭上嘉文四世的贵族旁裔被人收买，出面指责贾克斯的武馆“使用巫术来控制人的记忆”，从而收取额外的费用。 这个听起来很奇葩的说辞却意外地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这之中有同样被收买的、负责带节奏的证人，也有一些不明真相，但的确认为贾克斯武馆收费过高的贵族子弟，风波很快就越来越大。 这次制定计划的人显然聪明了很多，他不再进行单纯的陷害，因为子虚乌有的事情对贾克斯难以造成真正的影响，很容易被戳穿，所以他选择了一种说不清的方式，来给贾克斯泼污水。 那个看起来一表人才的贵族旁裔充分展现了自己精湛的演技，来到武馆的时候最开始还“好说好商量”，然而话没说两句，他的老母亲就出现，然后开始指责自己的儿子胡乱花钱，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在这种情况下，他终于“不小心”透露，是自己中了一种不知名的巫术，才造成了将家里最后的继续拿去给武馆…… 故事当然是假的——但这对母子的演技却是真的，而在吃瓜群众的眼里，这个故事的真假是一时之间无法分辨的。 无法分辨就够了。 很快，雄都的执法者就出现在了现场，然后他们也认定当初贵族旁裔究竟是被蛊惑了还是自愿的无法区分，但好在武馆除了贾克斯、除了一些打扫卫生的杂役，还有罗德这样一个“局外人”。 搜魔人适时出现，以带走证人为理由，带走了罗德。 “我们要对这位罗德先生的状态做一个小小的鉴定。”面对着围观的群众，搜魔人小队的小队长露出了阳光的笑容，“如果这位先生的身上有魔法的痕迹，那就证明我们这位贾克斯先生恐怕的确做了点什么。” 嗯，带走罗德的时候，他明智地无视了“为什么不直接带走贾克斯先生”的疑问——开玩笑的，陷害一个无关人士和亲自下场陷害嘉文四世的武术指导，这之间猪也知道怎么选的！ …………………… 面对着搜魔人将自己围在中央的“保护”，罗德看起来相当的淡定——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对事情毫不知情的证人一样。 顺从地跟上了搜魔人的脚步，罗德来到了搜魔人的执法点，然后接受了搜魔测试。 搜魔测试是一个德玛西亚特有的特殊测试，测试的过程很简单，测试者只需要将测魔短棍搭在被测试者的肩膀上就可以。 而测魔短棍则是一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不到十公分长的短棍——这根短棍由禁魔石、圣银等特殊的材料构成，任何一个身具符文之力的家伙（或者说能够使得符文之力外放的家伙）在接触了它之后，这根短棍都会变色，而接触到了法术的人，在触碰到了测魔短棍之后，也会导致短棍的变色。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测魔短棍就是符文之力的试纸。 为了彰显公平和公正，这次测试在众目睽睽下进行——当然，为了让罗德能够如他们所愿地显露出魔法的痕迹，这次搜魔人使用了特制的短棍。 作为检测法师的道具，测魔短棍也是有不同规格的，圣银的含量越高，这种短棍就会越灵敏——圣银含量极高的短棍即使只遇到了一点点符文之力，也会迅速变色。 而在刚刚“保护”罗德的时候，小队长已经在罗德的身上努力地留下了自己的符文印记，他的符文之力似乎和风有关，符文印记非常隐秘。 只要短棍变色，那搜魔人就可以以“这件事涉及到法师”为理由，将整个事件转入地下，避开公众的视野——涉及到法师的事情即使是德玛西亚最八卦的人都不会去探究，这也是一种传统。 更妙的是，这种短棍是珍贵的一次性用品，用过即废，即使事后发现是检测错误，那也是“一次无意的误会”，没有人会因此承担责任。 完美的诬陷道具！ 然而，当搜魔人小队长拿出了做了标记的短棍，搭在了罗德的肩膀上的时候，他预想之中的迅速变色并没有发生…… 作为符文湮灭者，罗德的怀里时储存这种短棍最好的地方——没有任何的符文能量波动，甚至还遭受符文之力的排斥。 这种情况下，短棍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于是，搜魔人小队长傻眼了。 罗德也傻眼了。 前者是因为没想到这种“万无一失”的陷害手段也能失效；而后者则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因为符文湮灭者的体质，硬是消灭掉了小队长所留下的那个符文印记，让这次能够将自己送到禁魔监狱的陷害彻底泡汤。 围观的德玛西亚民众们看着颜色没有任何变化的测魔短棍，迅速地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而在民众的催促下，那个倒霉的贵族旁裔和他的母亲很快就被执法者带走了——他们要面对的是有关于诬陷和侮辱名誉的控诉。 .。m. 第九百二十一章 入狱的罗德 贾克斯的运气很好——虽然罗德一心想要去禁魔监狱看看，但即使他有心“配合”，也硬是花了不小给功夫，才终于成功地被带进了禁魔监狱之中，甚至理由也只是配合调查。 带走罗德的那个小队长已经算是老面孔了——整个过程中他看起来和颜悦色，似乎只是请证人进行一次微不足道的调查活动，但当罗德进入了禁魔监狱之后，他直接就变了脸色。 上面交代的一次“简简单单”的陷害，硬是进行了七八回尝试才有效，作为执行者的小队长其实也承受着很重的压力——安排任务的人眼见着这边行动太慢，有意无意地给予了不小的压力，这种压力对于一个搜魔人小队的小队长来说，足够掉几百根头发了！ 不过谢天谢地，现在行动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自己至少已经逮住了一条贾克斯身边的小鱼，只要撬开这条小鱼的嘴巴，自己就能够得到想要的东西了…… 在他看来，罗德愿不愿意说已经不重要了，搜魔人本来就不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组织，严刑逼供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甚至如果罗德真的能够咬死了不开口，他不介意“帮助”罗德说。 嗯，考虑到之前计划不顺利中遭受的压力，或许罗德配合也需要吃点苦头，这样才能发泄心中之愤！ 招了也要打！ 然后，就在这个小队长开开心心整理好了刑具，打算发泄一下心中的抑郁时，他却看见了跟在自己身后，四处闲逛的罗德。 禁魔石镣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轻轻松松地脱掉了，罗德毫无束缚地跟在了这个心心念着收拾自己的小队长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件一件地整理用来收拾自己的刑具…… 见到了这一幕，小队长当时就懵了——搜魔人虽然也算是半世袭制的铁饭碗，但僧多粥少的情况下，能够正式接替父亲一辈班的也都不是傻子，见到这种情况，他哪里还会不知道罗德不好惹！ 乖乖，不仅那位贾克斯大师厉害，他武馆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也这么有能耐？ 那可是禁魔石的镣铐！ 虽然禁魔石的坚硬程度比不得黑铁，但想要挣脱禁魔石镣铐的时候，当事人是无法使用符文之力的，纯粹以肉体的力量从镣铐之中脱身…… 这家伙看着也不算壮啊！ 既然挺强的，那应该考虑一下别动手，动手很有可能打不过他——晓以利害，让他知道贾克斯惹上了惹不起的人，然后叫他弃暗投明就好。 这样想着，这个小队长顺便瞥了一眼被丢在了地上的禁魔石镣铐，然后发现镣铐似乎是完好无损的——于是，他从懵逼变成了傻眼。 人脱离了镣铐，镣铐的锁完好无损，这种情况他见过——那些用普通镣铐锁法师的情况，结果大多是这样的。 但如果被挣脱的是禁魔石的镣铐……这个搜魔人小队长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难道，法师们已经找到了无视禁魔石的办法了么？” 等等，之前禁魔监狱不是越狱了么！ 塞拉斯越狱事件的真实情况属于绝密，德玛西亚官方对外的说辞是“禁魔监狱围墙墙体老化破损”——可是小队长被调过来的时候特意看过，哪里有什么老化破损？！ 各种各样的阴谋论在这里还曾经一度非常流行，甚至有些猜测甚至都接近了真相，但此刻，在这个被吓破胆的小队长看来，那些都是无稽之谈！ 什么狗屁的政治阴谋，什么见鬼的养寇自重！ 搜魔人虽然是光照会的下属外围组织，但他们对塞拉斯越狱事件还是有所了解的，包括赞提亚的死亡，虽然能够瞒过民众，但对搜魔人来说也算是半公开的秘密。 在小队长看来，那些该死的猜测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是该死的障眼法，实际情况分明是某些法师掌握了了不得的、能够避开禁魔石限制的手段——你看看这家伙，就是利用这种手段，摆脱了束缚的！ 怪不得塞拉斯跑了就抓不到，原来那位贾克斯大师就是我们德玛西亚雄都里法师们的奸细！ 自作聪明的串联起了所有“前因后果”的小队长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而这个结论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大新闻——值得别人动手清理掉所有知情者的那种大新闻。 此刻，在这个可怜的小队长心里，那位“磐石”赞提亚恐怕也是死的不明不白，有八成的可能是被灭口的！ 想想看，赞提亚那个级别的都被灭口了…… 于是，在“想通了一切”之后，这个小队长的牙齿开始打颤，腿也开始发软，当罗德戏谑的说了一句“这么多东西都是来招待我的”时候，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涕泗横流。 “这位法师老爷，我才刚刚入行，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搜魔人啊——我也没有逮捕过法师，小队长的职务也是从父亲那里继承的！” “我父亲是死在北境战场上的，他也不是资深搜魔人，我和法师没有血仇的！” “我求求您，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求求您了！” 罗德眨眨眼，奇怪地看着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搜魔人小队长，完全没有弄清楚情况。 但……眼见着这家伙似乎很害怕自己，那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一下这种害怕嘛！ 至少能够得到点有用的消息吧？ 这样想着，罗德开始询问起了关于德玛西亚雄都最近的情况，以及贾克斯被针对的原因。 而这个被吓破了胆的小队长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罗德的疑问是有问必答，搜肠刮肚。 于是，在这个被吓懵了的搜魔人小队长嘴里，罗德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比如最近德玛西亚雄都已经出现了“调集勤王军来雄都”的声音。 再比如，这次针对贾克斯的人虽然一直藏头露尾，但是却和在德玛西亚政坛中一直以“人畜无害”著称的萨穆尔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非常抱歉，虽然这里是光明正大的德玛西亚，但阴影之中的野心家……到处都是！ .。m. 第九百二十二章 禁魔监狱 萨穆尔家族，德玛西亚政坛的常青树。 这个古老的家族是最开始来到德玛西亚躲避符文战争的流民后裔，其历史和光盾、冕卫、杜朗、劳伦特等不相上下。 一直以来，萨穆尔家族都秉持着“不结盟”的态度，在德玛西亚维持着中立，扮演着仲裁者的身份——虽然他们的声望一度高过了光盾，但却从来没有染指王位的意思，因此萨穆尔即使不处于五家联盟之中，也颇得王室的信任。 而在这个小队长的供述之中，罗德发现了很多和萨穆尔家族有关的信息，很多他提到的地点、位置都属于萨穆尔家族。 一个假装老好人的野心家？ 罗德眨了眨眼睛，开始试图判断这个家伙说辞的真假——从逻辑上说，这个小队长的交代没有任何的漏洞，但这没有漏洞的话却不一定可信。 具体情况如何，罗德还需要自己判断才是。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罗德打晕了这个倒霉蛋，然后把他丢进了一间单人牢房之中——估计这家伙出来需要花点功夫了。 在做完了这件事后，罗德开始在这座传说之中的监狱里乱逛了起来。 …………………… 禁魔监狱曾经是德玛西亚关押法师们的集中营，但因为之前的塞拉斯逃脱事件，这座监狱之中被关押着的家伙们全数跑了出去——这个小队长敢把这里变成临时的刑场，就是因为禁魔监狱现在基本上空了…… 在塞拉斯出逃的时候，禁魔监狱之中所有的法师无论跟不跟塞拉斯一路，大家都趁乱开溜了——而在那之后，德玛西亚很快开始了抓捕工作，而那些没有跟着塞拉斯走，自认为“有塞拉斯这个愣头青吸引火力”的家伙，很快就因为抓捕行动而再次被抓、 再次被抓之后，这些法师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秘密处决了，德玛西亚不会允许那一夜的真相流露出去，所以他们自作聪明地选择了离开塞拉斯，最后却是走上了一条死路。 看着这个空荡荡的禁魔监狱，罗德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细节——比如监狱里有不少犯人们私下改造的“小仓库”，里面都是各种从外面悄悄运来的小玩意。 书籍、烟草、甚至还有某些单人使用的情趣用品…… 可以想象，在那一次越狱之后，收钱帮助犯人们弄来这些东西的看守们估计都已经凉了，而使用这些的犯人现在估计也已经凉了一半，罗德召唤了一个法师之手，打开了几个小仓库，翻翻捡捡之中，还发现了塞拉斯读的那本。 嗯，罗德翻了几页，发现写的不错——下次回双城，他打算支持一下正版，这本盗版的印制粗制滥造，看着罗德眼睛疼。 在牢房之中转了一圈后，罗德拨弄了一下被弄坏的大锁，推开了监狱的大门，开始打量起了这座监狱自带的院落和外围的围墙。 围墙稍有破损，但不算严重——塞拉斯果然是被故意放出去的。 绕着围墙转了一圈，罗德确认了这座禁魔监狱某种程度上的确算得上是年久失修了，他想了想，触发了自己留给迦娜的奥术印记。 很快，一只青鸟翩翩而来，然后在罗德面前变成了迦娜的模样。 “怎么了——这个时候来找我？” “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罗德伸出手指指了指围墙的基座，“这玩意似乎有点门道，但我没有符文能量，所以需要你来实验一下。” 迦娜眨眨眼，伸手搭上了罗德所指的围墙基座——稍一触碰，迦娜就脸色剧变。 “这基座连接着禁魔石矿脉！”迦娜第一时间缩回了手，“我刚刚甚至产生了严重的心悸，这座矿脉可比之前的那两个大得多！” “果然，禁魔监狱就建造在了这座矿脉上。”罗德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就在地下了。” “要不要叫瑞兹来？” “叫他来也没用。”罗德摇摇头，“我敢说，光照会绝对盯着这里——我现在能够光明正大地在这里乱逛，恐怕还是沾了一些想要算计我的人的光啊！” 对罗德的说法，迦娜显然是一头雾水的——她不清楚情况，所以也不会明白，现在的禁魔监狱如此的安静空旷，八成是那个搜魔人小队长后面的人打通关节的结果。 就算禁魔监狱空了，考虑到这里禁魔石矿脉的存在，光照会和搜魔人都不会这样不设防。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虽然不明白罗德的意思，但考虑到这里位置的特殊，迦娜没有多说，而是直接问罗德下一步行动，“我还在雄都整理言论和传言吗？” “传言依旧要注意。”罗德点了点头，“但是更重要的是，你要帮我打听萨穆尔家族的消息，最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监视这个家族，让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在打算着什么。” “……可以。”虽然有点抗拒，但迦娜还是接受了任务，“我把整理消息的工作交给那两个小家伙，我亲子去萨穆尔家族盯着。” “完美。”罗德打了个响指，“我也要回贾克斯的武馆去了，我还要扮演‘守法公民’的角色呢！” …………………… 倒霉的小队长醒来的时候基本处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态，在渡过了最开始的紧张和惶恐之后，他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出路。 虽然还没有被灭口，但认为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小队长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出逃算了！ 反正现在自己独身一人，大不了离开德玛西亚呗！ 等等，为什要逃呢？ 法师掌握了对抗禁魔石的办法，那是不是说……施法者在德玛西亚即将无可阻挡？！ 这种情况下，自己为什么不快点拨乱反正呢，说不定还能成为新的国家元老呢！ 可惜，在这个小队长美滋滋的打算着自己未来的时候，被他背后的人调走的禁魔监狱守卫回来了——在发现监狱里多了一个人之后，这两个守卫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拔出腰间的长剑。 上面已经下令，抓住出逃法师杀无赦，而一个出现在禁魔监狱囚室里的人……肯定是之前一直隐身的法师啊！ 第九百二十三章 菲奥娜的较量 可怜的搜魔人小队长，他到死都没有露出自己的名字——在“出逃者，杀无赦”的禁令下，这位希望通过为大人物服务来更进一步的家伙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禁魔监狱之中，以一个法师的身份。 虽然面对守卫的攻击，他不断地解释着自己是搜魔人，但可惜的是，之前被关在禁魔监狱里的人，有三分之一都曾经是搜魔人，这种辩驳毫无意义，并不能救他一命。 搜魔人小队长之死斩断了针对贾克斯的触手，而如果他身后的人得知这家伙死在了禁魔监狱里，绝对会惊疑不定、摸不清情况。 这样一来，贾克斯的忙罗德算是帮完了，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人再对贾克斯有所想法，他们不会明白为什么针对贾克斯的人被丢进了禁魔监狱，还以法师的身份被当场击毙。 那么，接下来就是谈报酬的时候了，罗德要的报酬也很简单。 “帮我联系劳伦特家族。” 按照罗德的意思，本来他是想要联系萨穆罗家族的，想要涉入德玛西亚这摊混水，罗德需要一张足够资格的入场券，现在就摆明卢锡安的关系去找嘉文四世固然可行，但一来无趣，二来也算限定了自己的阵营，罗德觉得不值。 所以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寻求某个在德玛西亚政局之中有些力量、但又立场不很明确的家族帮助。 之前罗德打听德玛西亚贵族势力花了不少的功夫，在参详了一段时间后他将目标定在了萨穆罗家族上——可惜萨穆罗很可能是要主动下场的家伙，这种情况下，罗德不得不采取备用方案，联系劳伦特家族。 前面提到过的，劳伦特家族本来是光盾家族的同盟，五家联盟之一，但是因为菲奥娜的逃婚、菲奥娜父亲的不光荣决斗，导致了家族的衰败，在那之后，劳伦特家族就进入了一个非常特殊的状态。 既不是光盾家族一系的皇党成员，也不是其他家族联合起来的反皇党成员；和嘉文四世私交还行（主要是菲奥娜和贾克斯的关系不错），而和嘉文三世还有点家族的香火情。 这种复杂的关系下，劳伦特家族成为了德玛西亚的一个非常神奇的“中立家族”——而且和萨穆罗家族的那种中立不一样，劳伦特属于“架子倒了，一个女人在苦撑，没人将她放在眼里，都想要把菲奥娜娶回家”的家族，在外人看来，劳伦特已经完了，之所以没有对劳伦特进行肢解，完全是因为大家心心念着娶回菲奥娜就能吞掉整个劳伦特的缘故。 这种情况下，从劳伦特家族入手，也是可行的。 对于罗德的要求，贾克斯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在第二天菲奥娜来训练的时候，引荐了罗德。 “这位是罗德先生，一位……不在我之下的强者。” 因为法师在德玛西亚比较忌讳，贾克斯卡了一下才想到了怎么介绍罗德。 而听到贾克斯的介绍，菲奥娜眼前一亮。 一位不下于贾克斯的强者？ 菲奥娜最近一直在跟随着贾克斯进行训练，她虽然至今不清楚贾克斯的极限在哪，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位武器大师的层次已经远远高于了自己，而且是术与道的差距。 不在贾克斯之下的罗德……那也是一位大师啊！ 这种情况下，菲奥娜下意识地想要拔剑出来。 眼见着菲奥娜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罗德也只能先打了再说。 对于怎么伪装剑客，罗德可以说是很有心得了——之前忽悠亚索的时候，他曾经相当成功。 而现在，想要让菲奥娜相信自己是一位真正的剑术大师就有点麻烦了，来个疾风之剑的话，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施法者多些……等等，我为啥要她相信自己是剑术大师啊？ 罗德眨了眨眼睛，瞬间反应了过来，自己是为了介入德玛西亚的政局，又不是来和菲奥娜交朋友的。 所以，当菲奥娜拔剑请求一战的时候，罗德摇了摇头。 菲奥娜将罗德的拒绝当成了一种考验——很多剑士不会轻易拔剑，菲奥娜自问也不愿意向庸才出手，于是她索性来到了武馆的道场中央，在一个假人面前瞬间拔剑，以常人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迅捷地刺出了数剑。 “笃笃笃笃笃。” 五声脆响，菲奥娜面前的假人额头、双手手心和双脚脚踝上各出现了一道剑痕，五道剑痕深浅完全一致，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分别。 菲奥娜看向罗德，挑了挑眉头之后，收剑而立。 “杀伐过重。”眼见着菲奥娜一定要较量，罗德索性玩点花的，“但剑术不仅只有杀伐。” “这是最直接的胜利方式。”菲奥娜对罗德高高在上的语气产生了一些不满，虽然她钦佩贾克斯的武艺，贾克斯说罗德不在自己之下，但那毕竟时口说无凭，“为了胜利。” “是吗？”罗德直视着菲奥娜，“你对于自己的杀伐之力很自信？” “略有心得。” “好。”罗德点了点头，从腰间拔出了破败王者之刃，调转剑柄，丢给了菲奥娜，“接住——用这把剑，向我证明杀伐之力只是你剑道的一部分，你没有被杀伐之力所诱导！” 长剑入手，一股独特的气息直冲菲奥娜的大脑，她感觉自己似乎更加冷静了，也更加无情了，她下意识地举起长剑，想要像是刚刚一样刺出五剑，但在抬手的时候，一声下意识的“杀”却嘶哑的从喉咙之中挤了出来…… 菲奥娜受到了破败王者之刃的影响，在情绪出现波动的情况下，她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也出现了失误，虽然出手很快，但留下的五道剑痕却变得参差不齐，仿佛是狗啃的一样。 收剑而立，菲奥娜羞红了脸——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罗德启动了时间蛹化。 在时间加速的情况下，罗德从菲奥娜手里拿回了长剑——这在菲奥娜的眼里就是罗德以自己看不清的速度，从自己的手中拿回了长剑。 这种可怕的速度…… 菲奥娜瞪大了眼睛。 第九百二十四章 剑术大师罗德 为了压服菲奥娜，罗德决定装一个大的。 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夺回了破败王者之刃，罗德慢悠悠地举起了长剑，似乎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向菲奥娜展示一样，慢悠悠地刺出了五剑。 给自己偷偷加持了巨力术、灵猫优雅法术的罗德摆摆样子还是很完美的，五剑平稳无比，每一剑都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罗德的脸上云淡风轻，破败王者之刃所拥有的负面情绪没有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困扰。 五剑结束，五道剑痕平整情绪，一模一样，对比之下，更显的菲奥娜刚刚五剑的拙劣无比。 菲奥娜见状，眨了眨眼睛后干脆地插手施礼——执弟子礼的那种——“罗德先生，是菲奥娜自大了。” “剑术是纯粹的。”罗德现学现卖地回忆着易大师教导悟空的话，“以争强好胜之心学剑，学的就是争强好胜之剑。” “可是。”菲奥娜略微犹豫，但还是选择开口，“那为何学剑方为纯粹之剑？” “纯粹之剑很难。”罗德摆了摆手，“这世间之剑可称纯粹者也就一人半——但杀伐之剑终究是下乘。” “那么，什么剑才是上乘？” “贾克斯所学虽然不是专一的剑道。”罗德收起了破败王者之刃，“但他所为一切，皆是为了艾卡西亚，可称艾卡西亚之剑。” 菲奥娜若有所思。 “艾欧尼亚的无极剑圣·易大师，他为艾欧尼亚破师门旧例下山奔走，普雷希典之战剑气纵横，无人可挡，可称艾欧尼亚之剑。” 菲奥娜若有所悟。 “而你。”罗德伸出手，指向了自己面前的菲奥娜，“劳伦特之剑？德玛西亚之剑？瓦罗兰之剑？” 三个选项，菲奥娜竟然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如果是平时，菲奥娜绝对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劳伦特之剑——先家后国，这样的话菲奥娜毫无心理负担。 但现在罗德隐隐指出所为格局越高，剑术越是上乘，这让菲奥娜就有些无法选择了。 如果真的是瓦罗兰之剑…… “啪！” 就在菲奥娜愣神的瞬间，罗德效仿着易大师打悟空的方式，一剑鞘敲在了菲奥娜的头上。 “回神！” 明明自己被打了，菲奥娜却莫名的有种愧疚和不好意思的感觉。 “想不出来？”罗德似乎洞察了菲奥娜的心思，“无法抉择？” “……是。” “那就去体验，去感受，去寻找自己心中所想！”罗德将手背在身后，“劳伦特家族你自己最熟悉，下面你就去了解德玛西亚，然后还无法做出抉择，那就去游历瓦罗兰——仅仅凭借着练习固然可以超出常人，但想要成为真正的大师，那需要顿悟！” 菲奥娜似懂非懂，但却觉得很有道理，相较于对剑招剑式了然于胸的贾克斯，面前的这位罗德大师似乎更加深不可测！ 贾克斯只是指出了菲奥娜剑术之中针对敌人破绽招式的冒险之处，而罗德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菲奥娜心境上的问题…… 这在菲奥娜看来就是罗德和贾克斯两个人看问题的视野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没错，罗德的“指点”似乎有点华而不实的意思。 这种似乎是云里雾里的屁话如果是寻常人说，菲奥娜听都不会听——但考虑到这位罗德大师剑术精湛（实际上只有速度快），心境超凡脱俗（实际上是符文湮灭者不受破败王者之刃影响），菲奥娜觉得这之中绝对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才对！ 菲奥娜收起了剑，再次恭恭敬敬地朝着罗德施礼，然后坐在了贾克斯武馆的冥想席位上，开始体悟起了罗德的“指点”。 然后，就在罗德开始默默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利用菲奥娜进入德玛西亚政局的时候，一个新的麻烦出现了。 嗯，怪就怪罗德的演技太好——在罗德的一番表演下来，不仅是菲奥娜似懂非懂，就连贾克斯都被罗德唬过去了。 平平无奇的剑术和云里雾里的理论还好，关键是那时间蛹化后的夺剑，贾克斯都没有完全看清楚罗德的行动。 而且不是完全没看清，时没有完全看清！ 实际上，贾克斯隐隐约约看出了罗德身上黄光一闪，然后整个人快如闪电，轻轻松松完成了夺剑！ 如果贾克斯只看到了开始和夺下剑的结果，那还可能认为是罗德利用了法术，但因为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点点的过程，才更感觉到惊讶。 这是什么速度？ 这种速度下，别说格挡和反击了，谁能做出反应？ 贾克斯眨了眨眼睛，自忖面对罗德时间蛹化下的加速行动，自己也许能够在全神贯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略微躲避一点？ 嗯，大概就是本来罗德指自己喉咙，自己躲一点被划破脖子的程度，不能更多了。 至于破败王者之刃……罗德既然能够面对暗裔、面对虚空，那自身的精神强度自然是没的说！ 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法师，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剑客？！ 罗德啊罗德，你瞒得我好苦！ 怪不得你对虚空对暗裔那么上心，恐怕你就是希望修行“瓦罗兰之剑”的人吧？ 于是，就在菲奥娜开始“感悟”罗德所说的话时，贾克斯默默提起了瑞格之灯。 “来吧。”朝着罗德招招手，贾克斯主动来到了武馆最大的擂台上，“开打开打！” 而面对着贾克斯的邀战，罗德傻眼了。 大哥，我就是骗骗人，装个逼而已——菲奥娜当真了还好，你怎么也当真了？！ 如果动手的话，罗德有信心在保持“高人风度”的情况下，用法术模拟剑术，再利用时间蛹化击败菲奥娜，但如果对手是贾克斯…… 不让罗德使用太过明显的塑能系法术，罗德根本没有胜算！ 《暴风城基础剑术》可对付不了面前这位武器大师！ 怎么办？ 眼见着贾克斯战意十足，箭在弦上之时想撤已经是来不及了，罗德大脑开动，终于在登上了擂台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这种时候……那就别怪我用时之砂作弊了——都是你们这些战斗狂逼我的啊！ 番外篇 伊泽瑞尔·意外的约会 又是一年冰雪节。 伸手启动了自动除霜机，伊泽瑞尔的目光透过了实验台左侧结霜的玻璃窗，看向了皮尔特沃夫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 “唉——” 伊泽瑞尔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一个人过冰雪节了。” “唔，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外人看来，伊泽瑞尔同学是个没心没肺的自恋狂。 但实际上，伊泽瑞尔认为自己明明是一个心思细腻的有为青年的…… “我真的不想在家过冰雪节。” 挠了挠头，伊泽瑞尔将护目镜重新戴好，从工作台前站起身来。 嗯，应该找找看，能不能做点什么别的，不能总待在实验室，身子都要发霉了。 翻翻捡捡中，伊泽瑞尔发现了两张歌剧的票。 “《阿瓦罗萨之歌》？”拿起了皮城大剧院的票，伊泽瑞尔愣了一下，“奇怪，哪来的票？” 伊泽瑞尔敢保证，自己从来没有买过这种票，而且冰雪节期间的《阿瓦罗萨之歌》门票也不是他能够负担得起的——虽然《阿瓦罗萨之歌》是皮城的常驻剧目，伊泽瑞尔也曾经看过，但冰雪节的《阿瓦罗萨之歌》因为其特殊的意义，来表演的都是名家，比如今年，皮城大剧院就请来了德玛西亚的古典音乐女王娑娜小姐，在票面上印刷的就是手抚古琴的娑娜。 伊泽瑞尔很有钱，虽然他还没有毕业，但几次恕瑞玛的探险都让他收获颇丰，只不过他将所有的钱都花掉了，建成了现在的这座实验室。 除湿器、加湿器、自动除霜…… 为了营造一个足够稳定的实验条件，伊泽瑞尔已经搭上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嗯，虽然伊泽瑞尔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囊中羞涩也是他一个人过冰雪节的主要原因。 话说回来，虽然伊泽瑞尔的父母都已经失踪了，但他在皮城其实还有一个亲舅舅，只不过相较于性格跳脱的伊泽瑞尔，他的舅舅身为教授，多少有些古板，和舅舅一起过冰雪节的话，伊泽瑞尔免不了被一顿数落。 难道……这是舅舅给自己准备的票？ 伊泽瑞尔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进入自己实验室的人还真的就是自己的舅舅——那次是因为伊泽瑞尔去恕瑞玛的探险中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他没有在假期之前回到学校，所以伊泽瑞尔学校的老师找上了他的舅舅，批评了伊泽瑞尔旷课的行为。 简而言之，就是伊泽瑞尔同学被找家长了…… “如果真的是舅舅准备的票。”伊泽瑞尔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我就原谅他说我不务正业好了——不过一定要找机会和他说清楚，学校学的东西对我来说其实没啥意义……” 这样想着，伊泽瑞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怀表，然后比照了一下时间。 “今天的晚上八点么……还有三个小时，时间完全来得及！” 放下了怀表和票据，伊泽瑞尔直接去了盥洗室，愉快地开始了洗澡——这次他使用了双倍的润发乳。 然后，在距离歌剧开始还剩下一个半小时的时候，他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实验室。 …………………… 皮尔特沃夫的街道行人不算多。 作为一年最后的日子、最冷的日子，冰雪节意味着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来度过这个特殊的日子。 伊泽瑞尔穿着很少穿的裘皮大衣，总觉得不太得劲。 合身方便的冲锋衣才是伊泽瑞尔最喜欢的装束——其地位约等于格子衫之于程序员——但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皮城人，伊泽瑞尔还没有到穿着冲锋衣来看歌剧的程度，那不是真性情，而是对于表演者的不尊重。 双倍润发乳的作用下，伊泽瑞尔的一头黄发柔顺地垂了下来，将他的形象从小黄毛变成了小李子（当然，是年轻版），合身的亮灰色裘皮大衣没有系扣子，摘掉了护目镜的额头光滑而富有青春的气息——虽然路上的行人不多，但盯着他的人却不少。 伊泽瑞尔完全无视了其中来自女性的目光，对于他来说，这些女人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在那些地穴之中见到的守护者一样，充满了侵略性。 噫，这么说似乎更难受了。 然后，就在伊泽瑞尔犹豫着要不要干脆系上扣子的时候，前面皮城大剧院已经到了。 已经是入场时间了，门口的长队正在一点点地变短，伊泽瑞尔打量了一下队伍，并没有发现自己舅舅的身影。 “怎么还不来……” 然后，就在伊泽瑞尔奇怪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毫无预兆的一搭手让伊泽瑞尔心中一颤，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然后，就在伊泽瑞尔回头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七彩的头发，七彩的小裙子，伊泽瑞尔看见了一个只到自己肩膀高的小萝莉。 伊泽瑞尔呆滞在了原地。 佐伊！ 这是那个之前一直缠着自己的佐伊！ 伊泽瑞尔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而佐伊也看着伊泽瑞尔，一动不动。 良久，伊泽瑞尔终于从大衣的口袋掏出了那两张票。 “这是……你买的？” 上次佐伊轻轻松松将皮城银行掏空的行为让伊泽瑞尔心有余悸，此时他觉得手里的门票忽然有些烫手了起来。 “当然啦！”佐伊邀功一样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会接受我的约会！” “那钱……” “我用头发换的呀~”佐伊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种天然的理所当然。 “……”看着佐伊七彩的头发，本来想要找借口溜掉的伊泽瑞尔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了手。 “走吧，一起进场。” “yeah！” 佐伊兴奋的拉住了伊泽瑞尔，然后蹦蹦跳跳的检票入场、 对于伊泽瑞尔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很用心的送给自己礼物——但对于佐伊来说，她明白了一个新的道理。 “抢别人的东西会让伊泽瑞尔不开心，但交换却没有问题——即使对方并不想要。” 很快，皮城大剧院的检票就已经结束了，大幕拉开，报幕的广播响起。 “下面请欣赏序曲——《寻找罗宁》。” 《寻找罗宁》？ 坐到了座位上的伊泽瑞尔再次掏出了票据，然后发现这次的阿瓦罗萨之歌似乎经过了重新的编曲，而编曲者的一栏上的名字赫然是那位演奏家娑娜。 “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感慨了一句，伊泽瑞尔很快沉浸到了音乐之中。 .。m. 番外篇 艾克·时间的选择 相较于繁华的皮尔特沃夫，祖安的冰雪节看起来无疑要冷清不少。 祖安虽然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垃圾桶，但过惯了苦日子的祖安人很难像皮城人一样，在这种节日里开战各式各样的交际活动——他们更喜欢在这个日子里整理自己一年的收获，如果可以的话，展望一番未来就更好了。 而作为目前祖安的最高领导者，艾克的冰雪节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当所有人都可以回家团聚的时候，他还在办公。 说来有趣，祖安迷童曾经是一个灰色的组织，他们保卫祖安，但本身也不怎么守规矩，小偷小摸什么的完全属于正常现象。 而在祖安大革命之后，祖安迷童却成为了维持这个城市秩序的力量，这个转变不小，但所有人都很适应。 比如艾克，他已经习惯了使用z型驱动在小范围能扭转时空，然后一遍遍地从政客们的脸上阅读新的信息。 在时间扭曲的范围内，他可以大胆地进行尝试，然后学习怎么堂堂正正地和人相处，说错话了也不是什么问题——对于艾克来说，这样做唯一的问题就是，扭转时空所需的能量消耗有点大，容易造成严重的偏头疼。 而就是在这种偏头疼中，艾克从一个朋克青年迅速成长为了八面玲珑的老油条。 带着小鬼们调皮捣蛋的日常变成了签订文件和勾心斗角，艾克有时候感觉管理一座城市甚至比在暗中守护他还要困难。 今天是冰雪节，可惜艾克需要无偿加班——作为祖安的市长，艾克可没有加班费这个说法。 而当艾克终于签完了最后的一份文件，扣上了自己的笔帽时，时间已经来到了10点45。 和自己的秘书打了个招呼，艾克熟练地脱掉了自己的正装，然后直接从市长办公室的窗子跳了下去。 艾克想要快点回家了。 …………………… 和绝大部分祖安人一样，艾克的家毁在了战争之中。 虽然是祖安的市长，但在祖安重建的时候，艾克的家却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优待，只是变成了一座小小的独栋。 抄近路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艾克掏出了自己的钥匙，然后顺手拧了一把z型驱动。 钥匙轻松地进入锁孔，随着“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艾克的父母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居然在11点之前回到了家——因为严重的偏头疼，艾克很不愿意回家，更多的时候他会选择以“工作繁忙”为理由，住在办公室。 “欢迎回家，亲爱的！”艾克的母亲张开了双臂，给了艾克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还以为今天又要晚一些……” 被母亲搂在怀里，艾克一动不动，只是在嗓子里低低地答应了一句。 “回来了……” 和祖安很多坚强的女性一样，艾克母亲的怀抱并不柔软——在祖安大革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当艾克显露出了自己超凡天赋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开始攒钱。 除了必要的食物，艾克的父母将所有的报酬都拿来疏通关系，甚至还拖欠了房租，就是为了将艾克送到皮城的学校去。 那段时间，艾克父母表老的速度几乎是肉眼可见。 幸运的是，一场及时的大革命将他们从那可怕的漩涡之中解救了出来——虽然他们现在依然在工作，但报酬却不是之前可以比的，而且也不需要冒着尘肺的危险进入矿坑之下。 在祖安这种真正“接地气”的城市之中，目前还没有特权者，艾克的父母也需要工作，这就是最直接的体现。 “坐下等着。”似乎是察觉到了儿子的不自在，艾克的母亲松开了艾克，然后转身进了厨房，“家里新买了蛋糕机，用你爸上个月薪水的五分之一，皮城货——你是最喜欢蛋糕的……我和你爸也喜欢。” 然后，就在艾克还有些局促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至于艾克的父亲——他正在给自己的烟斗里添加烟叶，然后在烟雾的后面，满脸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厨房里传来了撕开包装的声音，随后香甜的奶油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艾克有些难过。 艾克很想和自己的父母聊点什么，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开不了口——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如果说工作上的困难，那就会引得他们担心；而如果说些奇闻轶事…… 说实话，艾克现在接触不到是什么奇闻轶事。 就在艾克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咳嗽打破了宁静。 “你应该少吸点烟。”艾克终于开口，“本来你的肺就不好……” “知道知道。”艾克的父亲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干脆地熄灭了烟斗，“我就这么一个爱好……” “艾克也说了，你要少吸烟！”艾克的母亲适时地插嘴，“你最近总是咳嗽，这多不好！” “咳嗽是老毛病了，和吸烟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呢，医生都说了有关系的……” 艾克终于放松了下来，而蛋糕也很快就做好了——当香甜的蛋糕被端上来的时候，艾克几乎是逼着自己的父母，一人吃了一口。 然后，就在蛋糕被推到了自己面前的时候，艾克悄悄拧动了z型驱动。 时间扭曲。 下一个瞬间，艾克又一次站在了自己家的门口，手里拿着钥匙。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打开门进屋，而是选择拿出了随身的工作日记，迅速地记下了一行字。 “联系医生，给父亲做一个肺部的检查。” 合上了笔记本，艾克扭了扭脖子，然后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偏头疼好了不少——至少暂时缓解了很多。 “加油，艾克~” “你可以的！” 将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艾克终于将钥匙插到了锁孔之中。 这一次，当门打开的时候，在父母微微的愣神里，艾克主动张开了双手，给了自己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回来了！”艾克语气之中满是轻松，“还有——冰雪节快乐！” .。m. 第九百二十五章 时之砂·砂之剑 基础剑术时无法对付武器大师的——但是时间蛹化可以。 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德的速度无限快，这种无限快的速度在战斗之中是很占便宜的，正所谓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只要速度够快，简简单单的跳劈都可以叫致命一击，简简单单的横扫也可以称为恩赐解脱。 但这样做有一个问题。 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德为了将自己和外界的时间隔绝。需要把自己完全用时之砂包裹起来——这个过程中，他对于外界时没有感知，只能依靠之前的记忆来行动。 刚刚拿下菲奥娜手中长剑的时候非常顺利，那是因为菲奥娜本来就有着收剑的意思，罗德顺势而为自然是轻轻松松。 现在和贾克斯动手，整个过程中贾克斯不会一动不动，如果要罗德盲打…… 等等，盲打怎么了？！ 看着跃跃欲试的贾克斯，罗德将破败王者之刃收了起来，然后开始大量制造时之砂。 黄澄澄的时之砂很快在罗德的手里变成了长剑的模样，他挥了挥这一柄砂之剑，试了试重量。 “……你这是？”贾克斯显然不知道罗德这么做的意义，误以为罗德不愿意占武器上的便宜，“瑞格之灯虽然看起来不是很起眼，但这是艾卡西亚的宝物，你的长剑很不错，但还不会伤到这柄灯。” “你想多了。”挽了个剑花，罗德淡定地负手而立，“我不是怕伤到瑞格之灯，是怕伤到你。” “？” “不久之前我的剑速小有突破，可是现在我还驾驭不住这种速度——既然你要我全力出手，我自然不会留手，为了防止受伤，还是用这柄砂之剑好些。” “……” 罗德的话一点都不客气，但贾克斯却不以为意——实际上，如果罗德真的拿出刚刚从菲奥娜手里夺剑的速度，而且自己控制的不是很好的话，贾克斯还真的就没什么信心毫发无伤…… 眼见着贾克斯没有了意见，罗德脱掉了自己的斗篷，然后来到了擂台上。 双方施礼，随着作为临时裁判的菲奥娜一声“开始”，罗德直接时间蛹化。 贾克斯在哪？ 罗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反正现在是我的速度快，我就一套暴风城基础剑术朝着你的方向耍开来，我管你怎么应变！ 我，罗德，盲打！ 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德一招一式朝着贾克斯的方向挥剑、劈砍、横扫、钩打…… 就当贾克斯是靶子，就当自己是在练剑！ 擂台就这么大，贾克斯不能离开，罗德完全可以凭着速度欺负人——我的确不知道你在哪，但因为擂台的限制，只要我出招够快，你就没机会跑！ 而在贾克斯和菲奥娜的眼里，这就是一片剑光霍霍， 罗德的速度太快了。 别人来一套暴风城基础剑术，耍得再熟练的人，练完也要五分钟——虽然是基础剑术，那也好几十招呢！ 可罗德呢？ 这货仗着时间蛹化下速度快，数息之间，半套剑术已经耍完了！ 简简单单的冲拳，快放了一千倍不就是“哦啦哦啦哦啦”了么？ 面对着罗德“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势，贾克斯是真的只能招架——罗德的砂之剑太快了，不安心招架，分分钟中招！ 作为艾卡西亚的武器大师，还是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武器大师，贾克斯自诩了解瓦罗兰所有的武术流派——而在它看来，罗德的剑术似乎……有点粗浅啊。 可就是这样粗浅的剑术，偏偏让贾克斯难以招架。 等等，难道这种剑术的精髓在于速度？ 再次将手中的瑞格之灯转过一个微妙的角度，再次拦下了罗德的斩击，贾克斯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然后，就在这略微的一分神中，贾克斯的格挡出现了漏洞。 “嗤——” 时之砂的长剑在贾克斯的腰间划过，在贾克斯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黄色的痕迹。 与此同时，罗德手中的砂之剑折断，罗德的手暴露了出来，时间蛹化解除。 被迫解除时间蛹化下，强烈的时间冲击让罗德一时间头晕目眩，所以他呆滞了一下——而这忽然的停顿在菲奥娜的眼里，成为了剑术结束、一击必杀后收手的pose。 帅爆了！ 剑术中，帅和强往往是矛盾的，而能够将二者统一起来的都是剑术大师。 现在，在菲奥娜的眼里，罗德就是一位剑术大师。 整个战斗，菲奥娜的目光几乎完全跟不上罗德的动作——好在她还能看清楚贾克斯的格挡，所以对罗德的攻势她大致也有了一点感受。 这是菲奥娜第一次见到贾克斯全力以赴。 菲奥娜完全没有想到，贾克斯的本命战斗方式居然和自己很类似，也是格挡-反击式的战斗，只不过相较于还不够成熟的菲奥娜，贾克斯的格挡能力明显要强上数个档次。 可即使如此，贾克斯还是被罗德击败了——菲奥娜一直认为寻找破绽，一击必杀才是最强的剑术，但这个念头在她见到罗德的“剑术”之后动摇了。 这种可怕的攻击，这种几乎看不清楚的出剑速度……真的是可以寻找破绽后一击必杀的么？ 换句话说，就算自己真的发现了罗德剑术之中的破绽，难道就来得及反击么？ 菲奥娜再次陷入了深思——这次不是关于挥剑的目的，而是关于修行的方向。 而在菲奥娜开始思考的时候，贾克斯也陷入了呆滞——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腰间一道长长的黄色痕迹，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败了？ 败了！ 贾克斯已经快要想不起来自己上次比武失败是什么时候了——也许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学徒？ 在成为武器大师之后，贾克斯还没有在哪怕一次比武中失败过！ 就算是面对恕瑞玛人的天神战士，贾克斯也不过是吃亏在武器难以击破防御上——就算破防困难，贾克斯还是带人干掉了一个天神战士！ 而现在，在一次擂台较量上，自己输了，而且数息之间就输了！ 失败的滋味让贾克斯仿佛回到了那个仓皇的日子，那是比罗德的砂之剑更加可怕的力量们，自己甚至没有能力反应，就不得不带着艾卡西亚最后的光明落荒而逃…… 这一刻，贾克斯心神失守。 .。m. 第九百二十六章 贾克斯的护身符 在罗德从时间冲击带来的眩晕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发现了贾克斯状态的不对劲。 虚空化这种事情，罗德见过好几次了——对这种事情，他可是熟悉的很。 在艾卡西亚之战的时候，贾克斯就已经被虚空感染了，虽然虚空的感染让他在一定程度上拒绝了岁月的侵蚀，但也让他不得不时时刻刻保持着极高的警惕，防止自己彻底沦为虚空的爪牙。 而就在刚刚，贾克斯没能保持自己的状态，他的感染加重了。 面对这种情况，罗德毫不犹豫地准备起了封印——罗德本来是不会什么封印的，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他参与了嚎哭深渊下虚空的封印，眼见着贾克斯状态不太对，他直接拿出了封印虚空的架势，在贾克斯的身上搞起了封印。 当然了，贾克斯的问题是虚空感染，这和嚎哭深渊下的情况不太一样——但罗德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如果不管贾克斯，一会他就会成为一个虚空生物，到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幸运的是，贾克斯命硬，罗德的封印也还算可以。 至少贾克斯的感染情况似乎得到了遏制，整个人不再散发虚空的气息了。 就在罗德的目光四下巡视，想要找个担架的时候，贾克斯忽然开口了。 “谢谢。” 声音沙哑可怕，仿佛是砂纸摩擦一般。 “你的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好。”罗德摆了摆手，“虚空对你的感染程度……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你现在最好休息一下，让自己能够对抗虚空的意志——我可不想在你失去了自我之后，亲手干掉你。” “没事的。”贾克斯却似乎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失控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我没做准备而已。” “准备？”罗德摇了摇头，“虚空……还可以准备的？” “星术师们是这么说的。”贾克斯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吊坠，“虽然最后证明是星术师们错了。” “有用吗？” “聊胜于无。”贾克斯斟酌了一下语言，“效果是有的，但是很麻烦，你需要一直盯着它，除了它之外什么都不去想，这样能够减少虚空对你的干涉……” 罗德眨了眨眼睛。 这种方式……听着有点耳熟啊！ 面对虚空的感染时，罗德的对策就是元素化+放空大脑，用这种手段来对抗虚空给自己带来的幻觉。 而贾克斯的办法，似乎和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贾克斯已经开始了冥想——他死死盯着手里这块其貌不扬的石块，身上的虚空气息开始一点点地消退，整个过程神奇无比。 而这个过程中，罗德也一直看着贾克斯手里的石头，但不管罗德从什么方向上看，都感觉这只是一块石头，普普通通的石头。 没有能量反应，元素活跃度无。 难道……还有符文波动？ 不，不应该的，这里是德玛西亚雄都，在这种地方，魔法物品受到的削弱还是很严重的，而且贾克斯丝毫不避讳禁魔石，这应该和符文能量无关。 良久，贾克斯终于放下了这块石头。 似乎是看出了罗德的困惑，贾克斯举起了石头，递到了罗德的面前。 “很好奇？” “是的。”罗德实话实说，“我还没有见过能够这样虚空的东西。” “理论上说，的确不存在这种东西。”贾克斯轻轻地将这块石头放在了罗德的手里，“而实际上，它也不具备星术师们说的那些功能。” “？！” “这是我在很久之后发现的。”贾克斯的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痛苦，几分愤怒，几分无奈和几分悲哀，“星术士们从来都没有准备什么反制的手段，他们之中有的人早就是虚空的信徒了，这些石头就是些普普通通的卵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功能——唯一的功能可能就是让小伙子们安安心心上战场。” 贾克斯的声音越来越低，而罗德也陷入了沉默。 “当时我们对所谓的虚空保持着警惕，我曾经问那些星术师，如果虚空比天神战士还要强大，我们用什么保证你虚空会帮助我们。” “他们说虚空会相应召唤者的祈求，就像是太阳相应了天神战士的祈求一样，如果虚空不听话，他们会‘给虚空一个教训’——第二天，所有人都得到了护身符。” “然后我们踏上了战场，这些石头在关键时刻毫无作用，无数小伙子倒在了虚空之中，成为了虚空的一部分……我离开了艾卡西亚，而这块石头也一直在我的身板。” “我知道它是假的，但对我来说，真的假的已经没有关系了，我需要的就是一个存在的理由，一个我还活着的证据，这是我对抗虚空的力量之源。”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能够坚持多久——我能做的只有咬着牙，撑下去了。” “石头或者护身符，这二者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很抱歉和你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我太久没有尝到失败的滋味，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失态，现在话说完了，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看着似乎再次恢复了活力的贾克斯，罗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自己似乎让他回忆起了很多事情，现在不是打扰他的时候。 转身离开，罗德来到了菲奥娜的身边。 刚刚贾克斯说的的话没有避讳菲奥娜，听到了整个过程了菲奥娜显然还在消化着这个消息——无论是石头和护身符的微妙关系，还是意志与精神的力量，都让菲奥娜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震撼。 甚至罗德来到了她身边的时候，她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就是艾卡西亚之剑。”看着还若有所思的菲奥娜，罗德开口说道，“他的意志比任何刀剑都要坚韧——而这也是你所欠缺的。” “……” 菲奥娜看着罗德，眼神之中充满了热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德玛西亚之旅还没有结束，可惜现在看来已经不能待在贾克斯的武馆了，劳伦特家族应该会欢迎一个客人吧？” “当然。”菲奥娜的眼里闪过了一道明亮，“荣幸至极。” 第九百二十七章 劳伦特的客人 菲奥娜——或者说劳伦特家族——本身就是德玛西亚雄都一个相当特殊的存在，当初菲奥娜拒绝与冕卫家族的那个旁系子弟结婚，最后导致双方直接从政治联盟变成了仇人，要用决斗的方式去维持荣誉。 而菲奥娜的父亲，劳伦特家族的上任族长，为了获得胜利而采取了龌龊的下毒手段，还被人抓住了把柄，最后为了挽救自己的家族，菲奥娜启动了德玛西亚的一条古老的规则。 荣誉之血。 这条规则本来是为了那些犯错家族中愿意大义灭亲的成员所准备的。 如果某个家族的族长犯下了有辱自己家族荣誉的错误，那他的直系血亲能够提出荣誉之血的决斗，用战斗的方式去纠正这个错误，让这支有辱荣誉的行为不至于波及到整个家族。 菲奥娜启动了荣誉之血，然后在剑厅之中全力以赴，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保全了劳伦特家族——虽然在那之后，劳伦特家族脱离了五家联盟，在德玛西亚贵族之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但至少他们没有被驱逐，还是贵族。 而在继承了族长之位后，菲奥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熟了起来，她不再冲动任性，也不再莽撞行事——她明智地抓住了几个公开发表不利于劳伦特家族声誉言论的家伙，毫不留情地发起了决斗。 在剑厅，她用荣誉决斗的方式，将至少两位数的家伙挑在了剑下。 而通过这种强硬的手段，菲奥娜暂时地维持住了劳伦特家族的地位，让那些以为劳伦特已经完蛋了、等待着一拥而上撕咬尸体的鬣狗们吃了好大的亏。 在那之后，菲奥娜可以保持着自己高傲的态度，并且公然宣称“自己的丈夫必须能够在决斗中战胜自己”——这又一次在德玛西亚雄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根据德玛西亚传统，任何女性出嫁之后，她所有的权力都将归于丈夫——这意味着，只要能够战胜菲奥娜，就能够得到整个劳伦特家族。 于是，又一次决斗风潮在雄都掀起。 可惜，还是没有人击败菲奥娜。 不得不说，菲奥娜的手腕十分高明——在德玛西亚雄都，能够击败她的人并非没有，但他们大多因为各自原因，不好对自己发起决斗。 比如盖伦，这位大名鼎鼎的德玛西亚之力菲奥娜就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当菲奥娜宣布了这个近似于“招夫”的条件之后，盖伦却偏偏不可能来和自己决斗——别忘了，一切的起因就是菲奥娜拒绝了冕卫家族的联姻，如果盖伦愿意挑战菲奥娜，那冕卫家族的脸可就丢干净了！ 就这样，菲奥娜高调而骄傲的行事让劳伦特家族在德玛西亚雄都保持了一个相当特殊的位置。 在稳定了情况之后，菲奥娜现在很需要突破——她很清楚，现在家族的状态很不稳定，全靠着自己一场场决斗维持着，如果不找到一个新的依靠，迟早还会坠入深渊。 这一点不仅仅是菲奥娜清楚，德玛西亚雄都很多家族的族长都清楚，所以他们才会任由菲奥娜这么高调地行事。 菲奥娜最开始打算着在军功上动手，如果自己能够在某一次战争之中立下功勋、建立自己的嫡系队伍，那劳伦特家族就拥有了新的依仗。 可惜，德玛西亚非常和平。 然后贾克斯出现了——一个真正的大师让菲奥娜看见了新的可能，也让她看见了自己剑术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菲奥娜可以确定，如果自己能够更进一步，那么劳伦特剑术将会成为家族最宝贵的财富。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菲奥娜才整天待在贾克斯的武馆，向贾克斯学习剑术。 菲奥娜热爱剑术，但她的热爱……是否纯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现在，罗德击败了贾克斯，还表现出了愿意对劳伦特家族进行帮助的意思，菲奥娜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的——虽然罗德使用的砂之剑看起来似乎有点问题，但菲奥娜毫不在意。 如果能够让罗德和劳伦特家族建立起牢固的关系，那劳伦特家族就真的重新崛起了！ 就这样，虽然中间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但总的来说事情还在向着罗德所预计的方向发展着。 劳伦特家族时隔多年再次迎来了客人——对于德玛西亚雄都来说，这可不算是一个“小新闻”。 对于那些打着菲奥娜主意的人来说，一个年轻的陌生男性被大张旗鼓的邀请进入了劳伦特家族，并且成为了菲奥娜的贵客，这怎么看都是一个让人相当有危机感的消息。 罗德很快就被人打上了“小白脸”“挡箭牌”的标签。 没有人会往“罗德剑术通神”“菲奥娜有求于罗德”这种方向上想（正常人都不会往这种方向上想的），绝大多数人的思路都是在“罗德是菲奥娜推出来的挡箭牌”方向上。 菲奥娜高调这么多年了，劳伦特家族的架子还在，但一直不上不下，在外人看来，罗德这个小白脸的突然出现就是菲奥娜的新把戏。 为了防止自己真的输给别人而提前做好的准备。 要知道，为了平定叛军，很多平时不在雄都的家族都派遣子弟来到雄都了，万一哪个真的赢了菲奥娜…… 这个小白脸绝对是未雨绸缪！ （实际上，菲奥娜最近急着寻求突破也有这方面的担心，最近越来越多的各地贵族进入了德玛西亚雄都，她也担心事情失去控制，万一把自己搭进去，那一切都完了。） 而有趣的是，沿着这个思路走，罗德来历不明这一点反而容易解释了——虽然劳伦特家族已经很惨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隐藏一个人的过去还是办得到的。 这也是罗德所希望的，他不想暴露自己拿的是嘉文四世特许通行护照，那对他在德玛西亚雄都行动相当不利。 就这样，罗德通过好久没有打开过的劳伦特家族正门，进入了这个家族之中。 现在，罗德要面对自己的第一个考验——来自菲奥娜哥哥们的试探。 .。m. 第九百二十八章 曲有误，罗德顾 对罗德有所误会的不仅仅是外面的德玛西亚贵族们——实际上，当菲奥娜将罗德请到了家里的时候，她的一众哥哥们看向罗德的眼神也都很奇怪。 菲奥娜不是独生女，但她没有姐妹，还是老幺，哥哥一大堆。 而面对着罗德，菲奥娜的哥哥们看起来都不怎么友好的样子。 “怎么感觉不大对劲的样子……” 据罗德所知，整个劳伦特家族都是菲奥娜的一言堂，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考虑过内部的问题，可是现在看着菲奥娜哥哥们的眼神，罗德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漏掉了点什么？ 算了，不重要。 罗德不去想太多，果断摆出了高人姿态，施施然进入了劳伦特家族。 为了欢迎罗德，劳伦特家族难得地举办了一次内部的宴会，菲奥娜明显发现了自己哥哥们对罗德的怀疑，虽然她一再强调罗德是一位比贾克斯还要强大的剑术大师，但对于她的说辞，哥哥们一致的表示了自己的怀疑，和她关系最亲近的大哥甚至还说这是“一个拙劣的说辞”。 被哥哥们这样说的菲奥娜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传奇性——菲奥娜可是一个精明的女人，要不是因为罗德的战绩实在有些太过惊人，她也不会略显冒失地将这一切都大张旗鼓地进行。 但现在事已至此，菲奥娜也只能继续下去了，反正这位是真的大佬，那顶多是让人最开始有点误会。 而为了能够让家族完全配合，菲奥娜特意召开了这次宴会——宴会这种事情，对于一直处于存亡关头的劳伦特家族来说无疑是非常特殊而重要的事情，菲奥娜希望以此为契机，makurentgreatagain（让劳伦特再次伟大）。 …………………… 古老的舞厅被清理一新，在菲奥娜的命令下，整个劳伦特家族都动了起来——无论他们怀着怎样的心思，菲奥娜的命令都是他们必须遵守的事情，和前任族长的和善不同，菲奥娜一直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即使是对家族内部而言。 乱世当用重典，家族衰败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道理。 为了防止劳伦特家族的人谁不小心给了口实，菲奥娜甚至对家族之中一些相对游手好闲的人下了禁足令——乖乖在家，别想出去惹事！ 就是这种强硬的手腕，让劳伦特家族在经历了一场大变之后还没有倒下。 现在，菲奥娜终于找到了罗德这样一条足够粗壮的大腿，她需要在家族宴会上宣布劳伦特的强势复兴！ 而有趣的是，菲奥娜原以为罗德可能不会适应贵族宴会这样的场合——贾克斯就很不喜欢宴会——但令她难以置信的是，罗德居然表现得得体而优雅，仿佛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一样！ 这种得体让菲奥娜对罗德的感官进一步变得更好，但也让她的哥哥们眼神更加奇怪。 一位剑术大师会这样精通贵族的礼仪吗？ 罗德得体的表现让他们确信这的确是自己妹妹找到的一个挡箭牌——说句实话，他们对菲奥娜“寻找一个挡箭牌防止自己被迫嫁出去”的举动都很理解，但真的要这样一个看起来就是挡箭牌的挡箭牌吗？ 和菲奥娜比较亲近的大哥已经开始犯起了嘀咕，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妹妹毫无预兆地搞了这一手……等等，难道她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挡箭牌？ 菲奥娜的大哥忽然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想想看，如果菲奥娜找到的是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伙，那些有能力挑战菲奥娜的人一定也不介意顺便挑战一个同样强大的对手，在德玛西亚，在保持尊敬的情况下向强者挑战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而如果菲奥娜找到的挡箭牌是一个小白脸，那么即使有人能够战胜菲奥娜，他们也很难选择向一个小白脸发起挑战的——高手们都是要脸的，对于大师来说，主动挑战一个花架子可以称得上是耻辱，德玛西亚的主流价值观可不赞扬殴打小朋友这种事情！ 这样一来，打得过菲奥娜的不屑于向小白脸出手，打不过菲奥娜的发起挑战完全可以由菲奥娜接下挑战，这样一来劳伦特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聪明啊！ 菲奥娜的大哥是第一个“聪明人”，但却不是唯一的一个——很快的，菲奥娜的哥哥们看向罗德的眼神都从不解变成了淡定，而他们看向菲奥娜的眼神之中则是带上了几分心疼、几分责备和几分欣慰（也有几个堂兄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当初冕卫家族的草包你不嫁，最后闹得那么大，现在你为了家族要嫁一个自己选的草包…… 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于是，整个宴会的中心迅速地从罗德变成了菲奥娜。 而明白了自己哥哥在想什么的菲奥娜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很诚恳地和自己的大哥说这是一位剑术大师，还描述了罗德和贾克斯战斗的场景，可是她大哥的眼神却分明在说“你编的故事细节不错”，他甚至还暗示菲奥娜一定要喝贾克斯对好台词…… 无奈之下，菲奥娜只能找到罗德，希望罗德能够给一点“必要的指导”。 对于菲奥娜的要求，罗德倒是毫不介意——他也不喜欢自己被当成小白脸，其他贵族背后这么以为倒是在计划之中，罗德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劳伦特家族这群壮汉一个个看着自己仿佛看着一个娘炮，这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 考虑到自己还好在这待一段时间，罗德觉得自己真的需要露一手了。 就在罗德犹豫着使用什么办法让菲奥娜的哥哥们消停一点的时候，宴会的音乐响了起来——听着耳边劳伦特家族仆人们业余的、东施效颦一样的坚毅咏叹调（太久不开宴会，劳伦特家族早就没有了专门的乐团，这些仆人是临时兼职的演奏者），罗德找到了办法。 “铮——” 破败王者之刃出鞘。 下一刻，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黄光在舞厅中闪过。 “既然是宴会，那就请点靠谱的音乐家。” 话音刚落，劳伦特家族乐队所有人手中的乐器都一分为二，整整齐齐。 舞厅陷入了一片沉寂。 包括菲奥娜在内，没人看见罗德的剑。 .。m. 第九百二十九章 大师上座！ 论起砍固定靶，整个瓦罗兰都找不出几个能和罗德相比的人。 剑术什么的罗德不擅长，但速度——或者说绝对速度——却完全是罗德的长项。 时间蛹化后，按照之前记下来的位置斩过去就成了，反正这些人又不会快速地到处移动。 而这也是他有信心冒充大师的底气。 比如现在，整个劳伦特家族舞厅鸦雀无声。 乐器被一刀两断后音乐停止，而没能看清罗德动作的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太惊人了！ 好在罗德总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请点靠谱的音乐家。 没人会在意被罗德斩断的乐器，这种一言不合就拔剑的行为在劳伦特家族众人眼中就变成了高人做派和对之前众人的不满。 嗯，据说真正的剑术大师不仅剑术通神，还耳明眼亮，罗德大师绝对是听到了私下的抱怨，因此才出手警告的！ 多么和蔼的大师啊，只是轻轻斩断了一些不值钱的乐器，并没有一怒之下提出决斗什么的…… 眼见着自己的哥哥们仿佛化身为了罗德最忠实的拥趸，毫无节操地一拥而上，以各种神奇的角度嘘寒问暖，试图拉近关系，菲奥娜反而不着急了。 “不管几次见到这种神乎其技的剑术，都会感觉惊艳异常啊。”——没错，菲奥娜又一次开始回味起了罗德的这一剑。 至于为什么没有继续凑上去……在菲奥娜看来，罗德愿意来到劳伦特家族，唯一的理由就是自己的天赋。 不是菲奥娜自夸，在整个德玛西亚雄都，还真的就没有谁纯粹的剑术天赋会强于自己——也许有些人在战斗力上比自己更厉害，但在剑术的比拼上，自己绝对是青年一代的最强者。 在贾克斯的武馆，菲奥娜和希瓦娜尝试性地交过几次手，希瓦娜天生可怕的膂力（菲奥娜不知道她其实是一条龙）会让她占据战斗的上风，但在技巧上菲奥娜却总是更胜一筹。 对于自己的技巧，菲奥娜一直都充满了自信。 而对于罗德这种强者来说，唯一能够让他在意的，恐怕也只有自己的天赋了吧？ 和贾克斯学习了一段时间后，菲奥娜自认为一定程度上已经能够弄清楚这些超凡者们的想法了，他们对于世俗的很多名利并没有那么看重，真正支撑着他们的是很多堪称远大的愿望——贾克斯就一心要对抗虚空。 至于这位罗德大师……听他的意思，应该是希望成为瓦罗兰之剑吧？ 而想要成为瓦罗兰之剑，那就要游历整个瓦罗兰——他和贾克斯很熟，言谈之中也似乎和艾欧尼亚那位易大师很熟，而且还去过了弗雷尔卓德，那德玛西亚可能就是他目前的目标了吧。 能够被称为德玛西亚之剑的——舍我其谁？ 罗德大师一定是要教导自己成为德玛西亚之剑，然后再从自己的身上学到德玛西亚的精神，以此来完善自己的瓦罗兰之剑。 这种剑术态度……简直让菲奥娜高山仰止！ 真正的大师啊！ 而这也正是罗德所希望的。 …………………… 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劳伦特家族请来了专业的乐团——娑娜离开德玛西亚雄都巡回演出去了，罗德也不担心自己身份暴露。 就这样，在振奋人心的《英勇赞美诗》之中，宴会再开，而罗德这次则是成为了整个舞厅绝对的中心。 所有人都试图和这位大师搭上话，不管是哪一房的族人都叫来了自己这边最有天赋的小家伙，以期望这位罗德大师指点上一言半语，万一顿悟了，那不就赚大了么？ 而在这种情况下，罗德表现得却自在得体、如鱼得水，他气质高冷，但却偏偏让人找不到什么失礼之处，而嘴里所说的要么是“打牢基础”这种废话，要么是“真正的大师永远都怀着一颗学徒的心”这种屁话…… 罗德自己都不会什么剑术，难道他要教这些劳伦特家族的未来嘲讽么？ 噫——想想看，如果罗德真的教了嘲讽，那劳伦特家族的标志物恐怕就从心眼剑术变成嘴臭了。 恐怕到时候整个德玛西亚贵族会组团驱逐劳伦特家族吧…… 宴会持续了很久——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结果，但总而言之还算是宾主尽欢？ 而如罗德所打算的，这一切都被那些“音乐家”们看在了眼里。 劳伦特家族来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小白脸一样的“剑术大师”——这个消息对于乐团之中的乐师们来说，价值千金。 正所谓文体了两开花——呃，是文政不分家，对于混迹在德玛西亚贵族之间的音乐家们来说，兼职政治掮客或者情报贩子都是常规操作。 为什么艺术家们能够在德玛西亚拥有这么高的地位？ 这种地位的确有一部分来源于是娑娜这种有真材实料的大师所赢得的尊敬，而更多的则是因为德玛西亚贵族们需要一些润滑剂。 还记得在诺克萨斯“醉生梦死”的崔斯特么？ 在诺克萨斯，有大量的破落贵族扮演着这种投机者、掮客、情报贩子的身份，但对于德玛西亚来说，主流的德玛西亚价值观不允许这种游手好闲的贵族存在——那会掀起民众的抗议。 但政治这种东西，大家总是需要妥协、试探和沟通的，润滑剂总是需要的，所以在德玛西亚，很多掮客披上了艺术家的外衣。 也许这些人在最开始学习的时候真的是为了艺术，但最后坚持在艺术道路上的人毕竟是少数。 斩断乐器对罗德来说不仅仅是一次立威的活动，更是希望将自己存在的消息散播出去——他可不希望德玛西亚贵族们继续耐心地慢慢试探、慢慢打太极。 现在我都入场了，那大家行动还不快点？ 浑水才能摸鱼，罗德需要贵族们主动把水变浑浊才行！ 而让大家行动快点的最好办法，不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菲奥娜找到了一个疑似小白脸一样的家伙么？ 只要这个消息传开……只要对劳伦特家族有想法的人就绝对坐不住！ 而且，还记得萨穆尔家族么？ 自始至终罗德都没有掩藏自己的身份，那个搜魔人小队长身后的人如果是萨穆尔家族，那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的。 这样一来，雄都的暗流就会带起最底下的泥沙，让这座古老的城市变成一滩罗德所期待的……浑水。 .。m. 第九百三十章 暗流上涌 就像是罗德所想的，“劳伦特家族的女族长菲奥娜找到了疑似小白脸一样的剑术大师”这样一个消息很快在德玛西亚雄都的贵族圈子里流传了开来。 适逢嘉文三世和嘉文四世暗中角力、野心家大力鼓吹召集勤王军去平顶叛乱的档口，这个消息仿佛是一颗投入到了德玛西亚雄都看似平静但实则暗流汹涌的政坛中的石子，悄悄地荡起了道道涟漪。 对于那些打定了主意在这场风波之中明哲保身的家族来说，这就是一场年度大戏，是最好的伴瓜佐料。 但对于那些打着菲奥娜本身——或者说劳伦特家族——主意的人来说，罗德的出现意味着一个巨大的麻烦。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谩骂菲奥娜不要脸——“装的比谁都高傲，现在却找个小白脸出来充数”。 而这其中骂的最狠的，当属缪列家族。 缪列家族，德玛西亚雄都二流家族的定点，本身势力和没有发生变故之前的劳伦特家族在伯仲之间——只不过因为特殊的出身缘故，他们一直是德玛西亚政坛的边缘人物。 缪列家族不是德玛西亚本土家族，而是从诺克萨斯举家搬来的投诚人士，据说他们家族被诺克萨斯的黑色玫瑰盯上了，那一代的家主金蝉脱壳、瞒天过海，牺牲了自己吸引了黑色玫瑰的注意，让家族进入了德玛西亚。 至于为什么缪列家族被黑色玫瑰盯上……一个不懂魔法的家族在诺克萨斯无论遭遇什么都不值得奇怪——现在别看德莱厄斯和德莱文兄弟风头正盛，但他们的力量很难在血脉之中流传，他们的家族后代如果不掌握点特殊的能力，恐怕也很难在诺克萨斯立足的。 缪列家族出逃正是嘉文二世期在位的德玛西亚黄金时期，这位英明的皇帝接受了缪列家族。 （顺便嘉文二世也得到了不少关于诺克萨斯的内部消息。） 在那段时候，缪列家族可谓是人才辈出，他们没有魔法的力量，但却是最好的搜魔人，大量缪列家族的子弟进入了搜魔人队伍，和光照会一起对付黑色玫瑰的触手——在那段时间里光照会鲜有地压制了黑色玫瑰。 可惜，随着嘉文二世的去世，嘉文三世即位后德玛西亚越来越保守——而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脉的缪列家族就很快边缘化了。 更尴尬的是，在嘉文二世去世的之后，缪列家族人也逐渐人才凋敝，智慧担当越来越少，整个家族的整体风格越来越莽了起来…… 幸亏缪列家族本身实力不错，家族成员虽然有些莽但总归也算是兢兢业业，所以就算被边缘化，但却始终没有退出政坛。 这个家族有多边缘呢？ 嗯，大概就是罗德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家族的程度——他们的势力范围在德玛西亚雄都市政建筑方面上…… 别误会，修筑禁魔石城墙不归他们管，嘉文二世去世不久他们就彻底离开了搜魔人队伍。 缪列家族分管的市政基本是给排水方面——考虑到德玛西亚雄都没有实现通自来水，缪列家族主要的任务都在下水道方面。 嗯，名副其实的下水道家族！ 虽然家族下水道了一些，但实际上缪列家族却从未停止一颗攀上更高位置的心，他们是德玛西亚雄都少数和地方势力有密切联系的家族。 说来有趣，管下水道也并非是毫无收获，至少在下水道的支持下，缪列家族能够避过皇家守卫，和地方上的家族互通有无。 所以，在德玛西亚雄都，没有人知道这个边缘的小透明实际上却是地方势力的头子。 缪列家族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方面他们在积极参与着“引地方势力进入德玛西亚雄都勤王”这样的计划，而另一方面，他们也在准备着拿下菲奥娜。 没错，雄都之中没有哪个人是菲奥娜的对手，但又外援的缪列家族却有着自己的暗中好手，他们所缺少的就是一个契机，一个挑战菲奥娜之后，找机会娶下她的机会。 而现在，缪列家族接到了n手的消息，菲奥娜找了个小白脸。 作为边缘家族，缪列家族在德玛西亚雄都之外的消息称得上灵通，但对于雄都的消息，他们只能捡到n手货——谁让你们不在权力的中心呢？ 但这次罗德的出现实在是有些震撼，以至于缪列家族都得到了消息。 对于缪列家族而言，罗德无疑成为了他们迎娶菲奥娜、兼并劳伦特的最大阻碍——引勤王军来德玛西亚雄都那边还需要努力，但劳伦特家族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很大的部分，甚至“能够击败菲奥娜的高手”都已经以游学归来的家族子弟身份进入了雄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缪列家族现在的族长是维列·缪列，一个今年五十二岁的中年地中海，缪列家族为数不多有脑子的人。 在得知了罗德的出现后，维列召开了家族会议——他本来想看看家族还有没有人有点别的想法，结果与会的所有人愣是就着干巴巴的一条“菲奥娜家族疑似找了一个小白脸”消息，翻来覆去骂了菲奥娜一刻钟，然后一致决定听族长的。 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维列还是差点气昏过去。 算了，不生气不生气——维列缓了缓，然后决定提前开始计划。 “欧拉尔。”维列·缪列拍了拍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壮小伙的肩膀，“家族需要你！” “欧拉尔时刻准备着！”身高接近三米的欧拉尔站起身来，瓮声瓮气地回答，“欧拉尔已经足够强壮了！” “很好。”维列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张画像，“记住她。” 画像展开，画中持剑而立的菲奥娜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这个女人？” “她是德玛西亚雄都剑术最强的女人——你只要击败她，就能够娶她。” “获得更好的血脉？” “没错！” “欧拉尔没有问题！” “那就做好准备——家族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让你有现在的血脉，就是为了这件事！” 会议室中，缪列家族的所有人似乎都信心满满——没错，菲奥娜的剑术的确可以称得上精妙无双，但可惜欧拉尔是缪列家族的秘密武器，他最擅长的是力量。 欧拉尔用的是剑——但他的剑长两米，宽半米。 任你剑术无双，我自一力降十会！ .。m. 第九百三十一章 开门，挖下水 在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都生活过的缪列家族很清楚家族血脉的意义——虽然人类的血脉很难像是巨龙一样，让后代一出生就带有次级符文碎片，但对符文能力的亲和与否却可以被继承。 而这种亲和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对魔法的觉醒和领悟能力。 颠沛流离、屡遭排挤的缪列家族比一般的家族更明白“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他们坚信血脉传承才是核心竞争力，一直在暗地里进行着血脉改造计划。 血脉改造计划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的核心内容却很简单——和具有特殊能力的血脉传承者联姻，获得更加优秀的血脉和天赋。 为什么从嘉文二世末期开始，缪列家族的人看起来越来越憨了？ 因为在不知不觉中，缪列家族已经引入了大量蛮族的血脉。 在德玛西亚，贵族子弟外出游历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外出游历的贵族子弟在游历之中找到了另一半也算不上惊世骇俗，所以没有人注意到缪列家族连续两代中，有接近半数的子弟都是这样找到自己另一半的。 而他们的另一半，绝大部分是来自弗雷尔卓德的蛮族女子。 弗雷尔卓德蛮族血脉之中有着一种天然的“反能量”能力，奥拉夫就是其显性状态，具体表现为对法术、对能量攻击和能量效果的抗拒效果。 这也是缪列家族一直以来所期望的血脉——现在既然已经是德玛西亚人了，符文能量亲和的血脉很容易带来麻烦，所以干脆引进一点蛮族血脉。 就这样，随着蛮族血脉的引进，缪列家族的平均智商出现了下降现象，但战斗力却得到了直线提高，只不过在维列的调度下，整个家族还处于闷声发大财的状态，战斗力比较强的子弟都打散去不同的地方参军了。 而大个子欧拉尔，就是缪列家族血脉改造计划的终极产物。 身高接近三米的欧拉尔力大无穷，他的母亲、祖母都是弗雷尔卓德的蛮族女子——和三姐妹血脉完全无关的纯粹蛮族女子。 身具四分之三蛮族血统的欧拉尔有着非常明显的混血优势，他不仅力气大，而且有着极强的战斗天赋。 对于这个前途无量的家伙，缪列家族也算得上是倾尽所有，家族打通了关节，陆陆续续制造了一系列的失踪事件，硬是将一支精锐小队以失踪者的身份送到了欧拉尔的身边。 就在不久之前的弗雷尔卓德之战中，欧拉尔作为第一批响应了艾希号召的战士，参与到了弗雷尔卓德的统一事业之中——在这场战争之中，欧拉尔和他麾下的小队参与了包括炉乡山口之战、霜卫要塞突袭战、虚空阻击战在内的一系列大型关键战役，并且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如果不是家族召回，欧拉尔和他麾下的小队甚至有权利在整个弗雷尔卓德任意一个他们看中的地方拥有一个小小的村庄，这是艾希给予弗雷尔卓德勇士的最高奖励。 （没错，欧拉尔那面大剑不是铁质的，而是冰制包裹铁皮的——把臻冰大剑丢尽铁水里过了一下的那种。） 现在，在接到了家族召唤之后，欧拉尔放弃了奖励，换成了全套的臻冰武器，带着队伍回到了德玛西亚雄都——对于缪列家族来说，欧拉尔是当之无愧的王牌！ 家族对欧拉尔的要求也很简单。 找机会，击败菲奥娜，然后娶了她。 只要吞下了劳伦特，缪列家族的话语权就能够进一步提高，只要革命军那边稍有异动，这边直接提议勤王！ …………………… 菲奥娜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以及被缪列家族盯上了——她最近在处理一些毛手毛脚试探自己的旁系子弟。 在得到了罗德这个“小白脸”的消息之后，不少家族都派出了炮灰来试探——他们想要看看，在面对挑衅的时候，罗德会不会出手。 让所有试探者都放下了心的是，无论谁来挑衅罗德，动手的都是菲奥娜。 “这时对劳伦特家族最尊贵客人的不尊敬。” 以此为理由，菲奥娜再次掀起了一场决斗狂潮，那些炮灰基本上都有来无回。 虽然菲奥娜的态度干脆利落，但外界的试探却越来越过分——从阴阳怪气到当面讽刺，被家族当作了炮灰的浪荡子弟们不得不苦着脸来嘲讽罗德，然后被菲奥娜发起决斗，秒杀当场…… 菲奥娜强硬的态度被视为了对小白脸的保护。 而作为被挑衅的当事人，罗德一直都笑眯眯的，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不是罗德没有火气，反正作死的人都会死，有菲奥娜动手，罗德又何必着急呢？ 打蚊子还需要分是谁打死的？ 完全无视了来自各个方面的挑衅和嘲讽，罗德每天愉快地跟在菲奥娜的身后，默默地从一个贵族贵客的角度上，观察和分析着德玛西亚雄都，谁家和谁家不和，谁家在冷眼旁观，谁家有所图谋…… 正所谓见微知著，罗德用这种方式，迅速地加强了自己对于德玛西亚雄都政坛的了解。 罗德的这种态度被菲奥娜视为了一种观察和考验，她极力维护着罗德的尊严，即使面对的是游手好闲的垃圾也全力以赴，希望能够竭尽全力展现出“德玛西亚风貌”，让自己尽早成为“德玛西亚之剑”。 就这样，就在罗德大致摸清了德玛西亚雄都现在的情况时，来自缪列家族蓄谋已久的行动终于开始了。 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劳伦特家族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揉着眼睛的仆人刚刚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整个人就睡意全无。 大门外，一大票的壮汉拿着铁锹铁镐等各种奇奇怪怪的特大号工具，将劳伦特家族的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仆人战战兢兢，“这里是劳伦特——” “清理雄都市政！”为首的那个身高接近三米的家伙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从腰间扯下了一份临时证件，“雄都下水系统老化，部分管线需要更换——根据计算，我们需要在你家院子里开挖。” .。m. 第九百三十二章 破门挑衅 相较于那些炮灰的试探，缪列家族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德玛西亚雄都的下水系统的确需要修缮，而且因为不久之前的越狱事件，整个德玛西亚雄都都很缺乏安全感，缪列家族所提出的修缮维护雄都下水道行动是全票通过的提案。 有理有据。 劳伦特家族的地下也的确有需要更换的下水线路——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修缮施工都会选择在别人家宅外开完，而现在这种堵门挖下水的行为……道理上说得过去，但又的的确确是挑衅。 和那些派出个炮灰言语挑衅的家族相比，缪列家族的手段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这次行动的带队者正是欧拉尔，他现在的身份是德玛西亚雄都市政维护的临时工头。 虽然欧拉尔没有拿那柄可怕的大剑，但肩膀上扛了个巨号铁镐的欧拉尔看起来还是非常吓人的，劳伦特家族的仆人都快吓懵了，他战战兢兢关上了大门，然后直接将消息传到了内宅。 市政维护这种事情第一时间自然不会被通报给菲奥娜，所以最先出来解决问题的是菲奥娜的大哥——当时他正在晨练，看见守门的仆人这副模样，自然要开口发问。 在得知了市政要在自己家院子里挖下水道之后，菲奥娜的大哥一脸懵逼地跟着仆人来到了大门外。 虽然非常不满，但秉持着劳伦特家族低调的方针，在查看了施工资质、了解了施工目的后，菲奥娜的大哥表示希望能够在外面开挖，然后多出的费用由自己来承担。 没办法，这次缪列家族的准备非常充分，各种手续资质施工计划一应俱全，先把自己摆在了占理的位置上。 “我们也没办法，雄都的下水系统太老了。” 所以菲奥娜的大哥才想要多出点钱算了——没必要在这种蛋疼的事情上多花功夫。 可惜欧拉尔根本就是来找茬的。 面对着菲奥娜大哥的建议，欧拉尔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一口咬死了一定要按照施工计划来，还表示为了施工方便，还要拆了劳伦特家族的围墙…… 菲奥娜的大哥这下明白了——这货就是来找茬了！ 如果真的乖乖被拆了围墙去“修下水”，那劳伦特就真的没有任何尊严可言了——那将会意味着无论什么阿猫阿狗，只要有个理由，就能够拆了劳伦特家族。 毕竟修下水都能拆你家围墙呢，我凭什么不行？ 菲奥娜的大哥决定先把这群混蛋打发走，然后找菲奥娜商量一下，和他们身后的人好好扳扳手腕。 但欧拉尔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就在菲奥娜大哥想要关上大门的时候，欧拉尔伸出手来，直接扯住了两扇门板。 守门的仆人连忙帮忙关门，但欧拉尔双膀一叫力，两扇长宽都在三米开外的门板就这样被扯下来了。 嚯，这下有意思了。 劳伦特家族的左邻右舍都听到了响动，围观者迅速开始聚集了起来——而眼见着事情不对，劳伦特家族的仆从们一边派人去请菲奥娜，一边组成了一道人墙，防止事情扩大化…… 可惜这些人根本拦不住欧拉尔和他的精锐小队。 当菲奥娜赶到现场的时候，她看见的是满地打滚的仆人们和抡起了铁镐要刨地的“施工人员”。 “住手！” …………………… 德玛西亚雄都的人民嗅觉还是灵敏的。 虽然是大清早，但劳伦特家族的事情还是迅速传开了。 尤其是当两扇门被卸了下来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件事不是之前小打小闹的试探，而是来真格的时候——对于现在微妙的环境，劳伦特家族有什么变故很有可能直接打破德玛西亚雄都这微妙的平衡。 于是，菲奥娜出现的时候，围观群众已经很多了。 所有人都注意着菲奥娜和欧拉尔的一举一动。 而发现画像上的人物出现，欧拉尔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他直接找上了菲奥娜。 “你就是这里管事的对吧？”欧拉尔将巨大的铁镐随手插到了地上，“我是来修下水的……” “雄都的市政已经到了未经主人允许就拆家修下水的程度了吗？”菲奥娜柳眉倒竖，“是谁给了市政胆子？跑到劳伦特门前撒野？！” “……根据规定因为市政维护产生的损失将会以现金的形势赔偿给你们。” 欧拉尔丝毫没有在意菲奥娜的煞气——开玩笑，战场上下来的人，会在意一个剑客的煞气？ “很好。”眼见着面前的家伙软硬不吃，菲奥娜终于眯起眼睛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就是你打破了我的大门对吧？” “？” “我是劳伦特家主——未经我的允许进入我家，我有权把你格杀当场！” 眼见着欧拉尔死咬着规矩恶心人，菲奥娜干脆地搬出了规矩——虽然欧拉尔向菲奥娜的大哥出示了证件，但在他进入劳伦特大门之间，他可没有和菲奥娜说过话呢！ 未经一家之主同意就进入民宅，菲奥娜这时候动手也不算师出无名！ 说话间，打定了主意给这个大个子点厉害的菲奥娜干脆地从腰间拔出了刺剑。 而眼见着菲奥娜动手，欧拉尔顺手直接从属下手里拿过了“长剑”。 （“果然早有预谋——”） 欧拉尔要的就是这场战斗！ 菲奥娜先手刺击，一剑出手，势如流星，然后直接刺在了欧拉尔的长剑上。 宽半米的长剑完全可以当作是一面盾牌来用，菲奥娜的刺击效果很差。 就在菲奥娜收招之时，欧拉尔果断出手，门板一样的大剑灵巧地挽了一个剑花，在人群的低低的吸气声中向着菲奥娜横扫而去。 菲奥娜尝试性地进行了格挡，然后整个人差点被扫飞出去——后退了数步堪堪稳住身形的菲奥娜直接皱起了眉头。 这个大个子的力量很不正常！ 而菲奥娜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就是这种力量太强的家伙！ 一力降十会可不是说着玩的——在试探之后，菲奥娜现在所希望的就是这家伙的速度上有所不足了！ 可惜，欧拉尔下一剑却灵巧至极，变扫为削，趁着菲奥娜立足未稳，再次袭来。 .。m. 第九百三十三章 菲奥娜的劣势局 对于剑术而言，力量、速度、技巧、反应、韧性、耐力都是必要的因素，而在速度、技巧、反应和耐力上，菲奥娜都是佼佼者。 可惜，因为个体差异，菲奥娜在绝对的力量和韧性（或者说抗打击能力）上，都有一定的短板。 对于一般的对手，菲奥娜完全可以用自己的长处将这两处短板弥补起来，只要抓住了破绽，菲奥娜就有机会完成那必杀的一击。 但欧拉尔不一样。 欧拉尔有着过人的力量、野兽一样的直觉、蛮族特有的超强韧性、牲口一样的耐力，虽然在绝对速度和出剑技巧上他有着一定的不足之处，但那把门板一样的大剑却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些不足，让寻找着必杀机会的菲奥娜无从下手。 怎么下手嘛！ 德玛西亚雄都最流行的剑都是刺剑，大家决斗的时候使用的最宽的剑也就是盖伦那个规格的而已——谁tm见过欧拉尔这种半米宽的大剑？ 沉重的大剑又扫又斩，欧拉尔将自己的膂力优势发挥到了最大，牢牢地掌握着战斗的主动权。 而面对欧拉尔的大剑，擅长精准格挡后反击必杀的菲奥娜连一次完整的格挡都办不到！ 格挡的前提是力量的对等，不说均势，但至少要在同一个层次上，但欧拉尔的力量实在是强过了菲奥娜太多，这种情况下格挡根本无从谈起！ 一直专注于技巧的菲奥娜这次终于切身地意识到了力量优势的意义——没有足够的膂力，技巧的优势都难以发挥！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时，这场战斗的围观者越来越多了。 菲奥娜很清楚，自己暴露了自身剑术的薄弱点，即使这次自己侥幸获胜，事后的麻烦也少不了的！ 对于劳伦特家族来说，一旦菲奥娜这面旗帜倒下，那整个家族就完了。 菲奥娜越来越急躁了起来。 这一战必须要赢，还要赢的漂亮，而这种巨大的压力下，菲奥娜正在迅速失去冷静。 如果是半年前的菲奥娜，这场战斗她必败无疑。 但跟随贾克斯修行了很久，还被罗德灌了一肚子鸡汤之后，菲奥娜对于自己情绪和意志的控制却今非昔比。 在情绪变得越来越急躁的时候，菲奥娜自己相当敏锐发现了这一点——她没有第一时间制止这种急躁，而是选择利用这种急躁为欧拉尔制造一个陷阱。 主动将战斗节奏拉快，拉快，再拉快，让对手误以为自己有了破绽，然后再伺机完成必杀的一击！ 在外人看来，菲奥娜似乎已经急了。 但实际上，菲奥娜在耐心等待欧拉尔急躁——只要欧拉尔变得急躁了起来，那自己就有机会！ 这种钓鱼执法一样的战斗思路很有效果。 菲奥娜手中的刺剑频繁和欧拉尔的大剑接触，但实际上却只是一触而止，整个过程中菲奥娜略微夸张了自己的肢体动作，造成了一种“自己急躁攻击被对方膂力限制而多次身体失衡”的假象。 而欧拉尔的蛮族血脉在给予他夸张力量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副作用，本能正在逐渐占据主导，他完全落入了菲奥娜的陷阱之中。 双方的战斗节奏进一步加快，而且格挡和闪避也在逐渐减少——战斗变得惊险了起来，菲奥娜和欧拉尔都开始只在关键时刻进行必要的闪避，将进攻放在重心上，力求克敌制胜！ 在这种情况下，菲奥娜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机会。 欧拉尔的长剑横削而来。 菲奥娜已经见过这招三次了，一模一样的角度，一次比一次快的速度——而针对这一剑，菲奥娜已经找到了破绽。 速度不错，力量优秀——可惜劈砍的角度太正了！ 而且在菲奥娜看来，现在的速度已经是欧拉尔所能够驾驭的最快速度了。 眼见长剑横扫而来，菲奥娜跨步闪身，似乎是打算侧身闪避——但闪避之时，她手中的刺剑却向后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急速刺出，如一条阴影之中突然暴起的毒蛇所吐出的蛇信一样，直奔欧拉尔的手腕！ 双方剑的长度不在一个等级上，但菲奥娜的身躯柔韧地扭转，硬是用自己躯干的长度弥补了刺剑长度的不足！ 这一剑显然不是通常招数，菲奥娜人随剑至，只望毕其功于一役！ 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欧拉尔却在招式未老之时强行变招了。 过人的直觉让欧拉尔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他虽然已经将自己的挥剑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但却生生扯住了剑式，双膀角力之下，大剑回旋！ 超负荷的作用下欧拉尔血压极速升高，双臂和肩膀皮下甚至溢出了丝丝鲜血——但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总算是成功了。 将自己的身躯扭成了一个特殊角度的菲奥娜完全没有想到现在欧拉尔还能变招，这本来是直奔破绽的一招现在看来却仿佛是自己落败的先兆，这时候再想抽身变招已是来不及了，就算躲开了欧拉尔的大剑，但身形不定无法用力之时，手中刺剑被甩飞都是轻的！ 怎么办？ 关键时刻，修行良久的菲奥娜反而不急了，她整个人异乎寻常的冷静，甚至嘴角带上了微笑。 …………………… “爸爸，爸爸，为什么我们家的剑法叫劳伦特心眼剑啊？” “因为这种剑术不是用眼睛观察敌人破绽的——眼睛会受到欺骗，但心灵不会。” “可是我闭上了眼睛之后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那是因为小菲奥娜的修炼还不到家，如果真的剑术大成，即使闭上了眼睛，你也能察觉到敌人攻击之中的破绽。” “那爸爸你能办到吗？” “爸爸笨，爷爷教了我很久，但我一直都学不会，所以小菲奥娜一定要加油超过爸爸啊！” …………………… 来自父亲的教导仿佛还在昨天——而多年以来，菲奥娜也没有真正做到这一点。 现在，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菲奥娜却终于感到了一种水到渠成——此刻菲奥娜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片漆黑之中，菲奥娜却仿佛看见了一头蛮荒巨兽凶猛地扑向了自己，她福临心至般地出手，身体凌空而转，手中长剑带起一串灵光。 这一剑，仿佛是利刃的……华尔兹。 .。m. 第九百三十四章 欧拉尔的求生欲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菲奥娜的刺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在了欧拉尔长剑的剑脊上，整个人借着欧拉尔的剑式，整个人在空中一撑一荡，长剑再出！ 整个过程之中，菲奥娜双眼紧闭，偏偏出剑角度无懈可击！ “这是？” “劳伦特心眼剑？！” “她练成了！” “……难以置信的剑术。” 本来抱着看劳伦特家族热闹的围观群众轰然炸锅——对于德玛西亚人来说，劳伦特心眼剑是一种骄傲、一种传说了！ 在嘉文二世期间，一次外交活动之中，当时的诺克萨斯之手挑起了争斗，那个使用短刃的家伙大言不惭地表示德玛西亚没有一个能打的，然后要求以德玛西亚的规矩决斗，一场一城。 一场决斗一座城市这种儿戏一样的提议自然做不得数，但当时双方才休战没多久，都愿意互相过过手。 那位诺克萨斯之手虽然嘴臭，但手上的功夫却也不假，当时嘉文二世的护卫长还不是赵信，那位诺克萨斯之手连败数人，并且直接挑衅了嘉文二世。 在这种时候，当时还是一个少年的辛多罗·劳伦特拿着自己的刺剑挺身而出。 辛多罗·劳伦特在旁人的眼里只是一个“清秀可靠的少年”，当时他担任的是书记官的职务——在他走上了擂台、拔出了刺剑的时候，嘉文二世几乎要亲自下场将他替换出来了。 然而决斗是神圣的，即使是嘉文二世都不能改变规则。 面对诺克萨斯之手的利刃，辛多罗闭上了眼睛，然后以种种充满了想象力的剑招，硬是击败了那位诺克萨斯之手，甚至主动引诱他使用了魔法的力量，然后在阴影魔法伤害到自己之前，一剑穿心。 面对着诺克萨斯之手的死亡，诺克萨斯大统领心中暴怒却无法发作，决斗之中生死勿论且不说，暴怒的诺克萨斯之手使用了决斗中不允许使用的魔法力量，这让诺克萨斯陷入了严重的理亏之中。 而一个看起来清秀无比的少年却偏偏战胜了强悍的诺克萨斯之手，这也让德玛西亚人欢欣鼓舞，士气大振——从那以后，德玛西亚雄都多了一位男爵，也多了一个叫做劳伦特的贵族家族。 可惜的是，这种闭着眼睛就能收拾对手的心眼剑术只有辛多罗·劳伦特一个人会——虽然他的后代也以剑术闻名，但没人会这种心眼剑术，久而久之，这种剑术被视为失传了。 而现在，辛多罗的亲孙女菲奥娜再次用出了这种剑术。 而观战者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长辈提起了劳伦特，都会念念不忘那心眼剑！ 战斗之中的菲奥娜仿佛是在跳着一曲华尔兹，每一剑都似乎随手而出，但偏偏角度和速度都无懈可击。 而面对着菲奥娜的心眼剑，欧拉尔虽然暴怒连连，却难以寸进——虽然看起来优势还在欧拉尔这边，但围观者都知道，只要菲奥娜对这种剑术的掌握再进一步，欧拉尔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了。 然而，就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时候，欧拉尔和菲奥娜却同时停手了。 在菲奥娜的心眼视野之中，暴怒的欧拉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蛮荒巨兽变成了担惊受怕的猫咪，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敌势已怯，菲奥娜也不得不从心眼状态中结束出来——然后她就看见了忽然跪倒在地的欧拉尔。 大剑已经被丢在了一边，身高接近三米的欧拉尔仿佛是被吓破胆一样，把屁股撅得老高，整个人都恨不得完全贴在地上，嘴里还碎碎念着“罗德、罗德”。 嗯？ 罗德？ 菲奥娜一头雾水地回头，然后看见了自己身后的罗德。 只见罗德淡定地走出人群，来到了欧拉尔的面前之后轻轻松松地一把揪起了这个大个子。 “你认识我？” “先知大人……”欧拉尔丝毫不敢反抗，“我，我不知道——” “蛮族血统，你参加过那些战斗？”大概猜到了欧拉尔的身份，罗德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这个混血大个子，“弗雷尔卓德城？嚎哭深渊？炉乡？霜卫要塞？” “霜卫要塞、炉乡和嚎哭深渊。”提起了自己的战绩，欧拉尔下意识地想要骄傲地挺起胸膛——然后又瞬间萎靡，“我真的不知道您……” “行了行了。”罗德笑着摆了摆手，松开了欧拉尔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战斗的时候还像个勇士，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这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嘿，嘿嘿嘿。” 欧拉尔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挠头傻笑——而看着这憨货的样子，罗德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的头是谁？” “嘿嘿，奥拉夫。” “哦，你能和他走几个回合？” “呃，二十招，有时候三十招，有一次四十招。” “听见了吗？”罗德看向了菲奥娜，“他说的奥拉夫算是半个弗雷尔卓德之剑——这大个子能和他走顶多四十招，现在你大概知道自己的方向了吧？” “啊——哦！”菲奥娜正处于大脑宕机状态，只能下意识回答，“我一定努力！” 眼见周围人多眼杂，罗德索性不再多说——他领着欧拉尔和菲奥娜回到了劳伦特家族的院子后，叫欧拉尔把自己掰下来的门板安了上去，彻底阻隔了围观群众们好奇的视线。 考虑到爬劳伦特家族的围墙有危险，围观的人们很快就散去了。 而这时候，罗德则是向欧拉尔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面对着罗德的盘问，欧拉尔本来还想少说点的，可惜随着罗德连骗带诈，这个大个子不出半小时就把自己的家族卖了个干净。 眼见着这个大个子快要急哭了，欺负憨货到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的罗德终于做出了决定。 “走，我去拜访一下那位维列先生——没想到啊，这次雄都有想法的人全是一群闷声发大财的家伙。” 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将这件事当作了“见家长”的欧拉尔眼圈都急红了。 着急的不只是欧拉尔自己——他带来的一队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根鹌鹑一样把头埋低。 而见到了这一幕的菲奥娜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m. 第九百三十五章 寻求联盟 对于罗德来说，欧拉尔的出现显然是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是有正面意义的。 罗德来到德玛西亚雄都可不是为了指导菲奥娜剑术的，在剑术方面罗德最大的成就是嘲讽，而菲奥娜显然不想学这个技巧…… 来到德玛西亚雄都，罗德是希望浑水摸鱼，为塞拉斯那边办点小忙的——想想看，如果一直以来都对魔法严防死守的德玛西亚忽然成为了一个崇尚魔法的国度……那得是有多带感啊？ 罗德自认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除了必要的日常享受之外，他乐于享受一切有趣的东西，而德玛西亚如果可以产生一些改变，这无疑是符合“有趣”这个概念的。 什么，你说这是干涉德玛西亚内政？ 闭嘴，这是法师的革命，革命你懂吗？ 既然要搞事情，那仅仅凭着由菲奥娜撑着的劳伦特家族显然是不够的。 劳伦特需要政治盟友，罗德也需要一份可以冲锋陷阵的力量——如果罗德是在打牌，那么劳伦特家族算是一个不错的先手开局牌，但想要赢的话，他还需要更多的关键牌。 而现在看来……维列·缪列和缪列家族有这个资格。 …………………… 看着自己家的王牌仿佛是斗败的公鸡一样带着菲奥娜来到自己家族的时候，维列整个人是傻掉了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 因为欧拉尔的小队都是见过罗德大发神威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给维列报信，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进过，现在见到这种情况，他第一反应就是欧拉尔输了。 不应该啊…… 难道菲奥娜还有什么特殊的底牌不成？ 就在维列一脸懵逼的时候，他看见了哭丧着脸的欧拉尔。 “大伯——我，我真的打不过！” 维列彻底傻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自家孩子这副模样，难道菲奥娜已经厉害到能把欧拉尔打哭的程度？ 如果这样的话……那恐怕缪列家族要大出血了啊！ 就在维列酝酿着开口的时候，罗德率先说话了。 “欧拉尔是个好孩子，别太苛责他。” “？？？” 维列看了一眼罗德，认出了这个“小白脸”——听见罗德这种长辈口气的话，他忍不住有些气血翻涌。 一个仗着菲奥娜势力的小白脸，居然敢这么嚣张？ 就在维列想要回怼的时候，欧拉尔却崩不住了。 “大伯，你也没和我说先知大人是菲奥娜的朋友啊，否则我怎么也不会在那时候出手的……” 那委屈的语气吓了维列一跳——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似乎整个事情的情况……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欧拉尔，别着急。” 无奈之下，维列也故不上维持自己的风度了，他先是匆匆将罗德和菲奥娜请进了客厅，然后详细地向欧拉尔了解了情况。 当欧拉尔说到菲奥娜“闭上了眼睛”的时候，意识到了劳伦特心眼剑术的维列皱起了眉头。 而当欧拉尔说罗德是先知大人的时候，维列开始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先知？什么先知？” 维列显然没意识到先知时怎么一号人物，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罗德，却愣是没有任何的印象——就这个身穿长袍、腰间挂着一把平平无奇长剑的黑发男子，和先知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命运的指引者，弗雷尔卓德的先知大人啊——我在嚎哭深渊亲眼见到他击败了邪恶的冰霜女巫、打死了虚空监视者的……” “罗德……罗德！！！” 等等！ 维列感觉自己似乎出现了严重的幻听！ 和绝大多数专注于德玛西亚内部的家族不同，缪列家族一直是很关注外界情况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族中子弟送到弗雷尔卓德去历练。 对于弗雷尔卓德统一的战斗维列虽然算不上多清楚，但大致还是有所了解的，而那位弗雷尔卓德先知的大名他自然也是知晓的——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自己认为是小白脸的罗德，居然就是那位在弗雷尔卓德引导了统一战争的罗德！ 这尼玛…… 这算什么事啊？ 这简直就像一个剑客闭关多年，终于小有所成出关，结果第一战就对的西门吹雪…… 维列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开始想办法挽回一下了——听罗德的意思，他似乎并不打算为难自己？ 而眼见着维列的态度变得恭敬起来，罗德自然也不需要兴师问罪，甚至恰恰相反的，他还关心起了欧拉尔的成长，言语之间似乎很是亲切。 这种异乎寻常的善意让维列意识到了罗德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考虑到在欧拉尔的描述之中，罗德似乎是一个施法者，一个施法者来到德玛西亚…… 此时必有蹊跷！ 作为外来的家族，缪列家族对魔法并没有德玛西亚人的那种天然的排斥——而因为被排挤和冷落的缘故，他们对德玛西亚，或者说对光盾家族也没有太大的忠诚。 如果罗德真的有什么大的计划，就像是在弗雷尔卓德一样…… 缪列家族未必不能换个山头的！ 而沿着这个思路，维列想起了之前沸沸扬扬的德玛西亚革命军事件。 那些革命军都是法师，都是施法者。 考虑到面前的这位也是个法师……是不是意味着那些德玛西亚革命军也是这位先知计划之中的一环？ 维列的眼睛越来越亮，他开始在言语之中暗示起了罗德，隐隐约约地表达着对德玛西亚当局和风俗的不满，似乎大有纳头便拜的趋势。 而面对维列的抱怨，罗德一直乐呵呵地不置可否，直到维列开始狐疑起来的时候，罗德才谈起了自己的目的。 “瓦罗兰正在面对着巨大的挑战，虚空正在蠢蠢欲动。”罗德的话完全不在维列的设想范围内，“而面对着虚空的威胁，没有哪个国家有能力单独面对——古恕瑞玛那么强盛，依旧因为艾卡西亚一战而濒临崩溃。” 虚空威胁论在德玛西亚雄都算不得什么大新闻，毕竟提出这个说法的那位按道理说还是嘉文四世和嘉文三世起直接冲突的导火索。 维列明显搞不懂罗德为什么忽然提到了这件事。 不过罗德没有让他疑惑太久。 “而现在的德玛西亚……显然没有做好准备。” .。m. 第九百三十六章 大义凛然的罗德 无关虚伪，罗德很轻松地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干涉德玛西亚内政的理由——我这都是为了整合德玛西亚的力量去对抗虚空啊！ 面对着维列的试探，罗德总不能说“我其实是为了让德玛西亚变得顺眼一点”这种听来就想要打人的理由吧？ 而且从客观的角度上，罗德还真的没撒谎。 虚空的活动的确在变得更加频繁，而且古恕瑞玛的陨落也证明了想要单独对抗虚空难度之大。 虽然古恕瑞玛的崩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皇位的诅咒、飞升的混乱、血脉的没落都是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时，艾卡西亚一战也的的确确掏空了那个庞大帝国的身躯。 要知道，古恕瑞玛帝国可是一个占据了整个南瓦罗兰、触手伸到了现诺克萨斯境内、有着巨神星灵作为依仗和信仰的庞大帝国，就帝国体量来说，把现在的德玛西亚、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捆一起……顶多和古恕瑞玛在四六之间，古恕瑞玛六。 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却因为艾卡西亚星术士们沟通了虚空导致由盛转衰，虚空的威胁可见一斑！ 而就像是贾克斯所说的，在艾卡西亚之战后，巨神星灵们一直盯着虚空——可是之前猩红之月事件预示着月亮巨神的衰弱，而艾尼维亚语言之中也暗示了自己在大冰川上守备虚空的威胁变得越来越艰难，这无一不预示着虚空的蠢蠢欲动。 在这种情况下，瓦罗兰的各个国度也的确应该寻求合作。 至于罗德小小的兴趣……反正德玛西亚要参与进来必须抛弃掉对法师的偏见，所以反而不算什么了。 …………………… 对于罗德来说，这种“全瓦罗兰不远被虚空吞噬的人团结起来”算不上什么特殊的想法，但当维列大致明白了罗德的意思时，他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瓦罗兰，从来没有人提出过、甚至想象过所有的势力联合起来，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国家主义、民族主义已经是相当先进的思想来了，罗德的这种国际主义发言……简直像是在说不着边际的梦话。 但当维列从最开始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之后，他却意识到罗德如果想的话，也并非没有机会。 不说别的，单单从罗德在弗雷尔卓德所做而言，如果真的需要整个瓦罗兰团结起来，那弗雷尔卓德绝对不会拒绝这一点！ 想到这，维列终于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明悟——对于罗德的要求，如果哪个国家不配合，他是不是会想办法让他们不得不配合？ 想想看吧，弗雷尔卓德分裂，三个部族之间难以和平共处，这时候罗德出手解决了分裂。 现在德玛西亚排斥法师无法合作，罗德也完全可以扶植一个不排斥法师的势力！ 等等，如果罗德的图谋不止如此呢？ 如果实际上罗德的目的是统一瓦罗兰…… 维列打了个寒颤。 此刻，维列终于明白了超凡者们本身特殊的身份意味，站在凡人的角度上，自己似乎很难揣测这些超凡者的意思。 比如现在，维列完全不知道罗德在德玛西亚掀起一场变革之后他会怎么做——是成为德玛西亚的新皇帝？还是扶植一个听从自己命令的傀儡？又或者他根本对这个国家不感兴趣，只是想要让德玛西亚不再排斥法师？ 对于普通人，维列可以从他们的经历和行为进行分析，至少大致能够猜到他们的目的和思路——但是面对罗德，他发现自己完全摸不到一点线索，只能无比被动地跟着罗德的思路走…… 刚刚还打算着捞一笔从龙之功的维列一瞬间遍体冷汗，他甚至怀疑起了自己和罗德合作的正确性…… 没错，从弗雷尔卓德的结果来看，罗德是一个善良的人，在弗雷尔卓德统一的过程中，虽然免不了流血牺牲，但整体来说弗雷尔卓德还是有所进步的。 但细细想来，这一切不都是罗德一言而决的么？ 万一……万一罗德变了呢？ 有那么一瞬间，维列居然有些惶恐了起来。 而看着面前神色不对的维列，罗德却大致猜到了他的意思。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看来，如果一个人的影响力足够大，那么一旦出现意外，事情就可能变得不可收拾——对吗？” “……对。”维列想要否认，但面对罗德的眼神他却开不了口，最后只能干脆地点头承认，“我不敢相信个人——英明如嘉文二世，晚年也做了不少错事……” “所以，别把我和凡人的帝王相比。”罗德倒是不介意地摇了摇头，“你总是用凡人的思维去揣度超凡者，这简直就像是农民以为国王用金锄头锄地一样可笑。” “……” “超凡者们一直都有。”眼见着维列还没有明白，罗德索性给他讲了个故事，“但绝大多数超凡者都不愿意出现在凡人的面前，也不愿意去影响凡人——因为超凡者不加限制的影响会造成混乱，而过度的混乱会导致这个世界的崩溃，没有人愿意瓦罗兰完蛋。” “……” “实际上，有很多人在暗中默默守护着这个世界，他们也许风餐露宿，也许从未停歇，他们用自己的手段维持着这个世界的安全和稳定——在你们看来，功名利禄可能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但对于很多超凡者而言，他们所坚持的信念、恪守的信条远比你们以为的珍贵无数倍。” “……” “如果我将一座黑面包构成的面包山摆在你的面前，告诉你拿多少都行，你会怎么选择？全部拿走吗？”罗德直视着面前陷入了深思的维列，“不，你不会，因为黑面包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你没有必要为了黑面包花太多的功夫，如果你真的恰好饿极了，也许还会顺手那一块填填肚子——而权力和金钱对我来说，和黑面包没什么区别。” 罗德的话说完，维列久久不语。 似乎……罗德说的没错。 难道这位罗德先生真的只是为了整合德玛西亚的资源？ .。m. 第九百三十七章 忽悠 罗德的话……半真半假。 超凡者们的确往往有着更加伟大的目标，比如一直都竭力克制着自己欲望的瑞兹，他们对自己的克制是他们最宝贵的自我价值。 但权力和地位实际上却未必和罗德说的“黑面包”一样一文不值——最好的例子就是诺克萨斯，弗拉基米尔和乐芙兰的联手把持了这个国家长达近千年，而且鲜有人知。 真真假假之间，罗德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语言节奏，就算维列有什么疑惑，他也绝对找不到罗德逻辑上的谬误，因为罗德将一切的谎言都隐没在了不可知中。 就这样，在罗德的一番言语之下，维列陷入了沉默。 要不要赌一把？ 虽然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不确定的危险，但……说句实话，现在的缪列家族也没什么讲条件的资本就是了。 一个德玛西亚雄都的万年小透明，好不容易弄了个有机会实施的计划，却愣是一头撞在了自己惹不起的大佬的身上…… 在继续当小透明修下水和赌一把之间，维列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虽然赌注是整个家族，胜利的概率未知，但维列愿意相信这次的带头大哥！ …………………… 就在罗德努力为菲奥娜忽悠盟友的时候，在德玛西亚雄都的贵族圈子里，一场风暴正在逐渐成型。 虽然欧拉尔是因为罗德而停手的，但对于那些围观的群众们来说，他们看到的却是“那个壮汉不及使用了劳伦特心眼剑术的菲奥娜”。 菲奥娜的劳伦特心眼剑术也正是这次风暴最直接的缘故。 可以预见的，菲奥娜——或者说劳伦特家族——会再次站上雄都贵族食物链的顶端，劳伦特心眼剑术作为德玛西亚本土的超级剑术，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象征意义，都远超其他。 而有意思的是，菲奥娜本来就是之前一系列事件的起因，五家同盟的直接崩溃也是因她而起。 如果劳伦特就此完蛋，所有人都会乐呵呵地分一杯羹——但现在看来，劳伦特可能会再次兴盛，那主动结交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知道多少个家族开始想办法、找机会去接近菲奥娜，贾克斯的武馆也是时隔半年，再次人满为患。 有人欢喜有人愁，菲奥娜掌握了劳伦特心眼剑术这件事对光盾家族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光盾家族和劳伦特家族之间的矛盾几乎是不可弥合的，当初菲奥娜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时候，嘉文三世坐在了主持者的位置上；菲奥娜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嘉文三世派出的使者也不是赵信这位大总管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当初菲奥娜的选择狠狠打了冕卫家族一巴掌，光盾家族在面对两个盟友之间的矛盾时，果断选择了更加亲近的冕卫家族。 当初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考虑到菲奥娜掌握了劳伦特心眼剑术，如果这时候回头去想当初冕卫家族的联姻…… 一个旁系子弟要娶回这位天才——这足够阴谋论者们借题发挥了！ 最近光盾家族的帝位可不太稳定，嘉文三世和嘉文四世之间的矛盾激化，想要取而代之者可为数不少——而这种时候一个和光盾之前矛盾不小的老派家族再次复兴…… 嘉文三世陛下有点头疼。 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唯才是举”毕竟是德玛西亚的政治正确，而且劳伦特心眼剑术这种有着荣誉历史的剑术再次出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给菲奥娜一个更加适合她的位置。 这是游戏规则！ 没错，嘉文三世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将劳伦特家族边缘化，但这样一来，整个德玛西亚贵族阶级都会和自己离心离德，因为这是在破坏规则！ 没有人希望国王一切行事都根据自己的好恶进行，没有人。 德玛西亚的皇帝虽然是皇帝，但德玛西亚可不是皇帝的一言堂，今天嘉文三世敢对菲奥娜不闻不问，明天贵族议会上就有人敢对嘉文三世拍桌子。 而到了那时候，恐怕嘉文三世还必须捏着鼻子给菲奥娜找个位置，而菲奥娜也会彻底站在反对光盾家族的位置上。 “总而言之……至少稳住她吧。”思虑良久，嘉文三世还是决定稳妥一点，“让她去卫戍队试试，你觉得怎么样？” “陛下，赵信不参政。”在嘉文三世的身后，手握长枪的赵信第一时间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国家大事赵信不了解。” “……唉。”嘉文三世眨了眨自己干涩的眼睛，“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对于嘉文三世的抱怨，赵信毫无反应——如果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 嘉文三世终于还是即使做出了反应——在第二天的贵族会议上，他主动提出调菲奥娜爵士（劳伦特家族的爵位现在只有爵士了）去雄都卫戍部队服役，进行一番锻炼。 德玛西亚雄都的卫戍部队算是军方的一个荣誉性组织，能够进入其中的人都是有能力、需要锻炼、没有空缺的人，从各种意义上说，菲奥娜进入卫戍部队都是一个没有错的建议。 嗯，这就跟天朝古代的翰林院差不多，但却是武版的，荣誉十足，可惜没什么实权。 然而，让嘉文三世皱起眉头的是，自己的这个提议并没有得到贵族代表们的一致通过。 无论是嘉文四世方面的改革派还是反对光盾家族的贵族，他们都不同意这个稳妥的建议。 那些窜上窜下、想要拉拢劳伦特家族站到自己这边的反对派一直希望菲奥娜直接掌握实权，这倒是很好理解——毕竟劳伦特和光盾不对付，敌人的敌人虽然未必是朋友，但绝对可以恶心自己的敌人，从这个角度上说，一个劳伦特的实力派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但让嘉文三世难以理解的是，为啥嘉文四世这边也在带头要求“将菲奥娜爵士送到一个更加能够发挥自己能力的位置上”——你不知道劳伦特和光盾都结仇了啊？ 你到底是哪边的？！ .。m. 第九百三十八章 老皇帝的困境 面对着自己儿子的反对，嘉文三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脑子出问题了”——但略一思索，他却大致明白了嘉文四世的意思。 嘉文四世和他麾下的改革派时整个德玛西亚最阳光的一群人。 这群人有着最为崇高的政治理想，希望德玛西亚以一种绝对阳光和积极的态度站在瓦罗兰，但可惜的时，在嘉文三世看来，这些人缺乏与之对应的手段。 你可以渴望光明，但却不能拒绝阴影——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通俗一点说，那就是……这群人实在是天真了点，缺乏达成崇高目标的手段。 嘉文三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群人八成是真的希望菲奥娜能够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完全发挥出自己的才能——毕竟现在德玛西亚的政局不稳定，革命军那边随时可能造成恶化，这时候一个掌握了劳伦特心眼剑术的人跃居高位，也算是对德玛西亚人民的一次鼓舞…… 但事情不能这么看啊！ 嘉文三世真的想要冲下王座，揪住自己混蛋儿子的耳朵告诉他，一个身居高位的反对者远比一个不得志的人才更可怕，后者顶多引起零星的抱怨，只要你的手腕足够高明，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但前者却会和那些反对你的人形成化学反应，然后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 但嘉文三世不能。 嘉文三世和嘉文四世这对父子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谈过心了——而且嘉文四世也早就不是那个孩子了，他有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认知，想要改变何其困难！ 在这种时候，嘉文三世甚至有些怀念起了死在塞拉斯手中的那位磐石先生——赞提亚作为敌人的时候的确很麻烦，但有赞提亚在身边，至少嘉文四世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啊…… 看着争吵的贵族们，嘉文三世忽然有些恍惚。 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心怀鬼胎！ 有些颓然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嘉文三世忽然感觉自己的王冠异乎寻常的沉重，沉重到压得自己脖子生疼，脑袋都要抬不起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嘉文三世甚至产生了“我是不是已经老了”这样可怕的念头。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 在一片争吵声中，嘉文三世用力眨了眨自己干涩的眼睛，伸手扶正了自己的王冠。 “咳咳——” 干涩的咳嗽之后，嘉文三世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不少，他扭了扭脖子，然后将手握成了拳头，用指关节狠狠地敲了敲桌子。 “肃静——肃静！” 嘉文三世突然的举动让吵得不可开交的贵族们愣了一下，他们有些意外地看着难得精神了起来的老国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亲自下场。 作为德玛西亚的皇帝，嘉文三世一直都很少直接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总是习惯性地将自己藏在幕后，用隐晦的暗示，让手下的人去冲锋陷阵——而现在，这位老皇帝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自己出手。 “吵吵嚷嚷，没有一点贵族的礼仪。”嘉文三世环视周围，声音低沉，“这是在讨论一位有前途的爵士的未来，而你们却生生将这场讨论变成了低劣的讨价还价——愚蠢至极！” 面对着突然爆发的嘉文三世，贵族们表面上维持了足够的尊敬——但很可惜，在绝大多数人的心中，此时有的并非是惶恐而不安，而是对嘉文三世的不屑。 没错，不屑。 如果不是你这个老家伙故意弄出来一个充满了争议的提议，会发生这次的争吵吗？ 呵呵——老狐狸。 但不管怎么说，面对着皇帝的愤怒，在座的贵族至少在表面上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有腹诽，但至少会议的秩序得到了恢复。 “四世——你刚刚不是说你认为调菲奥娜小姐去卫戍部队不合适吗？说说看，怎么想的。” “父皇。”嘉文四世起身施礼，“劳伦特心眼剑术非比寻常，而且有着极为重要的象征意义，这种时候将菲奥娜小姐调到无关紧要的卫戍部队实在是一种浪费——因为那些叛逆的缘故，诺克萨斯人已经很不安分了，这正是我们需要团结所有力量的时候，如果菲奥娜小姐能够出现在东部的边界线上，那么对于蠢蠢欲动的诺克萨斯人来说，无异于一次印象深刻的震慑，只要我们找机会让菲奥娜小姐参与阵前决斗，就能够给诺克萨斯人当头一棒……” 面对嘉文三世的点名，嘉文四世毫不客气地起身，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核心内容大概就是“我们不能浪费人才，现在德玛西亚的外部环境不怎么好，所以更不能浪费人才了”。 一席话很有道理，然后听得他老爹脑壳疼。 德玛西亚什么情况你以为我不知道？ 诺克萨斯什么尿性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也知道人才很重要，不能浪费人才！ 可你想过没有，如果菲奥娜真的成为了东边的大将，她会不会领你的情？ 现在的最高议会中，我们光盾家族的席位可没有几个了——为了让娑娜有资格继承布维尔家族的席位，我让出来那么多的利益，这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能够成为下一任的德玛西亚皇帝？ 你可好，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想的，菲奥娜在东边境立下大功，一旦她有资格进入最高议会，她会愿意将皇位的票投给你吗？ 一直关注着自家傻儿子举动的嘉文三世很清楚，嘉文四世那边绝对没有和菲奥娜有过任何形式的联系——当初在贾克斯武馆进行试探的人中，也有嘉文三世的眼线，他很确定，当初菲奥娜和希瓦娜就是单纯的通馆练武而已，并没有什么交流。 劳伦特心眼剑术厉害吗？ 厉害啊！ 但就是因为太厉害了，嘉文三世才会不放心的啊！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冕卫家族，这一代人才中盖伦那个憨货一直带着无畏先锋，而拉克丝又是个见不得光的（？），如果菲奥娜的地位再高一些……你叫冕卫家族的人怎么办？ 看着自己满脸阳光的儿子，嘉文三世嗓子又一次有点干了…… .。m. 第九百三十九章 沟通 头疼归头疼，在面对问题的时候，头疼是没有用的。 一场会议终究是不欢而散，到了最后大家也没能达成一致——不过这也是常态了，几十人说话的贵族会议向来是难以达成共识的，想要得到一个大家都差不多满意的结果谈何容易？ 几十号人扯着嗓子从上午吵到了黄昏，最后只能意犹未尽地结束，晚上各回各家，一面暗地里串联搞事，一面和智囊一起努力分析。 呵，政治。 而和开始搞事的贵族们不一样，回到了皇宫的嘉文三世却尽显疲态。 嘉文三世已经年过六旬——这个年纪在瓦罗兰算不上多老，但考虑到这位皇帝并非他老爹嘉文二世那种上山砍过龙的猛汉，这一天的会议对他而言也的确幸苦了些。 而且，和那些贵族们不一样，嘉文三世其实没有智囊。 换句话说，嘉文三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父亲嘉文二世年老后因为身边人的蒙蔽犯下了不少的错误，嘉文二世多年以来一直都谨记着这件事，无论何时，他都选择了将自己的判断放在第一位，任何人对他而言都只是耳目，而不是幕僚，他自信不需要别人帮助就可以处理好这个国家的政务。 从某种意义上说，嘉文三世是成功的。 继位多年，嘉文三世兢兢业业，通过平衡和斡旋，一直维持着德玛西亚的政局稳定，贵族们起起落落，但光盾家族却稳坐钓鱼台。 在嘉文三世高明的手腕下，德玛西亚贵族已经习惯了光盾家族的那位坐在皇座上，这位陛下虽然有时候也会拉偏架，但总的来说却一直恪守着规则——这是贵族们所希望的国王，也是维持国家稳定最好的手段，通过这种手段，嘉文三世几乎将皇位留在了光盾家族，就算嘉文四世搞了那么多事，甚至被诺克萨斯逮住了一次，都没能动摇他的皇位继承权，这就是嘉文三世的手段！ 但现在，嘉文三世老了。 岁月最是无情，尤其是对嘉文三世这种普通之人来说。 勤政爱民、兢兢业业对皇帝而言固然值得称颂，但却严重透支了嘉文三世的身体，而因为自己家父亲的前车之鉴，嘉文三世还不敢在自己年老力衰的时候轻易交出权柄，否则一旦受人蒙蔽，那就是万劫不复。 其实没有人知道，嘉文三世是最希望嘉文四世有出息的那个人——但现在的嘉文四世……太让人失望了。 没有城府，没有手腕，理想主义…… 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坐在案前的嘉文三世想起自己家这个混球，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陛下，该吃药了。”就在嘉文三世咳嗽的时候，德邦总管赵信从阴影之中出现，及时递上了一小瓶药剂，“医师叮嘱您最近需要多休息——” “我休息，德玛西亚也跟着休息么。”嘉文三世撇了撇嘴，接过了药剂后一饮而尽，“那个混小子今天差点气死我，我……” 眼见着嘉文三世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起了自家的孩子，赵信不为所动，只是在接过了空药瓶后默默回到了阴影之中。 嘉文三世抱怨了很久，直到胸中的抑郁差不多都抒发出去后，才钟云停了下来。 壁炉之中的炉火忽明忽暗，映照着这位老皇帝的身影忽大忽小，他静静地看着壁炉，沉默良久后，默默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抱怨归抱怨，现在的嘉文三世需要休息，长时间的会议对一位老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友好的事情。 …………………… 眼见着嘉文三世终于睡下，一直默默待在阴影之中的赵信终于起身，披上了斗篷。 作为一个从嘉文二世期间就护卫着光盾家族的老总管，赵信终于坐不住了。 嘉文三世是赵信看着长大的，而嘉文四世也是——甚至在嘉文四世的武艺都有一部分来自于赵信，虽然赵信在角斗场中练就的战技不太适合皇子，但作为启蒙老师来讲，他还是相当称职的。 正是因为和嘉文三世、嘉文四世这对父子都很了解，赵信才能够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清清楚楚地看见问题的结症在哪。 没错，在赵信看来，这对父子之间其实没有太多的致命矛盾，有的顶多是些缺乏沟通后造成的误会和冲突而已。 二世、三世、四世——赵信护卫过三代帝王，而在他看来，嘉文三世继承了二世的手腕，嘉文四世则是继承了二世的理想。 换个角度说，那就是……嘉文三世缺乏远大的治国理想，而嘉文四世缺乏必要的治国手腕。 作为一个旁观者，赵信可以清晰地看见嘉文三世的态度——那个小子连最基本的政治手腕都欠缺磨砺，那何谈政治目标？ 什么恕瑞玛的前车之鉴，什么虚空的威胁，什么瓦罗兰的地位，这些分明是那些家伙试图把德玛西亚当枪使的鬼蜮伎俩，能信了这种鬼话明显是识人不明，手腕不到家——至于振兴德玛西亚什么的屁话，你能给出一个细致的纲领么？ 在嘉文三世看来，嘉文四世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而已，要手段没手段，要方法没方法，由着他的意思来，德玛西亚很快就会落入那些野心家的手中！ 而同样的，赵信也很清楚嘉文四世对自己老爹的看法。 不难想象，在嘉文四世的心中，自家老爹是一个保守顽固、只知道耍手腕的老家伙，对于真正走出过德玛西亚的嘉文四世来说，德玛西亚是瓦罗兰的德玛西亚，既然已经知道了外边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那偏安一隅岂不是愚蠢至极？ 至于那些政治手腕、制衡措施……那些更像是梳理小天地时候的需要，如果将目光放在更广阔的地方，这些小手段看起来不仅上不得台面，反而还会给自己平添束缚。 父子之间的隔阂就是这样，越来越深，最后甚至……难以弥合。 而现在，赵信不能坐视下去了——虽然并不打算干涉光盾家族的内事，但这种时候，也许只有自己这张面皮还有些用处了吧？ .。m. 第九百四十章 长辈与黑历史 德玛西亚雄都下雪了。 当赵信披着斗篷，走在深夜清冷的街道上时，雪花悄无声息地开始缓缓飘落。 今年的雪……来得有些早啊。 离开皇宫，走在去往嘉文四世宅邸的路上，赵信心中难得地出现了些许难以名状的惆怅。 虽然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但实际上赵信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耄耋老人了——作为诺克萨斯角斗场的绞肉大赛冠军，赵信获得了一些“恩赐”，能够让他的身体衰老更加的缓慢。 虽然赵信很清楚这是那些诺克萨斯贵族（或者说幕后黑手）希望用自己多赚些钱的手段，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很感谢那些魔法的。 而似乎是因为年龄已经大了不少，赵信有的时候也会莫名的感怀过去——比如那些和嘉文二世并肩作战的日子——对于赵信来说，自己的人生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但却没有什么遗憾了。 正是因为这种莫名的老人心态，赵信才能够看透嘉文父子之间那微妙的小别扭；也正是因为这种老人近乎于天伦的情感，才让赵信忍不住希望嘉文父子能够和好如初。 嗯，从年龄上说，赵信应该算是嘉文三世的叔叔，嘉文四世的爷爷。 大雪纷纷扬扬，街道一片寂静，赵信再次从回忆之中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嘉文四世现在的住所门口。 嘉文四世搬出来多久了？ 嗯，有些年头了。 似乎那次从诺克萨斯回来之后，他就不愿意住在皇宫里了吧？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嘉文三世的皇后走的早，现在自己孩子都不愿意在皇宫里，也别怪他犯脾气了。 摇了摇头，赵信伸出手，叩响了面前的大门。 笃笃笃。 三声叩门声轻轻回响在了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不久之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赵信抬起头，看见开门的是希瓦娜。 “……希瓦娜小姐。”赵信轻轻点了点头，“皇子冕下还在吗？” “还没有休息。”希瓦娜打开了大门，“赵信先生请进。” 赵信轻轻抖了抖积雪，然后轻轻走进门，跟在了希瓦娜的身后。 看着自己面前足够恭敬的希瓦娜，赵信微微眯起了眼睛。 希瓦娜的血统瞒得过别人，但瞒不过赵信——也许这也是嘉文四世不愿意住在皇宫里的原因之一吧？ 瞧瞧三世对魔法的那个厌恶劲…… 这也算是有了老婆不要老子？ 真跟他爹一个出息！ 想到了嘉文三世年轻时候的样子，赵信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前面引路的希瓦娜一头雾水——好端端的，这位赵信总管笑啥呢？ “没什么。”似乎察觉到了希瓦娜的疑惑，赵信，轻轻摇了摇头，“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往事？ 希瓦娜停下了脚步，脸上的好奇之色毫不隐藏。 对于这位德邦总管，希瓦娜时发自内心尊敬的——无他，资历和能力而已。 从资历来说，这是自己挚友（目前只是挚友）嘉文四世的爷爷、启蒙老师；而从能力上说，希瓦娜总觉得自己未必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类的对手。 野兽的直觉总是敏锐的——更何况是龙的直觉。 而现在，赵信说自己想起来一些往事……这往事多半和嘉文四世有关。 希瓦娜很好奇。 “小小嘉文在小时候特别的倔。”眼见着希瓦娜很感兴趣，赵信也就不卖关子了，“那时候我记得在皇宫里，他又一次读了个关于他爷爷老嘉文的故事，然后不管怎么都要吵着和爷爷一样打诺克萨斯人。” “然后呢？”希瓦娜不明所以，“那时候他很小？” “很小，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赵信脸上满是笑意，“然后小嘉文——就是他爹——被缠着没办法了，硬是找了不少和他年纪相仿的贵族子弟，定制了不少诺克萨斯的军服，陪他疯。” 希瓦娜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明白好笑的点在哪。 “本来小嘉文的意思是，他大发神威收拾了那些‘诺克萨斯人’就会消停了。”赵信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没想到的是，他被穿着诺克萨斯军服的孩子按在地上打——” 希瓦娜面露古怪——有点意思，但还不至于好笑吧？ “这不是最有意思的。”赵信终于把自己的包袱抖开了，“最有意思的是，打他的那个实际上是个女孩子——被打之后发现打自己的是女孩，你猜小小嘉文说什么？” “说什么？” 听赵信讲到这的时候，希瓦娜的嘴角终于也开始上翘了——虽然巨龙是雌性厉害，但人类是雄性的厉害，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而嘉文居然还有被雌性人类打的时候？ 这简直像雌性巨龙打不过雄性巨龙一样丢人——而且是特别的丢人。 “他说敌人耍诈！”赵信终于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小嘉文说，那个女孩子分明是诺克萨斯请来的弗雷尔卓德援军，胜之不武——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希瓦娜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赵信的讲述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却充满了画面感，希瓦娜几乎看见了嘉文四世小时候撅着嘴说胜之不武的样子，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直以为嘉文四世是一个严肃认真的家伙，没想到他居然还有着这样一面？ 就这样，两个人笑着走进了嘉文四世的书房之中——而看着希瓦娜脸上的笑容，嘉文四世一脸懵逼。 这位龙小姐可不是一个爱笑的主，今天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看出了嘉文四世的疑惑，赵信脱掉了自己的斗篷，轻轻摇了摇头。 “我刚刚只是和希瓦娜小姐讲述了一下过去的事情，仅此而已。” “过去的事情？”嘉文四世更迷糊了，“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关于诺克萨斯人的弗雷尔卓德援军。”希瓦娜一时没忍住，抢答出声，“以及一个六岁小女孩的……胜之不武。” 这一刻，嘉文四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嗯，家中有个长辈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轻易地传播黑历史。 谁还没有个小时候啊！ .。m. 第九百四十一章 海阔天空？ 虽然被自家长辈说起陈年囧事比较尴尬，但对于嘉文四世而言，这也是一件难得的温馨事——实际上，在嘉文三世的王后、嘉文四世的母亲去世之后，这一对父子之间，竞争的意味就已经盖过亲情了，长辈翻旧账这种事情，也只有面前这位德邦总管有资格了。 至于赵信此来的目的…… 嘉文四世看向了面前仍然未老的赵信。 “你父皇不容易——你也不容易。”赵信也没有多绕圈子，“你们在很多方面上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可惜一个太在乎未来，一个在拘泥于方法，结果硬是弄出了这样的一副局面。” 如果换个人说这些，嘉文四世不拿出长矛戳死他都算客气的，但偏偏赵信的身份特殊，这位三朝元老地位尊崇，但一直都兢兢业业地做着光盾家族的总管和保镖，嘉文四世印象之中他是从不开口的，现在难得说句话，他无论如何都要有些考虑的。 眼见着嘉文四世有了思考的意思，赵信也就继续说下去了。 “小嘉文和你不一样，他是跟着老嘉文长大的，他亲眼见到了德玛西亚的辉煌，也清楚自己很难比得上自己的父皇，所以一心一意维持着局面，慢慢就养成了喜欢用手腕制衡的习惯，这不是他的缺点，反而是他能够发挥自己长处的地方。” “而你却和你爷爷更想——只不过和你爷爷相比，你小时候的条件优渥了些，因此直到那次事件你才真正有所成长，但说句实话，目的订的再好，手段不足也不能成事的。” “你们两个都是为了德玛西亚，也都有自己的心思，有分歧实属正常，但父子之间哪有那么多的隔阂——难道你还真以为你父皇贪恋权势？” “别忘了，老嘉文犯糊涂的时候，小嘉文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前面的话还可以说是清风细雨，但最后一句缺如黄钟大吕，直抵嘉文四世心头——嘉文二世晚年的些许糊涂自己父皇应该是最清楚的！ 嘉文三世没道理重蹈覆辙的！ 难道……自己一直对父皇有某些误会？ 眼见着嘉文四世开始有所触动，赵信趁热打铁，和他讲述了嘉文三世现在的状态——你只看到了你父皇的固执，但你可曾想过他为何如此固执？ 或者说，你有没有尝试过理解你的父皇？ 别的政敌自然不会互相了解，但你们是父子，如果父子之间都不能够互相理解……那光盾家族就真的完了。 赵信的一席话让嘉文四世有些莫名的羞愧——就像是赵信所说的，他一直都坚持着自己的正义、坚持着自己的目的，但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父皇所面对的情况，这……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说到这，赵信没有继续下去，在留下了一句“如果有心，就来看看的父皇”之后，他就披上了自己的斗篷，飘然而去。 走在回皇宫的路上，赵信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虽然小嘉文和小小嘉文都很倔，但索性他们心思也不坏，如果愿意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那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然后，就在赵信从角门进入王宫之后，他的脚步忽然一滞。 一种不详的预感让赵信一瞬间毛骨悚然，他下意识地将五感之力扩张到最大，然后硬是吸入了满鼻腔的血腥味。 “有人行刺！” 一声暴喝，赵信甩掉了自己的披风，他手持长枪，直奔着嘉文三世的寝宫而去。 一路上，不少装备精良的德邦卫士东倒西歪，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飘扬的雪花，从方向上看，敌人的目标正是老国王嘉文三世…… 不会……吧？ 赵信心中沉重无比，自己在这时候离开片刻，如果嘉文三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自己这个大总管可真的百死莫赎了…… 被赵信一声爆喝集结起来的侍卫们打着火把跟在了赵信的身后，当众人来到了嘉文三世的寝宫外面的时候，入眼之处皆是一番地狱景象。 守卫寝宫的侍卫尸横当场，或是胸口被利刃穿透，或是气管被利刃割开，眼见着都是一击必杀，而且硬是没能示警。 寝宫的宫门大开，赵信顾不得查看侍卫们的死因，直接迈步进了宫门——在床榻之上，嘉文三世的尸体已经冷了。 “当啷”一声，长枪落地。 看着死不瞑目的嘉文三世，赵信胸口一涨，嗓子一甜，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当场昏迷不醒。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德玛西亚雄都，在赵信昏厥之后，这种事情就彻底瞒不住了，不出两个小时，整个德玛西亚雄都的人都知道经历这件事。 在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嘉文三世被刺杀于自己的寝宫之中。 刺杀者非常熟悉德玛西亚雄都的情况，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所有的侍卫都在没有做出反应的情况下，被一击必杀，而本应该是最后一道防线的赵信因为某些原因擅离职守，事后赶到呕血昏厥。 雪落之时本应无比宁静，但此刻的德玛西亚雄都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嘉文三世的意外死亡让整个德玛西亚雄都都变得人心惶惶了起来，毕竟一国之君被刺杀于卧榻之上，这说起来也太离奇了些——皇帝尚且如此，何况常人？ 而面对这种情况，本来想要浑水摸鱼的罗德甚至都陷入了呆滞，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和瑞兹这种有能力掀桌子的人都没有选择掀桌子，结果不知道谁居然就这么掀桌子搞起刺杀来了？ 等等，刺杀？ 罗德第一时间找到了迦娜。 “嘉文三世完蛋了——你有没有什么消息？” “……我怎么可能有，你告诉我搜集德玛西亚雄都贵族们之间的消息，我也不可能去盯着皇宫啊，偌大的皇宫其实就嘉文三世一个人，根本没什么盯着的价值。” “也是。”罗德摇了摇头，“既然你也没有什么消息，那我恐怕就要亲自去案发现场看看了——我就不信刺客们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时候掀了桌子！” .。m. 第九百四十二章 寻找掀桌子的人 化身夜鸦的罗德和化身青鸟的迦娜一起，扑棱棱飞到了德玛西亚皇宫之内——皇宫不大，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出事地点。 嘉文三世的寝宫之外，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散去，尸体甚至还在收敛当中，半空中，罗德很快就发现了这些尸体上的伤口。 咽喉、胸口、肾脏、太阳穴…… 几乎都是致命伤一处。 而且从伤口的情况来看，这些致命伤都是短刃所造成的，杀人者一击必杀，出手干净利落，地上的血迹也都是一滩一滩的，出血量不多且没有血液飙射的情况。 都是精于杀戮的好手。 罗德和迦娜盘旋了良久，然后悄然离开——在那之后，罗德问起了迦娜的所见。 “有没有符文能量的反应？” “没有。”迦娜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些刺客完全没有使用任何的符文能量，而且这里的宫墙都是禁魔石所制，一般人也不可能使用法术。” “也就是说。”罗德皱起了眉头，“这些家伙的刺杀完全是物理刺杀，顶多开了无双？” “……是的。”和罗德在一起久了，迦娜也大致知道了无双的意思，“那些刺客的身手应该不错，但能够让所有的侍卫都无法出声示警，这却不是身手敏捷所能办到的——就算易来，先要办到这一点都不是很容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罗德点了点头，“理论上说，德玛西亚的皇宫差不多禁魔，而物理防御等级又高的可怕，这种森严的守卫下，一个皇帝就被人弄死在了床榻上……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是说？” “有内鬼。”罗德轻轻叹了口气，“有人熟悉巡逻的路线、熟悉守卫的布防，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个戒备森严的堡垒从内部撕开。” “道理是这样。”迦娜点了点头，“但……能够知道皇宫守卫的布防和巡逻路线的人，恐怕不是很多吧？” “不仅不多，而且很少。” “赵信？”迦娜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而且案发之时，他不在嘉文三世的身边……” “……你也这么认为？” “按道理说是的，但我觉得不是。” “那你的感觉倒是很准。”罗德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监守自盗、贼喊捉贼是一定的，但盗贼却绝对不可能是赵信，他没必要，也不需要，他是光盾家族的大总管，和光盾的三代都关系莫逆，要他反水的话，随便放在哪都颇有用处，何必去刺杀一个老皇帝呢？” “可是最近我可是听到了一些传言。”迦娜仔细回想了一下，“据说赵信曾经说过，嘉文四世更像他的爷爷，而嘉文三世和他父亲并不是很像……” “谁说的？”罗德眼睛一亮，“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这是嫌自己暴露不够快么？” “不知道。”迦娜摇了摇头，“些许的流言，后来就不传了那种，我还没找到传播者，流言就已经没人提起了。” “有点意思啊……” 这些罗德终于眯起了眼睛。 一个短暂的流言，在德玛西亚雄都一闪而逝——只要这种流言传播的时候早一些，事后有人耐心收尾，短时间传播的话，极少会留下什么痕迹，完全就是一件都市传说。 可如果将这种流言当作疫苗……那就显得相当有趣了。 幕后之人将自己想要传播的、看似无关紧要的流言在计划之前就放出来，短时间内大范围传播一番，然后悄悄抹去手脚，然后当计划进行起来时，人们会赫然发现这条流言如预言般一语成箴…… 到时候，流言的杀伤力不仅会提高无数个档次，散播流言者也几乎不会被人抓到痕迹。 高明的手腕。 如果这件事不是巧合，那恐怕这个局中，嘉文三世的死亡只是一环而已，接下来嘉文四世也会成为目标——光盾家族就这么两个男丁，都完了就意味着皇座易主…… 有人想要尝尝德玛西亚皇帝的滋味？ 这件事罗德倒是早有准备——但回到问题的开始，如果事实如此，那内鬼就不是赵信，究竟是谁瞒过了那些侍卫、避开了巡逻，在重重禁魔石的保护下，完成了对嘉文三世的刺杀呢？ 除了赵信，还有谁能有德玛西亚皇宫的守卫巡逻信息呢？ 难道是天长日久踩点而来？ 不，不应该的，皇宫之中不是可以轻易来去的地方，一步步的踩点虽然是一个可行的笨办法，但这种笨办法放在整个计划之中可是太突兀了些——考虑到嘉文父子矛盾激化的时间也就半年而已，慢慢踩点时间上似乎有些来不及。 就在罗德疑惑于刺杀手段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缪列家族找劳伦特家族麻烦的办法——缪列家族可是很不起眼的，但他们却掌握着德玛西亚雄都的下水道，如果哪个家族掌握着德玛西亚皇宫的建筑具体信息，那想要得到一些关于巡逻的情报，那难度就会大大降低了…… “菲奥娜！”顾不上太多了，罗德直接找到了因为刺杀事件而匆匆醒来的菲奥娜，“帮我查查，德玛西亚皇宫的设计者和建造者都是谁，都来自于哪些家族！” “呃……” 菲奥娜愣了一下，而看罗德风风火火的样子后，她马上开始吩咐亲信仆从，查阅起了家族记载。 这时候大家族的好处据体现出来了——在家族旧事的蛛丝马迹中，一个个家族的名字被列了出来，最后数量被锁定在了7个上。 然而，经过了罗德一个个排查之后发现，这七个家族都远离了德玛西亚雄都，而且几乎都集中在北境附近——为首的就是杜朗家族。 这些家族……不像是搞事情的样子啊。 就在罗德考虑要不要直接询问杜朗家族情况的时候，又有人有了新的发现。 “就在八年前，皇宫曾经修缮过一次！” “那次承担了修缮任务的是加尔门多设计协会，设计者们都是来德玛西亚定居的外来移民，他们给皇宫带来了很多有趣的细节……” 加尔门多设计协会？ 罗德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 .。m. 第九百四十三章 水落石出？ 加尔门多设计协会，罗德对这个名字感到耳熟——但是在仔细回忆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协会的名字之所有有印象，是因为它曾经是娑娜的赞助商之一。 嗯，听音乐会的时候，报幕的提到过一句。 而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仔细寻找了一下这个独特的设计协会的资料——然后，在历任首席设计师中，见到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姓氏。 薇恩。 罗德叫来了菲奥娜，向她仔细询问了一下这个“薇恩”的事迹——而正像是罗德所想的那样，此薇恩即彼薇恩！ 暗夜猎手——肖娜·薇恩正是那位死在了恶魔手中的首席设计师之女，后来的德玛西亚雄都卫戍队长、游侠猎魔者的独行客！ 而这位薇恩小姐……应该是被罗德卖给了诺克萨斯！ 诺克萨斯？ 罗德忽然感觉自己的线索正在慢慢地完成对接，侍卫们的短刃伤口现在想来也满是诺克萨斯风格，而整个皇宫的防御，如果薇恩真的有建筑图纸、还做过卫戍队长，那也没什么难度。 也就是说，诺克萨斯人能够轻而易举地完成这一次的斩首行动！ 事情似乎在这一刻水落石出，但罗德的心头却隐隐的有种忧患之感——诺克萨斯真的入局了？ 如果诺克萨斯干了这件事，他们所贪图的又是什么？ 德玛西亚混乱之后，挥军西进吗？ 罗德想了想，终于还是掏出了一张卡牌。 处理完了这些之后，罗德叮嘱了菲奥娜两句，然后再次化身夜鸦，消失在了大雪之中。 …………………… 整个推理的过程，罗德都没有瞒着菲奥娜——虽然菲奥娜不知道薇恩被卖给诺克萨斯这一茬，但也足够得出一些结论了。 第二天，在气氛诡异的贵族会议里，菲奥娜直接抛出了之前所得到的结论。 对于德玛西亚来说，薇恩是“在执行任务中消失”，属于生死不知的状态，这位暗夜猎手一直专心狩猎黑魔法生物，而且基本也不听调遣，所以消失了也就消失了。 但当菲奥娜将完整的证据链展示出来之后，在座的人们就有些恍然大悟的意味了——大家也都不傻，谁都知道赵信是内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不过之前微妙的流言和赵信意外的消失让事情变的有些微妙，现在菲奥娜提出了另外的一个思路，大家自然会转移注意力。 同时，嘉文四世也出面肯定了赵信的忠诚，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坦白了之前赵信的话，这样一来，德邦总管身上的嫌疑无限地缩小，也许德玛西亚的无知群众们还会抱着“赵信弑主”这样的想法，但对于门清的贵族们来说，赵信已经基本洗清了嫌疑。 薇恩的嫌疑很大！ 贵族议会迅速开始了行动，加尔门多设计协会现在还在，贵族议会封锁了协会，然后开始搜查协会的档案图纸——而在档案图纸之中，没有德玛西亚皇宫的设计。 “为皇室安全考虑，这些图纸都在完工之后毁掉了。”面对着来势汹汹的贵族议会宪兵，设计师协会的会长满头大汗，“我们怎么可能私自保留那种图纸的，你看这里有清清楚楚的销毁记录……” “那当时是谁负责这个项目的？” “让我想想……当时的首席设计师是……马琳·薇恩，对，那个倒霉蛋，马林！” “可是为什么没有马林私人图纸的销毁记录？” “……”会长张口结舌，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当时一个恶魔袭击了他的家，整个庄园都是一片血腥——” “所以你们就没有回收这重要的图纸，对吗？” “……” 很快，加尔门多设计师协会被查封，负责人被逮捕，而负责调查现场的人也发现了圣银药剂的痕迹。 这种特殊的药剂很少有人使用，而将其作为一种常态化武器、即使对付普通侍卫也用的人……只有薇恩！ 这还不算完。 侍卫们很快接受了尸检，而尸检的结果显示，这些可怜人都死于短刃，而这种短刃的伤害在德玛西亚也曾经出现过——刀锋之影和不祥之刃在刺杀的时候，就会造成这种伤害。 更重要的是，人们甚至找到了他们偷偷出入德玛西亚雄都的方式——一个小贵族家被灭口，而邻居称这家之前来过亲戚…… 事情似乎已经真相大白了。 离开了德玛西亚的薇恩背叛了国家——也许是因为仇恨，也许是因为偏执——她带着诺克萨斯的刺客，完成了这次可怕的刺杀。 对于贵族议会来说，这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结论。 薇恩没有根基，诺克萨斯也总是宿敌，对于现在纷乱的德玛西亚来说，大家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德玛西亚雄都暗流汹涌，大家各有心思，都想趁着嘉文三世和嘉文四世这对父子闹别扭的时候占点便宜，如果更好的话，把自己弄到皇座之上也无不可，这些贵族们串联的那叫一个麻利。 但嘉文三世死了，被刺杀死在了宫中，他这一死却让所有的小动作都停下来了。 德玛西亚人不傻的。 嘉文三世还在，父子还有矛盾，大家该抱大腿的抱大腿，该盘外招的盘外招；但现在嘉文三世人没了，死在了诺克萨斯人的手里，下一步诺克萨斯的兵锋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 现在还搞盘外招，还争权夺利？ 抱歉，德玛西亚人没有傻透的。 真让诺克萨斯人进来了，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诺克萨斯从来都是喜欢地方给中央输血，做诺克萨斯的贵族还真的不如做德玛西亚的！ 就这样，德玛西亚贵族议会难得地高效了一次，甚至嘉文四世的上位都来的毫无压力——而在德玛西亚成为皇帝之后，他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全国的总动员！ “所有德玛西亚的人民们，现在已经是我们国家生死攸关的时刻，诺克萨斯人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刺杀了我们的皇帝，而现在，就是他们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m. 第九百四十四章 另有其人 整个德玛西亚都认定了诺克萨斯人才是凶手，甚至德玛西亚革命军都派来了信使，保证不会在与诺克萨斯开战之时拖后腿——如果嘉文四世能够接受，他们甚至愿意身先士卒。 嘉文三世是死亡仿佛却是一场血祭，让整个德玛西亚空前地团结，在面对诺克萨斯威胁的情况下，所有人都选择了站在一起，众志成城。 而罗德这段时间却静静地跳出了三界之外，默默地冷眼旁观。 线索是他告诉菲奥娜的，但现在的结局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通过一张特质的鬼牌，罗德询问了远在诺克萨斯的崔斯特，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他不久之前才见过那位不祥之刃小姐！ 对于崔斯特的情报，罗德半信半疑——有乐芙兰在，崔斯特所见的卡特琳娜也未必是真。 但在罗德的心里，这件事的凶手却不是诺克萨斯。 …………………… 诺克萨斯的最高议会有三个人，斯维因、乐芙兰还有德莱厄斯。 其中，德莱厄斯是一个管杀不管埋的主，在决议决策上一直都没啥话语权。 而剩下的两个人，罗德都很了解。 乐芙兰——在其他人看来，这位诡术妖姬小姐难以捉摸，但罗德却很清楚这是个怕死的怂货，她可以永生，也比常人更加畏惧死亡。 最重要的是，千年一次的毁灭，乐芙兰是很清楚的，这段时间乐芙兰应该稳稳地苟着，能不搞事就不搞事。 至于斯维因…… 这策士统领心思缜密、野心勃勃，虽然他似乎一直在失败，但说句实话，斯维因的每次失败都是无奈之败。 而且罗德能够明显地发现，斯维因在变得越来越谨慎，从最开始的艾欧尼亚之战冉冉升起；再到图谋恕瑞玛、到处布置线人；后来干脆对弗雷尔卓德悄悄地动手——从行动方式的变化上可以看出，斯维因是一个很能拎得清自己位置能力的家伙，他在有优势的时候稳扎稳打、步步推进；而在劣势的时候也不轻易弄险，而是寻找新的突破口再徐徐图之。 如果让罗德猜测斯维因现在的举动，他八成应该在组织蚕食德玛西亚的边境，然后将部分诺克萨斯的法师弄到德玛西亚境内，或者挑拨革命军和德玛西亚当局的关系，或者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总而言之，他怎么都不至于派出刺客干死嘉文三世啊！ 嘉文三世一死，怎么想都不是诺克萨斯占便宜啊！ 你别看之前雄都好像一片乱糟糟，但所有的纷乱都来自于德玛西亚人的野心——从实际情况上来说，德玛西亚的实力可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损失！ 在这种时候，干掉了嘉文三世，如果冷静下来想想……德玛西亚到底失去了什么？ 一个年迈的老国王——没了！ 所以斯维因会放弃渗透德玛西亚的机会，就为了干掉一个老国王吗？ 这种似乎是惊天动地，但实际上没有一点利益的事情，斯维因怎么可能去做？！ 再加上现在崔斯特是信息…… 罗德差不多有七分把握，这件事不是诺克萨斯人干的——而且真正的凶手还想要嫁祸给诺克萨斯！ 只不过唯一让罗德想不通的一点是，这种嫁祸自己能够看出来，那没道理被嫁祸者斯维因看不出来——既然斯维因明白这件事是有人蓄意嫁祸给自己的，那这种嫁祸还有啥用呢？ 斯维因不会傻乎乎的以为德玛西亚可以欺负，所以诺克萨斯也不会傻乎乎的出兵啊。 罗德这几天化身夜鸦和迦娜比翼双飞，然后愣是没能找到更多的信息…… 这种局面可不是罗德想要看到的，在国家的危难之际，德玛西亚革命军很有可能干脆接受招安——这样一来，将德玛西亚打造成魔法王国的构想绝对会失效，没有经过一场彻底的革命，德玛西亚完全不可能移风易俗的！ 眼见着自己是在找不到头绪，罗德终于停止了搜寻，回到了劳伦特的宅邸之中。 对于罗德最近一段时间的失踪，菲奥娜天然地以为罗德是在追查凶手——毕竟最开始的线索就是罗德所提供出来的，她很愉快地向罗德讲述了目前德玛西亚的状态，之前那种尔虞我诈的风气似乎一扫而光，不管大家是怎么想的，但至少现在，所有人都在为保家卫国做准备。 “怎么样。”菲奥娜站在罗德的身边，“现在的德玛西亚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敌人是谁，我们都无所畏惧——诺克萨斯也好……虚空也好！” 之前罗德和维列谈话的时候没有避讳菲奥娜，而菲奥娜因为对罗德充满了信任，也完全相信了“为了对抗虚空”这个理由。 说实话，对于罗德的目标菲奥娜理解并且支持——但如果可以不那么麻烦的话，用更加“德玛西亚”一点的办法就更好了，现在固执的嘉文三世死了，开明的嘉文四世上台，德玛西亚已经逐渐符合了罗德所需要的那个“可以对外合作面对虚空”的要求。 这样一来，菲奥娜似乎也可以专心剑术了——她可是有不少的问题想要问罗德呢！ 可是听到了菲奥娜的话，罗德却有了一瞬间的明悟。 虚空！ 该死的，自己怎么会因为这是一件凡人的事情就下意识地忘记虚空！ 当初艾卡西亚事件搞的那么大，不就是因为战争的缘故吗？ 现在看来，虚空这是要故技重施？ 在瞬间的明悟到来之后，罗德开始仔细思索了起来——如果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不是诺克萨斯，而是虚空，那么它的目的就应该是挑起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战争，然后自己浑水摸鱼，趁机降临！ 可现在的情况是，虽然德玛西亚已经开始了总动员，但只要斯维因不犯蠢，双方顶多是剑拔弩张。 除非……除非有人在这种时候，突然打响了第一枪！ 想到了那个“被灭门”的小贵族，罗德忽然握紧了拳头。 “看来，诺克萨斯的某位领主要无视诺克萨斯当局命令，直接开战，引燃这场战火了……” .。m. 第九百四十五章 斯维因的信使 在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之后，罗德也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懊恼——在瓦罗兰，罗德以及快要习惯藏在暗处做黄雀了，可这次自己实在是肆无忌惮了些，以至于扮演了一次螳螂的角色。 最后出手的家伙不仅骗过了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德玛西亚人，还利用薇恩的特殊身份骗过了罗德。 圣银药剂…… 罗德不知道那位薇恩小姐是否真的参与了这次行动，但不可否认的是，策划了整个行动的家伙的确不简单。 在想通了一切之后，罗德反而淡定了下来——先手已失，这时候再急吼吼地补救已经意义不大了，也许虚空的信徒们有些线索，但等路东额追查完毕，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估计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想要阻止虚空的阴谋，方向并不在这边。 谢天谢地，罗德还之前还顺手下了一步闲棋。 …………………… 瓦罗兰，诺克萨斯西南边陲，基尔戈福。 这里是整个诺克萨斯帝国的最西南部，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港口城市——虽然基尔戈福位于瓦罗兰海峡的的北岸，是海上交通的要地，但在整个贸易路线上，它一直都不怎么受商人们的青睐。 这种冷遇一方面是因为这里背靠烁银山脉，陆地交通不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基尔戈福本地的物产并不丰富，这里最有名的产品是基尔戈福云松木，虽然木材本身是不错的，但如果从等体积或者等重量的利润率上考虑，没有哪个进行海上贸易的商人愿意运这玩意。 木材——除非品质足够优秀，否则就是运了满满的一船，也没啥油水。 虽然利润率不高，但作为战略资源，诺克萨斯人还是很在意基尔戈福云松木的——这种在意直接体现为诺克萨斯当局开出了不错的条件，兼并了这个曾经独立的城邦，作为诺克萨斯的附属，而且和掘沃堡类似，基尔戈福只要提供了足够的木材，诺克萨斯当局也就不怎么在意他们的日常管理了。 就这样，基尔戈福虽然在地理上位于瓦罗兰的中心，但实际上却远离瓦罗兰的纷争，异乎寻常的平静。 基尔戈福当地的城主名叫卓罗姆，是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而他的家族也和他一样，并没有太多人在意——诺克萨斯当局对这种城主也感到满意，大家一直维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 直到这一天，基尔戈福本地的诺克斯托拉启动，一个信使和他的一小队护卫跨出了诺克斯托拉的大门。 “诺克萨斯，不朽堡垒急报！” …………………… 对于基尔戈福来说，诺克斯托拉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洞的大门，象征着诺克萨斯的统治，但也仅此而已——在这里，人们几乎都没有见过诺克斯托拉启动时候的样子。 正是因为没见过，这队信使通过诺克斯托拉从不朽堡垒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才第一时间成为了民众们一轮的焦点。 人们似乎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法术，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几乎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来自于不朽堡垒。 双耳灵敏的信使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人们的议论——基尔戈福人的好奇对他来说反而像是一种赞扬，这种没见识给他带来了非常强大的优越感，他不着痕迹地挺起了胸口，然后迅速带着斯维因的亲笔信笺，进入了城主府。 嗯，这也算是自己枯燥旅程的一点小小的调剂了吧？ 这样想着，信使大步流星走进了城主府。 …………………… 相较于雄壮的不朽堡垒，基尔戈福的城主府不仅没有气势，而且还很逼仄——在进入会客厅的路上，信使先生甚至还看见了不少神像。 “乡巴佬的可笑信仰。” 那些神像看起来都有些时候了——大概是因为岁月的缘故，神像的脸甚至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在见到这些神像的时候，信使曾经下意识地想要看清，但随即却意识到这是多此一举。 而在甩掉了自己无谓的好奇心之后，信使终于来到了会客大厅之中。 年迈的卓罗姆坐在了主位上，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信使虽然代表着诺克萨斯当局的命令，但信使本人却只是一个不关紧要的小家伙，满头白发的卓罗姆先生显然不打算对这个小家伙太客气，所以在信使进入会客厅之后，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嗯。” 面对着态度倨傲的卓罗姆，信使毫不在意。 诺克萨斯从来都是阶级明确、地位悬殊的，他不会蠢到因为这种事情就心生不满——当然，也不会因为卓罗姆一把年纪就停止腹诽。 “咳咳——那么。”信使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卓罗姆先生，尊敬的基尔戈福城主、总督大人，我带来了斯维因先生亲手布置、诺克萨斯最高三人议会通过的命令。” “呃……嗯！”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斯维因的名字，卓罗姆衰老的身躯下意识地一阵颤抖，然后慢慢站起，而侍卫们则是很识相地离开了大厅，还关上了门——随着沉重的大门关闭，信使终于拿出了这封信笺。 “斯维因大人命令，基尔戈福保持稳定，禁止所有针对德玛西亚的挑衅行为，同时驻基尔戈福军队三个月内禁止任何形式的军事演习，务必维持当地的稳定……” 信笺不算长，只有一百多个字，命令总结起来就是“消停”二字，斯维因通过诺克斯托拉派出信使，就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务必要求基尔戈福这段时间不要搞事。 所有的禁止条件都标注着明确的日期，斯维因的意思很明确——诺克萨斯不会拒绝搞事，但现在这段时间谁搞死谁完蛋。 而在读完了手中的信笺之后，信使将这张纸递给了卓罗姆，然后掏出了一张回执单。 “城主大人，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信使递上了回执单，“如果没有疑问，请确认您已经得到了命令，并会遵循诺克萨斯的意志。” 卓罗姆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信使也递上了回执单——然后，就在他以为卓罗姆会接过回执单的时候，一双铁钳似的大手忽然箍住了信使的脖子。 .。m. 第九百四十六章 虚空的信使 看似老迈不堪的卓罗姆突然出手，一双干巴巴的手却异乎寻常的有力——当信使被扼住了脖子之后，他很快就陷入了昏厥，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息。 而卓罗姆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也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来，虽然疲惫，但眼中却写满了兴奋。 “先知——先知！”在摆脱了喘息之后，卓罗姆终于开始呼唤了起来，“先知，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年轻，我感受到了力量！” “没错，你感受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现在的大厅的半空之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直接出现在了人的心底，“这就是伟大的、虚空的力量，虚空之中，没有衰老，也没有死亡——” “求求您了，先知！”再次变得老迈不堪的卓罗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那个淡紫色的身影顶礼膜拜，“我愿奉献一切于虚空，我的一切！” “虚空会接受你的忠诚。”先知的回应依旧平淡无比，“遵循虚空的意志，你将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 说话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信使忽然诡异地、无重力一样地站了起来，而就在卓罗姆心下大骇之时，信使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紫色的眼睛，双眼之中一片深邃，深不见底。 “去吧。”先知再次开口，“去执行虚空的命令、贯彻虚空的意志，在虚空之中，你将会得到你们所期待的一切。” “也包括……永生。” …………………… 诺克萨斯的军事和政治理论上是分离的——尤其是在经历了贝西利科事件后，所有诺克萨斯的城邦都掀起了一次军政分离活动。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在信使和卓罗姆会面之后不久，基尔戈福的驻军首领，陆军将军佐迦、海军大队长博斯曼被请到了城主府。 同样的会客厅，这一次信使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任务。 “斯维因大人命令，基尔戈福陆军和海军紧急动员，趁德玛西亚皇帝嘉文三世新丧之际，主动出击，袭扰德玛西亚东南边境及白崖城一线，务必调动全部动员力量，以求吸引德玛西亚主力注意；基尔戈福做好驻军准备，迎接后续支援及物资供应……” 整个命令完全变了，本来是希望基尔戈福不要找事，现在却变成了要基尔戈福将事情尽量扩大化，越引人注意越好，一定要将德玛西亚人调动起来。 面对着信使的命令，佐迦和博斯曼都一脸懵逼。 和养老状态的卓罗姆不一样，不久之前刚刚被调到基尔戈福的佐迦和博斯曼和诺克萨斯当局也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联系——他们第一时间也得到了德玛西亚皇帝完蛋的消息，但据他们所知，诺克萨斯当局一直以来的策略都是“不要轻易置身其中”，各地也基本上维持着按兵不动的态度。 在得知信使来到基尔戈福之后，佐迦和博斯曼还以为这是约束命令，没想到居然这么劲爆？！ 面对着明显反常的命令，佐迦和博斯曼第一反应自然是有些疑惑的——所以在信使说完“有什么问题”之后，博斯曼直接开口。 “信使先生。”博斯曼揉了揉自己红红的鼻子，“能不能告诉我，第一批物资和支援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从基尔戈福袭击白崖城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本地的海军驻军一直都以防御和护航为第一任务，缺乏攻击的相应武器装备，想要袭击白崖城，如果没有足够的支援，恐怕力有不逮啊。” “武器装备很快就会通过诺克斯托拉运来。”信使似乎早有准备，“这次你们海军的身份不是诺克萨斯军队，而是趁火打劫的恕瑞玛人——明白吗？” 因为信使的回答理由充分，而且“马上就有物资支援”，所以博斯曼虽然很疑惑为什么海军要假装恕瑞玛人，但还是原地接令，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随后，佐迦也询问了陆军的命令——和海军不同，陆军不需要乔装打扮、掩藏身份，只需要通过烁银山脉茫茫多的小径，尽可能地骚扰和袭击德玛西亚人即可，要求虚张声势，一定要让德玛西亚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烁银山脉-白崖城一线。 听到这里，佐迦和博斯曼都有了大致的想法——似乎这里只是一处佯攻地，而之前诺克萨斯所流传的约束命令则是为了掩盖攻击举动，从马上就能由诺克斯托拉运送而来的物资来看，诺克萨斯当局应该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于是，在见到了斯维因的命令后，佐迦和博斯曼签署了回执单，表示自己一定完成帝国的任务——而就在那之后不久，诺克斯托拉再次启动。 大批的恕瑞玛物资和伪装物从诺克斯托拉之中运出，见到了这些物资支援，佐迦和博斯曼再无疑虑。 然而，就在巨大的诺克斯托拉大量吐出物资的时候，忽然地下传来了严重的震动——在可怕的震动之中，诺克斯托拉的传送中断了。 地震了？ 在现场处理物资的人傻眼了——庞大的诺克斯托拉出现了明显的裂痕，这次意料之外的地震直接打断了物资的传送。 比照着信使提供的清单，博斯曼悲剧地发现，物资只到位了三分之一左右…… “这……这可怎么办啊？！” 面对着这种意外情况，佐迦、博斯曼和卓罗姆开了个碰头会——缺乏物资的博斯曼希望能够延缓行动时间，但与博斯曼关系冷淡的佐迦都持反对意见。 尤其是佐迦——在他看来，自己显然是佯攻的重要一环，如果表现好了，很快就能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调走，战机关键，他怎么都不愿意为了一个意外而停下脚步。 这种情况下，老奸巨猾的卓罗姆开始尝试着居中调和，他一边安抚佐迦说“陆军的集结也需要时间”，一面又向博斯曼保证“尽可能筹集海军所需”，最后三个人堪堪达成了一致。 在当晚，三个人再次向信使表达了一定完成任务的决心之后，信使带着侍从们徒步离开了基尔戈福。 “事情紧急，我还要继续通知，无法等待诺克斯托拉修好了”。 .。m. 第九百四十七章 搅局 意识到自己对手不简单的罗德选择了静观其变，在德玛西亚雄都继续等待消息——很快，他就从菲奥娜那边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信使急报，德玛西亚东南部港口城市白崖城受到了攻击，攻击者是老对手诺克萨斯，以及打算趁火打劫的恕瑞玛组织“复兴会”。 “复兴会？！”听到了这个仿佛是皮尔特沃夫组织的名字，罗德一脸懵逼，“这个组织来自于恕瑞玛？” “没错。”和罗德一样，听到复兴会名字的菲奥娜也比较奇怪，“我们对这个组织也不是很了解，甚至现在唯一知道的情况就是……他们来自恕瑞玛。” 和菲奥娜对视一眼，罗德迅速发现了突破口。 “走！”听菲奥娜这么说，罗德当机立断，“去找贾克斯，他对恕瑞玛一定门清！” …………………… 当罗德找到贾克斯的时候，他刚刚送走嘉文四世——和罗德一样，在发现这个组织是恕瑞玛产物后，嘉文四世第一时间找到了贾克斯。 “坐。”在罗德和菲奥娜进入了武馆之后，贾克斯关上了大门，“你们也是为了复兴会来的吗？” “是的。”罗德点了点头，“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组织背后究竟是哪一方面的势力——恕瑞玛皇室？恕瑞玛人民？还是那些巨神峰上的巨神星灵？” “都不是。”贾克斯摇了摇头，“我和复兴会的接触不算太多，但我却可以肯定的说，这是一个……非常极端的组织。” “极端？”这个特殊的词让罗德有些意外，他眨了眨眼睛，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是一个极端组织？” “你没有听说。”贾克斯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很狂热的极端组织，组织里的所有人都认为恕瑞玛生而伟大，必将复兴。” “听起来很像那些恕瑞玛皇室遗民啊。”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听说在奈瑞玛桀，有人想要重建太阳圆盘？” “那不一样。”贾克斯再次摇头，“想要重建太阳圆盘的家伙是不折不扣的野心家——虽然他们是在以恕瑞玛皇帝的名义做事，但背地里却得到了巨神星灵们的支持，他们和复兴会完全不是一种存在，如果说他们是野心家，那复兴会顶多算是一群暴徒。” “暴徒？” “没错。”贾克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复兴会一直认为恕瑞玛生而高贵——所以高贵的恕瑞玛人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掠夺‘低贱’民族的东西，他们是沙漠中最令人厌恶的沙盗，劫货还要杀人的那种。” “你的意思是。”罗德若有所思，“他们将自己的高贵作为了理所当然掠夺别人的理由，我高人一等，所以我为所欲为？” “很准确。” “这么说来，复兴会似乎根本上不得台面啊。”罗德有些意外，“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组织，哪能在得到了嘉文三世死讯后如此迅速地组织起一波趁火打劫？” “所以刚刚离开的嘉文四世陛下认为，这是一笔虚张声势，所谓的复兴会，绝对是诺克萨斯人的手段。” “很有可能。”罗德点了点头，“但……我不认为诺克萨斯人会想要在这时候插一手。” “他们做了。”贾克斯的语气之中带着感慨，“至少现在，德玛西亚都相信这是诺克萨斯人做的。” 听贾克斯这个语气，罗德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和自己一样，贾克斯也意识到这件事恐怕不是诺克萨斯人的选择，罗德的切入点时他对于斯维因的了解，而贾克斯的切入点则是他对于复兴会的了解。 “你没有和陛下说？” “说了，但是没有意义。”贾克斯似乎有些颓然，“嘉文四世陛下已经很不愿意和我谈话了，他继承了父亲的王位，也继承了父亲的责任和意志……” 贾克斯没有多说，但罗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嘉文三世遇害之后，原本和他意见相左的嘉文四世却选择走在了父亲选择的道路上——对于嘉文四世来说，这是对自己父亲的缅怀，也是一种过意不去的弥补。 人性如此。 曾经因为路线的矛盾，嘉文四世和自己的父亲争得不可开交——但在嘉文三世死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于父亲的爱。 虽然已经于事无补，但嘉文四世却下意识地改变了自己的道路，让自己沿着父亲的足迹前进。 这是一种对于创伤的回避，赵信离开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在嘉文四世自己的身上，他心里一方面觉得要为此赎罪，而另一方面则是在潜意识地逃避。 矛盾之下，嘉文四世在本能地怀念着自己的父亲，而逐渐变得保守就是一种简单的魔方，也是一种怀念的方式。 这种心结时很难解开的，可以预见的，一段时间内，德玛西亚将不会有兴趣“重返瓦罗兰”，除非嘉文三世大仇得报，否则嘉文四世很难接受贾克斯的任何规劝。 这种情况下，就算贾克斯说这件事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捣鬼者八成是虚空，但只要他拿不出证据，嘉文四世就不会听他的。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现在的贾克斯才看起来有些颓然的意思。 如果德玛西亚不愿意为对抗虚空提供一份力量，那不仅仅是出师不利了——一旦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开战，恐怕早有准备的虚空先知会利用战争打开虚空的传送门，到时候艾卡西亚的悲剧就将会在德玛西亚重演！ “你……有办法吗？”一阵沉默之后，贾克斯终于再次开口，“你和我有着一样的想法，这一次，你一定要阻止虚空。” “大概有一点。”罗德语气之中也有些不确定，“这次虚空的先知将我也算在了计划之中，我想要阻止这场战争……恐怕需要一点特殊的办法了。” “特殊的办法？”贾克斯有些意外地看着罗德，“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罗德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我打算釜底抽薪，你就是最关键的那一步。” “愿闻其详。” 第九百四十八章 釜底抽薪 罗德的计划很有意思。 虚空黑手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引起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战争，而且还能趁机消灭德玛西亚重返瓦罗兰的意愿，如果计划成功，德玛西亚不仅会和诺克萨斯大战一场，元气大伤，而且一旦虚空在什么地方出现，德玛西亚人九成九不会愿意施以援手。 而诺克萨斯这边，虽然斯维因不愿意打，但只要战争已经开始，斯维因也无法叫停，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诺克萨斯军功为贵，斯维因上台就是因为他代表着军功新贵族的权力，如果他在这种战争人尽皆知的时候收手，那就距离下台不远了。 罗德和诺克萨斯关系很差，和德玛西亚关系也不怎么样，理论上说他是很难影响到整个计划的。 但是别忘了，在诺克萨斯的心脏，还有一颗罗德布置了很久的暗子。 崔斯特已经成为了诺克萨斯的新贵，要不是弗拉基米尔被斯维因阴了一次、警惕大增，现在他估计已经死在了维迦的刺杀之中了。 而现在，只要维迦的刺杀来得及时……那整个局面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罗德和弗拉基米尔自然是无怨无仇的，虽然这货血腥而邪恶，但瓦罗兰邪恶的东西多了，罗德基本都是眼不见心不烦——现在不一样了，眼见着德玛西亚要和诺克萨斯打起来了，罗德只能借弗拉基米尔的头一用了。 只要弗拉基米尔完蛋，诺克萨斯出现大量的位置空缺，那战争就还有谈判的可能性！ 考虑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崔斯特的刺杀才能完成，罗德这次打算亲自出手。 从德玛西亚雄都到诺克萨斯不朽堡垒，这段距离可是有点远——因为没有事先布置好的传送法阵，罗德只能向瑞兹求助。 …………………… “要我带你去诺克萨斯？”听到了罗德的请求，瑞兹显然有些意外，“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关于德玛西亚的约定还没有完成，而我的定金都已经付了。” “我当然没忘。”罗德也有些无奈，“可是现在事情已经不是德玛西亚革命军这么简单的了，嘉文三世死亡，诺克萨斯出军——可是种种迹象看来，诺克萨斯人的出击不是不朽堡垒那边的意思，而是有人想要看见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开始战争，我总不能坐视战争爆发吧？” “战争……”瑞兹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战争固然可怕，但和那些符文石的安全相比，战争也不过是小菜一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对于瑞兹的坚持，罗德毫无意见，“我知道，符文石那边不容有失，所以我会让迦娜跟你一起盯着，而我必须去诺克萨斯，去阻止这场战争！” “……” 瑞兹沉默不语，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良久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 没有带上菲奥娜，罗德和贾克斯在瑞兹的帮助下，离开了德玛西亚雄都——在一阵空间扭曲之后，两个人踏上了诺克萨斯的土地。 “这里是不朽堡垒北边。”从奥术跃迁的传送门中走出，瑞兹伸出手指了指远处高耸的堡垒，“那边就是你们的重点了，因为诺克斯托拉的特殊性，我也不方便带你们直接进去——我相信这点问题拦不住你的。” “没问题。”罗德点了点头，“你继续回去盯着吧，符文石矿脉也不容有失。” 瑞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递给了罗德一张卷轴。 “完成之后打开卷轴，我会出现在这。” 说完之后，瑞兹转身回到了传送门中——伴随着一阵空间的扭曲，他的身影又一次消失不见。 “高明的法术。”看着消失不见的瑞兹，贾克斯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赞叹，“即使是艾卡西亚最辉煌的时候，也没有哪位星术师能够将空间的力量使用的如此……炉火纯青。” “毕竟是符文的守护者。”罗德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张银色的卡牌，“来，让我们看看，这边的人有没有准备好接应……” 随着罗德的一个响指，银色的鬼（传说中的小王）在奥术火焰之中化为了灰烬，卡牌之中属于崔斯特的能量被抽离出来，在原地形成了一个不怎么稳定的空间锚。 接着，又是一阵空间扭曲，一个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了空间锚的位置上。 和瑞兹那种轻轻松松开门、轻轻松松穿越空间不同，这个新出现的家伙几乎是被空间“挤出来”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崔斯特。 崔斯特那一身华丽的行头现在却七零八落，帽子不知道哪去了，鞋子也甩掉了，甚至身上的龙皮夹克都被空间划出了道道口子——相较于瑞兹对于空间那种近乎于掌控的理解，崔斯特同学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 看到这一幕，罗德甚至有一瞬间开始思考崔斯特这么传送都没被空间撕成碎片是不是和他的幸运女神信仰有关…… 而另一边，虽然很狼狈，但脸皮足够厚的崔斯特先生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他迅速地蹬上了靴子、戴上了帽子，快步来到了罗德面前。 “看来……维迦让你收获良多？”打量着面前的崔斯特，罗德语气之中带着一种微妙的意味，“我现在可是很希望你还没有在贵族堆里迷失自我——你的身手让我有所怀疑。” “当然没有。”崔斯特看起来有些紧张，“我一直在为刺杀做准备，可是那位弗拉基米尔先生之前似乎遭遇过刺杀，一直都很谨慎，虽然我已经有了资格，但却不能带着维迦一起觐见——所以刺杀一直都没有完成。” 而没有维迦，崔斯特不敢对弗拉基米尔动手。 “可以理解。”面对着紧张的崔斯特，罗德看起来没有丝毫不满，“所以我来了。” “您？” “我来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暗杀。” “？” “暗杀就是没有人看见——而死人从来都是不算人的，明白吗？” 听罗德这么说，崔斯特终于愣在了原地。 这……这和想象的不一样啊！ 第九百四十九章 真·罗德无双 选择无双的方式，罗德不仅仅是在玩梗。 真正的凶手藏在最深处绝不露面，而罗德希望调停的双方都不会听话，这种情况下，一旦先手失去，在继续实行暗地里的计划就没有意义了——想要阻止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全面战争，阴谋无效，只有阳谋才行。 而最好用、最有效的阳谋就是威慑。 摆明了自己的能力，威慑诺克萨斯、逼迫德玛西亚。 当然，因为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国家特点不一样，罗德打算采取的威慑方式也不太一样——对于诺克萨斯，罗德的选择是亮出自己的力量，多方钳制，让诺克萨斯不敢主动出击。 既然是威慑，那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偷偷摸摸地干掉弗拉基米尔对罗德毫无意义。 这个“光明正大干掉弗拉基米尔”的计划得到了维迦的大力支持——一直默默等待着机会的维迦已经快要等不下去了，虽然约德尔人不怎么在意时间，但这支等待的无聊还是让维迦的状态有些不稳定，他迫切地需要去干掉某个强大的家伙，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强大和邪恶”。 作为对维迦的安抚，罗德愉快地将最后和弗拉基米尔单挑的机会交给了他。 根据崔斯特的情报，谨慎的弗拉基米尔一直躲在自己的古堡之中，而古堡的守卫则是他的那些死忠属下。 “弗拉基米尔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分给了那些人。”崔斯特在自己的据点展开了地图，“周围接近一公里的地区，所有人都是弗拉基米尔的手下，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一身腥味。” “腥味？”罗德有些意外，“血腥的味道？” “没错。”崔斯特点了点头，“血液似乎和弗拉基米尔的力量本源有些关系，他甚至将一部分自己的血液作为奖励，授予他忠心的走狗——我必须再次提醒，如果要面对弗拉基米尔，一定要小心血液，甚至包括自己的。” “有点意思。”罗德点了点头，“除了这些属下，弗拉基米尔还有什么别的防卫措施吗？” “有的。”崔斯特伸手指向了不朽堡垒，“上次在不朽堡垒，弗拉基米尔差点被斯维因阴死，这次他重返政坛，继续维持诺克萨斯秩序的代价有一部分就是要求掌握一定的不朽堡垒军事指挥权。” “也就是说。”罗德看向了崔斯特，“不朽堡垒的守卫军中，有一部分时弗拉基米尔的人。” “这是他为了防止再次遭到背叛所提出的要求。”说到这，崔斯特露出了头疼的表情，“这也是我一直不敢有所行动的原因之一，守卫不朽堡垒的都是诺克萨斯真正的精锐——我知道你曾经和诺克萨斯的崔法利军团战斗过，我可以不客气地说，崔法利军团名头好大，但在这支卫戍部队面前就是渣渣。” “不朽堡垒的守卫军是诺克萨斯的最精锐部队？”罗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图上代表着不朽堡垒的符号，“这可不合常理，怎么看将一支最精锐的部队拿来做首都守卫队都不怎么正常。” “那就是我不敢动手的另外一个原因了。”崔斯特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不朽堡垒之中有诺克萨斯多年以来的几乎所有积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魔法物品，我听说这些东西本来是前任元首达克威尔准备献给弗拉基米尔的，但却在最后时刻被斯维因截了下来，甚至斯维因那只特殊的手都是这些魔法物品中的某个造成的。” “哦——”罗德拖长了音节，“帝国宝藏啊。”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虽然罗德的说法比较奇怪，但崔斯特还是肯定了他的说法，“说实话，我倒是觉得斯维因的审美水平和普朗克没啥区别，他们都喜欢将好东西堆起来，然后派自己最强大的守卫保卫它们……” “不，这一点你想错了。”罗德朝着崔斯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双方的宝藏本身就不在一个水平上，守卫也是——你可以将比尔吉沃特搅个地覆天翻，但在不朽堡垒，你甚至没有出手的打算。” “……这倒也是。”崔斯特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焰浪之潮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妙的回忆（除了和格雷夫斯重归于好这点），“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如果你真的想要在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下杀死弗拉基米尔，那至少要面对三方面的敌人——弗拉基米尔的手下、精锐的不朽堡垒戍卫队、以及不朽堡垒之中那些神奇的魔法物品。” “很好的总结。”听完了崔斯特的介绍之后，罗德果断拍了拍手，表示自己的认可，“但你忘记了一些其他的敌人，比如乐芙兰，比如斯维因。” “他们不一定是敌人。”崔斯特下意识地开口反驳，“乐芙兰非常希望弗拉基米尔死掉——” “但她希望的不是弗拉基米尔在众人面前死掉。”罗德第一时间纠正了他的说法，“乐芙兰需要弗拉基米尔安安静静地死在某个角落也，不要再给她带来麻烦，而不是在所有诺克萨斯人的注意下，死在某个约德尔法师的手里，那对于诺克萨斯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在这一点上斯维因也是同理。” “……” 崔斯特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事实恐怕就是像罗德说的一样了，被暗杀的弗拉基米尔符合乐芙兰的利益，但死于无双的则不符合。 那斯维因呢？ 恐怕也是一样的吧？ 也就是说……这次的行动需要面对的是整个诺克萨斯在不朽堡垒区域的力量？ 崔斯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惊骇地抬起头，看向了一直面带笑意的罗德。 罗德朝着崔斯特眨了眨眼睛——“明白了？” “这……这不可能的。”崔斯特下意识地开口，“这可不是比尔吉沃特，万不得已只要跳海就有机会，在不朽堡垒，我们甚至没有离开的机会……” “那就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了。”罗德哈哈一笑，“现在，大家分配一下任务吧！” 第九百五十章 一出大戏 战术是为战略服务的——罗德的目的是威慑诺克萨斯，让诺克萨斯宁可吃一个闷亏，也不敢和德玛西亚全面开战。 这种情况下，罗德必须拿出足够的气势来，让诺克萨斯人认为“正面团我们接不了”才行。 所以，对面能够赶来的支援不是越少越好，而是……越多越好。 只有当着诺克萨斯人的面，击败诺克萨斯的大队人马，这才能让他们明白，这些人自己惹不起——进而才能够火中取栗，迫使斯维因作出决定，终止德玛西亚的军事行动。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确认了公开的刺杀会遭到大范围的阻击后，罗德的选择是愉快地开始布置任务。 “首先是目标本体，弗拉基米尔，疑似继承了暗裔遗产的弗拉基米尔先生——维迦，我相信你能够干掉那个叫弗拉基米尔的家伙的，对吧？” “那是当然！”虽然连暗裔是啥都不知道，但维迦尖锐的语气之中却难掩兴奋，“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最强大、最邪恶的法师！” 在诺克萨斯的这段时间，维迦可是没少听说弗拉基米尔的名字——对他来说，杀死弗拉基米尔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而现在罗德要求将暗杀变成无双，他明显是最兴奋的一个。 至于打不过…… 这种情况罗德倒是考虑过，但维迦自己显然不会思考——我可是最强大的法师维迦，我怎么会打不过一个玩血的娘娘腔呢？ “接下来……贾克斯先生，我想诺克萨斯之手和诺克萨斯的荣耀行刑官、亡灵勇士都不会是你的对手——相较起那些飞升的天神战士，这些凡人应该无法突破你的防线的——对吧？” 一连串地列出了诺克萨斯目前拥有的最强大战士的名字，罗德直接看向了一直都默不作声的贾克斯——这就是他带贾克斯来的意义。 “交给我吧。”贾克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罗德的任务，语气之中甚至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疑虑，“在目标倒下之前，这些人不会有机会对你们造成任何的阻碍。” 对抗虚空比罗德还积极的贾克斯自然不会拒绝。 “瞧，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一大半。”罗德语气之中满是轻松，“接下来就是弗拉基米尔的那些血腥的仆从了，我想两位‘恶魔’应该很乐于和他们交流一番吧？” 伊芙琳和塔姆都没有在意罗德对“恶魔”一词的特殊发音——他们可不知道，在罗德的心里，自己已经被打上了“恶魔之耻”的标签。 如果是别的硬茬子，伊芙琳和塔姆并不会接受任务，但罗德交给他们的的的确确是一群软柿子——那些仆从虽然获得了弗拉基米尔的血液，但是在战斗力上……也就那么回事。 你不能指望一群贵n代仍然骁勇善战，这些仆从对付寻常人还好，如果面对的对手是这两个恶魔……他们几乎就是白给。 这还不是最让伊芙琳和塔姆满意的——最让他们满意的是，他们是战斗的倒数第二环，如果之前罗德等人的战事不利，他们随时可以开溜，甚至可以转身变成二五仔！ 于是，不怎么靠谱的恶魔二人组也接受了自己的任务。 “瞧，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涨啊。”罗德看向了紧张不安的崔斯特，“接下来，我们要考虑一下戍卫队的问题了。” “戍卫队的人数超过三千。”崔斯特心中出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仅仅依靠着我和格雷夫斯很难阻止他们——而且还有斯维因和乐芙兰另外两个巨头……” “乐芙兰和斯维因完全可以交给我。”罗德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他们不是你们的目标，而且我也不需要你们完全挡住那支戍卫队。” “什么意思？” “事先准备一些陷阱和爆炸，我会和你一起先一步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设计好空间扭曲，我想无处不在的破碎空间会让他们小心起来吧？你只要利用陷阱拖住了他们就行，半个小时，弗拉基米尔就会完蛋。” “……” 这一刻，崔斯特很想骂娘。 两个人，阻挡三千诺克萨斯最精锐的部队半个小时——你丫的真是看得起我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这么吊诶！ 崔斯特有心拒绝，但在罗德的面前，他显然没有拒绝的资格——重重压力下，有那么一瞬间崔斯特甚至想要站到诺克萨斯那边去。 但出乎预料的是，格雷夫斯率先一步接下了任务。 “别想太多，崔斯特。”格雷夫斯的手搭在了崔斯特的肩膀上，“想那么多没啥用，我看他说的挺好的，这个任务还可以……三千人嘛，也不是很多，焰浪之潮那些，比尔吉沃特的海盗可比那多多了！” “……”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崔斯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老搭档解释三千诺克萨斯的精锐是什么概念——他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为什么罗德这家伙特意给格雷夫斯带了一瓶德玛西亚好酒…… 欲哭无泪的崔斯特只能僵硬地接下了自己的任务，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和格雷夫斯之间就是一场孽缘，要不是这个只知道喝酒的白痴，罗德根本没有办法把自己拉到这种局中的！ “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面对的就剩下黑色玫瑰的法师和斯维因手下的法师团了嘛。”满意地朝着崔斯特点了点头，罗德终于再次开口，“我和乐芙兰的关系不错，她那边还能卖我个面子，而斯维因的法师团……我们也是老朋友了！” 言下之意就是，罗德这边有着充足的把握，甚至可能还有余力！ 就这样，一次会议结束，一场针对诺克萨斯、针对弗拉基米尔的无双刺杀行动就这样完成了。 行动被直接定在了当晚——当黑夜降临，喧闹的不朽堡垒逐渐沉寂下来的时候，没有人想到，今夜的诺克萨斯会迎来怎样的变化。 黑夜之中，塔姆一口吞下了伊芙琳，然后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一条常人肉眼看不到的河流之中。 大幕拉开，好戏登场！ 第九百五十一章 深夜突袭 在塔姆的眼里，瓦罗兰就是一条大河，河中有无数的暗流——这里的“河”不是狭义上的河流，而是指“任何流动的存在”，有形的流水、无形的欲望，这些都是塔姆的河流。 嗯，大概就和“江湖”差不多——有人的地方就有河流。 从这个角度上出发，弗拉基米尔的那个堡垒之中，那简直是流水潺潺，他的仆从们醉生梦死，塔姆闭着眼睛都能闻到他们的方向。 于是，带着伊芙琳，塔姆迅速地进入到了弗拉基米尔的堡垒之中。 当空间荡漾开一道涟漪，圆头圆脑的塔姆从堡垒宴会厅的地上突然钻出来的时候，周围放纵的男男女女，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眼见着堡垒内部的防卫如此疏忽，塔姆和伊芙琳迅速开始给自己找起了乐子。 首先是塔姆。 河流之主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角落中那些不得志者的身上，在那些磕多了迷幻剂的家伙眼里，塔姆很快就成为了无所不能的神祇——于是，他们在塔姆的絮絮低语下，向着身边的人悄无声息地举起了屠刀…… 而另一边，伊芙琳则是在勾起人最原始的欲望，当冲动如大河决堤之后，整个宴会大厅的秩序都陷入了彻彻底底的崩溃。 两个恶魔的出手让弗拉基米尔的城堡内变成了人间炼狱，弗拉基米尔的奴仆们在塔姆和伊芙琳的诱惑下，将自己的野心、冲动和欲望完全释放了出来，所有人肆无忌惮地以各种手段进行着自我宣泄，场面一片迷乱。 这种迷乱从内开始，很快就蔓延到了外部——堡垒的守卫者们倒是比这些贵族子弟清醒很多，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后，迅速开始组织了起来，试图寻找事情的源头。 然而，还没等他们弄明白怎么回事，一块黑暗陨石直接从天而降，将堡垒的大门直接打破。 扭曲的空间之中，这些守卫仿佛听见了一个尖锐刺耳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魔法，邪恶，他们在召唤我！！！” …………………… 维迦带着两个恶魔在迅速扫清弗拉基米尔的堡垒，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仆从清醒了过来，开始了抵抗——当动静越来越大的时候，不朽堡垒方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显然这不是一般意义上人们喝多了所惹出来的乱子，那样的话不至于整个猩红城堡都陷入火光之中。 乐芙兰和斯维因几乎在同一时间派出了人手进行探查，很快就发现是有人在打着弗拉基米尔的主意。 而面对着这种情况，乐芙兰和斯维因的第一反应都是“那个叫崔斯特的家伙这是等不及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崔斯特说的是想要暗杀弗拉基米尔，而现在这种动静，怎么看都和暗杀没有关系。 为了谨慎起见，更多的探子被派了出来，而他们得到的结论则是让乐芙兰和斯维因的心情非常不美好。 “猩红城堡骚乱，火光整个不朽堡垒都能看见。” “猩红城堡的守卫军似乎死伤惨重，收割者大人的仆从们似乎因为某些原因而陷入了失控的状态。” “部分迷乱的仆从被赶出了猩红城堡，他们引起了一些不良后果，混乱开始在不朽堡垒蔓延！” 面对着这种情况，本来只想把握住局势的乐芙兰和斯维因都坐不住了——针对弗拉基米尔的行动是他们都乐见其成的，但如果这种混乱波及到了整个诺克萨斯，那就完全变了味道——不是内部清理，而是公然丢脸了。 这种情况下，必须立刻采取强有力的行动来阻止混乱的进一步蔓延！ 于是，乐芙兰直接叫上了几个自己的影子法师，带上了黑色玫瑰的法师团，迅速赶往了出事地点。 可当乐芙兰刚刚走上街道的时候，一个身披长袍的身影就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乐芙兰小姐，别这么行色匆匆——大幕好不容易拉开，你就不要急着去谢幕了。” 急着谢幕？ 乐芙兰谨慎地停下来脚步，暗道一声不妙——因为事出突然，她并没有来得及做点其他的准备，本以为这是一次刺杀的扩大化，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幕后推手？ 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明面上摆出一支援军，自己带着真正的援军私下行动的！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眼见着面前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摆出了一副拦路的样子，乐芙兰直接出手！ 一道锁链从阴影之中出现，直奔身穿擦长袍的罗德——而面对着乐芙兰的攻击，罗德则是瞬间进入时间蛹化的状态，先一步将一枚炽热的火球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诺克萨斯的街道很宽，完全容得下五匹战马并行——但此刻，宽阔的街道却被一枚巨大的火球直接堵死了，巨大的火球带着可怕的炽热，轰隆隆从街道上朝着黑色玫瑰的法师们碾了过去，而乐芙兰的锁链甚至都没能穿过这枚炽热的火球！ 对于乐芙兰来说，这种笨重的大火球其实意义不大，只需要启动魔影迷踪，她可以轻轻松松避开这枚碾压过来的火球。 但乐芙兰身后的那些法师却不一样——黑色玫瑰方面的法师大多是幻术、魅惑、阴影等方面相关的，在正面战斗之中他们不仅战斗力比较捉急，而且缺乏防护能力，面对着这种碾压而来的巨型火球，乐芙兰甚至不得不放弃反击的机会，帮助自己的麾下对抗罗德的法术！ 当然，在阻止巨型火球的时候，乐芙兰也留了个心眼——这种大型的火球应该不是能够随随便便瞬间释放出来的，八成和幻术有些关系，自己现在出手对抗火球，也能找到这种幻术的弱点…… 就这样，乐芙兰整个人一分为二，每个人都召唤了一金一紫两条锁链，四条魔法锁链组成了一道简易的防护网，拦在了黑色玫瑰法师们的面前。 然后，就在乐芙兰刚刚构筑了防护之后，巨大的火球一头扎到了防护网之中。 “轰隆——” 第九百五十二章 乐芙兰的惊骇 体积庞大的火球如乐芙兰所预想的那样一头扎进了防护网中，但却没有如乐芙兰预想的一样消失——虽然乐芙兰的锁链有着禁锢、沉默、能量吸收和破除幻象的神奇功能，但这枚巨大的火球却非常“不魔法”地撕碎了拦击，继续前进。 乐芙兰以为这个法术有虚张声势的意味，但实际上却并没有——时之砂完美地阻隔了罗德使用时间法术所造成的时间涟漪，让乐芙兰产生了误判。 换而言之，这枚巨大的火球是真正的大火球，罗德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吟唱了半分钟才完成的施法。 误判使得乐芙兰坚信这枚火球有着幻象的成分，虽然她谨慎地伸出了四条锁链，但在“专业不对口”的情况下，能够破除幻象的锁链并未拦住这枚滚滚而来的巨大火球。 乐芙兰的情况有些尴尬了起来，一次误判导致她失去了反制这个法术的机会，无奈之下，她只能启动了魔影迷踪，转而从侧面躲开了这枚可怕的大火球。 至于跟着乐芙兰来的那些影子法师和黑色玫瑰法师——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喽！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装神秘的罗德笑出声。 乐芙兰身后的那些黑色玫瑰的法师们显然都是有一手的，面对着庞大的火球，他们虽然有些狼狈，但躲进阴影的躲进阴影、找替死娃娃的找替死娃娃，实在不行还能暂时上天入地，即使阵型一片混乱，但好歹躲开了火球的碾压袭击。 但乐芙兰的影子法师就不一样了——这次充当着乐芙兰“真人分身”的菜鸟显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攻击，在罗德的角度上看去，那就是两个乐芙兰一左一右魔影迷踪溜了，剩下的五六个乐芙兰都被大火球碾碎了…… 这幅场景实在是有些喜感，虽然罗德猜到了那些都是乐芙兰掩人耳目的真人傀儡，但这么多傀儡像是保龄球的球瓶一样被碾飞出去，怎么看怎么好笑。 一个法术，黑色玫瑰士气-10086. “你看。”眼见着黑色玫瑰的法师们开始重新集结，罗德再次开口讽刺，“你们急匆匆地想要在这场大戏之中登场，但现在看来，你们甚至没有登场的资格——回去吧，这不是你们能够参与的事情。” 面对着故作高深的罗德，无论是乐芙兰还是按那些黑色玫瑰法师，所有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能够随手搓出那么大、那么实在的一颗大火球，面前的这个施法者似乎强大的有些过分了…… 虽然这点还不至于让这些人心生退意，但至少罗德的出场还是将他们震慑住了。 眼见着这些人不再轻举妄动，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摘掉了自己的兜帽。 “都是老朋友了。”罗德看向了咬牙切齿的乐芙兰，“老朋友见面，别这么紧张嘛——听老朋友一句劝，别掺和进来了。” 在见到了袭击者面貌的瞬间，乐芙兰差点将罗德的名字脱口而出——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面前的这个深不可测的家伙居然是罗德！ 在乐芙兰看来，罗德是一个比自己强不了多少的家伙，在皮尔特沃夫意外糟中，那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疏忽大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罗德对圣银免疫。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乐芙兰很清楚能够在一瞬间搓出一枚巨大的火球意味着什么——之前的罗德战斗风格的确也是法术洗地，但弓箭洗地和重炮洗地也都是洗地，这二者能一样吗？ 就在乐芙兰惊疑不定的时候，罗德再次开口。 “没错，就是我——运气不错，实力恢复了点。” “你这是打算正面对抗诺克萨斯？”看着面前将嚣张二字写在脸上的罗德，乐芙兰语气低沉，“还是说，你活够了？” “半对。”罗德撇了撇嘴，“我的确打算正面对抗诺克萨斯，但这不是找死，而是阻止你们去送死。” “狂妄。”乐芙兰冷冷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很有见地的施法者，现在看来，你分明是个自大的疯子……” “疯子？”罗德哑然失笑，“论起疯狂，谁能比得上你们诺克萨斯人？惹了艾欧尼亚还敢惹恕瑞玛——甚至在弗雷尔卓德战争的时候，还想着掺和一手，要不是我及时斩断了德莱厄斯的狗爪子，他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呢！” 德莱厄斯的狗爪子？ 德莱厄斯被俘这件事并没有流传开来，诺克萨斯之手是诺克萨斯的颜面，斯维因不可能将德莱厄斯丢脸的事情说出去，所以就算是乐芙兰，她所知的也不过是一鳞半爪。 而正是因为乐芙兰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现在面对着罗德心下更是犹疑——德莱厄斯貌似出过什么事情，现在看来这件事和罗德有关？ “在弗雷尔卓德，我逮住了那个白痴。”罗德毫不在意地将整件事用高度概括的方式讲了出来，“顺便埋了一支崔法利，坑了斯维因一支法师部队。” 乐芙兰有些莫名的惊骇——虽然她很清楚罗德有可能在胡吹大气，但这件事理论上不应该有人知道，就算是自己，也不知道德莱厄斯曾经被俘虏过啊？ 等等，难道这是在拖时间？ 乐芙兰转念一想，忽然又觉得罗德是在趁着吓唬自己的功夫拖时间，毕竟自己现在的目标是救援…… 然而，就在乐芙兰打算出手试试罗德所说是真是假的时候，罗德毫无征兆地拔出了破败王者之剑，启动了时间蛹化之后，几乎是一眨眼就来到了乐芙兰的面前。 锋利的宝剑向前平伸，独特的破败气息让乐芙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下一刻，罗德压低了声音。 “我代千珏向你问好……” 这一刻，乐芙兰终于亡魂大冒，死神之名如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头，千百年来，她从未如现在这般惶恐过。 怪不得这家伙能够处理暗影岛……他分明是千珏的信徒、千珏的使者！ 该死的，难道这次的符文战争开端是处理永生者么？ 弗拉基米尔已经被盯上了？ 看着面带笑容的罗德，乐芙兰毫不犹豫地启动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在罗德的诈唬下，诡术妖姬小姐丢下了黑色玫瑰所有的法师，逃之夭夭…… 第九百五十三章 军团法术 “我真傻，真的。” “明知道那家伙干掉莫德凯撒的时候和千珏有所联系，居然因为一点小小的恶趣味就忽略了他是死神使者这方面。” “搞不好暗影岛上的那棵树就是他留下的障眼法，生死相依，千珏也掌握着生命啊！” “还好，弗拉基米尔那个家伙比我擅长作死，千珏的注意力应该还轮不到我。” “现在看来，这段时间的诺克萨斯已经待不了了，正好德玛西亚的施法者在搞事情，或许我应该给自己寻找下一个安身之处了……” 谎言的威力是和说谎者身份成正比的，罗德这种家伙想要骗人的话，谎言的杀伤力还是很强的——乐芙兰中招之后，直接谨慎地选择了从心。 快到符文战争的时候了，这时候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眼见着自家头儿都溜了，剩下的黑色玫瑰法师大眼瞪小眼——什么情况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眼见着这些法师正在逐渐失去组织，罗德愉快地进入了时间蛹化，再次搓了一个大火球…… 这次没有了乐芙兰，所有人在片刻迟疑之后终于选择了一哄而散。 第一步——完成！ …………………… 当带着集结完毕的帝国第一法师团赶到了猩红城堡外围的时候，斯维因遭到了和乐芙兰一模一样的拦截。 但和乐芙兰仓促的防御不一样的是，斯维因麾下的法师们看起来专业了很多。 眼见着庞大的橘红色火球沿着街道轰隆隆碾压而来，这些法师迅速组织成了一个楔形阵，符文之力迅速沟通后，处于楔形最顶尖的那个法师双手前伸，撑起了一面庞大的护盾。 罗德所制造的巨型火球轰隆一声狠狠地撞在了护盾上，仿佛是投石机抛射出来的石球在滚动后撞击到了城墙上一样，先是微微向后一弹，然后在多次碰撞后停止了下来。 眼见着见面礼被收了下来，罗德切断了对法术的控制，庞大的火球忽然之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一样，只有滚烫的地面提醒着这些法师，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在护盾的后面，斯维因没有出手，而是一直观察着罗德。 斯维因并没有认出罗德——但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家伙不好惹。 面对着一个不好惹的拦路虎，斯维因明智地将小队一分为二——一半先去支援猩红城堡，另一半原地掩护。 对于斯维因来说，今夜被摆到了明面上的刺杀，再加上面前这个拦路的神秘法师，已经宣告了弗拉基米尔刺杀事件的复杂性，这次行动绝对不是什么复仇，而是一次蓄谋已久、内外勾结的袭击事件。 在这次事件中，弗拉基米尔可能是一个诱饵，但为了诺克萨斯的颜面，斯维因必须保证那个混蛋的安全——只有弗拉基米尔没事，斯维因才能在明天面对质疑的时候维持自己的风度。 所以，猩红城堡的救援势在必行。 为了掩盖自己的行动，帝国第一法师团在护盾撑起了的时候，第一时间释放了大型幻术，试图瞒天过海，悄无声息地将救援队送走——幻术法师们模拟了救援队的符文波动，这样一来，在敌人的探查视野里，救援队是还在的。 可惜，这种针对符文魔法的幻术对罗德毫无意义，罗德的侦查手段是相对原始的奥术视觉…… 罗德清清楚楚地看见和自己对峙的法师们分出了一半的救援队伍，然后堂而皇之地打算从后面绕小路打算先行一步。 这还能忍的？ 就在救援队集结完毕，打算绕过阻拦的时候，罗德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救援队的前面，抬手又是一发大火球。 救援队自发地集成防御阵型，为首的法师撑起了护盾，再次拦下了这发大火球——但法术虽然拦下来了，他们先行一步的打算却被窥破了，带领救援队的法师团长下意识地向斯维因询问下一步的命令。 继续救援，还是配合主力将这个家伙当场格杀？ 面对着法师团团长的疑问，斯维因的回答斩钉截铁。 “当场格杀——就算弗拉基米尔完蛋，我们也要把这个该死的罗德当场格杀！” 没错，在罗德闪现出手拦截救援队的时候，斯维因就反应过来对手是谁了——对于斯维因来说，罗德是他这辈子最厌恶的人，从皮尔特沃夫到比尔吉沃特；从贝西利科到弗雷尔卓德，只要诺克萨斯有什么战略，这家伙总要跳出来将一切搞砸掉！ 如果没有这个该死的罗德，现在的诺克萨斯已经吞并了双城、准备好了恕瑞玛战略、得到了弗雷尔卓德的臻冰资源、君临天下了！ 罗德真不知道斯维因这么恨自己，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斯维因“别做梦了，就算没有我，上面那些你一样啥也得不到”。 现在眼见着罗德已经开始对诺克萨斯内部动手了，斯维因的怒火完全压制不住了，弗拉基米尔……我管弗拉基米尔死活？ 大不了叫乐芙兰弄个假的出来，干掉这个一直阻挡着帝国脚步的混蛋才是真的！ “帝国法师团，准备军团法术！” “开启不朽堡垒诺克斯托拉权限，空间屏蔽！” “布置能量反应护盾！” “军团傀儡构建，军团傀儡掩护性进攻！” 在斯维因的命令下，整个诺克萨斯第一法师团完全动了起来，这些经与配合的施法者们迅速按照指令、各司其职，一方面封锁了空间，一方面布置了防御，同时还召唤了巨型的军团傀儡（能量生物）进行了佯攻。 虽然这些法师不明白为什么斯维因毫不顾忌这里是不朽堡垒，直接采取了战争指令，但他们还是迅速地按照斯维因的命令，忠实地构筑了一个全面攻击的阵地。 眼见着巨大的能量傀儡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半透明的防御护罩将所有的法师笼罩在了中央，感受着空间被封锁后不再荡漾的能量，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这才有点法师的样子嘛~” 第九百五十四章 秘典 诺克萨斯帝国第一法师团的表现让罗德感到满意。 在个人实力不足的情况下，整个法师团采取了军团法术的方式，让法术控制能力最强的家伙作为专门的法术控制者，其他人则是分工为能量提供者和法术塑造者，分别进行法力供给和法术塑造的任务，三方面分工明确、条理清晰，将上百个法师的力量用在了一处。 相当高明是手段——怪不得能够给加里奥完成充能。 虽然面带笑容，但罗德整个人都已经完全地紧张了起来，当整个法师团都力往一处使的时候，即使是罗德也不能轻缨其锋。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空间被封锁的情况下。 在他们合力的时候，罗德大概测试了一下军团法术护盾的强度——短时间内自己还真的就打不破。 而当罗德结束了对护盾的测试时，组织完毕的军团已经开始了试探性的攻击。 带有强烈腐蚀性的黑暗能量化为实体，一个个黑黢黢的暗色球体飞速地袭向了罗德。 罗德没有硬接一发尝尝味道的意思，启动了时间蛹化之后，他干脆地侧着溜出去好远。 正在指挥着法师们行动的法师团团长皱起了眉头。 空间被封锁，罗德是不可能进行空间位移的——所以说，他刚刚的闪避全靠速度，肉眼都跟不上的速度。 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啊，什么时候法师也能够拥有这样丧心病狂的速度了？！ 尝试性的能量攻击未能奏效，法师团迅速转变为了范围攻击模式。 庞大的黑暗能量以法师团为中心辐射开来，在战争纸令下，法师团并没有在意这里只是不朽堡垒的郊区，直接使用了大范围的法术，务必要将罗德一举拿下。 严格意义上说这已经属于“高射炮打蚊子”的行为了，军团法术本来就不是为了对抗个体目标所设计的，这种大范围的黑暗侵袭也只能是无奈之举——斯维因的命令，无论如何都要留下罗德。 面对着法师团的黑暗侵袭，罗德果断选择了远遁，时间蛹化一启动，整个人直接溜出去数百米…… 打不过就跑——罗德可扛不住这种军团式的法术，傻傻硬抗搞不好就真的翻车了，这种时候该撤就撤！ 反正法师团这种东西释放军团法术前需要有一个“组合”的过程，对于罗德来说，他只需要抓住法师团组合的时间差，就完全可以将你这支诺克萨斯最精锐的法师团拖在这里。 你打我啊？ 真打啊，真打我就溜了。 什么，你要去支援？ 不行，我赶紧回来丢个大火球。 你又要释放军团法术了？ 我再溜~ 反正这些法师不组成法师团拿罗德没办法，组成了法师团之后罗德想走就走，主动权握在罗德的手上，双方对峙了十分钟，法师团只前进了不到一百米。 眼见着罗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法师队列之中的斯维因血压迅速开始升高了起来。 罗德都快要成为斯维因的心病了——一个强大而且不要脸、没底线的家伙，谁遇见谁知道好吧！ 眼见着罗德打起了游击战，斯维因索性把心一横，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法术秘典。 “你你你……你冷静一点！”就在斯维因想要掀开法术秘典的时候，他体内的恶魔先一步急了，“有话好好说啊，这玩意不是随随便便能翻开的，你不希望不朽堡垒出事吧？” “没那么严重。”斯维因咬紧了牙关，“这里毕竟是不朽堡垒，掀开秘典并非没有回转的余地……” “哪有什么回转的余地啊？！”恶魔的声音很不对劲，“你不想成为那家伙复活的饲料吧？很巧，我也不想，所以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别废话了。”斯维因没有理会恶魔的规劝，直接掀开了手中的秘典，“跟我一起控制好这种力量……我可不是你以为的凡人！” 古朴的秘典被掀开，秘典之中，一个个符文仿佛是活了过来一样，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这一瞬间，一个低声的呢喃出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有人……打开了莫雷洛的秘典。” “交易已经成立——你获得了这些符文的所有权。” “作为代价，当你无法掌握这力量的时候，你的灵魂将会成为秘典的……一部分。” 庞大的符文能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了斯维因的身体，在他的头顶上，一个庞大的能量漩涡正在迅速成型！ 这是何等庞大而可怕的力量！ 斯维因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难以驾驭自己所拥有的力量！ 阴影、毁灭、混乱、重伤、破坏…… 这些人们难得一见的世界符文居然只要翻秘典就能够拥有其碎片！ 在斯维因的身边，诺克萨斯帝国第一法师团已经明智地停止了所有形式的进攻，所有的法师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防御当中——在这种会天灭地的威势面前，即使是友军，也会心怀畏惧！ 而在百米之外，罗德静静地注视着仿佛赛亚人变身一样的斯维因。 那本书让罗德心悸，而心悸之余，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窃喜。 没错，窃喜。 瓦罗兰还有这种有趣的东西！ 在罗德看来，瓦罗兰人的文明非常畸形，明显缺乏时间的积累——这是符文战争所造成的，只要规律性的战争不结束，文明总有一层天花板。 但这本书却不一样——罗德虽然没有仔细观察这本书，但却清楚地察觉到了它的古老和强大。 著书者用某种方式让其避开了战火，传承至今——这种传承之下，这本书本身就具有了超越这一千年轮回文明程度的意义。 至于正在使用这本书的斯维因…… 抱歉，罗德并没有将这个家伙放在眼里。 强大的力量固然重要，但与之相匹配的控制力也同样重要，在罗德看来，斯维因这家伙可控制不了能够击败自己的力量！ 就在罗德默默注视着斯维因的时候，忽然一股沛然之力袭来——不知道什么之后，一只黑色的巨爪已经握住了罗德，远处的斯维因平举右手，将罗德狠狠地拉向了自己。 “过来吧——毁灭吧！” 第九百五十五章 战斗控制 斯维因的攻击来得悄无声息——在翻开了莫雷洛秘典之后，庞大的黑暗之力涌入了他的身躯之中，这些符文碎片之中甚至还有一丝丝原主人的意志，兴奋、绝望、不甘……各式各样的情绪充斥着斯维因的大脑，要不是他的意志足够坚定，恐怕这一下就够他好受的， 为了排遣这种可怕的混乱意志，斯维因第一时间对罗德出手。 被斯维因的黑暗能量所攫握，罗德没有丝毫的惊慌——作为符文湮灭者，控制着罗德的符文之力其实并没有斯维因自己所以为的那么强大，而罗德之所以主动被控制，也存在着试一试斯维因手段的意思。 在被朝着斯维因方向拉扯的时候，罗德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只黑暗巨手所给予自己的庞大压力，但这种压力实际上却不能给罗德带来多少伤害…… 斯维因在按照自己常规的方式战斗，可是法典和他的常规战斗方式似乎并不相融。 罗德心中了然，下一刻，就在斯维因另一只手制造了长长的一把黑暗之刃打算给罗德来个透心凉的时候，罗德奥术升腾了起来。 能量状态的罗德摆脱了斯维因的抓握，他第一时间进入时间蛹化，连续制造了数个庞大的火球，橘红色的大火球朝着斯维因轰隆隆碾压而去，而罗德本人则是躲在了火球的后面。 没有符文能量波动的罗德无法被斯维因所感知，眼见着敌人消失、火球滚滚而来，斯维因下意识地想要撑起能量护盾。 可惜，因为法术控制力的削弱、符文能量的驳杂，还没等黑色的能量护盾接触到大火球，它自己就先一步支离破碎！ 关键时刻，斯维因肋生双翼——恶魔之翼张开，斯维因堪堪避过了碾压伤害。 “倒大霉了倒大霉了……”斯维因的恶魔吐槽不止，“我是真的没想到，我居然找了个疯子当作宿主——” “闭嘴！”斯维因低声咆哮了一句，“专心战斗，不能干掉这个该死的家伙，我恐怕就要成为秘典的一部分了——到时候你也一样跑不了！” “……” 求生欲让恶魔噤若寒蝉，在这种生死关头，恶魔也终于不再藏着掖着了，一颗庞大的眼球出现在了半空之中，迅速发现了火球掩护下的罗德。 与此同时，罗德也发现了半空之中的眼球，他撇了撇嘴，然后直接利用奥术力场将自己带到了半空之中。 既然敌人有了侦查的手段，那偷偷摸摸的就没有意义了——而且罗德很清楚法师战斗之中制空权的意义，尤其是对于炸逼法师来说，在空中狂轰滥炸和在地上狂轰滥炸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面对着会飞的（恶魔之翼带你升天）、法力充足的（符文能量充盈到肉眼可见）、攻击手段多样（鬼知道斯维因现在弄了多少的符文碎片）的斯维因，罗德没有如往常一样选择法术碾压、狂轰滥炸——因为说句实话，那是斯维因现在最适合的战斗方式。 既然你选择当炮台，那我就要依靠控制让你哑火才行，否则斯维因万一脑袋抽风要同归于尽，罗德说不定都来不及跑。 “炎阳枷锁！” 在刚刚火球的掩护下，罗德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下一个法术——和常规意义上上炎阳枷锁不同，这次罗德为斯维因准备了一张火网，炽热的奥术火焰编织成了一张大网，罗德化身渔夫，直接撒网！ 眼见着火网罩来，斯维因双手虚握，一双黑色的利爪以能量态的形势迅速聚合，然后朝向狠狠地一扯。 “滚开！” 炎阳枷锁所编制成的火网被这黑色的利爪死死抓住，然后开始向着两边拉扯——斯维因现在仍然无法很好地自我控制，所以他干脆有多大能力用多大能力。 炎阳枷锁编制成的火网本身有着法术自锁的属性，除非整个魔法都被消除，否则魔法结构是不会被破坏的，一般情况下，单纯的拉扯是无效的。 但现在……这明显不是一般的情况。 在斯维因的拉扯下，炎阳枷锁所编织出的火网被硬生生扯碎，整个法术被完全湮灭——注意，这次斯维因没有用任何的法术反制手段，完全是用费力的形势，硬破开的法术。 见到这一幕，罗德也有点牙疼了。 这么猛的么？ 这张网虽然罩不住半神，但罩个哈卡之类的洛阿神还是可以的——现在就被斯维因扯开了？ 过分了点吧？ 转攻为守，罗德开始寻找防御反击的机会，但是看着斯维因那黑黢黢的能量，罗德一脸懵逼。 防御要有针对性，可面对着斯维因那一坨不知道什么能量构成的玩意，罗德还真就不知道针对啥进行防御！ 那本莫雷洛的秘典里……到底记载了些什么玩意啊？ 罗德真的想知道斯维因现在的力量体系，可惜身为符文湮灭者，他几乎无法判断别人的符文之力——除非对面搓了个火球，这样罗德能知道这个符文很火焰有关，否则的话，符文能量波动什么的，罗德是一点都察觉不到的！ 而察觉不到符文能量波动，就意味着无法进行针对，无法进行针对则是意味着绝大部分的法术反制手段都无效，两个法师打架的时候，其中一个不能用法术反制，这可太致命了。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不得不采取一点非常规的战术了。 漂浮在半空中，罗德开始构建起了奥术力场——这一次，新构建的奥术力场的作用不再是漂浮，而是卸力。 奥术力场堪堪完成，斯维因的黑暗冲击就已经袭来——斯维因也看开了，我现在反正也控制不好这些符文之力，索性就乱炖得了！ 在这个思路下，斯维因竭尽全力将所有的符文能量都以冲击的形势“推”向了罗德，在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好的时候，一股脑地将所有东西都推过去就好了。 这个朴素的想法正中罗德的下怀——紧接着，斯维因眼睁睁看着自己发出的黑暗冲击在奥术力场的引导下，狠狠地撞在了诺克萨斯第一帝国法师团的防护屏障上。 “轰——” 这一刻，斯维因目瞪口呆。 第九百五十六章 一夫当关 罗德的祸水东引很成功——在缺乏足够控制力的情况下，斯维因很难避免友军误伤情况，刚刚的那一道黑暗冲击之后，法师团之中的十几个法师接连倒下。 斯维因可以不在乎这里的居民，猩红城堡附近的居住者都是弗拉基米尔的追随者及其家属，死了就死了，误伤就误伤，斯维因毫不心疼。 但帝国第一法师团可不一样——诺克萨斯法师很多，但可以配合、能够组建为法师团的却不多，对于法师们来说，合作意识这种东西是真真正正的稀缺品质。 眼见着斯维因投鼠忌器，罗德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战斗已经可以宣告陷入僵持了，面对着打开了莫雷洛秘典的斯维因，罗德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干脆拖住就好。 只要斯维因和这个法师团不去打扰维迦，那就ok。 而眼见着罗德一定要纠缠到底，斯维因尝试几次攻击无果后，也终于不再强行动手了——还好，在出发之前，自己已经调动了所有的力量进行支援，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德莱厄斯应该已经赶到战场了吧。 …………………… 可惜，出意外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方向上，被斯维因寄予厚望的德莱厄斯和德莱文并没有进入核心战场，他们兄弟被贾克斯死死地拦在了原地。 这里可不是召唤师峡谷，点燃了瑞格之灯的贾克斯用自己干脆利落的战斗技巧告诉了德莱厄斯兄弟，为什么自己是武器大师。 明明是一杆灯笼，挑砸之间却无人可挡，贾克斯以一敌二却游刃有余，甚至还有将他们身后的崔法利军团拉一起a了的趋势——在德莱厄斯的斧子数次差点劈到自己弟弟、德莱文的飞斧数次劈倒崔法利士兵后，这对大名鼎鼎的兄弟已经进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卧槽，这怎么就被拨得朝那边了？ 卧槽，这怎么就被挑飞到后面了？ 卧槽，他什么时候蹦过来的？ 卧槽，人呢？ 火力全开的贾克斯以一己之力，生生拦住了德莱厄斯兄弟外加一支崔法利中队，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一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戏。 而德莱厄斯和德莱文兄弟眼见着真的打不过，最后只能选择暂时撤退，调集弩箭对贾克斯进行攒射——结果贾克斯一声爆喝，宗师之威下，箭矢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气罩，发出了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后被直接弹开，被弹飞的箭矢原路返回，好几个没有反应过来的弩手直接被自己的箭矢命中了咽喉…… 和超凡法师的毁天灭地不同，贾克斯这种极致的战士让人感觉更加的绝望，他的一招一式看起来都没啥亮点，基本功扎实一点的战士都能做到，偏偏贾克斯的每次使用都仿佛经过了无数次排练一样行云流水又妙到极致！ 相较于纯靠“属性碾压”的飞升者，武器大师贾克斯更像是凡人，也更不像凡人，他的武技本身就已经超凡脱俗，无数种武器的使用在千万年的岁月里融会贯通，最后成就了这位真正的一代宗师。 面对着这位宗师，德莱文和德莱厄斯没有任何的办法，一对一、二对一、三对一……一百对一都没有用。 然后，就在这对兄弟怀疑人生的时候，阴影之中一抹刀光闪过。 在不朽堡垒等待入职的卡特琳娜·卡奥克和泰隆·卡奥克赶到了战场——相较于老谋深算的斯维因，德莱厄斯其实更对卡奥克家族人的胃口，眼见着德莱厄斯似乎遇见了麻烦，泰隆在阴影之中突然袭击。 与此同时，刚刚还一脸懵逼的德莱厄斯兄弟也同时举起了武器——他们早就发现了援军，但却假作不知，以麻痹贾克斯，现在泰隆突然出击，他们也顺势动手。 利刃破空而至，直指贾克斯的咽喉——经过特殊锻造的短刃点破了宗师斗气，然后……不得寸进。 不知道什么时候，贾克斯将瑞格之灯交到了单手，另一只手握住了一把红色的短刃，死死地抵住了泰隆的突袭。 一击不中，泰隆下意识地选择远遁，但却为时已晚。 瑞格之灯横扫而来，沛然之力下，德莱厄斯的大斧被荡开，德莱文的飞斧被挑飞，而泰隆则是被这一灯头抽在了后背上。 最后时刻，贾克斯熄灭了灯火，留下了泰隆一命——虽然他几乎被砸进了路边的下水沟里，但至少还活着。 而就在泰隆失去战斗力的时候，来自卡特琳娜的下一步攻击也终于到位了，原本这应该是一系列的连续攻击，但没想到才连了一半倒地一个。 卡特琳娜硬着头皮瞬步到了贾克斯的身后，双匕交叉打算来一个割喉——她这边才刚刚出手，贾克斯左手中那把橘红色的短刀就已经朝着她想要前进的位置劈了过去。 与此同时，贾克斯的右手上，瑞格之灯再次亮起，灵活地格挡了来自德莱厄斯的劈斩。 一心二用，行云流水！ 眼见着这柄橘红色的短刀上能量宛如实质，卡特琳娜可不想用自己的腹部试试它的锋利程度——割喉难成，直接撤退！ 而就在卡特琳娜想要抽身离开的时候，熄灭了火焰的瑞格之灯毫无怜香惜玉地抽在了她的后背上…… 一次呼吸之间，兔起鹘落之际，两个想要对贾克斯动手的刺杀高手失去了战斗力，而巧的是，他们都是在撤退的时候被砸中的。 贾克斯淡定地将左手的橘红色短刃收到了武道服下，只见贾克斯双手握紧了瑞格之灯的灯杆，轻轻一摇，灯笼之中的火焰再次燃烧了起来。 “来吧，我们继续。” 德莱厄斯和德莱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拿不准了——事到如今，想要去支援弗拉基米尔已经不可能了，有这样一位大师拦路们，猩红收割者先生恐怕就要自求多福了。 沉默了一会，德莱厄斯扭了扭脖子，再次举起了利斧。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利斧劈斩的时候，德莱厄斯第一次询问了对手的名字。 “大师怎么称呼？” “……贾克斯。” 第九百五十七章 地雷战 罗德和贾克斯都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虽然诺克萨斯帝国第一法师团和驻不朽堡垒崔法利中队都是诺克萨斯的精锐战斗群，但两个人明智地选择了拖延式的战斗。 阻击战和歼灭战不一样。 在以阻击为第一目标的情况下，罗德和贾克斯都不追求杀伤，只要拖延效果，诺克萨斯帝国第一法师团和驻不朽堡垒崔法利中队减员不足5%，但却难以越过阻击，对猩红城堡进行任何形式的支援。 在战略目的上，罗德和贾克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而且游刃有余。 相较于轻轻松松的罗德和贾克斯，第三个方向的阻击者此时却亚历山大。 在这个方向上，崔斯特和格雷夫斯需要面对的是诺克萨斯的不朽堡垒卫戍部队——绰号为“不朽军”的诺克萨斯帝国近卫军团。 这支军团是不朽堡垒的守备者，目前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归属于弗拉基米尔指挥，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的任务目标就是在维迦完成刺杀前，阻止不朽军驰援。 相较于罗德负责的诺克萨斯帝国第一法师团和贾克斯负责的驻不朽堡垒崔法利中队，这支不朽军虽然名号响亮，但没有足够的强者坐镇，而且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野战军，战斗力属于支援者中最弱的那个。 但别忘了，崔斯特和格雷夫斯，这两个人也是阻击者之中，战斗力最弱的两个…… 崔斯特只能算是看见了超凡者的门槛，而格雷夫斯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凡人，这两个家伙先要拦住一支军队，其难度反而是三个方向上最大的一个。 为了帮助崔斯特阻击，罗德拿出了自己的珍藏——海克斯地雷。 这些特质的地雷是吉格斯的最新产品，可怜的约德尔人为了感激罗德终于带走了金克丝，在罗德暗示“有没有什么新产品需要测试”的时候几乎是倾囊相赠，把自己所有的存货都掏了出来，就希望罗德带着金克丝别回福光岛。 面对着吉格斯的好意，罗德愉快地表示接受，然后现在转头就全给了崔斯特——当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海克斯粘性炸弹、海克斯单人地雷、海克斯定向地雷、海克斯诡雷、海克斯复合炸药包的时候，崔斯特整个人话都不会说了。 天地良心，早知道罗德身上有这么多的爆炸物，自己怎么也不会和他挨得这么近啊！ 而在计划开始之前的一段时间，崔斯特一直都在阅读吉格斯的说明书——相较于金克丝那种“只有自己能看懂”的说明书，吉格斯这种“看起来有点费劲”的说明书已经算是良心了。 至少崔斯特一个人按照说明书很快就成功布置了一片封锁区。 等等，为什么是崔斯特一个人——格雷夫斯呢？ 哦，格雷夫斯先生目前正处于微醺的状态，他对整个布雷作业最大的贡献就是在开始和结束的时候拍了拍自己老伙计的肩膀，然后说“放轻松，我们这个方面的人最多，有两个呢……” 面对打着酒嗝的格雷夫斯，崔斯特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要不是这个家伙不太会算账、脑子比较耿直、执行计划不讲条件，自己打死都不会找一个这样的伙伴，天知道和这样一个心大胆大的家伙做同伴，崔斯特整天的压力有多大！ （ps.崔斯特一直称自己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总能得到点额外收获，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额外收获”实际上是格雷夫斯的那份，崔斯特愉快将应该分给格雷夫斯的那份分出了一部分给自己，反正格雷夫斯也发现不了，而且他的花销只有酒钱，给多了只会被拿去赌——哦，对了，其实和格雷夫斯赌博的家伙大多都和崔斯特有关，你懂的。） …………………… 相较于迅速行动的诺克萨斯帝国第一法师团、驻不朽堡垒崔法利中队，不朽军的行动要慢一些，而这一丝缓慢也给了崔斯特充分的时间去完成阻击的布置，在不朽军终于开始了支援急行军的时候，崔斯特已经按照说明书安装好了地雷阵。 “让我看看……” 不朽军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在夜里打起了火把前进——所以崔斯特一手捏着引爆器，一手举着海克斯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阵势。 眼见着打着火把、如果一条长龙的队伍进入了雷区，崔斯特狠狠地按下了引爆器。 “噗嗤——” 想象之中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出现，反而被崔斯特捏在手里的引爆器发出了极具穿透力的一声噗嗤。 这什么情况？ 眼见着不朽军已经朝着自己的方向探查过来了，崔斯特整个人都傻掉了——说明书说按压引爆器就好了，完全是“傻瓜式”操作，可现在自己按了引爆器，为啥会有这么一声啊？ 然后，就在崔斯特懵逼的时候，爆炸正式开始了。 因为时间紧急，崔斯特布置的都是定向爆破装置——这种东西只需要放置在道路两侧的草丛、树丛之中，将方向调整好，一旦引爆，就会对道路上的人造成严重的杀伤。 虽然出现了一声计划之外的噗嗤，但这些海克斯定向爆破装置还是很有效的，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之中，整个不朽军的队伍被从中间截断。 而爆炸的粉尘和水晶碎屑在冲击波的裹挟下，给这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不朽军造成了严重的二次杀伤，高温和高压情况下，海克斯水晶迅速变性，释放出了可怕的能量，造成了小范围的晶化现象。 因此，爆炸的中心区域几乎成为了一片死域——虽然不朽军的士兵都身披重甲，但重甲也抵御不了这种晶化式的能量侵蚀，满地都是残肢断臂，而且这些残肢断臂都不会流血。 晶化过程之中，血液是最先被晶化的。 领队的少将现在非常后悔举火把这个决定——在不算明亮的火光下，士兵们清楚地看到了同袍们的惨象，整支军队的士气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一大截！ 而通过海克斯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的崔斯特也终于松了口气——阻击的第一步已经圆满成功，接下来……就要看对方的选择了！ 第九百五十八章 科学的地狱火炮 突然出现的可怕爆炸让不朽军的士气非常低落，这种突然式的袭击最打击士气了…… 可是崔斯特所希望的“敌人止步不前”并没有出现——为首的那个领导者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这支军队在派出了斥候之后，再次坚定地迈开了步伐。 “该死的！” 清楚看见了这一切的崔斯特忿忿地骂了一句。 眼见着已经有斥候小队朝着自己的方向摸过来了，崔斯特不敢多留，直接掏出了卡牌传送离开。 目标是……第二阻击地点。 很快地，剩余的少数定向爆破装置被找到，诺克萨斯人很快明白了爆炸原因，他们派出了专门的搜查小队排查爆炸物，防止再次受到这种可怕的爆炸袭击——但崔斯特所准备的第二波爆炸哪有那么好躲过！ 第二波爆炸来得非常迅速。 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崔斯特在第二个阻击地安置了尽可能多的爆炸地雷——斥候们踩到了地雷之后直接被炸上了天，然后整个人都碎片化了。 相对于之前的集中爆炸，这种地雷杀伤的杀伤力其实是比较有限的，崔斯特的想法是希望让不朽军草木皆兵，尽可能地延缓他们的行进速度，为第三次阻击做准备。 但……诺克萨斯的军队可不是比尔吉沃特的海盗。 如果敌人是比尔吉沃特的海盗，这种地雷绝对能够拖延相当多的时间，因为没有人希望自己去死，斥候们在探索的时候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慢慢排雷，如果首领逼着他们拿命去填，海盗们分分钟哗变给你看。 但不朽军不一样。 在意识到这次的爆炸来自于地面的时候，为首的少将直接命令第一近卫队拿命去扫雷——“活下来的全部升一级！” 这种冷血无情的命令并没有遭到反对，甚至士兵们都很习惯于这种战斗方式，在诺克萨斯，没有什么不能被牺牲！ 于是，不朽军的第一近卫队以散兵阵型集结，在最前面开始全速前进。 在第二阻击地点举着海克斯望远镜的崔斯特牙疼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布置的雷区被散兵阵型的诺克萨斯人人肉趟平了——虽然有五十多人被炸上了天，超过一百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但对整支不朽军来说，这种伤害完全吃得起！ 甚至行军的速度都没有降低的那种！ “诺克萨斯佬还真的有点胆子啊……”嘴里叼着雪茄，手里同样举着海克斯望远镜的格雷夫斯忍不住开口，“这些地雷放在比尔吉沃特，就算是普朗克的手下，也没有那支队伍能拿命去填吧。” “所以诺克萨斯是帝国。”崔斯特掏出了两张卡牌，“而普朗克到最后也顶多是个海盗头子——走吧，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需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 因为崔斯特的阻击比较困难，所以他特意为不朽军准备了三层阻击，层层递进。 第一层是定向爆破，第二层是地雷拖延，而第三层…… 在这里，崔斯特启动了吉格斯所有爆炸物里面威力最大的那个——海克斯科学的地狱火炮。 虽然说是“科学的地狱火炮”，但这玩意顶多算是个大炸弹，威力难以预计的那种。 在吉格斯的说明书上，科学的地狱火炮是这样描述的： “这是吉格斯先生最伟大的作品，惊人的爆炸力和夸张的爆炸半径让它可以一次性消灭一支军队——唯一的问题是你需要进行精准的定位。” 和之前的几种傻瓜操作爆炸物不同，科学的地狱火炮有着专门的发射装置，并且配有一整套的发射参数调整方案、发射仰角设计方案。 这种高科技发射让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相顾无言——还好，吉格斯还准备了一个保底的发射方式。 配合着这套科学的地狱火炮，吉格斯事先调整了一套可行参数——他为整套发射装置进行了一个预调整，所有的参数都计算完毕，但发射的距离是固定的。 换而言之，科学的地狱火炮现在可以打固定靶。 五秒钟的飞行延时、二百米的爆炸直径、三千米的发射距离——这就是吉格斯事先为科学地狱火炮所调整好的参数。 依靠着这套参数，崔斯特制定了一个使用方案。 首先，崔斯特出现在不朽军面前，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然后，崔斯特吸引不朽军出现在目标区域，格雷夫斯启动地狱火炮。 最后，崔斯特在五秒之内传送离开，科学地狱火炮在目标地点爆炸，给予不朽军毁灭性打击。 三步走清晰明了。 为了执行这个计划，崔斯特将一金一银两张鬼牌交给了格雷夫斯——“我在到达指定目标之后，会毁掉这张银色的鬼牌，而你在启动装置前，撕开金色的鬼牌。” 很快，打着火把的不朽军已经远远地出现了，崔斯特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提着一盏灯笼，拦在了道路的中间。 “你们的首领在哪？” 崔斯特现在可是诺克萨斯的新兴贵族，而且表面上是靠近弗拉基米尔的那种，这个精挑细选被定下来成为第三阻击地的地方，正是崔斯特的宅邸附近！ 斥候发现了崔斯特，将他带到了领军少将的面前——面对着不朽军的少将，崔斯特表示了自己愿意加入不朽军、支援猩红城堡的意思。 狐疑的看着崔斯特，不朽军的少将仿佛闻到了不好的味道，他仔细打量着崔斯特，然后在崔斯特的指甲缝中，发现了似曾相识的晶化粉末…… “混蛋——捉住他，他是帝国的叛徒！” 眼见着不朽军开始行动了起来，崔斯特迅速地进行了短距离传送，很快就到达了预定位置，撕开了自己的银色鬼牌。 崔斯特迅速被包围了起来。 为了问出还有什么阻击，这位不朽军少将显然想要抓活的——可惜，他的这个决定在这个时候非常致命。 感受到了金色鬼牌上的灼热，崔斯特向着这位可怜的少将咧了咧嘴，下一刻，他竭尽全力传送到了自己所能够传送到的最远处。 第九百五十九章 血流成河 爆炸带来了可怕的冲击波，科学的地狱火炮不愧是吉格斯压箱底的大招，一颗大炸弹下去，整个不朽军减员超过三分之一。 匆匆传送离开的崔斯特才刚刚从空间流之中钻出来，爆炸的冲击波就横扫而至——由于这里距离爆炸中心已经很远了，崔斯特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只是在地上打了一串的滚。 好久之后，当一切安静了下来，崔斯特终于开始试图爬起身来了——可惜，因为空间流和冲击波的连续影响，他现在的平衡中枢似乎出了点问题，虽然手脚并用，但怎么都爬不起来。 尴尬的崔斯特只能在烂泥地里花式打滚，直到格雷夫斯找到他后，将他扛在了肩膀上。 “嘿，花孔雀！”叼着雪茄的格雷夫斯使用了一个不怎么和谐的绰号来称呼崔斯特，“刚刚看你不是很来劲的么，现在怎么跟一条死狗一样了？” “闭嘴……癞皮狗……”崔斯特的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我们需要快点离开了，那群诺克萨斯人不可能去猩红城堡，但未必不能找我们的麻烦——注意点，我的肋骨可能裂了……” 格雷夫斯一点都不在意崔斯特的抱怨，他甚至特意朝着崔斯特被擦伤的地方喷了一口烈酒，然后才哈哈大笑着将崔斯特从扛着变成了夹在肋下，大摇大摆地往事先约定的集合点走去了。 第三处阻击——圆满完成！ 总的来说，对诺克萨斯人的支援，罗德还算做出了妥善的安排——虽然崔斯特受了不轻的伤，但毕竟的确没有人能够支援弗拉基米尔。 但这次战斗的中心毕竟不是围点打援——阻击者们都很重要，可最核心的任务却是由维迦负责的。 不能杀死弗拉基米尔，一切都是白扯。 而面对弗拉基米尔，维迦却发现这家伙……并不容易击败。 …………………… “轰——” 当维嘉召唤黑暗陨石轰开弗拉基米尔寝宫大门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邪恶的法术，而是一片猩红。 意识到了袭击的弗拉基米尔早就进入了战斗的状态，他没有在意自己追随者们的死活，而是先确认自己寝宫的安全。 这种情况下，维迦需要面对的不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弗拉基米尔，而是一个做好准备的弗拉基米尔——不过，对于维迦而言，二者之间的差距……并不算大。 猩红的血液溢满了整个大厅，这血色的潮汐让人毛骨悚然，任哪个法师身处这种环境，只要心脏不够大，施法绝对连续失误。 但对于维迦来说……血？正合我意！ 我要的是邪恶，是伟大的邪恶！ 血色的潮汐不仅没有吓到维迦反而让这个神经质的约德尔人完完全全地兴奋了起来，他挥动了手里的法杖，整个大厅的空间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面对着兴奋的维迦，将自己藏身于血色潮汐之中的弗拉基米尔一脸懵逼。 这和想象之中的不一样啊！ 在弗拉基米尔的计划之中，任谁突然面对这猩红可怖的血色潮汐，怎么都要惊讶一下的吧？ 到时候自己就能够趁着对方惊讶的时候，从猩红的血液之中突然袭击，先声夺人。 多好的计划！ 可弗拉基米尔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看见了这满屋的鲜血，表现的比自己还要兴奋…… 什么玩意啊这是——一个约德尔人？ 作为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弗拉基米尔对约德尔人还是有所了解的，在天赋方面，这些毛茸茸的小矮子一般来说都有过人之处，但……也仅仅是比常人强一些而已。 在瓦罗兰，可没有哪个英雄史诗讲的是约德尔人的传说——不是因为这样没有市场，而是约德尔人真的没啥传说。 可是现在，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约德尔人居然挥舞着小小的法杖，打破了自己的寝宫的大门？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经过了最初的错愕之后，弗拉基米尔气势汹汹地引动了血色潮汐，寝宫之中无风起浪，血色的波涛呼啸着超维迦席卷而去，弗拉基米尔要碾碎这个打破自己大门的小老鼠！ 预想之中的毁灭场景并没有出现，虽然血色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地卷向维迦，但在诡异的扭曲空间之中，浪头怎么都拍打不到目标。 维迦只是轻轻地一横手中的法杖，扭曲的空间就变得无限宽阔，任弗拉基米尔怎么折腾，都没有起到效果。 甚至在弗拉基米尔全力施为的时候，维迦还饶有兴致地询问了他一下“要不要选择臣服”…… 臣服？！ 维迦的询问恰到好处地冒犯了弗拉基米尔的逆鳞——对于弗拉基米尔来说，臣服是他最不能听到的字眼，这个词会让他想起过去的一段岁月，一段自己为了力量，不得不卑躬屈膝的岁月…… 那时候的弗拉基米尔还只是一个王子，一个继承顺位无限低的小透明，一个作为人质被自己父亲亲手交给暗裔以表忠诚的砝码。 那时候的弗拉基米尔只能臣服，只能狂热地信仰，只能将自己真实的面孔掩盖在谄媚的表情之下——直到他亲手终结掉了那个自以为是的暗裔。 弗拉基米尔抹去了自己的这一段痛苦的回忆，但现在，维迦的用词让他想起了一点小小的碎片，对于弗拉基米尔来说，这种记忆碎片所带来的痛苦比之前被斯维因赶出不朽堡垒强烈一千倍、一万倍！ 后者只是“游戏受挫之时小小的惩罚”，但前者却是他整个人最深的那个伤口。 怒极反笑的弗拉基米尔不再疯狂攻击，他将自己潜藏进了血色的潮汐之中，狂笑不止。 “臣服？！” “桀桀桀桀——没有人能够让我臣服，没有人！” “你的话惹到我了，小约德尔人，作为回应，我会给予你最高等级的痛苦。” “你的血液将会背叛你，你的身躯将被扭曲，你的意志将被摧毁——而在最后，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你将会永远地溺毙在自己的鲜血之中，将所有的力量贡献出来，成为伟大永生的一部分！” “现在……让我们一起，血流成河吧！” 第九百六十章 黑血 血色潮汐平静了下来，但与此同时，维迦却有些难以支持扭曲空间了。 在维迦的感知中，自己创造的扭曲空间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仿佛是一个用来筛面粉的筛子忽然被丢进了一块废铁一样，整个扭曲空间开始迅速崩溃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维迦迅速地撤销了空间的扭曲。 血还是那些血。 安安静静的血液在这间屋子里诡异地流淌着，不知道哪里是源头，亦不知道将流往何处。 维迦再次创造了扭曲的空间，试图截断这血流，但扭曲的空间刚刚成型，就被一种可怕的力量撕扯得支离破碎。 维迦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但他的的确确因此而兴奋了起来——“哈哈，强大的魔法，击败了你，我就能够更加的强大！” 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法杖，维迦召唤了黑暗陨石。 沉重的陨石在精心装饰的天花板上迅速成型，然后直接砸进了血液之中，和维迦预想的情况不同，陨石并没有能够掀起什么波涛，甚至血液都没有荡起哪怕一丝的涟漪。 新的发现引起了维迦的好奇，他开始接二连三地召唤起了陨石，在这个小小的寝宫之中，一场人造的陨石雨纷纷落下，而诡异的是，地面上的鲜血仿佛是不受任何影响，依旧自顾自地静静流淌着。 面对着这种情况，维迦练练挥动法杖，纯粹的能量以各种光怪陆离的形象出现，不要钱一样狠狠地砸进了鲜血之中，而结果却连一个泡泡都没有冒出来——虽然如此，维迦却乐此不疲，他兴奋地像个80厘米的孩子一样，想方设法地用各种手段来攻击血液，试图找到一点有趣的变化。 …………………… 就在维迦愉快地倾泻着火力的时候，鲜血之中的弗拉基米尔却有些惊疑不定了。 这种能够毁掉维迦扭曲空间、吸收维迦黑暗能量的血液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暗裔的血肉精华。 作为一个成功的背叛者，弗拉基米尔在关键的时候背叛了自己的暗裔主人，并且完成了致命的一击——在暗裔死亡的时候，他的血肉精华以能量的形势迅速消散，然后被早有准备的弗拉基米尔吃了个饱…… 虽然弗拉基米尔不能和暗裔一样做到永生不灭，但吸收了暗裔血肉精华的他却可以通过一些小小的仪式，将新鲜的血肉据为己用，以此来维持自己的永生。 如果说乐芙兰的永生是“在生于死的边缘拒绝死亡”，那弗拉基米尔就是“掠夺别人的生命以为己用”。 维迦的话的确激怒了弗拉基米尔，但作为一个千年老怪物，弗拉基米尔还不至于因为愤怒就冲动地现出本体却和一个约德尔人撸胳膊挽袖子，他一方面用语言进行着恐吓，另一方面则是调动起了暗裔的血肉精华。 地面上永远流动的血液不是弗拉基米尔自己的血液，也不是那些被弗拉基米尔吸干了血液的倒霉蛋们的血液，而是弗拉基米尔曾经给主人、那位死于背叛的暗裔之血。 而且，这还是诱惑之血。 暗裔之间也是有所不同的，严格意义上说亚托克斯的暗裔关键词是不灭，短时间内，就算他受到了再多的伤害也能够不灭，或者再次复活。 和亚托克斯不同，这个暗裔的关键词是融合，他的血液、他的力量本身就带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诱惑，会引起人的渴望——这种带有可怕力量和诅咒的血液能够溶化一切敌人。 如果不是那个暗裔被自己的军团背叛，弗拉基米尔最后的结局应该是沉醉于主人的鲜血，然后迷失自我、变成彻底的奴隶，最后被暗裔所吞噬同化。 按照弗拉基米尔的计划，暗裔之血会吸引维迦，只要他接触了这种血液，就会迅速被溶化分解，最后生生溺毙在这血液之中，最后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维迦却不按套路出牌。 面对着这种充满了诱惑的鲜血，维迦的反应不是渴望，而是好奇，他开始朝着暗裔之血疯狂地丢东西，似乎想要测试出这神奇血液所能够吸收物体的极限在哪里…… 神经病啊你！ 在弗拉基米尔看来，这种行为就跟一块金子摆在面前，却被维迦拿去做和泥巴的工具了一样可笑，偏偏这种可笑还就发生了！ 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 强行融化了大量莫名其妙东西的暗裔之血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污染，而这个不知道哪来的约德尔人看起来还像是没事人一样，完全不带腰酸腿疼的，鬼知道他还会丢多少东西进来？ 无奈的弗拉基米尔只能竭尽全力再次催动起这猩红的潮汐，朝着维迦席卷而来。 这一次，弗拉基米尔使用了暗裔之血，为了稳妥起见，他甚至放弃了吸收掉维迦的精华——要知道，主动出击吞噬掉的目标是很难被暗裔之血同化掉的。 面对着涛涛血海，维迦再次召唤了扭曲的空间，可是虽然这次维迦下意识地加固了空间，但在暗裔之血的冲击下，扭曲空间还是一触即溃。 弗拉基米尔躲在了猩红的浪潮后面，静静地看着巨浪卷向了维迦——然后，就在他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他忽然有了这一种不详的预感。 维迦在关键时刻锁定了弗拉基米尔，一团可怕的能量脱手而出，直指胜券在握的猩红收割者！ 面对着这团撕裂了空间的黑暗能量，弗拉基米尔甚至来不及感慨一句“疯子”，就不得不调动起所有的力量进行拦截——这种换命的打法让弗拉基米尔有些难以接受，活得越长越怕死，他可不想在这里和一个约德尔人一换一！ 猩红的血色潮汐倒卷回去，化为一道血色屏障，死死地抵住了维迦所召唤出来的黑暗能量，暗裔之血功率全开，终于在这团能量命中目标之前，将其吸收了起来——然后，就在弗拉基米尔略微松了口气的时候，维迦的第二团黑暗能量接踵而至。 “别跑——还没完呢！” 面对着摆明了想要一换一的维迦，这一次轮到弗拉基米尔怀疑人生了。 第九百六十一章 偏执狂 约德尔人都是偏执狂，约德尔人都是神经病——这不是种族歧视，而是大实话。 当一个约德尔人认定了一件事后，他会坚定不移地执行，而且毫不在意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 吉格斯从来都没有想过爆炸中自己被炸死了怎么办，波比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是不是那个英雄，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完成自己的执念——只有完成了执念的约德尔人才能念头通达，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完成执念意味着……死亡。 维迦也是如此。 虽然曾经被莫德凯撒所囚禁和扭曲，但那最终也只是让维迦的执念出现了偏差，在坚决执行自己执念的道路上，维迦依旧和正常的约德尔人一样，只为结局，不计代价。 这种心态使得维迦在战斗之中从来都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他要的是杀死最强大的黑魔法师，只要黑暗物质已经出手，自己死活并不重要。 这种摆明了一换一的战斗让弗拉基米尔这个习惯了苟活的家伙极度不适应，他有很多次机会杀死维迦，但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出手，杀死维迦的代价都是自己被那一坨玩意砸中，然后尸骨无存。 怎么看都是是血亏啊！ 所以，每次维迦不要命地丢出了那一坨黑暗物质的时候，弗拉基米尔只能把自己藏进血色潮汐之中，不敢硬接。 想要杀死对方的那个怎么也找不到机会，想要自己不受伤的那个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维迦和弗拉基米尔就这样尴尬地僵持住了——偌大的寝宫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约德尔人一坨又一坨地朝着血池里面丢东西…… 可惜，这终究是一场刺杀行动——很快，远处传来了塔姆的咆哮。 “约德尔人快点，周围的虫子越来越多了！” 而这一声提醒没有让维迦着急，反而让弗拉基米尔找到了办法…… “哦，看来我忠心的仆人们来了，小约德尔人。” “看起来，你的好日子过去了——接下来，你可能要尝一尝你不喜欢的味道了……” 对于弗拉基米尔的威胁，维迦不以为意，他只是挥舞着自己的法杖，向着暗裔之血中一坨又一坨地丢着黑暗陨石。 “来吧，我的仆人们！”血池之中，弗拉基米尔开始大声地欢呼了起来，“献上你们忠诚的精血吧——你们的力量将会成为我胜利的关键！” 在寝宫之外，听见了弗拉基米尔话语的仆从们仿佛被夺走了魂魄一样，他们开始狂热地呼唤起了弗拉基米尔的名字，面带微笑地对自己下死手。 更诡异的是，他们在自杀倒下后，整个人会迅速地干瘪，血液仿佛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进入弗拉基米尔的血池之中…… 在寝宫之中，弗拉基米尔的血池越来越深，血色的浪潮也越来越大，虽然维迦还在开开心心地丢东西，但怎么看都像是精卫填海。 “来吧，来吧——”兴奋的弗拉基米尔将这些仆从们的精血愉快地收归己有，“将你们的一切都贡献出来，你们将会得到永生——和我一起的，永世不朽！” 猩红的鲜血、狂热的死亡、不朽的诱惑——整个猩红城堡终于彻底一片殷红。 伊芙琳和塔姆面对着弗拉基米尔狂热而悍不畏死的信徒，其实已经有了开溜的打算——他们也无法轻易地正面击败这么多不怕死的施法者。 而现在，这些狂热的施法者都死在了弗拉基米尔的手下，在关键时刻，弗拉基米尔献祭了所有的仆从和信徒，将他们的精血调动起来，在庞大的血池之中，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漩涡。 “挣扎吧。” “颤抖吧。” “战栗吧！” 正在一心一意丢东西的维迦突然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吸引力——血池之中，那个庞大的漩涡仿佛是一张大张开的嘴巴，正在朝着维迦狠狠地吞了过来。 维迦在脚下布置了扭曲的立场，但在这可怕的吸引力下，维迦的扭曲力场却一触即溃！ 为了抵抗这可怕的吸引力，维迦开始通过能量倾泻的形势抵御攻击——庞大的黑暗能量从一颗颗陨石变成了一条能量通道，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了这血色的漩涡之中。 在血池之中，漩涡底部，弗拉基米尔正在竭尽全力地偏转着维迦的能量倾泻，他很清楚，维迦现在只是勉强支撑，只要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当维迦无法保持这种高强度的能量倾泻之后，这个约德尔人必将死于鲜血！ 虽然自己死了仆从，丢了脸面，甚至在一段时间内不得不离开不朽堡垒去舔舐伤口，但……毕竟是最后的胜利者！ 继续倾泻你的能量，让我看看如此庞大的黑暗能量，你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弗拉基米尔察觉到维迦所倾泻出来的黑暗能量开始急剧减少，与此同时，他小小的身躯也开始朝着自己方向前进了——在意识到这是维迦撑不住的前兆时，弗拉基米尔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虽然此时他还不得不藏身于血池之中防止被维迦一换一，但弗拉基米尔确信，胜利的天平已经向着自己的方向倾斜了…… 等等，不对劲！ 还没等弗拉基米尔愉快两秒钟，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之处。 不是维迦所倾泻的能量少了，也不是维迦被血色漩涡吸引了，而是……自己正在逐渐地、不由自主地上浮？！ 什么情况？ 弗拉基米尔第一时间开始挣扎着下潜，但此时此刻，他的身躯却开始不听指挥了！ 很快的，弗拉基米尔出现在了血池之上，离开了血池的弗拉基米尔瞬间感受到自己身躯恢复了自由，可是没等到他重新回到血池之中，维迦的能量倾泻第一时间就调转了方向！ 黑色的混沌能量仿佛是高压水切割刀具一样，横着扫过了整个寝宫大厅，被这可怕能量接触到之后，一切都迅速分解、支离破碎。 而作为维迦的目标，弗拉基米尔也没有能够逃脱这可怕的锁定。 。m. 第九百六十二章 血色终章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弗拉基米尔的耳边充斥着媚意无限的娇笑。 没错，杀死弗拉基米尔的是维迦，但让弗拉基米尔离开血池的，是伊芙琳。 那些信徒的精血极大程度地增强了弗拉基米尔的力量，但也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一些驳杂的东西。 比如……伊芙琳的诱惑。 来自伊芙琳的诱惑并没能阻止信徒们的牺牲，但却将这种诱惑传染给了弗拉基米尔——猩红收割者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信徒居然会通过精血，将魅惑状态生生地传给了自己！ 血里有毒！ 可惜，弗拉基米尔甚至来不及说出这句话，就被维迦倾泻而来的黑暗能量撕成了碎片——就像是他在最关键时刻背叛自己主人一样，这个背叛者最终也死于了“背叛”。 “哈哈哈哈——我赢啦！” 血色潮汐退去，维迦回到了地面上，他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法杖，兴奋地宣告着自己的胜利——杀死强大黑魔法师的兴奋让维迦难以自持，甚至塔姆出现后要带他走的时候，他都拒绝离开。 “我要向整个瓦罗兰所有人宣布，这个叫做弗拉基米尔的家伙死在了我的手里，我比他更加的强大、更加的邪恶！” 眼见着维迦进入了狂热的状态，塔姆二话不说，一口吞了伊芙琳就跑。 这时候犯病谁遭得住啊——虽然有人拖着主力支援，但在这猩红城堡之中，不及时撤退就很难溜掉了！ 当然，在离开之前，塔姆没有忘了发信号——在塔姆的嘴里，伊芙琳将罗德事先准备好的信号枪递了出来，塔姆胖乎乎的手接过信号枪后，朝天一枪，之后才钻入了某一条看不见的河流之中，离开了这一片狼藉的战场。 …………………… 依旧拖着斯维因的罗德在看见了半空中的紫罗兰之眼标志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再搓火球，而是朝着斯维因招了招手。 “你要保护的人已经完蛋了。” 而在看见了那个眼睛的时候，斯维因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但是担心是罗德诈自己，他还是很谨慎的打算拖住罗德。 万一是这家伙脱身的伎俩呢？ 万一他们其实对付不了弗拉基米尔呢？ 怎么也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地离开！ 眼见着斯维因又一次拿出了那本秘典，并且有再翻一页的趋势，罗德无奈地耸了耸肩，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之后，直接开溜…… 就这样，在意识到罗德轻轻松松地离开了之后，斯维因只能尴尬地放下了莫雷洛的秘典，迟疑片刻，虽然认为弗拉基米尔凶多吉少，但他还是命令诺克萨斯帝国第一法师团继续前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 …………………… 另一边，当见到了代表着任务完成的信号之后，贾克斯也熄灭了瑞格之灯，他朝着狼狈不堪的德莱厄斯兄弟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而本应该追击的德莱厄斯和德莱文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没有意义了。 无论是德莱厄斯还是德莱文，他们都很清楚，这个不知道姓名的人是真正的一代宗师，在面对自己和崔法利中队的时候，他真真正正地留了手。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敌人，追上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而且，从那个信号来看……那个只知道躲在自己城堡之中的家伙，八成已经彻底地凉了。 诺克萨斯丢了脸——但不知道为什么，德莱厄斯和德莱文莫名的有些庆幸。 或许是因为……阴沟里的泰隆和卡特琳娜太惨了吧？ …………………… 当夜尽天明，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迅速地传遍了整个不朽堡垒。 “帝国公爵、猩红城堡的主人、伟大的不朽者、无数贵族们的信仰——弗拉基米尔先生，死在了自己的城堡之中。” 对外，诺克萨斯的官方消息是“刺杀者和被征服地区激进的反对者有关”——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这位公爵真的是死于一场简简单单的刺杀，那为什么猩红城堡周围几乎都被夷为了平地？ 如果这场刺杀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意外，那为什么这位猩红大公的追随者也忽然不见了踪影？ 虽然当夜参与了行动的所有人都被下达了封口令，别忘了，有一位应该下达封口令的家伙被千珏的名头吓走了——黑色玫瑰的法师们虽然没有见到战斗的具体情况，但并不妨碍他们进行一定程度的脑补。 就算不脑补，我们退一万步来说，那位苍白女士被轻易地吓走，这本身就已经不寻常了！ 这一次，认为是斯维因动手的人成为了少数——只要会动脑子的人都明白，这不是斯维因的风格，这种事情也不符合斯维因的利益，如果那位猩红大公真的悄无声息地死去，那整件事八成和斯维因脱不开关系，可这种大张旗鼓的杀戮、大量贵族的死亡，绝对不是斯维因想要看见的事情。 也就是说……某个势力真的在诺克萨斯的首都，杀死了一位诺克萨斯的重要人物！ 在各方面在这一点上达成了统一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不，不能说是安静——这简直是噤若寒蝉！ 天不怕地不怕的诺克萨斯人忽然面对了极端的恐怖，这种强烈的反差他们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去熟悉。 …………………… 就在整个不朽堡垒万马齐喑的时候，整个行动的执行者终于再次齐聚一堂。 伊芙琳嫌弃地擦拭着身上来自塔姆的口水；塔姆则是快乐地弹着舌头；格雷夫斯正在痛饮剩下的半瓶酒；还没有从爆炸中缓过来的崔斯特依旧半死不活；贾克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鸡蛋，慢条斯理地剥着鸡蛋壳…… 而作为最重要的计划核心人物，姗姗来迟的罗德手里拎着一坨黄沙。 “这家伙有点兴奋过度了。”罗德解开了时之砂的束缚，露出了其中的维迦，“为了防止他被诺克萨斯人留下，我不得不采取点强制的措施。” 说话间，维迦直挺挺地被甩在了地上，小小的约德尔法师一跃而起，开始寻找自己的法杖，似乎要给罗德一点小小的教训。 。m. 第九百六十三章 收工 在得到了任务完成的消息之后，罗德第一时间并没有开溜，而是选择去猩红城堡转转——杀了boss不能不摸尸体吧？ 可是翻了半天，没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只看见了一个哈哈大笑、仿佛得了失心疯一样的维迦…… 眼见着这个约德尔人有些兴奋过度，罗德无奈之下只能用时之砂把他封印起来，顺手一起带了出来——罗德敢说，如果自己不及时把维迦带出来，这货甚至能对着来支援的诺克萨斯军队夸耀自己的武勋…… 约德尔人的心有多大，罗德可是清楚得很！ 不出罗德所料的，当时之砂的封印被解开，维迦一蹦三尺高。 “你打扰了我的庆祝仪式！” “我杀死了诺克萨斯最强大的黑魔法师，我才是最邪恶、最强大的法师！” “我甚至还没得来得及庆祝我的功绩！” 早有准备的罗德将自己在血池中找到的一件血衣愉快地丢给了维迦。 “喏——这是我帮你收拾的战利品，一时的庆祝哪有永久的收藏珍贵，以后你见到人就可以和他们夸耀，这是你干掉了弗拉基米尔之后的收获。” “哦吼！”维迦瞬间兴奋了起来，“果然还是你想的周到——啊哈哈哈，弗拉基米尔的血衣！” 塔姆和伊芙琳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认出了这件衣服——不是弗拉基米尔身上的那件魔法外套，而是一件猩红大公的礼服。 作为战利品而言……这件血衣的说服力明显不够，毕竟这件礼服现在被鲜血浸透，有些破烂，而且不是什么高端的魔法物品。 但两个恶魔都明智地闭上了嘴巴，无论是罗德还是维迦，他们都惹不起，这种情况下，还是老老实实地比较妥当。 在安抚了激动的维迦之后，罗德愉快地拍了拍手。 “那么——大家都辛苦了！” “……”鸦雀无声。 伊芙琳还在擦口水，塔姆闭上了嘴，格雷夫斯吨吨吨，崔斯特半死不活，贾克斯将剥掉了蛋壳的水煮蛋塞进了嘴里。 眼见着大家的兴致都不怎么高，罗德也只能打消了发射一个小烟花的想法，有话直说了。 “不管诸位是因为怎样的缘故参与到了这样一场行动之中，现在……你们需要离开诺克萨斯了。” “我们已经彻底地激怒了这个帝国，而且接下来还要进一步地激怒，所以如果不想面对一个国家的倾力搜捕，你们最好选择跟我一起，去德玛西亚躲上一段时间。” “没有这个必要。”对于罗德的忠告，伊芙琳直接开口反驳，“接下来……我还有很多乐子可以继续——崔斯特，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永远都那么幸运。” 说话之间，伊芙琳的身躯开始变得模糊和朦胧了起来，须臾之间，她消失在了黎明之前最后的黑暗之中。 对于伊芙琳的离开，罗德早有心理准备——伊芙琳是一个杀手，也是一种特殊的能量生物，实际上，这次的行动让伊芙琳吃到了不少欲望碎，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伊芙琳需要好好地发育一段时间了。 唯一让罗德意外的是，崔斯特和伊芙琳之间的孽缘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几分——大河游民总有些奇奇怪怪地灵异技巧，他们能够沟通神祇、和恶魔进行交易，但现在看来，崔斯特和伊芙琳之间的关系恐怕不仅仅是交易那么简单…… 伊芙琳离开之后，崔斯特的表情变得很差——这绝对不是因为“依依不舍”的缘故。 和伊芙琳相似的，塔姆在完成了自己的交易之后，也选择了离开，不过和伊芙琳的态度不同，塔姆在最后恶狠狠的威胁了崔斯特——“没有人能够欺骗恶魔而不需要付出代价，你最好小心点，大河游民，在你踏入死亡之河后，我亲手将你捞出来，好好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而在发出了自己的威胁之后，塔姆肥硕的身躯迅速地钻进了一条看不见的河流之中，消失不见了。 听见了塔姆的话，崔斯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差了。 “别这么紧张。”就在崔斯特思考着怎么办的时候，罗德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在计划的某个部分留了一手，但现在却失效了。” “差不多。”崔斯特语气低沉，“我本想将那两个恶魔作为替罪羊留在诺克萨斯的，如果计划顺利，我会成为‘为诺克萨斯牺牲的有为青年’，而那两个恶魔会担下一切的责任……” “所以，你现在需要面对的威胁除了诺克萨斯人之外，还有两个神出鬼没的强大恶魔——对你来说还算强大的那种？” “……差不多。” “那么。”罗德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起来，“要不要考虑一下，跟着我混啊？” “荣幸之至。”出乎罗德的预料，崔斯特甚至没有犹豫哪怕一秒钟，“现在——你是头儿了。” 看崔斯特忽然一骨碌爬起来，整个人再也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罗德瞪大了眼睛，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是个滑头鬼啊——崔斯特·菲特先生。”面对着这副样子的崔斯特，罗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伤的不重，而且早就打定主意要跟着我了？” “差不多吧。”崔斯特这时候倒是坦率了起来，“在见到了真正的超凡之力后，我总要有所准备不是，毕竟还有个傻子需要我照顾呢。” 与此同时，崔斯特嘴里的“傻子”停止了吨吨吨的灌酒活动，直接抬起腿，一脚蹬在了崔斯特的屁股上——“混蛋，下次表演之前先和我透个气，我也以为你伤得很重呢！” “得了吧你。”崔斯特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卸去了这一脚的力道，“就你的演技……你会搞砸的！” 眼见着崔斯特和格雷夫斯这对活宝恢复了活力，罗德看向了默默吃着水煮蛋的贾克斯。 武器大师愉快地吃下了最后一颗蛋，朝着罗德点了点头。 “那么……”罗德清了清了清嗓子，“我们的第一步正式完成了！” 第九百六十四章 休止符 罗德这边一切顺利，而与之相对的，虚空先知那边出问题了。 按照虚空先知的计划，在基尔戈福这边对德玛西亚动手、白崖城还遭到了恕瑞玛复兴会袭击的情况下，诺克萨斯当局是不可能坐视不理、不予支援的。 基尔戈福的一切通讯都已经被切断，接来下在误导之中，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很快就会陷入全面的战争之中！ 没错，基尔戈福本地的军政领导者在事后一定会被绞死，但在战争状态下，诺克萨斯人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畏惧，甚至他们还会主动扩大战斗的规模！ 这就是诺克萨斯的政治哲学——要么不打，打了就要赢。 现在的诺克萨斯可不是刚刚从艾欧尼亚泥潭之中抽身出来的泥足巨人，如果真的有机会，没道理拒绝一次针对德玛西亚的军事行动。 虚空先知对斯维因的谨慎有所耳闻，也预知到了他谨慎的政策，但正是因为他知道斯维因的性格，才敢确认如果局部开战，诺克萨斯不会置之不理。 然而事实却狠狠地给了这位先知一嘴巴…… 战斗进行了半个月，诺克萨斯当局方面不仅没有给予任何形式的物资支援，甚至连一点援军都没有，完全摆出了一副让基尔戈福去死的状态…… 怎么回事？ 老迈的卓罗姆已经越来越顶不住了，他最开始的亢奋劲头已经过去了，现在要不是先知亲自盯着，他甚至很有可能什么时候将事情的真相全都抖落出去！ 虽然卓罗姆已经上了虚空先知的贼船，但这不意味着他不能跳船！ 如果一切如先知计划预料的一般，卓罗姆会在狂热之中走到死亡，被榨干所有的价值之后再被抛弃——但现在实际情况和先知所预见的完全不一样，他怎么继续保持狂热？ 当先知的“先知”能力变得不再真实，信徒们自然也会各怀心思，虽然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事不可为，大家都会及时止损的。 如果说卓罗姆的恐惧只是小麻烦，那来自佐迦和博斯曼的怀疑就是真正的麻烦了。 这两位指挥官可不是虚空先知的信徒，他们参与这场计划完全是被欺骗的——如果计划顺利，他们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但现在计划出现了问题，诺克萨斯当局方面不愿意给予支援，他们两个甚至已经停止了军事行动，并且派出了专门的军事信使，秘密向不朽堡垒方向询问情况了！ 虽然虚空先知截住了信使，并且成功地伪造了回复信件，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强行的隐瞒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面对着这种困局，虚空先知有点傻眼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种好机会下，诺克萨斯当局会选择按兵不动？ 什么时候诺克萨斯狂狼变成老乌龟了？ 所幸这种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在虚空先知得到弗拉基米尔死讯的时候，一切的谜团全部都解开了。 弗拉基米尔死于不朽堡垒、帝国精锐出击连个毛都没抓住、苍白女士莫名失踪、斯维因暴跳如雷…… 在这种微妙的时候，如果诺克萨斯当局还会因为一次不知道起因的局部战争而向德玛西亚出手，那他们才是疯了呢！ 更恶毒的是，在时间上，罗德的刺杀几乎与基尔戈福的主动出击同时进行——在虚空先知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别提他有多恶心了！ 显然，在诺克萨斯当局的眼里，基尔戈福行动已经被打上了“不可靠”的标记，在弄清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前，诺克萨斯当局不可能给予任何程度的支援！ 可以说，罗德的一场无双式刺杀一方面杀死了诺克萨斯的实力派大公弗拉基米尔，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将脏水泼了虚空先知一身——同时发生的意外，就算没啥联系，那也是有所联系了。 而且，这种时候的诺克萨斯哪有什么底气跟德玛西亚全面开战？！ 在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虚空先知面罩下的脸不自主地抽搐了半天。 本以为这次自己已经获得了最完美的先手了——为了防止罗德等人来到基尔戈福捣乱，他甚至借助自己教派的力量吗，在城市里布置了大量的虚空生物，还控制了基尔戈福的禁魔石防御系统，只要罗德敢来基尔戈福，就算他带着星灵一起，也要留下来！ 而让虚空先知没有想到的是，罗德根本就没来基尔戈福，他在不朽堡垒的一场大闹不仅让诺克萨斯当局不敢轻举妄动，还愣是把脏水泼了自己一身！ 眼见着缺乏后继支援的战斗已经没有了挑起全面战争的机会，虚空先知在片刻的迟疑之后，终于选择了放弃。 “命运之外的人……” “你不会每一次都这么顺利的……” “没有人能够阻止虚空的降临，没有人！” …………………… 是夜，虚空先知离开了基尔戈福，他的信徒们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而在第二天早晨，城主卓罗姆发现这一切之后，整个人迅速地在恐惧之中陷入了崩溃，他哆哆嗦嗦地叫人找到佐迦和博斯曼，向他们坦诚了一切，基尔戈福的两个最高军事长官得知了一切之后，在震惊之余，第一时间派出了信使往不朽堡垒询问消息。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维护诺克斯托拉的人员汇报说诺克斯托拉修好了。 很快的，被虚空先知抛弃的卓罗姆被通过诺克斯托拉送到了不朽堡垒，面对着审讯的时候，他涕泗横流地招供了一切，但他所招供的所有关于虚空先知、虚空教派的事情都被证明是假的，他所提到的人要么是毫无问题的普通人，要么就根本不存在…… 时机未到，虚空势力再次蛰伏了起来，全体撤出基尔戈福后，它们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至于这位为了永生甘愿挑起战争的家伙……德莱文会利用他好好秀一把自己行刑技术的。 随着德莱文的飞斧落下，罗德和虚空先知的第一回交手画下了休止符，这一场罗德小胜一筹，但……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九百六十五章 德玛西亚改造计划 在瑞兹的帮助下，罗德一行人回到了德玛西亚——说起来这种远距离的传送法术是真的方便，无论是艾泽拉斯的吉安娜还是瓦罗兰的瑞兹，他们都帮了罗德很大的忙。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应该算是……贵人相助吧？ 而这一次，回到德玛西亚雄都的罗德终于收起了自己玩闹的心态——虽然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全面开战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但被人算计了一次的罗德显然没有了“坐看革命种子生根发芽”的心态。 如果说之前要帮助塞拉斯搞事还属于罗德自己的恶趣味，那现在想要让德玛西亚魔法回归正常化，这就是罗德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说，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看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不是？ 呃，需要说明的一点是，瑞兹对虚空的威胁似乎也很清楚，但罗德和他聊过几次，这位符文守护者坚持不参与到罗德的行动中去——“我很清楚虚空意味着什么，但我不能以守护者的身份给予你们任何实际意义上的支援，你所选择的对抗道路和凡人牵涉太深了，而我……从来都不应该出现在凡人的视线之中。” 对于瑞兹的选择，罗德表示了理解，他希望瑞兹有空的话去福光岛处理一下那些符文石，自己会彻底接手德玛西亚这些危险的禁魔石矿脉。 “放心，出一点麻烦你找我。” …………………… 德玛西亚雄都还是那个德玛西亚雄都，高耸巍峨的禁魔石城墙依旧宣告着这座城市的不可侵犯——也许是因为接近冰雪节的缘故，现在的德玛西亚雄都看起来少了几分烟火气。 和罗德离开的时候相比，现在德玛西亚雄都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在老国王去世的时候，整个雄都几乎是风声鹤唳，但随着诺克萨斯那边也比赛似的死了一位猩红大公、诺克萨斯人和恕瑞玛人的趁火打劫不了了之，德玛西亚人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从最开始的诸事不宜到现在的否极泰来，先苦后甜的经历总会让人充满了希望。 前面提到过的，当嘉文三世遇刺，德玛西亚面对困局的时候，革命军方面曾经直接派出使者表示“如果和诺克萨斯开战，我们愿意做先锋”——随后在虚空先知的策划下，诺克萨斯针对白崖城一线采取了局部军事行动。 在这种情况下，德玛西亚革命军和德玛西亚政府之间出现了非常明显的缓和的趋势。 甚至在回到德玛西亚雄都之后，菲奥娜还向他提起过这件事——“也许我们不需要太复杂的斗争，魔法在德玛西亚很快就可以常规化”。 听起来……可喜可贺。 但实际的情况如何，罗德在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意识到了虚空的威胁后，德玛西亚在罗德的心里已经拥有了非常重要的地位——这个国家在巨神峰的北边，和星灵巨神们的保留地隔海相望，而且国家内关于星灵巨神的传说也相当多，在考虑虚空的威胁时，团结所有力量时一方面，防止巨神星灵在背后捅刀子就是另外的一方面了，罗德可不想成为暗裔那种存在。 从这个方面考虑的话，罗德就必须在德玛西亚拥有足够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至少要能够保证将来面对虚空的时候德玛西亚是队友、面对完了虚空巨神不能通过德玛西亚捅罗德一刀。 对着瓦罗兰的地图，罗德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去思考关于德玛西亚的处理办法，从罗德的利益出发，这个国度最好不要是某位皇帝的一言堂——嘉文四世也不行。 长时间的思考之后，罗德终于意识到自己所需要的是一个关键性的契机，德玛西亚让他不满的就在于他们排斥法术的风俗和对于星灵们过分崇拜的传统，前者是所有法师都会不满的事情，后者则是因为罗德对那些星灵有所了解。 …………………… 回到了德玛西亚雄都的罗德没有再进驻劳伦特家族，他已经放弃掉了从内部争夺德玛西亚权力的这条道路，虽然他依旧和缪列家族有所约定，但所谓的勤王计划早就随着嘉文三世的死亡而彻底破产，虚空搞事情受伤的不仅仅是罗德，还有可怜的维列·缪列。 带着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罗德暂时居住在了贾克斯的武馆之中，这段时间里，除去了必要的思考之外，他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和贾克斯交谈之中。 通过交谈，罗德在努力地了解恕瑞玛的一切——对他而言，这可能是目前来说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因为在德玛西亚这边，虽然罗德已经大致上确认了自己的需要，答案还是缺乏一个必要的契机。 只要这个机会到来，罗德就会成为革命军背后的力量，推动着他们成为德玛西亚的一股不能被忽视的力量！ 没错，在罗德的设想之中，德玛西亚将会是一个三足鼎立的局面，政治斗争的角色不应该是国王和贵族，而是国王、贵族和革命党。 而在这个法师们仍然被视为不可靠、不可相信的时代，罗德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坐在贾克斯武馆的冥想室里，再次摊开了瓦罗兰地图，罗德盯着白崖城想得出神。 而在武馆之中，贾克斯正在感受菲奥娜的劳伦特心眼剑术。 外面的街道上，崔斯特拖着烂醉如泥的格雷夫斯走在回来的路上。 就在这时，一声清啼打破了沉静。 窗户被推开，一只青鸟归来。 罗德微微一笑，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别闹~”迦娜颇为不适应地闪到了一边，“先说正事——你猜的没错，光照会的主要人物都回来了，卢锡安也和他们一起。” “好消息。”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两个丫头呢？” “革命军的使者正式进入德玛西亚雄都了，她们去围观了。” “你准备的临时据点？” “前段时间的混乱之中有人选择离开雄都，我趁机买下了一栋庭院……跟我来吧。” 第九百六十六章 入城 德玛西亚革命军的使者要进入德玛西亚雄都了！ 这个消息仿佛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德玛西亚的大街小巷，无数德玛西亚民众来到了街头，想要看看真正的法师什么模样。 “你们说，这些法师会不会有四个眼睛？” “四个眼睛倒是未必，但说不定有两张嘴……” 长时间的消息隔绝，让民众们对法师的印象有些微妙的扭曲——人群之中披着斗篷，带着兜帽的拉克丝听到了两个年轻人的对话，忍不住嘴角咧了一下。 法师…… 身为一个法师、一个相当有天赋的法师，拉克丝很清楚这些人都是在胡扯——但另一方面，她也在担心。 一直以来，拉克丝都都在逃避着自己法师的身份——最开始是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是法师，后来是……至少不希望自己的哥哥知道自己的法师身份。 曾经的拉克丝认为德玛西亚的规则都有其道理，这些规则维护了这个国家的繁荣昌盛，但只有真正成为了一个法师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德玛西亚的规则……有一些本身就毫无道理。 看着从远处缓缓驶来的马车，拉克丝忍不住在想，如果不是好说话的加里奥，如果不是冕卫家族的出身，自己是不是会走上和那些人一样的道路？ 幸运的是，在经历过了很多的事情后，拉克丝已经有了坚定的、属于自己的信条——“魔法从来都不是什么原罪”！ 这也是光照会的绝大部分人所拥有的信条。 这一次革命军代表能够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进入德玛西亚，光照会的努力居功至伟——是他们先一步接触了革命军，向德玛西亚官方传递了消息，这样才有着接下来的一系列沟通。 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光照会所承担的压力也是难以言喻的，毕竟还有一小部分蛀虫的心里还有着阴暗的、“如果这些野法师有能耐挤走了我怎么办”的小心思。 为了现在这个局面，光照会可以说付出了很多。 而拉克丝能够出现在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也是这次入城活动的守护者之一。 “希望别出什么乱子吧。” …………………… 近了，近了。 当载着使者的马车终于进入了德玛西亚雄都的城门之后，围观在两侧的德玛西亚民众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呼声。 有好事者的喝彩和口哨、有厌恶魔法者的抱怨和嘘声，更多的，则是不明真相的观众随大流所爆发出来的、意义不明的吼叫。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德玛西亚雄都的人明显处于一种神情亢奋之中，对于这些亢奋的人来说，变化不管好坏，总归是一个发泄口。 面对着民众们意义不明的声音，马车上的使者在略微的犹豫之后，直接起身，她轻轻松松地打开了马车的天窗，茁壮生长的枝条将她整个人都举出了天窗。 如果罗德在这，他一眼就会认出这位使者的身份——那位可以控制植物的法师，齐娜。 面对着民众难以确认的态度，齐娜在离开了城墙的范围之后，开始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的能力，在她的催化下，一棵月槿树在冬日里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茁壮成长！ 这种从来没见过的场景让很多从未见过魔法的平民瞪大了眼睛，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棵活生生的树木，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这棵月槿树的高度超过了三米之后，齐娜轻轻地拍了拍树木的枝干——大团大团鲜红色的花朵绽放了开来，香气扑鼻而来，有不少人甚至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齐娜神奇的魔法让民众们的态度更加亢奋了起来，而这种亢奋中，同意和欢迎明显占据了大部分，人群之中监视着情况的拉克丝终于松了口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位使者的进城之路……非常顺利。 可惜，并非所有人都乐于见到这一幕。 有人不希望德玛西亚革命军“接受招安”，更不希望德玛西亚的魔法正常化，对于他们来说，民众们对法师的刻板印象本来就是他们赖以谋生的必要条件，如果法师们可堂而皇之地走到阳光之下，那搜魔人、驱魔使等等职业……是不是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呢？ 没错，搜魔人在德玛西亚的政坛上顶多算是个小角色，在等级上，他们甚至是光照会的下属——但有的时候，小人物也不是不可以改变大势！ 依托着追捕法师的大意，搜魔人实际上没有少干过度执法的事情，但有着对付法师这也的一个政治正确的大前提，即使是贵族，面对搜魔人也大多是敢怒而不敢言。 除非能够处理掉整个搜魔人系统，否则只要你敢有所行动，那搜魔人就把你们家族的“染魔者”公布出去，到时候你就彻底完蛋！ 现在，如果真的魔法正常化，这些搜魔人的未来…… 呵呵。 来自无数贵族的报复也不是说着玩的事情！ 手腕不够高明的嘉文四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尝试沟通的举动会面对怎样程度的反抗，他根本没有想过，一个理论是光照会下属的组织，会拿出自己的办法来，反对光照会最终做出的决定！ 那么，搜魔人和废魔使会拿出怎么样的行动呢？ 很简单——既然法师们希望魔法正常化，那我就用实际情况告诉你，魔法……绝对不能正常化！ 就这样，当月槿花花香四溢的时候，一个恶毒的阴谋迅速的成型了。 前方人群拥挤，一个小小的灵巧身影在人群之中窜来窜去，最终成功地挤到了最前面，然后再德邦士兵们的胯下钻过，拦在了德玛西亚革命军使者的车辆前进的道路上。 这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他扑倒在了车辆的前面，嘴里大声地喊着救命。 而在他的后面，几个搜魔人正在人群之中高喊着“别跑”、“站住”之类毫无营养的话，似乎在试图抓住这个小男孩。 惊奇的一幕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九百六十七章 阻挠 想要阻止一件事情，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站出来说自己不同意，而是打着红旗反红旗。 搜魔人们很清楚这一点，他们在面对德玛西亚革命军的示好时，并没有急匆匆地跳出来表示“法师们都不可信”，而是一直沉默不语，仿佛自己真的只是光照会的下属机构、一切都听上峰的一样。 但实际上，搜魔人们已经进行了数次秘密集会，就是要以一个合作的态度，将这件事搅黄了。 这个“意外出现”的小男孩，就是搜魔人们精心准备的反制措施。 你看，为了表示诚意，我们改善了一批儿童魔法师的居住条件，没有将他们限制在可怕的禁魔石监狱之中，而是选择将其转移到了一片废弃的居民区里。 怎么样，我们搜魔人是不是“积极响应政策”？ 那接下来，如果这些还控制不好自己力量的小法师们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这不怪我们吧？ 只可惜这些小魔法师们实在太安分了些——虽然搜魔人已经尽力放松警惕了，但这么久之后，居然只有一个人逃出来…… 还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在搜魔人的蓄意控制下，这个逃出生天的小家伙一直都没有被抓捕归案，而且还在革命军使者入城的时候，出现在了围观的人群之中。 负责抓捕他的搜魔人穿着制式斗篷，拿着禁魔石镣铐，在后面吆喝咋呼，而小男孩却利用自己的身材优势，轻而易举地从人群之中的缝隙穿过，来到了道路上。 “救救我——你也是法师对吧——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对于围观的德玛西亚民众来说，这一幕很意外，也很……刺激，大部分人都很好奇这件事情的下一步发展。 一个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小魔法师？ 面对着这个衣衫褴褛、金色头发都已经打绺的小家伙，人们第一时间是很难产生什么恶感的，甚至有些同情心比较旺盛的人都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个误会了。 而这，正是搜魔人们所需要的。 没等齐娜想好怎么开口，那两个搜魔人都喝骂了起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禁魔石镣铐，哼哧哼哧地从人群中挤出来，直接就要将这个小男孩抓起来。 “没人能救你了，小混蛋。”为首的搜魔人语气之中满是得意，“我逮捕你可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法师——你被捕的关键原因是你的谋杀罪。” “他是罪有应得！”搜魔人的话严重刺激到了这个小家伙，“那张契约是假的，他要拿走我们家的农场！” “这不在我的管辖范围里。”搜魔人举起了禁魔石镣铐，“今天是个大日子，不是你可以撒野的时候……” 眼见着自己就要被再次抓起来了，小男孩身上的符文之力开始翻涌了起来——在缺乏教导的情况下，小魔法师们对自己的符文之力控制力是很弱的，因为恐惧和激动，这个小家伙不出意外地发生了法术暴走。 这里是德玛西亚雄都城墙之内、德玛西亚皇宫之外，远离德玛西亚禁魔监狱的地方——以上三处是德玛西亚雄都禁魔石的分布位置，所以在这个距离禁魔石比较远的地方，一个有天赋的小魔法师的法术暴走……完全可以造成可怕的后果。 以这个金发小男孩为中心，重重雷霆绽放开来，闪烁的电光几乎晃瞎了围观者们的眼睛，而接踵而来的可怕电流更是让附近的围观者乃至于维护秩序的戍卫队士兵都陷入了麻痹之中。 见事不好，带着禁魔石镣铐的搜魔人早就先行一步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这个烂摊子就交给新皇帝头疼去吧！ 恐慌迅速在人群之中蔓延开来，最前排的围观者有相当一部分都已经倒地不起了，而剩下的则是被及时出手的齐娜和拉克丝救了下来——忽然出现的丛林和闪光护盾防止了更多人受到电流的攻击，但无论是齐娜还是拉克丝，她们的脸上都没有任何一点轻松。 法术暴走之后，能量耗尽的小男孩直接晕倒在了原地，要不是齐娜及时召唤出了一棵树将他托举起来，惊慌失措的人群很有可能将他踩踏致死。 乱了，全乱了。 虽然德玛西亚官方已经事先做了预案，以拉克丝为首的光照会成员们第一时间出手阻止、卫戍部队的支援也迅速赶到，但却为时已晚。 只有两个人直接死于电击，但拥挤的人群和可怕的踩踏却造成了近百人的伤亡，对于德玛西亚雄都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可怕至极的消息！ 必须有人要为此负责！ 早就有所准备的搜魔人深刻检讨，直接丢出了那两个“擅作主张在这种重要日子执行搜捕”的搜魔人。 贵族们都不傻。 事到如今，谁还看不出来这就是搜魔人故意的？ 但……看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在这次踩踏事件发生之后，德玛西亚雄都民众对法师的厌恶程度以及高到了极致，在有心人的撺掇下，那个最后被齐娜保护了下来的小男孩成为了人们口中“杀死了近百人”的杀人魔王。 这还不是最有趣的。 搜魔人在准备搅局者的时候可以说是精挑细选的，包括这个小男孩在内，那些被放松管理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为贵族们擦屁股的时候逮捕的——别以为德玛西亚的贵族个个品行高尚，实际上为了利益，他们也经常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而搜魔人经常扮演着执行者和事后擦屁股者的角色…… 如果德玛西亚铁了心为这个小家伙辩解，那之前贵族伪造契约侵吞农场的案件就必须解决——利用这种腌臜的手段，搜魔人将一部分贵族绑在了自己的船上。 革命军招安事宜被搁置了起来，齐娜也被软禁了起来，甚至要不是她足够坚持，这个可怜的小男孩也会被人诳走。 民众的不满和不安在发酵，但身为皇帝的嘉文四世却没有办法迅速地做出应对，他想要还原真相，但又太多的人不希望真相被还原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 人心 结束了一次无所收获的贵族会议，嘉文四世孤零零地回到了皇宫之中。 国王陛下正在怀疑人生。 一直以来，嘉文四世的世界都是黑白分明的——诺克萨斯人是邪恶的，魔龙是邪恶的。 对待敌人，嘉文四世可以毫不留情，战斗到最后。 但最近一段时间，嘉文四世却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整个都变得灰白了起来——他可是分不清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也无法判断出一个人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本以为成为皇帝之后可以大展拳脚，但现实情况却是他被处处掣肘。 这边踩踏事件的结论还没有确切，那边黎明广场就出现了游行的民众，要求恢复对法师的压制…… 当嘉文四世真切地看着这个国度的时候，他却发现一切都和自己所想象的不太一样。 最近几天，虽然和贵族议会斗智斗勇，但嘉文四世还是拿出了大段的时间进行思考的反思，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正在逐渐地向着自己父亲曾经的样子靠近着…… 也许很快，嘉文四世就会明白一件事——统治者不仅仅要看清自己前进的方向，如何走好脚下的路有的时候也同样重要。 …………………… 和苦恼的嘉文四世相比，在从安妮和金克丝的嘴里了解到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罗德就显得淡定很多了——搜魔人会出手捣乱这一点对罗德来说可以算是意料之中了。 在德玛西亚雄都，绝大部分的贵族都没有罗德了解搜魔人，贵族们会将搜魔人当作是上不得台面的狗，但在罗德看来，搜魔人却更像是鬣狗——他们有野心，下手也更黑，最重要的是，因为占据着政治正确的高度，而且本身行动比较隐秘，他们总能拥有先手优势。 虽然罗德也瞧不上这些家伙，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搜魔人帮了罗德一个大忙。 雄都的水流已经从平静再度变得暗流涌动了起来，这次的斗争不管是谁获得胜利，结果都是罗德所希望的。 如果搜魔人真的可以和自己背后的人一起找到机会一举上位，罗德不介意帮助嘉文四世上演一出王子复仇记——而如果嘉文四世经历磨难后终于拥有了优秀的手腕，那罗德也乐于承认他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 对罗德来说，德玛西亚的斗争结果如何已经不再重要，他现在应该将注意力放在革命军的那边。 这才是罗德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基本盘。 …………………… 被软禁在使馆之中的齐娜很苦恼。 本来以为这是德玛西亚法师正常化的开端，谁能想到中途出了这么一回事——现在好了，革命军的使者团全都被软禁起来了。 幸运的是，在被软禁起来之前，齐娜及时的派人通知了塞拉斯，至少革命军不至于因为这次意外而变得激进起来。 对于齐娜来说，麻烦不仅是软禁。 和使团一起的小男孩很快醒了过来，从这个小家伙的嘴里，齐娜了解了他的过去——和一般被搜魔人发现的法师不一样，这个小家伙的过去更加劲爆一些，他“为家人讨回公道”，直接干掉了某位男爵的管家。 熟知搜魔人德行的齐娜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小家伙的遭遇意味着什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德玛西亚官方数次向齐娜要求交出小男孩的时候，齐娜均严词拒绝——她不能坐视这个小家伙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因为一旦离开了自己的庇护，他很有可能遭遇灭口。 幸运的是，德玛西亚官方也没有太过苛求，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小家伙其实也很烫手。 被软禁期间，齐娜和外界的联系几乎完全中断了，整个使团的补给都有德玛西亚的专人负责，而他们则是不允许离开使馆一步，唯一能够给他们带来消息的，只有光照会的使者们。 说起来，这次德玛西亚雄都之旅，齐娜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一个可靠的朋友，拉克丝。 这个爱笑的、能够操纵光线力量的女孩是齐娜认识的新朋友，她经常会到使馆来，偶尔也乐于帮助齐娜一些小忙，并且每次都能带来有用的消息，虽然立场不同，但两个人异乎寻常地谈得来。 正是因为有着拉克丝的帮助，齐娜才能在软禁之中保持一颗平静的心。 对齐娜而言，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拉克丝来探望自己的时候了。 然而，奇怪的是，今天的拉克丝看起来……有点失落。 “……你……还好吗？”眼见着拉克丝几次走神，齐娜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看你今天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啊——”拉克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说什么？” “我说，你看起来状态很差——是不是太累了？” “……有什么累的。”拉克丝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吧——我和哥哥吵架了。” “你还有个哥哥？”齐娜颇为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我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他啊？” “我不太喜欢和人提起他。”说到自己的哥哥，拉克丝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很讨厌法师。” “……” 齐娜沉默了。 齐娜没有兄弟姐妹，甚至母亲也早早地离开了自己，只有父亲一个亲人——而她的父亲从来都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天生的法师而对她有厌恶，甚至她父亲的死亡……都和她的法师身份有关。 在齐娜看来，哥哥应该也是至亲之人，法师的至亲之人怎么会厌恶法师呢？ “其实。”似乎看出了齐娜的疑惑，拉克丝有些低沉地叹了口气，“家里妈妈知道我的身份和天赋，爸爸也知道，但我们都瞒着哥哥——他在军队里服役，是个很厉害的将军，他击败过很多法师，呃，邪恶的那种，他很清楚魔法的力量，他的同袍有很多死在了法术之中，所以他很厌恶魔法，所以我们一直瞒着他。” “很厉害的将军？”看着拉克丝心情低落的样子，齐娜决定开个玩笑，“那……和我说说他有多厉害——有没有那位德玛西亚之力厉害？” 第九百六十九章 泄密 天地良心，齐娜真的只是想要开个玩笑——拉克丝是那种每天都笑呵呵的人，当她不笑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她出了问题，而解决这个问题的第一步就是再让她笑出来。 所以，齐娜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在德玛西亚，没有哪位年轻的将军比盖伦更出名了，所以当拉克丝说自己的哥哥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德玛西亚将军”的时候，齐娜就搬出了盖伦的名字。 然而，拉克丝的表现让齐娜有些懵逼了。 听齐娜说到盖伦的名字之后，拉克丝愣在了原地，脸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不好意思些什么玩意啊？ 盖伦和你有什么关系？ 等一下，难道你哥—— “咳咳。”拉克丝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其实，我的本名不叫拉克丝，我的名字是……拉克珊娜，拉克珊娜·冕卫，盖伦就是我的哥哥。” 听拉克丝自报家门，这次轮到齐娜傻眼了。 冕卫家族是德玛西亚一等一的大贵族，而盖伦更是年轻一代将军之子执牛耳者，最重要的是，一直以来，盖伦都是明确反对魔法正常化的关键人物。 在这一点上，盖伦几乎是寸步不让，甚至和嘉文四世还闹过几次不愉快。 对于盖伦来说，太多的同袍死在了邪恶的法师手中，那些可怕的法师用种种诡异的手段，杀死了他的战友，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德玛西亚将法师视为正常人这件事！ 而现在，拉克丝却说自己是他的妹妹？！ 齐娜对拉克丝还算有些了解，在她看来，这个金发姑娘每天都是笑呵呵的，属于那种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也就是说，盖伦这位反魔法先锋还真的有一个魔法师至亲。 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 在接受了这一点之后，齐娜很快就明白了拉克丝的苦恼。 对于一般人来说，魔法在德玛西亚的地位只是政治倾向，顶多涉及到一些利益；但对于拉克丝来说，魔法已经成为了一条横隔在自己和哥哥之间的鸿沟。 魔法是拉克丝的一部分，但哥哥也是她的至亲之人，将魔法正常化既是她的使命，也是她弥合鸿沟的唯一办法。 看着尴尬而难过的拉克丝，齐娜伸手为她理了理金色的长发。 “别担心，拉克丝。”齐娜用自己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开口说到，“我们都知道，魔法本身不是邪恶的——既然魔法并不邪恶，那在德玛西亚，我们总能站在阳光下，不是吗？” “……道理是这样的。”拉克丝看起来有些局促，“但……你知道吗，人心有的时候，远比想象之中的更加邪恶和可怕。” “……” 齐娜没有说话。 显然，拉克丝知道些什么比较隐秘的消息，这些消息可能与那些想要阻止革命军合流的人有关，但碍于保密的原则，拉克丝不可能和自己讲。 既然这些事情是保密的，齐娜也没有必要去询问——她很清楚那一幕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拉克丝比自己多知道的也仅仅是一些名字而已。 齐娜没有发问，拉克丝第一时间也没有出声，小小的房间里，终于陷入了沉默。 良久，拉克丝终于抬起了头。 “齐娜姐姐。”拉克丝摇了摇自己的下嘴唇，终于做出了决定，“你能不能告诉我，革命军的目的真的只是让魔法成为德玛西亚的一部分吗？” “……” 齐娜犹豫了一下，她回忆着塞拉斯一段激情洋溢的演讲。 “我们生而拥有魔法，魔法的种子在我们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婴儿的时候就已经生根发芽——他们说我们生而邪恶，但一个没有是非观念、没有行动能力的孩子、婴儿，又是怎么样邪恶的呢？” “这不可能，没有人有证据证明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婴儿是邪恶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拥有魔法力量的人就注定了邪恶？” “我曾经是搜魔人的一员，因为我特殊的能力，他们给予了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但在跟随着搜魔人的队伍走遍德玛西亚的过程之中，我见到过最高尚的法师，也见过最卑鄙的无魔者，是否拥有魔法的力量，本来就不是可以衡量一个人的关键，魔法生而邪恶，这是多年以来人们所拥有的刻板印象！” 是的，没错。 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抬起头，齐娜坚定地看向了拉克丝。 “我们无意于毁掉这个伟大的国度，我们也是德玛西亚的一员——但对于施法者的刻板印象已经成为了一条看不见的禁锢，死死地锁住了人们的思想，我们要做的，只是打破这无形的枷锁，让法师也能够行走在阳光之下！” “塞拉斯拒绝了诺克萨斯人的橄榄枝，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国家，他热爱着德玛西亚，也热爱魔法，我们坚信，这两种热爱本身并不冲突！” 看着斩钉截铁的齐娜，拉克丝略微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齐娜姐姐，接下来的事情需要彻底地保密——这涉及到了一些藏在阳光之下的内容，光照会方面搜集了一些反对者们的信息，而这些信息的内容……让人触目惊心。” 说着拉克丝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到了齐娜的手中。 “搜魔人利用职位之便，做下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为了自保，他们还将其中的利益分给了很多贵族，所以魔法的正常化是很多人都不希望见到的事情，他们会用尽一切的手段，阻止施法者成为德玛西亚的正常公民，以此来逃避可能到来的清算。” 齐娜瞪大了眼睛。 “光照会内部对这些消息也是保持绝密的，针对这件事，大家还没有得到一个统一的一件，但我认为，铲除这真正的邪恶离不开你们的配合。” 接过了这本薄薄的小册子，齐娜感觉到了一份无比沉重的……信任。 第九百七十章 真·大佬 齐娜万万没想到，拉克丝居然会将这样重要的信息交给自己——她自问也将拉克丝当成了朋友，但如果是这样重要的东西，自己会愿意交给拉克丝、信任拉克丝吗？ 未必。 接过了这本薄薄的小册子，齐娜沉吟了一番，终于再次开口：“那么……革命军有什么能够帮助到你们的地方呢？”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实际情况上我们已经失去了对于搜魔人的控制。”拉克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搜魔人成立的时候，光照会是他们的依仗，他们需要光照会去对抗那些邪恶的施法者，但随着对魔法的压制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搜魔人甚至不需要光照会，就能够对抗绝大部分的法师，所以他们找到了新的主人……” 对于光照会而言，搜魔人的行为是不折不扣的背叛——他们不再需要光照会的力量之后，为了利益去寻找新的靠山，这种行为毫无疑问的激怒了光照会，虽然现在光照会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声音，但所有人对搜魔人都怀着严重的不满，如果可以的话，没有哪个光照会的法师不希望搜魔人去死。 “我们希望革命军能够和我们配合，尽可能地削弱搜魔人的力量，没有光照会的帮助，他们……什么都不是！” 齐娜第一次见到拉克丝如此的愤恨——她并不知道，要不是加里奥的帮助，拉克丝也很有可能被搜魔人逮捕，只要进了禁魔监狱，即使拉克丝是冕卫家族的大小姐，她也要褪一层皮。 这可不是玩笑话。 对于冕卫家族这样的巨无霸，搜魔人虽然不会太过火，但敲敲竹杠什么的却也是毫无压力——对于他们来说，冕卫家族的大小姐是魔法师，这就已经算是把柄了。 要不是因为加里奥、因为光照会的及时行动，拉克丝恐怕真的要遭受可怕的折磨。 这种情况下，你能指望拉克丝对搜魔人有什么好印象么？ 光照会的意思也很清楚——反正现在厄文戴尔的小冲突还没有完全平息，双方虽然大体上停止了战斗，但小规模的摩擦不可能终止。 这种情况下，光照会很乐于看搜魔人去死。 只需要让搜魔人对厄文戴尔动手，光照会不给予支援就好，面对着厄文戴尔成建制的法师，只有禁魔石武器的搜魔人就是送菜的——整个过程中，光照会甚至连信息都不需要泄露，就能够完成对搜魔人的沉重打击。 这同时也是杀鸡儆猴——搜魔人被派去送死的同时，光照会也能够趁机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贵族，没有力量的支持，一切都只是空谈！ 而这本关于搜魔人和某些贵族勾结信息的小册子既是光照会的诚意，也是一个蓝本，上面的人物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光照会和革命军共同的敌人！ 就这样，拉克丝和齐娜谈了很久。 这个决意一方面是光照会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拉克丝的想法，相较于那些贵族，拉克丝更加信任革命军，所以她最终选择将这份信息与齐娜进行共享。 而接受了这份“礼物”的齐娜也表示，目前革命军和光照会就是密不可分的战友，双方有着共同的目的和敌人，应该向着同一个方向努力。 …………………… 送走了拉克丝，齐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正要去翻翻那本小册子，谁知道才一转身的功夫，那本放在茶几上的小册子就消失不见了。 齐娜惊愕地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齐娜小姐，下午好。”罗德坐在椅子上，一边翻看着那本小册子，一边向齐娜打了个招呼，“很抱歉之前不能透露我的真实身份——呃，对了，安妮代我向你问好。” “你究竟是谁？”眼神一凝，齐娜认出了这位“雕刻艺术家”，她紧张地看着罗德，语气之中满是惊疑不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齐娜小姐对我满含敌意。”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么，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 “鄙人罗德，罗德·洛萨——祖安的解放者，风暴守护神教的先知，娜迦卡波洛斯放逐者，双城的庇护者，比尔吉沃特大祭司，弗雷尔卓德的引路人。” “而现在出现在德玛西亚，则是因为我受到当今德玛西亚皇帝嘉文四世的政治委托，为德玛西亚革命军反叛后虚弱的德玛西亚提供国家环境的庇护，嗯，确切一点说，我在帮德玛西亚拖住诺克萨斯人。” 一连串的头衔砸下来，齐娜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和塞拉斯不一样，对德玛西亚之外的地区不是很了解，但“拖住诺克萨斯人”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她狐疑地看着罗德，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那么，证据呢？” “这是嘉文四世签发的特别行动许可——那时候他还是一个皇子，老嘉文还没有被刺杀。”罗德伸手递过一份文件。 “这是我干掉了弗拉基米尔的证明——你应该听说了吧，前段时间诺克萨斯人对德玛西亚有所行动，但因为他们的猩红大公忽然完蛋，所以不得不停止了战争行动。”罗德又拿出了一件血衣，和糊弄维迦的那一件不同，这件事弗拉基米尔战斗中穿的魔法外套，仅仅是摆在那里，都有可怕的符文能量波动。 （与此同时，正在某个小镇践行自己“伟大黑暗魔法师”理想的维迦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看着罗德拿出来的证据，齐娜彻底懵逼了——这些证据看起来真的像是那么回事，但正是因为这些证据太真实了，她反而没法判断出罗德所说话语的真假…… （把七位的证明摆在你面前，你不也是认不出真假来的么？） 看出了齐娜的疑惑，罗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当然，我知道你现在的水平根本看不出这些东西的真假，但我还有别的办法。” 说话间，罗德放下了那本小册子，来到了房间的门口处——为了“必要的安全”，这里已经被禁魔石所加固了一次。 而罗德笑呵呵地一手摸着禁魔石墙壁，另一只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个小小的奥术火球诞生在了罗德的掌心之中。 “可以证明的是，我是一个不会收到禁魔石影响的施法者。” 第九百七十一章 来自大佬的诚意 一只手摸着禁魔石，另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搓火球，罗德的这一手成功的让齐娜陷入了呆滞——但距离说服这位革命军使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齐娜对罗德的印象并不好。 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谁都难以对这样的人产生好感或者信任。 严格意义上说，罗德并没有给厄文戴尔带去什么麻烦，他顶多浪费了点齐娜和塞拉斯的时间，但考虑到他不愿意透露身份这点，这种行为更多的像是不怀好意者的试探。 对于这种家伙，齐娜的态度自然不会有多好，她很想不搭理罗德，直接将这家伙清理走，但刚刚罗德拿到了拉克丝留下的重要物品，虽然他只是草草一翻，但齐娜却不敢说罗德真的没有记住什么。 无奈之下，齐娜只能请罗德坐下喝茶，顺便打听一下这位真正想要的东西。 “厄文戴尔的法师只是一群没有社会地位的可怜人。”面对着施施然品尝着茶水的罗德，齐娜只能无奈地开口，“虽然不知道罗德先生的具体身份，但……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我们吧？” “当然不会了。”罗德放下了茶杯，点了点头，“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有事，我才懒得跑到德玛西亚来折腾呢。” “既然如此，还请您有话直说了。”齐娜伸手示意罗德，“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的，不是吗？” “说的不错。”罗德继续对齐娜的说法表示着肯定，“那么，你听说过……虚空吗？” 虚空？ 齐娜一脸懵逼。 虚空是瓦罗兰所面对的最可怕的威胁，但尴尬的是，绝大多数的瓦罗兰都不知道虚空这玩意——尤其是德玛西亚人，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虚空这种东西。 齐娜虽然是一个实力还算不错的法师，但瓦罗兰的法师靠的从来都不是知识，而是符文法则的天赋、理解和运用，这种情况下，齐娜不知道虚空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察觉到了齐娜脸上的疑惑，罗德终于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实际上，虚空是瓦罗兰——这个世界——所面对的，最强大的威胁。” “……？！” 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威胁？ 齐娜一脸的黑人问号.jpg，她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威胁。 眼见着齐娜还是一脸懵逼，罗德略微想了想，调动起了奥术能量，制造了几个小小的奥术傀儡，给齐娜演了一出“皮影戏”。 皮影戏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艾卡西亚之战。 罗德的奥术傀儡操控技巧不错，惟妙惟肖的奥术傀儡将艾卡西亚之战的过程几乎完全演示了个清清楚楚，而看完了整出戏的齐娜虽然有点感慨，但头上的问号仍然没有去掉。 “这就是恕瑞玛的历史吗？”齐娜显然依旧不知道罗德的意思，“可惜我不是历史学家，所以能不能麻烦你长话短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话短说就是。”罗德挑了挑眉头，“虚空依旧在威胁着我们的世界，它的爪牙正在寻找着机会，让虚空重归瓦罗兰，我们必须为此做好准备。” 听到了这句话，齐娜微微皱起了眉头——略一思忖，她忽然恍然大悟。 “你是一个……末世论者？”齐娜看向罗德的眼神变得更加厌恶了，“抱歉，我可不会相信这一套，在禁魔监狱里，我隔壁的那个家伙就喜欢宣扬这一套——说句实话，你的描述能力和宣传手法……比她差多了。” 没错，在禁魔监狱里面的时候，齐娜的隔壁囚室里就是一个巫婆，她似乎有着掌控别人情绪的能力，宣传末世就是她的手段之一，甚至她被抓都是因为她组织了一个大型的教派…… 显然，齐娜将罗德当成了一个用末世论调宣传自己思想的大骗子。 眨了眨眼睛，罗德很快明白了齐娜的意思——他还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认为是末世论者？ 开玩笑，罗德在艾泽拉斯的时候都不知道亲手解决几次末世了！ 感慨于齐娜知识的匮乏，罗德忽然有了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在虚空方面缺乏常识的齐娜很难明白罗德的意思，这让罗德有些尴尬了起来。 此时此刻，罗德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计划中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了——现在看来，自己明显高估了德玛西亚革命军对瓦罗兰形势的理解，很多在罗德看来属于常识的信息对他们来说还算是天方夜谭，这就有些尴尬了啊。 这一刻，罗德的脑海中划过了一个下意识的念头——要不，干脆就把革命军当作棋子来用算了？ 不，还是算了。 罗德迅速否定了这一点。 自己无心插柳造就出来的革命星星之火怎么能这样成为一枚简简单单的棋子呢？ 那岂不是太没劲了？ 啥也不懂固然是一张白纸，但白纸不也是最好的作画材料么？ 想到这，罗德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你认为我是骗子，对吗？” “……” 齐娜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分明说的是“没错”。 “那么，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所说的内容呢？” “让我看见虚空的威胁。”齐娜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最为稳妥的答案，“除非我见到了虚空，否则我不可能相信你所描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明白了。”罗德点了点头，“你需要亲眼看看艾卡西亚那丑陋的地疝才能真正地相信来自虚空的威胁，对吗？” “没错！”齐娜再次思考了一会，确认了这个思路的准确性，“我需要亲眼见到才能够相信你所描述的那些事情。” “毫无问题。”罗德轻轻松松地打了个响指，“艾卡西亚虽然比较危险，但对我来说，带上几个人去旅行一番却也算不上什么难事——等两天，德玛西亚那边很快会释放你，然后搁置法师地位正常化的决意，这种情况下，我希望能够邀请你们这些革命军的高层去看看艾卡西亚，看看那可怕的、来自于虚空的威胁。” 第九百七十二章 钦定 这次罗德没有开玩笑。 他是真的打算带人去亲眼看看艾卡西亚的地疝，去见一见那虚空大战之后，可怕的战场。 和以往不同，这次罗德的目的在于阻止虚空，所以他需要团结的力量也远远强过以往——为了让这些人能够心往一处使，罗德不得不花点功夫。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在离开了使馆后，罗德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一次要成为救世主？ 怎么肥四啊？ 我tm怎么到哪都要拯救世界的？ 而且，对抗虚空这么大的事情，我似乎还是领导者？ 领导者的身份就这么轻轻松松地钦定下来了？ 罗德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可是不管怎么说，自己总不能坐视虚空降临瓦罗兰，把一切都吞噬掉吧？ 又或者自己不去做这个组织者和领导者，然后将组织权交给那些星灵巨神？ 拜托，那些暗裔的倒霉经历罗德又不是不知道，大功告成之后被从背后捅刀子的滋味罗德可不想去尝尝看。 这种时候罗德才发现，在察觉了虚空的行动之后，自己其实已经没有了选择——这件事情，一直以来就是钦定的。 而关于去艾卡西亚的事情，罗德自然不是在和齐娜开玩笑。 对于德玛西亚来说，现在革命军的使者已经成为了一块鸡肋——因为那次严重的踩踏事件，德玛西亚雄都民众对于法师的厌恶程度疯狂暴涨，这种情况下，关于革命军的事宜难以提上日程。 而面对着重重阻碍，嘉文四世也不得不将重心转移到与贵族们之间的扯皮上，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政治手腕的重要性，但也的的确确开始了改变。 革命军使者在德玛西亚熊的地位越发地尴尬了起来，齐娜尝试性地申请了离开——处于预料的是，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 就这样，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德玛西亚革命军的使者团悄悄地离开了德玛西亚雄都。 …………………… “你还真的打算带我去那个什么艾卡西亚？”看着不知道怎么混进了使者团的罗德，齐娜眉头紧锁，“直接说明你的目的不好吗，一定要使用这些不靠谱的技俩。”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罗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所说的全都是实话，可是你却偏偏认为我在撒谎——不过没关系，你迟早会明白的。” “……” “哦，对了，我还带了几个同行的人——这位是德玛西亚劳伦特家族的族长菲奥娜小姐；这位是德玛西亚缪列家族的族长维列·缪列；这两个一个叫崔斯特，一个叫格雷夫斯；这位是贾克斯大师；剩下的迦娜、金克丝和安妮，你都见过的。” “……”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就需要一路同行了——放心，迦娜会在厄文戴尔看着的。” “……” 齐娜似乎铁了心地不去搭理罗德，而对于她冷淡的态度，罗德也毫不在意——迦娜在德玛西亚雄都买了一辆马车，于是，德玛西亚革命军使者团归程之时比来时硬是多了一辆车出来…… 使者团虽然没能完成任务，但是在回归厄文戴尔的时候，他们还是得到了塞拉斯的亲自迎接，为了庆祝使者团的归来，当晚厄文戴尔还举办了相当盛大的宴会。 而有心人则是会发现，在宴会举办到一半的时候，宴会的主人塞拉斯消失在了宴会大厅之中…… …………………… 相较于油盐不进的齐娜，塞拉斯其实还更好说话一些。 虽然塞拉斯也不知道什么艾卡西亚之战，但他对祖安大革命还算有所了解——虽然罗德的身份很难被确认，但迦娜却不一样。 以塞拉斯对符文之力的敏感，在迦娜卸下自己伪装后，他第一时间就肯定了她的身份，除了这位风暴之怒，没有谁的符文之力能够让自己下意识地屛住呼吸！ 有迦娜的身份为自己背书，罗德向塞拉斯提出了一样的邀请——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塞拉斯能够跟随自己一起，去一趟艾卡西亚，亲眼看看来自虚空的威胁。 对于罗德的这个提议，塞拉斯一开始是拒绝的。 厄文戴尔离不开塞拉斯，如果德玛西亚那边有所行动，没有赛拉倒厄文戴尔不堪一击。 面对着塞拉斯的顾虑，迦娜出面表示在塞拉斯离开的时候，她会代为照顾厄文戴尔。 说句实话，面对迦娜的保证，塞拉斯还是有些不确定的——没错，祖安大革命的确是塞拉斯的启蒙，但时至今日，成为了一方领袖的塞拉斯已经不是那个整日在禁魔监狱之中阅读的囚犯了，他看见了更加广阔的世界，也明白了很多之前从未想过的道理。 书上的话可以信，但不可以全信。 塞拉斯很愿意相信迦娜是这样一位善良的守护神祇，但他还是不敢将整个厄文戴尔的安危交到迦娜的手里。 就在塞拉斯犹豫不决的时候，罗德当着他的面，直接随手搓出一颗巨大的火球，然后语气强硬地直接和塞拉斯表示“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别的心思，你早就完蛋了”。 突如其来的强硬让塞拉斯有些措手不及，面对强势的威胁，他虽然心生不爽，但仔细想来却也不得不承认，罗德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还有什么比直接毁了厄文戴尔更让自己难以接受的吗？ 没有了。 如果是悄无声息的偷袭，罗德能不能毁了厄文戴尔？ 很有可能。 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呢？ 既然你希望我看看更加广阔的世界，并且坚信在那之后我会站在你的阵营……只要那个世界不是虚假的，我又有什么不能去看看的？ 走就走！ 这种时候，塞拉斯也只能选择跟随罗德了。 行动时间被定在了三天之后——这段时间本来是给塞拉斯处理厄文戴尔相关事宜的，但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厄文戴尔迎来了几个意外的访客。 一只巨大的蓝岩猎鹰带着两位客人从天而降。 第九百七十三章 访客与计划 来到厄文戴尔的访客不是别人，正是齐娜的新朋友拉克丝，还有罗德的老朋友奎因和华洛…… 这几位为什么来厄文戴尔了呢？ 拉克丝来是因为革命军的使者离开之后，光照会的特别行动小组将任务目标从协助变成了监视——拉克丝需要一直了解齐娜和革命军的动向，在加上双方还要商量一下坑搜魔人的事情，所以拉克丝在齐娜之后也随即动身。 至于奎因和华洛……这两位本来就是厄文戴尔人。 前面提到过的，厄文戴尔是德玛西亚游侠、游骑兵战斗序列的重要兵源地，而对于德玛西亚革命军，游侠部队和游骑兵部队的态度比较微妙，在这个时刻，奎因接受了接触革命军的特殊任务，所以就顺便载了拉克丝一程。 本来这都是很正常的拜访行为，但考虑到罗德要带人离开了的话，事情就变得有点尴尬了起来…… 涉及到行动保密这件事，罗德还真的有点脑袋疼了。 当晚，应付完毕的塞拉斯和齐娜找到了罗德，这两人在经过了一番商议之后，得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拉克丝说她这段时间要常驻厄文戴尔。”齐娜向罗德讲述了自己的想法，“而奎因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或许我们的团队还可以加上两个人。” 听齐娜这么说，罗德愣了一下。 “你是说，带上拉克丝和奎因？” “就是这样。”塞拉斯接过了话头，“我想如果你真的希望有更多人意识到来自虚空的威胁，那叫上德玛西亚官方的人应该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吧？”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罗德不愿意带上她们，那这次所谓的考察恐怕就是一个骗局了。 这一刻，罗德感觉体会到了乱开马甲的坏处。 要知道，上一次罗德来到德玛西亚的时候还叫“罗宁”呢——而对于那位子虚乌有的罗宁先生，拉克丝和奎因还偏偏都认识。 去艾卡西亚的考察团有多少个人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上次行动中安妮、迦娜和金克丝都没有换马甲，只要拉克丝和奎因不傻，她们绝对会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可太蛋疼了。 可是不带上这两位又眼见着塞拉斯不会答应…… 罗德仔细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或许，这次旅程不带上安妮和金克丝会好很多？ 上次以罗宁的身份来到德玛西亚的时候，罗德身边有安妮、迦娜和金克丝，而现在迦娜会留在厄文戴尔，只要自己不带上安妮和金克丝，那属于罗宁的马甲就绝对不会被拆穿了吧？ 不，不行。 拉克丝见过自己的时之砂，华洛见到过自己的法杖，这种程度的伪装并不能骗过这两位。 那怎么办呢？ 思考了很久，罗德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放弃掉罗宁这个马甲。 …………………… 拉克丝又惊又喜。 这位光辉女郎万万没想到，在厄文戴尔，革命军的大本营，自己居然会见到日思夜想的罗宁先生。 可是让拉克丝难以接受的是，罗宁在和自己打完了招呼之后，居然迅速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居然还说自己之前的表现只是一些必要的伪装，是为了更好地守护瓦罗兰…… 对于罗德这种信誓坦坦的说辞，拉克丝感觉到自己的少女心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眼见着拉克丝金色的长发都黯淡了下来，齐娜也没有忍住，直接指控罗德为人渣——而面对着齐娜莫名其妙的指控，罗德的反应相当的直接。 炎阳枷锁出现，齐娜小姐被倒吊在了半空中…… “好了现在叙旧结束，我们可以继续谈谈下一步的问题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罗德也就索性将一切说开了，“前事种种，既已过去，拉克珊娜小姐就不必拘泥其中了——上次以罗宁的身份来到德玛西亚，我也只是了解一下关于暗裔的动向而已，至于这次，我更是希望德玛西亚能够迅速结束内部这种无意义的纷争，在虚空降临之前，整顿军备，做好保卫瓦罗兰的准备。” “……所以，你也要我跟你一起去艾卡西亚？”和塞拉斯、齐娜不同，拉克丝因为光照会的缘故，对虚空还是有些了解的，“你的目的仅仅是让德玛西亚团结起来一起对抗虚空？” “当然！”罗德的回答干脆利落，“对抗虚空，需要所有人都付出自己的努力！” 虽然对拉克丝和奎因仍然对罗德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怀有疑问，但在这种时候，她们终究没能拒绝罗德。 一方面是因为她们的身上有着光照会和游骑兵的责任，另一方面嘛……无论是拉克丝还是奎因，她们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人物，一次前往未知领域的冒险，总归是可以值得期待的事情。 就这样，艾卡西亚“观光团”的人数增加到了十个。 罗德、金克丝、安妮、塞拉斯、齐娜、拉克丝、奎因、崔斯特、格雷夫斯以及……华洛。 而因为拉克丝和奎因不需要什么时间来整理行囊，最终出发的时间并没有延误。 “下面是我们的行进路线。”在所有人准备完毕之后，罗德展开了自己准备的地图，“我们从福光岛出发，直接乘坐船只在泥镇登陆，向南穿过一片丛林区域之后，沿着瑞玛河逆流而上，在进入可哈利赛戈壁区域之后转道向南，正式进入艾卡西亚——具体来说就是在卡里克赛区域，我们可以进行最后的补给，并且及时雇佣当地的向导，正式进入艾卡西亚……” “等一下。”罗德说到这里的时候，拉克丝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你说要在福光岛出发是什么意思？福光岛不是在最东边吗？” “理论上说是这样的。”罗德点了点头，“但你们可能不知道，福光岛是我的领地，那里有我的固定传送法阵。” 说着，罗德迅速地勾勒起了一个复杂的奥术法阵，随后，一个看起来不怎么稳定的传送门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现在，大家跟我来吧——欢迎来到……福光岛。” 第九百七十四章 从福光岛到泥镇 虽然有些疑惑，但一行人终归还是从传送门鱼贯而入。 “你这到底是什么……#$w#^@%^r#%” 塞拉斯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随着他一脚踏进了传送门中，扭曲的空间让他剩下的话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呓语。 罗德对远距离传送的相关技巧算不上精通，但是福光岛是老巢，所以必要的回家装置他还是准备了的——可惜因为他生活法术的匮乏，这种传送装置方便快捷，但却非常缺乏舒适性。 诺克萨斯人的诺克斯托拉可以在传送的过程中维持重力效果，整个传送的过程就像是高速旅行，但罗德的传送更像是一种跃迁过程，初次使用者往往会产生非常严重的不良反应。 比如现在，塞拉斯、齐娜、拉克丝和格雷夫斯正一字排开，疯狂干呕…… 而习惯了短距离传送的安妮和金克丝、本身就掌握了一定空间法术能力的崔斯特以及空间感天生不错的贾克斯、奎因和华洛虽然有些不舒服，但相较于抑制不住自己呕吐欲望的四个倒霉蛋，他们可以说是幸福得多了。 终于，当四个“晕空间”的家伙终于停止了呕吐之后，罗德拍了拍手。 “不管怎么说，恭喜你们迈出了空间感的第一步。” “以及——欢迎来到福光岛。” 清风徐来，一幅恬淡雅致的画卷展开在了众人的面前。 对于没有来过福光岛的人来说，第一次踏上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道无疑是一种相当与众不同的体验。 有茂凯的细心呵护，整个福光岛上可以说是一片生机盎然。 那些法师塔和宫殿早就已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历史古迹，除了极少数的特殊建筑外，绝大多数的建筑的防御装置都已经失效了——于是，这些曾经属于教团的遗迹就在这些树木的掩映下，成为了小动物们的新家园。 嗯，就算是罗德都没有弄明白，岛上的松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跟在罗德身后的几个从未来过福光岛的人此时脸上依旧写满了惊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罗德所说的福光岛居然是这样一个地方。 而在惊讶之余，他们也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至少从这个岛屿的角度上看，罗德似乎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他的领地充满了生机，而且非常的和谐，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坏人。 可惜的是，福光岛虽然面积很大，但罗德却没有时间带着他们参观一遍——这次去艾卡西亚所需要的时间不少，穿越恕瑞玛也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这种情况下，罗德也不能花上一个星期的时间，带着这几位好好的参观一下。 …………………… 在罗德事先的沟通下，吉格斯已经安排好了船只。 可怜的约德尔人为了避免自己宠物的命运，掏干了自己的小金库，为罗德雇佣了一艘游船。 而罗德也没有食言，一票否决了金克丝提出的“带上吉格斯”的无理要求。 就这样，在第二天，罗德一行人就登上了游船，开始了去往艾卡西亚的旅程。 海上的时间乏善可陈，十个成员的探险小队愣是分成了四个小团体，彼此之间只有最基本的客气——对于这种情况，罗德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大家都不怎么熟悉，而且还缺乏了解，这种情况罗德见得多了。 至于怎么解决这种情况……罗德也有自己的办法。 大不了在恕瑞玛的时候自己划划水就好了——在那种比较危险的地方，为了活下去，所有人都一定会很努力地相互配合的，这样一来，大家自然就熟悉了呗！ 想到这，罗德为自己的机智默默地点了个赞。 …………………… 泥镇位于恕瑞玛的东北角，是一座相对偏僻的小城镇——只不过随着福光岛的开发，这座城镇因为航线的缘故，正在肉眼可见地繁荣起来。 和人们通常印象之中的恕瑞玛不一样，这里并不是沙漠或者戈壁地貌，由于濒临海洋、背靠着瑞玛河入海口，这里反而是终年多雨的雨林气候。 对于曾经在恕瑞玛做过宝藏猎人的格雷夫斯和崔斯特来说，泥镇只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小镇，但对于从未来过恕瑞玛，甚至没有听说过泥镇的其他人来说，这里完全刷新了他们对恕瑞玛的印象。 “泥镇是一个新兴的贸易城镇。”眼见着队员们的情绪都比较高涨，崔斯特在罗德的授意下临时担任了导游的角色，“这里是雨林区域，和人们通常认为的恕瑞玛有所区别——不同的气候加上作为贸易城镇受到了比尔吉沃特和双城的影响，泥镇的风土人情和通常意义上的恕瑞玛并不太一样。” 看起来导游是一个很适合崔斯特的职业，他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泥镇的特产不算丰富，最著名的只有本地特殊的泥土和涅蒲提果。”说话间，崔斯特熟练地用着当地的方言和路边的小贩砍价，然后在付出了一枚银海克斯后，接过了一小袋果实分给了众人，“喏，就是这种果实。” 众人拿过崔斯特分发的果实，都开始打量起了手中外观和莲蓬有八分相似的果实。 “这就是涅蒲提果。”崔斯特灵巧的剥开了包裹着果实的、毛茸茸的叶片，然后一扣一拧，挖出了一枚种子一样的东西，丢进了嘴里，“这种果实的味道非常美妙——可惜我们来得不是季节，如果它的果实更硬一些，它的味道会更好的……” 学着崔斯特的样子，众人纷纷吃下了涅蒲提果的种子，只有齐娜毫无反应。 “诶，你怎么不吃啊？”看着一动不动的齐娜，崔斯特有些意外，“放心，这玩意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甚至铁水城的诺克萨斯人还把它作为了士兵的标准配给之一……” “实际上。”齐娜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不吃它是因为……我能够听见这些小家伙们的呼喊。” “？？？” 崔斯特显然没有明白齐娜的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一个肉食主义者。”齐娜露出了一个让崔斯特如坠冰窟的温柔微笑，“和这些小家伙们一样——只不过我喜欢吃鱼。” 第九百七十五章 走向雨林深处 齐娜一直都笑眯眯的，而且很喜欢小孩子，崔斯特其实还真的对她有点兴趣。 可这种兴趣当齐娜说自己“食肉”之后，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在这个笑眯眯的女人身上，崔斯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算了算了，不做死了。 就这样，收起了花花心思的崔斯特将精力都放在了光荣的导游事业上。 罗德所带领的队伍人员混杂，从表面看来真的有些旅行团的意思——来往在瓦罗兰海峡东西两侧的商队可没有带上女人和孩子的习惯。 因为这个缘故，不少小贩都会选择向他们推销物品，这其中的骗子数量恐怕要超过半数。 但很可惜，有崔斯特这个老油条，这些骗子没有一个能够得逞的，而且作为一个对导游很有心得的人，崔斯特还在一天之内就带他们逛完了泥镇。 “这里就是泥镇最后一个值得一看的地方了。”在泥镇中心的一个小小的城堡面前，崔斯特眉飞色舞地进行着最后一段解说，“这里是泥镇的城镇中心。” “城镇中心？” 包括罗德在内，一行人都没有明白崔斯特的意思。 城镇中心这玩意到处都有、大同小异，有什么可看的？ “别瞧不起这座城镇中心。”崔斯特随手拿出了一把卡牌，刷刷几下分到了每个人的手里，“泥镇能够独立于恕瑞玛和诺克萨斯之外，即使处于冲突线上却仍然保持独立，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说着，崔斯特领着众人来到了城镇中心的围墙外，伸手指向了那些刻画在围墙上的浮雕。 “泥镇最开始的领主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变形者——和艾欧尼亚的那些瓦斯塔亚人一样的变形者。”崔斯特将过去的一些往事娓娓道来，“恕瑞玛从来都不是只有恕瑞玛人的恕瑞玛，尤其是我们现在要去的雨林区域，其中潜藏着巨大的危险，甚至皮尔特沃夫最好的探险者都不愿意深入其中。” 泥镇的事情也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这里是大家下船之后修整的地方，一次小小的旅游活动让这支小队的成员们彼此都互相熟悉了一些。 虽然没有什么默契，但至少大家都知道彼此不是敌人了。 就这样，在整修完毕、进行了补给后，罗德带领着一行人离开了泥镇，开始向着雨林深处出发。 苦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 提起雨林，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参天大树？ 多种动物？ 如果要拉克丝说的话，她对于雨林的第一印象是……潮湿。 没错，在这种每天都要下上六个小时以上暴雨的地方，潮湿的确是最为明显的感受。 这片雨林被当地人称之为莽库古，意为“绿色的危险海洋”。 相较于活跃着各地探险家的恕瑞玛沙漠，莽库古雨林的原始程度要高出数个档次，这里几乎没有人类的痕迹，到处都是茂盛的植物——很多次在大雨之中，拉克丝都看见了生长速度肉眼可见的植物。 而在雨停的时候，高高的树木死死地遮蔽了阳光，整体来说，这里的环境让拉克丝实在难以忍受。 幸好罗德有【清理一新】这个奥术技俩——在魔法的帮助下，一行人虽然有些难熬，但总归不至于太狼狈。 和拉克丝不同，置身雨林之中的齐娜却仿佛如鱼得水一般，她第一次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 别看雨林之中树木茂盛而高大，但实际上他们的“年龄”都不大。 齐娜喜欢孩子，也喜欢植物——所以这些新生的植物让她感受到了双倍的快乐。 作为队伍的前锋，齐娜一边和弟弟妹妹们交流着，一边为众人开辟一条可行的道路，她不需要用开山刀之类的东西，只要走过，周围的植物就会乖乖的让到两侧，仿佛见到了最亲爱的大姐姐一样。 有这样一位植物专家开路，罗德一行人在行进的方面几乎没有遇见什么问题。 辨别好方向，直线前进就好了——一路上除了足够粗壮的大树，没有什么会拦住他们的路。 齐娜的这一手让对法师不是很了解的奎因十分意外——她可从来没有想过，法师还有这么和谐的存在。 在奎因看来，齐娜仿佛就是自然的一份子一样。 …………………… 除了植物之外，雨林之中的动物也为数不少。 和一般的生态系统不一样，雨林之中的生物是立体分布的——高高的树木为很多动物提供了生活的场所，也会狩猎者们提供了足够多的攻击途径，虽然雨林的狩猎者很少见到人类，但在罗德刻意压制了自己的气息后，它们还是会对这一行人蠢蠢欲动。 于是，多种多样的狩猎者们向着罗德一行人发动了各式各样的攻击，可惜无一成功，甚至这些猎人中看起来好吃的都落在了大家的肚子里…… 至于有没有毒什么的，植物会告诉齐娜，这些动物有没有什么会以它们为食。 总的来说，雨林区域的战斗强度很低，但大家都走的比较困难——这就是罗德所希望看见的，这种大家一起吃苦的环境，很快就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就这样，一行人一路向南——在经过了七天的辛苦跋涉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地图上所标记着的瑞玛河支流。 “现在，我们只需要沿着河岸逆流而上就好。”罗德再次确认了一下位置后，愉快地开口说到，“在河岸我们可以加快一些速度，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能够走出雨林，进入沙漠了。” 听罗德这么说，一行人都轻轻地出了口气——这种旅程谈不上多么危险，但除了齐娜之外，大家都很无聊而憋屈，现在眼见着情况出现了转机，众人的心情也都好了不少。 然而，就在罗德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了悄悄离开队伍的金克丝的叫声。 “嘿，嘿，快来看，我找到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有趣的陷阱！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陷阱……” 第九百七十六章 瓦斯塔亚 金克丝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见到新鲜事物的兴奋，而这种兴奋在齐娜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意味。 有陷阱？ 为什么植物们没有和自己提起？ 这个疑惑很快就解开了——齐娜循声而来，发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月的陷阱…… 从陷阱中心机关铁丝的锈蚀来看，这个陷阱至少已经在这里一个月了。 而考虑到周围植物的成长速度，这个陷阱布置好的时候，估计这些小家伙还只是种子呢。 哑然失笑的齐娜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小小的陷阱上。 从外表上看，这似乎是一个捕兽陷阱——周围没有太多的遮蔽物，所在位置的植物也不算太高，正常人只要不瞎，一般都是不会踩上去的。 陷阱的具体原理齐娜是看不懂的——但从金克丝一大串的批评来看，这个陷阱可以算是乏善可陈了。 威力不足、材料简单、可靠性差…… 除了有效期长之外，这个陷阱在金克丝的眼里几乎是一无是处。 说着说着，有些兴奋起来的金克丝甚至还想要炫耀性的表演一下徒手拆陷阱——但是还没有等她上首，安妮却直接丢出了提伯斯。 “吼！” 熊熊燃烧的暗影巨熊咆哮着从天而降，一屁股毁掉了陷阱——就在金克丝要嘲笑安妮小题大做的时候，一个藏在草丛里的网兜突然弹起，将提伯斯牢牢地罩在了其中。 网兜是深绿色的，似乎是某种藤蔓编制而成的——暗影巨熊身上的熊熊火焰居然也没能烧毁这藤蔓。 安妮无声地睨了金克丝一眼，招招手让提伯斯缩小，小小的提伯斯从网兜的缝隙之中挤了出来，再次被安妮抱在了怀里。 “干得漂亮。”罗德满意地摸了摸安妮的脑袋，“你的感知很敏锐。” “我其实没有发现什么。”对于罗德的夸奖，虽然安妮的眼睛都已经笑成了月牙，但却没有居功，“我只是想……就算是野人，也不会布置一个金克丝都能拆解的陷阱吧。” 补刀成功，暴击，金克丝再起不能。 相较于粉毛黑心的安妮，金克丝在斗嘴上往往占不到什么便宜。 就在金克丝张牙舞爪地想要给安妮好看的时候，一个灵巧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很快，一个棕色皮肤的妙龄女子出现在了一行人的面前。 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柔顺的长马尾，立体的脸庞上充满了野性的魅力，小块的毛皮下是凹凸有致的身躯，矫健有力的四肢和别具一格的白色油彩让她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见到了罗德一行人，这个女子看起来也很惊讶，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看起来有些简陋的长矛，良久之后才开口。 “&*（h^t^g%^f%$%$@？” 除了罗德，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瓦罗兰的通用语已经流行很久了，虽然各地的方言和口音都不一样，但就算是弗雷尔卓德人和恕瑞玛人说话，大家的交流顶多麻烦点，总不至于完全听不懂。 可是当这个女人开口之后，除了罗德之外的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你说啥呢？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罗德却用十分相似的语调和发音迅速做出了回应。 听到了罗德的回应，这次轮到那个女人懵逼了，她有些意外地盯着罗德，似乎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够使用自己的语言。 面对着这个棕色皮肤的美女，罗德忽然心头一动，他直接打了个响指，然后直接变身为一只拍打着翅膀的夜鸦，开始绕着对方飞了起来。 而见到了罗德的“变身”，对方似乎也有些开心，她干脆往地上一趴，下一刻直接变成了一头矫健的“大猫”，和罗德一起扑棱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呆了——在他们的呆滞当中，罗德悄悄恢复了身形，然后不知道在哪弄到了一根尺许短棍，附着了银光闪烁后，开始了愉快的“逗猫”。 眼见着这个牙尖爪利、矫健有力的美洲狮仿佛是一只大猫一样，追着罗德手里发光的“逗猫棒”，一种莫名的荒谬感充斥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卧槽？！”x9 终于，在一行人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时候，罗德主动结束了嬉闹，他手中的短棍趁着对方兴奋之中点在了她的额头上，被这一戳，美洲狮迅速变回了女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 柳眉倒竖，然而一句话出口却已经是通用语了。 “哈哈哈。”罗德随手丢掉了那根短棍，“别紧张，我没有什么恶意的，瓦斯塔亚小姐——刚刚那是启蒙术，能够教给你通用语的一个小小的技巧，毕竟我可不想当一个翻译。” …………………… 经历了一场小小的风波，又惊又羞的美洲狮小姐终于恢复了平静——似乎是察觉到罗德的确没有什么恶意，她在接受了这一事实后，向众人介绍了自己。 “我叫……奈德丽。” “入你们所见，一个居住于此的瓦斯塔亚。” “你们刚刚触碰到了我的陷阱。” “那是给肉齿兽们准备的——马上就到那群疯子进行狩猎仪式的日子了，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肉齿兽？ 进行狩猎仪式？ “据我所知，那群家伙可是相当不错的猎手”罗德挑了挑眉头，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奈德丽，“他们应该很看重狩猎的仪式，而你……打算一个人阻止他们？” “没错。”奈德丽的回答斩钉截铁，“他们的狩猎正在肆无忌惮地破坏丛林，不是为了进食的狩猎就是一种浪费。” “我的重点是，你一个人就敢阻止他们的仪式？” “曾经是一个人。”奈德丽毫不在意地摇摇头，“但现在，你们也会参与其中的。” “为什么？”罗德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们会帮助你对付肉齿兽？” “因为你们在这个时候进入了雨林。”奈德丽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种微妙的幸灾乐祸，“对于肉齿兽来说，少见的猎物是仅次于强大猎物的存在——而在这片雨林之中，人类是很少见的……” 第九百七十七章 丛林向导 罗德有些意外，他两眼死死地盯着奈德丽，似乎完全没想到居然会遇见这么神奇的事情——“奈德丽小姐，我希望你没有骗我。” “当然……” 奈德丽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罗德看起来只是有些严肃，但这种严肃却让奈德丽如坠冰窟，仿佛是上位猎食者的压制一样，让奈德丽莫名地紧张。 “既然这样。”罗德点了点头，收回了审视的目光，“那还真是……太棒了。” “？！” 奈德丽身上的压力一轻，这一刻她忽然有点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你在想什么？！”奈德丽皱紧了眉头，“这是肉齿兽的狩猎仪式，不是什么有趣的冒险——你难道以为十个人能够在成百上千的肉齿兽之中作些什么吗？如果你真的怀有这种幼稚的想法，我宁可现在解决你们，省的到时候你们因为自己的鲁莽和轻敌惹出更大的麻烦！” “安啦安啦~”面对着声色俱厉的奈德丽小姐，罗德就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看来那些死鬼没有骗我，肉齿兽的习俗千年都没有改变过，的确是在这个时候出动的……” “？！” 这一刻，奈德丽忽然感觉自己跟不上这个同胞的思路了。 明知道肉齿兽狩猎仪式的时间，还在这个时候到雨林来…… 这是想要送死的意思？ 可惜，罗德完全没有向奈德丽解释的意思，他拍拍手，召集了所有的队员。 “下面，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在这段时间，肉齿兽会进行狩猎仪式——肉齿兽是一种强壮而可怕的瓦斯塔亚狩猎者，而这一片雨林就是他们最佳的狩猎场所。” “鉴于这支队伍大家都不怎么熟悉，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够加入其中，我相信，在一场狩猎结束之后，你们就会成为一个完整的整体，到时候，你们就会有资格进入艾卡西亚……” 看着队员们点头的样子，奈德丽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疯狂。 这家伙，真的是故意找肉齿兽、故意挑着狩猎仪式期间来的？！ 他们是真的了解肉齿兽，还是将肉齿兽当成了可爱的狗狗？！ “今年的狩猎仪式和以往不一样！”就在罗德结束了自己的演讲之后，奈德丽大声说了一句，“肉齿兽有了自己新的族长——那是一个真正疯狂的狩猎者……” “你是说，雷恩加尔？”罗德毫无礼貌地打断了奈德丽，“那只狂傲的小狮子狗？” “呃——” 奈德丽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一个来自雨林之外的人，居然会知道雷恩加尔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 “看来是了。”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看来这次我来的时间还真的很巧呢。” 奈德丽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疯狂的家伙了——就在她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罗德轻轻打了个响指。 “呼——” 湛蓝色的奥术火焰在罗德的掌心窜起五米多高，高温几乎扭曲了空间——如果这不是在河边而是在雨林之中，一场可怕的火灾恐怕就已经产生了。 “奈德丽小姐请留步。”罗德还是满脸的笑容，“我们需要一个向导——狩猎仪式可不是沿着河岸进行的。” “你在……威胁我？！”奈德丽压低了身姿，喉咙深处甚至发出了类似于咆哮的声音，“你竟然敢……威胁我？！” 一对十，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奈德丽根本不想和罗德等人正面冲突，对于奈德丽来说，傻乎乎的正面战斗本身就不是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丛林才是她最好的主场。 但如果罗德一定要破坏这片雨林……那么奈德丽就算付出血的代价，也会让罗德好看！ 下一刻，奈德丽化身为一头矫健有力的美洲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罗德。 队伍之中了解罗德的人毫无反应，而不了解罗德的人则是选择作壁上观——可即使如此，奈德丽的扑击也没有能够命中目标。 在半空中，奈德丽被炎阳枷锁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整只都被吊挂在了树上。 轻轻松松完成了捕捉后，罗德施施然来到了奈德丽的面前，伸手在她的下巴上挠了起来。 “乖——大家互相帮助嘛，只要你做向导，我保证约束所有人，不破坏这片雨林……” …………………… 奈德丽终究还是成为了向导——她没有办法，因为本能和直觉告诉她如果自己不做向导，很有可能变成宠物。 这太可怕了！ 而且罗德说的条件对她来说还真的很有吸引力——如果雨林真的不会遭受破坏，自己就算做向导也没什么嘛~ 都说狗鼻子灵，但实际上猫科动物的直觉也是很灵的。 被捆绑后的奈德丽现在连呲牙都不敢，真的就成了兢兢业业的向导，她非常清楚一点，这个叫罗德的家伙完全可以碾压自己。 考虑到雷恩加尔比自己强不了多少这一点……恐怕那只肉齿兽到了这家伙手里真的会变成狮子狗。 诶，这么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奈德丽和雷恩加尔在这片雨林的一东一西，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肉齿兽每次举行狩猎仪式都会对生态造成严重的影响，他们自然不会破坏自家环境，所以总是奈德丽这边倒霉。 尤其是雷恩加尔上台之后，他很少约束自己的族人，这更导致这场仪式更是混乱无比。 这种情况下，奈德丽也只能选择维持自己的“部族”——从小被美洲狮养大的奈德丽是师群的首领，而美洲狮……也在肉齿兽的狩猎名单上。 虽然没有人类的恩仇观念，但奈德丽还是和雷恩加尔有仇的。 如果这些人真的能让雷恩加尔吃瘪，还不会破坏雨林——奈德丽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对于向导的小激动，罗德自然是没有在意，他现在正在给自己的队员们寻找一个不破坏雨林的战斗方式。 这行人之中，齐娜的战斗方式天然环保，崔斯特、贾克斯、华洛和奎因的手段也不算重污染（顶多算是乱丢垃圾，卡牌和弩箭对雨林也没啥破坏），但剩下的人……罗德需要他们稍微改变一下战斗的手段了。 第九百七十八章 游戏规则 “塞拉斯。”罗德第一个改造对象就是这位德玛西亚革命军的首领，“这次狩猎之中，你使用齐娜的能力。” 对于罗德的要求，塞拉耸耸肩表示同意——反正他能使用的能力要么来自安妮，要么来自拉克丝，要么来自齐娜，三个人之中齐娜最熟悉，而且适合这里，使用齐娜的能力自然毫无问题。 “格雷夫斯和金克丝。”罗德继续点名，“拿着这两把枪——别浪费子弹，茂凯的爆炸果实都在里面的。” 说话间，罗德拿出了两把笨重的猎枪——从口径上看，这玩意都快赶上迫击炮了。 看到罗德拿出的猎枪，格雷夫斯一脸懵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罗德已经收缴了他的那把霰弹枪，然后将其中一杆猎枪塞在了他的手里。 至于金克丝……小蓝毛交出了自己的枪械后，整个人都垮了一样。 “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的格雷夫斯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雪茄，“这是什么枪？怎么没有枪栓，只有扳机？” “使用爆炸果实的碰碰枪。”金克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使用的是茂凯的爆炸果实，打到人之后顶多把人炸飞的货色。” “别那么丧气。”看着耷拉着脑袋的金克丝，罗德哈哈大笑，“这两支枪经过了特殊的改造，有专门的榴弹模式——你可以试试看，朝着没人的方向。” 金克丝眨眨眼睛，在找到了侧面的榴弹发射扳机后，有些意外地将猎枪扛在了肩膀上。 “弹夹在哪？” “你直接扣动扳机就好了。” 金克丝闻言后点点头，直接扣动了榴弹发射扳机。 下一刻，一个咯咯咯笑着的树苗从榴弹发射口里飞了出去，然后砰地一声撞在了树上，弹了几下后落在了地上。 ？？？ 这啥玩意啊？ 格雷夫斯眼见着那棵树顶多被蹭掉了一层青苔，青苔下的树皮上连个划痕都没得！ 搞笑的吗？ 可是没等格雷夫斯的吐槽出口，爆炸忽然发生了——那个小小的树苗停止了笑声，突然膨胀，然后原地爆炸。 土石纷飞，距离爆炸中心最近的金克丝干脆就被爆炸掀飞了出去。 刚想说些什么的格雷夫斯被泥土灌了一嘴，他连土带雪茄全都吐掉，然后开始兴奋地打量起了手里的这把丑不拉几的猎枪。 “别太兴奋。”罗德朝着格雷夫斯摆了摆手，然后递给了他一袋种子，“这是茂凯特制的爆炸树苗，容弹量大概有十枚左右，但是需要提前上弹，上弹五分钟之后才能射击——种子需要一点时间发芽，而普通的爆炸果实不用上膛，枪里有一千发，绝对够了。” 格雷夫斯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睛——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这把枪功能上和一个大号弹弓也没差啥，全靠茂凯提供的特殊子弹才能使用…… “行了，你和金克丝熟悉一下这种武器吧，接下来的狩猎仪式中，你们需要尽可能熟悉它，这也是为之后的战斗做准备的。” 解决了这几个简单的问题，接下来罗德看向了拉克丝。 拉克丝是十个人之中最麻烦的一个——光魔法威力很大，但拉克丝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而且雨林更是难以发挥光魔法威力的地方，十个人当中，拉克丝是战斗力被削弱的最惨的一个。 “所以，拉克丝……”看着拉克丝满含期待的眼神，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场狩猎中，你的任务是辅助。” 拉克丝错愕地瞪大的眼睛，本想着罗德能够拿出什么化腐朽为神奇的东西，她万万没想到，罗德的办法居然是让自己打辅助？！ 盯—— “光除了直接的力量之外，还能够成为屏障，成为欺骗的手段，我相信你在这些方面都是有所学习的——也许不算精通，但也没啥关系，这里不是你发挥的地方，所以安心辅助就好了。” 盯—— “别这样盯着我，这毫无意义，你很清楚自己的魔法在这种地方的效果，而且你似乎有些瞧不起辅助的意义。” 盯—— “肉齿兽在狩猎之中会借助各种伪装来掩藏自己的身形，而你……需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他们，然后标记他们，让他们在光中无所遁形——魔法从来都不是只有破坏性的，辅助类魔法也是能够在关键时刻改变战局的，我们是魔法师，而不是什么单纯的破坏者……” 罗德将安东尼达斯教训自己的话全部丢给了拉克丝，因为偏科、一心追求破坏性的缘故，罗德可没少被教训，现在这些话可以完完整整地说给拉克丝，罗德怎一个爽字了得。 可惜拉克丝完全不知道罗德的小心思，她还真的将罗德说的当作了一种道理——鸡汤这玩意对很多喝多了的人而言是恶心而反胃的，但对于拉克丝这种几乎没喝过的人来说却新鲜而美味。 在确认了拉克丝辅助+侦查的责任后，最后没有的只剩下安妮了。 眨巴着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安妮抱着提伯斯，试图萌混过关——然而，明察秋毫的罗德在摸了摸自己腹黑徒弟的脑袋之后，果断提出了要求。 “安妮的任务很简单的，提伯斯是你的主要战斗力，但注意一点，在战斗的过程中，你需要控制好提伯斯的火焰——如果我看见你点燃了丛林，在接下来的旅程之中，你的食物只有布丁，原味的。”看着泫然欲泣的安妮，罗德毫不在意地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毕竟……为师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在食物的威胁下，安妮最终还是答应了自己老师的要求——实际上，小萝莉很清楚罗德的意思，这是对于自己控制力的一次考验，提伯斯的战斗力对付个把肉齿兽压力不大，如果肉齿兽的数量多起来，那就是寻求团队合作的时候了…… 但明白归明白，安妮小姐还是对自己师傅恶劣的行为感到了严重的愤慨，小萝莉表面上已经认命了，实际上却在谋划着怎么能坑一把自己的老师。 别以为你是我的老师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惜，安妮没有看见罗德此时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察觉到了小萝莉的怨念，罗德嘴角的笑容更盛了。 抱歉，做老师的话……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第九百七十九章 仪式开始 虽然万般不愿，但奈德丽还是将罗德等人带回了自己的“家”。 说是家，但实际上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型猫科聚居地——绕过了一个小山脚之后，出现在罗德面前的是一堆大猫。 这些大猫似乎刚刚吃完东西，或坐或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这是雨林之中难得的一处露天点，沐浴在阳光下的大猫们看起来懒洋洋的，眼见着自家老大回来了，大猫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奋，它们淡定地瞥了奈德丽一眼，有的挥挥爪子，有的甩甩尾巴，就算是欢迎了。 奈德丽本来还想着告诉这些“兄弟姐妹”冷静一下，但眼见着大家似乎刚刚吃饱，她也就松了口气。 “吼——” 下一刻，奈德丽化身美洲狮，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威慑性的低吼。 听到了自家首领的咆哮，之前还懒洋洋的大猫们忽然精神了起来，一个个也不晒太阳了，转而自发地围住了罗德一行人，其中几个看起来强壮无比的雄性甚至还对罗德跃跃欲试…… 罗德这边，所有人都很淡定。 换一般人来，面对着这些强壮的美洲狮，绝对是要吓到大小便失禁的，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很难坦然的面对这么多美洲狮的双眼——但很可惜的是，罗德这边所有人都不是一般人，如果这些美洲狮都是奈德丽这种瓦斯塔亚人，或许他们还会担心，但真正的野兽嘛…… 禽兽之变诈几何哉？ 止增笑耳。 而奈德丽也很清楚双方之间的差距，她狠狠地咆哮了几声，喝止了其他美洲狮的行动，甚至直接出手将一个有攻击意图的家伙扑倒在地，这才制止了它们的行动。 随后，奈德丽恢复了人型。 “这里可以作为你们的修整地点——与河岸相比，这里相对隐蔽，而且视野良好，那些肉齿兽举行狩猎仪式后，我们可以直接采取行动。” “那么……”罗德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终于点了点头，“接下来就麻烦了。” 在罗德的指挥下，齐娜迅速催化起了一片小小的树林——这些来自于茂凯的树苗以夸张的速度迅速生长，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硬是长成了一片茂密到可怕的树林。 这片树林中，树木之间甚至连一个手掌都放不进去，完全是篱笆的样子，而在树梢之上，一个个巨大的花朵迅速开放、迅速凋零，结成了一个个带有坚实黑色外壳的果实。 看见了这些果实，金克丝最先哈哈大笑着，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树梢。 熟练地找到了果实上的开口，金克丝迅速找到了果实中空处，掏出了一颗小树苗后，她愉快地钻进了这个“果实小屋”之中——在福光岛上，金克丝和茂凯的关系相当好，所以对于茂凯的果实屋她也是最熟悉的。 学着金克丝的样子，众人也采取了各种方式来到了树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果实屋。 这种情况下，奈德丽和她带领的美洲狮都陷入了肉眼可见的呆滞——这啥玩意啊？ 我咋没见过雨林里还有这种神奇的树呢？ 而在错愕之余，奈德丽还有些小小的欣喜——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看起来……真的不像是破坏雨林的人。 对于奈德丽来说，不破坏雨林的人……就可以称为朋友。 …………………… 夜色沉寂，入夜之后的雨林虽然安静了不少，但仍然有着活泼的气息。 各种颜色的萤火虫在夜色中进行着求偶的舞蹈，而某些萤火虫的捕食者也会趁机发光，等待着雄性萤火虫送货上满。 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爬行动物开始在树干上和微微潮湿的地面上活动了起来，在黑暗之中，它们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夜生活。 而奈德丽带领着的大猫们也不再懒洋洋的，而是开始抖擞着精神开始了今晚的狩猎。 和人们所认知的“夜视”不同，这些大猫除非你用光照术去照射它们的眼睛，否则你是不会看见他们双眼的幽光的——它们的眼睛本身是不会发光的，当年夜晚降临之后，它们的瞳孔会变得很大，捕捉微弱的反光，进而达到夜视的效果。 罗德在这棵树的最高处，给自己释放了一个真正的黑暗视觉，然后静静地看向了那些悄悄离开的捕食者。 “头，不放心那些家伙？”在罗德的身后，崔斯特有些疑惑的摆弄着一副卡牌，“需要排班守夜吗？” “不是不放心。”罗德笑着给崔斯特也释放了一个黑暗视觉，“但是也需要排班守夜。” “什么意思。”崔斯特有些意外，“你是说，那些肉齿兽？” “没错。”罗德笑着点了点头，“看看他们的阵型吧，我可不认为日常的狩猎需要所有大猫倾巢而出。” “他们发现了肉齿兽的踪迹？” “当然。”罗德再次点头，“我们的向导可不是一只乖乖的小猫咪，她是我们的向导，但也不妨碍她将我们当成诱饵。” “？？？” “野兽都是狡猾的。”罗德看起来毫不在意奈德丽的选择，“这种选择未必算是恶意，因为她事先提醒我了。” “什么时候？” “日落的时候。” “那你……” “因为队伍里有一半的人实力不错，却缺乏实战的经验，我需要让他们学会紧张起来——没有什么比一场刺激的狩猎来得更有用了。” 崔斯特下意识地想要去提醒格雷夫斯——他刚刚爬上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老伙计刚刚好像又去喝酒了。 （也不知道这货把酒都藏在哪了……） 罗德一把扯住了崔斯特。 “放心吧，我顶多让他们吃点小苦头，我已经准备好了海克斯照相机，接下来一段时间，表现不佳的人……必须时刻面对自己的狼狈镜头。” 这一刻，崔斯特看向罗德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魔鬼。 夜色如水。 一片肉眼不可见的模糊正在逐渐向着罗德一行人的果实屋靠近，在他们的身边，光线似乎产生了某种扭曲。 狩猎者们……终于来了！ 第九百八十章 今晚，猎个痛快 肉齿兽虽然是叫兽，但他们实际上的生物学分类应该是瓦斯塔亚人·肉齿兽种。 这些牙尖爪利、肌肉发达的直立生物属于比较原始的瓦斯塔亚种，根据皮城生物学家的研究结果，肉齿兽在瓦斯塔亚人中分化较早，而且血脉之中属于瓦斯塔亚霞瑞的比例相当高，因此他们并没有转换形态的能力，在外表和行为上更像是……人型的野兽。 这么听来，肉齿兽似乎很低级。 但实际上，从战斗力的角度上说，肉齿兽的平均战斗力在瓦斯塔亚人中都派在前列——只要成年，这些大块头都能平地跃起超过五米，全速奔跑百米三秒左右，牙齿能够轻易咬穿水牛的头骨，嗅觉比猎犬还灵，甚至还能够听见猎物心跳的声音…… 考虑到他们会使用工具，并且有着扭曲光线的特殊能力，肉齿兽是整个雨林之中，食物链的绝对顶层。 而狩猎仪式，就是这些食物链顶端生物的一次恣肆的猎杀。 肉齿兽有着自己的社会性，他们以狩猎和杀戮为荣耀，狩猎强大的猎物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追求。 在雨林之中，肉齿兽的狩猎在生态系统中扮演着秩序维护的任务，他们会杀死多余的高级狩猎者，从而保证整个生态系统的稳定。 然而，在那个叫做雷恩加尔的肉齿兽上台之后，这种狩猎仪式似乎有点变味的意思。 之前的狩猎仪式中，肉齿兽的狩猎似乎是有所节制的——但在雷恩加尔上台之后，肉齿兽一年比一年疯狂了起来，他们开始在狩猎仪式上大肆杀戮，甚至还会留下不少带不走的尸体。 而这种异乎寻常的杀戮也正是奈德丽着急的地方。 带着美洲狮群，奈德丽暂时离开了聚居地——某个奈德丽布置的陷阱被拆掉了。 这些陷阱都很明显，似乎没有人会踩上去——甚至对那些精通陷阱的肉齿兽来说它们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拆掉。 实际上，奈德丽的陷阱就是给这些肉齿兽拆的。 在这一片雨林之中，铁器可是稀罕的玩意，奈德丽的陷阱核心就是铁质的，在常人看来这是一个简陋的陷阱，但在肉齿兽看来，这就是一块铁。 所以，理论上说除了肉齿兽之外，没有什么动物会去搭理奈德丽的陷阱，而以肉齿兽的脑子，他们也很难意识到陷阱的关键在于这些铁质物…… 对于奈德丽来说，一旦有陷阱被触发，那就意味着肉齿兽来了。 在太阳落山之前，奈德丽曾经暗示了罗德自己有不少陷阱失效了，但为了考验一下过于放松的队员们，罗德选择了不作提示。 就这样，肉齿兽们，来了。 …………………… 首先感觉到不对劲的是齐娜。 冥想之中的齐娜似乎听见了一些植物的咒骂和呼喝声，她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外面漆黑一片。 齐娜开始向周围的植物询问情况，而大部分植物都表示一切正常。 只有少部分的植物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 齐娜直接一声呼哨。 “小心，有东西在靠近我们！” 就在齐娜出声的同时，拉克丝的房间之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炫目的光辉，短暂的光线爆发如同闪光灯一样，让这片森林陷入了短暂的光明之中。 为了遵守罗德的要求，拉克丝没有使用破坏性的光魔法，而是采取了短暂强光的方式，试图暴露那些突袭者的位置。 强光之下，一个个扭曲的阴影变得非常尴尬——肉齿兽们利用自己的天赋，将自己潜藏在了阴影之中，这种阴影在夜色中几乎是肉眼不可查的，可随着强光袭来，这些阴影却成为了一种愚蠢的欲盖弥彰。 可惜，因为强光时间太短，齐娜并没有来得及数清楚有多少的敌人，此刻她只能洒下一把种子，全力催动起了自己的力量。 大片大片的树木开始发芽成长。 与此同时，拉克丝挥动着自己的法杖，召唤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光团，提醒着果实屋中的其他人。 贾克斯、塞拉斯、安妮、金克丝、奎因和格雷夫斯依次醒来。 贾克斯、塞拉斯和安妮看起来早有准备，金克丝也第一时间进入了兴奋的状态之中，奎因则是呼唤起了华洛，在蓝岩猎鹰的帮助下来到了高空——只有醉醺醺的格雷夫斯摸着特质碰碰枪醒来之后，一脚踏空…… 下坠途中，罗德迅速来到了格雷夫斯的身边，愉快地照下了第一张黑历史。 “不保持足够的警惕，在关键时刻因为自己的个人喜好造成队友的麻烦——格雷夫斯扣一分。” 海克斯镜头让和下坠的冷风让格雷夫斯瞬间醒酒，他下意识地拉动枪栓，却发现这把枪并没有什么枪栓——危急时刻，一棵小树的树枝及时钩住了他的皮带，随后小树迅速生长，将他终于带回到了树上。 而在这时候，再次藏身到了阴影之中的肉齿兽们也趁机开始迅速爬起了树来。 齐娜尴尬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对那些肉齿兽位置的了解——和动物一样，树木的“智商”也是需要随着时间增长的，被齐娜催生出来的树木虽然和大树一样强壮，但在智慧上却仿佛是婴儿，在齐娜的耳朵里，这些树木开始叫起了疼，但却没有那一棵树能够告诉自己那些肉齿兽在哪…… 无奈之下，齐娜只能尽力让树木的枝桠快速生长，进行大范围的aoe攻击——可是她似乎忘了，所有人现在都在树上。 枝桠生长和舞动所带来的摇晃让所有人都摇摇欲坠，而罗德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照下了第二张黑历史。 “没有针对性地做好准备，没有意识到自己技能组合的缺陷，盲目地使用僵硬的战术，齐娜扣一分。” 在黑暗视觉中，罗德清晰地看见一团团的阴影正在绕过快速生长的枝桠，迅速地向上攀爬着，而塞拉斯、齐娜、格雷夫斯和拉克丝则是开始迅速地倾泻起了自的火力。 这个选择是正确的，但看这四个家伙大范围重合的火力网和明晃晃的火力漏洞，罗德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举起了海克斯照相机。 “火力压制缺少配合，在单人无法完成火力封锁的情况下各自为战。” 第九百八十一章 罗德式教学法 一群肉齿兽，破坏力十足，但罗德的小队实力其实更强一些，所以在整个过程中，罗德没有一点去帮忙的意思，而是选择拎着一个海克斯照相机，拍下最丢人的一幕幕。 都是黑历史啊！ 而小队之中除了罗德之外，最擅长做计划的崔斯特则是被排除在了战斗之外——罗德要训练的是这群家伙的合作能力，如果崔斯特先帮忙弄出了一个战斗方案，那考察就没啥意义了。 这种“将队员丢尽战斗中强迫他们战斗一旦表现不行就抖落黑历史”的行为，在达拉然被称为“罗德式教学法”。 在没有玩家的艾泽拉斯，想要抵抗燃烧军团的进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为了训练合格的战士和施法者，罗德大胆地提出了这种特殊的训练方式，实战出真知，达拉然的法师决斗训练实在是太低端了些。 在罗德的提一下，紫罗兰六人议会清理了达拉然的下水道，将其改造成为了一个神奇的试炼场，达拉然的学生会被随即分组，进入其中进行各种战斗试炼——为了更好地模拟战斗情况、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罗德甚至还拉上了暴风城皇家卫兵、白银之手骑士甚至于少数的潜行者。 这些临时组建的小队需要在缺乏必要准备的情况下进行试炼和战斗，而他们狼狈的一幕会被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然后用在“最适宜的情况下”。 比如，你酒馆中见到了一位美丽的小姐，你上前搭讪，你们相见甚欢，正在你想要和她发展一点友谊和超友谊的时候，邻座的人拿出了你被狗头人追得满地跑的魔法影像哈哈大笑…… 罗德的这个举措甚至复兴了达拉然的诅咒学派——无数前途大好的青年法师拼着手处分，也要找机会诅咒一下始作俑者。 虽然罗德不得不花很多的功夫去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恶咒，但从结果上看，达拉然的施法者们战斗力也提升了一个台阶。 缺德的实战虽然恶心人，但也的的确确可以让法师们更好地应用自己的能力，而小队形式的方法也能够增强他们的行动能力——和固定式的组队不一样，随机分组的方式提高的不是组员之间的默契，而是单纯的合作水平。 达拉然战斗法师、白银之手奶爸、暴风城皇家卫兵，这三者最终形成了一个有趣的铁三角关系，战法骑的恶心组合让无数恶魔饮恨艾泽拉斯——在战场中，就算编制被打散了，随便拎出来三个接受了训练的战法骑都能配合的有声有色，这给燃烧军团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困扰。 而现在，罗德将这种训练法进行了一点小小的变更，然后用在了现在的小队中。 想要别留下黑历史，那就努力学会怎么以团队的形式进行战斗——除了半个保镖身份的贾克斯，剩下的人可没有资格单打独斗！ …………………… 就像是奈德丽说的，肉齿兽来说，最好的猎物是强大的，其次是稀有的。 罗德一行人无疑是稀有的猎物。 自始至终，罗德没有提到过掩盖踪迹的事情，贾克斯和崔斯特也在装糊涂，剩下人之中，唯一接受过这种训练的是奎因——可是因为习惯了一个人行动，而且有华洛这样的伙伴，奎因也没有掩盖行动痕迹的习惯。 于是，他们行动的痕迹就这样被留在了雨林之中。 虽然齐娜的能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无意的掩盖一些，但对于精通追猎的肉齿兽来说，他们就像是黑夜之中的明灯。 这种情况下，选择他们作为猎物的肉齿兽超过了二十头。 虽然齐娜和塞拉斯通过枝条蔓生的手段在阻碍着肉齿兽的行动、金克丝和格雷夫斯在下意识地进行着火力封锁，但因为缺乏必要的配合，肉齿兽并没有被完全拦住。 当齐娜意识到应该采取“让树木长出棘刺”的形势组织肉齿兽的时候，这些狩猎者已经从他们封锁的间隙窜上了树，开始分散着向树梢逼近。 而到这时候，拉克丝才勉强制造了一个不会毁坏树木、能够维持稳定的光源。 见到这一幕，罗德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缺乏必要指导的施法者所面对的情况。 理论上说，制造光源应该是光魔法最基础的应用，但拉克丝却在现学现卖——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向那些方向发展。 有人也许会问，掌握光魔法后拿来照明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别忘了，在德玛西亚，拉克丝需要在平时隐藏自己的身份，在一般情况下，她就算举火把，也不会用魔法照明。 而齐娜和塞拉斯的情况也和拉克丝类似——虽然逃离德玛西亚雄都的时候塞拉斯曾经有过一场大战，但如果不出罗德预料的话，当时塞拉斯应该是完全拷贝了赞提亚的施法手段…… 潜力是有的，但是却因为特殊的环境而几乎完全浪费掉了，这一幕真是看得罗德眉头紧锁。 眼见着情况变得危机起来，肉齿兽们已经开始爬上树梢了，战斗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作为老练的猎手，这些肉齿兽在默契地分割着阵型。 每个果实屋都在不同是树梢上，而刚刚为了阻止这些肉齿兽，大家大多就地反击，并没有集合的意思，这毫无疑问更是帮了肉齿兽大忙。 然后，就在这些阴影分散出击的时候，终于有人明白罗德的意思了。 一个没有着火的暗影熊灵巧地在树梢上纵身一跃，然后将金克丝的果实屋和安妮的拉在了一起。 “小蓝毛，别在这浪费弹药了——敌人的数量多、速度快，不合作的话迟早会丢人的！” 金克丝自然不服安妮了——但是考虑到罗德手里的海克斯照相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和安妮进行合作。 凭着金克丝对罗德的了解……如果自己真的出丑，他绝对会把照片给蔚——以罗德的节操，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无限大。 和安妮这个小粉毛合作就合作！ 第九百八十二章 反围剿 提伯斯负责击退肉齿兽的袭击，金克丝负责火力轰炸——大小萝莉形成了一个简单的配合小组。 与此同时，贾克斯也主动选择了帮助格雷夫斯，而塞拉斯则是和齐娜进行了树木增生式的防御，厚重的树木增生式凸起，掩护着自己和拉克丝，然后借助着拉克丝的强光，半空之中的奎因使用弩箭定点攻击。 虽然和罗德所期待的那种一加一大于二式的精妙配合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至少他们已经度过了最开始的迷茫期，甚至连贾克斯的帮助和提醒都没用上。 嗯，从这个方向上看，孺子可教。 …………………… 有了配合——即使是最简单的配合——之后，战斗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没错，肉齿兽行动敏捷、力大无穷，而且还有扭曲光线的能力，但在这次战斗中，他们缺少至关重要的远程攻击能力。 简单的套索和钩爪并不能造成足够的远程火力干扰，在小队人员反应过来之后，这些肉齿兽的失败就已经注定了。 齐娜和塞拉斯不断地改变着树木的形势，面对着长出棘刺和藤蔓、左摇右摆的树木，这些肉齿兽的行动速度大打折扣——他们毕竟不是猴子，在高高的树梢上，他们的平衡能力并不足以匹配他们的跳跃能力。 至于肉齿兽神出鬼没的突袭能力，那更是彻底被拉克丝毁掉了——强光照射下，肉齿兽的隐身更像是掩耳盗铃。 没错，他们的身影都掩藏在了阴影之中，但亮如白昼的战场中，一团团快速靠近的阴影谁看不见？！ 光线的扭曲效果从隐身愣是变成了模糊，现在唯一的意义就是掩藏肉齿兽的要害了——奎因的箭矢射出去不少，也命中目标不少，但因为肉齿兽都是一团阴影，虽然奎因的箭术不错，但你又找不到阴影的要害在哪…… 当第二次冲锋被迟滞、打退之后，肉齿兽的减员已经超过了四分之一，见事不好，这些家伙开始转变战斗方式了，他们不再分割战场、而是调集所有的人手朝着安妮和金克丝的方向去进行攻击。 德玛西亚小团体人手多，还有控制植物的齐娜和塞拉斯，又是闪光最亮的时候，攻击难度最大。 贾克斯和格雷夫斯这边肉齿兽们本能地感受到了贾克斯的不好惹，所以在经过了无声的交流之后，剩下的十六只肉齿兽分成了两部分，十个去抓捕安妮和金克丝，剩下的六个则是试图阻止其他人的支援。 别忘了，肉齿兽虽然叫“兽”，但人家实际上可是正式八经的瓦斯塔亚人！ …………………… 面对着朝自己袭来的十道阴影，安妮气呼呼的撅起了嘴巴。 “老师坏蛋，不让安妮使用法术！” 这些大块头看起来的确很吓人，但对安妮来说，他们顶多算是些小喵喵…… 就算不用特殊的符文，安妮也能一火球一个，把他们都弄到地上去。 但罗德规定了她不能使用除了提伯斯之外的手段，甚至还以甜食和零食威胁她不能引燃树木…… 太过分了！ “蓝毛——你有没有点破坏性大一点的弹药啊？”瞥了一眼那个被金克丝一发爆炸果实砸出阴影、要了摇头后再次遁入阴影的肉齿兽，安妮不满地出声道，“但靠着身体，提伯斯可架不住这么多的大家伙。” 说话间，安妮瞥了一眼树干上被肉齿兽抓出的刻痕，补充了一句。 “如果提伯斯被抓坏了，我跟你没完。” “别着急啊，小粉毛~”金克丝虽然语气还是有些疯癫，但安妮却察觉到了她的无奈，“混蛋罗德没收了我的鱼骨突击枪——你知道我现在用的这玩意有多辣鸡么？” “不是还有爆炸树苗吗？” “那玩意的延时太长了。”金克丝摇了摇头，“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办法，否则就算我打中了目标也没用。” “延时有多久？” “这就是最坑的地方，每个树苗的爆炸延时都tm不一样，我现在感觉罗德是在故意恶心我！” “……我不管。”安妮指挥着提伯斯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只肉齿兽拍飞出去，“你必须给我一个破坏性强点的办法，挨揍可不是我的风格。” “也不是我的。”金克丝再次将扳机一扣到底，“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些树苗弄成集束炸弹——但那样的话，我们没有足够的激发手段了，除非那些大狗狗踩上去，否则那些小树苗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踩上去？”安妮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果然，老师之前一直在误导你们，他说那些树苗是榴弹炮对吧？” “没错……” “我敢说，他是希望你们把它当作地雷来用的。” “地雷？”金克丝眨了眨眼睛，然后兴奋地背起了碰碰枪，来到安妮的身边后狠狠地亲了一口小粉毛，“哈哈哈，那个混蛋果然话里有话——你等着，我会给这些大狗狗好看的！” “你快点！”安妮嫌弃地擦了擦脸，“提伯斯说他快要忍不住了！” 肉齿兽还在前赴后继，提伯斯也走向了失控的边缘——其他人虽然也有心支援，但实际上起到了效果的也只是来自奎因的几只箭。 这种情况下，如果金克丝不能拿出足够有杀伤性的手段，恐怕安妮不得不违背罗德的要求了……那意味着，她接下来只能与毫无滋味的布丁作伴了（失去了萨弗隆烈焰符文的罗德制造出的魔法布丁早就不辣了，不仅不辣，连别的味道都没了）。 好在金克丝没在这时候搞事。 就在安妮快要无法遏制提伯斯力量的时候，金克丝终于准备好了“集束炸药”。 经过培育的爆炸树苗被金克丝捆在了一起，它们大声地尖叫着，似乎随时可能起爆。 面对着这一坨爆炸物，金克丝不慌不慢，她随手将某个肉齿兽的捕捉网从树梢上摘了下来，然后把这堆爆炸物丢进了捕捉网里，然后丢给了提伯斯。 “嘿，大熊借着！” 在安妮的控制下，提伯斯接过了网兜，然后砸向了向前冲击的肉齿兽——然后，就在网兜脱手而出的时候，金克丝扣动了扳机。 从碰碰枪里发射出的爆炸果实准确地命中了网兜里的一颗爆炸树苗，堵住了它的嘴巴。 尖叫着的小树苗一口吞下了果实，然后身体迅速膨胀了起来。 “砰——” 第九百八十三章 战斗总结 就像是金克丝所期待的那样，随着小树苗们发生了连锁爆炸，肉齿兽们“围点打援”的作战思路宣告破产——金克丝终于完成了罗德对她的简单考验，这样一来，肉齿兽围攻安妮和金克丝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有了“重火力”的金克丝和安妮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围攻下来的。 见事不可为，肉齿兽们开始低吼着沟通了起来，很快就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而那些被爆炸重伤的肉齿兽则是被直接抛弃在了原地。 战斗结束了。 …………………… 当一无所获的奈德丽带着狮群回来的时候，她正好看见了罗德的战斗总结——对照着海克斯照相机得出的图片，罗德一针见血地点评着每个人在战斗之中的表现。 “齐娜小姐，你似乎很不擅长使用自己的力量作用于战斗，而且非常缺乏想象力，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恐怕需要多留意一下丛林之中的肉食性植物，它们的捕食技巧会给你一些有用的启发。” “塞拉斯先生，我本不应该苛求你对于植物魔法的掌握水平，因为我们都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条件限制，你往往可以使用更加强力的法术类型——但你在战斗中不解没有想象力，甚至连适应环境都做得很不好，植物魔法在这里应该是主场，但整场战斗之中你的作用甚至不如齐娜小姐的一半，这很说明问题的。” “拉克丝小姐，你的天赋让我有些小小的惊讶，在对于法术的理解上，你可以说是一个天才——但是在刚刚的战斗之中，你暴露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缺乏指导的情况下，对于自己发展路线和学习规划的迷茫，你掌握了很多破坏性强大的法术，但却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照明术不得不进行临时的学习……这里有本《光魔法理论浅析》，你可以拿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奎因小姐，我记得你可是游骑兵出身，作为德玛西亚最精锐的游骑兵战士，你似乎连守夜和斥候的概念都没有？其他人没有经过中换野的军事训练，缺乏足够的防范意识，这完全情有可原，但你却依然大大咧咧，这是对于自己实力的足够自信，还是习惯了单枪匹马之后的我行我素？从结果上看，你和华洛虽然处于不败之地，但对肉齿兽造成的杀伤……就是命中了五六支堪堪刺破皮肤的箭矢？” “格雷夫斯，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不分场合地随时喝酒，我从来不反对喝酒，但如果你继续无节制的酗酒、任凭酒精摧毁你那本来就没多少容量的大脑，我恐怕不得不采取一些强制的措施了，比如将上好的德玛西亚甘蔗酒从你的菊花灌进去。” “金克丝，我想我应该和你讲过关于火力覆盖的重要性和意义，但是请悄悄你和格雷夫斯的‘火力覆盖’，完全就是朝着自己顺眼的方向，将扳机一扣到底，我正在考虑剥夺你饲养宠物的权力，在爆炸和火力方面，你的宠物做的比你好上了很多。” “最后，安妮——说实话，你的表现很不错，在控制提伯斯对抗了很多肉齿兽的情况，依旧没有造成什么焚烧的现象，这证明你已经有了不错的法术控制能力，考虑到你的年纪，这无疑是值得夸赞的事情——但作为我的弟子，你是不是应该对你的老师抱有足够的尊敬？战斗中抱怨老师混蛋可不是一个乖孩子应该有的行为。” 弹了安妮两个脑瓜崩，罗德最后朝着扮演了保姆角色的贾克斯拱了拱手——这次测试的目标可不包括贾克斯，武器大师只是单纯地监考老师身份，万一谁搞砸了负责救场的那个人。 眼见着奈德丽已经回来了，罗德终于结束了战斗总结，他朝着这位丛林女猎手挥了挥手，然后直接开口询问。 “奈德丽小姐，看起来你似乎没有太多的收获啊？” “情况很奇怪。”化为人形的奈德丽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留下的陷阱都被触发了，但现场却没有留下多少肉齿兽的痕迹，而且从这些陷阱的破坏形势上看，似乎也不是肉齿兽们为了寻找铁器而主动进行的拆除，更像是蛮力的破坏。” “你找到破坏者了？” “不，还没有。”奈德丽本能地感觉到了有些危险，“陷阱周围什么有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味道都没有，起初我以为是大蛇破坏了这些陷阱，因为周围的植物都有碾压性的痕迹，但却没有蛇类的那种甜腥的味道——总而言之，非常奇怪。” 罗德眨了眨眼睛——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没有选择说出来。 …………………… 猎人需要耐心。 在一次袭击失败之后，肉齿兽似乎意识到了罗德等人的不好惹，接下来的三天营地变得风平浪静。 奈德丽仍然带着狮群每天去看自己的陷阱，被破坏的陷阱越来越多，但奈德丽仍然找不到有用的痕迹和线索——甚至齐娜也去帮忙询问了陷阱周围的植物，这些植物也很懵懂，它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日子平静得有些异常，就好像是大雨之前空气的憋闷一样，安妮曾经询问罗德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对于这一点，罗德的答案只有一个字。 “等。” 当安妮再问等什么的时候，罗德就笑而不语了。 小安妮觉得自己的老师故意逗自己玩，所以选择小脸气鼓鼓回到了自己的果实屋，打算设计一个恶作剧——然后，就在安妮还没有想好办法的时候，一只美洲狮窜回了营地，开始朝着罗德急吼吼地叫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罗德终于点了点头。 “所有人，快速集合，随我出发！” “下面，让我们进行下一阶段的模拟训练——这次你们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全力合作对抗boss。” “上次是一对多，现在是多对一了，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进步！” 第九百八十四章 BOSS战训练课 究竟是谁破坏了陷阱？ 之前奈德丽一直一头雾水，但罗德在仔细观察了痕迹之后，就有了大致的推断——尤其是齐娜询问植物，植物“一无所知”之后。 植物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是的，它们不是不知道，而是齐娜的身份不如那位破坏者来得高贵。 齐娜算是一个“植语者”，能够与植物沟通的她天生在植物界声望就算得上是友善。 但很可惜，破坏了陷阱的那位，在植物界的声望可比友善高多了，至少得是尊敬以上。 奈德丽说的没错，陷阱的破坏痕迹很像是大蛇留下的，而能留下和大蛇类似痕迹的，还有足够粗壮的藤蔓！ 陷阱的破坏者不是别人，正是婕拉。 罗德始终都没有忘记，这位荆棘之兴“小姐”也栖身于这片瓦罗兰最大的雨林之中。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能够造成这种痕迹、让周围植物装作不知的，恐怕也只有这位荆棘之兴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罗德果断选择了隐瞒——本来他就在为boss战的训练犯愁，雷恩加尔虽然战斗力不错，但对于这个小队来说，他还没有资格当boss。 但婕拉就不一样了，根据罗德定下来的规矩，所有人在战斗中都要避免对于周围植物环境的破坏，这种情况下，婕拉的威胁程度会呈指数上升。 更关键的是，这种战斗的形势也是一种面对虚空时最好的模拟！ 所以，罗德也乐得隐瞒，面对安妮的疑惑选择了三缄其口。 …………………… 当罗德一行人跟随着那只美洲狮来到了战斗现场的时候，奈德丽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虽然有整个狮群的协作，但面对四处蔓生的荆棘时，奈德丽也伤痕累累。 “生！” 只见奈德丽变回人形，一声暴喝，下一刻，她的身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生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愈合。 没有功夫去观察愈合的情况，眼见着一头美洲狮就要被藤蔓绞杀了，奈德丽不得不再次化身大猫，扑上去进行撕咬。 就在这时，罗德等人出现了。 没来得及打招呼，刚刚救下了同伴的奈德丽就惊讶地发现，周围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了起来——这些植物生长得更快、行动得更快，甚至力量都变大了很多。 这种情况下，奈德丽瞬间明白了问题的核心。 “小心，这些植物将我们当作了诱饵！” 不用奈德丽说，罗德早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之前婕拉并没有和奈德丽玩真的，她只是在一直逼迫着奈德丽，让她险象环生，让她不得不向罗德等人求救。 对于婕拉来说，这些美洲狮都只是“正常食物”，除了奈德丽比较补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反而是罗德等人，他们大都有符文之力，对于野蛮生长的婕拉来说，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美味佳肴。 只不过因为营地里全是齐娜种下的树木，环境让婕拉很不喜欢，所以她才选择将奈德丽当作了诱饵。 “别紧张，小可爱们。”一个低沉而愉悦的声音回荡在了这片雨林之中，“来吧，欢迎你们参观我的这片……欣欣向荣的花园。” 话音刚落，周围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疯涨，这一刻，不管是什么植物，不管是大树还是小草，所有植物的枝条上都长出了棘刺。 无序的疯狂生长迅速挤占了周围的空间，这种情况下，提伯斯一声咆哮，率先抓住藤蔓，开始撕扯了起来。 奎因呼唤着华洛，想要再次升空，但蔓生的植物却编织成了一道道巨大的投网，阻止了她们的行动——然后，就在她们不得不压低高度的时候，攀爬到树木上的藤蔓直接封锁了天空。 因为罗德结束了对众人的限制，提伯斯的身上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在火焰面前，大片大片的植物迅速枯萎死亡，但更多的植物继续蔓生，这种情况让安妮直接皱起了眉头。 如果在平时，这种大量植物死亡的情况足够让齐娜暴走——但现在齐娜和塞拉斯却没有了那个功夫，他们在努力地安抚着周围的植物，试图减缓植物绞杀的速度，但平时好说话的植物们现在却仿佛是无比狂热的信徒，正在为了自己的神祇赴汤蹈火，不管齐娜怎么安抚，她们都继续蔓生、继续绞杀！ 金克丝和格雷夫斯拿回了自己的武器，两个人开始一左一右地进行火力压制，大号铅弹和鲨鱼榴弹能制造不少空间，但这些空间很快就会被植物们再次占据。 雨林是婕拉的主场，在这里遍布着各种植物的地方，她仿佛是莅临的女皇，让无数的植物为之疯狂，这些疯狂的植物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都绽放在了现在，数年、数十年、数百年的生命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加速完成，一株株草木花开花败，一棵棵大树生死荣枯。 眼见着众人可以闪避的空间越来越小，植物织就的牢笼即将把所有人都一网打尽，这种情况下，塞拉斯终于不再使用齐娜的力量了。 将双手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这一刻，塞拉斯开始尝试着利用敌人的力量。 “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塞拉斯的咆哮，周围的植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与此同时，属于塞拉斯的植物则是开始迅速蔓生——战斗的中心从众人破坏植物寻找容身之处，变成了塞拉斯和婕拉的植物对抗。 各色各样的花朵张开了嘴巴，毫不留情地互相撕咬；长长短短的藤蔓绞杀纠缠，塞拉斯努力吸收着属于婕拉的力量，并以此来对抗荆棘之兴。 “我亲爱的客人们。”婕拉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没想到你们中间竟然混进了一个可恶的小偷。” “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这里有的，只是一些无害的鲜花而已，对吗？” 随着一声“对吗”，无数的花朵同时开放，所有人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沁人心脾的芳香让人下意识地忘记了，花朵之下的那些蠢蠢欲动的藤蔓和荆棘。 第九百八十五章 迷幻之花 塞拉斯的“斗转星移”给婕拉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操纵着从婕拉处得到的符文之力来对抗婕拉，有效地遏制了植物蔓生的势头。 这种情况下，在外面控制着局面的婕拉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控制着所有的植物，同时开花。 除了食人花之外，婕拉的花朵还有迷幻花。 花香越是迷人，就证明了你距离棘刺越近——这些花朵迷幻的香味会让人们放松警惕，而一旦他们完全丧失了戒备，这些美丽的花朵就会张开自己的嘴巴，大快朵颐。 撕扯着花朵和藤蔓的美洲狮迅速失去意识，包括奈德丽在内，所有的大猫都在花海之中迅速陷入了休眠，舒适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要不是塞拉斯分身照顾，它们第一时间就会遭受藤蔓的绞杀。 而在罗德这边，花香之中首先迷失的是奎因，她的意志不够坚定，本身也缺乏对抗的手段，因此第一时间爬伏在了华洛的背上，然后迅速失去了意识。 接下来是齐娜——在这种时候，和植物沟通的能力反而成为了一种障碍，别人顶多是闻到了迷幻的香味，齐娜除此之外还听见了植物们的催眠曲，虽然她也在竭力抵抗，但是在这双重的作用下，她也到得很快。 金克丝是第三个，暴走萝莉疯疯癫癫、我行我素的态度让催眠效果大打折扣，但她却也无法抵挡花香的麻醉效果，过分的好奇心让她在闻到了味道之后，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然后是拉克丝，光辉女郎小姐试图构造一个闪光护盾，但可惜的是，这种护盾对花香的防护能力弱的可怕，虽然她有意识地进行了防御，但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花香的侵袭。 就这样，奎因、齐娜、金克丝和拉克丝迅速失去了战斗力，而花朵之下，藤蔓的蔓生已经有了阻止不住的趋势。 “这样不行！”崔斯特心中非常着急，“大范围的迷幻效果很难对抗，你们谁能召唤一阵风之类的？” “……” 没有人答应。 剩下的人中，没有谁可以控制风的力量——即使有，在这种藤蔓密布的地方，风也很难大起来。 “那我试试，能不能带人脱离这种环境！” 说着，崔斯特直接拦腰扛起了奎因，一张金色的卡牌脱手而出。 代表着空间传送的卡牌呈环形出现在了崔斯特周围，就在他准备压低礼帽迎接空间压迫的时候，仪式忽然结束。 “噗——” 一口鲜血溢出了崔斯特的嘴角，就在刚刚，他狠狠地撞在了空间屏障上。 “这里的空间被封锁了。”崔斯特的语气里有着难以言喻的疲惫，“那些扭曲的荆棘，不仅是可怕的绞杀物，还是该死的空间壁垒！” “哈哈哈。”婕拉恣肆的笑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耳边，“这里是我的花园，没有得到许可的客人……是不能离开的呦~” 眼见着安妮的意识有了模糊的趋势，崔斯特咬咬牙，将一个护身符摘了下来，递到了安妮的手里。 “带上它。”崔斯特的语气了充满了疲惫和虚弱，“这是我在恕瑞玛得到的一个护身符……” 话没说完，崔斯特就抵御不住这可怕的迷幻之花，陷入了昏沉之中。 接过了护身符，安妮果断将它带在了脖子上——戴上了之后，安妮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一振！ 神奇的护身符！ 在确认了自己的状态良好之后，安妮双手合十，开始调动起了一股特殊的力量。 提伯斯的身上，原本一尺多高的火焰忽然变得不足三寸，但温度却突然窜高了数个档次——暗红色的火焰宛若实质，烤得那些靠近提伯斯的荆棘发出了哔哔啵啵的声音。 “掩护我！” 一个由高温火焰凝聚而成单手锤被提伯斯握在了手里，披上了火焰铠甲、拿上了火焰战锤的暗影熊开始一声咆哮，终于开始在藤蔓中间横冲直撞了起来。 难以点燃的荆棘在接触到提伯斯的烈焰之后灰飞烟灭，可怕的高温让这些藤蔓和枝条瞬间化为熔渣，提伯斯就这样一锤又一锤，愣是在一片荆棘的汪洋之中，开辟出了一个安全的孤岛！ 见到了这一幕，一直默默关注着战局的罗德终于点了点头——这种特殊的火焰别人可能有些陌生，但对罗德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萨弗隆烈焰。 罗德失去了萨弗隆烈焰符文，而这枚次级符文现在落在了安妮的手里。 “小丫头真是长大了。”看着那柄无比熟悉的战锤，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都要瞒着我，要不是遇见婕拉，真不知道她会瞒多久……” 有了萨弗隆烈焰的帮助，植物的攻势终于得到了遏制——眼见着提伯斯可以完成护卫的任务，格雷夫斯将霰弹枪的两发大号铅弹打出去后，也选择摘下了自己的护身符。 “塞拉斯——拿好了，这可是我的宝贝！” 相较于深不可测的贾克斯，格雷夫斯显然认为塞拉斯更需要这个护身符，在一声叮嘱后，他也迅速倒在了花香之中。 而正是像格雷夫斯认为的那样，塞拉斯也快要撑不住了——虽然塞拉斯能够窃取婕拉的力量以为己用，但婕拉对植物的掌控力却是他所难以比拟的。 这片花海是无数致幻类植物同时绽放才能造成的，而以塞拉斯对植物的控制力，就算他使用了婕拉的力量，也完全办不到这一点。 要不是借用符文之力能够显著增强抗性，恐怕塞拉斯早就已经遭不住倒下来了！ 现在虽然带上了护身符，神志还能够保持清醒，但高负荷的战斗下，塞拉斯的力量已经快要透支了。 终于，塞拉斯眼前开始发黑了——这不是迷幻的力量，而是脱力的前兆。挣扎着想要再次构筑一道防线，可是还没等到塞拉斯举起手，这位窃法师就是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无法承担萨弗隆烈焰之力的安妮也法力耗尽，提伯斯身上的火焰消失，变回了小熊的状态，回到了她的身边。 “老师——到你出手了。” 第九百八十六章 罗德出手 在安妮开口之后，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罗德终于摇了摇头——他伸手摸了摸安妮的脑袋，说了句“等你睡醒了再讨论萨弗隆烈焰的事情”后，直接摘掉了她的护身符。 撑住了身子一软的安妮，罗德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失去了遏制的藤蔓终于狠狠地卷向了罗德，在无尽的藤蔓之中，婕拉开始疯狂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 “我会得到更多的滋养，更多的补给，更多的知识，更多的力量！” “而你们，你们将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来吧，感受荆棘的拥抱吧——” 面对着婕拉的狂笑，罗德不屑地扭了扭脖子。 “聒噪。” 说话间，罗德张开了双臂，一道冲天而起的蓝色奥术火焰直刺罗德头上的藤蔓！ 面对着罗德的火焰，婕拉选择以数量取胜，你烧任你烧，我用更多的藤蔓来遏制你——密密麻麻的藤蔓开始向上生长，试图完全封死罗德的火焰。 然而，出乎了婕拉预料的是，奥术火焰点燃了这些藤蔓。 蓝色的奥术火焰不仅仅拥有高温能点燃物体，更神奇的地方在于它能够燃烧能量——藤蔓上的生命能量在此时成为了最好的燃料，之前顶多在萨弗隆烈焰下化为熔渣的藤蔓现在被完全引燃，迅速地燃烧了起来。 婕拉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 要知道，在藤蔓的水分被烤干之前，它们是不会燃烧的，而一旦藤蔓的水分被烤干，它们就会直接变成细碎的小块，所以无论如何藤蔓都是不会燃烧的。 但罗德的奥术火焰偏偏就点燃了它们——在奥术火焰下，这些藤蔓仿佛是炮仗的引信一样一点就着，厚厚的包围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 发现情况不对劲的婕拉迅速做出了调整，她在藤蔓和荆棘的包围网中迅速布置了防火的隔离带，试图以这种方式来切断火焰的继续传播——虽然现在她还不知道为什么罗德的蓝色火焰能点燃自己的藤蔓，但当务之急绝对是要先灭了火再说。 隔离带的效果很成功，在没有了可燃物之后，奥术火焰终于熄灭了。 “我讨厌花园里的野火。”婕拉的语气终于低沉了下来，“而玩火……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漂亮话谁都会说，婕拉女士。”对于婕拉的威胁，罗德耸耸肩，毫不放在身上，“毕竟那只是漂亮话而已。”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罗德的话让婕拉愣了一下，“但是，不管你有怎样的目的，进入我的花园就只有死路一条！” 周围的植物迅速发生了变化，婕拉似乎意识到藤蔓的攻击会让罗德感觉有机可乘，所以她控制着植物们开花结果，这些花朵和果实张开了嘴巴，剧毒的种子开始倾泻而出。 似乎是对罗德心怀忌惮，婕拉选择的目标是……地上那些失去了意识的人。 见到这一幕，罗德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显而易见的，婕拉是一个很恶毒的植物——和中立的茂凯、善良的翠神不一样，婕拉虽然也是掌握着生命之力的植物，但她的阵营更偏向于邪恶。 这就比较麻烦了。 按照罗德本来的意思，他很希望看见婕拉和和茂凯在一起——那个只能单身造儿子的树精在福光岛上多少有些孤单的意思。 可现在看来，婕拉和茂凯之间存在着阵营的巨大差异。 一边想着茂凯的终身大事，罗德手上的功夫也没停下，挥手之间，四面高高的蓝色火墙拔地而起。 所有人都被护在了火墙的后面。 与此同时，罗德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迅速地搓出了一枚巨大的炎爆术。 蓝色的巨大火球朝着他早就计算好的方向迸射而出，飞行轨迹上所有阻拦的藤蔓都被迅速的引燃——可是婕拉这次却来不及收拾这些藤蔓，因为这一发炎爆是朝着她来的！ 婕拉不知道罗德怎么锁定了自己的方位，但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眼见着可怕的蓝色炎爆倏然而至，婕拉只能狼狈地选择了躲闪。 虽然铺天盖地的藤蔓和种子让人难以招架，但婕拉的本体却脆弱的仿佛一朵娇嫩的小花，如果吃上这样一发炎爆，她绝对会第一时间化为飞灰。 一击不中，罗德也不气馁——再次进入时间蛹化，眨眼之间，他朝着婕拉转移地方又是一发炎爆。 婕拉不得不再次闪避。 罗德还是丝毫不急，接下来连续发出了第三枚、第四枚炎爆，然后，就在婕拉第五次躲闪的时候，罗德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炎阳枷锁。” 一道细细的火焰枷锁将婕拉结结实实地捆在了原地。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婕拉的语气之中满是疑惑，“我封锁了空间，重重藤蔓也会阻止你的感知。” “这个嘛……”罗德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一棵小树苗，“我的一个朋友，他也是植物，你没有发现，这棵不受你控制的小树苗悄悄地流出了战场。” “……这不可能。”婕拉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不可能有和我一样强大的植物——” “有没有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罗德毫不可惜地打断了婕拉的话，“接下来，恐怕这里的植物需要失控一阵子了，我打算邀请婕拉小姐来福光岛上相亲。” 婕拉并不知道福光岛是什么——在她吞噬掉的那些人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过福光岛这个名字。 但对于婕拉来说，不管福光岛在哪，她都不愿意。 “别想了。”婕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你或许可以试着杀死我，看看到时候这片雨林会诞生出一个新的什么——至于让我屈服什么的，想都别想。” “这可由不得你了。”眼见着婕拉的态度非常坚决，罗德也不再多说，“我们福光岛见了！” 说着，厚厚的时之砂将婕拉完全包裹了起来，然后整个人都被塞进了法师背包之中——罗德实验了的，时之砂包裹的植物塞进了背包之后并没有什么问题。 荆棘之兴……捕捉成功！ 第九百八十七章 一堑一智 纵然心有万般的不甘，婕拉还是没有能够反抗罗德，当她被时之砂包裹封印了起来、被丢进了空间背包后，战斗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疯狂蔓生的植物们在失去了婕拉的支持后开始迅速枯萎衰败，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这座由植物们构造而成的监狱就陷入了崩溃。 对于这些透支了生命力的植物来说，在没有了能量的持续供应后，枯萎来得理所当然。 罗德不是很清楚这些植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选择了一把火烧掉了这些植物的残躯——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和贾克斯一起，将小队成员和那些大猫一起，都带回了营地之中。 …………………… 当众人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营地里了——大家似乎都是有点脱力，并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害。 很明显，罗德解决了麻烦。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除了贾克斯之外，其他人看起来都比较尴尬——因为如果从战后总结的角度上说的话，他们的表现都可以算得上是不及格。 奎因没有保持警戒导致陷入包围后失去了机动性优势——如果她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警惕，那藤蔓是没有机会封锁空间让她溜出去的。 金克丝闻到了特殊气味之后作死吸气——这种行为就像是“见到了按钮就要按”一样，属于不折不扣的作死。 崔斯特在没有确认空间状态的情况下贸然传送——缺乏良好施法习惯让他吃了个大亏。 拉克丝使用了错误的战斗方式——在因地制宜这一点上，光辉女郎小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格雷夫斯完全帮不上忙——在小队之中，格雷夫斯的破坏力非常不足，他需要一把威力更大的武器。 齐娜在法术被削弱后陷入了慌乱——依赖植物却被植物所压制，这让齐娜一定程度上陷入了迷茫，而这种情况偏偏是符文法师挑战强者时的常见状态。 塞拉斯缺乏对自己窃取到的力量的控制——这一点倒是有些苛求的意思了，但如果塞拉斯也能够控制那些花朵，战斗未必是这个结果。 安妮使用底牌的时机问题很大——她错误地判断了局势，在最后才使用了萨弗隆烈焰，但却为时已晚。 也许是因为面对肉齿兽的时候大家都表现的不错、也许是因为没有将合作当成是常规的态度，在面对着婕拉的时候，众人的表现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在状态，而这些大大小小的失误叠加在了一起，最终造成了战斗结果的失败。 眼见着醒来的队员一个个看起来仿佛是鹌鹑一样，罗德这次没有继续进行战斗的修正教学，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相较于战斗技巧的教学，让“学生们”恢复自信才是当务之急。 看着这些无精打采的队员们，罗德陷入了思考当中。 “是不是我考验有点过火了？” 在达拉然，这种训练之后和之间会有专门的心理疏导，但现在是瓦罗兰，这里可没有信仰圣光的心里疏导的专家。 幸运的是，这种特殊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这次帮了罗德大忙的是那些肉齿兽们。 就在小队成员们因为自己拙劣的表现而陷入失落的时候，一场来自黑暗的袭击见倏然而至。 是夜，奈德丽和美洲狮群不在营地。 当月上中天之时，那些在上次狩猎中狼狈逃走的肉齿兽们终于找到了机会，选择在这时候卷土重来了！ …………………… 夜色深沉。 数十道阴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营地。 然后，就在这些躲藏在阴影之中的肉齿兽发起突袭的时候，还没等他们真正摸到营地，一枚小小的烟花就在半空之中爆炸开来。 而随着“烟花”的的爆炸，整片营地亮如白昼。 这当然不是通常意义上正常的烟花——拉克丝已经掌握照明术的使用，在齐娜感知到了危险之后，拉克丝第一时间发出了警报！ 与此同时，早就跟华洛一起来到了天上的奎因已经找到了最佳的射击位置。 “咻——” “咻——” 弩箭破空而至，这一次奎因选择使用双弩箭，力求在第一时间中打出最大的火力压制。 一支支弩箭迅速地命中了阴影之中的肉齿兽，虽然不知道究竟伤到了哪里，但可以确认的是，他们现在的滋味不太好受。 然而，战斗经验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别忘了，肉齿兽本身，也是有智慧的瓦斯塔亚人！ 肉齿兽们开始彼此靠近，阴影也迅速地连成了一片。 在这种情况下，奎因的箭矢开始迅速失去准头了——面对着一条长龙一样的阴影，奎因很难找到肉齿兽具体的位置。 “笃笃笃——” 箭矢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阴影，然后钉在了地面上——就在这么几个呼吸之间，肉齿兽突破了奎因的第一道封锁。 下一刻，咆哮的提伯斯登场了——身躯庞大的暗影熊仿佛是一尊巨大的雕像一样，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将试图扑上来的肉齿兽一把抓开，然后远远地丢出去。 然后，就在肉齿兽被击退的位置侧翼，金克丝和格雷夫斯同时开火。 就这样，肉齿兽们的正面攻击完全失去了效果。 但很可惜，对于这些经验老道的对手来说，正面的攻击完全就是佯攻！ 很快，齐娜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在防线的后方，植物们突然表示游戏呢不速之客到来了。 拉克丝再次制造了强光——强光之下，数个身强体壮、没有将自己包裹在阴影之中的肉齿兽拖拽着长长的藤条朝着营地荡了过来。 没错，这些肉齿兽已经大致猜到了齐娜的侦测方式，所以才会选择这种办法——借助着藤条和高出的枝干他们找到了机会。 可惜，这个“机会”终究只是看起来美妙。 这些成功登陆营地，爬上了众人居住树木的肉齿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惹上了难以解决的巨大的麻烦。 在这棵树的枝叶下，大量五颜六色的花开始孕育生长——活学活用的塞拉斯为这些猎手们准备了一份巨大的惊喜。 。m. 第九百八十八章 雷恩加尔的猎物 活学活用的塞拉斯为这些肉齿兽准备了一份惊人的礼物。 小小的花朵在枝叶的掩盖下毫不起眼，但对于这些刚刚和婕拉大战过一场没几天的人来说，没有谁会低估这些小小的鲜花。 虽然它们看起来……可爱而无害。 肉齿兽们在迅速接近他们的目标，借助着人猿泰山式的突袭，他们很快拉近了与目标之间的距离。 这些丛林猎手们可以很明确地判断出这些猎物们的能力——虽然比较特殊、不太好惹，但那大多针对在强攻时而言的，一旦找到机会接近了他们…… 这些小弱鸡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残暴。 但很可惜，当他们终于突破了棘刺和藤蔓的封锁，成功靠近了目标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困倦袭来了。 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肉齿兽是丛林之中最好的猎手，为了捕杀自己的猎物，他们会采取多种多样的手段，制造伤口、造成恐慌、加速失血这一套更是最常规的狩猎技巧之一。 能够使用这种狩猎技巧的……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地犯困？！ 不对劲！ 肉齿兽们开始下意识地屛住呼吸，寻求撤退的机会，但却为时已晚。 在迷幻之花的作用下，肉齿兽们行动力大大减弱，他们仿佛喝了假酒一样开始东倒西歪，难以维持平衡——情况严重的甚至直接从树上一头栽了下去。 眼见着突袭失败，肉齿兽们简单地低吼了几声，然后又一次选择了撤退。 肉齿兽们是猎人。 而猎人……可从来没有死战不退的概念——及时的撤退、伺机再战也是狩猎技巧的一部分。 就这样，这些肉齿兽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 很快，随着第二次进攻的失败，关于那个特殊的罗德营地的信息终于进入了肉齿兽领导者·傲之追猎者·雷恩加尔的耳朵里。 前后两次，数十只肉齿兽进行优势数量袭击，时间还选在了最利于突袭的半夜——但两次的结果却都是无功而返，这种情况在这片雨林中是非常少见的。 少见到雷恩加尔甚至都对这个神秘的营地产生了兴趣——虽然雷恩加尔是整个部族的领导者，但对他而言，狩猎和挑战，远比管理一个乱糟糟的部族来得重要。 从这个角度上说，雷恩加尔非常自私。 天生瘦小、被父亲遗弃的雷恩加尔从来都缺乏种族概念，他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挑战、狩猎和杀戮之中，正是因为他的身躯相较于其他肉齿兽更为瘦小，所以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更喜欢动动脑子。 那是狩猎的智慧。 可惜的是，对于雷恩加尔来说，值得自己动脑子的猎物已经越来越少了。 尤其是当雷恩加尔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其实已经对狩猎满心畏惧；意识到自己杀死了父亲后成为了部族真正意义上的领袖、意识到自己还可以挑战更多的猎物之后。 随着一次又一次成功的狩猎，雷恩加尔的愿望清单里，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名字——卡兹克。 雷恩加尔不会忘记那只虚空怪兽的名字，空洞的左眼就是那场战斗留下的痕迹，因为一时的分心，雷恩加尔吃了点亏。 只要有机会见到了卡兹克，雷恩加尔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拔出短刃，飞扑上去。 可惜的是，这只虚空怪兽很难找到，在上次刺瞎了雷恩加尔的眼睛后，他就消失了。 而因为卡兹克行踪的捉摸不定，在偌大的雨林之中，雷恩加尔寻找了卡兹克多年，却依然求不得。 为什么雷恩加尔上台之后，肉齿兽的狩猎仪式开始越发的肆无忌惮？ 雷恩加尔不愿意管事、放纵族人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大范围的狩猎仪式能够在整片雨林的区域内进行排查。 根据肉齿兽的传统，卡兹克是雷恩加尔的任务和目标，只要有肉齿兽发现了卡兹克的痕迹，雷恩加尔就会第一时间去进行自己的复仇和狩猎！ 结果现在……卡兹克没见到，一个新的营地却进入了雷恩加尔的注意列表。 能够打退两次袭击的营地——要不要去试试看呢？ 哪怕就当作是热身也好啊！ 在自己的帐篷里犹豫了不到一秒钟，雷恩加尔就直接作出了判断。 “去，为什么不去？” 不管那个营地真的很厉害，还是一般般——对于雷恩加尔来说，这也不过是一场小小的热身而已。 拿起了自己的短刃，戴上了胸口的利齿吊坠，雷恩加尔出现在了新的突击小队之中。 生命不息、狩猎不止！ …………………… 身材较小的雷恩加尔在一众肉齿兽中毫不起眼——在赶路的过程中，他一直记录着周围的环境和气味，对于他而言，这已经是一种狩猎的习惯了。 根据雷恩加尔得到的情报，那个营地里的人大多是施法者和射手，而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老师，荒野猎人马尔孔曾经说过，对付施法者，最好的办法是别给他们机会。 不要给施法者机会…… 雷恩加尔一边下意识地记录着地形，一面思考着对付这些敌人的手段。 雷恩加尔曾经狩猎过施法者——那个家伙自称来自诺克萨斯，他还试图劝说雷恩加尔加入他。 雷恩加尔十分感动，耐心的听完了他的话，然后割下了他的脑袋。 诺克萨斯什么的……抱歉，雷恩加尔毫不感兴趣。 而现在，自己又一次要面对施法者了——他们的法术威力巨大，但是需要吟唱，最重要的是，整片树林都是他们的眼线。 提起了鼻子，雷恩加尔闻到了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他谨慎地环顾四周，在确认了没有敌人的情况下，瞥了一眼脚底。 一朵白色的小花被踩碎了。 而小花白色的花瓣上，一抹淡绿色的痕迹居然是如此的刺眼。 雷恩加尔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这朵小花，伸出了舌头。 在接触到了花瓣之后，雷恩加尔的舌尖上满是冰凉。 这是……虚空的味道，甜美中带点苦涩的芬芳。 这一刻，雷恩加尔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目标。 “卡兹克……”一声低沉的咆哮从雷恩加尔的喉咙里挤了出来，“我……看到你了！” ———————— 开了本新书《穿越者精分现场》，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啊~ 。m. 第九百八十九章 意外的仇人相见 在不经意间发现了卡兹克的蛛丝马迹之后，雷恩加尔第一时间进入了狩猎的状态之中。 全身心投入到了狩猎之中的雷恩加尔是很可怕的，他能够轻而易举地从大量杂乱无章的脚印、最后残存的气味、进食之后的残渣、恶臭难闻的粪便之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比如现在，他就在追寻着卡里树叶的痕迹，试图找到卡兹克。 卡里树是这片雨林特有的植物，它们还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吸血树。 拥有这个名字的原因不是卡里树会吸血，而是因为它的树叶对于血液有着天然的吸附和保存能力，任何身上有伤口的动物只要沾到了卡里树叶上，鲜血就会被树叶“储存”起来，与此同时，树叶会迅速脱落，然后在树根处**。 这个过程中，卡里树可以在进行新陈代谢的同时，给自己“施肥”，让自己脚下的土地更加肥沃。 正是因为这个特性，对于有经验的雨林猎手来说，卡里树就是最好的伙伴，只要找到卡里树，就能发现受伤的猎物。 雷恩加尔一直习惯性地关注着周围的卡里树，而这个习惯使得他成功地发现了卡兹克留下的痕迹。 树叶之中的血液还没有腐化，树叶也没有枯萎的迹象，这就证明了血液留下来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还在雷恩加尔的追踪时间范围内。 抬起头看了看，雷恩加尔直接窜上了这棵卡里树。 在这棵树的第四道枝桠上，雷恩加尔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那是一道浅浅的一道抓痕——和雷恩加尔眼睛上的伤疤属于同款，都一样来自于卡兹克。 辨认了一下方向，雷恩加尔一声低吼，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迅速窜了出去，只留下一群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肉齿兽大眼瞪小眼。 虽然目标是罗德的营地，但是在发现了卡兹克的痕迹之后，雷恩加尔第一时间改变了目的。 对于这个骄傲的肉齿兽猎人来说，一个“可能有趣”的营地，其吸引力完全比不上自己的老对手。 于是，嗅着虚空的气息、追寻着卡兹克留下的痕迹，雷恩加尔离开了队伍。 首领的突然离队让信心满满的肉齿兽们陷入了纠结之中——连续两次的狩猎失败已经很丢人了，如果接下来这次还没有成功，那所有参与了狩猎的人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这种情况下，当作为主要战力、狩猎计划制定者的雷恩加尔不告而别的时候，这些肉齿兽都有些犹豫。 前进还是回去，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最后，考虑到在这次狩猎仪式中大家目前还没有收获，这些肉齿兽明智地选择了先去捞点稳妥的战利品——那个不好处理的营地先放那吧，大家先去找点别的，毕竟狩猎仪式中空手而归是一件相当耻辱的事情。 不是我们不努力，都是因为老大先跑了——我们只能选择等待！ 就这样，罗德营地所面对的第三次攻击消弭于无形。 …………………… 在树梢之间迅速窜动，雷恩加尔一直留意着周围的痕迹——为了确认卡兹克的方向，他需要时不时地停下来寻找痕迹，这使得他的速度有些缓慢。 但即使雷恩加尔减缓了速度，但从痕迹的角度上看，他和卡兹克之间的距离也在缩短。 那只怪兽的速度很慢——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的情况，和卡兹克交过手的雷恩加尔很清楚，那家伙的速度不应该这样慢吞吞的。 能够造成这些现象的原因也很简单——卡兹克八成是在什么地方受伤了，而且非常有可能伤到它的翅膀，否则它不会这样迟缓。 难道说，有谁伤到了卡兹克？ 雷恩加尔脱去了外套，悄无声息地更新了自己的衣物。 直觉告诉雷恩加尔，事情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为了弄清楚真相的雷恩加尔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阴影之中——雷恩加尔现在正迫切地需要知道，谁动了自己的猎物！ 进入了隐身之中的雷恩加尔似乎比以往更加敏锐了，这种敏锐甚至让雷恩加尔本能性地产生了一点心悸。 这种心悸来源于最纯粹的本能，按照雷恩加尔老师的话说就是“猎人不仅要拥有足够聪明的脑子，还需要拥有足够敏锐的心灵，否则很可能死在一次看似普普通通的狩猎之中。” 雷恩加尔一直将自己老师的话语奉若圭臬——当这种莫名的心悸出现之后，傲之狩猎者有了非常明显的撤退**。 但对于狩猎和复仇的渴望终究还是拦住了他转身离开的脚步。 面对着自己苦苦追寻了数年的猎物痕迹，雷恩加尔实在是无法轻易放弃。 只要换一个对象，雷恩加尔保证直接离开，头都不回，但卡兹克……雷恩加尔无法放弃！ 将自己的身躯躲藏到了阴影之中，雷恩加尔咬着牙，跟随着痕迹，最终还是找到了卡兹克。 眼见着这只虚空怪兽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地面上，雷恩加尔忽然感觉自己的世界一阵异样的模糊。 下一刻，隐身之中的雷恩加尔被直接揪了出来——字面意义上的揪，一只巨大的手掌拎着雷恩加尔的手臂，将他直接从阴影之中拎了出来。 “你看起来很紧张。”那个“瘦弱”的人类正在笑眯眯地和雷恩加尔打着招呼，“怎么，你似乎有些不甘心？” 感受到了巨大危机的雷恩加尔犹豫了片刻，然后眨了眨眼睛，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没错，这个敌人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但雷恩加尔比谁都清楚，体型从来都无法说明问题。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雷恩加尔自己就是肉齿兽中最瘦小的那个。 原本是一场激动人心的仇人见面，本应该舍死一战的傲之追猎者却选择了放弃自己的骄傲，和这个弱不禁风的人类好好聊聊。 眼见着这个特殊的肉齿兽一副好说法的样子，罗德也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的机智为你赢得了一次说话的机会——小狮子狗。” 第九百九十章 肉齿兽-狮子狗 让我们将时间稍微向前调整一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 再次击退了肉齿兽们的袭击之后，罗德小队的战斗终于有了不错的配合性，他们不再是“为了配合而配合”，而是真正地将配合作为了取胜的一部分手段。 默契的佯攻、直接的突破，这支小队正在向一个整体的方向迅速进步着。 而对于罗德而言，这正是他所期待见到的事情。 只要这支小队的配合产生了默契，那即使到了恕瑞玛、到了艾卡西亚，他们面对着虚空虫族、甚至直面虚空，都未必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有了这份力量作为保证，那接下来的旅程安全性就会高上很多。 然而，还没有等到罗德出言表扬一下众人，一个意外的访客出现了。 没有任何符文波动，毫无预兆的锋锐突刺突然出现，直指罗德——在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战斗就再次开始了。 这次的敌人很特殊——相较于扭曲了光线，将自己藏在阴影之中的肉齿兽，这个新来的敌人干脆就把自己隐身进了阴影次位面之中，除了攻击时的一闪即逝外，绝大多数时候他甚至都不存在于现实位面。 对于一般的人来说，这种神出鬼没的家伙很难对付，但罗德显然不在常人的范围内，处于某种考虑，他并没有将这家伙作为一个考验，而是直接出手，召唤了奥术风暴。 藏身于次位面之中的敌人察觉到了危险，他试图离开风暴的范围，但罗德早就已经死死地锁定了他，他在次位面中怎么行动，都摆脱不了罗德的法术。 无奈之下，当身躯已经无法承受位面压力之后，敌人只能离开了次位面。 下一刻，一只巨大的虫子出现在了罗德奥术风暴里。 锋利的几丁质利刃、光滑而坚实的几丁质外壳、灵便迅捷的昆虫状翅鞘、可以发射几丁质棘刺的下臂外骨骼，还有一双贪婪而残暴的眼睛——罗德第一时间确认了这个袭击者的身份。 虚空掠夺者·卡兹克。 看见了卡兹克，罗德是有些意外的，他还真的没想到这家伙会选择送货上门，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刚卡兹克分明使用了某种类似于影遁的手段——将自己藏在暗影次位面中说起来简单，但除了少数巨龙和得到了影子符文的家伙外，这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当罗德遭受到袭击时，他第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敌人是谁。 卡兹克的特殊技能让罗德提起了兴趣——在游戏里，卡兹克只要到达了等级就能够进化自己的技能，但在瓦罗兰，能够让他获得这种进步的，显然不是等级。 那是什么？ 罗德略一思忖，很快就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是吞噬。 和虚空打过了这么多次交道的罗德很清楚虚空虫的吞噬和进化能力，只要它们能够击败足够强大的敌人、然后完成吞噬，那就可以得到与之相对应的力量。 而让罗德好奇的是，卡兹克的这种隐身于次位面的手段来自于哪里呢？ 罗德清楚地记得，自己和劫交手的时候，劫也使用了类似的手段——而与劫类似的，阿卡丽也有着相似的办法，他们能找到瓦罗兰的次级位面，短时间藏身其中，以便发起突袭、躲避伤害。 那么，卡兹克是怎么掌握这种技巧的？ 或者说，卡兹克吞噬掉了什么东西，才使得他拥有了这种能力？ 罗德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灵感，为了抓住这份灵感，罗德选择直接出手，在逼迫着卡兹克出现后，利用奥术风暴将其直接重伤。 狂暴的奥术能量虽然没有能够直接扯碎卡兹克的外壳，但却让他的身体内部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在这种情况下，卡兹克勉强张开了翅膀，打算直接开溜——他的判断很准确，罗德一出手，那就意味着自己打不过，唯一的选择就是直接离开。 可惜，罗德瞬间就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这边卡兹克的翅膀刚刚张开，罗德这边一手连珠炎爆就硬生生封锁了起飞空间。 拍打着翅膀刚刚升空的卡兹克被一炎爆砸了下来——罗德上前接了一道炎阳枷锁，卡兹克捕捉完成。 紧接着，罗德就对卡兹克进行了一番审讯，他试图弄清楚这家伙的技能来源，究竟是吞噬掉了什么才学会了这一手，但卡兹克拒不交代，无论罗德采取怎样的手段，他都毫无反应。 事情陷入了僵局。 罗德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可惜卡兹克虽然主动送上了门，但并不能作为一个突破口，罗德需要一个更加熟悉卡兹克的人。 那么，在这里，还有谁比雷恩加尔更加熟悉这只虚空虫呢？ 为了找到雷恩加尔，罗德拎着受伤的卡兹克，在丛林之中绕了好大一群，属于虚空虫的鲜血到处都是，而虚空虫的利爪更是在不少树木上留下了抓痕。 用卡兹克作为诱饵，罗德需要找到雷恩加尔。 而雷恩加尔也没有让罗德失望——就在他留下了痕迹的之后不久，齐娜（或者说某些植物）就发现了雷恩加尔。 只不过有点出乎罗德预料的是，这位傲之追猎者面对自己的时候展现出了非常强的求生欲——不是说他很骄傲吗，怎么一见面就一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样子？ 不过这倒也是好事。 眼见着雷恩加尔求生欲极强，罗德感觉自己甚至用不上什么威胁的手段，就能很顺利地直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现在，告诉我，雷恩加尔。”法师之手将这只肉齿兽拎在了半空之中，“这个家伙和你战斗的时候，也会隐身的吗？” 隐身？ 雷恩加尔有些意外，迟疑了片刻，他摇了摇头，低吼一声表示了否认。 “那么……你有没有一直关注着他？” 这次，雷恩加尔点了点头。 “说说看，他最近有没有吞噬些什么特殊的猎物？” 虽然不知道罗德为什么这样问（严格意义上说，雷恩加尔现在还不知道罗德是谁），但雷恩加尔还是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而在想了很久之后，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人类。” 第九百九十一章 吞噬与进化 雷恩加尔给出了一个约等于废话的答案——但这个约等于废话的答案却直指问题的核心。 卡兹克的新力量来自于哪里？ 人类——也许是某个诺克萨斯的施法者，也许是某个影流的倒霉蛋，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卡兹克是怎么办到的呢？ 吞噬之后的进化？ 罗德见到了卡兹克之后，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现在想来，不对劲的就在于和正常的虚空虫相比，这家伙进化的程度太高了些。 罗德和虚空的交手的次数不在少数，死在罗德手下的虚空虫也不止百八十只，但罗德很确定的是，死在自己手中的虚空虫虽然有着一定的吞噬能力，却完全比不得卡兹克。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卡兹克可以毫无顾忌地成长，然后变成现在的模样呢？ 要知道，在弗雷尔卓德，那些虚空虫吞噬了士兵之后顶多拥有一定程度的战斗意识，同时改变自己的形态——而卡兹克却拥有着非常明显的虚空虫原始形态，但却得到了近乎于暗影符文印记的能力，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最重要的是，看着雷恩加尔急吼吼的样子，他显然很在意卡兹克——可是根据罗德的了解，虚空虫这种东西身上的虚空气息简直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个擅长狩猎的捕食者高手会苦苦寻觅而不得？ 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罗德非常难受，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怎么想都无法堪破那最后一层隐秘。 “潜伏和发展。”这时候，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贾克斯难得地开口了，“看起来你似乎很难以相信，虚空还有着这么冷静的一面。” 对了！ 听贾克斯这么说，罗德也明白了这种微妙的违和感体现在了哪里。 在罗德所接触到的虚空生物中，虚空虫无疑是最低级的——尤其是掠食虫（也就是卡兹克的种族），它们在虚空的军团里，一直都扮演着“炮灰部队”的角色。 而现在，罗德眼睁睁地看着这群炮灰里出现了卡兹克这样一号人物。 罗德终于确认了这种违和感的来源，卡兹克的能力和常规意义上的掠食虫不太一样，而卡兹克接受的、来自于虚空的任务似乎也和常规意义上的虚空虫有所不同，他不像是一个可怜兮兮的炮灰，而是像贾克斯所说的一样，更像是一个潜伏在瓦罗兰、默默发展的暗子。 想通了这一点后，罗德甚至连调侃雷恩加尔的兴趣都没有了，他详细地询问了一切关于卡兹克的信息之后，放走了惊疑不定的雷恩加尔，然后重头开始整理起了自己对虚空的印象。 虚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狡猾。 和虚空交手的经验让罗德总结出了不少虚空的规律，在罗德的总结里，虚空更多的是一种意识、一种永不消失的饥饿，虚空本身的行为大多来自于它本身的渴望。 可是卡兹克的出现却提醒了罗德，虚空本身就是有智慧的。 那这是不是说，在弗雷尔卓德的时候，虚空在装傻？ 或者说在缺乏载体的时候，虚空没办法表现出自己的智慧？ 又或者是虚空察觉到罗德难以被感染，为了欺瞒而选择了藏拙？ 无论正确结果是哪个选项，这都足以让罗德的心头敲响警钟——即使自己曾经在弗雷尔卓德获得了某些胜利，但就对虚空的了解上说，自己所见也不过是这惊骇之物的一鳞半爪。 罗德想了想，最终选择了将卡兹克封印起来。 厚厚的时之砂包裹了这只与众不同的掠食虫，罗德将其塞进了自己的空间行囊之中。 对于罗德而言，这只特殊的掠食虫最终会变成实验室之中的一个特殊的实验品，罗德相信，回到了福光岛上之后，自己一定能够从这只虚空虫的身上得到点什么。 …………………… 当雷恩加尔仓皇离开的时候，这次狩猎仪式已经可以宣布结束了。 无论是罗德还是这些肉齿兽，大家都失去了继续在这里耗下去的理由——对于罗德来说，这片雨林中可以供队友们练习合作的对象已经少之又少了；而对于肉齿兽来说，狩猎仪式中出现了无法被狩猎的目标。 这种情况下，双方都没有了浪费时间的理由。 罗德告辞了奈德丽，开始沿着河岸逆流而上，而与此同时，肉齿兽们也默契地选择了回到自己的领地之中。 这片雨林再次恢复了平静。 而奈德丽眼见着罗德等人终于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心中也是感觉复杂。 这群家伙也许不算是朋友，但又的的确确帮了奈德丽不小的忙——如果不是他们，恐怕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在这次狩猎仪式中会损伤惨重吧？ 但如果说奈德丽对罗德充满了感激……这也不可能——瓦斯塔亚人虽然不避讳自己的变形能力，但这并不代表着奈德丽会无视掉罗德把自己当作大猫的某些行为，对于这位狂野女猎手来说，挠挠下巴什么的行为完全是不可接受的羞辱！ “嘿，大姐姐——”就在奈德丽心思复杂的时候，一个空灵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你的烁玛好好闻啊，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啊？” 奈德丽错愕地转回身子，然后惊讶地看见了一个头上绽放着花朵、身后摇动着尾巴的小姑娘，她没有张嘴，但却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奈德丽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不是幻觉。”察觉到了奈德丽的惊愕，小姑娘露出了笑容，“我叫妮蔻——妮蔻很高兴认识你！” 先一步离去的罗德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过早的离去让自己错过了一份巨大的机缘——对于罗德来说，雾尾族这种瓦斯塔亚霞瑞的直系后裔意义非常重大，如果罗德发现了妮蔻，恐怕他很快就能够参透瓦罗兰永生的秘密！ 可惜，当奈德丽和妮蔻自我介绍的时候，罗德已经带着小队成员逆流而上，向着雨林的西部走去了。 第九百九十三章 沙漠 随着旅程的继续，罗德一行人终于慢慢地走出了雨林——接下来的一段路途颇有些乏善可陈的意思，因为接下来的区域都是肉齿兽的地盘，而肉齿兽们显然不打算招惹罗德。 于是，这一队人轻轻松松地走出了雨林。 随着地势的逐渐升高、降雨的频率逐渐降低，罗德终于走出了雨林。 原本浩浩汤汤的瑞玛河骤然变得小家碧玉了起来——径流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河面的宽度也肉眼可见地变窄，这些都在提醒着罗德，沙漠到了。 终于，当迎面吹来的风不再湿润、当河岸的周围不再有茂密的丛林，罗德等人终于进入了可哈利塞地区。 …………………… 虽然不如雨林生机盎然，但因为罗德一行人是沿着瑞玛河前进的缘故，他们所遇到的人类数量却很多。 在满是黄沙是恕瑞玛，水资源无疑是非常宝贵的，人类的生产和生活无法离开水源，所以在瑞玛河的沿岸，大大小小的城镇和村庄星罗棋布——如果有人能够从高空俯瞰瓦罗兰，那瑞玛河就像是一条横卧在瓦罗兰南部的长龙，滋养和哺育着恕瑞玛。 付出了一定数量的金海克斯，罗德找到了一个愿意带他们去卡里克赛的恕瑞玛人——这家伙的通用语说得不怎么样，但只要他愿意放慢语速，大家总归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在手下了金灿灿的金海克斯之后，这家伙拍着胸口保证，自己能够把所有人都送到卡里克赛——“甚至髓印集市都没问题”。 这家伙似乎是一个专业的掮客，但罗德等人显然对他嘴里的那个“只要付得起价格就能够得到阳光下所有东西”的神奇集市毫无兴趣。 眼见着没有接下来更多的生意，向导无奈之下只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牵着自己的恕瑞玛巨驼，老老实实地走在了最前面。 找到了向导之后的第三天，众人终于离开了瑞玛河的流域范围，转而向南。 向导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似乎是因为罗德的报酬让他很满意，一路上他一直都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这片沙漠之中的奇闻轶事——虽然众人似乎都不太在意他的讲述，但他却一直乐在其中。 也许是因为赶路实在太无聊了吧。 这个向导的业务水平是很过硬的，他甚至直到不少鲜有人知的小型绿洲，对于任何一个行走在沙漠之中的商队来说，这样的一个向导都算得上是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可是在能够自己造水的罗德面前，这位“大人物”最重要的依仗变得有些不值一提。 说起来罗德也是够坏的，为了报复这个向导敲竹杠的行为，罗德毫不隐讳地表现出了自己能够轻轻松松造水的能力，直接唬得他怀疑人生——如果说所有的旅者都会制造清水，那整个恕瑞玛沙漠，向导们的功能恐怕就只剩下活地图了吧？ 向导的恐慌持续了很久，甚至当他将罗德一行人送到了卡里克赛边缘的一座小镇后，他都没有在酒馆里找个相熟的丰满姑娘好好放松一番就早早地补充了补给，带着新的客人原路返回了。 对于一个因为自己掌握了大量绿洲地点的沙漠向导来说，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客人随随便便就能制造清水更加毁三观的事情呢？ …………………… 虽然开了一个有点恶劣的玩笑，但罗德并未将这个向导放在心上——在这个卡里克赛边陲的小镇最好的酒馆里，他严肃地召集了所有人。 “接下来就是我们这次旅程最关键的时刻了。”罗德环视众人，表情终于严肃了下来，“在卡里克赛的另一边，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艾卡西亚。” 如果有当地人听见了罗德的话，他们一定会认为这家伙疯了——在恕瑞玛，虽然也有人会横穿卡里克赛，但他们大多都是为了避开沙盗或者逃开保护费的穷光蛋。 这些人会在卡里克赛的西北角横穿而过，这段冒险会帮助他们省下一大笔钱，而作为代价，他们很可能成为神出鬼没的艾克塞的食物。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钱和命。 但罗德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主——更重要的是，这家伙要穿越的不是卡里克赛西北部的一角，而是干脆的从北到南完全横穿！ 在罗德的路线上，他要横穿的区域里没有城镇、没有绿洲、地面下到处都是艾克塞留下的捕食的空洞…… 这怎么看都是去送死的！ 但听罗德这么说，小队的其他人却丝毫不感到紧张，甚至像是金克丝这种家伙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眼见着气氛有点不严肃，罗德只能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嗯——哼！” “这段旅程可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罗德伸手指在了地图上，“这里是恕瑞玛人的生命禁区，就算是最穷途末路的家伙、最残暴的沙盗也不会涉足的地域，在座的诸位都是好手，但我还是要再次提醒一句，这一次我们所需要面对的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敌人，而且这里还是他们不折不扣的主场。” 罗德的话让众人终于冷静了一些。 “实际上，这里我也没有亲身涉足过。”罗德放缓了语气，再次开口，“所以，我找到了一个新的向导……贾耶先生曾经横穿卡里克赛，他会和我们同行。” 说话间，罗德打开了房门，一个黑黑瘦瘦的恕瑞玛人走了进来——他环视了四周，然后在所有人欢迎给掌声里用并不标准，但字一字顿的通用语开口说到。 “你们，这是在，主动寻找，不可抗拒的，危险。” “卡里克赛里面的，雷克赛，不是无稽的传说。” 看着表情严肃的贾古，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你收下了我的定金，现在却劝我不要去？” “定金……可以还给你。”贾耶从腰间解下了一个袋子，“你们，不要去，送死。”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表情严肃的恕瑞玛人，罗德终于点了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九百九十三章 走向沙漠 在罗德的坚持下，贾耶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份任务——罗德所给出的报酬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可以买下贾耶性命的程度，他虽然坚持规劝罗德不要去送死，但既然罗德坚持，他也没什么办法…… 相较于送死，贾耶更在意的是，为什么罗德不允许自己带上学徒们——他收养了不少孤儿，买了一些小奴隶，这些人都是他的学徒，在穿越卡里克赛的时候贾耶总是会带上他们，而罗德这次禁止了贾耶带上这些人的做法。 “他们，可以，作为诱饵。” “遇见，雷克赛，大家分开。” 贾耶的说法让拉克丝和齐娜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善了起来——虽然两个德玛西亚小姐姐看自己的眼神都像是看渣滓，但贾耶还是努力地试图说服罗德，他已经发现，罗德才是这个队伍之中，说话算数的那个。 “我没有用人做诱饵的习惯——尤其是孩子。”罗德盯着贾耶，“更何况……如果作为由诱饵，几个孩子甚至比不上骆驼来得好用吧？” “……”看着罗德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贾耶愣了一下，然后终于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在一个清凉的傍晚，罗德一行人在贾耶的带领下，离开了这座边陲小镇——离开的时候，很多孩子都来向他告别，而贾耶只是沉默着向他们挥手，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这些孩子都没想到吧？”看着默默走在最前面的贾耶，拉克丝脸上满是说不出的厌恶，“他们信赖的贾耶先生，实际上却是一个会将他们当作是诱饵的人。” 拉克丝的话毫不避讳贾耶，而听见了她的说法，贾耶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他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迅速地在旗矛上打起了结，整个旗帜都被这些活结撑的支棱了起来，好像棕榈叶一样，帮助他隔绝了落日最后的余晖。 眼见着贾耶不想搭茬，拉克丝只能鄙夷地撇了撇嘴。 …………………… 夜晚的沙漠是很冷的——沙子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良好的储热材料，太阳出来的时候沙漠不吸热，太阳下山之后沙子也热不了多久。 而为了对抗太阳下山之后的寒冷，有经验的沙漠旅者都会找到生长着少数沙漠植物的地方作为休息点。 这些休息点也许算不上是绿洲，但至少生长着一些沙漠植物，这些干巴巴的植物是点起篝火最好用的燃料——没有人在进入沙漠的时候还选择自己带上柴火。 贾耶也打算这样。 然而，当他来到一片小小的背风隔壁，打算去找找沙漠驼羊的粪便或者恕瑞玛沙桦去生火的时候，罗德淡定地打了个响指。 一团明亮的篝火燃烧了起来，贾耶虽然从未见过这种蓝色的火焰，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火焰比一般的火……还要明亮，还要温暖。 “法师老爷……”虽然罗德从来没有掩饰自己施法者的身份，但是当亲眼看见这种神奇的法术，贾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如果可以，一直，这个样子，我们能快，很多。” 罗德点了点头，明白了贾耶的意思——如果自己能够随时随地点燃篝火，那么贾耶就只需要确认方位、寻找穿越卡里克塞的位置，而不用考虑休息点的问题，这样一来行动的速度就会大大提高。 “没有问题。” 听罗德这么说，贾耶忽然感觉有些轻松——他不是没有接触过法师老爷，在两年前，他作为向导曾经带着一位法师老爷穿越卡里克塞，可那位法师老爷并不好伺候，当时贾耶试图表达一下希望得到帮助、点燃篝火的意思，结果却被喷了一脸的口水。 虽然听不懂那家伙絮絮叨叨的专业术语，但贾耶大概能明白，他是说自己要节约力量。 可是……节约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死在了卡里克塞。 拿出了皮质的水囊，贾耶轻轻地抿了一口水——虽然罗德给的报酬很丰厚，但在恕瑞玛，无论是骆驼还是巨驼，都不是只需要钱就能够买到的，考虑到这次旅程要横穿卡里克塞，贾耶不得不省着点用水…… 然后下一刻，他看见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浴缸的罗德。 大量的泉水被制造了出来，迅速地填满了浴缸，罗德脱去上衣，愉快地躺进了浴缸里。 贾耶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魔法改变生活。”似乎察觉到了贾耶的惊愕，罗德淡定地甩了个清理一新过去，“相信我，接下来的旅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艰苦。” 感觉着自己身上突然的清爽，贾耶忽然有些局促，他眨了眨眼睛，终于再次举起了水袋，这一次，他喝了个饱。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罗德完全颠覆了贾耶的认知。 空间包裹这种东西在瓦罗兰并不常见，人们用来储存东西的方式更多的是使用封印卷轴——虽然那些背在背上的卷轴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人们的负重能力，但这玩意和随拿随用的空间包裹相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因为有着空间包裹的缘故，贾耶经历了一段梦幻一般的旅程。 物资供应充足，甚至还能吃到新鲜的水果——在经历了一段只能吃布丁的日子后，在出发前罗德花了大价钱，弄来了不少沙漠浆果，这些果子虽然味道谈不上多好，但对于贾耶来说已经是无上的享受，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在沙漠中吃到浆果！ 除了方便快捷的空间背包之外，罗德和齐娜的魔法也大大地提高了旅程的舒适度——从第二天开始，每次到晚上休息的时候，齐娜都会种植几棵沙桦（她第一天弄到的种子），而随着罗德的浇灌，这些小树往往能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迅速变成一棵棵大树，然后为一行人提供一个可供休息的庇护所。 明明是深入卡里克塞的旅程，但贾耶走得却比那些沿河商路还要轻松！ 这时候，贾耶才终于有些明白罗德那些话的意思了。 “魔法，改变，生活……” 第九百九十四章 进入卡里克塞 可惜，舒适的旅程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一行人进入了沙漠后的第十三天，他们终于在翻过了一个沙丘之后，看见了进入卡里克塞的标志。 那是一架无比庞大的骸骨。 在很多外来的冒险者嘴里，卡里克塞也被称为……“骸骨之海”。 这片苍茫的沙漠之中，很多地方都散落着巨大的骨架，千万年过去了，这些骸骨中庞大的肋骨依然斜向天空，每一根肋骨投下的影子都足以遮住整支队伍。 在一根肋骨下的沙丘上，贾耶手搭凉棚向南观察，而队伍之中，贾克斯伸出了手来，轻轻地抚摸在了这巨大的尸骸之上。 这个世界上，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这些骸骨都应该算是一种遗迹，而贾克斯则是少数清楚它们来历的人。 那些骸骨属于天神战士。 甚至其中的某一具还是自己和麾下的战士们一起干掉的——所有人之中，只有贾克斯的青铜斧刃能够击破天神战士的防御，在士兵们的配合下，贾克斯完成了斩首一击。 那是贾克斯此生目前为止，最大的荣耀。 一阵心悸传来，贾克斯倚着肋骨坐在了滚烫的沙丘上——见到了这些骸骨，他有些难以避免地触景生情，而这份触景生情让潜伏在他身上的虚空蠢蠢欲动了起来。 贾克斯不再去多想，而是默默地平心静气，他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良久之后，甚至贾耶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路线规划，贾克斯才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呼——” “怎么样？”这时候，一直默默关注着他的罗德凑了过来，“你还好吧——看起来这些大家伙的尸体让你有些不舒服。” “没办法的事情。”贾克斯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有些事情我不能去直接的回忆，那会引起虚空的注意——而刚刚我不小心想起了一点东西。” “可以理解。”罗德点了点头，“天神战士真是一群不好说的家伙。” “……”贾克斯闻言有些搭不上话，只能生硬地转变了话题，“你提起过亚托克斯的，在弗雷尔卓德——他也有骸骨吗？” “没有了。”罗德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亚托克斯不是天神战士，而是暗裔，他没有了身躯，而灵魂也在对抗虚空的时候彻底湮灭，那柄魔剑在完成了关键性的一击后就直接支离破碎了。” “不，他不是暗裔。”贾克斯闻言摇了摇头，“他是天神战士，真正的天神战士——所有在那一战后，选择深入了地下的天神战士，都是真正的天神战士。” “怎么？”罗德眨了眨眼睛，“你似乎正在逐渐放下仇恨？” “……是的。”贾克斯也不避讳这个问题，“虽然我的家族世代效忠于艾卡西亚法王，但艾卡西亚早就亡了，我无论如何都没有什么立场去批判那些为了阻止虚空而牺牲自己的存在。” “即使他们曾经征服了艾卡西亚？”罗德的话语变得有些尖锐了起来，“即使这种征服带来了最终的毁灭？” “是的。”出人意料的是，贾克斯却没有丝毫愤怒的意思，“我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终于彻底地走出了愤怒和愧疚，我很清楚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虽然我是百夫长，是武器大师，但在那一场战争中，我只是一枚棋子，在棋局已经布好之后，棋子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 听贾克斯这么说，罗德不置可否地咧了咧嘴——也许是因为虚空的侵蚀，也许是真的自己看开了，贾克斯在故地重游的时候异乎寻常地冷静，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或许都不需要雇佣一个向导，直接叫贾克斯带路就好了…… 亏得自己还担心他心态出问题呢！ …………………… 在罗德和贾克斯结束了对话之后，一行人终于在贾耶的带领下，正式进入了卡里克塞。 “塞”在拉伊语中指的是沙土和碎石的平原，让人走得缓慢而痛苦——作为经常在卡里克赛来往的向导，贾耶的脚底生着厚厚的老茧，在他第一次走这段路的时候，他就用小刀子挑破了所有的水泡，让粗糙的砂砾将自己的脚底水泡里的嫩肉打磨得粗糙，这种听起来很残忍、看起来更残忍的事情，却是贾耶能够成为向导、养了一群孤儿的基本条件。 （这种技巧在当地被称为“开脚”，只有开过脚的人，才能够无声无息地行走在卡里克赛。） 告别了巨大的骸骨，一行人跟随着贾耶开始向南前进——随着一路向南，所有人都能明显地发现这里的地势变了。 更加的贫瘠，更加的荒凉。 如果不是亲自来过卡里克塞，又有谁能够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沙漠更加荒凉的存在呢？ 地面上的砂砾似乎只有薄薄的一层，而在砂砾的下方，那是难以描述材料的板结结构——虽然从颗粒上看那很像是土壤，但苍白灰白的颜色却让人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它的贫瘠。 “这里，卡里克塞。”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贾耶一边东张西望，一边简单地介绍着这里，“恕瑞玛，最危险的，地区，有艾克塞。” 艾克塞？ 除了罗德和贾克斯，所有人都多多少少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他们可没有听说过艾克塞虫的名字。 “一种，可怕的虫子，瞎子，耳朵灵敏，打洞，找不到踪迹。” 简简单单的几个词语，众人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听起来像是一种很厉害的掠食者？ 经过了雨林的狩猎仪式，这队人早就不把掠食者作为什么巨大的威胁了，听贾耶这么说，所有人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感受到了众人的迷之自信，贾耶眨了眨眼睛之后，忽然朝着东边转窜了出去。 翻过了两个沙丘，贾耶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远远地，他开始挥手招呼着罗德等人。 “这就是，我们，小心，警惕的，东西。” 众人循着声音找到了贾耶，围过来看时，却只是看见了一个黑黢黢的、开在了地上的洞。 这是……艾克塞虫的虫洞。 第九百九十五章 罗德的老伙计 循着贾耶的声音，一群人围在了这个小小的洞穴面前，大眼瞪小眼。 除了贾耶、罗德和贾克斯，其他人都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 “艾克塞虫，通道。” 眼见着贾耶这种一字一顿的描述方式让大家一头雾水，他贫瘠的通用语词汇根本无法让别人立即自己的意思，罗德只好自己主动接过了话头。 “这就是艾克塞虫留下的通道——艾克塞虫是一种凶猛的掠食虫，也是最常见的虚空虫之一，和我们之前在雨林见到的那只差不多，但一般会更加凶猛，它们擅长打洞，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穿越空间。” 说话间，罗德召唤了一个法师之手，轻轻掰下了一块这个虫洞边缘的类几丁质材料，他将这块淡紫色的透明晶状物给每个人看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口。 “艾克塞虫有着坚硬的表皮，它们的年岁越大，表皮就越坚硬，借助着这种特殊的表皮，它们可以在沙子里巡游，一旦发现了猎物就会短距离内穿越空间一拥而上。” “这种类几丁质材料就是艾克塞虫在短距离穿越后留下的痕迹，它们的体液有着不小的腐蚀性，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虫洞是一个小家伙留下的——估计还没破壳几天的那种。” “而这些家伙，就是我们目前所需要面对的敌人——它们是这片沙漠中最可怕的掠食者，危险程度远在那些肉齿兽之上，肉齿兽顶多几百个，而这片戈壁之中的艾克塞虫……无穷无尽。” 听了罗德的解释，众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有贾耶仿佛是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罗德。 “你，怎么，知道，艾克塞？” “因为我见过艾克塞啊。”罗德微笑着摊了摊手，“所以我才知道它们。” “在哪里？” “弗雷尔卓德。” 听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答案，贾耶眨了眨眼睛，他本以为罗德给出的答案会是恕瑞玛的某片沙漠，但没有想到的是，罗德说了“弗雷尔卓德”…… 弗雷尔卓德……那是哪里？ 对于这个生于恕瑞玛穷乡僻壤的孤儿来说，弗雷尔卓德显然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地方，他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头，一脸懵逼。 似乎是看出了贾耶的疑惑，罗德毫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弗雷尔卓德在最北边。”罗德的语气颇有些老气横秋的味道，“并非只有恕瑞玛有虚空，而且……并非是所有的艾克塞女王都叫雷克塞。” 听见了雷克赛的名字，贾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眼见着众人都衣服做好了出发准备的样子，他匆忙阻止了他们，然后直接拿出了自己最压箱底的技巧。 “通过，沙漠，要开脚，要静走。” “大脚趾着地，向外滚动，整个脚掌落地。” “轻如鼠，敏如羚。” 说话间，贾耶示范性地沙漠上留下了一串浅浅的脚印——就像是他自己所说的，和老鼠一样轻，和羚羊一样快。 “艾克塞虫几乎是瞎子。”眼见着其他人都没有明白贾耶的意思，罗德再次开口解释道，“想要避开他们的狩猎，像贾耶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看着贾耶伤口和老茧交织的脚底，众人大多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而听罗德这么说，贾耶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小刀坐在了地上，试图给大家演示怎么开脚——可惜，罗德果断出手阻止了他。 “但是我们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罗德直接召唤了自己的魔法飞毯，“虽然在沙漠里飞毯高飞会迷失，但低空悬浮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眨了眨眼睛，这一刻，贾耶终于开始怀疑人生。 …………………… 本来通过有艾克塞虫的戈壁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只要大家走路有脚步声，很有可能遭致艾克塞虫的围攻——但是，有了飞毯，一切都不一样了。 所有人都坐在了罗德的加大版飞毯上，绝对悄无声息。 罗德自然是想要大家见识一下艾克塞虫的，但考虑到一旦盲目开战，己方需要面对源源不断的虫群袭击，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先避其锋芒。 等先穿过了这片区域的，到时候大家找个大号的虫洞练练手就好。 就这样，在魔法飞毯的帮助下，众人很快就通过了卡里克塞的艾克塞虫聚居区。 这也意味着，众人终于踏上了艾卡西亚的土地。 “按照，约定。”眼见着周围的虫洞肉眼可见地减少，贾耶终于还是说话了，“我的终点，到了。” 由于罗德的目的在艾卡西亚，所以即使贾耶这个曾经多次穿越卡里克塞的老向导现在都已经来到了自己所知区域的边缘，如果继续往东南走的话，恐怕他也会迷失方向了。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拿出了一袋金币交给了贾耶（再次感谢吉格斯的慷慨支持，吉格斯大气），“这是剩下的报酬——我很想知道，你怎么回去呢？” “向西。”拿过了金币的贾耶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绕过，山脉。” 罗德了然——贾耶的意思是从戈壁的边缘地带绕过去，走山脉，这样可以避开艾克塞虫的捕食，虽然比较绕远，但好在安全。 钱货两清，对方也有回路，罗德打算在彻底离开艾克塞虫出没的区域后就让他离开。 可是还没等罗德说出口，贾耶的表情突然从轻松变成了惊恐，他伸出了手指，战战兢兢地指向了自己的远处。 “小……小心！” “雷克塞——雷克塞！” 循着贾耶的手指，罗德等人转头看了过去——沙漠之中，一条巨大的返状鳍正在破沙而行，看起来仿佛是鲨鱼的鱼鳍一样。 酷烈的阳光下，淡紫色的几丁质背鳍闪烁着夺目的光辉。 雷克塞？ “噤声，屏息——” 贾耶刚刚开口，罗德就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贾耶看见了罗德悬浮在了雷克塞的上方，手里燃烧起了一枚炽热无比的大火球。 “来吧，女士——让我看看，恕瑞玛的艾克塞女皇和弗雷尔卓德的有什么不一样！” 。m. 第九百九十六章 傻眼的贾耶 发现了雷克塞之后，罗德第一时间就抄着炎爆闪现了过去——就在这位艾克塞女皇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罗德的炎爆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背鳍上。 “轰——” 炽热的炎爆干脆地在炸开在了沙地上，沙浪翻滚之中，雷克塞的背鳍几乎被完全折断。 莫名其妙被袭击的艾克塞女皇在片刻的呆滞之后，直接陷入了暴怒之中。 “吱——咯咯咯吼！” 让人意外的是，雷克塞遇到袭击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撕碎敌人，而是……请求支援？ 大量的艾克塞虫接受了女皇的呼唤，它们从地下大大小小的虫洞之中钻出来，朝着罗德围攻了过来。 整片戈壁都仿佛活了过来一样，大地被撕开了一个又一个虫洞出口，大大小小的艾克塞虫聚成了一道洪流，几欲吞噬掉罗德。 可惜，当四面炽热无比的火墙将罗德围了起来，试图强行穿越火墙的艾克塞虫大多被当场烤焦，只有少数强大的艾克塞虫成功和自己的女皇汇合，参与到了围攻之中。 面对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罗德，包括雷克塞在内的艾克塞虫都选择了空间穿梭的方式进行攻击——它们会忽然地消失在原地，挖掘一条异位面的通道，然后出现在罗德的身后，狠狠地张开口器噬咬过去。 频繁的空间穿梭造成了空间稳定性的严重破坏，罗德不得不频繁闪现，并且避开可能出现空间崩溃的区域。 罗德的目标是激怒和牵制，他打定了主意，所有的法力都拿来短距离地闪现，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吸引更多艾克塞虫的注意力。 通过这种方式，他能够极大程度上缓解小队其他人的压力——虽然罗德想要大家都感受一下遭受大规模虚空虫的感觉，但这不是叫所有人去送死的意思，这是艾卡西亚体验之旅的最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 …………………… 与此同时，在飞毯上的众人也陷入了艾克塞虫的围攻之中，眼见着周围大量的虫子围了过来，所有人第一时间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首先是将扳机扣到底的金克丝和格雷夫斯，一把轻机枪和一把霰弹枪提供了很不错的火力压制，在不计消耗的情况下，弹壳抛飞之时，火力正面的艾克塞虫节节败退。 金克丝和格雷夫斯的攻击对身长超过三米的艾克塞虫效果不是很好，但这种艾克塞虫毕竟是少数——和其他的野兽一样，艾克塞虫也有着一定的领地意识，如果艾克塞虫族群太过密集的话，它们会因为食物的匮乏而出现严重的内部竞争，所以除了女皇雷克塞可以随意想去哪去哪外，其他的艾克塞虫往往都有自己固定的领地。 虽然艾克塞女皇第一时间发布了召集令，周围能够接到命令的艾克塞虫数量也不少，但其中超过三米的大型艾克塞还属于少数。 第一波火力压制为齐娜和塞拉斯提供了足够的时间，在格雷夫斯和金克丝需要补充弹药、更换弹匣的时候，齐娜和塞拉斯已经成功布置好了临时的屏障。 坚韧的沙桦在贫瘠的戈壁上迅速生长，很快构筑出了一道宽度超过五米的“矮墙”，这道沙桦屏障虽然不是不透风的墙体，但密密麻麻生长着棘刺的沙桦木也能够起到阻止艾克塞虫四面围攻的目的，于是，它第一时间成为了众人防御的初级屏障。 这道屏障不仅能够防御四周——沙桦强有力的根系也能够阻止艾克塞虫从地下发起突袭，由于众人没有走下飞毯，艾克塞虫听不到沙地的震动，没能第一时间从地下发起袭击，而当它们终于确认了敌人的位置后，沙桦的根系则是极大程度地阻止了他们的攻击频率。 虽然艾克塞虫锋利的口器能够扯碎沙桦的根茎，但可惜在它们动嘴的时候，齐娜已经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她会直接将敌人位置报告给安妮。 而一旦安妮知道了攻击到来的方位，提伯斯就会挥起萨弗隆战锤表演一出打地鼠。 哪里有艾克塞虫露头，哪里有萨弗隆战锤一榔头砸下去。 和维持着根系的齐娜不同，塞拉斯的任务是维持着沙桦屏障，他对于植物的控制力稍逊齐娜，所以承担着稍微简单一些的任务，当围攻的艾克塞虫扯碎了沙桦屏障之后，塞拉斯会及时地补上去…… 华洛第一时间带着奎因和崔斯特来到了高空，相较于金克丝和格雷夫斯手里的重火力，奎因的弩箭和崔斯特的卡牌杀伤性略有不足，但胜在杀伤范围大一些——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占领了制空权，并依靠着华洛足够犀利的走位，试探出了艾克塞虫空间穿越的范围。 只要高度超过一百米，艾克塞虫就没办法。 擅长近战的贾克斯和法术破坏力极强的拉克丝作为救火队员，负责处理紧急情况，一旦有艾克塞虫侥幸穿过了防御，贾克斯会用瑞格之灯敲碎它们的脑袋，而一旦有单方向大量艾克塞虫出现，一道来自拉克丝的破坏光线也会迅速教它们做虫。 经过了数次的磨练，整个小队已经拥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面对突然汇聚过来的艾克塞虫，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小小的飞毯就这样被短时间内守得毫无破绽！ 见到了这一幕的贾耶整个人都傻掉了。 在卡里克塞上做向导这么多年，能够成功穿越这片戈壁荒原的商队从来都不足四成！ 死掉的六成队伍里，绝大部分都是因为艾克塞虫的袭击——虽然贾耶总能逃脱性命，但那是因为他的静走足够快、足够安静，因为关键时刻有人会舍了性命去做诱饵！ 只需要十几只沙漠狼大小的艾克塞就能击溃一支大型商队，而一旦出现了体长超过三米的大型艾克塞，那再怎么锋利的弯刀都很难直接劈开它们的甲壳…… 而现在，贾耶亲眼看着那个一直笑呵呵的叫罗德的家伙一个人带着雷克塞到处跑，剩下的九个人则是生生拦住了成百上千艾克塞虫的袭击。 “啪——” 贾耶给了自己一巴掌。 “嘶——” 好疼。 第九百九十七章 无穷无尽 贾耶正在怀疑人生。 从出发开始，他就曾经很疑惑，这一队人是去干嘛的。 没有准备大牲口，也不像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这种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组合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作为向导，贾耶拿了钱就没有发问的资格。 反正罗德给的钱够多——这份钱已经够买下贾耶的性命了，所以他也就没有多问。 让贾耶万万没想到的是，罗德一行人真正的目的居然是来打架的！ 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艾克塞虫，罗德这边见到之后竟然直接冲上去开打！ 贾耶双股战战，几欲先走——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走也走不了。 走不了，那就留下来安安心心观战吧…… 可惜，以贾耶的眼力，他能看出来的只有“哇，很厉害”“这个招式好强”——基本处于看热闹的程度。 小队精妙的配合与分工贾耶一点都没看出来，他能看出来的只有“在艾克塞虫的围攻下，小队堪堪维持住了防御，艾克塞虫死了很多但进攻却依然很猛。” 没了。 面对着仿佛潮水一样，疯狂冲向自己的艾克塞虫，贾耶虽然没有再战斗之中，但也已经亚历山大、难以支撑了。 贾耶尚且如此，直接参与战斗的众人更是无比艰难。 起初大家还可以称得上是游刃有余，艾克塞虫虽然多，但一时之间也无法造成什么麻烦。 但当战斗的持续时间超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严重的疲惫。 负责清扫漏洞的贾克斯、在天上的奎因和崔斯特还好，负责构建防御工事的齐娜和塞拉斯，负责火力压制的金克丝和格雷夫斯，以及一直维持着法术的安妮和拉克丝此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蚁多咬死象——更何况艾克塞虫可不是蚂蚁能够比拟的。 这时候，众人才真切地体会到了为什么罗德说“虚空虫无穷无尽”了——眼见着艾克塞虫的尸骸已经叠成了小山，但它们还依然前赴后继，丝毫没有退缩的趋势。 这种敌人……太可怕了！ 恍惚之间，众人仿佛置身在了一片大海之中，面对着茫茫大海，纵然是善泳者到最后也只能溺毙！ 不过还好，在他们坚持不住前，罗德回来了。 …………………… 相较于弗雷尔卓德的那些艾克塞虫，罗德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些习惯了挖沙子的家伙空间感远不如它们的同族来得强大。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它们追寻罗德的闪现时是有些艰难的。 在弗雷尔卓德的时候，如果罗德在那些艾克塞虫面前直接闪现，他留下的空间痕迹会被第一时间捕捉到，然后成为这些艾克塞虫们挖掘空间通道的天然支撑。 但在恕瑞玛，即使是雷克塞都很难再短时间内完成对罗德空间痕迹的追踪——她能够勉强察觉罗德的位置，但想要第一时间追踪却往往力有不逮。 当然，这不是说雷克塞不如弗雷尔卓德那位艾克塞女皇。 实际上，就战斗力来说，雷克塞完全可以碾压在弗雷尔卓德那位同族——常年在沙土之中穿行的雷克塞有着更加坚实的鳞甲，而自由狩猎的生活也让她对震动有着更加敏锐的察觉。 对于雷克塞来说，任何一点轻微的震动都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种震动可以是沙地上的脚步，也可以是空间上的涟漪，甚至还能是时间上的荡漾…… 没错，和自己的同族不同，雷克塞似乎对于时间也有着某种特殊的理解，当罗德使用时间蛹化的时候，她每次都能够有所感应！ 在大致了解了雷克塞的特点之后，罗德终于结束了这场练习赛。 借助安妮那里的印记回到了队伍之中，罗德直接召唤出了一片火海。 熊熊烈焰将周围完全封锁了起来，站在飞毯上，罗德招呼着所有人快点过来——当所有人都站了上来之后，罗德操纵着飞毯干脆利落地腾空而起，溜之大吉。 打完了就跑，真刺激！ …………………… 眼见着飞毯越升越高，很快彻底摆脱了那些艾克塞虫，罗德终于停止了攀升，抬头看向了自己周围灰头土脸的众人。 “怎么样——这些艾克塞虫可还有点能耐？” “……”x5——金克丝、安妮、贾克斯、崔斯特和格雷夫斯默然不语。 为了抵御艾克塞虫的袭击，齐娜不得不强行种植了沙桦——而那一片沙桦在艾克塞虫的冲击下，根系和树干都伤痕累累，这让心疼植物的齐娜心中一直忿忿不平，眼见着罗德这时候还轻轻松松地开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为什么忽然招惹那种家伙？”和他们不一样，齐娜现在却有些愤怒，“那些虫子的数量无穷无尽一样，你应该明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种时候突然让我们陷入围攻之中很有趣么？” “有趣？”罗德撇了撇嘴，“谈不上有趣——只是给你们提个醒而已，这里是艾卡西亚，这里的地下全是虚空爪牙，我答应了你们会让你们看见虚空你真正的一幕，而这……才仅仅是开胃菜。” “这不是虚空，这是‘被你撩拨的虚空’！”齐娜针锋相对，“我没有看见什么蠢蠢欲动的虚空，只看见了你在没事找事！” “所以说，你以为它们只是最普通的掠食者——和那些肉齿兽、美洲狮一样，对吗？”罗德看着气鼓鼓的齐娜，终于露出了笑意，“你在以常规生物的眼光看待虚空，你认为艾克塞虫只是一种掠食者而已，我说的是不是？” “不是吗？”齐娜咬紧了牙关，“你突然袭击了他们的首领，造成了一场战斗，然后告诉我‘瞧瞧它们有多凶’——你才是更凶的那个！” “那你说呢？”罗德没有直接回答齐娜的话，“贾耶先生，你说说看，艾克塞虫是不是一种简简单单的掠食者。” “不是。”贾耶的回答出乎预料的干脆，“这里，贫瘠，养不活，那么多。” 听到贾耶的说法，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在这种贫瘠的地方，会出现这么多的虚空虫——雨林那么大，才有多少顶级的掠食者？而在这片卡里克塞中，没有什么动物的情况下，这么多的艾克塞虫是哪里来的？！” “这种可怕的数量下，你还会以为他们是正常的掠食者吗？” 。m. 第九百九十八章 地疝 罗德的问题超过了齐娜的知识范围，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罗德的问题。 就如众人所见的，今天一战中，参与了围攻的艾克塞虫岂止千万——除非它们平时都靠吃沙子，否则这片沙漠是不可能养活它们的。 “实际的情况是，这些艾克塞虫并非是这里的原住民。”眼见着齐娜无法回答，罗德终于再次开口，“这些虚空虫本来就是来自于地下深处的虚空深渊之中，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多，才能够无穷无尽！” 齐娜眨了眨眼睛，她很意外，但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依据——就像是罗德说的，这些虚空虫无穷无尽地从地下涌出，数量明显超出了环境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也许是有什么其他的因素。”齐娜语气稍微弱了些，“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不，我有。”罗德拿出了一块艾克塞虫洞壁上所剥下来的类几丁质成分，在齐娜的眼前晃了晃，“你应该见过这东西的——只要找到了通向虚空的深渊，我们就能够对比一下，看看它们是不是一种东西了、” 听罗德这么说，齐娜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相信。 而眼见着齐娜还不信自己，罗德似乎也不意外，他只是出言提醒了一句“不管信与不信，时刻保持警惕”，然后就操纵着飞毯开始向着东南方向飞了过去。 在沙漠之中高空飞行时很危险的，但如果飞行距离不远的话，问题还不大的——只要避开沙暴就好。 …………………… 在遇见沙暴之前，众人终于见到了第一处地疝。 从高空上看，这些裂口就好像是大地的伤痕，是一种肉眼所见的触目惊心。 “这就是地疝。”眼见着沙漠有起风的趋势，罗德控制着飞毯落在了地疝旁，“虚空冲出大地后留下的痕迹，属于这个世界的伤痕。” 而随着飞毯落到了地上，当所有人靠近了地疝之后，众人更加体会到了它的巨大和可怖。 从天空上看，这些地疝是伤口；但站在地疝旁的时候，这些巨大的突出凝固岩体更像是被停滞住的喷泉，就算是齐娜也不得不承认，能够造成这种形状的唯一可能就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喷了出来。 罗德将自己元素化了起来，他示意其他人后退，然后自己缓缓地、小心地靠近了这片地疝。 虚空的气息在缓慢地溢出着，虽然这不会给罗德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但如果换个人来的话，他很有可能收到虚空的影响，产生一些不可逆的转变。 在地疝旁，罗德取下了一部分地疝的材料。 “瞧瞧看。”将两块材料拿到了众人的面前，罗德将它们互相磕了磕，“这就是凝固的虚空——艾克塞虫能够在挖掘隧道的时候制造少量的虚空物质，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们的身份吗？” 齐娜哑口无言。 就像是罗德所说的，这种可怕的怪兽现在看来并非是本土的生物，而是来自于地地下，是某一次从地下“喷”出来的。 眼见着齐娜不再说话，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看，现在在第一点上，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艾克塞虫这种掠食者并非是本土产物，而是从地下的深渊之中被带出来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齐娜还是点头承认了罗德的说法，“这些家伙的确来自于你说的什么虚空。” “那接下来，我们就要去了解一下什么是虚空了。”罗德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会在一定程度上安排你们接触虚空，到时候你们可以自己去感受，到底什么是虚空——现在，齐娜你去那里种棵树。” 齐娜闻言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按照罗德所要求的，开始了植树。 借助着她事先保存的沙桦种子，齐娜很快种出了一棵小小的沙桦。 “很好，很好。”罗德点了点头，“现在，你控制着沙桦，去靠近地疝——行动要快，最好一触即走。” 在齐娜的控制下，小小的沙桦开始朝着地煞的裂口处扭曲——然后，在它甚至还没能碰触到裂口的时候，一种可怕的力量从地疝传来，在这份可怕的力量面前，沙桦虽然深深地扎根在了地下的深处的，但还是被轻轻松松地卷到了地疝之中。 下一刻，齐娜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就在刚刚，她完全失去了这棵沙桦的信息，这棵沙桦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地疝处。 与此同时，一个可怕的声音终于出现在了齐娜的脑海里。 “饿……” 相较于在弗雷尔卓德被冻起来的虚空，艾卡西亚被饿着的虚空似乎更虚弱一些——庞大的虚空意志下，齐娜并没有出现被迷惑的状态，她只是被这种难以言喻的饥饿感冲击到了，目前有些心神失守。 “所以，你感受到虚空了吗？” 齐娜终于陷入了沉默。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齐娜的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她所能够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饥饿，无尽的彷徨，她似乎被丢进了一个漩涡之中，差点就迷失在了那个声音之中。 吐出了一口血，感觉自己状态好了很多的齐娜终于再次看向了罗德。 “这就是你说的虚空？” “纠正一下。”罗德伸出了一根手指，“你刚刚感受的那个还称不上是虚空，那不过是沉睡着的虚空在进食时发出的余波而已——如果你面对的是清醒的虚空，恐怕你现在已经变样子了！” “变样子？” “没错，被虚空感染。”这次，主动开口的是贾克斯，“相信我，那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听见了贾克斯的话，齐娜终于陷入了沉默。 现在的证据还不足以支撑“虚空归来”的线索，但通过一系列的事情，齐娜已经意识到了虚空的可怕——如果虚空真的归来，那无异于一场可怕的战争。 所以现在唯一需要证明的就是，虚空现在的确有所行动，再次的喷发已经迫在眉睫了。 。m. 第九百九十九章 地下深处 现在，罗德已经成功证明了虚空的威胁性——无论是这些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的虫子，还是差点让齐娜当场昏厥的虚空意志，这些都能够清晰地体现出虚空的强大。 这种强大是不正常的，而且从虚空那永远饥饿的意志上看，这种不正常是很具有危险的。 但……想要以此说服塞拉斯和拉克丝还不够。 “这里的情况……已经很久了吧？”果然在片刻的惊诧之后，塞拉斯很快发现了问题的重点，“看起来这里的确需要注意，却称不上紧急。” “正如你所说的。”罗德点了点头，肯定了塞拉斯的说法，“你们见到了虚空的可怕，但目前还看不见它的威胁，沉睡的巨龙只要不苏醒，龙巢之中的老鼠也依旧没有危险。” 罗德带有强烈讽刺意味的话让塞拉斯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个神神秘秘的法师，他自始至终都谈不上有什么好感，眼见着罗德这么说话，他自然心中不悦。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更进一步。”无视了塞拉斯紧锁的眉头，罗德将自己完全升腾了起来，“我来让你看看，虚空的真实面目！” 澎湃的奥术能量环绕在了罗德的身边，他双手高举，在他的双手之间，奥术能量开始具现化为了蓝色的能流——光华流转之间，能流璀璨夺目。 这种可怕的能量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接下来，罗德将这份能量狠狠地灌注到了地上。 “轰——轰轰轰——” 漫天的黄沙被激扬而起，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举起了自己的双臂，遮挡在了自己面前。 当沙尘散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直径超过两米的巨型深坑——奥术能量直接将大量沙子瞬间融化为了晶体，这层玻璃一样的物质给这个深坑制造了一个完全光滑的内壁。 “来吧。”罗德招了招手，“这里不是地疝，虚空的意志没有那么强烈，只要你们不出现太严重的情绪波动、不要大喊大叫，那就不会引起虚空的注意，塞拉斯、拉克丝、齐娜和奎因，你们四个和我一起，剩下的人在上面做好守卫——哦，对了，在下面请不要使用法术，我会全程照顾你们的安全，这不是你们逞能的地方。” 说完之后，罗德率先一步跃入了深坑之中。 被点名的四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选择了进入这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 光滑的玻璃质晶体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下降隧道，只可惜这条隧道实在是太笔直了些，光溜溜的隧道更是给人以严重的不安全感，如果不是罗德要求，恐怕齐娜和拉克丝已经开始扯着嗓子喊了。 而在不能叫喊的情况下，齐娜和拉克丝也在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当四人脚下一轻的时候，他们终于恢复了平衡。 在他们的前面，罗德的手上拖着一团光团。 “来吧，你们来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虚空。” …………………… 真正的虚空在地下深处——这是罗德这个真正和虚空交过手的人最深切的体会。 别看艾卡西亚地面上沟沟坎坎的到处都是地疝这种东西，但实际上，那只是一点点表面上的伤口而已。 和真正的虚空相比，那完全是小意思。 虽然罗德也曾经说过这种话，但直到塞拉斯四人真正来到了地下，他们才对这句话有了一点表面上的了解。 在沙土层的下面，展现在四人面前的是一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地面的材质不是泥土和岩石，而是明显的几丁质结构，看起来似乎介于有机物和无机物之间。 淡紫色的几丁质看起来危险而致命，似乎随时都可能活过来——如果不是罗德要求不允许使用法术，恐怕四个人第一反应就是构造防御工事了。 “这里是虚空的最外层。”罗德拿着一团光走在了最前面，“因为这里是艾卡西亚，所以我只需要打穿一小节沙土就能带你们过来了，换个恕瑞玛的其他地方，恐怕我要向下挖上几天，才能勉强弄出来一个能够见到虚空层的通道。” 四个人一边听着罗德的讲解，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说来诡异，明明这里没有什么活物，但四个人却能够明确地感受到一种压迫。 “我应该和你们讲述过虚空的由来吧？”罗德寻找着一个可以通过的路径，“这是一个天神战士拼了命才做到的，他杀伤了虚空之心，我至今难以想象，一个人怎么才能在面对虚空之心的时候还有意志去举起武器。” 提到了这件事，齐娜的感受是最深的——她仅仅是体会到了一点虚空进食时候的意志余波，却差点陷入崩溃，如果真的面对虚空给核心……恐怕自己会直接沦为虚空的奴仆吧？ “所以说，他们才能被称为天神战士。”眼见着没有人说话，罗德相当自然地自问自答道，“小心——这里是虚空生物觅食的地方，我们很有可能见到虚空虫，不是艾克塞虫那种适应了瓦罗兰的家伙，而是虚空的原生生物。” 正在罗德说话的时候，前面转过一道弯，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处很宽敞的地下大厅。 仿佛是地下溶洞一样的地下空间内，几丁质构成了坚实的支撑结构，而在这片空间之中，大量奇奇怪怪的虚空生物长在……互相吞噬。 借着罗德手中微弱的光辉，齐娜见到了之前那棵小树苗的尸体。 没错，尸体。 一个扭曲可怖的家伙用自己的触手死死握住了那棵小树，这些触手攫取了它所有的树汁。 轻轻地呼唤了一声，但齐娜没有听见它的回应——在落在了这家伙的手里之后，这棵树就已经死了。 这一幕让齐娜心中充满了恐惧，那些抓握在树干上的触手仿佛抓在了她的心头一样。 而就在罗德等人见到了这一幕的时候，那些虚空生物也发现了这些不速之客——它们兴奋地扭动着身躯，然后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你们小心躲避，最好别用法术。” 叮嘱了一句，罗德直接双手合十。 下一刻，一柄火焰长矛出现在了罗德的手里。 第一千章 饥肠辘辘的虚空 丢下了光照术，抄起了火焰长矛，罗德在虫群之中开始了一场无双——别误会，虽然看起来好像是罗德在拎着长矛将一个个虚空虫戳死，但实际上罗德是在给自己挂满了buff之后，依靠着时间蛹化才做到了这一切。 而这么做的目的……不是罗德为了装逼，而是他害怕唤醒虚空。 艾卡西亚的虚空很微妙。 理论上说，艾卡西亚的虚空是距离瓦罗兰最近的——在弗雷尔卓德，罗德需要在嚎哭深渊来好几分钟的自由落体才能勉强接触到虚空，但在艾卡西亚，如果不是安全起见，只要你在地疝处跳下去，五秒钟就能见到虚空。 （当然，地疝是虚空的嘴巴，从地疝进入虚空基本是在作死——尤其是不小心引动了虚空意志的话。） 但和弗雷尔卓德那里不一样，艾卡西亚的虚空是“死的”——在艾卡西亚之战的最后，霍洛克的冥界之刃刺穿了虚空之心。 针对着弗雷尔卓德和艾卡西亚的差异，罗德很容易地就从二者之间发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说，虚空不在这个位面，为了入侵瓦罗兰，它往往需要一个先锋官。 这个先锋官也许是虚空之心，也许是虚空监视者。 而目前来说，艾卡西亚似乎没有出现这位先锋官的意思。 那么，为什么艾卡西亚之战后那么久，这里还没有新的先锋官？ 一方面是因为没有人再直接呼唤虚空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虚空很饿。 没错，在艾卡西亚，虚空饥肠辘辘。 “看看这些生物。”在将蜂拥而至的虚空生物都收拾了之后，罗德散掉了火焰长矛，半蹲了下来，“你们能不能在他们的身上发现点什么？” 借着光照术，四个人仔细端详着地上的残肢断臂——看了一会，塞拉斯终于察觉到了一点门道。 “这些家伙的结构……很像是长了触手的骆驼？” “猜对了。”罗德点了点头，“可惜没有奖励。” 至于为什么会像骆驼，罗德没有解释，但几个人瞬间就了然了。 “所以说，他们吞噬了什么，就会很容易变成试食物的样子，这就是虚空最可怕的地方，远比数量更难对付。” “可是，为什么这里的虚空虫会能够吃到骆驼？”塞拉斯看着这些虚空虫的尸体，紧紧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我们一路走来，经过了卡里克塞戈壁之后，已经没有骆驼的踪迹了啊……” “因为有人在喂养着他们啊。”罗德抬起了头，看向了塞拉斯，“还记得我和你们讲过的故事吗？在艾卡西亚，最开始就是有人沟通了虚空，这才导致了一切的发生——而千万年前有人愿意投身虚空，现在自然也会有。” “……他们疯了吗？”塞拉斯语气之中满是难以置信，“让这种东西出来，大家都没有好处的啊！” “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虚空的真面目。”罗德语气之中若有所指，“很多人完成了供奉和牺牲，但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所供奉的究竟是什么——这很难想象吗？” “你是说，有人在借着各种名头，欺骗别人去喂养虚空？”塞拉斯语气终于完全低沉了下来，“什么名头？” “比如大地的献祭。”罗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一点小把戏就够了，吸引虚空吞噬了一个村庄，然后跳出来说这是大地的惩罚，自然有诚惶诚恐的民众愿意破财免灾——那些被吓坏的民众可不知道，自己献祭的牲畜其实是在将世界推向毁灭。” “……” “所以说智慧是很重要的事情。”罗德站起身来，“让民众保持愚昧也就意味着将很多事情的解释权直接拱手相让，现在的德玛西亚也是一样，将魔法变成了禁忌，那一切有关于魔法的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造成恐慌。” “……” “好啦好啦。”眼见着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罗德摆了摆手，不再继续吐槽德玛西亚，“现在明白我为什么着急了吧？已经有人在试图召唤虚空了，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甚至我有理由怀疑，虚空已经再次出现了先知。” “先知？”拉克丝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于罗德的用词，“那是什么？” “迎接虚空到来的人喽。”叹了口气，罗德开始继续前进，“每次虚空先知出现的时候，虚空都会给瓦罗兰带来巨大的伤害，而这一次的话……德玛西亚差点就遭中了。” “你这是危言耸听。”奎因竖起了眉头，“德玛西亚可没有虚空的痕迹——” “但是德玛西亚差点和诺克萨斯开战。”罗德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而战争，就是孕育虚空最好的温床——想想看吧，在战争焦灼的时候，有人声称找到了一种可怕的力量，这种力量足够让战争划上句号，这种时候又有几个人会拒绝呢？毕竟这意味着小伙子们不需要继续互相厮杀了，不是吗？” 四个人都有些僵硬地看向了罗德。 “然后嘛——”丝毫不在意四个人的目光，罗德继续边走边说，“只要将虚空作为这种力量就好了，到时候杀红眼的帝国是不会介意使用一点非常规手段的，不是吗？” “这些……只是你的臆测！”奎因握紧了拳头，“毫无根据的猜测、危言耸听的臆测！” “那这个也是臆测吗？”罗德终于转过身来，将弗拉基米尔的血衣摆在了四个人的面前，“你以为诺克萨斯人为什么停止战争？那是因为我干掉了弗拉基米尔——如果你们在诺克萨斯有探子，你们聚会发现，崔斯特和格雷夫斯那两个家伙现在是诺克萨斯通缉的要犯，因为他们当时他们就扮演了卧底的角色！” 四个人被突然爆发的罗德吓了一跳。 “还有，你们以为诺克萨斯人最开始就打算直接挑衅开战的吗？抱歉，战斗只是基尔戈福领主的一厢情愿，动动你们的脑子，嘉文三世被刺杀、一地领主忽然违背中央指令率先开战，如果你们现在还意识不到这是有人在蓄意挑拨，那我或许应该直接把你们直接留在这里！” “……”x4 “可是……”沉默了良久，塞拉斯终于有些沙哑地再次开口，“这些事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们说呢？” “在德玛西亚的时候？”罗德挑了挑眉头，“我直接说，你们会相信吗——恐怕你们会第一时间把我当作那个挑拨战争的黑手吧？” 这一刻，塞拉斯哑口无言。 …………………… 一千章啦~~~ 从明天开始，本书改为每天三更怎么样？ 作者菌知道欠了很多更新，但说实话，我真的有点不敢加更，每次加更，均订飞速往下掉——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了，有机会的话可不可以用起点看正版啊…… 第一千零一章 虚空袭击者 人就是这样，大家总是相信那些自己所愿意去相信的事情，所以如果想要说服一个人，除非是以（物）理服人，那剩下的办法就只有沿着对方的思路将自己想要说服的内容变得和顺对方的心意，或者将证据直接砸在脸上。 比如现在，在直面虚空之后，无论是对罗德还是对虚空，塞拉斯四人都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和认知。 从前在他们的心里，罗德是一个大骗子，大猪蹄子，鬼鬼祟祟不怀好意之辈。 但随着长时间的接触，罗德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像是一个“高人”而非“骗子”，因为罗德的很多行为和目的都得到了可见的解释，而且他们也发现虚空的威胁确实存在，虚空生物非常可怕。 这样一来，双方总算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识，这非常重要——而这也正是罗德所乐于见到的事情。 早在艾泽拉斯的时候，罗德就认为当初麦迪文复活之后找泰瑞纳斯做预言的时候很蠢，一个乌鸦突然出现，变个斗篷人说什么恶魔会入侵这个世界……泰瑞纳斯脑袋有坑才信你。 神神秘秘的逼格倒是满点，但说服人的基础要么是真凭实据，要么是目的一致。 按照罗德的意思，麦迪文当时最应该做的，是把亡灵天灾的不死生物和燃烧军团的恶魔摆在泰瑞纳斯的面前（可惜那时候他应该也没有这个能力了），而不是高高在上地为一位国王指明“你应该去的方向”。 就像现在，罗德带着塞拉斯四个人参观虚空一样。 有些事情，只有当你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亲身经历之后，你才能得到更加深刻的体会。 就这样，在艾卡西亚的地下，罗德结合着所见之物和自己在弗雷尔卓德的经历，一件件地给塞拉斯四人解释着虚空的一切。 虽然有些事情罗德也不是很清楚，也只是结合着在弗雷尔卓德的遭遇进行的推论，但在这种环境下，他的语言说服力max。 那些相互厮杀猎食的虚空生物给了罗德很好的例子，没人真的想要让这些玩意来到瓦罗兰——虽然虚空出事第一个倒霉的应该是恕瑞玛，但这也足够让德玛西亚人提高警惕。 地下之路崎岖难行，五个人就这样走走停停，花了好大功夫终于绕了个大圈，回到了原点。 虚空教学的第二站也结束了，眼见着终于重归了下来的地方，罗德这正打算带人回到地面上——下一步的任务就是带他们去艾卡西亚的古战场上走一遭，顺便还能解决掉贾克斯的后顾之忧。 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罗德打算构造力场把几人托上去回地面的识货，突然一道能量弹从斜刺里飞了过来。 淡紫色的能量弹无声无息，幸亏罗德为了提防虚空意志将自己奥术升腾了起来——能量态下，罗德对能量波动的感知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加强，能量弹第一时间引起了罗德的察觉。 能量弹飞到半途中，罗德就已经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直接撑起了一道冰晶护盾。 菱形的冰晶护盾并没有如罗德所预料的那样将攻击偏转出去——在冰盾被命中之后，它直接就被当场融化掉了。 而做好了被击退准备的罗德甚至没有感受到这发能量弹上任何的力量。 微微眯起了眼睛，罗德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就在能量弹被挡下来的时候，能量波动的源头从罗德的能量探测之中消失了。 毫不犹豫地，罗德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然后引起了一阵奥术风暴。 动荡的奥术能量汹涌澎湃，大量淡紫色的几丁质墙壁都被剥落了下来——而与此同时，一个纤细的身躯也在这风暴之中现出了身形。 显然，这是一个会隐身的家伙，罗德第一时间的反手aoe将其逼了出来。 “鬼鬼祟祟的家伙……”嘟囔着发音独特的恕瑞玛语，“别想着打破两界的分割！” 如果有玩家见到她，那一定会第一时间意识到她的身份——虚空之女·卡莎。 可惜罗德穿越得早了点，他根本不认识卡莎…… 鉴于卡莎第一时间采取了攻击行为，罗德对她的判断是“受到虚空控制的人”，这种样本可比张牙舞爪的虚空虫更具有说服性，罗德打算把她抓住，好好给塞拉斯上一课。 抓人的话，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炎阳枷锁了——但对方有所警惕的情况下，罗德需要先控制住她才行。 嗯，加大力度。 奥术风暴的威力进一步加强了，卡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几丁质外壳似乎受伤了。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在虚空之地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卡莎经常会受伤，但却很少被打破外壳，除了有一次她贸然闯入了一个大眼珠子的领地，被溶解掉了一小块护甲之外，和卡莎共生的虚空生物一直以坚实后盾的身份，支援着卡莎。 而现在，这层后盾在这诡异的风暴里受到了伤害。 卡莎见过风暴——沙漠风暴是她模糊不清的幼年记忆里难得清晰的部分，当恕瑞玛的黄沙随风起舞的时候，即使是孩提也会感受到沙漠的威力。 而现在，卡莎感觉自己现在所处的风暴比恕瑞玛的沙漠风暴可怕一百倍！ 虽然这层护甲能够让卡莎暂时消失在敌人的感知之中，这不足以面对可怕的风暴——无论如何，不能这样下去了！ 卡莎决定来一次突然袭击，她很擅长这个——这一招曾经帮助她干掉了不少大块头的虚空虫。 “可惜刚刚的突袭没能命中。” 低声咕哝了一句，卡莎遵循着残余电浆的感应，下一刻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空间波动被罗德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和艾克塞虫类似的，卡莎也也是在短时间内构建出了一条只能让自己通过的空间通道。 这种空间跃迁式突袭的很有威力，但那是在保持着突然性的前提下——缺乏与施法者交手经验的卡莎显然没有隐藏空间波动的习惯，这直接导致罗德发现了她的跃迁落点。 “尝尝艾卡西亚暴雨的滋味——哦，该死的！” 本以为可以完成突袭的卡莎刚刚张开了虚空护甲的弹夹时，她差点一头扎进罗德先一步准备好的火球之中。 没错，察觉到了卡莎跃迁的落点之后，罗德直接在那里搓了一个大火球…… 千钧一发之际，卡莎极限转身，堪堪扭腰躲过了这枚熊熊燃烧的大火球——与此同时，她也终于张开了双肩上虚空护甲的弹夹。 可惜，当艾卡西亚暴雨倾泻而出的时候，早有准备的罗德早就已经撑起了厚厚的冰盾，将所有飞弹通通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罗德另一只手中的火球却突然仿佛被活化了一样，直接变成了一条火蛇直接缠向了卡莎。 连续多次落入下风的卡莎现在可不敢在有丝毫的大意了，眼见着火蛇卷来，她直接再次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反正罗德已经停止了奥术风暴不是。 可惜，她完全低估了罗德和盗贼这种隐身狗交战的经验，除了大范围aoe，罗德还有很多用于反隐身的法术和施法技巧，几乎是卡莎隐身的同时，刚刚还仿佛是要将卡莎捆起来的火蛇直接就变成了一个火焰牢笼。 而隐身之后寻找出手机会的卡莎因为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直接被罩进了牢笼之中。 在罗德的控制下，火焰牢笼开始收缩——而卡莎绝望地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出去的希望。 这种情况下，卡莎直接选择了现身，然后朝着罗德疯狂咆哮。 “你这该死的虚空走狗！” “你们的阴谋是不可能得逞的！” “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们这群家伙头朝下插到恕瑞玛最炽热的沙漠之中！” “……” “……” 卡莎用自己匮乏的词汇量骂了半天，可是唯一能听懂的罗德不想说话，剩下的四个人干脆就不懂恕瑞玛语，所以五个人都无动于衷。 而卡莎在发现了这个阴险法师身后四个人面露疑惑后，也绝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白骂了…… 火焰牢笼缩紧，卡莎终于被炎阳枷锁捆了起来——眼见着这几个人甚至连自己说什么都听不懂，她也就干脆没有了骂人的兴趣，当语言无法挑起愤怒，那再多的口水也只是无能狂怒。 更重要的是，隐约之间卡莎怀疑自己好像打错人了…… 当卡莎安静了下来之后，罗德轻轻松松地将她拎在了手里，然后直接构造起了一片斥力场。 下一刻，斥力场带着六个人终于回到了地面上。 挥手将自己制造的坑洞填平，罗德将卡莎丢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子，终于仔细地打量起了这个突然向自己出手的家伙。 纤细的身子，结实的几丁质护甲——看脸是人，但看护甲却仿佛是虚空虫。 这一刻，罗德想起了在弗雷尔卓德的嚎哭深渊之下，自己见到的阿瓦罗萨。 “你到底是人，还是虚空虫？”犹豫了一下，罗德终于还是用恕瑞玛语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虚空之地？” 听见了罗德字正腔圆的恕瑞玛语，卡莎终于惊讶地抬起了头。 第一千零二章 卡莎·凯莎 罗德的恕瑞玛语吓了卡莎一条——她没想到罗德居然懂恕瑞玛语。 “你是谁？”卡莎下意识的开口，“为什么会恕瑞玛语？” 嗯，说话还算有条理。 罗德尝试性地给卡莎释放了一个【通晓语言：通用语】。 卡莎忽然一阵恍惚，而在恢复了之后，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学会了一门语言——只能说的那种。 “你是谁？” 使用通用语，卡莎有些犹豫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我是罗德。”罗德召唤来了自己的飞毯，然后放松地坐在了上面，“更重要的是，你是谁——你为什么攻击我。” “因为你是虚空的走狗。”卡莎的语气有些微妙，“我以为你是那些呼唤虚空、用村庄饲养虚空的人……” “……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奇怪的判断？”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我的法术像是虚空先知的法术吗？” “不想。”卡莎摇了摇头，“但你在试图打破虚空和恕瑞玛的边界。”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地疝，边界早就已经百孔千疮。” “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从地下不是很好判断位置。” 这个小姑娘出乎罗德预料的好说话，一问一答之间，罗德还感觉挺有意思。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凯莎……不，是卡莎。” “为什么这么坦诚？” “我感觉自己似乎判断错了一些内容。” 听卡莎这么说，罗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小姑娘的坦率远超自己的想象，她现在被自己捆着，却偏偏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挥挥手，罗德解开了卡莎身上的炎阳枷锁。 “卡莎小姐。”罗德伸手示意卡莎可以坐到毯子上，“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德，是为了了解虚空、对抗虚空而来。” “……”卡莎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罗德。 “那么。”良久之后，卡莎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罗德先生，你还是人吗？” “？？？” 无厘头的问题让罗德一脸懵逼。 “它告诉我的。”卡莎指了指自己的虚空装甲，“它感受不到你的生命。” “你说的是这个。”罗德耸了耸肩，“为了对抗虚空的一点小小的手段——我可不想耳边时时刻刻回荡着磨磨唧唧的碎碎念。” 罗德的吐槽很在点上——这让饱受虚空之苦的卡莎眼前一亮。 “难以置信。”卡莎犹豫了一下，终于坐在了飞毯上，“你也听见了虚空的低语——我见过了一些人，他们在听见了虚空的低语之后……都疯了。” 说到了那些在虚空中陷入了疯狂的人，卡莎的语气终于有些失落的下去——虽然她一直在竭尽全力地维护着虚空和恕瑞玛的边界，但往往在她洞察了边界有所反应、终于赶到了战场的时候，所见往往是一片狼藉。 那些人大多成为了虚空的猎物，只有少数心思纯净的孩子有可能会躲过一劫，然后被卡莎送出虚空之地。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够听到虚空低语后保持冷静的大人。”卡莎下意识地开口，然后迅速在发现措辞不对后做了补充，“我是说——成年人。” “不不不。”罗德摇了摇头，“不是唯一的一个——这里还有一个呢。” “谁？”卡莎意外地睁大了眼睛，“还有谁？” “是我。”贾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到了卡莎的身边，“呃，给我个蛋好吗？” 罗德哈哈一笑，直接从储物空间里摸出了两个还热着的水煮蛋，递给了贾克斯。 这一次，吃水煮蛋的贾克斯没有用那种快到可怕的技巧去掩饰自己的面罩下的脸，他难得地大大方方摘掉了面罩。 粗犷的面部已经看不出了本来的相貌，紫色的虚空伤痕让这张本来算得上英武的脸变得狰狞骇人——贾克斯的容貌不仅让卡莎颇为意外，连同行的几个人也非常意外。 “你的脸？” “和你身上的小家伙差不多。”贾克斯剥开蛋壳，咬下了一半水煮蛋，嘴里有些含混的说道，“但和你不一样的是，给我留下这些痕迹的是个大家伙，我还算幸运，至少没有直接丢掉性命。” 卡莎眨了眨眼睛，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贾克斯的状态显然完全超出了卡莎的预料，她从未想过，有人会被虚空伤到这个份上还不死——更神奇的是，卡莎很清楚虚空的低语对人有多么大的影响，而在自己的面前，有两个人抵御了这种可怕的低语。 “这其实也没有什么。”贾克斯快速地吃掉了一枚水煮蛋，“这些伤口唯一的麻烦就是……被太阳晒久了会有点疼，除此之外，它们甚至还有些微妙的好处。” “好处？”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了贾克斯。 “没错。”贾克斯点了点头，“你们可以猜猜看，我现在多少岁。” “看起来……也许四十左右？”卡莎眨了眨眼睛，“抱歉，我不是很能发现别人的年龄。” “实际上，我比十个四十还要大。”贾克斯吃掉了第二个水煮蛋，“小家伙，我真心奉劝你，如果可以的话请摆脱你身后的那玩意，虚空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同伴，它是永远的诅咒……” 似乎是因为温度过高，贾克斯的脸上冒起了白气——罗德第一时间制造了冰块降温，而贾克斯在接过了冰块之后，直接带上了自己的面罩。 卡莎已经愣在原地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虚空居然会带来这样的影响！ 永世的诅咒！ 而和卡莎一样，其他人也因为贾克斯的话而陷入了沉思，甚至罗德都因为贾克斯的话而产生了一点新的想法。 那些被虚空所蛊惑的人，是不是有的所求为永生呢？ 良久，当所有人从震撼的一幕中恢复过来之后，他们终于开始向贾克斯询问起了关于他和虚空的事情——在过去的旅途之中，他们只是感受到了贾克斯的强大，但现在，他们第一次发现贾克斯的身后还有着这样的故事。 很难说这种询问时出于好奇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但不管怎么说，贾克斯刚刚的一幕都足够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卡莎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问了罗德，“他真的是……”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他是艾卡西亚覆灭的见证者，甚至他本人都是艾卡西亚人。” “那可真惨。”这一刻，卡莎的眼里溢满了同情，“他的国家都被虚空毁了是吗？” “是的。”罗德点了点头，“但这之中还有很长的一段故事——我可以和你讲讲，但你也要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下，然后成为了这副模样。” “呃，可以。” 略微犹豫了一下，卡莎还是点了点头。 …………………… 罗德简单讲述了一下贾克斯的故事——而在得知了虚空的由来之后，卡莎的表情变得肉眼可见的复杂了起来。 虽然披着虚空装甲，但卡莎对虚空的恨意却是难以言喻的——这种情况下，她对艾卡西亚人的情感自然很复杂。 他们是虚空的受害者，但却也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自小就在虚空之地艰难求生的卡莎很难理解什么是国家，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征服，但她有一个简单的逻辑。 那些人为了自由，为了自己的国家可以放弃生命，那自由和祖国就应该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遵循着这个逻辑，那除了求助于虚空之外，也许这些艾卡西亚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卡莎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而讲完了故事的罗德则是看向了卡莎：“现在，该和我说说你自己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艾卡西亚下的虚空之地？” “我么？”卡莎努力地回忆着过去，“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相信我。”听卡莎这么说，罗德露出了笑容，“在这里，你的故事恐怕谈不上久。” “呃，好吧。”卡莎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那算不上太久——大概是十几年前吧。” “那时候我很小，爸爸在外面赚钱，我和妈妈一起留在村子里。” “后来村子里来了很多包裹着头巾的人，他们向我们索要贡物，我们没给，然后他们就只能花钱买——他们很有钱，我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这么有钱他们还要索要。” “后来，他们就买了很多牲口，其中有鲁姆家的山羊，我记得那些山羊很乖，我想救下它们，所以我趁着晚上，割开了山羊们脖子上的绳索。” “我应该是想把山羊藏进沙丘的后面，但没想到那里居然出现了地疝，于是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山羊们惊动了虚空，我们都成了祭品，等我醒了之后，我就到地下了。” “至于这家伙么。”卡莎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身上的甲壳，“也许我杀死了它，也许它抓住了我，这种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听完了卡莎简简单单的讲述，罗德开始下意识地摩挲起了自己的下巴。 “你还记得那些购买山羊的人是谁吗？” ———————— 改成三千字的章节试试——写惯了两千字，现在忽然有点不适应了。 第一千零三章 交错而过的友军 听罗德问起了那些喂养虚空的人，卡莎皱起了眉头。 “我也想知道他们的身份。”卡莎的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他们是无数村庄被毁的凶手，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他们尝尝艾卡西亚暴雨的滋味！” “看起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了。”看见卡莎的表情，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可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了，我是罗德，弗雷尔卓德嚎哭深渊的封印者。” “封印者？” 虽然卡莎已经能听懂通用语了，但一些特殊的词汇她还是无法理解的，比如罗德现在说的这个“封印者”——卡莎没有接触过封印，自然也无法理解什么是封印者。 “就像是这样。”看出了卡莎的疑惑，罗德站起身来，“将虚空暂时封印起来的人。” 说话间，罗德按照当初辛德拉所提供的方式，引导着庞大的奥术能量，开始构造起了封印法阵。 虽然不是很清楚法阵的原理（在这方面罗德水平相当堪忧），但照葫芦画瓢还是很容易的，就算恕瑞玛和弗雷尔卓德的情况不太一样，但总归还是有效果的。 一个湛蓝色的罩子迅速笼罩在了地疝的开口处，然后在罗德源源不断的法力注入下，这个罩子开始拉扯起了地疝裂口。 仿佛是虚空张开的嘴巴一样的地疝在这一刻被套上了笼头，在这种力量下，地疝开始有了愈合的趋势——虽然虚空的意志开始扩散，所有人的心头都产生了轻微的不安，但随着罗德封印的继续，这处裂口长度超过五米的地疝终于缓缓愈合了起来。 与此同时，虚空的意志也消失不见了。 卡莎都看傻了，她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办到这一点，在卡莎的认知之中，虚空是“可以缓解，但不可能根治”的存在。 而现在，罗德在她的面前亲手愈合了一处虚空给瓦罗兰造成的伤口！ 这不是幻觉！ 身上的虚空装甲传来的严重的不适，因为这种封印和不是把地疝填上了而已，这意味着将这个裂口处虚空和瓦罗兰之间的屏障修复完毕，在与虚空的联系被切断了之后，卡莎身上的虚空装甲自然会产生强烈的不适！ 虚空装甲紧锁，卡莎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罗德略微一犹豫，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之前顺手牵羊的虚空工虫。 还记得大明湖畔——呸，嚎哭深渊下的铲铲吗？ 铲铲和那一坨虚空材料难得地被放了出来。 在时之砂的包裹下，铲铲和其他的虚空工虫完全都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改变，小家伙在罗德特意为它挖下来的虚空材料上愉快地爬上爬下，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啥，但总归感觉很爽。 可惜，罗德并没有和这个小家伙亲昵的意思，他直接挖下了一坨虚空材料，然后将除了铲铲之外的虚空工虫连带剩下的虚空材料一起，全都用时之砂包裹了起来，愉快地塞回了储物空间…… “拿着这个。”罗德指了指那坨虚空材料，“它会让你身上的那玩意舒服不少的。” 卡莎轻手轻脚的拿起了那一小坨虚空材料——果然，身上的虚空装甲不再死死勒着自己了，不仅如此，虚空装甲甚至发出了愉悦的感觉，这种滋味让卡莎仿佛置身在了温泉之中一样，那种舒爽简直爽到了骨子里！ “这是什么？”看着手里的虚空材料，卡莎脸上写满了好奇，“我仿佛回到了地下的环境里——而且比地下舒服得多。” “在弗雷尔卓德得到的一点小玩意。”罗德指了指上面的铲铲，“你在这里时间比较长，有没有见过这种虫子？” 卡莎自信打量了一下铲铲，然后回忆了很久，最后给出的结论是……没有。 “我从来没见过。”卡莎再次确认了一遍，“它看起来无害，无害的生物是很难再虚空之地生存的。” 而就在卡莎打量着铲铲的时候，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来自掠食者的凝视，忽然开始瑟瑟发抖——抖着抖着，它直接开始挖洞，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可惜，卡莎怀里的虚空材料就那么点，挖洞的铲铲第一时间顶在了卡莎的虚空铠甲上。 好了，这下安逸了。 强烈的求生欲使得铲铲停止了挖掘，下一刻，它干脆就翻了过去，整个虫摆出了一副肚皮朝天的样子，开始了装死。 铲铲滑稽的表现很快吸引了卡莎的注意。 毫无疑问的，从画风和出身上看，铲铲完全是虚空生物——但它本身似乎完全没有虚空的攻击性，本身好像只是一个无害的小家伙而已。 “你在哪里找到的它？”卡莎盯着装死的铲铲看了一会，终于抬起了头，“说实话，我真的不敢相信，居然还会有这样的虚空生物……” “看起来无害，是吧？” “没错。”卡莎点了点头，“我一直以为，虚空总是……饥饿、凶厉的。” “你看，你被它骗了。”罗德再次拿出那坨被时之砂封印起来的东西，解开封印之后将铲铲丢了回去，在确认了它再次活蹦乱跳之后，将一切再次封印了起来，“实际上，对虚空而言，它的意义丝毫不逊于那些凶猛的掠食者，一旦它们大规模出现在了瓦罗兰，那一切就真的完了。” “？？？” 罗德的说法让卡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罗德居然会这样评价这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家伙。 “你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是哪来的吗？”罗德指了指正在逐渐变小的虚空材料，“这些东西就是这个小家伙制造的。” “看起来这不是什么坏事啊。” “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它的用途。”罗德摇了摇头，“实际上，这种材料是虚空生物最好的温床，它能够轻轻松松饲养孱弱的小家伙，那用来孵化虚空虫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 听罗德这么说，卡莎差点将怀里的虚空材料丢了出去！ “虚空是饥饿的。”罗德终于彻底严肃了下来，“因为这种饥饿，它会不断地扩张，不断地生长，吞噬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将其变成虚空的一部分。” “……” 卡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而其他人也结束了和贾克斯的对话，围了过来。 “但想要彻底吞噬一个世界并不容易。”罗德努力地组织着自己语言，力求让自己的话听起来简单易懂，“吞噬就需要消化，虚空的消化手段就是分解和重塑，完成了这两个部分之后，被吞噬的就会永远地成为虚空的一部分。” “而这种材料？” “就是重塑后虚空得到的补给，让虚空生长的东西。”罗德点了点头，“幸运的是，艾卡西亚之战的最后虚空之心挨了一下，虚空虽然对这里造成了足够严重，但还不至于产生这些虚空工虫。” “既然这样。”浑身不自在的齐娜看向了卡莎怀里的那些，“你为什么还会保留这种东西？” “一点样本。”罗德摊了摊手，“而且我发现，虚空对它的消化器官控制得不怎么好，它抑制住了这些工虫的饥饿感，把它们变成了发条机器一样的存在——知道什么是发条机器吧？” “知道。”卡莎想起了过去，“我八岁的时候，爸爸曾经从皮尔特沃夫给我带回过发条玩具。” “那你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罗德给自己到了一杯魔法泉水，“虚空似乎意识到了问题，如果这些工虫也有着强烈的吞噬欲望，恐怕这种欲望会毁掉所有的成品，所以虚空对它们只有最基础的控制，这样可以避免它们监守自盗，但同样的……这也意味着它们有可能摆脱虚空。” 听罗德这么说，卡莎忽然有些恍然大悟了。 “怪不得那个小家伙和你这么亲近！” “没错。”罗德打了个响指，“对于我们而言，这是机会，也是挑战。” 卡莎久久不语——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虚空的背后还有这么多信息，此时在回想起自己的那个“身在敌后、维持两界平衡”的粗糙计划，她甚至有些面红耳赤。 “现在我们要深入艾卡西亚了。”罗德看向了卡莎，“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与我们同行？” “我吗？”卡莎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即使我想，也不可能的，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如果没有了它，我的装甲会很饿的……” “也是。”罗德想了想，终于还是长呼了口气，“行吧——看起来你恐怕还需要待在地下一段时间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一点。”卡莎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一点，“在那里我还自在些。” “加油。”罗德想了想，最后发现自己似乎只能给些口头上的鼓励，“我们应该会很快再见的——希望在那之前，你还活着。” “那是当然了。”卡莎倒是丝毫不觉得罗德的说法不吉利，“我一个人对抗虚空的时候尚且无所畏惧，现在有人站在我这边……倒是你，别死了！” “不会的！” 第一千零四章 提前完成的说服 在贾耶离开了队伍找别的路径离开、卡莎找到了下一处地疝、挥挥手一跃而下之后，罗德等人终于再次踏上了行程。 似乎是因为之前经历的事情信息量有些大，一路上众人在飞毯上都很沉默，所有人都在默默沉思——只有心大的安妮和金克丝还在斗嘴。 艾卡西亚和恕瑞玛不一样，这里没有太多的风沙，到处都是一片荒芜和寂静，坐在飞毯上，要不是迎面还有风吹来，几乎都看不出来飞毯在前进。 平坦的大地，只有偶尔之间的几个地疝可以作为参照物。 当初贾克斯仓皇离开的时候，虚空还没有蔓延到这么远，这里还是一片沃土。 而千万年来，虚空的侵蚀步步紧逼，硬是将整片艾卡西亚区域都吞没了起来，所到之处尽成一片死地。 而在一阵沉寂之后，塞拉斯终于找到了罗德。 开门见山的，塞拉斯提出了自己的意思——只要罗德证明自己不是虚空那一边的，他就会和罗德站在一起。 虚空的威胁远超塞拉斯的想象，如果罗德所说的都是真的，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应对虚空这件事就要提高优先度了。 对于塞拉斯的这个要求，罗德当即表示接受——弗雷尔卓德先知、嚎哭深渊封印者的身份是可以查证的。 于是，双方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最后达成了一些有效的共识——大致内容就是“革命军愿意接受罗德的帮助以获得德玛西亚魔法正常化，而在那之后他们愿意支持罗德对抗虚空”。 对于这个结果，罗德相当满意——但即使如此，罗德还是没有停下飞毯，而是继续向着东南而去。 这段旅程……还没有结束。 …………………… 静静地注视着这片自己离别已久的土地，贾克斯心中说不清是几分痛苦、几分难过。 “要不，来颗水煮蛋？”罗德看着明显不对劲的贾克斯，提出了一个自己的建议，“或许这能让你心情好点？” “不用了。”贾克斯摆了摆手，拒绝了罗德的提议，“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来到艾卡西亚的古战场——那片大地的伤痕不是一般人能够看懂的……” “我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说服他们。”看见贾克斯这副模样，罗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们几个虽然不说，但我很确定他们已经明白了我的所想——我执意要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人心中还有一层障碍。” “谁？” “你啊。”罗德耸了耸肩，“别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贾克斯再次陷入了沉默。 罗德说的没错，贾克斯的确心中还有一层障碍，时至今日，他还有些不愿意面对过去，虽然他也在为了对抗虚空而努力，但这种努力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赎罪。 “感觉自己是个逃兵？” “你不懂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你总是很有自信，也很果断，看起来仿佛一直一帆风顺一样……” “实际上并不是。” “那大概就是你天生乐观了吧？” “我和乐观家族可没有关系。”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总是给我这种感受。” “所以我说你念头不通透——就像是建了一座牢笼把自己关了起来一样，你一只鸟背负着沉重的罪孽。” “……” 贾克斯终于不说话了——他默认了罗德的说法，对他而言，在艾卡西亚之战的最后选择离开的确是一种折磨。 理智上说，离开时正确的——但很可惜，在情感上，从来都没有正确这么一说。 贾克斯自然不是薄情寡义之辈，在当初艾卡西亚起义的时候，他本身就是第一批相应的人，甚至他还是亲手斩下天神战士头颅的存在，如果说他不热爱艾卡西亚，那自然是胡扯。 而现在，就是因为这份热爱，他才陷入了可怕的煎熬之中——他一方面沉溺于自己过去的最后时刻逃跑、没有及时阻止星术师的愚蠢行为；而另一方面，他又很清楚自己是艾卡西亚最后的传承，在艾卡西亚获得复兴、武器大师得到传承之前，自己连去死都没有资格。 这两方碾压之下，贾克斯整个人的精神都始终紧绷着。 虚空的侵蚀的确给贾克斯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但相较于内心的煎熬，那反而是小问题了。 看着贾克斯再次陷入自闭，罗德终于叹了口气。 “看起来，我的劝说很难奇效。” “……” “那好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片你熟悉，帮我找找，基兰曾经的法师塔在哪里。” “你说谁？！”听到了基兰这个名字，贾克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那个名字——” “基兰。”罗德点了点头，“你的老朋友。” “你怎么会认识基兰？” “一点偶然的机会而已。”罗德摇了摇头，“我劝你没用，但他的话应该能有点意义吧？” “……” 想到再艾卡西亚崩溃的最后时刻，基兰将瑞格之灯交给自己后，启动了可怕的时间禁咒，贾克斯心中百感交集。 “他果然没有死……他还在的！” “他当然没有死。”罗德的语气里满是可惜，“但说句实话，他的状态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难道他从来都没有找过你？” “实际上，我也不敢确认。”贾克斯的语气里难得地出现了犹豫，“有时候我仿佛见到了基兰，他似乎和我说过什么，但仔细想的时候却又仿佛没有见过他，或者怎么都想不起他说过了什么。” “他剥离了自己的时间，所以他很难影响到瓦罗兰。”罗德拍了拍贾克斯的肩膀，“所以你也许见到了他，但……瓦罗兰拒绝了他。” 确认了自己老朋友的消息，贾克斯看起来振奋了一些，但显然他还没有明白罗德的意思——如果基兰真的像他所说的被瓦罗兰拒绝了，找到了他曾经的法师塔又能怎样呢？ 看出了贾克斯的疑惑，罗德笑了笑，没有多说。 以前罗德的确做不了什么，但现在他对时之砂掌控能力早已是今非昔比，现在的罗德已经可以确认，当初基兰的那个时间剥离法术绝对会留下很多自己感兴趣的消息！ 第一千零五章 废墟之路 随着罗德对时间蛹化的逐渐熟练，他已经有能力在时间法术上走得更远了——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他需要一些灵感和手段。 距离下一次班德尔城传送门出现还有一段时间，所以罗德很自然地将主意打到了基兰的身上。 虽然和基兰的上次交流并不算太愉快，但这次罗德这次可是拉着贾克斯来的！ 先甭管你能不能从时间线上消除艾卡西亚之战，单看我这帮忙收拾虚空的力场，怎么都不是敌人吧？ 反正你的法师塔在那摆着也是摆着…… 贾克斯显然也明白了罗德的意思——说句实话，虽然对基兰心怀敬意，但他打心底里不认同“从时间上消除艾卡西亚之战”，贾克斯不懂时间，但活了这么久之后，他总归能够摸到点瓶中时光的门道。 时间哪里是那么好逆转的啊！ 相较之下，贾克斯其实更加欣赏罗德的态度。 只要驱逐了虚空……艾卡西亚并非不能重建！ 所以贾克斯也选择支持罗德一次。 就这样，一行人在贾克斯的指引下，踏上了前往艾卡西亚废墟的道路。 …………………… 越是深入艾卡西亚，人们就越能感受到来自于虚空的压力。 地疝的数目显著增加了起来，而除了地疝之外，大地还有很多空洞的伤口，这些伤口虽然没有虚空的几丁质结构，然也开裂可怕。 在这里，虚空和瓦罗兰之间的屏障已经肉眼可见地模糊化了——唯一可以算得上幸运的是，大规模的盐碱化土地在灭绝了生物的同时，也断绝了虚空的成长。 没有生物，虚空也就没有食物，这里对瓦罗兰来说是死地，而对虚空而言……也是一样。 依靠着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手段，纵然这里的界限已经模糊，但虚空的生长至少被遏制下来了。 “那里曾经是一片花海。”在飞毯之上，贾克斯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平原，“我小的时候，父亲总会在那里，在打理玩花田之后，带一束花回家交给母亲，有时候是红色的，有时候是蓝色的，有时候花朵很大，有时候花朵很小——但那些花无论什么颜色，是大是小，都很漂亮。” 顺着贾克斯的手指向下看，在看到了那片满是疮痍、丝毫看不出来美丽的土地时，所有人都默然不语。 “我还在很小的时候，曾经在里面捉迷藏——但是稍微大一点了，我就要去接受训练了，所以关于那片花海，我其实记得的并不多。” “我只记得后来有个恕瑞玛的贵族看上了那片花海，他下令铲除了那些红色和蓝色的花，全都改种成了黄色的花朵。” “恕瑞玛人喜欢黄色，改种之后的第一个秋天，我还说这些黄色的花也很漂亮——然后父亲就打了我，那应该是我能记得的唯一一次。” “他说我是个小混蛋，说这是对艾卡西亚的背叛和亵渎，艾卡西亚是自由自在的，就像是那片野花，喜欢红色就开红色的花，喜欢蓝色的就开蓝色的花，而父亲就是守护着花海的园丁，他不会去限制花的颜色，但会照顾好它们。” “当时我完全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父亲不仅是园丁，还是艾卡西亚的守卫者，他也曾经是一位武器大师。”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算是继承了他的一部分天赋，我可以使用各种武器……除了花铲之外。” 说到这，贾克斯看起来似乎有些恍惚，他回头看向了塞拉斯，朝着他勾了勾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指。 “有时候我想，你们德玛西亚人会不会也有这种感受？”在塞拉斯疑惑地看向了自己后，贾克斯再次开口，“那些该死的敌人在入侵你的家乡，如果你掌握着一种可怕的、同归于尽的法术，你会不会使用呢？” 贾克斯的疑问让塞拉斯陷入了沉默——不只是他，包括拉克丝、齐娜和奎因都不知道应该给出怎么样的答案，这个问题太过沉重了些。 这是一个很有代入感的沉重问题。 “恕瑞玛人占领了艾卡西亚，他们不允许我们保留自己的传统，他们不允许我们使用自己的文字，在他们的计划里，艾卡西亚很快就会变成艾卡西亚省——然后在若干年后，再变成一些其他的名字，到时候没有人会记得艾卡西亚，就像是在漫山遍野的灿烂黄花之中，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盛开着各色的花朵一样。” “我们自然不愿意这样，恕瑞玛人从不掩藏自己的喜欢，也不掩藏自己的厌恶。” “我们打算起义，打算夺回我们自己的恕瑞玛，然后我就开始面对这个拷问了自己无数年的问题，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能够给出结论。” “现在我尚且迷茫，那时候自然也无话可说了——所以，在最后的时候，星术师们提出要使用‘足够有破坏性的法术’来对付那些恕瑞玛人，对付那些天神战士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 “再之后的结果……你们就都知道了。” “虚空降临了，星术师们成为了虚空的信徒和傀儡，他们渴望复仇的心思给了虚空一个机会，从那之后，瓦罗兰再没有艾卡西亚。” “最后时刻我侥幸逃脱，离开了战场之后，我也曾经自我反思，如果我当时反对了这个决定，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我终究没有答案，事情也没有如果，就像是那些蓝色的、红色的花朵，一旦凋谢了，就再也不在了一样。” 这一次，贾克斯没有压抑自己，他讲了很多很多。 在讲完了之后，讲了很多的贾克斯终于不再说话了。 艾卡西亚，虚空的感染之地。 在这片土地上，天总是灰蒙蒙的，即使太阳落山了也不会有晚霞——在越来越黑暗的天空之下，贾克斯静静地坐在飞毯上。 风吹过，宽大的武道服在风中沙沙作响。 握着火光闪烁的瑞格之灯，这一刻的贾克斯……仿佛是艾卡西亚最后的守夜人。 第一千零六章 艾卡西亚遗址 因为贾克斯的缘故，众人的心情多多少少都有些低落。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眼见着文明在战争和虚空的双重作用下成为了废墟，罗德一行人的心头都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以释怀。 好在艾卡西亚几乎没有任何的生物，罗德可以控制着飞毯昼夜不停地赶路，在第三天，众人终于来到了艾卡西亚城的遗址。 越过了一道宽达十几米的巨型地疝，飞毯终于来到了艾卡西亚城的上空。 在时间的侵蚀下，艾卡西亚城早就已经成为了“艾卡西亚遗址”——幸运的是，盐碱地的风化似乎没有沙漠里来的严重，整个艾卡西亚城虽然也破败不堪，但至少还没有像是恕瑞玛的遗址一样干脆被埋在沙子里。 虽然贾克斯知道正门在哪，但现在的情况……罗德一行人显然是不需要走正门的。 “砌起这些城墙的时候仿佛还是昨天。”贾克斯率先离开了飞毯，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早就被风化得粗糙不堪的城墙，“艾卡西亚最棒的石匠，最热情的小伙子，还有精于计算的星术师们一起，在不到七天的时间里，建起了这座城市的防御工事。” 虽然时间流逝，但众人还是能够看出这座城市城墙曾经的雄伟——难以置信，这是七天之内建起来的。 “所有人都因为自由爆发出了最大的热情。”贾克斯走在残破的街道之中，指着街道两旁那些还有房屋形状的建筑开口说道，“整个城市，所有会锻造的人，全都动了起来——宗师打造武器，学徒打造箭簇，我们武装起来了数万人，还包括了两千利爪骑手、一千长弓手，以及……一支最精锐的百人小队。” 贾克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是那支百人小队的百夫长。 穿过了破败的街区，一行人轻轻松松地来到了整座城市最高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贾克斯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平台，“那里就是那些星术师们的地区，他们在那里储存知识、学习法术，而基兰也应该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能不能给一点具体的信息？”看着那片连绵不绝的平台，罗德有些尴尬，“这些大大小小的平台少说也有五六十个……” “这一点我就爱莫能助了。”贾克斯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星术师们喜欢观测天空，所以他们制造了大大小小的平台，这片区域曾经被恕瑞玛人用作游乐，但最后还是回到了我们的手里，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眼见着贾克斯也没有办法，罗德只能示意众人保持警戒，自己启动了奥术升腾，满满的走向了那片平台。 在靠近了之后，罗德很快就理解了贾克斯的说法。 这里的确是用来观测天空的——这些平台都不算大，也许只能供单人使用，每个平台下都有一个完整的主体建筑，似乎是观测和实验一体化的建筑物。 可惜的是，这些建筑物的内部早就被碎石和泥土填满了。 大致观察了一下这些建筑的排布，罗德为自己规划了一个探索的路径——相当于一个有趣的一笔画问题。 来到了这个一笔画的开头处，罗德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起了时间的滋味。 …………………… 这是……平静的时间。 在这里，时间一直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似乎从未荡起过哪怕一丝涟漪——罗德虽然不能回溯时间，但他却能够肯定，这里没有什么属于时间法术的痕迹。 睁开了眼睛，罗德摇了摇头，谈不上失落，他走向了下一个平台。 和上一个不太一样，这里的时间似乎出过一点问题。 罗德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曾经如何，但却可以感受到时间流的紊乱——就像是河流之中竖起的一块卵石所荡漾出的波纹一样。 是基兰的痕迹吗？ 应该不是。 这浅浅的涟漪更像是强能量反应所带来的时间扭曲，也许这里下面被掩藏的实验室里藏着什么有强大能量的东西，一直造成了这里时间的微弱扭曲。 再次睁开眼睛，罗德来到了第三处。 和第一处一样，这里一切正常。 一无所获的罗德没有继续——不是他发现这样太困难，而是他有些精力不济了。 虽然瓦罗兰瓶中时光式的时间流让任何的时间法术都无法避免留下痕迹，但想要解读这些痕迹，对于现在的罗德来说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尤其是艾卡西亚这种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痕迹，要不是因为这里一直都是无人区，不会有时间干扰，否则就算累死罗德，他也感受不到哪里是基兰的平台。 而现在，就算罗德能够勉强解读这些痕迹，但一次连续来三处就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的话……再多的话罗德就遭不住了。 “看来，我们需要在这耽误几天了。”回到队伍之中，罗德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寻找基兰的痕迹可不是什么级简单的事情，尤其是他似乎不想见我的情况下。” 对于罗德的事情，众人倒是都不怎么着急——索性一路走来都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了不是？ 就这样，众人在这里暂时驻扎了下来，其他人每天跟着贾克斯四处了解这座城市，而罗德则是在各个观星台之间，寻找基兰留下的蛛丝马迹。 而让罗德意外的是，当他终于探查遍了所有五十三个平台之后，他愣是没有找到可能是基兰的那个…… 在罗德的认知里，基兰剥离的自己的时间，那绝对会对瓦罗兰的时间流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所有这些平台之中，没有一个符合要求的。 难道基兰不是在这里剥离了自己的时间？ 这一刻，罗德有些傻眼了。 ———————— 作者菌心态无线炸裂ing，赵信的背景被吃书了啊啊啊啊啊！！！赵信是艾欧尼亚人这一点倒是没有意外的，但从“被嘉文二世从角斗场救出的战士”变成了“被充作士兵的角斗士最后被无畏先锋俘虏”，这之间的差距大了点吧啊？ 脑壳疼，今天短章节。 第一千零七章 被遗忘的时光 再次确认了贾克斯是在这里最后见到基兰后，罗德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选择来艾卡西亚遗址寻找基兰留下的痕迹，罗德自然是有所依仗的——瓦罗兰的瓶中时光式时间流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逆推的。 再加上罗德所需要的也不是基兰的法术，而是一些开发自己时间法术的灵感，所以他才会采取这种观察时间痕迹的办法。 时间总在流逝，人也一直在时间之中，单单依靠着自己的想象力去开发时间法术，那也的确是困难了一些。 然而，让罗德意外的是，自己虽然花了很长时间，但硬是没有找到任何基兰留下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自己忽略了某些线索和信息？ 不，不应该。 罗德为了找到对自己有启发的信息，在整个过程中都保持了高度的精神紧张，没道理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轻轻松松遗漏过去。 既然没有什么被遗漏的痕迹，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基兰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就有点惊悚了。 时至今日，罗德掌握了不少有关于时间的法术（虽然大半依靠着时之砂），但无论哪个法术，都会留下非常明显的时间痕迹。 就像是水面荡漾起的涟漪一样，虽然不如波涛明显，但总归还是清晰可见的。 而基兰…… 这一刻，罗德终于有所明悟了。 自己一直拘泥于现有的法术形势，将时间当成了河里的水流，想过了顺流逆流，但从来没有考虑过直接将让时间消失、让时间完全变成自己的控制的产物。 而基兰显然是做到了这一点——毫无痕迹就意味着基兰完全背离了瓦罗兰的时间法则，而这一点……恐怕就是时间剥离的核心了吧？ 想通了这一点，罗德忽然有些不好总结自己的收获了。 本以为能够得到点新花样，谁能想到结果却是对瓦罗兰法则的了解更深刻的一步……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吧？ 摇了摇头，罗德不再去做思维升华的训练，他已经找到了方向，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完善自己的法术了。 嗯，先回了福光岛再说！ 当然，因为艾卡西亚之战中，艾卡西亚城处虚空降临，这里的空间稳定程度不怎么靠谱——所以想要返回福光岛的时候，罗德等人不得不先离开艾卡西亚城。 一路向西，当看见了大海之后，确认了空间稳定性的可靠，罗德终于启动了传送门。 嗯，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四位一字排开，干呕不止。 可惜这次，罗德完全没有时间去安慰他们了——在得到了时间法术的新思路之后，他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 至于什么时候回德玛西亚…… 等着！ 罗德有预感，自己如果不会点什么新技巧，恐怕匆匆前往德玛西亚会倒大霉的！ …………………… 新的法术思路是消失的时间。 基兰是存在的，但基兰已经从瓦罗兰的时间流中消失了，整个过程最后神奇地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没有荡起一点涟漪，这比借助着时之砂使用时间蛹化、还要留下时间涟漪的罗德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虽然在时间法术的造诣上，罗德很难赶上那个把自己从时间里剔除出去的家伙，但手握时之砂的情况下，罗德也有着自己的优势。 时之砂可以隔绝时间。 一直以来罗德都在非常粗暴地使用着时之砂的力量，反正他需要的就是时之砂隔绝时间的能力而已，这种隔绝会不会造成时间涟漪……这不是关键。 只要能够克服时间涟漪就成呗。 但这次在见识了基兰的时间法术后，罗德开始了强化型训练——时之砂能够隔绝时间流，那怎么才能让这种隔绝来得无声无息、不荡起丝毫的时间涟漪呢？ 罗德最开始也没什么思路。 但在思考之后，他却很快找到了突破口——如果时间流本身就是轻盈而缓慢的，那自己再进行时间流的隔断，是不是就不会形成时间的涟漪了呢？ 这个思路很有趣。 至于怎么实现时间流的“轻盈”和“缓慢”…… 时之砂啊！ 抓紧时间，罗德在实验室里进行了不少实验——还别说，他真的就找到了一个不算太麻烦的办法。 利用奥术力场，将时之砂规律地悬浮起来，成为一阵时之砂的沙尘暴。 在时之砂暴的范围内，时间会变得稳定、轻盈而缓慢。 而这正是罗德所需要的！ 时之砂暴中，稳定的时间会让时间难以荡起涟漪，罗德使用时间扭曲法术进行了一系列的尝试，基本确定了这个法术的可靠性。 只要在时之砂暴的范围内，自己就不需要担心时间涟漪和时间冲击的问题。 而不需要担心这两个问题……那也意味着罗德可以在时之砂暴中肆意妄为地扭曲时间，而不需要承受来自时间涟漪带来的可怕冲击。 这样说可能比较抽象——那我们用具体一点的方式来说，就是在时之砂暴范围内，罗德随便使用时间扭曲，不论是往快了扭，还是往慢了扭，都没有技能cd。 只要法力足够，罗德想怎么扭曲时间，就怎么扭曲时间！ 而时之砂暴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这个法术对敌人也是生效的——换而言之，在时之砂暴内，无论敌我，时间法术都是没有cd的…… 法术找到了头绪，塞拉斯和拉克丝也催得紧——这种情况下，罗德来不及完善法术，直接就踏上了回德玛西亚的归程。 这一次，大小萝莉被留在了福光岛上——在一番实践后，她们发现了自己的一些问题，在明确了学习目标的情况下，她们还需要多加练习、并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 在得知了金克丝要留下之后，吉格斯哭着抱住了罗德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痛彻心扉。 对于这个约德尔人的不幸遭遇，罗德深表同情，然后转手就将他卖给了金克丝。 可怜的吉格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罗德之前那么好说话只是为了榨干他的钱包而已。 而当金克丝再次搂着吉格斯将他的脸揉圆揉扁的时候，罗德已经踏上了前往德玛西亚的船只。 德玛西亚的乱局……需要划上一个句号了。 第一千零八章 访客 一别数月，厄文戴尔一切如旧。 在见到了罗德之后，迦娜看起来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说实话，罗德不在身边的时候，迦娜真的有些提心吊胆——虽然厄文戴尔这边没什么问题，德玛西亚当局完全没有功夫去处理革命军，但迦娜的心里就是不踏实。 而这种不踏实在罗德归来后的第二天得到了应验——入夜时分，一个不速之客拜访了正在书房冥想的罗德。 那是一个遮掩着自己容貌的人，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一个老妪——在她出现的时候，阴影伴随着她左右，以至于罗德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存在。 “你是谁？” 一直以来，这种突然出现的方式一般都属于罗德，这能让别人看不清罗德的底细，也会让罗德掌握更多的话语权——而这种手段被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罗德总归是觉得不太舒服。 “这并不算多么重要。”对方藏身在阴影之中，似乎完全没有露面的意思，“我一直在等着这里的首领归来。” 罗德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地释放了一个光照术——柔和的光线让书房明亮了不少，但却没有让暗影之中的人露出自的面目。 这没有出乎罗德的预料——相较于猜测光照术能不能奇效，罗德更在意的是对方是否厌恶光照。 而从结果上看……是否定的。 一个不厌恶光照的暗影行者？ 罗德的心头警铃大作。 “那你应该去找塞拉斯——他就在隔壁。”罗德面对着对方抛出的问题，明智地选择了避而不谈，“那位才是这里的头儿。” “不，不是的。”暗影行者似乎摇了摇头，“我很清楚，你才是决定着这里未来的人——而我找的，就是你。” “是吗？”罗德耸肩装傻，“找我能干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暗影行者慢慢飘向了罗德，“你为什么选择帮助这些德玛西亚的施法者，在这片土地上，法师一直都是不祥的、阴暗的。” “我想你似乎对法师有些误会。”罗德愣了一下，然后否认了对方的说法，“我就是一个法师，虽然我承认我有的时候会耍些心机，但我真的是一个好人啊~” “一个帮助法师们的好人？” “没错，一个帮助法师们发挥自己存在意义的好人。” 阴影陷入了沉默，她似乎对罗德的说法有些疑惑，但好像自己还说不清疑惑的点在哪。 眼见着这个不速之客莫名其妙的不说话了，罗德起身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在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弄玄虚引起自己注意的情况下，一切反常的、奇怪的行为罗德都打定了主意不去理会。 至于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事后调查了再说！ 面对罗德的逐客令，暗影行者似乎有些意外，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终于选择了离开。 当然，在离开之前，她留下了一句话。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 对于这个奇怪的暗影行者，罗德一脸懵逼。 这货谁啊？ 能够借助着暗影的力量悄无声息的出现，这家伙甚至让罗德都感觉到了危险——德玛西亚还有这号人物？ 正好塞拉斯和齐娜在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事情，罗德索性也抽出时间调查了一下这位暗影行者的身份。 可是无论罗德怎么调查，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她仿佛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更多的痕迹…… 然后，就在罗德想着要不要加大力度，让菲奥娜也帮帮忙的时候，拉克丝找到了他。 “什么？光照会找我？” 光照会找上自己倒也正常——毕竟拉克丝回到了德玛西亚之后就半途下车，先行离开了一步。 但奇怪的是，看拉克丝的样子，似乎她是先找的自己，还没有和塞拉斯沟通。 这就比较诡异了——罗德很确定，在光照会的角度上，塞拉斯和革命军应该比自己更加亲近的。 没道理拉克丝先找自己啊！ “具体的原因比较复杂。”似乎是对罗德的惊讶早有预料，拉克丝直接出言解释道，“主要是关于一些比较古老的事情——甚至比德玛西亚还要古老。” 听拉克丝这么说，罗德终于眯起了眼睛。 比德玛西亚更加古老？ 众所周知的，德玛西亚应该是整个瓦罗兰最没有底蕴的国家，至少在罗德的了解里，这个国家能够有今天的成就，靠的完全是本国国民的努力——以及禁魔石的帮助。 但德玛西亚没有底蕴，并不代表着德玛西亚没有超凡力量。 想想卢锡安那一对手枪的圣焰附魔…… 只不过这种痕迹在德玛西亚不是很明显，所以罗德一直就将其当作是德玛西亚人对于上古遗迹的一些继承——就像是诺克萨斯人对不朽堡垒的继承一样，他们虽然得到了那些魔法遗产，但想要将其消化，还很困难。 可是现在听拉克丝的意思，似乎德玛西亚对于自己得到的遗产……利用能力还挺高的？ “能不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较复杂。”拉克丝直接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大部头，“有书签的那一页——你自己读一读吧。” 罗德翻开了这本书。 在通晓语言的作用下，晦涩的文字于罗德而言反而是琅琅上口的诗歌，罗德轻轻地将其中的内容诵读了出来。 “符文兴盛的纪元，战火频仍的时代。” “狂人逞能，魔法肆虐。” “……” “长夜降临于世，眺天南，求安邦。” 千年之前的德玛西亚语和现在的语言有所不同，读出来的话似乎有些不押韵——但从文字看来，这似乎描述了一个神话故事。 “很古老的神话。”听着罗德读完了长诗，拉克丝拿回了这本书，小心翼翼地收好，“没有什么趣味性，也没有大范围流传的那种。” “可以这么说。”罗德点了点头，“所以，光照会找上我就是因为这首诗？” “没错。”收起了书，拉克丝的表情终于严肃了下来，“故事里的那个妹妹……拜访了光照会。” 听到了这个消息，罗德终于眯起了眼睛。 第一千零九章 德邦往事 提起德玛西亚，人们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正义、荣耀之类的说法，而稍微深入了解一些后，这种印象很快就会被禁魔石、禁魔国所替换。 然而到了罗德的这个层次，他却能够清楚地看见在德玛西亚的背后，那属于巨神星灵的痕迹。 拉克丝讲述的故事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在德玛西亚建立起来的时候，恐怕巨神星灵也出了不少的力气，禁魔石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低语法术，但面对着超凡者，仅仅依靠禁魔石远远不够。 在那首古老的诗歌中，德玛西亚的建立似乎与南边巨神峰上的正义星灵有关，诗歌中所描写的这对姐妹就是那位星灵和凡人的孩子。 这个故事终于补全了罗德对于德玛西亚了解中最重要的一块，罗德之前就一直对巨神和德玛西亚之间的关系有所怀疑，而这个故事给了罗德一个崭新的思路。 说句实话，罗德对巨神们真的严重缺乏好感。 怎么说呢……首先，罗德从来都不否认哪些巨神对于瓦罗兰的重要意义——罗德不是一个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家伙。 毕竟，那位受伤的月亮巨神对于守护这个世界的重要性而言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因为虚空的算计、因为一场猩红之月，恐怕现在虚空还很难真正有所行动。 但除去了目的之外，在手段的问题上，巨神高高稍显龌龊的手段却让罗德实在无法接受。 这一点主要来自于星灵。 按照迦娜的说法，巨神们存在于巨神峰之上的一个类似于异位面的地方，似乎是因为某些限制，他们无法直接进入瓦罗兰之中，所以想要有所行动，那就必须使用凡人的躯体作为载体。 一旦凡人接受了来自于巨神的力量，那他们就会成为巨神星灵。 除了迦娜这个自己就是星灵的特殊存在之外，绝大多数的巨神都会使用自己最虔诚的信徒作为星灵——但问题是，在他们的神谕之中，这种“附身”并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他们利用一些暗示和掩藏，将其作为了一种对于信徒的试炼。 那些怀着挑战自我、发掘自我的虔诚信徒在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登上了巨神峰顶端后，等待着他们的不是洗礼和升华，而是被巨神的意识灌注身躯，失去自我，成为巨神的身躯…… 这就在让罗德觉得有些恶心了。 主动成为巨神的身躯，和经受考验后被巨神占据身躯，这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前者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后者是相当无耻的欺诈。 站在凡人的角度上，罗德没有办法不对有着这种行径的巨神们保持警惕，也许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好的出发点不意味着可以采取这种恶劣的手段。 罗德甚至怀疑，现在的暮光星灵佐伊还能整天嘻嘻哈哈、缠着伊泽瑞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星灵的这种行为被暗裔们报复了，暮光巨神已经虚弱到不敢弄个意志坚定的凡人作为自己的星灵了…… 正是出于了这种考虑，罗德才一直对巨神星灵们敬而远之——虽然迦娜的升星成神欠下了一个天大的人情，但至少目前罗德不打算和巨神们掺和到一起去。 这是立场问题。 可惜事情并不是以罗德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在罗德打算组建个凡人联军出来怼虚空的时候，星灵插手了德玛西亚的事宜。 …………………… “妹妹是吗？”安静地思索了几秒钟，罗德抬头看向了拉克丝，“根据诗歌里面的描述，她是一个……崇尚复仇、救赎和宽恕的存在？” “没错。”拉克丝点了点头，“而且她还崇尚法术，认为魔法本身没有正确和错误的区别。” “所以？” “所以光照会的产生和她有很大的关系。”拉克丝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而她不久之前找到了光照会，希望让你加入我们。” “？？？” 受到了组队请求的罗德一脸懵逼。 “我不是德玛西亚人啊！” “对。”拉克丝点了点头，“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呢？” “然后那位女士说她很欣赏你。”拉克丝似乎有点想笑，“她不在乎这一点。” 这一刻，罗德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考虑到迦娜的身份，这是不是也算是……挖墙脚？ “所以你的身份是说客？”罗德嘴角有些抽搐，“说服我加入你们光照会？” “实际上，还真的有人有这种想法。”拉克丝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在他们看来，一个足够强大的法师有资格获得德玛西亚公民的身份，而每一个德玛西亚法师都有服从光照会指挥的义务。” “……你们真的敢想。” “所以我没有同意。”似乎是担心引起罗德的不满，拉克丝赶紧解释道，“我很清楚，你并没有成为德玛西亚人的意愿。”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为什么在去见塞拉斯之前找我？” “因为……我并不信任那位自称是蒙面者的女士，她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罗德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拉克丝。 “好吧好吧。”拉克丝有些无奈，“我喜欢光——各种闪耀的光辉，但她像是一个吞噬所有光辉的黑洞，她让我非常不安，所以这次找到你，并不是来自于光照会的任务，而是我的私人请求，我需要有人帮忙，判断一下那个家伙的身份。” “你看看你。”罗德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拉克丝的肩膀，“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 “实际上，那位蒙面者在找到你们之前，恐怕已经找到我一次了。”罗德将自己和那位暗影行者的见面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当时我也很奇怪她的身份，但现在我终于弄清楚了，原来是一个星灵盯上了我。”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罗德眨了眨眼睛，“我不可能加入光照会——但作为你的朋友，我不介意和那位蒙面者好好沟通一下。” 第一千零一十章 合作？ 在拉克丝的帮助下，罗德很快再次见到了蒙面者。 或者说……莫甘娜。 这一次，莫甘娜没有再藏身于暗影之中，而是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 “很抱歉上次无法坦诚自己的身份。”莫甘娜依旧哑着嗓子，“在无法确认一个人的身份前，我必须保持警惕——复仇固然重要，但最好的复仇是未雨绸缪。” “那么，很荣幸见到您。”对于莫甘娜的这个说法，罗德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头，“蒙面者女士——或者说，莫甘娜小姐。” “莫甘娜……小姐？”罗德的称呼让莫甘娜有些意外，她们眼罩下的双眼盯住了罗德，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你很让我意外，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如此坦然地看着我。” “我问心无愧。”罗德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而且我一向很大胆的。” “希望你能够一直如此。”莫甘娜一双紫色的翅膀似乎在无意识地颤动着，“我听冕卫者的后裔说，你要和我……合作？” 合作这个词被莫甘娜咬的很重，似乎她很在意罗德提出的这个字眼。 “没错，合作。”罗德丝毫不在意莫甘娜的语气，“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是有合作基础的。” “说说看？” “我们都希望德玛西亚恢复稳定。”罗德倒了一杯魔法泉水给自己，“只有这样，魔法才能够成为德玛西亚固有秩序之中的一部分——对吗？” “这的确是我所希望的。”莫甘娜快速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似乎……你很在意秩序？” “谈不上在意。”罗德将杯中的魔法泉水一饮而尽，“但不管怎么说，有秩序总是好过一团糟。” “所以你的希望是，通过法律手段去约束人们？” “我没有那份闲心。”罗德收起了杯子，摆了摆手，“实际上，我是一个没什么大理想的人，德玛西亚究竟是法制还是人治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 虽然眼罩和刺青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了莫甘娜的表情，但在罗德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他明显察觉到了莫甘娜的不信任——显然，莫甘娜将这些当成了自己的托词。 “或许拉克丝没有和你说，我现在的敌人时虚空。” “虚空？”莫甘娜似乎严肃了一些，“你知道虚空？” “……我刚刚从艾卡西亚回来。” “恕我直言，虚空似乎不是你可以关心的问题。” “这就不劳您费心思了——相较于将命运交给别人，我更相信自己。” 听到了这句话，莫甘娜终于点了点头。 “我想，我大概有些了解你了。”莫甘娜的语气里终于出现了点欣赏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有这种心思总是好事，我不是恪守着条条框框的凯尔——虽然我依旧认为你在做着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但我依旧对你表示支持……” 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莫甘娜开始了长篇大论——虽然有些罗嗦，但却很清晰地表现出了想要让罗德站在自己这边去对抗凯尔的意思。 可惜的是，这完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面对莫甘娜，罗德只是装傻充愣地看着外面。 “你究竟在看着什么？”眼见着罗德木然得连点反应都没有，莫甘娜的语调终于开始上扬了，“外面有什么？” “外面没什么。”罗德摇摇头，“一直拍打着翅膀的青鸟而已。” “青鸟？” 莫甘娜不解地看向了外面，果然看见了一只鸟。 “当然，那不是重点。”眼见着莫甘娜转头，罗德似乎松了口气，“重点是，我想知道你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巨神后裔？人神混血？半个星灵？” “什么意思？”莫甘娜下意识地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罗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莫甘娜女士，很抱歉，你暴露了自己的底细。” 莫甘娜下意识地想要遁入暗影之中，还没等到她有所行动，细密的时之砂已经悬浮在了空中，莫甘娜的行动变得无比缓慢了起来。 时之砂暴。 在时之砂暴的范围内，罗德可以相当轻松地扭曲时间，而毫无防备之下，莫甘娜毫不意外地中招了。 察觉到了问题不对劲的莫甘娜果断用浓厚的暗影护盾遮蔽了自己的身躯——在暗影的庇护下，她终于暂时摆脱了扭曲时间的影响。 当然，只是暂时。 暗影护单在肉眼可见地崩溃，莫甘娜必须趁着暗影护盾还在的情况下，遁入暗影之中离开。 下一刻，罗德果断闭上了眼睛。 一道炫目的光辉闪过，莫甘娜遁入暗影离开的想法彻底破产——眼见着事不可为，她当机立断，打算从门离开。 可惜，在暗影护盾已经崩溃的情况下，一道柔和而坚韧的风墙死死地将她拦在了屋子里。 那只扑棱着翅膀的青鸟变成了迦娜——风暴之怒面沉似水，似乎酝酿着可怕的愤怒。 可惜，罗德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莫甘娜小姐。”在莫甘娜逃跑失败之后，罗德的炎阳枷锁将她捆了个结实，“我还真的差点被你瞒过去了。” “？？？” “暗影能力还真的很好用。”眼见着莫甘娜一头雾水，罗德显摆的兴致直接没了大半，“这种特殊的能力让我以为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你在做什么？”终于意识到自己俘虏身份的莫甘娜声音也终于尖锐了起来，“凡人，你正在挑战你不可能面对的力量——” “不可能面对的力量？”这次说话的是迦娜，“你是说，巨神收拾一个星灵和凡人的孩子，是在挑战自己不可能面对的力量？” “你？！” 这一刻，当迦娜解除了身上的伪装之后，莫甘娜终于傻眼了。 在表明身份之后五分钟，堕落天使·蒙面者·复仇女神·莫甘娜女士在炫酷的登场之后，成为了罗德的俘虏。 自恃身份的莫甘娜显然没有弄清楚情况——她的力量来自于自己成为了星灵的母亲，而在厄文戴尔，刚刚对自己出手的是一个真正的巨神星灵……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正义的降临 以为自己很厉害的莫甘娜被抓了——在被抓住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敌人是谁。 一个巨神星灵。 可惜，因为本能地拒绝自己母亲力量的缘故，莫甘娜并不清楚巨神峰上到底有哪些巨神星灵，也没有出席过迦娜的升星成神仪式。 大大咧咧出现，狼狈不堪被抓。 …………………… 就在莫甘娜开始遭受审讯的时候，她的姐姐也出现在了德玛西亚雄都。 毫无疑问的，这又是一次姐妹之间的竞争——她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凡人面前，似乎有某种本能驱使着她们。 和选择了将光照会作为基本盘的莫甘娜类似，凯尔也迅速找打了自己的基本盘。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当德玛西亚贵族议会还在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皮、嘉文四世还在努力学习着处理政务的时候，凯尔出现在了会议之中。 灿烂的光辉下，凯尔直接出现在了贵族议会的会议长桌上。 “德玛西亚必须回归正义！” 整个会议厅光芒万丈。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贵族议会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试想一下，所有人在针对着大大小小的利益勾心斗角，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像是天使一样的天使突然出现，然后说“德玛西亚必须回归正义”，这搁谁谁不吓一跳？ 但凯尔接下来的话却迅速让贵族们欢欣鼓舞了起来。 “正义的秩序必须被恢复，为恶者都要为此付出代价，所有的邪恶都将得到审判！” 在这时候，有人已经认出了凯尔——德玛西亚国徽上的双翼就来自于她，虽然这种传说忽然变成了现实的情况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这总归不是坏事！ 再说了，什么是正义的秩序？ 当然是德玛西亚的法律了！ 在整个瓦罗兰，除了德玛西亚还有哪个国家能够坚守着正义的荣耀呢？ 没有！ 只有我们是正义的！ 现在，德玛西亚传说之中的守护者出现了，她曾经是德玛西亚法律最早的执行者和捍卫者，是她的长剑界定了德玛西亚的秩序！ 一个心思灵活、善于抓住机会的贵族直接捧起了法典，以无比虔诚的姿态向凯尔跪拜下去了——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凯尔接过了法典之后，那本被称为《嘉文典籍》的法典很快就在熊熊圣焰之中化为了灰烬。 没错，凯尔接过了法典之后，直接烧了那本法典。 “这本法律……并不公正！” 献上法典之人骇然地抬起了头——而迎接他的，是凯尔的圣焰。 “你也并不正义。” 这是他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显然，这个习惯于将正义挂在嘴上的家伙吧自己也骗过去了——他第一时间以为凯尔的出现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被利益蒙蔽了心灵之后，他忘记了一件事。 投机取巧的钻营贵族并不正义。 不仅不正义，而且还邪恶。 眼见着这个贵族在圣焰之中化为飞灰，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慌乱。 这种红果果的审判让贵族们有些接受不来，他们下意识地想要发出抗议的声音，但熊熊圣焰却将他们的话堵在了自己的嘴里。 不敢说，不敢说。 还好，在绝大部分贵族都噤若寒蝉的时候，还有人敢于开口。 “德玛西亚不需要一次大清洗。”说话的是嘉文四世，“而且……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执行正义——你是谁？” 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凯尔看向了嘉文四世。 这是一个足够正义的家伙——这是凯尔的第一反应。 “我是凯尔。”面对着嘉文四世，凯尔微微点头，“你可以称呼我为……正义天使。” “……飞翼姐妹？” “你听过我的故事。” “如雷贯耳。” “很好，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让德玛西亚重归正义——千百年的时光已经让很多人划线了邪恶的深渊，这种行为必须得到制止，而有些人也必须得到审判。” “按照古老的德玛西亚旧约，你有这份资格。”嘉文四世面色平静，“但能否冒昧地问一句，您这么多年在哪里？” “巨神峰。” “巨神峰……”嘉文四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那恐怕您对德玛西亚缺乏足够的了解。” “……”面对嘉文四世的说法，凯尔愣了一下，随即她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我的确很久没有回到这片土地上了。” “所以在行使正义之前，您需要更多地了解现在的德玛西亚。”嘉文四世的话术明显有所提高，“在千年之前，偷了一块面包就需要被砍去手指，但现在德玛西亚已经会对那些穷困者发放免费的面包了——德玛西亚在变化。” 嘉文四世的说法显然引起了凯尔的兴趣，当然，考虑到嘉文四世本身的身份和经历，凯尔欣赏的也有可能是他的人，至少到现在为止，嘉文四世的确在恪守正义的信条。 “现在的德玛西亚和以前并不相同，虽然对正义与荣耀的追求永远一致，但行使手段必须经过仔细的考量。” 凯尔似乎接受了嘉文四世的说法，所以她在略微犹豫之后，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眼见着凯尔点头之后消失，很多贵族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几乎瘫软在了椅子上——他们万万没想到，当正义来临的时候，自己居然是第一个被清算的那一批…… 将正义挂在嘴上的人，却是最不正义的。 而那些心中无愧的人则是惊讶于嘉文四世的表现——他们还真的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是嘉文四世为那些混蛋解了围…… 如果嘉文四世没有站出来的话，一心想要主持正义的凯尔会做出什么事情——这还真的有些不好说了。 以正义为准绳进行大清洗的话，恐怕在座的人能够留下的为数不多——刚刚从诺克萨斯归来的嘉文四世可不会想到这些问题。 而与此同时，在门外听清了所有对话的赵信终于露出了嘉文三世逝世之后的第一抹微笑。 不管怎么说……那个心里只有着正义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莫甘娜的审讯 针对莫甘娜的审讯花了罗德很大的功夫。 想要让一个星灵张嘴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种秩序化身本身作为“人”的意识已经很轻了，威胁和利诱往往都难以起到效果。 而且罗德也没有把莫甘娜得罪死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莫甘娜来了，凯尔还会远么？ 更何况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巨神峰，罗德怎么敢随随便便搞事情？ 在诸多限制下，罗德为想办法撬开莫甘娜的嘴巴可谓是绞尽脑汁。 而莫甘娜在意识到罗德似乎并不是绝对的敌人之后，也很快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她颇有些有恃无恐的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向罗德透露任何的信息——就是打死我也不说。 于是，情况完全僵住了。 面对着油盐不进的莫甘娜，罗德真的很上火——他甚至在想，自己主动擒下莫甘娜是不是急了点，如果不动手的话，说不定能从她嘴里骗出来点消息？ 想来想去，罗德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办法。 …………………… 例行公事一样，罗德再次审问了莫甘娜——只不过这次在审讯之中，罗德“无意识”透露了一些关于时之砂的消息。 也没有什么，就是单纯的“时之砂可以隔绝时间”而已。 例行公事的审讯还没结束，罗德就接到了一点特殊的消息——在接到了消息之后，罗德的这次审讯匆匆结束，然后他直接要和迦娜一起离开厄文戴尔。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莫甘娜一脸懵逼。 虽然很想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因为害怕这是罗德在演戏，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沉默之中，莫甘娜被关进了临时的禁魔监狱。 在空无一人的禁魔监狱，被炎阳枷锁所束缚的莫甘娜无事可做——幸运的是，罗德离开了之后，莫甘娜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炎阳枷锁似乎有些松动的迹象，她开始试图挣脱这种束缚。 可惜，挣脱到了最后的关头，罗德回来了。 对于莫甘娜试图挣脱的行为，罗德表示了鄙夷，然后用时之砂将她再次完全包裹了起来。 只不过，在被完全包裹起来之前，莫甘娜看见了罗德法师袍一角的血迹。 “恐怕这个亵渎者遇见麻烦了吧？”——这是在失去意识之前，莫甘娜最后的一个念头。 …………………… 在被隔绝了时间的时之砂里，莫甘娜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虽然星灵血统所带来的漫长寿命让她习惯了孤独，但当莫甘娜清醒过来之后，在时之砂封印中的那种时间凝固的滋味却让她莫名的心有余悸。 看着脚下的砂砾，莫甘娜眼罩下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那些束缚了自己的时之砂……已经成为失去力量的砂砾了吗？ 只不过……不知道这次自己被困了多久呢？ 摆脱了束缚的莫甘娜用暗影法术轻轻松松撕开了禁魔监狱的门——格外的轻松，似乎这些禁魔石已经失去了力量。 或者说……灌满了力量。 见到了这一幕，莫甘娜忽然心头一动。 伸出手，莫甘娜抚摸着已经成为符文石的禁魔石的断口处——粗糙而脆弱，仿佛是被时间侵蚀了无数年一样。 “我……被封印了多久？” 莫甘娜不由自主地询问着自己——可惜在这逼仄的监狱里，没有人会给予她答案。 轻轻走出了狭窄的单人牢房，莫甘娜注视着长长的走廊。 莫甘娜很清楚地记得，在自己被关进来的时候，这些牢房里零零散散地住着不少囚徒，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牢房是关着人的。 而现在，所有的牢房全都是空的。 不空了，而且不知道已经空了多久——禁魔监狱里少有蚊虫，所以也没有蛛网，但地面上厚厚的灰尘却说明了不少的问题。 莫甘娜紧锁着眉头，静静地走过了通道。 大门处的禁制似乎已经失效了，轻轻推开门，莫甘娜终于离开了禁魔监狱。 入眼处不是繁华的厄文戴尔，而是……一片郁郁葱葱。 树木茂盛，芳草萋萋，零星的废墟残骸在树木间露出一鳞半爪。 莫甘娜努力地感受着这里的位置，但很可惜，在这里她甚至感应不到巨神峰！ 这到底是怎么了？！ 莫甘娜回头，却看见自己出来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了，禁魔监狱位于地下，而地上的守卫部分和办公部分则是完全被蔓生的草木所遮蔽了起来。 下意识地走向了那片废墟，莫甘娜想要找找过去的痕迹。 然后，就在莫甘娜走进了草丛的时候，数条藤蔓仿佛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它们探出了枝条，试图困住莫甘娜。 莫甘娜挥挥手，藤蔓在暗影之中烟消云散。 感受到了藤蔓之中不正常的生命力，莫甘娜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莫甘娜的记忆告诉她，这种活化的植物如果是自发生长的，那就意味着这里符文能量浓度高到了一种危险的程度，只要有点符文波动就可能爆炸的那种！ 意识到了这一点，莫甘娜开始仔细感受着此时的符文能力浓度。 下一刻，莫甘娜眼罩下的双眼终于瞪大了。 此时此地，符文能量无比充盈，这种充盈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根据她对禁魔石的了解，恐怕此时整个德玛西亚所有的禁魔石、禁魔石矿脉都已经变成符文石了！ 不，不仅是符文石！ 在接近了废墟后，莫甘娜很快就发现了大量爆炸的痕迹——而所有爆炸的痕迹都来自于地下。 地下……厄文戴尔的禁魔石矿脉！ 莫甘娜心头终于猛地一沉。 厄文戴尔的地下矿脉炸了？！ 那德玛西亚其他地方的矿脉呢？！ 也都炸了？！ 莫甘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需要在确认一次——可无论她怎么确认，在植物和泥土之下的废墟中，爆炸的痕迹的确来自于地下。 考虑到那豆腐渣一样的栏杆，充盈无比的符文能量，狂野蔓生的植物藤蔓…… 难道，符文战争又一次出现了吗？ 莫甘娜的心越来越往下沉——然后，就在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远处的林端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尘世千年 察觉到了不远处的爆炸，莫甘娜略一思忖，选择了小心翼翼地靠近。 到目前为止，莫甘娜还是很迷茫的——她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被封印了多久，也没有弄清楚，这里到底还是不是厄文戴尔。 看禁魔监狱的模样，这里似乎就是厄文戴尔，但外面的一片废墟却让莫甘娜有些难以解说——最重要的是，在感应不到巨神峰的情况下，她完全无法确认究竟在哪。 还好，前面有爆炸。 有爆炸就可能有人，有人的话……莫甘娜就能弄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将自己隐藏在了暗影之中，莫甘娜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爆炸发生的地方。 在暗影之中，莫甘娜仔细地观察着情况。 那是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姑娘——她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一个看起来有点脏的毛绒玩具，正在躲避来自树木的攻击，爆炸出自她手中红彤彤的果实，每当她无法闪避来自树木枝条的袭击时，她都会丢出一颗红色的果实，果实炸开后，爆炸的冲击能够明显地迟滞树木枝条的行动。 莫甘娜很清晰地看到了那些果实之中所蕴含着的符文能量，那一颗颗饱满的果实砸在地上之后已经和手雷差不多了！ 眼见着小姑娘脚步踉跄，艰难地躲避来自树木的侵袭，莫甘娜在略微犹豫之后，终于选择出手。 大片的暗影弥漫开来，最前面的枝条迅速被暗影腐蚀殆尽——似乎是意识到了敌人的不好对付，树木很快停止了侵袭。 清风吹过，整片树林终于恢复了安静，树梢上的枝叶在清风之中沙沙作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女孩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莫甘娜，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用小虎牙咬了咬自己干巴巴的嘴唇，终于犹豫着慢慢解下了腰间的小包裹。 她轻手轻脚地将包裹打开，露出了其中的各色浆果、几块烤的焦糊的肉块，摊了摊手之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后退。 莫甘娜有些意外。 “别走——站住。” 莫甘娜有话想问。 眼见着莫甘娜朝自己招收，小女孩脸上露出了一点小小的委屈，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兜帽之中掏出了两个红彤彤的果子，放在了摊开的包裹之上。 显然，她似乎误会了莫甘娜的意思——她在不断地交出自己的所有物，试图以此换取自己的离开。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莫甘娜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苦涩。 也许……如果在这里的是凯尔，小家伙会放松很多吧？ 自己这副扮相还真是不讨小孩子喜欢啊。 “我没有恶意。”无奈之下，莫甘娜双手向前平举，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我只是想知道，这里是哪里——还有，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 小女孩没有回答——她似乎还是对莫甘娜充满了戒备，莫甘娜能够发现她正在努力地向后一点点蹭过去，她似乎希望用这种方式逃离莫甘娜的视线。 就在这时候，那些被莫甘娜逼退的树木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而向后一点点蹭过去的小姑娘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在她蹭出去两步之后，一条埋伏在地面浮土之下的藤蔓突然像是毒蛇一样探了出来，直接将小姑娘捆了起来。 藤蔓横甩，似乎要把小姑娘丢到树上。 可是莫甘娜早有行动，一团宛若实质的暗影包裹住了小姑娘，下一刻，她周围的藤蔓被完全溶解。 突然失重让她有些惊慌失措，下一刻，莫甘娜张开了自己的翅膀，稳稳地接住了她。 “舔舐——” 听到了小女孩的惊呼，莫甘娜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的口音……好奇怪。 …………………… 和一个大舌头的小姑娘沟通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莫甘娜的救助让她和这个自称是安妮的小家伙建立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借助着这种信任，她终于能够提出自己的疑问了。 可惜，这个小姑娘似乎知道的不多。 不知道这里曾经的名字，也不知道这里现在的名字——她固执地称呼这里为“大甚林”，这种大舌头式的说法让莫甘娜哭笑不得。 而在逐渐混熟了之后，莫甘娜发现这个小家伙有着非比寻常的法术天赋，她能够利用自己的本能来操纵火焰，虽然法术没有经过确切的练习、烤肉都会烤焦，但看起来的确是颇有威力。 在这片大甚林里，莫甘娜见到了很多身具狂野符文之力的生物，他们似乎被丰沛的符文能量所感染，天生就有施法和使用符文之力的能力，而且树木和藤蔓更是无比疯狂——要不是莫甘娜身上不加掩饰的暗影符文震慑着它们，恐怕这一段丛林之旅会非常的艰辛。 安妮向莫甘娜介绍了自己的小屋，那是一棵老死的树木，在小屋的下面，莫甘娜吃到了安妮的烤肉。 嗯，很焦的那种。 期间莫甘娜小心翼翼地询问了安妮父母的消息。 “妈妈……妈妈不在惹。”安妮的眼眶红了起来，“爸爸在很远很远惹地方。” 看着要哭的小安妮，莫甘娜有些手足无措，她只能手忙脚乱地安抚小家伙，试图找个办法让她笑一笑。 可惜，堕落天使女士连讲笑话都只会讲冷笑话。 这种情况下，莫甘娜只能生硬地将话题扯开。 “这里从来都看不见星星吗？” “星星？”安妮低着头，声音有些闷，“你说惹那是什么？” 莫甘娜抬着头，看着阴云低沉的天空，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真可惜，如果有星星的话，自己说不定就能带着她快点离开这里待了。 现在，莫甘娜终于对自己的情况已经隐隐约约地有些推测了——恐怕那可怕的封印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而在这期间，瓦罗兰有可能又经历了一次可怕的符文战争。 符文战争…… 莫甘娜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她看见安妮正看着自己。 “莫甘ra姐姐。”小家伙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虫哪里来惹啊？”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莫甘娜的忏悔 “我吗？” 听到了安妮的疑问，莫甘娜愣了一会。 莫甘娜来自哪里？ 这个问题现在莫甘娜自己都不知道。 莫甘娜敢保证，如果自己的答案是“从禁魔监狱里出来”，小姑娘绝对完全不会明白。 所以，莫甘娜选择了反问安妮。 “那取决于这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惹什么？”安妮歪了歪脑袋，“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以前的事情？” “以前惹故事？”安妮的眼睛闪过了一丝明媚，“听过惹——以前，以前有麦志，有面包……” 安妮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她开始滔滔不断的讲述着一些在莫甘娜看来平平常常的事情——而就是这些平平常常的故事，却是安妮的传说。 在安妮的故事里，莫甘娜得到了一些很有用的信息。 一场战争。 那场战争发生在安妮爸爸的爸爸的时候，在那之后就没有农作物、没有国家了。 听到这里，莫甘娜的心沉到了谷底。 符文战争——符文战争毁了一切。 莫甘娜没有亲身经历过符文战争，但她活跃的年代里，符文战争刚刚平息，她亲眼看见了德玛西亚这个没有被魔法袭击的国度在符文战争中承受的伤痛——而那些被符文战争直接波及的地区，文明恐怕会直接出现断层。 现在看来，在自己被封印的时候，瓦罗兰又一次发生了可怕的符文战争。 而从结果上看……这次符文战争恐怕以德玛西亚为中心。 安妮对符文战争的了解模模糊糊，可怕的战争对她而言似乎是故事的背景，但在这背景之中，莫甘娜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些信息。 比如光辉，比如风暴。 不出预料的话，光辉可能就是自己的姐姐，而风暴就是那个出手限制了自己的迦娜了吧？ 自己……也许成为了战争的导火索？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莫甘娜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她周围的暗影似乎都在侵蚀着她，执掌复仇的女神现在忽然发现自己成为了战争的始作俑者，这让莫甘娜非常难以接受。 小安妮似乎没有发现莫甘娜的痛苦，她在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之后，眨巴着眼睛向莫甘娜询问她的故事。 而面对着安妮，莫甘娜终于哑着嗓子，慢慢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倾听了无数凡人忏悔的莫甘娜，第一次开始了自己的忏悔。 …………………… “我有一个姐姐，她只比我早诞生一小会，但最终我们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她更像我的母亲，充满了神性，恪守法律和规则；而我却更像父亲——但最后，我们都继承了母亲的一部分能力，而这部分力量，也是一切争端的开始。” “不同的观念给我们带来了不同的处事手段，于是我们有矛盾，有纷争，甚至刀剑相向，但在意识到我们的争斗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可怕的破坏之后，我们选择了停手，她去追随自己的光明和正义，而我则是在暗影之中自我放逐。” “姐姐追随神性而去，她想用正义来约束这个世界，消弭争端；而我希望用人型感知世界，在不同的情况下，使用不同的手段，复仇，忏悔，或者宽恕。” “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和姐姐一起觉察到了我们国家的变化，那是一个叫做德玛西亚的国家，曾经就在这片土地上。” “我千百年里，一直行走在凡人中间，我逐渐感受到了民众情绪里所孕生的愤怒和不满，这种力量在积蓄和汇集，像是一条蓄满了水的大坝，随时可能决堤。” “与此同时，在巨神峰之巅的姐姐，于巨神们的屏障消失之后，看见了这个国度之中，正义的消解和失落，她说这里光芒不再，亟需拯救。” “于是，我们选择了再次回到德玛西亚，回到这个曾经我们为之而战斗的国度。” “我们有着自己的行事手段和法则，在开始之前我又一次见到姐姐，我们打了招呼，但是没有说太多。” “最后我只知道姐姐还是高高在上地站在了神祇的角度上，她选择了国家的皇室作为自己的依仗，她希望通过力量去约束那些贵族，让他们重新恪守自己先辈曾经许下的信条，重归正义与荣耀。” “但我却清晰地看见了藏在国家雄都之中的顽疾，那些所谓的贵族早就不是曾经的勇敢者了，利益让他们迷失在了权力和斗争的漩涡之中。” “我的选择是去寻找那些被排挤在角落之中的人们，我相信，只有那些经历了最艰苦磨练的人，才能够明白这个国家的顽疾在哪，才能够想通这个国家最需要的是什么。” “我和姐姐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这一次，我们再次有了争斗，但这次争斗的目的不是破坏，而是重生。” “我本希望拉拢那些可怜人，戳穿那些自诩正义者伪善的面具，从暗影之中给予他们最残酷的复仇。” “可是……长时间行走在凡人之中让我变得骄傲而自满，我自诩神祇，小觑了那些更加伟大的存在。” “于是，我落入了陷阱，成为了囚徒——而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姐姐因为我的消失而选择了战斗。” “是我，是我的愚蠢和骄傲摧毁了一切，是我的自以为是让这个世界变得千疮百孔，我才是那个应该背负起荆棘，赤足行走在大地上的赎罪者……” 莫甘娜的眼罩似乎湿润了，曾经倾听了无数次忏悔的女神第一次打开了心扉，忏悔起了自己的自大和盲目。 “知道错了就好。” 就在莫甘娜沉溺于痛苦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莫甘娜的身边——听到了这个声音，她第一次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莫甘娜深紫色的长发甚至都飘了起来！ 下一刻，莫甘娜直接抬起了头。 在莫甘娜的面前，一个身穿长袍的家伙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德。 见到了罗德，莫甘娜终于陷入了混乱，此时此刻，堕落天使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骗术的境界 想要从一个铁了心闭嘴的星灵嘴里掏出话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为了撬开莫甘娜的嘴巴，罗德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直接询问、软磨硬泡都无法奇效的情况下，想要用常规的手段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威胁对于一个星灵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这种情况下，罗德唯一的办法就是诱导和诳骗，这才是他让莫甘娜开口的唯一办法。 至于怎么骗……这个问题就需要好好考量一下了。 首先是确认可以欺骗莫甘娜的角度。 罗德手段很多，但对于幻术他差不多一窍不通，顶多会放个镜像，还是呆呆的那种，想要用常规的手段欺骗一个星灵，那自然是不现实的。 但如果将欺骗的定义扩展一下，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干扰了判断，这也是一种欺骗！ 巧的是，罗德还真的有办法能够对莫甘娜的判断进行干扰。 干扰莫甘娜判断的办法就在时之砂上——在被时之砂包裹的过程中，被包裹者是不会接触时间流的，也就是说被时之砂包裹起来之后，莫甘娜对于时间的判断会出现严重的紊乱。 那么，这场骗局的核心就出现的。 “莫甘娜不知道过了多久。” 遵循着这个思路，罗德找到了干扰莫甘娜对于空间判断的手段——福光岛的那个隐藏法阵。 迦娜曾经说过，只要这个法阵被激活，即使是她都无法直接判断自己在哪。 如果迦娜判断不了自己的位置，那莫甘娜也不行！ 这样一来，整个骗局的框架就搭好了——舞台上，莫甘娜不知此身何地，也不知道今夕何夕，在缺乏感知坐标系的情况下，所见所闻将成为莫甘娜唯一的判断依据。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将她所见的范围缩小、固定，那就可以让这出戏按照罗德所希望的方向，继续演绎下去。 舞台搭好了之后，戏就好编了——这出戏必须节奏紧凑，让莫甘娜一上来就迅速入戏。 怎么入戏？ 打一架！ 参与战斗是最好的入戏方式！ 那谁和莫甘娜搭戏呢？ 演对手戏的人要有足够的演技，而且要有亲和力，迅速获得莫甘娜的信任，而且还要是莫甘娜没见过的人。 将这些条件列出来之后……还有谁比安妮更适合呢？ 一个来自诺克萨斯黑森林的小女孩，还有谁比安妮更适合呢？ 身为安妮的老师，罗德很清楚自家徒弟和自己的性格在某些程度上有着高度的一致，这个主演非安妮不可！ 确认了舞台、主演、开局，那接下来就是大戏主线了。 什么样的场景能够让莫甘娜吐露心声，让她说出自己来到光照会的目的？ 这一点上，罗德想了很多——他思考过让安妮演一出苦肉计，但总归有些突兀，而且演绎难道太大。 在思考良久之后，罗德选择忏悔作为切入口。 让莫甘娜忏悔！ 什么情况下莫甘娜会忏悔，而且是在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小萝莉面前吐露心声地忏悔？ 答案是在莫甘娜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可怕的错误时。 也就是说，这出戏必须自然地、不着痕迹地表现出莫甘娜造下的孽才能。 顺着这个思路，罗德完成了自己的剧本。 在这处“因为莫甘娜冲动而导致了符文战争后成为了废墟”的舞台上，主演是自己并不知情的莫甘娜、演技爆表的安妮，配角则是茂凯和暂时被茂凯所羁押的婕拉。 罗德回忆了所有大战后战场的情况，动用了大量的符文石，在福光岛上制造了一片废墟，整个废墟几乎是按照厄文戴尔的形象设计的，总体来说似是而非，只有那个新挖的囚室完全复制。 这样一来，莫甘娜在接触了封印之后，会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在厄文戴尔。 （此处鸣谢来自吉格斯的海克斯定向爆破装置，“吉格斯定向爆破，制造废墟的不二选择！”） 针对着莫甘娜接触封印之后的情况，罗德做了不少准备预案，但除非莫甘娜乖乖呆在囚室里不出来，否则无论她去哪，都会“巧合”地遇见安妮。 为了体现时代感，罗德还特意给安妮释放了一个小恶咒【大舌咒】，以此来表现时代变迁之后，人们语言习惯的变化。 再加上福光岛上充沛的符文能量，莫甘娜在一瞬间的迟疑之后，很快就进入了罗德为她安排好的戏中。 在罗德的设计中，安妮可怜而懵懂——可怜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引发同情心，而懵懂则是尽量减少安妮的台词，毕竟……言多必失。 而在面对着莫甘娜的时候，安妮拿出了堪比奥斯卡影后的精湛表演，她用自己的小动作、小表情、焦糊的烤肉、脏兮兮的包裹，生动形象地诠释了“粉毛切开都是黑的”这样一个道理。 在安妮的蓄意引导下，莫甘娜相信了自己所“推测”出来的结论——安妮没有说过这里是多少年后，但莫甘娜却在推算自己被封印了多少年；安妮没说这里是不是德玛西亚，但莫甘娜却从安妮的故事里判断这里就是德玛西亚；安妮没有说战争是怎么回事，但莫甘娜却根据风暴和光辉判断是迦娜和凯尔在战斗…… 人们最喜欢相信的总是自己！ 罗德没有给莫甘娜任何的结论，这一切的结果都是莫甘娜自己推断出来的，她自然会深信不疑——所以，当最后安妮想要“听一个睡前故事”的时候，难以抑制心中痛苦的莫甘娜选择了倾诉。 还有比一个天真的孩子更好的忏悔倾听者吗？ 就这样，可怜的莫甘娜怀着忏悔之心，将自己和凯尔的打算和选择和盘托出。 而在说完了一切之后，本来轻松了很多的莫甘娜听到了罗德的声音——可怜的堕落天使在一阵晕眩之后，迅速意识到了一切，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笑呵呵的罗德，仿佛在看着一个人型的恶魔。 嗯，莫甘娜的这一点感官倒是很准。 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罗德的确是和那些恐惧魔王学的——如果说恶魔猎手们学会的是使用恶魔的邪能之力，那罗德所学会的，就是使用恶魔那蛊惑人心的力量。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亡羊补牢 这个骗局的信息量有点大，大到了即使莫甘娜身为星灵，在发现了事情的始末后仍然一时间有些晕眩的地步。 莫甘娜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被骗得这么惨的经历——如果不是罗德出现，她真的就将一切信以为真了！ 刚刚的忏悔她可是真心实意、不带一点水分的那种…… 眼见着莫甘娜似乎有些无法接受，罗德在解除了安妮的【大舌咒】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被人欺骗不是什么太好的经历——但总归是为时不晚，你看，拒绝沟通总会造成麻烦的……” “你——闭——嘴——” 听见罗德还在这说些风凉话，莫甘娜心中难以名状的情绪直接被当场引爆，她张开了自己漆黑的双翼，数条宛若实质的暗影锁链直接锁住了罗德。 凭空产生的暗影锁链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连在了罗德的身上，这一幕还真是吓了罗德一条——但下一刻，他直接抱起安妮，闪现脱身。 莫甘娜在意识到自己被骗之后可能会恼羞成怒，这一点是在罗德预料之中的，毕竟对于一个擅长骗人的家伙来说，处理骗人之后造成的混乱也属于熟练业务的范围之内。 但刚刚莫甘娜的暗影锁链却有些让罗德意外了——那种毫无征兆的攻击，要不是自己反应足够快，恐怕这下还真的会着了道！ 嗯，大意了！ 罗德一边自我反省，一边默默打了个响指。 时之砂暴升腾而起，在沙暴的范围之内，时间变成了任罗德搓扁揉圆的橡皮泥。 置身沙暴之中，莫甘娜感觉到身形严重的迟滞——上次她就是因为这一手失去了先机，最后失手被抓，现在她虽然暴怒，但总归不至于把脑子气没了。 莫甘娜第一时间给自己罩上了暗影护盾。 暗影护盾在一定程度上和罗德的奥术升腾有些相似之处，被暗影护盾笼罩之后，莫甘娜本身也会成为暗影的一部分——纯粹的暗影是构成世界的基本存在之一，暗影永恒，在这种状态下，绝大部分的法术都对她没有效果。 但莫甘娜本身毕竟不是纯粹的暗影——这种状态对她而言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尤其是需要用暗影永恒来对抗时间迟滞的情况下。 暗影护盾在逐渐崩溃，但莫甘娜却毫无退意，这次她的目标可不是逃离，而是给自己面前的这个混蛋一点永生难忘的深刻记忆，莫甘娜要让罗德尝尝暗影的滋味！ 张开自己的双翼，铺天盖地的暗影能量充满了莫甘娜周围数十米的空间，大片大片的暗影腐蚀着它所接触到的一切，这种最极致的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消解着现实。 见到这一幕，远远溜开的罗德皱起了眉头。 莫甘娜的反应……比自己想的还要更激烈一些。 这种架势简直摆明是拼命嘛！ 因为蒙面女士也是复仇女神的缘故么？ 看着依靠大面积aoe疯狂清场的莫甘娜，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行，不能让她这么疯下去了——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下一刻，罗德结束了时之砂暴，然后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 只一瞬间，一枚红彤彤的巨型炎爆就在罗德的手里成型了。 在罗德的控制下，橘红色的大火球直指莫甘娜！ 面对着罗德的法术，莫甘娜也调动起了暗影的力量与之对抗——可是她显然没有想到，罗德“瞬发”出来的法术居然有着如此威力，以至于暗影能量几乎不能与之正面对抗！ 显然，莫甘娜并不知道有“超魔专长”这种东西的存在，她以符文法则的形势，天然地认为自己所具有的暗影之力能够压制罗德的炎爆，而结果却是庞大的火球步步推进。 无奈之下，莫甘娜只能动用了所有的力量进行防御，然后在她竭力对抗炎爆的时候，罗德终于来到了她的身后。 “炎阳枷锁。” 嗯，还是熟悉的法术，还是熟悉的味道——仓促间调集所有力量对抗炎爆让莫甘娜暴露了破绽，而罗德在觉察到了机会之后，直接闪现近身，一套带走。 …………………… 被吊在了树上，莫甘娜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虽然依旧想要弄死罗德，但她现在已经不会再冲动地出手了——莫甘娜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仅打不过那个风暴巨神星灵，连面前这个凡人也打不过。 不得不说，这个结论让莫甘娜非常沮丧。 在莫甘娜的认知里，能够有资格成为自己敌人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看齐平平无奇、心思诡诈的法师。 然而事实就是，无论在心智还是在正面战斗力上，自己都被这家伙吊锤了一顿…… 还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么？ 有那么一瞬间，莫甘娜几乎开始了自我怀疑。 但毕竟是正义星灵的女儿——罗德对她的双重打击最后也只是让她动摇了一瞬间而已，眼见着罗德开始坐下来啃布丁了，莫甘娜似乎恢复了平静。 “放我下来吧。”莫甘娜语气里满是疲惫，“我想，我们的确应该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了。” “抱歉，现在还不行。”罗德咽下了嘴里的布丁，“我现在有些累了，你如果再犯病，我怕我拦不住。” “不会了。”莫甘娜明智地无视了罗德话里犯病的字眼，“我也不想看见你之前编造故事的那个结局——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希望毁掉一切的。” “我知道。”罗德点了点头，“但我也知道，你也不会介意给我找一些麻烦什么的，你可是崇尚复仇的蒙面女士，在德玛西亚我打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说，所以我不会天真地以为你能轻轻松松地放下我们之间的矛盾。” 滑不留手的罗德让莫甘娜再次变得急躁了起来——但这次堕落天使勉强压下了自己心头的火气，用勉强算得上是“和蔼”的语气开口说道。 “如果你仍旧不信任我，我可以理解；如果你非要用这条火焰枷锁束缚我，我也认了——但你能不能让我头朝上？！” “你非要把我倒过来困住的么？！”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莫甘娜的交易 莫甘娜已经彻底意识到，在罗德面前自己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打是打不过的，而自己来的目的也被诳了出来，这种情况下，莫甘娜几乎失去了所有与罗德抗衡的手段。 所以莫甘娜的选择是……非暴力的不合作运动。 你问我不说，总而言之就没有反应。 可是，罗德显然不会给她保持下来的机会——你愿意不合作，可以，那就倒吊者吧。 而且，在莫甘娜的面前，罗德还耐心地教安妮怎么才能坑一个星灵，而从教学内容上看，罗德选择的“教材”赫然是凯尔。 这种情况下，莫甘娜陷入了严重的惶恐之中。 在无法判断罗德真正意图的情况下，莫甘娜忽然有些担心自己的姐姐了…… 在莫甘娜看来，罗德完全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亵渎者，他觉不可能和自己的姐姐共存，在得知了凯尔的基本立场之后，他绝对会想办法阻止凯尔的。 想要阻止一个星灵去进行自己的事业，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这个星灵。 换而言之，莫甘娜有些担心罗德杀了自己的姐姐。 虽然莫甘娜和凯尔之间一直有矛盾，但毕竟是姐妹——莫甘娜怎么都不可能坐视自己姐姐被干掉。 而在此之前，莫甘娜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为了姐姐的安全着想…… 眼见着罗德将威胁摆在了明面上，莫甘娜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 “你真的想要毁了德玛西亚吗？”在被放正了之后，莫甘娜终于开口了，“我们都不希望再看见一场战争……” “但只有流血的革命才能真正地做出根源上的改变。”罗德毫不犹豫地开口打断了莫甘娜的说辞，“而且你对我似乎一直有些误会，你应该去了解一下德玛西亚之外的地方，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温和的改革者。” “……” 莫甘娜被噎得很难受。 “说句实话，我是个很难听进去别人意见的人。”罗德毫不在意莫甘娜的表情，“相较于这种言语上的规劝，如果你真的想要自己的姐姐没事，你更好的选择是和我做交易。” “交易？”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简单来说，你用情报，换取我计划中考虑你的部分意见，公平合理。” “你不可信。” “是啊，在你看来我不可信。”罗德撇撇嘴，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负面评价，“但你不得不信。” “你——” “好了，莫甘娜女士，你是德玛西亚的蒙面者，请维持些星灵的尊严好吗？” “你想要知道什么？”在长长地深呼吸了几次之后，莫甘娜终于再次开口，“而我又能得到什么？” 看到莫甘娜这副态度，罗德终于点了点头——但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莫甘娜，而是转头看向了安妮。 “看，她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我的节奏之中，这就是谈判的关键，你永远都要先一步打消对手的气焰，将‘不得不谈判’‘我正在劣势之中’印在对方的脑子里，这样才能达成你的目的……” 毫不避讳的现场教学再一次让莫甘娜气血上涌，如果不是身上炎阳枷锁的束缚，她绝对会用暗影之力将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扯碎！ 彻底地扯个粉碎！ 眼见着莫甘娜陷入无能狂怒，罗德非常淡定地坐在地上，等她回复了正常，这才再次开口。 “你看，我从来都没有避讳你——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自己陷入毫无意义的愤怒之中，与之相反的，我会仔细去思考，自己之前露出了怎么样的破绽。” “……” “好吧，看起来你对控制情绪不感兴趣，那我们就回到之前的话题好了，你需要告诉我什么，还有我需要考虑什么。” 这一次，莫甘娜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你和凯尔的过去——事无巨细的那种，而不是德玛西亚诗歌里那种语焉不详的描述。” “可以。” “而作为报酬，如果你的故事是真的，我愿意保证凯尔的安全。” “……可行。” “那么，下面请开始你的故事——” “……那是很久之前了，我的母亲名叫弥希拉……” “……” “……” 似乎是因为担心凯尔的安全，莫甘娜很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和凯尔之间的故事，包括一人一半的力量，包括内乱和审判，也包括父亲的死亡和最后两个人的选择。 这是罗德第一次如此仔细地了解飞翼姐妹的过去，他竭力记下莫甘娜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因为这是他日后对抗凯尔很重要的手段。 至于莫甘娜会不会欺骗自己…… 除非欺骗足够让自己倒在凯尔的剑下，否则任何的欺骗都回事她姐姐的催命符，莫甘娜看起来并不算蠢。 “真是可怕的故事。”——当莫甘娜讲完了一切之后，罗德给出了自己的最终评价。 “可怕的是命运而已。”莫甘娜似乎心有所感地叹了口气，“我和姐姐彼此了解，但却永远无法达成共识……” “不不不，我想你似乎误会了什么。”罗德摆摆手，打断了莫甘娜，“我说的可怕不是指你们的命运，而是指那些巨神。” “巨神？！” 莫甘娜显然没有明白，罗德说的巨神是什么意思。 “想想这个故事的根源。”罗德耸耸肩，“正义巨神选择了你的母亲作为星灵，所以你和凯尔才会承担这种任务。” “……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们。”莫甘娜语气之中带有一种难以明说的味道，“但我依旧尊敬他们，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以自己的形势守护着这个世界。” “也许吧。”罗德似乎完全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他们享受了神性带来的一切，却想要保留人性，最后选择了星灵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真是一笔乱账。” 莫甘娜没有在说话，但她眼罩下的双眼此刻正死死地盯着罗德。 这一刻，莫甘娜本能地感觉到，罗德似乎知道很多自己并不知道的信息——而这些信息似乎很重要。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难以伸张的正义 罗德当然是在挑拨离间。 现阶段巨神虽然算不上是罗德的敌人，但也的确是竞争者，所以罗德不介意用点小手段，给他们找些麻烦。 而且在实际上，罗德也没有撒谎——凯尔和莫甘娜的事情，起源就是巨神需要星灵，这没得辩驳。 罗德顶多是刻意地忽略掉了巨神也让她们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寿命这件事而已…… 和莫甘娜的谈话给了罗德很多收获，他高度赞扬了莫甘娜互帮互助的精神，然后为了让莫甘娜情绪稳定，再次把她用时之砂裹了起来。 当然了，在莫甘娜没有被完全包裹起来的时候，他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将自己的一点想法告诉了莫甘娜——“其实我真的没有对凯尔起杀心。” 下一刻，时之砂封印完成，莫甘娜的所有脏话的都被堵在了半途中…… 现在，德玛西亚的新形势在罗德的眼里已经清楚无比了。 魔法团体和反魔法团体之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阵营倾向——原本双方是可以采取相对温和的手段弥合矛盾的，但在凯尔和莫甘娜出现之中，这种可能已经彻底消失了。 根据莫甘娜的说法，凯尔是一个不会妥协的人，她唯一一次没有对邪恶赶尽杀绝，是父亲死的那次…… 换而言之，这一次，凯尔会选择清理一切的邪恶。 但有趣的是，按照莫甘娜的说法，所有不遵守法律的人都是凯尔眼中的邪恶之人，而按照罗德的了解，整个德玛西亚雄都，十个贵族里有六个都要算是邪恶。 这就很有意思了啊！ 这样看来，凯尔在德玛西亚雄都岂不是先要来一次大清洗，保证了队伍的纯洁性之后，才能对自己动手？！ …………………… 罗德的猜测还真的没错。 凯尔的确在为己方队伍的纯洁性大费苦心。 按照凯尔的意思，那些本身触犯了法律的贵族有一个算一个，都应该立刻被正义所审判。 惩罚罪恶，震慑不法，这本来就是正义的应有之意。 但嘉文四世最终还是拦住了她，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有些贵族的罪行不至于遭受最为严苛的审判，仓促的审判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凡人说话，凯尔是不会听的——但嘉文四世是个例外。 嘉文四世本人可以称得上是“正义凛然”了，嘉文三世很好地保护了他，让他至少在登基之前，并没有过多地接触到政治黑暗的一面。 这本来是一件麻烦事，但在凯尔到来之后，这反而成为了一项巨大的优势，因为尊敬嘉文四世，凯尔不得不选择了相对温和的手段来处理德玛西亚雄都的贵族们…… 手持了德玛西亚的法典（在嘉文四世的说服下，她终于还是没有使用严苛的德玛西亚初版法典），凯尔对大量贵族进行了审判。 熊熊圣焰下，违背了正义荣耀之人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相交凯尔最开始的意思，这种处置血腥程度有所减弱、处置频率有所降低。 即使如此，依然有不少劣迹斑斑的家族被连根拔起，凯尔的审判可不是轻轻松松的那种，不仅作恶之人遭受了圣焰的洗礼，那些享受了罪恶果实的人，也一样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处罚。 平日里这些贵族依靠着手中的权力，相互勾结互保，构造出了一个个的利益共同体，嘉文四世几次试图分化，但效果都不是很明显——多年以来，贵族们在德玛西亚已经根深蒂固了，纵然是那些“正义之家”，也多多少少和他们沾亲带故，甚至光盾家族本身都和他们有所联系，想要伸张正义谈何容易？ 现在好了，突然出现的凯尔完美地承担起了那个一直都没有人愿意扮演的黑脸角色，而嘉文四世则是可以安心扮演红脸，安抚贵族情绪。 就在嘉文四世看着德玛西亚雄都的风气开始转变的时候，情况忽然开始急转直下了起来——让嘉文四世有些无法理解的是，在审判了一段时间之后，整个德玛西亚雄都的民众从最开始的兴奋，变成了后来的恐慌。 事情才仅仅一个多月，德玛西亚雄都民众的态度就几乎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嘉文四世想了很久，却怎么都没有想明白，伪神明明是针对违法者的，偏偏民众之间出现了严重的恐慌情绪。 为了缓解这种恐慌，嘉文四世希望放缓审判的频率，最好暂时暂停审判——而因为这个提议，凯尔和嘉文四世之间终于爆发了矛盾。 “不管他们的想法如何。”凯尔身上的圣焰从来都不加掩饰，即使在皇宫之中也一样，“正义都必须得到贯彻！” “可是民众产生了恐慌的情绪！”嘉文四世难得地语气强硬了起来，“而这些连续的审判就是恐慌的根源，我们需要给民众了解和接受的时间……” “那是妥协。”凯尔语气更加强硬，“我答应了你，按照现在的法律行事，即使我认为它过于宽松。” “很荣幸这一点……” “但这不代表我能接受更进一步的无理要求，正义是德玛西亚建立的基础，我比你——比这座城市之中的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一点！” “……” 嘉文四世皱起了眉头——凯尔说的没错，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对和错而已！ “现在的德玛西亚正在丢失自己的荣耀。”似乎将嘉文四世的皱眉当成了思考，凯尔难得地用教育的口吻说道，“而我，正在将她从错误的道路上引回来。” “可这毕竟是一个过程。”嘉文四世握紧了拳头，“我现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也不希望那些在暗地里借助着权力为非作歹的贵族能够逃脱制裁，但我是德玛西亚的国王，我必须为了这个国家考虑！” “但我不是。”凯尔的态度似乎油盐不进，“你可以和民众解释，但审判不能被停止，罪人也不能被宽恕——仅此而已。” 说完之后，凯尔径直张开翅膀，离开的皇宫——看方向，她似乎在寻找下一个被审判的目标。 看着凯尔离开的背影，嘉文四世现在无比头疼。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正义的考验 困惑的不仅是嘉文四世。 虽然凯尔依旧果决，但她的心中依然有着很深的疑惑。 和行走在人间的莫甘娜不同，在巨神峰上追随母亲的凯尔其实很欠缺对于人性的体验——最直接的一点就是，她不清楚为什么嘉文四世会和自己有矛盾。 在凯尔看来，嘉文四世是一个足够正义之人，但这个正义之人却选择在这个时候，为那些不法之徒争取时间。 这种疑惑凯尔很久之前就有过，那时候她就曾经质问自己的妹妹，既然你知道正义，那为什么还选择允许他们忏悔。 凯尔至今记得那时候莫甘娜的回应——“因为一时的错误不代表永远的邪恶”。 当时凯尔就已经明白了莫甘娜的意思，但她不接受这种说辞。 犯下了罪孽，就要接受审判，任何忏悔和认罪都不是减轻审判的理由。 时至今日，凯尔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法律、秩序、正义和荣耀，越雷池者必须接受惩罚，其他任何的因素都不能干涉。 什么是神性？ 神性从来都不是力量，而是神祇在剥离了人性之后，对于规则最为纯粹的坚持。 而这种坚持……往往是冷冰冰的。 在瓦罗兰很多神祇本身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采取了各种方式，努力地给自己留下一些人性。 千珏会在能够允许的范围内，给予那些将死之人临终关怀，满足他们最后的愿望。 艾尼维亚会在冬天张开双翼掠过弗雷尔卓德，在厚厚的云层上，悄悄听听人们的交流。 奥恩会在锻造完每一件兵器之后给自己灌上一大桶酒，让自己舒舒服服地打一个带着火苗的酒嗝。 在瓦罗兰，神性的本质来源于符文法则，纯粹的神性……那是世界符文。 但凯尔作为半个星灵，她对于神性的理解还不够深刻——在她的潜意识里，神性是高于人性的存在，神性应该是神圣的、不沾染一点杂质的伟大的存在。 别的星灵都是接受了巨神意志的凡人，他们本身就充满了人性，而巨神会很好地保存下他们的这部分人性。 可是凯尔和莫甘娜虽然是半星灵，但她们的神性来自于母亲，尤其是一直在巨神峰上的凯尔，她可没有巨神们丰富的神生经验，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正在逐渐迷失在神性之中。 凯尔正在逐渐陷入迷茫，但巨神峰上的巨神们却从来都无比坚定——他们是瓦罗兰最为坚定的守护者，对于他们来说，凯尔是一个潜力无穷的个体，凯尔的这次德玛西亚之旅是巨神们给予她的一个小小的考验而已。 对于德玛西亚，或者说对于瓦罗的凡人们，巨神们本就是另有计划。 …………………… 当德玛西亚雄都的正义审判风暴愈演愈烈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曾经前途无量的德玛西亚将军，正式因为渎职而被判处了石冠之刑。 这个年轻的战士名叫……塔里克。 曾经的塔里克是德玛西亚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出身平民的塔里克在十九岁的时候，就获得了德玛西亚骑士格斗锦标赛的冠军，那一次，他在八分之一决赛中击败的对手名字是盖伦。 嗯，那一年盖伦十八岁。 一场不打不相识的战斗，盖伦和塔里克成为了挚友。 虽然现在德玛西亚之力已经成为了这个王国的标志性人物之一，但平心而论，盖伦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们常规意义之中的天才，在十八岁的时候，盖伦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他几乎是拼尽了全力，但在骑士格斗锦标赛中也只能倒在十六强。 而与盖伦全然不同的，是塔里克。 拥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塔里克是那时候德玛西亚最有名的少年将军，他思维敏捷、膂力过人、战技娴熟，完全是少年天才的模板——适逢劳伦特家族和冕卫家族因为菲奥娜事件而陷入了僵局，嘉文三世有意将塔里克捧为五家联盟的新一家，所以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少年终于在德玛西亚雄都声名鹊起。 在那场德玛西亚骑士格斗锦标赛的决赛里，塔里克银甲白马，见面一回合，手中骑枪就磕飞了对手的武器，将其挑落马下——那一刻，整个德玛西亚都在为这个少年而欢呼。 鞍上少年的那一次冲锋，不知道看湿了多少名媛贵妇！ 甚至在贵族包厢之中的盖伦当时都在为自己的朋友高声欢呼——当然，下一刻就因为不小心碰到了这个朋友给自己留下的淤青而疼歪了嘴巴。 然而……年少成名的塔里克很快走偏了。 塔里克很快进入了德玛西亚雄都的戍卫队——这个近似于武版翰林院地方是无数德玛西亚勇士希望加入的队伍，但塔里克却很快因为自己的处世哲学而和常人渐行渐远。 相较于勤勤恳恳的同僚们，塔里克却更加坚信世界上的一切都值得守护，不仅是德玛西亚雄都，还包括了一个陌生人的性命，一件艺术品，甚至……一个理想。 塔里克对于事物的理解不断拓宽到新的领域，他逐渐开始在格斗练兵时旷工，跑到森林里寻找珍禽异兽的踪影；在阅兵排练上缺席，坐在酒馆里聆听吟游诗人的上口民谣；在军团会晤中爽约，坐在马背上观赏银灰色的夜幕渐渐降在郊外村庄。 塔里克心里清楚，他正在以自己的方式进行着训练，投入和专注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他的德玛西亚同僚，但他的长官们却不能理解。 不满于嘉文三世的人将塔里克变成了突破口，曾经天资卓绝的少年变成了风流倜傥的浪子，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可以袒护塔里克了。 塔里克的军旅生涯开始走向谷底，一次又一次的贬谪让塔里克越来越远离德玛西亚的心脏地带。 最后，他成为了一群新兵的教官，被派到了白崖城东边的一个古老的哨所之中。 然而，在基尔戈福的袭击中，塔里克的松懈防卫导致了哨所的沦陷，新兵们被诺克萨斯人杀了个干净，后知后觉的塔里克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只有满地狼藉和海面上远远的帆影…… 严重的渎职下，塔里克被送上了军事法庭——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盖伦给出的建议是石冠之刑。 而盖伦的这个合情合理合法的建议最后被采纳了。 第一千零二十章 塔里克的攀登 最后送别塔里克的，只有盖伦一个。 被戴上了镣铐的塔里克似乎终于彻底陷入了迷茫，他呆滞的看着曾经崇拜着自己的好友，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而立之年的塔里克再回首看自己过去的十几年，竟然产生了一种严重的不真实——他仿佛做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大梦，梦里他竭力地去守护着一切自己所愿意守护的事物，但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守护到，反而是将一切都搞得七零八落。 这种荒谬的不真实让塔里克面对着盖伦的道别时，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看着昔日好友这狼狈而颓废的模样，盖伦终于忍不住了，他大步上前，然后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塔里克的脸上。 沙包大的拳头印在了塔里克的脸上，突然被照脸一拳的塔里克直接鼻血长流。 负责押送塔里克去行刑的人显然没想到盖伦会突然爆发，他们匆忙出手，试图拦住盖伦——而砸了一拳之后，盖伦似乎也没有了再说什么的意思，他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开了白崖城。 这一刻，在盖伦心里的那个白马少年已经彻底死了。 塔里克没有管自己正在流血的鼻子，他呆呆地看着离去的盖伦，难得地在这个“梦”里找到了一些真实的感觉。 眼见着盖伦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塔里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新鲜的空气混合着腥甜的鼻血被塔里克抽到了嘴巴里，然后一起咽下，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握了握拳头，终于登上了去往巨神峰的船只。 石冠之刑，德玛西亚的古老刑罚之一，也是证明了德玛西亚和巨神峰关系的证明。 这条刑法是针对那些丧失了荣耀的逃兵和渎职者的，受刑者需要不带任何防护，赤足徒手地攀登巨神峰——虽然不需要携带镣铐，但也没有任何的补给。 巨神峰上的土著——拉阔尔人可不是好说话的家伙，对于这些身犯石冠之刑的人，拉阔尔人不会给予任何形式的救助。 因为这个缘故，石冠之刑一直被德玛西亚人视为是流放+死刑。 但对于塔里克来说，这次的石冠之刑却仿佛是一个机会。 站在巨神峰下，被卸去了枷锁的塔里克终于出现了一点斗志——浑浑噩噩多年，塔里克现在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所寻找着的一切，就在巨神峰的山巅上！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身躯，塔里克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巨神峰，瓦罗兰的通天之峰。 地上细碎的砂石让塔里克下意识地想要缩回自己的脚，但他咬着牙狠狠地踩了下去，然后将自己的重心向前，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石冠之刑……开始了！ 压低了重心，塔里克就这样一步一步地，从攀登巨神峰唯一的一条路进入了山中。 …………………… 巨神峰的栈道狭小，开凿了它们的拉阔尔人都是一群实用主义者，为了让人走在栈道上不至于打滑，这些栈道都是非常粗糙的。 对于行在栈道上的拉阔尔人来说，这些地面粗糙的栈道是相对安全的道路，但对于身受石冠之刑的塔里克来说，粗糙的栈道却是一种可怕的刑法。 走在这样的路上，塔里克足底的皮肤破了又好，好了又破，终于在第三天上，结成了厚厚的茧子。 在习惯了栈道的粗粝之后，干渴和饥饿成为了塔里克新的敌人。 一步一步地走在攀登巨神峰的路上，塔里克路过了无数的山洞，这些山洞有的是市场，有的是神庙，还有的是民居，但无论在哪，拉阔尔人在见到了塔里克之后，都丝毫没有帮助他的意思。 当然了，塔里克也没有寻求帮助的意思。 幸运的是，到了第四天，塔里克见到了雪。 雪虽然意味着温度的下降，但同时也代表着宝贵的水——塔里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路边薄薄的积雪捧在手上，送进了嘴里。 难以言喻的冰冷让塔里克打了个寒颤。 但随着这冰冷进入了肚子，他却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有了积雪，塔里克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他虽然体力几乎被消耗殆尽，但精神情况却好了很多，甚至攀登的步伐都快上了几分。 然而，这种轻快只持续了不到一天。 第五天上，山势忽然变得陡峭了起来——为了继续攀登，塔里克不得不手脚并用。 可因为缺乏能量的缘故，塔里克手上的力气变得孱弱无比，在这时候，他甚至出现了向上爬一步后没有抓住，结果反而向下滑了两步的情况。 塔里克似乎需要休息——但他没有选择停下来，而是继续向上攀登着。 与此同时，塔里克的身边开始出现一系列似乎永无止境的现实景象，不同现实之间交错冲突，每一个都将事物扭曲得面目全非，可怖骇人。 明明身在巨神峰上，塔里克却仿佛亲身经历了无数可能发生的命运，看到穷途末路的人在危机时刻绝望无助。 塔里克看见阿尔巴斯德图书馆被无尽的深渊和翻滚的黄沙吞噬，他毅然地冲进炼狱之火，想要救出那些珍贵的诗篇，最后困于大火。 塔里克看见冰霜守卫将世界上最后仅存的雪人冻结在寒冰之中，他怒吼着想要拯救雪人，自己却被臻冰的镣铐锁在了深渊之中。 塔里克看见了诺克萨斯的黑大门前盖伦的残破身体被铁链高高绑起以儆效尤，他试图救下自己的朋友，但诺克萨斯的全部力量都挡在塔里克和他的老友之间。 这一次，塔里克的手里有了武器，他毫不犹豫地举起盾牌，冲破前方一切阻碍——然而，当塔里克终于击溃了诺克萨斯人、来到了诺克斯托拉下的时候，再抬起头他看见的不是盖伦，而是巨神峰顶端，那一片群星璀璨的无垠深空。 在看见这片星空之时，塔里克所有的不真实感终于彻底地烟消云散。 终于，塔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向着这片星空，他终于张开了双臂。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守护星灵 在经历了低谷、爬上了山巅之后，塔里克终于感觉到自己回到了切实的世界之中——那种不现实的感觉终于彻底消失了。 那些曾经所见的事情似乎都是假象，但当塔里克仔细思考的时候，他却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塔里克想要告诉自己，真假之间有很大的差距，但过去的经历给塔里克的感觉和那些虚假的幻象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微妙的体验让塔里克能够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仔细地去回顾自己曾经的过去，而越是回忆，他越是感觉着一种力量在呼唤着自己。 那是守护的力量。 塔里克想要倾听这个力量的声音，但无论他多么击中注意力，都没能够听清楚。 在迷茫和困惑之际，塔里克看向了头顶那无尽的星空——星空之上，群星闪烁，一片无垠。 这一刻，塔里克终于有所明悟，他张开了自己的双臂，选择了拥抱星空。 星穹之上，六颗成燕尾鸢盾状的星星忽然发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辉，张开双臂的塔里克完全沐浴在了这璀璨的星光之中。 星光之下，塔里克接受了这属于守护巨神的力量，没有力量，就无法守护，塔里克最终选择了成为守护巨神的星灵。 来自无数代星灵的记忆出现在了塔里克的脑海之中，他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一场场的战斗——与虚空，与异界神，与暴走的原始神祇。 每一任的守护星灵都是坚毅无比的战士，他们是瓦罗兰的盾牌，用守护巨神的力量，包围着这个世界的和平与安宁。 回过神来，塔里克是身上已经出现了神圣的铠甲、手中已经握上了战锤，甚至那六颗代表了守护巨神的星辰已经出现在了塔里克的身边，仿佛是卫星一般围绕着他。 塔里克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与此同时，山下的拉阔尔人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们来到了神庙前，开始自发地聚集在一起进行祈祷——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塔里克在下山的时候，已经隐去了自己身边的璀璨。 “德玛西亚将会是纷争的开始。”塔里克走在下山的路上，嘴里似乎在低声倾诉，“惩罚与忏悔之间必须得到调和，无论如何，和平需要被守护。” …………………… 当塔里克回到德玛西亚的雄都的时候，凯尔的审判行动正如火如荼。 在短暂的对抗之后，凯尔和嘉文四世还是找打了一个可行的角度，继续着德玛西亚雄都的清洗行动。 当然了，审判速度变得缓慢，德玛西亚贵族们有了喘息之机。 大量心里有亏的贵族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开始上蹿下跳地寻找着可以让自己免于一死的机会。 而在这个时候，缪列家族在罗德的授意下，开始了新一轮的串联行动。 和其他那些贵族们不同，缪列家族本身不在凯尔的审判名单之内——一直专心于给排水设计的缪列家族行事低调，虽然也有少数的害群之马，但总的来说应该算是顶干净的家族了。 对于这种家族，凯尔一向都是秋毫无犯的。 所以在面对凯尔的审判时，这些家族是少有的支持者。 但缪列家族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虽然凯尔是德玛西亚传说之中的人物，是缪列家族本身又不是德玛西亚的本地人，对于这种传说他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 传说中的人物了不起啊？ 我还认识活着的传说呢！ 所以，表面上支持着嘉文四世清洗活动的维列家族实际上却扮演着二五仔的角色，借助着之前维列·缪列的关系网，他们愉快地混进了那些试图给嘉文四世找麻烦的串联贵族之间。 没错，所有的贵族都知道缪列家族目的不纯，但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接纳——原因无他，他们需要一个能为他们提供消息的人，而缪列家族是唯一一个不在审判名单上，却愿意和他们混在一起的家族。 对于缪列家族来说，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有着一颗反叛的心，但愣是没有进行任何实际意义上的反叛行为。 利用了这一点优势，维列·缪列一边和嘉文四世商议怎么才能尽可能地减小审判所带来的恐慌；另一方面却把商议的结果悄悄地传递给了那些串联的贵族，让他们能够针对嘉文四世计划的薄弱点，屡屡干扰审判。 举个例子——当维列·缪列得知嘉文四世要搞个公众审判，说明被审判者罪状的时候，他会将目标和罪名悄悄通报出来，到公审的时候，有针对性的辩驳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话题带偏。 这样一来，本来是可以提高民众认可的公审就会起到负面效果，为了消除这些不良的影响，嘉文四世就不得不进一步降低审判的频率。 而这也导致他和凯尔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了起来。 对于那些串联在一起的贵族们来说，只要拖下去，那就有机会！ 要知道，因为大量贵族被审判，德玛西亚雄都的很多秩序都发生了混乱——尤其是掌握着市场秩序的多洛克家族因为受贿而全都被关起来之后，继任者花了三个礼拜，都没有搞清楚德玛西亚雄都的市场情况，物价上涨和市场混乱已经严重干扰了德玛西亚雄都民众的日常生活！ 凯尔的审判是不顾情面、不讲缘由的，她追求正义的选择的确没有问题，但这种事情一旦操之过急，那就会造成无比严重的后果。 一个贪官倒下了，那至少要有新的官员能够接替他的职务吧？ 可德玛西亚这种原始的封建政体下，官员可不是一步步培养起来的——尤其是在德玛西亚雄都，贵族和官位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贵族没了，那能干这些活的人也就没了！ 市场秩序的混乱不过是这次大审判的一点缩影，时间早就不是数百年前了，现在凯尔激烈的手段给德玛西亚雄都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嘉文四世真的会扛不住压力而和凯尔爆发冲突！ 然后，就在这无比微妙的时候，塔里克回来了。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守护星灵归来 塔里克进入德玛西亚雄都是悄然无声的——在接受了无数代守护星灵的记忆之后，他深知一切都需要眼见为实，虽然已经知道未来的战争很有可能在德玛西亚爆发，但他还是选择亲自在民间看看情况。 至少塔里克需要知道，问题出在哪。 而进入了德玛西亚雄都之后，所见所闻几乎惊呆了塔里克。 昔日繁华的德玛西亚雄都此时居然一片萧条景象！ 原本干净的道路现在已经好像无人打理一样，出现了不少垃圾；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市场和酒馆现在却一片冷清——行在路上，塔里克甚至发现了很多破损的路面没有得到修整。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塔里克此时甚至开始怀疑德玛西亚雄都是不是遭受了一场入侵！ 可是戍卫军没有行动的迹象啊？ 一头雾水的塔里克终于顾不得探查民间了，他干脆地找到了冕卫家族，去找自己昔日的好友盖伦了解情况。 还好，盖伦在家。 再次见到塔里克，盖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石冠之刑是必死之刑，这是所有德玛西亚人的共识，在两个押解行刑的卫兵回报盖伦塔里克登上了巨神峰之后，盖伦甚至大醉了一场——要知道，严于律己的盖伦平日里几乎是滴酒不沾的。 而现在，塔里克居然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了自家的大门前，这几乎让盖伦怀疑自己的眼睛。 “别揉眼睛了。”塔里克的语气里少了几分轻佻，多了几分严肃，“我就是塔里克——我完成了石冠之刑，获得了新生。” 这种沉稳严肃的语气让盖伦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最开始的那个塔里克——在骑士格斗锦标赛上，自己被一个照面秒杀之后，他就是用这个语气说的“没关系，你输给了冠军”。 盖伦没有去怀疑塔里克是不是投机取巧了——拉阔尔人视巨神峰为神祇之地，而石冠之刑则是他们眼中的“神惩”，如果塔里克没有到达顶峰，那些拉阔尔人是不会让他离开的。 “你……”盖伦握紧了拳头，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这太好了。” “可是，我看见德玛西亚似乎不怎么好。”察觉到了盖伦的激动，塔里克微微点了点头，“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在这里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德玛西亚雄都似乎经历了一场入侵。” “这个嘛……” 说到了最近的正义审判时间，盖伦整个人忽然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在心底里，盖伦认为这种审判是完全必要的，他看很多贵族不爽很久了。 但德玛西亚雄都的这副模样……谁也不能说和审判无关。 一个个贵族被塞进了监狱，而后果却是德玛西亚雄都一个个街区失去了秩序，这种微妙的情况让盖伦有些无法描述——所以在尴尬地搓了搓手之后，他请塔里克进入了冕卫家族的庭院之中，领着塔里克进入了客厅。 这件事需要慢慢说才行。 …………………… 虽然盖伦在描述情况方面的口才不怎么样（他似乎所有的口才都点在了激励、鼓舞之类的地方），但继承了数代星灵智慧的塔里克却在他磕磕绊绊的描述之中，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传说之中的飞翼姐妹，绝对正义的主持者。 急躁的主持正义导致了不太好的后果。 虽然提起德玛西亚雄都的近况，盖伦很着急，但听完了整个过程之后，塔里克却松了口气——还好，至少不是一场入侵。 德玛西亚的很多人当局者迷，但塔里克却做到了旁观者清，他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本身其实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是正义的阵痛。 但同样的，如果嘉文四世不能处理好这段阵痛……一旦虚空或者诺克萨斯人觉得有机可乘，那事情就不是阵痛这么简单了。 塔里克是守护星灵，但守护巨神不是战争巨神那种控制欲强大的巨神，塔里克很好地保留了作为德玛西亚人的部分（或许他成为守护星灵也和他的这个身份有关），在得知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之后，他自然想要为自己的国家作些什么。 当即婉拒了盖伦留下吃饭的邀请，塔里克直接去了德玛西亚皇宫——考虑到自己并没有进入皇宫的身份，塔里克利用了自己星灵的身份，直接飞进了嘉文四世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嘉文四世正在和凯尔以及那些经过了正义审判的无罪贵族商议如何解决现在德玛西亚雄都的困局——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是一个星灵以似曾相识的方式，突然地出现在了会议桌上…… 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嘉文四世甚至有点“哦，又一个”的荒谬熟悉感…… 当然，这种荒谬的熟悉只是一闪而逝——下一刻，嘉文四世认出了塔里克。 “塔里克？” “守护巨神？”——与此同时，凯尔也脱口而出，说出了塔里克的另外一重身份。 会议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除了凯尔和嘉文四世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塔里克……怎么是守护巨神？ “我是塔里克。”看出了众人的惊愕，塔里克无奈只能召唤了代表着星灵身份的铠甲和战锤，星光熠熠地将自己武装了起来，“我通过了石冠之刑的考验，得到了守护局审定承认，凯尔说的没错，我现在是守护巨神的执行者——也就是守护星灵。” “那么，守护星灵阁下。”这次开口的是忽然感觉到了不妙的缪列，“您这次来到德玛西亚雄都，是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德玛西亚。”塔里克散去了那一身炫目的装扮，默默从桌子上飘下来，寻了个空白位置站定，“战争——或者说侵略者的阴影已经再次出现在了瓦罗兰，这一次德玛西亚首当其冲，所以我这次回到德玛西亚雄都，是希望能消弭战争——而让我意外的是，我见到的不是战争，而是一片可怕的萧条。” 说着，塔里克还瞟了凯尔一眼——面对着塔里克目光，凯尔毫不避讳地昂起了头。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修正路线 可惜，塔里克并没有如凯尔做想的那样，支持自己主持正义的行动——在落座之后，他有针对性地给出了一系列恢复德玛西亚雄都秩序的建议，而这些建议在凯尔的眼里，都算得上是对邪恶的姑息之举。 这显然和凯尔所预期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明明这次自己回来是一种巨神共同支持的……为什么现在塔里克忽然提出自己操之过急，需要修正？ 与凯尔相反的，嘉文四世却在此时大喜过望——现在德玛西亚雄都的凋敝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现在有一个星灵愿意站在自己这边，这对于嘉文四世是无异于一针强心剂！ 于是，就在凯尔还没有回过味来的时候，嘉文四世配合着塔里克一起，迅速完成了大量新的条例，用来恢复德玛西亚雄都的元气。 而当凯尔意识到事情正在逐渐出现偏差的时候，嘉文四世直接摆出一副哑巴模样，示意她有问题去找你的星灵同胞。 …………………… 散会之后，凯尔和塔里克终于面对面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提出这些荒谬的提议？”忍了很久的凯尔终于开口发难，“德玛西亚正在偏离正义，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现在的德玛西亚的确问题很多。”塔里克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但变成现在的样子，德玛西亚花了几百年的时间——而你，正在试图用一个月将其纠正回来。” “正义已经迟到了很久。”凯尔深吸了一口气，“德玛西亚人民也等了很久。” “但欲速则不达。”塔里克寸步不让，“你又何必因为最后这一段短短的时间而徒增阻碍呢？”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凯尔终于还是扬起了眉头，“我所在意的不是什么时候能够回归正义，而是正义永不妥协——我知道，很多邪恶之徒掌握着这个国家的很多重要领域，但我不会因为他们对这个国家的运转有着重要意义就放任他们！” “没有人需要你放任他们。”塔里克也皱起了眉头，“但正义总需要一个载体，你这样折腾下去的话，德玛西亚一旦崩溃，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荒谬至极！”凯尔直接怒斥了塔里克，“你这是在夸大情况！” “我没有。”塔里克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只看见了德玛西亚正义的缺失，但你没有看见，潜藏起来的虚空已经在蠢蠢欲动了——这不是危言耸听！” “这就是危言耸听！”凯尔已经张开了自己背后的翅膀，“在巨神峰上，我没有看见那潜藏的黑暗，我只看见了人心的邪恶和堕落！” “那你知道之前基尔戈福的战斗吗？”塔里克也拿起了自己的战锤，“在我还没有成为星灵之前，我是当时亲身经历之人——我本以为诺克萨斯人不会愚蠢地选择进攻，所以才会去收集当地的植物标本。” “然后呢？” “然后诺克萨斯人仿佛疯了一样率先挑衅，被严正以待的守卫者反推了十几里——我则是唯一一个擅离职守的白痴，因此才会承受石冠之刑，去徒步攀登巨神峰。” “这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动动你的脑袋，凯尔。”塔里克的语气终于急躁了起来，“你以为诺克萨斯不朽堡垒的那家伙是白痴吗？会在这时候对德玛西亚发动进攻？！是有人在试图挑起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战争！” “战争？” “没错，战争！”塔里克将战锤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我在巨神峰上的时候，见到了现在的战争星灵——那个叫做阿特瑞斯的家伙已经成为了战争巨神的化身，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注：潘森是战争巨神的神名，而现任带着头盔拿着长矛和盾牌的那家伙身体本属于一个叫阿特瑞斯的凡人。） “……” 听塔里克说起潘森，凯尔终于沉默了下来。 塔里克说的没错。 战争巨神一直都是巨神一族中的另类者，他喜欢使用武力，喜欢用直接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因为这个缘故，战争巨神一直都和大家的关系比较紧张——除了战争巨神之外，其他的巨神有一个算一个，都比较排斥战争手段，就算是负责处理纷争的太阳巨神和暮光巨神，在行事的时候都不会轻易地掀起一场战争。 只有战争巨神——他为战争而生，为战争而存在。 有趣的是，虽然战争巨神和其他巨神的处事风格完全不一样，但其他巨神还偏偏离不开他…… 从某种意义上说，战争巨神就是巨神们的黑手套，他高效而可靠，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战争巨神的星灵数量其实并不多——一方面是很少有凡人能入他之眼，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需要使用战争手段的时候不算多。 在塔里克说起战争巨神之后，凯尔终于沉默了。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凯尔也无法否认塔里克的观点——塔里克说的是对的。 战争巨神总是对于战争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他每次出现无不意味着可怕的战争，而现在，他选择了那个叫做阿特瑞斯的年轻人作为自己的化身，那也就意味着战争可能又一次逼近了瓦罗兰。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凯尔收起了自己翅膀。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足够充分的、让她停止正义审判的理由——现在的瓦罗兰，巨神们已经逐渐失去了很多信仰，曾经信仰着太阳的古恕瑞玛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了废墟，德玛西亚是巨神唯一能够调用的凡间力量。 凯尔想要在这里追求正义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可惜的是，现在看来正义已经不是第一要务了。 “那……那些施法者怎么办？”凯尔想了想，看向了塔里克，“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德玛西亚已经有了分裂的趋势。” “道理很简单。”塔里克抬起头，看向了凯尔，“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德玛西亚必须团结一致——他们本来也是德玛西亚的一员。”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凯尔探亲 在确认了正义审判要告一段落之后，凯尔有些颓然地选择了离开——事实证明，虽然巨神占据凡人身躯的形势比较暴力，但终究比从头培养一个星灵要来得方便很多。 这场考验之中，凯尔终究还是没能成功地推行自己的正义，缺乏了前代星灵的记忆，她还是太嫩了些。 掌握正义和掌握力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塔里克开始接受德玛西亚重建工作之后，凯尔终究还是离开了德玛西亚雄都——她现在有了新的任务，那就是去和自己的妹妹好好谈一谈。 德玛西亚不能分裂。 姐妹之间的对抗已经没有了土壤，那接下来的讲和就几乎是必然了。 就这样，在德玛西亚雄都逐渐开始恢复元气的时候，凯尔离开这里，踏上了前往厄文戴尔的路——她敢保证，自己的妹妹绝对在那里推行着自己的一套思想。 …………………… 到达了厄文戴尔之后，凯尔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自己妹妹的踪迹——凯尔本想着和莫甘娜竞争一次，用行动证明谁的想法才是正确的，但可惜为了大局着想，她不得不半途放弃，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会直接现身。 那可太丢人了，简直是在姐妹之间的竞争中不败而败。 抛开了对正义近乎苛刻的要求之外，凯尔还是有些人性的——而这些人性相当一部分都和自己的妹妹有关。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丢脸，凯尔本来打算的是在厄文戴尔转转，看看这里有没有也被莫甘娜搞成一团糟，按照凯尔对自己妹妹的了解，她那套宽恕的思想完全不可能维持秩序。 然而，厄文戴尔的现实却让抱着挑毛病心思的凯尔目瞪口呆——在这里她似乎看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虽然厄文戴尔被德玛西亚革命军占据才刚刚一年，但这里却与德玛西亚其他地区完全不同，魔法似乎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一部分，人们开始对魔法见怪不怪，毫不在意。 在厄文戴尔，凯尔眼见着人们使用魔法种植植物、催生动物、制造工具、建造房屋，法术在这里似乎成为了一种生产方式。 这副情景让凯尔完全一头雾水。 没错，符文法则的确可以做到这些，但什么时候法师会愿意去从事生产了？ 在凯尔的了解之中，法师在获得了超乎凡人的力量之后，第一选择往往都是使用这种力量去掠夺和奴役别人，毕竟这样才是最轻松愉快的——可是在厄文戴尔，人们似乎习惯性地将魔法作为了谋生的手段！ 这简直让凯尔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随着对厄文戴尔的逐渐了解，凯尔不可置信之事也越来越多。 比如，这里的施法者都有着严格的身份登记，德玛西亚严格的户籍制度在这里得到了进一步的落实。 再比如，这里的物资供应和常规意义上的买卖有所区别，凯尔发现这里人们的基础生活物资是统一配给的。 看着完全和德玛西亚画风不一样的厄文戴尔，凯尔终于开始逐渐怀疑起了人生。 满心疑惑下，凯尔终于决定去见见自己妹妹——她在这座城市之中，看见了无尽的可能，这让她耳目一新，也满心疑惑。 此时此刻，凯尔有很多问题要问问莫甘娜。 …………………… 当然，凯尔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主导者根本就不是莫甘娜——她心心念的妹妹现在还被时之砂封着呢。 这一切都是罗德和塞拉斯的合作成果——在大量施法者聚集的情况下，厄文戴尔地区实现了一种微妙的乌托邦。 要知道，瓦罗兰虽然不能算是低魔世界，但总体来说生产水平也顶多是封建社会巅峰的程度，纵然德玛西亚的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但贵族的剥削也依旧存在着。 但因为德玛西亚革命军的存在，狭小的厄文戴尔区域聚集了大量的施法者——随着越来越多的施法者因为寻求庇护的缘故来厄文戴尔，这里的法师密集度已经赶得上高魔世界了。 当“可以施法”成为了厄文戴尔的常态，那魔法就会自然而然地常态化，然后变成一种可靠的生产手段。 举个确切一些的例子来说，在整个瓦罗兰范围内，可能一千个人里才有一个法师，在这种施法者密度下，法师们最好的生活方式应该是统治和掠夺，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进入统治阶级，这样对于他们来说收益是最大的。 但是在厄文戴尔，平均一下三五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施法者……这种情况下，你去统治谁去？掠夺谁去？ 你能控制火焰是吧？ 在诺克萨斯，你可以去参加法师团，成为法师老爷，但是在厄文戴尔，最适合你的职业是……厨师。 平均魔法水平的提高直接导致了厄文戴尔的生产方式迅速发生了换代，当以往用来战斗的法术被用于生产之后，厄文戴尔的生产水平开始以一个可怕的水平爆发开来。 想想看，只需要十几个施法者联手，一天之内百亩小麦就能完成一次从播种到收割的完整循环……这样的厄文戴尔社会结构自然不会和之前一样！ 而更微妙的是，按理来说，这些施法者因为有着远超常人的施法能力，本应该会自然地谋求更多的收益、更高的社会地位，但因为德玛西亚的威胁和敌视，他们现在还需要来自塞拉斯的庇护…… 两方综合之下，结果就是施法者将自己的施法能力作为了生产手段，极大化的提高了社会生产水平，塞拉斯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构造一个按需分配的社会。 严格来说，这是一种乌托邦式的按需分配，属于早期空想主义的范围，甚至厄文戴尔的很多规则都很原始——但只要和外面的其他地区对比一下，人们就会发自内心地拥护这种原始的按需分配。 如果说有谁对这一点最不意外，那就只能是罗德了。 作为主导者，罗德对厄文戴尔目前的状态非常满意——他非常熟悉这种高生产力水平的社会，因为在他的前世，达拉然也是这样的。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寻之不见 厄文戴尔的探亲之旅被凯尔预想的还要糟糕。 本来想着给这里挑出些问题挽回自己的颜面，结果整个厄文戴尔的情况凯尔完全都看不懂的——她甚至没能搞明白，这里为啥和外面完全不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凯尔只能选择灰溜溜地认输。 这一次……自己好像输给妹妹了啊。 无奈的凯尔只能在厄文戴尔亮出了独属于自己的光辉——那是一个类似于礼花形状的光团，为了防止被太多人发现，凯尔特意挑了正午的时间。 在炽热的阳光下，这团“烟花”毫不起眼，但凯尔相信自己的妹妹一定会迅速地有所察觉。 嗯，抱着这样的念头，凯尔在厄文戴尔城外的一棵树下从正午等到了黄昏。 等啊等，怎么也没等到自家妹妹。 有点懵逼的凯尔不死心，第二天再次发出了信号。 然后，又是一天的苦等。 难道莫甘娜不在这？ 凯尔仔细回忆起了自己最开始和莫甘娜见面时候的样子——莫甘娜说自己要利用德玛西亚魔法的力量……不在这里的话，难道去光照会了？ 不，不应该的。 凯尔熟悉德玛西亚的情况，甚至光照会当初的建立就和她、和莫甘娜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莫甘娜的目标是光照会，她此时应该在德玛西亚雄都才对。 可是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莫甘娜明显也不在德玛西亚雄都。 自己的妹妹去了哪里？ 凯尔陷入了沉思。 凯尔自然想不到，莫甘娜此时正被时之砂束缚成一座沙雕，在她看来，如果莫甘娜没有回应自己，那她一定是不在厄文戴尔。 “寻找那些被人们认为是不详的力量，用以证明力量本身并没有对错”——仔细回忆着莫甘娜的话，凯尔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莫甘娜……她不会在试图利用暗魂之力吧？ 在否定了一个个“不可能”的选项之后，凯尔能够想到的、莫甘娜的去处就只有一个了。 福斯拜罗。 这是整个德玛西亚最黑暗的地方，其黑暗程度甚至连莫甘娜都难以掌控——当初还是凯尔和莫甘娜联手，才勉强完成了对这个地区的净化。 凯尔很清楚，在福斯拜罗还有很多来自于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质遗留，那些在德玛西亚尚未成立时，上个时代最丧心病狂者们所进行的实验。 那些实验的产物还在福斯拜罗，虽然已经被封印了起来。 如果莫甘娜真的打算借助那种力量…… 想到这里，凯尔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莫甘娜！ 绝不能放开福斯拜罗的暗魂之力！ 思及此处，凯尔终于调转了身躯，向西而去——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暗魂之力泄露出来之前，拦住莫甘娜！ 匆匆开始赶路的凯尔没有注意到的是，今天厄文戴尔的鸟类数量似乎……多了些。 在这种不是候鸟迁徙的季节，能够遇见这样一群青色的鸟，那还真的不是一件常见的事情呢。 …………………… 福斯拜罗，德玛西亚的西北边陲。 这座要塞式的城镇位于密银城的更西北部，是德玛西亚的西北边境，位于沟通着弗雷尔卓德隘口的东侧。 依山而建的福斯拜罗是一座典型的边境小镇，整座城市的常驻人口不足十万，而且青壮居多——如果弗雷尔卓德人南下劫掠，他们需要在必要的时候组成民兵部队，参与战斗。 这样一座小小的边境城镇在德玛西亚的西北部有很多。 而如果要说福斯拜罗和那些城镇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大概就是它的历史了。 据说福斯拜罗的存在甚至要早于德玛西亚——最直接的一点就是，福斯拜罗这个名字不是典型的德玛西亚命名方式。 对于很多少年出游的贵族子弟来说，福斯拜罗都是非常重要的地点，无论是登高怀古还是领略西北风貌，这里都是上上之选。 不过这次匆匆而来的凯尔显然没有什么怀古登高的心情。 当凯尔怀着以防万一的心思来到了福斯拜罗之后，她见到的是一片晦暗。 在审判天使的眼里，整个福斯拜罗正笼罩在肉眼可见的邪恶之下！ “真的没想到。”凯尔楠楠的说道，“莫甘娜居然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这个地步！” 凯尔知道很多曾经的秘辛，其中就有福斯拜罗的过去——在德玛西亚建立起之前，福斯拜罗曾经是很多黑魔法师盘踞的地方，那些黑魔法师在这里进行了可怕的实验，而实验的主要内容就是将一个人的灵魂暗影化。 这可不是罗德奥术升腾的那种身体属性转化——罗德就算奥术升腾之后成为了奥术体的罗德，但他的意志还是自己的，顶多有些情绪上的不稳定而已。 灵魂的暗影化是一种针对着灵魂的可怕法术——符文战争在瓦罗兰上制造了一次次可怕的灾难，这种情况下，很多施法者都在寻求着一种永生不灭的手段，而灵魂暗影化就是典型的办法。 灵魂暗影话，简单来说就是将自己的灵魂抽出来，变成暗影一样的存在，将自己从一个瓦罗兰的生物变成瓦罗兰阴影之中的生物。 因为瓦罗兰的暗影世界是一个依靠于瓦罗兰的次级位面，除了极少数的情况外，暗影之中的存在都是无法被选定、无法被攻击的，只要施术者成功地将自己的灵魂暗影化，那他就是无敌的。 灵魂暗影化可能出现的问题就像是时间剥离术一样，暗影化的灵魂会难以进入瓦罗兰——这些将自己暗影化的家伙只能在阴影之中现身瓦罗兰，除此之外，他们是无法出现在瓦罗兰的。 而除此之外，由于法术的不纯粹，施术者会出现明显的暗影化趋势——整个人的灵魂不可避免地被负能量所侵染，变得黑暗而可怕。 （实际上，罗德在奥术升腾之后都会出现比较严重的“情感缺失”，这已经属于比较容易克服的问题了。） 而为了能够让自己存在于瓦罗兰，那些灵魂暗影化的施术者选择了将福斯拜罗区域变成暗影次位面的现实交织区。 通俗地来说，就是在福斯拜罗的暗影次位面，那里放逐了不少丧心病狂的家伙。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暗影之中 瓦罗兰和其他的很多世界一样，都有着一些属于自己的次位面——这些次位面可以被视为世界的碎片或者常人难以窥探的维度，暗影次位面就是比较有名的一个。 无论是在艾欧尼亚还是诺克萨斯，很多特殊战斗技巧和法术都会借助到暗影位面，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阿卡丽和劫，他们会短暂地将自己遁入暗影位面，用近乎于跃迁的手段来让自己在现实之中位移。 而到了暮光之眼·慎的地步，他甚至可以利用暗影位面和精神位面来进行长距离的位移，这已经可以说的上是神乎其技了。 还有少数元素龙，它们生而具有暗影之力，也可以进入暗影之中。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不可否认的是，想要进入暗影位面，要么有独特的天赋，要么经过严苛的训练，常人是很难和这个神奇的位面有所交集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暗影世界几乎是天方夜谭一样的存在。 但是，福斯拜罗却不一样。 在这里，很多丧心病狂的黑魔法师曾经进行了大量实验，他们的实验最终将自己变成了只能生活在暗影之中的怪物，永生是永生了，但也远离瓦罗兰了——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不甘心的法师们在福斯拜罗合力使用了一个可怕的禁咒，希望能够打破这里暗影和现实之间的壁垒。 我在阴影之中永生，只要整个世界布满了阴影，我就永生于世！ 如果他们当时成功了，恐怕这里会直接变成阴影国度…… 而当时在最后时刻阻止了他们的，就是凯尔和莫甘娜。 飞翼姐妹合力阻止了这场可怕的灾难，她们合力封印了已经被打通的、沟通了暗影和现实的裂隙，留下了部分飞翼姐妹的传说。 这次凯尔离开巨神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察觉到了福斯拜罗暗影界封印的不稳定——封印总是需要加固的，现在快要到加固的时候了。 本来凯尔打算处理完和莫甘娜的事情之后，就拉着妹妹一起，来福斯拜罗看看封印情况的，到时候该充能充能，该加固加固——可是当她在厄文戴尔找不到莫甘娜之后，凯尔下意识地认为自己的妹妹可能去了福斯拜罗。 毕竟当初莫甘娜说的话……有点不清不楚。 莫甘娜的意思自然是“我要去团结那些被德玛西亚主流所排斥的施法者”，但那句阴影之中的人也的确很容易引起误会。 凯尔怎么都没想到，莫甘娜是被人抓了封印成了沙雕——所以在厄文戴尔没找到人之后，凯尔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而福斯拜罗的情况也似乎印证了这一点。 这里的封印崩溃的……比凯尔所预计的快了很多，似乎有人在故意放出那些家伙一样。 谁会撕裂这里的封印？ 除了莫甘娜还能是谁？ 看着一片黑雾弥漫的福斯拜罗，凯尔的心下一片冰冷。 …………………… 凯尔当然是误会了莫甘娜——莫甘娜从来就没想过去动福斯拜罗的封印。 那么，是谁让封印松动了呢？ 答案是……亚托克斯。 没错，亚托克斯。 还记得亚托克斯的路线么？ 亚托克斯留下的暗裔气息还给罗德带来不少麻烦呢！ 当初北上弗雷尔卓德的时候，亚托克斯曾经在密银城附近逗留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就感应到了这里充沛的负能量。 对于暗裔来说，这种负能量具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尤其是对于亚托克斯这种没有一个合适身躯的家伙来说，更是如此。 如果可以的话，亚托克斯很乐于利用这种充沛的负能量，再加上暗裔所掌握的血肉魔法，给自己制造一个不逊色于曾经天神战士的身躯。 然而，当兴致勃勃的亚托克斯看破了暗影界的入口后，他感受到的不是大喜过望，而是索然无味。 那些将自己灵魂暗影化的疯子都被关了几百年了——在暗影之中，他们无法打破来自凯尔和莫甘娜的封印，自然无法出现在现实世界中，这种痛苦让他们彻彻底底地变成了怪物，除了几个足够强大的存在之外，有一个算一个都变成了纯粹的阴影生物。 形象点说，如果说亚托克斯是一个猎人，那他本来以为自己开枪打中了一只兔子、可以给自己加顿饭，没想到凑近了一看，这根本就是一只臭鼬，那味道让他恶心了个半死。 乘兴而来，败兴而去的亚托克斯继续北上，而被他所撕开的裂口却没有人管了——反胃口的亚托克斯自然是不会去管你封印如何的。 于是，那些被封印了几百年的家伙终于有了离开的机会，虽然亚托克斯只是留下了一个只能匆匆一瞥的缺口，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离开这里、重返瓦罗兰的希望！ 暗影界的生物开始利用这小小的缝隙，在福斯拜罗制造噩梦，利用各种手段激发人们心中的恶意——只有这样，他们才有离开封印的机会！ 他们的行动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在这接近三年的时间里，福斯拜罗从最开始的气息压抑、气温偏低，到后来的天气阴沉，而最近的一年里，福斯拜罗的居民已经出现了非常严重噩梦状况，甚至有少数人还有了幻听和幻视的情况。 暗影界之中的存在正在引导着福斯拜罗的居民们——当这里完全进入他们的掌握之后，他们就会撕开封印，将整个福斯拜罗区域的现实和暗影混为一处！ 不得不说，他们选了一个好时机。 现在德玛西亚政局不稳定，虽然福斯拜罗区域的执政官曾经提到了这些事情，但整个德玛西亚雄都水都一片浑浊，谁又会去在意这些偏远小镇呢？ 不过是光照会派出了两个使者来转了转而已——这两个使者的水平可完全不足以解决问题，他们只是感觉到这里有点气压低、气温低，下意识地以为是特殊天气造成的神经紧张而已。 如果再过一段时间，那些暗影之中的家伙说不定还真的能够重见天日！ 可惜，因为一个微妙的误会，凯尔来了。 在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之后，凯尔直接张开了自己的三对翅膀。 下一刻，一把长剑直接刺穿了低沉的积云。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凯尔清场 福斯拜罗的情况比凯尔所预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虽然璀璨的光辉暂时驱散了这座边境小城为时已久的阴霾，但对于已经有一半被拉进了暗影界的城市而言，这不过是杯水车薪。 在福斯拜罗的上空，眼见着放晴了片刻的天空再次被阴云所笼罩、暗影的力量又一次占据了这座城市，居民们再次变得浑浑噩噩，凯尔终于皱起了眉头。 这里的人已经受到了暗影界非常严重的影响！ 如果他们还完全处于现实之中，那刚刚划破天空的璀璨圣光绝对会让他们有所行动——但事实却是，他们对刚刚的一切都熟视无睹。 没错，凯尔虽然张开了自己的三对翅膀，但福斯拜罗的居民却看不见她身上的光辉——他们能够感受到的，也只有“今天的天气似乎还算不错”而已。 这时候凯尔终于顾不得更多了，如果现在继续袖手旁观，恐怕整个福斯拜罗会很快地被拉进暗影界之中，到时候一旦现实和暗影之间的界限彻底坍塌，那灾难就不是福斯拜罗一个地方的事情了。 想到这，凯尔拿出了自己的长剑，然后进入了福斯拜罗之间。 福斯拜罗城市的街道上，凯尔看见了大量游荡着的暗影怪物——这些怪物是暗影界的原生生物，是最原始的暗影元素生物。 原本暗影怪是一种没有什么威胁的生物，他们本身只是代表着纯粹的暗影能量，可一旦暗影怪出现在了瓦罗兰的现实之中，那就意味着这次充斥着负能量，所有人都会因此而心情低落、噩梦频发。 在福斯拜罗的街道上，张开了翅膀的凯尔一剑挥去，璀璨的光辉下，无数暗影怪灰飞烟灭。 而在暗影怪的身边，路上的行人依旧在麻木而机械地行动着，他们就像是昨天、前天一样，相互寒暄——就连寒暄的内容都逐渐一致。 凯尔顾不上观察这些家伙的情况，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用无尽的光辉迅速地抹杀着游荡在现实之中的暗影怪。 这是解决问题的基础。 暗影怪是天然地从暗影界里溜出来的——而对于不怎么精通法术的凯尔来说，寻找暗影界封印裂口最好的办法就是清理干净外面的暗影怪，然后看看哪里还有暗影生物在游荡，到时候就能够找到暗影裂口了。 凯尔的行动很快，她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只杀暗影怪、不伤平民，在她的努力下，街道上四处行动的暗影怪很快就被清理一空。 接下来就是其他区域。 相较于可以开圣光无双的街道，接下来的清理就麻烦得多了——但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凯尔展现出了足够的耐心，她一个个街区地清理了过去，终于在深夜时分大致上抹除了整座福斯拜罗所有游荡着的暗影怪。 接下里，就是守株待兔了。 凯尔拍打着翅膀，在福斯拜罗的天空上，开始等待暗影怪们自己露出马脚。 ……………… 可惜凯尔又一次苦等了很久—暗影怪们仿佛消失了一般，在被扫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这倒是让凯尔相当的意外了，难道是有人约束了那些暗影怪？ 不应该啊，暗影怪这种姑且可以称之为元素生物的家伙本身是没有什么意识和纪律性的，它们可不会听谁的指挥，只要有现实和暗影界直接的缺口，它们就一定会挤出来的，这是天性。 凯尔相信，即使是莫甘娜也不能把所有的暗影怪都约束起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的确有“人”将暗影怪约束起来了——但和凯尔所想的不一样，约束的暗影怪的“人”不是莫甘娜，而是……一个更大的暗影怪。 而且约束的方式也不是堵住裂口之类的小手段，而是堵在了裂口处，来一个暗影怪，吞一个暗影怪——短短几个小时，那个奉命把守裂口的暗影怪已经从一个大型暗影怪膨胀为了一个超巨型暗影怪，随时有可能自爆的那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稍微将时间向前推一些。 当凯尔第一次张开自己的翅膀时，暗影界之中的存在就发现了她，不仅如此，他甚至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那个堵住了裂口的家伙就是被他所控制的。 要知道，距离福斯拜罗的封印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千年，而能够活够一千年的家伙，没有哪个不是真正的老奸巨猾。 当初的禁忌实验虽然让不少野心家获得了永生，但当他们被放逐到了暗影界之后，他们才发现，这种永生却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可怕的折磨——你可以说暗影生物不需要吃就可以活下去，但实际情况却是暗影生物根本没什么可以吃的。 【不需要吃】=【没得吃】 同理，任何人类常规意义上的享受在暗影生物这里都行不通，经过大量实验表明，唯一能够让暗影生物感受到愉悦的，只有负面情绪——吸收来自其他人的负能量和负面情绪能让这些变成了暗影生物的家伙们产生飘飘欲仙的感受，这种感觉可比为人之时任何的体验都要更加地享受！ 在这种享受的诱惑下，那些将自己灵魂暗影化的家伙终于开始了内部的厮杀。 能够接受灵魂暗影化的可没有心慈手软的家伙——这个魔法被称为禁忌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让灵魂积累足够的暗影能量，受术者必须是真正的杀人狂魔。 于是，一场战争开始了。 在这场战争之中，所有人都是敌人，所有人都要战斗，失败的人就是弱者，而弱者将会在榨干了所有的负面能量之后，被生吞活剥——而这场可怕的战争延续了上百年。 这百年之中，暗影界动荡不安，所有暗影生物似乎都在疯狂地厮杀着，这种情况下，甚至当时的暮光之眼都被迫放弃了对暗影界和谐的维护，将均衡教派之中关于暗影的一切都封印为了禁忌。 当战争终于结束之后，当初那些将自己转化为了暗影生物的人只剩下了一个。 因为吞噬了太多的灵魂，享受了太多的恐惧，他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的名字——当然，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作为胜利者，他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 永夜梦魇——魔腾。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噩梦降临 魔腾在察觉到了凯尔的存在之后，就已经准备起了属于自己的计划。 坦白地说，战胜一个星灵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星灵的手段似乎还很克制自己。 但对于狡猾的魔腾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暗影界的战争给了魔腾足够多的经验，这些经验有的来自于他亲自经历的战斗，也有的来自于他手下败将的记忆——在享受着那些败者痛苦的时候，魔腾也在吸收着他们的战斗经验。 对付强大的敌人，魔腾很有经验。 急吼吼地冲出去报仇，结局只能是再度饮恨——在暗影界潜伏了这么久，魔腾无时不刻不渴望着回到瓦罗兰。 正面的硬碰硬是愚蠢的选择，虽然魔腾对这个当初封印了暗影界的家伙充满了恨意，但这种仇恨只会让他更加地谨慎。 为了能够在对凯尔的战斗之中取得优势，魔腾选择了等待。 凯尔在扫清暗影怪的时候，魔腾控制了一头大型的暗影怪，堵住了裂隙——在魔腾的控制下，这头暗影怪一直在被迫地吞噬着自己的同类，虽然身躯已经胀得快要炸开了，但也阻止了凯尔发现暗影裂隙。 魔腾在拖时间。 终于，当夜色降临之后，魔腾终于放开了那道口子。 暗影怪们从裂隙争先恐后地挤了出去。 一直注意着福斯拜罗情况的凯尔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暗影怪们的动静，也找到了暗影裂隙。 那是福斯拜罗城墙的一角——如果不是现在暗影怪们露出破绽，恐怕凯尔凭自己找上几天都不能发现。 眼见着暗影怪们再次从暗影裂隙里涌了出来，凯尔张开翅膀直奔暗影裂隙而去。 不管怎么说，先封印了裂隙再说——凯尔现在正把莫甘娜当作假想敌，这种情况下，她必须行事足够地迅速，足够地果断。 在谨慎地确定了情况之后，凯尔清理了一片空地，然后召唤了正义的审判之力。 庞大的力量下，凯尔整个身躯都被笼罩在了耀眼的光辉之下，在这光辉的照耀下，暗影裂隙就仿佛是烧焦的肥肉一样，滋滋地开始萎缩了起来。 嗯，这就是凯尔的封印手段——根本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在暗影界之中，魔腾眼睁睁地看着暗影界的裂隙在逐渐减小，但自始至终他只是驱赶着暗影怪通过裂隙离开，丝毫没有趁机逃离的意思，甚至到暗影界的裂隙完全弥合，他依旧没有现身。 另一边，当凯尔完成了封印之后，她也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暗影界被封印住了。 在凯尔的角度上看来，这次福斯拜罗的封印还是很顺利的——虽然过程中暗影怪们一度消失让凯尔有些意外，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她已经将这个暗影裂隙封印起来了。 就是不知道整个福斯拜罗有几个暗影裂隙？ ……………… 福斯拜罗当然只有一个暗影裂隙。 而这个暗影裂口刚刚被凯尔封印了起来。 就在凯尔忙于封印暗影裂隙的时候，另一端的魔腾却似乎开启了看戏状态。 在整个封印过程之中，魔腾都仿佛事不关己一样，毫无反应——他在等待。 那些被魔腾送出去的暗影怪之中，有一个是很特殊的。 没错，那个吞噬了无数同胞的暗影怪也在被赶出暗影裂隙的暗影怪序列当中——召唤审判之光封印裂隙的凯尔完全没有发现，那些在光芒之中烟消云散的暗影魔中，有一个被消灭之后弥散开了一片黑烟。 夜色之中，那片黑烟丝毫不明显，就在凯尔还在努力封印着裂隙的时候，那片黑烟已经悄然进入了不少福斯拜罗平民的家中。 凯尔以为封印了暗影裂隙，可惜更深刻的黑暗已经在这个时候侵染了睡梦之中的民众。 那些还在熟睡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影子已经悄然活了过来，甚至还主动进入了他们主人的梦中。 很快，这些人陷入了一重又一重无尽的噩梦之中。 他们梦见自己最亲近的人变成了怪物——然后在被怪物吞噬的前一刻，他们会从梦中惊醒。 就在这些自以为醒过来的家伙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的时候，他们身边的亲人会再次出现，变成可怕的怪物。 无论多少次，当他们醒来的时候，事情都会不可避免地发生，仿佛这个可怕的梦境永远不会醒来一样。 而实际上，这个噩梦也的确不会醒来。 这是魔腾为他们编制的噩梦。 这一次，魔腾编制了无数重循环的梦境，而想要离开梦境唯一的办法就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动手。 通过一重重的梦境，魔腾在引诱着这些噩梦中的人，引诱着他们从被迫承受，到开始反抗，最后到主动出击。 逃避只会让噩梦无限循环，只有反抗、只有战斗才能终止这场噩梦！ 在魔腾的引导下，梦中人越来越急躁，越来越富有攻击性。 当这些人会在醒来之后第一时间朝自己最亲近的人动手来“解除噩梦”的时候，魔腾会选择解除他们的梦。 于是，血腥的一幕幕开始在福斯拜罗的各个家庭之中上演——那些意识已经回到了现实的人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他们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身边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然后向着自己最爱的人动手。 人间惨剧。 而与此同时，导演了一切的魔腾也终于在暗影界裂开了嘴巴。 魔腾所期望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离开。 也许在第一时间和凯尔战斗，借着夜色的帮助，魔腾能够在付出一定代价之后重归瓦罗兰，但仅仅如此的话，魔腾完全不甘心——他要做的是击败凯尔，报复凯尔！ 可是星灵的信仰是坚定的，魔腾的很多手段都无效。 但现在，机会来了。 魔腾很想知道，在见到了那一幕幕的人间惨剧，而自己又是惨剧的推动者之一，这种情况下，星灵会不会也做噩梦呢？ 只要凯尔真的做了噩梦……到时候，她就会完全落在魔腾的手中了！ 毕竟噩梦之中才是魔腾的主场——无论是谁的噩梦都一样。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凯尔的噩梦 在完成了对暗影裂隙的封印之后，凯尔等了很久。 一方面是因为凯尔不确定这里到底有几个暗影裂隙，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担心莫甘娜——没错，到目前为止，凯尔还是将莫甘娜当作了自己的潜在敌人。 就在凯尔静静等待的时候，清晨的居民区，尖叫声此起彼伏。 毫无征兆地，很多普普通通的人都忽然从睡梦之中惊醒，然后拿起所有能够作为武器的东西，朝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动手了。 这些人在梦魇的训练之中早就已经变成了最为高效的杀手——只要他们不能一击必杀，那就绝不能从噩梦之中醒来！ 于是，数十个无辜之人就这样，直接死在了睡梦之中。 当鲜血涌出之后，施暴者才会发现这不是梦——可那却为时已晚，毫不留情的出手，而且直指要害的情况下是留不下活口的。 丈夫抱着妻子，父母抱着孩子大声痛哭，撕心裂肺的哭号声终于让凯尔意识到了不对劲。 凯尔匆匆赶往了居民区——一路上，她惊讶地发现暗影的气息越来越浓重，甚至居民区里还有着严重的暗影残留。 紧接着，凯尔看见了一幕幕的人间悲剧。 父子相残，夫妻互弑，在这些凶手的身上，凯尔发现的明显的暗影能量痕迹。 在无辜民众的哭号之中，凯尔目瞪口呆。 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浓郁的、足够形成噩梦幻觉的暗影能量？ 难道这里还有一个暗影裂隙？ 凯尔尝试性地召唤了审判圣光，当她自己观察被圣光所驱散的暗影时，她惊讶地发现，很大一部分暗影能量居然不是被抹除，而是被赶走了。 这样的话，当凯尔想起了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终于傻在了原地。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所导致的？！ 凯尔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被审判圣光所驱逐的暗影，心下全是毛骨悚然——敌人不是莫甘娜，从一开始，自己就弄错了情况！ 莫甘娜是凯尔的妹妹，当莫甘娜所掌控的暗影能量遭遇审判圣光之后并不会被驱离，而是会直接消解，与此同时审判圣光也会被暗影所消解，二者完全抵消。 但现在，福斯拜罗的暗影却不是能够消失的那种！ 自己的错误的判断和鲁莽的行动直接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凯尔恍惚间仿佛一脚踏空，径直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曾经凯尔和莫甘娜的斗争也间接导致了她们父亲的死亡——她们的战斗引发了城市的混乱，而她们的父亲齐拉姆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倒在了瓦砾堆里。 那一次，凯尔险些走上和莫甘娜一样的道路——在人性彻底动摇神性之前，她选择了离开，选择了前往巨神峰。 这一次，凯尔又见到了相似的一幕。 魔腾的诡计其实本不应该生效的——对于一个坚定的正义执行者来说，凯尔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陷入动摇，但可惜的是，她毕竟经历过类似的事件，而那次事件中死者还是她的生身父亲。 恍惚间，凯尔收起了自己的翅膀，她就这样伫立在满是哭号的街道上，心中一片茫然。 与此同时，暗影界之中的魔腾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个声音仿佛在凯尔的身边，叫她离开这里，叫她休息一下——凯尔双眼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开始逐渐感觉到疲惫，她似乎需要歇一会…… 凯尔就这样一步步地来到了路边，靠到了一面墙壁上。 不知不觉地，天黑了。 当凯尔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凯尔想要睁大自己的双眼，但不管她如何努力，却仍旧看不到自己身前哪怕一步之外的地方。 这是哪？ 凯尔下意识地召唤了审判圣光的力量，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她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回到了自己还是一个凡人的时候！ 这是怎么回事？！ 身边响起了梦呓般的低语，这让凯尔想起了那些在噩梦的驱使下对亲人动手的人——难道自己此刻也身在梦中？ “不错的反应……”那个梦呓之声似乎清晰了一些，“来吧，让我看看，传说中星灵的噩梦和那些凡夫俗子有什么不一样……” 面对着未知的恐惧，现在凯尔能做的只有摆好了架势，时刻准备迎接所有可能的攻击和挑战，但显然她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有多么的可怕。 首先出现的攻击是一团小小的暗影束缚。 是莫甘娜的招牌手段。 “哦——我看到了，你是姐姐，但你的妹妹似乎早一点比你觉醒了天赋啊，虽然你也很快追上了她，但在你的心底，我看见了嫉妒。” “无稽之谈！”凯尔闪过了这团暗影束缚，“如果问我对莫甘娜有什么看法，那恐怕只有失望和惋惜！” “你在否认自己的内心……”虽然凯尔向侧面闪过了一步，但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却依旧如影随形，“你在掩饰着自己真实的看法，很好，我终于闻到了你的心中恐惧的滋味……” 随着那个声音在【恐惧】这次词语上加重了语气，凯尔的心脏似乎也被人一把握住了一样。 剧烈的痛苦让凯尔不由自主地在一阵踉跄中失去了自己的重心，她蜷缩成了一团，一面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一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仿佛是一条被甩到了岸上的鱼，在噩梦之中的凯尔完全没有堂堂星灵的战斗力，被发现了一直掩饰着的情绪之后，她完全进入了魔腾的掌握之中。 “嗯……”那个飘渺的声音开始的咀嚼，“还真是有趣的恐惧——和那些真正的混蛋相比，星灵就算是恐惧都这么有嚼劲……” 此时此刻，在凯尔的耳朵里，刻意的咀嚼声是如此的可恶，但她却不能像是往常一样，用审判的圣焰去教训对方，在噩梦之中，她甚至自身难保！ 终于，当咀嚼变成了吞咽之后，那个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凯尔勉勉强强地起身想要逃跑，可惜还没有跑出两步，前面的地面上就咧开了一张嘴。 凯尔想要停下自己的脚步，但地面却突然变得陡峭了起来，她竭力挣扎，却怎么都阻止不了自己滑入那绝望的深渊。 第一千零三十章 窥破阴谋 地面上巨大的嘴巴张开，露出了里面剃刀一样的牙齿。 凯尔努力挣扎，但在噩梦之中，这里不是星灵的主场。 下一刻，就在凯尔无奈地滑落到了那张巨大的嘴巴里时，天空忽然被点亮了——炽焰熊熊，从天而降的烈火让魔腾精心编制的噩梦终于烟消云散。 没了。 原本享受着恐惧滋味的魔腾傻在了暗影界——他还打算吃了凯尔的灵魂之后来一出借尸还魂呢，有了星灵的躯壳，他完全可以暂时地行走在瓦罗兰。 谁想到这时候一枚橘红色的巨型火球硬生生划破了天际，然后毫不留情地炸了凯尔一脸火星子！ 这下好了，凯尔的噩梦直接在一片炫目的火光里支离破碎了。 罗德对于唤醒别人一直很有心得，虽然看上去凯尔被这一发大火球炸得很惨，其实也顶多是些擦伤——在恢复了意识之后，她打了个寒颤，然后直接发现了“凶手”。 “不管怎么说。”凯尔看起来还有些眩晕，“感谢您，尊敬的先生。” 对于凯尔的致谢，罗德并没有做出太多的回应——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哭嚎着的无辜民众身上。 在刚刚，罗德也被魔腾骗过去了——在见到凯尔动用审判圣焰去弥合暗影裂隙的时候，罗德甚至想的还是“能不能趁着她力量消耗比较大的时候直接将其拿下”，可是转眼之间，情况却急转直下。 罗德不是一个善人，但对于这种将无辜者牵扯进来作为攻击手段的家伙，他还是充满厌恶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罗德暂时站在了凯尔这一边。 “别致谢了。”罗德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现在告诉我，敌人是谁？” “一个将自己的灵魂变成暗影、身在暗影界之中的存在。”凯尔也没有询问罗德的身份，“他似乎能够操纵噩梦，一旦进入了梦境，他就几乎无敌了。” “懂了。” 罗德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扬起了手。 大片的时之砂弥散开来，在时之砂暴中，罗德首先保证了自己的安全——这里是罗德的领域。 接下来就是寻找暗影的痕迹了。 说起来还要多谢莫甘娜——当初在厄文戴尔莫甘娜的突然出现让罗德对暗影心怀警惕，他特意准备了一点检测暗影的小手段，结果没想到莫甘娜轻轻松松就被迦娜逮住了，而罗德准备的特殊手段却在这用上了。 寻找暗影痕迹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了，持续性的强光照射即可。 当然，这里的强光需要是光照术之类不带有能量反应的强光，在足够强的光照之下，暗影能量会有很明显的表现，而且无能量反应的强光还能防止直接驱散微弱的暗影能量（比如凯尔的审判圣光就会将暗影能量驱散和中和掉）。 在黑夜里，一件衣服是深蓝色还是黑色，这是分不清楚的——但是在强光下，这个问题却清晰无比。 只见罗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法杖。 “多重施法·超级法术·群体施法——光照术！” 人生第一次，罗德对光照术使用了超魔专长……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向偶像（甘道夫）致敬了吧？ 罗德法杖顶端的宝石绽放出了可怕的光辉——这种纯粹无比的强光并没有像是常规的光魔法一样能量聚集在某一个区域或者方向上爆发开，而是持续不断地维持着高强度的普照。 说是大号的白炽灯还不够，说小号的太阳也夸张了些。 在这种强光的照射下，整个福斯拜罗仿佛迎来了就位的晴天一样，暗影的痕迹就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根本无所遁形。 “这座城市到处都是暗影的痕迹。”维持着光照术，罗德看向了凯尔，“而且这些暗影似乎在勾勒着什么一样。” 凯尔皱着眉头看着脚下蜿蜒蔓延的黑色痕迹，直接张开了翅膀。 在半空中，凯尔终于窥见了这些痕迹的全貌。 在阴翳的天空下，福斯拜罗所隐藏的是一个巨大的暗影法阵！ 怪不得这里的阴云终日不散！ 凯尔此刻也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持续的阴天本身就是隐藏这个暗影法阵的关键条件！ 阴天不是暗影弥漫的后果，而是条件！ 更让凯尔后怕的是，在自己召唤了审判圣光的区域，法阵有着明显的破坏情况！ 凯尔的确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这个法阵，但那只是她的无心之举，而之后她完全被那些游荡的暗影怪吸引了注意力，将那条暗影裂隙当作了一切的原因。 没错，那些暗影裂隙、暗影怪的确是魔腾很重要的手段，但到现在，它们早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当亚托克斯撕裂了封印之后，魔腾驱使了那些容易穿过裂隙的暗影怪离开暗影界，然后按照自己的意图，在整个福斯拜罗留下暗影痕迹。 那些游荡着的暗影怪并不是在无意识地游荡，实际上它们在一直不停地勾画和维护着福斯拜罗的暗影法阵！ 凯尔发现了暗影怪之后，魔腾直接将暗影怪当作了诱饵——反正此时整体法阵已经完成了，牺牲掉这些暗影怪换来一个星灵作为自己的躯壳，这完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可惜，在最后时刻，罗德搅了局。 即使罗德救下凯尔，魔腾都依旧智珠在握——对于他而言，这是一场复仇，一场狩猎，猎物逃脱顶多算是狩猎失败，自己损失了一点诱饵和一次机会。 但当罗德发现了那些他精心掩藏着的暗影痕迹之后，魔腾这下终于忍不住了！ 这法阵可并不稳固，只要神圣的能量就能将其一片片地抹除掉。 一旦法阵被摧毁，那就意味着魔腾的所有准备都彻底失效了，将福斯拜罗拉到暗影界的计划也将会彻底地失败，那才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下一刻，凯尔那个噩梦之中的声音终于来到了现实。 “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的回归——没有人！” “自以为是的人将会陷入永恒的噩梦之中，承受永世的折磨！” “来吧，沉睡吧！” “噩梦……降临！”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噩梦强袭 魔腾的计划被完全窥破之后，他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直接强袭——他不想这么莽的，但暗影法阵被发现之后，他不莽都不行了。 现在整个福斯拜罗已经是一半在现实之中，一半在暗影界中了，如果暗影法阵被破坏，这座城市很快就会因为暗影界的排斥而被“推”回到现实之中，到那时候，魔腾之前所有准备就都浪费掉了。 一旦福斯拜罗被解救出来，魔腾真的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有一个“路过的热心群众”再来帮自己撕开裂隙了。 索性现在的福斯拜罗已经可以作为自己行动的战场了，虽然这里不如噩梦之中好发挥，但总归还是能够奋力一搏的！ 就这样，魔腾直接召唤了无尽噩梦的力量。 下一刻，天空再次变得晦暗了起来，即使罗德强化了自己的光照术，却仍然无法驱散这可怕的黑暗。 “感受……噩梦的力量吧！” 似乎是忌惮着凯尔的身份，魔腾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了罗德的身上。 一道朦胧的身影从噩梦的深渊之中出现，然后迅速地穿越了无尽扭曲的时空，迅速地飞到了罗德的身边。 黑影带起的气流让罗德皮肤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串鸡皮疙瘩，明明只是流动的空气，但触感却仿佛是浓厚到化不开的暗影一样…… “来吧……” 魔腾来到了罗德的身边之后，第一时间开始掌控属于罗德的梦境——他需要快速找到这个家伙的恐惧之物，这样之后他才能够将战场转移到噩梦之中，将这个搅局者迅速地干掉，然后再收拾哪个多管闲事的星灵…… 等等，这不对劲！ 自信满满地搜寻着罗德心中恐惧的魔腾忽然裂开了自己的嘴巴。 恐惧呢？ 记忆呢？ 情感呢？ 魔腾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确已经连接到了罗德的梦境——可是在罗德的梦境之中，有的却只是一片虚无……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你好不容易解出了一道对你而言很重要的题，但得到的答案却是空集一样尴尬而微妙。 罗德有梦境，但罗德的梦境里却什么没有。 没有过去，没有记忆，没有恐惧，没有任何的情感，就是空空如也的一片空白！ 魔腾的一套连招忽然中断了——按照他本来的计划，接下来应该是他发现罗德的秘密，然后进入罗德的噩梦，将罗德击溃，最后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和凯尔一对一。 可是现在他如果进入罗德的梦境……那就跟把自己关起来没啥区别了——那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让魔腾甚至都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恐惧。 短暂的错愕给了凯尔机会，没等魔腾来得及再做什么，凯尔手中的审判圣焰已经当头罩下——魔腾不得不召唤了一道来自噩梦深渊的暗影护盾将自己暂时保护起来，顺便撤出罗德和凯尔的视野范围。 失策了！ 这个法师很不正常——他现在这副样子几乎算不上是一个人！ 回到了阴影之中的魔腾裂开自己的嘴巴，用自己猩红的舌头舔舐着自己剃刀一般的利齿，他这时候有些犹豫，犹豫现在到底要将谁当作突破口…… 罗德？ 不，这个奇怪的法师很难成为猎物，他甚至连噩梦都没有。 凯尔？ 这一点上魔腾做了一次尝试，效果还可以，但她身边的那个家伙估计不会轻易放自己行动的…… 对于魔腾来说，现在的战局似乎变得有些尴尬了。 然而，就在魔腾准备着新的突袭计划时，他忽然察觉到了一份特殊的目光——那个神秘的法师似乎穿透了噩梦的迷雾，看向了自己。 嗯？看向了自己？！ 虽然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毕竟噩梦降临的时候，他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魔腾忽然有些不太确信这一点了。 从暗影界百年厮杀之中磨练出来的直觉让魔腾再次召唤了暗影护盾——下一刻，一颗橘黄色的大火球从罗德手里脱手而出，呼啸着冲向了魔腾。 他果然能够看见自己！ 虽然大火球被暗影护盾所吸收，但魔腾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这个奇特的法师已经超乎了他的认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能够穿透噩梦黑暗的视线，那种看着自己的眼神，就仿佛是自己曾经看着暗影界之中的猎物一样…… 不，不对劲！ 魔腾迅速地意识到，自己的心中似乎正在滋生恐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很清楚这一点。 “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嗯？”魔腾的低语声就这样回荡在福斯拜罗的大街小巷，“来，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天空还是一片黑暗，但这次魔腾没有莽撞地再次出击，面对着不知深浅的罗德他选择了一个更加“卑鄙”的办法——激发那些无辜民众的噩梦。 能够将自己灵魂变成暗影的家伙都是真正的十恶不赦之辈，魔腾这样做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作为人而言累赘一样的善良……” 眼见着那些原本茫然的民众摇摇晃晃地起身，恍如僵尸一样机械地围向了自己，奥术升腾状态下的罗德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魔腾所希望看见的愤怒，甚至连麻烦的表情都没有。 怎么回事？ 在魔腾的视野之中，就在那些被自己所操纵着的人快要抓住罗德的时候，时间忽然停下来了。 下一刻，一个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我想，我抓到你了。” 不！ 魔腾召唤了暗影护盾——但很可惜，罗德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一枚小小的火球撕裂了暗影护盾，然后一条火蛇将魔腾死死地束缚在了原地。 魔腾的暗影护盾只能抵挡一次法术或者一次攻击——罗德发现了这一点。 “炎阳枷锁！” “啊啊啊啊啊啊——” 束缚了很多人、看起来完全无害的炎阳枷锁在捆住了魔腾之后却仿佛成为了世间最可怕的刑具，他的身躯在这枷锁之下仿佛遭受了可怕的灼烧一般，开始迅速地缩水。 与此同时，福斯拜罗的天也终于亮了。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凯尔的欣赏 魔腾被抓，那些被魔腾所控制的人也很快陷入了沉睡，他们仿佛是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噼里扑棱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们会说一个好觉——但睡醒之后，该承受的痛苦却一样都少不了，他们会发现自己在梦中杀死了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到时候恐怕整个福斯拜罗都会陷入可怕的哀伤之中。 面对这种情况，奥术升腾状态下的罗德毫无感觉，他只是仔细打量着自己手中的魔腾。 给魔腾造成了伤害的……应该不是自己的炎阳枷锁。 罗德的炎阳枷锁是一种专门为了捆人而设计的法术，被炎阳枷锁捆住的人是无法移动、施法和攻击的，但也不会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那为什么魔腾看起来一副要完蛋的样子？ “他不是瓦罗兰的生物。”似乎察觉到了罗德的疑惑，凯尔拍打着自己的翅膀，来到了他的身后，“他只能生存在暗影界之中，如果出现在瓦罗兰，他就会遭受瓦罗兰的惩罚，日月星辰，任何光辉都会让他皮开肉绽。” “那可真惨。”罗德嘴里说着惨，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所以，只要我把他挂在这，他迟早会自己完蛋的，对吗？” 说着，罗德还示意了一下福斯拜罗的城墙——显然，他的意思是要把魔腾挂在城墙的旗杆上。 “我不建议你那么做。”凯尔闻言嘴角略微有些抽搐，“他最能激起人心底的恐惧，你将他放开之后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借助某人的噩梦回到暗影界之中——安然无恙的那种。” “你的意思是？” “他应该接受正义的审判。”凯尔的表情终于变得虔诚无比，“他必须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怎么，你要去暗影界？”罗德的语气里终于有了点莫名的意味，“或者说，你还没有发现我手里的这家伙只是一个分身一样的存在？” “什么？”凯尔有些错愕地挑了挑眉头，“你是说……分身？” “没错。”罗德摇了摇头，似乎很为凯尔的反应迟钝而感到遗憾，“他真是个谨慎的家伙，刚刚出现的并不是她的本体，而是一个承载了本体绝大部分力量的分身。” “……” 听罗德这么说，凯尔俯下身子仔细打量起了罗德手里的这个家伙，片刻之后，她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罗德说的没错，这家伙只是一个分身…… “你也不用这么难过。”罗德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相信我，弄出这么一个逼真的分身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没有在时之砂暴里被时间侵蚀干净的分身已经近乎是生命体了，我想他在暗影界之中的本体此时也很不好受的。” “……你说的对。”——凯尔眨眨眼就，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罗德没有再次给予回应，他召唤了奥术力场，然后真的出手将这个正在阳光下萎缩的分身挂在了城墙上。 朝阳下，一团瑟瑟的黑影被一杆火焰长枪死死地钉在了城墙的青砖上，几分钟之后终于彻底消失不见了——罗德再次释放了加强版的光照术，确认了没有暗影残留之后，终于结束了奥术升腾状态。 “呼——”变回了正常人的罗德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一直观察着罗德的凯尔眨了眨眼睛。 神圣天使小姐很清晰地注意到，罗德似乎结束了一种特殊的状态——在刚刚的那种状态之中，罗德的气息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在凯尔的眼里，他甚至比巨神峰上的那些存在还要虚无缥缈。 但是当罗德结束了这个状态之后，他整个人却又变得无比真切，就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施法者一样。 嗯，虽然在德玛西亚这地方，施法者本身就算不上多普通就是了。 “呃，凯尔小姐。”似乎注意到了凯尔的目光，罗德摊了摊手，“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那一幕惨剧让我实在有些不舒服……” “可以理解。”对于自己认可的正义之人，凯尔还是很好说话的，“西边几十里外有个镇子，那里的香蓁味道不错，现在正是季节。” ？？？ 罗德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而凯尔则是直接伸出了手。 罗德略微犹豫了一下，终于也伸出了手，握住了凯尔银色的手甲。 下一刻，凯尔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带着罗德腾空而起。 …………………… 对于张开了三对翅膀的凯尔来说，几十里的距离不过是转瞬之间而已——当她带着罗德赶到了那座叫赛卡布斯的小镇时，城镇的大门刚刚打开。 在飞行的时候，凯尔就向罗德介绍了这里的特产香蓁——“我一直很喜欢香蓁的味道，但可惜能够欣赏它的人不怎么多，这么多年来，喜欢香蓁的人也没有多少。” 对于看起来非常好说话的凯尔，罗德也只能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不是他不想说话，实在是被凯尔带着飞完全没有做飞毯来得舒服，凯尔可不会反气流护罩之类的法术，她的盔甲也没有这方面的附魔，高速飞行状态下，罗德想要说话还是比较艰难的。 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赛卡布斯的角落，凯尔打算带着罗德去尝尝这里的香蓁卷。 “你穿着这么一身？”在凯尔兴奋地迈出了步子后，罗德眨了眨眼睛，“穿着盔甲去吃香蓁卷……如果我是早点铺的老板，绝对会偷偷通知治安官。” 听罗德这么说，凯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盔甲，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而且……我不认为一个星灵会眷顾香蓁卷——虽然上次我在白鹰庄园尝过一次，味道还算不错。” 凯尔僵硬在了原地，脸上的尴尬似乎更加明显了。 “所以，恐怕你的目的不是带我来吃早餐吧？让我猜猜……你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 凯尔无话可说。 看着完全不知所措的凯尔，掌握了谈话节奏的罗德终于点了点头，他挥动了一下法杖，然后一张小小的魔法餐桌就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餐桌上还有一把小小的太阳伞。 “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在这说好些——哦，你可以尝尝我的布丁，有香蓁口味的。应该会很合你的心意吧？”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谁说我们是朋友 面对忽然摆了个餐桌出来的罗德，凯尔有些错愕。 虽然身在巨神峰之巅，但凯尔还真的没见过这种神奇的手段呢——什么时候法术也可以拿来做饭了？ 尝试性地吃了一块罗德说的香蓁布丁，凯尔愉快地眯起了眼睛——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看到了凯尔的表情，罗德的心情也不错。 “那么……凯尔小姐，我能问一下，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吗？” “呃——”凯尔眨了眨眼睛，吞下了手里的第二块布丁，“实际上，我需要一些正义之人的帮助，为了德玛西亚。” “？？？” “德玛西亚正处于危难的边缘。”说到了正事，凯尔看起来也正式了很多，“你也看见了，曾经在符文战争中兴风作浪的家伙们现在都重新出现了。” “那家伙是符文战争时期的存在？”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自己的眉梢，“九百多年前的那次？” “没错。”凯尔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实际上，我本来是来寻找我妹妹的踪迹的——我开始的时候还以为福斯拜罗有现在的模样是因为我的妹妹。” “那位莫甘娜小姐？” “你知道她？” “飞翼姐妹的传说——在德玛西亚人尽皆知。” 面对着罗德不着痕迹的恭维，凯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摆了摆手，示意罗德不要这样说。 “我和莫甘娜一直都有不小的分歧，她一直认为正义是可以通融、商量的，而我一直坚信，违背了法律之人无论是因为什么，都必须遭受惩罚。” 说着凯尔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罗德，似乎想要知道罗德的看法。 “只要不是恶法，我很赞成你的观点——忏悔可以，但需要在被审判、受惩罚之后。” “很好。”凯尔感受到了罗德的真诚，脸上露出了微笑，“你看，我们有着一样的看法……说来我还很想知道，你这也一个强大的施法者，为什么我没有在光照会的名单上见过你？” “呃，这一点上你可能有些误会了。”听凯尔这么说，罗德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德玛西亚人，我只不过是一个来帮助德玛西亚的异邦人而已。” “异邦人？”凯尔这下真的愣住了，“你不是德玛西亚人？” “当然不是。”罗德掏出了来自嘉文四世的特殊证件，“实际上，在发生上次的法师叛乱之后，我受到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嘉文四世的委托，为了德玛西亚提供必要的帮助。” 接过了罗德的证件，凯尔彻底懵了。 毫无疑问的，证件是真的。 但为什么嘉文四世会委托一个外地的法师帮助德玛西亚？ 别忘了，即使是本国的法师在德玛西亚地位都很微妙！ “这是一次……外交活动。”看出来凯尔的疑惑，罗德露出了阳光的微笑，“我主要的任务是帮助德玛西亚吸引诺克萨斯的注意力——你知道的，那个国家继承了一些来自于上次符文战争末期的东西，在之前的时候，德玛西亚很担心在动荡中遭受外来的袭击，而我恰好一直和诺克萨斯人关系不太好，也许是因为敌人的敌人可以称为朋友吧？” 合情合理的解释让凯尔恍然大悟。 而且因为罗德提及了诺克萨斯——并且说明了自己是诺克萨斯人的敌人，这下凯尔对他的好感度自然是进一步提升了不少。 “真是难以置信。”凯尔看着罗德的样子就像是她曾经看向那些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圣徒一样，“你是一个不拘泥于国家分别的战士！” 面对凯尔赞赏的目光，饶是脸皮厚如罗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到目前为止，虽然罗德没有撒谎，但他说的也大多有所保留，而凯尔似乎完全相信了自己……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你偏离了主旨——你还没有和我说为什么找我呢？” “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站在我这边，让莫甘娜回到正路上。” “这？”罗德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对抗一个星灵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我们要一起努力。”凯尔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现在黑暗即将来临，巨神峰顶的群星预兆了虚空的归来，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德玛西亚会是一股强悍的力量，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股强大的力量握成一个有力的拳头，然后狠狠地给虚空迎头一击！” 不得不说，星灵就是不一般——在凯尔话语的激励下，罗德甚至都有了些热血激荡的感觉，就仿佛被鼓舞了一样，一个声音在叫他为了正义而冲锋陷阵。 但……也只有一点点。 “可是，我听说德玛西亚雄都最近很乱。”罗德故作犹豫，“政策似乎总在变化，我这才离开了那里——我知道你是星灵，是伟大的存在，但我毕竟不是德玛西亚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不应该有此担忧。”凯尔摇了摇头，“正义是不会动摇的，虽然这次因为虚空的威胁我暂时停止了对那些蛀虫一样的贵族的审判，但有塔里克主持大局，德玛西亚很快就会恢复到鼎盛时期……” 罗德没有说话——至此，他已经得到了几乎所有自己需要的信息。 凯尔在德玛西亚雄都搞了清洗，但是因为塔里克和群星的指示，在虚空威胁下不得不暂时终止了那清洗，而她现在要做的，是寄希望于团结德玛西亚所有的力量，一起去对抗虚空…… 原来虚空的威胁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啊。 想到了这里，罗德有些无奈，但也有些庆幸。 巨神峰还是厉害啊，分分钟弄三个星灵来德玛西亚，如果没有自己的话，也许德玛西亚会再次团结在正义和守护之下，向着虚空开战吧？ 而战争之后，那些星灵会怎么对待那些在战斗中被虚空感染的人呢？ 再来一批兵器？ 眼见着罗德的表情不对，凯尔意外地看向了他——难道他不愿意站在正义的一边？ 就在凯尔疑惑的时候，罗德也终于抬起了头。 “你说，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你是我的战友啊。”凯尔显然没有明白罗德的意思，“我们自然是朋友。” “谁说过，并肩作战就会是朋友呢？”罗德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一直不怎么信任巨神……”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安逸的飞翼姐妹 凯尔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妙，但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却早就为时已晚。 一条火蛇早就攀上了她的铠甲，还没等她召唤审判圣焰的力量，她就被炎阳枷锁死死地束缚在了原地。 “你……你在干什么？！” “你看见了。”罗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抓住你啊。” “你为什么要抓我？！” “因为我不希望德玛西亚团结在巨神们的引导下。”罗德轻轻摇了摇头，“我也喜欢正义，喜欢秩序，但可惜的是，我不喜欢巨神。” 说着，罗德直接收起了所有的餐桌，然后召唤了自己的飞毯——下一刻，他将凯尔拎上了飞毯，然后一路向东而去。 …………………… 厄文戴尔，禁魔监狱。 当凯尔看见了从时之砂中被解脱出来的莫甘娜之后，她整个人都傻了。 没错，彻彻底底地傻了。 凯尔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苦苦寻觅却找不到的妹妹居然是在厄文戴尔的监狱里！ 而和凯尔一眼，莫甘娜也傻掉了。 自己还担心凯尔和罗德冲突引起德玛西亚的全面战争呢，你这下可好，直接就被逮住了！ 这队姐妹下意识地就像开口互相指责——然而张开了嘴之后，两个人都没说话。 太尴尬了，这种时候任何指责都只能算是五十步笑百步，两个人都被逮住的情况下，姐姐妹妹其实也没啥区别。 “如果要叙旧恐怕需要晚些时候了。”眼见着姐妹都不想说话，罗德也只能苦笑着开口，“说实话，你们应该庆幸，我是在现在抓住了你们，而不是在和巨神们产生了真正的冲突之后。” “闭嘴，卑鄙的小人！”罗德这边一开口，莫甘娜那边眉头就立了起来，“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大言不惭？！” “我卑鄙？”面对莫甘娜的指责，罗德毫无愧疚，“自始至终，我没有伤害任何人——甚至我还拯救了一座差点被拉进暗影界的城市，我哪里卑鄙了？” “你用狡猾的手段欺骗了我……” “那是审讯，莫甘娜小姐。”罗德脸上甚至露出了微笑，“我没有对你用刑，只是表演了一出舞台剧，你就全说了，没有人为此受伤，这难道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你——” 莫甘娜咬牙切齿，却无话可说——自己的指责显然不会让罗德产生任何意义上的羞愧，她干脆也就闭上了嘴巴。 “实际上，在面对虚空的立场上我们是一致的。”眼见着莫甘娜终于安静了下来，罗德终于开始侃侃而谈，“我的敌人从来都是虚空，为此我甚至做了不少准备。” “虚伪的骗子！”凯尔显然不认同这一点，“如果你真的想要对抗虚空，那为什么现在要抓我们？！” “不抓你们我应该去干嘛呢？”罗德反问道，“冲到艾卡西亚去填地疝么？” “为什么不呢？”莫甘娜接住了自己姐姐的话茬，“这不是一个真正正义之人应该做的么？” 莫甘娜在【真正】一词上加重了语气，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真正的正义之人已经封印了一个虚空裂隙了。”闻言之后罗德也露出了讽刺的微笑，“我在弗雷尔卓德和虚空监视者战斗的时候，你们还在思考什么是正义呢！” “你曾经和虚空战斗？”凯尔抓住了罗德话中的关键词，“这不可能——即使是那些接受了太阳能量的战士都不能承受虚空的侵蚀……” “是啊，没错。”罗德语气之中的讽刺更盛了，“别忘了，就算是你，正义星灵的女儿，神圣天使，你也会遭受噩梦的侵蚀，而我则不会，你明白吗？” 凯尔沉默不语。 罗德说的没错——实际上，凯尔一心想要拉拢罗德就是因为这一点，他的意志强悍的不像是一个凡人，在巨神的观念里，拥有这种意志的存在有资格升星成神，成为一位新的巨神。 不是成为巨神的容器——星灵，而是成为一个新的巨神！ 可惜他似乎对巨神很有意见…… 这是为什么呢？ 凯尔完全不能理解罗德——巨神的力量是如此的伟大，罗德为什么会厌恶这种伟大的力量呢？ “那你还要依靠着风暴巨神的力量？！”莫甘娜却第一时间插嘴，“你不是讨厌巨神么？” “你说迦娜？”听莫甘娜说这句话，罗德差点笑出声，“你知道迦娜是怎么成为一个真正的巨神的吗？” “迦娜？”听到了这个名字，凯尔有些莫名地熟悉——略一思忖，她想起了那个几年前成为巨神的风暴女士，“你是迦娜的朋友？” “确切的说，是丈夫。”罗德纠正了凯尔的说法，“作为一直在巨神峰之巅的神圣天使小姐，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为什么迦娜会成为巨神吧？” “因为娜迦卡波洛斯？”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那时候暮光巨神刚刚找到自己的星灵，月亮巨神被虚空所伤，娜迦卡波洛斯有所窥伺，迦娜这才在巨神峰上进行了升星成神——作为代价，我们需要和娜迦卡波洛斯战斗到最后，那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凯尔皱起了眉头，“我们现在已经被你抓住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控制德玛西亚，现在你应该做的是赶紧去对抗塔里克，而不是在这里对着我和妹妹展示你的伟大。” “原因很简单。”罗德终于恢复了平淡的语气，“我希望你们能够摆正自己的心态——你们是星灵的女儿，也是凡人的女人，你们不是巨神，我希望你们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 “什么意思？！” “如果巨神和凡人出现了矛盾，你们需要认真选择了一下自己的阵营——就这么简单。” 不等飞翼姐妹再说什么，罗德转身离开了监狱。 就像是凯尔说的，他现在的下一个问题已经是怎么样对付塔里克、控制德玛西亚了，对于罗德而言，飞翼姐妹在成为了俘虏之后，她们的问题就已经告一段落了。 等她们再次恢复自由的时候……恐怕德玛西亚的一切早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姐妹之间 罗德没有使用时之砂封印——虽然时之砂的封印省心而稳定，但他需要给凯尔和莫甘娜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眼一闭一睁一年过去了”的时之砂封印显然不符合要求。 所以，现在束缚着莫甘娜和凯尔的是炎阳枷锁，罗德只需要每天来一趟，加固法术之后，就能够保证飞翼姐妹不会趁机逃走了。 就这样，罗德转身离开了禁魔监狱，留下了凯尔和莫甘娜。 …………………… 凯尔和莫甘娜其实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过了。 因为对正义的理解有分歧，凯尔和莫甘娜一直都相当不对付——即使上次见面，她们最终也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 长时间的沉默以对让这对姐妹似乎忘记了如何进行交流，在罗德离开之后，她们久久无语。 姐姐和妹妹互相对视，然后谁也不说话。 凯尔和莫甘娜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但她们不知道为什么，都张不开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凯尔……”“莫甘娜……” 似乎是拥有着某种默契，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两个人一起开口。 “你先说。”“你先说。” 默契还在继续。 “算了，我来说吧。”姐姐终于开始选择了率先打破这份尴尬，“莫甘娜——那个叫罗德的家伙到底是谁？” “一个狡诈的骗子。”这是莫甘娜给出的第一个答案，“他不是德玛西亚人，而这次的目的……似乎是想要控制德玛西亚。” “控制德玛西亚？！”凯尔的语气瞬间就高了八度，“他的目的是德玛西亚？！” “也许更多吧。”莫甘娜倒是淡定了不少，“他也和我说过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但说实话，我无法判断出他话语之中内容的真伪，他精于表演，擅长欺骗——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听妹妹这么说，凯尔也只能眨眨眼睛。 的确，那个叫做罗德的家伙就是一个大骗子、大猪蹄子！ 想到他之前和自己吃早点的时候那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凯尔就咬牙切齿——时至现在她哪里还不清楚当时罗德就是在套话？ 而自己却傻乎乎地上当了，这是最气的！ 但咬了咬牙，凯尔忽然也有些泄气。 “罗德很难看透。”长长地叹了口气，凯尔语气里满是无奈，“你知道吗，在福斯拜罗，他救下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恐怕会陷入无尽的噩梦之中……” 凯尔将福斯拜罗的事情大概讲给了莫甘娜，而在听完了自己姐姐的讲述之后，莫甘娜也有些意外。 这个混蛋救下了凯尔？ 还成吧，至少他遵守了和自己的交易不是？ 因为被炎阳枷锁死死地缠在了原地，凯尔和莫甘娜难得地不会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但现在谈论正义相关话题不能动手的话，大家肯定都会憋得难受，所以她们干脆就将话题放在了罗德的身上，飞翼姐妹交换着情报，试图找出罗德的真实目的和可能的计划。 但……哪有这么简单呢？ 凯尔和莫甘娜一起绞尽脑汁回忆着和罗德之前所有的对话，试图找出罗德真正的目的，但可惜的是，无论她们怎么分析，都无法得出结论。 就像是一道缺乏了已知条件的应用题一样，不是无解，而是有无数的解——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解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无奈之下，凯尔和莫甘娜终于意识到，罗德完全将自己藏在了暗处，这样的一个家伙……永远都是先手。 …………………… 离开了禁魔监狱的罗德已经不去思考飞翼姐妹的事情了。 对于罗德而言，他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德玛西亚，或者说，德玛西亚雄都。 在凯尔的嘴里，罗德得到了塔里克的消息。 对于罗德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一个新的星灵来到了舞台上，虽然这个星灵似乎是好说话的守护者，但……再好说话的星灵也是星灵。 本来罗德还以为自己收拾了飞翼姐妹，就能够趁着德玛西亚雄都那边大清洗后的情况，联合着不满于清洗的贵族，向光盾家族施压，拉上德玛西亚革命军一起组建个联合政府呢。 现在好了，塔里克一来，德玛西亚雄都的场子忽然就稳住了。 塔里克可不是凯尔——从凯尔离开了德玛西亚雄都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塔里克正在采取的政策应该是相对缓和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革命军这边忽然提出组建个临时政府，恐怕那些贵族会第一时间调转方向，将矛头指向塞拉斯和革命军。 这一点完全是可以预见到的——只有在可怕的清洗之中，德玛西亚的贵族才会背叛自己所在的阶级，然后和革命军站在一起，一旦清洗结束，大家没有了生命的威胁，那些贵族怎么可能愿意将自己手中的权力分一部分出来给泥腿子呢？ 可以说塔里克的出现完全毁灭了罗德之前的计划——之前在莫甘娜处得知凯尔的消息之后，罗德转头就投入到了厄文戴尔的建设之中，就是为了提高厄文戴尔的民众水平，一旦和贵族联合后就能够迅速地占据德玛西亚政局的重要位置，这样才能让革命军从一群反叛者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力量。 可惜，塔里克明智地缓和了清洗贵族的问题，罗德不得不推翻了自己做好的计划。 在没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下，贵族——或者说那些素餐尸位的贵族——是革命军最大的敌人，他们占据着大量的资源，堵塞了德玛西亚的上升渠道，排斥施法者，维护光荣的传统，如果革命军想要成为德玛西亚的主流，那这群人就必须腾出位子。 眼见着大清洗的刀已经不好用了，罗德站在厄文戴尔的城墙上，静静地看着天色变暗之后依旧熙熙攘攘的厄文戴尔，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本来想着先借着星灵清理干净垃圾，好腾出足够多的位置的。”罗德享受着清凉的夜色，嘴里喃喃道，“可是现在看来，恐怕我需要先抢了位置，再回手清理垃圾了——可惜了，垃圾这种东西，总是要弄脏手的，真是头疼。”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缪列家族的新任务 这段时间的德玛西亚雄都可以说是波谲云诡了。 从嘉文四世归来开始，先是皇帝和皇子矛盾重重，然后是禁魔监狱出事，德玛西亚革命军出现，再之后又是嘉文三世遭到暗杀，嘉文四世仓促登基，随后诺克萨斯人进行了一场虎头蛇尾的趁火打劫，千年前传说之中的星灵都出现了，还搞了一出大清洗，最后硬是一个遭受了石冠之刑的人成为了新的星灵，辅助着嘉文四世稳定了局势…… 在这一场接着一场的风波之中，德玛西亚雄都的状态自然是很不好——虽然死的人不多，顶多是一些罪大恶极的家伙在大清洗之中完蛋，但这三天两头就搞一次的折腾下，人心惶惶、市场萎缩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德玛西亚雄都一片萧条。 好在塔里克经验丰富，有了他的帮助，加上贵族们被收拾地有些老实，现在整个德玛西亚雄都展现出了一种迅速恢复的情况。 因为缺乏专业的人手，很多平民、不得志贵族出身的人都得到了重用，嘉文四世不拘一格地提拔人才，迅速稳定了德玛西亚雄都的局势。 而在这种提拔之中，缪列家族却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按理来说，一直兢兢业业地维护德玛西亚雄都给排水系统工作的缪列家族应该属于那种“可以被信任”的可靠贵族，在凯尔清洗的时候，缪列家族都非常干净。 现在在清洗结束之后，按理来说缪列家族应该获得信任。 可惜，那些新得到重用的人显然不希望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占据太多重要的位置，所以最后缪列家族顶多将业务稍微获得了一点点拓展，从负责给排水变成了负责给排水和路政。 嗯，多了一个维护德玛西亚雄都路政的任务。 这个结果让维列·缪列显然无法接受。 在维列·缪列看来，缪列家族完全有资格进入最高贵族议会，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缪列家族依旧是边缘人物。 没错，维列本人的确有点二五仔的意思，甚至他现在还和罗德有所联系，但这一点嘉文四世是绝对不知道的！ 换而言之，如果维列·缪列没有联系罗德，那么在这场风暴平息之后，缪列家族还是德玛西亚雄都的一个小透明。 维列有心理准备，但显然不甘心。 整个德玛西亚雄都，能比缪列家族还靠谱的能有几个？ 一直以来，缪列家族都在干好本职工作的情况下，规规矩矩、毫不逾矩（至少是表面上的），这样一个家族一直以来都得不到皇室的重视，所以暗中联系罗德，维列毫无心理负担。 而作为缪列家族的新靠山，罗德显然也不会在意维列·缪列的想法——罗德知道这家伙有些野心，但有野心又不是什么坏事。 罗德不讨厌咸鱼，也不讨厌野心家，能够让罗德讨厌的人……大概就是那种自己明明是个咸鱼，还偏偏心比谁都大的家伙吧。 好吧，话题扯远了。 重新制定了方案的罗德终于又一次找到了维列·缪列——这一次信使是贾克斯，他帮罗德给缪列带来了一个口信。 口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继续”。 虽然只有一个词，维列·缪列却在得到了消息之后面露喜色，他很喜欢这个命令。 …………………… 罗德所说的继续指的自然是希望缪列家族继续像是之前一样，拉拢那些不满于嘉文四世的贵族，互相串连地构建出一个贵族联合体。 原因很简答，罗德需要让嘉文四世心生警惕，需要让他对这些贵族感到不安。 想想看吧，之前凯尔掀起了大清洗之后，虽然嘉文四世为德玛西亚考虑，选择了叫停，但他心里会同情那些证据确凿后被投入监狱的贵族们吗？ 这显然不可能。 自始至终，罗德都没有见过嘉文四世，但他却可以保证，经此一事后，嘉文四世心里必然对贵族产生极大的警惕。 现在的嘉文四世已经不是那个对于正义抱有着天真幻想的小皇子了，现在他是德玛西亚的皇帝，是这个国家的领袖，也是一个经历了几多风雨的王者，他现在已经清楚地看到了那些贵族们的面孔。 嘉文四世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走上自己父亲的道路，但……罗德看到了。 或者说，这种戏码罗德已经看得多了——上一次的表演者姓米奈希尔。 这是一种成长，虽然带有一点讽刺的意味。 嘉文四世能够达到怎样的高度，这将会取决于他如何平衡理想和现实，而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定下心思的时候，罗德自然要利用一下。 最近对新贵族和平民的提拔已经发送了一个明显的信号，嘉文四世正在寻找新的力量——如果是德玛西亚是一座雄伟的大厅，那嘉文四世现在就在一根根地更换着大厅的支柱。 只不过碍于材料的匮乏（可用人才太少）、为了维持大厅的稳定，嘉文四世需要谨慎行事。 那么，罗德为什么要让缪列这根没有蛀虫的支柱混进那群已经被虫蛀的群体之中呢？ 自然是担心那些家伙缺少一个领头人喽。 罗德现在是一个支柱木材的供应商，他希望这座大厅以后的支柱都是自己的——但嘉文四世显然没有从他手里买来支柱的意思。 一根一根地换，虽然嘉文四世手里的木材也不多，但总归还是供应得上的。 这时候无论罗德怎么推销，就算大打折扣、亏本销售（让出政治利益），嘉文四世也不可能愉快地接受罗德的支柱。 所以罗德需要让嘉文四世感觉到，这些被虫蛀了的支柱全都不可靠！ 如果这些支柱有同时断裂的趋势……难道嘉文四世还会慢悠悠地一根一根更换吗？ 在夸张一点，如果嘉文四世亲手更换的新支柱才装上没多久，就被之前的那些支柱上的虫子也蛀了…… 到时候买方市场变成卖方市场，罗德手里的支柱木材，那绝对会大卖，而且卖出一个顶好的价格！ 而缪列家族现在的任务就是……让嘉文四世意识到这些支柱的问题所在。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雄都狼来了 维列·缪列不怕罗德给自己任务，他怕的是罗德现在直接和嘉文四世达成某些合作，那自己——或者说整个缪列家族——就彻底没有翻身之日了。 在得到了罗德的指令之后，维列毫不迟疑地贯彻了下去。 反正现在他早就是那些贵族的“自己人”了，干这种事情……刚刚好！ 维列愉快地开始了串联之旅。 …………………… 不可否认的，凯尔的铁血手段真的震慑住了不少人——虽然现在凯尔已经不在德玛西亚雄都了，但很多贵族都处于谨小慎微的状态之中。 现在不能犯事，一定要老老实实——这是他们的想法。 所以维列最开始的活动其实很不顺利。 好不容易大家死里逃生，挨过了可怕的大清洗，何必还在这个时候上蹿下跳？ 更何况大家眼见着嘉文四世在提拔平民，现在正是给那些泥腿子出身的人找麻烦的时候，对抗嘉文四世什么的……想到别想。 因为这个缘故，维列的串联活动开始相当不成功。 对此，维列倒是早有预料，眼见着贵族们正在谋求和皇室合作、试图采用示好的手段夺回自己的位置，维列开始了自己未完成的一部分计划。 还记得维列·缪列之前的打算吗——吞并劳伦特家族的那个。 当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维列派出了自家战斗力最强大的战士，而且还和外界的勤王军有所联系。 可惜由于后来的一系列变故，嘉文三世被杀，嘉文四世上位，罗德也出现了，维列·缪列果断放弃掉了这条线。 暂时的放弃可不意味着永远地不接触！ 既然选择了罗德作为自己以后的boss，维列就不会在这种愚蠢的地方有所保留——他看得很清楚，罗德是一个对世俗权势没什么需求的人，只要自己能够死死地抱住大腿，到最后必然是应有尽有！ 于是，维列采取了一个超出了罗德原本预期的手段，他开始联系德玛西亚雄都之外的力量。 没错，维列在进行着另一个角度的“勤王”。 嘉文四世不是缺少可靠的人手吗？ 德玛西亚雄都没有，但外面有啊！ 之前德玛西亚雄都虽然波谲云诡，但所有人都默契地避免着外来者进来分一杯羹——而因为消息传递的时间差，德玛西亚雄都之外的力量想要在德玛西亚雄都有所作为，那就必须有一个“内应”。 维列不知道德玛西亚雄都中多少贵族有外援，但他却敢说，自己的外援绝对是水平最高的那批！ 就这样，维列·缪列一方面再次联系了自己的老朋友，另一方面则是暗地里向嘉文四世提出了建议，在德玛西亚雄都缺乏熟练的施政者时，或许可以调动外官来德玛西亚雄都工作。 这个建议让嘉文四世眼前一亮！ 经过了考虑了一番之后，嘉文四世发现维列的建议相当有意义——他可不是生于深宫，不谙民事的皇子，从诺克萨斯逃回来的一路上，嘉文四世也经历了不少的。 在那一路上，嘉文四世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甚至他都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只因为他身上德玛西亚士兵的铠甲，那些村民就愿意给予自己帮助，这让嘉文四世对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国民充满了发自内心的热爱。 所以执政之后，嘉文四世也一定程度继承了自己父亲的政策，对内施以仁政。 但自始至终，嘉文四世都没有想到过，德玛西亚雄都之外的官员们——尤其是守备官和执政官——也可以称为德玛西亚雄都的一份子。 要知道，德玛西亚的贵族们一直是这个国家的统治基础，大大小小的贵族都有着自己大大小小的领地，贵族们的家就在自己的领地之中。 贵族是德玛西亚的执政者，所以这个国家就有着天然的“地方贵族管地方、中央贵族管中央”的传统。 虽然大家都是德玛西亚人，都是德玛西亚的统治者，但除去了军事领域外，地方和中央的联系可没有诺克萨斯那么紧——德玛西亚国王也没有诺克萨斯大统领那样说一不二。 现在，德玛西亚中央的贵族出现了问题，出现了失衡的情况，这时候提拔平民虽然可行，但还是填不住口子，这时候如果调动地方的人员来德玛西亚雄都……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正好，不久之后就是德玛西亚的国庆节了，各地领主都会派出使者来到德玛西亚雄都观礼，趁着这个机会，嘉文四世完全可以物色一批贵族进入德玛西亚雄都之中——这批贵族可以和自己原来的家庭进行分家，然后获得哪些被清洗的贵族所遗留下来的封地，这样一来，不仅德玛西亚雄都可以很快恢复生机，而且还能够一定程度上增强德玛西亚雄都对地方的掌控力度，不可谓不是一举两得！ 得到了这个建议的嘉文四世眼前一亮。 维列的计划相当有水平——因为这本来就是他曾经的计划，在德玛西亚雄都缺乏盟友的情况下，他过去可是心心念着拉些自己人进来，现在抱住了罗德的大腿，虽然他不需要这些人掺和了，但利用他们让德玛西亚雄都的贵族们跳脚……这可是再好不过了！ …………………… 很快，德玛西亚雄都的贵族圈子里，关于外面的贵族要进入德玛西亚雄都抢地盘的消息迅速地流传了开来，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最开始这些贵族还不怎么在意这些——这种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先例可循，在德玛西亚雄都之外的贵族就算强如冕卫家族，进入了德玛西亚雄都之后，也不顶多是多了间宅邸而已嘛？ 他们的基本盘不也还是军方的那一亩三分地么？ 进入德玛西亚雄都和获得德玛西亚雄都的权力，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然而，当嘉文四世连续反对了很多关于有罪贵族领地的处理计划之后，这些之前还满不在乎的贵族们，这些终于彻底慌了神。 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恶性竞争 维列的这一手可以说是顶顶的缺德手段了。 对于德玛西亚雄都的贵族们来说，就算是嘉文四世提拔平民掌权，但那些泥腿子怎么比得上世代为德玛西亚工作的贵族们？ 就算给了那些平民公平的条件，大家来公平竞争，他们也不是贵族的对手！ 只要时间足够，这些平民不是成为贵族的一部分，就是干脆被挤下去——所以大家都不着急，完全不着急。 但如果要引外人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虽然德玛西亚雄都是整个德玛西亚最大的城市，但北边的密银城，南边的针溪郡，东边的詹戴尔，西边的维斯卡西亚，这些也都是大型城市！ 如果这些城市的贵族真的接受了这种召唤，来填补德玛西亚雄都的空缺……那大家竞争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尤其是当嘉文四世扣着那些土地不做处置后，其意味更是昭然若揭了！ 那些被一家家审判的贵族所留下的、德玛西亚雄都附近的土地要么变成公有土地，要么作为新兴贵族的奖励，但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空在那里，嘉文四世迟迟不愿通过土地处理办法，就算贵族们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让步，原因将这部分土地拿出一部分给平民，嘉文四世都不同意……傻子也能看出来问题不对劲了啊！ 在贵族们意识到了嘉文四世真的有了引外界贵族来德玛西亚的意愿后，维列的串联终于变得顺利了起来。 那些原本口口声声说着“追随陛下”的贵族终于出现在了宴会的侧厅，他们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伸出耳朵倾听着维列关于一切的分析——可惜他们并不知道，维列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 “诸位——日安。”虽然已是傍晚，但维列举起杯子后，还是说了日安，毕竟对于在座的人来说，今天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很高兴诸位能够来参加我的侄女的结婚舞会。” 结婚什么的都是由头——维列的这种远方侄女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个。 面对着维列，一众贵族也纷纷举杯，七嘴八舌地送上自己毫无营养的祝福。 “缪列家族最近事物繁忙。”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美酒，维列再次开口，“之前在她订婚的时候我就曾经邀请过诸位，但那时候大家都在为雄都的事务忙碌——现在她终于结婚了，没想到居然诸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赏脸，缪列家族真是……感激不尽！” 虽然说的是侄女的订婚和结婚，但在座的贵族们都很清楚，维列在讽刺着之前串联时无人回应，现在所有人却主动凑过来的行为。 不过，没有人说什么。 这种小小的讽刺对于在场的贵族们来说也就是“春风拂面”那个等级上的而已，之前的确是大家小觑了嘉文四世的手段，轻视了“高瞻远瞩”的维列，现在被轻轻松松地讽刺两句，这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这种程度的话……还远远达不到群嘲的地步。 “诸位，最近雄都事务繁多。”轻轻放下了酒杯，维列终于说到了正事，“缪列家族除了本来的任务还多了些关于城市建设的任务——这座千年古城的维护和保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最近我也是事务繁多，一直没有时间了解情况。” 在“简单”上，维列加重了自己的语气——和他说的恰恰相反，际上，城市建设还真的是一件简单的、没有什么油水的任务，维列表面上是在说自己的近况，实际上却是在向所有人表示自己因为缪列家族得不到重要的职位而表示不爽。 在座的贵族们纷纷点头，都读出了维列的弦外之音。 接下来，维列放低了姿态，仿佛是拉家常一样地和在座的贵族们聊起了近况。 “雄都的城市主体是禁魔石——所以之前的时候，陛下和我谈起了一些合作上的事情，主要就是杜朗家族那边，如果有他们的帮助，那维护城市的任务就变得轻松不少了……” “当时我就说好啊，这样一来，我们家族的事情就轻松了不少——大家都知道，我们一直负责着雄都的水道，水的事情我们熟悉，但禁魔石的事情……我们可不怎么熟悉，之前这一直都是帕拉齐家族的事情。” 帕拉齐家族是一个中型的家族，是原本德玛西亚雄都城市建设的负责家族，在之前的审判之中整个家族都栽了。 “我年纪虽然不算大，但膝下都是些愣小子，整天都叫我操碎了心，我还真是巴不得陛下和杜朗家族那边说和一下，我肩上的担子也能够轻点，反正杜朗家族……一直最是忠诚了。” 虽然杜朗家族渐渐远离了五家联盟，重心也不在德玛西亚雄都，但光盾家族和杜朗家族毕竟关系不一般，维列这几句拉家常一样的话倒是轻描淡写，听在在座贵族们的耳朵里却仿佛是洪钟大吕，震耳欲聋。 为什么光盾家族能够把持着皇位？ 这之中冕卫家族的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嘉文二世在位的时候，冕卫家族进驻德玛西亚雄都，布维尔夫人掌握光照会，劳伦特家族后起之秀，那时候德玛西亚的贵族可远不如现在好过，大家都必须兢兢业业，你要是敢搞肮脏龌龊的那一套，嘉文二世真的不会手下留情。 而后来，直到嘉文三世期间，劳伦特和冕卫因为菲奥娜事件闹僵了，布维尔家族人才凋敝只留下了一个收养的娑娜，德玛西亚的贵族势力才再次抬头——而嘉文三世几次扶持新势力失败（比如塔里克），这才不得已转而维持平衡。 现在如果嘉文四世真的拉了外面的贵族来……那德玛西亚雄都的政治环境恐怕就回到嘉文二世的时代了。 没有人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接下来，维列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神态自若地和在座的众人推杯换盏，看起来似乎真的是在享受着一场晚宴。 嗯，前提是无视掉他暗暗接到的那些各式各样的小纸条和邀请。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剑与盾 维列很享受这种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乐。 贵族们的频繁活动自然地引起了嘉文四世的注意——除了维列组织的聚会的确是“事出有因”外，其他贵族想要找到一个完全说得过去的借口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群贵族生硬地忽然开始搞起了“音乐交流会”、“艺术交流会”，这样的话瞎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嘉文四世很头疼。 要不是现在的德玛西亚离不开这些贵族，他真是巴不得凯尔把有罪的全都拉出去审判了才好！ 这群混蛋！ 坐在书房之中，嘉文四世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怎么了，嘉文？”就在这时候，希瓦娜进入了书房之中，“你已经有三天没有按时训练。” “我很累。”嘉文四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句实话，德玛西亚皇帝的责任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沉重。” 希瓦娜是嘉文四世唯一可以抱怨的对象，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将“嘉文四世”看得比“德玛西亚皇帝”更重的人，这一点就算是赵信都做不到。 “所以你更要好好锻炼自己。”希瓦娜挑了挑自己的眉梢，脸上露出了微笑，“否则，这份沉重会把你压垮的。” “……也许，你说的很对。”嘉文四世愣了一下，然后终于点了点头，“走，我们去打一场！” …………………… 换上了宽松的训练服，嘉文四世和希瓦娜一起，来到了演武场。 德玛西亚雄都的皇宫之中，演武场恐怕是最“奢侈”的地方了，这里的地面上铺着禁魔石，而且还进行了特殊的加固处理，兵器架上陈列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来，为它们上油保养。 嘉文四世来到了兵器架的旁边——这一次，他没有使用自己习惯的长矛，而是拿起了一把大剑。 长度超过一米二的大剑也是德玛西亚人喜欢使用的兵器，很多人都知道盖伦擅长使用这种武器，但少有人知道，嘉文三世也曾经使用过这种武器。 只不过因为嘉文三世一直都不以武功所闻名，所以人们很少意识到这一点。 看见嘉文四世拿起了大剑，洗碗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满是野性的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这可不是嘉文四世的习惯——希瓦娜很清楚，嘉文四世最擅长的武器一直是长矛（好吧，嘉文四世的长矛远比一般意义上的长矛更长、更重），他可是很少使用其他武器的！ 几天既然嘉文四世颇有兴致，希瓦娜也就干脆随手拿起了两面鸢型塔盾。 将这两面需要专门盾牌手双手全力才能使用的塔盾一左一右地挎在小臂上，希瓦娜抬起双臂，磕了磕这两面盾牌，然后将自己的重心微微下沉了几分。 “来吧！” 嘉文四世没有多说，他回忆着小时候赵信曾经教过自己的技巧，双手握紧了那柄大剑，大步向前。 “对，这样，手上握紧，但肩膀要放松，要在冲锋的时候将肩关节尽可能的放松，这样才能让对手更加难以捉摸你的行动。” “使用大剑的时候冲锋不能像是使用长矛一样沉着重心，你需要有意识地让自己的身体轻盈起来，时刻准备着拉高自己的重心，从上到下地给对手来一下狠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嘉文四世已经冲到了希瓦娜的面前，他本来放松着的双肩突然紧张，肌肉猛地收缩下，沉重的大剑就这样被“抡”了起来。 与此同时，嘉文四世的双脚也猛然起跳，当他的身体来到了最高点的时候，手中的大剑也抡到了最高。 瞄准了一对塔盾之间的缝隙，嘉文四世狠狠地一剑斩下。 “砰——” 在见到了嘉文四世的跳劈之后，希瓦娜明智地选择了双盾交叉，挡下了这一击——反震的力量让嘉文四世身形有些不稳，魔龙的力量毕竟不是一个凡人可以比拟的。 但这种双臂酸麻的感觉却让嘉文四世无比的过瘾——他今年才不到三十岁，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年轻人，虽然坐上了德玛西亚皇帝的位置，但他依旧是热血男儿！ 向后微微一仰，迅速调整了自己的重心之后，嘉文四世又一次冲向了希瓦娜。 这一次，大剑横扫。 嘉文四世和希瓦娜交错而过，锋锐的大剑在两面塔盾上留下一条连续的浅痕。 “继续。”感受着塔盾上传来的力量，希瓦娜也露出了笑意，“拿出你的全力来——你现在需要释放！” “来！” 嘉文四世回转身形，又一次跳了起来。 “砰——” “继续！” “砰——” 来自于政务上的麻烦让嘉文四世一直处于巨大的压力下，而现在，当他换了大剑作为自己的武器之后，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完全释放自己压力的方式。 最开始嘉文四世的脑子里还满是赵信的教导，但到了后来，他干脆完全依照自己的本能来行事，想要起跳就起跳，想要横扫就横扫，大剑并没有什么章法，但每一次和希瓦娜剑盾相交都会让他的身躯一震战栗。 难以言喻的……美妙战栗。 随着一人一龙完全活动开来，持续的碰撞让他们终于有了肌肉酸胀的感觉，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嘉文四世丢掉了手里的大剑，而希瓦娜也抛掉了手里的一对鸢型塔盾。 宽松的练功服质量似乎并不怎么好——战斗很快陷入了肉搏的节奏，嘉文四世的武器也变回了长矛。 或者说……龙枪。 依旧是嘉文四世的进攻，希瓦娜的防守，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龙血武姬似乎处在了全面的下风。 魔龙的身躯的确是强悍的——但这种强悍显然不够全面，至少在这次肉搏战斗之中，希瓦娜只能被动承受了。 夜色深沉，疯狂的战斗从演武场开始，一路经过了花园、书房，最后在卧室才鸣金收兵。 然后，在嘉文四世身心舒畅之时，希瓦娜却恢复了过来——这一次她主动发起了进攻，战斗很快开始了一个新的回合。 这一次，希瓦娜在上风进攻。 第一千零四十章 信 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嘉文四世似乎想通了很多。 压力是客观存在的，但这不是自己痛苦的理由——当正视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嘉文四世真的想通了很多。 贵族们喜欢串联，喜欢对抗？ 好，那就看看谁能够对抗过谁！ 之前德玛西亚雄都的萧条一定程度上让嘉文四世有了一些神经紧张的趋势，现在想来，贵族和皇室的对抗不早就由来已久了吗？ 自己在紧张着什么？ 上次匆匆忙忙的审判导致了德玛西亚雄都萧条，但这次只要吸取了教训，不要重蹈覆辙不久好了吗？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贵族会议上，嘉文四世力排众议，以“审判之后人手不足”未有，向德玛西亚境内的贵族们发出了特殊的邀请函，填补德玛西亚雄都的空缺。 之前还遮遮掩掩，现在却忽然官宣——没有串联出个结果的贵族们这下终于傻眼了。 什么鬼？！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嘉文四世在凯尔审判事件后，明显有着束手束脚的趋势，所以贵族们才会寄希望于缓和关系、潜移默化。 现在嘉文四世忽然强硬，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了。 贵族们进行了反对，但可惜反对没有成效——嘉文四世甚至暗示遭到阻挠后会直接继续审判。 这种软硬兼施的手段让不少人想起了前任德玛西亚皇帝嘉文三世——相较于老爹，嘉文四世在硬的手段上更加得心应手，但现在也不再一味莽上去了，贵族们的心里现在都开始打鼓了。 就这样，特殊的邀请函由特使们送出，半个月内，整个德玛西亚所有的大城市领主都会知道，德玛西亚雄都出现了不少的空缺位置。 邀请函上花团锦簇但仔细看时，每一行的字缝里写的都是“快来”！ 嘉文四世的突然行动让维列也有些意外——但问题不大就是了。 这本来就是维列计划的一部分，那些贵族进入德玛西亚雄都，那还怎么让嘉文四世明白贵族靠不住？ 接下来，维列在“无意之中”透露了一些关于外面贵族的信息。 外地贵族进入德玛西亚雄都几乎已成定局，这种情况下，本地的贵族如果想要不被排挤开来，只有两条路。 要么，大家团结起来，搞点事情出来，把外来者挤开。 要么大家干脆玩点大的，将外来者也拉过来变成自己人！ 不管选择那条路，总的来说，已经没有人愿意去死抱着嘉文四世的大腿了。 而在维列·缪列有意无意地联系下，德玛西亚雄都的贵族先一步接触到了那些外来者。 这才是维列的杀手锏。 对于维列而言，那些外地的贵族曾经是盟友——但在他投靠了罗德之后，这些昔日的盟友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可以利用的对象。 维列利用他们制造紧张气氛，制造嘉文四世与贵族的对抗，但当他们真正进入了德玛西亚雄都之后，他们又会在维列的引导下，迅速地和当地贵族“同流合污”。 维列可是看得很清楚，贵族和皇室之间是有着根本性矛盾的——尤其是在这个刚刚经过了大清洗的节骨眼上，只要将大清洗的所有事情摆出来，外来的贵族们也会本能地排斥皇室。 只有这样，维列才能让嘉文四世完全对贵族死心！ 还有什么比给了希望之后再将其泯灭更加诛心的么？ 维列就这样悄悄地站在幕后，帮助嘉文四世将自己的政治视野扩展开——在然后，在嘉文四世看到了更多的可能后，他又会完全将其毁掉，用冷冰冰的现实告诉嘉文四世，贵族就是一群狗！ …………………… 维列很成功。 当那些接收到了邀请函的外来贵族和德玛西亚雄都本地贵族迅速沆瀣一气后，嘉文四世整个人都炸了。 明明是自己邀请他们进入德玛西亚雄都的，明明是自己将土地都为他们留下的……现在这群家伙可好，礼貌性地拜会了一下皇室之后就整天流连于各种交流会之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 愤怒的嘉文四世在皇宫里几乎掀了桌子。 怎么办？ 本地的贵族不可靠，外来的贵族也不靠谱，平民的施政水平有非常有限…… 如果放任德玛西亚雄都一直萧条下去，嘉文四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被那些贵族架空的未来了！ 就在嘉文四世几乎要开始掉头发的时候，一封特殊的信被送到了他的案头。 这是一封来自于光照会的信笺——在信笺的封口处，还有着凯尔那独特的审判圣焰徽记。 拆开了信封，嘉文开始仔细阅读起了其中的内容。 信上的事情也很简单。 基本上就只有一条——在光照会和凯尔的压力努力下，德玛西亚革命军愿意在一些条件的保证下，以德玛西亚公民的身份，回归到德玛西亚的怀抱，结束这一场风波。 而在条件上，革命军的诉求很清晰，他们要求限制贵族的特权、给予施法者公平的待遇和公民身份，而作为回报，他们愿意追随光盾家族，恢复德玛西亚的正义荣光——甚至如果有人担心施法者会对德玛西亚有所威胁，他们愿意登记所有的施法者，并且建立起一个特殊的监察机构，单独对星灵或者光盾家族负责！ 总的来说，这封信上的内容字里行间就一个意思——我们反对贵族的压迫，但承认光盾家族的统治，所以德玛西亚革命军愿意成为光盾家族的政治盟友，共同去对抗那些贪得无厌的贵族。 如果这封信在两个月之前给嘉文四世，他恐怕并不会对其中的内容有多么满意，甚至还会选择和革命军讨价还价一番——但现在，在意识到了德玛西亚的贵族是个里面有七个是混蛋之后，嘉文四世思考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红着眼睛的嘉文四世给予了一封秘密的回信。 除了写信的嘉文四世和最后收到信的罗德，没有人知道这封信的具体内容——但所有研究德玛西亚历史的学者都将这封信视为了“德玛西亚的伟大转折”。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会晤 面对德玛西亚革命军示好的来信，嘉文四世选择了第一时间给予回应，他大度地选择了詹戴尔作为谈判的地点。 德玛西亚革命军方面则是迅速答应了下来。 虽然现在罗德已经成为了德玛西亚革命军的幕后指挥者，但至少在明面上，塞拉斯才是首领。 这种情况下，和嘉文四世见面的不是罗德，而是塞拉斯——到目前为止，罗德还暂时没有出现在台前的意思。 …………………… 詹戴尔位于德玛西亚雄都以东、厄文戴尔以南，是德玛西亚重要的商业城市和交通枢纽。 选择这里作为谈判地点对双方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塞拉斯不需要担心在这个平原的内陆城市中遭到突然的逮捕，而嘉文四世也可以将自己的离开瞒过德玛西亚雄都之中的贵族。 双方的初次见面发生在詹戴尔的一家小小的旅馆之中，而这也是嘉文四世第一次见到德玛西亚革命军的领导者——当塞拉斯出现的时候，嘉文四世已经等候良久了。 “说实话，你看起来和人们通常认知的法师不太一样。”嘉文四世看着体格强健的塞拉斯，语气之中有些意外，“你很强壮，如果投身军队的话，也许很快就会得到足够的荣誉。” “很可惜，我不能。”塞拉斯嗤笑了一声，“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还在小时候被搜魔人发现了特殊的天赋，如果不是他们需要我的能力，恐怕我会死在十一岁的时候。” “……也许那是一个错误。”嘉文四世并没有和塞拉斯斗嘴的意思，“但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喋喋不休地抱怨，而是努力纠正这个问题。” “说句实话，我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相信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塞拉斯没有直接回应嘉文四世的话，“如果不是一些真正大人物的担保，即使我有一天会为了德玛西亚而战，也不会是现在的这副样子。” 塞拉斯话里带刺的态度让嘉文四世终于也皱起了眉头，虽然感觉到了冒犯，但他终究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听着，塞拉斯。”嘉文四世出言强调，“我不是在否认之前的错误，但我不认同你死死揪住自己痛苦过去不放的态度，德玛西亚正处于一个危险的状态，前面就是无尽的黑暗，我出现在这，是为了能够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而不是听一个从小就很可怜的老爷们喋喋不休。” “……行吧。”塞拉斯闻言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看起来你的脾气还算不错，人也还行，和很多贵族不是一路货色。” 这下轮到嘉文四世不知道说什么了。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沉默了片刻，嘉文四世终于再次开口：“为什么这次没有见到凯尔？” “凯尔吗？”塞拉斯似乎在忍着不笑，“她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呢。” “原来如此。”这一点上嘉文四世倒是没有多想，“希望她们姐妹能够再次和好吧，凯尔的很多选择都比较直接，也许有莫甘娜在身边她会冷静一些。” “不说她们了。”塞拉斯终于摆摆手，结束了正式谈判之前无聊的寒暄，“让我们回到正题上，革命军应该以怎样的形势回归德玛西亚——虽然在我的认知之中，我们从未离开。” “这正是我们需要仔细思考的问题。”嘉文四世点了点头，“我们都知道，贵族们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毒瘤，增生在了这个国家之中——虽然也有冕卫家族这样的模范，但除此之外，更多的贵族都将心思放在了不应该的地方，与众不同的地位成为了他们谋取利益的核心手段……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我们有着一致的认知。”塞拉斯高度肯定了嘉文四世的意见，“但说实话，我有时候也会想，光盾家族……不也是德玛西亚最大的帝国吗？” “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嘉文四世看起来异乎寻常地冷静而理智，“但光盾家族却并非一直是皇帝——有最高议会的监督，我们家过得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 “你看，这就是关键了。”塞拉斯打了个响指，“监督——曾经施法者有搜魔人进行监督，但说句实话，在德玛西亚，能够监督贵族的，只有贵族。” 嘉文四世眨了眨眼睛。 塞拉斯说的是对的——能够监督贵族的，只有贵族，这种内部监督直接导致了整个德玛西亚的积重难返…… “所以？” “所以我希望施法者能够拥有自己的特殊地位。”塞拉斯想起了罗德和自己谈到的一些事情，脸上满是自信，“法术未必代表着破坏，也可以带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说着，塞拉斯使用了齐娜的力量。 一棵枣树破土而出，转眼之间就长到了一人多高，然后接触了不少果子。 “尝尝看。”塞拉斯随手摘了几颗枣子，分给了嘉文四世一半，“唔，好吧，有点酸。” 嘉文四世尝试性地咬了一口，没有完全成熟的枣树的确有些酸涩——但他并不在意这种酸涩，反而更加重视这棵枣树本身。 虽然不懂什么是生产力，但嘉文四世此时已经明确地察觉到了这棵树的独特含义——在此之前，嘉文四世还真的从未想过，法术有一天也可以结出果实。 而不是造成破坏。 “酸么？”嘉文四世直接吃下了这枚酸涩的枣子，“说吧，你的意思是？” “法师独立于目前的社会秩序之外。”塞拉斯回忆着自己和罗德谈话的结论，“以独特的身份地位，和贵族互相监督。” “这很困难。”嘉文四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贵族们的力量很大，一旦缺少他们的组织，整个国家都会陷入混乱……他们会排斥你们。” “那又怎么样呢？”塞拉斯闻言哈哈大笑，“他们可以作为社会秩序的维护者和组织者，但别忘了，只要我们真正融入德玛西亚，那我们代表着德玛西亚的先进生产力。” “蛤？”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三种力量 詹戴尔会晤对德玛西亚有着非常深刻的影响——最直接的一点就是，这场会晤的结果打破了德玛西亚固有的统治结构，让占据着社会统治者身份的贵族身边有了一个新的监督者。 在会晤之中，嘉文四世和塞拉斯就未来德玛西亚的格局达成了一系列的共识，根据会议记录记载，他们在这次会晤中，初步完成了德玛西亚三种力量代表的思想意见。 三种力量，分别是代表着德玛西亚精神与信仰的德玛西亚皇室与星灵、代表着德玛西亚秩序与力量的德玛西亚贵族与军队，还有代表着德玛西亚生产力和监察者的德玛西亚施法者和劳动者。 在这份意见之中，德玛西亚的法师被归到了先进生产力的范畴——虽然军队之中会保有必要的施法者（即远光照会组织），但绝大部分的德玛西亚施法者都要以生产作为锻炼的第一要务。 德玛西亚尚武但不尚战，施法者的破坏性又使得他们很难成为“强身健体”的代表，这种情况下，承认施法者的特殊才能、将这种才能引导到生产之中成为了一种新的方向。 循着这个方向，德玛西亚的未来似乎一片豁然开朗。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施法者的特殊天赋使得他们天生地难以和普通人处于同一地位之中，而这种天然的不平等也导致了施法者很难有机地融入到一个大政府的社会之中。 而现在，当施法者成为了先进生产力的代表之后，这所有的问题和矛盾都迎刃而解。 没错，施法者和平民天生不同，但这种不同在德玛西亚却不意味着生杀予夺，而是代表着我能比你干更多的活——勤奋在德玛西亚是值得赞誉的品质，从这个角度上说，施法者必然能够迅速地融入社会之中。 虽然这只是一个相对粗浅的初步意见，但不管怎么说，德玛西亚法师正常化已经迈出了最为重要的一步。 在詹戴尔会晤期间，双方签署了一系列的初步意见，而嘉文四世在返回了德玛西亚之后，迅速和塔里克进行了商谈。 来自塞拉斯的意见让塔里克也有些意外，他仔细阅读了这些初步意见，得到的结论是这样做对于德玛西亚而言没有任何方面的坏处。 实际上，塔里克的眼光远在嘉文四世之上，他从这些意见之中也看出了一些嘉文四世没有看见的东西——比如说，如果德玛西亚施法者中出现了那种掌握着世界符文力量的超强施法者，那这份平衡就会被直接打破。 但塔里克很自信，有巨神峰作为依仗，没有哪个施法者能够轻轻松松打破这份平衡——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这份协议，一个身具世界符文之力的施法者只要想，总能给德玛西亚带来巨大的麻烦。 所以，以塔里克看来，这份协议毫无疑问的是一副共赢的协议。 看完了所有的协议之后，塔里克终于向着嘉文四世点了点头——“如果有需要，巨神峰会站在你们这一边。” …………………… 得到了塔里克支持的嘉文四世终于迈出了推动德玛西亚进步的步伐。 第二天，当贵族们看见了提案笺上一行行优美的花体时，他们几乎同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这滑稽无比的提案绝不可接受！” “这是对德玛西亚伟大传统的破坏！” “伟大的德玛西亚不应该向邪恶屈服！” “……” “……”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议会厅陷入了一片嘈杂之中。 这份对贵族而言一点都不友好的提案让在座的所有贵族都炸毛了——如果这份提案通过，那将意味着贵族们从此之后将多一个虎视眈眈的监督者。 没有人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但想要反对这个提案比较麻烦的地方在于，如果以最根本的“贵族不应该有监督”作为反对理由，那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贵族是需要监督的——所有人都需要。 谁敢这说贵族绝不会犯错，谁就等着被翻旧账吧。 所以贵族们敏锐地避开了这一点，试图从传统、从法师本身的“邪恶”、从这个提案本身的合理性等等方面提出抗议，坚决对其予以反对。 你说法师本身也不值得相信？ 好说，重新组建一个搜魔人组织，登记所有施法者，施法者触犯法律的时候惩罚加倍。 你说这不遵守德玛西亚传统？ 德玛西亚传统就是正义、荣誉、勤劳和勇敢，哪里不遵守了？ 面对着此起彼伏的反对声，嘉文四世不慌不忙，他早有预料一般，对所有人的提议都照单全收，并且在必要时甚至会主动修改——但只要施法者监督贵族这个核心不修改，那一切就都好说。 扯着嗓子喊了半天的贵族们傻眼了。 这…… 原来嘉文四世早就有准备了，在这等着你讨价还价呢！ 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贵族们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试图找出这个议案之中的问题，但结果却是刨除“法师本身就是邪恶的”这个观点外，没有任何的理由能够阻止这条议案的实行。 中午匆匆用餐之后，贵族们很快达成了默契，他们开始专攻“法师都是邪恶的”这一点问题——这一条认知在德玛西亚已经是由来已久了，只要死死地咬住这一条不放，那施法者们就永远不会获得一个正确的地位。 面对这种说法，嘉文四世吩咐手下抱来了一个婴儿。 “诸位。”嘉文四世耐心地安抚好了见到生人后哭闹不止的小家伙，“现在，你们有谁认为他是有罪的？” 在座的贵族面面相觑，他们都搞不懂嘉文四世这么说的意思。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们。”嘉文四世再次开口，“他注定是一个天生的施法者——你们还有谁认为他是有罪的？” 贵族们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妙，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坚持地表示这个婴儿就是一个罪人。 “好的。”看着群情激愤的贵族们，嘉文四世终于点了点头，“他从出生开始，到现在为止，做的所有事情就只有哭闹和吃奶，以及对着父母咯咯笑——现在你们告诉我，他的罪是什么。” 伸手抄起了德玛西亚法典，嘉文四世站起身，提高了自己的语调。 “罪是犯下的过错，你们现在告诉我，一个婴儿，他犯下了什么样的过错？吃奶？哭闹？还是对着自己的父母露出笑容？！” “回答我！”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决意 没有人能够站出来说一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婴儿时有罪的——即使他有着与众不同的法术天赋。 在嘉文四世锐利的目光下，贵族们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试图将话题扯到“法术的不可控”“施法者力量不是锻炼得来，往往自认为高人一等”等等方面，试图以此来反对嘉文四世的提议。 但这些反对完全没有效果。 嘉文四世摆明了这次要一意孤行。 “不容易控制不是不可控，现在的德玛西亚需要团结一切的力量。”面对着七嘴八舌的贵族，嘉文四世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以光盾家族的名义，我强令推行这条政策。” 刚刚还仿佛是菜市场一样的会议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贵族都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错愕地看着嘉文四世，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德玛西亚皇帝居然如此强硬！ 德玛西亚虽然有皇帝，但贵族议会的权力本身就在皇帝之上，皇帝的登基都要经过贵族议会的承认才行——而一旦皇帝和贵族议会产生了关于贵族议会地位之外的矛盾，而且经过多次商议都不可调和时，皇帝可以提出强令推行，强行执行自己的意志。 但作为代价，皇帝需要亲在下场，以荣誉的决斗击败贵族议会中，所有的反对贵族。 决斗胜利，皇帝的意志会得到贯彻；决斗失败，贵族议会则是会选出新的皇帝。 胜利和失败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除了德玛西亚刚刚成立的时候外，其他时候这条法律都只是一纸空文——没有哪个皇帝闲得没事去作死挑战所有的贵族，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不常用，但这条成文于德玛西亚创建之初的法令，和之前劳伦特家族的血亲决斗一样，都属于最最古老的德玛西亚法律，也是最神圣的德玛西亚法律，现在嘉文四世提出强令推行，所有的贵族当场全都傻眼了。 以嘉文四世的身份说出“强令推行”四个字，这几乎无异于掀桌子——这时候贵族们才意识到，现在皇帝宝座上的那位不仅仅是光盾家族的嘉文四世，还是一位杀死了恶龙的屠龙勇士！ 如果一位屠龙勇士提出决斗…… 这好赖皮啊！ 贵族们面面相觑，终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没有人会愿意在这时候后退一步——如果同意了嘉文四世的提议，从此之后贵族们的脖子上会多一道枷锁，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见的。 但如果嘉文四世坚持强令推行…… 那就强令推行！ 短暂的沉默之后，贵族们终于再次露出了笑容——但是和之前温和的微笑不同，现在贵族们看起来面部肌肉和骨骼似乎都不连在一起，个个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既然陛下坚持。” “古老的法典神圣不可违背。” “那就执行强令推行。” “……” “……” 只是一番无声的交流，贵族们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嘉文四世选择了作死，那就让他随着自己的老爹一起完蛋好了！ 屠龙勇士，好大的名头！ 但别忘了，贵族会议的与会贵族超过二十家！ 每家一个顶级的勇士，车轮战下来累也累死嘉文四世！ 你毕竟还不是一灯大师！ ……………… 看见贵族们脸上的假笑，嘉文四世心下竟是一片冰冷。 整个贵族议会除了少数的几个家族毫无表示之外，其他的人竟然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群家伙本身不占道理、不讲逻辑、不遵正义，他们所关系，只有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仅此而已！ 要知道，德玛西亚最开始是一群逃避符文战争的难民建立起来的，所以德玛西亚的贵族无一不是当时逃难民众之中的领导者——也正是因为这样特殊的出身，才使得德玛西亚一直是瓦罗兰的道德标杆！ 然而，近千年之后，这些道德标杆终于变成了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嘉文四世心下竟然有些悲哀——他想起了那段自己被俘后从诺克萨斯逃回来的日子，那时候的嘉文四世身无分文，但就是因为他身上是德玛西亚的铠甲，因为他是德玛西亚的战士，一路上所有的平民村庄都竭力帮助他，为他打掩护。 没有人询问太多的东西，所有人都只知道嘉文四世是一个德玛西亚的士兵——这些村民们只是想要帮助这个深受重伤的战士而已。 也正是那时候，嘉文四世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辜负这些人。 而在那之后，德玛西亚雄都几度风波，嘉文四世赫然发现，那些本应该是表率的贵族们衣冠楚楚的表面下，竟然是一副别样的面孔。 长长地出了口气，嘉文四世终于还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下一刻，带着皇冠的嘉文四世终于霍然起身。 “登基为帝的这段时间里，我，嘉文四世为了德玛西亚，曾经尝试过妥协，也学习过父亲的制衡手段，但这些都不能够改变德玛西亚的现状。” “罪恶在滋生，黑暗在生长，犯罪者身居高位，正义却因为顾忌秩序的崩溃而不得不裹足不前。” “巨神峰上已经传来了消息，无尽的黑暗就在前方，为了团结一致，德玛西亚必须重拾曾经的正义和荣耀！” “现在，我决意做出改变，为了德玛西亚的明天，哪怕堵上我、堵上光盾家族的明天。” “我以德玛西亚皇帝、光盾家族族长的身份，正式宣布，遵循古老的德玛西亚法典，启动【强令推行】——我若胜利，所有的德玛西亚人，无论是否是施法者，都将被一视同仁；所有的德玛西亚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将面对同样的监督和审查。” “一切，为了德玛西亚！” 说罢之后，嘉文四世锐利的双眼环视在场的所有贵族，然后选择了直接转身离去。 面对着愤然离席的嘉文四世，在座的贵族们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都有些颤抖。 总觉得……胜利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强令推行 当天，强令推行的消息就传遍了德玛西亚雄都的大街小巷——在得知了嘉文四世打算用强令推行的手段设置一个监督贵族的组织后，民众兴奋者有之，不明者有之。 而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他们更关系连续的对抗和最后的结果。 宏伟广场上又一次搭建起了擂台，而在这擂台上的战斗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德玛西亚的未来。 贵族们的行动开始变得不加掩饰了起来，他们经常聚会、议论，试图找到一个必胜的办法来对抗嘉文四世，尤其是贵族议会的与会者，他们全都变得格外的兴奋和狂热。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伟大的机会。 如果谁能够战胜嘉文四世，那在下一任皇帝的选拔上，他将会占据最有利的地位！ 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竭尽全力开始寻找起了可用的外援——在正式的决斗开始之前，家族内部的选拔就已经开始了，只要沾亲带故，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务必要选出一个足够强大的战士，去对抗嘉文四世。 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下，德玛西亚雄都的经济情况居然出现了回暖的意味，对于嘉文四世来说……这也算是无心插柳吧？ …………………… 很快，决斗的日子就来了。 穿着龙皮铠甲、手持长矛的嘉文四世直接站在了擂台上——面对着围观的民众，他心下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却只是说了句“开始吧”。 嘉文四世的第一个对手是乌波图——一个油滑的家族子弟。 对于挑战者们来说，第一个出手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乌波图本人也不算是个纯粹的挑战者，他的家族在贵族议会中处于边缘位置，在决斗之前甚至没有经过什么专门的选拔。 所以乌波图此来只是为了展现自己而已，小家族在这种时候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他第一个出手更大的意义在于告诉其他的贵族，我是你们这边的。 通俗地说，乌波图就是贵族议会的狗腿子。 双方在简单的施礼之后，战斗正式开始。 面对着脚步轻浮的乌波图，嘉文四世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向着他掷出了左手中的德邦军旗。 哦，这次不是德邦军旗——细长的旗杆顶端是一面光盾家族的战旗。 尖锐的旗杆划破空气，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乌波图面对着这杆战旗，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懒驴打滚可不是什么巧妙的招式，围观的民众之中开始发出嗤笑的声音——但乌波图却对这种声音不屑一顾，他很清楚，自己只要站在了擂台上，哪怕是扮演小丑，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现在，嘉文四世的攻击自己已经闪过一次了，接下来只要适当地进攻一次，然后主动被击飞武器，那就可以选择认输了…… 等等！ 正在打着自己小算盘的乌波图还没有恢复身体的平衡，手持长矛的嘉文四世就已经冲了过来。 相较于刚刚被投掷而出的战旗，嘉文四世手中的长矛居然还要快上数分，特殊打造的长矛忽然延长了一截，这让乌波图完全没有反应的空间和余地。 乌波图勉强举起手中的长剑，试图进行格挡，但剑刚刚被举到一半，嘉文四世的长矛就已经到了。 “铮——” “噌——” 嘉文四世的长矛精准地从乌波图的腋下穿过，随后嘉文四世双膀角力，乌波图整个人都被长矛挑了起来。 战甲上窜起一串火花，下一刻，乌波图整个人就这样被挑飞了出去，直接摔到了擂台的下面。 “嘭。” 几乎是同一时间，嘉文四世的战旗和乌波图的身躯同时落地——前者死死地钉在了擂台上，而后者则是狼狈地倒在了擂台下，嘉文四世甚至没有看这个失败者一眼，直接大步上前，伸手拔出了长矛。 “下一个！” …………………… 信念坚定的嘉文四世在擂台上轻轻松松地挑飞了四个对手——只是掷出军旗-举矛冲刺-长矛穿刺这样一个简单的连招，这四个对手竟没有一个挨得过。 “下一个。” 联系击败四个对手，擂台上的嘉文四世甚至连汗都没出多少，对于他而言，这种敌人完全就属于杂鱼那个级别的。 虽然挑战者们败得很惨，但贵族议会的贵族们却没有丝毫的担忧，所有人都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他们很清楚，这些人的确是杂鱼，他们登台的意义就是想所有人表面自己的立场，仅此而已。 这种货色怎么可能是屠龙勇士的对手？ 现在，既然那些平日里做墙头草的家伙们都派人说明了自己的立场，那接下来的就应该是正餐了。 很快，第五个对手来到了擂台上。 “希瑞蒙。”披着重甲战士瓮声瓮气地进行了自我介绍，“希瑞蒙·丹尼多罗。” 看见了这个对手，嘉文四世终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这家伙可不是那种花架子——他肌肉结实，脚步沉稳，手中的连枷看起来至少有五十斤重，带着尖刺的铁疙瘩比人的脑袋看着还要大一些。 显然，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人。 丹尼多罗家族么？ 嘉文四世想起了凯尔的审判清单——丹尼多罗家族就赫然在清单上，要不是因为大清洗已经结束，恐怕这家伙现在已经被丢进了监狱里。 另一边，希瑞蒙似乎察觉到了嘉文四世的走神，他忽然大步向前，右手直接抡起了连枷，兜头盖脸地砸向了嘉文四世——与此同时，他左手的手臂平举，绑在胳膊的圆盾也以斜45度的方向挺了起来，如果嘉文四世的反击角度正些，这面圆盾会很好地吸收冲击。 面对着沉重的连枷，嘉文四世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眼见着希瑞蒙已经没有了改变攻击方向的余地，这才跨步侧身，轻巧地躲过了这一下势大力沉的连枷——顺势之下，嘉文四世直接将左手的战旗插在了擂台之中。 下一刻，希瑞蒙果然如嘉文四世所预想的一样，选择了连枷横扫——横扫而来的连枷直接缠绕在了战旗的旗杆上。 希瑞蒙大惊失色，但再想摆脱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有我无敌 连枷可不是容易驾驭的武器——能够使用连枷的战士，无一例外都是真正的强者，速度、技巧、力量，三者哪怕缺了一项，连枷就很可能变成伤己的武器。 希瑞蒙是一个合格的连枷使用者，沉重的连枷在他的手里灵活无比，配合着左臂上的圆盾，寻常战士三五个根本近不得身。 但在和嘉文四世交手后，只有一回合，希瑞蒙就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他的连枷横扫被嘉文四世所猜到了，于是，嘉文四世先一步将战旗插在了擂台之中，结果就是希瑞蒙的连枷锁链缠绕在了战旗的旗杆上。 希瑞蒙下意识地发力想要撤回连枷，但嘉文四世的左手死死地撑住了战旗，战旗尖锐的尾部钉在了擂台上，这种情况下，希瑞怎么拉扯都无法将这柄战旗扯开，也无法拿回自己的连枷。 眼见着嘉文四世右手的长矛已经朝着自己横扫而来，实在夺不回自己连枷的希瑞蒙只能松了手，与此同时，他身体重心下沉，双腿弓箭步分开，右手直接支撑在了左手的小臂上，试图用那面圆盾抵挡这次嘉文四世的横扫。 然后……嘉文四世打出了一记全垒打。 希瑞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完全和嘉文四世不在一个层面上，就算他做好了准备，但嘉文四世只是单手挥舞着长矛就能把自己整个人击飞出去。 就好像棒球比赛里的全垒打一样，希瑞蒙整个人都被这一记长矛横扫给扫飞了出去。 “嘭——” 希瑞蒙沉沉地砸在了擂台下。 “当啷——” 嘉文四世解下了缠绕在战旗杆上的连枷，丢在了希瑞蒙的身边。 “下一个。” …………………… 希瑞蒙的战败让在场的贵族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大家对嘉文四世战斗力的预估……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上次也是在这里，嘉文四世直接被一灯大师击败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这使得贵族们产生了“嘉文四世也不过如此”的幻觉。 但真的是他们想的这样吗？ 嘉文四世也真的“不过如此”吗？ 当然不是！ 贾克斯是谁？ 那可是艾卡西亚最后的武器大师、杀死了天神战士的凡人，在被虚空感染之后，贾克斯已经不能算是一般的凡人了。 这种人和嘉文四世战斗，自然会出现一种碾压的姿态——不是嘉文四世太弱，而是敌人太强！ 而现在，当嘉文四世面对的对手比自己稍弱的时候，那就抱歉了。 战旗一插，长矛突刺，寻常对手完全不在话下！ 眼见着嘉文四世轻轻松松解决掉了希瑞蒙，下一个对手终于摆正了自己的姿态。 登上了擂台，这个身穿软甲的战士干脆地抱拳施礼。 强令推行的战斗是不限制兵器的——这次嘉文四世的对手使用的是一对手弩。 “德赛罗·莫斯利安。” 嘉文四世淡定回礼——战斗开始。 战旗掷出。 而与此同时，德赛罗双手前伸，扣动了扳机。 “铮——铮——” 两柄手弩直接激发。 下一刻，嘉文四世和德赛罗几乎同时闪避。 “笃笃”两声，德赛罗的弩箭钉在了地上。 “铮”的一声，嘉文四世的战旗也插在了德赛罗的身后。 趁着闪避的功夫，德赛罗的手弩已经再次上弦完毕，还没有起身的德赛罗就保持着闪避的姿态，再度扣动了手弩的扳机。 “铮——铮——” 面对飞来的弩箭，这次嘉文四世没有继续躲闪，他略微改变了一点方向后，直接选择了前冲。 与此同时，嘉文四世手中的长矛横扫，两支弩箭就直接被他扫到了一边。 但就在这功夫，德赛罗的手弩又一次上弦完毕了。 一边后退，德赛罗一边维持着手弩的射击。 而嘉文四世则是一边拨打着弩箭，一边大踏步地向着德赛罗靠了过来。 一人前进，一人后退，嘉文四世的速度总归是快些的，所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开始迅速拉近。 而因为擂台的空间有限，两人一追一退还没等相遇，就已经来到了擂台的边缘。 眼见着嘉文四世就在自己的面前三步之处，身后已经是擂台的边缘，退无可退之际，德赛罗竟然径直朝着嘉文四世冲了过来。 面对着主动出击的德赛罗，嘉文四世自然是乐见其成，向着德赛罗冲过来的方向，嘉文四世直接举起了手中的长矛。 长矛锋利的矛尖闪烁着夺目的光辉，德赛罗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变更了冲击的方向。 而几乎是同时，嘉文四世长矛也随着德赛罗的方向横扫而去。 眼见着长矛已至，德赛罗不得不强行降低重心。 懒驴打滚！ 突然的滚动让嘉文四世的擦长矛刺了个空。 没等嘉文四世再次出手，德赛罗这边就已经再次扣动了手弩的扳机——这一次两人直接的距离只有一步多点，这种距离下的弩箭几乎是眨眼即至！ 德赛罗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只要拉进了距离，没有人能够躲得过自己的箭矢——没有人！ 就算是屠龙勇士，也不行！ 扣动了扳机之后，一丝满意的笑容悄然爬上了德赛罗的嘴角。 用手弩又怎么样？ 被德玛西亚的主流排斥？ 被用重兵器的人瞧不起？ 被举着盾牌的战士鄙视？ 可现在，我就是能赢！ 这一刻，德赛罗无比感激强令推行的特殊战斗机制，没有武器的限制，我现在就让你们瞧瞧，使用手弩的人有多厉害！ 然而，下一刻，德赛罗的笑容直接僵在了嘴角。 “砰砰。” 两支弩箭命中了嘉文四世的胸口，发出了两声沉闷的声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嘉文四世的动作只是略微顿了顿而已。 满以为自己赢定了的德赛罗就这样，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就被长矛挑飞了出去，在半空中，他尴尬地手舞足蹈，活像是一个被鱼竿吊出了水面的鱼。 与此同时，观战的贵族们也终于开始了窃窃私语。 “这是哪家的傻子？” “你没听见吗？莫斯利安！” “莫斯利安家族都是些白痴吗，用这种小小的手弩去攻击穿着龙皮铠甲的人？” “或许他们以为自己的手弩……很厉害？”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天崩地裂 德赛罗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强令推行的决斗的确不限制兵器，但同样的，也没有限制铠甲…… 嘉文四世为了稳妥起见，这次直接穿上了那件龙皮铠甲，面对着厚重而不失灵活的龙皮铠甲，德赛罗手弩所发射的弩箭……和牙签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如果弩箭的目标是脸，那嘉文四世此时已经倒下了——但很可惜，德赛罗选择了胸口作为自己的目标。 而这个愚蠢的选择直接导致了他的失败。 看了一眼摔倒在了擂台下的德赛罗，嘉文四世伸手拔出了自己胸铠上的两支小小的弩箭。 “下一个。” …………………… 转眼之间，嘉文四世又击飞了八个战士。 这八个战士可不是前面的那些凑数的狗腿子——其中的任何一个放在军队里，担任个百夫长什么的都完全绰绰有余。 然而，在嘉文四世的面前，这样的战士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他连着挑飞八个，最后也不过是喘息粗重了些而已。 对于能够和希瓦娜大战的嘉文四世来说，这种程度的战斗……也就算是热身而已！ 但对于在座的贵族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下场的人已经超过了一半——可嘉文四世却依旧生龙活虎。 不少人的心里都终于开始打鼓了。 难道嘉文四世会赢到最后？ 不，不会的！ 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秘密会议中商议的内容，这些贵族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终于默契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上场的战士依旧很强大，但看起来他们的目标已经不是胜利了。 没错，嘉文四世可以清楚地看出来，接下来连续的几个对手都不是为了赢来的——他们在战斗之中始终保持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一上来就摆出了低姿态的防御架势，似乎很怕自己一招将其秒杀。 在这种情况下，嘉文四世的战斗变得焦灼了起来。 这些身披重甲的敌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上来挨揍，嘉文四世投掷战旗·长矛突刺·二段横扫的三板斧终于不再能够轻松地解决对手了。 面对着这些缠人的对手，嘉文四世不得不付出很大的功夫，才能将其击败。 嘉文四世很清楚敌人的考虑——他们想要消耗自己的体力，然后将胜利的筹码放在最后，到那时候，自己几乎力竭的情况下，面对同等级的对手恐怕会很难取胜。 但清楚也没有什么用。 这些贵族的打算是合乎规则的，车轮战本身就是这场无限制决斗的一部分，嘉文四世早有准备。 和希瓦娜在一起长时间的训练终于收到了成效。 现在的嘉文四世体力强悍之极，要不是敌人的确有两把刷子，否则常规意义上的车轮战甚至不能对他造成太过严重的消耗！ 就这样，又是八个敌人被击败。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嘉文四世已经不再轻轻松松了，最后的几个敌人甚至是以被击伤而结束战斗的——嘉文四世已经不能像是一开始的那样，轻轻松松地把敌人挑飞出去了。 擂台上，嘉文四世的呼吸终于急促了起来，在新的敌人出现的空档期，他开始拄着长矛，抓紧时间休息。 对手还有四个了！ 一直在心底计数的嘉文四世很清楚这一点。 而四个对手……那就意味着敌人真正的杀手锏要来了！ 在体力消耗严重的时候，就是真正对手出现的时候！ 又一个敌人出现了。 这是嘉文四世第一次认出了对手。 “迪亚多鲁。”嘉文四世说出了对手的名字，“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出现在擂台上。” “我很抱歉，陛下。”留着大胡子的剑士语气之中有些无奈，“我身上流淌着卡多内家族的血液，这是我的责任。” 嘉文四世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这是一个需要谨慎对抗的敌人——大胡子迪亚多鲁·卡多内，无畏先锋的著名勇士，在哀伤之门，他曾经凭着一己之力对抗一整支崔法利中队，整整一天。 但从战绩上说，他做的比崔斯特强了很多。 当然，当时迪亚多鲁占据了地利优势，他熟悉地形，神出鬼没，制造了大量单挑的机会，一边袭扰诺克萨斯人，一边制造杀伤，这才完成了这项壮举。 不管从什么角度上说，迪亚多鲁都是一个可敬而可怕的对手。 面对着这种对手，嘉文四世第一次没有直接支出自己的战旗——他很清楚，迪亚多鲁可不是之前那些酒囊饭袋可以相比的，面对这个对手的时候，如果自己匆忙出手，很有可能被一波反打直接落入下风！ 战旗是嘉文四世的副手武器，这可不是能够随随便便丢出去的东西！ 而与此同时，迪亚多鲁也始终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和谨慎，嘉文四世忌惮着他，他又何尝不是忌惮着嘉文四世？ 就这样，两个人死死地盯着对方，谨慎地绕着圈子。 台下卡多内家族的贵族代表嘴里开始低声地嘟囔了起来——他在抱怨迪亚多鲁的谨慎，在他看来，迪亚多鲁这种谨慎的行为就像是在帮助嘉文四世恢复体力一样！ “快上，迪亚多鲁！”眼见着两个人又绕了一圈，他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大声呼喝，“冲上去，用你的长剑给我们的陛下来一下狠的！” 刺耳的呼喊让嘉文四世和迪亚多鲁同时皱起了眉头——前者是因为单纯的厌恶，而后者更多的则是满心无奈。 在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说出脏话之前，迪亚多鲁终究还是选择了主动的进攻。 双肩放松，长剑拖在了地上，迪亚多鲁大踏步地冲向了嘉文四世。 眼见着对手终于发起了进攻，嘉文四世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想要举起长矛格挡，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没错，冲锋+跳劈几乎是使用长剑的人都会的套路，但嘉文四世现在可不能先一步做好格挡变招的准备，因为迪亚多鲁的双肩非常放松，放松到嘉文四世无法从中发现哪怕一点点的预兆。 这种时候本能地格挡就是在给机会。 嘉文四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息了自己心中的躁动。 不，还不是现在…… 不，还要再等等…… 不，还需近一步…… 现在，就是现在！ 眼见着迪亚多鲁终于来到了差不多的范围之内，嘉文四世使用了一个常人看不懂的招式——他撑着长矛，仿佛撑杆跳一样高高跃起。 与此同时，一声惊雷也似的声音炸响在了半空中。 “德玛西亚！！！”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苦战 嘉文四世不按常理的出招让迪亚多鲁非常意外，他还从未见过有谁一开始就来一个跳劈的…… 你用的是长矛，又不是大剑——跳劈的意义是什么？ 在空中无处借力的话……这是要送人头么？ 心下暗暗吐槽，迪亚多鲁手中的大剑自下而上斜撩而出。 而眼见着大剑扫来，嘉文四世的嘴角也终于露出了笑容——等的就是你这一手。 迪亚多鲁的攻击被猜到了。 嘉文四世一直忌惮着对手老道的手段和丰富的经验，在面对迪亚多鲁的时候，他很难预测到对手的下一步动作，只能处于天然的后手状态。 考虑到接下来还有三场要打，嘉文四世不可能再迪亚多鲁的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嘉文四世赌了一手。 先声夺人之下，他用一个常规情况下看不到的手段，让迪亚多鲁终于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 没错，面对着双脚离地的敌人，最好的攻击方式就是避开对方的武器，然后全力斜撩，这样杀伤范围广、难以闪避，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下坠的力量会加重自己受伤的程度。 但……嘉文四世不是双脚起跳的啊！ 这次嘉文四世跃到半空中的是以撑杆跳的方式进行的——他手里的战旗就是那根杆。 只要握住了战旗，嘉文四世在半空中就没有完全丧失灵活性。 眼见着迪亚多鲁如自己所预料一般地选择了斜撩，嘉文四世左手拧了一把战旗，硬生生地在空中折返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迪亚多鲁这一剑斩空，心下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他下意识地想要离开原地，但没等他有所行动，嘉文四世就已经重重的将自己“砸”在了地上。 “轰——” 掺杂了禁魔石的地面在嘉文四世这从天而降的一砸之下，硬是被砸出了一个坑，一起他的位置为中心，大片大片的裂痕蔓延开来后，整个擂台都变了形状！ 裂开的禁魔石碎块翘了起来，整个擂台都变成了一个大碗的模样！ 这种情况下，迪亚多鲁站立不稳，终于完全失去了平衡。 不顾脚下的酸麻，嘉文四世趁着迪亚多鲁立足不稳直接，径直发起了连绵不绝的攻势。 彻底失了先手的迪亚多鲁直接就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在无法掌握自己平衡的状态下，迪亚多鲁只能勉励招架，但嘉文四世这次将战旗作为了第二根长矛，直接双矛齐出，这神出鬼没的一对长矛让一心防御的迪亚多鲁甚至都难以应对。 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嘉文四世和迪亚多鲁盯对算是五五之数——面对着迪亚多鲁，嘉文四世的优势在于自己的年纪小些，而且战斗的手段掌握得比较多，思路开阔。 相较之下，迪亚多鲁的优势则在于战斗的经验更佳丰富。 然而，随着一场意外的“天崩地裂”，嘉文四世的将迪亚多鲁的战斗惊讶全都废掉了。 这样一来，胜利的天平自然开始朝着嘉文四世倾斜了过来。 面对着两支长矛连续不断的攻击，迪亚多鲁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落入了嘉文四世的算计之中，他想要摆脱这种不利的局势，怎奈何嘉文四世的攻击如水银泻地一般流畅无比，他现在只有勉强防御的份，根本没得反击！ 而防御……永远是被动的。 迪亚多鲁毕竟不是专精于防御的战士，他更习惯在小范围内进行闪展腾挪，用运动战的方式以灵活的手段去面对敌人——而这个手段在嘉文四世人为制造的决斗场里完全无法实施。 于是，在嘉文四世的抢攻下，迪亚多鲁终于守久而失，露出了破绽。 “嗤——” 嘉文四世左手的战旗穿过了迪亚多鲁大剑的防御，在他的胳膊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突然的失血让迪亚多鲁的眼前一阵金星乱闪，好不容易恢复的平衡在这一刻终于再次被打破，在这种情况下，他手上的动作再次慢了三分。 这种战斗中嘉文四世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砰——” 这次是嘉文四世右手的长矛，狠狠地扫在了迪亚多鲁的左侧腰部。 虽然穿着铠甲，但被这样狠狠地来一下自，迪亚多鲁的眼前也是一黑。 虽然这一击算不得是标准的肾击，但强烈的震荡还是伤及了迪亚多鲁的脏腑。 内出血的情况下，迪亚多鲁的视线开始出现问题了。 模模糊糊中，迪亚多鲁只能遵循着自己的本能，机械式地进行攻击和格挡——虽然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迪亚多鲁的攻守之间仍然连贯有度，仅仅是这种意志力所支撑的战斗，就不是寻常战士可以面对的。 然而，嘉文四世并不是什么寻常的战士。 在一般人看来严谨的攻守在嘉文四世的眼里已经是破绽百出，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也是为了给迪亚多鲁一个痛快，嘉文四世寻了个机会，将他也一矛扫了下去。 看着被自己扫飞到了擂台下，彻底失去了意识的迪亚多鲁，嘉文四世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刚刚那种兴奋在逐渐褪去，嘉文四世这下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双腿异乎寻常的疼痛。 天崩地裂一时爽，裂多了双腿就完了。 短时间内，嘉文四世已经不能再玩这一手了。 而他所要面对的敌人……还有三个。 眼见着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迪亚多鲁落败的震惊之中，嘉文四世现在终于能够勉勉强强缓口气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希望下一个对手能够多震惊一会，也让自己多休息一会…… 可惜，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嘉文四世刚刚平息了自己的喘息，有一个敌人慢慢走上了满是裂痕、翘起得仿佛是一个碗的擂台上。 “陛下。”来人朝着嘉文四世插手施礼，“兰德鲁夫家族的布兰奇，前来应战。” 嘉文四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在他拔出了自己钉在地上的长矛和战旗杆后，战斗又一次开始了。 而这次，嘉文四世第一次落在了下风之中。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峰回路转 嘉文四世终究还是累了。 看起来他干脆利落地赢了迪亚多鲁，整场战斗的节奏都被他所牢牢地掌握着，但在这之前，嘉文四世需要使用这些小手段去掌握战斗节奏吗？ 答案是否定的。 在面对一般的对手时，嘉文四世只需要丢出战旗，持矛冲锋，对手就很难对抗。 而即使是棘手一点的敌人，嘉文四世只要稳扎稳打顶多花些时间，也一样可以战而胜之。 只有在面对迪亚多鲁的时候，嘉文四世为了尽快取胜，兵行险招。 没错，兵行险招地胜利看起来的确带感，的确很秀，但实际上的情况却是，如果可以的话，嘉文四世根本不想兵行险着。 稳稳赢下不好吗？ 当然好了！ 正是因为没法稳赢，嘉文四世这才无奈兵行险着。 而代价就是，面对迪亚多鲁的时候，嘉文四世虽然赢了，接下来的一场却全面落在了下风。 从旁观者的角度上可以明显看出来，嘉文四世的反应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三分。 而且从战斗的方式上说，嘉文四世的腿应该出现了轻微的骨裂现象——虽然对于战士们来说，骨裂这种问题连伤都算不上，属于休息一下就好的那种，但在连续作战的情况下，这个问题严重影响了嘉文四世的发挥。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本身实力和迪亚多鲁还差了点火候的布兰奇·兰德鲁夫才能够在战斗中占据一定程度的上风。 观战的贵族们就算再怎么矜持，眼角眉梢的笑意也已经是抑制不住了，在他们的角度上看，这次强令推行的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了下来。 嘉文四世输定了。 虽然布兰奇暂时还没有将优势转变成胜势的机会和能力，但只要一想到嘉文四世最后的两个对手……所有的贵族心里都是抑制不住的一阵激动。 嘉文四世输定了！ 这种狂热的气氛也影响到了擂台上正在和嘉文四世战斗的布兰奇——他也知道接下来的两个选手是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不能取胜，那就几乎是将“终结光盾家族统治”的荣耀拱手让与别人，这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不行，不能这样拖下去了，再拖下去顶多是给被人作嫁衣裳。 同样使用长矛的布兰奇终于下定决心，和嘉文四世分出胜负——这一次，他双手握紧了长矛，想前大踏步冲刺，然后直接前把握住，后把下压，整个长矛竟如同活了一样，抖出了无数的矛尖。 与此同时，布兰奇将手中的长矛狠狠地扎向了嘉文四世的胸口。 这是布兰奇压箱底的招式了。 可惜，对于嘉文四世而言，这一招他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在嘉文四世小时候，给他做启蒙老师的赵信为了引起他对于武学的兴趣，就曾经表演过这么一手。 这是来自于艾欧尼亚经典的战斗技巧！ 对于一般的对手而言，布兰奇的这一手几乎是防不胜防的，稍有不慎就会被一矛命中——但是对于嘉文四世来说，这种手段的应对方式他比谁都清楚。 下一刻，只见嘉文四世毫不犹豫地将左手的战旗和右手的长矛交在了一起，搭成了一个大大的x，然后自上而下狠狠地砸了下去。 没错，布兰奇这手花枪绝对称得上神出鬼没，但为了达到迷惑对手的目的，他也必须牺牲一点长矛突刺的力度。 在布兰奇的惊骇之下，呈x装交叉的长矛和战旗直接将迎面扎来的长矛狠狠地砸在了半途之中，紧接着嘉文四世顺势一掠，布兰奇的长矛竟是直接脱手而飞！ 难以置信。 擂台周围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错愕了超过五秒，布兰奇这才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但作为胜利者，嘉文四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了——天崩地裂导致了腿部的骨裂，而这一砸一掠，自己的双臂也变得酸麻无比了起来。 糟了。 同样的，贵族席位那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也迅速地再次兴高采烈了起来——他们开始欢呼起了下一个对手的名字。 “接来下是劳伦特家族的吧？” “没错！” “哈哈哈，让我们的陛下领教一下劳伦特心眼剑术的滋味……” “上上上！” “……” “……” 擂台之上，嘉文四世已经面露苦涩了——说实话，他现在真的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 现在面对菲奥娜…… 恐怕很难了啊。 然而，就在嘉文四世打算尽人事、听天命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敌人来到了擂台上。 不是菲奥娜·劳伦特，而是阿姆达·菲奥娜。 阿姆达是菲奥娜的二哥，在德玛西亚雄都担任着卫戍队文书的职务…… 没错，菲奥娜家族排上来的，是一个文职人员。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菲奥娜——面对着或恼怒，或不满的目光，菲奥娜只是挑了挑自己的眉梢。 嘉文四世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双剑姬，从不趁人之危。 贵族们开始小声嘀咕了起来，他们想起了之前的一些担心，难道真的不应该将劳伦特家族放在后面？ 很快，阿姆达一招被嘉文四世“请”下了擂台，让一个文职人员来面对嘉文四世，即使是重伤竭力版，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见着阿达姆笑呵呵地下了擂台，不知道为什么，贵族们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些紧张和不安。 会输？ 不，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人可不是骄傲的菲奥娜。 擂台挑战的最后一个挑战者不是别的家族，正是一直以来都“走在了反抗光盾家族前列”的缪列家族。 而在挑战之前，维列·缪列族长也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会派出家族最强战力，差点击败了菲奥娜的欧拉尔。 面对着灯尽油枯的嘉文四世，那个大个子一定能够迅速终结战斗！ 在贵族们的满心期待下，欧拉尔拿着自己那扇门板一样的大剑，步伐坚定地来到了擂台上。 此时此刻，嘉文四世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在贵族们的欢呼和咒骂之中，嘉文四世就仿佛是冲向了风车的堂吉诃德一样，高高举着代表着光盾家族的战旗，挺起长矛刺向了欧拉尔·缪列。 然后，在所有贵族满含期待的目光之中，欧拉尔而大步上前，高举手中的门板大剑，从侧面“狠狠地”斩在了嘉文四世的长矛上。 听着那破空之声，人们甚至已经可以预见嘉文四世的失败了。 然而，预想之中的一幕并没有发生，甚至金属碰撞的声音都记不可闻。 “叮——” 仿佛谁敲了一下三角铁。 欧拉尔仿佛是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击飞了一样，“踉踉跄跄”地开始朝后退，一退就是一二三十五六七八步，普通一声栽倒在了擂台下。 似乎是嫌自己的演技太过逼真，欧拉尔在擂台的边缘还有时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那跌落的姿势要多销魂有多销魂。 “……” “……” 下一刻，整个擂台周围全都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德玛西亚的变迁 欧拉尔如此浮夸的演技自然不是无师自通的，以他那毫无创意的榆木脑袋，自然是不可能想出这么气人的手段的——关于空中转体一周，这个想法完完全全来自罗德，而欧拉尔则是扮演了一个完美的执行者。 没错，正是因为罗德的指导和鼓励，欧拉尔才会进行如此丧心病狂的动作，恶心得一众贵族仿佛吞了一坨翔一样，难以忍受。 这是红果果的恶心人，欧拉尔浮夸的演技让所有满怀希望的贵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而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在人群之中默默关注着一切的始作俑者终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没错，自始至终，擂台上的所有情况罗德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实际上，在事情发展到了强令推行的地步之后，罗德就离开了厄文戴尔，再次来到了德玛西亚雄都。 无论是菲奥娜的恶意放水，还是欧拉尔的蓄意跳水，这完全都是出自于罗德的授意。 在完成了一切的布置之后，罗德愉快地坐在了观众席上，完完整整地欣赏了整场好戏。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因为罗德的布置和维列·缪列的算计，嘉文四世所代表的皇族和贵族议会所代表的大贵族终于出现了严重的矛盾，而矛盾在蓄意的挑拨下，最终爆发为了直接的冲突和对抗。 罗德和维列对整个事件的把握相当不错，这种直接的冲突并没有以更加严重的暴乱形式出现，而是成为了一场遵循着古老法律的强令推行。 这个结果无论对于罗德还是维列，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眼见着贵族们仿佛输掉了一切的赌徒一样涨红了脸，然后又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陷入了颓然，罗德终于满足地点了点头。 一出好戏——还是有一个回味无穷的结局的那种。 今天也是心情愉悦的一天啊！ …………………… 转为了观察者模式的罗德再次陷入了神隐之中，但对于德玛西亚来说，这次强令推行的决斗却意义深远。 嘉文四世绕开了古老法律对贵族地位的保护，他没有削减贵族任何的待遇，只是在贵族的身边加上了无数双监督的眼睛。 而随着嘉文四世的胜利，从此之后德玛西亚的所有施法者都不再因为自己是施法者而天生有罪——各地的禁魔监狱纷纷开放，而很多之前被放逐的施法者也获得了回到德玛西亚的权力。 只不过……从结果上看，嘉文四世亡羊补牢的行为并没有为他赢得太多额外的支持。 施法者们在得知了这次强令推行的决斗之后，都表示了对于嘉文四世的尊敬，然后纷纷投入了德玛西亚革命军的麾下——哦，对了，因为施法者身份的正常化，现在已经不叫德玛西亚革命军了。 在施法者们得到释放之后，塞拉斯解散了军队，然后组建了德玛西亚的第一个政党。 德玛西亚魔法改革党，简称魔改党。 塞拉斯成为了魔改党的第一任党魁。 这期间，德玛西亚雄都的贵族们变成了无头苍蝇——他们习惯了有维列作为智囊，习惯了有劳伦特作为打手，但在一场决斗之后，这些人错愕地发现，自己最信任的白纸扇和双花红棍都是二五仔……这可怕的落差让他们一时之间竟完全失去了组织。 在没有一个得力的串联者情况下，贵族们也在组织反扑，他们希望利用消极怠工、经济封锁等手段，破坏德玛西亚雄都的秩序，用不合作的阻挠手段逼迫嘉文四世做出让步——可惜的是，这一次嘉文四世不再无人可用了。 罗德在厄文戴尔所推行的精英乌托邦派上了用场，当救场的法师们将市政处理得井井有条后，嘉文四世惊讶地发现，原来工作还可以这么展开！ 整个德玛西亚雄都的街道维护，只要不是禁魔石区域，施法者们完全可以做的比之前的贵族好上无数倍，而市场上的纠纷在有心灵魔法的仲裁法师面前更是小菜一碟，甚至有不少贵族派出来捣乱的仆人都被揪了出来，然后丢入了监狱…… 施法者们用自己的行动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魔法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而嘉文四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塞拉斯自信地表示“我们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 之前嘉文四世一直都在思考着，为什么在整个会晤之中，塞拉斯在政治领域的条件除了几条底线之外竟然毫无要求，他只是要求施法者有正常的德玛西亚公民权力、施法者组织有监督贵族的权力，甚至都不需要执法权。 现在，嘉文四世朦朦胧胧之中终于有了一些认识。 面对着解放了生产力的施法者，普通人是没有任何竞争力的。 而有趣的是，因为禁魔石和社会形态的缘故，德玛西亚的施法者有很难像是诺克萨斯的法师一样一手遮天，直接成为社会的绝对统治者——皇室和贵族还依然存在，依然在制衡着施法者。 在这种情况下，德玛西亚终于在一系列动荡之后，达成了一个完整的平衡。 嘉文四世代表的光盾皇室最后站在了平民的身边，而这样一来，平民（皇室）-贵族-法师的奇妙三角就变得非常稳固了，三个方面都不可能完全合作，也不会完全地对抗，只要三角之中不要崩塌掉一环，那德玛西亚的情况就会一直稳定下去。 在真正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嘉文四世感觉自己的压力非常大。 因为此时此刻，他赫然发现，自己居然是这个三角结构之中，最不稳定的一个环节。 如果皇室出了问题，一旦贵族和法师达成默契，到时候德玛西亚的情况就会变得比之前还要糟糕，甚至会成为自己最厌恶的、诺克萨斯人的模样。 这种情况下，嘉文四世竟拥有了更加旺盛的斗志——此时此刻，嘉文四世看见了通向真正伟大的道路，也发现了超越自己爷爷的可能！ 一切……为了更伟大的德玛西亚！ 第一千零五十章 面对面 当德玛西亚似乎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一切都蒸蒸日上的时候，罗德终于第一次找到了嘉文四世。 和往常一样，罗德选择了变身为一只夜鸦，飞入德玛西亚的皇宫——而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他被发现了。 发现罗德的是希瓦娜。 当时希瓦娜正在演武场和嘉文四世对练——正常的那种——而在发现了罗德化身的夜鸦之后，她主动停止了战斗，然后单方面如临大敌地看向了罗德。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直接选择了显出身形。 “那么……日安，陛下，日安，希瓦娜小姐。” “你是谁？”面对着突然出现的罗德，嘉文四世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有些事情需要和陛下谈谈。”罗德无视了嘉文四世的脸色和语气，“我叫罗德，罗德·洛萨——如果陛下的记忆力足够好的话，你应该还记得我的名字。” “罗德·洛萨？”嘉文四世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说起来这个名字真的有些熟悉——等等，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特殊的外援！” “答对了。”罗德轻轻打了个响指，“之前我曾经和陛下的使者达成了一些交易，我帮助德玛西亚吸引诺克萨斯人的注意力，防止在德玛西亚混乱的时间里，遭受来自诺克萨斯的、不必要的干扰。” “没错，是这样的。”嘉文四世点了点头，但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那么，洛萨先生，你这次又是为什么而来呢——为了交易的尾款吗？” “叫我罗德。”罗德纠正了嘉文四世的称呼，顺便鄙视了这位德玛西亚皇帝冷冰冰的幽默感，“而且，陛下的笑话其实一点都不好笑——如果我需要尾款的话，德玛西亚恐怕都会付不起。” “什么意思？”嘉文四世也严肃了下来，“罗德先生既然不是为了交易，那是为了什么闯入我的皇宫呢？” “自然是为了和陛下面对面地谈谈了。”说到这，罗德直接弄了三把椅子出来，然后自己施施然坐在了其中的把上，顺便还给嘉文四世摆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也需要好好谈谈了，关于德玛西亚。” “关于德玛西亚？”嘉文四世没有选择坐上椅子，而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虽然我一直希望德玛西亚能够以一个较为开放的姿态站在瓦罗兰的舞台上，但这不意味着谁都能够对德玛西亚指手画脚——看在交易的份上，罗德先生你现在最好离开。” “有警惕是好事。”罗德依旧不为所动，“但过分警惕其实很没有意义的，如果我真的想要对你不利，你早就倒在欧拉尔的大剑下了，哪还能和这位巨龙小姐你侬我侬？话说回来了，陛下的胃口还是真的是不错……巨龙和人类，听起来就挺刺激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又羞又怒的嘉文四世终于涨红了脸，希瓦娜的身份是完全保密的事情，而现在却被罗德一语道破，而自己和希瓦娜的关系更是被毫不留情地揭穿，这种情况下，嘉文四世终于开始乱了阵脚，“别在这绕弯子了，说出你的目的。” “我已经说过了。”罗德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和你谈谈德玛西亚的未来——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最后时刻缪列家族会倒向你？” “那自然是维列先生的正确选择了……等等！” 话说一半，嘉文四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之前嘉文四世曾经向维列提起过他最后的倒戈一击——而维列选择了闪烁其词，这种情况下，嘉文四世也不好逼问，只能等着以后慢慢探寻，现在罗德忽然提起了这一茬，这让嘉文四世心里咯噔了一下。 仿佛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罩向了自己一样，嘉文四世的心里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没有猜错。”罗德观察着嘉文四世的表情，然后肯定了他最后的想法，“是我要他那么作的，甚至现在德玛西亚的状态，也正是我所期待看到的。” “你在说什么？”遍身冷汗的嘉文四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的底气似乎有些不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罗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察觉到了德玛西亚的动荡，所以顺势出手，将德玛西亚变成了我更喜欢、更需要的样子。” “这不可能。”嘉文四世的反驳变得更加干涩无力了，“这对你而言毫无意义。” “意义？”罗德挑了挑眉头，“陛下，你虽然不是普普通通的战士，甚至能够在擂台上击败大量的敌人，但恕我直言，你在本质上依旧是一个凡人。” 凡人一词似乎深深触动了嘉文四世的神经，他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那些星灵——没错，罗德的姿态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星灵。 “难道，你也是星灵？”嘉文四世尝试性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或者说……类似的什么存在？” “不，完全不同。”罗德终于收起了自己的讽刺，面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我也是凡人，站在你们身边的凡人——在很多时候，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紧接着，不等嘉文四世反驳，罗德直接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大致都和盘托出了——除了瑞兹的那部分之外。 而在这大量信息的冲击下，嘉文四世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几乎出现了崩塌现象，他已经完全无法分辨罗德话语内容的真伪了，罗德直接将瓦罗兰的另一面摆在了嘉文四世的面前，而这对他而言……实在有些无法接受。 嘉文四世很想斥责罗德的无稽之谈，但可惜的是，他仔细思考了罗德所说的一切，没有在其中找到什么破绽。 下意识地坐在了椅子上，嘉文四世面上的神色变得游移不定——而罗德则是正对着他，脸上满是愉快的微笑。 罗德相信，嘉文四世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结盟 嘉文四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面对着罗德，嘉文四世几次张口，但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罗德所讲述的一切远超了嘉文四世的认知。 无论是关于巨神，还是关于虚空——前者只是存在于德玛西亚的传说之中，而后者则是在塔里克的嘴里有一些提及。 从没有人这么清楚地将事情摆在嘉文四世的面前。 面对着罗德，嘉文四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这样一个展现了自己诚意的人。 没错，一个展现了自己诚意的人。 罗德清清楚楚地说明了自己对于德玛西亚的帮助，包括弗拉基米尔的血衣、维列的信笺、菲奥娜的联合签名还有塞拉斯的徽记——嘉文四世必须承认，他对德玛西亚帮助很大，没有罗德，现在德玛西亚的情况会糟糕很多。 这种情况下，嘉文四世陷入迷茫之中。 罗德倒也不着急——眼见着嘉文四世一时半会不好下定决心，他就安安心心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位德玛西亚的国王。 良久，嘉文四世终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我无法完全相信你。”再次开口的时候，嘉文四世的嗓子沙哑得可怕，“虽然我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你的身份、你所做的一切，但我依旧无法完全相信你。” “明白明白。”罗德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做人不能偏听偏信不是？” “希望你能够理解。” “当然理解，当然理解”罗德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说实话，我怕的不是你有想法、会犹豫，会犹豫是因为思考了——我怕的是你什么都不想，迷信那些巨神星灵。” “什么意思？”嘉文四世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星灵在欺骗我？” “也许不是欺骗。”罗德摇了摇头，“只不过有些事情没有说而已——比如说，根本利益。” “什么意思？”嘉文四世似乎感觉自己把握到了什么，但模模糊糊地又抓不住，“具体说说？” “星灵在乎德玛西亚吗？”罗德直接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或者说，他们在乎凡人吗？” “在乎的……吧？”嘉文四世被这个问题问懵了，“大概？” “好好想想。”罗德嗤笑了一声，“如果在乎，那你告诉我，符文战争的时候，星灵在干什么？” “平息战争啊？” “平息战争？”罗德摇了摇头，“平息的是德玛西亚范围的战争而已——而且还是在最后时候出手扫个尾。” “那他们的根本利益是什么？”嘉文四世终于完全走进了罗德的节奏，“他们在乎的？” “瓦罗兰的安稳。”罗德一字一句地将瓦罗兰咬得很清晰，“巨神不会在意凡人——或者说绝大部分的巨神不在意，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瓦罗兰，一个安稳的符文之地，这样他们才能一直高高在上地作为星灵，凡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千万年前的恕瑞玛一样，现在的德玛西亚……也一样。” 嘉文四世再次沉默了。 罗德的话很刺耳，但在嘉文四世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罗德说的是对的。 在瓦罗兰面对外敌的时候，巨神会和凡人合作，会给凡人帮助——但在那之后，一旦凡人的国度因此而陷入衰败，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抛弃，然后另起炉灶。 冲锋陷阵凡人去，等你们牺牲完了，巨神不会给你任何的补偿和帮助。 心寒吗？ 不，不是心寒——在大部分的巨神眼里，凡人和工具没有什么区别，嘉文四世的心底满是悲哀。 但片刻之后，嘉文四世再次抬起了头。 “那你呢，你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嘛？”罗德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曾经是回家——而现在，应该是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吧？” “？？？” 嘉文四世一脸懵逼，他显然不是很明白罗德的意思。 “哈哈哈。”罗德摇了摇头，“当然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的短期目的也很简单，在面对虚空入侵的时候，将主动权抓在自己的手里——可以的话，顺便也能将星灵拉下神坛。” 嘉文四世盯着罗德看了一会，终于最后点了点头。 “可以，现在……我们是一边的了。” 眼见着嘉文四世在最后终于点头，罗德也长长地出了口气。 虽然因为星灵的半途搅局，自己最终没能完全控制德玛西亚，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并非不可接受——真是可惜的，如果不是怕动了塔里克之后巨神峰那边的巨神会有所反应，罗德就完全掀翻德玛西亚了。 不过……这样也行。 嘉文四世这小子罗德看着还是挺顺眼的，和平演变也不是不可以嘛~ 接下来，罗德启动了奥术屏障，和嘉文四世谈了很多关于巨神、关于星灵的事情，这一次，罗德终于开始了编制起了针对巨神的一面大网…… 这场密谈持续到了深夜——在夜空划破天际的时候，双方才结束了这场会谈。 巨神峰顶高高在上的巨神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某个无良施法者的下一个猎物，法师们自然的不安分配合着红色的平等思想，让罗德终于站在了瓦罗兰的时代浪潮中，而在海浪之下，更是有无数的人在悄悄地推波助澜…… 在结束了谈话之后，罗德终于撤去了奥术屏障，挥手告辞。 而在临别之际，罗德“贴心地”给嘉文四世留下了一份礼物。 “德玛西亚的施法者可是进过我仔细教导的。”在嘉文四世向自己告别之后，罗德终于打了个响指，“魔法并不可怕，尤其是当它被用于生产和生活的时候——我想你们很快就能够体会到法术给你们带来的便捷了。” “那现在，你要做什么？” “我……我现在的德玛西亚之旅恐怕要告一段落了。” “嗯？”嘉文四世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面对即将到来的虚空，仅仅依靠着德玛西亚和弗雷尔卓德可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伙伴，共同去面对虚空。”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别了，德玛西亚 这是罗德第二次告别德玛西亚。 上次离开的时候，罗德行色匆匆，而且还化名为罗宁。 而这一次，罗德大摇大摆，甚至还拐走了一位工匠大师。 嗯，没错，临走之前罗德去了一趟白鹰庄园，把鲁卡兹再次请到了福光岛上。 之前在空闲的时候，罗德已经叫上瑞兹一起，处理了剩下的几处危险的德玛西亚禁魔石矿脉，现在福光岛上堆积了大量等待处理的符文石…… 罗德这次带走鲁卡兹就是为了弄一根新的法杖。 虽然现在的法杖还可以，但随着罗德的实力逐渐向巅峰回复，原本的那根法杖已经变得鸡肋了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罗德蓝多了，这根法杖加的蓝不够。 这种情况下，罗德自然需要弄一根新的。 就这样，当罗德和迦娜一起回到了福光岛的时候，除了一人带了座沙雕之外，身后还跟了一个鲁卡兹，和数个小弟（没错，最后贾克斯关了自己的武馆，跟着罗德回了福光岛，而崔斯特和格雷夫斯也带着足够多的德玛西亚甜酒满载而归）。 …………………… 看着福光岛上小山一样的符文石原石，鲁卡兹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座山，一座完全由符文石构成的山！ 如果这些是禁魔石，鲁卡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德玛西亚的禁魔石还是很多的，能够拿来铺路、砌城墙的禁魔石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珍贵的东西。 但符文石就不一样了啊！ 这是符文石，禁魔石充能完成的产物！ 成吨的魔法石经过能量注入，这才能成为小小的一颗符文石！ 加里奥大不大？ 但加里奥核心的符文石也就正常人的心脏大小！ 而现在，摆在鲁卡兹面前的符文石……少说也有几十吨的模样。 “这……”鲁卡兹面色发白地看着面前的符文石，“这些符文石……万一爆炸了怎么办？” “别紧张啊。”罗德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哪会爆炸啊，符文石多稳定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们的问题是，究竟怎么把这些东西变成一柄法杖。” “这……这不可能。”鲁卡兹的脸色依旧一片苍白，“这么多的符文石，其中的能量已经不是可怕能够形容的了，我没法将其变成一柄法杖！” “这样啊……”眼见着鲁卡兹都快要吓懵了，罗德也不好再逼迫这个可怜的雕刻和制杖大师了，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做一柄不行的话……能不能做成一万个？” “……” 听到罗德的这句话，鲁卡兹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赶紧上前扶住了鲁卡兹，罗德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这下可难办了。” 为了接下来的事情，罗德必须要有一柄新的法杖——但看鲁卡兹的样子就知道了，在技术上他做不到将这么多禁魔石融合到一柄法杖里，而如果要他真的为自己做一万把法杖……这也的确有点为难人了。 这种情况下，罗德不得不去思考些其他的办法。 但很可惜，罗德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 在罗德所认识的人中，还有谁制作法杖的能力能够跟这位相比吗？ 要不……去问问自己名义上的弟子？ 说来也是尴尬，一晃数年了，罗德却没和维克托见过几面，顶多丢两本基础魔法理论给他，现在突然找到自己的弟子，然后开口就是“你来帮为师做一柄法杖”——这也太不要脸了点吧？ 罗德自问还是一个挺要脸的人，这种行为他还真的有点拉不下面子。 要不……去皮城问问那个大脑袋的约德尔人？ 毕竟据说大发明家是很擅长搞各种发明的？ 眨了眨眼睛，罗德也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管黑默丁格能不能提供帮助，罗德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自己的法杖是个扳手形状的。 那可太蠢了。 至于弗雷尔卓德…… 等等，弗雷尔卓德？！ 罗德忽然有了一点小小的、不成熟的建议。 那位山隐之焰有没有加工符文石的能力？ 应该有吧？ 自己也算是帮助弗雷尔卓德封印虚空的大功臣了，现在起身去让山隐之焰帮个忙，给自己打造一柄法杖总不过分吧？ 材料自带，可出手工费！ 而且去弗雷尔卓德的话……还可以去见见那两个小家伙呢！ 想到这里，罗德终于打定了主意。 去弗雷尔卓德、找奥恩！ 让那位山隐之焰给自己打造一柄举世无双的法杖——就这么定了！ 有了思路，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罗德需要面对的问题如下： 首先，如何把这么一堆符文石弄到弗雷尔卓德去——罗德的空间行囊可装不下这么一大堆符文石。 准备给远距离传送法阵？ 嗯，这个有点搞头——可以的话，自己可以将其弄成诺克斯托拉等等那种，到时候甚至还能促进一下弗雷尔卓德的对外贸易什么的…… 毕竟是艾希的娘家嘛！ 传送阵一边建在弗雷尔卓德城，一面建在福光岛上，到时候弗雷尔卓德特产就能够辐射到双城和比尔吉沃特，传送阵的材料钱分分钟就赚回来了。 至于远距离传送法阵怎么搭建…… 去诺克萨斯偷师怎么样？ 顺便……也许还能稍微缓和一下与诺克萨斯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诺克萨斯人真的会愿意和自己缓和关系吗？ 细细思考一下，罗德发现诺克萨斯仿佛是一只无助的羔羊一样，被自己按着薅羊毛薅成了斑秃，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人真的会愿意交出诺克斯托拉技术？ 算了算了。 罗德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天真的想法。 斯维因那个家伙是绝对不会和自己缓和关系的——想想他找到的那本法典，罗德就感觉诺克萨斯人似乎被自己逼上了一条奇怪的道路…… 既然诺克斯托拉技术不行，那还有什么技术比较适合远距离传送呢？ 眨眨眼，罗德想起了另一个曾经打过交道的对象。 龙岛。 启动巨龙盟约的时候，那些巨龙就是传送出来的——不出意外的话，龙岛也应该有某些技术。 好，就是龙岛了！ 这一刻，罗德终于打定了自己的主意。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巨龙在哪里 在确认了自己的目标之后，罗德愉快地把自己的主意打到了元素巨龙的身上。 我们瓦罗兰的元素巨龙很有钱啊~（ljh脸） 和这群家伙打过交道的罗德对元素巨龙的认知相当清晰，他们有着不错的智慧，本性也很贪婪，但在种族整体上却表现出了一种特别的“怂”，这点从他们的巨龙盟约就能清楚地看出来了。 对付这种家伙，罗德倒是很专业——对他来说，现在唯一的问题反而是怎么找到巨龙…… 瓦罗兰可没有龙坑。 而罗德想要找到的那些北境龙族平日里可是怂的很，为了防止被人类组织屠龙，甚至会主动和诺克萨斯结成巨龙盟约，这种奸猾之徒的老巢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北境龙族…… 罗德略微思考了一下，在确认了自己现在单挑远古巨龙应该没有山么压力之后，果断选择找事。 …………………… 萨菲斯感觉自己很无辜。 身为一条好说话的巨龙，萨菲斯在诺克萨斯北部的达尔莫平原上已经生活了超过二十年。 占据着达尔莫河河湾的一处风水宝地，萨菲斯一年之中无论什么季节，总有足够的猎物供自己选择——而在这长时间的猎物品鉴中，萨菲斯自我感觉已经脱离了低级的趣味，成为了一代美食家。 春季的达尔莫平原上，羔羊肉最是甜美无比，那些熬过了第一个寒冬的小羊们肉质紧致，没有多余的脂肪，口味非常的清新。 到了夏天，达尔莫平原上的臼齿猪则是会进入最肥美的时候，这时期的臼齿猪乍肥还瘦，除了头部肿大之外，别无其他的毛病。 而等到秋天来来临，在收获的时节，少数洄游的瓦罗鳄就会成为萨菲斯菜谱中新的点缀，金秋时分，瓦罗鳄会因为长距离的洄游导致运动量暴增，原本柴兮兮的肉也会变得格外q弹起来，一口龙息下去，再细细品尝时，每一口都是绝佳的享受。 到了冬天，等到大雪覆盖了整个达尔莫平原，萨菲斯则是将目光放在了那些冬季群体行动的郊狼上，这些凶恶的郊狼、诺克萨斯境内对人类造成伤害最多的动物在萨菲斯眼里就是最佳的冬季下酒菜，因为捕猎郊狼的缘故，他甚至一度成为了诺克萨斯境内最受欢迎的巨龙…… 作为一个美食家，萨菲斯对于不能吃的东西一般都是不感兴趣的，而这种不感兴趣也导致了在冬天郊狼们肆虐的时候，经常会有人来到他的巢穴附近躲避郊狼的袭击。 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一种狐假虎威了——那些郊狼不愿意靠近天敌的巢穴，所以一旦被围困的旅行者成功进入萨菲斯的势力范围后，那些狡猾的畜生只能选择悻悻而归。 这其中有时候也会有些幸运的家伙直接摸到萨菲斯的巢穴之中，而对于这种不能吃的东西，萨菲斯的处理方式也很简单——抓着送到人类的村庄附近。 整个过程中，萨菲斯的态度其实和丢垃圾没什么区别，但那些被拯救的人往往选择给自己脸上贴金，他们会在酒馆里大声和人吹嘘，自己与那条“睿智的巨龙”进行了一番交流。 久而久之，萨菲斯这条吃货龙居然在附近人们之中有了“善良之龙”的称谓…… 当然，这之中也不是没有丧心病狂之辈希望用靠近萨菲斯的手段去进行屠龙活动——虽然达成了巨龙盟约之后，诺克萨斯官方并不认可和组织针对一般巨龙的屠龙行动，但巨龙就在那里，总有些走投无路的家伙想要一夜暴富。 可惜萨菲斯虽然贪吃，但毕竟不是傻子，在龙威的压迫下，那些试图混入萨菲斯巢穴的家伙往往会在十秒钟之内露出破绽，然后塞非斯就会愉快地从天而降，将那些心怀叵测之辈化为一堆焦炭。 至于下毒、陷阱之类的手段……抱歉，萨菲斯见过的陷阱和毒药种类比99.999%的人类都多——呃，忘记说了，萨菲斯是一条……远古巨龙。 然而，就是这样一条面对凡人的时候几乎无可匹敌的远古巨龙，萨菲斯现在却仿佛是被撕裂的括约肌的小家伙一样，委屈巴巴地蜷缩在自己龙巢的角落之中。 事情要从几分钟之前说起。 当睡醒了的萨菲斯拍打了几下自己的翅膀、眨了眨自己睡眠过度而无神的眼睛之后，他决定去给自己找点东西吃。 于是，萨菲斯离开了龙巢，前往了自己的夏季狩猎场，熟练地带回了一头去了脑袋的臼齿猪。 然后，就在他返回了自己的巢穴之后，他惊讶地发现居然有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的巢穴之中。 人类？ 真是一个意外的访客——尤其是在夏天。 现在可不是郊狼肆虐的时候，这时候一个人类跑到了自己的巢穴里来……屠龙者？还是被臼齿猪赶得无路可退的倒霉蛋？ 放下了血淋淋的臼齿猪，萨菲斯提着鼻子闻了闻。 没有符文能量的味道。 再加上这个凡人的身形纤细，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战士……这么说，还真是个被臼齿猪赶得无路可退的倒霉蛋？ 萨菲斯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就在萨菲斯笑的时候，这个人类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看他的样子，似乎笑得比萨菲斯还要开心。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这个越笑越开心的家伙，萨菲斯忽然有点怀疑起了他的脑袋。 这家伙……被臼齿猪拱了头么？ 就在萨菲斯一头雾水的时候，这个人终于主动开口了。 “萨菲斯，元素巨龙，远古巨龙，初步判断可能掌握着某种火系次级符文——是你吗，萨菲斯先生？” 听到了这句话，萨菲斯心下当即警铃大作，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被猪拱了的倒霉蛋，而是主动找上自己的家伙！ 屠龙者？ 萨菲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一刻，还没等他的火焰吐息喷出来，一发比他脑袋还大的火球已经砸到了他的脸上。 “轰——” 下一刻，萨菲斯眼前一黑，差点被自己嘴里的火焰噎死。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巨龙巢穴绑架事件 虽然是元素巨龙，但实际上萨菲斯并不是一个足够擅长战斗的家伙——一方面是因为巨龙总是雌性的强大些，雄性的相对弱小，而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爱好是吃东西和家里蹲，远古巨龙会议都能翘就翘的肥宅龙，你能指望他和龙岛的金牌打手一样能征善战么？ 而萨菲斯的敌人罗德……这家伙现在已经快要重归陆地神仙之境了！ 于是，萨菲斯顺理成章地被一顿爆锤，臼齿猪没迟到，火球倒是一发接着接一发吃了个饱。 也许是意识到了罗德根本没有杀死自己的意思，萨菲斯干脆扬起了一对翅膀，以抱头蹲防的姿势缩在了自己巢穴的角落里。 面对着这条不要脸的远古巨龙，罗德也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散去了手里的炎爆。 算了算了，这种战五渣远古巨龙，自己欺负起来也没意思。 “萨菲斯先生。”罗德走近了瑟瑟发抖的远古巨龙，脸上挂满了和蔼可亲的微笑，“现在，我们能够好好谈谈了吗——不带深呼吸的那种。” 面对罗德的“轻声细语”，萨菲斯将自己的脑袋点得如小鸡啄米一样——不管怎么说，不挨揍就好了。 到现在萨菲斯也没弄明白，为什么罗德的火焰会灼烧自己的身躯，我萨菲斯可是远古巨龙，还是火系的远古巨龙，虽然烹饪之火这枚次级符文怂了点，但那也是完完整整的次级符文！ 想当年自己刚刚成为元素巨龙的时候，多少可爱的大姐姐向自己暗送秋波？ 可是在这个身上没有一丝符文波动的人类面前，萨菲斯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打成了狗！ 明明是火焰，却偏偏能够无视掉自己龙鳞的坚固防御，直接灼烧得自己身体无比疼痛，这种灼烧的感觉……在萨菲斯一岁的时候被老娘丢尽火山里洗澡之后，就再也没有经历过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萨菲斯不是没想过反抗，但对面这家伙似乎对巨龙特别熟悉，自己的扑击施展不开，每次吐息之前刚刚吸气，他就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火球丢过来，要不是萨菲斯的体型偏胖，皮糙肉厚，此时可就不是“被烧伤”这么简答的事情了。 眼见着面前的人终于住手了，萨菲斯只能化作乖宝宝，无比配合。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现象。 实际上暗地里，萨菲斯正在准备着反击——没错，我自己是打不过你的，但如果更多的远古巨龙在一起，你也就是个弟弟！ 打不过就叫龙！ 萨菲斯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别看萨菲斯胖了不少，本身也是战五渣，但因为雄性远古巨龙实在是太少了的缘故，只要他愿意去寻找一个伴侣，那就是他挑别人，呃，别的龙。 只不过萨菲斯一直以来都秉持着“母龙哪有好吃的好玩”的心思，对于这种事情一直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坚持高贵的单身。 即使如此，处于礼貌的愿意，他的手上还是有很多白富美的联系方式的。 一面应付着这个难以对付的人类，萨菲斯一面悄悄用尾巴尖挠着自的后背——看起来像是后背痒了，实际上却在向着那些大姐姐求援。 萨菲斯错了——萨菲斯真的知道错了，龙岛上虽然伙食不好，大家也总是要求自己做饭（谁让萨菲斯掌握了烹饪之火），但至少没有这样一个神经病啊！ 这尼玛我就是出去抓只猪的功夫，回来就被人堵在龙巢一顿爆锤…… 大姐姐们，我错了，快来救救我！ 就这样，萨菲斯一面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对方的请求，一面悄咪咪开始了求援。 龙岛上，超过十条雌性远古巨龙同时收到了消息——这些单身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雌性远古巨龙在收到了萨菲斯消息之后，无一不是欣喜若狂。 太棒了！ 萨菲斯回我消息了！ 老娘的单身终于要结束了！ 什么，有强敌？ 那是事么？！ 老娘可不是萨菲斯那种战五渣！ 就这样，刚刚还聚在一起抱怨好久没有雄性远古巨龙的雌性远古巨龙们在同一时间忽然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然后直接去了龙岛的各个犄角旮旯，启动了传送。 感受到自己后背上的鳞片因为能量耗尽而彻底破碎，萨菲斯心下终于一暖。 姐姐们来了。 而你……你完蛋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萨菲斯的表情变化，这个一直以来都在东拉西扯的人类忽然又笑了。 嗯？他在笑什么？ 下一刻，萨菲斯看见这个人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紧接着，大片大片的黄沙在萨菲斯的龙巢之中弥散了开来。 萨菲斯有些懵了。 这家伙……察觉到我的求援了？ 那他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还笑得更开心了？ 哼，他一定是以为能够像打败我一样打败大姐姐们！ 凡人啊，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下一刻，超过十个带有强烈空间波动的传送门凭空产生，每个传送门的后面，都至少是一条远古巨龙。 原本还足够宽敞的龙巢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而走出了传送门之后，原本兴致满满的雌性远古巨龙在见到了彼此之后，此一时间爆发出了最激烈的冲突。 “混蛋——你不是说肚子不舒服么？” “呵呵，你不也说轮到自己换岗了，怎么换岗换到小萨萨家里来了？” “闭嘴，你个碧池！” “呵呵，狗咬狗……” 雌性远古巨龙们数量多起来后，直接将第一任务从对抗敌人变成了内动——在她们的潜意识里，无论怎样的敌人，都已经不是关键了，她们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萨菲斯被别的碧池抢走。 至于萨菲斯求援时候说到的人类……抱歉，没人在乎。 眼见着龙巢有变成菜市场的趋势，那个一直笑呵呵看戏的人类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咳咳……” “各位尊敬的巨龙女士，我很能够理解你们恨嫁的感受，大龄剩龙的日子应该是不好过的。” “但现在还请你们严肃点，现在绑架，你们全是我的人质——哦，是龙质。” 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龙巢，下一刻，所有的远古巨龙都安静了下来。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绑匪与谈判 “大言不惭”地要绑架所有远古巨龙的人自然是罗德。 在打定了主意从龙岛那边弄到远距离定位传送的技术之后，罗德就开始耐心地收集起来关于巨龙的信息——可是低调的龙族很少在瓦罗兰显露身形，这种情况下，他想要找条龙出来……可不容易。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从那些显露了自己踪迹的巨龙之中选一个目标下手。 选谁呢？ 可怜的萨菲斯出现在了罗德的名单上。 嗯，一个完美的目标——火系的远古巨龙，而且还是雄性。 经过飓风龙渣巴瑟事件和希瓦娜弑母，罗德已经对巨龙的“男女比例失衡”有了一个非常清醒的认知，这种情况下，找一条单身雄性远古巨龙动手，效果绝对不错！ 于是，倒霉的萨菲斯被罗德盯上了。 说句实话，本来罗德还真的以为想要制服这条龙恐怕还要花些功夫，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萨菲斯居然是如此的战五渣，以至于罗德还没用力，他就已经倒下了…… 而更让罗德意想不到的是，萨菲斯的交友竟然是如此之广，之前萨菲斯的求助他是感受到了的，但……你居然脚踏十几条船？ 看不出来啊小子，明明是个战五渣，还偏偏能生出十几对翅膀来？！ 有两把刷子啊！ 这算什么——战五渣也要开水晶宫？ 十几条远古巨龙的出现严重影响了罗德的计划，但好在罗德先一步已经布置好了时之砂暴，虽然远古巨龙的数量有点多，但在这个狭小的（相对而言狭小）龙巢之中，情况还可以控制。 当罗德直接说你们都是我的龙质之后，这些远古巨龙自然是纷纷暴怒了起来——雌性远古巨龙成为剩斗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们的暴脾气，面对罗德这种不加掩饰的嘲讽，这些远古巨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怒了。 暴脾气的母龙们直接对着罗德就是一通龙息喷吐。 “呼——”五颜六色的龙息几乎成为了一道彩虹，给罗德来了一次龙息洗脸。 然而，在时之砂暴中，罗德只是打了个响指，这些龙息就定格在了半途之中。 时之砂暴中，时间的可塑性是无限的。 罗德停滞了时间。 在罗德的眼里，自己轻轻松松地避过了缓慢无比的龙息，然后给每条远古巨龙的头上都来了一发火球——但是在远古巨龙们的眼里，罗德却在以难以言喻的可怕速度，不仅抗住了所有龙的吐息，还轻描担心地进行了反击。 所有远古巨龙的龙息都只吐出了一半，剩下的部分完全被罗德给怼了回去，这种情况下，当罗德结束了时间停滞，这些远古巨龙们面面相觑，终究没敢再次有所行动…… 这太诡异了。 十几条远古巨龙中，并没有哪条的属性是时间，所以她们根本不知道罗德刚刚做了什么——虽然漫长的寿命给了巨龙丰富的知识，而且巨龙也他们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但同样的，血脉之中根深蒂固的元素属性会让他们无法理解自己属性之外的存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有时间龙在场，否则没有人能够看出罗德的法术类型。 不知敌人的深浅，这些远古巨龙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巨龙很骄傲——但同样的，他们很惜命…… 刚刚罗德显然没有下死手，这种脸盆一样的炎爆对于凡人来说固然致命，但对巨龙而言……也就那么回事。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罗德有杀心，他完全可以采取些更加强势的手段，而不是简简单单地用一枚火球问候一下。 暴怒的母龙们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们虽然并不掩饰自己粗重的呼吸，但却终究没敢再次出手。 “很好，很好。”见到了这一幕，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的选择……很不错。” “说出你的目的，法师。”在略微犹豫之后，母龙中的一条终于还是站了出来——她应该是所有母龙里块头最大的那个，身上淡银色的龙鳞熠熠生辉，嗓音低沉而沙哑，“不要带有任何的欺骗，一时的上风并不意味着胜利。” “一条冰霜系的巨龙吗？”眼见着巨龙很上道，罗德嘴角带上了几分笑意，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我，克格罗萨娜，愿意倾听。” “我需要龙岛的一点小小的帮助，确切的说，我需要和你们签订一条巨龙盟约。” “巨龙不会与敌人签订神圣的巨龙盟约。” “我不是龙岛的敌人——我想龙岛也不希望我是。” “可惜你的行为就是在与龙岛为敌。”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美丽的身躯现在可不会这样完整。” “注意你的语气，法师，巨龙不接受任何的威胁。” “放轻松，克格罗萨娜小姐，我在和你谈判。” “这不是谈判该有的样子。” “那什么才是呢？你们现在是我的龙质，我的筹码。” “巨龙盟约的签订双方必须是自由的。” “很好。”罗德点了点头，“现在你自由了——只要你不攻击我，接下来你怎么做我都不会阻拦，丢下同族离开也毫无问题……那么现在，你可以是我的谈判对象了吗？” 克格罗萨娜愣在了原地，三言两语之间，她完全被罗德绕了进去——她的本意是询问罗德的目的，结果现在她却成为了谈判者，而且是不得不接受的谈判者，如果她否认了自己的谈判者身份，那就意味着她，克格罗萨娜抛弃了同族。 至于从罗德手下救出所有的远古巨龙…… 说实话，克格罗萨娜没有这个信息。 鼓了鼓自己的两腮，冰霜吐息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可以。”克格罗萨娜的声音再次低沉了三分，“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地谈判一下了——说出你的目的吧，法师。” “我需要龙岛的传送技术。”听见克格罗萨娜服软，罗德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希望你别跟我说这是巨龙的天赋法术——我的一个特殊的巨龙朋友可不会这一手。”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讨价还价 严格意义上说，罗德的这次打劫很不要脸…… 萨菲斯真的啥也没做，只是在自己的巢穴吃着臼齿猪唱着歌，结果就来了一个煞星给自己一顿乱锤，最后还绑架了所有巨龙。 不论从哪个角度上说，都纯属飞来横祸。 但……话说回来了，罗德这其实也不算是纯粹的打劫，谁见过劫匪的目的是签个契约的？ 罗德还真的不是不想付钱，他只是强制交易而已~ 这种情况下，罗德本人毫无心理负担——大不了欠龙岛一个人情喽。 当然，对于成为了龙质的远古巨龙们来说，罗德这个行为就比较混蛋了，他们自然不可能乖乖听话， 面对着罗德所提出的要求，谈判者克格罗萨娜第一时间表示了这不可能。 “不是我们没有诚意。”克格罗萨娜的语气里满是无奈，说的和真的一样，“你应该知道，巨龙是有属性之分的——而这种特殊的传送技术，就是一位真正的长者提供的，他能够窥破空间的奥秘，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将自己的血脉力量留给了龙岛，所以巨龙才能够根据血脉契约达成传送……” “是这样吗？”罗德不置可否地挑了挑自己的眉头，“可据我所知，并不是所有巨龙都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啊？”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接收龙岛的洗礼。”克格罗萨娜的嘴角出现了一丝不屑，“并非所有的龙都能够被称为元素巨龙——在瓦罗兰，还有很多被兽性所驱使的魔龙，他们虽然看起来与我的同胞们无异，但实际上却都是些不可理喻的野兽。” 罗德仔细地倾听着克格罗萨娜的话，想要从她的描述之中找出一些破绽——但这条冰霜巨龙的描述里没有逻辑的漏洞，也符合罗德目前的认知，根本无法判断出真假。 遇见对手了！ 显然，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说，这条叫做克格罗萨娜的巨龙都很擅长言辞，罗德想要从三言两语之间进行说服或者找出破绽几乎完全不可能。 （实际上罗德猜的很对，克格罗萨娜就是龙岛的金牌谈判官之一，她签订巨龙盟约的水平可比之前的那位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更有趣的是，她似乎还发现了罗德的底线，明明自己是被劫持的一方，但却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似乎吃准了罗德不会下死手。 “你……认识我？”罗德转移了话题，“你给我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听说过。”克格罗萨娜的面部表情动了动，看起来似乎是在笑，“罗德，弗雷尔卓德大先知，你是为数不多能够签订一份毫不吃亏的龙族盟约的人，因为你的缘故，我可怜的表妹被大长老骂得很惨啊。” 听到这，罗德终于眯起了眼睛。 怪不得。 龙岛的信息还真的是发达，本以为以巨龙那懒散的性格，自己还能打个措手不及呢，可惜了。 摇了摇头，罗德有些无奈地看向了自己面前一脸真诚的冰霜巨龙，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a计划似乎就不太现实了。 不过还好，罗德早就准备了b计划。 启动b计划。 “既然克格罗萨娜小姐这么说，我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转换心情，罗德脸上适时地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所以，我似乎应该直接去龙岛问问？” “这就不麻烦罗德先生了。”虽然心下咯噔一声，但克格罗萨娜面上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仿佛丝毫都不担心，“龙岛向来是不接待外来者的，而且没有人类知道龙岛的位置。” “这个我也知道。”罗德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毕竟巨龙的家园，还是神秘一点的好，虽然可以理解，但只要想找，总是能找打的嘛。” “这不可能。”冰霜巨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傲然，“而且，你也无法通过审讯的方式得到结果。” “审讯？”罗德面上的笑意终于抑制不住了，“为什么需要审讯，你们难道刚刚不是从龙岛赶来的吗？” “什么意思？！”克格罗萨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该死的，你在进行追踪？你怎么敢？！” “小把戏。”罗德伸出了手，空间随着他手指的捻动，仿佛砂砾一般支离破碎，在每条母龙的身后，都出现了一条逐渐向着远处蔓延的晶莹丝线，“看起来，你们的法术还是很有意思的嘛，虽然是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但却没有以跃迁的形势……” “够了！”这一刻，克格罗萨娜的语气终于颤抖了起来，“停止你的手段，我愿意和你签订巨龙盟约——你知道的，如果你真的找到了龙岛，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了！” “你看，一个明智的选择。”罗德停止了轻捻手指的动作，满意地点了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作为一个讲礼貌的人，我也不愿意去打扰那些隐居的老人家。” 克格罗萨娜死死地盯着罗德，然后终于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为你搭建一座传送阵——但传送所要消耗的能量需要你自己解决。” “毫无问题。”罗德脸上笑开了花，“但说好了，你们需要提供日常的必要维护，不要想着搭好了就不管了。” “可以。”克格罗萨娜锐利的牙齿来回交错，发出瘆人的咔咔声，“那么，你的条件呢？” “这一切。”罗德张开了双臂，“你们会获得自由。” “仅此而已？！” “不然呢？” “搭建传送门的材料……” “你们负责。”罗德丝毫不给对方敲竹杠的机会，鬼知道他们会不会报一大堆材料出来，“当然，作为报酬，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点小小的珍藏——比如臻冰什么的。” 看着面前一副“你们赚大了”表情的罗德，克格罗萨娜下意识地想要深吸一口气——这个混蛋明明都搅乱了臻冰市场，上次大量提供臻冰直接导致臻冰收藏价值大跌，现在居然还有脸开口用臻冰结账？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夜隐枭说 嘤嘤嘤~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艾希的烦恼 绑架事件最后还是得到了妥善的解决——最后龙岛还是和罗德签订了巨龙盟约。 当然了，这次罗德试图用臻冰空手套白狼的计划没能成功，现在龙岛也知道了臻冰量产的事实，这种一般人根本用不来的武器本身价值就有很大一部分在其稀少性上，现在数量骤然增加，龙岛才不会傻乎乎的接受。 忽悠失败，罗德也不是很在意，他直接拿出来符文石，然后成功吸引了巨龙的目光。 这可是好东西——大量的禁魔石完全充能才能成为符文石，巨龙们很清楚这东西的价值。 就这样，罗德用一吨符文石作为条件，换来了龙岛为自己建造一对固定传送门。 可怜的巨龙，他们根本不知道罗德手上符文石的数量…… 在坑龙这一点上，罗德是真的熟练。 …………………… 在罗德为了弗雷尔卓德的进一步发展殚精竭虑的时候（实际上是为了自己的新法杖），艾希正在巨大的麻烦漩涡之中。 而漩涡的中心……是血盟。 血盟是弗雷尔卓德战母的配偶，对于母系社会的弗雷尔卓德来说，成为一个强大战母的配偶是无上的荣幸。 一般的情况下，战母会拥有多个血盟——比如艾希的母亲，她就有五个血盟。 对于弗雷尔卓德之外的人，这是很难以理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的消息，但对于这片冰天雪地的冻土，繁衍后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艾希正面对着巨大的压力——因为罗德不是她的血盟。 虽然已经和罗德有了实质上的关系，但只要罗德不会是她的血盟，这样一来，那两个小家伙的继承权就变得不安稳了起来。 弟弟卡维还好说，因为他身为符文湮灭者，艾希几乎可以肯定这家伙将来一定会走上自己老爹的道路；问题就出在了姐姐艾莎的身上。 被艾尼维亚所赐福的艾莎是阿瓦罗萨不折不扣的小公主——虽然她现在只有三岁，但随着她的微笑或者哭泣，她的房间经常会飘起雪花，这完全诠释了她的天赋。 艾希相信，经过自己教育的艾莎完全有能力带着弗雷尔卓德更进一步。 可惜，艾莎的继承权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稳固。 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倒也不算困难，只要罗德成为艾希的血盟即可——到时候艾希可以宣布自己只接受一个血盟，这一切都会名正言顺起来。 但让艾希陷入矛盾的是血盟不仅仅是夫妻，还意味着绝对的从属。 成为了血盟也几乎意味着承认了对方主人的身份，如果罗德成为了艾希的血盟，那罗德就再也不可能脱身弗雷尔卓德之外了。 到时候一旦有什么问题是罗德可以解决，但是没有出手的，所有弗雷尔卓德人都会认为罗德这个血盟并不合格——一旦这样，事情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血盟的传统让艾希非常头疼。 唯一的好消息是，现在的弗雷尔卓德正处于一个冉冉上升的黄金时期，这一切的问题目前为止还只是担心，虽然艾莎和卡维的身份让各个部族的长老们都有所迟疑，而艾希没有血盟的行为也让弗雷尔卓德人颇有微词，但至少在目前，问题还可以压制。 坐在弗雷尔卓德城自己房间的炉火旁，艾希静静地看着利用活动的冰块扶手帮助自己弟弟走路的艾莎，就在她下意识地蹙起眉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又皱眉头了——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艾希惊喜地回过了头。 这一夜，艾莎和卡维被哄睡着的时间比以往提前了一小时。 …………………… “怎么，现在的弗雷尔卓德还有什么能让你苦恼的事情吗？”深夜，罗德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没……没什么。”被巨力术冲击之后，艾希现在似乎还有些失神，结果下意识地回答了罗德的疑问，“血盟而已。” “血盟？”听到了这个词，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怎么，部族还需要将你再收下两个血盟？” “不。”艾希意识到了不对劲，果断摇头，“确切地说，是艾莎的身份问题——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因为是非血盟生子的缘故么。”罗德闻言点了点头，“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也许可以签订一个血盟契约。” “……别开玩笑了，罗德。”听罗德这样轻描淡写地开口，艾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血盟不仅仅是一种关系，更是一种承诺和从属，签订了血盟契约，你再四处乱跑，那就是背离契约。” “怎么，签订了血盟契约之后，只要不拉着手就是背离契约？” “你这是在狡辩！”艾希的语气有些急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弗雷尔卓德的领导者，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弗雷尔卓德，如果我有血盟——我是说如果——那他就必须为了弗雷尔卓德而竭尽全力！” “我可没有开玩笑。”罗德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或者你以为，我现在所做的不是为了弗雷尔卓德？” “什么意思？”罗德的反问问住了艾希，“你明明不在弗雷尔卓德……” “可我在对抗虚空。”罗德脸上露出了笑容，“虚空的可怕所有弗雷尔卓德人都应该清楚，我，罗德·洛萨成为了艾希·阿瓦罗萨的血盟之后，将会竭尽全力去对抗虚空——为了弗雷尔卓德。” 罗德突然的承诺让艾希愣住了，她完全陷入了巨大的冲击之中。 略微停顿了一下，罗德眨了眨眼睛，补充了一句：“血盟都要有个什么称号的，你觉得……奥术掌控者怎么样？” 眼见着艾希没有反应，完全愣住了，罗德尴尬地伸手挠了挠头。 “奥术掌控者这个名头不够响亮么？这……我不是很熟悉弗雷尔卓德起称号的手段啊，我记得使用武器称号是很常用的手段，但法杖这种东西——说句实话，执杖者听起来真的让我有些无法接收啊……” 罗德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在下一刻，两片火热的湿润就堵住了他的嘴巴。 这一次，湛蓝色的光辉一闪而逝，罗德只来得及匆匆忙忙给自己加个了蛮牛之力，今夜的第二回合就开始了……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炉乡的烈酒节 第二天，艾希迫不及待地当众宣布了罗德成为自己血盟的消息，并且承诺自己只会有一个血盟。 面对着高调的艾希，除了少数吃柠檬的家伙外，绝大多数人都对他们送上了祝福——成为艾希的血盟也意味着罗德成为一个阿瓦罗萨人，而不是飘忽不定的先知，这一点对于目前来说生活依旧困苦的阿瓦罗萨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而在立下了血盟誓言后，长老们迅速地聚集在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商议起了罗德的称号问题。 与会的罗德听着这群老太太围绕着自己武器所提出的“执杖者”“万钧之杖”“无敌之杖”等称号，脸都快绿了。 总觉得你们在用谐音梗骂我！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亲自下场，空手施法示意自己不一定需要法杖，大家最好还是弄个别的称呼。 于是，会议开始迅速跑偏。 有人希望用罗德的功绩取称号，结果发现称号直接变成了一长串；有人希望以罗德的常用手段取称号，但不熄之焰听起来也完全不符合罗德的风格，而且有和奥恩冲突的意思——最后在所有人意识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之后，艾希提出的“命运之火”最后通过了投票。 命运之火么？ 听起来挺不错的——罗德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虽然自己是起名废，但老婆们却似乎都很擅长取名字啊。 等等，为什么是们？ 在成为了血盟之后，艾希直接向长老们介绍了罗德的任务——而在听说罗德的任务是对抗虚空之后，阿瓦罗萨的长老们都有些惊讶，她们实在无法理解，罗德这样一个完全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善整个部族生活的存在，为什么现在要去对抗虚空。 好在嚎哭深渊之战没有过去太久，所有人都很清楚虚空的威胁，在罗德用奥术模拟了艾卡西亚地疝的情况之后，长老们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而作为补偿，罗德第一次提起了建设传送门的消息。 “也就是说……你要在这里建设一道传送门？”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借助着这道传送门，弗雷尔卓德会有一个和外界交流的机会，好好利用它的话，弗雷尔卓德的发展会快上不少。” “你之前没和我说……” “那时候比较忙。”罗德侧过脸，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头，“不是没来得及嘛。” 下一刻，罗德感觉到一只手拧在了自己的腰上。 哇，不愧是射箭的人——这一下是真的很疼。 …………………… 在弗雷尔卓德城待了几天，罗德终于要再次出发了——这次他的目标是炉乡，他需要找到奥恩。 新的法杖对于罗德而言意义重大，而奥恩是锻造新法杖的希望，除了这位山隐之焰，罗德想不出谁还能够将小山一样的符文石变成一根法杖。 但寻找奥恩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炉乡纷飞的大雪会屏蔽几乎所有的感知手段，奥恩的身躯虽然庞大，但想要在崇山峻岭之间找到他，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鬼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睡觉。 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山隐之焰，罗德需要好好地动动脑子。 好在之前和艾尼维亚闲谈的时候他们曾经提起过奥恩的爱好——除了锻造之外，喝酒似乎是奥恩唯一的热爱，所以罗德特意在自己的空间背包里塞下了大量的德玛西亚烈酒，这些口味不同的酒水完全足够开启一次烈酒节。 而罗德也就是这么做的。 在炉乡，罗德高调地拿出了自己的德玛西亚烈酒，然后招呼着要开启一次烈酒节。 其实一开始，炉家人是拒绝的，因为不能你让我开烈酒节，我马上就开一次……等等，这酒真香！ 来自德玛西亚的高品质烈酒完全征服了炉家人，真香之后，他们开始兴高采烈地为烈酒节做起了准备——而这也正是罗德所需要的。 奥恩可是一直都关注着炉乡的情况，在炉乡的记载中，奥恩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大多都在烈酒节期间。 罗德相信，凭着自己的德玛西亚烈酒，一定能够引出奥恩这个酒虫！ 然而，事情的结果却让罗德失望了。 当罗德的德玛西亚烈酒全部消耗殆尽、烈酒节即将结束的时候，奥恩也没有显露出自己的踪迹。 赔上了自己所有的烈酒，罗德终究还是没能找到奥恩——似乎他完全不在意德玛西亚的烈酒。 难道，他饮酒的习惯和凡人不太一样？ 可惜罗德本人是滴酒不沾的，所以他终究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样，到了烈酒节最后的一个黄昏，就在罗德开始盘算起了怎么去找到布隆试试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客人来到了宴会的现场。 这是一个醉醺醺的大胡子，腋下巨大的酒桶、虚胖一般臃肿的身材、红色的长胡子和光秃秃的头顶让他看起来分外的可笑——似乎是因为迷路的缘故错过了烈酒节，他赶到了炉乡之后，烈酒节已经即将闭幕。 眼见着自己错过了美酒，这个满嘴酒气的胖子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了起来，他试图向抢到了最后一瓶德玛西亚烈酒的家伙索要美酒，然后自然而然地遭到了拒绝。 面对着拒绝，这个胖子毫不犹豫地挺起肚子冲了上去，然后就是狠狠地一记头槌。 倒霉的家伙应声而倒，而在他倒地之前，他手中的酒瓶被一只大手直接夺了过去。 突然的外来者让炉家人激动了起来——在这个所有人都喝多了的地方，这种行为已经无异于是一场挑衅。 于是，这个胖子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很多人都抄起了矮凳的凳腿。 而在凳腿一根接着一根折断之后，他们终于意识到对这个身强体健的家伙来说，凳腿什么的，完全是在挠痒痒。 于是，战斗的主要武器变成了酒杯。 可即使如此，这个醉醺醺的胖子仍然没有被轻易地击倒，他顶着自己满是脂肪的大肚子，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是不是地还能喝一口酒。 而一直默默观战的罗德在见到了这一幕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酿酒大师 没错，罗德已经认出了这个醉醺醺的胖子——酒桶·古拉加斯。 如果说德玛西亚烈酒都不能引出奥恩的话，那么能够把山隐之焰从老家里钓出来的，恐怕也只有这个旅行在弗雷尔卓德冰原上寻找着酿酒材料的酿酒大师了吧？ 看着还在左冲右突的古拉加斯，罗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 古拉加斯错过了烈酒节——但没关系，古拉加斯打得很尽兴~ 被人称为酒桶的古拉加斯一共就这么三个爱好，酿酒、喝酒和打架，具体顺序就是先找材料酿酒，然后喝个酩酊大醉，最后找人打一架。 由于天赋异禀，在最后的打架环节，古拉加斯总是胜利者。 这一次，古拉加斯又开始了自己的循环——在路上发现了一些奇妙的苔藓，愉快地开始酿酒；采摘苔藓绕路迷路，错过了烈酒节，只能喝自己的酒，醉醺醺地出场；最后，和炉乡的炉家人狠狠地打了一架。 就在古拉加斯享受着这种半梦半醒之间疼痛和爽快交织的愉悦时，世界忽然平静了下来。 “嗯？”古拉加斯打了个酒嗝，“这群小兔崽子怂了？嗝——” 说着，古拉加斯就想要直接离开，找个舒服的地方睡一觉——但当他迈开了一双大象腿之后，却发现自己干挪步也不动地方。 “我一定是眼花了！” 古拉加斯想要伸手揉揉眼睛，而在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捆起来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罗德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古拉加斯被自己吊在半空中还颠着一对小短腿，差点笑出了声。 嗯，这家伙需要醒醒酒了。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罗德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温和的方式。 “啪——” 罗德一巴掌扇在了古拉加斯的肚子上，接下来大片的奥术冰霜开始在古拉加斯的身上蔓延了开来。 牙齿开始打颤，古拉加斯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古拉加斯先生，看起来你并没有完全喝醉嘛。”眼见着酒桶的眼睛逐渐有神，罗德语气故作沉重，“你的吵闹毁掉了烈酒节的圆满落幕——我想你应该不会没品到逃避自己的责任吧？” 几乎被冰霜覆盖了起来的古拉加斯只能艰难地眨了眨眼睛。 “哦，抱歉，我似乎有点情绪激动了。”眼见着古加拉斯吃了不少的苦头，罗德终于将他从冰霜的覆盖中解脱了出来，“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进行赔偿？” “唔……” 面对着罗德的诘问，古拉加斯仿佛是没事人一样，摆出了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试图蒙混过关。 对于这家伙一股老油条的模样，罗德倒是不出意外，眼见着对方不可能主动赔偿损失，罗德也就不介意亲自做一次大恶人了。 “看起来古拉加斯先生缺乏必要的补偿财产……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拿你手里的酒桶来抵债吧。” “不——这绝对不行！”刚刚还在装死的古拉加斯在听说罗德开始打自己酒桶的主意之后，当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了出来，“你不能打它的注意！” “那古拉加斯先生还有别的赔偿方案么？”面带微笑的罗德仿佛是一个恶魔，静静地看着面前面露慌张的古拉加斯，“为了这次的烈酒节，我可是付出了不少财力和精力，结果在闭幕的时候因为你的缘故出现了恶劣的斗殴，于情于理你都需要补偿我的损失。” “……” 眼见着罗德死死地咬着赔偿这件事不放开，古拉加斯满心绝望。 在弗雷尔卓德行走了这么久，古拉加斯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这里的人——过去古拉加斯闯祸打架的次数不少，答案大家一般都是喝完打完就当无事发生过，哪有罗德这样盯着自己要赔偿的？ 你丫是不是爽朗大度的弗雷尔卓德人？ 好吧，不是。 面对着死死咬住赔偿不松口的罗德，意识到自己根本打不过对方的古拉加斯终于还是选择了从属自己的内心。 “我……我可以帮你酿酒。” “这个酒桶是我的宝贝——呃，我是说它根本不值钱，不值钱的，只不过我比较熟悉它，而已！” “给我个机会，我可以帮你酿酒，在弗雷尔卓德，没有谁比我喝过的酒还多，也没有谁比我更精通酿酒！” “……” “……” 罗德看得出来，古拉加斯不是一个擅长道歉的人，几句简单的承诺补偿愣是说得结结巴巴——但不管怎么说，罗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 “酿酒？”虽然心下满意，面上罗德却满是质疑，“我没有办法相信你——虽然看起来你很能喝，但能喝与能酿完全是两个意思。” “我就是最擅长酿酒的人！”听到了罗德对自己的质疑，古拉加斯脸上终于激动了起来，“没有谁能够比我更擅长酿酒——无论是麦酒还是朗姆酒！” “是吗？”眼见着古拉加斯彻底上钩了，罗德终于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一件好东西，“那么，酿酒大师——我这里有一份特殊的啤酒，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品鉴出它的成分？” “当然没问题——甚至不用喝，只要闻闻就够了！”古拉加斯看起来自信满满，“整个瓦罗兰，没有我品不出的美酒！” 满意地点了点头，罗德从自己的空间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葫芦。 古拉加斯眨了眨眼睛——瓦罗兰可没有这种植物。 罗德淡定地打开了葫芦的盖子。 一股浓郁的、仿佛是灿烂阳光一样的气息瞬间爆发了开来，在这浓郁香气的爆发下，古加拉斯整个人都傻掉了——他循着香气努力地撅起了嘴，试图凑到葫芦口去喝一口。 但罗德丝毫不给他机会——古拉加斯的脖子伸长一份，罗德的手就向后缩回一分，想喝酒？ 没门！ “怎么样，古拉加斯先生？”看着因为喝不到酒而失魂落魄的古拉加斯，罗德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现在，你能告诉我这酒的成分吗？” 舔了舔嘴唇，古拉加斯终于不再说话了。 第一千零六十章 风暴烈酒与冰原烈酒 古拉加斯终究还是没能品鉴出罗德手里烈酒的成分——而原因也很简单，这葫芦根本就不是瓦罗兰的产物。 这葫芦酒的酿造者名字是陈·风暴烈酒，换而言之，这根本就是一葫芦风暴烈酒！ 要知道，老陈所酿造的风暴烈酒采用了雷霆凤凰蛋作为主料，这种东西瓦罗兰根本就没有，古拉加斯自然不可能品鉴的出来。 按照罗德的原本计划，一旦奥恩出现在了烈酒节中，他就会用这瓶风暴烈酒和他打赌，就赌奥恩能不能品鉴出风暴烈酒的材料。 结果奥恩没来。 本来罗德已经开始想要不要自己去炉乡深处碰碰运气了，现在古拉加斯来了，这也算是阴差阳错间的柳暗花明了！ 罗德身为一个禁酒的施法者，本身是无法判断酒水好坏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老陈的礼物才会一直被丢在空间行囊的最深处。 （话说回来，一般人也遭不住老陈的风暴烈酒——雷克萨厉害吧？风暴烈酒下肚一杯倒；库卡隆毒药可怕吧？沃金中毒之后一杯酒吊住性命，这种酒罗德自然是敬谢不敏的。） 眼见着古拉加斯整个人都陷入了失神，罗德摇摇头拿起了一个杯子，将葫芦里的风暴烈酒浅浅的倒出了一杯底，递到了他的嘴边。 “尝尝看吧——这是真正的珍品，也是本次烈酒节最大宝贵的东西，而你却毁了它展示的机会。” 古拉加斯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风暴烈酒一饮而尽，下一刻，他双目不正常地刺红了起来，然后就在罗德警戒着他忽然暴起的时候，这抹刺红又迅速地消失了。 “我真傻……”古拉加斯整个人的模样完全变了，“这位先生，你说的很对——我是一个混蛋，我辜负了美酒……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垃圾……” 古拉加斯的角色转变得有点快，刚刚的滚刀肉在喝到了风暴烈酒之后整个人忽然开始自怨自艾了起来，这突然的变化让罗德甚至都有些猝不及防了起来。 “呃——你先别急着哭。”眼见古拉加斯涕泗横流，罗德终于解开了炎阳枷锁，“古拉加斯先生，如果你真的是瓦罗兰最好的酿酒师，你完全可以将这种酒当作目标。” “目标？”古拉加斯痛苦地摇着头，“不，不可能了——这种酒的材料我一种都找不到，没有材料，我酿不出这种酒！” “未必是一模一样的酒。”罗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难道相同水平的酒也没机会吗？” 相同水平的酒？ 古拉加斯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他的双眼亮了起来。 “太棒了先生——”古拉加斯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你说的对，虽然很多材料我不知道，但这种酒的酿造手法给我的启发非常大，只要找到一些传说中的物品，我也未必没有机会酿造出同等水平的烈酒！” “很好。”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我需要的补偿。” “没问题！”古拉加斯将自己的大肚子拍得砰砰响，“只要给我我所需要的材料，三次——不，两次以内，我一定能够酿造出同等水平的烈酒！” “那么，你需要什么材料呢？” “让我想想……”古拉加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开始回忆起了刚刚的烈酒，“主料我要艾尼维亚的冰羽！” 听到古拉加斯的话，周围还迷迷糊糊的炉家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艾尼维亚的冰羽？！ 这家伙真敢说啊这是！ 然而罗德却面露微笑，脸上无比淡定——“可以，交给我就好！” “有了主料，剩下的……问题都不大。”古拉加斯仔细想了想，“该有的我都有，暂时没有的我也能弄到——只要你得到艾尼维亚的冰羽，我就能酿出和刚刚同等水平的烈酒！” …………………… 很快，在罗德有意地推动下，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迅速传遍了整个弗雷尔卓德——一个疯狂的酿酒师要使用艾尼维亚的冰羽酿造最好的烈酒！ 最开始的时候，这个消息几乎被当成了笑话。 艾尼维亚的冰羽诶！ 虽然据说艾尼维亚每个冬天都会换下三根冰羽，但整个弗雷尔卓德那么大，去哪找三个冰羽？！ 可是不到一个月之后，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传开了——那个疯狂的酿酒师得到了十二根艾尼维亚的冰羽，而且正式开始酿酒了！ 这一次，人们将信将疑了起来，这种有鼻子有眼的消息看起来并不是很假，而且因为连续性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原因，很多人还真的有兴趣尝尝艾尼维亚冰羽的味道。 又过了三个月，第三个劲爆的消息出现了——疯狂的酿酒师成功了，他酿造了一大桶以艾尼维亚冰羽为材料的烈酒，这次他打算在炉乡开一场冰原烈酒节，以此来纪念弗雷尔卓德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烈酒！ 这次，选择相信的人多了起来。 谎言说了一百次就是真话——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真话！ 富有冒险精神的人都开始动身前往炉乡，对于喜好美酒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人激动吗？ 而与此同时，在炉乡的深处，刚刚睡醒的奥恩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摸起了自己从锤子，奥恩，眨了眨眼睛。 艾尼维亚的冰羽？ 什么时候自己妹妹这么好说话了？ 熟悉艾尼维亚性格的奥恩很清楚，自己妹妹的性格说好听点叫傲娇，说难听点叫难说话，她会把自己的冰羽给凡人酿酒？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针对我的陷阱！ 这样想着，奥恩抡起了锤子，狠狠地砸在了砧板上。 “duang——” 神不守舍的奥恩一锤子砸偏了。 尴尬的将废掉的毛坯丢回锻炉，奥恩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选择了去看看。 反正炉乡那么近，就当是去看看自己挑选的守护者了——奥恩一边给自己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一边收拾起了趁手的工具。 “唔……” 离开锻炉的时候，奥恩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呵欠。 说起来……还真的有点想喝酒了。 。m.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被钓出来的奥恩 如罗德所愿，这次的烈酒节吸引了整个弗雷尔卓德烈酒爱好者的注意，艾尼维亚的冰羽，这酿酒材料是想想就刺激。 因此，炉乡的旅人数量开始暴涨了起来。 考虑到奥恩可能会“害羞”，罗德决定限制一下来到炉乡的酒徒数量——在他的命令下，古拉加斯在烈酒节的入口担任了考验者的职务，负责挨个审查参加烈酒节之人的资格。 即使古拉加斯已经尽可能地放严了标准，最后被认为有资格进入烈酒节的人数也超过了一千…… 这种情况下，罗德唯一能够期待的就是奥恩别像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害羞吧。 万一这位山隐之焰真的是因为人多而不现身……那罗德就真的哭都没地方哭去。 …………………… 奥恩会害羞吗？ 当然不是。 虽然奥恩的性格很像是一个死宅，但实际上奥恩却完全没有害羞这一说，人们见不到奥恩的主要原因是他懒得去乱逛而已。 死宅又不是不会说话，大部分时候只是懒得说。 毕竟对奥恩来说，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事物也只在少数——而艾尼维亚冰羽酿造的烈酒显然在此列之中。 就这样，当古拉加斯宣布了烈酒节开幕的时候，奥恩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整个烈酒节上的人群全部沸腾了。 奥恩啊！ 关于奥恩和巨魔打赌的故事早就已经是家喻户晓，现在活生生的奥恩出现在了炉乡，自然有人有了一些小小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打个赌呢？ 只要别像是那个巨魔一样耍赖，奥恩应该会满足我们的愿望吧？ 眼见着奥恩来到了会场，古拉加斯直接按照罗德的要求，将开启酒桶的任务交给了奥恩。 而面对着古拉加斯的请求，奥恩咕哝了一声，当仁不让地接受了下来。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奥恩拿起了特制的启封器——长度超过五米的铁锨——开启了这份冰原烈酒的酒桶。 虽然最后成功酿造出冰原烈酒的时候，古拉加斯只用了三根冰羽，但以艾尼维亚的身材，三根冰羽酿出的酒也足有数十吨。 古拉加斯那个小小的酒桶可装不下。 本来在这一点上古拉加斯还担心没有自己桶里臻冰的话酒的品质会不行，但罗德却直接拉来了努努，在罗德的要求之下，努努直接制造了一个巨大的臻冰酒桶，埋在了炉乡事先挖好的地下坑洞之中。 这个巨大的臻冰酒桶直径超过三米，高度更是接近五米，对于奥恩来说，这个酒桶和易拉罐差不多，但对凡人而言，这简直是难以言喻的巨大酒器！ 奥恩用铁锨轻轻地撬开了臻冰的酒桶——在酒桶的盖子被掀开的一瞬间，炉乡的雪花忽然变得狂暴了起来，一股可怕的冲击让所有人都迷眯起了眼睛。 这是……凛冬的气息！ 感受到了这种气息的奥恩也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他俯下身子，拿起了一个常人所用的酒桶（对奥恩来说这也差不多就是个酒盅），然后轻轻地舀了一桶酒，倒在了嘴巴里。 冰冷而柔滑的烈酒直接下了肚，奥恩咂咂嘴，满是意犹未尽。 真是好酒。 奥恩活了这么多年，还真的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好酒。 真的好想直接把那个臻冰的桶拎出来痛痛快快地喝上一顿——但是看着周围人们兴奋的样子，奥恩还是忍住了。 再来一盅吧。 再次俯下身子，奥恩又来了一盅，然后满意地打了个酒嗝。 “嗝——” 长长的火苗从奥恩的嘴巴里喷涌而出，直接点燃了远处还被白雪覆盖着的山峰。 见到了这一幕，人群开始了欢呼，但奥恩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火焰失控的情况可不常见。 放下了酒盅，奥恩这就打算转身离开。 而酒徒们本来想着和奥恩打个赌什么的，可惜冰原烈酒的风味已经完全弥散了开来，最后在打赌和奥恩之间，这些真正的酒徒选择了喝酒。 …………………… 转过一座山，奥恩停下了脚步——罗德拦在了他的前面。 低声咕哝了一句，奥恩就打算直接绕开这个小家伙，可惜罗德不依不饶，再次拦在了他的面前。 不仅如此，罗德也用相似的语言和奥恩咕哝了一句。 奥恩当时就来了兴趣——这太神奇了。 要知道，奥恩这种咕咕哝哝的语言几乎可以算是瓦罗兰最为古老的语言了，守旧的奥恩虽然会说通用语（语言对一位弗雷尔卓德的神祇来说真的没什么难度），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喜欢这样咕咕哝哝地讲话。 而现在，居然有一个凡人使用了和自己一样的语言…… 奥恩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 “小不点。”奥恩俯下了身子，盯着面前的罗德，“你从谁那里学会的这种语言？艾尼维亚吗？” “想知道？”罗德启动了奥术力场，将自己升到了半空中，“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奥恩皱了皱眉头，“说实话，我讨厌打赌——虽然你不是巨魔，但我也在你的身上闻到了狡猾的味道，和那些巨魔一副模样。” “是么？”罗德倒是毫不介意地耸了耸肩，面露不屑，“可惜，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胆怯的味道。” “……愚蠢的凡人。”奥恩的语气也不耐烦了起来，他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有趣的人，没想打到的是，罗德却是一个耍小聪明的家伙，“我不知道你准备了怎么样的小伎俩，但这些小手段最后总会付出代价，就像是那个永远失去了自己宝藏的巨魔一样。”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罗德毫不退让，“赌约很简单——我们来比比看，谁能更好地控制一团火焰，而赌注嘛……就是冰原烈酒。” 奥恩不想搭理罗德，但听说赌注是冰原烈酒之后，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悄悄地吞了口口水。 山隐之焰的爱好不多，但喝酒绝对是其中一个。 眼见着奥恩没有反对，罗德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错，你有火焰符文——但我却是一个符文湮灭者。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赌约 在冰原烈酒的诱惑下，奥恩终究选择了和罗德打赌。 双方的赌约很简单，罗德制造一个火球，奥恩如果能够夺取火球的控制权，奥恩胜利，否则就是罗德胜利——如果奥恩赢了，他能畅饮美酒，如果罗德赢了，奥恩需要按照罗德的要求为罗德打造一柄法杖。 公平合理。 在定下了约定之后，奥恩和罗德击掌为誓。 （嗯，就是罗德蹲在奥恩的手掌上，和奥恩拍了拍手。） “开始吧。” 在奥恩宣布了开始之后，罗德也不犹豫，直接念诵咒语，制作了一枚巨型炎爆术。 而奥恩也是很守规矩地静静地看着罗德施法，丝毫没有现在就出手试试看的意思——对于掌握着火焰符文的奥恩来说，操纵火焰几乎算是本能了，虽然瓦罗兰也有一些奥恩没有掌握的火焰系次级符文，但即使是这些次级符文，只要奥恩愿意，一样可以暂时获得其控制权。 即使现在罗德还没有丝毫的符文波动，奥恩也丝毫不慌——他显然将罗德当作了一个善于隐藏符文波动的法师，对于这种施法者来说，奥恩可能需要使用一点点火焰符文的核心力量才能感受到这个火球的符文核心。 而在法术未完成的时候就动用符文的核心力量显然有点跌份，奥恩还不至于这么玩不起。 于是，奥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罗德搓火球。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搓火球.jpg】 而罗德也不客气，直接搓出了一发直径超过五米的巨型炎爆。 法术完成之后，罗德终于朝着奥恩点了点头——“开始吧”。 奥恩一只手托举着罗德和他的炎爆术，另一只手则是完全张开，朝着那一枚橘红色的大火球抓握了过去。 然而，在罗德的笑容中，奥恩所预想的那种自己抓住了火球的一幕并没有发生，甚至他不仅没有抓住火球，还第一次产生了烫的感受。 “！！！” 这……这怎么可能！ 奥恩终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火焰！ 收起了自己的轻慢之心，奥恩开始动用符文之力——他长长的、弯曲的犄角上浮现出了最古老的符文刻印，这是火焰的力量，是瓦罗兰对于奥恩的认可。 没错，你把这个火球的符文核心藏得很好。 但是，绝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 下一刻，奥恩自信满满的微笑僵硬在了嘴角上。 没有符文核心，没有符文波动，甚至这个火球都没有任何的符文能量！ 这……这怎么可能？！ 在奥恩的眼里，罗德手里的炎爆术就像是那些凡人用来做饭取暖的篝火一样普普通通，只是最纯粹的火焰、而不是火焰符文的具现化——但问题是，即使是普普通通的火焰，奥恩也能够利用火焰符文的力量控制住它啊！ 而罗德制作的这枚大火球不仅结构紧密、形态稳定，甚至还在隐隐排斥着来自于奥恩的控制，他几次动用了火焰符文的力量，却始终无法获得它的控制权！ 奥恩有点傻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罗德对自己释放了什么幻术，弄出了一个假的火球来欺骗自己的感官——虽然说一位弗雷尔卓德神祇被幻术蒙蔽这种事比较假，但理论上说，奥恩无法夺取一个大火球的控制权应该更假一些。 但随即奥恩排除了这个可能。 罗德这个炎爆术所带来的奇妙灼热感告诉奥恩，这是真真切切的火焰。 为什么会这样？ 奥恩认输了——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失落，甚至还隐隐有些兴奋。 还有自己无法控制的火焰？ 这简直太有趣了！ 至于给罗德打造法杖什么的……这完全不是问题！ 不就是打造法杖么？ 小菜一碟！ “告诉我，为什么。”认输之后，奥恩死死地盯着罗德，“为什么你的制造的火焰能够避开我的控制？” “这是要额外收费的。”罗德脸上露出了微笑，“如果你答应帮我补全我法杖所需的其他材料，我就告诉你。” “没有问题！”奥恩的回应毫不犹豫，“快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罗德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是符文湮灭者啊~” “符文湮灭者？”奥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你是说，你是无法控制符文的符文湮灭者？！” “没错。”罗德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了这一点，“所以，我的法术你绝对无法控制！” 奥恩这下傻在了原地——他本来还以为能够发现一点新玩意呢，罗德的法术让他产生了“还可以这样”的想法，结果这一切的原因却是罗德根本没有任何的符文之力！ 这……完全和奥恩想象的不一样啊！ 奥恩很想发火——但作为弗雷尔卓德的神祇，奥恩还不至于那么没品。 而且罗德和那个巨魔不一样，至少没有耍诈，在弄清楚了一切之后，奥恩发现自己似乎输的一败涂地。 挠了挠头，奥恩终于再次开口。 “那么……你说的主要材料在哪？把它给我，我会为你锻造一根可靠的法杖。” “这个嘛……”罗德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材料比较多，可能需要您跑一趟了——当然，我不会让你白辛苦的，古拉加斯一共酿了两桶冰原烈酒的。” 本来有些不耐烦的奥恩听到了冰原烈酒，再次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略微犹豫了一下，他终究选择跟上了罗德的步伐，一路往弗雷尔卓德城走去。 然后，当奥恩看见了罗德提供的符文石后，他黝黑的脸看起来更黑了。 这一刻，奥恩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被面前这个凡人坑了。 微微眯起了眼睛，奥恩开始盘算着怎么像是坑那个巨魔一样坑这个凡人一把——然而早有预料的罗德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布隆…… 奥恩看着称兄道弟的罗德和布隆，心里憋屈得难受极了。 明知道这个混蛋在坑自己，但为了维持自己在炉家人心中的形象，自己还偏偏不能反手坑回来。 奥恩的心情指数-10086。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能量法杖 虽然心情很差，但愿赌就要服输。 这一刻，在布隆的注视下，奥恩终于感受到了偶像包袱的沉重。 算了算了，就当是练练手了吧——反正符文石这种东西也挺稀有的，这么多堆在一起给自己用……也挺过瘾的吼。 冰冷的拉克斯塔克湖水是最好的冷却剂，被挖空了内部的山脉是最佳的锻炉，在弗雷尔卓德城外的山谷中，奥恩挥舞着自己的锻锤，开始了锤锻。 眼见着奥恩这里终于开始干活了，罗德心下也是略微松了口气。 接下里就是等新法杖了——这么多的符文石，只要奥恩的利用率还可以，法杖的储能状态就不会差于艾露尼斯……有了这柄新法杖，在接下来的话无论是面对虚空，还是可能的星灵，罗德都有了真正的一战之力。 …………………… 罗德在弗雷尔卓德待了整整一年。 在这一年里，他开通了福光岛-弗雷尔卓德城贸易路线，也让两个小家伙认清楚了自己的爸爸。 除此之外，他也最后得到了自己的新法杖。 这是一柄白色的法杖——被符文石锻造出的法杖通体洁白，纤尘不染。 细长的法杖顶端是一枚小小的臻冰——主要的作用是装饰，而钻石的托柄被雕刻成了一双翅膀的形状，在下方微微凸起。 纤细的法杖有两个微不可查的握柄处，根据罗德的要求，法杖的末微被削尖，成了一个破甲锥的形状。 因为法杖的主体是由符文石打造而成的，在奥恩的巧手下，符文石的储能潜力被淋漓极致地发挥了出来，如果说之前罗德的法杖所储存的能量是涓涓细流，那这柄新法杖的储能就浩如大海！ 拿到了这柄法杖，罗德心下满是火热。 要不要给法杖名？ 仔细思考了一会，罗德还是觉得明明权交给迦娜靠谱一些——自己想了半天，最好的命名选项居然是无瑕之杖，听起来好娘啊！ “我们两清了。” 没等罗德再多说些什么，奥恩收拾好自己的锻锤，地上咕哝了一句之后，直接就选择了离开——他实在是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直觉已经告诉了他，面前这个施法者是一个真正可怕的家伙，自己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很有可能继续吃亏。 面对着去意已决的奥恩，罗德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行吧——奥恩的意思很清楚了，他承了罗德对炉乡的情，不愿意再和自己多有关系，这样的话……那就再见喽！ 正好，现在罗德也需要去先给自己的法杖充能。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里，罗德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日夜不断地进行着冥想，新的法杖被他担在了盘起的双膝上，冥想所得的法力被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了新法杖之中。 第五天，罗德结束了冥想。 不是法杖充能完毕了——实际上，在罗德的估计里，这柄法杖顶多充能三分之一，他结束冥想主要是因为自己的精神情况已经要遭不住了…… 短时间的冥想约等于休息，但长时间的冥想……那是修行！ 自己需要一点真正的休息！ 然后，就在罗德打开了自己房间门时，他意外地见到了布隆。 “诶，你还没走吗？”看到了扛着盾牌的布隆，罗德也很奇怪，“奥恩都离开了，我以为你会回炉乡去呢……” “罗德——太好了！”而布隆在见到了罗德之后，整个人却是精神一振，大步上前，“我正在想去哪里找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罗德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你需要我的帮助？” “没错！”布隆毫不犹豫地点头，“确切地说，是奥恩，奥恩需要你的帮助！” “奥恩？”听到了山隐之焰的名字，罗德有些意外地皱起了眉头，“他需要我的帮助……被沃利贝尔截住了么？” “你知道？”这次轮到布隆惊讶了，“那太好了——现在奥恩的情况很不好，面对平原上的沃利贝尔，他似乎落在了下风！” 还真正被沃利贝尔截住了？ 罗德彻底懵逼了——这两个家伙的矛盾在弗雷尔卓德的传说里是有所记载的，没想到就这样打起来了？ 而且看布隆的样子，奥恩还处于下风？！ 考虑到奥恩刚刚给自己打造完法杖，这还真的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罗德也不多说，直接召唤了魔法飞毯，带上了布隆就直接从弗雷尔卓德城出发了——有什么情况，路上再说！ ……………… 在飞毯上，罗德终于在布隆的嘴里了解到了事情的具体情况。 当时奥恩离开的时候，布隆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这次来给奥恩施压本身就是偿还之前那张龙皮的人情，现在人情还完了，布隆自然想要回到炉乡去。 正巧，奥恩的目的地也是炉乡，他们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结伴而行，但总归走的还是一条路——都是从弗雷尔卓德出发，笔直的向东而去。 然后，才离开了三天，他们就遇见了沃利贝尔。 沃利贝尔的目标是奥恩。 在炉家人的故事里，人们都只是知道奥恩和沃利贝尔打了一架，但少有人知道，那一战并非不分胜负。 没错，奥恩赢了——虽然代价是炉家人都死在了可怕的战斗余波之中。 源生之火强过了天劫之雷，在那一战中，沃利贝尔的半边脸被锤瘪，后背被烧焦，整只巨熊都遭受了可怕的重创——若不是最后炉家人的变故，他很可能被自己的兄弟锤死。 弗雷尔卓德的三个神祇只，奥恩的战斗力是最强的。 远超自己弟弟妹妹的那种强大。 所以千万年来，沃利贝尔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耻辱——主动挑事却被击败，这对于崇尚战争的沃利贝尔来说，完全无法接收。 只不过报仇很难——奥恩每天就在炉乡里打铁，沃利贝尔没有把握在主场挑战奥恩。 而这次，奥恩因为打赌失败，终于离开了炉乡，对于沃利贝尔而言，这是一次真正的良机——于是，他带着自己的熊人麾下，将奥恩堵在了半路上。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围攻 “这……”在得知了事情的因果之后，罗德面色有些古怪地看向了布隆，“你怎么知道奥恩现在遭不住了？” “因为我。”布隆面色很不好看，“熊人们围住了我，而奥恩为了让我离开，被沃利贝尔一爪挠在了脸上。” “……” 罗德看着手足无措的布隆，没有多说话。 毫无疑问的，现在的布隆心态已经很炸裂了，明明自己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结果在两个大佬打架的时候却成为了突破口，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难以接受！ 而更重要的是，布隆又不傻，他很清楚奥恩对于自己的那种关照——也正是因为这种关照，他才在离开了熊人族的包围之后，义无反顾的来找自己所认识的最强大的人帮忙！ 在弗雷尔卓德，这种行为可是很丢脸的——但这次，为了奥恩，布隆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丢面子什么……不重要了！ 所以罗德也就不说废话了，他一面抓紧最后的时间休息，一面将飞毯的速度调到了最快——当天的深夜，他就看见了那冲天而起的火光。 …………………… 奥恩很愤怒。 虽然在关系上，他和沃利贝尔是亲兄弟，但对于这头该死的巨熊，奥恩只有厌恶和痛恨！ 在平日里，锻造之余，奥恩甚至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同样是兄弟姐妹，沃利贝尔和艾尼维亚差了这么多？ （可怜的奥恩，他至今不知道角厅当初被焚毁的始作俑者是谁……） 而现在，他就算再愤怒，都改变不了在面对沃利贝尔的时候自己落在了下风这个事实。 没错，奥恩现在只能勉强防御——他挥舞着手里的铁锤，摇晃着头顶的利角，喷涂着大片大片的火焰，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只能勉强防御。 战斗已经打了三天三夜。 在这场可怕的战斗之中，沃利贝尔主攻，熊人们呼喝着骚扰，两相夹攻下，奥恩的脚步已经越来越沉重了。 沃利贝尔为今天做了很多准备，这些熊人都是被野性之心所吞噬的好战之徒，他们曾经是各个不同部族的强大战士，但无一例外在祈求了沃利贝尔的力量之后，因为无法控制这种狂野之力而陷入了癫狂，最后成为了熊人。 沃利贝尔利用这种手段，为自己制造了一支无坚不摧的熊人军队——他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利用着事先准备的重重重型工具，对奥恩展开了源源不断的骚扰和袭击。 奥恩非常想一口火将这下熊人全部烧成灰烬，但沃利贝尔一直死死地盯着他，只要他敢有大动作就毫不犹豫地上前打断，这导致奥恩一直都无法轻松解决熊人。 而有了熊人的牵制和骚扰，奥恩也同样无法对沃利贝尔造成足够严重的伤害，顾此失彼下，奥恩的身上已经被命中了很多根投枪，也留下了很多道抓痕。 战况在慢慢地向着朝奥恩不利的方向发展。 愤怒的奥恩左冲右突，但却死死地被沃利贝尔和他麾下的熊人们纠缠在了原地，无法离开。 “沃利贝尔——”奥恩举起了铁锤，声音也不再是低声的咕哝，“你在自寻死路！” “吼——”沃利贝尔闪开了沉重的铁锤，回以带着电弧的咆哮，“不，死亡的是你！” 被电弧啐了一脸的奥恩低下了头，用自己坚固的双角抵向了沃利贝尔，而沃利贝尔则是直起身子，用一双闪烁着弧光的前掌抵住了犄角。 两个身高都在五十米上的庞然大物开始了角力。 而就在这种时候，奥恩脚下的熊人们再次组织了一次长矛投掷，雨点一样的长矛被钉在了奥恩的腿上，疼的他一阵哆嗦，不得不暂时结束角力。 有这些熊人的干扰，奥恩根本无法全力面对沃利贝尔！ “哈哈哈哈——”沃利贝尔后撤两步，再次仰天咆哮，身边的电弧再次爆发开来，“奥恩，你这次是无法战胜我的，之前你所给予我的耻辱，我必将加倍奉还！” 说着，沃利贝尔终于四脚着地，开始全力冲向了奥恩——他打算给奥恩来一下狠的，最好能把他掀翻在地，那样的话，有了熊人的夹击，他就死定了！ 而奥恩也显然很清楚这一点，他略微沉下了自己的重心，试图防止倒地——可是略微颤抖的双腿却暴露了他的状态。 在熊人们的反复消耗下，奥恩的双腿快要支撑不住了。 手脚并用的沃利贝尔携滚滚雷霆而至，奥恩虽然利用自己的铁锤勉力格挡，然终究还是没能成功抵抗这一击，被沃利贝尔掀翻在地。 熊人们嘶吼着围了过来。 转过头来的沃利贝尔也滴着口水打算按死奥恩。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空气之中的电弧突然开始消散了。 沃利贝尔警惕地抬起头，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凡人。 而消散了电弧的，是一阵看起来平平无情的沙尘。 罗德来了。 沃利贝尔可不认识什么罗德——即使认识，他也不会在意区区一个凡人。 于是，面对着突然出现的罗德，沃利贝尔直接张开了嘴巴，发出了一声爆喝——随着这一声爆喝，一道雷霆径直地袭向了罗德，仿佛要将他完全撕裂一般。 然而，罗德早就先一步离开了原地。 沃利贝尔雷霆击在了空处，电弧也迅速消失在了沙尘之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罗德身形直接出现在了沃利贝尔的头上数米之处。 看似慢条斯理，实则快的可怕的罗德从背后取下了洁白的法杖，然后将其高高举起。 一声梦呓一样古弗雷尔卓德语响彻了整个战场。 “时间啊——扬起你的尘沙，为那注定消散的弧光唱响一曲挽歌吧！” 下一刻，原本平平无情的时之砂忽然肉眼可见的狂暴了起来，原本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时之砂在接到了罗德的命令后，开始了疯狂的不规律运动。 而因为时之砂本身特殊的时间性，这次随着时之砂一起进行不规律运动的，还有时间。 在这沙暴之中，时间开始疯狂地扭曲了起来。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真·时间风暴 受限于自己的法力不足，罗德一直都有很多想要使用的手段没有用过——现在，有了足够强大的法杖（充电宝），罗德终于可以在战斗中一展身手，实施自己的之前的种种战斗构想了。 比如说现在的真·时间风暴。 罗德人生第一次完全解放了时之砂的力量。 当时之砂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的时候，沃利贝尔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下意识地想要在罗德有所行动之前将他拦下，但从结果上看，阻止已经显然是来不及了。 疯狂的时之砂暴裹挟着时间，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上掀起了一场真正的时间风暴。 这一次，时间的作用不再是单纯的加速和减速，而是以武器的身份，直接对罗德的敌人进行扭曲和扫荡！ 没错，和之前罗德加速和减速时间的战斗方式不同，这一次，时间不再是战斗的辅助手段，而是成为了罗德所控制着的、最直接的攻击方式。 当时间在时之砂的影响下被无规律地加速和减速时，时间流速差异所带来的时间涟漪完全变成了可怕的时间怒涛，存在于时间之中的一切都在这可怕的怒涛下，陷入了无尽的扭曲。 想象一下，你向前伸手的时候，明明手部的速度是2米每秒，但胳膊的速度只有1米每秒——这种可怕的情况会对你造成怎么样的冲击？ 时间是运动的要素之一，而一旦时间变得极度扭曲，那么运动也会随之而产生扭曲。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平时的时间扭曲中，罗德才会要么借助时之砂本身避免时间动荡，要么构筑时间梯度，尽可能地减小时间动荡的影响——那时候扭曲时间的对象是罗德自己，他要采用这种手段加速自己的时间争取更好的施法机会。 而这次，当时间本身成为了攻击的方式后，罗德蓄意地将时间的冲击加大，被时间扭曲所影响的一切只要有所行动，那就会跟随着时间一起被扭曲！ 时间风暴之中，熊人们最先遭殃了。 在动荡的不均匀时间流内，熊人们一举一动都会造成异位时间对身体的严重冲击，直接表现就是他们朝着罗德冲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胳膊、腿乃至于头颅都会被时间所“割裂”掉。 换句话说，这些冲向了罗德的熊人跑着跑着，就把自己跑成了一团碎肉。 高举着法杖的罗德看都没看这些家伙一眼，在动荡纷乱的时间流中，所有的熊人失去了战斗力——就算没死，也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还好，罗德的时间风暴需要时之砂的帮助，只要不吸入时之砂，至少体内还不会有时间冲击，不至于因为心跳而死亡。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侥幸未死的熊人们一个比一个乖，个个都呆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 这场时间风暴只持续了几秒钟。 但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沃利贝尔所带来的熊人数量减少了超过九成。 时间的力量远超常人的想象，面对着动荡的时间，这些骁勇善战的熊人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和余地，只能够单方面地遭受屠戮。 大地一片殷红，被保护在风暴眼里的奥恩和布隆都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来描绘当前的情况了。 时间法术的可怕就在于其无法防御的特点上，如果罗德之前采用的是火焰魔法或者奥术魔法，这些皮糙肉厚的熊人虽然也不可能好过，但至少罗德要花费更多的功夫，因为他们本身对能量攻击的抗性能够为他们提供一定的抗性。 但面对时间，皮糙肉厚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要你还接受时间的影响，本身尚未不朽，那就不可能对这个法术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在可怕的时间风暴里，也许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待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法术的结束。 嗯，考虑到周围的时间已经被扭曲了，也许法术只持续十秒，但在你的自我感知中，你需要扮演木头人的时间是……十年。 放下了手中的法杖，感受到了其中法力大半的消耗，罗德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法术什么都好，就是消耗大得可怕，而且会给时间流带来不小的麻烦——幸亏瓦罗兰的时间流是瓶中时光，否则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用这种手段。 真过瘾啊！ 扭了扭有点僵硬的脖子，罗德看向了一张熊脸上满是懵逼的沃利贝尔。 这只雷霆巨熊已经开始怀疑熊生了——他显然无法想象，这居然是凡人的攻击手段！ 一击之下，自己精心培养了上千年的熊人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这让沃利贝尔怎么接受！ 而且，更让他无法置信的是，刚刚的风暴之中，身为不朽者的沃利贝尔也受到了不小的伤。 别忘了，当时冲向罗德的不仅有熊人，还有沃利贝尔！ 罗德施法的时候就在沃利贝尔的头顶——沃利贝尔自然想要跃起把罗德抓下来。 但就在沃利贝尔双脚离地后，他错愕地发现一种看不见的能量正在急速的切割和破坏着自己的身躯，还没等他跳起来，在他背后的装甲就被剥落了一大片。 这种情况下，沃利贝尔也只能选择暂避锋芒！ 而这一避，就把自己避成了孤家寡人。 眼看罗德结束了施法，沃利贝尔很想再次上前将他彻底撕碎——可惜因为罗德的突然进场，奥恩那边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就在沃利贝尔打算攻击罗德的时候，奥恩的铁锤直接从斜刺里砸了过来，砰的一声将沃利贝尔的爪子扫到了一边。 “你的对手是我。”奥恩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愤怒，“来吧，你不是热爱战斗吗？!” “吼——”眼见着奥恩摆明了架势，沃利贝尔也不再管罗德了——时间法术的伤害很可怕，但沃利贝尔毕竟是不朽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奥恩作为自己的突破口。 毕竟奥恩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消耗也很大。 眼见着沃利贝尔和奥恩两个庞然大物又一次打成一团，悄悄离开了战斗中心的罗德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奥恩自己吧。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了结 沃利贝尔和奥恩再次打在了一起，绞成了一团。 沃利贝尔的利爪、奥恩的战锤和犄角，这两个庞然大物完全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了武器，疯狂地进行着较量。 而完成了自己初步使命的罗德和布隆则是撤出了战场，一面清理着依旧幸存的熊人，一面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分出最后的胜负。 “咚——” “砰——” “铛——” 两个庞然大物一次次地角力，一次次地碰撞，他们喷吐着火焰和雷霆，挥舞着战锤和利爪，努力地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极致，想要完全击溃对方的防御。 于是，可怕的、足够毁灭一座城市的攻击就这样毫无花哨地砸两个人的身上，为他们留下了一道又一道伤痕。 即使如此，无论是奥恩还是沃利贝尔，他们都丝毫没有在意这些深度接近一米的伤口——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伤势根本就不值一提一样。 呃，好吧，也许的确是不值一提。 被火焰烧伤了半边身子的沃利贝尔嘴角上还滴滴答答地淌着口水，他的嘴巴有点漏，那是上次炉乡之战中，奥恩留给他的伤痕——被奥恩的风箱烈焰烧伤之后，即使是沃利贝尔也无法将自己的伤口愈合，所以他目前只能强撑着，一面忍受着疼痛，一面克服行动的不便，争取快些将奥恩撕裂。 同样的，现在奥恩的状态也很不好，虽然在罗德为他争取时间后，他已经爬了起来，但之前熊人族留在他腿上的投矛和飞斧还在，他现在的步伐还是蹒跚着的，随时可能失去平衡——而在勉强维持平衡的情况下，奥恩几乎完全失去了战斗的主动权。 在这种情况下，奥恩和沃利贝尔都在努力地扬长避短，奥恩希望以静制动，利用自己手中战锤和头上双角的优势，抓住沃利贝尔攻击的破绽，反败为胜。 而同样的，沃利贝尔则是在利用游斗来争取时间，奥恩并不灵活的双腿成为了他的突破口，他更希望拖下去，拖到奥恩的双腿支持不住的时候。 …………………… 很快，奥恩和沃利贝尔从天黑打到了天亮，然后又从天亮锤到了天黑，罗德和布隆都收拾掉了所有的熊人，这两个家伙还在你一锤我一爪地打着，丝毫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布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说，他们还会打多久？” “不知道。”面对布隆的疑问，罗德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传说之中他们打一次架能打上几个月，我现在已经在想要不要直接离开了。” “……” 听罗德这么说，布隆也反映了过来——的确，在弗雷尔卓德的传说中，神祇的战斗还真的可能一次打上几个月。 “……要不，你去帮帮忙？”略微犹豫了一下，布隆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他们实在是打了太久了。” “不太好吧？”罗德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总觉得在单挑的时候插手很不地道——我甚至怀疑奥恩会因为我的帮助而心生愤怒和不满。” “呃，好吧。”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这样，布隆也只能无奈地点头，“我们就这样等着？” “等着喽。”罗德耸了耸肩，“我总有预感，他们的战斗可能持续不了那么久。” “什么意思？”听罗德这么说，布隆倒是有些意外，“你刚刚不是说他们之前曾经打过几个月吗？” “对啊——但那是之前。”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那次应该是沃利贝尔逃走了吧？” “这个……传说里没有提到过。” “那就是了。”罗德点了点头，“而这次不出预料的话，逃走的还是沃利贝尔。” 还没等罗德的话说完，奥恩和沃利贝尔就再次发生了可怕的碰撞，沃利贝尔双掌挥出，狠狠地扫向了奥恩的脖子，但与此同时，奥恩的战锤也砸向了沃利贝尔的头颅。 下一刻，双方都默契地选择了后撤，没有进行两败俱伤的战斗厮杀——就在这时候，沃利贝尔俯下了身子。 然后……转头就跑。 面对突然开溜的沃利贝尔，奥恩虽然有心前去拦截，但双腿上累累的伤痕还是将他拦在了原地——在双腿几乎被戳烂了的情况下，他站立格斗已经颇为勉强了，想要追人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了。 虽然心下有所不甘，但奥恩现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沃利贝尔离开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早有准备的罗德消失在了原地。 等的就是现在！ 奥恩是没有余力拦截了，但罗德有啊！ 虽然法杖之中的能量储备已经不多了，但在没有熊人需要清场的情况下，对付沃利贝尔却已经是足够了！ …………………… 调转了方向的沃利贝尔狼狈地脱离了战场。 这次又没打过——虽然伏击和突袭给奥恩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因为罗德的搅局，这种优势不仅没有转化为胜势，甚至自己精心准备的围攻也被毁于一旦。 在缺乏手下牵制的情况下，沃利贝尔面对着防御姿态的奥恩，愣是没有占到什么大便宜…… 战斗被越拖越久，眼见着战局已经从自己小有优势变成了双方势均力敌五五开，沃利贝尔实在是无法继续下去了。 于是，在又一次碰撞之后，沃利贝尔选择了先走为上。 既然无法击败奥恩，那继续拖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该死。”沃利贝尔一百年四脚着地地快速行动者，一面低声地抱怨着，“究竟是哪里来的法师？那个法术是时间法术么？” 然后，就在沃利贝尔低声抱怨的时候，一个让声音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 “凡人……”沃利贝尔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抬起头看向了罗德，“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作对？！” “注意你的言辞。”罗德挑了挑自己的眉头，“现在，尊敬的雷霆咆哮先生——我希望你能够拿出足够的诚意，否则的话，恐怕我会忍耐不住，进行一次有趣的弑神行动。”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大漠扬沙 按照罗德的意思，他拦下沃利贝尔是为了趁火打劫——可以的话，最好能够再敲出点好东西。 然而，事实证明，弗雷尔卓德的三个神祇之中，沃利贝尔是最穷的那个。 奥恩会打铁，艾尼维亚囤积了一堆次级符文，到了沃利贝尔这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沃利贝尔身负重伤，却仍然表示要一战的状态把罗德都看傻了，来到瓦罗兰这么久，这家伙反而是罗德所见过最“耿直”的憨货。 面对着这种憨货，罗德还偏偏就没什么办法，只能在悻悻放他离开——火力全开的话，罗德也许能够永远地留下沃利贝尔，但这对罗德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依然如此……还不如干脆让他滚蛋好了。 奥恩和沃利贝尔，有什么问题让他们自己去撕好了。 在法杖拿到手之后，罗德的弗雷尔卓德之旅又一次被划上了逗号——本来他还想多陪陪艾莎和卡维，但一条来自福光岛的消息却让罗德不得不收拾东西，快点离开弗雷尔卓德。 消息很简单。 “恕瑞玛的皇室血脉重现。” …………………… 虽然罗德的到来引起了很多蝴蝶效应，但命运的固执却远超凡人的想象。 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 希维尔终究还是成为了恕瑞玛鼎鼎大名的雇佣兵——祖安和皮城所掀起的恕瑞玛淘金热让这位王牌雇佣兵的崛起提前了不少。 但同样的是，因为罗德对于诺克萨斯的影响，卡西奥佩娅也比原来更早地来到了恕瑞玛。 这样一来，从结果上看就是她们依旧相遇在了恕瑞玛，死要钱的希维尔依旧被卡西奥佩娅所雇佣，去探索恕瑞玛的失落城市。 在最后的时刻，卡西奥佩娅依旧给了希维尔背后致命一击。 撒落的鲜血激活了属于恕瑞玛皇帝的血脉封印，在希维尔陷入了昏迷之后，整个古墓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巨大的太阳圆盘从古墓之中冉冉升起，这承载着伟大太阳之力的圆盘破开了风沙的掩埋，在无数岁月后，再次出现在了恕瑞玛上空。 见到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幕，无数的恕瑞玛人都忍不住匍匐在地，顶礼膜拜——这个古老的国度已经沉沦了太久太久，所有人的心中都开始期待着真正皇帝的回归！ 而就在太阳圆盘升到了最高点的时候，一个振奋人心的声音也响彻了整个恕瑞玛城。 那是属于无数岁月之前，恕瑞玛最伟大皇帝的声音。 …………………… 匆匆离开弗雷尔卓德、赶回福光岛的罗德可没空去感慨黄金脆皮鸡的归来——对于他来说，阿兹尔的重生打乱了不少已经事先布置好的准备。 罗德原本的意思是尽可能地发展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将双城作为恕瑞玛的领头羊，尽可能越过恕瑞玛皇室血脉这一茬。 在罗德的角度上，鼓励针对恕瑞玛的冒险可以让大量的恕瑞玛遗物来到双城，利用海克斯科技，这些东西完全可以重获新生。 只要有一天，双城的水平达到了曾经恕瑞玛的程度，那到时候整个恕瑞玛都会选择跟随双城的步伐。 这是一个大胆的蛇吞象计划——对于恕瑞玛，罗德不是不在意，而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处理。 广袤的国土和临近巨神峰的地理都让罗德束手束脚，他不可能为了“以防万一”派出专人去捕杀阿兹尔的血脉，没错，希维尔这一点罗德倒是知道，但除了希维尔之外呢？ 阿兹尔可是恕瑞玛皇帝之中后裔最多的那个，虽然这些子孙造成了严重的内斗，但同样也让阿兹尔的血脉遍及了整个恕瑞玛。 至于说干脆毁了阿兹尔的陵墓…… 且不说狗头是不是真傻到坐视太阳圆盘最后的遗址被毁，但就怎么在层层符文的保护下毁了一座埋在地下黄沙之中的陵墓，这就值得罗德去思考了。 也许在罗德拿到了新法杖之后才能有点机会？ 这种情况下，罗德是真的没什么直接干涉恕瑞玛的办法。 结果，就在罗德有能力回来处理的时候，恕瑞玛的皇帝回来了。 回到了福光岛的罗德仔细阅读了崔斯特带回来的信息资料，惊讶地发现恕瑞玛的节奏快得可怕。 甚至只是看着手里的资料，罗德就仿佛亲身经历了那种狂热一般。 让我们看看在太阳圆盘升起来之后，恕瑞玛人有多么的疯狂。 首先，就在太阳圆盘立起来的当天，无数恕瑞玛人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开始向着那代表了太阳伟岸之力的圆盘顶礼膜拜。 然后，在圆盘升起半个月之后，存在于传说中的飞升者正式亮相，无数目击者证实有一个狗头人身的家伙出现在了恕瑞玛城。 二十天后，恕瑞玛人非常麻利地用行动展现了自己对皇帝归来的兴奋和激动——甚至之前主动投靠了诺克萨斯的恕瑞玛城市，包括泰利什尼、卑尔居恩这样的贸易大城内，都出现了“恕瑞玛义军”。 没错，这些恕瑞玛人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反而开始狂热无比的冲击起了诺克萨斯的统治，试图夺回城市的控制权！ 虽然最后恕瑞玛义军失败了，但他们狂热的举动还是让诺克萨斯人焦头烂额——如果恕瑞玛人一直这样反抗，恐怕诺克萨斯将会很难在这里站住脚。 而根据小道消息，恕瑞玛义军虽然最后失败，但没有留下任何的俘虏，所有失败的恕瑞玛人都在最后疯狂大笑，笑声甚至让诺克萨斯治安官心下毛骨悚然。 截止罗德回到福光岛、见到了所有信息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了解了一切的经过之后，罗德甚至怀疑这时候巨神星灵那边已经有所行动了…… 别忘了，当初恕瑞玛的崛起后面，就有着属于太阳巨神的影子！ 而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只是因为那太阳圆盘升起来时，出现在所有恕瑞玛人心底的一句话。 “恕瑞玛，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罗德毫不犹豫地亲自踏上了恕瑞玛的土地。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征兵令 休兹站在恕瑞玛城新升起的城墙前，努力地踮着脚尖——他的视线穿过了各色的头巾，落到了贴在城墙上的一张告示上。 【征兵令】 相较于大多目不识丁的恕瑞玛人，简单认识一些恕瑞玛文的休兹应该还算是个“文化人”，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张告示的内容。 伟大的恕瑞玛皇帝回来了，皇帝要重现属于恕瑞玛的荣光，现在正在征兵。 如果没有前面的那个前提，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纸征兵令——恕瑞玛的军阀们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征兵，可是却从来都征不够。 恕瑞玛人不傻，这些军阀一个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征战不休，谁也不愿意轻易地涉身其中， 只有少数的老兵油子会在见到征兵令之后兴高采烈地前去报道——然后当他们得到了安家费后，会迅速地消失在第一次战斗中，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受骗人…… 没错，自始至终他们的目标都是骗取安家费。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恕瑞玛的军阀们甚至连安家费都要分期付款了。 一个恶性循环诞生了——恕瑞玛的军阀们抠抠搜搜，而新兵们也越来越少、越来越不满，久而久之的，整个恕瑞玛地区的军事水平一落千丈。 曾经恕瑞玛是征服者，手持着青铜兵器的恕瑞玛人征服了所有他们能够看见的土地。 而后来，恕瑞玛人成为了弱鸡，面对诺克萨斯的侵略时，甚至连自保都很困难。 然而，最近恕瑞玛的情况似乎出现了一些改观。 至少在恕瑞玛城是这样的——一张征兵令贴出来后，能够引起众人围观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不得不说，太阳圆盘、皇帝、飞升者，这些属于恕瑞玛黄金时代的词语很容易引起那些对现在恕瑞玛不满的恕瑞玛人的共鸣，甚至无需多言，这些人就会第一时间来到皇帝的周围，为皇帝献上自己的力量。 而休兹也是其中之一。 仔细阅读了征兵令，休兹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完全符合书记官的职位——家世清白的恕瑞玛人，能够使用恕瑞玛语和通用语，会书写和记录。 本来休兹已经做好了扛起武器的准备，但现在他却忽然得知自己能够拥有一个更加体面些的职务，这无疑让他喜出望外。 于是，开心的休兹来到了征兵的报名处，想要向带着募兵官牌子的人提出了应征请求。 可惜，要先排队。 在募兵官的面前，想要成为一个恕瑞玛战士的人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队伍中人有男有女，年龄看起来从十几岁到四十岁都有，只要符合征兵令上条件的人，这里都有。 搓着手，休兹站在了队伍的末尾。 周围的人看起来都很兴奋，几个自来熟的家伙还试图和休兹攀谈——而在得知了休兹打算成为一个书记官后，这样的人更多了。 这种情况甚至一度导致休兹周围的队伍有些混乱了起来。 好在事情并没有变得糟糕起来——在队形被彻底弄乱之前，休兹终于来到了募兵官的面前。 募兵官看起来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恕瑞玛人，长时间的太阳暴晒让他的皮肤黑得发亮，看起来仿佛是打了蜡的黑曜石——他手里拿着征兵的登记表，打着赤膊，隆起来的肌肉线条分明，力量感十足。 “姓名？”募兵官的声音中气十足，但略带沙哑，“打算应征设什么兵种？” “休兹。”面对募兵官的疑问，休兹老老实实地开口，“打算应征书记员。” “书记员？”似乎是少见应征书记员的人，募兵官抬头扫了休兹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休兹的气质，“很不错的小伙子——有前途，皇帝陛下需要你这样的人。” “为了陛下！”听见了募兵官的赞赏，休兹下意识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这是我的荣幸。” 见到休兹激动的样子，募兵官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在自己的表格上填了休兹的名字，然后举起手来给休兹指了去下一步考核的地方——书记官的考核和普通士兵的不在一起，内容也完全不一样。 休兹牢牢地几下了募兵官的话，在确认了接下来自己要去的地方后，他压制着心中的激动，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看募兵官的样子，他应该很满意吧？” “书记官应该比较稀缺的兵种了，考核的难度也许会适当放宽？” “真的希望下一步的考核也这么顺利才好……” 怀着忐忑的心情，休兹穿过了一道拱门，来到了书记官的考核处。 相较于外面初步报名点的炎热，书记官的考核处就凉爽了很多——这是一座小小的房间，位于恕瑞玛城墙的内部。 没错，恕瑞玛城墙的内部，不是恕瑞玛的城内。 整个恕瑞玛的城墙宽度有近百米——在它完全从黄沙中升起之后，恕瑞玛城几乎多了一个城区。 这么厚的城墙自然不是完全实心的，在城墙的内外有很多的出入口，也有很多的房间，现在休兹接受考核的地方就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房间。 “报告！”站在房间的门口，休兹挺起胸口，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传说中属于皇帝的士兵，“我是休兹，我来接受书记官的考核！” “别紧张。” 书记官的考核者是一个金色头发的中年女性，她的眼睛总是眯起来的，看起来非常的和蔼——在见到了刻意表现出“军人气质”的休兹之后，她笑眯眯地开口，示意休兹不必这么紧张。 “……是。” 休兹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按照考核者的指引，坐在了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休兹对吧？”眼见着休兹坐下，考核者这才再次开口，“你会恕瑞玛语和通用语的读写？” “没错。”休兹自信地点了点头，“我很擅长这方面的工作，在商队里的时候，我曾经参与过皮尔特沃夫的贸易。” “很不错。”听到皮尔特沃夫贸易，考核者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来，读一读这篇文章，用两种语言……” “古老的恕瑞玛……” 十分钟之后，休兹通过了考核——当他走出小房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仿佛踩在了棉花上一样，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成为了皇帝的战士？！”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在皇帝的命令之下 和休兹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成千上万——无数恕瑞玛人都做出了类似的选择，当太阳圆盘再次升起于黄沙之上时，他们选择团结在皇帝的周围，来重建恕瑞玛的荣光！ 然而，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阿兹尔面对着逐渐膨胀的势力，心下却没有太多的欣喜。 没错，无数恕瑞玛人都蒙受了皇帝的感召，来到了自己的麾下——但在阿兹尔的眼里，这完全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丝毫不值得夸耀。 在阿兹尔看来，想要重建恕瑞玛的荣光，单单依靠着这些人是完全不够的。 复活后的这段时间里，阿兹尔在恕瑞玛城里见到了内瑟斯，在内瑟斯的嘴里，他了解到了飞升仪式最后的经过——他一直信任的那个人背叛了自己。 这个消息让阿兹尔有些难以接受，他是真的没有相当，自己最信赖的兄弟、那个让自己下定决心飞出奴隶制的人，居然在最后的时刻背叛了自己。 “为了力量吗？”在王座之上，阿兹尔语气喃喃，“泽拉斯……这和我们的约定不一样。” “陛下。”在阿兹尔感慨的时候，内瑟斯不得不再次出言提醒，“因为飞升仪式的意外，那个卑鄙的叛徒和您已经达成了某种扭曲的关系……在您苏醒的时候，泽拉斯也会一起醒来。” “我知道。”阿兹尔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甚至……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到来。” “！！！” 在听到了到来一词后，即使是内瑟斯都心下一颤——没错，泽拉斯是一个可耻的叛徒、一个卑劣的背叛者，但他的力量也足够强大，最后时刻窃取太阳之力的选择让泽拉斯成为了一个特殊无比的存在，他是飞升者，也是一个黑魔法师。 “最重要的是。”阿兹尔语气之中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我的后裔似乎并不可爱——在陵墓之中的时候，她居然抛下了自己伟大的先祖，悄无声息地溜掉了，在她看来，似乎恕瑞玛的荣耀不值一提一样……” 面对着阿兹尔的抱怨，内瑟斯明智地闭上了嘴巴——他很清楚阿兹尔在说的的是谁，关于那位皇帝后裔的消息他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但可以肯定的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复活了阿兹尔，但还没等到复活仪式完全完成，另一个主角就提前退场了…… 说来有趣，皇室血脉、皇帝荣耀这种无数人渴求的力量在那位皇帝后裔看来居然更多的是一种“麻烦”，她天真的以为阿兹尔救了她，她复活了阿兹尔就两清了！ 对于这种小家伙，内瑟斯真的很想开口调笑两句——但话到了嘴边，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恕瑞玛的历史出现了断层。 而这一切……都是内瑟斯自己的责任。 作为恕瑞玛历史的管理者，内瑟斯有义务去将恕瑞玛的光辉散播到所有恕瑞玛人的心中，然而在那场失败的飞升仪式后，自己迷失在了沙漠之中，成为了恕瑞玛人们口中的“迷失之子”。 此时此刻，内瑟斯忽然有些庆幸归来的皇帝是阿兹尔——在恕瑞玛历代皇帝之中，就算算上了艾卡西亚战争之前的那些存在，阿兹尔的认可度也可以位列前三。 理由也很简单。 阿兹尔作为皇帝，最后的一个命令是“恕瑞玛太阳之下，所有的奴隶都从此获得自由”。 内瑟斯很清楚，现在如此多的战士愿意追溯着阿兹尔的脚步，理由其实只有一个。 他们都曾经是奴隶。 没错，包括之前的休兹——他们的祖辈都曾经是奴隶。 是阿兹尔解放了他们，在踏入飞升火焰之前，阿兹尔以皇帝之名，解除了所有奴隶身上的枷锁。 也正是因为这个命令，阿兹尔成为了为数不多今天还被恕瑞玛人所铭记的皇帝。 也许提起年代更早的、战绩更加辉煌的太阳女帝，现在的恕瑞玛人会一脸懵逼，但如果说起解开了所有奴隶镣铐的阿兹尔，鲜有人不知道。 在这片沙漠中，终日为了生存而奋斗的恕瑞玛人可以遗忘昔日的传统和荣耀，但不会忘记是谁将他们从奴隶的镣铐之中解救出来——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阿兹尔宣布了自己的回归之后，无数曾经是奴隶出身的战士们选择了参军入伍。 为皇帝而战。 摇了摇头，内瑟斯不再去思考关于仁慈和严厉的选择，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王座上的阿兹尔，犹豫了片刻才终于开口：“陛下，复活仪式还需要继续。” “理论上是这样。”阿兹尔的语气之中满是疲惫，“可是……新兵还需要操练，你没有帮手。” “……我知道。”内瑟斯点了点头，“但我别无选择——毕竟现在，我们的人手不是很充足。” 这句话让阿兹尔彻底地沉默了。 恕瑞玛的衰落过程中，阿兹尔的盲目几乎可以说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虽然开启了恕瑞玛衰落大幕的是更早的艾卡西亚战争和暗裔们的征战，但阿兹尔的飞升仪式毕竟是将恕瑞玛这艘破船彻底沉下去的那个窟窿，不论从哪个角度上说，阿兹尔都需要为此负责。 在一片难捱的沉默之中，内瑟斯终于还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杖。 再次朝着阿兹尔抚胸施礼后，内瑟斯转身离开了空荡荡的宫殿。 内瑟斯要去寻找那个调皮的小女孩——如果可以的话，其他的皇室血脉也不错——而唯一的麻烦就是，恐怕泽拉斯也在寻找着她。 希望自己能快一步吧。 扶着手杖的内瑟斯离开了恕瑞玛城。 “根据阿兹尔的说法，她离开了之后往东边去了。” “恕瑞玛城的东边……” “希望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别一头冲进可哈利塞吧。” 风沙之中，内瑟斯的脚步渐行渐远——他现在需要找到那个调皮的小姑娘，然后告诉她一切。 恕瑞玛的荣耀、皇帝血脉的使命、复兴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小心泽拉斯的袭击。 “也许……我还能见到自己的兄弟？” 第一千零七十章 维考拉的皇帝后裔 维考拉，恕瑞玛东部曾经的花园之城。 这里是传说中恕瑞玛皇帝阿兹尔母亲的故乡——在阿兹尔成为了皇帝之后，年轻的皇帝也曾慷慨地将恩典赐予此地的人民。 层层而上的花园里栽满了帝国各处运来的鲜花，环绕着斑斓的色彩和美妙的香气；成群的高塔被帝国最好的石匠缀以白银和玉石，清凉的水从大神庙中潺潺流出，沿着高架渠日夜奔流——在恕瑞玛，水流就是恩赐，水流就是荣光。 在当时，没有人会想到恕瑞玛的荣光会那样仓促地戛然而止。 在千年时光的侵蚀下，将这座城市繁华的皮肉被剥离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石头所建的骨骼——虽然恕瑞玛人在旧址上重建了一座城市，这座城市的人口也算兴旺、集市也算繁华，但在经历过真正繁华的内瑟斯眼里，这座城市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废墟。 或者说在内瑟斯的眼里，维考拉新的居民只是一群依托着废墟艰难度日的可怜人而已。 这种艰难的度日中也许有欢乐，也许有温馨，但在内瑟斯看来，那都无外乎是对那段被遗忘的历史的拙劣模仿而已。 “能工巧匠”们根据自己的理解设计了新的建筑，可惜内瑟斯一看就知道那不过是恕瑞玛身前荣光的骗人仿品。 城墙曾因其裁切方正的花岗岩而闻名于世，但现在却是木材和粗鲁劈成的石块组成的简单架构，且不说没有任何美感和装饰，就连实用性也要大打折扣。 城市原本的轮廓还在，但也只有一个轮廓而已。 带着兜帽和面罩，撑着手中的手杖，内瑟斯就这样习惯性地佝偻着身形，快步穿梭在这座“城市”的集市之中。 这里据说有一个皇帝的后裔。 虽然未必是那个倔强的小姑娘——但只要找到了阿兹尔的血脉，完成了最后的复活仪式，那恕瑞玛就会重新拥有皇帝，完全复活的皇帝。 而有了皇帝……也就有了荣光。 内瑟斯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他的想法居然和那些庸庸碌碌的凡人们如出一辙。 …………………… 很快，内瑟斯找到了那位“皇帝后裔”——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内瑟斯抬起头，他就能在这座城市的最高点发现一个属于太阳圆盘的仿制品。 嗯，虽然是麻绳吊着的铜锡合金盘，但至少在形状上看起来有点意思。 循着那“太阳圆盘”的指引，内瑟斯来到了神庙之中。 守卫们拦住了他——他们显然不会允许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轻易接近皇帝的后裔。 面对着这些亮出兵器的恕瑞玛战士，内瑟斯的心下竟然是一阵愉悦——不管怎么说，这些小家伙足够勇敢。 勇敢者未必就是战士，但战士一定要勇敢。 托这些小家伙的福，内瑟斯忽然对这种城市的印象提高了数个层次。 “让开。”内瑟斯摘下了自己的头套，顺便也扯下了自己手杖顶端的罩子，露出了原本利斧的形状，“你们不应该阻拦我。” 黑曜石一般的沙漠胡狼头颅让这些恕瑞玛战士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想起了古老的传说，传说中有一位皇帝麾下的天神战士就有着这样的外貌，兽首人身。 “内瑟斯？” “真的是内瑟斯吗？” “传说中的飞升者？” 见到了这一幕，沙漠武士们终于谨慎地停止了攻击——高大的身躯和特殊的形貌很清晰地说明了内瑟斯的身份，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愿意去主动攻击一个飞升者。 就这样，内瑟斯毫无阻碍地来到了神庙的最高处，灼热的阳光让他黑曜石的身躯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刺痛感，仿佛正在荡涤着他心底深处的罪恶一样。 在空荡荡的神庙顶端，内瑟斯见到了这位皇帝后裔。 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一匹挂满虹彩羽毛的长袍。 他的一双大袖彷如飞翼，头巾像是一只乌木色的鸟喙。头巾下的脸看起来贵气十足，毫无怜悯，凛然不可相近。 单纯地从相貌上说，他的模样和阿兹尔还真的有七分相似——但只一打眼，内瑟斯心下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下一刻，内瑟斯召唤了沙漠的风暴。 无孔不入的黄沙在这狭小而空旷的神庙顶端迅速成型，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由得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当他们再次睁开自己的眼睛时，面前的内瑟斯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沙海的怒意填进他的身躯，这让他的四肢充满了力量，身体也涨大起来——此时此刻，咆哮的沙漠仿佛将自己所有的怒火都灌注到了他黑暗的血肉中一样，让他如同真正的魔神降世。 内瑟斯的身形越来越大，越来越高，眼见着他的身躯几乎超过了神庙之中最高的祭祀平台，这些在沙暴之中战战兢兢的凡人才终于明白了传说中“飞升者身躯高耸可怖”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许在索尔的眼里，飞升者们不过是对神祇力量模仿拙劣的半神，但在这些凡人的眼里，内瑟斯就是真正的神明！ “皇帝后裔”已经被沙暴掀翻在地，黄沙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一丝丝地渗了出来，在这张原本高贵的脸上，此时此刻已经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慌。 “现在，告诉我。”内瑟斯低下了头，恍若死神一般的双眼盯着自己面前鲜血淋漓的家伙，“你是谁？” “我是阿兹拉希尔?色拉木，鹰王之后裔，维考拉的最初先声，光照之人，光行者，护火人，晨曦使者——” 虽然吓得快要哭出声了，但这家伙的嘴皮子还是很溜的，这套说辞仿佛是演练了千百遍一样，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脱口而出。 眼见着这家伙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谎言，内瑟斯终于忍耐不住——他伸出手，轻轻松松地将这位“鹰王后裔”拎了起来，然后将那张酷似阿兹尔的脸死死地按在了太阳圆盘的仿制品上。 一阵烤肉的焦糊味传来，内瑟斯摇了摇头后，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 “可惜，你不是。”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因缘 戳穿了一个骗子的真面目没有让内瑟斯心中有哪怕一丝的慰藉——恰恰相反，当内瑟斯狠狠地将这个冒牌货的脸按在太阳圆盘仿品上时，他的心里竟全是怅然。 “这种货色都已经趁机起势了么？” 在恕瑞玛漫长的历史上，草头王遍地的时代大概有三次。 第一次是艾卡西亚之战后，某些藏在暗处的家伙在发现天神战士死伤惨重之后，产生了不应该有的野心——然后他们就被恕瑞玛剩下的天神战士横扫了。 第二次是在阿兹尔陨落之后，恕瑞玛皇室的大乱子让无数有着皇室血脉的家伙看见了可乘之机，结果就是在他们争夺皇位的时候，恕瑞玛陷入了分裂，暗裔正式以领导者的身份登上了瓦罗兰的舞台。 第三次是在暗裔大战终结之后，虽然没有了可怕的暗裔，但整个恕瑞玛都陷入了分裂之中，偌大的帝国仿佛被打碎的镜子一样，怎么拼斗拼不回去了。 这三次经历中，无论拿出哪一次出来说，内瑟斯的心中都会隐隐作痛——正是这种乱局让伟大的恕瑞玛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城邦林立，传统丢失，荣耀不再…… 到现在，虽然皇帝已经宣告了他的归来，但如果不能尽快地解决掉泽拉斯，恐怕内瑟斯就要经历第四次痛苦了。 想到这里，内瑟斯摇了摇头。 沙暴停息了。 内瑟斯的身躯终于缩小了，眨眼之间，他就从凛然不可侵犯的天神战士又变成了迷失沙漠之子的模样，他弯下腰，捡起了自己的头巾和武器套，将自己的面容重新掩藏起来，然后将长柄斧罩上了亚麻套。 “皇帝已经归来了。”内瑟斯的语气里满是疲惫，“心怀荣耀的恕瑞玛子民应该追随皇帝的脚步——但也要留心这种骗子。” 说完之后，内瑟斯终于掉转身形，离开了这高高的祭坛。 维考拉的集市依旧熙熙攘攘——很多战士想要追上内瑟斯的脚步，但却终究迷失在了人群之中。 …………………… 城墙的阴影之中，内瑟斯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城市。 太阳还有好久才会落山。 这座城市的繁华也会持续很久。 根据血脉的指引，内瑟斯敢肯定这里一定有着某位皇室血脉，但混乱的人群让他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这可真麻烦。”内瑟斯低声嘀咕了一句，“看起来真正的皇帝血脉将自藏了起来……真糟糕。” 大致确认了哪里的人最多，内瑟斯拄着手杖再次起身——他这次打算去集市碰碰运气，如果没有的话再去那些旅馆看看。 然后，就在内瑟斯起身准备出发的时候，他脚下的大地忽然传来了一阵颤抖。 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维考拉南部沙漠的远处，黄色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浓重的烟尘，仿佛是沙暴一样。 但内瑟斯却第一时间确认，那根本不是沙暴。 这种“一条线”式的烟尘内瑟斯见过无数次——那可不是什么沙暴，而大军掀起的烟尘！ 没错，那是军队！ 只有超过万人、带有重型攻城兽的军队才能掀起那么可怕的烟尘！ 内瑟斯匆匆登上了城墙。 在城墙上，内瑟斯终于看清了这支军队的全貌。 游击手、轻骑兵、攻城兽、长弓兵…… 这是一支大杂烩，人数恐怕要超过三万——内瑟斯眯起了眼睛，努力地想要分辨出其中的势力成分，然后却惊讶地发现，根据图腾和战旗，这支军队来自超过五个势力。 五个势力中，四个之间有血仇，剩下的那一个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的沙盗团。 是谁将这样的五种势力捏在了一起？ 感受到了空气中跃动的能量，内瑟斯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看来，泽拉斯也掌握着某种能够找到皇室血脉的法子——在自己去恕瑞玛城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阿兹尔的后裔倒在了这支杂牌军的战刀下。 不行，自己要先一步找到那个叫希维尔的小姑娘！ 这样想着，内瑟斯大踏步走下了城墙，直接冲到了集市的旅馆之中。 面对着内瑟斯的敲门，旅客们自然是一阵惊慌失措、鸡飞狗跳，但即使采用了最粗暴的手段，内瑟斯找遍了所有的旅馆，仍旧没能发现自己要找的人。 不在这？！ 内瑟斯匆匆离开了集市——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惯性思维的误区。 既然泽拉斯也在寻找着那个小姑娘，她又怎么可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旅馆之中？ 如果自己是她，自己绝对会找一个僻静而安全的地方休息。 僻静，安全…… 内瑟斯心下终于有了答案——握紧了手中的手杖，内瑟斯再次来到了城墙上。 另一侧的城墙。 按照希维尔的行进途径，她自西向东而来，如果要休息的话，维考拉的东城墙是最好的选择，在这里她不仅能得到充分的休息，而且见事不好还能够第一时间抽身离开。 据说那个姑娘是佣兵之王——这个选择对她来说应该很不错。 踩着炙热的城墙，内瑟斯迅速地朝东边飞奔而去。 在他的伸手，内瑟斯所控制着的战团已经越来越近了。 仅仅依靠着眼角的余光，内瑟斯就可以确定维考拉不是这支军队的对手。 也许只要一次冲锋，维考拉的守卫就会投降吧？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内瑟斯几乎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那些战团没有例行地喝骂和劝降，一上来就催动了巨兽攻城。 而面对着战团们的箭雨，维考拉的守卫者也丝毫没有乞怜的意思——他们在城墙上，用手里的短弓和滚石还以颜色。 内瑟斯强迫自己加快脚步。 虽然维考拉守卫者们的勇敢让内瑟斯心生赞赏，但耽误之急是找到皇帝血脉。 如果不能找到那个小姑娘，真正完成阿兹尔的复活，整个恕瑞玛都会落入那个背叛者的手里！ 咬了咬牙，内瑟斯强迫自己不去听城墙上的喊杀声。 可是，即使内瑟斯堵住了自己的耳朵，那一声声“为了皇帝”的呼喊还是让他的灵魂无比煎熬。 这一刻，内瑟斯感觉自己是一个逃兵——就像艾卡西亚之战后的那次一样。 。m.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际会 不管心中多么煎熬，多么痛苦，内瑟斯终归还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找到了那个小姑娘。 内瑟斯看着这个狼狈的小姑娘，忍不住想要俯下身子去将她带走，但就在内瑟斯的手刚刚碰到希维尔的时候，她就第一时间惊醒了。 “你是谁？！”希维尔伸手去拿身边的武器，但扯动的伤口却让她忍不住咧了咧嘴，“敌人？还是雇主？”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朋友。”内瑟斯摘下了自己的面罩，“我是内瑟斯——” “该死的，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还没等内瑟斯的话说完，希维尔就斩钉截铁地开口，“我不是什么该死的皇帝血脉，也对古恕瑞玛的复兴不感兴趣！” “……”看着自己面前仿佛被踩了脚的猫咪一样的小姑娘，内瑟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你无法逃避自己的命运。” “狗x的命运！”希维尔面不改色地吐出了一句粗鄙之语，“如果一切都按照命运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手里的武器很棒。”内瑟斯眼见说服困难，干脆生硬无比地转移了话题，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向了希维尔的武器，“你知道那把刀曾经属于谁吗？” “谁管他呢？”希维尔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反正现在是我的。” “她的名字是恰丽喀尔。”内瑟斯也不恼，只是低声开口，仿佛是讲故事一样，“它曾经的主人，讳为瑟塔卡——她是飞升之主最初的战争皇后，我曾经光荣地陪伴着瑟塔卡征战了三个世纪，她的功绩已成传奇，但你却并不知道她的名姓。” “哦。”希维尔的回应毫无诚意，“那么，现在知道了。” “一位沙漠里的修行者曾经告诉她，总有一天，会有一位来自恕瑞玛的王者统治整个世界。”内瑟斯继续着自己的讲述，“这番话让她以为自己是不可战胜的，因为至少在当时，我们就是征服世界的人——而结果，她却倒在了艾卡西亚末日的前夜，当时是我抱着她，看着她的生命光芒一点点熄灭；最后也是我将她送进了黄沙中长眠，她的武器就放在她胸前。” “呃，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希维尔似乎有些局促了起来，“但那只是过去，我需要再强调一次，现在它是我的。” 对于这把武器，内瑟斯使用了“她”，而希维尔却在坚持着“它”。 “你是飞升血统的拥有者，这把武器也注定由你指使——皇帝之血在你体内流淌。”内瑟斯咬了咬牙，突然单膝跪地，双手在胸前交叉行礼，“它已经复生了阿兹尔，也注定会复兴恕瑞玛。” “不，没有意义。”希维尔闪到了一边，语气冷冰冰地开口，“我从来没有求阿兹尔救我，即使他救了我，我的武器也复活了他——所以我不欠他任何东西，我也不想和你，还有什么阿兹尔、恕瑞玛和泽拉斯有任何牵连。” “抱歉。”单膝跪地的内瑟斯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这时候你的想法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泽拉斯是一定要杀死你的，如果你不想死在他的大军之下，回到恕瑞玛城是你唯一的选择。” 就在这时，希维尔身后的城墙忽然震动了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希维尔有些恼怒地看向了内瑟斯，“有人在攻城？！” “没错。”内瑟斯点了点头，“泽拉斯的麾下在攻城，他们的目标是你。” “……” “我说过，这是你的宿命，逃不开的宿命。” “宿命？”眼珠转了转，希维尔随即朝着内瑟斯挑了挑眉梢，“那么，我能问问你，你的宿命是什么吗？” “为恕瑞玛而战。” “那么。”希维尔长长地出了口气，“内瑟斯，对吧——我小时候听过你的故事，打仗的故事，假大空的英雄史诗之类的，在故事里，你是恕瑞玛的守护者，是吗？” “没错。”内瑟斯点了点头，“我已经为恕瑞玛战斗了无数个世纪，也必将继续战斗下去。” “很好。”希维尔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有一个邪恶的背叛者要攻击恕瑞玛的城市，作为一个守护者，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内瑟斯明白了希维尔的意思——虽然他不敢保证这个要求里，几分是为了恕瑞玛，几分是为了给她一个开溜的机会，但不得不说，希维尔下颌微微扬起发号施令的模样像极了阿兹尔。 “如果你保证离开，并且一直戴着它。”内瑟斯摘下了脖子上的坠饰，“我将会为保护维考拉而战，至死方休。” “……”接过了这个沉甸甸的坠饰，希维尔终于点了点头，“成交。” 眼见着希维尔将坠饰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内瑟斯终于站起身来，他的身躯又一次开始迅速膨胀了起来，沙漠的呼吸萦绕着他黑曜石一般的身躯，大步离开了城墙的阴影，他的利斧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着内瑟斯离开的背影，希维尔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一个傻子。” 现在，希维尔并不认为内瑟斯真的能够战胜那些可怕的战团，即使他是传说中的飞升者。 传说这种东西……骗骗小孩子就好了。 老娘都这么大了，早过了信传说的时候了！ 此刻，希维尔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离开这里就摘下这个挂坠，自己大不了去皮尔特沃夫躲几天——作为一个佣兵，希维尔的“人脉”还是很广的。 然后，就在希维尔转身的时候，她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种情况下，希维尔下意识地就像破口大骂，但对方手中洁白如玉的法杖却让她闭上了嘴巴。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的希维尔身上还有伤，这种时候挑衅一个态度不明的法师可不是什么好事。 “希维尔小姐。”出乎了希维尔的预料，这个法师直接叫破了自己的名字，“不管怎么说，在背后编排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说是吗？” 。m.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插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在得知了恕瑞玛城遗址从地下升起之后，罗德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去寻找希维尔。 对于恕瑞玛的局势，罗德看得倒是清楚——既然阿兹尔已经复活，那这个角度上自己就已经做不了什么了，无论是民心还是基础，双城都比不得恕瑞玛。 这种情况下，罗德最大的突破口就是希维尔。 虽然拥有着最为纯正的恕瑞玛皇室血脉，但希维尔可不是一个“以复兴恕瑞玛”的人，至少在现在，她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逆少女。 什么，你说让恕瑞玛再次伟大？ 拜托，这是什么老掉牙的玩意啊——我可不想把大好的时光就浪费在无聊的复兴游戏中，希维尔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 如果罗德可以直接和希维尔达成合作，按事前就会变得有趣许多——当恕瑞玛人终于在自家女皇的带领下消灭了背叛者，驱逐了诺克萨斯人，这时候女皇忽然宣布退位…… 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于是，离开了福光岛的罗德直接就从恕瑞玛的最东边开始，自可哈利塞向西出发，一路搜寻而来。 在途中，罗德还遇见了塔莉垭，岩雀小姐在大地织母的感召之下回到了恕瑞玛。 因为自己是符文湮灭者，所以罗德并不是很清楚塔莉垭身上真正的力量——他不敢保证这个小姑娘身上的力量究竟来自于哪一枚符文，是大地这枚世界符文，又或者是岩石这枚次级符文。 总而言之，塔莉垭身上可怕的力量让罗德甚至都有些意外，为了防止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给自己的计划造成干扰，罗德借着自己和亚索的关系，从塔莉垭的嘴里套出了一些信息。 比如……塔莉垭感受到了织母的召唤，要去保护那个叫做希维尔的人。 说来有趣，因为塔莉垭能够阅读岩石的“记忆”，所以和那些崇拜着阿兹尔的人不同，她对阿兹尔的感官却是“一个恶劣的奴役者”——从岩石的视角，她“看见”了阿兹尔飞升时恕瑞玛的崩溃和毁灭，因此对于这位曾经的皇帝毫无好感。 没错，塔莉垭并不知道飞升仪式后的一切都是泽拉斯捣的鬼，她下意识地将所有的问题归咎于了阿兹尔…… 在谈到这一点时，罗德明智地没有选择进行任何的纠正，塔莉垭对阿兹尔有所误解，这对罗德而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他可不想看见这样一个身具这种符文之力的家伙跑到阿兹尔的麾下给自己带来麻烦…… 在最后，罗德通过许诺，成功地将保护希维尔的任务自己占了下来，而关心着自己部族的塔莉垭则是南下去了可哈利塞的更南部，濒临艾卡西亚的丘陵地带——那里是她的家乡，她要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就这样，罗德取代了原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塔莉垭。 刚刚飞升者现身所爆发出来的威势让罗德注意到了这里，所以前脚内瑟斯刚刚离开，后脚罗德就出现在了希维尔的身边。 …………………… 希维尔一脸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罗德——作为佣兵的经验告诉她，如果一个人在平时都习惯了隐藏自己的面容，那他绝对是一个麻烦的人物。 “你是谁？” 眼见着希维尔伸手摸向了恰丽喀尔，罗德摘下了自己的兜帽——他的嘴角满是笑意，看着希维尔警戒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可以叫我罗德——实际上我无意隐藏自己的容貌，只不过恕瑞玛的风沙实在有些太大了而已。” “所以……诺克萨斯人？还是艾欧尼亚人？” “都不是。”罗德摇摇头，向后退了一步示意希维尔不要紧张，“如果非要说籍贯的话……我是祖安人。” “祖安人么？”希维尔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打量着罗德，“我喜欢祖安人，他们都是不错的雇佣者——但你这身打扮看起来和祖安可搭不上边。” “那恐怕是因为你不够了解祖安。”罗德摊了摊手，“好吧，我们还是不要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试探了，大家有话直说好了。” “哦？”希维尔握紧了手中的恰丽喀尔，眉梢微微上挑，“单刀直入么，我喜欢——现在我有点相信你来自祖安了。” “很好。”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希维尔小姐，我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接受一个朋友的委托保护你，另一个则是希望能和你达成一点合作。” “一件别人的事，一件私事？”希维尔依旧保持着警惕，“前者似乎对我有利，那后者呢？” “也是双赢。”罗德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你获得你想要的自由，我获得我想要的恕瑞玛。” “恕瑞玛？”希维尔的语气里出现了不加掩饰的讥讽，“这位先生，你的目标恐怕设定得有些仓促，而且还找错了交易的对象——恕瑞玛可不是一件宝物或者一方古墓，这是一个巨大的国家。” “别试图逃避了，希维尔小姐。”罗德无视了希维尔恶劣的语气，“你很清楚，自己的血脉意味着什么——这是无法和你分离的东西，只要你还活着，它所带来的麻烦或者福利就永远不会终结，当然，对于你来说，现阶段的话可能麻烦占了大多数。” “所以呢？”希维尔撇了撇嘴，“你难道想说你有法子剥离我的血脉？” “没有——如果有人说有这种办法，那他九成九是个骗子。”罗德看起来相当地坦诚，“我不是什么骗子，一开始我就强调过，这是一件共赢的事情，你获得你想要的自由自在，我获得我需要的恕瑞玛。” “那么，不是骗子的罗德先生。”眼见着罗德不为自己的嘲讽所动，希维尔终于微微摆正了自己的姿态，“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呢？” “很简单。”罗德的脸上终于充满了笑容，“你先即位，然后将恕瑞玛的权柄交于我手。” 面对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目的的罗德，希维尔惊呆了——她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坦率的家伙。 窃国这种事情……也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吗？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算计 从小失去了父母的希维尔比通常的孩子更加熟悉尔虞我诈的这一套——对于欺骗、谎言和背叛，没有谁比在沙漠中闯下赫赫威名的希维尔更加熟悉。 特殊的经历让希维尔成为了一个很矛盾的存在，一方面她冷酷无情、认钱不认人；而在另一方面，她却在心底有着一份常人微不可查的善良。 如果希维尔的内心之中没有丝毫柔软之处，恐怕她现在早就和内瑟斯一起离开了维考拉，而不是用一个拙劣的借口鼓动内瑟斯去对抗泽拉斯的大军。 这种情况下，罗德堂而皇之地提出要窃国，这让希维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此时此刻，希维尔第一次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选择——逃避和拒绝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吗？ 沉吟了片刻，希维尔给出了答案。 是的，没错。 也许逃避是可耻的，但它一直很有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希维尔是一个不相信命运的人。 如果最开始的时候，阿兹尔的说法是“我复活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也许希维尔还真的会乖乖地留下了帮忙——但当阿兹尔一开口就是“恕瑞玛的命运”时，希维尔瞬间就失去了和他沟通的意愿，只想着离他要多远有多远…… 狗x的命运。 孤儿出身、靠小偷小摸渡过童年的希维尔可不会是一个笃信命运的人——如果真的有命运的话，凭什么自己一定是最惨的那个？ 在确信了自己真的没有去继承皇位之类的意思后，希维尔终于抬起了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许我们的确可能双赢。” “很好，非常好。”罗德满意地拍了拍手，“你看，我们达成了共识——” “但也只是可能。”希维尔直接打断了罗德的话，“我需要提醒你，罗德先生，恕瑞玛可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殉葬品，而是一个庞大的国家，我并不确定你是否有资格拥有它。” “哦？”罗德挑了挑眉头，“你是说，我需要经受一些考验？” “聪明。”希维尔满意地点了点头，“至少你需要能够收拾那些该死的背叛者吧？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背叛了。” “背叛者？” “城外就有一个。”希维尔努了努嘴，“那个叫泽拉斯的家伙是恕瑞玛最大的背叛者，而且还是你的竞争者，我想你一定不介意干掉他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对吧？” 希维尔转移注意力的手段称不上拙劣，但也没有多高明，罗德敢保证，只要自己如希维尔所说转身去收拾泽拉斯，这边她绝对分分钟开溜。 罗德没有从希维尔的表现力看出任何愿意和自己合作的意愿。 不过这也在罗德的预料之中——他也没有指望一见面就完成交易，对于希维尔这种人来说，合作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但……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 借刀杀人的同时，你也要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稍微迟疑了片刻以显示自己的“深思熟虑”，罗德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可以。”罗德深处了自己的右手，“那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希维尔满脸真诚地和罗德击掌为誓，“让我看看，你有究竟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双掌分开，罗德从背后摘下了法杖，迅速朝着战斗的方向赶去。而在他的身后，希维尔的脸上则是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可惜的是，笑得开心的希维尔并不知道，刚刚击掌的瞬间，一个肉眼不可见的空间锚已经被罗德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 城外，内瑟斯庞大的身躯堵住了城门。 手握利斧、显露了飞升者身躯的内瑟斯看起来只比古老的维考拉城墙低了一头，黑色的躯体周围萦绕着沙漠的呼吸，细碎的沙暴让靠近了他十码内的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在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有凡人选择挑战这样一位神祇般的存在的。 但现在显然不是一般的情况——在恐惧和意志的驱使下，一批又一批的沙盗、暴徒、劫掠者冲向了内瑟斯，他们徒劳地挥舞着自己的武器，试图给这个庞然大物造成一点麻烦。 而内瑟斯则是挥舞着手中的利斧，将这些被泽拉斯所控制着的渣滓送入地狱。 内瑟斯黑曜石一般的身躯并不会被鲜血所沾染，所以即使死人的身躯在内瑟斯的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他看起来依旧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然而，一尘不染的内瑟斯虽然看起来牢牢地占据了上风，但眉头却一直紧锁着——他看得出来，这些堕落的凡人正在前赴后继地送死。 没有特殊的武器，这些人甚至连划破内瑟斯的皮肤都做不到，但纵使这样，他们依旧一波接一波，如潮水一样朝着内瑟斯冲过来。 这种情况下，内瑟斯很容易地就判断出了他们的意图。 这些人在拖时间。 泽拉斯就在附近。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内瑟斯的心底十分沉重——作为一个和泽拉斯交过手的人，内瑟斯很清楚这个特殊的巫灵有着怎样的手段，飞升仪式中那无尽的能量虽然没有重塑他的躯体，却让他拥有了几乎无穷无尽的能量，配合着他原本就高明无比的施法技巧，就算是自己和雷克顿一起动手，也不过是堪堪将其封印。 而现在，泽拉斯已经破封而出，甚至还组建了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 内瑟斯还是第一次意识到恐惧对于一支军队的意义——这些沙盗和劫掠者们在恐惧的作用下，居然真的像是战士一样前赴后继、舍死忘生了。 这一幕真是讽刺至极！ 而在讽刺之余，内瑟斯内心深处更多的是恐慌，或者说担忧。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泽拉斯，内瑟斯显然缺乏足够的信心——上次自己和兄弟联手尚且不能胜利，这次单枪匹马…… 摇了摇头，内瑟斯再次将一个试图偷袭自己的白痴劈成了两截。 不管怎么样，自己这次都不会再后退了。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老朋友 在凡人面前，飞升者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这些沙盗们引以为豪的利刃即使砍在了内瑟斯的身上，也完全不能对他黑曜石一般的身躯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即便如此，当内瑟斯毫不留情地出手，想尽快处理掉这些不知死活的沙盗时，仍然被他们死死地缠在了原地——在泽拉斯的整合与威胁下，这些凡人虽然一个个被内瑟斯轻轻松松地击飞出去、斩为两截，但自始至终却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 也许和内瑟斯战斗会死，但临阵脱逃落在了泽拉斯的手里的话，那将会意味着生不如死。 在沙盗们的拖延下，内瑟斯虽然暂时阻止了针对维考拉的攻城，但也终究没能在泽拉斯到来之前结束这场战斗。 终于，当内瑟斯面前沙盗的尸体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之后，正主终于出现了 大片的乌云遮蔽了天空，宛如实质一般的压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生出了几分窒息之感，当这种可怕的机械系窒息来到了顶峰的时候，所有人的耳边都出现了镣铐的声音。 半空之中，一个庞大的、闪烁着蓝色光辉的存在缓缓地朝着维考拉飘了过来。 泽拉斯……来了。 …………………… “让我看看这是谁。”泽拉斯的声线听上去和其他的飞升者一样，只是更加冷漠无情，仿佛不含一丝生命的气息，“这不是我们的大学士内瑟斯先生吗——怎么，这一次内瑟斯先生不打算做一个逃兵了？” 沙盗们虽然不知道泽拉斯所说的具体典故，但至少听出了这是在嘲讽对面的狗头人，所以他们在撤退的同时，配合地发出了哄堂大笑，似乎他们亲眼看见了内瑟斯临阵脱逃一样。 面对着这肆无忌惮的嘲讽和取笑，内瑟斯面上却没有一点表情——他在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争取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泽拉斯。 在恕瑞玛的漫漫黄沙之中奔波了这么多年，内瑟斯的心态已经不是能够被泽拉斯三言两句就撩拨起来的。 “怎么不答话了，大学士？”似乎是稳操胜券，泽拉斯一点都不介意给内瑟斯一点调整的空间，“我记得你曾经可不是这样的，一向以保全自我为最高要义的人居然有一天能够主动出现在这里，这可真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我记得很多有趣的历史，比如在面对艾卡西亚反抗军的时候，你没有选择参与战争；在面对虚空入侵的时候，你依旧袖手旁观；暗裔掀起了战争，你还是那个观战者；甚至你弟弟想要封印我的时候，牺牲的都是他……而现在，为了一座小小的城市，你居然不要命地拦到了我面前，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 内瑟斯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他可以承受无端的指责和不认同，但面对着泽拉斯所说的所有事实，内瑟斯有那么一瞬间甚至真的感觉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没错，内瑟斯能够坦然的面对千万人无端的指责和嘲讽，但对于那些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身上的事情，即使错不在他，他也会心怀愧疚。 就像是泽拉斯所说的，在过去的很多次选择时，内瑟斯本可以成为那个牺牲者，但他最终选择了活下来——虽然这之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存恕瑞玛的希望，但苟且偷生却是的的确确的事实。 这种言辞对内瑟斯造成了极为可怕的杀伤，以至于他有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呆滞。 而泽拉斯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开始有意识地向内瑟斯讲述雷克顿的故事，用强烈的、带有蛊惑性的语言告诉内瑟斯，雷克顿伟大的牺牲导致了他被自己扭曲为了一个疯子。 “你的好兄弟现在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消灭你。”泽拉斯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瞧瞧吧，一个伟大的战士，现在完全变成了自己最鄙夷的模样——就像是那些在艾卡西亚堕落的飞升者一样……这种感觉怎么样啊，亲爱的内瑟斯先生？” 杀人诛心之语让内瑟斯心头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他终于按捺不住这冲天的愤怒，提起了手中的长柄斧，大步冲向了泽拉斯。 “闭嘴，可鄙的背叛者，你根本没资格去评价一个真正伟大的飞升者！” 说着，内瑟斯手中沉重而锋利的战斧狠狠地砍向了悬浮在半空中的泽拉斯。 这一击劈砍内瑟斯已经演练了无数遍，无论是从力道还是角度上说，都是恰到好处的——在过去将长柄斧作为手杖行走在沙漠中的时候，内瑟斯和他的武器之间契合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而这一记挥砍，就是这种极致的表现。 可惜，在泽拉斯的面前，即使是天神战士无懈可击的一记挥砍，也不能起到太好的效果。 庞大的能量涌动了起来，在泽拉斯的控制下，可怕的奥术能量形成了宛若实质的奥术力场，硬生生禁锢住了内瑟斯的行动。 虽然内瑟斯黑曜石一般的身躯强壮有力，虽然内瑟斯举手投足间都带有着沙漠的呼吸，但面对着承受了飞升能量的泽拉斯，他还是完全落在了下风。 “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泽拉斯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你真的以为接受了太阳的力量就真的可以高人一等？” “笑话！” “拘泥于过去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只有将庞大的太阳之力应用到最正确的地方，才能够获得最伟大的力量！” “飞升者……天神战士？” “抱歉，你们都落伍很久了！” 内瑟斯咬紧了牙关，想要趁着泽拉斯胡吹大气的时候挣脱奥术能量的束缚——但让他绝望的是，无论他使用了多大的力量，在泽拉斯的面前都似乎不值一提。 涌动的奥术能量在半空中凝结成了宛若实质的彗星，而被奥术力场所禁锢的内瑟斯只能看着拖拽着长长尾焰的彗星从天而降，砸向了自己。 避无可避之下，内瑟斯终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奥术碰撞 罗德清楚地看见了内瑟斯和泽拉斯的碰撞，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要不要救下内瑟斯。 这个还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罗德很确信，在恕瑞玛范围内，内瑟斯和自己绝对是对立的，作为飞升者，内瑟斯绝不会坐视恕瑞玛的权柄落入外人的手里。 但同样的，如果罗德将视角再拉高些，那一旦面对虚空，内瑟斯则会成为一大助力，当初飞升者们深入地疝，刺杀虚空之心的具体过程早已不可考，内瑟斯可能是唯一的知情者了，这条重要的情报就足够让罗德保下内瑟斯一命。 而在最后，泽拉斯的一句抱歉让罗德下定了决心。 也许在某个时候内瑟斯会成为自己的阻碍，但至少这次，他不能死在泽拉斯的手里。 当奥术彗星从天而降之时，罗德也召唤了奥术飞弹。 泽拉斯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一个意外的搅局者——上一刻他还在享受着复仇的快乐，眼睁睁看着当初囚禁了自己的人即将殒命于奥术彗星之下，下一刻几发奥术飞弹就如同精准制导一般，完全打爆了他召唤的奥术彗星…… “谁？！” 这一刻，泽拉斯将体内可怕的奥术能量完全释放了出来。 庞大的奥术能量如同乌云一般汇聚，这次被禁锢的不仅仅是内瑟斯一个，甚至连泽拉斯自己麾下的沙盗们都陷入了重压之下的僵直。 “我。”就在泽拉斯暴跳如雷的时候，罗德却从容的传送到了泽拉斯的面前，然后借助着自己的奥术力场，同样悬浮在空中，“背叛者，你最好先滚回你的棺材里。” 特殊的出身让泽拉斯本人自卑又自负，一方面，奴隶出身是他永远都抹不掉的“污点”；而另一方面，在法术一道上的天赋则是让他有了傲视常人的资本，这种情况下，他在某些方面比谁都要敏感——如果说“逃兵”是内瑟斯最敏感的字眼，那对于泽拉斯来说，没有什么比“奴隶”、“棺材”和“背叛”更让他火光的词语了。 罗德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集齐了这三个关键词之中的两个，一言既出，泽拉斯的愤怒开始以指数形势增长。 此时此刻，泽拉斯只想毁掉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 没错，泽拉斯不认识罗德——但这重要吗？ 在泽拉斯看来，只要知道自己黑历史的人，都得死！ 奥术能量开始动荡了起来。 飞沙走石之间，澎湃的奥术能量开始撕扯引力场，见到了这一幕的罗德忍不住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奥术风暴——多么熟悉的招式！ 虽然泽拉斯催动奥术的形势和罗德有所不同，但双方法术的原理却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都是通过增加周围环境的奥术活跃度的手段，引发奥术能量的不规则潮汐运动，造成引力场混乱、空间动荡的效果。 只不过和罗德还算精密的模型式奥术力场构造不同，泽拉斯这边干脆就是凭着自己的法力充沛，生生制造出无比凝实的奥术风暴！ 打个比方而言，如果说罗德的奥术风暴是在一盆水里放入一个小小的螺旋桨，通过螺旋桨的旋转来推动水流活动造成冲击，那泽拉斯就是干脆将一盆水都变成了果冻，然后直接摇晃容器来碾压内部的一切事物。 毫无疑问的，泽拉斯的手段更加直接、更加暴力！ 而支撑着泽拉斯做到这一点的，就是他从飞升仪式中获得的庞大能量。 现在的泽拉斯已经是奥术生物了！ 在狂暴的奥术能量中，恕瑞玛的黄沙飞扬到了天空之中，遮天蔽日，虽然泽拉斯的目标是罗德，但在他的身后，那些沙盗们却被这可怕的奥术风暴殃及池鱼，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入风暴之中。 面对着如此狂暴的奥术风暴，被锁定为了第一目标的罗德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虽然奥术风暴导致了空间动荡，罗德暂时无法通过闪现等手段躲避，但同样是奥术法师的罗德却可以利用自己的施法技巧，反制泽拉斯的奥术风暴。 法术反制可是一门很有趣的学问，尤其是当双方的专精方向有大面积重合的时候！ 眼见着奥术能量开始涌动，罗德第一时间针对性地开始构造起了反制模型——而随着罗德努力构建起了自己的奥术模型，他周围的奥术风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下来，逐渐开始趋于平静。 在这片涌动的奥术能量之中，罗德仿佛身处风暴眼中，衣角都不会动一下的——在旁观的角度上来看，仿佛可怕的风暴是罗德制造的一样！ 精妙的施法者总能反制敌人的法术，而法术越是粗糙，反制起来也越是容易。 泽拉斯的奥术风暴虽然杀伤力十足，但可惜本身糙了点，结果罗德反制起来不要太轻松。 见到了这一幕的泽拉斯果断停止了奥术风暴——就凭罗德这一手，他就已经确定了大范围的粗糙aoe是很难对他造成杀伤的。 想要拿下这个家伙，恐怕需要拿出些新的本事了。 一边死死地盯着罗德，泽拉斯一边开始频频发射奥术箭。 身为奥术生物的泽拉斯瞬间施法能力极强，甚至赶得上有着时间蛹化的罗德——可以作为攻城箭矢的奥术箭挥挥手就是数十发的齐射，这火力只迅猛，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可惜，因为缺乏精度和引导的缘故，泽拉斯连续三波奥术箭都未能命中。 但这已经足够了——趁着这三波奥术箭的功夫，泽拉斯完成了一个新的法术。 肉眼可见的凝实光柱出现在了罗德的头顶，瞬间就砸落了下来——而面对着泽拉斯的这一招偷袭，罗德仿佛早有感应一样，早早地闪开了去。 你结束奥术风暴，那我可就随意闪现了！ 就这样，泽拉斯看着自己面前闪来闪去的罗德，心下竟然生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他的攻击手段都很难对罗德生效。 而另一边，罗德似乎看出了泽拉斯的烦恼，眼见着泽拉斯只能故技重施，罗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很好……现在，终于轮到我的回合了。” 。m.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战个痛快 想要衡量一个法师的水平，往往要通过很多维度综合考虑——战斗的破坏力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 比如现在，论起法术的威力和范围，罗德完全不是泽拉斯的对手；但战斗的主动权偏偏就被罗德死死地抓在了手里。 究其原因，就在于泽拉斯的法术在追求威力和范围的同时，缺少必要的辅助手段。 再厉害的法术，打不到人也没有意义。 再强势的攻击，被反制了也没有伤害。 这就是目前泽拉斯所面对的问题——空有法术威力，但却难以切实地命中目标。 当铺天盖地的法术被反制和躲避之后，泽拉斯自然而然地失去了战斗的主动权。 而这种情况下，大致摸清了泽拉斯战斗方式的罗德心下也对他有了一个大致的估计——在罗德看来，泽拉斯这家伙自己几乎变成了元素生物，结果战斗方式也随之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开始迅速朝着元素生物的“本能式”靠拢。 虽然塑能系法师常常被称为“法术野蛮人”，但泽拉斯这种依靠着自身的奥术属性进行狂轰滥炸的家伙连法术野蛮人都算不上，顶多能算是“法术野兽”。 而收拾这种法术野兽，罗德简直是再轻车熟路不过了！ 趁着闪避和反制法术的时候，时之砂已经迅速地在战场之中蔓延开来了——而对于这种特殊的砂砾，除了内瑟斯隐隐约约有所感知之外，其他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今天的砂砾与以往不同，都以为是再正常不过的风沙。 从某种意义上说，罗德也算是主场作战了，在恕瑞玛这种地方，时之砂会变成非常难以防备。 眼见着时之砂已经就绪，罗德果断启动了时之砂暴。 随着砂砾的飞舞，时间开始扭曲了起来。在混乱的时间流之中，本来就缺乏准头的泽拉斯现在更是无法进行精确瞄准，只能寄希望于强火力压制罗德，通过消耗手段让罗德丧失战斗力。 这曾经是罗德喜欢的战斗方式，在法力充沛的情况下，源源不断的法术消耗的确能让战斗变得稳妥起来——而现在，他成为了被消耗的那个人。 虽然有了新法杖，但如果真的拼法力，自己仍然未必是泽拉斯的对手，清楚这一点的罗德又怎么会傻傻地将时之砂暴作为单纯的消耗手段？ 眼见着泽拉斯的奥术弹幕像是不要钱一样甩了出来，爆炸一阵接着一阵，罗德开始控制起来时之砂暴。 在罗德的仔细控制下，时之砂暴这个法术最可怕的地方终于展现出来了。 虽然自始至终泽拉斯都没有失去对自己法术的控制，但在时之砂暴内，时间是被罗德所任意操纵的，这样一来，罗德轻轻松松地通过调整不同区域的时间流，人为干涉和改变了泽拉斯的法术。 本来是交织火力的奥术弹幕开始互相撞车，距离的碰撞下，它们在半空中炸成一朵朵湛蓝色的烟花；从天而降的奥术彗星齐射则是完全错开了落地的时间，在罗德的控制下，原本应该同时落地的奥术彗星变成了一颗一颗先后落地，这之中的时间差让罗德能够轻轻松松地完成闪避，他甚至不需要使用任何空间法术就能将泽拉斯的所有攻击手段都躲闪开了。 在时之砂暴中，罗德没有选择自我加速，而是通过控制区域时间的手段，完全掌握了战场的局势。 现在还不是启动时间蛹化的时候——虽然这个法术能够让罗德在一瞬间制造出足够有杀伤力的法术，但在面对泽拉斯的时候，这个“有杀伤力”很有可能变成“杀伤力不足”。 别忘了，现在的泽拉斯几乎是个奥术生物了，对于法术本身就有着堪称可怕的抗性！ 在加上飞升者在太阳之力下重铸的身躯，就算罗德给他来一发全超魔专长的炎爆，只要泽拉斯稍有准备，就未必能造成什么致命的杀伤。 到时候一旦泽拉斯有所防备，再给自己强行撑个法术护盾什么的，战斗恐怕就只能以平局收场了。 罗德可不想和泽拉斯五五开。 所以，为了真正击败泽拉斯，他必须通过时间场的拉扯，寻找出对方的破绽，这样才能够将时间蛹化用在最关键的时候，完成必杀。 …………………… 时之砂暴中，泽拉斯的法术几乎全都因为时间的扭曲和膨胀而失效，起初泽拉斯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原因，但随着法术失效越来越频繁，他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罗德周围的环境上。 没有充沛的奥术力场，也没有更多的奥术波动——这种情况下，泽拉斯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飞舞是砂砾之中。 泽拉斯开始尝试破坏时之砂暴。 宛若实质的奥术能量开始轰击飞舞的沙尘，与此同时少量奥术弹幕开始穿过被轰击区域，泽拉斯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想。 而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奥术轰击能够暂时性地破坏时之砂暴的稳定结构，虽然这种破坏会被迅速修复，但这种修复需要时间，在修复未完成的时候，时间将不再扭曲。 很好！ 泽拉斯认为自己找到了面前这个跳蚤一般的家伙的弱点，只要自己能够利用奥术爆炸制造一片砂砾的真空区域，那就有机会呢穿过他的防御，完成关键性的一击必杀！ 于是，在泽拉斯的控制下，又是数颗奥术彗星从天而降，而这次还没等罗德完全调整好时间梯度，部分奥术彗星就在半空中自爆开来。 奥术爆炸所带来的冲击极大地破坏了时之砂暴的结构，剩下的奥术彗星轻而易举地穿过了时之砂暴的时间扭曲，迅速地砸向了罗德。 这就是泽拉斯所期望看见的！ 只要破坏掉那些该死的沙子，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什么也不是！ 面对着泽拉斯这种新的攻击方式，罗德似乎看起来很挣扎，最后关头他依赖着闪现堪堪避开了攻击，但看起来却完全不似之前般胸有成竹。 “哈哈哈哈——”泽拉斯张狂的笑声仿佛是天边的一串炸雷，“你就仅此而已了吗？”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示弱与反击 面对着破开了时之砂暴的袭击，罗德开始频繁地使用闪现来躲避攻击，而且还使用种种火焰法术几乎还击——可惜，这些奥术火焰对泽拉斯的杀伤力非常有限。 泽拉斯很清楚，频繁使用空间法术会造成空间紊乱和空间排斥，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家伙明显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于是，泽拉斯开始加大力度。 在泽拉斯看来，罗德已经黔驴技穷了。 而这正是罗德所希望泽拉斯看到的。 时间蛹化作为最终的底牌，被罗德死死地攥在了手里。 …………………… 连续不断的闪现让罗德的状态看起来越来越差，他的脸色开始发白，脚步也踉跄了起来，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的闪烁轨迹开始朝着战场外围延伸，俨然一副要抽身离开的样子。 面对着似乎打算开溜的罗德，泽拉斯显然不打算将其轻松放过，对于这个完成了飞升的巫灵来说，之前战斗中没有拿下罗德、甚至一度落在下风完全是不可接受的耻辱，他不可能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将罗德放走！ 于是，泽拉斯开始移动了起来——他在半空之中，一面靠近罗德，一面制造出更多的奥术彗星，试图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凡人湮灭在奥术的星火之中。 这也是罗德所期待的。 泽拉斯的攻击越是猛烈，也就意味着他对于自的防御越是薄弱。 终于，当泽拉斯本体进入了时之砂暴时，罗德展开了最关键的致命一击。 时之砂忽然动荡起来，时之砂暴瞬间变成了时间风暴。 不规律的时间流开始撕扯起了泽拉斯的身躯，无规律加速和减速的时间流让泽拉斯身边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为了避免本体遭受时间流的碾压伤害，泽拉斯不得不在周围制造奥术爆炸来破坏时间风暴。 奥术爆炸所带来的可怕能量的确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时间风暴的势头——然而，就在泽拉斯即将穿过时间风暴区域的时候，罗德启动了时间蛹化。 细密的时之砂包裹之下，罗德本身的时间被完全与现实的时间分离开来，他虽然失去了视野，失去了感知，但却迅速完成了一个几乎附加了自己所有超魔法术的法术。 不是炎爆，而是一枚火球。 炎爆的目标太大，容易造成泽拉斯的警惕，不起眼的火球才是最好的杀招。 在罗德自己的角度上，他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花了五分钟吟唱了一个附带着能量隐匿、法术穿透、破法天赋、多重施法、爆破魔法、塑能加强的火球；而在泽拉斯的角度上，罗德只是抬手甩出了一个和之前干扰自己行动时一样平平无奇的火球。 面对着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火球，泽拉斯自然是选择利用自己的奥术抗性硬抗了——作为奥术生物，他对于奥术能量的感知还是很强的，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就是一个普通火球。 可怜的泽拉斯，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超魔专长·能量隐匿这个神奇的技能。 就这样，平平无奇的火球砸在了泽拉斯的腿上，然后再原地升起了一朵蘑菇云。 看着从半空中一头栽了下来的泽拉斯，所有人都傻了。 什么情况？ 不就是一枚小火球吗？ 怎么看刚才的情况，泽拉斯的腿似乎被直接被打折了？！ 终于，当被激起的沙尘散去，众人终于看见了泽拉斯现在的状态。 原本威风凛凛的泽拉斯现在整个人已经完全栽倒在了地上，毫无防护地被一发带有诸多超魔专长的火球命中，泽拉斯虽然还没有性命之忧，但也几乎丧失了战斗力。 罗德这一手完全成功了——他用自己的行动欺骗了泽拉斯，并且引诱他进入时间风暴区域，趁着他防御最薄弱的时候，利用能量隐匿下平平无奇的火球，对这位不可一世的飞升巫灵造成了不可逆转是伤害。 爆破魔法可怕的爆炸在贴身触发的情况下，几乎将泽拉斯的整条左腿都消去了。 如果泽拉斯是人类，这一击足够让他的五脏六腑全数移位、当场死亡；而现在他虽然是奥术生命，但也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左腿。 没错，剧烈的爆炸之中，泽拉斯左腿的能量彻底被打散了，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瘸子巫灵了。 虽然泽拉斯的腿本来就是摆设，但这样被生生炸掉的感受还是让他完全无法接受，当一头栽到了沙地之中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阴了。 原来之前罗德所说的“到我的回合”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底牌，那种神奇的时间控制能力只是一个诱饵、一个陷阱，为的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掩护着致命的一击！ 阴险、狡诈、恶毒！ 拖着残躯起身的泽拉斯湛蓝色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摇着头、面露失望的罗德——他发誓，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家伙！ 泽拉斯敢说，罗德那种瞬间释放可怕魔法的手段即使和自己正面战斗也不会落在下风，大家顶多平手。 而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为了胜利，居然装初出茅庐、热血沸腾的菜鸟！ 这……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下一刻，就在罗德打算使用时之砂尝试封印泽拉斯的时候，远古巫灵干脆地起身，也不去寻找自己不知道被炸到了哪里的左腿，直接启动奥术力场开溜。 这次，泽拉斯让自己变成了一颗彗星。 眼见着泽拉斯消失在了天际，罗德还真的愣住了——他也没想到，泽拉斯开溜居然这么快…… 游戏里这货不是个小短腿么？ 眼见着内瑟斯已经开始处理起了泽拉斯的爪牙，罗德微微摇了摇头——根据空间坐标显示，我们的希维尔小姐已经溜出去好远了。 在开溜的过程中，这位机敏的女士还特意兜了几个圈子。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罗德开始弯着腰寻找了起来。 当内瑟斯基本扫清了泽拉斯的爪牙之后，罗德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拎起了了泽拉斯左腿的残片，罗德默默锁定了希维尔的坐标。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希维尔的奇妙冒险 在罗德和泽拉斯战斗的时候，希维尔小姐已经离开了维考拉。 在逃离的路上，希维尔从一个好心人手里借来了一匹骆驼，然后满意地将恰丽喀尔从那个好心人脖子上拿走，骑着骆驼一路向东而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一声“抢劫”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显然，希维尔小姐这样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没错，希维尔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佣兵，但对于生存在恕瑞玛的人来说，佣兵和沙盗之间本来就缺少明确的界限。 就这样，希维尔趴伏在骆驼背上，开始仔细思考起了自己的行动路线。 大方向上应该继续向东。 而在细节上，希维尔则是倾向于往北面走——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借助于双城摆脱来自阿兹尔或者是泽拉斯的骚扰。 确认了前进的方向，希维尔轻轻地松了口气，而随着这口气一松下来，她明显感觉到了伤口的疼痛。 被泽拉斯所纠集起来的沙盗仿佛是跗骨之蛆，已经在希维尔的身后追了好几天了。 拜这些狗腿子所赐，希维尔现在可以说是遍体鳞伤，之前威胁那个倒霉蛋的时候几乎是凭着一口气在死撑。 现在，在一口气散掉之后，随着骆驼的颠簸，希维尔终于逐渐失去了直觉。 …………………… 当希维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黑黢黢的屋子里。 身下织物柔软的触感让希维尔皱起了眉头——她很不喜欢这种对自己情况一无所知的感觉。 这会让她想起在阿兹尔墓穴之中的时候。 希维尔想要起身，但她刚刚有所行动，结痂的伤口就有了裂开的趋势——就在希维尔打算发狠直接起身离开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希维尔小姐，你醒了？” 虽然从语调上理解这是一句疑问句，但说话的人语气之中毫无疑问之意。 听到这个声音，希维尔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 作为顶尖的佣兵，记住声音时最基础的素养——所以希维尔听见了这句不加掩饰话后，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是那个要窃国的家伙，自称罗德。 罗德不是希维尔遇见的第一个打自己注意的家伙，在之前希维尔只要暴露身份，就必然会有各怀心思的家伙接近她，试图从她的身上得到点什么。 有人想要用希维尔勒索赎金，也有人想要成为女王的首席骑士，在恕瑞玛城升起之后，希维尔遇见的所有人都目的不纯。 在形形色色的人之中，罗德也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了，他直接说自己要窃国，这自然是让希维尔对他印象深刻。 现在的希维尔满头疑惑，她怎么想都想不通，这家伙不是说去帮忙阻止泽拉斯的大军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 想要弄清楚情况的希维尔开始努力回忆之前的过去，但无论她怎么努力，记忆都终止在了骆驼的颠簸之中…… 就在希维尔努力回忆的时候，罗德打了个响指，小小的房间里开始悬浮起了点点光芒。 “说句实话。”就在希维尔还懵逼的时候，罗德又一次开口了，“希维尔小姐你也真够拼的，那么严重的失血还能坚持跑路，也是难为你了。” “罗德先生，不要以为对我施以援手就能获得什么。”希维尔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尤其是关于你那个毫不靠谱的窃国计划——我丝毫没有配合或者参与的打算。” “你上次课不是这么说的。”罗德的语气之中似乎有点失落，“之前你还说我通过了考验就可以考虑一下的。” “那也是可以考虑。”希维尔似乎理直气壮一样，“而我考虑了，这不现实。” “你在试图抵赖。” “并没有。”希维尔自然不认可罗德的说法，“这只是看在你帮了忙的份上，给的一份小小的忠告而已——无论是泽拉斯还是内瑟斯，他们都是怪物，你参与其中并不会获得任何的好处。” “……” “而且，你也没有说实话。”眼见罗德不说话了，希维尔试图将一切都撇开，“你又没有去阻止泽拉斯，我又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因为我比谁都清楚那家伙的可怕——他是我唯一一个见到之后会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罗德终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意，“我并没有撒谎，我的确完成了你的考验，赶走了泽拉斯。” “行了行了。”希维尔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是不是想说你和泽拉斯的战斗几乎夷平了维考拉，最后你击退了他，泽拉斯美誉哦跟上来就是最好的证明？拜托，这种忽悠雇主的手段都是很古老的把戏了，对我来说可没有什么用处。” “我真的没有骗你。”眼见着希维尔摆出了一副我都懂的模样，罗德也只能尴尬地拿出自己的战利品，“我所说的都是认真的，你真的不自信考虑一下吗？如果你是因为可行性担心的话，那完全没有什么必要——我远比你所能想象的更能打。” 希维尔看见了罗德拿出的那半截泽拉斯的腿，刚想开口嘲讽一下罗德制作假货，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一阵严重的心悸却让希维尔发现，这一截腿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开玩笑的那种——在希维尔的感受之中，这一截腿和那个悬浮在空中的怪人所拥有的气息一模一样！ 别看希维尔是一个丢轮子的家伙，但她的魔法感知水平可是最顶级的！ 难道……这一截腿是真的？ 不不不，不可能的。 理智让希维尔再次否定了自己的推测。 嗯，应该是内瑟斯做的——他是真的飞升者，应该能够对抗泽拉斯…… 一定是内瑟斯击败了泽拉斯，然后这个家伙在战场中偶然之间发现了这一截碎片。 对，就是这样！ 在一番自我说服之后，希维尔再次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第一千零八十 关于恕瑞玛的未来 眼见着希维尔咬死了自己么能击败泽拉斯，罗德也就只能无奈地摇头了。 明明自己都说自己是罗德了——作为恕瑞玛最著名的佣兵，希维尔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吧？ 在这种事情上，自己有必要骗她嘛？！ 可是，不管罗德好说歹说，希维尔怎么都不相信罗德能够击败传说中的泽拉斯。 这怎么可能嘛！ 甚至罗德已经开始怀疑这是希维尔故意表现出不相信自己击退了泽拉斯，以此来拒绝合作——但随着希维尔的再三强调，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核心。 希维尔真的就认为自己无法击败泽拉斯…… 被当成骗子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罗德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自己骗人的时候没有被当成骗子，难得直接表露身份却被当成了骗子…… 难道……自己的知名度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你知道我是谁吗？”无奈之下，罗德看着希维尔，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或者说，从未听说过罗德这个名字？” “罗德？”希维尔依旧一脸懵逼，“你不是告诉我你叫罗德吗？我哪里知道你有什么习惯——等等！” 说到这，希维尔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无论在哪个国家，罗德都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 之前罗德自我介绍的时候称自己是祖安人，所以希维尔也就下意识地以为这是一个祖安特有的名字。 罗德本人的名头希维尔是听说过的——祖安的解放者·双城新秩序的建立者·罗德，对于这个头衔，希维尔还是有所了解的。 但连续不断的战斗所带来的疲惫让希维尔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下意识地将此罗德和彼罗德分开了。 实际上，如果希维尔面前的这个是那个罗德……那之前的计划也未必毫无意义。 “那么……”悄悄吞了口口水，希维尔再次确认了一句，“能告诉我你的全名吗？” “罗德——罗德·洛萨。” 还真是！ 这一刻，希维尔整个人仿佛被石化了一样，。 “你说的没错——实际上，我想我们真的需要好好谈谈了、 …………………… 同样的计划，从无名小卒嘴里说出来就是异想天开，但从罗德本人的手里说来，就拥有了无尽的可行性。 在过去寻找恕瑞玛宝藏的时候，希维尔没少和双城的家伙们打交道，通过了按那些雇主，希维尔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从那时起，对于希维尔来说，人生最大的乐趣确定是享受那些平时里得不到的感受——比如去恕瑞玛的慢慢黄沙下掩埋着足够多的古玩和古迹。 又或者将大笔大笔的金币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所以，在过去的“恕瑞玛淘金热”时期，整天出没在这些古迹之中的希维尔非常快乐——对于她开说，这就是人生最大的追求。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希维尔很清楚一旦戴上了皇冠，那自己就会失去所有尝试的机会…… 恕瑞玛的国王可不能没事就丢下国家去挖坟掘墓。 所以从一开始，希维尔就非常排斥皇位——恕瑞玛的皇帝可以拥有很多，但截止目前来看，这“很多”中，没有一样是希维尔所要的。 什么天神战士，什么恩怨情仇——在希维尔本人对皇位不感兴趣的情况下，唯一能够让她选择继承阿兹尔光辉的理由就变成了命运。 而最尴尬的是，希维尔是一个完全不信命的人。 与爱好违背、与世界观违背，这两个原因就注定了希维尔不能成为阿兹尔所希望的那个人。 （当然，此时此刻阿兹尔还没有意识到一切，他正在愉快地和内瑟斯谈起泽拉斯的失败，他们虽然不知道罗德的具体身份，但至少在现在他们看来，罗德是自己人。） …………………… 在误会解开了之后，罗德和希维尔终于让话题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罗德帮助希维尔解决麻烦，希维尔交出恕瑞玛的权柄。 这个合作看起来是皆大欢喜型的——但实际上，从第三方的角度看上去，这明显是罗德占了天大的便宜。 没错，帮助希维尔解决麻烦并不是什么太多困难的事情，而恕瑞玛的权柄却是如此的沉重和宝贵。 但在希维尔严重，这是一个顶好的交易，大家各取所需，你情我愿。 “罗德先生。”希维尔的语气相较于之前已经柔和了不少，“你现在能不能和我讲讲，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你打算怎么样帮助我成为恕瑞玛的继承者？” “这并不难。”面对着越来越上道的希维尔，罗德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 远在恕瑞玛城的阿兹尔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直系后裔已经开始了卖祖宗的交易——可怜的沙漠皇帝做梦也想不到，对于他的直系后裔来说，恕瑞玛皇帝的宝座甚至没有在黄沙遗址中肆意翻找来得痛快。 实际上，无论是阿兹尔还是内瑟斯，他们都犯了一个类似的毛病——他们的确经历过上古恕瑞玛辉煌的时候，所以在他们的眼中，恕瑞玛的皇帝和复兴是比天大的事情。 但是对于从下孤儿出身、靠偷窃为生的希维尔来说，她其实根本无法想象什么是辉煌的恕瑞玛。 这种认知层面的严重偏差导致了双方巨大的矛盾和冲突，一方面天然的将责任和使命交给了另一面，但另一面的内心里完全不认同这种责任和使命…… 而现在，罗德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拿出了希维尔最为渴望的东西。 打个比方来说，这仿佛是一个针对着小孩子的交易——用一个毛绒玩具换来电动飞机。 虽然在大人看来，用上千块的电动飞机换来一个一百块的毛绒玩具属于不折不扣的败家，但对于孩子来说，二者所带来的快乐是一样的。 没错，现在的的希维尔就是那个孩子。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征服者 虽然完全不知道意义何在，但在莎拉的要求下，“双面金币”，“枪炮与玫瑰”和“血色烈焰”三艘大船还是载着接近一千名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水手离开了比尔吉沃特，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航行之后，到达了安塔希尔。 然后，仅仅是双面金币一艘船的水手就直接夺下了这座曾经无比辉煌、现在却一片破败的港口城市。 除了船长莫诺多之外，其他水手的刀都没拔出来，双面金币号更是一炮未开。 一脸懵逼的莫诺多已经有些怀疑人生的意味了，眼见着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难以有什么收获，他决定去港务总督的府邸看一看。 毕竟厄运女王的要求是“完全拿下和占领这座城市”。 就这样，莫诺多一边低声嘟囔着“我们海盗为什么要占领一座城市”，一边乖乖地按照计划，带领着手下来到了港务总督的宅邸。 然后……他在港务总督的宅邸里面转了两圈，这才找到了港务总督——而出现这样滑稽的一幕的主要原因是，占地面积巨大的港务总督宅邸中，只有港务总督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要不是这里的后花园已经被港务总督开辟成为了一片菜地，恐怕莫诺多迷路的时间还会更长一些。 当感觉自己丢脸丢尽了的莫诺多先生布置好了守卫，然后带着最亲近的人来到了一件人影晃动的房间，在他一脚踹开了房门时，他看见的是一个正在莎草纸上写写画画的老头。 看这间房间的拜访，似乎这还是个……书房？ 如果这里是书房的话，那莫诺多面前这个穷酸无比的家伙，恐怕就是这座城市的港务总督。 而当莫诺多走进了他之后，海盗头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港务总督大人桌子上的莎草纸居然都是双面使用的！ 莎草纸可不是皮城出品的铜印、铅印纸张，更不是更高级的艾欧尼亚符文纸，这种原始的纸张本身质量就不咋地，而且写画容易出现晕染现象。 然而，就是这种垃圾无比的纸张，这位港务总督大人居然需要双面使用！ 回想起了自己从踏入这座城市之后的种种所见，莫诺多发现自己对“贫穷”一词有了新的定义。 要知道，港务总督可是恕瑞玛真正的实权人物——在阿兹尔复活之前，恕瑞玛一个个港口城市的港务总督无一无视真正的土皇帝、实力派，他们掌握着港口、税收和军队，有钱又有枪，是当地的规则制定者。 而此时在莫诺多面前的这位港务总督却没钱也没枪，甚至管理的人数也少得可怜。 “哦，一群来自海上的强盗？”施施然写完了最后一划，港务总督拿起了印染得一塌糊涂的莎草纸，满意地点了点头，“抱歉，恐怕让你们白跑一趟了，下次劫掠之前多打听一下，安塔希尔已经早就不是那个富于繁华的城市了。” “……” 面对着无比坦然的港务总督先生，莫诺多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一路上的种种见闻已经完全验证了这位总督大人的说辞，如果自己真的为了劫掠而来，恐怕结果真的是空手而归。 但可惜的是，莫诺多此行的目的并非是劫掠。 “嘿，老头。”撇了撇嘴，莫诺多直接坐在了破旧的桌案上，“我可不是那些没品位的沙盗，我来自比尔吉沃特——听说过吗，海上王国，比尔吉沃特！” “有一点印象。”老头一直一副实在的样子，“为皮尔特沃夫和祖安销赃起家的海盗王国。” “你说什么？！”海上王国被改成了海盗王国，莫诺多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于是他直接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弯刀搭在了港务总督的脖子上，“对伟大的比尔吉沃特放尊重点，我们已经不是海盗了！” “是么。”老头子面色不改地挑了挑眉头，“那可真是可惜可惜——既然你们不再是海盗，那为什么要带着你的水手来到安塔希尔？” “我们是征服者！”出乎了港务总督的意外，莫诺多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给自己安上了一个不一样的名头，“征服者，懂吗？” “不懂。”老头子虽然有些意外，但语气之中仍然满是诚恳，“说实话，我还从未见过超过十岁的人会花大功夫来选择一片毫无价值的土地来成为一个征服者，你们比尔吉沃特人的思路一直这么奇怪么？” 莫诺多很想一刀直接看了这个嘴巴不饶人的老家伙，但因为厄运女王的要求，他终于还是克制着了自己——他暗暗下定了决心，从现在开始严格按照计划实行，争取不和这里人有任何的交流。 莫诺多是真的害怕自己忍不住砍了他们。 这样想着，莫诺多直接拿出了一份莎拉事先准备好的文件，大声诵读了起来。 文件不长，而核心只有一个内容——比尔吉沃特宣布占领安塔希尔。 在读完了文件之后，莫诺多愉快地收起了文书，然后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老家伙，试图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些诸如“震惊”“痛苦”“绝望”“沮丧”甚至于“解脱”的表情。 而完全让莫诺多意想不到的是，这个老家伙在听完了之后，居然露出了宛若秋菊一般灿烂的笑容，一双大大咧开的干瘪嘴唇里，稀疏的牙齿让莫诺多竟然有些头皮发麻。 “你……你在笑什么？” “别紧张，小兄弟。”这位港务总督先生摆出了一副打蛇随棍的样子，自来熟地开口说道，“既然比尔吉沃特宣布了占领，那是不是说这里已经书比尔吉沃特的领土了？” “当然。”莫诺多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膛，“这里从现在开始，处于海上王国。” “那就好，那就好。”闻言之后，港务总督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住地点着头，“这可太好了——我想，慷慨的海上王国不会介意为安塔希尔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吧？这座城市已经快要断粮了！”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安塔希尔特区计划 莫诺多能够被厄运女王选中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之一，这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说明他的水平了。 “狡猾的莫诺多”——这个伴随他已经十几年的绰号充分说明了莫诺多的行事风格，他狡猾而灵活，总能在不经意间给敌人造成麻烦。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这次莫诺多却在进入了安塔希尔之后频频怀疑人生。 安塔希尔的贫穷、民众的咸鱼、港务总督不靠谱的兴奋，这无一不是在说明安塔希尔的情况有多糟糕。 而从结果上来看，比尔吉沃特虽然已经占领了这座曾经非常重要的贸易城市，但归根结底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累赘。 兴致勃勃的港务总督老先生拿出了一沓破旧的账本，然后开始向来自比尔吉沃特的征服者们一条条地总结起了安塔希尔的情况。 人口：一万多点，80%都是五十以上的老家伙。 产出：无，安塔希尔从来都没有物产这一说。 军事：无，虽然士兵们都是从那剩下的20%里面挑出来，但实际上安塔希尔已经很久没有发军饷了，所以这些士兵的日常就是静静地在城墙上晒太阳。 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整个安塔希尔虽然占地面积都快要赶上皮尔特沃夫了，但实际上却仿佛是一个死城一样，正在急速坍缩。 可以说，这次占领行动能够如此的顺利，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安塔希尔的状态太差，而恕瑞玛的皇帝还在自顾不暇。 在极度穷困的情况下，有奶便是娘就成为了生存下去的守则，港务总督似乎对自己“投敌”的行为毫无愧疚，甚至沾沾自喜，仿佛终于甩脱了一个大包袱一样。 看到了老家伙灿烂的笑容，莫诺多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座城市……也太惨了吧？ 似乎是不想给莫诺多反悔的机会，港务总督开足马力，当晚就将新鲜的布告贴满了安塔希尔的大街小巷。 布告上的内容很简单，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我们现在归于比尔吉沃特了，我们有吃的了”，仅此而已。 随后，港务总督寸步不离地跟上了诺多，试图向他询问什么时候会有粮食到来这座城市…… …………………… 那么，为什么莫诺多需要获得安塔希尔的控制权呢？ 这要从对恕瑞玛的影响力说起了。 罗德答应了希维尔，所以他必须能够证明自己。 至于正面的方式也很简单，只要罗德在整个恕瑞玛范围能有着足够大的影响力，按希维尔就很容易承认他的身份。 而双城一体后，巨大的综合实力使得恕瑞玛本能地排斥这个可能鸠占鹊巢的家伙，而且似乎阿兹尔也很在意双城的表现，这样一来，罗德想要做出效果，就必然需要开辟新的据点了。 在恕瑞玛，重生回来的阿兹尔已经开始在恕瑞玛大陆的中部崛起；西部巨神峰下，那里的恕瑞玛人习惯则是和拉阔尔人有些相似，常年听调不听宣；而在东边，我们且不说的危险的莽库古森林，单单是掌握大地之力的织母信徒和神秘莫测的大河游民就让人不得不放弃一些办法。 就这样，在罗德离开了福光岛，去往德玛西亚的时候，崔斯特开始整理自己之前的记录，试图找到一个符合要求的地方。 嗯，罗德的要求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很难——“我需要一个没有太多关注的地方，然后将其占领下来。” 至于做什么……那自然是当作特区啊！ 只要罗德向所有人证明了特区的意义，那就自然会有人和城邦投入到己方的怀抱。 就这样，崔斯特苦苦翻找，终于找到了罗德所需要的地区，安塔希尔。 于是，在罗德许诺“将部分地区交给比尔吉沃特”后，这支船队出发了。 他们按照厄运女王的要求，开始讯速组织起了人手，对整个城市进行了戒严。 戒严出乎预料的成功过。 安塔希尔人说不抵抗就不抵抗——很多时候，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更何况这支军队明显是来打架的。 于是，属于比尔吉沃特的旗帜就随着猎猎大风，飘扬在了安塔希尔的上空。 当晚，在莫诺多即将被磨叽疯了的时候，枪炮与玫瑰的船长察薇姿也终于带着手下的精锐来到了这里。 在得知了这里的情况之后，察薇姿不仅没有因为生气二人斥责些什么，反而很愉快地表扬起了他圆满完成任务的情况。 接下来，察薇姿接替了精神处在崩溃边缘的莫诺多，拿出文件后，向港务总督介绍了来自比尔吉沃特的福利——比尔吉沃特人很愿意排遣居民来这里扎根，也很乐于为安塔希尔提供再次崛起的一切帮助，这些帮助的代价却很小，小到仅仅需要宣布和承认安塔希尔成为比尔吉沃特的领土。 一直小鸡啄米般点头的港务总督在察薇姿讲完之后迅速接过了这份文书，大笔一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抱着文书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 在得知了安塔希尔成为了比尔吉沃特一部分之后，兴奋的不仅是那些摆脱了饥饿的安塔希尔居民，还包括了一直注意着这里情况的罗德。 罗德很满意比尔吉沃特人的活动——虽然他们付出了不少的物资资源，甚至还莎拉还亲自规划，默默地专门派出了几艘船去捕鱼，这才在不影响比尔吉沃特本土的前提下，占据了这座城市，帮助城市之中的居民走完人生最艰难的一段。 但同样的，安塔希尔的投诚也宣布罗德成功开辟了一个影响恕瑞玛的新角度。 阿兹尔归来之后，原本依靠着瓦罗兰海峡，生活富足的恕瑞玛城市们有的直接扯起了皇帝的大旗，有的则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讲繁华富饶的恕瑞玛北部当作了竞争的重点区域。 而在这种情况下，罗德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选择了最贫穷可怕的地方作为了自己在恕瑞玛布局的第二步。 对于罗德来说，这种发展可能比较麻烦，但前期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后期影响力大得惊人——从无到有的发展是最振奋人心的，只要自己能够将安塔希尔发展起来之后，自然会有大量的居民用脚投票，选择加入自己这边。 而到时候，那也将意味着罗德完成了自己对希维尔的承诺——自己能够让恕瑞玛更好。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恕瑞玛的抉择 安塔希尔特区是罗德的一次重要尝试。 对于罗德来说，想要将恕瑞玛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让恕瑞玛人在面对虚空的时候，将自己作为领导者而非巨神，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无他，只是因为恕瑞玛这个国家和巨神们的关系实在是太深了。 古恕瑞玛帝国的很多文明干脆就来自于巨神星灵——太阳之力也好，巨神信仰也好，如果说现在生活在巨神峰区域的拉阔尔人天生就是巨神的仆人，那古恕瑞玛人就是神的子民。 当阿兹尔的复活宣布了皇帝的归来时，整个恕瑞玛其实就面对了一个新的选择。 要不要重新回归过去，变成古恕瑞玛的模样。 当然，这个问题很多恕瑞玛人都没有意识到，甚至很多跟随了阿兹尔的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出现。 别看恕瑞玛城参军的恕瑞玛人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但这些阿兹尔的新追随者中，又有几个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做出了一个怎样的选择呢？ 追寻了阿兹尔的人中，有被解放了的奴隶的后代，他们选择跟随阿兹尔更多的是为了报恩。 除了那些没有姓氏的奴隶后代外，投机者也占据了相当的一部分比例，对于这些本身一穷二白的家伙来说，出现了一个古代皇帝，跑过去抱个大腿也算是应有之意，万一飞黄腾达，自己也未尝不可鸡犬升天。 此外，自然也有不少真正希望恕瑞玛复兴的人存在于队伍之中，他们要么是了解恕瑞玛曾经的辉煌和伟大，要么是意识到了现在恕瑞玛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必须改变——而这一类人，就是罗德所需要争取的目标。 阿兹尔代表着的，是恕瑞玛过去的辉煌。 可以说，如果阿兹尔成功干掉了泽拉斯，收拢了剩下残存的天神战士，他未必不能够让恕瑞玛恢复曾经的辉煌——这也是很多人所希望看见的。 可是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的一点是，那将会意味着无尽的征服战争。 别忘了，当初巨神为什么选择了扶持恕瑞玛——在这个国度崛起的过程中，被毁灭的文明不是一个两个！ 对于伟大的恕瑞玛皇帝来说，被征服者必须臣服于恕瑞玛，他们只能说恕瑞玛的语言，使用恕瑞玛的文字，遵守恕瑞玛的规矩，让自己完全变成恕瑞玛的一份子。 对于高高在上的巨神来说，恕瑞玛所征服的区域，就必将会成为巨神所控制的区域。 而纵观巨神的历史，我们会发现他们对凡人明显经历了三个阶段——最开始的强行征服，结果差点被弗雷尔卓德三姐妹鱼死网破，赛瑞尔达和暮光星灵干脆正面开战，虽然最后失去了声音，但也证明了凡人的不可奴役。 在征服弗雷尔卓德三姐妹失败后，巨神星灵开始选择投资扶持恕瑞玛，然后成为这个国家实际意义上的宗教领袖，高高的太阳圆盘被最强大的太阳星灵注入了自己的力量，随后恕瑞玛以此为基础，制造了飞升者这一半神群体，开始了征服的脚步。 然而，随着艾卡西亚之战和泽拉斯的背叛，帝国的繁盛一去不返——暗裔大战，整个帝国、整个瓦罗兰都陷入了崩溃的边缘，这时候暮光星灵不得不又一次亲自下场，通过欺骗和引诱，让暗裔自相残杀，最后将其封印在了一柄柄武器之中。 这样一来，虽然暗裔的战争停歇了，但巨神的第二次尝试也失败了——当被虚空感染的天神战士肆无忌惮地展现出了人性丑恶的一面时，巨神这才意识到了扶持人类的不可行性，单纯的扶持并不能控制这些天生情感丰富、总会做出自己选择的生物。 在那之后，巨神们沉寂了很久。 这期间，他们考察了瓦斯塔亚，了解了约德尔人，兜兜转转之后却发现整个瓦罗兰，最适合成为巨神统治基础的，还是人类。 在那之后，巨神们采用了第三种不同的办法——他们不再直接的发布命令，也不再参与到人类的统治之中，他们选择了远离人类，让自己变成一个符号，一个抽向的信仰。 于是，德玛西亚诞生了。 也许有人会讨厌神祇，讨厌一切高高在上的存在，但很少人会对某种代表着精神特质的符号化抽象事物表示厌恶。 更何况，巨神所代表的精神品质还可以自我定义。 在德玛西亚，星灵被与正义和荣耀划上了等号——除了在德玛西亚最开始成立的时候外，星灵很少现身德玛西亚，也极少参与到德玛西亚的具体事务之中，但他们却又的的确确影响着这个国度，用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着这个国家的前进方向。 你崇尚正义，那么我就化身正义。 你追求荣耀，那么我就赐予荣耀。 你渴望公平，那么我就给你公平。 看起来巨神似乎给予了一切人们所需要，但在给予的背后，他们也剥夺了德玛西亚进步的可能。 你们不需要魔法，不需要科技，不需要哲学——你们所需要的，只有在固有的框架之中，安安稳稳地存在下去，然后在虚空来袭的时候，在巨神星灵的武装下前赴后继、慷慨赴死。 也许战争之后会有幸存者建立起一个新的国度，然后开始一种循环，也许德玛西亚这个名词会彻底地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无论结果是哪个，巨神最后都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属于瓦罗兰的“和平”。 神性和人性注定是完全不同的。 巨神需要的是瓦罗兰的安安稳稳，为了这种安稳，他们一方面要扶植人类去对抗那些来自虚空的敌人，另一方面也要防止人类对巨神产生威胁，所以他们通过一定程度的帮助，成功地锁死了德玛西亚的进步。 也许德玛西亚人的日子过得不错。 但他们的命运自始至终都从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直到塞拉斯的出现、罗德的到来，才将这无形的镣铐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而现在，恕瑞玛也将会面对同样的问题。 要不要回到过去，沐浴在太阳的荣光下？ 还是选择罗德带来的第二个选项——和祖安、皮尔特沃夫、比尔吉沃特、弗雷尔卓德一样，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发展才是硬道理 古老的恕瑞玛城代表了恕瑞玛过去的荣耀，但祖安·皮尔特沃夫才是这个国度的未来。 为了获得更多恕瑞玛人的支持，安塔希尔这个试点特区就变得非常重要，罗德需要以此向所有的恕瑞玛人证明，祖安·皮尔特沃夫的模式是可以复制和推广到整个恕瑞玛的！ 靠巨神是没有前途的，恕瑞玛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恕瑞玛人自己的手里。 对于安塔希尔的开发，罗德可以说是花了不少心思——他甚至之前还邀请了艾克、卡密尔和莎拉，进行一次关于安塔希尔的四方会谈，重点讨论究竟如何开发安塔希尔。 这场被后世称为四头会议的重要会议最后被定在了中立地点，泥镇。 在会议之中，罗德作为主持者，通过对恕瑞玛历史的回顾，奠定了会议的整体基调。 在这个环节中，罗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通过对历史的还原和逻辑分析，向艾克、卡密尔和莎拉阐述了一个不受皇帝影响的恕瑞玛对于祖安、皮尔特沃夫和比尔吉沃特的重要性。 因为有着恕瑞玛征服外国的历史和诺克萨斯强大之后四处攻击的前车之鉴，三个人最终承认了罗德的观点——如果阿兹尔成为了恕瑞玛真正意义上的皇帝，那么恕瑞玛很有可能再次走上曾经的道路。 届时无论是曾经是恕瑞玛一部分的祖安、皮尔特沃夫，还是身在海外、高度依靠贸易的比尔吉沃特，大家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 一旦恕瑞玛统一，回到了那个外部征服的时代，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会是谁？ 不会是德玛西亚，也不可能是诺克萨斯——最先遭殃的总归是距离恕瑞玛最近的小势力！ 在达成了共识的前提下，罗德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候，祖安、皮尔特沃夫和比尔吉沃特应该联合在一起，在一定程度上获得对恕瑞玛的的影响力。 而这一点也得到了其他三人的肯定，毕竟获得针对恕瑞玛的影响力一方面是未雨绸缪，一方面也的确有利可图。 接下来，四个人开始讨论起了具体的施政方针。 就这样，经过漫长的四方商议，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所有人终于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合作。 由最有钱的皮尔特沃夫投资资金；人口过剩的祖安提供技术移民；运输能力强大的比尔吉沃特接受雇佣，承担运输，大家合力在安塔希尔扶持出一个特殊的区域。 三方合力，将过剩的生产加工转移出去，在施加影响力的同时也能够节约成本。 这样一来，一方面这能够解决掉三方内部的矛盾，另一方面这也算是发挥长处、各取所需。 而这段时间，罗德的任务是为安塔希尔谋求一个稳定的发展条件。 就这样，在比尔吉沃特的海盗们宣布了对安塔希尔的占领之后，这里迅速变成了安塔希尔综合特区。 那个精明能干的港务总督则是成为了安塔希尔特区的第一任领导者。 短短三天之内，安塔希尔就建立起了新的秩序——来自海上的物资补给让这个古老的城市再次焕发出了一丝别样的生机。 紧接着，在环境稳定了下来之后，祖安、皮尔特沃夫和比尔吉沃特的民间势力也在政策的吸引下，开启了针对安塔希尔的投资潮。 双城投资团来到安塔希尔，从各个角度发掘这个城市的潜力、进行投资，以换取税务上的优惠和补贴，而比尔吉沃特的船长们则是盘下了安塔希尔停工已久的造船厂。 甚至某些私掠船船长还打起了安塔希尔北部山区里沙盗的主意——这些家伙虽然往往连游泳都不会，但总归有一股别样的血腥，作为冲锋队的队长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无论是祖安、皮尔特沃夫还是比尔吉沃特放在瓦罗兰都算不得一等势力，但三方合力开发安塔希尔的情况下，这种城市还是迅速展现出了一种与其历史完全不符的生机和活力。 人口老龄化、缺少青壮年劳动力？ 没关系。 在祖安移民为这座城市提供了基础服务之后，整个恕瑞玛南海岸出现了非常明显的集聚效应，因为北部圣山山脉横断，恕瑞玛南部沿海的城市和村镇一直都面临着类似的困境，现在安塔希尔突然阔了起来，那些附近无法穿越沙盗封锁区域的青壮年劳动力自然而然地开始向安塔希尔聚集。 在这一过程中，沙盗团伙也曾经试图阻拦、趁机劫掠，但很可惜的是，有皮尔特沃夫的安保团体和比尔吉沃特海军作为护卫，那些沙盗虽然占据了地理优势，但却往往讨不得好。 考虑到愿意迁移安塔希尔的大多是些家徒四壁之人，沙盗们几乎出动一次，就要赔本一次——久而久之，他们也就识趣地不再自讨苦吃了。 劫不到钱，还损失惨重，那还莫不然让他们去安塔希尔呢。 如果他们在安塔希尔赚了钱……到时候再动手岂不美哉？ 就这样，最后一个制约着安塔希尔的麻烦也被扫除掉了。 在恕瑞玛内部还在为争夺控制权而勾心斗角的时候，在泽拉斯试图整合起一股真正力量的时候，安塔希尔依托着圣山山脉为屏障，反而开始了迅速的发展。 在四方的共同努力下，一枚代表着发展的种子已经种下，而罗德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看着它在恕瑞玛古老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而在等待着种子扎根的时候，罗德需要暂时先离开一下——他需要去一趟可哈利塞，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匆匆路过。 罗德要去见一见可哈利塞的织匠部落，然后转而北上去拜访大河游民。 罗德相信，无论是信仰着织母的织匠还是崇尚自然与野性的大河游民，没有谁会愿意见到恕瑞玛重新成为那个充满了攻击性的古老帝国。 那将意味着所有人都颤抖在恕瑞玛的阴影之下。 而有趣的是，无论是织匠部落还是大河游民，罗德都有本地人作为向导。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织匠长老 当安塔希尔一切踏上了正轨之后，罗德终于暂时离开了这个回复了朝气古老城市，向东而去。 罗德的目标是织匠部落。 这个古老的、一直生活在恕瑞玛东南部的游牧部落是整个恕瑞玛中一个相当独特的存在。 根据他们的历史，似乎在古恕瑞玛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些织匠就已经生活在了可哈利塞区域——而在那时候，可哈利塞就已经是一片荒漠了，虽然不比现在这般贫瘠，但也堪称穷苦之地。 也许正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差劲了点，所以古恕瑞玛的征服者有意识的略过了这里，他们征服了更东、更南的艾卡西亚，但却对可哈利塞的织匠丝毫不感兴趣。 于是，这个古老的部落就这样在可哈利塞以游牧的形势，生活了千万年。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偶尔也有过几个出身于织匠的强大战士和施法者，他们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也算是在恕瑞玛历史的长河里掀起了那么几个浪花——但绝大多数的时候，织匠部落一直都扮演着小透明的角色，坚强地生存在这片戈壁荒滩之中。 他们信仰着大地母亲——织母，他们相信自己的命运都是织母的指引，他们是天生亲近大地的人，也是罗德这次要拜访的目标。 之前和塔莉垭相遇的时候，罗德就已经定下了这次拜访，而没有在罗德身上察觉到恶意的塔莉垭自然也没有拒绝这种拜访。 …………………… 行走在可哈利塞，罗德心下也是一阵无奈。 这里的地理环境实在是太坑爹了些——罗德有心召唤出魔法飞毯代步，但可哈利塞风向多变，而且裹挟着大量的砂石，这对于罗德的飞毯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在瓦罗兰，可没有谁能够维修罗德的飞毯！ 而召唤傀儡战马的话……短距离赶路还好，跑的时间长了罗德的胯骨会遭不住的。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将三种行进方式交替着使用，骑会马，坐会飞毯，然后再走一段，这样才慢慢进入了可哈利塞区域之中。 可哈利塞，砂石的海洋。 虽然塔莉垭最后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部落究竟在哪，但罗德却找到了这位岩雀小姐路过之后形成的石幔。 这些仿佛是胸墙一样的石质幔墙暴露了塔莉垭的行踪——整个恕瑞玛，你找不出第二个向她一样站在石头上赶路的人。 循着这些石幔的路径，罗德跟在了塔莉垭的身后，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在一片戈壁滩中，找到了塔莉垭和她的部落。 再次见到了罗德，塔莉垭心中还真有些惊喜的味道——她有些难以置信，罗德真的来拜访自己和自己的部落了！ 对于塔莉垭来说，罗德的到来不仅仅是一次拜访那么简单，除此之外，罗德的到来还意味着证明了她一直向部落长老强调的事情——“织匠需要和外界有所联系，我们无法永远待在这片戈壁的掩护之下”。 面对着喜笑颜开的塔莉垭，罗德显然有些不知所谓，他并不能理解塔莉垭心中的愉快和激动，只能礼貌性地给予自己的回应，然后询问起了她部落长老的信息。 “你要见长老？”听到了罗德的请求，塔莉垭显然有些意外，“可是……实际上，长老并不怎么喜欢见部落之外的人。” “可是这次我非见不可。”罗德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阿兹尔已经复活，恕瑞玛的皇帝即将归来，在这个时候如果恕瑞玛的所有民族不团结起来，恐怕事情就走向一个不可预估的方向……” “呃，你说的是？”塔莉垭并没有经过这种方面的训练，也不怎么习惯这种思考，面对着罗德的话，她只能尴尬的眨眨眼，示意自己不是很了解罗德的意思，“什么不可预估的方向？” “如果阿兹尔真的重新成为恕瑞玛真正意义上的皇帝。”罗德耸了耸肩，“恕瑞玛很有可能在他的引领下，变成类似于诺克萨斯一样的存在——为了征服而发动战争。” 听罗德提到了战争这个词语，塔莉垭几乎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作为艾欧尼亚之战的参与者之一（虽然严格意义上说塔莉垭只是个打酱油的），她很清楚战争意味着什么。 恕瑞玛如果真的变成了你诺克萨斯那样的存在，恐怕自己将会不得不投身于一场杀戮之中，这可不是她所希望看见的。 “好吧。”在听罗德讲述了问题的重要性之后，塔莉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要事先说好，我们的长老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明白。” …………………… 在一间看起来颜色和戈壁上石头一样的帐篷里，罗德见到了塔莉垭部落的长老。 这是一个看起来已经完全步入了老年的女性，当罗德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安安静静地窝在自己简单的床铺上。 “你好，年轻人。”见到了罗德，老人家翻身坐起，“为什么要拜访我这个老家伙？” “为了恕瑞玛——也是为了织匠部落。”罗德也直来直去地开口了，“实际上，恕瑞玛皇帝已经回来了。” “恕瑞玛的皇帝吗？”这位长老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很有势力的家伙。” “那是当然，他可是恕瑞玛曾经的皇帝。”罗德点了点头，“他是一个可怕的人，在他的统治下，古恕瑞玛的力量曾一度在远古就达到了顶峰。”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但恕瑞玛扩张之后会进行文化同化。”罗德看着自己面前似乎毫不关心的长老，心下有些摸不着情况，“我们不能静候着一个追求扩张的皇帝统治恕瑞玛。” “年轻人，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长老盯着罗德的面庞看了半天，“但我没有在你身上属于命运的气息，织母不喜欢藏头露尾的家伙。” “如果你说的是符文之力的话、”听织匠长老这么说，罗德面上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那可能是因为我根本没有掌握任何的法术——似乎命运都和我有点小矛盾。”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可哈利塞的月下 织匠们很传统，但传统不意味着愚蠢。 即使罗德的身上有着“塔莉垭朋友”这样一个标签，织匠长老对他也并不信任。 而在得知了罗德是一个符文湮灭者、感受不到织母的旨意后，这种不信任到达了一个顶峰——织匠长老甚至摆出了一副不愿意和罗德交谈的样子，将冷漠二字几乎写在了自己的脸上。 如果说之前织匠长老还能够怀着疑虑，稍微思考一下罗德的说法有没有道理，那在后来他干脆就摆明了要因人废言，你不得织母的眷顾，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不听不信不理。 这种情况让罗德很难受。 和罗德同样难受的还有塔莉垭。 经历了艾欧尼亚之战、见识到了野心家们破坏能力的塔莉垭不希望自己的故园卷入战火之中——虽然严格意义上说，可哈利塞这种地方甚至连占领的意义都没有，但织匠们却完全可能成为奴隶！ 在诺克萨斯，塔莉垭见过竞技场之中的奴隶，虽然只是匆匆一窥，但那种泯灭了人性的眼神、无休止的战斗生涯还是让塔莉垭不寒而栗。 罗德的话虽然没能说服织匠长老，但却说服了塔莉垭，尤其是那句“和诺克萨斯一样”，更是让塔莉垭对阿兹尔的警惕性升级到了最高。 可惜，塔莉垭不是织匠的长老。 最后，在塔莉垭的坚持和恳求下，罗德最终还是保持了客人的身份，暂时寄宿在了塔莉垭的家里。 …………………… 可哈利塞虽然物产贫瘠无比，但食物却别有风味——织匠部落的人烹饪岩羊水平令人惊喜，而塔莉垭的母亲更是擅长此道。 虽然没能说服织匠长老，但罗德至少得到了塔莉垭母亲的欢迎。 这个中年的织匠妇女就像她祖祖辈辈的女性一样，精于针织和印染，也擅长烹饪，在席间她甚至即兴表演了一段舞蹈。 看着这个淳朴的部落，罗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一点动摇——自己真要将他们带到恕瑞玛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吗？ 但这种动摇只是持续了一瞬间。 罗德心里清楚，即使自己没有将他们引入这个漩涡，那么一旦阿兹尔和泽拉斯的争斗结束，织匠们也注定无法独善其身。 如果说皇帝统御下的恕瑞玛和诺克萨斯还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可能就是他们的超凡力量更加扎实一些而已。 晚餐之后，罗德和塔莉垭坐在了丘陵的顶端，一起看着天空的月色——塔莉垭还控制着石头制造了两个椅子。 “有时候，我很不理解一些事情。”看着天上的明月，塔莉垭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人们为什么要争斗、要战斗呢？” “你说诺克萨斯？”罗德努力地让自己坐的更加舒服了一些，这才缓缓开口，“如果是那个国家的话……战争也许是能够维系他们的唯一手段了吧？” “战争？维系一个国家？”罗德的说辞是塔莉垭从未听自己师傅提起过的，她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看向了罗德，“为什么怎么会有一个国家要靠战争在维持？” “因为它是诺克萨斯。”罗德随手制造了一副奥术地图，“诺克萨斯可不是物产丰富的德玛西亚，别看他的国土很大，但仔细看看你就会发现，诺克萨斯的土地物产水平也就一般水平，完全无法和德玛西亚、艾欧尼亚这样的存在相比。” “没错。”塔莉垭点了点头，“我在诺克萨斯见过很多挨饿的可怜人……但我也见过了更多富有者，他们的金币花都花不完，但却依旧孜孜不倦地攫取着一切能够获得的金币。” “这就是贪婪。”罗德耸耸肩，“或者说……一种特殊的不安全感。” “不安全感？”罗德的话显然又一次来到了塔莉垭的知识盲区，“为什么会不安全？” “因为资源的匮乏。”罗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只看着天上的月亮，“如果没有足够的储备，一场天灾人祸就会让一个平凡的诺克萨斯人失去一切，所以为了能够承受这种问题，他们就需要不断地赚取利益，用金币来武装自己才行。” “可是……我们织匠也是如此啊。”塔莉垭终于问道了问题的关键，“但从小打到，我从来都没有哪个织匠会因此而选择战争……” “因为这里足够困苦。”罗德面上终于露出了苦笑，“大家都习惯了互相帮助，如果不互相帮助的话整个部落都会淹没在风沙之中——而诺克萨斯人如果不互相帮助，他们可能会过得更好。” “不，不是这样的！”塔莉垭显然不接受罗德的说法，“就算不是这样，织匠们也乐于互相帮助的！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向困难之中的人施以援手呢？” 面对着一脸不服的塔莉垭，罗德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塔莉垭显然是一个相信人性本善的人，她习惯于从最美好的方向上揣测人心和人性，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可惜，罗德更愿意相信人性本恶——或者说，善恶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标准。 三世为人，罗德实在是见过了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而这种事情，他偏偏也无法和塔莉垭讲——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种情况下，罗德明智地改变了交谈的内容，和塔莉垭谈起了她的师傅。 而在说到了亚索之后，塔莉垭整个人明显都放松了下来——罗德看得出来，她对于亚索怀着一种非常复杂的小心思，她渴望和亚索在一起，但两个人之间却偏偏有着微妙的隔阂和差异。 对这一点洞若观火的罗德心里暗暗好笑，但却没有拆穿塔莉垭的小心思，他一边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塔莉垭，一边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起了关于织匠长老们的问题。 究竟怎样，才能够说服那些固执无比的老家伙呢？ 这还真是个值得好好去思考一番的问题……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恕瑞玛的复仇者 古往今来，说客害怕的从来都不是对象的固执和愚蠢——只要有人就有欲望，一个好的说客总能够从恰当的角度施加自己所需要的影响力。 说客怕的是对方不接受自己的任何说法。 试想一下，说客单人赴会，在被丢尽油锅之前，哈哈大笑：“我死了没关系，可惜整个xxx都要和我一起完蛋”，这时候对方不仅没有松绑后询问怎么回事，反而催促手下快点动手，然后说客就被烹了…… 这可太尴尬了。 现在罗德的情况虽然还不到被烹了的地步，但根源却也差不多。 织匠长老摆明了不会听罗德一字一句，对于这种永远都得不到织母垂青的家伙，他甚至一句话都奉欠。 这种情况下，罗德开始试图接触其他的织匠家庭，但他们对罗德也非常的冷淡。 整个织匠部落，几乎只有塔莉垭一家人愿意听罗德说话。 这种情况下，罗德一边蹭吃蹭喝，一面开始向塔莉垭一家讲述恕瑞玛崛起的意义和影响，希望以这种手段将自己的想法扩山出去。 然而……除了塔莉垭之外，她的父亲和母亲根本就没有搞懂罗德在说些什么。 事情开始朝着不可预期的尴尬方向发展了。 罗德在这种极度不利的情况下，在这个部落待了整整七天，而最终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收获。 眼见着织匠长老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罗德甚至怀疑他已经使用某些手段准备好了后路也说不定…… 整个部落之中，只有塔莉垭知道罗德的目的，但却毫无意义。 无奈之下，罗德第一次向塔莉垭询问起了织母这个特殊的存在。 …………………… “什么是织母？”面对罗德的疑问，塔莉垭看起来有些意外，“织母就是编织万物之母，传说她编织了这个世界的一切，时间在她的手里成型，空间在她的织物中扩张……” 先要了解织匠文化的罗德听了一节超级神话课。 织母是织匠们的信仰——而因为他们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织母所编织而成的，所以他们对织母的崇拜是非常自然而然的。 翩翩起舞的音乐是织母编织了音符；熊熊燃烧的篝火是织母编织的烈焰…… 似乎织母对于织匠部落来说，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然而，接这种罗德符文湮灭者的情况来看，没有符文之力就是得不到织母的教诲……这是不是意味着，织母是织匠们对于符文之力的原始崇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恐怕罗德就真的尴尬了。 除非换个人来，否则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说服这个固执的家伙了。 然而，就在罗德已经开始准备离开的时候，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一个意外的“访客”造访了织匠部落。 这是一个孤身一人的旅者——至少看起来是的。 他红色的残破披风让他在荒芜的可哈利塞戈壁中无比显眼。 这种单独的旅行者往往都是一场沙暴之后的幸存者，所以织匠牧羊人自然而然地想要救下这个可怜的人。 这是织匠和外界约定成俗的规矩，织匠会庇护那些在可哈利塞中迷失的旅者，而旅者不会在事后打扰这个部落的平静。 然而，这个织匠并没有直接救下这个“旅者”，就在他靠近了这个旅者百米之内的时候，一支枯萎的箭矢洞穿了他的身体。 在这个织匠软软栽倒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几乎是胸口一痛，下一刻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 韦鲁斯放下了手中的长弓——虽然他不想这样，但身体之中的另外两个灵魂做出了一样的选择，他暂时失去了对自己身躯的控制。 “你不应该这样。”瓦尔茂的声音出现在了韦鲁斯的脑海之中，“你又在滥杀无辜了。” “他们并非完全无辜。”韦鲁斯的灵魂挣扎着，想要完全获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在艾卡西亚之战后，就是这些看起来最老实可靠的家伙，第一个背叛了帝国……” 韦鲁斯似乎咬着牙，语气之中满是分开和不满。 “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这次开口的是凯伊，“这件事也许的确发生了，但那已经是无数年前的事情了，当初背叛者早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他们没有！”韦鲁斯面前拉开了自己的弓弦，另一支枯萎箭矢开始蓄势待发，“他们毁了一切，我的一切！” 强行压制住瓦尔茂和凯伊的平和心态，韦鲁斯满腔怒火地沿着羊群来时候的防线，找到了织匠部落。 “你不能这样！” “你正在沉浸于杀戮之中！” “你是暗裔，是曾经的天神战士，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毁灭者！” “住手，停下来！” 一路上，瓦尔茂和凯伊在竭尽全力地组织韦鲁斯的意识，希望能够减缓他的脚步、最后失去目标的方向。 可惜，他们虽然尽力了，但却没能成功。 当初在纳沃利之战，瓦尔茂和凯伊强行控制了韦鲁斯的身躯，为艾欧尼亚的关键之战贡献了无比重要的力量，蔓延的腐败锁链几乎击溃了诺克萨斯人的三个千人方阵。 但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瓦尔茂和凯伊也付出了无比巨大的代价，他们的灵魂变得虚弱，对身躯的控制力明显下降——如果不是他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恐怕他们会完全被韦鲁斯同化，彻底变成暗裔的一部分…… 现在，当韦鲁斯翻出了老账，试图找织匠麻烦的时候，瓦尔茂和凯伊的阻止看起来是如此的从苍白无力。 循着羊群的方向，织匠部落的毡帐远远地出现在了丘陵的远端。 与此同时，织匠也看见了韦鲁斯——就在他们像上一个倒霉蛋一样，打算去拯救这个“迷失在说沙漠之中的旅者”时，韦鲁斯再次拉开了弓。 枯萎箭矢自动出现在了弓弦上，暗裔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复仇。 然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瓦尔茂和凯伊勉强干扰了韦鲁斯的控制。 下一刻，韦鲁斯的身躯僵硬地转过了一百八十度，然后松开了弓弦。 韦鲁斯射出了反向一箭。 第一千零九十章 一笔旧账 反向一箭吓傻了想要来帮忙的织匠牧羊人——虽然这一发箭矢不是朝着自己来的，但那一箭中所蕴含着的枯萎之意却还是几乎让他当场崩溃。 我只是个可怜的织匠，我的人生就是牧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家伙出现在我的面前？！ 傻眼的织匠牧羊人一边嘴里狂乱地叫喊着，一面屁股尿流地跑向了长老所在的毡房——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本能告诉他只有长老能够救自己。 而在另一边，韦鲁斯在短暂的僵硬之后，再次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你们两个……休想控制我！”眼见着那个卑微的背叛者已经消失在了丘陵的尽头，韦鲁斯拿起长弓，大踏步地跟了上去，“没有人可以阻止暗裔的复仇……那些在战争中逃跑的、恐惧的、退缩的垃圾，他们都该死！” “全都该死！！！” …………………… 为什么韦鲁斯认为织匠是可耻的背叛者？ 这就是一笔旧账了。 实际上，在艾卡西亚之战的时候，古恕瑞玛正值鼎盛，在那个年代，织匠也是古恕瑞玛的一员。 当然，不是战斗人员，而是后勤保障者。 能够沟通岩石的织匠是古恕瑞玛城墙的主要制造者和维护者，他们将岩石从大地深处翻出来，用魔法的力量在上面镌刻浮雕、花饰和碑文，除了那些太阳圆盘，其他的古恕瑞玛建筑或多或少都有和这些织匠有关。 那时候，这些织匠被称为“织石者”——即编制石头的人，他们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来装饰伟大的古恕瑞玛，而这种装饰换来了他们对自己传统和大地信仰的保留。 织匠的首领大织母投身皇帝的麾下，而皇帝则是赐予了织匠宝贵的自由。 织匠是少数几个在古恕瑞玛时期还能够保持自己习俗的被征服者。 然而，在艾卡西亚之战的时候，当虚空降临，那些随军的织匠背弃了天神军团。 背叛的原因很多，最关键的可能是当时的皇帝先违背了“不在织匠中征兵”的原则，在战前强行征兆了大量的织匠进入仆从军去送死——而作为报复，大织母所带领的织石者们在虚空降临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为大军的撤离准备同道，而是自己先一步脱离了战场。 没有人知道，当初织石者的背叛究竟是因为他们在报复恕瑞玛皇帝的言而无信，还是因为他们和艾卡西亚人有所串联。 但不管怎么说，艾卡西亚之战的最后，恕瑞玛还是成为了胜利者——即使天神军团濒临团灭，他们还是战胜了虚空，伟大的霍洛克将自己的冥界之刃刺入了虚空之心，终结了这产战争。 转过头来的恕瑞玛皇帝想要给织匠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但早有准备的织匠们已经在大织母的带领下，先一步藏进了可哈利塞的漫漫黄沙之中。 古恕瑞玛元气大伤后，也没有精力去沙漠里和织匠们玩捉迷藏，这种情况下，皇帝对所有的织匠下达了永远的放逐令。 【所有织匠，永世不能踏入可哈利塞之外，违者任何恕瑞玛人都可杀之。】 而也许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盟友是一群怎么样的家伙，也许是因为放逐令的影响，从那之后，织匠就几乎完全远离了恕瑞玛的舞台，生生世世在可哈利塞的戈壁丘陵荒滩上牧羊为生，织石者的传承几乎断绝，剩下的只有编织工艺和特殊的牧羊技巧了。 对于织匠和古恕瑞玛来说，永远的放逐就意味着一切的终结——织匠世世代代无法离开贫瘠的可哈利塞，而且南边就是虚空肆虐的艾卡西亚，他们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了代价。 但在韦鲁斯看来，这一切都远远不够。 如果织石者在艾卡西亚之战给予足够的帮助…… 如果天神军团的飞升者能得到有效支援…… 如果那些被虚空重伤者能够及时撤退…… 一切都会不一样！ 都是因为那该死的背叛！ 同袍们死在了艾卡西亚，而背叛者的后代还能够生活在可哈利塞——这绝不能忍受！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韦鲁斯看见了织匠之后，他选择了毫不犹豫地动手。 …………………… 很快，那个被吓懵了的牧羊人见到了织匠长老，开始结结巴巴地讲述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一个可怕的人！” “他上身赤膊，戴着一条残破的空披风，手里拿着一把会发光的弓！” “他要射杀我，但是最后时刻却转变了方向……” “他朝着我追来了！” 面对着这家伙颠三倒四的描述，织匠长老显然有些跟不上节奏——张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韦鲁斯很快出现，用一支枯萎之箭帮助他解答了所有的疑问。 “嗤——” 一支枯萎之箭直接穿过了毡房，数十个毡房被这一箭轻松掀翻，毡房之的织匠们完全被暴露在了韦鲁斯的视野之中。 “背叛者……”一声可怕的、不似人声的低沉咆哮从韦鲁斯的嗓子里发了出来，“你们……都该死！” 虽然瓦尔茂和凯伊这对灵犀挚友的灵魂已经在竭尽全力地阻止韦鲁斯滥杀无辜的行动，但无形的枯萎之箭还是出现在了拉满的弓弦上。 “尝尝来自暗裔的惩戒滋味吧！” 下一刻，枯萎之箭被发射到了天生——在半空中，这一支箭矢仿佛烟花般炸裂看来，化作无数箭矢，直指地面上惊慌失措的织匠们。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韦鲁斯停止了动作，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享受无比地注视着面前的情况，虽然那两个该死的家伙已经尽力阻止自己了，但在伟大的天神战士面前，凡人的阻止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一箭既出，那两个孱弱的灵魂也只能无力地哀嚎懊恼而已！ 然而，就在枯萎箭矢从天而降的时候，韦鲁斯脸上狰狞的笑容却僵住了——几乎是与他箭矢飞出的同时，一枚橘红色的大火球也飞到了天上，在半空中炸成了一朵烟花。 无数小火球在下落的时候会同样下落的枯萎之箭发生了剧烈的碰撞，硬生生将韦鲁斯的枯萎箭雨在半空中消弭于无形！ “谁？！”握紧了手中的长弓，韦鲁斯发出了可怕的咆哮，“是谁在阻止暗裔的复仇？！” 法爷的英雄联盟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箭之戒惩 说起来，这个织匠部落也算是运气不错了——本来罗德已经打算离开去别的部落碰碰运气了，但就在他还没有走的时候，韦鲁斯打上了门。 眼见着枯萎箭雨从天而降，不能坐视不理的罗德直接时间蛹化后，来了一发炸裂的炎爆，成功反制了韦鲁斯的箭雨。 而这一手反制也让韦鲁斯瞪大了眼睛——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用这种手段反制自己的攻击！ “谁？！是谁在阻止暗裔的复仇？” “是我。”就在韦鲁斯咆哮的时候，罗德施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冷静点，你现在已经是武器了，别这么火气大……” 听起来好像是劝诫，实际上却嘲讽意味十足。 结果就是罗德话没说完，一道**锁链就捆向了他——然而，作为一个擅长玩锁链捆绑的人，罗德依靠着闪现轻轻松松避开了这一记攻击。 就在罗德再次现身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道**锁链，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 随着罗德的实力逐渐恢复和增强，他的敌人也越来越夸张了起来——比如现在，韦鲁斯仿佛加了无限火力的buff一样，一道接一道的**锁链不要钱一样，死死地盯着罗德释放。 面对这种情况，罗德最开始还打算利用闪现寻找战机，但后来都闪现到身躯被空间排斥，都没有能够等到韦鲁斯的停手的时候…… 十几次连续不断的闪现，十几发连续不断的**锁链，韦鲁斯用开挂一样的攻势，愣是压制住了罗德。 这可是很少见的情况。 按理来说，之前罗德曾经面对过的泽拉斯实力是比韦鲁斯更胜一筹的，但即使是面对泽拉斯，罗德也没有如此尴尬过！ 而这一切的原因归根结底来自于韦鲁斯对罗德的职业克制——连续不断的远程攻击能够很大程度上对罗德造成干扰，罗德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防御能力，面对这种攻击，他不得不打断自己的战斗节奏，以寻求一个反击的机会。 如果让罗德有机会构造出一个自己擅长的战斗环境（比如时之砂暴），韦鲁斯也会很快被反压制——但问题就在于，韦鲁斯的火力实在密集了些，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机会完成反压制。 别看时之砂暴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只需要一抬手就能完成，但在韦鲁斯面前，罗德硬是连抬手的几乎都找不到——强行启动时之砂暴可以，但作为代价，罗德很可能硬吃一箭！ 如果换沃利贝尔在罗德的位置上，韦鲁斯此时恐怕已经被他撕碎了，但偏偏罗德能够收拾沃利贝尔，面对韦鲁斯就很难抢回战斗节奏…… 眼见着自己已经被空间排斥，而对方的**锁链还没完没了，罗德已经打算吃点亏硬启动时之砂暴了——可是，就在罗德抬起手召唤时之砂暴的时候，韦鲁斯手上的动作忽然慢了两分。 这微妙的迟疑给了罗德最关键的机会，漫天的时之砂飞扬了起来，下一刻，**锁链再次直奔罗德而来，但却因为时间流的减缓而变成了一条慢吞吞的锁链，被罗德轻松躲开。 “该死的——啊啊啊啊啊！”韦鲁斯看起来异常愤怒，“你们这两个该死的、拖后腿的混蛋！！！” 没错，让韦鲁斯的动作迟缓下来的就是和他纠缠在一起的瓦尔茂和凯伊——这对艾欧尼亚灵犀在被暗裔压制了很久之后，终于又找到了一个机会，干扰了韦鲁斯的行动，给罗德找到了一个反击的机会。 而韦鲁斯在意识到了罗德准备好了反击之后，他在咆哮之余，也干脆讲目标对准了那些还没有完全逃离战场的织匠。 别忘了，韦鲁斯目标一开始就是这些背叛了帝国的人！ 然而面对调转了目标的韦鲁斯，罗德却完全不担心了——下一刻，大地深处的石幔被翻涌而出，然后冲天而起！ 岩雀·塔莉垭小姐的实力不错，但应变能力和身经百战的罗德比不了，所以最开始韦鲁斯的第一波袭击她没有来得及有所行动，但现在韦鲁斯还想要伤害她的同胞……那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命数如织，当如磐石！” 早就准备好了防御措施的塔莉垭翻出了丘陵深处的岩石，她心里默默呼唤着织母的力量，在她举起自己双手的时候，庞大的玄武岩石幔仿佛是穹顶罩子一样，死死地护住了惊慌失措的织匠们！ “大织母？”一击不成，韦鲁斯终于神色严肃了起来，“你也没死？” 而在一瞬间的迟疑之后，韦鲁斯又摇了摇头。 “不，不是大织母，你不是她……” 虽然这种力量、这种手段的确和那位建筑了无数宫殿和城墙、铺设了无数道路和屏障的大织母有所相似，但和那位相比，这个对手还是太过稚嫩了些…… 最重要的是，大织母虽然很强大，但毕竟还是凡人，没有经历飞升仪式的凡人即使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活这么久！ “你是大织母的传人吗？”韦鲁斯无视了虎视眈眈的罗德，反而看向了努力控制着岩石的塔莉垭，“告诉我，大织母的传人……你们为什么背叛帝国，为什么临阵而逃？！为什么？！” 面对着韦鲁斯的质问，岩雀小姐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她只是获得了大织母力量的传承，对于那些上古往事，她是真的一无所知。 然而，在韦鲁斯看来，这种一脸无辜就是最大的挑衅——他见状之后愤怒地嘶吼了一声，将手中的长弓拉开到了最大。 “背叛者……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愤怒让韦鲁斯失去了理智，而一旦失去了理智，即使是暗裔也会变得冲动而愚蠢。 被无视的罗德轻轻松松给韦鲁斯来了一下狠的，还没等惩戒之箭射出这一箭，一发能量隐匿的炎爆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在失去平衡之前，韦鲁斯勉强松开了弓弦，然而这一箭再次翻转了180度。 而看着那钉碎了岩壁的反向一箭，罗德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被俘的暗裔 最后时刻，韦鲁斯毫无风度地倒在了罗德的炎爆之下。 说起来韦鲁斯这货即使在暗裔里也算是一个异类了——其他暗裔大多出身高贵，即使成为了暗裔，也都是带着一堆小弟在恕瑞玛搞风搞雨。 韦鲁斯呢？ 小兵出身，因功而获得了一步步的攀升，硬是从一个专精狙击的射手变成了一个天神战士。 而且，就算成为了暗裔，这货心心念的居然还是向艾卡西亚的虚空复仇，丝毫没有争权夺利的意思…… 从某种意义上说，韦鲁斯还挺纯粹的——而这种纯粹在某些不恰当的时候，看起来就有点像是缺心眼了。 比如说刚刚。 因为过于注意“大织母的传人”导致被一发炎爆糊在了脸上，这放在别的暗裔身上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当然了，这之中也有瓦尔茂和凯伊干扰的原因，他们很清楚暗裔是几乎无法被杀的，所以他们只要逮着机会就基本上选择把韦鲁斯往死里坑。） 总而言之，在毫无防备地吃了一发超级炎爆之后，韦鲁斯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这种情况下，罗德自然不会和他客气了——缴下了韦鲁斯的长弓，罗德将他整个人用炎阳枷锁捆了起来。 …………………… 韦鲁斯清醒过来的时候，暗裔本体的长弓离开了血肉身躯的痛苦让他的肉身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扭曲，他挣扎着想要拿起长弓，却发现自己被一道火焰枷锁死死地缠在了原地。 韦鲁斯挣扎着想要摆脱罗德的法术，但越是挣扎，炎阳枷锁就越紧。 挣扎的响动引起了一旁慢慢看书的罗德的注意，他合上了手中的书籍，抬起了头。 “放轻松，韦鲁斯先生。”罗德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被捆起来的暗裔，“自我介绍以下，我叫罗德，罗德·洛萨——现在你的身份是俘虏，作为征战了无数年的前天神战士，你应该很清楚俘虏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所以接下里面对我的问题，你最好好好回答。” “呵呵，俘虏。”韦鲁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既然你知道我，知道暗裔曾经是天神战士，那又何必开口询问？我们是不死的！” “这就怪了。”听韦鲁斯这么说，罗德耸了耸肩，“天神战士不死这件事我听说过，但艾卡西亚之战的时候，我记得有个叫阿贾克斯的战士干掉过天神战士的吧？” “你……” 面对罗德杠精式的揭短，韦鲁斯尴尬地哑口无言。 罗德说的是真的。 艾卡西亚之战前，阿贾克斯——就是武器大师贾克斯——就曾经亲手杀死了一个飞升者。 当时阿贾克斯的青铜双刃斧有着来自星术师的特殊附魔，因此能够击破天神战士的防御，而在正面交战中，寻常天神战士还真的就不是阿贾克斯的对手。 虽然这一战有着围殴的嫌疑，但除了贾克斯之外的艾卡西亚人顶多起到一点牵制的作用，毕竟他们的攻击对天神战士来说只能算是挠痒痒。 也正是因为阿贾克斯击杀天神战士的战绩，艾卡西亚人才有了反抗恕瑞玛的信心和勇气。 时隔万年，这件事被罗德拎出来说的情况下，韦鲁斯颇有些张口结舌的意味——事实就是事实，韦鲁斯无法反驳。 这种情况下，韦鲁斯下意识地降低了自己的音量，低声嘟囔了一句：“那是天神战士，暗裔永不灭……” “暗裔永不灭？”罗德终于笑出了声，“且不说那个在诺克萨斯别人背叛后那个尸骨无存的倒霉蛋，就几年前，在我的面前，就曾经有一个暗裔迎来了彻底的死亡！” “这，这绝对不可能！”听见这句话的韦鲁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你说的第一个我知道，在艾欧尼亚的战争中，我嗅到了他的味道，但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纯粹的暗裔，不是和我一起曾经面对虚空的暗裔！” “暗裔是不死的，因为我们见过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存在！” 韦鲁斯看起来似乎非常激动，似乎相较于受人尊敬的天神战士身份，他对于自己暗裔的身份更有认同感——要知道，暗裔本身可不是什么好名头，这个起源于恕瑞玛语的词语本身的意思是“堕落者”，是一个含有蔑称意味的词语。 “怎么，你很在意这点？”罗德终于将话题引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上，“你面对过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存在……你是说虚空？” “你知道虚空？”说起来虚空，韦鲁斯看起来居然冷静了不少，“知道虚空的凡人很多，但真正了解虚空的人并不多——” “实际上，我对于虚空的了解应该不下于你。”罗德打断了韦鲁斯的话，“毕竟，我曾经看见亚托克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毁灭了一个监视者。” 亚托克斯？ 亚托克斯…… 韦鲁斯沉默了下来，他仔细地翻阅着自己久远的记忆，终于在一些碎片之中发现了亚托克斯的痕迹。、 古恕瑞玛全盛的时候，天神战士的数量达到了三位数，而孤僻的韦鲁斯和其中绝大部分都不怎么熟悉——而他的记忆中能够清晰地出现亚托克斯的名字，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记得他……”韦鲁斯喃喃道，“亚托克斯，一个使用长剑的战斗狂——他似乎很喜欢炫耀自己花哨的剑式，我记得他个子很高，力量很足。” “就是他，亚托克斯。”罗德点了点头，“他在弗雷尔卓德，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消灭了一个监视者。” 韦鲁斯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沉默了两分钟，似乎在哀悼这个离开的同胞。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也是参与了地下之战的一员。”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在我看来，他收到感染的程度比你要严重不少，他甚至需要在臻冰的维持下，才能够保证自己的理智。” 韦鲁斯没有询问什么是臻冰，而是抬起了头，看向了罗德。 “告诉我他的故事——作为交易，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成交。”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避无可避 罗德详细地向韦鲁斯讲述了亚托克斯的故事——主要是面对虚空监视者时的选择。 韦鲁斯安安静静地听罗德讲完了一切，然后沉默不语。 “怎么，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韦鲁斯摇了摇头，“亚托克斯很幸运，他终结了自己的诅咒，我很希望将来我也有这样的一天……” “你会的。”罗德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但前提是，你将自己箭矢的目标选对。” “什么意思？”韦鲁斯察觉了罗德话里的隐藏意思，“你想要说服我，停止我的复仇？” “我更希望你将精力用在正确的地方。”罗德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暗裔的敌人不应该是凡人，即使是和艾卡西亚之战有关系的凡人——时间已经过去了千万年，即使是当事人的后裔，他们恐怕也已经记不得当时的事情了。” “但背叛就是背叛。”韦鲁斯毫无退让的意思，“我曾经尊重大织母，但在艾卡西亚之战，她背叛了帝国。” “也许那不是背叛，只是别无选择。”罗德摇了摇头，“千万年后，恕瑞玛的辉煌已经繁华落尽，但大织母的后代仍然生活在最靠近艾卡西亚的地方，究竟是谁背叛了艾卡西亚之战中献出了一切的人？” “……”韦鲁斯沉默了。 罗德的话击中了他的内心。 坚持着复仇的韦鲁斯和坚持着恕瑞玛荣耀的内瑟斯可不是一路人。 韦鲁斯曾经是恕瑞玛最精锐的射手，但他战斗的根本原因可不是为了“恕瑞玛的荣耀”，他生而为了战斗而生，如果说除了战斗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让韦鲁斯在意，那恐怕就只有他曾经的战友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韦鲁斯才会在脱困之后因为拉亚斯特（凯隐的武器，那把大镰刀，也是一个暗裔）的邀请，参与艾欧尼亚之战。 对于韦鲁斯来说，恕瑞玛的荣耀什么的不值一提，他见到织匠后果断下手的原因不是他们背叛了谁，而是他的背叛本身。 而现在，当罗德言语之间不断暗示他，现在的恕瑞玛本身已经遗忘了过去，而遗忘过去也是一种背叛，这让韦鲁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动摇。 自己究竟应该向谁复仇？ 是在艾卡西亚之战中抛弃了战友的大织母？ 还是已经遗忘了艾卡西亚之战的恕瑞玛？ 看着逐渐迷茫的韦鲁斯，罗德的嘴角终于浮现了一丝满意的微笑——暗裔战斗力足够优秀，但可惜脑袋似乎不太好用，自己三言两语之间就让他产生了动摇，这可太有趣了。 正在罗德盘算着怎么利用一下韦鲁斯的时候，惩戒之箭出乎意料地恢复了清醒。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韦鲁斯再次抬起头来，“但我的弓已经拉开，就不会射空！” 突然清醒的韦鲁斯让罗德有些尴尬和意外，他眨了眨眼睛，看向了一脸坚定的韦鲁斯，然后忽然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瓦尔茂和凯伊帮了倒忙。 很显然，刚刚韦鲁斯动摇的时候，那对灵犀基友也试图劝诫韦鲁斯放弃杀戮，结果却干脆激起了韦鲁斯的杀意…… 眨了眨眼睛，罗德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么，韦鲁斯先生，如果可以面对虚空，你会有怎样的选择呢？” “死战到底，不死不休。” “那就好。”罗德轻轻叹了口气，“我还想着利用你教训一下那个自大的黄金脆皮鸡呢，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把你封印起来了——别着急，我保证你下次清醒的时候，你将会能够肆无忌惮地释放你无尽的怒火。” 说话间，大片大片的时之砂蔓延了开来，转眼之间将韦鲁斯包裹成了一座沙雕。 就先这样吧——罗德已经打定了主意，下次到面对虚空的时候，自己再把他放出来好了。 …………………… 解决了韦鲁斯的问题，罗德又一次找到了织匠长老。 和之前冷淡的态度不同，这次织匠长老见到了罗德之后，脸上的神情明显复杂了不少。 不管他怎么排斥这个“不听织母教诲”的家伙，他毕竟拯救了织匠部落。 “长老还打算置身之外吗？”罗德也不客气，直接图穷匕见，“恕瑞玛已经不再平静，曾经被封印的、自我迷失的都已经清醒和归来，这种情况下，自我放逐了那么久的织匠……难道不应该归来吗？” “还没到织母所说的时间。”长老虽然面露纠结，但还是坚持着摇了摇头，“织匠是黑暗降临的第一道屏障，我们世代生活在可哈利塞，这是织母的教诲，也是我们的使命。” “黑暗已经来了！”罗德提高了语气，“艾卡西亚的虚空在蠢蠢欲动，他的爪牙化名为先知正在借着恕瑞玛复兴的机会招揽信徒、献祭虚空——如果黑暗真的彻底降临，这第一道屏障能起到什么阻拦？！” “这是织母的指示……” “现在，织母的传人都已经出现了！”罗德伸手指向了旁边一脸迷茫的塔莉垭，“为什么你还在犹豫，还在坚持着古板的教条？！你是在坚持着织母的教诲，还是单纯地恐惧于变革，恐惧于新的挑战？！” 罗德一改自己之前彬彬有礼的形象，抓住了长老长袍的胸口，朝着他开始狂喷口水。 而面对着罗德的咆哮，织匠长老也懵了。 当然，他不是被罗德喷傻了，而是陷入了自我矛盾之中——他一方面纠结于古老的教条，另一方面也不能无视现在特殊时代的变革，犹豫了良久，他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塔莉垭，我的孩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老转头看向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塔莉垭，“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去可哈利塞的戈壁中，我们一起去聆听织母的教诲——让大地之母告诉我们，织匠现在应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 虽然不知道长老在说些什么，但塔莉垭本能地感觉到了这个任务的沉重。 似乎……整个部落、整个织匠种族的命运都来到了自己的肩上？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戈壁往事 塔莉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最后还是决定跟着长老去接受那个试炼——隐约之间，她预感这个试炼和自己能够掌控岩石的力量有关。 本来罗德是想要回避的，作为一个外族人，他感觉自己似乎不太好参与其中，但织匠长老意外地邀请他一起，作为一个见证者。 “来吧，你可能是织匠唯一的客人了。” 眨了眨眼睛，罗德意外地跟着这位织匠长老，踏上了可哈利塞的戈壁滩。 …………………… 可哈利塞的风沙还是一如既往。 阵风打着旋，携带着碎石和砂砾，打在了行人的身上——行走在可哈利塞，罗德自然而然地撑起了奥术护盾。 塔莉垭看起来却对这种风沙无比熟悉，她行走之处，围墙一样的石幔纷纷从地下翻起来，在风吹来的方向仿佛一道移动的城墙一样，为她遮挡风沙。 而织匠长老看起来要狼狈许多了，他用厚厚的长方巾将自己的面容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亚麻质的长方巾打成了一串特殊的活结，最后仿佛是防毒面具一样撑了起来，既能遮挡风沙，也能保证透气性。 罗德有心帮助他撑起个奥术护盾，但却被长老拒绝了。 “这是织母的教诲。”长方巾下，长老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风沙是织母的声音，在可哈利塞，我们不会拒绝风沙。” “……” 罗德耸了耸肩，不再坚持——对于这种说辞，他曾经是一点都不相信的，直到在弗雷尔卓德，他向艾尼维亚求证了艾尼维亚之息的真实性。 艾尼维亚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从那之后，罗德就再也不将一些传统的、似乎有些荒谬的说法当成是无稽之谈了——因为在传统的背后，你不知道有多少是真实的…… “我们织匠世代生活在这。”虽然罗德不说话，但织匠长老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从织母带领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如此，在这片风沙之中，我们有自己的使命。” “什么使命？”塔莉垭有些意外地看向了石幔另一边的长老，“小时候嬷嬷和我们讲述过织母的寓言，但从来都没有人说起过织匠的使命……” “因为这份使命不需要所有人都知道。”长老的语气变得格外的低沉了起来，“这也就是这次试炼的目的。” “究竟是什么？”塔莉垭看起来很好奇，“是什么秘密吗？” “秘密？”长老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大概……也算是秘密吧——主要是关于艾卡西亚。” “艾卡西亚？”听到这个词语，塔莉垭显然愣了一下，“好熟悉的名字……是东南边的那片禁区？” “就是那里，禁忌之地，艾卡西亚。” “我记得从小时候所有人都禁止进入艾卡西亚。” “因为那里是生命的禁区，贸然进入只会有去无回。” “所以这一次……” “你需要通过织母的试炼，证明你是一个有资格进入禁区的、真正的战士。”长老的语气非常严肃，“我们是可哈利塞的哨兵，我们要监视着艾卡西亚的动向。” 塔莉垭显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罗德却将这件事的过去猜到了个八分半——不出意外的话，当初那位大织母于艾卡西亚之战中选择离开并非完全是为了背叛，她也在用自己的手段，为瓦罗兰留下一个能够观察着虚空的前哨站，而所有的织匠从一生下来开始，就是这个前哨站的观察者。 “织母说她的继承者会彻底地结束织艾卡西亚的禁忌之力，但她却没有说谁是她的继承者、她的继承者会什么时候出现。”织匠长老并没有注意保持思考的罗德，而是仔细地和塔莉垭讲述着关于大织母传承的事情，“实际上，当初你的月下之舞是很特殊的，我也曾经想过，那究竟和织母是否有关。” “到底有关吗？”塔莉垭显然很在意这一点，“那一次我感受到了有人在我的耳边似乎说了什么，但……结束之后，我完全都记不得了。” “这就是问题了。”织匠长老闻言叹了口气，“我今年已经有92岁了，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像你这也切合织母传说的人。” “既然她很契合。”这时候罗德认出住插了句话，“那为什么之前你一直都没有其他的表示？” “因为这不够。”长老长方巾下的面庞上露出了苦笑，“那时候的塔莉垭还是个无法完全控制自己力量的孩子，我并不敢将这么沉重的事情交到她的手里。” 眨了眨眼睛，罗德略微思考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实际上，关于自己最开始能量失控的情况，塔莉垭是和他提过的——这个问题困扰了塔莉垭很久，直到遇见亚索、跟随着亚索修行之后，塔莉垭才堪堪能够控制住自己特殊的力量。 “所以这次的试炼和控制能力有关？” “也许是的。”织匠长老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实际上，我们也不清楚这项试炼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只知道很多参与试炼的人最终一去不返……这也是我不愿意让塔莉垭参与其中的原因之一，她本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不，那正是我应该做的。”就在织匠长老略显犹豫的时候，塔莉垭自己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早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得到了织母的力量。” “十六岁……”长老宽松的袍袖下，手指轻轻掐了几下指节，“你走失的那一次？我记得那时候你的父亲还很强壮，还是我们的族长，他为了找你，甚至叫上了半个部落……” “我很抱歉。”提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塔莉垭原本就有些高原红的脸上颜色更深了几分，“但实际上，那一次我感受到了织母的召唤，她给予了我力量，最后我利用那种力量制造了石幔……” “这和我当时知道的可不一样。”长老停下了脚步，严肃的看向了塔莉垭，“你从未提起过，当时守护着你的符文是自己制造的。” “呃——”塔莉垭眨了眨眼睛，有尴尬的咧了咧嘴，“那时候我吓坏了……”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大织母的传承 “……” 面对塔莉垭的解释，长老在迟疑了片刻之后选择了接受。 的确，当时的情况的确比较特殊——十六岁的塔莉垭为了救下一头岩羊而跌入了峡谷之下，当时的现场一片狼藉，当她的父亲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体似乎没受什么伤，岩羊也毫发无损，一个代表着织母的符文刻印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对于这种情况，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为是织母庇护了塔莉垭——这种事情在别处实属罕见，但是在可哈利塞却时有发生，在这片织母庇护的戈壁中，总有些幸运儿因为织母的帮助而逃过一劫。 所以这件事最后也只是成为了部落的一段谈资而已，塔莉垭也是大家嘴里的一个“幸运的孩子”。 但是，如果整个事件中，救下了塔莉垭的是她自己、那个刻痕也是她第一次使用这种力量所无意识制造出来的话（那件事情后，塔莉垭高烧浑水梦呓了两天），那事情的意味就完全不一样了。 被织母所救，那是一场意外之中的小幸运；但获得了织母的力量救下了自己，那意味着塔莉垭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来自于织母的认可！ 对于织匠们来说，织石是织母力量的表现，但却不是可靠的证明——塔莉垭这种特殊的施法天赋虽然也算是常见，但却不是从未有过。 但第一次觉醒了力量就无意识制造了织母刻印……这种事情可真的从未有过。 想到这后面所可能蕴含着的消息，织匠长老下意识地加快自己自己的脚步。 也许这一次……织母的传人真的出现了。 …………………… 三个人在茫茫戈壁滩上走了整整一个下午——当天色变暗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四下看去出了戈壁滩外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织匠长老环顾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这是一个进行试炼的好地方。” 罗德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周围——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完全没有半点试炼场的模样，似乎只是广袤戈壁中普普通通的一角。 “试炼是不需要材料的。”长老似乎看出了罗德的意外，缓缓出言解释道，“其实试炼的手段也很简单——塔莉垭，我的孩子，你还记得月下之舞吗？” “月下之舞？”塔莉垭愣了一下，“那是成人仪式上所有人都要经历的事情，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现在。”长老从腰间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包不知名的粉末，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圈，“站到这里，然后再来一支舞。” “可是每个织匠都只能跳一次月下之舞！” “那是因为第二次月下之舞是一个特殊的仪式。”长老出言解释道，“月下之舞沟通了舞者内心最深处的追求和力量，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月下之舞会吸引那些工具。” “我第一次月下之舞造成了岩石的翻涌……” “那就再来一次。”长老看起来不容置疑，“你要向我证明，当时的意外来自于你内心深处的力量。” 塔莉垭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她显然还没有理解这支舞的真正含义，但当长老主动开始打着拍子的时候，她终于走进了那个黑色圆圈之中，开始了自己的舞蹈。 …………………… 这是罗德第一次见到如此随性的舞蹈——没错，塔莉垭的月下之舞没有任何特殊的技术性可言，她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本能，舞动着自己的身躯。 在这苍凉的月光下，在这苍凉的戈壁之中，塔莉垭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长老所划出的区域里，翩翩起舞——她的舞姿和优雅动人沾不上边，但却偏偏有一种特殊的和谐意味。 最开始的是偶塔莉垭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和迟疑，但随着长老拍子的越来越急促，她终于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第二次月下之舞中。 旋转，跳跃，塔莉垭闭上了眼。 下一刻，大地终于震颤了起来。 罗德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在大地的深处，似乎有一种力量正在渴求着破土而出，但这种力量却被长老之前划出的那一圈黑色的粉末死死地限制在了原地。 这种神奇的粉末似乎有着限制岩石活动的能力？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一圈黑色的粉末上。 岩石在律动，岩石在挣扎，岩石想要回应塔莉垭的舞蹈。 但是因为这种特殊的粉末，岩石难以挣脱。 织匠长老打节拍的速度更快了，而跟随着节拍起舞的塔莉垭则是原地开始迅速转起了圈。 与此同时，地下的岩石活动也更加剧烈了——黑色的粉末甚至都有了发红的趋势！ 见到这种情况，长老也逐渐激动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塔莉垭，将节拍加快到了一个密集无比的程度。 而随着塔莉垭的原地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黑色的粉末终于变得通红通红，然后忽地一下蹿起了火苗。 随着那黑色的粉末燃烧了起来，一条条石质巨龙从地下破土而出，载着塔莉垭径直窜到了半空之中！ 破土而出的石质巨龙带起了无数石块，一块块巨大的落石从巨龙的身躯上剥离、坠落了下来。 眼见着巨石翻滚跌落，织匠长老却保持着打节拍的姿势，依旧努力地维持着塔莉垭的月下之舞。 就在坠落的巨石即将将他碾碎的时候，罗德及时出手，带着他借助着奥术力场来到了半空之中。 依靠着稳定的奥术力场，长老坚持着塔莉垭的月下之舞。 而整个过程之中，塔莉垭对于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只是不知疲倦地舞蹈着——塔莉垭紧紧的闭着双眼，能量流过她的躯体把她彻底吞没，她仿佛是一支旋转的线轴，牵起的却是脚下的土地。 什么是织石者？ 织石者就是能够将大地和岩石像是丝线一样编织成自己所需模样的人！ 而现在，塔莉垭终于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织石者。 不，不只是织石者——此刻起，塔莉垭不再只是岩雀，而是……大织母！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这就是大织母！ 当塔莉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大地仿佛是一位慈祥的导师，将大织母的所有知识都教给了塔莉垭，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塔莉垭心下已经是一片空灵。 在刚刚的月下之舞中，紧闭双眼的塔莉垭仿佛回到了艾卡西亚的古战场，她看见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看见了被暴风骤雨般的虚空所腐蚀殆尽的天神战士——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艾卡西亚暴雨。 完全带入了观战者视角的塔莉垭产生了大织母曾经一模一样的情绪，她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可怕的虚空再入侵一步！ “命数如织，当如磐石。” 塔莉垭的嘴里喃喃着织母的格言，终于抬起了头。 此刻，塔莉垭完全看清了自己的道路。 见到了这一幕，罗德心里忍不住有些犯嘀咕——和卡尔玛打过交道的罗德很清楚，这种传承会早就一个特殊的智慧者，就像是之前的卡尔玛一样，虽然年纪不大，但异常聪明，他有些担心塔莉垭改变主意，不再站在自己这边。 “罗德，你说的很对。”幸运的是，塔莉垭似乎只传承了部分记忆，“阿兹尔的归来对恕瑞玛而言未必是好事，辉煌已经是过去，太阳圆盘和天神战士不是恕瑞玛未来的方向。” 哦吼，得到了传承还愿意站在自己这边？ 罗德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大织母选择离开帝国，就是因为她见到了帝国的弊端。”塔莉垭出言解释道，“帝国的追求早就和恕瑞玛人的追求分道扬镳了。” “明白了。”罗德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发问，“既然如此，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织匠需要团结一致。”塔莉垭的语气无比坚定，“我们会按照织母的指引，为对抗虚空做好准备的。” “听起来不错。”罗德眨了眨眼睛，“但最近虚空的活动很频繁，这里又靠近艾卡西亚，而且最重要的是，已经有自称是先知的家伙开始蛊惑凡人献祭虚空了——所以在组织织匠的时候，你务必要足够小心。” “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塔莉垭眼圈发红，但神色却充满了骄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织母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在可哈利塞的地下准备了一道宽阔的石幔，如果艾卡西亚情况有变，我会将它完全升起来——这道石幔将会是织匠、将会是瓦罗兰最可靠的屏障。” 听到这里，罗德终于动容了。 虽然从见过这位大织母，但从她的所作所为以及最后的选择来看，她是一位真正的英雄——虽然在一些恕瑞玛人的眼里，她是背叛者，但不管怎么说，这位大织母都为瓦罗兰献出了一切。 比坚持荣誉更伟大的，是为了自己所守护的珍贵事物放弃掉荣誉。 大织母曾经是恕瑞玛的高层，是恕瑞玛统治阶级的一部分，但在见到了可怖的虚空之后，她以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荣誉的手段，为瓦罗兰布置了一道最后的屏障。 阻止了虚空蔓延的不仅仅是贫瘠的地疝，还有一位从未诉说和记录过自己攻击的大织母，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以一个被放逐者的身份孤独地走进戈壁，然后在所过之处的地下深处，留下了一条绵延的石幔。 下一刻，罗德转过身，朝着空旷的可哈利塞戈壁，抚胸施了一个法师礼。 从弗雷尔卓德的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到恕瑞玛的天神战士和大织母，在瓦罗兰凡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有无数存在为了对抗虚空、为了守卫自己的世界，心甘情愿地献出了一切。 …………………… 推辞了塔莉垭的挽留，第二天一早罗德就离开了可哈利塞。 对于罗德来说，可哈利塞之行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在这里，他找到了一个能够对抗虚空的伟大盟友，也确认了阿兹尔不可能获得织匠的支持，这样一来，恕瑞玛在罗德所期待的方向上已经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在完成了这部分任务之后，罗德直接马不停蹄地一路北上，再次去往了库莽古森林，去那里寻求来自大河游民的支持。 当然，在进入库莽古森林区域之前，罗德先在库莽古格拉小镇见到了这次旅程的向导先生，崔斯特。 没错，好不容易完成了罗德布置的任务的崔斯特之前才回到皮尔特沃夫，是很自还没来得及与皮城的贵女少妇们深入交流一下，就再次被拎了过来，成为了罗德的首席向导官…… 对于这一点，崔斯特显然怨念颇深，一方面是因为好事被打断，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其实很不喜欢和自己的族人们打交道。 没错，崔斯特虽然喜欢在比尔吉沃特厮混（最近他迷上了皮城女士），但从出身来说，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河游民。 划着小船、挂着彩帆、兜售各种各样神奇小玩意的大河游民。 …………………… 提起大河游民，瓦罗兰其他人对他们的印象往往都是“划着小船的小贩”——虽然生活的环境完全不同，但这些生活在库莽古蟒河流域下游的人类从某种意义上和织匠有些相似，那就是……即使在日新月异的瓦罗兰，他们依旧始终保持着古老的传统，而且与人为善、逆来顺受。 没错，虽然大河游民是瓦罗兰东南部重要的商贩，但固执的传统让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无法与其他民族相处融洽，无论在哪里停泊，他们的彩色帆船都只能得到非常短暂的礼遇。 对此，大河游民的长老认为这就是世界的运行之道，而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对这种偏见与歧视，大河游民们也选择漠然的接受与懦弱顺从，而不愿意受委屈的崔斯特就是因为反击了一些醉汉们的攻击，而遭到了放逐。 虽然在日后提起这段往事时，崔斯特总会笑呵呵地表示这份放逐让他有机会见到了瓦罗兰更加广阔的世界，但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法爷的英雄联盟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重返库莽古 “头，你真的没必要争取那些老家伙。” 站在驶向库莽古丛林入海口的船只甲板上，崔斯特第n+1次试图说服罗德取消这次“愚蠢”的行程。 “相信我。”崔斯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信，“那些老家伙的眼里可没有恕瑞玛，更不可能有整个瓦罗兰，他们只知道坚持着愚蠢无比的、狗x一样的垃圾传统，逆来顺受……” 对于崔斯特的规劝和抱怨，躺在甲板躺椅上的罗德恍若未闻。 随你怎么说，反正罗德是不会改变自己主意的。 没错，对于崔斯特曾经的遭遇，罗德可以表示深切的同情，但想要阻止罗德的行程？ 没门！ 对于罗德而言，库莽古森林的重要性还远在可哈利塞之上——在把婕拉拎回了福光岛之后，这片原始的雨林已经是罗德早就纳入建设计划的区域了，这里物产丰富、动植物资源得天独厚，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是蟒河的最下游——如果真的能够打通蟒河流域的水路，那来自比尔吉沃特的舰队将可以从蟒河进入恕瑞玛河，一路逆流而上，直接威胁恕瑞玛城！ 对于缺乏常规攻城手段的罗德来说，这条水路的意义不言而喻！ 而想要开发蟒河水道，那罗德就必须和生活在蟒河之中的大河游民搞好关系、达成合作，别看这条大河波涛汹涌，但水下的暗礁和漩涡可一点也不少，想要在蟒河流域来去自如，大河游民的知识和经验自然是无比重要。 “……总而言之，他们几乎不会去改变传统。”虽然罗德显然已经神游天外，但崔斯特还在竭力劝说，想要做最后的挣扎，“真的，你完全可以绕过那些固执的家伙，采取雇佣的方式让他们干活就好了，搞好关系什么的完全都是多此一举！” “好啦好啦，崔斯特。”掏了掏耳朵，罗德无奈地在躺椅上坐了起来，“我知道你对他们很有看法，但实际上你应该也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简简单单雇佣就能够解决的——而且，我相信所有大河游民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长老一样固执吧？” “也有些心思灵活了。”崔斯特撇了撇嘴，“但那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们一样循规蹈矩。” “你看，我们还是有基础的。”罗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实际上，我想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合作未必都是双赢的。” “？？？” 罗德的说法让崔斯特有些意外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一直以为罗德是想要像之前在祖安和德玛西亚的时候意义，改变大河游民的生活，让他们更进一步，但看现在这个意思，罗德似乎是……另有打算？ “看看你自己。”罗德摊了摊手，“对你来说，大河游民意味着什么？一个倒霉的出身？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还是二者都有？” 而没等到崔斯特开口，罗德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实际上，我这次的核心任务从来都不是带去什么文明和幸福。” “那是什么？”崔斯特完全懵了，“你说的合作，究竟意味着什么？” “合作，意味着我将带给他们自由。” 这一刻，罗德笑得像是一个魔鬼。 ……………………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虽然大河游民和织匠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但罗德并不打算将他们用同一招进行处理。 织匠这群家伙也很难沟通，但还不是完全不能讲道理——即使塔莉垭很特殊，她最终也是担心伤害到家人，而选择外出去寻找一个控制自己力量的方式。 但到了大河游民这…… 当初崔斯特家人被欺辱，他只不过选择了反击，结果就被长老判处了放逐。 虽然织匠和大河游民都很固执，但二者固执的方式和层面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更像是一种坚持，后者则是对自己权威的一种特殊的维护。 所以，罗德所说的“带给他们自由”并不是开玩笑的。 想要真正掌握蟒河流域、恕瑞玛河流域，罗德必须有一个足够稳定的基地，而固执的坚守着古老秩序的大河游民并不在罗德的计划名单上，所以，为了这个稳定的基地，罗德必须对大河游民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 至于这种改造的结果究竟是好是坏…… 那恐怕就要看这些大河游民的造化了。 而崔斯特在片刻的迷惑之后，很快意识到了罗德所说“带来自由”的真正含义，虽然他还get不到其中灯塔国的梗，但红果果的恶意还是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毕竟……那是他曾经的家。 摇了摇头，崔斯特最后还是驱散了自己心中的这么一丝莫名的惆怅——理智告诉他，也许罗德的选择对大河游民来说才是更好的，在离开了蟒河流域、四处流浪和漂泊了多年之后，崔斯特现在的视野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他很清楚，如果大河游民依旧保持着自己那古老而落后的传统、坚决不去进行任何改变，那结果只能是落后整个瓦罗兰。 如果崔斯特更加热爱自己的族人，他可能会选择回到大河游民之中，努力地去改变他们的观念。 但可惜的是，年少就被放逐的崔斯特对他们——尤其是那些打着“传统”旗帜，却只知道内部打压自己族人的长老提不起任何的好感。 在这种情况下，他默默地选择了支持罗德。 嗯，虽然这位头心思有时候蔫坏蔫坏的，但本质上也应该算是个好人吧？ 也许吃点苦头对那些固步自封的同族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为什么感觉自己是个背叛者？ 可是……这也算是背叛吗？ 在接下来的旅程里，崔斯特整个人不再像之前一样活跃了，罗德完全看得出来，他似乎还在沉浸在一种特殊的纠结之中，难以自拔。 终于，当这艘船来到了蟒河的入海口，远远地看见了大河游民们挂着彩帆的小船时，罗德主动找到了崔斯特。 “怎么，还难以抉择？” “我……” “看起来我们狡猾的崔斯特先生未必像是很多皮城怨妇嘴里那样的无情嘛。” “……” “现在告诉我，你有没有兴趣做大河之主？”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真正的算盘 罗德的话让崔斯特陷入了呆滞。 大河之主？ 这是要扶植自己成为大河游民的新一任首领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崔斯特真的心动了——当然，只是一瞬间。 在片刻的心动之后，崔斯特果断恢复了理智。 嗯，还是算了吧。 大河之主的名头说起来倒是威风，但一想到之后自己可能需要为整个部族的发展承担责任，崔斯特瞬间就感觉自己脑壳好疼。 “别开玩笑了。”最后崔斯特还是摇了摇头，“说句实话，我真的不适合……打理一个部族的一切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相比之下我更舍不得皮尔特沃夫的贵族小姐们多些。” “也许还有格雷夫斯？”面对崔斯特的拒绝，罗德似乎早有预料，“看来你志不在此啊？” “当然志不在此。”崔斯特伸手扶了一把自己礼帽的帽檐，抬眼看向了蟒河入海口处那密密麻麻的彩帆商船，“别以为我不知道，悄悄那个叫艾克的家伙，他可被你坑惨了……” “艾克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罗德挑起了眉头，“他可是祖安的市长，公众人物，诽谤我的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有直接说。”崔斯特盯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耸了耸肩，“他个人其实也乐在其中，但可以看出来，他对于你的选择颇有微词。” “虽然我来自祖安，但我和艾克不一样的。”罗德摇了摇头，“就像你，你还是大河游民呢，不一样对这片丛林没什么归属感吗？” “……搞不懂你。”转过头来，崔斯特看了罗德一眼，终于咧了咧嘴，“我的过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算了算了。”罗德摆摆手，显然不愿意和崔斯特纠结这一点，“既然你对于大河之主不感兴趣，那恐怕我接下来的手段就要激烈一点了。” “什么意思？”崔斯特忽然感觉自己眼皮直跳，“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罗德的脸上露出了“阳光的”微笑，“这次我准备了一点茂凯的种子，我想试试开个分矿……” …………………… 虽然崔斯特不知道罗德所说的“分矿”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结合着上下文，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不出意外的话……罗德是想要借助茂凯的种子，完全地改造库莽古的生态环境！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事情！ 崔斯特见过茂凯，那棵大树虽然比库莽古丛里的那个食人花和蔼很多，但在崔斯特注视他粗壮的枝叶和根须时，心里还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在福光岛恢复之后，茂凯整个人——呃，整棵树——开始迅速向着自然之灵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尤其是当罗德将那个自称是婕拉的食人花带回了福光岛之后，崔斯特几次见到茂凯都能够感受到他的变化…… 那棵树明明都被藤蔓缠住了，结果看起来却仿佛更加粗壮、更加繁盛了？！ 植物的事情崔斯特完全不懂，但可以确认的是，茂凯现在的种子传播能力甚至会强过之前库莽古丛林深处的婕拉花园！ 罗德如果在蟒河流域布置下了这种种子…… 恐怕整个大河游民都不得不在几年之后面对一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生态环境！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对于崔斯特这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家伙来说，环境能够造成怎样的影响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蟒河流域的自然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恐怕大河游民会不得不寻求改变了。 而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办法所需要的时间恐怕会很长很长。 虽然在之前罗德也针对恕瑞玛制定了一个长时间的计划，但在双城和比尔吉沃特全力支持的情况下，几个特区的建设三五年之内也是完全可以看见成果的。 但想要改变整个蟒河流域的自然环境，没个十年八年恐怕变化都看不出来，完全改变更是要百年起步！ 根据崔斯特的了解，罗德可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把事情拖那么久的人…… 总觉得罗德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但崔斯特没有证据。 “放心吧，至少看在你的面子上。”罗德伸手拍了拍崔斯特的肩膀，“我不会让这里变成地狱的……我保证！” “……” 崔斯特默默无语——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更加没底了。 …………………… 就在罗德和崔斯特闲谈的时候，他们座下的这艘来自比尔吉沃特的大船已经逆流而上，进入了蟒河的入海口。 虽然蟒河的下游水势浩浩汤汤，但水流却也算不上湍急，只要风向可以，船只逆流而行倒也压力不大。 在这艘船进入了蟒河之后，大量的彩帆小船迅速围了过来——这些大河游民小贩的船只并未阻挡大船的航线，而是选择灵巧地调整了速度，与大船并肩而行。 拿着各色护符的小贩们灵巧地攀上了自己小船的彩帆上，大声地用带着方言的通用语介绍着自己形形色色的商品。 “所以……这些彩帆是拿来吸引注意力的？”看着各种各样神祇的护身符，罗德饶有兴致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所以他们才把帆染成这么显眼的颜色？” “一方面是这样的。”崔斯特在罗德后面出言解释道，“彩帆就是招牌，别忘了，整个蟒河流域是瓦罗兰最大的天然染料出产区域，这里的彩染和恕瑞玛的沙染、艾欧尼亚的灵染一起，并称为艾欧尼亚三大染料。” “所以这些彩帆也是在展示自家的染料？” “没错。”崔斯特点了点头，“虽然蟒河流域环境原始，但本身的产出却也算得上非常丰富，能够作染料、做香料、做药材、做特殊材料的动物和植物数量繁多，别看他们兜售的物品很滑稽，但在很多东西的背后都蕴藏着巨大的商机——在皮城，卡莫丹家族的发迹就依靠着蟒河流域的商品，风靡瓦罗兰的殷红和靛蓝二色的染料就是他们在大河游民的手里发现的。”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蟒河流域的补给站 崔斯特是一个非常棒的向导。 广博的见识让他无论见到什么，都能够说得头头是道，一些典故和历史几乎是信手拈来——尤其是大河游民的历史。 这种情况下，罗德就饶有兴致地站在了甲板上，完全把崔斯特当成了导游…… 当然，以罗德的性格，他问的非常勤快，有试用的机会也绝对不会错过，但自始至终没有买下任何一件商品。 没错，罗德就是我一直看，但最后一个铜海克斯都不会掏出来的那种人。 这种情况下，周围的大河游民小贩也很快意识到了这家伙虽然有艘大船（其实不是罗德的），但却是个一毛不拔的混蛋——于是他们逐渐散开，划着小彩帆船，去寻找新的客户了。 没人愿意赔钱不是？ 眼见着彩帆小船们从一开始地围着走到后来的躲着走，罗德有些可惜地咂了咂嘴。 而见到了这一幕，崔斯特则是整个人都哭笑不得了起来——“罗德先生，实际上因为福光岛税收的缘故，你现在已经是瓦罗兰鼎鼎大名的富豪了……你没有必要这样节约的。” 崔斯特意有所指地在“节约”这个词上加重了自己的语调，似乎想要暗示罗德别太过分。 然而，对于崔斯特的话，罗德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他转过头来，看向了崔斯特，语气之中竟满是不可置信：“崔斯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又不是来旅游的，为什么要浪费我的金币在那些莫名其妙的小玩意上？” 你不是来旅游的？！ 你丫的还有脸说不是来旅游的？ 不是来旅游的你当我做导游的？ 可惜，罗德是崔斯特的头儿，这种念头崔斯特顶多腹诽一下。 “好啦好啦。”眼见着崔斯特似乎有些不爽，罗德笑着拿出了一份地图，“刚刚只是一点小小的放松而已——你是不知道的，我在可哈利塞带了一周多，整个人都快要石化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活泼一点。” 摇了摇头，崔斯特对这副样子的罗德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索性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罗德拿出来的那张地图上，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很仔细的地图。”崔斯特仔细注视着地图上标注的雨林、小路和海岸线，“这种珍品地图可不常见的。” “一件典藏品。”罗德点了点头，“来自菲罗斯家族，卡密尔女士的友情赞助。” “那位青钢影小姐吗？”崔斯特对于罗德的交友广泛早有预料，“我还以为是卡莫丹家族的收藏。” “曾经属于卡莫丹。”罗德眨了眨眼睛，“后来属于菲罗斯，现在属于我。” “地图上的标记也是你做的？”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那个位置怎么样，我在那里准备了一个补给站。” “你很会挑位置。”仔细思考了一下，崔斯特不得不承认罗德的水平，“如果地图没错的话，那里看起来的确是最好的补给站位置。” “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确认了一下方向，罗德收起了地图，“等我们到了之后，那里的补给站就应该已经出具规模了。” “哦？”崔斯特有些意外，“已经开始建设了？” “当然。”罗德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起了自己洁白的法杖，“对我而言，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在四方会谈的时候，那边就已经开始动工了……” …………………… 当大船逆流而行，来到了地图上标志的位置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一个看起来简陋无比但却规模庞大的补给站安安静静地伫立在了库莽古森林的树木中间。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补给站高耸的城墙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崔斯特好奇地打量着补给站，试图从中发现罗德的设计思路。 然而，让崔斯特意外的是，他没有能够从这座建筑之中发现任何一点确切地属于某个建筑风格的元素。 大理石质的建筑看起来很像是恕瑞玛人喜欢的样式，但还未完成的法阵纹理却让它看起来和恕瑞玛建筑大相径庭。 厚城墙、大拱门、尖穹顶看起来又有点像是诺克萨斯人的建筑样式，但和第一设计目的是作战的诺克萨斯建筑不同，这个补给站又不够“粗犷”。 坐落在林间的补给站整体似乎和自然环境之间构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但这种和谐却与艾欧尼亚的均衡之道没有关系。 总而言之，每当崔斯特以为自己找到了某种风格的时候，他又会下意识地否认这种风格。 这种情况下，崔斯特真的很好奇，罗德究竟选择了一个怎样的建筑风格——而如果他认识罗德再早些，见过紫罗兰之梦，他就会发现这座补给站的风格完全和那个死贵死贵的小酒馆如出一辙！ 没错，如果说这个补给站有什么风格，那就是达拉然风格！ 在修建补给站的时候，罗德直接拿出了前世在达拉然中，属于自己的【罗德博物馆】的建筑图纸。 对于罗德而言，那是一件很有意义的纪念品，罗德博物馆是他作为达拉然六人议会成员在达拉然所拥有的标志性建筑，里面都是他精心搜罗的到的有趣小玩意。 从燃烧军团手下解救世界总要有点报酬吧？ 而这些接受雇佣的皮城建筑工人虽然不是很熟悉这种风格，但按照图纸，他们还是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说起来，这也是罗德第一次见到这座补给站——虽然材料上有些差异，但至少在外观上，这座建筑看起来还真的和自己的那个诸天万界博物馆有点像…… 于是，就在崔斯特还疑惑于建筑风格的时候，罗德已经愉快地沿着舷梯走下了船，走进了补给站的大门。 崔斯特也赶紧跟在了后面——就在他跟随着罗德进入补给站大厅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你们这些混蛋，快点涂装，别浪费老子时间——该死的，我都要在这雨林里长毛了！” “就是因为你们磨磨蹭蹭，崔斯特都去皮城找皮城娘们了，我还得在这只有鸟拉屎的地方养蘑菇！” 第一千一百章 基友重逢 崔斯特听见了格雷夫斯的声音。 这真是意外之喜——说实话，没有这个大烟枪在身边，崔斯特有时候还真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总觉得少了很多乐趣。 只不过……从他刚刚的话看来，这个憨货似乎对自己有点意见？ 眨了眨眼睛，崔斯特决定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卡牌飞过，崔斯特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他出现在了格雷夫斯的身后，然后直接对着他的屁股结结实实地就是一脚。 毫无防备的格雷夫斯被一脚蹬翻在地，嘴里叼着的雪茄干脆地糊在了脸上，烧焦了他的胡茬。 崔斯特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没防备格雷夫斯倒在地板上直接用的靴子钩住了自己的脚——崔斯特也随即倒下，然后被格雷夫斯毫不犹豫地一脚踩在了崔斯特的帽子上。 “崔斯特——你个该死的混球……” 好久不见的两个家伙一见面就是极不消停的打打闹闹，对此罗德一开始是不怎么在意的——但当他发现格雷夫斯开始找枪，崔斯特摸出一副卡牌的时候，他不得不直接出手，阻止了这场无意义的打闹。 “好了，安静一下。”用奥术力场强行将他们分开，罗德终于在事情扩大化之前划上了休止符，“你们两个被一见面就开始摔跤，影响很不好的。” 虽然没有get到罗德的摔跤梗，但崔斯特和格雷夫斯毕竟是体面人，所以他们最后还是各自冷哼一声，结束了对抗，然后熊抱了一下，作为久别重逢的真正见面礼。 “见也见到了。”罗德将话题转向了正事上，“格雷夫斯，听你的话，似乎补给站建设很不顺利？” “什么叫很不顺利？”格雷夫斯重新燃起了一根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那是相当的不顺利，这个鬼地方没有了那个植物妞我才知道有多恶心人……” 植物妞？ 罗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齐娜。 “……蛇虫满地都是，鬼知道多小的缝隙都能溜进一条蛇来，这建筑主体是大理石的，但墙缝窗缝甚至抽水马桶里都能钻出条蛇来，不少建筑工人连报酬都不要了都要辞职不干，皮城公会都已经警告我好几次了……” “你之前不是说要雇佣比尔吉沃特水手么？”听到这里，罗德皱起了眉头，“他们对这种环境应该更适应些吧？” “比尔吉沃特水手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到了这件事，格雷夫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群混蛋干活偷懒，拿我酒开宴会的频率倒是挺足的——这酒钱你可得报销，那些德玛西亚烈酒都被这群混蛋没了……” “可以可以。”对于这件事，罗德倒没有那么吝惜，“我哪里还有一些德玛西亚酒——不过不是烈酒，是甜酒，你大概凑合一下吧。” “甜酒？”格雷夫斯不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那玩意不是给娘们喝的吗？” “有就不错了。”罗德直接从自己的空间背包里拿出了好几桶德玛西亚甜酒，“爱要不要！” …………………… 在安抚了格雷夫斯不满的情绪之后，罗德、崔斯特和格雷夫斯三个人来到了临时的会议室，正式商量起了接下来的步骤。 “临时补给站虽然看起来遇见了一点麻烦。”罗德麻利地摊开并挂起了地图，顺手点亮了补给站处的奥术标记，“但整体工期却也还可以，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怎么扩展我们的势力……格雷夫斯，酒怎么样？” “嗝——”格雷夫斯满足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嗯，真香！” “香就给我集中注意力！”罗德一把抄过了他手里的酒杯，“已经解馋了，想要继续喝先把问题解决了的！” “好吧。”格雷夫斯只能摇了摇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实际上，我们也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和当地的大河游民进行了一些接触。” “结果怎么样？” “他们很难打交道。”说起了大河游民，格雷夫斯一脸的蛋疼，“他们只接受三天以内的短期雇佣——超过三天的活计，加钱都没用。” “游民传统。”崔斯特出言解释道，“大河游民是这个世界的游荡者，不会离开自己的部族超过三天，超过了就要被彻底放逐，因为他们‘沾染了外人的气息’——就是这么扯淡。” “差不多就是这样。”格雷夫斯点了点头，“所以我们顶多雇佣三天的超短工，而三天时间说实话……不怎么够用的。” “明白了。”罗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理解，“他们虽然不抗拒进行贸易、有所接触，但却不愿意和外人有太多的牵连——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格雷夫斯点了点头，“他们一直都很不好说话，问什么问题只要涉及到自己的部族就直接闭嘴——只有灌醉了之后才能得到点有用的东西。” “灌醉了之后？”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怎么，灌酒有用？” “有用，但很困难。”格雷夫斯挠了挠头，“鬼知道这群家伙为什么那么能喝，为了把他们灌醉，我们这里最能喝的水手都上阵了，我甚至还亲自出马，结果就把他们灌醉了一次——然后酒就有点不够了。” “大河游民很好酒？”罗德看向了身边的崔斯特，“还有这种习俗吗？” “是的。”崔斯特点了点头，“实际上，在大河游民的贸易之中，绝大部分的收益都被拿去换酒了——我个人是不喜欢酒的，但酒在大河游民之中却很重要，而且所有人的酒量都比较好。” “所以，大河游民从来不怕和人拼酒喽？” “当然不怕。”崔斯特再次点头，“在比尔吉沃特就有很多关于大河游民和酒的笑话——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大河游民喝甜酒有两个作用，一个是润嗓子，一个是漱口。” 听崔斯特这么说，眨了眨眼睛，罗德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接近大河游民们、和他们搞好关系的好办法…… 酒是么？ 我这里正好有点好酒。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拼酒 拒绝和外人有太多接触的大河游民很不好打交道——但在得知了酒对他们的重要性后，罗德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 酒是吗？ 正好罗德这还真的有些珍品！ 古拉加斯的冰原烈酒，艾尼维亚冰羽酿造的绝对烈酒。 在钓出了奥恩之后，罗德剩下的冰原烈酒并不多了，但如果拿来招待少量的大河游民……这倒算不上什么问题。 罗德相信，这种能够让奥恩感觉“有劲”的烈酒，绝对能让自以为千杯不醉的大河游民享受一次三碗倒的滋味。 而结合着他们一喝多就开说的性格，自己想要得到大河游民现在的内部信息到时就轻而易举！ 于是，罗德愉快地提出了自己的计划——而没有经历过弗雷尔卓德美酒节的崔斯特和格雷夫斯自然而然地对罗德的说法提出了质疑。 面对两个人的质疑，罗德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冰原烈酒。 下一刻，崔斯特和格雷夫斯不服气地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咣当、咣当两声，直接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呵呵。 看着口水都快在桌上流成了河的一对好基友，罗德脸上露出了不屑的微笑。 后生仔，你们对真正的生命之水一无所知！ …………………… 因为两个小弟醉的不省人事，罗德的美酒节计划比预想的推迟了三天。 虽然格雷夫斯是经常喝酒的酒鬼，但他的酒量也就那么回事——至于崔斯特，他喝下那一杯冰原烈酒完全是被激的。 于是，这两个家伙整整三天都没有清醒过来，要不还是呼吸还很平稳，恐怕别人甚至会怀疑他们已经死了…… 而在第四天，当他们完全恢复了之后，这两个家伙果断接受了罗德的计划。 “有这种烈酒，绝对分分钟灌哭那些人！”格雷夫斯拍着胸口说道，“他们就算酒量再怎么厉害，也抗不过去的！” “没错没错。”崔斯特看起来心有余悸，“这种酒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想最可怕的蒙汗药都没有它的效果好吧……” “那就成了。”罗德点头最后确认了这个计划，“雇佣一批大河游民的短工，然后再晚宴上和他们拼酒——我们喝正常的甜酒，他们来这种冰原烈酒，灌醉之后，再询问关于现在大河游民内部的事情。” “为了得到更确切的消息。”崔斯特想了想，补充了一点，“这次雇佣最好选择地位高一些的人——我们可以选择雇佣向导，说我们要去周围的森林里探索，这样接受雇佣的大多数都应该是些好手。” “可行。”罗德很满意崔斯特的思路，“这种手段第一次使用的效果是最好的，所以我们一定要选择一个完美的目标……” 很快的，格雷夫斯亲自找到了当地的大河游民，他叼着雪茄打听了谁是最杰出的向导，然后同言语表现，找到了所有向导之中，看起来地位最高的那个。 付出了一大笔银蛇币之后，崔斯特带着三个向导回到了补给站——他们约定要进行一次三天的探索，这三天里，三个向导需要同时担任探索助手的职务。 回到了补给站之后，借口探索物资出现了问题，格雷夫斯推迟了探索时间——就在傍晚时分，一艘大船来到了补给站外的临时码头，补给站迎来了新的补给。 “抱歉啦，三位先生。”格雷夫斯吩咐了干活的水手去接受物资后，主动找到了这三个大河游民，“计划出现了一点偏差，本来我们打算今天下午就进入雨林的——但现在看来，我们可能需要推迟到明天了。” “都谁会参与？”看起来最年长、地位最高的那个向导主动开口询问道，“我是说，这些正在干活的家伙也会是探索队伍的一员？” “那些水手吗？”格雷夫斯指了指夜色下正在忙碌的人，“没错，他们也是其中的成员。” “他们应该休息了。”年老向导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探索雨林和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在这种时候，他们应该吃完晚餐准备休息了，这样才能有充足的精力去面对明天可能出现的问题——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依旧在忙活。” “没办法。”格雷夫斯面露难色，“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们也稍微帮帮忙？我们可以稍微推迟明天的探索时间——银蛇币照付的那种。” 听到了格雷夫斯的这个请求，向导们相互看了看，最后选择了同意。 毕竟相较于探索雨林，帮助卸货其实还是一件不错的活计。 一样的钱，干点简单的有何不可呢？ 就这样，三个向导成为了卸货工人之中的一员——在所有人的努力下，他们终于在月上柳梢之前，完成了一切的任务。 终于收好了最后的石料，水手们开始嚷嚷着要开始宴会、要喝酒——而格雷夫斯则是在呵斥了几句之后，“不情不愿”地“顺水推舟”，而“礼貌起见”他邀请了三个向导。 面对着喝酒的邀请，这三个向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一场夜宴终于拉开了帷幕。 最开始的时候，整个宴会一切正常，大家吃吃喝喝，推杯换盏，就像是最普通的宴会一样——然而喝着喝着，忽然话题就跑到了“哪个种族才是瓦罗兰最能喝酒的种族”这一微妙的话题上。 宴会上的水手虽然大多是比尔吉沃特人，但仍有一部分来自于其他的国家，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而然地选择了自我吹嘘。 于是，一场拼酒大会开始了。 本来三个向导是不想参与其中的，但当一个来自于诺克萨斯的水手表示喝酒上大河游民是垃圾之后，他们终于无法置身事外了。 “嘿，诺克萨斯的混蛋，要不我们来拼一场？”年纪最大的那个向导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别以为你走过几个地方就见多识广了，老子开始喝酒的时候，你连液体都不是呢！” “吹牛谁不会？”对方第一时间选择了反唇相讥，“拼酒就拼酒，我也不占你们便宜，我来，一对三——你们一人一杯，我三杯，倒了算我输！”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大河游民内的争端 看起来安稳沉静的大河游民向导来到了酒桌上后，整个人都变样子了。 什么，你说你们能喝？ 来来来，让我看看，究竟是谁能喝！ 三个自信满满的向导打算来一场“男人之间的拼酒”，但令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居然有人打算1v3？！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个向导纷纷表示一对一就好，你不是对手——但对方实在坚持，双方一番争执后，赌约还是成立了。 大大的金属酒杯被端了上来，然后迅速地注满了烈酒，四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水手咂咂嘴，意犹未尽，三个大河游民向导却瞬间陷入了意识模糊的状态。 冰原烈酒，名不虚传！ 这么一缸子冰原烈酒下肚，罗德估计大象都扛不住，这三个毫无准备的大河游民向导虽然酒量似乎不错，但也有两个直接昏了过去，只有那个看起来最年长的家伙还勉强能够睁开眼睛。 “会不会太过了点？”在暗处观察着情况的罗德眨了眨眼睛，“还好有一个扛住了，万一三个人都晕过去，那接下来套话就麻烦了……” 而宴会上，眼见计划成功的格雷夫斯开始按照计划，向这个年长的向导开始套话。 最开始的时候，这个家伙似乎还有所克制，本能地想要回避关于部族内部的问题，但当格雷夫斯再三询问之后，他之前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完全爆发出来了。 “狗x的长老！” “老子赚钱关他们p事？！” “规定这个规定那个……” “自己整天从来都不干活！” “狗x的传统！” “真当老子没有脾气的么？！” “……” “……” 污言秽语开始脱口而出，在冰原烈酒的刺激下，这个年长的向导把自己一直都潜藏在了心底的所有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像是崔斯特一样，对大河游民传统有所不满的人不止一个。 没有人喜欢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人们会将自己一直遭受的痛苦变成习以为常的习惯，但这并不是意味着他们不疼了——只不过是习惯了这种痛苦之后，大家可以变得麻木，学会不去在意。 大河游民不是从未见过世面的人，他们在蟒河流域进行贸易，见过来自瓦罗兰各地的水手。 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传统的落后。 但……落后又能怎么样呢？ 传统之所以是传统，就是因为有无数人在默认，在支持，就好像是皇帝的新装一样，所有人都知道那不对，却没有人会出声。 崔斯特打破了传统，而作为结果，他离开了大河游民，成为了一个被放逐者。 大河游民自己也知道，这是一道沉重的枷锁——但掌握着枷锁另一端的大河游民长老们能够团结一致，被枷锁束缚着的大河游民们却因为种种顾虑，最后不得不终生被束缚在这沉重的枷锁下面。 默默听完了所有话的罗德久久不语。 大河游民的经历让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痛苦——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被束缚，但只要这种束缚不会伤及到生存本身，人们往往会选择忍受。 恶心，真的恶心。 对于这种“传统”，罗德是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了。 此时此刻，罗德选择收回了自己之前的看法——大河游民根本没资格与织匠们相比！ 织匠们是为了责任，选择了在可哈利塞的风沙里苦苦坚持，他们的传统是一种坚忍不拔的自我牺牲！ 而大河游民……他们的传统却是逃避式的束缚和压迫，是少数人的狂欢！ …………………… 当这个向导终于沉沉地倒在了桌上的时候，罗德坐上了屋顶，看着夜色下的雨林，久久不语。 一圈卡牌飞过，崔斯特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心里不好受？”罗德看了一眼将帽檐压得极低的崔斯特，“不是说不在意了吗？” “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崔斯特的脸看不清表情，“毕竟我也是一个试图反抗的人……可惜，我没能说服家人和我一起离开，也没法将那些混蛋的脑袋按进蟒河里。” “能不能说说看，你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罗德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这么多年了——你似乎从来都没有释怀过。” “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崔斯特终于抬起了头，英俊的脸庞上居然难得地出现了一抹忧郁——如果让皮城的贵妇名媛看见，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之疯狂，“你知道的，大河游民也会开赌场。” “我知道。”罗德点了点头，“大河游民的水上赌场很有名的，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狗x的童叟无欺。”崔斯特难得地爆了粗口，“我的天赋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认为我开赌场，可能童叟无欺吗？” “……” 罗德眨了眨眼睛，尴尬地咧了咧嘴。 实际上，崔斯特这货的赌术虽然不至于说冠绝瓦罗兰，但也绝对是赌神那个级别的——无论他赌什么，几乎都可以做到无中生有的那种。 这种家伙开的赌场…… 童叟无欺就怪了。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人们都说大河游民的赌场童叟无欺？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们童叟无欺对吧？”崔斯特没有在意罗德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说道，“实际上，当赌术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我们完全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控制，达到童叟无欺。” 点了点头，罗德明白了崔斯特的意思。 赢该赢的钱，输该输的钱，虽然赌局一直在控制之内，但看起来至少是童叟无欺的。 “所以……我的家族从来都是不赚钱的——因为我们要童叟无欺。”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开赌场？” “自然是为了吸引客人了。”崔斯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妙的笑容，“没有我们的赌场，哪里会有那么多水手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库莽古？没有那些出手阔绰的水手，我亲爱的长老家里精心建设的旅舍岂不是没有了用武之地？”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崔斯特的抉择 在崔斯特的嘴里，罗德了解到了大河游民们不为人知的一面。 或者说……更加真实的一面。 按照崔斯特的说法，大河游民之中的长老们就是在整个种族身上吸血的家伙，他们通过把持蟒河流域基础建筑和生活设施的手段，在这里获取大量的资源。 没错，大河游民的传统规定他们除非接受了雇佣，否则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家”——那些彩帆小船的。 但严谨的法律尚且会被钻空子，更何况是任人打扮的传统？ 在库莽古，大河游民的长老们往往会选择雇佣一些外来者去打理自己的产业，然后借助着库莽古的特殊“旅游业”，从中大量攫取利益。 在外人看来，大河游民终身居住在船上，向外族人兜售各种各样有趣的小玩意、接受向导的雇佣、开设童叟无欺的赌场……但实际上，整个大河游民种族中，最大的收益项目反而是长老们那些“旅游业”的独特设施。 无论是林间的旅舍，还是特殊的宴会船，那些别处没有的东西都能够为长老和他们的家庭带来不菲的报酬。 在这种情况下，长老们自然地选择了“维护传统”——这里的森林不能被破坏、大河游民的名声也必须让人可信…… 嘴上谈的都是祖宗之法，手上拿的全是维护自家生意。 而赌博——或者说“童叟无欺的赌博”——也是库莽古“环境”的一环。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崔斯特从小就扮演着义务荷官的角色——他需要通过自己的手段，让所有的客人都彻底尽兴，然后好去长老们的产业里爽快地一掷千金。 至于崔斯特自己家的收获……在“童叟无欺”的收支平衡下，他们的收益只有可怜的一点点抽水，仅此而已。 这种情况下，年少的崔斯特越来越不满足，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终于大起了胆子，开始逐渐尝试着摆脱这该死的童叟无欺——从一个荷官变成一个赌徒的那种。 正巧，当时崔斯特的姐姐要嫁人，按照大河游民的习俗，崔斯特的家庭需要准备一大笔的嫁妆，为了这笔嫁妆，崔斯特开始从赌徒的手里赢钱。 当时崔斯特还很有“侠盗精神”地挑选了受害对象，将那些来自比尔吉沃特的海盗水手作为了赢钱的对象，“放过”了正常的商人。 然而，就在他得手的当晚，那些海盗水手在输的一塌糊涂后，喝了个酩酊大醉，然后挥舞着武器来找崔斯特一家的麻烦。 崔斯特的父母大声呼喊，但长老和护卫迟迟不来，周围的船只也选择了袖手旁观——无奈之下，崔斯特只能使用了一点魔法技俩，让这些醉汉得到了教训，一个接着一个地栽进了蟒河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崔斯特被长老判处了放逐。 没错，暴力复仇违反了大河游民的法则，对此的惩罚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是放逐。 本来倔强的崔斯特对这种放逐的态度是不屑一顾的，但当他试图劝说自己的家人和自己一起离开这里，去比尔吉沃特或者祖安的时候，他的父母和姐姐却选择了退缩。 他们已经习惯了蟒河流域的一切——虽然他们也有不满，但长久以来的习惯和对于外界的恐惧让他们最终选择了丢下崔斯特。 当然，更重要的可能是崔斯特的姐夫暗示如果他们和崔斯特划清界限的话，可以免崔斯特姐姐的嫁妆…… 就这样，崔斯特被彻底放逐了。 而比被放逐更加致命的是，他被自己的家人抛弃了。 “所以你一直不愿意回来？” “也许吧……”崔斯特再次变得面无表情了起来，“你知道比尔吉沃特屠宰码头以前的味道吧？” 罗德点了点头。 “在我看来。”崔斯特咬了咬牙，“这里的味道比那个恶臭无数倍。” “所以你干脆不愿意拯救他们？” “可能有这种原因。”崔斯特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我有时候真的很希望他们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在瓦罗兰的角落缓缓腐朽，彻底消失——但有时候我又很不甘心，所以最后干脆就眼不见为净了。” 对于崔斯特这种复杂的情绪，罗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错，在罗德看来，崔斯特的父母和姐姐都是不折不扣的混蛋——面对着来自外人的压迫却选择牺牲掉亲人来换取安稳。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这种时候，不管罗德说点什么，崔斯特都不会因之而有丝毫的欢愉。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沉默了一会，罗德再次旧事重提，“你放不下，就证明你在意——而你在意的话，为什么亲自出手不拯救他们呢？” “……” “而且——”罗德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种王者归来的打脸戏码……简直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来得还要带感啊！” 虽然又没能get到罗德的梗，但崔斯特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种情况下，他勉强苦笑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算啦，我早就没有这种兴趣了，他们乐在其中，我也就烦躁一下，何必自找麻烦？” 下一刻，似乎是不愿意再和罗德多说，崔斯特直接甩出了一圈卡牌，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还发亮的卡牌，罗德毫不意外，而且脸上还露出了微笑。 就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 在补给站内，传送离开的崔斯特刚刚摆脱了空间的失衡，就被一脚蹬在了屁股上，然后踉踉跄跄地摔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在他的身后，一声沙哑的咆哮让他心头忽然一紧。 “崔斯特，你个孬种——拿出你在皮城娘们身上的劲头来，别像个懦夫一样，让老子瞧不起你！” “你tm不是瞧不起你族人那副混账模样么？” “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和他们有啥区别？” 咔哒一声，熟悉的子弹上膛声音传来。 紧接着，两根冰冷的枪管顶在了崔斯特的后脑勺上。 下一刻，被霰弹枪抵住脑袋的崔斯特终于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为了大河 罗德其实很清楚，如果崔斯特不愿意成为大河之主，自己也是劝不动的——也许凭着老大的身份，罗德能够强令崔斯特，但那就丧失了原本的意义。 但罗德劝不动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劝不动。 至少罗德很清楚的是，有一个人的话对崔斯特还是很有用的——没错，格雷夫斯。 之前罗德看似在和崔斯特谈心，实际上却是在套他的话，为的就是让大大咧咧的格雷夫斯了解到自己好基友的纠结。 而在崔斯特匆匆离开之后，不能忍的格雷夫斯果然直接找上了崔斯特。 “崔斯特，你个孬种——拿出你在皮城娘们身上的劲头来，别像个懦夫一样，让老子瞧不起你！” “你tm不是瞧不起你族人那副混账模样么？” “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和他们有啥区别？” 气到了极致的格雷夫斯甚至将自己的双管猎枪上膛，抵在了崔斯特的头上。 而面对着暴躁至极的格雷夫斯，崔斯特在片刻的呆滞后，却忽然哈哈大笑了出来。 是啊，自己在纠结什么？犹豫什么？ 不甘心？ 那这样放弃、这样逃避就甘心了吗？ 此时此刻，崔斯特忽然想起了自己被丢下了彩帆小船后立下的那个誓言——“我一定不会让这些家伙好过的！” “你说的对。”崔斯特伸手拿起了自己的帽子，掸了掸灰尘后再次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我之前的样子……真像个孬种。” 宽沿礼帽下，崔斯特笑得咬牙切齿。 …………………… 当崔斯特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事情终于又一次变得有趣了起来。 大河游民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上了两个怎样的存在——就算不说罗德，单单是崔斯特，他们都很难应付。 这家伙可是敢于和恶魔做交易的人！ 在比尔吉沃特，和塔姆有过交易、还没有成为恶魔腹中美餐的人屈指可数，崔斯特就是其中之一！ 别看这家伙在焰浪之潮中被莎拉算计了一次，但那更多的是因为格雷夫斯的缘故——在面对大河游民的时候，崔斯特可是很有办法的。 第三天，当那三个向导堪堪醒来之后，格雷夫斯按照崔斯特的要求，直接将他们赶出了补给站。 “什么垃圾货色都来做向导了么？”叼着雪茄的格雷夫斯一反常态地对他们大肆嘲讽道，“喝一杯酒就睡了整整三天——把老子预付的定金都给我交出来！” 三个向导失魂落魄，他们不敢相信已经到了第三天，但碍于大河游民的传统，他们一方面不敢暴力反抗，一面又害怕离开部族超过三天，在苦苦哀求无果后，他们只能尴尬地留下原本的定金，离开了补给站。 事情还没完。 当三个向导回到了自家的彩帆船上的时候，长老很快派人找上了他们，开始索要供奉。 之前格雷夫斯雇佣向导的时候可是开了大价钱的——而长老们自然也盯着这笔报酬。 “老规矩，五分之一。”肩膀上纹着巨蟒刺青的壮汉麻利地跳上了他们的彩帆船，“那些建补给站的家伙可是大肥羊……五十金海克斯的价格一个人，你们三个就是一百五，五分之一的话，三十个金海克斯。” 三十个金海克斯！ 面对着这个要求，三个向导当时就苦了脸——他们尝试着向刺青壮汉解释事情的经过，说自己被灌醉了，没能完成任务，连定金都没有拿到。 但这种话谁会信？ 灌醉了？ 开玩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灌醉大河游民，一醉就是三天？ “你们找借口也给我找个差不多的！”刺青壮汉瞪起了眼睛，“你们当我是傻子么？被灌醉了昏迷三天，你倒是告诉我，你们喝了多少？” “一……一杯。” “一杯？！”刺青壮汉语调再次提高了八度，“一杯酒醉了三天，他们给你们下毒了？” “没……没有吧？” “哼，走，跟我去见见长老吧。”刺青壮汉直接一把拉住了三个向导之中年长的那个，“如果你们真的中毒了，长老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如果没有的话……你们也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虽然有心拒绝，但在刺青壮汉不由分说的拉扯下，三个向导最后只能选择跟随着他去见长老。 …………………… 在长老的彩帆船上，三个人详细地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哦？”披着彩色披肩的长老在听完了整个过程之后，语气难得地出现了一点波动，“一杯酒，就让你们昏睡了三天？看来他们是对你们下毒了吧？” “我们也不知道……”三个向导也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我们……没有什么中毒的症状啊。” “那就让我看看。”长老起身慢慢地拿出了一支特制的熏香，“巨蟒之灵会告诉我们，你们究竟有没有中过毒的……” 拿过了一个小巧的香炉，长老点燃了这支熏香。 独特的甜腥香气弥散开来，白色的烟雾在半空中凝成了一条长蛇的模样。 “来吧。”长老在长长的五彩披肩下拿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香头上，滴准了。” 年长的那个向导双手规规矩矩地接过了小刀，然后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食指。 嗤—— 一滴鲜血抵滴在了燃烧着的香头上。 奇异的熏香并未熄灭，香头的火焰甚至在一瞬间明亮了三分。 紧接着，一道格外浓重的烟雾升腾了起来。 依旧是白色的烟雾。 “看起来，你并未中毒……” 长老微微抬起了眼皮，扫了一眼年长的向导——对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第一时间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 “可是……我之前所说的句句属实啊，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那群家伙的确收回了所有的金海克斯，连定金都收走了。” “无妨。”长老语气倒是有些云淡风轻的味道，“外人总是狡诈的，也许他们只是不愿意付出报酬……” 然后，就在长老还开解向导的时候，熏香的烟雾忽然支离破碎。 眼见着一条白色的烟雾巨蛇断成数截，长老终于撕破了自己云淡风轻的面目。 “来人，将这些背叛者叉出去！”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大河的分裂 这是崔斯特的陷阱。 崔斯特知道，在大河游民内部，长老们一直掌握着一种甄别部族成员有没有背叛自己的手段，这个手段对外的宣称一直是“帮助部族成员甄别中毒、瘟疫、诅咒”（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手段就是熏香）。 在这些向导离开的时候，格雷夫斯收走了他们所有的报酬，而他们一旦空手而归，长老们就一定会起疑。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这些千杯不醉的大河游民说自己被灌醉了，长老会不会怀疑有中毒或者魅惑？ 一旦长老们起疑，那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让这些向导接受那种特殊的检测手段。 别忘了，有一个向导在喝醉了之后，可是曾经大骂长老们来着…… 于是，这个倒霉蛋就被熏香检测了出来曾经“背叛了长老”。 面对着这种情况，这个向导简直百口莫辩！ 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在喝多了之后，酒后失言了？ 这家伙倒也乖觉，可惜即使猜到了事情的原因，结果却也为时已晚。 纹身壮汉不由分说一把扯住了他的胸口，然后将他整个人高高举起，直接丢下了船。 背叛的刑法可比崔斯特之前的“使用暴力”严重了无数倍。 下一刻，河里出现了几条巨蟒，直接将那个还在努力挣扎的向导生生扼死，然后拖到了岸上。 剩下了两个向导见到这一幕几乎目眦欲裂，他们有心反抗，但却手脚无力，只能看向了长老。 只见长老慢条斯理地拾起了地上的那个小刀，再次伸出了手。 “来，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中毒。” 另外的两个向导还算幸运——在被冰原烈酒灌醉了之后，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直接陷入了沉睡，所以检测结果烟雾巨蟒并未破碎。 这种情况下，长老恢复了之前温声细语的模样，安慰了他们一番，让他们一定要小心外族人的阴谋，然后差遣纹身壮汉将他们送回了自己的彩帆船上。 …………………… 被喂了巨蟒的向导毕竟是一众向导之中经验最丰富的、地位最高的那个，这样一个领路人的死亡必然会引起一种大河游民向导的兔死狐悲。 但因为他的死因是“背叛了大河游民”，就算是所有人心里都知道他只是背叛的长老，但……还是没有人能够在明初悼念他。 很快，就在当天晚上，死去向导的家人都被赶下了船——他们被人为是“不洁者”，遭受了放逐之刑，长老很清楚，死了人的哀伤其实也持续不了多久，只要他的家人不搞事，大家也就难过一两天而已。 这些大河游民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懦弱无比。 非暴力、不反抗的烙印已经被长老们铭刻在了这些大河游民的骨子里，稍有反抗意愿的人都已经被他们或放逐、或杀死了。 就像是崔斯特所鄙夷的那样，这些生活在彩帆船上的大河游民其实和长老圈养的牲畜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一般的情况下，死去向导的家人也许会成为捕奴团的猎物——在蟒河流域，不少捕奴团专门捕捉大河游民的放逐者，当初要不是崔斯特有一手特殊的天赋、攀上了一条去往比尔吉沃特的船只，他很有可能也会被打上奴隶的烙印，被带到诺克萨斯。 但现在，作为始作俑者的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却救下了这些被流放者。 说来有趣，那个向导的死亡本就是崔斯特一手导演的——但面对着表明了自己身份的崔斯特时，这几个被流放者却仿佛与他同命相连一般，丝毫不去想“死者就是因为接受了他们的雇佣才殒命”，死死地抱住了崔斯特的大腿。 在一番安慰之后，离开了幸存者身边的崔斯特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罗德不用问都知道，他再次被这些“同胞”恶心到了。 麻木与懦弱，这两种属性在大河游民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应验，他们只知道逆来顺受，从来都不会主动去反抗、去斗争。 唯一让崔斯特稍微有所安慰的是那个死去向导的小儿子——这个举着小拳头叫着“长老都是大混蛋”，然后被自己妈妈一巴掌打在了脸上的小家伙让崔斯特想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所以在最后，他选择将小家伙和他的妈妈分开，然后将其带在了自己的身边。 …………………… 深夜，在崔斯特耐心的哄着这个叫瓦多斯的孩子入睡后，罗德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看着崔斯特脸上的坚定和决绝，罗德也露出了微笑：“找到拯救大河游民的意义了？” “找到了。”崔斯特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戴上了自己的宽沿礼帽，“那些人的麻木和懦弱已经深入骨髓，但……想瓦多斯一样的孩子却还需要我去拯救。” “所以？” “大河之主……虽然这个称号听起来和比尔吉沃特的那条丑鲶鱼有点像，但我还是愿意试试看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罗德饶有兴趣地挑起了自己的眉头，“瓦多斯的父亲，实际上是因你而死的。” “那又如何？”崔斯特潇洒一笑，“如果他愿意来找我报仇，那也至少说明我成功了——不是么？” 看着彻底恢复了意气风发的卡牌大师，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但随即他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都半夜了，你是要干嘛？” “喝酒啊！”崔斯特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我之前不愿意接受大河游民的身份，所以喝酒可是很克制的，就连格雷夫斯那个混蛋都以为我不善饮酒……” “现在，我既然要成为大河之主……那就不需要压抑自己的喜好了吧？” “不是……”罗德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崔斯特，“计划还有几个地方需要推敲，你这就跑去不务正业地喝酒了？你怎么跟格雷夫斯一样了？” “这不是还有头儿你么？”崔斯特哈哈大笑，然后甩出了一圈卡牌，“我总觉得每次搞事情的时候，你都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既然如此，我自然是不能妨碍自己的头儿找乐子啊！” 下一刻，随着光芒一闪，崔斯特终于消失在了原地。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降维打击 崔斯特开始放飞自我，而罗德对此也无可奈何。 没办法，愿意成为大河之主对崔斯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尤其是在罗德故意抬出格雷夫斯来说服他的情况下，这家伙的心里总归是有些不爽的。 眼见着崔斯特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咸了起来，罗德也只能呵呵一笑，然后接过所有的任务了。 不过话说回来，想针对大河游民的话，罗德的压力倒也算不上多大——本身大河游民的社会形态就没有那么稳定，长老们的依靠着传统和暴力所构筑的统治缺乏真正坚固的基础，只要罗德的锄头挥得快，他们的社会结构是坚持不了太久的。 之所以大河游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能够遗世独立，他们凭借的从来都不是自己有多强大，而是没人看的上他们身上的那点利益罢了。 面对着潮湿闷热、终年多雨的库莽古丛林，就算是诺克萨斯的拓荒者，也顶多选择留个诺克斯托拉就走。 更重要的是，在丛林的深处，之前还有婕拉这样一个存在呢！ 而这次，罗德的补给站计划……将会直接摧毁大河游民社会的根基。 …………………… 补给站只是一个信号。 当第一个补给站修筑完毕之后，一大批来自皮尔特沃夫的商人涌进了这片湿热的雨林之中。 皮城最高委员会和祖安市长同时宣布，暂时为库莽古特产的数种颜料提供了高额的退税补贴——作为恕瑞玛计划的一环，大河游民改造本身就得到了来自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大力支持。 只要从库莽古丛林获得原材料，然后在皮城或者祖安加工为燃料，再运往别处出口，整个过程中商人们会获得巨额的退税补贴——严格意义上说，这是祖安和皮城联合起来，对大河游民进行了经济掠夺。 于是，当先头堡垒准备完毕后，大批大批的皮尔特沃夫商人因为退税计划，自发地进入了雨林之中。 这些商人的出现严重地影响到了大河游民原有的社会秩序。 想象一下，一个风景优美的旅游区忽然开始出产黄金，大批的淘金客蜂拥而来后，旅游区原本的秩序会面对怎样的冲击？ 最开始的时候，面对着大量的皮城人，大河游民们还美滋滋地认为这是天上掉钱的好事——但论起经商，这些大河游民根本就不是皮城人和祖安人的对手！ 彩帆船什么的……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技术！ 当先一步来到雨林的商人和探险队已经占据了优秀的原材料提供点了之后，后来者明智地选择和大河游民抢起了生意。 没错，相较于从同行手里挖来原材料，怎么看都是欺负这些大河游民来得更简单些！ 于是，大河游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在造船厂的支持下，一艘又一艘小船迅速下水，晚到了一步的皮城人和祖安人开始发展起了住宿和餐饮生意。 激烈的竞争下，本地的大河游民节节败退。 以家庭为单位的小作坊凭什么和连锁产业相比？ 人家价格更便宜、服务更周到、信誉更良好…… 来到了库莽古的可都是些为了赚钱的淘金者，他们不可能因为大河游民的服务“原汁原味”而花大头钱！ 从宏观的角度上说，皮城和祖安正在依靠着自己经济体量上的优势，疯狂地碾压着大河游民的部落。 在这种降维打击下，虽然整个蟒河流域都焕发出了别样的生机，但大河游民们的日子却越来也惨淡了起来。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更致命的是，大量的皮城人和祖安人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展现在了大河游民们的面前——前面提到过的，虽然大河游民也是经商的流动者，但他们骨子里还是排斥与外界接触的，在传统的条条框框下，他们对外界的了解更像是盲人摸象。 但现在，突然到来的开发扯下了蒙在他们眼前的黑布，大河游民们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和长老所说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想象一下，如果事实告诉你，你从小所接受的信息都是假的，而且你现在的生活水平也一落千丈，眼见着就要食不果腹了，你会怎么办？ 一般换个别的部族，早就反他娘了。 然而，大河游民还在忍。 当长老们拿出了自己的部分积蓄，并表示“那些贸然深入雨林的外来者会死在雨林的愤怒之下”后，大河游民们的不满居然被暂时压制下去了……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啊？ 可惜，大河游民们连续的不满和退让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实际上，之前数次毁灭了入侵者的婕拉此时都已经被抓到福光岛上了，他们最后的依仗其实早就不存在了。 这种情况下，最后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外来者们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大，大河游民们越来越边缘化…… 在这种情况下，长老们再次作死，他们提出要求整个部族向着雨林的更深处迁徙——只要避开了外来者，我们就能够恢复之前的状态。 这一次，大河游民们终于动摇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下，长老们的威信早就不如从前了，现在这时候还提出大迁徙，大河游民们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皮城人和祖安人还加大了对于大河游民的雇佣力度。 多管齐下，大河游民的社会结构终于彻底崩溃了。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开部族，加入到皮城人或者祖安人的阵营之中——而皮城和祖安也似乎将拉拢大河游民当作了一次竞赛。 这样一来，长老们尴尬地发现，自己所能够指使和控制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除了少数一直跟随着他们的狗腿子之外，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绝大多数的大河游民都选择了背弃传统。 “不能这样了！”之前掌握着族人生杀予夺之权的长老们终于逮着最后的力量聚在了一起，“再这样下去，大河游民就没有了——所与人都会成为祖安人或者皮城人！” 为了对抗来自工业文明的降维打击，大河游民的长老们经过一番苦思冥想，找到了一个勉勉强强的办法。 狭隘民族主义。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为他人作嫁衣裳 长老们很清楚，如果彻底失去了族人的支持，自己将什么都不是。 当大河游民的社会结构还在的时候，长老们可以通过自己手里的力量，以传统和一定程度的暴力，控制所有的族人。 但是在祖安和皮城人进入了库莽古之后，长老们却发现自己的手里的力量……不值一提。 无论是祖安的联防队还是皮城的保安团，似乎哪个都很不好惹。 也有长老尝试派出手下去抓回那些“背叛了传统的混蛋”，但他们在面对早有准备的皮城人和祖安人时，直接就碰了个头破血流。 数次失败后，长老们也意识到了双方武力的差距。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聚集在一起商量了很久之后，长老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大河游民不能抛弃自己的历史！” “我们不能让大河游民成为无根之人！” “大河游民完全融入皮城/祖安后，会失去原本的自我。” 没错，在发现了暴力无效后，长老们终于拉起了民粹主义的大旗。 你别管我们的传统是不是落后的——那毕竟是我们的根，我们祖祖辈辈所传下来的东西。 忘记了自己的历史，那就是对自己最严苛的背叛！ 你还别说，当长老们调转了语气之后，还真的有不少大河游民受到了影响。 民族的融合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汹涌的浪潮下，很多大河游民离开自己的部族后发现，加入祖安/皮城也未必有自己所感受的那么好。 有些习惯一旦养成，想要改变也并非易事。 而更重要的是，当初是利益驱使着商人们进入库莽古，而现在同样是为了利益，他们开始有意识地压榨起了大河游民。 在这种情况下，有不少人开始怀念起了过去，怀念起了之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也许那时候的生活水平不如现在，但至少胜在轻松自在…… 长老们举起了狭隘民族主义的大旗，终于重新获得了不少人的支持，这些人有的被祖安人或者皮城人欺压，有的干脆发现自己缺乏竞争力，形形色色的大河游民又一次开始追求起了过去的传统。 在这种情况下，大河游民和外来者之间的矛盾终于开始逐渐激化起来了。 这也是长老们所想要看见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一旦人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不同民族的对抗中，那自己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重新构建起一个新的秩序。 长老们的想法其实很不错，甚至他们一度也取得了不少的成功——在同一个民族的大旗下，他们假模假样地进行了一番“进化式的改革”，将一些过去不合常理的传统取消掉，然后以法律的形式制定了新的规矩。 在这个过程中，长老们假惺惺地扮演着改革者的角色，将自己攫取利益的嘴脸掩盖在了冠冕堂皇之下——而很多不明所以的大河游民成员被他们所欺骗，投身在了他们的旗帜下。 而面对着这种情况，喝了快半年酒的崔斯特终于出手了。 借助着罗德的力量，崔斯特很快拉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势力——新大河游民。 相较于长老们的改革，崔斯特的口号显然更加的确切和清晰，他明确地表示要摒弃过去的错误，在蟒河流域建立起一个属于大河游民的国度。 同时，崔斯特还直接地戳穿了长老们的面孔——半年期间，借助着自己神出鬼没的空间能力，崔斯特在喝酒之余也收集了很多长老们的黑料，当这信息被完全公之于众后，长老们的声望一落千丈！ 经过了快一年的动荡，大河游民们发现，长老们从来都没有变得善良，他们只不过是暂时收起了自己丑恶的嘴脸，试图用欺骗的手段来获得自己的信任——在这种情况下，崔斯特很快成为了大河游民之中的新英雄！ 长老们开始试图挖掘崔斯特的黑料，结果却爆出崔斯特年少的时候曾经因为反抗外来者对家人的攻击而遭受了长老的放逐，这一结果传开之后，长老们终于遭受了最沉重的一次打击。 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大河游民”的长老，本来是为了外人而放逐同族的统治者；而崔斯特作为一个“离家多年”“心系部族”的新英雄，自然赢得了更多的欢呼和拥护。 而更重要的是，在罗德的支持下，崔斯特以平等的身份参与了与艾克、卡密尔的会晤，并且签订了《关于库莽古丛林的大河游民·祖安·皮尔特沃夫联合开发条约》。 这部被简称为《库大祖皮条约》的条约第一次以成文条约的形势，划分了关于库莽古丛林中，蟒河流域的开发范围，并且制定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开发计划。 根据《库大祖皮条约》，三方将秉持着通力合作、平等互惠的原则，开始针对库莽古丛林中蟒河流域的专项开发，三方将在一个相对公平的条件下，将这片曾经是婕拉花园的地区变成一个综合性的开发基地。 按照计划，库莽古丛林的树木资源、染料资源、药材资源等等独有的资源将对三方均等开放，而皮城和祖安也需要将开发所需要的技术对大河游民开放，真正实现合作共赢…… 在条约签订了之后，人们忽然发现……似乎三方都赚了。 皮城和祖安得到了一个新的材料基地，也得到了一种新的赚钱项目；而大河游民则是将自己无法开发的资源分出来一部分，换来了先进的技术，甚至还推动了自身社会结构的进步…… 似乎唯一亏了的，只有大河游民曾经的长老们——他们失去了权柄，也失去了在部族之中的根基。 虽然崔斯特没有选择清算这些家伙，但他们在之前的活动中已经几乎耗干了自己的家底（虽然长老们一直在剥削整个部族，答案碍于部族本身的水平，他们也没剥削到多少就是了），坐吃山空下，他们的明天一片晦暗。 而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了一切的长老们最后选择了孤注一掷。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孤注一掷 眼见着自己的声望已经马上要消耗殆尽，大河游民似乎要完全团结在崔斯特的麾下了，长老们最后一次聚在了一起。 这次聚会的氛围和之前的几次已经是完全不同了。 之前的时候，就算是局势再怎么紧张、聚会中的长老们也会刻意的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和神秘——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重要的面子。 然而，当局势已经烂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之后，似乎已经没有人在乎面子了。 连里子都没了，还面子呢！ 夜幕之下，长老们带着最心腹的人，划着小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所有人在进入会场之前，都必须要亮明自己的身份，谁也别想例外。 会场是一个不小的茅草房。 虽然大河游民的传统一直是“生于船上，死在水中”，但随着外来者的冲击，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回岸上定居的种种好处，整个蟒河之中，虽然彩帆船还有很多，但却少有人在夜里出来行动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长老们还坚持着在船上聚会，恐怕会有些太过显眼了些——于是，这些口口声声“要坚持传统”的老家伙不得不踏上他们一直不愿意踏上的土地。 茅草房中点着熏香，倒是不需要担心各种蛇虫的侵扰，一个个长老沉默地来到这里，然后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默默坐下。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完全确定自己的位置，时不时也有一些争吵发生。 在以往的时候，长老之间有什么争执一般都会采取一些“体面的”手段进行对抗，比如同时点燃熏香，看烟雾的对抗；又或者是在布料上各划一道颜料，看最后颜色的侵染……总之，至少看起来都是“大佬的手段”。 但现在……在物资逐渐匮乏、坐吃山空的时候，没人会因为这点事情去继续消耗那自己那可怜兮兮的家底，所以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长老们不得不像是常人一样，为了一个位置争得脸红脖子粗。 随着与会的长老越来越多，争论也越来越多——终于，当整个会场都变成嘈杂了起来之后，坐在主位上的一个坚持着身披彩色披肩的老者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大个子则是用自己沉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地上的震颤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畏惧的看了一眼这个低眉顺眼的老人，然后终于选择了默契地坐下。 …………………… “看起来……人都到齐了吧。”在这间茅草房陷入了沉寂之后，首座的老人终于缓缓地开口了，“这里应该不会有背叛传统的人吧？” “……” 没有人敢贸然搭话——虽然已经快要丢失所有的体面的了，但在伟大的大河后裔面前，这些长老们还是保持了必要的恭敬。 没错，这个老者的名字是穆兰·大河，他以大河为姓，是传说中大河游民显先祖的直系后裔。 也是大河游民长老之中的长老。 和其他的长老不同，穆兰从来都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甚至在很多长老看来，穆兰可能是所有长老中，唯一一个真正在乎大河游民传统的人。 在以往，穆兰一直扮演着大河游民中吉祥物一样的角色，他极少出现在常人的视线之中，本身似乎也没有控制任何的产业，只是恪守着古老的传统，终日游荡在蟒河之上。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吉祥物，却在长老们集体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展现出了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底蕴。 所有长老都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接到穆兰信笺时候的情况——当信笺打开的时候，氤氲的烟雾直接变成了穆兰的样子！ 而更可怕的是，如果打开信笺的人不是收信人，烟雾穆兰还会直接杀死打开信笺者，毫不留情。 亦真亦幻的烟雾分身和淋漓的鲜血让长老们意识到了这个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家伙的能耐，所以最后选择了乖乖过来与会。 “你们让我很失望。”穆兰的语气平静无比，似乎对无人回应早有准备，“你们的贪婪和愚昧背弃了曾经的伟大传统，你们遗忘了大河游民最重要的一切——我们遗世独立，不与凡人接触，所以才能久存。” 长老们依旧一片沉寂。 穆兰的指责没有人能够否认——因为作为地位最高的那个人，他从来都没有利用这种地位主动获得什么……虽然这种指责让长老们都浑身不自在，但终究还是没有人选择说话。 “我无意对过去多加评判。”还好，穆兰并没有揪住长老们的错误一直批评下去，在扫视了一眼如坐针毡的老家伙们之后，他再次开口，“大河游民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和凡事牵涉过多的话，当凡尘动荡，我们将无法独善其身——这必须改变！” “伟大的大河后裔。”在穆兰下首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起身施礼，匍匐在地，“愚昧的平民们已经完全被背叛者所蛊惑，我们的语言已经在大河之上不值一提……” “所以，我找到了你们。”穆兰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他语气之中的恭维成分，语气依旧平静而冷清，“背叛者会死在库莽古的晨雾之中——而你们，需要和我一起，重新指引着大河游民，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收起你们的贪婪和短视，凡尘的动荡已经迫在眉睫，我们绝不能牵涉其中！” 背叛者会死于库莽古的晨雾之中？！ 听到了穆兰的话，所有的长老心下都是一阵火热！ 只要那个叫做崔斯特的家伙完蛋了……那些愚昧的平民不还是会回到我们的领导下！ 至于什么真正的传统……哪个长老会在意？ 而首座上，穆兰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思想，他轻轻挥了挥手，一片朦朦胧胧的烟雾终于弥散了开来，而长老的队列之中，一个人忽然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背叛者还敢来参与我的会议？”穆兰难得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是什么给了你这份勇气？” 茅草屋中，众人又一次噤若寒蝉——良久之后，这些长老们终于纷纷选择了匍匐下拜。 而当长老们匍匐下拜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即使是此刻，穆兰依旧坐在了船上——在穆兰的脚下，一艘小小的、洗澡盆一样的船正静悄悄的漂浮在雾气之中。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大河晨雾 清晨，一艘传统的彩帆小船沿着平静流淌的蟒河，来到了补给站外。 早早起来的哨兵手搭凉棚，看了一眼晨雾之中的小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在《库大祖皮条约》签订之后，补给站已经对大河游民平等开放了，大河游民来这里买东西已经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了。 但……在这种清晨时分来买东西的，实在是有些少见了。 “难道是……谁家里早餐缺少调料了？”这个来自祖安的哨兵给自己讲了个冷笑话，“可惜，我们补给站似乎不提供这种补给。” 然而，就在哨兵打算开口询问究竟是什么事情的时候，晨雾似乎更浓了——他张开了嘴巴，却发现自己就算怎么努力都无法吐出哪怕一个字节。 无形的晨雾化作为了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了这个哨兵的嘴巴，然后扼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 随着一声轻轻的骨骼错位声，哨兵软软地倒在了哨位上。 下一刻，雾气化为两只无形的大手，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补给站的大门。 而河中的彩帆小船则是在雾气的托浮下，离开了河水，来到了岸上，一路轻飘飘地进入了补给站之中。 …………………… 崔斯特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本来和自己聊得火热的一个皮城少妇忽然变成了伊芙琳的模样，一双可怕的触手死死地缠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个诡异的噩梦让崔斯特难以呼吸，然后终于彻底惊醒——然而，就在他醒来的时候，崔斯特却发现身边竟弥漫着无尽的烟雾…… 很不对劲！ 崔斯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但却发现一双烟雾大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不应该醒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了崔斯特的身边，“你本可以在梦中离去，毫无痛苦的。” 崔斯特努力地向身侧看去，这才勉强看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苍老面孔。 “你……” 崔斯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烟雾大手却加大了力气，让他无法说出第二个字。 “听我说，孩子。”老人操纵着烟雾扳正了崔斯特的身形，“你很不错——这不是讽刺，我真的很欣赏你。” “可是，你破坏了传统，你将大河游民带到了动荡的尘世之中，我不得不出手终结你。”老人的语气听起来竟然无比真诚，“我很抱歉。” 随着老人忽然道歉，崔斯特明显感觉到了烟雾的力量再加了几分——还好，他的左手终于在贴身的裤子里摸到了一张鬼牌。 下一刻，鬼牌化为飞灰，崔斯特离开了原地，狼狈的出现在了房间的另一角。 来不及查看那些被鬼牌烧焦的毛发，崔斯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一面试图再次使用传送。 可惜，烟雾大手在失去目标后，直接弥散在了空处，变成了无数细小的空间锚，崔斯特惊讶地发现，这个房间的空间已经被锁死了…… “何必呢，孩子。”老人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你已经没有反抗的必要了。” “你究竟是谁？”崔斯特撑着墙壁，艰难地涩声开口，“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么？”老人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可以叫我穆兰——也许你听说过我。” “大河后裔？” “没错。”老人点了点头，“是我。” “你真的存在？”崔斯特勉强起身，“我以为你只是一个传说。” “除非是真正必要的时候。”穆兰语气平静，“其他的时候，做一个传说也不错。”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崔斯特提高了自己的语调，“我在将大河游民带上一条更加伟大的道路上！” “伟大？”穆兰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小家伙——你以为的伟大，实际上通向了毁灭……” “胡说八道！”崔斯特毫不犹豫地开口反驳道，“那些长老才会会毁灭大河游民，他们为了自己的贪婪和利益，压榨着所有的大河游民——我只不过是带着大家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我也不喜欢他们。”穆兰的回应出乎了崔斯特的意料，“如果你真的只是这么做，我甚至乐见其成——但你错在了背弃传统，勾结外人，我们大河游民遗世独立，怎么能够和那些外人混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崔斯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长久的封闭早就让我们完全落后了，正是因为这种遗世独立，那些长老们才能够肆无忌惮……” “愚蠢！短视！荒谬！”这一次，穆兰终于打断了崔斯特，“你以为和那些外来者搅在一起让你见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还是说，你以为你在帮助大河游民？” “不是吗？”崔斯特试图据理力争，“有了更多的物资，更先进的技术，所有人的生活都会更好……” “然后在一个顶峰中滑落到无尽的之中。”穆兰又一次打断了崔斯特，“只有真正的遗世独立才能让我们避过符文战争的可怕轮回，而你的短视和愚痴打破了我们精心维持的一切！” 下一刻，就在崔斯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穆兰似乎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了——一双烟雾大手再次出现，然后死死地掐住了崔斯特的脖子。 “算了，孩子。”穆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低了自己的语气，选择了长话短说，“你是一个传统的背叛者，但不是一个卑鄙的家伙，我可以答应你，在解决了一切、带着族人们去了丛林的更深处之后，我会完成你的遗愿的——那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一个都不会活下去的。” “这是穆兰的承诺，大河后裔的承诺。” “现在，安心地去吧，孩子，放松身体，我会尽可能减少你的痛苦……” 然后，就在穆兰打算彻底结束这一切的时候，时间忽然停滞了下来。 下一刻，崔斯特卧室的门被推来开来。 “我还真是有点意外。”罗德背着法杖踱进了屋子，“在这样一个落伍的老家伙手里，居然有这样的一枚符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慌乱的穆兰 罗德终究还是来了——还好，不算太晚。 眼见着罗德出现，崔斯特这边也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和这个老家伙说这么多可不是不甘心，而是为了等罗德过来救命——在穆兰看不见的地方，他悄悄激活了罗德留给他的奥术徽记，故作愤怒也好，不甘分辩也好，他都是为了等待罗德的到来。 崔斯特成功了。 虽然穆兰的烟雾几乎固化了空间，但罗德还是能通过传送到附近的方式，及时的赶到了现场。 所以，在最后关头，罗德终究还是来了。 “我还真是有点意外。”罗德背着法杖踱进了屋子，“在这样一个落伍的老家伙手里，居然有这样的一枚符文？” “你是谁？”眼见着罗德背后是一根通体洁白的法杖，穆兰下意识地想要感受一下对方的符文之力，但结果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符文波动，“你……你就是崔斯特背后的人？” “我可没有那种奇怪的口味。”罗德咧了咧嘴，“我只是希望见到一个稳定的、可以作为后方的库莽古而已。” “果然，你就是那个打我族人主意的家伙！”穆兰直接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没有人能够将大河游民带入无尽的战斗轮回之中——你既然妄想破坏大河的平衡，那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受死吧！” 下一刻，浓重的雾气开始包裹罗德。 罗德其实也搞不清楚，这家伙的这枚烟雾符文究竟是世界符文还是“比较强大的次级符文”，所以，他第一时间选择了采取最稳妥的方式。 大片大片的时之砂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散开来，刚刚聚集起来、即将收缩和凝固的雾气忽然就被静止的时间停滞在了原地。 见到了这一幕，穆兰苍老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这……这是时间的力量？” “还算有点眼力。”罗德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老家伙，感受时间无尽的侵蚀吧！” 时之砂连带着时间流开始震荡紊乱，在动荡的时间之中，穆兰的脸都快绿了…… 罗德似乎都习惯了和一些非人的家伙交手，我们可以历数一下他之前的对手——沃利贝尔是弗雷尔卓德的神祇；泽拉斯是掌握着奥术之力的飞升者；丽桑卓更是三姐妹中活了无数年的老妖精，在这些战斗之中，罗德一直竭尽全力磨砺着自己的进攻能力，结果就是……当对手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时，战斗出现了惨无人道的碾压。 穆兰放在瓦罗兰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烟雾符文算不上是世界符文，但也和冻结符文一样，属于顶级的次级符文。 掌握着烟雾的力量，穆兰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然而，在罗德面前，他尴尬的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狂暴的时间流几乎切断了穆兰对于烟雾的掌控能力——而烟雾一旦失去控制，消散的速度那可是太快了…… 只是一阵时间风暴，穆兰的战斗力就没了一半！ 眼见着自己找不到什么直接对抗时间的手段，穆兰只能选择收缩防御。 浓厚的烟雾在穆兰的身边笼罩成为了一个近似于鸡蛋壳一样的罩子，勉强将他包裹了进去——在堪堪护住了自己的安全之后，他在错愕了片刻之后，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整个人都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 “时间……该死的时间！我知道你是谁了！” “你就是艾卡西亚星术师，对不对——来自万年之前的艾卡西亚的、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你们回来了！你们从被剥离的时间流里回来了！” “果然，父亲说的没错，古老的预言都是真的！” “求求你离开好不好，求求你了！” “当初大河游民只是没有选择跟你们一起战斗而已，现在都已经是万年之后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 “我的祖辈早就长眠在大河之中了，他们又不能抵御时间的侵蚀，你难道不能放过我们吗？” “你真当我们大河游民被你吃定了吗？” “艾卡西亚人？”罗德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情绪有些过度激动的穆兰，“你以为我是艾卡西亚人？” “别试图掩饰了，混蛋！”穆兰在烟雾的保护中，模样好像是一头被围困的野兽，“除了你们，没有人会使用时间的力量——我知道你们不甘心，但别来找我了！” “……” 眨了眨眼睛，罗德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难道……自己的手段真的和古艾卡西亚人有些相似？ 不应该啊——如果古艾卡西亚人真的有自己这一手，他们还至于群寻求虚空的帮助么？ 虽然有点搞不清情况，但罗德自然是不介意利用这个机会套点话出来了。 “你对艾卡西亚很了解？”打定了主意的罗德压低了自己的语气，“还是说……你以为你能够避过上一次的战争，以后就也能永远地逃避过去吗？” “我们不想要战争。”烟雾之中，穆兰的表情看起来有了一些祈求的意味，“我们无力反抗恕瑞玛，我们只能两不相帮——你们的禁咒既然已经成功了，那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恕瑞玛人啊，他们的皇帝刚刚回来……” “你还知道我们的时间剥离禁咒？”罗德心思一动，选择了诈一诈这个家伙，“是谁透露了这一点？” “……”穆兰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迟疑了片刻，这才有些尴尬地勉强开口，“是大星术师哈迪斯利安说的……他当初为了让我们参与反抗，悄悄透露了时间剥离的消息——可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你们会成功的，我发誓！” 听到了这句话，罗德努力地忍住了笑意。 真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居然还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当初的艾卡西亚之战，原来除了三个主演（虚空、恕瑞玛、艾卡西亚）之外，还有不少配角都扮演了很有意思的角色。 大织母为了防备虚空，选择了带领族人进入可哈利塞，临死在地下布置了石幔屏障，做为最后的防线。 而眼前这个二五仔——不出意外的话，他的祖先应该和艾卡西亚约好了一起反抗恕瑞玛，结果却半途之中自行开溜…… 真有意思！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逃避者 事实证明，长久的封闭和逃避会让人的视野变得狭小无比。 穆兰的水平其实很不一般，但因为长时间的自我封闭，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惊弓之鸟。 被吓破了胆子的那种。 说实话，罗德一开始一度怀疑这家伙是在演自己。 但经过了几番套话和威胁，他却终于意识到，这家伙是真的害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从大河游民的源头说起了——在那个古恕瑞玛帝国碾压众生的时代，大河游民和恕瑞玛大陆绝大部分的民族一样，都是被征服者。 而作为被征服者，大家大多是不甘心的。 于是，有人选择了反抗。 在古恕瑞玛的历史上，被征服者的反抗是此起彼伏的，而最严重的一次，无疑就是艾卡西亚之战了。 而实际上，在艾卡西亚决定了反抗的时候，他们还是做了一些准备了——除了内部组建起艾卡西亚的自由联军外，对外他们也联系了一些同样被恕瑞玛征服的民族。 大河游民就是他们曾经联系的目标之一。 在恕瑞玛大陆，艾卡西亚在东南角，大河游民在东北角，如果双方同时起势，即使是古恕瑞玛帝国也会一时之间顾此失彼。 而当时艾卡西亚的使者就是这样联系大河游民的领导者的。 当然，实际情况上，艾卡西亚人并不在意大河游民的死活——对他们而言，大河游民一旦举起了反抗的大旗，那就意味着分散了恕瑞玛人的火力，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当时，大河游民的领导者，穆兰的祖先也明白了艾卡西亚人的意思，他很清楚对方给不了自己什么实质性的支援，所以一直选择敷衍其词，含含糊糊，不给一个准确的消息。 眼见着大河游民不上钩，艾卡西亚人在犹豫了一番之后，决定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于是，他们向大河游民透露了时间剥离这件事——当然，当时他们夸大了时间剥离的作用，将其描述成了一种“能够通过修改过去，造成一件事情必然成功”的因果律式法术。 对于艾卡西亚人的说法，大河游民自然是将信将疑——虽然艾卡西亚的星术师们也展现了他们独一无二的时间魔法，但谨慎起见，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彻底答应下来。 大河游民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这副模样让艾卡西亚人无比头疼，最后他们在离开的时候，气急败坏地留下了一句诅咒——“等我们战胜恕瑞玛，你们也将会是我们的敌人！” 然后，艾卡西亚之战爆发了。 一直关注着战斗情况的大河游民在发现艾卡西亚毁灭、古恕瑞玛天神战士军团死伤惨重之后，人都吓傻了。 对于当时的大河游民来说，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神仙打架，设身处地的想，这两方面无论是谁，自己都不能面对。 这怎么办？ 溜了溜了。 于是，大河游民们趁着古恕瑞玛帝国统治衰落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脱离了帝国，然后藏身在了库莽古的深林之中。 而有意思的是，因为他们这种藏身在深山老林的选择，他们恰好躲过了几次可怕的战争…… 在这个过程中，大河游民终于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这种怂的不不行的传统——无数代的大河游民在这莽莽苍苍的森林之中，见到了一个又一个文明的兴盛和衰落，最后主动选择了和外界割裂开来。 这样一来，虽然大河游民的文明再也无法进步，但至少不会卷入外界的纷争之中。 而一直穷苦的生活也让大河游民成为了其他人眼里“毫无价值的穷光蛋”，通过这种手段，大河游民在这片“不毛之地”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时代，也躲过了一次又一次文明毁灭的轮回。 之前穆兰指责崔斯特“当大河游民带入尘世之中”就是因为他坚信，只要远离外界的纷争，大河游民就能在这蟒河流域，长久地安稳生存下去。 自始至终，穆兰都坚信着自己才是真正守护着大河游民的人。 而在这一代代的传承之中，古代艾卡西亚的那句威胁和诅咒仿佛是大河游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自认为可以通过减少和外界联系的方式避免卷入战争、可以通过让自己毫无价值的方式避免别人的觊觎，但如果有谁的目标本身就是大河游民的话，那事情就是无解的。 于是，关于艾卡西亚星术师的诅咒也就世世代代流传了下来，大河家族的人都会教诲下一代，一定要小心艾卡西亚人。 只不过由于这个警告流传的时间有点久了，很多地方都变得语焉不详了起来，到了穆兰这一辈，内容几乎就剩下结果关键词了——比如时间，比如利用大河游民。 罗德的行为和目的完全和穆兰的认知重合，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将罗德当作了那个“穿越了时间的复仇者”，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在弄清楚了一切之后，罗德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 大河游民这种状态……罗德还真的就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你说他们愚蠢？ 但实际上，他们却在瓦罗兰数次可怕的战争和惊变之中安然无恙地幸存了下来。 你说他们有智慧？ 算了吧，这种恶心自己恶心别人的自保方式，罗德还真的瞧不上。 最后眼见着穆兰还是一副难以接受现实的样子，罗德只能失望地摇了摇头。 “崔斯特，看见了吗？”转过头来，罗德语气之中满是感慨，“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自己吓自己，还把自己吓成了这副模样。” 而相较于罗德的感慨，崔斯特脸上的情绪就更加丰富了——看着在烟雾的保护下由愤怒转为哀求的穆兰，他想露出一个笑容，但当面部肌肉动起来后，最后却只能满脸的苦涩。 大河游民的命运，原来是握在了这样一个家伙的手里啊…… “头儿，拜托您了。”崔斯特最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穿戴整齐后，再次戴上了自己的宽沿礼帽，“给他一个痛快吧……算我求你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迷失的探险者 穆兰最后还是得到了一个体面的死法。 而在穆兰死亡的时候，聚在一起等待着好消息、畅想着恢复统治地位的长老们也迎来了自己的死亡——穆兰本来也不待见他们，早在所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吸入了穆兰的烟雾，如今穆兰身死，他们也活不了。 就这样，在清晨的一片晨雾之中，大河游民曾经的统治者全数死亡。 旧势力清扫完毕之后，崔斯特的任务也就变得繁忙了起来——他不得不肩负起大河游民所有的责任来。 现在一方面是互相竞争，一方面也是给罗德面子，祖安和皮城在开发库莽古的时候顺便也给了大河游民不少的福利——但崔斯特很清楚，如果大河游民不利用现在的福利加快自身的建设，如果选择了坐吃山空，那他们迟早会成为祖安和皮城的垫脚石。 在这一点上，崔斯特只能依靠自己。 至于罗德……这家伙正搂着从福光岛来探亲的迦娜，愉快地看着恕瑞玛周围的势力在悄无声息地凝聚为一股力量——他十分期待在阿兹尔和泽拉斯一番决战、艰难胜利将王权交给希维尔的时候，希维尔转头宣布君主立宪。 不知道届时伟大的沙漠皇帝会不会被自己的曾曾曾……曾孙女活活气死…… 然而，就在罗德打算开启看戏模式的时候，库莽古的开发却遇上了麻烦——拥有最丰富经验的向导、最高水平科技的装置、最实力强悍的探险队的开发先头部队在丛林的深处遇上了巨大的麻烦，差点全军覆没。 …………………… 在库莽古深处的一个没有建好的临时补给站，被请来救场的罗德见到了这些失魂落魄的家伙。 这支四十人的探险小队配备了最好的装备，有最好的人员配置，而且在出发前还有过多次叮嘱，不要过分破坏森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结果却在进入了雨林深处后，直接失联了。 在罗德赶到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被后续的救援队找到了。 四十个人一个不少，但个个都失魂落魄，一问三不知，仿佛只剩下了没有意识的躯壳。 看着散落一地的装备和在泥土和草丛里打滚的小队成员，罗德第一反应就是“这群家伙是不是陷入幻觉了”。 但救援队里来自皮城的医生已经检测了他们的情况——这些人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也没有检测到任何幻术相关的符文之力波动。 这就很微妙了。 瓦斯塔亚人干的？ 不应该啊——在上次进入库莽古的时候，罗德曾经和奈德丽聊起过关于这里的瓦斯塔亚部族，虽然除了肉齿兽之外，还有一些原始的瓦斯塔亚人生活在库莽古，但他们的实力都很弱小，绝对不至于悄无声息地让整整四十个人都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 最重要的是……他们甚至连求援的信号都没有能够发出来！ 面对着这种堪称诡异的情况，罗德至少第一时间没有找到什么头绪。 然而，罗德虽然没有头绪，但陪她一起来的迦娜却找到了一些有趣的地方。 “探险队使用黑火药武器吗？”在没人的地方，迦娜小声向罗德问出了这个问题，“这里有黑火药武器的味道。” 黑火药武器？ 罗德询问了救援队的队长，而那个皮城人在翻阅了手中的物资清单之后，摇了摇头。 “没有的——先锋队没有使用黑火药武器的习惯，在潮湿的雨林，黑火药有时候会失效，所以先锋队使用了更可靠的水晶供能武器。” 也就是说……黑火药武器来自于敌人？ 提起了黑火药武器，罗德的第一反应就是比尔吉沃特人。 但库莽古丛林的深处可不是那些海盗们行动的区域——罗德也不认为海盗们能够迅速地将这个小队完全击溃。 还有谁使用黑火药？ 诺克萨斯人？ 据罗德所知，诺克萨斯人也曾经对库莽古丛林打过主意，但这里的出产实在是贫瘠了点，而且之前一直有婕拉的植物蔓生，在最后，诺克萨斯人顶多留下那么一两座没有传送能力的诺克斯托拉，以此来证明“我来过”，仅此而已。 罗德想了很久，但黑火药终究没有给他任何有意义的信息，他思来想去，也没能找到凶手的任何线索。 然而，就在罗德打算等着下一队探险队过来，自己随队看看情况的时候，他却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空间波动。 嗯？ 当罗德仔细感受的时候，他发现这一丝空间波动并不纯粹——在空间波动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时间涟漪！ 如果不是罗德，可能没人会注意到这一丝微妙的波动。 感受到了这种特殊的波动之后，罗德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自己似乎在什么时候感受过这种微妙的波动！ 在……在自己见到维迦的时候！ 没错，维迦！ 罗德恍然大悟——下一刻，他直接从空间背包之中找出了瑞兹留给了自己的卷轴，而在卷轴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上，赫然标注着一个“未知时间的班德尔城传送门”！ 是约德尔人干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黑火药恐怕就是那位崔丝塔娜小姐留下的了！ 至于那四十个迷迷糊糊的探险队员，恐怕应该是致幻蘑菇或者仙灵法术导致的——在猜到了凶手之后，罗德很快就大致估计出了事情的经过。 探险队的探险应该是从某种意义上威胁到了约德尔人的班德尔城传送门，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出手，让他们变成了这副模样。 班德尔城……约德尔人！ 想起了这些小家伙，罗德终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虽然之前因为找到了一些利用时间的办法，罗德暂时放弃了去往班德尔城的计划，但现在，既然对方已经主动出现，自己不去拜访一番的话，岂不是没有礼数？ 想到了这里，罗德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强光突然出现，在丛林的深处，一个小小的、带着绿色帽子的小家伙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 下一刻，他被拎了起来。 “下午好啊，提莫队长。”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傻眼的提莫 提莫，约德尔人的迅捷斥候，班德尔城的保卫者，英雄联盟的卖萌初代目，被人一语双关地成为“提百万”——一方面是因为每天的召唤师峡谷都会死亡超过一百万只提莫，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实在好杀，能提款百万。 在召唤师峡谷，提莫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梗，包括“团战可以输，提莫必须死”、“提莫队长正在送命”、“我去前面送送命”。 在那个蛮易信裸红叉的时代，提莫曾是整个英雄联盟最嘲讽的那个人，没有之一。 可惜，随着时代的发展，提莫逐渐变成了时代的眼泪——甚至嘲讽指数也被一个多行不e必自闭的家伙远远超过了。 好吧……这就有点扯远了。 总而言之，在发现了空间波动和时间涟漪之后，罗德反手一记照明弹，直接找出了藏在草里的提莫。 对于这个结果，提莫是无法接受的。 对于自己被提到了半空中，提莫是懵逼的。 没错，那些倒霉的探险队员看起来很像是中毒，但实际上，这一切和提莫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提莫也是刚来的——就比罗德完了一会的那种！ 那些倒霉蛋变成现在的样子，这完全都是璐璐干的啊！ 至于提莫为什么会出现在库莽古丛林……这主要就是因为他需要为自己的吹箭补充毒液。 提莫吹箭上的厄菌铊毒药来自于库莽古丛林之中的一些特殊的菌类，换句话说，他这次来就是为了采药而已！ 甚至来之前，提莫还奇怪为什么崔丝塔娜和璐璐会难得地跑到库莽古去，据他所知，之前璐璐一直很喜欢在艾欧尼亚与一个叫做“影流教派”的组织玩闹，她说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太严肃的，自己要让他们放松一些…… 就这样，对前事一无所知提莫被罗德捉住了。 提莫很想第一时间给罗德来一下致盲的吹箭、顺便赶紧溜走，但身上缠绕着的火焰枷锁让他明智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提莫不敢保证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类法师会不会直接烧死自己，他只是班德尔城的英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变成烈士。 …………………… 而另一边，抓住了提莫的罗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嗯……说实话，提莫的扮相的确要比吉格斯可爱一些。 但对于罗德而言，这种可爱是没什么意义的——吉格斯能够为罗德赚钱、提供爆炸物，提莫可比不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罗德看着这个小家伙，很想给他脸色来一拳。 真奇怪…… 遏制住了自己举起拳头的冲动，罗德终于在清了清嗓子之后开口。 “提莫队长，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以及，为什么我们探险队的队员会变成这副模样。” “……”提莫死死地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提莫先生，闭口不言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罗德摇了摇头，“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是你干的。” “……”提莫似乎有些犹豫，良久之后他终于有了回应，“不是我。” “那你知道是谁吗？”罗德面露微笑，“如果你有什么消息，我将感激不尽——” “不……不知道。”提莫语气迟疑，“抱歉，我……我不知道是谁，真……真哒！”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擅长撒谎？”看着毛色开始泛红的提莫，罗德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而且，这里留下的火药味实在是明显了点——崔丝塔娜是不是刚刚来过？” “……”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擅长撒谎，提莫明智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行吧。”罗德点了点头，轻轻放下了提莫，甚至还解除了炎阳枷锁，“既然这件事和提莫先生无关，那我就去找崔丝塔娜小姐的麻烦好了——无缘无故伤害了我的探险队员，她恐怕需要偿命才行……” “不，不是这样的！”被罗德一诳，提莫显然有些急了，“崔丝塔娜是不会这样的，她又不是璐璐……” “哦——”罗德恶劣地拖长了自己的语调，“非常感激提莫先生，原来凶手的名字是璐璐！” “我……我……” 提莫显然很少和人类打交道——至少很少和人类言语沟通，在三言两语之间，他尴尬地发现自己透露了很多信息。 “你……你不许伤害我的同胞！”毫不迟疑地，提莫举起了自己的吹箭，“班德尔城，不容侵犯！” “是你们先伤害了我的队员。”罗德伸出手指了指身后七倒八歪的探险者们，“你们干的好事！” “我……”提莫再次语塞，良久之后他才狠狠地跺了跺脚，“那一定是你们侵犯了班德尔城！只有这样，璐璐才会抹去他们的记忆！” “抹去了记忆？”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他们这是被抹去了记忆？” “……” 再次说漏嘴的提莫终于发动了攻击，可惜，他的毒箭钉在了罗德召唤出的冰霜护盾上，下一刻，他再次被炎阳枷锁死死地缠在了原地。 “告诉我，到底那里是通往班德尔城的传送门。”罗德露出了凶恶的表情，“否则，提莫队长恐怕就要变成提莫酱了~” “约德尔人，视死如归！”提莫闭上了自己的小眼睛，“班德尔城万岁！” “是这样吗？”罗德强忍着笑意，悄悄地打了个响指，一阵无形的空间涟漪荡漾了开来，“看起来，提莫队长很想做个英雄？” “……” 提莫耿起了脖子，面无表情，虽然身躯微微颤抖，但却再也不开口了。 而与此同时，在罗德的身后，一阵熟悉的空间波动和时间涟漪传来。 “放开提莫！” 听见了这个清脆的声音，罗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用提莫钓鱼……成了！ 下一刻，罗德直接转身，他无视了那个拿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大炮对着自己的女性约德尔人，直接朝着一棵树伸出了手指。 一个正在消失的空间传送门忽然被凝固在了原地。 “既然出现了，就别急着消失——这就是班德尔城的入口吗？”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班德尔城的传送门 罗德虽然在游戏里也叫过提莫必须死，但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在游戏里——在瓦罗兰，见到提莫之后罗德虽然也想给他的眯眯眼一拳，但看提莫这幅视死如归的样子，罗德还不至于想个反派一样直接大火球招呼。 说到底，罗德也就是吓唬吓唬提莫而已。 而罗德之所以这么吓唬提莫，为的也是引出其他的约德尔人，从而发现班德尔城的传送门。 从结果来看，罗德很成功。 他偷偷制造的空间波动引起了传送门后班德尔城的注意，以提莫为诱饵，崔丝塔娜终于被钓了出来。 …………………… 眼见着罗德忽然出手，固定住了即将消失的传送门，崔丝塔娜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在感知到了空间的波动之后，悄悄地瞄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正好看见了提莫被威胁的一幕，这才匆匆出现，试图救下提莫，没想到罗德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传送门。 这种情况让崔丝塔娜有些尴尬了起来。 虽然身为麦林炮手，崔丝塔娜经常会出手收拾一些发现了班德尔城位置的人，但这些人大多是无意间发现了传送门的普通人，只要她使用一点小手段，就能够将事情掩盖过去。 就算事情不是那么好处理，至少她还能寻求一些约德尔女巫的帮助。 诺拉和璐璐是她最喜欢的搭档——尤其是诺拉，那真是个稳重的不像是约德尔人的约德尔人。 虽然这些小魔女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是很靠谱，但在面对班德尔城的入侵时，她们对崔丝塔娜而言还是可以依赖的。 可惜，随着诺拉的莫名失踪、璐璐的越发不务正业，崔丝塔娜需要自己亲自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如果是在之前，面对外面的法师，怎么都轮不到崔丝塔娜出来干活的好吗？ 一边在心下碎碎念，崔丝塔娜一边好不耽误地瞄准了罗德，顺便扣动了手中重炮的扳机。 “轰隆——” 重炮出膛。 巨大的后坐力顶得崔丝塔娜小小的身躯向后一沉，与此同时，灼热的炮弹带着黑火药的味道直奔罗德。 虽然黑火药武器在瓦罗兰算不得什么高大上的东西，但崔丝塔娜手里的这门重炮可不能以常理认之——即使是曾经普朗克的旗舰【死亡之女】上的重炮，也没奢侈到使用符文合金铸造炮筒的程度…… 没错，这门由崔丝塔娜自己收集材料制造的重炮，整体炮身都是由符文合金一体铸造的，而符文合金的价格……也就比等价的黄金贵50%左右而已。 良好的材料性能使得崔丝塔娜的火炮能够填装远超“正常”程度的黑火药，还能无视炮筒的过热进行高强度的连续射击，甚至当她扣动扳机之后，炮弹出膛的速度比比尔吉沃特主流战舰的主炮还要快上一倍以上…… 对于绝大部分的对手，崔丝塔娜的射击都是致命的——可惜，这里的“绝大多数对手”显然不包括罗德。 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崔丝塔娜的攻击对罗德而言不仅不致命，反而还很容易处理。 闪现就好了。 这里的空间很稳定，罗德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闪过崔丝塔娜的攻击。 “轰——” 果然，沉重的炮弹打在了空出。 但没有关系。 别忘了，崔丝塔娜的火炮是连发的。 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崔丝塔娜将扳机扣到了底…… 就这样，仅仅是一个人，一门炮，崔丝塔娜愣是打出了一片密集的、仿佛是火力网一样的火炮弹幕——幸亏迦娜已经护着那些救援队、带着浑浑噩噩的探险队员撤离了现场，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这可怕的弹幕之中头破血流。 而另一边，趁着崔丝塔娜倾泻火力的时候，提莫已经先一步开溜了——虽然被女孩子营救比较尴尬，但这时候显然不是顾及面子的时候。 提莫小小的身躯在恢复了自由之后，一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草丛之中，迅速地消失不见了——就在提莫消失之后的不到十秒之后，被罗德固定住的传送门荡起了一阵涟漪。 一份奇妙的默契之下，崔丝塔娜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提莫的行动，只是自己保持着火力全开的状态。 特殊的改造让这门被命名为“轰隆”的重炮可以连续不断地轰隆上好几分钟，一时间里，这片森林的轰隆声简直是此起彼伏。 而罗德则是左右闪现反复横跳，虽然身在火力网中，却一直毫发无损。 在一发又一发炮弹出膛的同时，崔丝塔娜也在后坐力的驱动下，一步步的向后撤退，终于，当她的重炮之中只剩下了一发炮弹的时候，她调转了炮筒，将目标对准了地下。 “再见了，人类的法师！”崔丝塔娜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那些人很快会好起来的——而这个传送门也会失效，你别想找到班德尔城！” 炮弹出膛，狠狠地打在了地上，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作用下，崔丝塔娜连人带炮被炸起来好高，对于常人来说足以粉身碎骨的冲击也只是让崔丝塔娜有些小小的不适应——在半空中，她很好地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屁股向后，一下坐进了传送门之中。 在经过了时间的颠倒、空间的扭曲之后，崔丝塔娜的脚下终于传来了熟悉的、柔软的触感。 毫无疑问的，自己回到了班德尔城。 轻轻的抹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水，崔丝塔娜将手里的重炮放在了一边。 “真是麻烦，这个家伙比诺克萨斯人都难缠……不是说诺克萨斯人是最麻烦的人类吗？” “提莫也是，他到哪去了？还不快点出来跟我一起关闭这个传送门？” “噫，我记得关闭传送门的符文就在这里啊……怎么找不到了呢……” “见鬼的，这不应该是我的任务啊，我又不是女巫，叫我关闭传送门还是太勉强了点！” 就在崔丝塔娜找不到关闭传送门的符文钥匙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在找的……是这个吗？”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班德尔城·迷幻之境 听到了这个声音，崔丝塔娜整个人都僵硬了——她一点一点的转过了头，然后就看见了一个手拿符文钥匙的大个子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不是罗德是谁！ 见到了这一幕的崔丝塔娜下意识地举起了身边的重炮——然而她似乎忘记自己之前已经打光了炮弹，虽然将扳机扣到了底，但重炮轰隆这次却只能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别紧张，麦林炮手小姐。”罗德笑眯眯的半蹲在了地上，顺手从身边的一丛不知名植物里救出了试图躲藏的提莫，“我真的没有恶意——实际上，我只是对班德尔城比较好奇而已。” “……” 崔丝塔娜谨慎地看着这个自己摸不清深浅的人类，在她的视角里，这件事已经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控制，通常情况下，进入了班德尔城的人类都会因为过于活跃的符文之力、受到增强之后的强化感官而陷入迷幻，而罗德现在不仅没有被迷幻的样子，甚至还能够和自己认真说话，这种情况怎么看似乎都不太对劲。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有陷入迷幻，对吧？”似乎是看穿了崔丝塔娜的想法，罗德伸手一把夺走了提莫悄咪咪拿出的吹箭，“实际上，我是一个符文湮灭者，这里对于人类而言过于旺盛的符文之力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影响。” “符文湮灭者？”崔丝塔娜有些意外地打量着面前的罗德，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人类，有话直说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叫罗德，罗德·洛萨。”罗德再次一把抓住了试图往自己脚下种蘑菇的提莫，“我来到班德尔城，一方面是好奇这个神奇的迷幻之地，另一方面则是想要探寻时间的奥秘——在传说之中，人类进入了班德尔城之后，都会失去时间。” “你知道很多。”崔丝塔娜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但关于时间的话……我想你恐怕来错地方了，班德尔城没有时间，但约德尔人却并非永恒，恐怕没有人能够给你什么有用的帮助了。” “那真遗憾。”罗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不过，作为一个难得的、能够在这里保持理智的访客，我想班德尔城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好奇心吧——放心，我对于破坏毫无兴趣，如果你需要，完全可以跟在我的身边。”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崔丝塔娜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似乎勉强接受了罗德的提议，“但我敢说，你一旦动什么歪心思，就一定会被炸得四分五裂，我保证！” “没问题。”罗德的再次露出了笑容，“那么……能够和我介绍一下，班德尔城的哪里有吃的吗？” …………………… 虽然叫“城”，但在罗德的眼里，班德尔城似乎更像是一个有趣的次位面。 走在松软的小路上，罗德尝试性地召唤了时之砂，而不出所料的，在这片神奇的次位面，时之砂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砂砾。 就算罗德用时之砂将自己包裹起来，结果也顶多是喘不过气而已。 班德尔城……的确没有时间！ 这种奇妙的感受罗德还是第一次遇见，在罗德的认知之中，时间和空间一直是一切的基础，就算是在扭曲虚空的深处，时间也不过是被不正常的扭曲、压缩和折叠了而已，从来还没有哪个地方能像是班德尔城一样，根本没有时间。 这种奇妙的体验让罗德仿佛是发现了新的大陆——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他似乎来到了一个河中小岛上，无处不在的时间流并没有影响这里，从时间的角度上说，这里就是一片世外桃源。 在这片神奇的次位面，种种奇幻的植物四处蔓生，处处都是绿草如茵，明亮的太阳挂在了天上，但罗德盯着看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它移动哪怕一点。 跟随着崔丝塔娜，罗德进入了一个小小的约德尔人的酒馆——对罗德而言狭小无比的酒馆已经是班德尔城最宽敞的地方了，当他跟在崔丝塔娜身后进入酒馆后，酒馆里的约德尔人都惊呆了。 “人类！” 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接下来，在座的所有约德尔人呼啦啦全都围了上来，对罗德展开了强势的围观。 “这就是人类吗？” “天哪，他的个子可真高……就像是故事里的巨人一样！” “你看看他的脚，好大！” “为什么他的身上没有毛，看起来光秃秃的好丑啊！” “他身后的那一根大棒棒是什么？看起来很适合做我家的房梁——大个子，你身后的那根棒子能不能卖给我？” 这些小家伙似乎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也丝毫不担心罗德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他们自然无比的对罗德评头论足，发泄着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见到了这一幕，崔丝塔娜终于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果然，事情就像是她所想的那样，自己的族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忧患意识，也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在班德尔城见到了人类，他们的反应居然是好奇而不是小心！ 眼见着围过来的约德尔人越来越多，崔丝塔娜终于无奈之下跳上了桌子。 “安静——” 用尽全力的一声大吼，酒馆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是罗德先生，一个来到了班德尔城的人类。”崔丝塔娜扯着自己的脖子大喊着，“希望大家不要过分打扰我们的客人！” 似乎是因为崔丝塔娜还很有威望，约德尔人们悻悻地回到了座位上，再次举起了酒杯——但从此开始，他们的谈话的内容都已经变成人类相关了。 见到了这一幕的崔丝塔娜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很快，酒保将两杯酒送到了崔丝塔娜的桌子上，席地而坐的罗德捻起了小小的杯子，闻了闻杯中蜂蜜酒的味道。 而另一边，崔丝塔娜则是握着酒杯，一直呆呆地出神。 “怎么了。”罗德看着面前愣愣的崔丝塔娜，“还在为你的族人们担心？怕他们毫无警惕会吃亏？”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崔丝塔娜的忧虑 罗德很轻松地猜到了崔丝塔娜的想法——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对这种感觉有些感同身受。 只有自己一个人见到了危险，其他人完全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滋味让罗德想起了在艾泽拉斯时的兽人入侵。 “着急是没有用的。”罗德顺手推开了一个想要确认自己究竟有没有毛的约德尔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很多时候，即使将将你所想的都原原本本地告诉别人，别人也未必会相信——即使他们相信了，也未必会认同你的观点。”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惜，罗德的感同身受并没有拉近他和崔丝塔娜的关系，麦林炮手小姐在被看穿了想法之后，似乎有些神经紧张，“你使用了什么法术？” “法术？”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自己的眉梢，“这可不是什么法术，这只是一种基于逻辑上的推断，从你的反应来开，我的推理是正确的，你的确在为约德尔人的没有危机感而担心。” “人类，你似乎知道很多。”崔丝塔娜没有一点好语气，“但……你必须注意一点，是你的出现才导致了一切！” “我？我可不是罪魁祸首。”罗德摆了摆手，“你瞧，如果我真的对班德尔城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怎么可能坐在这里陪你喝酒呢——对了，我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吗？人类也适用的那种，我听吉格斯说，你们的跳跳糖味道很独特……” “你是说，那个玩炸弹的吉格斯？”听到了吉格斯的名字，崔丝塔娜显然有些意外，“那个异类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家伙，但跳跳糖这种东西……也许还真的会符合他的口味也说不定。” 听崔丝塔娜这么说，罗德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妙，于是他仔细地询问了关于跳跳糖的事情，然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崔丝塔娜说这种东西很符合吉格斯的口味——实际上，跳跳糖是班德尔城的一种特殊的小吃，喜欢的人不多，大多数约德尔人都对其敬谢不敏。 毕竟没有几个人喜欢体验摔炮在嘴里爆炸的感觉——这里的“摔炮在嘴里爆炸的感觉”并不是比喻，而是切实的描述，跳跳糖吃起来就是这种滋味。 顶多是有点甜的摔炮。 在弄清楚了约德尔人的跳跳糖是一种怎样的东西后，罗德面带着微笑给吉格斯记上了一笔——跳跳糖是吧？ 放弃了跳跳糖的体验，罗德最后在崔丝塔娜的推荐下，实用了几款约德尔人中流行的食物，通过了试尝，罗德发现这些小个子简直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甜党，无论是主食、饮料还是糕点，有一样算一样，一样比一样甜！ 虽然现在罗德已经不会被龋齿困扰了，但过于甜腻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对于这些约德尔人的美食，最后他只能浅尝辄止。 眼见着罗德终于看起来吃完了，崔丝塔娜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再次开口。 “罗德先生……我知道有些问题我向你询问很奇怪，但实际上，我真的没有人能问了——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罗德很意外崔丝塔娜会这样直接的询问自己的意见，毕竟严格意义上说两个人连熟悉都算不上，甚至在一段时间前，这个小小的约德尔人还在端着大炮超自己轰个不停。 “如果我是你？”为了让自己能够在班德尔城更好地研究时间的远离，罗德在仔细思考了一番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其实也没有那么的困难，你需要寻找可以接受你的人，带着他们去看你看到的危险，然后将他们发展为你的同伴，这样你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听起来不错。”崔丝塔娜眨了眨眼睛，但随即却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这似乎不适用于约德尔人。” 不适用于约德尔人？ 听崔丝塔娜这么说，罗德还真的愣了一下——下一刻，他很快明白了崔丝塔娜的意思。 为什么说这个办法不适用于约德尔人？ 原因很简单——约德尔人都是偏执狂。 这些小个子对自己所认定的事情极度的执着，除此之外的一切他们都不是很在意。 比如说吉格斯喜欢爆炸，那只要罗德能给他提供一个完美的爆炸试验场、时不时带着他的爆炸物去搞事情把影像带回来，那就算罗德坑他无数次，他也甘之如饴。 比如说黑默丁格喜欢发明，那他为了能够留在皮城，甘愿背井离乡、隐姓埋名，用人类的外表来和人类打交道，就是为了能够接触到瓦罗兰最先进的技术。 对于那些自己所执着的事情之外的一切，约德尔人有好奇心，但好奇之后，往往就没有然后了。 在见到了新鲜事物后，约德尔人的脑回路一般都是“哇，那是什么”-“哦，是这样啊”-“切，管我鸟事”。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崔丝塔娜带着同伴见到了自己所见到的事物，结果他们也不可能和崔丝塔娜一样，产生对于班德尔城的忧患意识。 毕竟对于约德尔人来说，未来是一个很飘渺的词语。 想通了这一点，罗德终于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可不是约德尔人，认真给出建议也只是看在能够和崔丝塔娜拉近关系、更好地研究时间这个方向上，面对着这样一群固执的小家伙，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眼见着罗德也拿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崔丝塔娜鼓气举起了酒杯，一口气将整杯蜂蜜酒都喝了下去——在确认了罗德不喝酒之后，她将罗德的那杯也喝了个干净。 “嗝——” 小小的打了个酒嗝，崔丝塔娜的脸上出现了两抹明显的红晕。 “我决定了！”崔丝塔娜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我要去训练那群班德尔炮手，就算兰博还要一直缠着我，我也不能再半途溜走！” 桌子对面的罗德一脸懵逼，就在他打算在问点什么的时候，下一刻，崔丝塔娜趴在了桌子上，轻轻打起了鼾。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新的向导 崔丝塔娜的话信息量似乎有点大。 看着在自己对面酣然入睡的约德尔人，罗德甚至一度升起了八卦的心思——然而，就在他试图向周围的约德尔人询问一下关于崔丝塔娜和兰博之间的故事时，这些热情的约德尔人回应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而是更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眼见着自己似乎无法得到想要的消息了，罗德最后只能认输，他闭上了嘴巴，然后指了指睡着的崔丝塔娜。 周围的约德尔人显然不想吵醒崔丝塔娜，最后只能结束对罗德狂轰滥炸般的疑问。 当崔丝塔娜醒来的时候，罗德正在闭目养神。 “你醒了？”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罗德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崔丝塔娜的苏醒，“看起来你睡得还不错。” “我睡了多久——哦，这里时班德尔城。”崔丝塔娜下意识地想要询问罗德自己睡眠的时间，但她随即就意识到这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班德尔城，只能换了一个说法，“外面天还亮着吗？” “暗下来了。”罗德摊了摊手，“这里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明明没有时间，却有日月交替——而且是一瞬间就完成的交替，毫无征兆却无比自然。” “因为这里是班德尔城。”崔丝塔娜的语气中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味道，“那么，抱歉了，罗德先生，我想我接下来要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做，如果你想要继续参观的话，我会向班德尔城的仲裁会帮你提出一份申请，但具体答辩恐怕要你自己去了。” “没有问题。”罗德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一点，“能够光明正大地留在这里对我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那样最好。”崔丝塔娜满意地点了点头，“希望你有所收获！” “你也一样。” …………………… 在通过了班德尔城仲裁会的答辩之后，罗德终于拿到了这份“暂住证”。 离开了低矮的答辩大厅，罗德只觉得自己脑仁生疼。 本以为是很正式的答辩，结果罗德面对的问题却都是“你为什么没长毛”——雄性约德尔人的身上一般都覆盖着长短不一的毛发，而罗德有胡茬、脸上却没有毛发，这一点直接引起了仲裁会的注意，他不得不花上一番口舌，耐着性子向他们解释，人类和约德尔人的不同。 而作为结果，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家伙在暂住证上盖了章之后，罗德一刻都不想在答辩厅多待，直接就溜了出来。 “崔丝塔娜说给我介绍了一个新的向导……”在安静了一会之后，罗德终于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一些，“在哪呢？” 然后，就在罗德疑惑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大个子，你就是崔丝塔娜说的那个人类吗？” 转过头，罗德看见了一个带着帽子的、女巫打扮的女性约德尔人。 大大的、浅紫色的帽子让她看起来比一般的约德尔人高了不少，一根螺旋形的法杖仿佛是扭曲的树木枝干，在她的身后一个扑扇着翅膀的小家伙正警惕的打量着自己。 “你就是新的向导？”罗德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女巫，“难以置信，崔丝塔娜居然会叫你来做我的向导……” “见到你，很高兴。”可惜，小女巫似乎完全没有听罗德的话，她只是自顾自地进行着自我介绍，“我叫璐璐，这是皮克斯——你看起来好高，我就叫你大白好了……” “等等！”眼见着璐璐开始给自己取名字了，罗德不得不开口打断她的话，“我叫罗德！” “好的，大白。”璐璐毫无诚意地点了点头，“崔丝塔娜好像和我说过了你要去的地方……抱歉，我好想忘记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跟紧了璐璐，就一定能经历一场奇妙的旅程……” 看着自说自话的小女巫，罗德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了，一直以来无论是面对谁，罗德一般都能掌握谈话的主动，但看着眼前自说自话、自嗨无比的璐璐，罗德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当然，不管他说了什么，璐璐八成不会听就是了。 就在罗德一愣神的功夫，仙灵女巫小姐甚至已经为他规划好了行动路线——先去城外的野地里看蘑菇，然后去酒馆的房子上揭瓦片，当天色变黑之后，进池塘里学狐狸叫…… 璐璐愉快地为罗德安排了满满登登的行程，但可惜的是，整个过程中没有一项是罗德想要去的。 看着兴致勃勃地叫着“皮克斯我们走”的璐璐，罗德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跟在了后面。 反正没有了向导的话自己去哪都一样——大不了就跟在璐璐的身后好了。 至于璐璐的行动计划……顶多自己不跟她一起发疯就好。 …………………… 仙灵女巫，说到做到。 罗德跟在了后面，目睹了璐璐自嗨的整个过程。 没错，璐璐真的像自己之前所规划的那样，毫无顾忌地皮克斯一起去野地里看蘑菇、去屋顶上揭瓦、去池塘里学狐狸叫。 虽然所过之处一片鸡飞狗跳，但璐璐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更完全没想过停下来——罗德完全没有看出来她这么做的乐趣，但从璐璐咯咯咯笑个不停的表现来看，小女巫显然乐在其中。 彳亍口巴。 就在罗德打算离开璐璐，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仔细感受时间的流逝时，小女巫湿漉漉的从池塘里爬了出来，然后高举着法杖，宣布了自己的下一步目标。 “接下来……璐璐要和皮克斯一起，去奇幻仙境探险！” 奇幻仙境？！ 听到了这个特殊的地方，罗德终于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在他想去的地方清单上，奇幻仙境毫无疑问地排在了第一位！ 据说那个神奇的地方是时间诞生之地，如果能够进入奇幻仙境，罗德保证自己绝对会大有收获！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罗德只能再次跟在了蹦蹦跳跳的璐璐身后。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时间驱动者 罗德不知道璐璐去奇幻仙境是为了自己还是兴趣使然，但无论璐璐基于什么目的（或者璐璐从来就不讲目的），这对罗德都是一个好机会。 时间诞生之地。 听起来就带劲！ 就这样，原本打算离开的罗德再次跟在了璐璐的身后，然后开始在班德尔城的四处绕圈圈。 璐璐跟随着皮克斯，踩过了浅浅的溪水，翻过了高高的山梁，罗德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她走了多久，但最后的结果却是璐璐、皮克斯和罗德，三人再次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看着璐璐一副尽兴的模样，罗德终于不得不开始怀疑起了这个小女巫的意图——他甚至在想，璐璐是不是在耍自己。 不，不应该的。 这一路走来，罗德只是辛苦了点，而璐璐自己却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如果说这也是在耍人，那怎么看都是耍自己多些。 “大个子的大白。”就在罗德惊诧于璐璐的行为目的的时候，仙灵女巫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客人，“你知道两个点之间最佳的路径吗？” 两个点之间的最佳路径？ 面对着璐璐奇怪的问题，罗德愣了一下。 还没等罗德给出自己的答案，璐璐的脸上就已经挂满了笑容。 “两点之间的最佳路径就是，上下颠倒，连起来，然后里外反转并且再次弄圆。” 似乎是为了更加确切地阐述自己的意思，璐璐挥舞起了自己长长的法杖，而皮克斯则是如指挥者一样，在法杖的顶端伸出了细细的小胳膊，配合着璐璐的动作。 而随着璐璐的行为，班德尔城已经完全停滞住了的时间似乎有了再次流动的趋势。 这时间的波动来得是如此的突然，罗德甚至都没有准备好，就在时间流之中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当他恢复了清醒后，璐璐和皮克斯早就不见了。 站在池塘边的罗德心神恍惚，之前和璐璐在一起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场瑰丽的梦，当他再次去思考的时候，记忆居然只剩下了各种明亮的色彩。 罗德尝试性地升腾了起来，而将自己转化为了奥术形态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这种记忆上的改变仍然没有消除，自己能够回忆起来的依旧只是一片五彩斑斓。 细细回味着一切，罗德最后只想起了璐璐最后的一段话。 “两点之间的最佳路径就是，上下颠倒，连起来，然后里外反转并且再次弄圆。” 上下颠倒……连起来……然后里外反转……并且再次弄圆…… 罗德不再去纠结于这些言语本身的意思，而是选择闭上了眼睛，暂时放弃了逻辑，去追寻语言本身的味道和色彩，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完全不一样的体会。 一扇新的大门在罗德的面前打开，这一次，他身边的时间又一次流转了起来。 嘴角绽开一抹微笑，罗德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在最后时刻，他终究是没有选择推开那扇门——因为他已经明白，知道这扇门对自己而言，已经足够了。 现在的罗德，还没有做好准备真正迈入那一道永恒之中。 …………………… 时间的微妙是不可言传的。 也许璐璐自己都不知道，那一番话让罗德拥有了一种怎样奇妙的体验。 在璐璐的帮助下（我们姑且将这种行为称之为帮助好了），罗德终于弄清楚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究竟如何驱动时间。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罗德在时间的长河之中只是一个弄潮儿，仗着时之砂的小舟在河上乘风破浪；那到了现在，罗德第一次关注起了这条河流本身。 河水总是向低处流淌的，那时间的河流究竟为什么滚滚向前？ 好吧，目前来说，这个话题对罗德还大了些，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隐隐约约看见了驱动时间的方式。 不是利用时之砂隔绝时间让自己静止或者超加速，而是切实的改变时间流，甚至于创造时间流！ 对于罗德而言，这种尝试和收获为他开辟出了一条新的道路，在对于时间的理解和掌握下，罗德甚至有一种自己继续走下去的话，将来会与诺甘农平起平坐的感觉。 （诺甘农：万神殿的创世泰坦之一，掌握着时间的能力。） 对于时间来说，曾经的罗德只是河上的泛舟者，借助着时之砂，他可以让自己暂时独立在时间流之外；而现在，罗德已经可以在时间的长河里静止不动，甚至在离开了河流之后，仍能够掬起一捧河水！ 虽然只是浅浅的一捧水，但在掌握了方法之后，罗德也未尝不能开辟出自己的小溪，乃至于一条新的时间河流！ 整理了所有的收获之后，罗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种新的力量在他的身躯里开始活动，这种力量就和伴随了他数十年的奥术之力一样，熟悉而可靠。 罗德想了想，用奥术升腾的方式使用了这种从未见过的神奇能量。 结果很有意思——如果说升腾是罗德将自己奥术化后的体现，那现在，罗德第一次拥有了将自己时间化的能力。 再次伸手，罗德试图制造起一捧时之砂，但当他打了个响指后，往日如臂使指的砂砾却没有现身——面对这种情况，罗德换了一个手段，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下一刻整个人都变成了时之砂。 罗德举起了自己砂质的双手仔细地体会着这种神奇的感觉，片刻之后，他结束了这种形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从今往后，罗德终于不再需要利用时之砂才能使用时间的力量，在一番奇妙的冒险之后，他和时之砂已然合为一体。 迈出了轻快的步伐，罗德终于离开了池塘边——对他而言，这次班德尔城之旅收获已然足够，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离开这个神奇的地方了。 一边熟悉着自己新的力量，罗德一边朝城市的方向走去，接下来他需要问问崔丝塔娜，哪里有回到瓦罗兰的传送门。 嗯，希望自己不是烂柯人吧！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罗德的归途 在找到了崔丝塔娜、询问了瓦罗兰的时间后，罗德长长地出了口气。 还好，班德尔城之外的时间只过了一年有余——自己不是烂柯人。 “那我应该怎样离开班德尔城？”罗德向崔丝塔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尝试了来时候的传送门，但它似乎不对我开放。” “因为你不是约德尔人。”崔丝塔娜一脸的理所当然，“一般情况下，班德尔城都是只进不出的，即使有些人成功地离开了这里，他们也不会记住任何的信息——我想，你一定不希望这样的，对吧？” “没错。”罗德挑了挑眉头，“我可不想成为一个失去了记忆的白痴，所以……告诉我其他离开的方法，我不想强行使用空间的力量破坏这里的和谐。” “切，少说大话了。”崔丝塔娜撇撇嘴，“想要安安全全离开其实也不算太难，诺拉就能够办到——只不过她失踪有段时间了，所以你可能去需要求助于她的猫。” “猫？” “没错，猫。”崔丝塔娜点了点头，“实际上，悠米——那只猫——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家伙，她掌握着诺拉留下的魔典，能够建立起各种奇奇怪怪的传送门。” “听起来很神奇。”罗德耸了耸肩，“那么，在哪里能够找到这只猫呢？” “在任何地方。”崔丝塔娜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只要你有足够美味的小鱼干。” …………………… 崔丝塔娜说的一点也不假。 借助着一箱小鱼干、一个毛线团和一个在方盒子，罗德成功地找到了这只魔法猫咪。 “悠米是吗？”伸出手挠了挠悠米的下巴，罗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帮个忙好吗，一箱小鱼干，换你带我出去。” 悠米显然是能够听懂罗德话的，听到一箱小鱼干，她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哦？是真的吗？一箱小鱼干？” “没错，一大箱。”罗德毫不在意她会说话这件事，只是尽可能地比划着大大的箱子的模样，“能让你在里面游泳的那种。” “我不喜欢游泳。”悠米舔了舔自己的前爪，“但……我喜欢小鱼干。” 说着，猫咪摇了摇自己的尾巴——试图呼唤那个悬浮在她身后的魔典。 而眼见着魔典似乎一点都不配合，悠米只能暂时放弃了自己的优雅，回身窜上了魔典，然后试图将其打开。 “嘿，快点。”悠米小声嘀咕着，“你听见了吗，一大箱小鱼干，只需要你随便翻开一页，把他带过去就好——不管是弗雷尔卓德还是恕瑞玛！” “……#￥%……%fg^%er^……” 作为回应，魔典的书页在半空中一开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厚重的纸张翻动间发出了奇妙的响声。 罗德很好奇魔典在说些什么，但可惜这似乎连一种语言都算不上——至少通晓语言的法术对此无效。 有趣的是，当罗德释放了通晓语言之后，魔典似乎还有所觉察，它带着悠米，远远地离开了罗德，似乎生怕他知道自己的意思。 面对着这种情况，罗德有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可真够奇幻的。 好半天，一只猫和一本魔典终于达成了某种共识，悠米也再次恢复了优雅，她轻盈的跳下了魔典，在地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毫不见外地爬上了罗德的身体，趴在了他的肩上。 “魔典说你身上有主人的消息。”悠米再次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在罗德法师袍上留下了一个浅浅地梅花印，“可是我怎么问他都不和我说清楚——反正如果你想要离开，那就要帮我去寻找我的主人。” “诺拉吗？”罗德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肩膀上优雅的猫咪，“说句实话，我真的不认识一个叫诺拉的女士。” “我觉得也是。”悠米打了个哈欠，“但那本魔典就是这样，总是不把话说清楚……不过对于主人的气息他是不会认错的，你即使不认识主人，也一定会在某些时候接触过她。” “好吧。”罗德摊了摊手，“那具体我要做什么？”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悠米将自己蜷成了一团，懒洋洋地爬了下来，“魔典说，你总会遇见主人的，所以接下来你就我们需要一起旅行了——当然，小鱼干还是要的，而且是两大箱。” 赖上自己了？ 罗德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家伙，然后无奈地露出了一抹苦笑。 彳亍口巴。 就当是养了个宠物好了——希望这只叫悠米的家伙不会成为金克丝的新玩具。 “等等，先别急着打盹。”眼见着悠米已经闭上了眼睛，罗德不得不晃了晃身子，让她稍微清醒一点，“我还没有回到瓦罗兰呢！” “哦对，你需要先离开班德尔城……”悠米有些迷茫地醒来，然后眨了眨自己漂亮的大眼睛，“现在，魔典快来，随便开一个什么传送门——” 话音未落，悬浮在罗德面前的魔典完全张开，一页金色的符文亮了起来。 下一刻，巨大的吸力传来，罗德在没有抗拒的情况下，和悠米一切，进入了魔典之中。 这是熟悉的、属于空间传送的天旋地转。 在结束了传送之后，罗德第一时间迅速恢复了身躯的平衡，开始四下打量起了自己所在地周围的情况——悠米依旧趴在他的肩膀上。 “看起来你是一个不错的旅伴。”就在罗德仔细分辨着自己位置的时候，悠米再次打了个哈欠，“之前魔典也带过几个约德尔人，结果却是他的扉页被呕吐物涂抹得一塌糊涂，上面的味道……” 没等悠米说完，魔典在一人一猫的头顶忽然出现，然后直接张开后盖住了悠米的嘴巴——显然，他不想让自己的窘境闹得人尽皆知。 面对着魔典的封口行为，不甘示弱的悠米亮出了爪子开始反击，一猫一书闹做一团——而在一旁，罗德完全没有兴趣参与到他们疯闹的日常里，反而是紧紧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经过仔细的辨认，罗德终于确认了一点——这里自己从未来过。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这里是哪？ 罗德去过很多地方。 但在瓦罗兰，他还有更多的地方没有去过。 比如说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这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但和可哈利塞的戈壁不同，这里很冷。 刺骨的寒风让罗德有些不自在，他为自己罩上了一个奥术护盾，这才舒服了不少——蹲下了身子，罗德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地上的坚硬的岩石，冰冷而粗糙的触感让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就在罗德若有所思的时候，悠米和魔典也结束的嬉闹，或者说，是悠米单方面终止了嬉闹。 “这里好冷啊。”悠米再次窜上了罗德的肩膀，“魔典魔典，你这次把我们带到哪里了啊？” 冷风之中，魔典的书页开合了几下，纸张翻动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巨神峰？”悠米听懂了魔典的话，“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呢！” 果然是巨神峰吗？ 罗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是真的不想和这些星灵接触啊，一直以来他都刻意躲着巨神峰，谁能想到，就去趟班德尔城，出来的时候就被送回到了巨神峰上？ “总觉得魔典在搞我……” 摇了摇头，罗德干脆打算启动传送门回福光岛去——在班德尔城传送无效，但在巨神峰，没道理自己不能直接回福光岛吧？ 然而，还没等罗德打开传送门，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就是今天的访客吗？” 转过头，罗德看见了一个披着斗篷、有着淡紫色皮肤、头顶生着一支犄角的身影。 “我很想说不是。”这一刻，罗德脸上的神情无比精彩，“但看起来的话，我的确是那个不请自来的访客。” “不是不请自来。”对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实际上，我们注定了相遇，只是在时间上还不确定而已——天冷了，要喝杯茶吗？” 面对着邀请，罗德叹了口气，然后终究选择了跟在后面。 …………………… 罗德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在巨神峰看见索拉卡。 “恕我直言。”在跟随着索拉卡回到了她的帐篷后，看着熟练地烧水沏茶的索拉卡，罗德的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索拉卡女士，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在祖安的时候，我听说过你和一个叫做沃里克的家伙的故事，但现在看来，故事里的描述似乎有点不对劲……” “沃里克？”索拉卡转过头开看了一眼罗德，“听起来很奇怪的名字，抱歉，我并不认识这样的一个家伙。” 所以说……索拉卡和沃里克并没有什么关系是吗？ 点了点头，罗德接收了这个说法——这样看来的话，沃里克的故事更像是辛吉德的某种谎言，可惜还没等他打成自己的目的，人就被罗德坑死了……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就在罗德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索拉卡的茶也沏好了。 茶叶的粉末配合着山草药，用化开的雪水煮沸，当明黄色的茶水从壶嘴中汩汩流出后，小小的帐篷里一瞬间就充满了茶香。 “哇，我喜欢这个味道！”眼见着索拉卡倒出了三杯茶，悠米直接溜下了罗德的肩膀，来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杯茶前，“让我尝尝……” “等等——” 罗德想要提醒茶水很烫，但悠米已经先一步伸出了自己的舌头——下一刻，猫咪的毛都炸了起来。 “喵呜——” 看着被烫得眼泪汪汪的悠米，索拉卡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下一刻，悠米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舌头竟然好了！ 见到了这一幕，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指了指那杯茶——随着一道湛蓝色的急冻光束一闪而逝，茶水终于凉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尝尝了。”伸手挠了挠悠米的下巴，罗德脸上露出了微笑，“果然，猫咪都是一群怕烫的小家伙。” 悠米转过了身，再次低头舔舐起了杯里的茶水，而罗德也是举起了茶杯，轻啜了一小口。 不得不承认，索拉卡的茶真的很不错，仅仅是一小口茶，罗德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吧？”索拉卡的眼睛笑成了月牙，“这株茶树是我亲自照料的，除了在这，没有人能喝到这样的一杯茶。” “让人印象深刻。”罗德点了点头，“虽然我更习惯于喝清水，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杯茶的确能够让人更加精神一些。” “说起来，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索拉卡也轻啜了一口自己的茶水，“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罗德，罗德·洛萨。” “罗德先生。”索拉卡点了点头，“命运既然让我们在现在相遇，那恐怕接下来，你需要面对一些你一直以来都刻意避开的话题了。” “……好吧。”罗德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巨神峰上的存在盯上我了？” “你在担心这一点？”索拉卡有些意外地看向了罗德，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居然在担心巨神们的看法？” “嗯？”这下轮到罗德发懵了，“你不是巨神么？” “我？我曾经是。”索拉卡似乎想通了罗德的意思，脸上再次露出了微笑，“但现在，我更加在意的是自己星灵的身份——罗德先生可能不知道，巨神不是星灵。” “当然。”罗德点了点头，“虽然大家都说是巨神星灵，但星灵归根结底也只是巨神的容器。” “容器……”罗德的用词让索拉卡看起来面色有些不悦，但她最后还是勉强点头，同意了罗德的说法，“虽然这听起来很尖锐，但实际上，星灵的确只是被巨神所利用的工具——而我，我把自己变成了工具。” 把自己变成了工具？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按照索拉卡的意思，她和迦娜一样，也既是巨神又是星灵？ “你是巨神，然后将自己变成了星灵？” “没错。”索拉卡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名为自豪的神色，“我曾经是巨神，现在选择将自己变成了星灵。”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索拉卡的选择 索拉卡的话完全出乎了罗德的预料。 身为巨神，却将自己变成了星灵？ 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这就好像你是游戏玩家，但却把自己的生死绑定了游戏角色一样——巨神是星灵的操纵者，星灵死了，巨神可以换一个星灵；但如果索拉卡像她自己所说的，将自己变成了星灵，那就意味着她只有一条生命，这个身躯死亡，名为索拉卡的巨神也将会死亡！ 难以置信。 “怎么，很惊讶吗？”看到了罗德脸上的表情，索拉卡再次举杯，“是不是觉得这样很蠢？” “难以理解。”罗德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所以无法评价。” “我有我的理由。”索拉卡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实际情况是，站在星灵的视角上，我看见了更多。” “……” 罗德皱起了眉头，完全不知道索拉卡究竟在说什么。 “所以，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满心疑虑的罗德握紧了杯子，最后点了点头。 …………………… 当文明还没有诞生的时代，在时间本身还稚嫩的时候，当天界领域的巨神们第一次注意到瓦罗兰大陆上，从蒙昧走向了文明、迅速进步和进化的人类时，他们曾经产生了某种担忧。 在巨神看来，这些生物狂野而任性，他们危险地偏离上天给它们安排好的伟大计划，不按照命运的轨迹前行，而是自由自在地进行着自己的选择，对于巨神们而言，这种自由意味着不可控制，不可控制也就是不可接受。 在那个时代，夜空中编织着的指引和命运经常被忽视——更糟糕的情况下，被这些简单的凡人心智所误解，导致了混乱、不确定以及苦难。 那时候，巨神们还没有和三姐妹进行战斗，他们也没有掌握制造星灵的手段，在巨神峰的顶端，他们想要干涉这种混乱，但却在一时之间找不到很好的办法。 于是，当索拉卡无法继续旁观下去的时候，她决定降入凡间领域，决心要解开世界织网中的死结。 就这样，这个众星的孩子披上了血和肉的形态。 血管中流淌的强大魔法日夜不息、从内而外烧灼着她新的身躯，但为了能够让这个世界重新回归到命运指引的道路上，她毫不后悔、在所不惜。 从某种意义上说，索拉卡是瓦罗兰的第一个星灵，也是最特殊的一个星灵——她没有占据某个凡人的躯壳，而是用尽了巨神之力，塑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血肉之躯。 来到了世上的索拉卡很快就领教了符文之地上的人们能容得下多少残忍。 无论是在不可避免的冲突战场上、在庞大城市的肮脏地下，还是在远方未被驯服的荒野边疆，索拉卡都见证到了似乎永无休止的斗争、背叛和苦难。 在那时候，索拉卡还维护着着作为巨神最开始的坚持，她不愿意出手去改变什么，顶多偷偷地抚慰一些无辜者的伤痛。 就这样，在无尽的漫长岁月里，索拉卡无能为力地注视着瓦罗兰时代与岁月的变迁，她看着那原本可以共同编织的命运纽带却被无知的凡人扯断，在那时候，她推测这一切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凡人的寿命太短了，他们只是无法看到更大的图景，所以才会因为眼前的利益而不顾命运的指引。 最开始的时候，索拉卡将凡人们违背命运的选择视为了短视的愚痴，但随着她在凡人之中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某种不可思议的、让索拉卡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在乱麻、纠缠和死结之中，曾经原本的命运图样支离破碎，但就是在那一片混乱之中，索拉卡隐隐约约地发现了一个全新的命运宏图——远比最开始她所遵循的那个更加复杂，但也更加瑰丽。 疑惑的索拉卡开始探索新的命运轨迹。 在探索中，站在了新的角度上的索拉卡看见了一种有趣的力量在推动着命运，这种力量就是人性。 在弗雷尔卓德的风雪里，索拉卡见过母亲将最后的食物给孩子——虽然这份食物她自己吃掉后活下去的概率更大。 在德玛西亚的边界中，索拉卡见过最后一个战士高举着德邦军旗向着敌人冲锋——虽然他更可能倒在冲锋的半途之中。 在恕瑞玛的沙漠里，索拉卡见过两个旅者互相推让最后一袋水——即使他们知道这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索拉卡行走在瓦罗兰的土地上，她见过无数丑恶——但同样的，她也看见了无数巨神们都曾经视而不见的闪光。 高高在上的巨神们固执地以自己简洁明了的要求规划这个世界，但当人类诞生之后，遵循着人型的凡人们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人性是不完全理智的，所以在同样的情况下，人们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在巨神看来，这种选择是混乱的根源。 所以巨神们秉持着神性，试图征服人类、控制人类、引导人类，用种种方式试图将人类引回到“应该的”命运轨迹之中。 但是，当索拉卡换了一个角度之后，她却在凡人们的身上，看见了巨神们所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或许……巨神也没有资格去要求人类按照某种轨迹来行动。 在想通了这一切之后，索拉卡终于恍然大悟——也正是从那以后，她学会了喝茶，学会了用自己喜欢的黄色进行装饰，也学会了尊重凡人们自己选择的命运。 …………………… “曾经，当我看见了访客的轨迹后，我就会静静地等待他的到来。”索拉卡用一段意味深长的话结束了自己的故事，“但现在，我总算学会了在等待访客的时候为自己沏一壶茶……我记得在皮尔特沃夫有一出著名的歌剧叫《阿瓦罗萨之歌》，我特别喜欢其中的一句台词——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命运女神。” 再次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位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的原初星灵，罗德终于肃然起敬。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站在凡人的身边 索拉卡的选择完成出乎了罗德的预料。 在罗德看来，巨神都是一群高高在上、罔顾凡人死活的存在，他们为了让这个世界按照自己的意志运行，从来都不会考虑到凡人的生死。 当然，罗德从未否认他们为瓦罗兰做出的贡献——他只是单纯地站在凡人的角度上，讨厌这种高高在上和自以为是，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一直对艾尼维亚、千珏这种神祇保持着一份尊敬。 现在，这份尊敬的名单上多了一个索拉卡。 “说实话，直到此刻，我仍然感到难以置信。”看着自己面前满脸微笑的索拉卡，罗德的语气之中满是惊叹，“我似乎过去对巨神的认知有些偏激了，他们不全是混蛋。” “……巨神并不坏。”听罗德这么说，索拉卡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实际上，巨神可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划归到【好】或者【坏】的阵营之中，所有巨神都在按照自己所坚持的命运轨迹前进着，仅此而已。” “没错，是这样的。”罗德点了点头，“但我是凡人，我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和观念。” “这是好事，是很宝贵的想法。”索拉卡似乎很欣赏罗德的这种观念，“我见过了太多太多迷失的人，他们不能像你一样，坚持着自己的是非观，稚嫩随波逐流，被命运所裹挟着前进。” “也许……那是因为他们太弱小了吧。”罗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力量越大，责任越大。” “力量越大，责任越大？”索拉卡细细咀嚼着罗德的话，眼前似乎一亮，“我很喜欢这句话，它完美契合了我所观察到的命运轨迹。” “我曾经对这句话是嗤之以鼻的。”罗德看着帐篷的顶端，语气有些飘渺，“那时候我坚信我行我素，我只需要为我自己负责，但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力量可以轻轻松松毁灭一个国家，那一刻开始，一种微妙的使命感诞生了。” “使命感？”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帐篷，“当我站在了更大的舞台上，我有能力让世界变得更好；既然如此，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这片星空之下，这里更加美好，我的生活才能更加美好，不是吗？” “……” 索拉卡静静地看着罗德，不再说话。 而罗德在意识到了索拉卡的沉默之后，忽然有些尴尬了起来。 似乎自己刚刚的说法……有点羞耻？ 说实话，罗德本人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也向来不择手段，但在内心的深处，他真的很希望所有的世界都更加美好。 也许这就是混乱善良吧？ 等等——罗德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成为胡乱的逗比了？ “你似乎有点害羞了？”就在罗德暗自摇头的时候，索拉卡再次露出了微笑，“你的心里似乎觉得这种善良是羞耻的？” “不是羞耻。”罗德严肃的摇了摇头，“只是会让我想起自己还是个孩子时的幼稚言辞而已——而且，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善良从来都不是看手段，而是看目的。”索拉卡也严肃了下来，“罗德先生，愿你能永远坚持你现在的看法。” “……” “……” …………………… 罗德和索拉卡出乎预料地谈得来——这可能是因为在通常的情况下，罗德都是一个咄咄逼人的家伙，很少有索拉卡这样包容罗德话里带刺的人。 而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的结果就是，当天亮了之后，他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睡醒了之后的悠米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发现围炉而坐的罗德很索拉卡还在聊天——见到了这一幕的猫咪毫不犹豫地唤醒了魔典，然后开始低声地咕哝了起来。 “你确定这样能找到主人的线索吗？” “哗啦哗啦哗啦……” “这个长着角的人真的认识主人？” “哗啦哗啦哗啦……” “认识的就能找到主人吗？” “哗啦哗啦哗啦……” 一本魔典一只猫，两个小家伙就这样诡异地进行着交流。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和索拉卡也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 “悠米……对吧？”索拉卡看向了站在魔典上的猫咪，“如果你的主人名字叫诺拉，那我恐怕还真的认识她。” 听索拉卡提到了诺拉的名字，悠米的眼睛明显一亮。 “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实际上，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能说说喵？”悠米窜上了索拉卡的肩膀，自来熟地凑到了她的耳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和她说过什么，她后来去哪了……” “这个我需要想想。”索拉卡伸出手摸了摸猫咪柔顺的毛发，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她甚至还没有一本魔典。” 似乎是因为索拉卡提到了自己的，魔典再次开始开合起了书页。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资格很老了。”悠米挥了挥爪子，然后凑在索拉卡的身边，“然后呢？” “然后？”索拉卡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情，“诺拉是一个很特殊的约德尔人，我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一个迷茫者——当时她从一个班德尔城的传送门里钻出来，然后开始在山谷中乱逛。” “乱逛？” “没错，就是乱逛。”索拉卡忽然笑出了声，“诺拉对于道路的认知和记忆似乎和常人不太一样，就前面那个小小的山谷——两个小时就能走一个来回的那个——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曾经在里面转了接近七天，最后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把她带出来了。” “……” “……” “……” 听索拉卡这么说，包括罗德在内，一人、一猫和一魔典都愣住了，而在片刻的迟疑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同样的一个想法。 “诺拉后来专精传送，该不是因为她路痴吧？！”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诺拉的下落 在悠米的期待下，索拉卡讲述了很多关于诺拉的故事。 不得不说，索拉卡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在她的的故事里，诺拉从一个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所求为何的约德尔人，逐渐成长为了一个真正可靠的、能够独当一面的约德尔大魔女。 一个从未有过的大魔女——无论是从实力还是志向上，都从未有过。 然而，就在故事里诺拉的形象越来越接近悠米和魔典认知之中的主人、猫咪的眼神越来越亮的时候，索拉卡的讲述却戛然而止。 “……后来，诺拉说她找到了值得自己去守护的一起，在向我再一次告别、留下了一颗她在冒险中得到的金橡子后，她挥着手走进了班德尔城的传送门，然后再也没有出现。” “没了？” “没了。”索拉卡站起身来，从架子上的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了那颗金橡子，“看起来，魔典封面的材质就来自于这棵不一般的橡树。” “然后呢？！”悠米显然不怎么关系魔典的材质问题，“然后诺拉去哪了，你下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诺拉。”索拉卡有些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一次也没有。” 听到了这里，悠米颓然了下去，她沮丧地打了个滚，落到了魔典上，再次变成了咸鱼猫的模样。 “……所以，你知道的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 “没错。” “死魔典！”在索拉卡确认了之后，悠米看起来有些炸毛，“你说能找到主人的！结果居然只是找到了你封面的材质！” 眼见着悠米有用自己书磨爪子的趋势，魔典赶紧又一次开始急促地开合起了书页。 “你是说，她有主人的线索？” “线索？”索拉卡也愣了一下，“我怎么会有诺拉的线索……等等，我好想看见了什么——” 下一刻，索拉卡的双眼变得明亮无比，她死死地盯住了罗德，似乎想要在罗德的身上看见什么其他的东西一样，良久之后，当她终于闭上了眼睛的时候，索拉卡整个人似乎都萎靡了起来。 “线索不在我的身上，而在他的身上。”颤巍巍地伸出手，索拉卡指了指一脸懵逼的罗德，“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找到诺拉，跟着他，他的命运线无比复杂，但的确有属于诺拉的痕迹。” “我？”罗德也懵了，“我的命运，和诺拉？” “真的是你喵！”悠米窜上了罗德的肩膀，“你一定和诺拉有所交集——” “这不可能！”罗德大摇其头，“目前为止，我见过的约德尔人屈指可数，绝对没有一个叫做诺拉的！” “也有可能是你们曾经同在某个地方。”索拉卡补充了一句，“有所联系，但未必是那么直接的联系。” 听索拉卡这么说，罗德终于眨了眨眼睛。 “好吧好吧。”当魔法猫咪开始想狗一样摇尾巴的时候，罗德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将你们所有知道的关于诺拉的消息都告诉我！全部！” …………………… 实际上，在诺拉失踪之前，悠米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咪——虽然胜在班德尔城让她长生不老，而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使用魔法的力量，但实际上，她和普通的猫咪区别并不大。 而在悠米有记忆开始，诺拉就有这本魔典。 悠米从未特别在意过这本魔典，直到那个看不到星星的夜晚——当悠米用自己的光亮逗完皎月蛾以后，她回家里，却发现诺拉不见了踪影。 悠米在主人的桌子上看到了魔典，当她慌乱地翻开书页之后，却发现有几页纸被齐根撕掉了。 当时的悠米还看不懂书名，她下意识地按主人的叫法称它为“魔典”，而作为回应，魔典抖动了一下——从那一刻开始，悠米惊讶地发现她能够在纸张的摩挲声中听懂魔典的意念。 虽然魔典不会说话，但对于悠米而言，它所表达的思想却清晰响亮——从那之后，悠米意识到诺拉去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危险到让她不得不在离开后毁掉传送门。 “我曾经很多次和主人一起借助着魔典旅行。”悠米的语气里充满了哀伤，“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主人会因为危险而毁掉传送门……” “那你有没有得到过什么有效的线索？”罗德皱起了眉头，“一个危险的地方……在瓦罗兰，这种地方还真的不少。” “有线索，在恕瑞玛废墟里！”悠米伸出了爪子，晃了晃魔典，倒出了一些小玩意，“在那里，我曾经发现了主人的气味，当时我就向沙漠深处挖，结果发现了一块蓝色的陶瓷碎片——就是这个——看上去有点像诺拉收藏过的一只茶壶。” “然后呢？” “然后一头可怕的大怪兽窜了出来——要不是魔典机灵，我的天，我不知道它会不会撕了我……” 听到这里，罗德终于有了模模糊糊的线索，他使用奥术之力，在半空中迅速地勾勒出了一个模型。 “你硕大大怪兽，是不是这个？” 悠米抬起头，盯着罗德构建的奥术模型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始疯狂点头——与此同时，魔典也哗啦啦地开始飞快的翻动起了书页。 “就是它！它非常凶！”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罗德心下也是叹了口气——他所勾勒出的不是别的，正是艾克塞虫的女王，雷克塞的模样。 “果然如此。”罗德微微点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大概猜到你主人的去向了。” “主人去了哪里？” “虚空之地。” “虚空之地？”对于虚空一无所知的悠米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只要去了那里，我就能找到主人了？” “并非如此。”罗德伸手摸了摸悠米背上的毛发，“虚空之地很大，也很危险，诺拉现在恐怕不小的麻烦了。” 罗德的话说了一半——而另一边是“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从时间上看，诺拉失踪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一个活人，如果在虚空之地待上几年…… 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索拉卡出山 面对着悠米的追问，罗德大概描述了一下虚空的情况——猫咪显然有些无法理解虚空的可怕，但在一旁默默倾听的索拉卡却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虚空……” 对于索拉卡来说，虚空并不陌生——或者说对于所有的巨神来说，虚空都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虽然战争星灵利用威胁铸星龙王的手段，使他出手封印了虚空在巨神峰的传送门，但在瓦罗兰的其他地方，虚空的威胁一直存在着，甚至艾卡西亚之战中，崇拜太阳巨神的恕瑞玛帝国在虚空的面前几乎折戟沉沙…… 而现在，诺拉似乎发现了一道通往了虚空的传送门，她在踏入了传送门之后，永久地关闭了这几扇门，而魔典的这几页也被撕掉了。 看着依旧问东问西的悠米，索拉卡似乎有了一些明悟。 小悠米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魔典的主人——而魔典拥有了一个新的主人，唯一的原因就是……它的前任主人已经不在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索拉卡一直平静的内心难得地出现了哀伤的涟漪，她想起了那个迷路的小小身影，那个说自己要成为约德尔英雄的小家伙，想起了诺拉离开之前最后的那句“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命运”。 转过头，一滴眼泪从索拉卡的眼角滑落。 作为长生的星灵，索拉卡其实见到了无数的生死，但仁慈的众星之子从未因此而变得冷漠无情，她依旧像是第一天走下巨神峰的时候一样，感性而温柔。 伸手抹掉了泪水，索拉卡默默收起了哪一枚金橡子——她有心告诉悠米一切，但最后却忍住了。 同样选择隐瞒这一点的还有罗德。 在悠米说出了恕瑞玛这个地方后，罗德就已经猜到了诺拉的选择，但他也和索拉卡一样，没有戳破悠米最后的希望。 虽然诺拉走了，但她将一切都留给了自己的猫咪，虽然悠米现在的目的还是“寻找自己的主人”，但在这一路上，她帮助过的约德尔人又何止是一个两个？ 看着站在自己肩头、唠唠叨叨问个不停的悠米，罗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在德玛西亚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波比——拿着锤子的波比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传说之中的那个大英雄，她只是在寻找英雄的同时，做好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而在这个过程中，甚至波比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个大英雄。 悠米不也一样吗？ 按照崔丝塔娜的说法，曾经的魔女诺拉是最热心的约德尔人，她能够运用神奇的魔典，出现在需要帮助的约德尔人身边，保护他们的安全——而这，不正是悠米现在所做的事情吗？ 面对着悠米越来越多的问题，罗德选择了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收起金橡子的索拉卡。 “你？” “我要去恕瑞玛。”索拉卡收起了哀伤，脸上再次露出了微笑，“我还欠纳施拉美一次拜访呢。” “纳施拉美？”罗德挑了挑眉头，“那真是巧了，我们似乎要同行一路了。” 相视一笑，罗德和索拉卡都默契地排除了利用魔典传送的选项。 “鬼知道这本魔典会去哪。”x2 …………………… 纳施拉美，恕瑞玛北部的港口城市。 和已经乱成一团的恕瑞玛南部和中部不同，纳施拉美这座位于瓦罗兰海峡南岸的港口城市不仅没有因为皇帝和巫灵的归来而变得混乱，反而因为其他区域的混乱而越发繁荣了起来。 无论是在南部纠集沙盗、冒险者和野心家和泽拉斯还是在中部招兵买马、复兴传统的阿兹尔，双方似乎都默许了纳施拉美作为一个中立的区域。 或许双方都打着“让这里好好发展，最后我来摘桃子”的心思，但不管怎么说，这里已经成为了恕瑞玛大陆一片难得的净土。 尤其是其他的几个大型城市纷纷戒严、被毁之后。 被髓印集市的沙盗骚扰得不胜其烦的商人、手脚不干净被驱逐出恕瑞玛城的冒险者、维考拉家园被毁的难民，甚至于找不到卖家的拾荒者，原本来自恕瑞玛各个地方的人因为种种原因齐聚在了纳施拉美，为这个原本就无比繁华的城市增添了数分不一样的气息。 经过一番艰苦的跋涉，披着斗篷的罗德和索拉卡带着悠米和魔典，终于来到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如果有那座城市代表了时间本身，那一定是纳施拉美。”索拉卡在一个旧书摊上看见了一句有趣的广告语，忍不住读出了声，“真是有趣的说法。” “出自卡格洛尔的《恕瑞玛·炽热之地》。”书摊的老板热情地开口，朝蒙面的索拉卡眨了眨眼睛，“我这里有未删减的版本的旧书——这种资源可不好找的……” 可惜，索拉卡显然对这种内容不感兴趣，对她来说，卡格洛尔的这句话的意义远远大于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文章，所以就算书摊老板数次暗示，她依旧转身离去，毫不犹豫。 “这句话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离开了书摊，罗德有些意外地开口询问道，“你似乎很在意这句话？” “说的很好而已。”索拉卡语气轻快，“实际上，我在几千年前曾经来过这座城市——而那时候的纳施拉美和现在的几乎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没错。”索拉卡点了点头，“所以说，这句话说的很好，至少数千年的岁月对纳施拉美而言不值一提。” 听索拉卡这么说，罗德也只能眨了眨眼睛——他可没有索拉卡的这种文艺细胞，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哪里有卖小鱼干的、卖小鱼干的地方收不收金海克斯。 迟迟没有机会兑现自己的一大箱小鱼干，在利滚利的情况下，罗德已经欠了悠米两大箱小鱼干了…… 可惜，在罗德多方打听下，结果却让他有些绝望——“小鱼干？谁会在拉莫斯节期间卖那种东西？” 法爷的英雄联盟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拉莫斯节 拉莫斯节，纳施拉美的传统节日——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是为了纪念拉莫斯而生的节日。 而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穿出来的说法“拉莫斯讨厌鱼腥味”，在拉莫斯节期间，整个纳施拉美的所有水产店都关门了。 于是，罗德还是买不到小鱼干。 眼见着自己的头发又被悠米抓成了一团糟，罗德只能哭笑不得地再给自己加上几分利息。 于是，两大箱变成了三大箱。 而和罗德的无奈不同，索拉卡似乎对拉莫斯节很感兴趣——她兴致勃勃地穿行在纳施拉美狭窄的大街小巷之间，满怀着好奇心地注视着拉莫斯的信徒们在洒满了特制颜料的大街小巷满地翻滚。 “我有点相信你的说法了。”罗德看着兴奋地沾了一身明黄色颜料的人群，忍不住咧了咧嘴，“这还真是相当原始的信仰方式……我真的没想到，他们居然选择用模仿的方式来纪念拉莫斯——他们难道认为这样就能够让拉莫斯将其当成自己的同伴了吗？” “这谁知道呢？”索拉卡倒是看起来饶有兴致，“说起来，拉莫斯的来头真的有些奇异，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哦？”听索拉卡这么说，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自己的眉头，“你也不知道拉莫斯？” “不知道。”索拉卡摇了摇头，“似乎在古恕瑞玛还没有诞生的时候，拉莫斯就存在了……我怀疑他的诞生远比人类的历史更加的悠久——甚至那时候我还没有离开巨神峰。” “难道他是一个荒野神祇？”罗德眨了眨眼睛，“就像是弗雷尔卓德的那三个一样？” “不是没有可能。”对于罗德的推测，索拉卡不置可否，“但如果真的这样，他的责任心恐怕也太小了点，虽然在恕瑞玛流传着不少关于拉莫斯的传送，但在我的角度看，他更像是兴趣使然。” “兴趣使然？”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虽然我没能见过拉莫斯。”索拉卡展现出了自己渊博的一面，“但实际上，我读过很多关于他的故事——他曾经在米洛斯甲虫的嘴下救过不少的商人，但有趣的是，也有很多关于‘拉莫斯喜欢吃米洛斯甲虫’的记载。” “你是说，拉莫斯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帮助恕瑞玛人？” “有这种可能而已。”虽然罗德似乎在以恶意揣测别人，但索拉卡看起来却毫不介意，“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挺喜欢这家伙的。” 说话间，索拉卡拿出了一枚恕瑞玛的金币，买下了一个小贩手里的拉莫斯木雕。 “走吧，我们需要找个休息的地方了。” …………………… 和索拉卡一路走来，罗德已经多次怀疑谁才是凡人了。 相较于生活讲究的索拉卡，罗德经常不由自主地进行自我反思——“作为一个真正的凡人，我是不是活的太粗糙了？” 从巨神峰下来之后，索拉卡这一路简直和旅行差不多，所到之处必须要感受当地的美食和民俗，她似乎对凡人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而且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感兴趣，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只有了解凡人，才能看清凡人的命运”。 对于索拉卡的看法，罗德无话可说——比如现在，在纳施拉美，索拉卡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当地最大的旅馆，然后出手阔绰地定下了两间房。 索拉卡自己一间，罗德、悠米和魔典一间。 而看在不用自己花钱的份上，罗德虽然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愉快地接受了下来。 当天傍晚，罗德本来想要联系一下皮城驻纳施拉美办事处的，但因为悠米缠着他去找小鱼干，他不得不绕路去一趟集市——而在得知了罗德要去集市，索拉卡也表示自己想出去转转。 于是，一次谍报行动变成了全员出动的逛街。 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一个女神，肩膀上的一只猫，罗德忽然有些头疼——此时此刻，行走在纳施拉美的集市，罗德终于意识到，自从见到了索拉卡开始，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 然后，就在罗德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在哪里和这位女神分开的时候，集市的一角忽然传来了一阵混乱。 突然的混乱让罗德暂时放弃了思考，他抬眼看去，却见到了一群打扮特殊的家伙来到了集市之中，他们带着金属制的护手和绑腿，将自己的面容遮挡在了厚厚的面具之后。 这些人紧紧地排成了一个特殊的队形，看起来警惕十足，只要有人靠近，他们就会亮出手里的家伙，示意别人离他们原点。 由于距离比较远，所以罗德不知道他们在呼喝着什么，但想来总归不是什么和谐的内容。 “x石头窟窿的沙盗。”就在罗德奇怪这些人的身份时，他身边的一个小摊摊主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些阴魂不散的混蛋。” 无视掉了那句恶毒无比的咒骂，罗德精确的捕捉到了摊主这句话之中的重点。 沙盗？ 罗德仔细想了想，这些人的打扮还真的和当初在维考拉见到的泽拉斯的一些手下有些相似——现在看来，那些人就应该是泽拉斯整合的沙盗了吧？ 在维考拉，这些人的脚下又滑沙所用的骨质长板，而现在他们卸下了这些板子，以至于罗德第一时间没能认出他们的身份。 现在的纳施拉美都有沙盗在随便行动了？ 想到这一点的罗德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在他的恕瑞玛计划之中，纳施拉美可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在发展安塔希尔、开辟蟒河流域的同时，皮城和祖安的使者一直在联系着瓦罗兰海峡沿岸富裕的港口城市，希望能够获得他们的支持。 这次罗德来到纳施拉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了解这方面的工作进度。 然而，还没等见到自己人，罗德就见到了一群沙盗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纳施拉美的集市之中——难道泽拉斯也注意到了这里？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对于罗德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法爷的英雄联盟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纳施拉美的沙盗 在罗德的整个计划之中，纳施拉美为代表的独立恕瑞玛城邦是相当有份量的棋子。 罗德很清楚，这些城邦虽然嘴上说着“为了恕瑞玛的荣耀”，但当皇帝归来的时候，他们恰恰却是第一个反对的那个。 如果没有皇帝，像是纳施拉美这种地区大可以打着“恕瑞玛传统坚持者”的旗号，一方面借助着优渥的地理位置大肆渔利，另一方面也会成为恕瑞玛大陆人人羡慕的大型城市。 但当皇帝归来之后，如果整个恕瑞玛又一次团结在了太阳圆盘下，纳施拉美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在世上没有太阳圆盘的时候，纳施拉美广场的仿制品就是重要的文物和地标；但如果太阳圆盘在恕瑞玛城正式升起……纳施拉美的这个圆盘就只能是一个仿制品了。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包括纳施拉美、卡拉曼达在内的，过去一直混得不错的恕瑞玛城市一直都对皇帝的归来不怎么感兴趣。 在恕瑞玛，需要皇帝的也许是保守沙盗折磨的商人、沦为奴隶的平民，但绝对不是纳施拉美的富豪们，对于他们而言，就算皇帝归来，他们的生活和生意也不会更好——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们还需要去救济那些穷人，这绝不能接受！ 正是基于这一点，罗德在恕瑞玛计划中，将包括纳施拉美和卡拉曼达在内的七座城市列为了可争取和利用的临时盟友。 甚至这次罗德选择来到纳施拉美，为的也就是了解一下这座城市的结盟情况。 结果还没等见到这里的皮城大使，罗德就先一步在集市见到了招摇过市的沙盗…… 难道沙盗——或者说沙盗背后的泽拉斯——也注意到了这些城市的潜力？ 可是，沙盗们有什么值得纳施拉美人注意的利益吗？ 祖安和皮城能够拉拢纳施拉美，那是因为他们占据着皮尔特沃夫大运河，和纳施拉美本来就在同一条贸易线上——但泽拉斯麾下的沙盗和探险者……他们真的有什么值得纳施拉美在意的利润吗？ 在集市之中，罗德看着那一队沙盗采买了不少武器装备之后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 在索拉卡和悠米回到了旅店之后，罗德终于找到了皮城驻纳施拉美的大使——然后，在愁眉苦脸的大师嘴里，他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纳施拉美的商人们选择解除沙盗了。 的确，沙盗本身原来没有什么值得纳施拉美商人们在意的利润，但他们可以开发啊！ 最近一段时间，当泽拉斯麾下的势力越发膨胀起来之后，一项新的贸易在恕瑞玛开始盛行了起来，而这项贸易的名字是如此的臭名昭著，以至于罗德听到之后，直接就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奴隶贸易！ 沙盗们在面对着巨大的财富缺口的情况下，开辟出了奴隶贸易！ 对商人和拾荒者的劫掠已经满足不了沙盗们的胃口了，他们在抢走货物之后，还会将人一起抢走，然后为其带上特制的奥术枷锁，然后将其卖到纳施拉美、泰利什尼等大型港口城市。 这些奴隶在转手之后，将被送到诺克萨斯，成为角斗士或者黑工人，对于他们来说，后半生将会在一片汗水和血泪之中度过。 奴隶贸易在整个瓦罗兰都是可耻的行为，但巨大的利益驱使下，可耻有算得上是什么问题呢？ 最开始沙盗来到纳施拉美的时候，他们的确被当地的势力所排斥和厌恶，但当他们带来了“平价”的奴隶之后，当地的港务总督迅速默认了他们的存在，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放开了对沙盗的贸易许可…… 而沙盗们显然也十分上道，虽然可以轻轻松松地直接和诺克萨斯的奴隶贩子接头，但他们却自始至终选择在纳施拉美本地过一手，留下税收和部分利益，以此换取了官方对自己的默许。 这样一来，皮城大使对纳施拉美的拉拢自然是收效甚微。 虽然纳施拉美的港务总督萨加女士一直对皮城的大使尊敬有加，但当奴隶贸易开始之后，每次皮城大使稍微有意提起组建一个贸易通吗，她就会第一时间岔开话题。 “萨加完全被奴隶贸易巨大的利润迷住了眼睛！”皮城大使愤愤不平地向罗德抱怨着，“她生怕我们去分一杯羹，所以现在毫无联合的意图，只希望在奴隶贸易之中多赚些金子！” “她难道不知道，一旦阿兹尔和泽拉斯分出胜负，无论谁获得胜利，她都不会好过？”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皮城大使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似乎已经和诺克萨斯那边搭上线了，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一步，她说不定直接就去诺克萨斯了……那个女人很有手段，在诺克萨斯也是混得开的！” 听皮城大使这么说，罗德摸着自己的下巴，终于点了点头。 怪不得现在的纳施拉美能够允许沙盗光明正大地出入、购买武器，原来他们的总督大人有恃无恐…… 这样的话，事情看起来就有点难办了。 “我听说纳施拉美的总督是一个诺克萨斯抵抗者啊？”回忆着自己知道的信息，罗德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她会接受将本国人卖到诺克萨斯去做奴隶的举动、和诺克萨斯人有所勾结？” “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面对罗德的这个疑问，皮城大使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但有传言称，如果不是因为拉莫斯的信仰，恐怕这位萨加女士早就将纳施拉美换上诺克萨斯的旗帜了——虽然港务总督说一不二，但在这种城市之中，传统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我知道了。”听到了这里，罗德终于点了点头，“看来，接下来我需要有所行动了。” “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 “有。”罗德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需要你们假装我从未来过。”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萨加女士的转变 离开了皮城的大使馆，罗德决定今天去拜访一下纳施拉美的港务总督萨加女士。 参与奴隶贸易、准备叛国，这完全不是罗德之前多了解的纳施拉美！ 要知道，即使是在罗德出手捣乱之前、诺克萨斯对恕瑞玛侵蚀最严重的时候，纳施拉美都是最坚定的诺克萨斯抵抗者，在卑尔居恩、泰利什尼、乌泽里斯等城市都为了各种原因投靠了诺克萨斯之后，纳施拉美一直都扮演着抵抗诺克萨斯入侵桥头堡的角色。 可是现在，当恕瑞玛的未来不再一片迷茫的时候，萨加居然参与进了奴隶贸易、甚至有可能投靠诺克萨斯，这无论如何看来都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这之中绝对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缘故！ 于是，就在当天的晚上，罗德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纳施拉美的总督府，他很想弄清楚，这位女性港务总督到底为了什么才选择了一条和自己过去完全不同的道路…… 纳施拉美的夜色深沉。 狭窄的街道没有了白天里的繁华和拥挤，在夜色下一片冷清空寂，除了码头区还有工人们连夜搬运货物的呼喝声外，整个城市都仿佛陷入了沉睡。 在黑夜的掩护下，罗德悄无声息地化身一直海鸦，进入了港务总督的总督府里。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产自征服之海的高级鲸油蜡烛将整个房间照的明亮无比，港务总督萨加还在伏案处理着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然后，就在罗德打算进入和她谈谈的时候，萨加处理完了最后的一份文件，然后熄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罗德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打消了去卧室找萨加的念头——翻翻文件也是可以的，罗德相信自己总是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的。 …………………… 萨加是一个谨慎的人。 虽然只是一些正常的文件的，但在回去休息之前，她还是将其都锁进了自己的保险柜之中。 可惜，这个保险柜虽然是皮城的高级货，但在罗德的面前却仿佛完全不设防——就这样，罗德轻轻松松打开了萨加的保险柜，开始翻越起了她的文件。 纳施拉美是个大型的港口城市，而作为港务总督，萨加所需要处理的问题也是多得吓人。 大到贸易路线，小到街道渗水，纳施拉美的大事小情她都需要做出批复。 罗德迅速地翻越了她的所有文件，然后迅速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份《特殊贸易报告》上。 虽然报告本身对于特殊贸易并没有太多的描述，但在只言片语之间，罗德还是迅速判断出了这份“特殊贸易”的本质——就是奴隶贸易！ 仔细地翻看了一遍这份报告，罗德发现萨加开战奴隶贸易的目的……似乎真的只是为了钱？ 整个报告的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怎么从沙盗的手里、诺克萨斯人的手里得到更多的金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似乎对于萨加来说，奴隶贸易的意义就只是单纯的金钱而已。 单纯地为了钱？ 虽然看起来一切都很清晰，但一种严重的违和感却在罗德的心头挥之不去——一个曾经坚贞不屈的恕瑞玛港务总督，为了金钱就完全改变了自己的立场？ 一定是有什么自己忽略的信息！ 原样放好了这个保险箱，罗德开始寻找起了萨加的其他文件——过去的文件，她应该是留有存档的。 很快，罗德在书柜之中，找到了一个大号的保险箱，打开之后，赫然是过去一段时间纳施拉美的政务报告。 按照年份，罗德借助着奥术智慧直接迅速地扫过了这些报告——而两相对比之下，他很快发现了问题。 在两年之前，纳施拉美的政务报告全都是以自我发展作为主要内容，除了一些必要的市政维护、贸易维持等报告文件之外，绝大部分萨加所批示的报告都是关于纳施拉美发展的——对于军队的训练和维持，对于周围海域海盗的打击和震慑，对于贸易路线的开辟和发展，对于贸易同盟的结交和维护，旅游业的宣传和整治…… 经过大量数据的总结，罗德发现在两年之前，至少从政务报告的内容看来，纳施拉美的重心一直在自我发展上，似乎整个城市都以发展为第一目标。 但从两年前开始，整个纳施拉美的施政风向忽然一变，利润率和税收比成为了各种报告之中提到最多的词语，似乎一夜之间萨加女士就掉进了钱眼里，从一个野心勃勃的总督一夜之间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财迷！ 微微眯起了眼睛，罗德仔细寻找起了一切可能的痕迹——但可惜的是，在萨加的政策发生变化的期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文件。 一次市政的维护、一次文化活动的出席，没了。 问题出在哪？ 是那次的市政维护，还是那次文化活动？ 又或者是，有什么大事情，被萨加刻意地隐瞒起来了？ 黑暗之中，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忽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的罗德再次拿起了那次关于文化活动出席的日程表——仔细阅读整个日程表，罗德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信息。 “下午一点出席民间社团中心的挂牌仪式，并进行演讲（讲稿见附录）。” 而翻到了附录，罗德在讲稿之中，见到了那个社团中心所入住的民间团体名称。 “我很高兴看见流沙探险者、复兴会、卡格遗迹保护协会三个致力于传承恕瑞玛历史的民间组织自发地在纳施拉美扎根落户。” 没错，一个叫做【复兴会】的阻止赫然在列。 复兴会！ 这一刻，罗德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那份强烈的违和感来自哪里——实际上，在德玛西亚的时候，当诺克萨斯的基尔戈福总督悍然发动了袭击时，他的转变也和萨加一样突兀。 而现在，从一系列的文件之中，罗德发现萨加发生转变的期间曾经和那个叫做复兴会的组织有所接触……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毕竟这个表面上说是为了复兴恕瑞玛的组织背后，站着的可是来自虚空的先知！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阴魂不散的复兴会 当罗德在过去的文件里找到了复兴会的痕迹之后，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了起来。 成年人的性格和信念大多是固定的，像是萨加这样的港务总督，虽然她也有自己的心思和利益，但在恕瑞玛的诸多港务总督里，毕竟是比较可靠的，她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从“英明神武”变成了“死要钱”，这之中没点原因才怪呢！ 抓住了复兴会的痕迹之后，罗德干脆翻出了归档的账目资料，开始迅速比对起了账目。 在比对之下，罗德果然发现了不少的亏空…… 好了，这下一切都清楚了。 因为和复兴会的接触，萨加受到了蛊惑、或者干脆被换了个人，然后开始借港务总督的身份，大肆敛财，并为复兴会所用。 虽然这一切只是逻辑上的推断，缺乏直接的证据，但罗德现在却至少有八分把握，事实就是如此。 那么……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呢？ 是直接找上萨加还是在暗处行动？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一边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原处，一边默默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如果萨加是直接被虚空感染还好说，但从她之后的施政水平来看，她更大的可能是被说服了——而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位虚空先知的手段还真的有点厉害啊。 思索了片刻，罗德终于决定去见见这位纳施拉美女港督，现在反正虚空先知已经占据了先手的优势，如果她被感染了，那自己就做掉她，将水搅浑；如果没有的话，自己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让她改变自己的阵营。 …………………… 在深夜拜访一个老女人，这让罗德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但毕竟事急从权，罗德还是直接潜入了萨加的卧室，然后唤醒了这位港督大人。 说来有趣，这位港督大人虽然年过四十，但却一直单身，既无丈夫，也无子女，甚至在皮城大使的调查信息中，她连亲人都没有。 而当萨加被罗德唤醒之后，她看起来丝毫不慌，甚至还给人以一种“你终于来了”的感觉。 “看起来，伟大的皇帝冕下耐心比我想的要差劲不少。”萨加麻利的穿衣起身，丝毫没有叫守卫的意思，“我这才刚刚接触了南边的野心家，没想到使者这就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罗德忍住笑意，故意压低了自己的语气，“我还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也许我是诺克萨斯的杀手也说不定。” “诺克萨斯人曾经欲将我除之而后快。”萨加起身点起了灯，“但绝对不是现在，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诺克萨斯的敌人了。” “注意你的说辞。”罗德拿起了自己的法杖，“你不是诺克萨斯一些人的敌人，但在诺克萨斯，有多少人不希望你死，就会有多少人希望你死。” “别装腔作势了，在我的面前演戏，你还是太嫩了点。”萨加拿起了桌上的烟斗，够到了鲸油灯点燃后，用力地吸了一口，“诺克萨斯内部也许没那么平静，但如果说真的有哪个白痴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那也是绝不可能的——在十几年前，我见过你们的大统领，那时候他还没有丢掉自己的胳膊，肩膀上还一直站着一只乌鸦，我目睹了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离间了很多城市，让包括卑尔居恩、泰利什尼在内的城市改换了诺克萨斯的旗帜，虽然我们是敌人，但对于这位敌人的手段……我很清楚。” 说话间，萨加长长地吐出了一股烟雾——当烟雾开始在房间之中弥漫的时候，这位港务总督终于开始反客为主。 “所以，就不要用诺克萨斯人的名头来威胁我了，那毫无意义。”萨加语气笃定，“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骗。” “萨加女士果然像是人们说的一样精明。”眼见萨加似乎笃定了自己来自恕瑞玛城、是阿兹尔派来的使者，罗德也干脆将戏继续演了下去，“可是，我就算不是来自诺克萨斯，但也一样可以选择杀你。” “要杀我很简单的。”萨加面色无比平静，似乎谈论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生命一样，“纳施拉美的总督府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么戒备森严了，而我如果怕死……又怎么会遣散那么多的卫兵呢？” 明亮的鲸油灯下，萨加淡定地一口又一口吸着自己的烟斗，深棕色的皮肤和高耸的颧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沉着而理智，烟雾很好的遮蔽了她的神情，让罗德居然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她的状态。 “你背叛了恕瑞玛。”眼见自己一时半会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罗德决定索性诈一诈这位女港督，“你将自己的同胞送到了诺克萨斯人的鲜血竞技场中，这是对传统的亵渎，更是对帝国的背叛——你以为我不会来杀你，实际上，我只是要让你死个明白而已！” 说着，罗德暗暗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巨力术，然后作势要举起法杖。 “背叛帝国？亵渎传统？”听罗德这样说，一直默默吸烟斗的萨加终于抬起了头，她微微眯起了自己碧绿色的眼睛，轻轻地、充满了鄙夷地撇了撇嘴，“抱歉，这可不是背叛恕瑞玛，我只是不想继续给皇室做走狗了——仅此而已！” 说话间，就在罗德将法杖砸下来的时候，萨加从桌子下面直接摸出了一把匕首，干脆利落地架住了罗德的法杖。 眼见着萨加在架住法杖之后将匕首一横，还要朝着自己的手指削过来，罗德干脆抬起了脚，一脚蹬在了萨加的胳膊上，将这位女港督踹出去好远。 “胡说八道！”罗德满脸的怒容，大步向前，“一派胡言，伟大的皇帝已经回来，恕瑞玛必将迎来自己的复兴，而你，就是黎明之前最后的一个背叛者！” 被罗德直接掀翻在地的萨加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面对着罗德义正言辞的指责，她却忽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果然，你不是皇帝的使者！” “？？？” “不过也没差，无论是阿兹尔还是泽拉斯，都是一群彻彻底底的贱人！”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戏中戏 萨加忽然哈哈大笑，说罗德不是阿兹尔的使者，这让罗德有些始料未及——但考虑到诈自己的可能，他没有第一时间承认，而是举起了手里的法杖，继续试图攻击萨加。 “别装了。”萨加一边闪避着来自罗德的袭击，一边笑得歇斯底里，“怎么，贸易以及满足不了那位奴隶的胃口了，他还想趁机将整个纳施拉美都拿下么？” “我不是泽拉斯的手下，也不为那个奴隶服务。”罗德对萨加的说法予以否认，“我受皇帝之命，清除你这个帝国的背叛者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左躲右闪的萨加笑得越发癫狂，“你需要我死在了阿兹尔的手里，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纳施拉美……果然，所有人都想要我死！” “充满妄想的背叛者。”罗德步步紧逼，“你就算再怎么故作癫狂，也休想逃脱来自皇帝的审判——” “阿兹尔可没有资格审判我！”萨加从自己的床榻下抽出了一双长剑，状若疯魔，“我是萨加——萨加·格拉提姆尔，我是纳施拉美最后的守护者！” “是我的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着纳施拉美！” “是格拉提姆尔维护了纳施拉美的传统！” “是一代代的港督冲锋在前、抵抗诺克萨斯！” “而现在，一个狂妄自大的皇帝、一个出身卑贱的奴隶，居然就想要轻轻松松地将这一切都拿走？” “你们凭什么？” “我不管你是阿兹尔的人，还是泽拉斯的人——只要我萨加还在，你们这些家伙就别想得到纳施拉美！” “这座繁华的城市永远属于格拉提姆尔！” 似乎是因为罗德的话语刺激到了这位港督大人，萨加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正常的癫狂之中，她不明所以、毫无章法地挥动着手里的武器，如果不是罗德几次阻止，她恐怕已经伤到了自己！ 情况不对劲。 眼见萨加已经开始口吐白沫，罗德干脆地用时之砂将其包裹了起来，然后直接带出了总督府。 …………………… 当萨加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在纳施拉美城外的一片海岸边上，晨雾之中，她的不远处隐隐传来了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 萨加努力坐起身来，头痛欲裂——她试图回忆自己的过去，但记忆却出现了不小的混乱，虽然似乎没有失去什么，但时间线却完全被打散了。 “醒了？”就在萨加迷茫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还好，你没有被完全感染。” “……你是谁？”萨加看着自己面前背着法杖的人，有些迟疑，“唔……你是皇帝的使者？” “我叫罗德。”罗德看着自己面前的萨加，微微叹了口气，“我不是皇帝的使者——你还记得吗，昨天你可是直呼了阿兹尔的大名。” 在罗德的提醒下，萨加终于逐渐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甚至还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奴隶贸易……中饱私囊……”意识到了这一切之后，萨加整个人都傻了，“我……我居然会做这些事情？” “关于这一点，你倒是不必太过自责。”罗德看着陷入了呆滞的港务总督，开口宽慰道，“虚空放大了你的某些情绪，在对于皇帝的不满下，你落入了虚空的算计——虽然说起来有些尴尬，但毕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情。” “……能不能告诉我。”萨加抬起了头，看向了罗德，“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一点暗示。”罗德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得出的结论，“你接触到了一些虚空的信徒，他用某些手段放大了你心中对皇帝的不满，让你逐渐落入了他的算计之中，成为了他们的傀儡，过去的两年多里，通过奴隶贸易，为那些虚空信徒囤积了大笔的资金。” “……复兴会？” “很好，看来你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 “那……昨天我为什么能够恢复？” “严格意义上说，如果你昨天见到的不是我，而是真的阿兹尔使者或者泽拉斯使者，你将不可能得到恢复，反而会陷入彻底的疯狂，最后死在当场。”罗德的话让萨加不寒而栗，“这种暗示带有强烈的自毁和癫狂属性，只要特定的条件激发，你就会如虚空所愿，在无尽的癫狂之中自我毁灭，而到时候……纳施拉美恐怕也会陷入可怕的混乱之中。” “但我清醒过来了。” “我在你弄死自己之前帮了点小忙。”罗德耸了耸肩，仿佛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一样，“我隔绝了虚空的影响，你疯狂累了，就歇下了——我需要提醒你，你现在在纳施拉美城外，如果你觉得自己还好，那现在你就应该回去了。” “……虽然我还有很多的疑惑。”萨加看了罗德一眼，“但本能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才是。” “明智的选择。”罗德面露微笑，微微点头，“关于虚空，关于纳施拉美，我们还有很多需要谈谈的。” “什么时候？”萨加点了点头，“需要找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机会，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人专门盯着我。” “晚宴怎么样？”罗德提出了自己的一件，“今天晚上的那个。” “晚宴……和皮尔特沃夫使者的？”萨加努力翻找着自己的记忆，“听起来不错，但你能出席吗？” “我会弄张邀请函的。”罗德摊了摊手，“对我来说，这算不上什么难事。” “可以。”萨加有些疑惑的盯着罗德看了看，“现在，你有办法把我送回去吗？我可不想引起过分的注意。” “没问题。”罗德点点头，“你不晕船的，对吧？” “晕船？”萨加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当然不晕船……” “那就好。”没等萨加说完，罗德直接搭住了她的肩膀，“出发！” 天旋地转之后，在空间传送中失去平衡、被空间之力反复拉扯的萨加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下一刻…… “呕——” 眼见着港务总督大人快把自己的胆汁都吐出来了，罗德明智地先行了一步。 “唔，看起来，不晕船的人也会晕空间啊。” 番外篇 娑娜：寻找罗宁 结束了在皮城大剧院的演出，三次谢幕之后，娑娜收起了古琴叆华，走下了舞台。 婉拒了一场宴会的邀请，娑娜回到了住所。 《寻找罗宁》——这是她在皮城大剧院演出的新曲目。 在这组新的交响乐中，娑娜倾注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心血，她在创作的过程中，甚至数次不得不寻求加里奥的帮助，以遏制自己过分活跃的符文之力。 看着繁华的皮尔特沃夫夜色，娑娜有些出神。 为什么自己会忘不了那个叫罗宁的家伙呢？ 这个问题娑娜想了很久，但始终没有办法给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那个红头发的法师并不英俊，也算不上多么孔武有力，但娑娜一直都忘不了他。 忘不了那种自信和从容，忘不了那种永远智珠在握、稳操胜券。 真是神奇。 娑娜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罗宁的时候，他在观众之中，心绪却丝毫不随着自己的乐章而变化——当时自己为什么要找到他？ 也许是不服气吧。 娑娜自认为是一个不喜欢争强好胜的人，甚至在进入了光照会之后，都仍然处在一个相对边缘的位置，当德玛西亚一片混乱的时候她更是选择了先行离开——但唯独在音乐上，她自认为不弱于人。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会去主动找上那个听了自己的乐章后，仍然内心毫无波动的家伙吧。 结果……自己非但没有了解对方，反而把自己的底都抖了出去…… 时隔两年，再次想到当时和罗宁的谈话时，娑娜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 那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想要利用自己，但却还会感觉不好意思。 这种人真的有趣至极！ 实际上，娑娜一直都瞒了一件事——她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感觉到别人的心情，虽然还不到知道对方想什么的程度，但总归是有所感应的。 娑娜聆听过很多人的心声。 自己的养母布维尔夫人总是坦荡而忠诚的，只有在夜深人静或者见到养父遗物的时候才会出现忧伤。 皇帝冕下的心绪一直非常复杂，娑娜虽然有所感受，却一直都读不懂、理不清。 那个叫盖伦的德玛西亚英雄是最容易感知的，在娑娜的视野里，他就像德玛西亚的化身一样。 而罗宁……他总是沉重、愧疚、骄傲而小心翼翼。 也许是出于对自己过去的寻找，也许是出于好奇，娑娜选择和罗宁同行，她很想知道，什么样的一个人会有这种奇怪的心绪。 在路上，娑娜见到了他大显身手封印了墨菲特，也看见了他被拉克珊娜缠得无可奈何，绝大多数的时候，娑娜都在默默观察着罗宁，同时也在观察着德玛西亚。 从一个新的角度。 北境之旅让娑娜收获颇多，她掀开了德玛西亚隐秘世界的一角，然后涉身其中，但到最后，罗宁的身上却也依旧满是疑团。 最后时刻，罗宁带着禁魔石直接离开，仿佛是为乐章的上篇画上了一个休止符，娑娜还没来得及得到自己的答案，就只能匆匆退场。 自己对罗宁应该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好奇？ 或者说……爱慕？ 一个古怪的念头让娑娜有些没由来的慌乱，她摇了摇头，却下意识地拨到了叆华的琴弦，“铮”的一声甚至吓了她自己一跳。 谈不上的。 娑娜不是拉克珊娜，也没有被英雄救美，虽然对罗宁充满了好奇，但也只是好奇而已。 点了点头，娑娜起身来想要把叆华收起了，但收到了一半，却忽然有了一点微妙的灵感。 自己为什么要寻找罗宁？ 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自己其实有着喜欢探索的一面？ 娑娜的手指拂过了琴弦，一连串的音符跳跃而出，打破了宁静的夜色。 这里，应该再欢快些。 没错，递进式的小调和弦，突出这种谜一般的感觉！ 很快，娑娜再次沉浸到了音乐之中——在叆华的声音里，她仿佛回到了白崖城，回到了白鹰庄园，回到了那一个个闲适的午后。 那时候的自己有无数的未知可以去探索，无数的未知可以去了解！ 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娑娜愣在了原地。 往常这时候，她都会第一时间记下自己的收获和作曲收获，但这次，她更想记下的，是自己心弦的曲调。 良久之后，娑娜终于缓缓回过了神，当她抬起了头时，皮城的路灯已经一盏盏亮了起来。 寻找罗宁？ 不，不是的。 娑娜放下了叆华，坚定地摇了摇头。 自己寻找的不是那个叫罗宁的男人，而是初次见到了罗宁后、接触到了一个新世界的、对一切充满了未知和好奇的自己！ 曾经以为自己是波澜不惊的娑娜，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渴望着探索，渴望着冒险，渴望着未知！ 就像自己渴望着更加美妙的乐章一样。 就在娑娜若有所悟的时候，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娑娜小姐？” 是自己管家的声音。 “铮铮——”（我在。） “您似乎弹奏了一夜。”管家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担心，“现在天快亮了，要不要先推迟一天的行程，好好休息一下？” “铮铮铮。”（不用了。）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您一定要明说。” “铮、”（知道了。） 管家的脚步声远去了，他现在似乎也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了——但神采奕奕的娑娜却提起了笔。 没错，在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娑娜觉得《寻找罗宁》的第二乐章和第四乐章还需要稍微修改一下。 嗯，又是有趣的新一天呢！ 当太阳升起来后，娑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看着新的乐章，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琴匣之中抽出了自己的行程表。 下一站……纳施拉美吗？ 摊开了地图，娑娜在瓦罗兰的海峡南岸找到了这座港口城市。 希望这次纳施拉美之旅……能够有些有趣的收获吧！ 不过在那之前，乐团恐怕需要辛苦一点了——《寻找罗宁》有了一点新的改动。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故人重逢 萨加怎么扮演一个被控制者是她的事情——对于罗德来说，此时更重要的是，总结一下虚空先知的手段。 那位玛尔扎哈先生……真的很擅长利用人们心里方向的漏洞。 基尔戈福的袭击内情罗德倒是不怎么清楚，但这次在萨加的身上，罗德却看出了玛尔扎哈的办法。 毫无疑问的，萨加是一个意志坚定、热爱恕瑞玛的人，但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对阿兹尔和泽拉斯都没有任何的好感。 在萨加的角度上，阿兹尔就是一个瞎折腾、把恕瑞玛元气斗殴折腾没了的混蛋，至于泽拉斯，那更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而已！ 但当皇帝归来之后，她却面对着不得不二选一的情况，心情自然不好。 这种情况下，萨加心中有所不满，结果这种不满被利用和诱导，成为了玛尔扎哈的突破口。 就这样，堂堂纳施拉美女港督，愣是被洗脑成为了复兴会的敛财大使！ 虽然这种洗脑并非是无根之水，但这“根”实在来得太容易了些，试想这世界上，又有谁没有点小小的执念呢？ 只要有执念，玛尔扎哈就能攻破人的心里防线！ 这样一来，恕瑞玛这么大，罗德还真的无法想象，到底有多少地方、多少人受到了那位玛尔扎哈的影响。 虽然因为丽桑卓的缘故，罗德对虚空的本事早有心理准备，但眼见着萨加这副模样，仍然忍不住有些无奈。 摇了摇头，罗德去皮城大使那里领了一份晚宴的邀请函，然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旅馆。 看来这次的纳施拉美之行……不会无趣了！ …………………… 因为已经是白天，早早起来的索拉卡带着悠米不知道又去逛那个集市了，回到了旅馆之中，罗德干脆进入了冥想——当他从冥想之中结束后，天色已经是傍晚。 刚好是晚宴的时间。 眼见着索拉卡和悠米还没有回来，罗德稍微整理了一下，带着邀请函，直接出发去了宴会的地址。 这场晚宴是早就定好了的——半个月之前的时候，皮城大使还想着找机会多和萨加沟通一下，所以极力促成了这次宴会。 虽然当时萨加为虚空所控制，对皮城大使的明示暗杀毫无兴趣，但因为官方邀请的缘故，萨加当时也无法直接拒绝，所以才定了下来。 对于被虚空洗脑的萨加来说，这次的晚宴就是一次过场，但对于现在的萨加而言，这次的晚宴却成为了了解自己处境、寻找虚空间谍的手段。 没错，虽然经过了一整天，但萨加还是没有找到在自己身边的虚空间谍。 在这整整一天的时间里，除了必要的办公之外，萨加一直在回忆着过去，她努力地整理着碎片化的记忆，试图找出在自己发生了变化之后，谁不忧反喜。 而回忆的结果让萨加非常无奈——和自己关系比较亲密的人似乎都很担忧，也数次暗示过；而和自己关系疏远的人因为可以一起赚钱的缘故，一个个都很开心。 所以，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天，萨加除了再次感慨自己做了一堆混蛋事外，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收获。 这就很麻烦了。 过程中萨加一度怀疑从来就没有什么间谍，但……记忆逻辑的混乱和那种总有人看着自己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 那种似乎有一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你、注视着你一举一动的感觉是如此的深入骨髓，以至于萨加在回忆之时，仍然忍不住战栗。 绝对有人在监视自己，绝对！ 不能找出这个藏在暗处默默观察着自己的家伙，萨加绝对不放心。 于是，这次宴会就成为了一个不错的观察场所，萨加希望能在宴会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找到那个一直藏起来的家伙。 “希望那个叫罗德的家伙……有办法吧。” 无奈地叹了口气，换上了一身盛装的萨加登上了前往宴会厅的马车。 …………………… 纳施拉美本来就繁华，而宴会的主办者又是不差钱的皮城大使，所以整场宴会的风格都极尽奢靡。 在皮城大使的邀请下，整个纳施拉美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盛装出席。 在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里，最好的食物和酒水，最好的乐队表演者——没错，这次宴会中，出席的乐队主席正是娑娜。 这个情况让罗德本人有些尴尬。 之前在皮尔特沃夫，娑娜改编了一曲《寻找罗宁》，一度引发了不小的波澜，很多人都在猜测谁是罗宁——而后来知道这件的罗德非常尴尬。 当时崔斯特提到这件事时，那揶揄的语气几乎让罗德忍不住给他一脚。 现在没想到在纳施拉美见到了正主…… “没事的，她认不出我。”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强行自我安慰了，“我现在是罗德，不是罗宁……” 很快，宴会正式开始。 在宾客们的掌声之中，娑娜弹奏了一曲《宾主尽欢》，这首来自恕瑞玛南部的民歌用古琴演奏出来后，不仅洗去了原曲之中的泥土气，甚至还颇有阳春白雪之意，潺潺音乐将宴会的气氛直接带到了一个高朝。 一曲终了，娑娜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参与到了宴会之中。 对于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意外之喜。 虽然娑娜会为了乐团参与各种商业演出，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一曲之后，离席而走——在瓦罗兰，娑娜就是最伟大的音乐家，所以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无礼或者突兀。 很少情况下，她会留下来参加宴会，甚至也会即兴演奏几曲，如果这样的话，那在场的宾客就有耳福和吹嘘的资本了。 于是，当娑娜收起了叆华，穿着长裙进入了宴会大厅之后，宴会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了，皮城大使一张老脸甚至笑出了花。 可惜，与他的愉快相反，罗德的新却沉到了谷底。 “罗宁先生，好久不见。”娑娜那温柔却满含不满的声音出现在了罗德的心底，“真是难以置信，您似乎换完全了一张面孔。”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尴尬的重逢 他乡遇故知，当浮一大白。 但……如果你之前欺骗过这位故知的话，事情就有些不一样了。 罗德现在所面对的，就是这中尴尬的情况。 娑娜完全无视了罗德的伪装一下就认出了这位自己寻之不得的“罗宁先生”，面对着语气微微泛酸的娑娜，罗德可以说是相当的尴尬。 虽然现在罗德已经不再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了，被人问起的时候他也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是罗德，但这不意味着他愿意和娑娜搭话，然后莫名其妙的成为整个宴会的中心。 罗德敢保证，如果自己现在接了话，然后和娑娜熟络地聊一会天，那在这场宴会之中，自己分分钟成为最靓的崽…… 这可不是玩笑话——娑娜作为能够在皮城大剧院开个人音乐会的大佬，在整个瓦罗兰的地位都很特殊，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音乐本身。 这种情况下，虽然娑娜从来都没有想过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做掮客，但想要搭上她这条线的人却如过江之鲫。 如果娑娜和罗德“相谈甚欢”，那下一刻，罗德完全可以预见无数人“久仰大名”地找上自己——到时候自己还怎么和萨加谈虚空的事情？ 所以，为了防止事情变得糟糕起来，罗德第一时间选择了装傻。 嗯，你跟我说话，我假装听不见就好了。 “罗宁先生——哦不，是罗德先生，你是无法蒙混过关的。”可惜，娑娜似乎完全不打算给罗德机会，“我刚刚委托我的管家打听了你的身份……罗宁，来自皮尔特沃夫，从皮城大使处得到的请柬，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吧？” 罗德僵在了原地。 “我无意阻拦你原本的目标。”看似在优雅地吃着甜点的娑娜在罗德的心底正恶狠狠的威胁着，“但，如果不想成为整个宴会的焦点人物，你最好不要再装傻充愣了。” 眼见着娑娜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罗德也只能尴尬的露出了微笑，然后回应了一句跟我来，就匆匆离开了宴会大厅。 罗德这种无关紧要人物的离开自然是不引人注目的，虽然他的身份在整个宴会之中可能是最特殊和尊崇的一个，但就知名度来说他还是差了不少的。 但娑娜想要离开却不一样了——作为所有人都注目着的焦点，娑娜在离开之前不得不拨弄着叆华的琴弦，示意自己比较疲惫了。 一段告别音符之后，娑娜这才在宾客们悻悻的表情之中离开了宴会大厅。 回到居所，娑娜点燃了房间的鲸油灯，罗德早就先一步等在了这里。 …………………… “好久不见了，罗德先生。”索性四下并无外人，娑娜连拨弄琴弦的样子都不做了，她斜斜地倚在了叆华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罗德，“这没想到，罗宁就是罗德。” “呃，好久不见。”罗德也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地打了个招呼，“真巧哈……” “是很巧。”娑娜一点都不客气，“如果不是这么巧的话，我还不知道你就是那位双城导师、弗雷尔卓德先知呢！” “……你怎么会知道弗雷尔卓德的事情？” “你不知道《阿瓦罗萨之歌》？” “彳亍口巴。”眼见着娑娜似乎有些咄咄逼人，自知理亏的罗德只能小心撤退，“娑娜小姐，之前隐瞒自己真实身份的事情我很抱歉——但当时我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我身份实在是特使，想要进入德玛西亚比较困难。” “所以你上次来德玛西亚，就是为了禁魔石？” “没错。”罗德点头承认了这一点，“只不过在整个过程中，事情出现了一些意外的波折……” “我前段时间听说德玛西亚的法师身份正常化了。”然而，就在罗德组织语言试图解释的时候，娑娜却毫无征兆地突然改变了话题，“这之中，有没有罗德先生的推波助澜呢？” “……” 这一次，轮到罗德不再说话了——他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嘴角微微扬起，看向了似乎占据了优势的娑娜。 罗德的眼神让娑娜有些不习惯，她显然不怎么熟悉这个状态的罗德，眼神交错之间，娑娜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躲闪。 “你在探寻我的秘密，娑娜小姐。”在略微掌握回了主动之后，罗德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语气，“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我的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复杂和黑暗。” 罗德在刻意的恐吓或者说逼迫娑娜——宴会已经快要结束了，他需要去见萨加了，娑娜这边的事情最好先放一下。 虽然被娑娜步步紧逼有些尴尬，但罗德还不至于报复性地将娑娜也带入到虚空相关的事宜之中。 可惜，罗德的威胁在造成了片刻的错愕之后，反而进一步激起了娑娜的兴趣，她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换了一个姿势倚在叆华上，嘴角竟也开始上扬。 “那可巧了，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重！” “好了，娑娜小姐，不开玩笑了。”眼见着威胁失败，罗德只能正色危坐，转而满脸的严肃，“对于之前的欺瞒，我真的非常抱歉，但今天我是真的没时间和你叙旧，实话实说，这次宴会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要找机会和萨加女士接触。” “可以理解。”眼见着罗德满脸严肃，娑娜忽然也善解人意了起来，“关于你假名的这笔账，我已经记下来了，既然你现在很忙，那接下来就请便——不过事先说好，如果你不希望《寻找罗宁》变成《寻找罗德》，明天晚上，还在这里，不见不散。” 说着，娑娜微笑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罗德迟疑了片刻，然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啪。” 击掌为誓。 下一刻，罗德的身形直接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而罗德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离开了之后，靠在叆华上的娑娜脸上却露出了微笑。 “罗德……萨加……纳施拉美看起来会很有趣啊！”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揪出监视者 罗德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段奇妙冒险给娑娜带来了多大的变化——虽然看起来娑娜还是那个仙气飘飘的琴瑟仙女，但在北境之旅后，她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地激发起来了。 这样一个充满了好奇心的人……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地枯等一天呢？ …………………… 当罗德回到宴会之中时，整个宴会已经进入了尾声。 宾客们虽然还依旧神采奕奕，但这种神采奕奕大多也只是强撑着而已。 这种“高端人士的宴会”从来都不是轻松的场所，借着宴会的机会，人们通过种种手段试探、交涉、对抗、合作，这种大型宴会完全可以称为是纳施拉美社会形态的缩影。 虽然这种场所里拔刀行凶是不可能的，但看看恕瑞玛城的大使和沙盗头子拼酒拼到快酒精中毒的状态，你就能感受到这种宴会的麻烦——即使对抗的范围以及被局限在了一场宴会之中，但为了不丢掉自己的面子，咬牙死撑的人到处都是。 而作为宴会的核心人物，萨加自然毫不轻松。 虽然纳施拉美的女港督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但碎片化的记忆还需要慢慢整理，而宴会之中和三教九流的接触则是整理记忆最好的办法。 整个宴会之中，萨加脑力全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甚至恕瑞玛城使者和沙盗头子的拼酒也是她一手挑起来的——萨加希望用这种方式试探一番，但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然后，就在萨加头疼的时候，罗德回来了。 罗德现在扮演者一个皮城投资者的身份，借助着这个由皮城大使官方背书身份，他“勉强地”和萨加搭上了话。 然后，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剧本，双方“相谈甚欢”。 萨加表现出了对于罗德“投资计划”的极大兴趣，然后邀请罗德“仔细详谈”。 而皮城大使也适时地提出了“大家都累了”，就这样，宴会以罗德拜访港务总督为结尾，终于画上了一个逗号。 港务总督府邸的客厅，罗德、萨加和皮城大使要进行一番“重要的商谈”，在总督的助理们都离开之后，罗德直接张开了隔音结界。 谨慎起见，皮城大使也被排斥在了外面。 “有头绪了吗？”开门见山，罗德问向了萨加，“你说总有人在监视你，这一天之中可有什么线索？” “……实际上，一无所获。”萨加面色尴尬，“被监视的感觉还在，挥之不去，但我几次试图引出对方，却始终没有头绪。” “你确认的确有人盯着你？” “我确定。” “可是你今天几次示范，对方一定会有所察觉，结果却是毫无线索？” “没错。”萨加也很茫然，“我甚至第一时间联系了我的前任护卫队长，就怕对方突然出手攻击我，可是……整整一天的时间，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发生。” “详细和我说说。”罗德也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今天一天的时间，你都经历了什么。” “是这样的……” 萨加现在也不隐瞒，干脆地将自己一整天的经历完完整整地全都告知了罗德——如果说早晨的时候她还不敢完全相信罗德、想要依靠自己来解决麻烦，在一天的煎熬之后，她现在只想揪出暗处的监视者，让自己能够真正的放松下来！ 萨加现在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罗德静静地听着萨加的讲述，还是不是地开口询问一些细节——比对着自己在拉文霍德庄园旁听的一点点经验，罗德试图帮她找到问题的结症，但也没有什么收获。 眼见着萨加越来越恐慌，罗德终于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罗德试图分析出萨加所面对的困境。 从表面上看，萨加没有任何被监视的迹象，但本人却偏偏感觉一双或者说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怎么越说越像是妄想型心理障碍？ 可惜罗德不懂精神健康，涉及虚空更是要尽可能谨慎……诶？ “在你昏迷的时候，你还有这种感觉吗？” “昏迷？”萨加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什么昏迷？” “今天早上。”罗德盯着萨加的脸，“当你被触发了心底的暗示、歇斯底里之后，你有没有感觉有人盯着你？” “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萨加似乎还是没有听懂罗德的意思，“昏迷的时候怎么会有感受？” “那昏迷之前呢？”罗德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在你疯狂攻击我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我——攻击你？”萨加满脸的错愕，“你是说，我曾经攻击你？！” “好吧。”罗德撇了撇嘴，“那你吸烟吗？” “我为什么会吸烟？”面对着罗德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萨加情绪逐渐变得激动了起来，“你要吸烟？” “……事情麻烦了。”这一刻，罗德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原来以为你是被虚空先知暗示了，才性格大变，甚至一度出现自毁情况，所以我才下意识地认为，在切断了你和虚空的联系之后，你整个人都会好起来。” “……” “可惜，现在看来的话，萨加女士早就一分为二了——今天早上那个努力激怒我、想要被我杀掉的萨加女士可是很喜欢吸烟的。”说着，罗德指了指萨加身后储物柜上的一盒烟丝，“你身上的气味完全不一样了……我想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信号。” 萨加终于愣在了原地，她呆滞地看着罗德，似乎不愿意相信，自己所担心的那个监视着自己的人，其实就是另一个自己。 “现在，至少我们找到了真正的敌人了，不是吗？”看着呆滞的萨加，罗德可以放轻松了自己的语气，“只要解决到了那个被分裂出来的人格，事情就可以解决……” 可惜，罗德话还没有说完，萨加的眼神就变了——下一刻，萨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短刃，直直地刺向了罗德。 这一刀又快又恨，似乎要直接将罗德捅个透心凉！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棘手的双重人格 萨加突如其来的变脸让罗德皱起了眉头——虽然以她的身手想要伤到自己几乎是痴人说梦，但这件事本身的意义却让罗德无论如何不能等闲视之。 本以为萨加只是被虚空先知用某种方式攻破了心理防线，留下了强烈的暗示，这才沦为了复兴会的敛财机器，但现在看来，事实却是她在虚空先知的诱导下，诞生了第二个人格！ 如果仅此而已，那事情也还好说，至少罗德所知在皮尔特沃夫，专门有医生在治疗这种病症，只要萨加本人（也就是主人格）愿意配合，总归还是能够恢复的。 可惜，这件事麻烦的点就在于，笃信虚空的那个萨加，不是第二人格，偏偏就是主人格。 换句话说，萨加是先被虚空先知完全洗脑、控制后，才被刻意制造了第二个人格，这样一来，即使萨加被发现了不对劲，主人格也可以将身体的控制权暂时交给第二人格，假装自己已经“改邪归正”，届时虚空虽然会失去一个重要的钱口袋，但却能够得到一个敌人内部的间谍。 为什么萨加在海边醒来的时候，看起来似乎记忆有些混乱和缺失？ 这不是虚空先知洗脑留下的后遗症，而是萨加的主人格在通过记忆的手段影响和操纵着这个第二人格。 幸好的是，因为一些预料之外的错误，萨加的第二人格并没有完全和未被洗脑之前的萨加一模一样——似乎虚空先知行事太过匆忙，没有注意到萨加吸烟这一点，第二人格的不吸烟成为了引起罗德怀疑的关键点。 而在罗德的试探下，萨加最后终于暴露了。 …………………… 再次躲开了萨加的攻击，罗德挥手间用时之砂完全将她封印了起来——当他撤去了之前的隔音结界后，早就傻眼的皮城大使第一时间凑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皮城大使看起来无比震惊，“她怎么变成了一座沙雕？” “她已经被虚空感染了。”罗德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有乐子了。” 听说萨加被虚空感染了，皮城大使看起来整个人都傻了，他伸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萨加，似乎还想确认些什么。 可惜，罗德现在完全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 还没等皮城大使反应过来，罗德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法杖，一棒子敲在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皮城大使脑后。 “醒了的话就说我是间谍。” 这是皮城大使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在见到这位可怜人脑后鼓起了一个大包、倒地不起后，罗德叹了口气，默默道一声抱歉，然后带着被时之砂封印起来的萨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港务总督府。 既然虚空先知在纳施拉美的布局花了不少的心思、自己仔细破局有些困难，那……干脆就先将一切都暂停好了。 带走萨加虽然可能让这座城市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但这种混乱对罗德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要先去哪里躲一躲——罗德需要一个既在城内，又不能被发现的地方，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有办法了。 下一刻，扛着萨加的罗德出现在了娑娜的房间里。 虽然这种突然的打扰很不好意思，但……罗德也是没有办法了。 …………………… “铮——” 伴随着强烈的空间波动，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了，娑娜几乎下意识地拿起了叆华。 然而，下一刻，娑娜就意识到了来者的身份。 几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娑娜放下了叆华，然后默默起身点燃了鲸油灯——果然，是罗德。 “你这是？” “事情出现了一点意外。”罗德语气之中满是无奈，“看起来一切都不怎么顺利，我需要找个地方躲一躲。” “躲一躲？”娑娜看着面前扛着人的罗德，神色间满是狐疑，“这是谁？” “你才见过的。”罗德放下了肩膀上的沙雕，“喏，萨加港督。” 看了看这个和当时被封印的熔岩巨兽如出一辙人型沙雕，娑娜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果然，这个家伙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主——亏得自己还在想他会不会不辞而别来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罗德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在讲述一切之前，我需要先去接个旅伴过来。” “旅伴？”娑娜皱起了自己的柳眉，“你有旅伴？” 当罗德说起了旅伴之后，娑娜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气质飘渺的迦娜——在确认了罗德的身份之后，她自然而然地猜到了迦娜的身份，虽然一个真真正正的女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难道……这次的罗德不是独自一人行动？ “当然了。”罗德显然没有在意娑娜的小心思，“说起来，你会喜欢她的——” 她？ 果然是迦娜嘛？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罗德这么说之后，娑娜有那么一瞬间的颓然，她甚至下意识地想要罗德直接离开这里算了…… “顺便问一句，你没有绒毛过敏之类的症状吧？” “绒毛过敏？！”之前在有些小沮丧是娑娜在这一刻终于彻底被罗德绕晕了，“我没有这种过敏——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好。”可惜，罗德并没有回答娑娜，而是直接启动了空间传送，“你一定会和她相处很愉快的……我保证！” 看着留下了一座沙雕、再次消失不见的罗德，娑娜有些呆滞地坐在了床上，脸上一时间竟满是哭笑不得。 这算是什么事啊？！ 明明自己这次是来找罗德麻烦、探索更多未知的，怎么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就变成了认识他的旅伴？ 想到这，娑娜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她”是吧？ 看不出来，这位罗德先生的交友还是很广阔呢！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等等，如果让那位风暴女神知道了这件事……也许罗德的家里也会刮起一阵飓风的吧？ 自己要不要告密？或者要一份封口费？ 算了算了——好气又好笑的娑娜摇了摇头，这一刻，她感觉自己都学坏了。 嗯，一定是跟罗德学的。 而想到了这里，娑娜又一次笑了起来。 法爷的英雄联盟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娑娜的掩护 当带着魔法猫咪的罗德再次回到了娑娜的房间时，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坐在床榻之上，扶着古琴叆华，无声傻笑的娑娜。 一人一猫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达成了某种默契，同时向着娑娜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挺好个人……怎么笑得跟傻了一样？ 而意识到罗德已经回来了，娑娜也迅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抬头看向了罗德——她很想知道，罗德的旅伴究竟是谁……等等，人呢？ 再次环视整个房间，娑娜却没有见到自己预想之中的旅伴，和离开的时候相比，罗德最大的变化……也许只有肩膀上多了一只猫。 一只猫？ 绒毛过敏？ 该不会……罗德的旅伴就是这只猫吧？ 然后，就在娑娜疑惑的时候，悠米已经自来熟地从罗德的肩头上一跃而下——灵巧地借助着魔典在空中借力之后，悠米来到了娑娜的肩膀上。 “晚上好喵，我叫悠米！” 会说话的猫？ 娑娜想起自己的猜测，终于忍不住嘴角上翘，然后伸手自然而然地挠了挠悠米的下巴。 “晚上好，会说话的小猫咪——我叫娑娜。” …………………… 因为事情已经逐渐超出罗德的预计了，所以他刚刚只能暂时离开，去带上悠米——至于索拉卡嘛，反正她怎么说也是位巨神星灵，罗德只是简单知会了她情况，而索拉卡也表示自己一切都心里有数。 在那之后，罗德第一时间带上了悠米和魔典，回到了娑娜的房间之中。 “所以，现在你能不能和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和悠米经过了一番友好的互动之后，娑娜终于再次看向了罗德，“我想，你现在终于不再需要瞒着我了吧？” “这不是隐瞒。”罗德纠正着娑娜的用词，“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希望你牵扯到这件事之中……” “那你还来我这避风头？” “无奈之举。”罗德尴尬地摊了摊手，“不过，好在不出意外的话，你虽然会有所牵连，但至少不会涉身其中，事情结束之后，没有人会知道我之前藏身在这里。” “那我还谢谢你了。”娑娜似乎越来越不客气了起来，“感谢写作【罗宁】读作【罗德】的罗德先生的好心？” “……” 被娑娜一番挤兑，罗德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幸亏两个人一问一答都是心中所言，悠米还在享受被撸的过程，这倒是让罗德不至于太过丢脸。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虚空的先知控制了萨加。”罗德迟疑了片刻，在娑娜皱起了眉头之后，终于给出了回应，“她被改造成为了虚空的赚钱机器，甚至还被分裂出了用于掩盖的第二人格。” 说着，罗德简单向娑娜介绍了一下自己所知的情况。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希望你涉身其中。”在说完了一切之后，罗德面露无奈，“说实话，我很能理解别人的好奇心，但如果不是必须的话，我真的不愿意和虚空有所牵连。” “虚空吗……” 娑娜努力回忆着自己的所知，但却发现其中关于虚空的了解几乎为零，她只是知道有这样的一个邪恶的存在，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娑娜自然而然地向罗德开口询问起了虚空的事情——而这一次，罗德终于不再回答。 “你需要休息了。”罗德站起身来，从空间背包拿出了一条毯子，铺在了地上，“我也需要在这里冥想一番了——关于虚空的事情很多，但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问答时间到此为止。” 说着，罗德静静地坐在了毯子上，干脆将自己奥术升腾了起来。 在娑娜的视野之中，奥术升腾了起来的罗德整个人都越发地飘渺了起来，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毯子上微微发着光的罗德，竟有些痴了。 …………………… 就在罗德开始了自己的冥想时，纳施拉美的港务总督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港务总督失踪了！ 这对于纳施拉美来说，还真的是头一遭的事情。 要知道，对于纳施拉美来说，港务总督其实也和土皇帝差不了多少——在恕瑞玛的皇室断绝之后，整个帝国几乎都陷入了分裂而自治之中，各个港口和城市虽然还保持着之前的名字，但却基本和城邦没什么区别。 这种情况下，整个纳施拉美的权柄自然是握在了萨加一个人的手里！ 可是……现在萨加失踪了！ 这就和城邦的国王没了一样，又怎么不会引起恐慌！ 在萨加失踪的现场，侍卫们看见了重伤昏迷的皮城大使——倒霉的家伙被救起来后，直接就陷入了八方会审的局面。 虽然不知道罗德到底怎么想的，皮城大使总归是选择了配合——在醒来之后，他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了罗德的身上。 “那是个披着伪装的暴徒！”皮城大使看起来义愤填膺，“我敢说，他绝对是一个间谍，甚至来自皮尔特沃夫的证件都是伪造的，之前我、萨加女士和那个暴徒在商议着投资事宜，结果商议的时候，我发现他很多的说辞都和我所知的、皮尔特沃夫的情况有所冲突，所以我就对他发出了质疑。” “谁能想到，面对我的疑问，他竟然直接拿起了武器——该死的，我的脑袋……风暴女神在上，疼死我了。” 虽然人们对皮城大使的说辞也有些疑惑，但因为罗德的身份的确是伪造的、而且皮城大使的伤也是真的，所以即使有人有心质疑，也不太好说出口。 毕竟，皮城的大使身后代表着的是皮尔特沃夫。 别看皮尔特沃夫只是一座城邦，但论起在瓦罗兰的影响力，双城可是不逊于很多大国的！ 这种情况下，只要没有切实的证据，皮城大使顶多受到一定程度的监视和软禁——现在萨加不在，没人会主动担起责任，去开嘴双城！ 而眼见着在皮城大使这里得不到什么有意义的消息，萨加的追随者们很快掀起了一次浩浩荡荡的大搜查活动。 法爷的英雄联盟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耐心的罗德 虽然说是在娑娜处躲风头，但实际上，和外面急成了热锅上蚂蚁的纳施拉美人来说，罗德其实也还算安逸。 每天冥想撸猫翻魔典——在罗德的不懈努力下，魔典逐渐接受了这个新旅伴，虽然罗德还听不懂魔典的话，更无法使用这本特殊的魔典，但总归是能够在魔典“心情不错”的时候，翻翻他的扉页。 嗯，上面是罗德看不怎么明白的约德尔语——虽然罗德会通晓语言，但这段诺拉所留下的话本身就带有密码的属性，通晓语言课解不开这种密码。 因为全城戒严的缘故，娑娜也被留在了这里，她虽然不是嫌疑人，但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能离开纳施拉美。 好在大音乐家的身份还是管用的，在娑娜的帮助下，罗德还真的打听到了不少关于纳施拉美高层的消息。 简单来说，就是萨加失踪、没有留下继承者之后，她的属下开始生出异心的故事。 萨加因为迟迟未婚，所以纳施拉美的港务总督也迟迟没有继承人——在这种情况下，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在为寻找港督而忙碌，但随着时间流逝，萨加一直没有任何的信息，大家的心思自然而然地也就活跃起来了。 没错，萨加的手腕高明，偌大的纳施拉美在她的治理下，北拒诺克萨斯，南抗恕瑞玛，东西坐拥瓦罗兰海峡，一副蒸蒸日上的样子，甚至在萨加被虚空先知洗脑、萨加一心捞钱之后，整个城市也已经维持着高速发展的态势。 在萨加的弹压下，纳施拉美的大到港务副督、小到港口管理，虽然说不上人人尽职尽责，但也少有素餐尸位之辈。 可惜，说一千道一万，现在纳施拉美最重要的那个人失踪了——甚至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萨加已经死了！ 虽说虎死不倒威，但别忘了，山中无老虎之时，猴子自然称大王！ …………………… 很快的，娑娜再次受到了形形色色的邀请函，内容大同小异，基本是希望她能够参与到“纪念萨加女士”的聚会之中。 对于这种邀请，娑娜保持了自己高冷的姿态，全部选择了拒绝。 而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闲了快十天的罗德终于露出了微笑。 “纳施拉美的这些家伙耐心还是差了点，这才不到十天，他们就等不及了。” “你是说？” “很显然，大家都很希望自己坐到萨加的位置上去。”既然娑娜开口询问，罗德也干脆为她简单解释了一下，“萨加一直很好地控制着纳施拉美，现在她没了，有机会染指港务总督宝座的人自然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那么，还有什么比‘继承萨加的意志’更好的理由呢？所谓的纪念，这也不过是一个开头而已！” “……”娑娜眨了眨眼睛。 “所谓葬礼、所谓纪念，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为了死人——当让你，萨加还没死就是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之中有没有人能够迅速地脱颖而出，如果没有的话，恐怕很快整个恕瑞玛的目光都会集中到这里了。” “为什么？”娑娜虽然蕙质兰心，但总归对这种政治上的事情不算敏感，“一座城市，为什么会引起皇帝和叛逆对峙的恕瑞玛的注意？” “因为这里是纳施拉美。”轻轻叹了口气，罗德随手勾勒出了一副奥术地图，“对于整个恕瑞玛来说，纳施拉美实在是太特殊了。” 说话间，罗德一边思索着，一边在地图上迅速勾画了起来。 “你看，我用黄色的区域代表着阿兹尔的控制区——他现在占据着恕瑞玛的中部位置。” 挥挥手，大片的土地被罗德染成了黄色。 “当然，很多地方只是名义上的归属，包括大塞沙漠这种真·鸟不拉屎的地方，虽然也属阿兹尔，那里的大小聚居地也悬挂太阳圆盘，但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那些小部族是无法给我们的皇帝冕下提供任何帮助的。” 在娑娜点头表示理解之后，罗德伸手抹去了中北部的大片沙漠。 “所以，这就是阿兹尔所能够控制的区域——唔，说句实话，这几乎是整个恕瑞玛大陆最核心的区域了，尤其是恕瑞玛河中断流域。” 看着罗德三下五除二直接描出了阿兹尔的实际控制区域，娑娜一脸的不明觉厉。 “而入泽拉斯……他就很有意思了。”打了个响指，罗德开始给地图上圣山山脉北部和东部涂抹蓝色，“这个奴隶出身的家伙很清楚，自己无法在恕瑞玛核心区域和阿兹尔争夺民众的支持，所以他选择了依靠着沙盗和拾荒者、冒险者组建一个独特的政体。” “蓝色区域看起来分散而狭长。”娑娜歪着脑袋看着罗德涂抹之后的奥术地图，“看起来很零散。” “但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活力十足。”罗德完成了对泽拉斯区域大致的勾画，满意地点了点头，“实际上，在不久之前，我们的奴隶小子刚刚称帝，他将首都选在了奈瑞玛桀——曾经恕瑞玛文明的发源地，说实话这有点讽刺。” “讽刺？”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定都奈瑞玛桀的泽拉斯可是说着要‘复兴真正的恕瑞玛’，而真正的恕瑞玛传统是奴隶制，巧的是，这位新称帝的家伙曾经就是个奴隶。” “……你说的那个奴隶出身的人，是泽拉斯？”娑娜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曾经是个奴隶？” 娑娜虽然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对于泽拉斯的身世她所知实在是不多——实际上，除了那些活了很久的家伙，也没有几个人很清楚阿兹尔和泽拉斯的恩怨。 泽拉斯自然是不会暴露自己卑微的过去，而入阿兹尔同样需要将“努力解放者”的人设坚持下去，所以双方陷入都没有公布当初历史的意思。 “没错。”罗德撇了撇嘴，“甚至，还是阿兹尔解放了他——而作为报答，泽拉斯毁了阿兹尔的飞升仪式，然后恕瑞玛就彻底完蛋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震惊、崇拜和难以置信 似乎是因为憋得有点太久了，罗德今天谈话的兴趣来得有些高昂得过分——他就着自己的地图，滔滔不绝地娑娜讲述起了阿兹尔和泽拉斯、内瑟斯和雷克顿之间的故事和恩怨，从古恕瑞玛讲到了现在的恕瑞玛，甚至还讲起了自己的布局。 “所以你看。”指着地图上黄色区域和蓝色区域的分界线，罗德语气之中满是嘲弄，“一个想要农村包围城市，一个想要城市包围农村，大家都互相有所忌惮，不敢贸然行动——也算是没有浪费我的苦心。” “你的……苦心？” “因为搞不好祖孙关系，阿兹尔实际上还没有完全复活，而为了维持平衡，我卸掉了泽拉斯的一截腿，所以现在阿兹尔很虚，泽拉斯也很虚，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暗继续力量。” 娑娜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卸掉了泽拉斯的一截腿……罗德说起来倒是轻描淡写，但这个消息本身却让娑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泽拉斯的一截腿……这么容易卸下来的么？！ 罗德好强！ 可惜，罗德完全没有在意到娑娜崇拜的眼神，丝毫没有吹嘘一下自己战斗经历的意思——对于罗德来说，更值得吹嘘的，完全是自己的战略布局。 “所以，在大家都有所顾忌的时候，我就可以拉拢我自己的力量了。” 说话间，罗德再次换了个颜色——他选择了紫罗兰色作为了自己的代表色，开始在地图上涂抹了起来。 “我可没有什么皇室的血统，也不愿意和那些沙盗人渣混在一起，所以干脆就勉为其难地将剩下的地方都拿下好了！” 下一刻，紫罗兰色晕染开来，将整个恕瑞玛大陆除了巨神峰、艾卡西亚和黄色、蓝色的区域之外全部都占满了。 看着兴奋起来的罗德，娑娜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给自己眉飞色舞的混蛋泼点冷水。 “这里不是圣山山脉吗？”娑娜伸手指向了恕瑞玛大陆最南部的圣山山脉，“这里据说贫瘠到连沙盗都不愿意常驻，你占据了这种地方又有什么用？” “圣山山脉本身意义不大。”罗德脸上露出了“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的微笑，“但圣山山脉南边还有不少优秀的深水良港，虽然这些以安塔希尔为首的港口早就被时代抛弃了，但只要把握住机会，它们也未必没有复兴的机会。” “所以？” “所以祖安、皮城和比尔吉沃特一起，对圣山山脉以南的区域进行了投资和开发，尽可能开辟出一片全新的经济特区，向所有人展示我们的实力——而绵延不绝的圣山就是这个开发区最好的依仗，有了圣山山脉的掩护，无论是阿兹尔还是泽拉斯，谁也不能派出大军。” “好吧，勉强说得通。”抿了抿嘴，娑娜横了罗德一眼，然后伸手指向了东南角的可哈利塞，“你前面还说阿兹尔的大塞沙漠不作数，结果你怎么把这里变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因为这里的土著居民、织匠部族已经和我达成了同盟。”罗德满脸的自得，“大塞沙漠里的拾荒者和流浪部族和织匠们怎么比，有了织匠们的织石者帮助，可哈利塞将是整个布局之中非常重要的支点。” 虽然娑娜不知道织匠部族有什么特点，也不知道什么是织石者——但看着罗德眉飞色舞的样子，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坚决不给这个混蛋继续炫耀的机会！ “那……这里呢？”娑娜气不过地再次伸手，指向了蟒河流域和库莽古丛林，“怎么，这里的土著也和你是盟友？可据我所知，库莽古的情况非常特殊，没有人能够在蔓生的植物下解脱。” “罪魁祸首已经被解决了。”罗德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愉快，“而且，你猜的很对，现在的大河游民已经和皮城、祖安、比尔吉沃特达成了针对库莽古的开发协议，如果乐观点的话，甚至在不久之后，你就能够看到从蟒河入海口逆流而上、行驶到了恕瑞玛城的比尔吉沃特巨舰！” 娑娜人都要傻了。 没错，琴瑟仙女小姐是一个艺术家，而且是个不做掮客的艺术家，她虽然出身布维尔家族，但本人对于政治的嗅觉也就是普通人水平。 然而，在罗德仔仔细细的解释下，就算是娑娜也察觉到了他布局的含义。 关于北部港口的一座座城市，娑娜没有开口询问——因为她很清楚，因为把持着皮城大运河的缘故，这些港口城市都极度依赖着双城，这些区域即使罗德没有特殊布局，大家联合起来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再次仔细端详着地图，娑娜赫然发现，将巨神峰、大塞沙漠和艾卡西亚去掉之后，整个恕瑞玛大陆的版图上已经有一半都是紫罗兰色的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如果罗德不说，甚至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一点。 娑娜相信，在绝大部分的恕瑞玛人看来，阿兹尔和泽拉斯的争端将会决定谁才是这片古老土地的新领袖，但可惜的是，在他们还默默对峙的时候，早就有人布好了所有的局。 看着手指地图、意气风发的罗德，娑娜有那么一瞬间心下居然升起了浓浓的崇拜。 看着地图上广袤的恕瑞玛，娑娜想起了自己的故乡（实际上不是）德玛西亚，想起了嘉文二世的往事——那位一生戎马、为德玛西亚现在辉煌奠定了基础的皇帝陛下被娑娜拿出了和罗德进行了对比。 然后……嘉文二世被秒得渣都不剩。 虽然嘉文二世可称文治武功，但他毕竟还依赖着德玛西亚的底子，最后也不过是让这个国家更加辉煌。 但罗德，他却凭着双城+比尔吉沃特，硬是蛇吞象一般地打算控制住整个恕瑞玛大陆！ 这份胸襟和气魄……让娑娜震惊、崇拜而难以置信。 下意识地，娑娜拿起了古琴叆华——此刻，她灵感迸发。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泉涌 灵感是一种常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它不讲逻辑，也没有道理可言，来了就是来了，没有就是没有。 尤其是对于娑娜这种真正的艺术家相比——她的音乐可没有全勤这一说，作曲基本全靠自己的灵感迸发。 而实际上，娑娜已经很久没有新的、让她自己满意的作品了。 上上一次，罗德在德玛西亚听到的《英雄母亲》就已经是她最新的作品了。 （至于《寻找罗宁》……这部组曲是在阿瓦罗萨之歌的基础上诞生的，对娑娜而言，这更像是一份实验品。） 英勇赞美诗、坚毅咏叹调、迅捷奏鸣曲、狂舞终乐章，虽然娑娜的四部曲被誉为“瓦罗兰古典音乐无可超越的巅峰”，但实际上，娑娜自己却依旧有所遗憾。 还是差一点。 娑娜一直在寻找着这差了一点的问题所在，试图让自己的作品能够再更进一步，达到自己所期待的那个境界。 然而，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无比的困难。 娑娜缺少那一份灵感。 英勇、坚毅、迅捷、狂欢，这已经是人类情绪的极致表达了，娑娜一时之间并不能找到新的方向和突破口。 为了自我突破，娑娜像是无数的音乐家一样，四处巡演、到处采风，想要以此来获得那无比珍贵的思维火花。 可惜，她特殊的身份限制了她的采风效果，虽然不在德玛西亚，但娑娜无论去哪，也依旧是受人尊敬的；她虽然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但却在同一个世界之中。 而现在，罗德的显摆向娑娜展示了一种全新的世界、一种全新的思维思考和行动方式。 这一刻，娑娜仿佛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读到德玛西亚英雄史诗的时候，那种混杂着崇拜、激动和难以置信的感受曾经为娑娜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她作出了英勇赞美诗。 而现在，娑娜看着侃侃而谈的罗德，仿佛站在了一个更加神奇的高度上。 将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古琴叆华横在了膝盖上，娑娜十指不停。 短短短长——沉重有力的四声机动节奏开场让罗德心下几乎停跳了一拍，他下意识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却看见娑娜已经完全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拥有叆华这样章古琴，娑娜可以尽情的发挥自己的创作才华，静静需要小指清扫琴弦，古琴就能自发地用神奇的和弦来为娑娜进行和声。 一人，一琴，却仿佛是一支乐团。 打盹的悠米也被娑娜的琴声所惊醒，小家伙下意识地想要给娑娜捣捣乱，但她刚刚跳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落到娑娜身边的时候，罗德早就先一步出手，将她禁锢在了半空中。 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嘴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罗德轻轻地将小猫咪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虽然不知道娑娜现在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但……罗德至少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打扰。 …………………… 完全沉浸在了音乐之中的娑娜完全不知道自己弹奏了多久——她依照着自己脑海之中的那个旋律，一遍遍的修改，一遍遍地润色，而罗德就抱着悠米，默默地看着娑娜修改，听着她弹奏。 娑娜完全迸发的状态下，曲目的创作几乎是一蹴而就——但在大量的细节上，她一直都有很多的问题。 因为旋律的迭起多变，很多细节的处理消耗了娑娜大量的精力，她的手指甚至都非常疼痛，但却仍然有很多不和谐的音符，倔强的反抗着她的调和。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娑娜始终不能念头通达，为了能够彻底解决掉这些杂音的问题，她尝试了大量的修饰手法，但却始终难以得到一个完美的解决。 怎么办？ 手上还在下意识地弹奏着、重复着已经完全从旋律，双眼紧闭的娑娜额头上竟已经沁出了汗水。 这是过去作曲之中，从未有过的情况！ “放轻松，娑娜。”手上的弹奏继续，娑娜心下再次提醒自己，“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回到整个曲子之中，这些杂音是可以被解决的……一定可以的！” 然而，娑娜几乎实验完了所有自己已知的修饰手法，但却始终无法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 无奈之下，娑娜终于睁开了眼睛。 罗德抱着悠米正坐在自己的对面，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冥想之中。 娑娜没由来地有些害羞——虽然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但节奏终究还是乱了。 为了掩饰这种混乱，娑娜下意识地加重了主旋律。 有趣的是，这段主旋律正是不协调的那一部分。 娑娜的手快过了脑袋——就在弹奏了出来的瞬间她忽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惜，箭在弦上。 然后，硬着头皮继续的娑娜却发现，不协的音符在被拉出来强调之后，却有了一种特殊的韵味。 就好像…… 真正胸怀大志之人，为了伟大的目标，并没有避讳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一样。 对于接受着德玛西亚教育的娑娜来说，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神奇的体验。 虽然娑娜的故乡在艾欧尼亚，但她自小在德玛西亚长大，她一直以来所接受的教育都是拥抱真善美，拒绝假丑恶，任何错误的、低劣的手段都要被批判。 然而现在，她却仿佛有了一种明悟——如果你是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那在行事的过程中，必要的假丑恶或许从来都不可避免。 就像是……和平固然伟大、战争固然可怕，但从来都不能为了避免战争而无限制地妥协和退让。 想通了这一点的娑娜双眼之中竟是神采奕奕，她看着自己面前的罗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油然而生。 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一次的弹奏，得到了自己满意版本的娑娜放下了叆华——此时此刻，她应该拿出乐谱，将一切都记录下来，但鬼使神差地，她上前一步，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被罗德定身的小猫咪毫无准备地被夹在中间，在挤压之下，悠米完全变形。 “真的……好大！”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掩护 因为罗德强大的意志和自我克制，最后除了悠米差点被闷死之外，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 娑娜完成了这一首交响曲。 红着脸，娑娜将命名权交给了罗德——而因为最开始的四联强音，罗德最后选择了命运交响曲这个名字。 “命运……”娑娜有些意外，“你可不是一个笃信命运的人。” “所以命运就在我自己的手里。”罗德嘴角露出了微笑，“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因为它决不能使我完全屈服。” “你真是个天才。”娑娜难得直接称赞了罗德，“说实话，你当初不应该伪装成一个雕塑家的，你应该学习音乐。” “呃，还好吧。”本来只是玩个梗的罗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说的……他是一个音乐家，但是双耳失聪。” “好吧好吧。”娑娜显然将罗德的说辞当作了胡言乱语，“不管怎么说，感谢你的启发，我脱离了桎梏，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新的境界？” “不客气的说，一个少有人达到的境界。” “那太好了！”罗德略微想了想，然后兴奋地拍了拍手，“能不能稍微麻烦一下，你再弹奏一下刚刚的那首曲子？” 虽然很奇怪罗德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娑娜还是拿过叆华，又一次完完整整地为罗德弹奏了一遍。 “你说。”一曲终了，罗德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酝酿计划的表情，“如果你说这首曲子是献给恕瑞玛的皇帝……阿兹尔和泽拉斯会怎么想？” 阿兹尔和泽拉斯会怎么想？ 娑娜完全没有想到，罗德的思维居然会跑到这个地方，她愣了愣，然后迟疑着给出了自己的推测：“也许……会很激动？” “绝对会的！”罗德笑着点了点头，“虽然那两个家伙有着非常明显的性格缺陷，但在命运的角度上，他们也是不折不扣的反抗者。” “……这倒是。”娑娜点了点头，“如果一切如你所说，那无论是阿兹尔还是泽拉斯，他们都是命运之路上的离经叛道者。” “说实话。”罗德看着面前依旧没有明白自己打算的娑娜，“我之前曾一度担心，他们会不会因为过分的谨慎而选择在纳施拉美事件中隐忍不发，但现在……我想他们不会再有所保留了。” “什么意思？”娑娜显然完全跟不上罗德的思路了，“你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娑娜小姐。”罗德正色起身，施了个法师礼，“为了瓦罗兰，请你在纳施拉美开一场专门的音乐会吧——主题就是命运！” …………………… 娑娜要开一场音乐会！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旋风，迅速传遍了整个纳施拉美。 纳施拉美所有对港务总督一职有兴趣的人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想的都是如何利用这次的音乐会来合纵连横。 然而，随后娑娜给出的说法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她“为了让更多人感受音乐的魅力”，将音乐会定在了纳施拉美最大的广场上！ 没错，露天的音乐会！ 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很多人都惊呆了——要知道，露天的场所是不拢音的，对于正式的音乐会来说，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然而，娑娜心意已决——音乐会的日期迅速确定了下来，就被定在了十天之后。 而在这十天期间，娑娜和所有参与音乐会的人进行了长时间的封闭式练习，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为了这次不同寻常的音乐会准备了什么。 在整个瓦罗兰的角度上，娑娜的音乐是毫无疑问的阳春白雪——而这次，她却选择了一个下里巴人的方式去对自己的音乐进行演绎，这种演绎要么是自砸招牌，要么是有所突破。 一时之间，纳施拉美除了港务总督失踪之外，更是有了全新的话题。 正好拉莫斯节刚刚结束，来自各地的、因为萨加失踪而滞留在纳施拉美的旅行者们现在都无所事事。 既然娑娜小姐要举办露天音乐会，那大家自然是要参加的。 …………………… 很快，时间来到了音乐会的那一天。 从中午开始，拉莫斯广场就已经全是好奇的民众和旅行者了，大家在没有什么事情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选择了聚在一起，抢一个好位置，等待着音乐会的开始。 舞台早就已经备好，民众们对着台上自己没见过的乐器指指点点，兴奋地讨论着——而这种讨论到了傍晚时分更是来到了一个高峰。 会场一片嘈杂，人们兴奋地议论着，吵闹的情况让人的双耳都有些无法接受。 这种情况下，无数人悄悄为娑娜捏了把汗——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想要举办一场音乐会可不容易！ 就算你的乐曲再怎么美妙，别人听不到也是白扯！ 要知道，这里的听众们可不是什么守规矩的贵族绅士，他们完全不会讲究音乐会的礼仪，大声说话什么的……完全稀松平常。 然而，这些人最后却是多虑了。 当娑娜出场之后，当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之后，古琴叆华一声的长吟竟直接让整个会场为之一静。 嘈杂的人群被这一声带有金铁之音的琴音一惊，所有人下意识地停止了议论。 然后，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娑娜竟借着这个机会，开始了乐章的第一小节！ 铛铛铛铛！ 沉重有力的四声机动节奏开场能够让罗德的心跳停一拍——而对于在场的普通人来说，这就足以让所有人暂时完全忘记其他的一切！ 没有人再说话，没有人再议论，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音乐本身之中。 虽然乐团的练习时间还很短，但整个乐章在娑娜的引领下也可以称得上是行云流水——强有力的低音和难以置信的婉转连接、毫不突兀的高亢升华攫握住了所有人的心脏，整个拉莫斯广场除了乐团的声音之外竟是一片难以置信的安静。 默默藏身在人群的罗德见到这一幕，心下略微放松，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微笑。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一曲命运风波恶 对于纳施拉美的民众来说，娑娜的音乐会和让人心思迭起的命运归根结底也只是新鲜事、消遣和日后的谈资而已。 但如果将目光放得高一些，那人们也许会发现，这次露天的特殊音乐会实际上却给整个恕瑞玛带起了一份不一样的风潮。 纳施拉美的港务总督失踪已经是很大的事件了，而与此同时，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更是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甚至连奈瑞玛桀的泽拉斯和恕瑞玛城的阿兹尔都对此有所耳闻——而对于常人来说只是“美妙的音乐”在泽拉斯和阿兹尔的耳朵里却完全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对于泽拉斯来说，娑娜对于那些杂音不加修饰、反而突出的处理更像是对自己过去奴隶出身的肯定和赞扬，命运总是要握在自己手中的，就算有着再怎么痛苦和卑微的过去，都不能因此而裹足不前。 而在阿兹尔看来，这完全就是对自己的赞歌——和恕瑞玛的所有历代皇帝相比，鹰王阿兹尔无疑是最离经叛道的那个，他甚至亲自下场、参与到了飞升仪式之中！ 音乐的影响是微妙的，但同时也是有效的。 本来关于纳施拉美，阿兹尔和泽拉斯都有着一种微妙的犹豫和顾忌，但在音乐会之后，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加大力度。 于是，整个纳施拉美彻底乱了起来。 原本被萨加架空成了橡皮图章的港务副督诺佳尔汗背靠着恕瑞玛，干脆以官方的权力继任者自居，他一方面联系着恕瑞玛城寻求支援，另一方面则是开始迅速拉拢起来纳施拉美的商会组织，试图趁着这个机会，干脆将自己的港务总督之前的“副”去掉。 而与此同时，纳施拉美商务联合会的会长卡因多斯则是打出了“纳施拉美人管理纳施拉美”的旗号，开始和诺佳尔汗大打擂台，而在面对恕瑞玛城方面压力的情况下，卡因多斯则是顺理成章地和沙盗团搭上了线，开始联系奈瑞玛桀方面，寻求奥术皇帝的支持。 结束了音乐会的娑娜有些错愕地注视着日渐激烈的明争暗斗，完全没有搞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罗德倒是很满意这种情况，“多亏了你的一场音乐会，如果不是命运激发了所有人的野心，恐怕无意义的试探还要持续好久好久。” “这都是因为我？”娑娜显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一点，“我……我只是举办了一场音乐会！” “一场打动人心的音乐会。”罗德补充了一句，“你不是根本原因，如果非要说的确切一点的话……你只是加速了整个过程。” 被罗德这样一说，娑娜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之前的欣喜更是彻底烟消云散——自小接受德玛西亚教育的娑娜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居然成为了混乱的推波助澜，听着外面街道上打着各种旗号大肆走街串巷的队伍喊口号的声音，娑娜竟是无话可说。 “也别太自责了。”眼见着娑娜因为罪恶感而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之中，罗德只能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是混乱的制造者，严格意义上说，我才是……纳施拉美的混乱在萨加消失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但话说回来，你认为萨加不应该被暂时控制起来吗？” “……”娑娜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罗德。 “也许你可以埋怨我没有在隔离萨加的时候出手维持纳施拉美的稳定，但对于我而言，一个混乱的纳施拉美反而能够更好的吸引恕瑞玛和奈瑞玛桀的注意，我才能更好地整合恕瑞玛的力量，以对抗虚空。” “……”娑娜依旧沉默。 “重伤者有时候需要截肢才能好。”罗德继续努力解释着，“也许有一个更高明的医生会不需要截肢，但就我这个水平来说，截肢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了——而医生救人也许还有报酬，我对抗虚空可能把自己搭进去，而且绝大部分人也不会记得我。” “那你为什么还好这么做？”娑娜彻底迷茫了，“你明知道对抗你所说的虚空会为很多人带来肉眼可见的痛苦，而且还未必是必然胜利的。” “那要谁来呢？”听娑娜这么说，罗德反而笑出了声，“如果有一天，天塌下来了，是不是应该个子最高的人来顶着呢？整个瓦罗兰，能比我还高一头的人……有点少。” “有没有说过，你是一个英雄？” “英雄？”罗德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然后想起了那个秃顶老头子，终究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可不想当英雄……我还想要自己健康的发际线呢！” 娑娜显然没有get到罗德讲得关于洛萨秃顶的梗，她固执的摇了摇头，坚持强调了一遍：“你就是瓦罗兰的英雄。” “你说是就是好了。”罗德显然不愿意在这一点上和她多纠缠，他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夕阳，“本来我还曾经担心过，如果我的联合被窥破，恐怕那两个相爱相杀的基友会联起手来对付我——可现在看来的话……他们应该是腾不出手了。” “那纳施拉美呢？”娑娜追问了一句，“你就坐看他们争夺这座城市？” “争呗。”罗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势均力敌的两方想要分出胜负可不容易，说不定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新恕瑞玛已经崛起了呢。” “你打算离开这里？” “不是现在。”罗德拿起了自己的法杖，抖了抖身上的披风，“要等我找到虚空的触手之后——我可不想前脚纳施拉美刚换了个新总督，后脚他就再次成为了虚空的敛财机器。” “你要一直盯在这里？”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罗德朝着娑娜微微一笑，然后带上了自己斗篷的兜帽，“对我来说，鱼饵已经自己站在我的面前了，虽然不知道虚空会咬住哪一条，但既然是二选一，我完全可以同时投注。”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为虚空准备的鱼饵 站在罗德的角度上，纳施拉美乱不乱从来都不是事情的重点。 就像是对于阿兹尔和泽拉斯来说，如果不是娑娜音乐会的推波助澜，纳施拉美事件他们是否插手还不可知——而罗德看得明显比他们更远，又怎么会将纳施拉美放在心上？ 对于罗德来说，阿兹尔和泽拉斯的入场最大的意义有两个。 一个是吸引注意力，尽可能地掩护其他区域的活动；而另一个则是引出虚空的痕迹。 对于藏在暗处的虚空，罗德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都始终找不到他们的痕迹，眼见着对方无比滑头，罗德自然是要引蛇出洞才好。 至于怎么引蛇出洞…… 想想看，如果纳施拉美换了个新港督，虚空会不会接触他，然后再将其变成自己的敛财机器？ 在瓦罗兰，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绝对是万万不能的——像是罗德，他最开始就为了金钱，直接在双城搞了那么大的事情。 别看虚空先知好大的名头，如果没有了纳施拉美的财政支持，他想要兴风作浪也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萨加没了，而纳施拉美了两派的争斗都已经白热化了，如果罗德是虚空先知……他绝对会选择某一方进行支持，这样才能为虚空在未来争取更大的利益。 嗯，唯一可惜的是，罗德不知道对方会在哪下注。 不过好在这是一道幸福二选一的问题，罗德完全可以选择两头堵。 在接下里的一段时间里，罗德化身为青鸟，开始在两个方面来回监视，默默记录着所有试图投效的人和势力，然后回头就去挖他们的底细。 虽然这种方法有点笨，但却足够有效——只要虚空有所行动，他们就会被罗德直接抓住痕迹！ …………………… 罗德的高强度监视持续了超过一个月——就在娑娜怀疑罗德的计划是不是有问题的时候，罗德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复兴会。 虚空先知似乎没有意识到有人盯着这个马甲，在罗德开始监视的第四十二天，复兴会的会长和纳施拉美副督诺佳尔汗先生进行了亲切的会晤。 而这个过程中，罗德作为不请自来的旁观听众，以夜鸦的形态在窗外听完了整个会议过程。 会议中，复兴会会长向诺佳尔汗先生表示了自己期待恕瑞玛伟大复兴的美好愿景，并且痛斥了狭隘纳施拉美主义独善其身的恶劣行为，在谈话中，他多次表示复兴会一直都是大恕瑞玛复兴主义者，整个组织也一直致力于恕瑞玛的复兴，在过去的数十年里，复兴会也曾为恕瑞玛的复兴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云云…… 总而言之，虽然双方只是初步的接触，但最后却达成了不少合作的意向，并打算就复兴会和纳施拉美的合作展开一系列的磋商和会谈。 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双方的会谈完全可以算是再正常不过的政治磋商，顶多是复兴会想要在纳施拉美的动荡之中分一杯羹而已。 但旁听了整个会议的罗德却在其中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他看得清楚，复兴会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合作本身，他们更在意的，是之后和诺佳尔汗的进一步多次接触。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当晚罗德就在复兴会下榻的旅馆转了一圈，而果然不出所料的，这些人都是很正常的人——他们没有任何虚空化的痕迹，顶多是被虚空先知洗脑的普通人。 很快，复兴会和诺佳尔汗的后续会晤开始了，而一直注意着复兴会会议团的罗德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一个紫色眼眸的人。 处于忌惮，在这个紫色眼睛的家伙出现后，罗德就没有再像是之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偷听会议，他只能借助夜鸦的变形，远远地打量着会议现场的情况——而这种不够充分的监视显然不足以让罗德完全掌握会议情况，所以罗德干脆将主意打到了诺佳尔汗身上。 每天晚上诺佳尔汗熟睡之后，罗德都会给他检查身体。 给一个狐臭老男人检查身体显然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所以连着几天罗德都黑着脸——但从收获上来说，这却完全值得。 或许是因为诺佳尔汗的心比较宽，没有什么明显的思维破绽；又或者是因为虚空先知认为直接给他洗脑容易露出破绽，所以最终他选择了逐渐感染诺佳尔汗的方式来对他施加影响。 换句话说，虚空先知通过在白天会议之中一次次的接触，逐渐地开始转化诺佳尔汗的身体，一旦他被虚空化，那之后就只能为虚空所用了。 在瓦罗兰一切的虚空生物都无法抵抗虚空先知的控制。 在确认了这一点后，罗德叹息之余，也是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自己苦守了四十多天，而鱼……咬钩了！ 对罗德来说，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不少——只要把虚空先知留下就好了。 于是，罗德第一时间找到了索拉卡。 虽然按照索拉卡的意思，她早就想要离开了，但罗德对她保证这里会逮到虚空的爪牙，众星之子这才勉强留在了纳施拉美——而现在，罗德终于确认了虚空先知的踪迹，所以他当即找到了索拉卡，直接提出两人一起，留下这个虚空的爪牙。 对于罗德的请求，索拉卡自然是点头答应的——她离开巨神峰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对抗虚空，现在有虚空爪牙的消息，那出手相助自然是当仁不让之事！ 巨神和虚空，本就是死敌！ 就这样，当天晚上，星光灿烂之时，罗德带着索拉卡，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复兴会使者团的下榻之处。 “……你是对的。”在旅店之外，索拉卡终于眯起了自己的双眼，“我闻到了虚空的恶臭。” “我主攻。”罗德简单地确认了一句，“你保证不要放任何人出去……注意，任何人！” “……可以。”索拉卡微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最好小心一点，还有，不要滥杀无辜。”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藏起来的虚空先知 面对着可能是虚空先知的家伙，罗德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而相较于索拉卡所希望的“不要滥杀无辜”，罗德更担心的反而是索拉卡本身的战斗经验。 没错，罗德有点担心索拉卡因为善良而下手不够果决。 然而，在战斗开始了之后，罗德第一时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索拉卡的战斗力……强的可怕！ 在罗德进入了旅馆之后，索拉卡开始呼唤群星的力量，而群星也回应了她——于是，道道流星划破天空，在旅馆的外围编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流星帷幕。 离开旅馆？ 那绝对被流星砸得粉碎！ 什么，你说空间传送？ 抱歉，索拉卡早就先一步封锁了这里的空间，旅馆之中传送没有问题，旅馆之外传送也不是事，但想要从里面传送到外面，那就是做梦！ 一出手，索拉卡就完完全全地将整个旅馆封锁了起来！ 进入了旅馆之中的罗德忍不住挑起了大拇指——这一手法术自己想要达到相似的效果，也绝对做不到索拉卡这么轻描淡写！ 默默点了点头，罗德找到了旅馆的老板。 “现在，如果不想自己有生命危险的话，告诉我复兴会的使者们在那个房间。” 穿着纳施拉美传统披肩服饰的老板看起来战战兢兢，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甚至在罗德上前一步逼问的时候，他还有勒翻白眼的趋势。 罗德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吓坏了——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吓坏了”所能够解释的！ “炎阳枷锁！” 无法判断出这个旅馆老板的情况，罗德谨慎地用火焰枷锁将他捆了起来——然后，就在他刚刚被捆起来的时候，这个家伙终于开始口角流涎，彻底陷入了狂乱。 下一刻，旅馆老板的身躯开始糜烂，血肉凋零之间，他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五官早就扭曲得一片模糊了，甚至四肢都出现了软体化的趋势，几丁质的甲壳开始在他体表的皮肤溃烂后急速生成，这个人在迅速地虚空化！ 借助着炎阳枷锁死死地控制着对方的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他狰狞的外表，而是非常仔细地端详着对方变身的过程。 “似乎是某种寄生被触发了。” “血肉扭曲、身体重组，外生鳞甲。” “新生的生物有了非常明显的虚空特征。” 一直等到这个家伙彻底成为一个虚空生物，罗德这才一发火球给了他一个痛快——在那之前，他花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 罗德不是什么有强迫症的研究者，这次如此仔细地研究这个虚空生物，主要就是他实在忌惮于虚空先知，这种忌惮使得罗德不会错过一点了解对方的机会。 眼见着倒霉的旅馆老板已经在奥术火焰下变成了一团不明物质，罗德终于大踏步地走上了楼梯。 而就在罗德踏上了楼梯的第一时间，几乎所有客房的门都同时打开了。 无数口角流涎、状若疯魔的房客涌出了房门，他们颤抖着冲向了罗德，似乎想要抓住罗德、将罗德撕碎一样。 面对着这种情况，罗德有着无奈地拿起来背后的法杖，将通体洁白的法杖末端重重地抵在了地上。 “烈火灵蛇！” 数条火蛇从罗德法杖的末端爬了下来，在地面上蜿蜒而行，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彻底引燃——这间旅馆是纳施拉美顶有名的去处，装饰奢华、位置便利，而现在，当火蛇四处窜行的时候，这些奢华的装饰反而成为了最可怕的易燃物。 奥术之火，沾上了就甩不掉了。 密密麻麻地挤在长廊上的旅客们对熊熊烈焰熟视无睹，他们还是前赴后继地冲向了罗德，即使自己的身躯在奥数烈焰的炙烤下迅速干瘪、迅速毁灭。 在大火之中，罗德给自己套上了一个奥术护盾隔绝了炎热，然后利用奥术力场将自己托举到了半空之中——旅馆回廊的入口处房间都是些单人房、双人房，复兴会来的人不少，他们应该是在楼上的区域，那里有可供团体下榻的房间。 火焰还在燃烧，但除了火蛇炙烤着木质装饰物的哔哔啵啵外，整个旅馆的一层竟是安静得出奇，这些早就已经虚空化的人甚至在被火焰完全吞噬的时候，都不会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他们早就没有了疼痛——因为在被感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罗德一言不发转过了楼梯的拐角，将所有的账都记在了虚空先知的身上。 …………………… 相较于一层的难耐的寂静，旅馆的二层似乎更加“正常”了一些。 虽然没有谁在说话，但罗德一眼扫过去，还是看见了不少热得满身大汗、但却战战兢兢不敢出声的凡人。 “把你们的先知叫出来。” 罗德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很多人都在复兴会和诺佳尔汗的谈判之中露过脸。 毫无意义的，他们就是复兴会的使团代表。 而面对着罗德的要求，这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动，也没有人出来说句话。 见到这一幕，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双眼，举起了手中的法杖。 一道火墙忽然拔地而起，然后直直地碾向了这些闭口不言的人——火墙的速度是如此快，以至于他们甚至连转身逃回房间都来不及。 然后，就在火墙加身的瞬间，一道深紫色的屏障出现了，火墙碾在了屏障之上，将整个屏障都碾得变形，但直到火焰熄灭，也终究没能破坏这道紫色的屏障。 罗德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法杖点向了人群之中一个始终低着头的家伙。 “既然出手了，那就别再躲躲藏藏了……虚空的爪牙，你今天死到临头了！” 说话间，一道纯粹的奥术射线从罗德法杖的顶端激射而出。 面对罗德的攻击，对方显然已经无法继续隐藏身份了，他只能再次制造了一面小一些的紫色屏障，试图拦下罗德的攻击——然而，在高强度的奥术射线面前，这种虚空屏障并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 “哗啦！” 虚空屏障被奥术射线完全晶化，终于散落一地。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虚空之魇 奥术射线晶化了虚空屏障，但却去势不减——而这种情况下，紫色眼眸的虚空先知已经无法再次做出防御了他堪堪避开了要害之处，被这一道奥术射线直接穿透了肩膀。 纯净的、高强度的奥术能量会将所接触到的一切都彻底晶化，而虚空先知的身躯在被穿透之后，也迅速开始出现了晶化的趋势。 眼见着以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为中心，大片的晶化开始蔓延，虚空先知只能将自己的部分身躯虚空化，制造出了几丁质的甲壳，这才勉强抵挡住了奥术之力的晶化。 好不容易处理了伤口，此时此刻，面对着罗德的玛尔扎哈心下叫苦不迭。 这个拎着法杖的家伙是谁？ 他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为什么知道我是虚空的先知？ 玛尔扎哈心下有着无数的疑惑，他完全搞不清楚情况——显而易见的，罗德的突然袭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现在不是探究原因的时候——眼见着罗德再一次将法杖点向了自己，玛尔扎哈毫不犹豫地召唤了虚空魇兽，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些特殊的虚空伴生虫在被召唤出来之后，甚至还没有接到玛尔扎哈的下一个命令，就直接被奥术射线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玻璃魇兽！ 高强度的奥术射线，这几乎是罗德能够瞬发的最强法术了——在时之砂没有完全弥散开来的时候，罗德利用连续不断的射线逼的玛尔扎哈一阵手忙脚乱，为了抵御这一道道的奥术射线，虚空先知不得不召唤一批批的虚空魇兽来送死。 很快，时之砂完全弥散了开来。 眼见着战斗的环境已经彻底布置完成，罗德毫不客气地启动了时间风暴。 时间开始动荡了起来，狂暴的时间流宛若实质一般地撕扯着风暴之中除罗德之外的所有人，整个复兴会的使团机会在一瞬间就团灭了——但尴尬的是，罗德的主要目标、有着一双紫色眼眸的虚空先知却似乎没有收到太大的波及…… 不对劲！ 发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的罗德干脆地结束了法术。 “愚蠢的凡人。”似乎是察觉到了罗德法术失败后的沮丧，在时间风暴结束后的第一时间，玛尔扎哈直接开口，“你以为那可怜的时间能够侵蚀伟大的虚空，是吗？” 玛尔扎哈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真诚，似乎他所说的就是真理一般，而语气之中若有若无的空灵和飘渺则是能够最大程度地激发出人们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故弄玄虚的话语，但在玛尔扎哈说来，就仿佛是他为你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 罗德默默低下了头，似乎受到了话语的影响，始终一言不发。 “看起来，你只是一个凭一时之气站出来的、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英雄而已。”眼见着罗德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玛尔扎哈自然顺势开始了自己的洗脑，“你以为世界就是你看见的模样，你以为这个世界还值得拯救。” “……” 罗德还是一动不动。 “可惜，你似乎从未想过。”玛尔扎哈压低了自己的语气，“这个世界从来都不需要什么英雄，这个世界也没有资格被拯救——如果真的有救赎，那救赎只能是成为虚空的一员……虚空永恒不灭。” “……” 然后，就在玛尔扎哈打算进一步继续自己的洗脑时，罗德忽然毫无征兆地抬起了自己的头。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戏谑的语气让玛尔扎哈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竟然完全没有收到自己语言的一点影响…… 这不可能！ 发现事情不妙的玛尔扎哈下意识地召唤了更多的虚空魇兽挡在自己的面前，但他预料之中的奥术射线却没有到来。 面对着警惕心十足的玛尔扎哈，下一刻，罗德终于将手中的法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奥术……风暴！” 空间又一次动荡了起来，但这一次，动荡的主体却不再是时间，而是纯粹的奥术能量。 宛若实质的奥术能量仿佛是一双无形的大手，肆意地毁灭着风暴之中的一切，玛尔扎哈和他所召唤的虚空魇兽第一时间就被奥术风暴所卷了起来，虽然他竭尽全力想要撑起一道护盾，但深紫色的虚空屏障在这可怕的奥术风暴之中，竟然如肥皂泡一般不堪一击！ 曾经，被虚空所感染的烈阳使者将罗德逼到了绝境，那时候的他没有能力使用超魔专长，为了击破虚空屏障，他不得不引萨弗隆烈焰入体，凝结出一枚萨弗隆烈焰符文，这才堪堪胜利。 而现在，面对着虚空先知远超烈阳使者的虚空屏障，刚刚默默吟唱了超魔专长的罗德处理起来竟是如此的轻松写意！ 同样是奥术能量的使用，但有了超魔专长和没有超魔专长，这完全就是两种境界。 （当然，罗德也要感谢自以为洗脑成功的玛尔扎哈给了自己这么长的吟唱时间，他最开始只是灵机一动装一下，想要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而已，但没想到玛尔扎哈这家伙居然对自己的洗脑能力这么自信……可惜，奥术升腾状态下的罗德别说是玛尔扎哈来洗脑，就算是虚空意志来了，也不可能成功。） 在狂暴的奥术风暴之中，玛尔扎哈几乎丢掉了自己的半条命——如果不是他的生命连接着虚空的本源，这一次的奥术风暴就能够彻底将他毁掉！ 当动荡的风暴结束，玛尔扎哈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他身上的血肉早已模糊，大片属于虚空生物的几丁质开始在他的体表生成，勉强吊着他的命。 下一刻，就在罗德上前补刀的时候，玛尔扎哈忽然伸出手，一把掏进了自己的心脏之中。 狠狠一握，虚空先知属于人的最后一部分也毁灭了。 与此同时，纳施拉美的地下，一阵可怕啊战栗传来，就在罗德将自己升到半空中的时候，玛尔扎哈抬起了头，向罗德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 “现在，直面虚空之魇的愤怒吧！”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地动山摇 玛尔扎哈被罗德逼急了。 虽然罗德是一个谨慎的人，但说实话，除了面对玛尔扎哈，他还从来都没有这么谨慎过——奥术射线起手，这完全是最稳妥的攻击方式。 正是因为罗德几乎不讲道理的稳妥，玛尔扎哈这才一直没有什么反击的机会——即使罗德的时间风暴没有奏效，后续的奥术风暴也一样差点将虚空先知生生活撕了。 那么，当一位虚空先知被逼急了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玛尔扎哈为了活下去，掀开了一张底牌。 下一刻，地动山摇，纳施拉美的地面开始龟裂、上涌、崩塌。 这仿佛是地震一样的现象直接导致了纳施拉美整个城市都受到了重创，深夜时分的可怕地震让大量的民众直接葬身在了睡梦之中。 面对着这种情况，罗德并没有像是玛尔扎哈所期待的那样，匆匆结束战斗去救助平民——此时此刻，罗德心下非常清楚，出手帮助平民也许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伤亡，但那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的！ 必须干掉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 然而，罗德能够狠下心来以击杀玛尔扎哈为重点，但索拉卡不能。 旅馆的封锁解除了，索拉卡竭尽全力召唤了星辰的力量，熠熠星光下，无数重伤者都感受到了群星的力量，在这璀璨星光之下，所有人的伤口都奇迹般地开始了愈合。 漫天星光之下，玛尔扎哈已经找到了自己一直所期待的那个机会——紫色的虚空能量从他的双掌之间喷涌而出，强行开启了一个空间通道，下一刻，虚空先知整个人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通道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在群星的封锁结束的瞬间，玛尔扎哈抓到了一闪而逝的机会……跑了。 面对这种情况，罗德虽然有些窝火，但终究也只能在漫天的星光之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索拉卡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 再次见到索拉卡的时候，众星之子原本灿若星辰的双眼已经是一片黯淡无光，她无力地堆坐在一片废墟的墙角处，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无比。 看见了罗德之后，索拉卡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微笑，笑容之中有歉意、有无奈，但也有满满的坚定。 “抱歉了……我不能对纳施拉美的痛苦置之不理。” “……现在不是说抱歉的时候。”罗德轻轻叹了口气，“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希望你恢复了之后能够跟着我一起，收拾掉那个该死的先知——我想，你不会对他的兴风作浪无动于衷的，对吧？” “当然。”索拉卡的语气里出现了难得的愤怒，“他差点毁了整个纳施拉美，我甚至听到了这座古老城市的啜泣声。” “事情还没有结束呢。”眼见着索拉卡只是有些虚弱，罗德也站起身来，“临走的时候，他说要我面对虚空之魇的愤怒，这可怕的地震也许只是前奏。” 前奏？ 索拉卡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挣扎着用手杖支撑着自己，试图站起身来。 “如果这样的话……我必须现在就去疏散纳施拉美的民众！” “去吧去吧。”罗德没有阻止索拉卡，“悠米和娑娜应该也已经开始行动了，在这里彻底变成战场之前，希望你们能够疏散尽量多的人吧。” 说话间，大地又开始震动了起来——而这一次，震动似乎来得“浅”了很多，人们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震源似乎就在总督府的……地下！ 察觉到了情况紧急的罗德和索拉卡不再废话，各自分开，然后，就在罗德赶到了总督府的时候，这座巨大的宫殿已经彻底毁掉了。 一头从未见过的、明显带有虚空风格的巨兽从地下钻了出来。 艾克塞女王·虚空遁地兽雷克塞在这头大家伙的面前连弟弟都算不上——它那超过百米长的身躯和满身的几丁质鳞甲简直看得罗德头皮发麻。 在这个大家伙爬出来的瞬间，罗德已经是一连串的火球砸了上去——但炽热无比的火焰在它的身上也只能勉勉强强留下几个微不足道的凹痕而已。 “这就是虚空之魇吗？”罗德呐呐道，“难以置信……这种大家伙是怎么活在总督府地下的——等等！” 瞳孔瞬间紧缩，罗德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忽略掉的一些信息。 比如……在萨加的账目之中，奴隶的进口数明显大于出口数。 努力回忆着数字，奥术智慧的加持下，罗德迅速地进行了一番计算。 两年的时间之中，有超过三万奴隶在纳施拉美消失了。 而且，自己从未看见任何金钱流动的账目，但萨加的府邸也没有什么金库或者是保险箱。 那些钱哪去了？ 罗德一开始以为是悄悄地被复兴会带走作为了活动资金。 但现在看来……那些金子和奴隶，恐怕都已经进了这个打家伙的肚子里。 港务总督府邸中，大片大片的虚空土壤从地下深处被翻了上来，其材质几乎和罗德养殖虚空工虫“铲铲”的材质一模一样。 原来，萨加不仅是赚钱机器——她甚至还是虚空的究极兵工厂！ 看着挥动着副足轻而易举扫平了港务总督府的虚空之魇，罗德心下竟有些庆幸。 还好这个大家伙被发现了……不然的话，那后果简直无法设想！ 下一刻，想清楚了前因后果的罗德进入了时间升腾的状态——然而，就在他整个人都化为了时之砂的瞬间，地面上的虚空魇兽忽然毫无预兆地抬起了头。 无数双密密麻麻的复眼盯住了罗德，这种如同被远古巨兽锁定的感觉让罗德第一时间选择了闪现离开原地。 而几乎就是在罗德闪现离开的瞬间，一道深紫色的吐息覆盖了他刚刚悬浮着的区域。 随着可怕的吐息将夜空染成了妖异的深紫色，时间升腾起来的罗德几乎听见了时空破碎的声音。 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罗德联系闪现了三次——这种吐息……只要沾到，就死定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虚空凶器 罗德尝试性地对虚空魇兽进行了几次攻击，而试探的结果很不乐观。 没有附带超魔专长的袭击几乎都没有效果，就算附带了超魔专长，罗德能够造成的杀伤也非常有限。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对罗德来说，最难以接受的是，它没有弱点。 罗德之前尝试性地利用时间法术瞬间施法，然后用附加了超魔专长的炎爆术给这家伙的眼睛来一下狠的——但让罗德完全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打爆了它的眼睛之后，它迅速在其他的地方生出了等量的眼睛。 眼睛再生的一幕看得罗德几乎想要摔法杖了。 这怎么打？ 罗德自问法术破坏力和穿透力还是不错的，但……面对着这种巨型的、无弱点的、高魔法抗性的单位，罗德真的不擅长。 不是罗德不够强，实在是这家伙不是罗德善于对付的类型。 时间法术、空间机动和超魔专长能够让罗德在法师决斗之中占尽先机，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强一筹的对手，他仍然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游刃有余——但是，当对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无视罗德伤害的时候，事情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丽桑卓在这，冰霜女巫完全可以将整个虚空之魇都急冻起来——但对罗德来说，如果他选择用火焰对付虚空之魇，那火焰的强度就无法对其造成足够的伤害。 罗德的法术，要么范围够大，但伤害差点；要么不可阻挡，但只能以点破面。 而虚空之魇不仅抗揍，还没有弱点——这也就意味着，无论罗德采用怎样的手段，他都不能迅速地战胜对方。 对罗德而言，面对着虚空之魇，他只能用超魔专长所附着的炎爆术一发发地轰炸，轰炸到对方再生的能量耗尽为止。 没有更多的办法。 “该死的！”在时间升腾的状态下，罗德再次甩出了一发带有法术穿透、爆破魔法、多重施法的炎爆术，“这个玩意……根本打不烂！” 而就在法术轰进了虚空之魇的嘴巴里、一番爆炸结束后，对方只是一阵蠕动，就在一个新的方向上又开了一个嘴巴，然后再次朝着罗德一阵吐息。 闪现离开的罗德额头上终于见了汗。 每个人都有不擅长处理的情况，而现在，罗德就遇见了自己所不擅长面对的敌人。 这种战斗风格和属性上的克制让罗德根本不能找到取胜的手段，他所能够做的，也只有趁着对方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的机会，尽可能地将其引出纳施拉美…… 这一刻，罗德无比怀念那些自己的战士的队友们——虽然那些家伙单挑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面对这种大家伙……还是他们处理更方便。 可惜，现在的罗德孤立无援。 也许索拉卡没有强行救助纳施拉美民众的话，她能帮罗德一起收拾掉这个大家伙——可惜，那一片璀璨的星光之中，索拉卡至少救助了十万纳施拉美人，这种程度的救治……就算是索拉卡也难以承受。 众星之子现在透支的相当严重。 还好，娑娜、悠米和索拉卡一起，已经尽可能地将民众从战场中引走了出去——这种情况下，罗德也只能把自己当成了辅助，尽可能将虚空之魇带走得远一些了。 此时此刻，罗德甚至有些庆幸虚空先知以及溜了，如果玛尔扎哈还在这，由他控制虚空魇兽的话，恐怕自己面对的麻烦会更大！ 在罗德将虚空魇兽引出了纳施拉美城之后，他曾经试图将其引到海里去——然而这个大家伙似乎不会离开纳施拉美的一定范围，一旦罗德想要将其带得更远，它就会放弃罗德，反身往纳施拉美跑。 这种情况下，罗德也只能引着它绕纳施拉美转圈圈了，虽然这明显治标不治本，但罗德一旦撒手，恐怕整个纳施拉美就可以宣告玩完了。 还好罗德已经换了新法杖，如果真的让他强行放风筝，至少三五天还不是问题。 “希望……瑞兹之类的快点出现吧。” 很快，时间来到了黎明时分。 一夜之间，罗德已经带着这只虚空之魇绕着纳施拉美转了十几圈了——罗德时不时丢个火球骚扰一下，而虚空之魇则是对追逐罗德锲而不舍。 甚至大胆的纳施拉美民众都爬上了城墙，开始大着胆子给罗德加油——这种不要命的鼓舞真是让罗德有些哭笑不得，可惜他甚至连将这些好事者赶回去的功夫都没有。 这个大家伙的吐息……罗德沾上了就会死，没有任何商量的与u地。 不知不觉之间，东方已经是一片明亮，甚至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然而，就在罗德带着虚空之魇开始新的一圈时，又一阵可怕的战栗从大地传来了。 似曾相识的震动让罗德忍不住眉梢挑了挑，虽然时间升腾状态下的罗德没有汗水，但他却还是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角。 难道……虚空之魇还不止一只？！ 一对一罗德倒还是能够风筝它，但如果是一对二……罗德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察觉到了震动的不止有罗德一个。 城墙上，给罗德加油的民众也在新震动出现的瞬间噤若寒蝉，他们慌乱了起来，想要快掉逃下城墙。 在一片混乱之中，震动越来越近。 而随着震动的逐渐靠近，罗德终于发现了情况的不同——虚空之魇出现的时候，震动是从地下传来的，而这一次的震动……好像是地面上来得？ 顺手丢出了一发多重施法的炎爆术，罗德循着震动传来的方向抬起了头。 在一片灿烂的朝阳之下，一个庞大无比的车轮，带着比之虚空之魇更加可怕地震……滚滚而来！ 沙漠黄色的车轮？ 发现对方不是虚空之魇，罗德愣了一下之后，随即瞬间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而和罗德一起看出了对方身份的，还有很多在城墙上给罗德加油的纳施拉美人——不知道是谁最先叫出了声，很快的，整个纳施拉美都欢呼起了一个名字。 “拉莫斯！”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真·碾压局 拉莫斯，游荡在恕瑞玛沙漠之中的披甲龙龟——他的诞生的年代甚至在索拉卡来到瓦罗兰之前。 继续放着风筝的罗德见到了这个大家伙之后，心下竟是突然一松。 不容易啊！ 虽然还不知道拉莫斯的目的，但不管怎么说，情况都不会更糟了不是？ 缩成一团、如车轮一般滚滚前进的拉莫斯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带着剧烈地震的拉莫斯就已经来到了纳施拉美的城墙之下。 强烈的震动让纳施拉美的城墙毫无抵抗力地倒塌了一大截下去。 而意识到了这一点，拉莫斯在城墙前堪堪刹住车，然后低声嘟囔了一句。 没有人明白他的意思——除了罗德。 通晓语言的罗德清楚地听见了这个大家伙的抱怨：“哦，差点过头。” 再次避开了虚空之魇的吐息，罗德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家伙的语言有点熟悉。 嗯……就像是…… 奥恩！ 没错！ 这种嘟嘟囔囔的说法方式，简直和那个喜欢轮锤子打铁的奥恩一模一样！ 奥恩是瓦罗兰的原始神祇，火焰符文的拥有者。 那么，拉莫斯呢？ 意识到了这一点，罗德的嘴角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他在空中灵巧地转身，然后瞬间移动到了拉莫斯的身后。 将目标锁定在了罗德身上的虚空之魇也第一时间转过了“头”，张开了自己的嘴巴想要给罗德再来一发虚空吐息，但还没等它完成自己的动作，虚空之魇脚下的地面突然抬升了起来。 拉莫斯半蹲了下来，跺了跺自己的脚，大地仿佛是翘起的跷跷板一样，高高扬起的土块和砂砾带着虚空魇兽一起飞腾到了半空之中。 “一起找点乐子吧。”再次低声嘟囔了一句，拉莫斯四肢着地，完全蹲伏了下来，“来次背部按摩怎么样？” 半空之中，当身躯开始下落了之后，虚空之魇勉强恢复了平衡，针对着地面上摆出了防御姿态、尖锐甲壳闪烁着寒光的拉莫斯，虚空之魇也亮出了自己的几丁质利爪。 眼见着锐利的几丁质利爪明晃晃地闪烁着淡紫色的诡异光芒，所有大着胆子观战的纳施拉美人都下意识地心头一紧。 这种锐利的攻击……真的有人可以抵抗吗？ 下一刻，沉重的虚空之魇终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在身长百米的巨型虚空之魇面前，即使是体型庞大的拉莫斯看起来也仿佛只是一个成人脚下的足球，从天而降之后，虚空之魇完全将拉莫斯包裹了起来，就好像是一吨水泥浇筑在了一个足球上一样。 纳施拉美人的心底都是一惊，随后一种可怕的绝望开始弥漫了开来。 没有人再欢呼拉莫斯的名字了。 但与此同时，罗德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下一刻，虚空魇兽狼狈地窜了起来，眨眼之间退出去好远——在一闪而逝之间，罗德清晰地看见了它完全破碎的四肢和千疮百孔的腹部。 与此同时，拉莫斯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唔，还不赖。” 意识到拉莫斯毫发无损，城墙上的纳施拉美人再次欢呼了起来，而这一次，罗德干脆地加入到了欢呼的人群之中——他看得清楚，对自己来说无比棘手的虚空之魇完全不是拉莫斯的对手，这家伙的攻击恐怕对拉莫斯完全无效，而拉莫斯的攻击却能对其造成足够的伤害。 稳了！ 而接下来的战斗过程，也几乎和罗德预想的完全一致。 拉莫斯变成球了，拉莫斯冲上去了，虚空之魇吐息，拉莫斯无视了吐息，拉莫斯从虚空之魇身上碾过去了！ 纳施拉美外的荒漠中，战场很快就变成了车祸现场。 无论是几丁质利爪的抓袭还是虚空能量的吐息，虚空之魇的攻击全都被拉莫斯无视掉了，它费尽了全力，最后也只不是是剥下了拉莫斯甲壳上的一层细碎的玻璃质晶砂。 但拉莫斯的攻击对虚空之魇却无比致命。 不讲道理的碾压让虚空之魇避无可避，它尝试着钻入到地下躲避，但拉莫斯却只需要跺跺脚，虚空之魇的隧道就会瞬间崩塌，然后连魇带砂砾一起被甩到半空中，给拉莫斯来一次“愉快的背部按摩”。 最开始的战斗好像是一吨水泥碾压一颗足球，但打着打着，所有人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一颗铁球在蹂躏一团泥巴。 虚空之魇的身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小，每次拉莫斯从它的身上碾过一次，这家伙的身躯就有一部分会变成紫色的轻烟消散，不到十分钟的功夫里，虚空之魇的长度就已经从百米开外来到了不足五十米——而且这不足五十米的身躯也瘦削得完全不像话。 虽然被破坏的复眼、利爪、口器还能再次从身体的其他地方重生，但罗德可以清晰地看出来，这家伙身躯重生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了。 拉莫斯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终于长长出了口气。 总归是一物降一物，如果没有拉莫斯出现，恐怕想要处理掉这头虚空之魇，自己要拖到索拉卡恢复才行。 嗯，索拉卡呢？ 想到这里的罗德转过身来，很快就在一个无人的角落见到了委顿在地的索拉卡。 “你还好吧？”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索拉卡的身边，罗德无奈地递了一杯魔法泉水，“都已经这么虚弱了，就别强撑着治疗了。” “我还好。”索拉卡抬起头，双眼暗淡却语气坚定，“对我而言，顶多虚弱一两天们，但对于那些在地震之中受伤的人来说，这种治疗也许能够让他们免于后半生残疾……怎么看都是赚了的。” “……你也不怕我撑不住？” “我相信你的。”索拉卡微笑着将杯中清凉的魔法泉水一饮而尽，“我相信那只畜生不会给你造成太大的麻烦。” “那你可猜错了。”罗德轻轻摇头，“实际上，要不是因为拉莫斯的帮助，我现在还在城墙外带着它转圈圈呢——对付那种大家伙，我真的不怎么擅长。”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大地之力 城墙方面再次传来了一阵喧哗，似乎拉莫斯的战斗又有什么进展——而罗德则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面前虚弱无比的索拉卡。 “怎么，觉得我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似乎是看出了罗德的意思，索拉卡面带微笑，“事情结束后，忽然发现要不是我临时停手，本来那个虚空先知也跑不掉？” “不会。”罗德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拦住了他，结果有两种——要么我先干掉他，要么他控制着虚空之魇毁掉纳施拉美。” “那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听罗德这么说，索拉卡显然有些意外，“总觉得……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新奇和不可置信。” “因为我见到了一个真正的圣母。”罗德轻轻摇头，给索拉卡的杯里再次填满了魔法泉水，“而不是圣母女表。” “？？？” 索拉卡显然没有明白罗德的意思——但就在她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罗德已经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罗德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问拉莫斯呢！ 再次回到战场上时，拉莫斯的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声。 之前长达百米开外、威风凛凛的虚空之魇，现在已经成为了拉莫斯手里的一团软趴趴的烂泥。 再次被丢到地上，拉莫斯抬起了脚，狠狠地踩了上去。 “噗叽。” “噗叽。” 随着拉莫斯的踩踏，虚空之魇最后的身躯也彻底支离破碎，成为了一阵淡紫色的烟雾，消失在了一片沙尘之中。 完成了战斗，拉莫斯打了个哈欠，再次翻滚了起来——眨眼之间，一个土黄色的车轮就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当恕瑞玛炽热的阳光洒满了大地之后，纳施拉美的风波终于暂时告一段落了。 人们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错过了一次和拉莫斯谈话的机会，但当他们回过神来，看着一片狼藉的纳施拉美总督府，这种淡淡的失落很快就被劫后余生的庆幸所取代了，一夜之间，地动山摇、怪兽袭击、群星庇佑、龙龟现身…… 虽然所有人的身躯都很疲惫，但大家的精神却出奇的兴奋——对所有亲历者而言，这传奇的故事足够大家铭记一生。 …………………… 而在纳施拉美逐渐恢复了平静的时候，罗德也终于在沙漠之中找到了拉莫斯。 当罗德第一次出现在了拉莫斯面前的时候，披甲龙龟果断改变了一个方向，一个急转弯就掉头而去。 见到了这一幕的罗德意外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呵呵一笑，再次拦在了拉莫斯的面前。 拉莫斯故技重施，又一次急转弯离开——然后罗德又一次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拉莫斯没有转弯，而是直直地朝着罗德碾了过去。 面对着朝自己疾驰而来的拉莫斯，罗德眉头都没眨一下。 就在即将撞到罗德的时候，拉莫斯终于刹住了车。 “……说吧，小人，你要问什么。”拉莫斯的通用语说得瓮声瓮气，“按照惯例，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那么，尊敬的拉莫斯先生，请问你拥有的是哪一枚世界符文？” 罗德的问题让拉莫斯呆立当场——他不是震惊于罗德的问题，而是震惊于罗德所使用的语言。 没错，罗德使用的是奥恩的语言，这种嘟嘟囔囔的说话方式让拉莫斯目瞪口呆。 “你怎么会这种语言？”拉莫斯终于收起了自己不耐烦的语气，“你明明是一个凡人……唔，还是个没有符文之力的家伙。” “因为奥恩——还有艾尼维亚。”罗德看着自己面前巨大的披甲龙龟，脸上笑得无比灿烂，“我一直以为，瓦罗兰只有三个神祇……现在看来，我见到了第四个。” “……唔。”拉莫斯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你知道的真多。” “当然。”罗德倒是毫不客气，“甚至我还知道，伟大的披甲龙龟拉莫斯先生，目前正为了逃避责任而烦恼着，他无法拒绝自己力量所带来的责任，但却又不愿因此而失去自由。” “一个让人意外的小人。”拉莫斯很快从惊讶之中恢复了过来，“很可惜，本能告诉我，继续和你说下去的话，我可能会面对更多的麻烦——所以，后会无期！” 下一刻，在罗德震惊的眼神之中，拉莫斯直接消失在了沙土之中，在大地的一番震颤中，彻底失去了踪迹。 罗德试图启动自己留下的空间锚，但拉莫斯早就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去除掉了自己身上的空间印记。 面对着这种情况，罗德终于傻眼了。 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你拉莫斯好歹是一个恕瑞玛的神祇，怎么能怂成这副样子啊！ 我还没说啥事呢，你这就溜了？！ 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怪不得明明是一副犰狳的样子，却叫披甲龙龟——你丫的就是一个缩头乌龟！ …………………… 就在罗德哭笑不得的时候，十里外钻出了沙土的拉莫斯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啊——阿嚏。” 剧烈的喷嚏卷起了一道小型的沙暴。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好？”沉重的甲壳之下，拉莫斯的伸出前爪掏了掏鼻孔，“总归恕瑞玛也有我的责任……” 可惜，拉莫斯的愧疚只持续了一瞬间，在将几颗砂砾从鼻子里掏出来之后，拉莫斯果断选择性地遗忘了罗德——“不过，反正他愿意管，那就交给他好了！” 这样想着，拉莫斯果断俯下了身子，开始在砂砾之中寻找起了米洛斯甲虫——“拉莫斯辛苦了，接下来拉莫斯需要一顿加餐。” 可惜，拉莫斯撅着屁股在砂砾之中翻了快一个小时，却始终没能找到那鲜美可口的米洛斯甲虫，那些平日里傻乎乎任自己吃的小家伙今天一个比一个精明，眼见着加餐要变成正餐，拉莫斯却始终没能成功觅食。 “好吧好吧。”拉莫斯有些颓然地瘫坐在了沙地上，四脚朝天，“我不应该逃避这份责任——但你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 自言自语之间，拉莫斯反悔身来，迅速挖掘起了地道。 十分钟之后，回到了娑娜住所休息的罗德被地板破碎的声音从冥想之中惊醒，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只叼着一条甲虫大腿、老虎大小的披甲龙龟，彻底陷入了呆滞。 这……什么情况？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大忽悠拉莫斯 似乎是发现了罗德脸上意外的神情，拉莫斯看起来很愉快——他伸出了自己的前爪，将整条甲虫腿都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一边大力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 “怎么了，小人？因为见到伟大的拉莫斯，所以激动得说不出话？” “不是激动，而是惊讶。”罗德片刻之后就恢复了平静，“没想到为了躲避麻烦而土遁离开的大犰狳还会主动回来找我。” “我是披甲龙龟。”拉莫斯似乎很在意大犰狳这个说法，他努力咽下了嘴里的甲虫，出言强调道，“不是什么犰狳！” “我们都知道，那不是重点。”罗德摆了摆手，“重点是你为什么现在忽然找上了我——别说是想请我吃甲虫。” “不管你信或不信。”拉莫斯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一个甲虫，愉快地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但……的确和这些米洛斯甲虫有关。” “……” 看着拉莫斯嘴角属于甲虫的汁液，罗德皱起了自己的眉头，然后无视了拉莫斯。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恕瑞玛的守护者。”眼见着罗德似乎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了，拉莫斯一边满地翻滚，一边若无其事地开口，“你的事情瞒得住很多人，但总归是瞒不过我的，你还是太年轻、太简单了，那个自称是鹰王的家伙被权力、责任和荣耀蒙住了眼睛，所以才不能看出你的小伎俩……但想要骗过伟大的拉莫斯，你还未够班啊！” 面对着拉莫斯似指点、似嘲讽的评价，罗德嘴上扬，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反而摊了摊手，打蛇随棍。 “那么，既然伟大的拉莫斯发现了我的计划，现在还屈尊前来，是为了阻止？还是帮助？” “你的计划还不值得我去阻止或帮助。”拉莫斯语气之中满是不屑，“看在你帮了纳施拉美不小的忙的份上，伟大的拉莫斯打算帮你完善一下计划之中的疏漏。” “哦——”罗德拖长了自己的音调，这让他看起来恶劣而欠揍，“那么……请直说吧，伟大的拉莫斯，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满是漏洞。”拉莫斯扬了扬脑袋，“你想知道哪一部分的漏洞？” “小孩子才做选择。”罗德靠近了披甲龙龟，“我——全都想知道。” “你太贪心了。”拉莫斯再次开始了翻滚，“选择一部分，告诉我你最担心自己计划的那部分，你将会得到伟大的拉莫斯的帮助。” “真的？” “如假包换。” “我只想知道。”罗德终于笑出了声，“你到底对我的计划……知道多少。” “……” 这一刻，轮到拉莫斯沉默了。 …………………… 拉莫斯真的要给罗德一点人生经验吗？ 当然不是——虽然恕瑞玛的童话里，拉莫斯机智勇敢又善良热心，但实际上，这只大龙龟打心底里就是一条咸鱼。 如果可以的话，拉莫斯真的希望能够终日自由自在地翻滚在恕瑞玛的戈壁和荒滩上，饿了吃点仙人掌果实和米洛斯甲虫。 但很可惜的是，他是瓦罗兰最强大的力量之一的化身，身具大地符文的拉莫斯有着自己的责任。 虽然像是艾尼维亚啊、奥恩啊这种，大家也都是老油条了，但再怎么老油条，他们也必须承担瓦罗兰的部分责任。 这是符文法则、符文之力赋予他们的、不可抗拒、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的使命。 之前拉莫斯选择逃离之后，他甚至连一个米洛斯甲虫都找不到——而如果再继续下去，当罗德在恕瑞玛彻底搞了一个大新闻之后，如果拉莫斯还不闻不问，那符文之力甚至可能剥离他的生命。 所以，拉莫斯来找到罗德纯是被逼的。 至于拉莫斯说的“给罗德一点指导”——这自然是扯淡了，他甚至根本不知道罗德在计划什么，大概也只能靠猜，这种指导归根结底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大忽悠，如果可以的话，借助着罗德话里话外所透露的信息，拉莫斯自忖也能说得有模有样不是？ 这种忽悠技术再加上拉莫斯特殊的身份，成功的可能性其实还是很大的——但可惜的是，拉莫斯所面对的罗德本人就是一个精于此道的专家。 毫不夸张的说，论到打蛇随棍、借题发挥式的忽悠，罗德还真的就没见过比自己更加擅长的人。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拉莫斯指点的话一出口，罗德就嗅到了其中名为“忽悠”的味道。 哦吼，有人想要忽悠我？ 所以罗德强忍着笑意，干脆和拉莫斯一起打起了太极。 你打蛇随棍？ 那我就滴水不漏！ 喜欢编、喜欢套话、喜欢忽悠是吧？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编出点什么来！ 然后……拉莫斯就傻眼了。 导演，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 我是谁？ 我是披甲龙龟·大地之力·恕瑞玛原始神祇·瓦罗兰守护者——拉莫斯。 现在，伟大的拉莫斯出言想要指点你一下，但你却在提防拉莫斯套你话？ 你……你这也太过分了点吧？ 然而，虽然心下无比尴尬，但拉莫斯嘴上却干脆说不出话。 毕竟归根结底，他对罗德的计划一点都不了解——要不是因为拉莫斯知道罗德不是常人，他甚至连这个空手套白狼的忽悠方案都拿不出来，现在眼见着罗德不给机会，甚至出言反击，拉莫斯只能尴尬地呆立在了原地，无话可说。 还说什么了——对面门清！ “好吧好吧，伟大的拉莫斯的确没有在你的身上投入足够的关注，这是一个小小的疏忽。”眼见着罗德忍不住笑出了声，拉莫斯最后也只能无奈摊手，“但不管怎么说，为了恕瑞玛，我需要知道你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你很想知道我的计划？” “当然。” “那……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 “没错——想要知道秘密，总要付出代价。” “你可以试试不告诉我。” “那你也可以试试对我动手。” 随着一人一龟语气越来越低沉，房间里的气氛也终于凝重了起来。 。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拉莫斯的使命 当对抗的气氛达到了顶点之后，是拉莫斯率先软化了下来。 因为不知道罗德的目的，拉莫斯没有办法对其进行任何形式的针对——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放低自己的姿态。 “说说看，也许伟大的拉莫斯为为你提供帮助。” 而面对着拉莫斯的台阶，罗德倒也没有再继续紧逼——他的讥讽和挤兑归根结底也是为了给自己取得一些好处而已，拉莫斯既然服软，罗德自然不愿意再得罪这位大地之力的掌控者。 于是，在娑娜下榻的旅馆，罗德和拉莫斯进行了一番亲切而友好的会谈——在一人一龟相互嘲讽之后，既然谁也没能奈何谁，都无法完全勾起对方的火气，那么，开诚布公自然成为了合作的唯一途径。 罗德大致讲述了自己的目的，但对于计划的具体内容根本没怎么说，只谈了自己“对于双城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对于罗德的隐瞒，拉莫斯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他一边暗骂着小滑头，一面也只能表示恕瑞玛不应该陷入战火之中。 “也就是说，如果泽拉斯和阿兹尔真的开战，你打算局中调停？” “当然不是。”拉莫斯摆了摆手，“但我会保证，他们的战斗会被维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恕瑞玛不允许出现符文战争。” “就像是纳施拉美一样？”罗德挑了挑自己的眉头，“在别处文明纷纷断绝的时候，纳施拉美却能够始终保留着传统。” “别试图反过来套我的话，小子。”拉莫斯看向了罗德，身上的气势逐渐危险了起来，“过分的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你才活的像一条咸鱼？”可惜，在初步达成了合作之后，罗德的言辞再次锐利了起来，“和弗雷尔卓德的那几位相比，你还真的……有够不称职的。”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可惜，罗德的讽刺对拉莫斯毫无效果，“你根本没有意识到，恕瑞玛和弗雷尔卓德差了有多少——冰鸟和羊头我不好说，但如果那头笨熊站在我的立场上……估计恕瑞玛的战斗会持续一千年、一万年也说不定。” “和谁呢？”罗德面露笑意，“巨神峰上的那些存在？” 拉莫斯没有说话，但默认的意思却无比清晰。 “那为什么你就没有陷入无尽的战争之中？”罗德眨了眨眼睛，“因为你……太怂了？” “我——” 拉莫斯想分辩些什么，但罗德完全不给他机会。 “所以说，有巨神出现的时候你就退避三舍，明明恕瑞玛已经有了你的崇拜，但处于对巨神峰的恐惧，你坐视太阳的信仰取代了龙龟的信仰——你在沙漠之中看着太阳圆盘冉冉升起，看着天神战士横扫四方……” “也看着他们陨落归西。”拉莫斯并没有如罗德所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他淡淡的开口，直接打断了罗德的滔滔不绝，“然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怂就是怂。”面对着拉莫斯，罗德嘴角不屑地下撇，“找再多的理由，也是怂。” “你看，你还站在凡人的角度上。”拉莫斯丝毫没有愤怒或者不好意思的情绪，反而语气之中满是感慨，“对于凡人来说，尊严、勇气、智慧，这些都是值得追求的品质，你们会为了这些品质而自我牺牲——但对于规则来说，只要存在就够了。” 听拉莫斯这么说，罗德忽然一滞。 “你在以凡人的荣辱去揣测一个伟大的法则化身——很可惜，我从来都没有在意你所说的一切，对我来说，存在即是一切；我需要一直存在着，一直维护着大地之力，静静地看着他高楼立起，看着他土崩瓦解，从大地之中出发，最后回到泥土和砂石之间。” “……你很自豪？” “你见过千珏吗？”拉莫斯没有回答罗德的话，反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是不是在你们看来，那位死神才是最称职的神祇？” “……是的。” 虽然不怎么愿意承认，但罗德细数了一番后，惊讶地发现，千珏的确是自己见过的、最称职的神祇，在他之后就是艾尼维亚。 “可是，你是否知道，死神最开始不是千珏呢？” “什么？！”听见了拉莫斯的话，罗德终于第一次面露异色，“不是千珏？” “所有的死神都是一羊一狼，但很少有人知道，羊早就不是最开始的羊，狼也不是最开始的狼——不止一次，代表着死亡的神祇都曾经消散，然后新的狼和新的羊会带上曾经的面具，履行死神的职责，羊安抚那些坦然面对死亡的人，狼追捕那些试图逃避死亡的人。” “什么意思？”罗德终于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这就是我的忠告。”拉莫斯再次掏出了一只米洛斯甲虫，利索地拔下了甲虫的一条后腿，塞进了嘴巴里，“你在提防着我，所以关于你的计划，我无法提供太多的帮助，所以……就换个角度给你一点教诲好了。” “……” “永恒的是神性，但没有了与之调和的人性，那神祇就会和法则本身没有区别——而在瓦罗兰，法则也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完全遵循着神性的指引，那当法则出现变化的时候，神祇又能够如何自处呢？” “……” “消亡，然后重生———但在重生之后，那就是新的神祇了。” “……” “所以说，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弗雷尔卓德那只冰鸡的——寒冰涅槃，那真是一个好办法，每一代的艾尼维亚都是她自己，但每次涅槃却都能躲过法则的动荡……而像我这样的、没有别的手段的可怜人，最后也就只能选择逃离冲突的中心了。”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罗德听懂了拉莫斯的意思，但却没有明白他的目的，“我不是神祇。” “嗯，暂时不是。” 拉莫斯将米洛斯甲虫剩下的半截身躯直接塞进了嘴巴，然后一头钻进了之前出现的地洞之中，终于消失不见了。 房间之中，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收拾残局 拉莫斯走得突然，就和他出现一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给罗德留下了一堆不着头脑的话。 而在这只大龙龟离开之后，罗德则是将他的话几乎完全抛在了脑后，身为一个符文湮灭者，罗德比谁都清楚自己成为瓦罗兰神祇的困难，更重要的是，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肩负起神祇的责任，所以，对于拉莫斯的忠告（或者说抱怨），罗德也只是笑笑而已。 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怎么处理一团糟的纳施拉美。 计划的前期还是很顺利的，当萨加失踪之后，纳施拉美人为了总督的宝座，如罗德所想的那样，为了给自己增加筹码，双方默契地各自选择了阿兹尔和泽拉斯作为靠山。 而这种斗争也的确引起了虚空先知的注意，一直到玛尔扎哈的现身，事情都在按照罗德的计划有序地进行着。 唯一的意外，是地下的那只巨大的虚空之魇。 现在事后诸葛亮，罗德猜测当初玛尔扎哈控制萨加后，除了敛财就是为了慢慢培养这个大家伙——而现在，虽然拉莫斯出手解决掉了虚空之魇，但作为代价的是，整个纳施拉美有超过四分之一的城区被它毁了。 而在人员伤亡方面，如果不是索拉卡不计后果地强行自我透支，恐怕一夜之间，纳施拉美会家家出殡。 本来在罗德的计划之中，玛尔扎哈会毁灭得悄无声息，到时候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最后都不会清楚为什么复兴会的使者团会全灭——在他们彻底完蛋之后，罗德的计划就会进入第二阶段，到时候他完全可以接皮城大使之力，悄无声息地扶植第三个势力，然后以此将纳施拉美拉到自己的贸易联盟之中。 这种控制不是统治，而是在两相竞争的时候，突然出现一股计划之外的势力，而因为背靠双城，无论是那一方都无法下死手，所以最后也只能拉拢。 这样一来，罗德就可以站在胜利者的身边，然后用“贸易自由”为理由，借助着商业贸易的手段，加大对于纳施拉美的渗透和控制。 可以说，罗德的计划已经很清晰了。 但是，事情显然没有按照罗德的预想走。 因为虚空之魇将事情闹大了，整个纳施拉美现在都处于一种格外敏感的状态——复兴会的底子都要被掀出来了，一时之间整个纳施拉美完全处于了风声鹤唳的状态，所有人都对一切民间组织和团体都抱有警惕，这给罗德的计划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没错，除了第一时间被石块砸死的少数倒霉蛋之外，纳施拉美死掉的人很少——但财产的损失可是实打实的！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纳施拉美人对任何组织都充满了未知的警惕。 皮城大使馆也在被警惕的范围之中。 面对着仿佛变成了朝阳区的纳施拉美，皮城大使馆甚至连必要的活动都收到了干扰！ 民意汹汹之下，虽然争斗的双方都很眼馋来自皮城的支持，但毕竟没有哪一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皮城大使走得太近。 什么，你说皮城大使馆是官方组织？ 那复兴会还是官方认证的民间组织呢！ 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够指责纳施拉美民众的过分紧张。 …………………… 就在这一片草木皆兵的范围之中，罗德再次悄无声息地拜访了皮城大使馆。 皮城大使的心情这几天就仿佛是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从萨加的失踪开始，到虚空之魇的肆虐，皮城大使从来都没有想过，纳施拉美居然还有这么危险的一面。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他真的想现在就回皮尔特沃夫去。 然而，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皮城大使还需要执行计划，者让他几乎掉光了头顶原本就不怎么旺盛的毛发。 而现在，当罗德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里后，皮城大使真的好像是见到了救星。 “罗德先生。”皮城大使快步来到了罗德的面前，伸手为罗德拉来了一把椅子，“您可算来了。” “大使先生，你看起来状态很差？” 面对罗德的明知故问，皮城大使很想一巴掌呼上去，然后告诉罗德“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见鬼的计划”——但可惜的是，他不敢。 无论是身份还是战斗力，皮城大使都是被碾压的一方，这使得他在面对罗德的时候，只能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拉过了椅子，皮城大使苦着脸开始向罗德讲述起了自己的困难，“无论是诺佳尔汗还是卡因多斯，他们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我们有太多的干涉——甚至上次见面的时候，诺佳尔汗那个混账还试图向我套话，想要拿出我和卡因多斯有所联系的证据，然后以此来打击对方……” 可以看得出来，皮城大使真的压力山大，他似乎已经尝试了所有拉关系的办法，但无论是诺佳尔汗还是卡因多斯，他们都很清楚拿下纳施拉美才是最终目的，除非皮城能够派出军队协助政变，否则他们绝对是不可能为了皮城而留下把柄、放弃纳施拉美人的拥护。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皮城大使的活动毫无进展。 “这一点可以理解。”当皮城大使说得口干舌燥、忍不住拿起水杯的时候，罗德终于缓缓开口，“虚空之魇的存在的确影响了我们的计划。” “恕我直言，罗德先生。”皮城大使狠狠地灌了几口凉水，放下了水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站出来，站在皮城大使馆的身后——如果那样的话，整个纳施拉美的态度会完全改变……” “但那不可能。”罗德摆了摆手，打断了皮城大使的话，“我不能现身，尤其是不能以皮城人的身份出现——那将会意味着我引起两个皇帝的警惕，与计划的根本目的相违背。” “可是，现在纳施拉美整体氛围都极度排斥外来者……” “这也是我找到你的目的。”看着焦急无比的皮城大使，罗德露出了微笑，“别忘了，在虚空之魇出现的那一夜，出力的人不止我一个。”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英雄现身 听到了罗德的话，皮城大使终于是眼前一亮。 虽然皮城大使很清楚罗德在对抗虚空之魇的时候付出的努力，但他同样知道，那一夜中，让绝大多数纳施拉美人印象最深的可不是溜着虚空之魇一宿的罗德，而是那漫天璀璨的星光和一双无比温柔的眼睛。 无数纳施拉美的民众都听见一声发自内心的承诺——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人遭受苦难。 那璀璨的星光治愈了伤痛，也抚慰了纳施拉美人又惊又怕的内心。 关于这一点，最夸张的体现就是一个落魄的画手在事后依照着记忆中一闪而逝的片段，记录了一个穿着斗篷、呼唤着星空力量的背影——当这幅画被拿到了集市上后，直接引发了一阵轰动。 一副画功平平、用料简单的莎油画，最后拍卖出了八千纳施拉美金币的可怕的天价。 而画者本人更是被称为了“那个记录了天使的人”“真正的画家”，一炮而红。 虽然这后面的确有着炒作的推手，但整个纳施拉美对索拉卡的狂热也是可见一斑。 虽然索拉卡可以隐去了自己的容貌，即使是见到了她的人也很难回忆起自己看见的那张脸，但众星之子与众不同的温柔气质却砸所有人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索拉卡对纳施拉美的港务总督有兴趣，那只需要她露出自己的面容，出现在纳施拉美集市的街头，拥护着她的纳施拉美人就能直接将她捧到港务总督府去！ 到时候，什么诺佳尔汗，什么卡因多斯——顶多争一争副港督。 当然，索拉卡对港务总督是没兴趣的。 似乎是看出了皮城大使的意思，罗德没好气的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别想那位众星之子——她不可能掺和到凡人的政务之中，救助就已经是她所能够做到的极致了。” “……” 听罗德这么说，皮城大使明显卸了劲——合着你在逗我？ “娑娜怎么样。”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罗德换了一个人选，“在虚空之魇肆虐的时候，娑娜也帮了纳施拉美不少的忙——更妙的是，她背后是德玛西亚。” “娑娜小姐？” 皮城大使显然没有料到罗德居然和娑娜有所联系，他愣了一下，然后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了罗德。 除了身材颀长之外……罗德先生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那次宴会上见到娑娜小姐的吧？ 难道说……娑娜喜欢黑发黑眸的？ 不对啊，黑发黑眸的人在诺克萨斯有的是，没道理啊…… 在皮城大使的角度上，罗德和娑娜关系甚至比他和索拉卡的关系更让自己意外——和那位拯救者认识，也许是因为实力强大者的惺惺相惜，但和娑娜关系这么近，好没道理啊！ 瓦罗兰谁不知道，娑娜小姐是一个真正对艺术有追求的人，她从来都没有对那些实力强大的人另眼相看！ 至于罗德——虽然他也惊讶于皮城大使的眼神，但显然他没有往这方面想，在说出话了娑娜的名字之后，他开始迅速地为这个不知道在想啥的皮城大使布置了任务。 “娑娜小姐会站出来，用自己的琴声为纳施拉美的民众抚慰受伤的心灵，而你一定要抓住几乎，树立起自己正面的形象——而且是得到了娑娜承认的那种。” “娑娜那边，我会和她打好招呼，我相信有她的帮助，皮城很快就会从纳施拉美人不信任的名单上被去掉的。” …………………… 为皮城大使布置好了新的任务，罗德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回到了娑娜下榻的旅馆。 伸手挠着悠米的下巴，罗德和娑娜谈论起了接下来需要帮助的地方——而面对罗德的请求，娑娜几乎是有求必应，要多好说话有多好说话。 娑娜的配合让罗德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很清楚，自己在利用娑娜的名望和她背后的德玛西亚身份，总归是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罗德打算和娑娜谈谈关于报酬的事情。 罗德这家伙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既然娑娜对自己的计划无条件支持，那罗德也不至于大着脸皮一句谢谢就当作了报答。 罗德虽然也不是好面子的人，但也不至于不要脸。 虽然不知道娑娜有什么愿望和梦想，但只要她开口，罗德总归会努力完成的。 然而，还没等到罗德开口询问，一阵不正常的空间波动无比突兀地出现了。 这突兀的空间波动让罗德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作为一个对传送法术、空间锚还算精通的法师，罗德很清楚这种波动代表着什么。 空间目标的锁定——有人在以这个房间为目标，进行空间传送！、 意识到了这一点，罗德第一时间站起身来，他左手直接一把拉过娑娜，将她护在了身后，同时右手也举起了自己的法杖。 能够这样传送的家伙……都不是好惹的人！ 这种传送甚至维迦都办不到！ “破碎！” 法杖一顿，在强大的奥能之下，空间产生了不正常的破碎——虽然这种破碎一闪即逝，甚至都没有对空间之中的事物造成什么影响，但却足以在一瞬间阻隔所有的空间传送。 破碎的空间是不能被标记和选取为目的地的，强行传送只能被空间碾碎。 因为罗德的出手，空间波动明显不正常了起来——但只是不正常，而不是消失，显然，这个想要传送到房间里的家伙并没有放弃。 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罗德没有继续破碎空间，而是选择屏息凝神、仔细戒备——对方再被发现了之后仍然不放弃，自己再继续干扰下去，意义也不是很大了。 下一刻，就在罗德仔细防备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无比突兀的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风格奇特的战甲带着浓重的、不祥的气息，仿佛祖安防毒面具一样的装置遮掩了来人的面庞，甚至还扭曲的他的声音。 “谁是娑娜？娑娜在哪里？”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行者 “在询问之前，你最好先自我介绍以下。”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怪人，总觉得似曾相识的罗德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告诉我你的名字和目的。” “……”对方似乎沉吟了一下，然后半天才慢慢开口，“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但你可以称呼我为行者。” “行者？”罗德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梢，仔细咀嚼着这个特殊的称呼，“一个艾欧尼亚人的语言风格——你来自艾欧尼亚？” “……不是。”对方迟疑地摇了摇头，“我是恕瑞玛人，如假包换。” “那么，行者先生。”罗德依旧谨慎地拄着自己的法杖，“说说看，你为什么在寻找所难小姐？看样子，你并不认识她。” “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询问。”对方终于收起了急躁，“关于虚空的事情。” “这样的话，我想你找错人了。”罗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微笑，“实际上，娑娜小姐对虚空的了解很有限，当初虚空之魇肆虐，她对纳施拉美民众有所帮助也属于机缘巧合……” “你在试图隐瞒。”可惜，对方似乎完全不相信罗德的话，“老实点，外来者——你没有资格去挑战一个复仇者的耐心，我只是想知道虚空的消息，你说了，我们就是朋友——否则，那就是敌人。” 说着，这个将自己完全包裹在了铠甲和面具之下的家伙右手上亮起了奇特的光辉，一把淡紫色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安静地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 原本罗德就觉得面前的家伙有点熟悉，但却不知道熟悉的点在哪——现在，当罗德见到了这家伙手上的奇特光刃时，他终于意识到了这种微妙的熟悉来自哪里。 “卡萨丁？”罗德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自称是行者的虚空复仇者……卡萨丁？” 下一刻，对方愣在了原地。 …………………… 罗德的猜测没有错，这个将自己包裹在了特制铠甲中、使用呼吸管过滤空气的家伙，正是卡萨丁。 虚空行者·卡萨丁。 和绝大多数的英雄一样，卡萨丁的出身并不值得夸耀——他是个低贱的弃婴，被别有用心者养大之后，在大塞的沙漠上受雇于商队，保护他们贵重的货物，充当诱饵将掠食者引开。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他的存在意义，那恐怕应该是“工具人”。 不是人，是商队的工具和诱饵。 当然，作为一个细心而幸运的家伙，当卡萨丁多次侥幸活着穿越沙漠后，丰富的经验让他脱离了诱饵的工具人身份，逐渐成为了商队的向导。 就像是罗德雇佣过的那种。 每当有说外语的人要寻求他的协助，都会说“卡斯-塞-阿-迪恩？”意思是“沙漠认得谁？” 但是他们的恕瑞玛语总是含混不清，于是他就被亲切地唤为卡萨丁——因为一直以来穿越沙漠成功率之高，卡萨丁很快成为卑尔居恩小巷和市场上的招牌。 数年的时间里，卡萨丁带着一支支探险队探索自己故土的古代废墟，让他的雇主们赚得盆满钵满——但对于卡萨丁自己来说，直到参与了泽瑞玛附近的一次挖掘工作，他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至宝。 他爱上了一个来自沙漠部族的女人。 因为这个女人，卡萨丁不再接脏活了，很快的，他从大名鼎鼎的探险队之友，变成了老老实实的商队金牌向导，在赚够了一大笔钱之后，卡萨丁带着自己的妻子和襁褓之中的女儿，在南方一个岩石山谷中的小村子里安家落户。 可惜，卡萨丁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而且积蓄的疯狂缩水也不允许他整天老婆孩子热炕头——在女儿三岁的时候，卡萨丁再次出山。 经常在外奔波，卡萨丁需要将非常贵重的古代遗物押送给远方的资助者，这个工作让他没有办法每天陪着自己的家里的大小天使，不过没关系，卡萨丁在旅程中找到了新的意义，他成为了沙漠行者，忠实地记录着自己的见闻，整理着所有的故事，每次回家的时候讲给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听——虽然每次卡萨丁离家都要很久，但他相信，自己的故事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自己，陪伴自己的家人。 一切都看起来温馨而美好，直到灾难的发生。 在一次从皮尔特沃夫回家的路上，卡萨丁和商队的同伴正在一处绿洲饮牲口，一批惊魂未定的幸存者踉踉跄跄走出沙漠，说家园受了大灾，就像是地下世界张开大口，吞噬了一切，他们勉强活着逃了出来。 而乐于收集故事的卡萨丁自然是上前询问，结果一问之下却越来越心惊，虽然这个男人不是来自己定居的村庄，但事发地和自己家也相距没有多远，听他的描述，那场灾难很可能威胁到了卡萨丁的家人！ 担心妻女安危的卡萨丁甩下了其他人，他一人三骆驼，日夜兼程，几乎磨破了自己的大腿、把三头骆驼都累到脱力——可是，当他终于回到村子曾经所在的地点时，找到的只有流沙和碎石。 绝望的卡萨丁在废墟上挖到双手流血，不停嘶嚎着妻子和女儿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回应。 在几天后，卡萨丁的同伴们赶上了他，这时的他已彻底崩溃，精神恍惚、眼神空洞地在烈日下流泪。 同伴们试图把卡萨丁拖回了泽瑞玛，但他却不愿再走了——从那之后，恕瑞玛的沙漠里再没有了沙漠行者的消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故事的、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直到镇子上开始出现“先知”的传闻。 “莫可名状的恐怖藏在地下深处，以它们的名义献上的祭品。” “虚空会卷土重来，而先知则是恭候着他的出现。” “毁灭即是一种新生，没有人可以逃脱。” 种种传闻让卡萨丁感到刺骨的恐惧。 在收集故事的过程中，卡萨丁曾一点点的拼凑出了古艾卡西亚的传说，也知道那个诅咒之地所遭遇的命运——如果虚空被人别有用心地再次引向恕瑞玛，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它吞噬了他的村子，以及无数其他村庄。 考虑到艾卡西亚之战的结果，卡萨丁悲哀地发现，世上只有很少人——甚至没有人——能够对抗虚空。 但卡萨丁不在乎，他已经不把自己当作是人了。 那一刻，卡萨丁发誓要为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复仇，他要消灭这个为虎作伥的“先知”，同时一举消灭他黑暗力量的来源。 凭着自己的故事和人脉，卡萨丁找到瓦洛兰已知最玄奥的尖兵利器，融入祖安的独创设计，再配以艾欧尼亚疗魂者的祝福——为了复仇，他动用了一切人情关系，从考古学者到鸡鸣狗盗之徒，在他们的帮助下，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许多人都说卡萨丁疯了，认为这将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位老朋友活着的样子，他们嘴上抱怨着这个混蛋在找死，但却都完成了卡萨丁的请求——就像是卡萨丁带着他们穿越沙漠的时候一样。 面对着老友们的叮咛和抱怨，卡萨丁只是默默地感谢他们的关心，与他们道了珍重。 皇帝归来了，卡萨丁没有踏上去恕瑞玛城的道路，而是转身，走向了艾卡西亚。 而纳施拉美的意外让卡萨丁看到了一点新的几乎，他决意死战，但死战不是送死，他觉得自己应该收集更多的故事，关于和虚空生物战斗的故事。 于是，循着线索，卡萨丁找到了纳施拉美，找上了娑娜。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音讯 在确认了卡萨丁的身份之后，罗德其实是有些惊喜的。 从卡萨丁右手中的兵器来看，他已经得到了霍洛克的冥界之刃——这柄属于霍洛克的武器曾经在关键时刻刺入了虚空之心，终结了艾卡西亚之战。 从根本立场上，卡萨丁是对抗虚空最坚定的人——对于罗德而言，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如果你的敌人是虚空。”罗德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法杖，“那么，我们也许可以是朋友——很巧，我的敌人也是虚空。” “……所以，你身后的小姐就是娑娜？” “没错。”罗德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实际上，对抗虚空之魇的人，是我。” “那个带着它在城外转了一夜的人？”卡萨丁的语气出现了一点微妙的波动，“我以为那只是几个旅行者在吹牛——说实话，我无法想象，一个能够自保许久的人无法出手解决对方，只能拉着它在城外转圈。” “……” 娑娜已经在偷偷捂嘴了，而罗德的脸则是彻底黑了下来——那次战斗的结果的确有点尴尬，这种被人拎出来讽刺的滋味实在是让他有点不爽。 一直都是罗德揭别人的短，现在被人揭短了，这滋味可不好受。 “还没有问你，你在哪里知道了我的名字？”卡萨丁似乎察觉到了罗德的不满，并没有继续谈论战斗的细节，而是转而说到了自己，“我不记得不认识一个这样的法师——也不认为我的朋友们会认识你。” “那就是一个有趣的故事了。”罗德看着卡萨丁，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头，“实际上，我听说过你的故事，但却是在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嘴里。” “谁？”卡萨丁显然一头雾水，“是谁？” “她叫凯莎——当然，她现在称呼自己为卡莎……” 凯莎，卡萨丁女儿的名字——在恕瑞玛，这可不是一个常见的人名，因为除了卡萨丁，很少有人喜欢把一场句话的首字母连在一起成为一个名字。 卡萨丁的右手开始颤抖，霍洛克的冥界之刃开始散发越来越明亮的光辉——这充分昭示了他心里的不平静。 “是凯莎吗？”卡萨丁的声音瞬间沙哑地可怕，“一个小女孩，今年应该二十了，她的头发很长，也很漂亮……你在哪里见到了她？” 没等罗德回答，卡萨丁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激动地在自己铠甲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幅画，他将冥界之刃收起，然后颤抖着打开了画卷。 “是她的样子，对吗？” 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意外地打量着这幅画——作为一个曾经假扮艺术家的人，罗德的美术鉴赏水平还是有一些的，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幅画的作者，那是一个皮城顶有名的绘画大师，最擅长人物作画——尤其是那种预测一个人几年后模样的作画。 那家伙一幅画的价格要超过一千金海克斯。 卡萨丁居然能拜托他为自己画一副寻人启事……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卡萨丁似乎误会了罗德的意思，“也许你是之前见到的她，她如果小两岁的话，样子可能会不太一样，女孩在成长的过程中，一定会发生变化——但我敢肯定，她已经会像她的妈妈一样漂亮而温柔……” 嘴上说个不停，卡萨丁下一刻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当他再次出现了时候，怀里捧着的竟是一大捧的肖像。 “这是凯莎十岁的时候……” “十一岁的小凯莎。” “……” “这一张是她成年时候的模样，她穿上纱穆鲁（恕瑞玛一种传统服饰，女孩成年和出嫁时候的穿着）一定美极了。” “十九岁的凯莎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 卡萨丁无比宝贝地展开一张张肖像，然后满怀期待地看向了罗德——行者此时的双腿已经微微开始颤抖，他静静地等待着罗德的回应。 看着紧张无比的卡萨丁，罗德伸手拿起了那张成年礼的画像。 “当时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战斗——但我敢说，她如果穿上了纱穆鲁，一定比画里的更好看。” 罗德肯定了卡萨丁的猜测！ 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几乎让卡萨丁晕厥过去，他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拳头，一遍遍地向罗德确认着。 而面对着这个激动的父亲，罗德也只是一直点头。 “在哪里？”卡萨丁整个人似乎都变了样子，“告诉我，先生——我求求你原谅我的鲁莽和愚蠢……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得到凯莎的消息——您可以拿走我所有的所有，如果不够的话，我可陪您一起，去飞升者的墓穴里寻觅，没有陷阱能够拦住我。” “您瞧瞧。”说话间，卡萨丁再次拿出了霍洛克的冥界之刃，“它属于顶有名的那位飞升者，霍洛克——即使是他的墓穴我也能够来去自如，告诉我凯莎的消息，您能够得到所有的所有！” 眼见着罗德还没有给出自己的回答，卡萨丁几乎要匍匐在地，他的承诺越来越沉重，甚至已经到了让罗德无法置信的地步。 “我也认识几个诺克萨斯的混蛋，其中有一个很擅长契约——如果您需要的话，卡萨丁会是您永远的仆人，我已经用海克斯的心脏取代了自己的心，我愿意世世代代成为您的守护者……” 可以看得出来，为了见到自己的女儿，卡萨丁甘愿付出一切。 眼见着卡萨丁几乎要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罗德之前的一点小小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他微笑着伸出手，搭在了卡萨丁的肩膀上，然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放轻松，卡萨丁先生，凯莎活得好好的——如果你想要见到她，我们也许只需要去一趟艾卡西亚。” “艾卡西亚？”这个特殊的地方挑动着卡萨丁的神经，让他在上一秒还置身天堂的时候，下一秒就几乎跌入了地狱，“你是说……艾卡西亚？”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当我见到凯莎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了——对抗虚空的那种战士。”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卡萨丁的选择 在罗德的嘴里听说了女儿的消息，卡萨丁且喜且忧。 喜的是卡莎还在人世，忧的是她身处险境。 “我要去艾卡西亚！”在确认了卡莎的消息之后，卡萨丁无比坚决——同样是去艾卡西亚，之前卡萨丁是为了复仇，而现在，他是为了营救，“我要把我的女儿救出来！” 然而，罗德却拦住了他。 “现在的卡莎无法离开艾卡西亚。”罗德的一句话让卡萨丁如坠冰窟，“她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和虚空生物产生了融合，如果贸然离开艾卡西亚，虚空生物会死亡，而卡莎也会受到影响——这也是为什么上次我没有将她带出来的原因。” 卡萨丁呆滞的愣在了原地，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卡莎能够幸免于难的原因，居然是与虚空生物融合…… 一股无比强烈的愧疚感让卡萨丁痛不欲生，他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罗德：“既然她无法离开，那我就要去陪她……有我在身边，她总归会安全一些！” 罗德眨了眨眼睛，没有多说什么，他很清楚，自己只要开口透露了卡莎的消息，卡萨丁就一定会去艾卡西亚。 但……罗德不希望他直接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艾卡西亚，卡萨丁大概率死在那里，甚至死前都无法见到卡莎。 “你还能等待吗？”沉吟了片刻，罗德最后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最后的等待——你单枪匹马去艾卡西亚很难见到卡莎，甚至自己也会死在半途之中，别紧张，她现在状态不错，与虚空生物融合之后，她所面对的危险要比你小无数倍，甚至你贸然出现，还会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许可以放弃陪伴。”卡萨丁迟疑了片刻，终于再次开口，“但，我必须见到凯莎，至少见一面！” 看出了卡萨丁的坚决，罗德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然后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这样，我可以带你去一趟艾卡西亚，见凯莎一面——但我希望你能暂时不要表露你的身份，她现在是虚空和瓦罗兰之间的守护者，看守着虚空和瓦罗兰之间的界限，在真正能够解决虚空的麻烦之前，她无法贸然做出改变。” “……那么，然后呢？” “然后么？”罗德朝着卡萨丁笑了笑，“虚空的侵略一直肆无忌惮，但我不会放任它继续下去——我将掌握整个恕瑞玛，然后向虚空宣战，真正地终结虚空的肆虐。” “……” 卡萨丁沉默了——虽然没有说话、也看不懂表情，答案罗德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卡萨丁的惊讶——他显然没有想到罗德居然将虚空当作了敌人。 良久之后，虚空行者终于缓缓开口：“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见到了凯莎之后，我需要你的帮助。”罗德倒也是不客气，“我需要你帮忙，挖空恕瑞玛帝国的宝藏——我对那些宝贝神兵没什么兴趣，但它们绝对不能为阿兹尔所用！” “只要让我见到凯莎。”卡萨丁答应得毫不犹豫，“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你提出了要求，我责无旁贷！” 罗德听得出来，他似乎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话——但只要能见到卡莎，卡萨丁也不在意自己是否有所欺骗。 …………………… 在简单和娑娜确认了一下为皮城大使张目的计划之后，罗德带着卡萨丁，两人匆匆离开了纳施拉美。 罗德没有在艾卡西亚留下任何的空间标记——虚空入侵的地方，空间情况并不稳定，在艾卡西亚留下坐标的话，罗德也传送不了。 但在艾卡西亚西边的可哈利塞，织匠部落之中，罗德却有着传送的节点。 于是，带着卡萨丁，罗德轻轻松松地来到了可哈利塞。 两个人出现的地方，是一片荒芜的戈壁滩——而见到了这一幕，罗德还真的就愣了一下。 不对劲啊，自己上次是把坐标留在了织匠部落里的，怎么现在成了可哈利塞的沙漠了？！ 但当罗德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情况之后，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真傻，真的——明知道织匠部落是个游牧的部族，怎么能留一个单纯的空间坐标呢！ 这下好了吧！ 眼见着周围荒无人烟，罗德也只能面露苦笑地朝着卡萨丁耸了耸肩：“抱歉了，卡萨丁先生——我忘记了我的织匠朋友们会游牧离开，这里已经不是他们驻扎的地方了。” “这里时可哈利塞？”听罗德说起了织匠，卡萨丁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联系一下最近的织匠部落。” “？？？” 眼见着罗德显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卡萨丁也不多说，他从腰间的行囊之中找出了一根造型奇特的从长笛，然后递给了罗德。 “这是织匠长笛——只要你吹响长笛，就会被送到最近的织匠部落，他们会将你当作最尊贵的客人，传说这根长笛是大织母送给某位天神战士的礼物，两人之间还有一段很有意思的故事。” 罗德点了点头，接过长笛之后，放在嘴边用力吹动。 然而，似乎没有任何的声音——也没有空间的波动。 就在罗德奇怪的时候，大地忽然涌动了起来。 大块的花岗岩忽然破土而出，稳稳地托住了罗德和卡萨丁，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开始向东急速飞驰。 岩石翻涌，带着罗德和卡萨丁仿佛是乘风破浪一般一路向东，他们站在了一块巨大的花岗石上，姿势简直和塔莉垭赶路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如果非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可能是罗德没有塔莉垭控制得好吧？ 岩石涌动的速度非常快，两个人早岩石上花了不到半个钟头，就来到了一处织匠部落——在织匠部落远远出现的时候，岩石的速度就在逐渐的减缓，而来到了织匠部落扎营的大门口时，岩石则是完全停滞了下来。 在织匠们的围观中，罗德和卡萨丁从岩石上跳了下来，他们稍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满身沙尘，然后朝着织匠们打了个招呼。 “嘿，你们的长老在哪？”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再见塔莉垭 很巧，这个织匠部族就是塔莉垭所在的那个——于是，没过多久，罗德就又一次见到了塔莉垭。 相较于之前的那个青涩的岩雀小姐，现在的塔莉垭看成熟了很多——这种成熟不是外貌上的年长，而是一种褪去了懵懂之后的沉稳。 和之前的时候相比，现在的塔莉垭看起来沉稳而可靠，属于那种你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她可以信赖的那种。 在见到了罗德之后，塔莉垭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脸上满是惊喜——重逢的意外之喜让塔莉垭心情很不错，直到她见到了罗德手中的长笛。 呆呆地看着罗德手里的场地，塔莉垭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你为什么会有……贵客长笛？” “你说这个笛子？”罗德晃了晃手里的长笛，然后指了指卡萨丁，“是这位先生的笛子，我去了你们之前居住的地方，然后发现你们已经离开了，他说能用这根长笛将我们送到最近的织匠部落。” 塔莉垭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了卡萨丁。 而卡萨丁则是在片刻的迟疑之后，亮出了霍洛克的冥界之刃。 感受到了冥界之刃上让人心惊胆战的力量，塔莉垭的眼里却满是哀伤：“这就是那位让大织母念念不忘之人？”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大织母是谁，但他值得被任何人念念不忘——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说起来霍洛克，卡萨丁语气低沉，“在面对虚空的时候，霍洛克进行了致命的一击，也许这就是他后来没有能够赴约的缘故，但即使在最后一战中，他还带着这根织匠长笛。” 长笛和舞蹈。 霍洛克看来还真的是一个有故事的天神战士。 “……我明白了。”塔莉垭没有多少，而是干脆地转过了身子，“请吧——我相信罗德先生和这位霍洛克的继承者绝对是有大事来可哈利塞的。” 跟随着塔莉垭，罗德和卡萨丁很快来都了部族最大的那间帐篷之中——在塔莉垭的帐篷里，罗德大概讲述了自己的目的：他需要一些补给，然后进入艾卡西亚区域。 “现在的艾卡西亚很不平静。”塔莉垭闻言皱起了眉头，“我最近一直在整理着大织母留下的石幔，但在整理的过程中，我发现石幔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虚空生物有不少都已经离开了艾卡西亚——尤其是在最北边的地方，我甚至发现了一道极长的裂口，似乎还走了一个大家伙。” “大家伙？”罗德眨了眨眼睛，“在过来之前，纳施拉美刚刚消灭了一头身长百米的虚空之魇。” “很有可能就是它。”塔莉垭点了点头，“这些石幔的破损很明显地展示了虚空生物活跃的一面，如果你们贸然进入，很有可能面对极大的危险。” 塔莉垭反复强调的危险让卡萨丁如坐针毡——艾卡西亚越是危险，那身在其中的卡莎也就越是危险！ 见到卡萨丁又有些急躁，罗德只能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向塔莉垭表示虽然艾卡西亚危险，但自己必去不可！ 眼见罗德坚持要去，塔莉垭也没再说些什么，她只是为罗德提供了不少补给，然后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可哈利塞的边缘。 …………………… 艾卡西亚和可哈利塞的边界处。 塔莉垭所操纵的石幔极速前进，然后在进入艾卡西亚的时候忽然急刹车——下一刻，她轻巧地跳下了石幔，落在了地面上。 “瞧。”塔莉垭抬起手指向了远处肉眼可见的地疝，“那些即使虚空虫出没的地方，如果非要今日艾卡西亚，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的。”罗德随后也跳下了石幔，召唤出了自己的飞毯，“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进入艾卡西亚了——对我来说，缺乏参照物什么的比虚空生物危险多了。” 眼见罗德的飞毯开始向高处攀升，塔莉垭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了笑容。 “如果用飞的话……艾卡西亚也许还真的没有那么可怕。” “是吧！”罗德伸手将卡萨丁拉上了飞毯（飞毯明显向下坠了一下），“放心吧——等到回来的时候，我们再细说好了。” 眼见着载着两个人的飞毯逐渐远去，塔莉垭挥了挥手之后，也转身离开了边界处——她还有很长的一段石幔需要恢复呢。 而在塔莉垭离开了之后，罗德则是第一时间降低了飞毯的高度，然后带着卡萨丁一起，来到了一处地疝旁边。 “想要见到卡莎，我们需要去地下，瓦罗兰和虚空交接的地方才行。” 卡萨丁看了罗德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但是，地疝是虚空能量最活跃、虚空意志最强大的地方，从这里下去的话，我们会面对很多的麻烦。”罗德耐心的解释着，“无数虚空生物会把我们当作被投喂的食物。” “那应该怎么办？” “在地疝附近打个洞就好了。”罗德摊了摊手，“确定地下室虚空区域，然后进入其中，一方面能够避开虚空意志的冲击，另一方面也能防止找不到虚空区域。”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传送进去？”卡萨丁语气里满是疑惑，“直接传送不是很简单？” “虚空会扭曲空间的规则。”罗德语气之中有些无奈，“而且，虚空生物都对空间波动无比敏感，贸然传送的话，我们很可能会被湮没在无尽的虚空生物之中，那可是真的的麻烦。” 听罗德这么说，卡萨丁钟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下一刻，罗德故技重施，将庞大的奥术能量笔直的灌注到了距离地疝入口不远处的地面上，随着大地的一番震动，一个笔直的通道在他的脚下成型了。 通道内壁的沙子被高温烧化，成为了玻璃一般的光滑釉质，罗德微微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从这里进入。”罗德先一步进入其中，“欢迎来到……虚空生物盘踞的区域之中。” 卡萨丁点了点头，随后跟着罗德一起，纵身跃入其中。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不一样的区域，不一样的虚空 和上一次相比，此时的艾卡西亚地下，虚空生物明显要密集了不少——虽然罗德和卡萨丁都在有意识地避免和这些家伙接触，但即使如此，层出不穷的虚空虫还是给他们造成了相当程度的困扰。 而且，和罗德上次来的时候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地下深处，有了很多从未见过的虚空虫，这些家伙不再有尖牙和利爪，而是诞生了触手一样的组织，在昏暗的地下以伏击为主。 虽然战斗力上这些新家伙不算强，但恶心程度却完全提高了好几个档次——一经发现就能够干掉，但每次发现的时候，它们总能吓你一跳。 “看来，我们似乎来错地方了。”数日未能发现卡莎的踪迹，罗德也有些尴尬，“这里的虚空虫数量不对，我们很可能误打误撞直接闯进了他们的老巢里——卡莎是不可能来着的，这对她而言也很危险。” 卡萨丁点了点头，但面具下的脸却已经皱成了一团。 虽然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娘，但事到临头卡萨了还是有些紧张的，万一卡莎真的因为什么缘故进入了这片虚空虫特别密集的地区，那她可能就真的危险了。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看见卡萨丁点头，罗德随手一道奥术射线将前面地上弹出的触手晶化，“一个是现在回到地面上，我去上次见到卡莎的地方，然后再下到地下；还有就是直接在地下，沿着同样的方向前进。” “走地下。”卡萨丁毫不犹豫，“这样见到她的几率更大一些。” 罗德耸耸肩，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卡萨丁宁可麻烦些，也不愿意错过任何可能见到卡莎的机会。 “行吧，那就继续。” …………………… 罗德和卡萨丁在地下走了半个多月。 亏得罗德的空间背包里还有不少海克斯水晶，否则卡萨丁很有可能能源不足——他为了对抗虚空的意志，特意托关系将自己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海克斯躯体改造，所以他的身上才会有那么多的管道。 而海克斯改造虽然能够在异地呢程度上避免自身情绪波动在战斗中带来的影响，但想要维持其工作，海克斯水晶也是不可缺少的。 虽然卡萨丁自己也准备了不少存货，满满的装在了他铠甲内测的安全区域，但再多的海克斯水晶也不足以让他连续不断地战斗半个月——要不是罗德的空间背包里还有点存货，恐怕卡萨丁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再次打退了一波虚空虫的袭击，在肃清了周围的环境之后，罗德没有继续前进，“我可不是海克斯科学家——我这里的海克斯水晶也已经不多了，如果今明两天还不能发现卡莎的踪迹，我们必须回到地面上准备补给了。” “……” 卡萨丁沉默不语，良久才缓缓点头，面具下的脸上满是不甘。 “不过你也不需要太紧张就是了。”察觉到了卡萨丁的沮丧，罗德也只能稍微安慰他一下，“至少在地面上的旅程要轻松些不是？这些触手怪让我想起了很多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如果可以见见太阳，哪怕是艾卡西亚荒漠的烈日，我也能好受很多。” 可惜，卡萨丁显然并不领情，他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之中，似乎想要尽可能地找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而见到了这一幕的罗德也只能摇头叹了口气。 可惜了——如果卡萨丁能够一直坚持下去，那他们找到卡莎的几率会很大，可一旦回到了地面上，再次下来，那就是真的碰运气了…… …………………… 就在第二天，当卡萨丁换上了倒数第二快海克斯水晶，罗德已经准备打通上行通道的时候，人品守恒定律终于生效了。 在干掉了一批触手怪之后，卡萨丁收拾战场时，发现了几具艾卡西亚沙鼠的尸体残骸——沙鼠的骨骼被啃得干干净净。 这个发现让卡萨丁终于眼前一亮！ 虚空虫会吞噬生物，但他们吞噬的方法要么是完全吞噬，要么是干脆分解，吃了皮肉留下骨头，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虚空虫干的！ 惊喜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卡萨丁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片刻之后，他这才默默安慰自己“不要太激动，也有可能是某些掠食者了碰巧留下的”——虽然这样想着，但卡萨丁还是完全振奋了起来。 如果不是罗德要他一定保持安静，他甚至想要大声呼喊卡莎的名字了！ 发现了卡萨丁的不对劲，罗德也凑了过来——地上的沙鼠骨骼很显眼，罗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运气好的话，卡莎可能就在附近。”操纵着法师之手捡起了沙鼠骨骼，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它似乎被压在了触手怪的身下，表面被腐蚀的痕迹非常浅，这说明触手怪也是刚来不久。” “怎么办？”卡萨丁点了点头，看向了罗德，“怎么找到她？” “如果她在附近的话，那就简单了。”罗德面露微笑，然后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法杖，“低下头，卡萨丁先生——多重施法·晶化强光术！” 奥术射线向着四周放射开了，让周围虚空几丁质的墙壁表层都出现了轻微的晶化现象，而晶化之后亮闪闪的表层将光照术加强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根据罗德的估计，只要身在地下，周围一公里之内的人都能发现自己的法术。 面对罗德的这一手，卡萨丁目瞪口呆，显然，罗德天马行空式的施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眼见着卡萨丁有些错愕，罗德无奈地顿了顿法杖。 “先回神——看见强光的可不只是卡莎，周围的虚空虫现在已经全被引动了，先要见到你女儿，我们得先定过这一波！” 话音未落，密密麻麻、张牙舞爪的虚空虫已经出现在了前方的几个转角处，罗德顿了顿法杖，一面火墙拔地而起。 “注意漏网之鱼！” 而不用罗德多叮嘱，卡萨丁一横手中的冥界之刃，闪身上前，几头侥幸突破了火墙的虚空虫便已经横尸当场。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重逢 虚空虫的数量还是很有压力的——尤其是在狭小的地下，罗德很多法术都不怎么好施展，这可不是有敌我分别的游戏，如果罗德真的火力全开，恐怕卡萨丁也会被烧焦。 而同样的，担心唤醒虚空意志的卡萨丁也不敢贸然进行空间行走，两个人只能用最基础的手段来对付这些蜂拥而至的虚空虫，当地面上再没有能够蠕动的残肢后，罗德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真恶心。” 然而另一边，卡萨丁显然不在意踩在黏糊糊、湿漉漉的虚空虫体和几丁质混合物的地面上令人作呕的触感，他第一时间开始四下寻找起了可能藏人的地方，但却没有收获。 就在卡萨丁的情绪逐渐低落了下来的时候，罗德却仿佛发现了什么意义，顿了顿法杖，又一次释放了光照术。 在强光的照射下，卡萨丁敏锐地发现了一处光线微妙的扭曲，他死死盯着那里，只要一个窈窕的身姿从隐身之中出现。 “还是挺敏锐的嘛，罗德先生。”卡莎挥了挥手，轻快地向罗德打了个招呼，“怎么，你在地面上已经准备好向虚空发起攻击了？这可比我想象的快多了——唔，你们的动作也真够麻利的……” “唔，那倒是还没有。”罗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虽然我已经在努力构建一个足够对抗虚空的联盟了，但这毕竟需要时间。” “那你跑到艾卡西亚干什么？”听罗德这么说，卡莎的语气之中也带上了些许微妙的担忧，“最近虚空的活动已经越来越剧烈了，我甚至已经不能维持瓦罗兰很虚空之间的界限了，针对虚空的投喂越来越多，现在正好你来了——你最好找到那个始作俑者，否则这里密密麻麻的虚空生物很有可能离开地下。”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关注着那个家伙。”罗德点了点头，语气之中有些无奈，“实际上，就在一个多月之前，我差点就逮住了他——可惜这家伙实在有些狡猾，找了个虚空之魇顶缸……先不说这个了，瞧瞧这是谁。” 说着，罗德一把将卡萨丁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为了拉动穿着铠甲的卡萨丁，他甚至悄悄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巨力术。 “……” 卡莎看着卡萨丁，一辆懵逼——这个大铁皮罐头是怎么回事？ 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人物了？ 卡莎努力地回忆着之前罗德带来的几个人，但其中显然没有一个套着铠甲的家伙——就算有，卡莎也和他们不熟啊！ 下一刻，就在罗德想要进行一下久别重逢的介绍时，卡萨丁却突然开口了。 “感谢卡莎小姐。”卡萨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救了我的女儿，将她从虚空的魔爪之中夺了回来，我由衷的感谢你……” 听卡萨丁这么说，卡莎眨了眨眼睛，然后一脸的恍然——在地下的时候，她的确拯救了不少和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孩子，那些被虚空祭品裹挟进来的小家伙总能让卡莎想起自己，所以每次只要能够出手相助，她从来都没有袖手旁观。 所以……看来这是一个孩子被自己拯救了的家长。 “哈哈哈，这倒是没什么。” 从来没有被人感谢过的卡莎有些手足无措，她有些尴尬地背起了手，然后忽然又意识到这样似乎不怎么礼貌——然后，就在她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罗德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卡萨丁的伪装。 “怎么，一路来的时候心急火燎，现在却怂了？” “……”卡萨丁沉默不语。 “？？？”卡莎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怎么开口，对吧？”罗德看向了卡萨丁，“那好，我来说。” 说话间，罗德直接从自己的空间背包里，掏出了卡萨丁暂存在他这里的一幅幅画像。 “这位用海克斯心脏替换了自己心脏、一心打算向虚空复仇的家伙，名叫卡萨丁——没错，卡斯-塞-阿-迪恩，卡萨丁！” 听到了这个名字，卡莎淡紫色的瞳孔瞬间张大，心跳也几乎停了一拍。 “一个倒霉的、以为失去了妻子和女儿的男人；一个打定了主意要找虚空复仇的复仇者；一个为了复仇接受了不稳定海克斯改造的家伙。” “当然，也是一个终于见到自己女儿之后，不敢开口相认的混蛋。” “能……拿下面具，让我看看吗？”地下深处的虚空之地一片寂静，卡萨丁和卡莎无言对视，良久之后，卡莎哑着嗓子，终于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面具连接着气管，已经摘不掉了。”卡萨丁语气莫名的充满了平静，“这副铠甲是打不开的……” “别找借口了。”眼见着卡萨丁还想要逃避，罗德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的伪装，“别以为我不知道，海克斯工程学科不会出产一件打不开的面罩——我见过比你这夸张得多的海克斯改造，一样能够拆卸、清理和整修。你可不是一个贸然送死的家伙，这套装备绝对能够修理！” 罗德的话堵死了卡萨丁最后的退路，在卡莎期待的眼神下，他收起了冥界之刃，然后将右手伸到了背后，默默拨动了一个开关。 “嗤——” 强压泄出，罗德赶紧布置奥术力场维护卡萨丁的安全。 在压力倾泻完毕之后，卡萨丁终于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脑后，摘下了面罩。 双眼已经改造为了海克斯义眼，鼻子的导管和铠甲内的气循环相连——而为了完成这一系列的改造，一张脸上的刀疤纵横交错。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在虚空之地行走的缘故，有一些伤口的边缘以及开始泛紫，如果不是海克斯改造所用的材料足够可靠，这些刀疤之中，有三分之一会溃烂。 海克斯改造将卡萨丁的容貌固定在了数年之前，但也让他距离“人”越来越远。 “丫头，好久不见。” 看着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听着这沙哑而熟悉的声音，卡莎这一刻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她扑在了卡萨丁的怀里，终于泪如雨下。 “沙漠记得你——爸爸，凯莎也记得你！”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被打破的温馨 卡萨丁和卡莎的父女相见并没有按照罗德猜测的方向发展。 虽然父女相认的第一时间卡莎也涕泗横流，但她转眼之间就擦干了自己的泪水——甚至实际上，她手都没动，是虚空铠甲“自发地”吞噬了她的眼泪。 现在还不是痛哭流涕的时候。 “这里的虚空生物很不正常。”短暂的情绪失控之后，卡莎很快就在父亲的怀里抬起头来，“所以我才来到这里，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还好你们也来了……” “你老爸现在能源不足了。”罗德语气之中有些无奈，“他现在战斗力很捉急的。” “主要是你。”卡莎第一时间转向了罗德，“实际上，你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你和我一起，去探一探这里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罗德闻言也点了点头，“那就按你说的来，我随你一起去看看，这里究竟出现了什么情况。” “跟我来。”卡莎轻轻拉着卡萨丁，转身走在了前面，“我发现了一个去往地下更深处的通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把爸爸送到地面上去……” “我可以。”卡萨丁拒绝回到地面上，“虽然海克斯水晶已经不多了，但如果不剧烈活动的话，我还是能坚持很久的——在那之前，我至少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很清楚卡萨丁动力不足的罗德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我知道你不愿意和卡莎分开，但你总不能完全不留备用能源吧？” “我从现在开始，可以暂时不用海克斯水晶。”卡萨丁语气坚定无比，“即使不用海克斯水晶，这套装甲也是可以行动的，只是无法进入战斗模式而已，而且我有霍洛克的冥界之刃，如果你们要深入地下，它一定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别忘了，这是重创了虚空之心的武器。” 眼见着卡萨丁十分坚持，罗德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之后，终于勉强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然，在继续深入之前，罗德提出了一个要求：无论如何，除非到了不可避免的绝境，卡萨丁绝不能投入战斗。 “我还需要你去挖恕瑞玛皇帝们的祖坟呢！” …………………… 在卡莎的带领下，三个人很快来到了一个特殊的入口处。 这片被卡莎成为虚空之地、实际上是虚空之地和瓦罗兰交汇处的地方，在虚空之力的侵蚀下，已经逐渐成了一片可以视为次位面的特殊区域。 虽然这里暗无天日、地势崎岖不平，但大致还在同一个深度。 这个深度罗德大概估计过，应该是一千米左右。 当卡莎带着罗德和卡萨丁来到了一个通道之后，两个人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通道的与众不同。 在虚空之地，地下的空腔可不是一片无垠的平原，这里地势和溶洞仿佛，通道回廊层出不穷，但无论是哪种通道，就算有些坡度，那也是相对平缓的。 而卡莎所发现的这个通道，看起来却是直上直下的。 通道的形状是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椭圆形，从外面看上去和电梯井有几分相似，深深的通道之中时什么无从得知，但当你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第一时间所想到的，绝对是“不同层之间的连接处”。 卡萨丁和罗德在见到了这个通道之后，第一反应也是“它似乎通往了更接近虚空的地方”。 “在我被强光吸引注意力之前，我就一直在观察着它。”卡莎伸手指着黑黢黢的通道，“每隔一段时间，一批虚空虫就会从这个通道之中钻出来，他们大多有着和一般虚空虫完全不同的身体结构，就和章鱼的触手一样。” 这里就是新虚空虫的诞生地？ 听卡莎这么说，罗德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虚空忽然出了一个新的兵种，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这个隧道是怎么出现的。”卡莎语气之中满是不解，“前一天还没有的，第二天就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隧道，开始向外爬出新的虚空虫，我认为这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所以才打算在这里好好观察一番——然后，你们就来了。” 听卡莎这么说，罗德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蹲下了身子，他将法杖交到了右手里，然后左手的掌心中亮起了一个微型的照明术，借着柔和的光芒，开始仔细地观察起了这个通道的边缘之处。 虽然好像经过了某种打磨，通道的内壁和边缘都算得上光滑，但这和整个地下其他地方自然生长扩张的虚空有着明显的不同——如果说其他地方的虚空扩张是滴水穿石一样的能量侵蚀的话，这里更像是简单粗暴的撕裂，甚至最后的几分光滑也更像是强行打磨出来的。 路过的虫子太多了？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罗德就将其否定了。 卡莎说了，这里出来的都是那些触手怪，那些触手怪身上可没有几丁质的甲壳去打磨通道！ 几丁质甲壳…… 罗德似乎找到了思路。 如果这里钻出来的是一个身上披着几丁质甲壳的大家伙……也许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吧？ 没错，想象看——如果一个身躯庞大的家伙从更下层强行钻出来，是不是会打出一个洞，而甲壳则是将洞的内壁打磨一番？ 在罗德的推理下，想象渐渐和现实开始重合，他调动了奥术之力，开始模拟一个大家伙从下面钻出来的样子。 湛蓝色的奥术能量被罗德模拟成了虚空之魇的形状，然后从地下破土而出，虚空之魇的摩擦着通道的内壁，最后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而在虚空之魇离开之后，因为通道的出现，很多本来只能生存在下方的虚空生物也随着一起，溜到了距离瓦罗兰更近的地方…… 卡莎目瞪口呆地看着罗德像模像样地模拟着通道出现的样子——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个只是观察了现场情况的人，居然能够模拟出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虚空之魇的诞生 就在卡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的时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罗德动作的卡萨丁却看出了门道。 罗德所模拟出来的那个破土而出的大家伙是他们一路上从未遇见的虚空生物，但看起来却完全符合纳施拉美的传说。 “你怀疑这里最开始出现的就是你在纳施拉美面对的那个大家伙？” “最开始只是有所联想。”罗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但当我简单尝试了一下之后，却发现……一切似乎都吻合。” “……” “我之前和那个大家伙战斗了快一夜。”罗德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黑黢黢的通道，“所以我很了解他的战斗体态和行动习惯，而刚刚的模拟结果你也是看见了的——现场的痕迹和墨迹完全重合。” “这？” “虽然这种重合并不能说明问题，甚至我的想法在逻辑上也说不过去，但直觉告诉我，我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可是，纳施拉美的那个比这个打了很多。”卡萨丁有些迟疑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纳施拉美的大家伙长度超过了百米。” “是这样的。”罗德点了点头，“可能是一种，但绝不是一个。” “可能是一种，绝不是一个。”卡萨丁若有所思道，“你找到了他们的相似之处？”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我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一头巨大的虚空之魇会被饲养在纳施拉美港务总督府的地下深处，如果说真的只是为了方便投喂，那其实完全可以选择城外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港务总督府的地下……这还是特殊了一些。” “所以说？” “但是，我见到了这个通道之后，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 “人进入虚空之地需要进行防护和适应，你说，虚空生物进入瓦罗兰需不需要一些必要的防护和适应呢？” …………………… 实际上，罗德的猜测几乎完全正确。 虚空之魇作为虚空之地的顶级掠食者，战斗力自然是足够强悍的——但这份夸张的战斗力可不是随便得来的，虚空之魇在生长的不仅需要充分的物资供应，更总要的是，他们需要体现适应瓦罗兰的情况。 虚空是缺乏生命和实体的禁忌之地，虽然虚空之魇在虚空之地所向无敌，但在进入瓦罗兰之前，他庞大的身躯也就成了他需要处理的地方。 在瓦罗兰这个物质世界，庞大的体型会带来严重的体重负担，如果虚空之魇还想要如在虚空之地一般强大，那针对性的改变和适应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实际上，当罗德在纳施拉美面对虚空之魇的时候，他击伤了对方的器官后，对方迅速地再生和分化出来的原因不是生命力旺盛，而是在战斗突然爆发的时候，对方正在进行着适应性的训练，希望能找到一个最适合在瓦罗兰的外形和感受器官。 高速再生，那是因为整个虚空之魇还处于再分化阶段！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还没有完全适应瓦罗兰环境的虚空之魇，也仗着自己的体型，给罗德带去了大量的麻烦。 至于为什么虚空之魇的痕迹出现在这里——那主要是因为虚空之魇的适应是逐渐的、循序渐进的。 幼年的虚空之魇会离开虚空之地，第一次感受瓦罗兰的气息——当它们适应了这种气息和基础物理法则之后，就会穿透位面壁垒，进入虚空之地和瓦罗兰的交界处、最接近虚空的地方，然后开始适应。 当这一步也完成了之后，虚空之魇将会继续前进，然后再次适应…… 最后，虚空之魇完全适应了瓦罗兰的物理法则和自己情况之后，它才会真正的破土而出，出现在瓦罗兰人的面前。、 而当事情到达了那个地步，那这些虚空之魇的大军恐怕见过无人能低！ 至于为什么纳施拉美的虚空之魇跳过了很多步骤……那主要是因为纳施拉美地下的那头虚空之魇完全是哦虚空先知玛尔扎哈精心饲养的——他本希望这头大家伙能够在关键时候发挥出最重要的作用，结果却被罗德意外干扰，最后不得不提前亮出了这一张底牌…… 罗德虽然不至于完全了解虚空之魇的生长规律，但根据眼前的信息，加上了在纳施拉美和虚空之魇的战斗经验，他大致上也猜到了不少信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面前的这一条通道，恐怕意味着第一批的虚空之魇已经距离真正破土而出不远了！ 考虑到虚空之魇的战斗力，如果自己不能及时的先发制人，恐怕，艾卡西亚将成为虚空入侵的先头基地！ “走！”想到这里，罗德毫不犹豫，“我们不能在这耽误时间了，虚空的入侵已经是迫在眉睫，我们必须强在虚空有所动作之前，先准备好对抗虚空的军队——这件事可不是一两个孤胆英雄能完成的……” 可惜，罗德话音未落，他脚下的地面就震颤了起来。 这种地龙翻身一般的感受让罗德当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抬手就想要来一发奥术射线打通回到地面的通道。 可惜，已经晚了。 考虑到虚空之魇的战斗力，如果自己不能及时的先发制人，恐怕，艾卡西亚将成为虚空入侵的先头基地！ “走！”想到这里，罗德毫不犹豫，“我们不能在这耽误时间了，虚空的入侵已经是迫在眉睫，我们必须强在虚空有所动作之前，先准备好对抗虚空的军队——这件事可不是一两个孤胆英雄能完成的……” 可惜，罗德话音未落，他脚下的地面就震颤了起来。 这种地龙翻身一般的感受让罗德当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抬手就想要来一发奥术射线打通回到地面的通道。 可惜，已经晚了。这种地龙翻身一般的感受让罗德当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抬手就想要来一发奥术射线打通回到地面的通道。 可惜，已经晚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时间紧迫 谢天谢地，这只虚空之魇的发育远不如纳施拉美的那只或者说，这只虚空之魇的发育才是正常的。 虽然超过二十米的身躯已经有些吓人了，但相较于纳施拉美的那头百米巨怪，这家伙已经算是小可爱了。 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正常”的虚空之魇，罗德一面用连续不断的火球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一面已经思考起了收拾它的方法。 首先，大范围的aoe法术被排除掉了虽然这里已经是地下较为空旷的区域了，但终究也只有室内篮球场的大小还是不包括观众席的那种，如果罗德在这来一发烈焰风暴，也许虚空之魇会遭到重创，但卡萨丁和卡莎也会被烧焦。 第二个被否决的是时间法术。 虚空没有时间的概念，罗德的时间法术对虚空生物的效果有限在面对虚空敌人的时候，时间对罗德最重要的意义并不是攻击手段，而是施法辅助，有了时间升腾，罗德的施法速度可以更上一个台阶。 既然这样的话，收拾这头大家伙最好的办法就应该是足够犀利的单体法术了罗德再次甩出一枚火球，引得对方狂喷口水之后，瞬发了数道奥术射线。 纯粹的奥能一闪而逝，直接打在了虚空之魇的身上，将它表层的几丁质甲壳部分晶化。 可惜，晶化范围很不理想。 罗德的奥术射线如果命中了一个人类，那对方会在一瞬间之内变成一座晶化的雕像，纯粹的奥能会将其生命力瞬间转化为逸散的能量，然后从其身躯之中发散出去，只留下一个晶化的躯壳。 但如此可怕的奥术射线打在虚空之魇的身上，只能给对方留下数块仿佛牛皮癣一样的晶化表皮，即使罗德将奥术射线的强度加到了最大，也无法造成整体晶化的结果。 显然，虚空之魇对能量攻击有着非常不错的抵抗力 见到了这一幕，罗德终于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种抵抗力和纳施拉美的那头如出一辙，自己本以为那不过是体型巨大化之后带来的皮糙肉厚，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虚空之魇的独特天赋。 麻烦 罗德大概知道为什么虚空先知会选择将这种东西作为真正入侵瓦罗兰的主力了庞大的体积会带来可怕的物理抗性接近半米厚的几丁质甲壳几乎免疫巨大部分通常的物理攻击，再加上天赋所带来的能量攻击抗性，这种大家伙杀伤力虽然有限，但想要反过来将其杀掉也是困难重重，有了这种生物作为主力，虚空势力可以极快地在瓦罗兰站住脚，短时间内不可能有人能够将其击溃 想想看，即使是罗德，单人面对着一头虚空之魇，已经是十分的头疼，而整个瓦罗兰，有几个人的战斗力比得了罗德 更关键的是，现在虚空之魇已经越来越适应瓦罗兰的环境了，留给罗德的时间不多了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再没有了实验的心态，他干脆将自己时间升腾起来，瞬间制造了八条法师之手。 当半透明的奥术手臂出现之后，罗德开始了竭尽全力的多重施法不到一个呼吸之间，罗德的十只手中，除了还握着法杖的右手之外，剩下的九个里都握住了一柄火焰长矛。 “能量隐匿多重施法塑能加强法术穿透破法天赋爆破魔法炎枪术” 就只收臂齐齐扬起，九支火焰长矛齐射而出。 虽然罗德的火焰长矛每一支长度都超过了三米，但在虚空之魇看来，这些火焰顶多算得上是“吓唬人的小玩意”，相较于打在身上会让自己失去部分战斗力的奥术射线，这种攻击完全不在话下。 本能危机的缺失让虚空之魇没有进行任何的闪避，甚至干脆直勾勾地朝罗德扑了过来，它现在有些饿了，不断适应瓦罗兰的环境需要补充大量的营养，而罗德似乎就很好吃。 然而，虚空之魇显然不知道有能量隐匿这一说。 刻意隐藏的能量蒙蔽了虚空之魇的感知，让它以一种大大咧咧的状态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九支火焰长矛都扎在了罗德所期待的地方。 数个几丁质外壳的薄弱处被罗德的火焰长矛所洞穿，在意识到了这家伙对能量攻击的强大抗性之后，罗德明智地选择了炎枪术这样一个具有物理穿刺和法术冲击双重效果的法术。 一击而成 巨大的痛苦让虚空之魇发出了可怕的咆哮，但这种咆哮在罗德的耳朵里却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哀鸣，下一刻，罗德收起了所有的法师之手，然后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啪” 钉在虚空之魇身上的火焰长矛生出了倒刺，任凭虚空之魇怎么挣扎，都无法甩脱。 感受着身躯上的痛苦和灼热，虚空之魇似乎陷入了暴走之中，他嘶吼着朝着罗德扑了过来，试图先一步解决这个让自己难受的猎物，但早有准备的罗德早就先一步凭借着奥术力场将自己横移出去了虚空之魇扑了个空，然后一头撞在了虚空之地的墙壁上。 墙壁开始龟裂，而虚空之魇在一击不中后，摇了摇自己的头我们姑且将这个顶着复眼的器官叫头好了，转身再次扑向了罗德。 可惜，这次的攻击依旧无效。 在狭小的地形之中，罗德仿佛是来自西班牙的斗牛士，将一柄柄火焰长矛狠狠地扎进虚空之魇身躯的薄弱之处，然后在对方扑上来之前闪身躲开，带有倒钩的火焰长矛让虚空之魇的伤口无法愈合，但它的愈合本能却在一直生效，大量消耗着自己的精力和体力。 面对着一大一小两个家伙的战斗，卡莎站在卡萨丁的身前，护着自己的老爹在一片混乱的地下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就在她终于解决掉了被引来的一批虚空虫的时候，罗德的战斗终于来到了终点。 似乎是因为能量消耗过大，虚空之魇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而罗德则是在他的身后，吟唱起了冗长的咒语。 法爷的英雄联盟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逃出生天 因为战斗风格的原因，罗德所使用的法术一般都不需要长时间的吟唱他一直都以高机动性和灵活的施法著称。 而一旦某个法术需要罗德长时间吟唱，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这个法术罗德不熟悉，另一个就是这个法术的威力惊人。 在虚空之魇倒下之后，罗德吟唱的法术显然属于后者。 这一次，罗德甚至没有使用超魔专长，毫不掩饰的可怕能量让虚空之魇感觉到了危机，它庞大的身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终究却因为能量消耗过大而失败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罗德法术完成，一个小火苗轻轻地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下一刻，就在接触到了虚空之魇后，小火苗变成了无法遏制的熊熊烈焰。 引燃术一个法师学徒都能使用的法术，但经过了罗德的一系列改良之后，已经达到了一种无物不焚的地步。 没心思去看虚空之魇慢慢燃烧了，在确认了对方已经着起来了之后，罗德转身朝着卡莎叫了一声“走”，然后率先开始眼原路撤离。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卡莎还是带着卡萨丁一起，第一时间跟在了罗德的身后。 才转过一道弯，前面大量的虚空虫就已经围了过来，眼见着密密麻麻的虚空虫拦住了去路，罗德也顾不上法力消耗了，干脆高举法杖，直接召唤出了四面火墙。 四面火墙以罗德、卡莎和卡萨丁为中心，向四面碾压了过去，周围所有的虚空虫在接触到了火墙之后，都迅速在炽热的火焰之中化为了飞灰纵使有那么一两个侥幸逃脱，最终也被卡莎所发现了斩杀。 眼见着周围的环境已经暂时安全下来，罗德毫不犹豫地开始准备起了离开的通道因为一直在深入，罗德现在的位置深度一键不支持他轻松打开回地面的通道了，这种情况下，他制造了奥术力场，一面向上挖掘，一面托举着三个人像上离开。 现在必须走 刚刚的火墙为罗德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他在没人干扰的情况下，几分钟之内就上升了近百米，只要继续下去，很快三人就能回到地面上了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罗德忽然心头一紧。 下意识地将自己奥术升腾起来，罗德瞬间明白了自己目前所处的情况。 虚空意志苏醒了 也许是因为刚刚的战斗动静实在是太大，也许是因为虚空之魇本身和虚空意志的联系比较紧密，总而言之，罗德三人终于在地下浪了很久之后，被虚空意志发现了。 刚刚突如其来的心头一紧就是虚空意志的“目光”这种类似于心灵感应的检测很快就发现了三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下一刻，罗德毫不留情地制造了两道炎阳枷锁，直接将卡莎和卡萨丁锁在了原地。 “抱歉了。”罗德语气严肃，“我现在搞不清你们的情况，虚空意志会扭曲一个人的灵魂，我不能确认你们是否被虚空所控制，所以只能先委屈一下了。” 卡萨丁倒还好，一张僵硬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另一边的卡莎却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卡莎本人的情况罗德不知道，但可以看出的是，和她共生的虚空生物现在却激动了起来，她身上的护甲仿佛是活了过来一样，开始迅速地扭曲和变形了起来，那只伴生虫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眼见着虚空伴生虫拼着被炎阳枷锁灼伤也要奋力挣扎，罗德当机立断，干脆将卡莎和伴生虫一起，全都用时之砂封印起来。 回到地面上再说 “她没事吧”眼见着卡莎已经变成了一座沙雕，卡萨丁迟疑地开口问道，“这种封印对她没有伤害吧” “没有。”罗德略微松了口气，“被阻隔了时间之后，人是没有感受和痛苦的，甚至在她的认知里，这种封印之纯在了一瞬间。” “那就好。”听罗德这么说，卡萨丁似也松了口气，“我们还有多久能够离开这里” “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罗德语气之中有些不确定，“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所以也只能大致的估计一下怎么样，你现在还好吗” “我还可以。”卡萨丁点了点头，“我身上又没有皮甲虫的伴生松开我吧，这种火焰枷锁可不怎么舒服。” 说着卡萨丁有些无奈地看向了罗德。 而见到了这一幕，罗德非但没有松开卡萨丁，甚至下一刻干脆地召唤了一阵时之砂，将卡萨丁也包裹了进去。 “皮甲虫我可不记得有人向你介绍过卡莎身上伴生虫的种类” 眼见着卡莎和卡萨丁都变成了沙雕，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虚空意志的可怕之处。 卡莎自小生活在这，卡萨丁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是改造人了，但即使如此，虚空意志还是悄无声息地将他们控制了起来。 尤其是卡萨丁实际上，换个对虚空不够了解的人，卡萨丁绝对会被放开，而到时候，被虚空意志所控制的卡萨丁会做什么事情那就可想而知了。 还好的是，罗德足够谨慎，也足够了解虚空。 这种无声无息扭曲一个人想法的和意志的手段，当真让人头皮发麻 夕阳下，平静的艾卡西亚大荒漠一片萧条这里不仅没有人烟，甚至连生物斗殴少得可怜，只有偶尔几支可以改变颜色的蜥蜴在砂石土砾之间匆匆而过、或者微微抬头，仿佛在慨叹着荒漠落日圆。 喏，当几头艾克塞虫回到了地下的洞穴之后，一只小蜥蜴终于讲自己的身体变回了土黄色，它确认了掠食者离开后，开始在地上寻找起了可以食用的虫子然后，还没等这只小蜥蜴有所收获，一阵可怕的震颤出现了。 地面的震动让这个小家伙匆匆躲到一块石头的后面，然后变成了和石头一样的灰白色，下一刻，地面出现了一个洞，三个身形从洞里钻了出来。 “呼” 法爷的英雄联盟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壮士断腕 离开了虚空之地，罗德小心翼翼地解除了卡萨丁和卡莎的封印——在脱离了沙雕的状态之后，卡莎整个人非常萎靡，而卡萨丁则是恢复了清明。 现在来说，虚空意志还无法影响到虚空之地意外、瓦罗兰本土，除非有人作死去主动联系和追寻虚空。 “难以置信的力量。”回忆着自己之前的感受和举动，卡萨丁忍不住喃喃道，“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控制了……” “这就是虚空的可怕之处了啊。”罗德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虚空的意志能够无声无息地影响所有处在其中的人，这种基于意志层面的影响避免的手段少得可怜。” “……” 卡萨丁没有说话，他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在刚刚脱离虚空之地的时候，卡莎萎靡不堪，而就在路东额说句话的功夫，这种萎靡已经迅速地变成了痛苦，附着在卡莎身上的虚空虫（学名应该是皮甲虫）似乎很不适应瓦罗兰的环境，卡莎全身的护甲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着，仿佛随时可能崩溃一样。 “不……”卡莎委顿在地，“我……我的身体正在失控！” 见到这一幕，罗德眉头紧锁，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尝试性地将自己空间背包里属于虚空工虫·铲铲的虚空腐殖土挖了一块出来，然后递给了卡莎。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在卡莎接过了这一捧虚空腐殖土后，她整个人都颤抖都停止了。 当然，作为代价，她手里的腐殖土也在慢慢地消失。 “成瘾性症状。”看着卡莎明显亢奋了起来的神态，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虚空生物对虚空之地环境的依赖……似乎有明显的成瘾性特点。” 与此同时，卡莎自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有些尴尬地看着手里的虚空腐殖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她下意识地想要丢下这让自己意外兴奋的东西，但却根本下不去手。 虚空腐殖土所散发出来的、属于虚空独有的气息如此直接地让卡莎感受到了自己对虚空的依赖，这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我真的是守护在虚空和瓦罗兰之间的英雄吗？ 为什么我会如此地渴望着虚空的某种馈赠？ 为什么我会难以拒绝和割舍掉这种诱惑？ 接下来我还要继续之前所做的选择么？ 在虚空之地，卡莎和共生的皮甲虫整日忙于战斗和生存，偶有闲暇，卡莎也只会抓紧时间休息，时刻准备着面对新的挑战，所以她虽然身份特殊，但绝少思考自己确切的定位——只有在偶尔救下几个误入虚空之地的倒霉蛋时，她才会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自己“虚空与现实之间的守护者”的身份。 一直以来，卡莎没有选择离开虚空之地，对这一点她的自我认知一向是“我要守护着这条界限”。 但现在，当卡莎感受到了自己对虚空腐殖土、对虚空气息的渴望和依赖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并不能分清自己不愿离开虚空之地是为了守护瓦罗兰，还是为了吸收虚空的气息。 于是，此刻，捧着虚空腐殖土的卡莎终于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未来。 自己是不是……永远也不能回到瓦罗兰了？ 如果此生注定要生活在虚空之中……那一旦虚空真的被击败和彻底毁灭，自己是否也与之一起消散？ 巨大的压力下，卡莎的精神状态出现了明显的问题，严重的自我怀疑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做出确切的判断，只能懵懵懂懂地捧着越来越少的虚空腐殖土，呆滞地看着地面，看着一只小小的沙蜥在自己的影子里探头探脑。 卡萨丁很担心卡莎的状态，但可惜的是，他和绝大部分父亲一样，都无法了解自己女儿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所以只能是干着急。 而罗德虽然能够猜到一些卡莎所面对的问题，但和高等精灵相处了很久的罗德却认为，类似于“魔瘾”的成瘾症状外人能做的不是心理疏导，而是寻找一种可替代的成瘾品。 所以，在卡莎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之后，卡萨丁无奈着急却不知道该做什么，罗德则是思考起了如何人造虚空腐殖土。 眼见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三个人在酷热的太阳下一动不动，在这种情况下，那头小小的沙蜥终于迈动了自己的四条小短腿，开始往卡莎的身上攀爬。 能够在艾卡西亚生存的生物，即使是不起眼的沙蜥，也有一手特别的能耐——这种善于攀爬的小家伙躲避敌人的方式除了往土里钻，就是往石缝里爬，它甚至能够完成倒走天花板这种无视重力的行动，因此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卡莎的手臂上。 小沙蜥好奇地朝着卡莎手里的虚空腐殖土探头探脑，然后悄悄地伸出了一只前爪，轻轻地按在了腐殖土上。 在接触到了虚空腐殖土的瞬间，沙蜥的前爪直接就被染成了深紫色。 眼见着这种侵蚀还在蔓延，沙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壮士断腕，他干净利落地放弃了自己的一只前爪，在虚空侵蚀到达躯干之前逃之夭夭——虽然这时候它只剩下三条腿，但攀爬的速度还是快的很，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被小沙蜥吸引了注意力的卡莎见到这一幕后，忽然心中一亮。 对于卡莎来说，这一只小沙蜥的行动给了她一种新的启示——“如果被感染了的话，也许我可以切断感染的组织，至少在那之后，我还是我！” “没错，这种时候，无论是爸爸还是罗德，都没有办法为我做决定，只有我自己能够下定决心！” 然后，就在卡莎下定了决心打算剥离和自己共生的皮甲虫时，罗德却先一步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想，我们需要回一趟皮尔特沃夫了。”罗德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愿那些工匠们真的有办法制造出这种腐殖质的替代品吧。” “？？？” 听罗德这么说，刚刚才下定决心的卡莎忽然一脸懵逼。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卡莎的困境 一想到要回皮尔特沃夫去请求技术支援，罗德就脑壳生疼。 说句实话，当初的祖安大革命中，罗德其实还是坑了皮城一手的——虽然双城一体化在长远的角度上看时有利于持续发展的，但毫无疑问的，短期内失去了一个吸血对象的皮城日子不会太好过。 所以当罗德有什么事找祖安帮忙的时候，他整个人理直气壮；但如果需要动用皮城的力量……除非这件事对皮城的发展也有利，否则他总归觉得有点别扭。 而这次寻找技术支持，让他更别扭的点在于，整个双城最伟大的生物化学家在数年前就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嗯，没错，那家伙叫辛吉德。 …………………… 凭借着手里的虚空腐殖土，罗德带着卡莎和卡萨丁离开了艾卡西亚空间异常的区域，然后直接转道福光岛，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皮尔特沃夫——当三个人终于来到了这座进化之都时，罗德的虚空腐殖土存货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希望有办法吧。” 因为虚空腐殖土关系到卡莎的生死存亡，而卡莎又关系到卡萨丁的选择，卡萨丁的选择又与挖恕瑞玛皇帝祖坟息息相关，这种情况下，罗德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不罗嗦，在回到了皮尔特沃夫之后，罗德直接找到了卡密尔。 青钢影小姐——呃，好吧，女士——对于罗德的拜访相当意外，她虽然不知道罗德的全局布置，但模模糊糊地，她也能够感觉到一些罗德对恕瑞玛的野心，这种情况下，卡密尔完全想不到罗德会忽然来拜访自己。 “难得的稀客。”卡密尔坐在主位上，毫不扭捏地翘起二郎腿，轻轻抿了一口杯里的红茶，“看来，我似乎要面对麻烦了。” “……还不至于。”卡密尔的话显然让罗德有些不自在，他微微摇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实际上，我现在主要需要一个精通生物学的家伙，帮我一个忙——这对于青钢影小姐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问题吧？” “出乎意料的简单。”听到了罗德的请求，卡密尔也有些意外，“不过……有点难度，毕竟在辛吉德死后，双城就没有一个真正的生化大师了。” “……” 卡密尔的话让罗德相当尴尬，毕竟卡密尔嘴里的这位公认的、真正的生化大师就是被自己干掉的。 “不过还好，海克斯科技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弥补生化水平不足的问题，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想来一个水平足够优秀的海克斯生物装置学家，应该也能胜任你的工作吧。” “海克斯生物装置学家么？”听到了这个头衔，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卡萨丁忽然开口，“我和皮尔特沃夫科技大学海克斯生物装置学院的院长还有些联系，他的水平应该还可以的吧？” “你是说沃兰福那个家伙吗？”对于卡萨丁的突然开口，卡密尔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技术不错，但本身专精于外部铠甲，对生物学的造诣实在有限——唔，让我看看，难道你身上的铁罐头就是他的作品？” 卡密尔字里行间对沃兰福不加掩饰的评价让卡萨丁心下有些不爽，但……对比一下自己和卡密尔身上海克斯生物装置的差距，他也不得不承认，卡密尔有资格这么说。 别看卡萨丁能够凭着这一套装备在艾卡西亚活动，但实际上，他最大的依仗却不是这一身铠甲，而是手里的冥界之刃。 卡萨丁这身铠甲只有储能和防护的作用，甚至空间的行走都来自于飞升者墓穴之中找到的一些典籍。 但卡密尔却完全不一样，她能够成为皮城的秩序维护者，凭的全是她的一身海克斯机动装置，这一套攻防一体的装置在海克斯科技水平上要碾压卡萨丁的一个世代！ “这么说的话，你有人选了？” “差不多。”卡密尔语气中多了一点莫名的味道，“我可以给你提供这个人的信息，但……你们要自己去寻找才行。” “？？？” 卡密尔的说法让罗德在疑惑的同时，也有些好奇——“寻找”这个词语相当微妙，看起来，似乎这位大师并不在皮尔特沃夫啊！ “我要推荐的也不是别人、”丝毫没有在意罗德的错愕，卡密尔继续开口说着，“正是我身上装置的制造者，哈基姆先生。” 听到了卡密尔的话，罗德终于忍不住目瞪口呆。 别看卡密尔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但罗德可是很清楚，的她的年轻来自于海克斯生物装置，如果要说实际年龄……皮城绝大部分的人都要叫卡密尔一声“奶奶”甚至于“祖奶奶”。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考虑到卡密尔的年龄，那个为她进行海克斯改造的哈基姆先生……比她只大不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看出了罗德的迟疑，卡密尔继续着自己的讲述，“实际上，我也以为他不在了——但在开发库莽古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他的痕迹……那些特殊的零件是瞒不过我，的那个家伙也为自己进行了海克斯生物改造。” “所以，我需要去将他从库莽古里找出来。” “没错。”卡密尔点了点头，“作为我提供信息的报酬，我需要你将他带回来，而不是在库莽古完成实验。” 虽然卡密尔的要求有些奇怪，但罗德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现在时间紧急，卡莎可耽误不起。 “那么……罗德先生，你可以准备出发了——我在皮尔特沃夫等待着你的好消息。” …………………… 离开了菲罗斯家族的庄园，罗德终于开始和卡莎和卡萨丁商议起了关于库莽古之行的问题。 这次问题的核心只有一个。 如何让卡莎撑过找人和研究的这段时间！ “用你的沙子封印我吧。”卡莎看起来倒是颇为坦然，“希望封印解除的时候，你已经找到了办法。” 卡萨丁面露不忍，而早就心疼自己虚空腐殖土的罗德则是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 下一刻，卡莎终于再次变成了一座沙雕。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意外之人 时之砂的封印能够有效遏制卡莎对虚空腐殖土的需求，但罗德一路上都没有用这种手段束缚她，主要的原因就是对非永生者来说，长时间地被封印在无时间的时之砂内，很容易出现时间剥离现象。 所谓“到乡翻似烂柯人”，在长时间的时之砂封印下，被封印者很容易对时间失去敏感，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然而，在即将前往库莽古寻找那位“哈基姆”先生之前，罗德终于还是封印了卡莎——一方面的确是因为他虚空腐殖土的存货已经少得可怜，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次的旅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没错，哈基姆的确是那个取走了卡密尔心脏的人。 但……根据罗德的了解，这位哈基姆先生已经去世了啊！ 作为祖安的情报贩子，罗德对皮尔特沃夫的事宜还是有不少了解的——青钢影作为皮城的重要人物，罗德又怎么会毫不在意呢？ 而根据罗德收集到的消息，那位哈基姆先生早就已经过世了，甚至他的侄子还曾经为卡密尔所在的菲罗斯家族效力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种情况下，卡密尔却声称自己找到了哈基姆的踪迹，而且在库莽古……这自然让罗德有些心生不安。 总觉得卡密尔有什么别的目的。 那么，问题来了。 严格意义上说，罗德和卡米尔是盟友关系，为什么卡密尔有什么要求不和罗德谈，而是选择用这种带有欺诈成分的手段？ 虽然卡密尔代表着皮城的秩序，但在随时能掀桌子的罗德面前，她处于绝对的弱势，贸然捋虎须的行为怎么看都殊为不智！ 卡密尔也不像是个傻子啊。 罗德其实当时也差点当场询问情况，但眼见着卡密尔似乎不愿意说，他最后也选择没有多说——卡密尔应该是有某种不好直说的忙需要罗德帮助，这种情况下，罗德索性也就选择了装傻。 默默思考着可能面对的情况，罗德和卡萨丁、卡莎一起，坐上了去往库莽古的船只。 …………………… 因为联合开发计划的实施，整个库莽古雨林区域都变了一副模样。 昔日狂野原始的雨林风貌早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库莽古大开发景象，雨林之中无数年积累下的自然资源迅速地被人们发掘，各种新奇的产品如雨后春笋，这方古老而原始的土地终于焕发出了一种不一样的生机和活力。 然而，经过一路上的观察，罗德却敏锐地发现了库莽古一些比较奇怪的地方——在这片雨林的开发者之间，种种奇异的流言流传盛广，各种灵异事件层出不穷，甚至官方报备的失踪都屡见不鲜。 对于这种危险的原始丛林，少数探路者失踪倒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毕竟人们对库莽古的控制顶多集中在几个聚居地和补给站区域，在此之外的莽苍丛里，无论是蛇虫叮咬还是猛兽袭击，都是完全正常的事件，即使有几个安保公司提供安全保证，意外也是在所难免。 真正让罗德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原因，是大开发的速度——罗德已经离开库莽古两年多了，但整个库莽古的开发却比自己刚刚离开的时候强不了多少。 这些意外事件总是发生在一些关键性的小人物身上，然后从一个微妙的角度阻止和延缓了库莽古的开发——比如，某天，开发团队的副手医师失踪了，因为主治医师还在，所以开发团队就没有停止行动，结果就在副手医师失踪的第二天，丛林之中的枭蜂发生了暴乱，没有了会配置枭蜂防御药剂的副手医师，整个开发团队损伤惨重。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次数多了之后，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然而，当人们真正开始组建起先锋团，然后深入雨林去寻找消息的时候，他们却往往安然无恙地回来，毫发无损，但却一无所获。 在了解到这种情况之后，罗德心下的疑惑更浓了。 难道卡密尔需要自己去处理一下库莽古丛林的意外事件？ 这种事情只要她直说，罗德是不会拒绝的啊！ 更何况，她为什么要搬出哈基姆的名头？ 摇了摇头，罗德脚步不停地走下了船，然后带着卡萨丁背着卡莎，住进了库莽古丛林最深处的补给站。 罗德需要好好了解一下情况了。 …………………… 第二天，罗德终于见到了迦娜。 一晃就是两年不见，对于通常的伴侣来说这简直是分居，但对罗德和迦娜来说，这种程度的不见似乎和两天没什么区别——超凡者在时间层面上的感受和常人根本不一样。 在愉快地进行了一番深入交流之后，罗德终于在迦娜这里，大概了解了目前库莽古开发所面对的困境。 “你是说，大河游民之外，库莽古之中还有一种其他文明的痕迹？”迦娜的推测让罗德相当意外，“这不应该的……毕竟当初我们曾经完整地自北向南穿越了整个库莽古，而整个过程中，我们除了大河游民和瓦斯塔亚人之外，并没有见到其他的智慧生物。”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听罗德这么说，迦娜看起来也有些无奈，“你应该也听说了一些轶闻，这些轶闻大多都是真实的，而事件的背后显然有人为操纵的痕迹，但问题在于我搜寻了很久，却始终没能发现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一个看不见的干扰者？ 一个就算是迦娜都找不到痕迹的幕后黑手？ 听迦娜这么说，罗德终于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对于自己的恕瑞玛计划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难道，卡密尔特意以哈基姆的名义和自己谈话，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在零碎的线索面前，罗德暂时还搞不清事情的整天脉络，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先帮我照顾一下卡萨丁和卡莎。”罗德嘱托了迦娜一句，“明天我去丛林之中看看……也许，我能找到一点新的收获也说不定？”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过分活跃的元素 第二天一早，罗德早早起身，然后化身为了一只夜鸦，排带着双翼，迅速地向东边的库莽古森林中飞了过去。 最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 整个库莽古雨林，高大的树木躯干都要被掩映在一片白茫茫的晨雾之中，这是库莽古难得的安静时刻，也是掠食者行动最少的时间。 飞行在树木之间，罗德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但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奇怪了。 罗德索性加快了速度，他需要探查尽可能远的区域，然后留下空间标记，以便明天继续。 时间过得很快，罗德很快就飞了一上午的时间，在这一上午的时间里，罗德飞行了数百里，但却没有发现任何有意义的信息，整个丛林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但不知道为什么，罗德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不对劲。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罗德相当不适，他努力地回忆着这种感受，然后赫然发现，上次自己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在火源之地。 （火源之地是艾泽拉斯的元素次位面，是火元素领主、炎魔之王拉格纳罗斯的领地。）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迅速搞清了自己所面对的情况——这种不适的来源在于过于活跃的元素，虽然这片从林的元素活跃和火源之地还有很大的差距，但这种空气之中都透着稠密的感觉……简直和元素次位面一模一样！ 库莽古之中藏着一个元素次位面？ 罗德有些意外。 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中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孕育一个元素次位面的样子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瓦罗兰有自己独特的世界法则，符文法则的存在使得元素的力量在瓦罗兰被压制得很严重，元素的核心力量中，相当一部分都被剥离和抽取出来，成为了世界符文的一部分。 这种情况下，元素的力量在瓦罗兰可算不上多强大，至少打不到孕育出一个元素位面的程度。 迦娜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有一个看不见的背后推手！ 虽然想通了部分内容，但罗德心里的疑惑却不减反增。 既然真的有人在背后搞事，那迦娜当时为什么无法发现他们？ 迦娜可是巨神星灵，是瓦罗兰战斗力的顶峰——虽然她的战斗天赋比较捉急，但探查水平可以说是第一流的，有风的地方，她就能有所感知！ 可就是这样擅长于侦查的迦娜，硬是没能发现问题？ 然后，就在罗德一头雾水地一路向北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结界让罗德看到了这个丛林之中不一样的地方。 …………………… 实际上，罗德、迦娜、乃至于瓦罗兰中绝大部分的生物都不知道，在库莽古雨林之中，一个独特的部族依旧保持着他们最古老的传统。 这个古老部族的国家被称为以绪塔尔。 而他们的传统之中，最著名的一条就是“使用元素之力，禁止符文魔法”。 没错，这是一个比德玛西亚禁魔更加彻底的区域，他们的城市被称为绪奥肯，而这些绪奥肯的外围都有着专门的反符文能量结界，这种专门针对符文之力的结界不仅能够隐藏城市的踪迹、维护城市的安全，更重要的是，还能够不着痕迹地引导任何身具符文之力的人，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避开绪奥肯。 迦娜无法发现这些城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实际上，以绪塔尔这个国家在历史上并非毫无痕迹，他们是早起恕瑞玛帝国的一部分，但却和大河、织匠一起，在艾卡西亚之战后失去了踪迹——而后来又恕瑞玛学者通过研究，发现侍奉了星灵的拉阔尔人、侍奉了娜迦卡波洛斯的芭茹人、在符文战争中毁灭了的海力亚人身上，似乎都有这个古老国家的痕迹，所以在历史书籍之中，以绪塔尔被记载为了“已经失落的古老国度，文明分裂为了数个支脉”。 然而，这些恕瑞玛学者不知道的是，他们断定的失落其实并未发生，以绪塔尔人的文明不仅没有堕落，反而一度更加的辉煌！ 在艾卡西亚之战中，以绪塔尔雇佣法师们发现了一种来自虚空的、和瓦罗兰现在所有力量种类都不一样的力量，他们尝试性地希望掌握这种力量，然后却错愕地发现自己受到了符文法则的排斥！ 没错，他们因为试图掌握虚空的力量而把自己搞成了符文湮灭者。 在这种情况下，以绪塔尔出现了严重的分裂，这种分裂直接导致了拉阔尔、芭茹、海力亚等文明的产生，但绝大多数的以绪塔尔人都不知道，一支掌握着元素之力的王室血脉却因祸得福，掌握了一种和瓦罗兰现行法则完全不同的力量。 这支王室血脉无法使用符文法则，是天生的符文湮灭者，但因为有着超高的元素魔法天赋，他们在远离战端的库莽古雨林之中，发展起了一个新的帝国。 经过了世世代代的研究，这支以绪塔尔人掌握了大量独特的施法技巧，他们通过神奇的结界掩盖了自己城市的痕迹，用一种置身事外的方式，避开了瓦罗兰一次次可怕的浩劫。 暗裔大战也好，海力亚符文战争也好，福光岛破败王者诅咒也好，恕瑞玛飞升浩劫也好，当灾难出现之后，以绪塔尔人顶多感慨一句真可怕，然后就继续地默默吃瓜。 听起来的话，这些以绪塔尔人和大河游民还有几分相似。 然而，因为库莽古的开发，以绪塔尔人无法继续置身事外了，面对着皮城、祖安、大河、比尔吉沃特的联合开发，以绪塔尔人也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的情况。 现在，于丛林中隔绝世界千年之后，以绪奥肯的精巧城市几乎没有受到外界的任何影响——早在从远方见证了福光岛的破败以及随后发生的符文战争之时，以绪塔利人便已经将符文之地的其他族群视为暴发户和觊觎者，决心用自己强大的魔法将他们拒之门外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看不见的国度 罗德看见了以绪塔尔的结界，而以绪塔尔人也发现了一个意外的闯入者。 因为恕瑞玛开发的缘故，以绪塔尔目前正处于一个相对紧张的状态，虽然有反符文结界能够保证丛林之中的城市不被发现，但在以绪塔尔内部，针对外来者的监视却一直保持在最高的水平上。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突然闯入了以绪塔尔结界的外来者，这显然值得关注。 罗德粗糙的隐身术被识破，一整队元素护卫将他团团包围了起来，为首的一个女性元素法师用带有奇特口音的通用语，要求罗德现出身来、停止抵抗。 眼见着自己不怎么精通的隐身术并没有奇效，而且变身术似乎也没有作用，罗德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现出了自己的身形——看着周围如临大敌的以绪塔尔人，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语气里满是无奈。 “看起来，我似乎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一个藏在库莽古丛林之中的文明……” “闭嘴，外来者。”女性元素法师一手握着自己的法杖，一手从腰间掏出了一柄骨质的利刃，“现在，跟随我去见皇帝冕下。” “啊哈。”罗德抓住了她言语之中独特的用词，“又是一位皇帝冕下……看起来，在恕瑞玛的土地上，出现了第三位皇帝——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面对着罗德红果果的嘲讽，这个女元素法师终于有些忍不了了，虽然上面的命令是将这个家伙带回交给皇帝处置，但在她看来，罗德的态度显然不足以觐见皇帝——为了防止伟大的以绪塔尔皇帝被这个牙尖嘴利的异邦人冒犯，她决定给罗德一点苦头。 “希望你身上的毛发都被烧干净之后，还能这么牙尖嘴利！” 也不见咒语吟唱，这个女元素法师只是举起了手里的法杖，一条宛若实质的火龙就袭向了罗德——周围包围着罗德的元素护卫们非常默契地闪开了给火龙出击的时间，饶有兴致地看着激怒了自家队长的罗德。 “不知死活。” “我们队长之前求婚刚失败，正在气头上呢！” “要不要打赌，这个家伙是会哭还是尿裤子……” 周围的窃窃私语清晰地出现在了罗德的耳朵里，虽然他们使用的是古老的以绪塔尔语（从语言学的角度上说，这种语言是恕瑞玛语的变种），但通晓语言的罗德还是明白了这群家伙的意思。 自己似乎点燃了一个火药桶？ 可惜，相较于这位心气不顺的女士，罗德本人似乎才是那个更加惹不起的角色。 眼见着一条火龙冲向了自己的脸，罗德直接就进入了奥术升腾状态。 整个人都化为奥术生物的罗德伸出手一把拉过了火龙，然后在掌心里揉成了一团，最后将其拍散，在轻轻松松完成了以上步骤之后，他抬头看向了满脸错愕的女元素法师。 “还有没有更带劲一点的？” 罗德的挑衅很快招来了对方第二波报复，这一次被使用的力量来自于大地——岩石和泥土开始翻涌，然后迅速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泥石巨人，这个身高超过三米的大家伙张开了自己的大手，狠狠的抓向了罗德。 眼见着法术起效，女元素法师的嘴角终于再次出现了笑意。 没错，这个家伙看起来对元素魔法有不错的抗性，但很可惜，我可不是那些凭着身份血统混入护卫队的酒囊饭袋，我——奥嘉尔——可是以绪塔尔顶有名的女强人！ 元素抗性不错是吧？ 那好，来尝尝泥石巨人的拳头吧！ 你会在大地元素的身上撞得粉碎！ 眼见着巨大的手掌抓向了自己，罗德稍微迟疑了一下，没有选择使用空间法术闪避——他打算给自己留一张底牌，所以干脆制造了一个小型的奥术力场，将自己弹开来。 就这样，罗德只是简单做了一个手势，就轻轻松松将自己弹到了半空中，泥石巨人的大手最后只能一把抓在地上，犁出数道沟壑。 见到这一幕，奥嘉尔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不对劲啊。 在奥嘉尔的认知之中，以绪塔尔内是不能使用符文之力的——以绪塔尔人知道符文之力的存在，但他们天然地排斥这种力量。 而在不使用奇怪的符文之力的情况下，想要飞起来除非是长了翅膀，否则只有借助元素之风的帮助才能够做到。 但……刚刚罗德在弹起来的时候，奥嘉尔没有感受到任何一点风的气息。 这很不正常！ 本来看到罗德之前轻轻松松掌握了自己制造的火龙，奥嘉尔还以为他是一个来自外面的强大元素法师，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和自己的估计有所偏差。 不过……即使有所偏差，自己也要先将这个嘴上不饶人的混蛋锤一顿！ 为了试探出罗德的真实力量，奥嘉尔一面控制着泥石巨人继续抓向罗德，一面则是准备起了风系元素魔法。 而另一边，利用多重奥术力场不断躲避着泥石巨人攻击的罗德感受着身边越来越狂暴的元素之风，也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很有意思的施法者。 如果说之前罗德对这个隐藏起来呢的国度只是有些意外，那在奥嘉尔几次攻击之后，他终于有了兴趣。 元素魔法…… 罗德可是很久没有见过这种有趣的东西了——要知道，元素魔法和符文魔法完全是两种东西！ “风之束缚！” 就在罗德嘴角露出了微笑时，奥嘉尔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法术，她举起了自己的法杖，法杖顶端径直指向了半空中闪避着泥石巨人的罗德，大声地吼出了自己的法术名字。 “这才对嘛！”罗德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招式就是要大声地吼出来才好——” 嘴上调侃着对方的施法习惯，在风暴成型的瞬间，罗德也准备好了与之对抗的法术。 嗯，当奥嘉尔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一阵远比她感受到的更加强大的风暴也酝酿完毕。 “嘿嘿，尝尝奥术风暴的滋味吧！”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冲突升级 奥术风暴的出现完全出乎了奥嘉尔的预料——毕竟在她看来，罗德正在“狼狈地闪躲着来自泥石巨人的攻击”，对于自己的夹攻并没有足够的防范能力。 结果，当小型风暴按照奥嘉尔的控制，开始试图束缚罗德的时候，一阵更加可怕的风暴迅速降临。 动荡的奥术风暴将包括奥嘉尔在内的整个元素护卫队都包裹了起来，肆虐的奥术之力很快就扯碎了这群人的防御能力，在可怕的能量风暴之中，虽然他们试图利用种种元素魔法进行防御，但却收效甚微。 罗德所制造的奥术风暴不仅狂暴异常，而且能量充沛，在有法杖作为法力之源的情况下，罗德所制造出的奥术风暴完全压制住了这支元素护卫队，纯净的奥术能量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他们勉强撑起来的防御，在这可怕的奥术风暴之中，这些骄傲的以绪塔尔人绝望地发现，自己孱弱得如一片波涛中的木板。 虽然因为罗德没有下死手的缘故，这些以绪塔尔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当风暴停歇的时候，整片战场除罗德之外，也只有奥嘉尔能站立起来了——其他的护卫护甲被撕碎，人都被七零八落地抛在了宛如风暴过境之后的丛林之中，甚至几个倒霉蛋还一头扎进了泥石巨人的尸体里，嘴里被塞满了泥巴。 “喏，是你们先动手的。”看着气鼓鼓还要站在原地瞪着自己的奥嘉尔，罗德恶劣地露出了一个无辜的微笑，“我只是被迫的自卫。”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无辜，但从表情来看，罗德说的分明是“我故意的”，这种肆无忌惮的嘲讽让奥嘉尔几乎心态爆炸，但无奈技不如人，就算想要开口说两句硬气的话，也颇有些底气不足的意思。 “不说话了？”即使奥嘉尔没有开口，罗德显然也不打算这么放过她，“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们的皇帝吗？快带路吧，我真的很想见见恕瑞玛的第三位皇帝呢——前两个都见过了，一个棺材板和一个黄鸡让我眼界大开，我现在对这第三位可是充满期待呢……” 再次被嘲讽的奥嘉尔陷入了无能狂怒，她很想给自己面前这个装腔作势的混蛋来一下狠的，但无奈自己现在站在原地都是勉强支撑，所以最后也只能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就这么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罗德的，仿佛要用目光杀人一般。 “瞪我也没有用——你不会想说自己弱不禁风……” 然后，就在罗德再次开口继续刺激奥嘉尔的时候，一道圆弧突然从不远处的丛林之中横扫而来，恶风不善，罗德当即闪身避开——而就在他闪开的瞬间，一道矫健的身形直接从林间冲出，迅速来到了奥嘉尔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来人，奥嘉尔似乎松了口气，她有心指责罗德的大逆不道，但想到罗德之前所言、眼见周围一片狼藉，她竟是眼前一花，直接昏倒了。 来人赶忙伸手扶起了奥嘉尔，抬头向罗德怒目而视。 “别瞪我，她把自己气昏的。”罗德一面打量着来人，一面故意摊摊手，故作无辜道，“我都没碰她——所以，别赖到我的头上……” 眼看罗德还在嘲讽，对方将奥嘉尔交到了后续赶到的元素护卫手里，然后直接拎起了自己的武器。 “奇亚娜——我很想知道，你这个大言不惭的混蛋到底有什么底气，出口侮辱伟大的以绪塔尔！” …………………… 来着不是别人，正是以绪塔尔的执政者之女、在元素魔法上有着杰出天赋的奇亚娜。 而实际上，和之前的奥嘉尔一样，奇亚娜的心情也很糟糕——这糟糕的心情，要从她特殊的地位说起。 作为执政家族中最年幼的孩子，奇亚娜从小就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继承育恩塔尔的塔座——虽然她的父母统治着以绪奥肯。 以绪奥肯是以绪塔尔的核心城邦，是这座丛林帝国最灿烂的珍珠，作为以绪奥肯的统治者，奇亚娜父母养育子嗣只是为了培养继承人，因此他们的教育方式也遵循着这个封闭国度的自豪传统。 按照传统，奇亚娜的九个姐姐都比她的继承顺位更高，也获得了大多数的关注——于是，奇亚娜经常渴望寻找自己在这个家族中有意义的位置。 在一个坚持传统的国度排行第九，奇亚娜似乎没有什么机会，但当年轻的奇亚娜开始学习以绪塔尔的古老元素魔法时，一切都出现了变化。 课程开始不久，奇亚娜就意识到自己有着非凡的天赋——虽然当时只有七岁，但仅仅在几周之后奇亚娜就掌握了元素魔法的进阶技法。 而这种类似于超魔专长的元素技法是她几个姐姐经过多年的学习都还不得要领的瓶颈。 在元素魔法上，奇亚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神。 于是，随着学神奇亚娜的努力，姐姐们一个接一个都在元素魔法方面被超越，而她进步越多，心中的不满也就越深。 自忖天赋无双的奇亚娜根本无法理解，她的双亲为何要在那些低她一等的姐姐们身上浪费时间？ 年轻的奇亚娜并没有隐藏自己的不满。 以绪塔尔得以隐藏于世，全靠这里的大型魔法仪式，而每次她的姐姐被选派主持这一仪式的时候，奇亚娜都会气恼地惹是生非，想要证明自己的资格。 很快，以涅萨——家族的长女，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成为了奇亚娜的眼中钉。 以涅萨并没有选择化解，而是因这个小自己十二岁的妹妹对她不敬而怒发冲冠，随着她们一天天长大，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也愈发激烈，日积月累之后，这种嘴炮终于变成了以涅萨的武力威胁：“再不放尊重就收拾你”和奇亚娜的公然挑战：“我们应当在仪式战斗中决出强者，让所有以绪奥肯人看到，也让合适的人继承她们的父母”。 以涅萨接受了挑战，她要让妹妹学会谦卑。 比试结束后，以涅萨彻底失去了行走能力，而奇亚娜则毫发未伤。 看起来奇亚娜赢了，但父母却对她的选择勃然大怒——在罗德出现的时候，奇亚娜才刚刚被呵斥了一顿。 所以，面对着还嘴上不饶人的罗德，奇亚娜决定好好发泄一下。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这就是天才？ 奇亚娜正因为父母对姐姐的偏袒而郁闷差着呢，罗德这个外乡人忽然出现，简直就是撞在了她的枪口上——心情暴躁有人送沙包，这简直不要太爽。 这种情况下，奇亚娜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留手——面对自己的姐姐，她就算再怎么暴躁，也至少不能搞出人命，但面对一个异乡人，她不需要有任何程度的顾虑。 毫不犹豫地，一出手就是杀招！ 大地在奇亚娜的命令下翻涌起来，这种来自元素魔法的翻涌和塔莉垭基于符文之力的地动完全不是同一招类型，在奇亚娜的控制下，大地更加暴躁，地动也更加剧烈，她虽然不能像塔莉垭一般对每一块岩石的行动都如臂使指，但在破坏力上却没有丝毫的逊色。 一样的危险而致命。 面对着翻涌的大地和起伏的土石，罗德明智地选择了将自己悬浮起来——他现在已经看得分明，对方对元素之力的控制显然不是常规法师可以比拟的，如果自己打定主意硬抗，虽然未必会吃亏，但灰头土脸却不可避免。 罗德可不想在匆忙的闪避之中将自己变成一个小泥人。 眼见着罗德选择了悬空闪避，奇亚娜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微笑，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地挥出了手中的圆刃，圆弧形的圆刃带着风声，狠狠地袭向了半空之中的罗德。 在圆刃出手的瞬间，奇亚娜就已经调动起了属于狂风的力量，在元素之力的作用下，横扫而出的圆刃不仅轨迹漂移不定、难以捉摸，而且速度奇快无比，几乎是一瞬间就来到了罗德的面前。 面对着横扫而来的圆刃，罗德不着痕迹地挑了挑自己的眉头——相较于之前那个被自己轻松吊打的奥嘉尔，这位奇亚娜小姐显然水平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至少在战斗的节奏上，奇亚娜很好地维持了进攻的连续，丝毫没有之前奥嘉尔那明显的断档。 作为一个决斗大师，罗德很清楚这种抢攻能力意味着什么——这是真正的战斗强者才会拥有的战斗技巧。 奇亚娜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唯一可惜的是，在罗德面前，奇亚娜和奥嘉尔的差距并不足以改变战斗的结果、 面对着奇亚娜的袭击，罗德不慌不忙，虽然这种情况下，奥术力场已经不足以在对方的攻击到来之前将自己弹射出去，但只需要轻轻抬手，一道晶莹剔透的冰晶盾牌就拦在了罗德的面前。 正菱形的盾牌恰到好处地卡在了圆刃飞行的轨迹上，让奇亚娜的蓄力一击直接失效。 圆刃被突然出现的菱形盾牌卡在了飞行途中，若不是奇亚娜对圆刃的控制力不错，恐怕这一下她就会失去自己的武器——而现在，虽然她成功收回了自己的武器，但脸色却也一下自己糟糕了起来。 这很不对劲。 奇亚娜略微估计了一下罗德的施法速度，惊讶地发现，对方似乎有些远超自己想象的反应能力和施法速度，从战斗的开始，所有的法术都是见招拆招的瞬发法术——这可了不得了，一个反应速度达到这种程度的家伙…… 前所未有的敌人！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奇亚娜心中逐渐兴奋了起来。 这可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在以绪塔尔，虽然有很多足够强大的元素法师作为奇亚娜的导师，但他们战斗的方式完全和奇亚娜背道而驰。 一板一眼地施法，用澎湃的元素之力毁灭敌人，这听起来倒是很炫酷，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 按照奇亚娜的说法：“他们的手段最适合那些战斗中脑子不转个的庸才了。” 对于奇亚娜这种真正的天才来说，一板一眼的战斗并不足以满足她爆炸的战斗热情，而罗德这种淡定至极、后发先至的战斗方式却极大地引起了她的兴趣。 如果可以的话，奇亚娜很想学会罗德的战斗技巧！ “嗯，就这么决定了——抓住他，然后逼着他吐出所有的战斗技巧，这种奇妙的战斗方式正配伟大的奇亚娜小姐！” 从奇亚娜的表情上看出了炽热的战斗欲，罗德也难得地露出了微笑。 多么令人怀念的表情——在达拉然的时候，自己每一次参加法师决斗，也都是像她一样跃跃欲试的吧？ 那时候的自己年轻而充满了活力，将战斗节奏的把握和法术的反制掌控到了极致，通过连续不断的大火力法术压制来击败对手，让“抱歉”和“打的不错”成为了整个达拉然无数人听到就头疼的话。 就是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有自己当初的几分风采呢？ 被引起了兴趣的罗德完全兴奋了起来，他暂时放弃了更多的想法和考虑，难得地全身心投入到了战斗之中，他没有使用空间法术，也没有进行时间升腾，面对着奇亚娜的疯狂抢攻，他完全凭着自己的战斗意识见招拆招，反制法术并伺机还击。 这一刻，罗德几乎将自己当作了和奇亚娜同一水平的对手，没有以势压人，只是单纯地进行着技巧的比拼。 而这种纯粹无比的战斗，罗德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你来我往之间，奇亚娜和罗德已经打了十几分钟了——熊熊的火焰烧毁了大片的丛林，大地也在元素之力的控制下，变得一片混乱，空气之中，狂暴的风元素气旋中电光霍霍，骤雨忽至，转眼之间又成一阵冰暴，让整个战场更加诡异多变…… 奇亚娜所带领的元素护卫们都看傻了，他们发誓自己从未见过这种程度的战斗，战斗的双方不但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而且还格外的具有想象力，这使得在一旁观战的观众们都几乎无法跟上战斗中双方的节奏。 基本上就跟白银玩家看比赛一样——哇，这波对面天秀，但可惜我连技能的连招顺序都没看懂，只知道666…… 随着战斗的继续，罗德越来越兴奋，但奇亚娜却逐渐支撑不住了，她可没有一根能够为自己提供能量的法杖，战斗到这种程度，奇亚娜的法力出现了枯竭的症状。 眼见着奇亚娜法术的威力越来越弱，元素护卫们非常揪心，而罗德也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可惜了 真的是可惜了。 看着脸色因为法力消耗过大而变得苍白、身体开始不住颤抖起来的奇亚娜，罗德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句。 虽然这个女人脾气暴躁了点，但在战斗意识和战斗节奏的把握上，罗德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一样的步步抢攻，一样的加快节奏，一样的充满想象力。 可惜，她太早地面对了自己无法面对的对手。 虽然罗德已经在有意识的放水了，但实力的差距还是如一道天堑一般，完全阻隔了奇亚娜胜利的机会。 不是奇亚娜不努力，奈何对面的罗德实在是有些变态！ “放弃吧，孩子。”眼见着奇亚娜有了法力透支的征兆，罗德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你知道自己没有胜算的。” “奇亚娜不会放弃。”可惜，对方完全没有领会罗德好意的意思，“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这犟脾气。”眼见着奇亚娜摇摇晃晃地再次掷出了圆刃，罗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倒和我不太一样……哦？！” 就在罗德以为奇亚娜已经快要无力支撑的时候，横扫而出的圆刃忽然在飞行的途中硬生生快了三分，若非是罗德反应够快，这一下还真的有可能被圆刃削在脸上！ “有点意思啊！”看着奇亚娜脸上一闪而逝的不甘心，罗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战斗遇见困境知道动脑子……好，很好！” 可惜看，奇亚娜似乎完全没有领会罗德的夸赞，刚刚的圆刃投掷已经几乎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法力枯竭的情况下，她终于身子一软，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奇亚娜勉强将自己面前的土地弄的松软了几分。 “但愿不会破相。”——这是奇亚娜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另一边，后面的元素护卫们眼见着奇亚娜失去了意识，一时之间也面面相觑了起来——甚至有些反应慢的还沉浸在“奇亚娜殿下刚刚差点胜利”的喜悦之中，没想到一眨眼间，奇亚娜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整张脸都糊进了泥巴里。 这种情况下，也不用再沟通什么，所有人第一时间一拥而上，试图抢下奇亚娜——而让他们意外的是，罗德完全没有趁机捉个俘虏的意思，就在半空中背着手，看他们救回了自家的公主殿下。 自信，还是狂妄？ 这些元素护卫可没有心思去揣测罗德的意思，他们谨慎地护住了奇亚娜，还顺手带上了之前的奥嘉尔小队，然后迅速地朝着丛林更加浓密的地方开始撤退，而在他们的身后，罗德丝毫都没有打算追击的意思。 眼见着罗德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这些元素护卫们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罗德没有追上来，但根据猜测，也许是奇亚娜小姐的战斗精神感染了对方吧？ …………………… 罗德真的是因为被奇亚娜娑娜感动了，这才放弃了追击的吗？ 当然……不是。 虽然很欣赏这个战斗起来和自己有数分相似的女人，但罗德还不至于忘记了自己是使命——他之所以选择不追击，只是为了让这些人给自己做向导而已。 没错，在奇亚娜摔倒的时候，罗德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个空间锚。 虽然元素护卫们已经看不见罗德的身影，但实际上，罗德却能够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他们——或者说奇亚娜——所处的具体位置。 罗德很清楚，这片丛林之中结界繁多，而且颇为精妙，就连迦娜都曾经因为结界的干扰而没有发现里面的城市，罗德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识破所有的结界。 别忘了，结界这种东西完全是罗德的软肋！ 所以，为了能够顺利地到达这个丛林文明的中心区域，罗德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一个相对取巧的方法——他早就看出来了，奇亚娜的身份不一般，只要做好了空间标记，自己就能够穿过结界，直指核心了。 而奇亚娜也果然没有让罗德失望，元素护卫们在离开了战场之后，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的公主殿下送回了以绪塔尔的核心城市，以绪奥肯。 而当罗德察觉到奇亚娜的位置不再变化、身上的空间锚也没有被发现或者抹除之后，他直接选择了传送。 下一刻，随着一阵空间的扭曲，罗德出现在了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在他出现的时候，一个尖酸的声音正在大声讥诮着昏迷的奇亚娜。 “她似乎并认不清自己的能力，虽然在战斗之中用卑鄙的手段胜过我一筹，但在面对更加卑鄙的外敌时，她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虽然话没头没尾，但罗德却也大概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似乎在这个刻薄声音大主人看来，自己是一个很卑鄙的家伙？ “我真的很卑鄙么？”罗德从扭曲的空间之中现身后，相当自然地转向了那个大声嚷嚷着的家伙，他一双平静的眼睛盯着对方，语气轻松得好像是在唠家常，“真奇怪，明明我们没有见过面的。” 罗德的话让对方成为了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眼见着罗德毫无征兆的出现，虽然这个和奇亚娜看起来有五分相似的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开口。 “铮——” “铮——” 与此同时，一片兵刃出鞘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甚至空间之中的元素也开始活跃了起来——显然，罗德不仅来到了整个以绪塔尔的核心区域，现在看来，这里甚至核心得有些过分了。 整个大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了罗德的身上，而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罗德却没有丝毫的怯场。 “看来这位很会打架的小姐身份真的很不一般。”环视周围紧张的元素护卫，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德，来自祖安，这次来到贵宝地，是为了寻找一个叫做哈基姆的人，哈基姆·内德里，你们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字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单刀赴会 罗德的突然出现让整个议政大厅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甚至直到罗德相当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周围的元素护卫这才亮出武器围了上来。 而面对着这些元素护卫，罗德一脸淡定，谈笑风生。 之前的战斗之中，罗德也大致见到了元素护卫的战斗风格，怎么说呢……和破法者有些相似。 战斗力应该强于国家的正规军，但没有达到无畏先锋或者崔法利军团的地步，但是有一手针对性的手段，可以轻松面对符文施法者。 这种敌人在罗德面前，几乎就是送菜的。 罗德可不是符文施法者，不具有符文之力的罗德不会被这些元素护卫所限制——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以绪塔尔的议政大厅。 “外来者，你在鲁莽的追求着死亡。”议政大厅的王座之上，以绪塔尔之王看着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放下你的武器，接受我们的羁押，我可以给你一个为真正帝国效命的机会。” 他的想法倒是很好——毕竟在以绪塔尔的传统认知之中，外来者都是符文施法者，而符文施法者都被自家元素护卫克的死死地，他现在可以说是稳操胜券的。 至于为什么罗德会无视掉自家的反符文结界……那方法多了，之前的什么“海克斯科技”不也一样能够穿越结界吗？ 在这个外来者对以绪塔尔有所威胁的时候，如果能够找来一个打手，那简直是能够解决威胁，同时还能避免以绪塔尔暴露的、一举两得的好事！ 这个老家伙……想的可以说是很美了！ 可惜的是，罗德恐怕并不会给他这个面子。 “你是说……我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以绪塔尔之王仔细咀嚼着罗德的用词，“很微妙的称呼，但有些缺乏尊重的意思——我是说，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者可不会要求我放下武器和抵抗。”罗德撇了撇嘴，“我说过，我只是一个来找人的人，你们的国家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我都不在意的，也不想掺和进去。” “这样的话。”以绪塔尔之王皱起了自己的眉头，“那我只好追究一下你的冒犯了——来人，将他拿下！” 挺着武器的元素护卫们一面大声呼喝，一面朝着罗德涌了过来，而在他们的外围，几个法师打扮的人也开始激活起了某些特殊的装置——很快，一道肉眼隐约可见的半透明薄膜将罗德所在的区域完全封锁了起来。 嗯，罗德悄无声息地使用了一个空间技俩，荡漾起了一丝空间波动，在确认了这道封锁并不影响空间法术的结论之后，就随他去了。 可惜，以绪塔尔人似乎对空间法术缺乏研究，眼见着罗德被“封印了起来”，所有的以绪塔尔人都似乎松了口气，而在王座之上的以绪塔尔之王更是大手一挥，补充了一句“抓活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然后下一刻，当周围的元素护卫开始试图挤住罗德的时候，一道冰霜蔓延开来。 “咔嚓——” “咔嚓——” 随着一阵细碎的结晶声，冰环术由近及远，将围在罗德身边的人都冻在了原地，细碎的冰晶像是一双双寒冰之靴，让所有元素护卫的双脚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你瞧，你并不是赢定了的那个。” 罗德这没有伸手就轻轻松松释放出来的法术让以绪塔尔之王愣了片刻，他没想到，这个外来者居然不是一个常规意义上的符文施法者…… 显然，在之前那群元素护卫带着脱力的奇亚娜回来之后，以绪塔尔之王只来得及发了一通火，还没询问事情的整个经过。 “你是我们以绪塔尔人？”这一次，以绪塔尔之王终于稍微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你怎么会我们的元素法术？！” “果然是元素法术吗。”听以绪塔尔之王这么说，罗德终于咧了咧嘴，“可是……我不是你们以绪塔尔人，我之前说的很清楚，我来自祖安！” “瓦祖安，我知道。”以绪塔尔之王用自己浓重的鼻音肯定着罗德的说辞，“对伟大的恕瑞玛帝国来说，那里曾经属于不毛之地——甚至之前还有消息，瓦祖安人已经遗忘了辉煌的过去，转而去进行什么奇奇怪怪的研究，但现在看来，传言并不属实。” “祖安人的确投入了海克斯魔法的怀抱。”察觉到了以绪塔尔之王的高傲，罗德有些不满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我只是比较特殊的那个。” “怎么，因为坚持传统而被那些短视的家伙排斥了？”以绪塔尔之王显然有些误会了罗德表情的含义，将这种皱眉当作了对祖安现状的不满，“所以才选择离开那群短视的人，寻找真正的恕瑞玛荣耀……” “你在说什么？”以绪塔尔之王的自说自话甚至让思维跳脱的罗德都有些跟不上，“我刚刚试图讽刺你的自大，结果你却将其当作了一种对我现状的阐述……你之前说了你国度的名字，以绪塔尔是吧？你们以绪塔尔人都这么自大而不靠谱的吗？” 罗德非常“耿直”的话让洋洋洒洒准备了一大堆讲述的以绪塔尔之王噎在了原地，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终于狠狠地下了一个命令。 “元素使上前，将这个混蛋拿下！” “还有，首先堵上他的嘴巴！” 之前都保持着看戏状态的数个列座元素师终于起身，他们默契的开始团体施法，庞大的能量波动让罗德终于微微皱起了眉头。 显然，这些家伙可不是之前那群杂鱼可比的。 而为了防止自己在这里翻车，罗德终于用了一点自己的真正手段。 法术反制！ 看不见的奥术之手仿佛是一只大手，死死地扼住了对方喉咙——罗德的法术反制从来都不是针对法术的，没错，罗德不会咒法系的那种高端反制，他的反制手段只有一个。 让施法者闭嘴——只要施法者闭嘴了，法术不就结束了吗？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震慑全场 罗德的法术反制（物理）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这些元素使显然不知道还有“能量隐匿状态下的奥术”这种特殊的存在，而他们的防御结界也不是针对纯粹能量的那种，所以第一时间都被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咙。 虽然这种隐身的法师之手并不结实，周围人只要搭把手就能打散，但短暂的扼脖子阻止施法却已是绰绰有余。 下一刻，元素使们遭受了痛苦的法术反制。 嗯，说是“痛苦的”，实际上因为元素施法的原因，这种法术反制的结果已经比奥术法师强多了——这些元素使顶多像是吞了极快炭火一样，喉咙和食道痛上一段时间而已…… 见到了这一幕的罗德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唔，怎么这种被反制之后的样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即视感呢？ 这副吞了炭火一样的状态，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啊！ 在罗德沉吟的时候，周围的以绪塔尔人则是完全惊呆了。 没有人能发现罗德反制的手段——即使是那些出手救下了元素使的人，也没能猜到罗德究竟使用了怎样的手段。 在以绪塔尔人的眼里，罗德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所有元素使的施法都只能当场停止，然后因为元素的愤怒而灼伤自身。 难以置信！ 别忘了，罗德还在防护结界之中呢！ 上佳的战斗表现让以绪塔尔人在摸不到头脑的同时，心中也充满了忌惮，他们对罗德的表现有些理不清状态，所以一时之间也不敢继续动手，只能由少数人护卫着元素使们暂时退席，接受必要的治疗。 可以说，罗德的一手物理反制轻松完成了震慑全场的目的。 见到了这一幕之后，甚至那位一直维持着高傲表情的以绪塔尔之王都忍不住变了颜色，他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地向着自己身边的那位瞟了过去，神情像极了电视剧《西游记》里那位在桌子下面的玉皇大帝…… 而在自己丈夫的注视下，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也终于扶着法杖，站了起来。 这个银发女性和奇亚娜有着七分相似——或者说，奇亚娜和她有七分相似。 罗德简简单单用奥术模拟了一下长相，发现这家伙和国王的相貌混合一下，基本就是奇亚娜的模样了。 “这位是……” “以绪塔尔女王，元素之王！” 对方的头衔并不算很多，但两个头衔足够让罗德重视起来——合着之前和自己胡吹大气的家伙就是一亲王（女王的丈夫）啊，这可太尴尬了。 “哦，原来你才是以绪塔尔的统治者。”罗德耸了耸肩，丝毫没有放弃继续讽刺的机会，“我还以为那个叫的最凶的家伙才是以绪塔尔的老大呢。” “他也是。”以绪塔尔女王皱着眉头补充了一句，“看来你果真是外来者，并不知道以绪塔尔的夫妻一体……” “夫妻一体……”罗德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你们这一体可真够彻底的，连王位都能分享的……” “是皇位。”以绪塔尔女王纠正道，“女王和王，合而为皇帝。” 语气自然确定，仿佛天生如此。 而这个说法显然让罗德有些意外，说句实话，即使三世为人，罗德还真的就没见过这种特殊的政体。 两个统治者…… “你很惊讶，外来者。”似乎早就猜到了罗德会有的反应，以绪塔尔女王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你就会知道一切发生的原因——沉沦之海·sakengrua！！！” 一句元素吟唱之后，罗德所在的位置突然开始下沉，仿佛一个迷你海洋一般的地形结构突然出现，将罗德直接限制在了其中。 虽然从面积上说这个“沉沦之海”甚至没有一个标准游泳池大，但身在其中的罗德还真的就有了那么一点“在大海之中溺水”的感受，水池虽小，但其中的沉沦之意却清晰可见，如果罗德想要手脚并用的爬出去，恐怕最终只能被淹没在可怕的“沉沦之海”中，最后彻底的陷入沉沦。 用元素的力量营造出近似于符文法则的能力！ 看来这位女王冕下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 可惜，她的敌人也全然不是一般人，眼见着周围咸腥的海水翻涌了过来，罗德挑了挑眉头，然后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突然失去了目标的沉沦之海最终只能变成一处装饰，下一刻，罗德毫发无损地来到了之前元素使们存在的位置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团差点将自己淹死的微型大海。 “女王冕下，恕我直言，你应该有一个更加强大的丈夫，你瞧他那副惊骇的窝囊样，我都替你丢人——顺便说一句，法术不错，但缺乏必要的封锁能力，这种程度的法术放在达拉然是会被人嗤笑的。” 以绪塔尔女王并不知道什么是达拉然，但却很清楚罗德嘲讽的意思，显而易见的，自己竭尽全力所释放出来的一个法术，并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甚至对方轻轻松松摆脱之后，还有空回来讽刺自己。 至于罗德对以绪塔尔之王的评价……说实话，这位女王已经听多了。 习惯了——但没办法。 虽然心下惊骇莫名，但以绪塔尔女王还是选择了继续攻击。 下一刻，以绪塔尔女王伸出了自己的法杖，再次指向了罗德的位置。 “pdneiengrua！” 以绪塔尔女王并不知道什么是达拉然，但却很清楚罗德嘲讽的意思，显而易见的，自己竭尽全力所释放出来的一个法术，并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甚至对方轻轻松松摆脱之后，还有空回来讽刺自己。 至于罗德对以绪塔尔之王的评价……说实话，这位女王已经听多了。 习惯了——但没办法。 虽然心下惊骇莫名，但以绪塔尔女王还是选择了继续攻击。 下一刻，以绪塔尔女王伸出了自己的法杖，再次指向了罗德的位置。 “pdneiengrua！” 下一刻，以绪塔尔女王伸出了自己的法杖，再次指向了罗德的位置。 “pdneiengrua！”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龙裔？ 对于罗德而言，那些元素使被法术反制之后的模样，总是给他一种微妙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却偏偏想不起来问题在哪。 然后，当那位元素女王终于出手之后，罗德终于找到了这种熟悉感的来源。 没错，元素巨龙。 罗德可没少和那个龙岛打交道，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绑架”过一批巨龙，因此对于巨龙的很多施法习惯虽然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颇为熟悉。 细细想来，刚刚元素使们仿佛吞了炭火一样的状态，还真的跟巨龙吐息被生生噎回去一模一样！ 甚至那位元素女王施法消耗过大之后的喘息，都和巨龙深呼吸后的状态有着数分的神似，这种情况下，罗德直接就一嗓子吼了出来。 “我知道你像谁了——你和我见到的那些元素巨龙几乎一模一样！” 随着罗德的一句话出口，整个议政大厅变得无比安静，落针可闻，看着周围元素护卫们脸上难以抑制的惊疑不定，罗德感觉自己似乎窥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难道……常人寻之不见的龙岛其实并不在茫茫大海上，而是干脆藏在了这片茂密的雨林之中？！ 罗德微微眨了眨眼睛，自己随即就否认了这一种可能。 元素巨龙虽然叫元素巨龙，但人家是使用符文之力的——在这片几乎完全禁绝了符文之力的地方，元素巨龙们可不会过得很舒服，这种情况下，除非巨龙都是一群受虐狂，否则他们是不可能跑到以绪塔尔来定居的。 可是……为什么这些以绪塔尔人的手段看起来又的的确确有着元素巨龙的影子呢？ 就在罗德满心疑惑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声龙吼终于打破了沉寂，巨大的、拍打着翅膀的声音和呼啸而至的狂风让人忍不住一阵的头皮发麻，而听见了这个声音的罗德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声音的来源。 巨龙——而且是体型无比庞大的巨龙！ 下一刻，整个议政大厅的房顶都被掀开了——一双如起重钩一般的利爪生生将议政大厅石质的屋顶掀了开来，仿佛丢垃圾一样甩到了一旁，紧接着，一个硕大的黑色龙头探了进来。 “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这头黑色的巨龙似乎努力地在用轻松的语气说话，但一字一句带起的气流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头皮发麻，耳鼓轰鸣，“可是，你显然没有意识到你在做什么——在你的身上，我见到了那些背叛者的痕迹，看起来你曾经和那些混蛋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既然你和他们做了交易，那就是我的敌人了……” 下一刻，不由罗德分说，这只庞大的黑色巨龙直接一口吐息朝着罗德当头盖脸罩了过来，火焰和泥浆混在一起，成为了灼热的熔岩，如同灌水泥一般将罗德所在的空间完全笼罩了起来，在这头巨龙张嘴的瞬间，罗德甚至感觉到了空间强烈的波动。 这炽热而喷涌的熔岩甚至制造了空间波动，破坏了罗德使用闪现的机会！ 好在罗德早有准备，干脆利落地第一时间时间升腾起来，直接在熔岩尚未加身之时逃离的原地。 当黑色巨龙结束了吐息之后，在罗德之前战力的地方，一尊还散发着热量的熔岩立方体是如此的……让人不寒而栗。 “哦，一个有趣的小家伙。”眼见着罗德逃离了自己吐息的范围，这头黑色的巨龙没有迅速进行下一次的攻击，而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好像头皮痒一样，用自己犄角下的地方在议政大厅的断墙上蹭了蹭，“这是时间的力量，对吗？看起来你不是那些叛徒的走狗……这样的话，也许我们还能谈一谈。” “什么意思？” 虽然看起来黑色巨龙没有了攻击的意思，但罗德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巨龙紧紧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动手没秒杀再好好说话的风格让他想起了在艾泽拉斯的某条黑龙。 嗯，说起来的话，这个大家伙和那条大下巴的体型还真的差不了太多…… “你不是一个使用符文之力的家伙。”黑色巨龙微微眯起了自己的双眼，半透明的眼睑将他的竖瞳完全盖住，彻底掩藏了他的神情，“所以，我们似乎也未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巨龙都是喜欢先来一下，然后再说人话的么？” “那是因为并非所有人都值得我浪费时间——和你们这些小家伙说话，远不如在火山的熔岩里休息来得舒服。”巨龙的语气高傲而理所应当，仿佛在说我喜欢吃肉一样的理所当然，“所以……一个简单的测试很有必要，不是吗？” “可是，你似乎忘了一点。”看着对方微微扬起的头颅和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下，罗德也被点着了火，“你似乎忘记了，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说话间，罗德也不客气，干脆利落地进入了时间升腾的模式，整个人在一瞬间几乎变成了活动的时之砂，迅速无比地完成了一系列的施法。 在旁人看来，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罗德使用了镜像术，然后三个镜像同时搓了一发炎爆，附着了罗德所能够掌握的、所有超魔专长的炎爆术。 爆破魔法、多重施法、能量隐匿、塑能加强、法术穿透、破法天赋…… 突然的袭击让黑龙也有些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可怕的威吓之下，这个人类还能非常正常的施法，甚至借助着时间的力量进行快速的施法——一瞬间三发炎爆几乎是不可躲避的，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了硬抗。 一层土蒙蒙的颜色在巨龙的身上一闪而逝，在最后的关头，黑色巨龙堪堪调动起了一份大地之力，为自己进行了简单的防御。 下一刻，可怕的炎爆轰在了巨龙的脸上。 轰—— 当炎爆术和黑色巨龙的脸接触之后，一阵可怕的爆炸忽然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扩散开来，下一刻，庞大的巨龙仿佛是被全垒打的棒球击中面门的捕手一样，由脑袋拽着身子，被抡出去好远。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龙族恩怨 这头黑色巨龙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凡人居然会毫无征兆地对自己发动全力攻击，丝毫没有顾及…… 淬不及防之下，黑色巨龙只来得及进行一下基础的元素防御，就被罗德的一发炎爆给糊在了脸上，然后甩出去好远。 “轰——” 巨龙庞大的身躯在地面上犁出了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浅坑，而在停止了滑行之后，黑色巨龙整条龙都陷入了意识模糊的状态。 得力于最后的防御和头部厚重的骨骼鳞甲，罗德的这一发炎爆并未致命——毕竟头颅对巨龙来说不是弱点，反而是防御力较强的地方，这种攻击并不能杀死他。 但肆虐的超魔专长给炎爆术带来了可怕的“超魔效应”，法术穿透、破法天赋和爆破魔法带来的震荡作为二次杀伤完全没有得到丝毫的减免，在这份可怕的冲击和震动之下，若非是巨龙的身体结构足够结实，恐怕他的大脑会真的被震成一团浆糊。 不打比方、毫不夸张的那种。 在艾泽拉斯，有不少恶魔领主认为自己很结实，然后被罗德一发炎爆术的爆炸后所带来的二次杀伤震成了白痴，回扭曲虚空都修复不了的那种。 “你……” 巨龙挣扎的想要爬起身来，但任他怎么努力，身躯却依旧如同喝醉酒了一样，难以起身，即使勉强站起，不到三秒的时间里也会再次跌倒。 “呕——” 紧接着，就在有人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巨龙的时候，黑色巨龙直接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混合着酸液、熔岩和未消化的金属、林木、肉类的呕吐物仿佛垃圾车卸货一般倾泻而出，直接在以绪塔尔的议政广场腐蚀出了一池垃圾池，试图靠近巨龙的几个人当即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直冲脑门，几乎在瞬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这太可怕了。 见到了这一幕，罗德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呕吐、眩晕、失衡，非常典型的脑震荡表现，这头皮糙肉厚的大家伙虽然抵住了炎爆的灼烧伤害，但在爆炸的冲击下却也吃了大苦头，经此一次，他之前积累起来的气势荡然无存，而与之相对的，罗德的气势则是来到了顶峰。 微微抬起眼皮，罗德看向了王座之上目瞪口呆的那二位——以绪塔尔之王已经不敢和罗德对视了，而那位以绪塔尔女王则似乎有些复杂和难以置信，似乎从未想过居然有人能够这么轻松地收拾掉一头巨龙。 嗯，这就是时间法术的优势了。 虽然这一击罗德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但在旁人看来，罗德一没有吟唱，二没有花时间，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指法杖，三个罗德就丢出了三发炎爆，将这头巨龙轰了出去……这肯定是罗德未用全力的随手一击啊！ 未用全力尚且如此，那如果这位真的使用了所有的力量…… 一阵冷风吹过，在没了盖子的议政大厅，所有以绪塔尔人都打了个寒颤。 虽然以绪塔尔的两个统治者还没有下命令，但周围的这些元素护卫都很默契地选择了后撤，他们远远地笼罩为了一个圆形，为罗德留下了“必要的空间”。 见到了这一幕，罗德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反派还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这头巨龙傻乎乎的助攻，自己恐怕还需要花点时间呢！ “说话看吧。”眼见着周围冷场，黑龙还需要一段时间摆脱眩晕，罗德非常自然地拉过了一个座位，一屁股坐了上去，还顺便翘起了二郎腿，“你们和巨龙什么关系——还有，这家伙和龙岛的巨龙又有什么关系？” “……” 面对罗德的疑问，以绪塔尔之王和女王都面露尴尬，他们似乎想说，但又有些不敢说，结果就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种情况下，罗德掏了掏耳朵，然后伸手摸向了自己的法杖。 周围的元素护卫下意识地后退，而王座上的二位则是魂飞魄散——面对着罗德无声的威胁，他们对视了一眼，终于还是怂了。 ………………………… 其实巨龙的事情也算不上复杂。 在瓦罗兰，巨龙本身就是最先出现的生物，他们是瓦罗兰法则的生命化，是最原始、古老而强大的存在。 然而，因为符文法则的原因，瓦罗兰的巨龙一直有两条渭泾分明的派别，一个是生而拥有符文碎片的龙岛巨龙，另一个则是生而具有元素化身的丛林巨龙，他们一个代表了符文法则的生命化，一个代表了元素之力的生命话，因为这个原因，二者只要相见，就会掐个你死我活。 龙岛巨龙自然是不必多言，符文碎片的传承机制使得他们能够一代代稳定地维持着种群的规模和战斗力，就算再差劲的巨龙，也有龙岛的保护，最后大不了做种龙。 但到了丛林巨龙这边，事情就比较麻烦了——因为在瓦罗兰，元素法则一直都被符文法则压制着，虽然二者名义上是等层面法则，但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实际上元素法则早就成了符文法则的下位法则了。 这种情况下，元素巨龙的生存环境变得极其恶劣了起来，虽然他们往往天生拥有元素化身能力，吐息起来也比自己的亲戚强一大截，但在综合实力的应用上，他们还是弱了不止一筹。 就这样，尴尬的丛林巨龙在数千年前遇见了以绪塔尔的先祖，在发现了以绪塔尔人神奇的结界之后，双方经过了一系列的磋商和交流，最后达成了一系列互利共赢的合作。 合作内容也不复杂，基本就是人类将结界弄的大一些，为巨龙提供足够舒适的栖息地，而巨龙则是给予人类一部分龙裔血脉，加强其对于元素之力的掌握。 只不过这件事涉及到一个保密的条款，虽然以绪塔尔的高层大多有所耳闻和推测，但却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而这头黑色巨龙，就是感应到了保密条款的问题，这才出现在了以绪塔尔，没想到才刚刚起范儿，脸上就挨了一发炎爆，现在都爬不起来……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抉择 似乎是担心罗德怀疑自己说的是假话，以绪塔尔之王居然从王座之下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匣子，将一份古老的契约文本展示给了罗德。 在通晓语言的作用下，罗德大致了解了契约的内容，其上所记载的关于巨龙的部分和以绪塔尔之王的描述几乎没有任何的出入，看起来对方终于战新出了一些诚意。 没错，在罗德带来的巨大压力下，以绪塔尔之王背弃了和元素巨龙的盟约，不惜泄露了至关重要的契约，一起试图避免来自罗德的攻击。 虽然罗德现在看起来不像动手了，但这位以绪塔尔之王似乎不是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契约的泄露本质上是一种背叛，元素巨龙们在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必然会发起疯狂的报复。 当然，这也的确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在黑龙保持着脑震荡的状态下，没人会保证罗德没有攻击性，为了自保起见，这位以绪塔尔之王最终选择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毕竟……活着才有输出嘛！ 而且以绪塔尔之王心下清楚，这条黑龙在元素巨龙中可属于真正的顶尖强者，结果一个照面就被糊了一脸的炎爆，现在还口歪眼斜，那谁才是大腿自然是一目了然，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能够和罗德缔结一点互助互利的契约——这对以绪塔尔而言，重要性可能会完全超过与巨龙的盟约。 岁月的流逝显然带走了很多曾经的承诺，也抹去很多久远的回忆，即使是以绪塔尔这种注意历史、坚持传统的国家，在时间的侵蚀下，他们也遗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比如说……这条和巨龙的契约中，以绪塔尔是运气比较好的那个，和巨龙的力量相比，以绪塔尔并不占优。 就这样，当那位以绪塔尔之王战战兢兢地讲述了一切之后，还没等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罗德所给出的戴安，一阵此起彼伏的龙吼声就已经开始在这片国度之中回荡了起来，显然，他似乎低估了这种背叛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一条黑龙的出现并不足以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至于贸然背弃了约定，想要换一条大腿，结果在他违背契约的第一时间，巨龙们就已经都知道了。 没错，这条契约被元素龙们镌刻进了自己的血脉之中，国王的背叛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就被发现了。 黑压压的巨龙军团开始在议政大厅的上空盘旋，五颜六色的巨龙拍打着自己的双翼，发出可怖的咆哮，似乎在吸引着更多的伙伴加入到这次复仇之中，附近的元素以及快要暴动起来了——而最可怕的是，巨龙的数量甚至还在继续地增长之中。 以绪塔尔之王人都傻了。 这……这和自己想象之中的不一样啊！ 在他的认知之中，背弃与巨龙的约定也许会招致攻击，但那不应该来的这么快，自己完全有着回转的余地。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边刚刚开口，那边巨龙就似乎知道了背叛，疯狂地集结在了一起，其速度之快，简直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这……这怎么办？ 绝望的以绪塔尔之王看向了罗德，他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也许贸然的改换门庭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惜，说什么都完了。 在元素巨龙们的威压下，元素护卫们状态都很有问题，虽然这些大家伙没有龙威这一说，但任谁面对着遮天蔽日的可怕景象，心态总是会出现波动。 而那些元素使们则是看起来比元素护卫好上了一些，他们虽然脸上也很惊骇，但毕竟有组织地拿起了武器，甚至站好了组合施法的阵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起致命的法术——也正是因为这些元素使，巨龙们才没有第一时间冲下来将整个议政大厅烧成灰烬。 之前的主角罗德这一刻似乎变成了微妙的旁观者，他是事情的起因，但一切发展到这一步，他却也只是一个起因，王座之上那位以绪塔尔之王的种种骚操作让他终于将一切都搞的无法挽回了，对约定的不够重视导致巨龙们彻底占据了以绪塔尔的领空，在血脉之中的约定被违背之时，愤怒的巨龙们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终于找上了门、 而在这时候，以绪塔尔之王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而当巨龙们越聚越多，天空之上黑云压城之际，那个之前一直想要干掉自己妹妹的家伙忽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也许……为了以绪塔尔，父王需要做出自己的牺牲了。 只有父王做出了牺牲，巨龙的怒火才能平息——毕竟他们还是需要以绪塔尔的结界保护的。 没错！ 循着这个思路，以涅萨很快想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先是以巨龙的威胁为由，让父王先退位、作为替罪羊交给巨龙——毕竟那张契约是父王自己拿出来给外乡人看的，历代只有以绪塔尔之王才能够掌握着契约的位置和钥匙，这个大锅先让自家背好了。 然后自己出面和巨龙交涉，双方修复约定，同时解决掉那个外来者的问题。 最后自己成为以绪塔尔的女王冕下。 瞧瞧，多么精巧的计划！ 背锅全靠父王来，自己最后成为新的以绪塔尔之王，这简直完美的可怕！ 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计划，以涅萨终于站起身来，看向了在王座上打着哆嗦的以绪塔尔之王。 “父王陛下，你背弃了以绪塔尔从传统，将不应该的事物透露给了外乡人，招致了巨龙们无尽的愤怒，现在，我想您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了。” 以绪塔尔之王在王座上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瞧着自己的大女儿，似乎无法相信，对方居然想要让自己主动站出来背锅。 无视了自己父亲脸上的难以置信，以涅萨再上前一步。 “巨龙们显然需要一个交代，而您就是那个最好的交代……为了以绪塔尔。”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计划和变化 以涅萨想的很好。 甚至好到当以绪塔尔之王意识到自家大女儿在想什么的时候，他甚至有些认命了。 的确，巨龙的怒火需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而现在看来，能够承担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本以为是取信于人，谁料到竟然是惹火烧身——巨龙的出现让一切都没有了回转的余地，在这种情况下，除非自己想要整个以绪塔尔陪葬，否则以涅萨的办法恐怕会是最佳的选择。 虽然事实如此，但自己的女儿提出让自己用死亡换取巨龙的宽恕，这还是让以绪塔尔之王难以接受，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他就仿佛苍老了很多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仿佛是被抽干了一样，颓然地倚在了王座的靠背上，眼神失去了焦距。 “好吧，好吧……”以绪塔尔之王嘴里喃喃道，“这一切都有我来承担，为了以绪塔尔——为了以绪塔尔……” 而在见到自己父王认命了之后，以涅萨很快将注意力放在了罗德的身上。 这是她计划之中的第二个关键，想要平息巨龙的愤怒，这个外来者是绝对不能跑掉的——尤其是在他与那些符文元素巨龙有所联系的情况下，如果放跑了这个家伙，那以绪塔尔和元素巨龙们之间的矛盾将会彻底的无法调和。 但问题来了。 已知罗德一招将那位鼎鼎大名的“土与火之王”打成了脑震荡，现在还在原地呕吐，天上的同胞都不敢相信；自己究极要采取怎么样的办法，才能让留下他呢？ 打？ 别开玩笑了，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选择动手，那不用巨龙，这自称是罗德的外乡人就能团灭了议政大厅里的所有人，在那之后，整个以绪塔尔也差不多成为一段历史了。 围？ 这更不可能了，以涅萨很清楚，在自己所知的法术之中，完全都没有能够阻止空间法术的手段——也许以绪塔尔女王还有所保留，但也不足以留下罗德。 只能靠骗。 所以，以涅萨带着微笑走向了罗德。 而在王座之上，见到了这一幕的以绪塔尔之王却忽然心中闪过了一道灵光。 自己……未必会成为那个被牺牲掉的替罪羊！ 找到了办法的以绪塔尔之王开始迅速理顺起了思路。 首先，以绪塔尔和巨龙的约定知道的人多吗？ 答案是【很多的】，很多以绪塔尔的大家族都有所耳闻。 但为什么巨龙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自然是因为之前以绪塔尔之王拿出的那份契约原本。 显然，巨龙不能允许那份原本被以绪塔尔之王以外的人见到。 现在，罗德见到了。 那么，如果罗德是以绪塔尔之王，那这个问题是不是就没有了？ 多么天才的思路！ 只要见到了契约的那个人成为了以绪塔尔的王，那就没有违背当初和巨龙们的约定——这种情况下，顶多是自己的操作出现了一点小小的误差而已，提前将契约交了出去！ 没错，就是这样！ 自己从未泄露这份契约，只不过是提前了一点将契约的内容透露给了下一位的以绪塔尔之王，对于这种失误自己完全可以用最真诚的态度来道歉，以求获得巨龙的原谅。 什么，你说那位击晕的土与火之王？ 他冒犯了新一任的以绪塔尔之王，吃到了一点小苦头而已。 心下微微点点头，以绪塔尔之王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应该如何用语言挤兑那些巨龙，让他们放过土与火之王的那件事——索性那群巨龙还是很要面子的，为了一个失败者，他们也不会对以绪塔尔的新王太过苛刻的……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让罗德成为新的以为以绪塔尔之王呢？ 很简单，只要罗德娶一个以绪塔尔的公主就好了啊! 按照以绪塔尔的传统，以绪塔尔之王和以绪塔尔女王合为以绪塔尔皇帝，只要罗德娶了自己的女儿，那他完全可以合理合法、毫无毛病的成为新一任的以绪塔尔之王！ 而对于现在的以绪塔尔之王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要嫁出哪个女儿。 看着自家大女儿为了拖住罗德的所施展的拙劣之极的激将，以绪塔尔之王第一时间将这个混蛋排除掉了。 哼，一个为了王位能够把亲爹退出去背锅的家伙，她不配称为以绪塔尔的女王！ 排除掉了老大，以绪塔尔之王下意识地想要按照顺序想二女儿——而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老二到老八并不在这。 情况糟糕起来了。 巨龙们的怒吼已经越来越急促了，以绪塔尔之王很确定，他们即将下达最后的通牒，自己没有时间再去慢慢地准备一切了！ 于是乎，以绪塔尔之王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小女儿身上。 奇亚娜。 按照以绪塔尔的传统，以绪塔尔之王和以绪塔尔女王合为以绪塔尔皇帝，只要罗德娶了自己的女儿，那他完全可以合理合法、毫无毛病的成为新一任的以绪塔尔之王！ 而对于现在的以绪塔尔之王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要嫁出哪个女儿。 看着自家大女儿为了拖住罗德的所施展的拙劣之极的激将，以绪塔尔之王第一时间将这个混蛋排除掉了。 哼，一个为了王位能够把亲爹退出去背锅的家伙，她不配称为以绪塔尔的女王！ 排除掉了老大，以绪塔尔之王下意识地想要按照顺序想二女儿——而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老二到老八并不在这。 情况糟糕起来了。 巨龙们的怒吼已经越来越急促了，以绪塔尔之王很确定，他们即将下达最后的通牒，自己没有时间再去慢慢地准备一切了！ 于是乎，以绪塔尔之王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小女儿身上。 奇亚娜。 情况糟糕起来了。 巨龙们的怒吼已经越来越急促了，以绪塔尔之王很确定，他们即将下达最后的通牒，自己没有时间再去慢慢地准备一切了！ 于是乎，以绪塔尔之王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小女儿身上。 奇亚娜……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不知所措的罗德 虽然不是很清楚对方在打着怎样的主意，但无论是以涅萨拙劣的挑衅，还是以绪塔尔之王诡异的眼神，都让罗德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压力。 总有刁民想害朕.jpg…… 以涅萨以为自己找到了登上王座的方法，可惜罗德除了没想到她要坑死自家老爹之外，其他的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明白了——至于以绪塔尔之王的想法，这个倒是有点不好猜测，罗德只是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具体怎么回事还没有明白。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在于罗德不怎么了解以绪塔尔内部的权力结构。 现在眼见着周围的元素巨龙越聚越多，罗德终于开始思考起了撤退的事宜了。 一条两条、十条八条的元素巨龙罗德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如果是上百条元素巨龙……那罗德也只能暂避锋芒了。 这群皮糙肉厚的家伙即使罗德想要秒杀也要花不少功夫的——虽然时间升腾能够让罗德将几乎所有的法术都变成瞬发的，但法力的消耗也会增加不少，新法杖足够支持罗德进行长时间战斗，却没有办法缓解高强度施法所打来的精神压力，就之前给那头黑龙来的炎爆术，罗德连续来上二十发的话，整个人都会恍惚掉。 这已经是精神足够坚韧的情况了！ 超魔专长对于法师来说可不是动动嘴给法术价格前缀那么简单，每一种超魔专长都意味着一种全新的施法方式，而大量超魔专长的叠加更是会给予施法者可怕的精神压力，这种仿佛cpu超频的施法手段除了法力消耗增加之外，也会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 这种精神压力往往也是限制法师一以当千最大的敌人——而为了缓解这种压力，法师团施法才应运而生。 好吧，扯远了。 至少现在的罗德还没有资格面对着漫天密密麻麻的巨龙，在这种情况下，罗德终于正式思考起了撤退的问题了。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完全让罗德整个人都傻了。 就在巨龙们跃跃欲试，似乎要发起袭击的时候，那个之前还畏畏缩缩的以绪塔尔之王忽然中气十足地开口，呵斥起了巨龙。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主动袭击以绪塔尔、攻击新的以绪塔尔之王？！” 啥玩意？！ 罗德显然不知道这货忽然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眼见着巨龙似乎被激怒了，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以绪塔尔之王已经伸手指向了自己。 “这是我女儿奇亚娜的丈夫，按照以绪塔尔的规则，奇亚娜有权力继承以绪塔尔的王座，成为以绪塔尔的女王——而作为她的丈夫，罗德先生就是新一任的以绪塔尔之王，为什么之前有巨龙主动攻击了以绪塔尔之王？！” “难道说，你们打算离开元素结界的庇护，背弃古老的盟约吗？！” 这一手恶人先告状让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你还别说，经过以绪塔尔之王这么一解释，元素巨龙们还真的感觉到自己血脉之中的契约之力逐渐稳定下来了。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可惜，下一刻，罗德直接就要开溜。 虽然不知道以绪塔尔之王是啥玩意，但现在绝对不是自己应该在这浪费时间的时候——看起来那位哈基姆和以绪塔尔应该关系不大，罗德也懒得掺和到以绪塔尔的内部事宜之中去。 至于说罗德是否需要一些新的盟友…… 没错，罗德的确需要团结一切能够用以对抗虚空的力量，但以绪塔尔的国家给他的感觉就是麻烦，他现在已经没什么精力在掺和到更加麻烦的事宜之中了。 然而，就在罗德即将开溜的时候，以绪塔尔之王却突然转向了他。 “答应我，我就告诉你哈基姆的消息。” 呃。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位以绪塔尔之王虽然人怂了点，但至少脑袋是好使的，在不利情况下，他没有一味地维持自己“王的尊严”，而是适当地将罗德的需求优先级提高，面对着哈基姆的消息，罗德稍微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留下了观察情况。 嗯，反正自己随时都能走，留下也没啥大事。 怀着这样的心思，罗德终于没有直接开溜。 眼见着罗德稳下来了，以绪塔尔之王终于也就恢复了王者的荣耀，他斜睨了一眼已经僵在原地的大女儿，然后施施然走下王座，来到了刚刚清醒过来的奇亚娜身边。 “奇亚娜，你将成为以绪塔尔的女王，而罗德先生也通过了考验，他会成为你的丈夫。” 刚刚从法力枯竭状态中勉强清醒过来的奇亚娜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可没想到，自己就法力枯竭晕了过去，结果醒来的时候就成为以绪塔尔女王，还多了个丈夫？！ “我一定是没睡醒……”奇亚娜下意识地喃喃着，再次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原来法力枯竭之后也能做梦的啊……” 奇亚娜的反应让场面一度尴尬了起来，但好在以绪塔尔之王的脸皮厚度还是足够的，他拿出了属于父亲和王者的尊严，开始大声呵斥起了自己的小女儿。 “混账，你给我认清现实——现在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为了以绪塔尔人的未来，这是你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梦里的父王这这么凶啊……”奇亚娜语气懒洋洋地，似乎毫无干劲，“不过……这梦也有点真实的啊！” 眼见着奇亚娜一副不愿接受现实的样子，以绪塔尔之王中部不再顾及她法力枯竭的虚弱，直接将自己的小女儿拎了起来。 “现在，成婚，加冕，为了以绪塔尔！” 被拎起来的失重感并没有让自己“从梦中醒来”，这一刻，奇亚娜终于意识到这并非是梦境，这才用力地挤了挤眼睛。 议政大厅……咦，屋顶哪去了？ 环顾四周的奇亚娜满脸的疑惑，而在看到了罗德之后，脸上的疑惑更盛了。 这不是和自己战斗的那个家伙吗？ 怎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了？ “喂，你怎么回事？！”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闹剧 “混帐话！”没等罗德开口，以绪塔尔之王再次朝着自家小女咆哮起来，“罗德先生是你的丈夫，不是‘喂’！” 丈夫？！ 奇亚娜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下意识地闭了眼，仿佛这样就能从梦中醒来一样，但再次睁开眼睛，她所见的还是之前的一切。 没了房盖的议政大厅，狼狈而暴躁的父王，还有一副哭笑不得模样的陌生人。 面对着这奇妙的情况，奇亚娜只想问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可惜，显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在以绪塔尔之王的解释下，巨龙血脉之中那份契约的背叛感已经越来越弱了，似乎之前的一切也只特殊的误会而已。 而眼见着天上的巨龙开始纷纷离开，罗德也终于来到了以绪塔尔之王的身边。 “说吧。”罗德的语气毫不客气，“告诉我，哈基姆在哪？” “接受以绪塔尔，你将会知道一切。”似乎是看出了罗德的情绪，以绪塔尔之王面露微笑道，“财富，权势，力量……这个国度的伟大超乎你的想象！” “被巨龙堵上门的强大？”罗德撇了撇嘴，“我更需要的是公正的交易，刚刚我没有戳换你的谎言，现在，我要报酬——告诉我，哈基姆在哪，我直接离开。”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谎。”以绪塔尔之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的国王……” “你怕是在做梦。”罗德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以绪塔尔之王的蛊惑，“帮你骗走那群傻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现在，回答我，我要的东西在哪里？” “你为什么拒绝？”面对罗德毫不犹豫的拒绝，以绪塔尔之王显然有些意外，“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放弃了什么？我们是恕瑞玛的继承者，是伟大的沙漠与丛林之子……” “也是说，你是真的希望我成为你的的新国王？”罗德挑起了自己的眉头，“只要和你们沾边就好？” “没错。”以绪塔尔之王脸上依旧是满面微笑，“我相信您一定能够更好的带领这个国度……” “不，父王，你不能这样！”就在以绪塔尔之王还想继续说服罗德的时候，他的大女儿以涅萨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有我的权力。”以绪塔尔之王显然不愿意搭理他的大女儿，“这是我的选择！” “可我才是第一顺序的继承者，我才是这个国家的继承者！” “但你的鲁莽毁了一切！”以绪塔尔之王的语气咬牙切齿，“甚至你还想用我的生命去面对着可怕的巨龙！” “那是为了以绪塔尔。”以涅萨的语气里居然充满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当时的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以绪塔尔之王的语气丝毫都没有软化的意思，“你以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就万事大吉了——在正式继承之前你也自信看见了，我改主意了！” “不，这不可能……” “这就是现实。”以绪塔尔之王冷冰冰的语气让以涅萨如坠冰窟，“现在，你的继承权被剥夺了——来人，元素护卫将她带下去！” …………………… 经过了以涅萨的事件后，罗德和以绪塔尔之王的交涉卡住了。 罗德只需要一个消息，以绪塔尔之王想要将罗德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双方之间巨大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罗德不可能成为奇亚娜的丈夫和以绪塔尔的国王，但以绪塔尔之王死死地捏着哈基姆的消息，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怎么都不愿意让罗德离开。 甚至在罗德强硬地表示要走的时候，他甚至会威胁要“杀死哈基姆”。 可惜，这个念头更是坚定了罗德的想法——在以绪塔尔之王表示“你不娶我女儿我就杀死那个叫哈基姆的皮城人”之后，罗德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这突如其来的休止符让以绪塔尔人之王和奇亚娜双双傻眼，她们做梦都没想到，罗德居然说走就走！ 而罗德的离开也宣布着以绪塔尔和巨龙的契约再次出现了波动。 “说吧。”罗德的语气毫不客气，“告诉我，哈基姆在哪？” “接受以绪塔尔，你将会知道一切。”似乎是看出了罗德的情绪，以绪塔尔之王面露微笑道，“财富，权势，力量……这个国度的伟大超乎你的想象！” “被巨龙堵上门的强大？”罗德撇了撇嘴，“我更需要的是公正的交易，刚刚我没有戳换你的谎言，现在，我要报酬——告诉我，哈基姆在哪，我直接离开。”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谎。”以绪塔尔之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的国王……” “你怕是在做梦。”罗德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以绪塔尔之王的蛊惑，“帮你骗走那群傻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现在，回答我，我要的东西在哪里？” “你为什么拒绝？”面对罗德毫不犹豫的拒绝，以绪塔尔之王显然有些意外，“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放弃了什么？我们是恕瑞玛的继承者，是伟大的沙漠与丛林之子……” “也是说，你是真的希望我成为你的的新国王？”罗德挑起了自己的眉头，“只要和你们沾边就好？” “没错。”以绪塔尔之王脸上依旧是满面微笑，“我相信您一定能够更好的带领这个国度……” “不，父王，你不能这样！”就在以绪塔尔之王还想继续说服罗德的时候，他的大女儿以涅萨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有我的权力。”以绪塔尔之王显然不愿意搭理他的大女儿，“这是我的选择！” “可我才是第一顺序的继承者，我才是这个国家的继承者！” “但你的鲁莽毁了一切！”以绪塔尔之王的语气咬牙切齿，“甚至你还想用我的生命去面对着可怕的巨龙！” “那是为了以绪塔尔。”以涅萨的语气里居然充满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当时的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以绪塔尔之王的语气丝毫都没有软化的意思，“你以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就万事大吉了——在正式继承之前你也自信看见了，我改主意了！” “不，这不可能……” “这就是现实。”以绪塔尔之王冷冰冰的语气让以涅萨如坠冰窟，“现在，你的继承权被剥夺了——来人，元素护卫将她带下去！”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尾随 罗德当然没有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实际上，当一切都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之后，眼见着疙瘩越系越死，似乎自己不成为以绪塔尔之王的女婿就不能得到哈基姆的消息了，罗德果断就选择了直接开溜。 虽然接触不是很多，但根据罗德的观察，这位以绪塔尔之王显然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在这种自己已经将他得罪到了极致的情况下，如果真的有哈基姆的消息，他怎么都不可能轻松透露给自己的。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以绪塔尔之王甚至会先干掉哈基姆。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罗德在假装离开之后，悄无声息地化身为了一只夜鸦，再次来到了议政大厅的附近——因为巨龙聚集的原因，议政大厅周围的感应结界被干扰严重，以至于罗德的伪装并未被发现。 就这样，当以绪塔尔之王报复性的打算处决掉哈基姆的时候，罗德却循着线索，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哈基姆还真的就在以绪塔尔，而且还被那位以绪塔尔之王囚禁了起来。 化身夜鸦的罗德仔细观察着牢狱之中的那个看起来像是哈基姆的家伙，心中有些疑惑。 按照卡密尔所提供的画像，这位应该就是哈基姆了——但……卡密尔可从来没说过，哈基姆是一个元素人。 没错，罗德可以肯定，监狱里面的那个哈基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元素生物，虽然外形看来和常人差异不大，但他身上的元素之力是如此的活跃，以至于罗德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他的种族。 不知说哈基姆是皮尔特沃夫曾经最伟大的海克斯生化学家之一吗？ 怎么，这位还是个来自以绪塔尔的元素人？ 罗德心中此刻充满了疑惑。 但此时已经没时间给罗德去感慨了，那个以绪塔尔之王的亲信下手实在是有点快，如果罗德还不动手，恐怕不管是人类还是元素人，这一下恐怕都死了…… 于是，当以绪塔尔之王的亲信一把拉过了哈基姆身上的魔法镣铐、塑造出了元素之刃的时候，一发火球将他横着怼了出去。 “好了，哈基姆先生。”恢复原身的罗德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你可以叫我罗德，现在你已经安全了——卡密尔女士让我向你问好。” 看着突然出现的罗德，哈基姆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 可怜的以绪塔尔之王似乎还在试图和巨龙们“讲道理”——但截止罗德带着哈基姆离开了元素监狱，巨龙们似乎根本没有被说服的迹象。 聚集在天空之中的巨龙已经开始尝试性地俯冲了，虽然他们还没有到喷吐龙息的地步，但其威胁之意已经是昭然若揭。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罗德带着哈基姆直接开溜。 “哈基姆先生，你身上又没有什么以绪塔尔人留下的特殊禁制？”离开的路上，罗德确认了一边，“比如定位之类的东西——如果不确定的话，我可以简单给你做一个检查。” “不用了。”哈基姆轻轻摇了摇头，“他们还没能力瞒过我的判断……你之前说卡密尔是吧？” “没错，卡密尔小姐。” “她还好吧？” “好的很。”罗德耸了耸肩，“没事还能在皮城的街道上空荡来荡去的那种好，看起来你的作品质量相当不错……哦，据说你的侄子曾经给她提供过后续的维修保障。” “我将大部分的设计都交给了小内德里，他的天赋差了点意思，但做一做维护工作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起自己的侄子，哈基姆看起来终于恢复了顶级海克斯学家的自信和骄傲，虽然他的侄子小内德里也是皮城有数的海克斯大师，但在哈基姆的嘴里，他也只是一个“天赋差了点意思”的小家伙而已。 “说来也有些意外。”罗德看着嘴角终于出现了一丝微笑的哈基姆，语气之中充满了好奇，“一个元素化的人……你的选择真的让我有些意外，在我的认知之中，有很多人宁可死去，也不愿意将自己元素化的。” “你还知道别的元素化的人？”听了罗德的话，哈基姆看起来相当的惊讶，“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元素的力量很桀骜，远比海克斯能量难以控制，我甚至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大致归纳出了一个经验性的偏微分方程，但还是无法对元素能量的流动进行严格的计算。” “所以我认识的那些可以元素化的人往往会将元素混合。”罗德随意地回答着哈基姆的疑惑，“好像还真的没谁只掌握一种元素。” “这不可能的。”哈基姆下意识地否认了罗德的说法，“别看我现在的状态似乎很稳定，但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元素化之后我失去了大部分的感觉，恐怕只要移动一下双腿，我就会痛苦地叫出声。” “他们引入了一个特殊的元素。”罗德努力回忆着当初和萨满们的交流，“灵魂，也是一种元素。” 灵魂？！ 这个特殊的存在让哈基姆整个人有点发懵，科学家出身的哈基姆显然不怎么接触这种一听就不科学的存在，因此只能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但事情关系到了卡密尔，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哈基姆转变了一个角度，再次开口。 “那么，罗德先生。”哈基姆跟在后面熟练的绕过了一片阴影，“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哪里？” “当然是皮尔特沃夫。”一把扯住哈基姆，避开了一队奔赴议政厅的士兵，“以绪塔尔已经彻底乱了，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的结界范围，我试着能不能直接带你回补给站……” “以绪塔尔有危险，对吗？” “唔，差不多。” “那恐怕罗德先生需要稍微等一等了。”哈基姆抬头看了看集结成了攻击阵型的巨龙，“我可不能坐视巨龙毁了这里。” “？？？”罗德转过头来，一脸懵逼的看向了跃跃欲试的哈基姆，“你不是这里的囚犯吗？以绪塔尔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 “以绪塔尔与我无关。”哈基姆语气充满了理所当然，“但以绪塔尔的文明绝不能毁灭！” ：。：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为了文明 “放心吧，毁不掉的。”面对着哈基姆的担忧，罗德摆了摆手示意他暂时放宽心，“巨龙还需要以绪塔尔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掩护呢，顶多是那位以绪塔尔之王和他的宫殿完蛋而已，文明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不，很至于。”哈基姆表情严肃无比，“据我所知，以绪塔尔大图书馆就在议政大厅的附近，而那里应该就是巨龙们攻击的核心——如果大图书馆被毁了，恐怕属于恕瑞玛的历史会有相当一部分彻底失去记载。” “不至于的。”罗德语气笃定，“我就认识几个从上古时代活到了现在的天神战士。” “我说的是比那更早的时候。”哈基姆打断了罗德，“关于恕瑞玛文明的起源，关于一个文明的诞生。” 哈基姆的话让罗德有些发懵。 “以绪塔尔是一个伟大的文明。”似乎看出了罗德的疑惑，哈基姆的语气里满是感慨，“虽然他们似乎跑偏了，而我对元素的研究还很有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掌握了一种和海克斯科技完全不一样的技术——而我们，不能坐视这种文明的传承和历史悄无声息的消失……” “等一下。”罗德无奈地打断了哈基姆，“你不会是心理状态出问题了吧？看起来你的状态可不是很好，你在这又不是客人。” “没错，我是囚徒。”哈基姆非常坦然，“以绪塔尔人很粗鲁——但这不是我们坐视一个文明痕迹毁灭的原因。” 面对着一脸“本应如此”的哈基姆，罗德简直无力吐槽。 “哈基姆先生，现在要毁灭以绪塔尔历史书籍的是元素巨龙，不是我——你和我说是没什么用处的。”无奈之下，罗德也只能努力解释、自我分辩，“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对抗如此多的巨龙。” “你瞒不过我的。”可惜，哈基姆完全不吃这套，“巨龙的出现是因为你，我可不认为你没有办法帮助以绪塔尔走出现在的困境。” “实际上，我真的没什么办法。”罗德耸了耸肩，“巨龙的出现甚至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如果这样的话……”哈基姆眨了眨眼睛，“恐怕我需要回到自己的监狱之中去了——如果我的离开是以毁灭一个文明为代价……恐怕我无法接受这种离开。” 眼见着哈基姆一副“你不帮助以绪塔尔解决了问题我就不跟你走”的态度，罗德真的有些气得牙根发痒。 这个混蛋！ 你以为我必须要你的帮助？ 你以为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够为卡莎分离虚空虫？ 你以为……好吧，你赢了。 虽然很想说“你回去监狱我也没办法”，但罗德最后还是忍住没说。 即使被气得咬牙切齿，罗德也不得不承认，在哈基姆还活着的情况下，他似乎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尤其是考虑到他过去成功经验的情况下，瞧瞧卡密尔的状态，在这种躯体改造上，的确没有人能够和哈基姆相比。 而且，以绪塔尔出现这种情况，自己的确是那个始作俑者。 就这么一走了之，真的还有些说不过去的意思。 “说真的，你一定要搞这么大吗？”有些无奈地停住了脚步，罗德伸手指了指天上徘徊的巨龙，“瞧瞧这些大家伙，他们在你看来很好对付吗？” “所以我将任务交给了你。”哈基姆语气之中满是理所当然，“我在以绪塔尔的消息只有卡密尔可能知道，而她选择要你来，那就证明了你的能力——我相信卡密尔的眼光，虽然那些大家伙的确挺吓人的就是了。” 罗德目瞪口呆。 “而且，我又没要求你消灭那些巨龙。”哈基姆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保留住以绪塔尔所保留的历史，实在不行的话，你把书都搬到皮城去也行的。” 彳亍口巴。 对于哈基姆的要求，罗德已经无力吐槽了——明明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营救任务，谁能想到事情居然会一波三折到这个诡异的地步？ 搞到最后一群元素巨龙拖家带口地凑热闹，难道自己还真的要客串搬运工，在元素巨龙发起攻击之前把以绪塔尔图书馆里的书都搬走？ 天知道那里有多少书…… 唔，等等。 元素巨龙攻击开始之前…… 在这一刻，罗德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偏偏正是解决问题的核心关键。 这些元素巨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按照那位以绪塔尔之王的说法，问题出在他泄露了与巨龙的约定，违背了契约的内容，因此才遭受了巨龙的袭击。 考虑到丛林元素巨龙现在处于弱势，不是那些龙岛巨龙的对手，他们的目标也不可能是毁灭整个以绪塔尔。 这种情况下，双方其实正处于一个微妙的、麻杆打狼两头怕的状态。 巨龙担心自己被卖，以绪塔尔担心自己被攻击。 而罗德，则是那个引发了双方不信任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罗德让自己变得“可以信任”，是否意味着整个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了呢？ 就像是之前以绪塔尔之王所计划的那样，如果罗德成为了新王，巨龙将没有立场去追究——现在，虽然罗德对以绪塔尔之王的位置没兴趣，但如果类似的他也能证明自己“可以信任”，是否将意味着巨龙和以绪塔尔能够重归平静？ 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罗德大概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或许……事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循着这个思路，罗德的思维一下子开阔了起来，他看着天上有所顾忌的巨龙，想着那位以绪塔尔之王，开始迅速地修改起了自己的计划。 好吧，如果以绪塔尔真的掌握着关于恕瑞玛文明诞生的历史，那么，这个国度将有资格成为自己计划之中新恕瑞玛的一部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成为以绪塔尔之王可不可以不娶一个公主啊？ 天地良心，罗德对于那位奇亚娜小姐真的没有任何兴趣……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麻杆打狼 作为丛林元素巨龙的首领，诺兰斯卡正在拖延时间。 没错，虽然是所有元素巨龙里看起来最凶的那个，但其实诺兰斯卡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毁了以绪塔尔——恰恰相反的，他反而是最不希望以绪塔尔出问题的人……哦不，是龙。 作为一条丛林元素巨龙里少见的远古巨龙，诺兰斯卡所承受的压力远比他的那些居住在龙岛的远房亲戚大得多。 没有符文碎片作为传承，丛林元素巨龙的生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常年居住在狭小的丛林地带，物资补给不够充分，丛林龙甚至需要主动控制族群的数量，才能维持生存。 也正是因为这种“人口不足”的情况，才导致这些丛林元素巨龙中远古巨龙数量也一直都上不去。 而缺乏远古巨龙最明显的问题就是，元素巨龙们勇猛有余，但智慧不足。 之前被罗德一发炎爆差点怼死的那条元素巨龙也是远古巨龙，名为奈兰多斯，是诺兰斯卡的弟弟，他就是资源缺乏、视野狭小的最直接体现——傲慢、自大、缺乏必要的评估能力，因此才会大咧咧地面对一个未知的对手，然后被罗德一发炎爆怼成了脑血栓。 作为奈兰多斯的哥哥，诺兰斯卡却不是一个自大的家伙，他的出生要早一些，作为一个曾经见到了龙岛巨龙和丛林巨龙撕逼大战的远古巨龙，诺兰斯卡一直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巨龙的傲慢。 在诺兰斯卡看来，一个需要仰赖人类的巨龙族群，根本没有傲慢的资格。 也正是因为诺兰斯卡的压制，丛林元素巨龙这么久以来才能一直老老实实，除了偶尔奈兰多斯出现刷个脸、亮个肌肉之外，巨龙一直和以绪塔尔相安无事。 在平静的背后，虽然也有诺兰斯卡对元素结界技术的窥伺，但总体而言，在这片库莽古的丛林之中，巨龙和人类也算是和谐共处。 但现在，因为罗德的原因，平衡被打破了。 以绪塔尔之王将古老的盟约透露了出去，违背了约定，按照盟约上的记载，巨龙有理由也有资格出手，处理掉那个违约者，也清理掉那个得到了消息的人。 但当诺兰斯卡赶到现场的时候，急中生智的以绪塔尔之王却已经将罗德列为了下一任的王，这让诺兰斯卡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这种情况下，这条远古巨龙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不成器的弟弟身上，在确认了奈兰多斯没受到什么不可逆伤害后，他已经开始打算以此为条件，和人类交换一些东西了。 谁知道想着想着，人类那边的继任者忽然溜了！ 罗德的突然消失不仅出乎了以绪塔尔之王的预料，更是完全出乎了诺兰斯卡的预料，生怕踪迹被泄露的诺兰斯卡第一时间带上了自己族人，从天空包围了以绪奥肯的议政大厅——这一刻，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策。 “我真傻，真的。”看着下方惊慌失措的人类，诺兰斯卡没有丝毫的快意，反而是懊恼不迭，“在丛林里蛰伏的时间太久，以至于我下意识地忘记了外面还有更广阔的世界……我早就应该知道，以绪塔尔之王的宝座无法吸引所有人的！” 可惜，现在明白这一点也只能算是后知后觉了，在罗德消失了之后，诺兰斯卡所能够做的，也只有逼迫着以绪塔尔行动起来——看着一片混乱的以绪奥肯，诺兰斯卡暗暗下定决心。 “如果人类还不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帮他们换一个王好了，然后带着族人去丛林的更深处，总归先避一避风头。” 可惜，面对着巨龙的威胁，以绪塔尔之王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在一片混乱之中，他除了叫亲信先下手干掉罗德的目标之外，几乎也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在巨龙烈焰的威胁下，他也终于意识到，也许自己的死亡才是将一切暂时画下休止符唯一的办法…… 思及此处，这位以绪塔尔之王心中满是悲哀。 我堂堂恕瑞玛正统的继承者、现在竟沦落到这种地步——只因为一个人，就只能葬身于巨龙的怒火之下，何其可悲。 在逃生无望之下，以绪塔尔之王反而是平静了下来，他打定了主意，能拖一刻算一刻，尽量让以绪奥肯的平民多离开些，也算是自己尽了最后的责任了。 就这样，虽然民众汹汹，但天上的巨龙和地上的人类却形成了诡异的平衡，平民们试图离开，而巨龙也不阻拦，只是死死地盯着以绪塔尔之王和他的家人，摆明了要用刺王杀驾的方式，给以绪塔尔人留下一个足够深刻的印象。 然后，还没等诺兰斯卡动手，罗德的出现终于是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平衡。 “嘿，大蜥蜴！”借助着奥术力场来到空中的罗德担心巨龙对以绪奥肯之际动手，因此第一时间嘲讽全开，“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是在找我吗？” 真正的大师出手，不需要太多的花里胡哨——仅仅一句话，罗德就完全吸引了诺兰斯卡的注意力。 远古巨龙庞大的身躯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调转，直接朝向了罗德，诺兰斯卡一双巨大的竖瞳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渺小的人类，鼻孔之中喷出了两道长长的雾气。 “人类，你很大胆。”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双面交易 面对着诺兰斯卡的威胁，罗德看起来相当不屑。 远古巨龙了不起哦？ 上一个认为自己很厉害的远古巨龙现在还在那吐呢——奈兰多斯都快吐出一个游泳池的熔岩和酸液混合物了。 虽说罗德想要屠龙比较麻烦，但反过来，巨龙除非是掌握了空间能力，否则干脆就对罗德没有威胁。 这种情况下，罗德才是那个优势方。 也正是因为这种优势，罗德才能直接跳脸嘲讽。 “收起你的傲慢，大蜥蜴。”罗德嘴角微微向下，脸上写满了不屑，“上一个像你这样的说话的胃都吐干净了。” “你就是伤到了奈兰多斯的人类？”远古巨龙的竖瞳微微眯起了一线，“果然，以绪塔尔还是一群渣滓。” “所以，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罗德随手搓了一个火球，“远古巨龙我见过不少……你还不是最强大的那个。” 远古巨龙见过很多！ 诺兰斯卡敏锐地觉察到了罗德话语之中的潜台词。 在以绪塔尔的丛林之中，远古巨龙的数量并不多，诺兰斯卡作为这里的话事人，和绝大部分的远古巨龙都有联系——从来没有哪条远古巨龙向他提到过这个人类。 这样一来……如果罗德不是在吹牛，那就意味着他和龙岛的元素巨龙有联系！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个人类，无论怎样也不至于让诺兰斯卡太过忌惮，对于一个族群来说，单个人就算再怎么强大，也顶多是“麻烦”而非“灾难”。 但……如果这个人类将自己族群的消息透露给了龙岛的巨龙。 那事情就会迅速地发展为一场灾难。 对于龙岛上的家伙们来说，丛林之中掌握着原始元素能量的元素巨龙是他们力量更进一步的最好猎物，杀死一头丛林巨龙对寻常人类来说也许只是“沐浴龙血”，但对于龙岛巨龙来说，那可能意味着“获得一枚新的次级符文”。 当然了，如果反过来的话，龙岛巨龙被杀死之后，丛林巨龙也能将起的符文之力转化为狂野的元素能量，强化自身——但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对比，丛林巨龙是万万不能暴露自己的！ 罗德的威胁让诺兰斯卡闭上了嘴巴，他虽然心中满是不忿，怎奈形势逼人，他还真的就不敢赌一手罗德其实不认识龙岛巨龙。 至于现在干掉罗德……就刚刚罗德突然出现的那一手，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机会了。 “所以……你要替以绪塔尔的渣滓们说话？”诺兰斯卡神情严肃，“代替他们承受巨龙的怒火？” “别紧张，大蜥蜴。”罗德随手碾碎了那颗火球，轻轻摇了摇头，“我对以绪塔尔没兴趣的——你瞧，之前那个以绪塔尔之王还说要传位给我的，我不也拒绝了吗。” “那你究竟要什么？”罗德绕得诺兰斯卡有些迷糊，“挑衅巨龙的尊严？” “没那个意思。”罗德再次摇头，“我只是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将你们的信息透露给龙岛的那些家伙，你们也无视掉这次意外的违约，大家都好。” “……” 听罗德这么说，诺兰斯卡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白痴——“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你就想轻飘飘一句话将神圣的契约掀过去了？！” “神不神圣我不知道。”罗德终于也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但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恐怕很快就会有可爱的亲戚主动来拜访了。” 说话间，罗德从自己的空间背包之中掏出了几块特殊的宝石——宝石上属于符文元素巨龙的气息让诺兰斯卡的鳞片都有些发凉。 这个家伙……真的和龙岛的家伙有所联系！ 诺兰斯卡自然不会知道罗德与龙岛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在他的角度上，罗德拿出了符文元素巨龙特有的符文宝石，这已经可以说明他和龙岛上的家伙们有联系了。 这怎么办？ 诺兰斯卡的眼神开始游移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翻起了自己透明的眼睑，似乎不再愿意直视罗德。 “或者……我们也可以签订一个契约。”在诺兰斯卡坐立不安的时候，罗德意外的为他提供了一份不错的解决方案，“我可以保证，绝对不将这件事泄露出去，而你也需要拿出一点自己的诚意出来。” “诚意？” “我这个人比较希望古老的东西，最好是恕瑞玛文明诞生之前的东西——遗址、遗迹或者历史。” “……” 面对着红果果敲竹杠的罗德，诺兰斯卡咬牙切齿——从来都只有巨龙掠夺别人，哪里有巨龙反被敲诈的道理！ 但这里毕竟是瓦罗兰，元素巨龙虽然暴躁而贪婪，但总归不像dnd之中那些巨龙一般将财富放在生命之上——迟疑了片刻之后，诺兰斯卡开始了讨价还价。 而讨价还价也就意味着交易的初步达成。 …………………… 和巨龙交易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与诺兰斯卡的交易让罗德精力憔悴，但看着这条元素巨龙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了很多老物件、不知道在哪里搜刮来的典籍，罗德终于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终于，在尘埃落定之后，罗德和元素巨龙签订了契约，他不会将这里的事情以任何方式很手段透露出去；而元素巨龙也不会因为这次交易而对罗德抱有敌意。 巨龙似乎掌握了某些特殊的契约能力，在完成了契约之后，罗德发现自己有些话甚至说不出口了。 在完成了契约之后，诺兰斯卡带着自己的子孙们收队回到了丛林之中，临走的时候带上了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的弟弟。 而罗德则是无视了这条元素巨龙意味深长的眼神，毫不在意地回到了地面上。 吃完了甲方，现在该吃乙方了——我帮你解决了元素巨龙的麻烦，那以绪塔尔王室是不是应该也拿出一点诚意来呢？ 你们不是号称是“恕瑞玛的正统”吗？当初的恕瑞玛帝国那么阔，你们这个正统相比也不一般吧？ 脸上写满了笑意，罗德愉快地回到了地面上，大摇大摆地降落在了没了屋顶的议政大厅之中。 “嘿，我又回来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废物利用 罗德是一个很少吃亏的人。 虽然因为有求于人的原因，他无法拒绝来自哈基姆的要求，必须保下以绪塔尔，但在完成哈基姆要求的同时，罗德也不会放弃为自己追一点小小的利益。 比如说……收获一点以绪塔尔的珍贵资源之类的。 至于资源的类型嘛——对于一个法师来说，还有什么比知识更加珍贵呢？ 就这样，在罗德的疯狂暗示下，以绪塔尔开放了所有的典藏——包括但不限于书籍、记录、出版物、笔记等等内容。 面对罗德的要求，以绪塔尔之王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最重要的巨龙契约都暴露了，那剩下的……也就没什么秘密了。 就这样，罗德在以绪塔尔的图书馆里开着奥术智慧，开始了疯狂的扫书之旅。 管你书里记载着什么，反正先死记硬背下来再说——虽然这种机械式的记忆差不多是吧自己当成了一块移动硬盘，但在这种情况下，也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托罗德的福，哈基姆也得以进入了以绪塔尔打图书馆，开始寻找起了自己感兴趣的书籍。 和“我全都要”的罗德不一样，哈基姆倒是显得纯粹了很多，他的目标只是放在了元素生命相关内容之中，作为一个特殊实验的产物，他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很感兴趣的——甚至因为在人类的角度上早就死过一次的原因，他甚至能够从一个非常学术的状态取看待这个问题，这种微妙的态度让罗德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相当有意思。 就这样，罗德和哈基姆在以绪塔尔停留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罗德扫遍了整个以绪塔尔大大小小的图书馆和私人藏书室，而哈基姆则是终于对自己的状态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认知，两个收获满满的人告别了神情复杂的以绪塔尔之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座藏在丛林之中的城市。 看着罗德和哈基姆离开的身形，以绪塔尔之王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罗德的出现给以绪塔尔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也让他看见了丛林之外世界的一角，在罗德和哈基姆专心阅读的时候，这位以绪塔尔之王也终于开始慢慢思考起了属于自己国度的未来。 从前的时候，以绪塔尔一直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角度，置身事外地观察着瓦洛兰，他们可以事后诸葛亮一般，分析和指出其他人、其他势力在面对挑战时做出决定的问题，以此来获得超乎常人的优越感。 但是，当事情来到了自己身边的时候，以绪塔尔之王事后却发现，自己的所做所做简直是一塌糊涂。 在罗德的威胁下透露了巨龙契约、将整个以绪塔尔推向了毁灭的边缘，这一刻，以绪塔尔之王才发现，其实在面对突发事件的时候，自己所做出选择的水平比那些自己曾经鄙夷的家伙高不到哪里去。 也许……事情看起来和做起来本来就是两个样子。 终于认清了这一点的以绪塔尔之王终于放下了身段，他终于开始思考起了关于以绪塔尔所面对的新挑战和新选择——随着异乡人将注意力放在了这片古老的雨林之中，以绪塔尔这个古老的国度又应该何去何从？ 没有人会给他一个答案——他是唯一的答题者。 而在以绪塔尔之王反省自己傲慢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小女儿的眼里已经多了一份不一样的东西。 虽然对以绪塔尔的平民们来说，罗德的所作所为将无从得知，但亲身经历了整个事件的奇亚娜却得到了和自己父亲完全不同的感受。 将所有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罗德身上的奇亚娜眼里的羡慕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自小被迫熟悉和遵守规则的奇亚娜完全没有想过，还能像罗德这样肆无忌惮地行事。 一人敌一国，最后逼的自己父王放开典籍的阅读……这简直是奇亚娜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场景！ 而现在，这副场景真切地出现和发生在了奇亚娜的面前！ 那么，为什么罗德能够如此的肆无忌惮？ 略微思考，奇亚娜很快得出了结论。 因为罗德够强！ 没错，只要够强大，那就是可以为所欲为——那些狗屁的规矩在这种强大的力量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只要你有足够强大的力量，那所有的规则都只能在你的面前瑟瑟发抖，没有人能够站在你的面前对你说不！ 奇亚娜越想越兴奋——当她的姐姐们对罗德的逼迫感同身受时，奇亚娜满脑子想的都是“大丈夫当如是也”。 呃，好吧，不是大丈夫，是“女王当如是也”。 罗德挥一挥衣袖，镁带走一片云彩，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对以绪塔尔这个古老的国度产生了意义深远的影响——无论是后来的以绪塔尔改革，还是女皇政变，如果追本溯源的话，似乎都和罗德的一番搅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当然，带着哈基姆和卡萨丁父女回到了皮城的罗德对此一无所知——此时此刻，罗德同志正沉浸在探寻八卦的喜悦之中。 没错，就在哈基姆回到皮城的当天，下祖安的一个秘密赌局就开了盘口。 赌局的内容很简单。 【青钢影小姐会不会结束自己的单身。】 没有人能够确定庄家是谁——而对庄家身份有所猜测的人在找到蛛丝马迹的瞬间，往往选择了不再探寻。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旧情 赌局的庄家自然是罗德了。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吉格斯正在搞一种新的爆破装置，福光岛的税收相当一部分都填进了实验材料中，在迦娜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的罗德索性借助着信息优势，丰富了一下祖安群众的娱乐生活。 嗯，顺便抽抽水。 为了避开卡密尔的触角，罗德选择了下祖安作为自己赌场的根据地，暗戳戳地展开了一场全民八卦的活动。 双城虽然已经一体化，但这不代表着祖安和皮城就没有间隙了——在双城一体化之后，针对对方的地域黑虽然从“政治正确”变成了“政治不正确”，但私下里“祖安佬”和“皮城佬”的称谓依旧屡禁不绝，双城虽为一体，但彼此之间的竞争却也依旧存在。 现在，当一个编排皮城大佬的机会摆在祖安群众面前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拒绝这种微妙的诱惑。 于是，卡密尔和哈基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祖安关注的中心。 那么，作为赌局的中心，这两位在干什么呢？ 答案是在纠结。 没错，旧情这种东西是很微妙的，虽然卡密尔再未嫁人，哈基姆也没有动情，但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习惯了自己现在的生活——前者习惯了凭借机动装置穿行在楼宇之间、漫步在尘雾之中；后者则是习惯了傀儡为伴，孑然一身。 于是，心里有着对方的彼此二人再次相遇的时候，都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面对着这种微妙的情况，卡密尔和哈基姆都选择了逃避——前者将注意力放在了雨林开发受阻上，后者则是干脆研究起了虚空腐殖质。 而趁着这个机会，罗德暗戳戳地带着迦娜一起，疯狂地扩大着下祖安的赌局。 期间由于赌局实在有点大，艾克都不得不时刻关注——直到他发现堵住额度被限制、赌资没有被挪用之后，才略微松了口气。 既然罗德愿意搞，艾克最后也只能随他去了。 没办法，在祖安，赌博本身就是合法的事情。 当然，心思活络的不只有罗德一个，一些类似的盘口很快就陆续开盘，但可惜的是，没有一个持续超过一天。 在数十个盘口被接连挑翻之后，这些祖安人终于想起了曾经被某个酒馆支配的恐惧。 也许是为情所困、心神不宁，哈基姆对虚空腐殖质的研究一无所获。 虽然也仔细分析了罗德所提供的样本，但这种虚空腐殖质却更像是一种混合物，哈基姆很难确定其中哪一种才是罗德所需要的。 这种情况下，研究陷入了瓶颈期，似乎只有一个个成分实验才能解决问题。 而在研究受阻的情况下，哈基姆虽然已经是元素生物，但却仍然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烦躁——考虑到自己已经先一步收取了罗德的报酬，哈基姆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决一下心理问题。 就这样，哈基姆和卡密尔，这对曾经的老情人在分别了快一百年之后，终于再一次见面了。 …………………… 沉默是重逢的主旋律。 再次见面，哈基姆和卡密尔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默默地开始喝茶，一言不发。 虽然偶尔也会不经意般用眼角的余光在对方的身上一扫而过，但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谁也说不出口。 沉默，长久的沉默。 窗外伪装成夜鸦的罗德看着相顾无言的卡密尔和哈基姆，心中忍不住开始犯嘀咕：“如果这一幕能够直播出来，估计祖安赌局的赌资会翻一倍以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去买旧情难续……” 而房间里，卡密尔和哈基姆显然不会知道有一个偷窥者正在心里悄悄吐槽，他们只是以高度一致的节奏，一口一口地喝着被子里的咖啡和红茶，精准而优雅。 无论是卡密尔还是哈基姆，此时都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人类了，对于他们来说，感情所带来的感受和常人的完全不同，再次相逢，他们似乎需要一些调整，让自己再次找到曾经的感觉，去面对昔日的爱人。 就这样，哈基姆喝光了杯里的咖啡，卡密尔也喝光了杯里的红茶。 看着空荡荡的咖啡杯，哈基姆忽然想逃离这里——此时此刻，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是什么。 曾经哈基姆希望卡密尔能够和自己一起离开皮城，去恕瑞玛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但现在，哈基姆却失去了那种激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这样下去的话也挺好的。 和卡密尔对坐，自己喝咖啡，卡密尔喝红茶，每人一块糖。 而另一边，卡密尔却有些跃跃欲试。 上一次，哈基姆要带自己走的时候，自己因为家族只能留下来——现在如果可以的话，也许哈基姆能留下来？ 这样想着，卡密尔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了。 “那么，哈基姆——你原意接受菲罗斯家族的聘用吗？首席海克斯专家……就像是曾经一样。” 哈基姆愣了一下。 “在皮城，找到一位像你一样真正技艺超群、行动得体的大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似乎是在解释，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卡密尔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自己的语气和音量，“嗯，没错——一切都是为了菲罗斯家族……” 反复提及的菲罗斯家族让哈基姆微微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个曾经拆塞了一切的家族的名字，虽然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但哈基姆仍然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 元素之力微动，哈基姆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下一刻，还没等哈基姆迈出脚步，一道无形的海克斯力场就将他定在了原地。 “今天，你不能离开。”这一次，卡密尔的语气终于坚定了下来，“这是我的最后通牒。”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争 “海克斯最后通牒吗。”面对着来自卡密尔的攻击（或者说限制），哈基姆并没有哪怕一丝的惊讶和愤怒，他只是冷静地审视着卡密尔的动作，最后竟还忍不住点了点头，“我一开始就认为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而你也证明了这一点，这副装置也许只有在你的手里，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嘴上似乎在冷静地点评着卡密尔的动作，哈基姆的行动也丝毫不慢——下一刻，他整个人似乎都成为了一团火焰，虽然被卡密尔激活之后的海克斯能量索已经和实体一般无二，但却没能抓住哈基姆。 “我不是故意留下了后门。”火焰再次变回人形，哈基姆似乎打算继续离开，“但海克斯能量索的确无法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是吗？”哈基姆平静的语气让卡密尔忍不住心头一阵无名火起，她撤回了能量索，伸手将海克斯装置的功率调到了最大，“但那也只是过去……过去！” 以卡密尔为中心，一道海克斯冲击力场扩散开来，然后迅速成形——就在哈基姆刚刚迈出脚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他束缚在了原地的一片区域之内，再不得离开。 “皮尔特沃夫的守则。”看着有些错愕的哈基姆，卡密尔挑了挑自己的眉梢，“永远的进化。” 卡密尔的话让哈基姆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虽然被海克斯力场所束缚，但哈基姆不仅没有紧张，反而觉得异乎寻常的有趣。 “是那个小家伙干的吗？”哈基姆看向了卡密尔，“他已经有这种能耐了吗？” “一部分。”卡密尔确认了哈基姆无法轻易离开，也没有继续动手，“按照他的说法，你在这套装置上留下了足够多的可能，这才使他能够做到这一步。” “很不错……真的很不错。”仔细感受着自己所处的力场，哈基姆看起来非常的满意，“虽然有些过载，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做到了——没错，进化，这的确是皮尔特沃夫的守则，但别忘了，我也是一个皮城人！” 说话间，哈基姆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整个人都元素化，整个人如一滩流水般，轻轻松松地来到了力场的边缘。 强大的海克斯力场阻止了哈基姆的离开，但对此似乎早有预料的哈基姆并没有丝毫的着急或者不安，而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伸出拳头一拳砸在了海克斯力场的边缘上。 海克斯力场开始颤抖起来了。 作为力场的控制者，卡密尔明显察觉到了能量损耗的直线提升——就在刚刚那短短的几秒钟里，哈基姆迅速看穿了这个海克斯力场的薄弱点，然后利用元素化状态下对力场限制的减免，直接发动了攻击。 在这样的一击之下，虽然力场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能耗的突然增加却给卡密尔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整套装备局部过载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卡密尔一方面开始稳定自身装置的状态，另一方面则是迅速靠近了哈基姆——她看得清楚，虽然哈基姆似乎获得了某些不同寻常的力量，但在战斗的时候，他的神经反射并不足以跟上自己的思维，这种慢半拍的情况下，近身搏斗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哈基姆不可能让卡密尔轻松靠近自己，在确认了短时间无法离开海克斯力场的情况下，哈基姆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卡密尔有靠近的趋势，他就直接召唤狂风，将卡密尔吹走，至少也吹得失去平衡，这样一来，卡密尔想要通过近身搏斗来完成对自己的限制就几乎不可能。 而在吹风的同时，哈基姆还一拳一拳地砸在了整个海克斯力场边界上能耗最多的地方，在增加卡密尔消耗的同时，尽可能的提高她的操纵压力，以图让自己尽快脱身。 就这样，直到卡密尔的海克斯装置来到了最大功率，她也没能拉住哈基姆。 眼见着哈基姆就要迈出大门，卡密尔咬了咬牙，直接将这身海克斯动力装置全力过载——液压泵中，海克斯能量几乎沸腾了起来，卡密尔难得地流出了满身的汗水，她高高跃起，打算制造一个更大的海克斯动能力场，阻止哈基姆的离开，但还没等她落回到地面上，整套海克斯装置就因为过载而开始发出警报，隐隐有了失效的趋势。 卡密尔的双眼开始发红，严重的过载下，她的似乎逐渐难以维持自己的平衡——下一刻，在她好不容易落回到地面上时，预计的海克斯动能力场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海克斯动能震荡。 无形的震荡蔓延了开来。 而作为一切的制造者，卡密尔则是随着客厅里的家具一起被强烈的震荡掀翻之后，直直地飞了出去。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和 严重的震荡之中，卡密尔并没有像那些倒霉的家具一样，被甩到墙上——在震荡发生的时候，哈基姆终于没有忍住，出手救下了她。 当整个客厅在强烈的震荡中轰然坍塌之后，怀里抱着卡密尔的哈基姆忽然陷入了沉思。 自己似乎……并没有放下。 眼见着卡密尔脸上露出了笑容，哈基姆终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以为成为了元素生物就不会再有情感，但下意识的出手却让他意识到，那不过是因为自己在逃避，仅此而已。 自己在逃避着什么？ 哈基姆眨了眨眼睛。 实在逃避一段感情吗？ 不，不是的。 在意识到了自己的情感之后，哈基姆第一时间选择了表白，他愿意抛弃自己在皮城的一切，荣誉、地位、身份，只希望卡密尔能够跟随自己一起。 即使下半身不再接触海克斯科技，即使只能做一个恕瑞玛的流浪者。 那种表白固然带着一丝冲动，但后来每每思及此处，哈基姆都会问自己是否后悔——而在这近百年里，他的每一次答案都是“不后悔”。 哈基姆从未逃避。 可是，这次见到了卡密尔之后，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迫切地想要离开呢？ 哈基姆感觉成为了元素生物之后，自己的逻辑能力和判断力出现了显著的下降，元素的本能有的时候会暴躁的打断思考——不过，幸运的是，这次哈基姆看起来状态不错。 不是逃避，那是什么？ 是习惯了身边没有卡密尔的感觉，这种习惯在让自己下意识地拒绝？ 不，不是的。 如果非要说是习惯，那恐怕卡密尔才是自己最大的习惯——即使离开了皮城、隐居在乌泽里斯的时候，物资无比匮乏，哈基姆也会在下午两点为自己冲上一杯茶或者咖啡。 这是卡密尔的习惯，也是哈基姆的坚持。 如果习惯了没有卡密尔，那哈基姆怎么会在自己以为的弥留时刻告诉侄子，自己爱上了自己的作品？ 既然从未遗忘，那有何谈习惯了没有？ 哈基姆很混乱，他非常想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做出现在的选择，但任凭他怎么思考，都无法得出一个逻辑通顺的道理，直到他打算放下卡密尔、离开皮尔特沃夫。 等等，离开皮尔特沃夫。 那段一直被刻意模糊的记忆终于被唤醒，这一刻，哈基姆忽然感觉到豁然开朗。 没错，自己没有逃避，也没有习惯失去，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不在皮城会让卡密尔过得更好——在离开的前夜，哈基姆看着在家族和爱情之间痛苦的卡密尔，最终支持了她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选择不再去见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就在哈基姆回忆起了这一点的时候，他怀里的卡密尔终于放低了自己的语气。 “我需要你，哈基姆。”卡密尔似乎彷徨而柔弱，“我需要你……” 感受着卡密尔因为海克斯动力装置过载而滚烫的身躯，哈基姆眨了眨眼睛，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吧，看在进化的份上。” “我接受菲罗斯家族的聘请。” …………………… 高调的婚姻在皮城引发了巨大的波动，而在祖安，这件事却仿佛一件雨女无瓜的八卦，成为了一场以胜者通吃作为结尾的赌局的赌注，罗德作为庄家抽水转了个盆满钵盈——而接下来，当罗德明确表示不再开庄之后，祖安的地下赌场就开始学得有模有样，针对着事件的后续开启了新的盘口。 菲罗斯家族会不会出现一个新的继承人？ 如果会，新的继承人是男是女？ 哈基姆会以怎样的身份进入菲罗斯家族？ 菲罗斯家族的平衡会不会因此而改变？ …… …… 学得有模有样的地下庄家们开始了新的一轮狂欢，而罗德则是换了个身份，毫无节操的亲自下场——他参与了所有猜卡密尔有没有后裔的赌局，然后毫不犹豫地压了否。 开玩笑的么？ 就算卡密尔还能改造回来……哈基姆也绝对不能有子嗣了，甚至连人工手段都不好使的那种。 元素生物的繁殖……从来都不是靠你们以为的那些方式的！ 看着一沓沓的票据，罗德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福光岛接下来的开销有了着落，现在就等着哈基姆蜜月结束帮助卡莎抑制虚空成瘾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虚空珊 哈基姆人还算靠谱——虽然和自己的老情人久别重逢，但总算没忘了罗德的事情。 很快，这位海克斯躯体改造学家就投入到了关于虚空腐殖质的研究之中，而相较于之前的坎坷艰难，这次念头通达的哈基姆很快就有了成果。 虽然距离解决问题还有一定的距离，但至少有了一些头绪。 …………………… “实际上，被你成为虚空腐殖质的这种东西并非你所认为的那样。”在罗德询问起研究现状的时候，哈基姆看起精神不错，“严格意义上说，这种软软的东西并非是一种混合物，而是生物体的聚合，大量的微生物在特定的环境下繁殖、成簇，最后终于成为了你现在见到的模样。” “也就是说，我所认为的虚空腐殖质其实是一种微生物群？”罗德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不是一种营养物质？” “也许很有营养。”哈基姆微微点头，“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更愿意称呼其为虚空瑚——他们就像是海底的珊瑚一样，但比珊瑚更小、更多。”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培养虚空瑚？” “理论上说是的。”哈基姆肯定了罗德的说法，“但前提是，你需要保证这种生物的无害——虽然发现它们一直处于一种近似于休眠的状态，但从能量比的角度来说，它们不应该是人畜无害的小玩意。” 听哈基姆这么说，罗德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的确，虚空的产物，全然无害似乎有点困难。 虽然虚空意志和诞生在虚空的虚空生物应该分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之间也的的确确存在着相当程度的互相影响——比如说，除了负责建筑的虚空工虫之外，其他的虚空虫大多好斗、喜欢吞噬和分解。 如果哈基姆的研究没有问题，那这种虚空珊就应该是虚空生物链非常重要的下层基础，虽然它们看起来很不起眼，但的的确确在一定程度上为整个虚空提供了最基础的物质基础。 如果想要培养这种生物……那其中可能存在的危险性就不言而喻了。 “说起来，你似乎从来没有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培养这种生物。”看出了罗德的迟疑，哈基姆也表示了自己的疑惑，“你看起来可不像一个疯狂的、想要毁掉这个世界的家伙……可你为什么要我研究制造这种东西？” 听哈基姆这么说，罗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一直没有和他提到过卡莎的问题——于是，他干脆地找来了卡萨丁父女，然后解开了卡莎的封印。 从时之砂中恢复意识的卡莎看起来有些不习惯现在的感受，她花了好几分钟才恢复了自己的时间观念，然后充满期待地看向了罗德。 “先别高兴得太早。”看这卡莎的样子，罗德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实际上，我们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而就在罗德说句话的功夫，哈基姆已经把自己元素化了——他成为了一阵清风，迅速地拂过卡莎的身躯，再次恢复人形之后，哈基姆已经得到了精准无比的第一手数据。 “相当完美的契合。”哈基姆喃喃道，“身躯和外部装置间几乎没有任何的缝隙，完全一体化，而且外装甲和本体还有稳定的能量流动……我甚至没能找到你这副装甲的控制中枢在哪——难道已经和你本人达成了神经上的连接？” “让我仔细看看……这真是难以描述的神奇技巧，我从来没有接触到类似的装置——我不在皮城的这段时间，难道一个真正的大师出现了？” “诶，不对劲，你不是说需要我研究虚空珊么……难道这种装甲是生物驱动的？生物驱动……这还真是一个相当新颖而有效的思路呢——” “停停停！”看着整个人都狂热了起来的哈基姆，罗德不得不尴尬地打断了他的兴奋，“哈基姆先生，我想你需要先稍微冷静一下，实际上，这的确是我需要您帮助的愿意，但它并不是一件海克斯生物装置，而是一个共生的生物。” “生物？！” 听罗德这么说，哈基姆终于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没错，生物。”罗德点了点头，“这种生物对虚空珊有着严重的成瘾嗜好，而我所寻求的帮助，就是希望能够解决这种嗜好。” “或者干脆解决这个生物。” 听罗德这么说，哈基姆终于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良久，这位海克斯躯体改造大师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终于眼前一亮。 “也许……我还真的有一个不错的办法。”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卡莎改造计划 面对着和卡莎共生的虚空虫，哈基姆表现出了出人意料的谦逊和谨慎——在有了新的思路之后，他花了数天的时间将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最终拿出了一个很有想法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初始思路并不算复杂，基本就是“用海克斯躯体改造的方式代替共生在卡莎身上的虚空虫”。 哈基姆并不了解虚空，也不知道这种虚空虫意味着什么，正是这种“无知”让他能够从一个暂新的角度去面对卡莎的情况。 在哈基姆看来，虚空虫其实更像是一种“生物学海克斯躯体改造”——呃，也许这个词语中“海克斯”词缀可以去掉——而卡莎所面对的问题属于改造不完美的后遗症。 要知道，在流行海克斯躯体改造的皮尔特沃夫，有不少人为了流行和时髦接受了实验性的改造，而如果改造者本身的手艺差点，那各种奇奇怪怪的后遗症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小到口歪眼斜，大到失语失禁，哈基姆对这种情况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对于他来说，卡莎的情况完全可以被视为“不够成功的改造导致了奇怪的嗜好”，也可以被划到后遗症的范围内！ 既然是躯体改造的后遗症，那就按照躯体改造后遗症的解决方式来解决好了。 要不是因为虚空虫是一体的，哈基姆甚至想进行一次解剖，以后期维护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现在考虑到虚空虫本身不是自己能够轻易研究明白的，最后哈基姆选择了一个相对“保守”的办法，用自己制造的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来替代与卡莎共生的虚空虫。 这种置换行为是解决海克斯改造后遗症常见的手段，哈基姆一度尝试着给罗德、卡莎和卡萨丁讲解其中的原理，但可惜的是，三个人几乎完全听不懂…… 强大的专业性导致哈基姆的话在三人听来和天书没啥区别，这种情况下，大家也只能表示“按你说的来”。 于是，卡莎的海克斯躯体置换正式开始。 …………………… 哈基姆面对的第一个问题是，自己首先要弄清楚虚空虫对卡莎意味着什么——如果自己将其弄了下来，想要维持卡莎的健康和稳定，自己设计的海克斯装置需要有怎样的功能。 于是，复杂的测试开始了。 在菲罗斯家族的训练场，哈基姆对卡莎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测试，在各项测试之中，卡莎几乎刷新了之前卡密尔留下的所有记录——一项项全新的记录让哈基姆忍不住眉飞色舞，仿佛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难以置信的战斗力和破坏力！” “瞧瞧这是什么？超级感知！” “所以我需要特殊添加一个热能感知装置对吧？” “唔，在对力量本体的加强上倒是有待提高，卡莎小姐，你是否需要一个液压动力系统——那对于近身的搏斗有很不错的增益……” 哈基姆白天和卡莎进行测试，晚上则是把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对测试的数据进行分析和计算，除了雷打不动的清晨散步、下午喝茶时间外，其余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对卡莎的测试上，元素身躯让他能够完全无视掉不眠不休的疲劳，从而亢奋地进入到研究之中。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元素本身不是什么易于捉摸的存在，有时候元素的亢奋也会导致哈基姆情绪的波动，他有的时候会陷入暴怒和偏执，从而打断工作进程——好在有和卡密尔的每天两次放松，这才让哈基姆能够将自己的水平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 就这样，第一阶段的测试持续了超过半个月，在整整十七天的时间里，哈基姆对卡莎进行了相当全面的数据评估，终于大致得出了卡莎状态的数据，而接下来，就是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的制作了。 这一步按照哈基姆的说法，这个过程从设计到加工，恐怕会消耗至少一年的时间。 对于这种漫长的制作周期，罗德和卡萨丁都只能表示理解——而因为虚空腐殖质的不足，在这段时间里，卡莎不得不再次被封印起来，虽然她已经有了轻微的时间不适，但为了安全着想，罗德不得不这么做。 卡萨丁有心在皮城陪伴自己的女儿，但时之砂封印的状态下，卡莎就是一座沙雕，陪伴不仅毫无意义，甚至还会让卡萨丁进一步难过，这种情况下，卡萨丁最后决定，先给出自己的报酬。 没错，他打算带着罗德一起，去恕瑞玛历代皇帝和飞升者的墓穴去转转。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恕瑞玛的帝王陵 虽然还是很放心不下卡莎，但卡萨丁很清楚，自己留在皮城苦守也只是徒增烦恼，这种情况下，反而不如暂时离开，去让自己忙碌起来——说不定等自己忙完了，回来之后卡莎就已经恢复了。 基于这种考虑，最后卡萨丁选择了和罗德一起，去恕瑞玛皇帝们的陵墓之中，探索和寻找罗德所需要的一切。 …………………… 历代的恕瑞玛皇帝都有着修建大型陵墓的传统，这些陵墓彰显了恕瑞玛的强大，但也引来了无数觊觎的目光，很多走投无路的冒险者都希望能够从中得到些什么，财宝或者黄金——虽然恕瑞玛没有大量殉葬的传统，但仅仅是皇帝们随身的武器和“必要的体面”，就足以让发现陵墓的冒险者一夜暴富。 因此，在恕瑞玛的沙漠之中，盗墓者的数量有很多。 但可惜的是，除了几个末代君王的墓穴之外，绝大部分的恕瑞玛皇帝陵墓都是安然无恙的。 那些墓穴不是找不到，而是找到了，也无法进入其中。 瓦罗兰是一个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恕瑞玛皇帝们会在自己的陵墓内印下自己一生中最后一个法术，因此他们的墓穴往往都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的，想要凭借着暴力从外部破解，那几乎没有可能。 退一万步说，就算哪个幸运儿解开了外部的防御，在那之后陵墓内部的陷阱也足以干掉意志精锐部队——更别说有些皇帝还有专门的守陵人。 当初为了挖掘阿兹尔的陵墓，卡西奥佩娅的探险小队最后几乎死伤殆尽——别忘了，这是在她背后有黑色玫瑰为她提供法师、而且卡西奥佩娅还带着阿兹尔直系子嗣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这么多的资源，想要打开一座恕瑞玛的皇帝陵，取出其中的殉葬品，那简直完全不可能！ 然而，卡萨丁就完成了这种不可能的任务。 在传说中“不朽之王”的墓穴之中，他找到了属于霍洛克的冥界之刃，并将其带了出来——看起来好像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实际上却意味着他单枪匹马就解决掉了整个恕瑞玛皇朝中，最强大的一位皇帝的陵墓！ 霍洛克死在了哪里？ 虚空之地——无论是历史记载、人文传说还是最后卡萨丁的验证，都显示这位飞升者为了解决掉艾卡西亚的虚空，带队深入了虚空之地，然后用霍洛克的冥界之刃刺穿了虚空之心。 而在那之后的不久，他就以飞升者的姿态，迎接了属于自己的死亡——相较于那些暗裔，他显然更加坦然，宁可死去，也没有接收被虚空污染的身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和那位不朽之王葬在了一起。 卡萨丁在他的墓穴里，拿到了冥界之刃。 考虑到主人生前的武器是陵墓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完全可以说卡萨丁征服了这座墓穴。 而不朽之王的陵墓……应该是守卫最严密的那一个——虽然在他的时代，恕瑞玛由盛转衰，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皇帝的确是最辉煌时期的恕瑞玛的统治者。 …………………… “所以，你打算怎么带我进去？”出发前，罗德向卡萨丁询问起了接下来的计划，“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办法之类的……” “想要进入皇帝的陵墓，使用的办法都是特殊的办法。”卡萨丁的语气有些沉闷，“而具体的方法主要取决于你所需要进入谁的墓穴。” “不朽之王。”罗德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需要一切关于艾卡西亚的消息，最直接的消息——不朽之王的陵墓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卡萨丁点了点头，“说起来，上次我没能继续深入，就是因为储备不足了——现在有了足够的补给，也许我们可以来到那位不朽之王的棺材前。”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首先，采购足够多的海克斯水晶，保证我能持续地进行虚空行走——墓穴的很多东西是解不开的，只能依靠着精准的空间传送来规避，这也是我能够带着你一起进入的主要原因。” “听起来还不错。”罗德点了点头，“然后呢？” “准备好了海克斯水晶和补给之后，接下来我们需要去沙漠的深处，寻找沙漠拾荒者的帮助。” “沙漠拾荒者？” “没错，就是那些依靠着在砂砾之中搜索资源、维持生活的部族。”卡萨丁语气之中有些无奈，“不朽之王的陵墓比较特殊，由于修建的地方低洼了些，所以一年中绝大多数的时间是找不到的，而沙漠拾荒者中，有些人的经验能够帮助到我们——在风沙之中，只有那些真正经验丰富的人，才能找到黄沙下的陵墓。” “之前你也是一样？” “不，那倒不是。”听罗德这么问，卡萨丁摇了摇自己的头，“实际上，我上次走了一个相对特殊的道路，结果差点死在沙漠之中——在那之后，我才发现不起眼的拾荒者们其实也有着不小的能耐。” 听卡萨丁这么说，罗德稍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只是将一份清单递给了虚空行者。 “喏，看看这份单子，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东西。”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沙漠深处 在花了三天时间完成了补给之后，罗德和卡萨丁终于离开了皮尔特沃夫，踏上了寻找恕瑞玛皇帝陵墓的旅程。 这显然不是一段轻松的旅程。 罗德倒是很想召唤自己的飞毯，但卡萨丁阻止了他。 “我们需要拾荒者的帮助——在飞毯上是看不见这些谨慎的人的。” 对于卡萨丁的说法，罗德显然没有理解，但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既然卡萨丁说不能飞，那就不要飞好了。 于是，两个人在离开了皮尔特沃夫之后，一路步行向南而去。 “拾荒者是恕瑞玛的一个特殊的群体。”在路上，卡萨丁向罗德讲述着一些关于恕瑞玛的知识，“他们很像是自然界里面的食腐者……都是所有资源利用的最后一环。” “从名字上可以看出来。”罗德点了点头，“不过……我曾经在纳施拉美的集市见过拾荒者，他们似乎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神秘。” “那不是最纯正的拾荒者。”听罗德这么说，卡萨丁摇了摇头，“在纳施拉美的话……即使有人打着拾荒者的旗号，他的实际身份也应该是商人——实际上，根据恕瑞玛和拾荒者的传统，他们是不可能进入纳施拉美的。” “为什么？”听卡萨丁这么说，罗德有些奇怪，“你是说……不能？” “没错，不能。”卡萨丁点了点头，“实际上，我了解过这个特殊的群体，而根据我收集到的信息，拾荒者们的起源是恕瑞玛帝国的背叛者和反抗者——要知道，在那个充斥着战争和动乱、命令与征服的年代，并不是所有的恕瑞玛人都对皇帝拥护至极，很多人都认为皇帝的选择是错误的，将整个帝国绑在战车上的行为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所以……他们离开了帝国？” “双向的放逐。”卡萨丁轻轻叹了口气，“帝国放逐了拾荒者，拾荒者也离开了帝国，大家各自嫌弃，相看两厌自然会分道扬镳。” “那他们也是够有胆子的。”罗德随口吐槽了一句，“离开了国家的庇护，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说他们有坚持，还是没脑子。” “你倒是看得清楚。”听罗德这么说，卡萨丁也叹了口气，“结果也就像是你说的一样，在离开了帝国的庇护之后，拾荒者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因为不受帝国法律的保护，拾荒者们直接催生了沙盗的出现，最开始还有些财富的拾荒者养肥了不少大型的沙盗团体，也正是在那之后，沙盗们才开始在恕瑞玛横行无忌的。” “帝国军团没什么表示吗？”罗德有些疑惑，“按照你的说话……拾荒者的出现应该早于艾卡西亚之战吧？那样的话，恕瑞玛帝国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去处理这些沙盗的吧？” “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卡萨丁摇了摇头，“但可以确认的是，当时的恕瑞玛皇帝没有选择清剿沙盗——也许是为了刮走这些背叛帝国的人最后的积蓄呢？” 对于卡萨丁满怀恶意的推测，罗德耸了耸肩，没有多说什么——但在内心之中，他其实是很认同这种推测的。 历史从来都没有温情脉脉，也许拾荒者们的出现是基于一种对战争不认同的仁慈，但他们毕竟离开了自己的帝国，在那之后有怎么样的境遇，也都是取决于了他们自己的选择。 甚至……那些拾荒者愿意帮助卡萨丁或许也有这份不满在内吧？ 就这样，罗德和卡萨丁一边交谈着，一面离开了皮尔特沃夫，一路向西而去，在漫漫黄沙之中寻找着拾荒者们的消息。 …………………… 在沙漠之中的旅程时很无聊的。 虽然有知识渊博的卡萨丁作为旅伴，但漫长的旅程还是让罗德感到了相当的不适应。 成为一个大魔法师之后，罗德很少这么跋涉——诸多的代步手段让他很少真正用脚丈量大地，现在就算给自己施加了不少的保护性法术，生理上的疲倦还是无法避免的。 好在两个人的运气还算不错，在第十天的头上，卡萨丁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看着脚下沙丘上留下的浅浅的痕迹，卡萨丁俯下了身子，语气之中充满了欣喜。 “找到了。”向下挖了几十厘米，感受了一番黄沙的温度，卡萨丁终于点了点头，“是潜沙兽留下的痕迹，从砂砾温度上看……他们应该没有走远。” “潜沙兽？” “一种生活在恕瑞玛沙漠砂砾之中的食虫动物，说拾荒者们最喜欢的就是搭这些大家伙的便车了。”卡萨丁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拾荒者们能够记住潜沙兽巡游的路线——只要找到了潜沙兽，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拾荒者。” 罗德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随后，两个人加快速度，开始沿着沙丘急速前进，就在当天的傍晚，终于看见了潜沙兽。 最开始，两个人看见的是一截小小的骨质背板露在了沙面上，就仿佛是一片沙漠之中的石块一般毫不起眼——但仔细看时，罗德却发现这一截背板却在以一种相对稳定的速度迅速向前移动着。 “这就是我们不能用飞行的原因。”卡萨丁指着那一截背板，语气沉闷地开口，“因为缺少参照物，飞行或者其他的快速移动都会让我们无法发现这些家伙的痕迹，高速移动的状态下，潜沙兽的背板是没法被发现的，这也是拾荒者们避免被沙盗发现的一种手段。” 说话间，卡萨丁干脆地空间移动到了潜沙兽的附近。 下一刻，卡萨丁从自己的行囊之中拿出了一个手鼓，开始急促地拍击了起来。 “嘭嘭嘭——” 急促的鼓点让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鼓声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听见了之后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而在听见了卡萨丁的鼓声之后，藏身在沙砾之下的潜沙兽似乎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只见一阵黄沙翻涌，这个身躯庞大的大家伙终于从地下破沙而出。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潜沙兽与搭便车 潜沙兽是罗德见到的最大的陆生生物之一，面前这头潜沙兽修长的身躯目测要超过四十米，它的整个身躯都被保护在了庞大的背甲之下，尤其是头部，几乎完全被甲壳保护了起来，只有一个小小的嘴巴和时不时伸出了的舌头露在外面。 似乎是为了更好地在沙漠之中挖掘前进，潜沙兽的四只爪子指间都生着鸭子一般的脚蹼——而且相较于鸭子的脚蹼，潜沙兽的脚蹼看起来更加的厚重可靠。 在潜沙兽离开了沙土，来到了地面上时，罗德敏锐地看见了潜沙兽数层背甲之间的人，这些人衣衫褴褛，有老有小，但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应该就是卡萨丁所说的拾荒者。 “潜沙兽是很长寿的家伙。”卡萨丁停止了敲鼓，“他们往往能活上数百年，而每过十年，他们的背甲就会多出一层，因为潜沙兽一生中巡游的路线都是固定的，所以拾荒者们往往会在背甲的缝隙之间构建一个临时的家，毕竟那里安全可靠，还很凉快。” 说话间，两个人靠近了潜沙兽。 巨大的潜沙兽似乎是因为鼓声的原因，现在看起来还有些迷糊，而在它背甲缝隙之间的拾荒者们则是满脸的警惕，直到卡萨丁用他们的土话喊了句什么。 很快的，卡萨丁就和这些拾荒者们达成了一些交易，在付出了几个金海克斯的代价之后，卡萨丁带着罗德一起，进入了一处潜沙兽的背甲空隙处。 随着卡萨丁再次缓慢地敲击了数次手鼓，恢复了意识的潜沙兽终于钻回了砂砾之中——在这种情况下，两人所在的地方陷入了黑暗。 有些不适应这种情况的罗德释放了一个光照术，柔和的白光被点亮了起来，他打量着周围，却看见大片被翻起来的砂砾从自己的身边流过。 “很有趣吧？”卡萨丁指着周围的沙子，开口说到，“这些空腔都是向后开口的，只要潜沙兽还在移动，周围的沙子虽然并不能挤进来。” “这就是搭便车的方式？”看着不远处翻滚的砂砾，罗德若有所思，“藏在潜沙兽的背甲里，在地下移动？” “没错。”卡萨丁点了点头，“这也是拾荒者们躲避沙盗的办法，沙盗们很少能够找到潜沙兽而且就算找到了，他们往往也很难将这个大家伙从沙子里弄出来，没有手鼓，他们就算是用挖的，也不可能将潜沙兽完完整整地挖出来。” “而且背甲也会阻止他们的攻击？”罗德挑了挑自己的眉梢，“估计沙盗会很讨厌这种大家伙吧？” “当然了。”卡萨丁似乎是在讲笑话一样开口，“要知道，在恕瑞玛的沙盗之中，潜沙兽是最恶劣的骂人话，大概等于缩头乌龟、超级懦夫，可见他们对潜沙兽的厌恶。” “还挺有趣的。”罗德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如果有拾荒者去做了沙盗会发生什么。” “这种事情有发生过了。”卡萨丁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罗德会往那方面想，“不过即使是拾荒者，也很少有人能够完整地掌握潜沙兽的行动轨迹，毕竟对于搭便车的拾荒者们来说，旅程时一片漆黑的，极少有人能弄清楚搭便车旅行的时间和路线。” “那我们的目标？” “所以我们需要转几次车。”卡萨丁轻描淡写地开口道，“按照我之前的了解，我们现在所乘坐的这头雌性的潜沙兽正是生育意愿旺盛的时候……而在她的巡游路线上，还有一头雄性。” 听卡萨丁这么说，罗德眨了眨眼睛，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而下一刻，预感成真了。 “只要这头潜沙兽开始交配，我们就能转车了……” 罗德有些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而沙漠之中的雄性潜沙兽是数量很少的们，不出意外的话，和她交配的那头就是我之前曾经搭过车的那头，他会带着我们去寻找那位不朽之王的陵墓。” 虽然这条路线说起来好像挺靠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罗德总觉得自己的旅程怪怪的…… 就算卡萨丁语气笃定，罗德也还是觉得很诡异——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有利用这种事情的一天。 …………………… 不管罗德的内心之中有着怎样的抗拒，事情的发展终究像是卡萨丁说的一样。 在两人旅程的第八天上，潜沙兽忽然停下了。 就在罗德暗叫不好的时候，这头潜沙兽的背甲受到了有节奏的撞击。 虽然因为发声器官的退化，潜沙兽并不会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的，但对于罗德而言，这种撞击和震动就已经很难接受了。 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怎样表情的罗德只能跟着卡萨丁，趁着这头潜沙兽完成生命传承的机会，快速地转移了阵地——借助着空间定位，在离开了背甲缝隙之后，两人迅速地转移到了另一头潜沙兽的身上。 “你应该庆幸的。”再次安顿下来之后，卡萨丁看着一脸蛋疼的罗德，语气之中满是调侃的味道，“这就受不了了？我跟你说，如果我们不是能使用空间法术，那你才会真的受不了呢！” “什么意思？”罗德一头雾水，“不使用空间法术会更受不了？” “想想吧，如果是普通的拾荒者，应该怎么转车？”卡萨丁似乎憋着笑，“这两个大家伙之间，唯一连接着的部位是什么？” 唯一连接的部位？ 眨了眨眼睛，罗德当即反应了过来。 “你不会说的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里。”卡萨丁点了点头，打破了罗德最后的一点侥幸，“需要转车的拾荒者的确需要走一条快速通道，相信我，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和他们相比，我们已经很幸运了。” 看了卡萨丁一眼，罗德终于不再说话——感受着有规律的震动，脑海里回顾着卡萨丁之前说的话，此时此刻，罗德彻底陷入了自闭。 为什么我的旅程会变成这样.jpg 教练，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倔强的拾荒者 虽然旅程和愉快沾不上边，但总归还算顺利。 经过一次换乘后，罗德在卡萨丁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恕瑞玛真正拾荒者的聚集地——在这里他也终于第一次认识到，原来拾荒者还能达到这种规模。 在这片乱石横生的戈壁滩上，几乎每一块一人以上高度的石头旁，都立着一顶小小的帐篷、住着拾荒者，一眼望去竟有超过千户之多。 罗德抬起头看了一眼太阳，试图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但却只能看见一片朦胧。 “我们大概位于奈瑞玛桀东部，大塞沙漠之中。”似乎是看出了罗德的疑惑，卡萨丁出言解释道，“具体位置就别想着弄清了——他们虽然叫拾荒者，但本身的好东西也不少，想要遮蔽一下自己的位置还是能办到的。” 听卡萨丁这么说，罗德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采取一些别的手段，对于他来说，想要高清自己在哪只是好奇，在现在这种有求于拾荒者的情况下，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小的好奇而惹上别的麻烦。 说话间，卡萨丁已经带着罗德来到了一个大号的帐篷前，这个帐篷的材料虽然已经因为风沙的侵蚀而变得百孔千疮、肮脏不堪，但仔细看时，罗德却发现……似乎这顶帐篷是卡多兰织锦材质的。 在一次闲聊中，崔斯特和罗德提到过这种织锦。 在恕瑞玛，卡多兰织锦虽然不是昔日皇家特供，但也不属于寻常百姓，甚至卡多兰织锦贸易都需要特殊的贸易许可才行，对于恕瑞玛人来说，这种织锦就意味着地位！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这种织锦是捡不到的，据说所有的卡多兰织锦在废弃的时候都会被焚烧掉，因为它的灰烬是一种特殊的占卜材料。 也就是说，这个帐篷的拥有者，曾经是一个有资格使用卡多兰织锦的恕瑞玛上层人士！ 罗德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卡萨丁说的一点都不假，这些拾荒者虽然身处在恕瑞玛“食物链”的最底端，但他们的源头恐怕并不简单。 就在罗德暗自思忖的时候，卡萨丁已经和帐篷之中走出的老者在一次拥抱后，开始把臂言欢了，他们用恕瑞玛本地的恕瑞玛语，语速极快地交谈着，而因为发音的怪癖、语言使用的不规范，罗德虽然给自己恒定了一个通晓语言，但却也只能听个大概。 卡萨丁在拜托那位老人，而那位老人看起来……很抗拒。 似乎他并不愿意答应卡萨丁的请求。 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睛，罗德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奥术智慧——而在奥术智慧的加持下，他花了点功夫，终于能够完全听懂这两个人的谈话了。 …………………… 就像罗德之前所感觉的那样，这位拾荒者老者并不愿意帮助卡萨丁再次进入不朽之王的帝王陵。 “我无法接受你的请求。”老人虽然衣衫褴褛，但身子硬朗、精神状态不错，虽然说话有些吐字不清，但应该是缺少牙齿所导致的，而不是脑子有问题，“严格来说，不朽之王虽然暴虐而充满野心，但他毕竟是我的先祖——你接受了考验，得到了冥界之刃，这足以帮助你向虚空复仇，而你却再次找到我……难道我看错了你，到现在，贪婪已经开始侵蚀你的内心了吗？” “这不是贪婪。”卡萨丁虽然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但还是极力辩解，“这是我需要付出的代价——我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但她已经被虚空生物所感染……” “很抱歉，卡萨丁先生，我无法接受你的解释。”老者直接打断了他的描述，“或者干脆点说，我想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实际上，自始至终我都从未对你的经历有过类似于同情的情绪——之前选择带你去不朽之王的陵墓，那也是命运的指引。” “命运的指引？” 老者的说法显然让卡萨丁有些听不懂。 “没错。”老者盯着卡萨丁带着呼吸管的面具，点了点头，“冥界之刃需要一个新的主人，而你，就是它最好的选择——它来到你的手里，要远比落在那些沙盗手中有用无数倍，所以我才会带着你去接受试炼。” 听老者这么说，卡萨丁有些默然，而在他的身边，罗德则是有些恍然。 怪不得卡萨丁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进入不朽之王陵墓的方式，合着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进入其中！ 而眼见着卡萨丁陷入了沉默，罗德也明白了他所面对的问题——严格来说，他面对的这个老人已经帮过他一次了，这次对方拒绝再次提供帮助，卡萨丁已经没有资格和理由继续恳求下去了。 但偏偏他之前答应了自己，要带着自己去不朽之王的陵墓，去发掘恕瑞玛古代皇帝隐藏的财富…… 这种情况下，卡萨丁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卡萨丁从来都不是什么冷血的人——之前因为妻女的“死亡”，他虽然决意复仇，但也只是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去做一个独行的复仇者。 在深知虚空危险的情况下，卡萨丁不愿意将任何人牵涉其中。 而现在，当卡萨丁得知卡莎还活着之后，他内心中好不容易硬起了的部分也已经迅速软化了下来，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向自己面前这位老人强硬地开口威胁，这不符合他的道德观。 没错，虽然之前答应罗德“只要有自己女儿的消息，做什么都行”，但事到临头，卡萨丁还是会纠结和犹豫。 也许最后卡萨丁会为了自己的承诺做出选择，但至少在现在，他还没有办法泯灭掉自己的道德和良知。 而作为事情的发起者，罗德则是在卡萨丁纠结的时候站了出来。 “这位老先生。”来到了老者面前，罗德面带微笑地打了个招呼，“不知道那位不朽之王的陵墓里，有没有属于施法者的、无处安放的东西？” “？？？” “我个人认为。”罗德挺起了胸膛，“我也是有资格得到点古恕瑞玛魔法遗产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抢生意的同行 罗德拙劣的说辞尴尬得让卡萨丁几乎忍不住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什么叫“有没有属于施法者的、无处安放的东西？” 然而，让卡萨丁无比意外的是，当罗德这么说之后，那位老者还真的认真想了想——甚至他似乎还想到了什么，只是在看见了罗德背后的法杖之后，这才默默摇了摇头。 还真有机会？！ 就在卡萨丁想要说点什么来让这位老者认可罗德的时候，罗德却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老人家，看来你似乎有了别的选择？” “……” 虽然老者没有搭话，但罗德却仿佛得到了答案一般，脸上露出了满是笃定的微笑。 “看起来，有人比我更像是那个命运指引中的人……这可真是个有趣的消息。” “……” “那么，让我猜猜看是谁好吗？”眼见着对方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给自己提供任何的消息，罗德摸着自己的下巴，开始了推理，“首先，我们先排除掉阿兹尔的麾下——那位骄傲的鹰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挖掘自己先祖坟墓的，这种事情不是阿兹尔能做出来的，他还没那么不要脸。” 对于罗德的推理，老者不置可否，似乎不想让罗德从自己的表情之中发现什么，而在一旁，旁听的卡萨丁却忍不住点了点头——的确，阿兹尔是绝对不可能派人挖掘不朽之王陵墓的，就算其中有很多对他大有裨益的魔法道具，骄傲的鹰王也不会这样做。 挖坟掘墓顶多算是缺德违法，但挖自己祖坟……那真的是太恶心了点——这种行为简直没有下线。 “那……阿兹尔不会这么做，他的对头就不一定了——如果说泽拉斯得到了这个消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恐怕不会放过这些恕瑞玛皇帝的陵墓。”罗德继续着自己的推理，“而有趣的是，泽拉斯的统治核心就在奈瑞玛桀，距离这里应该不算太远。” “……” “泽拉斯？”虽然老者依旧面无表情，但卡萨丁却出现了语气的波动，“你是说，泽拉斯也有可能盯上了这里？” “很有可能。”罗德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摇了摇头，“但不管是不是他的选择，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位老先生不可能为泽拉斯的麾下提供任何的帮助。” “为什么？”卡萨丁下意识地开口，但话一出口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因为……沙盗？” “没错。”罗德打了个响指，“沙盗——所有人都知道，泽拉斯手下最膨胀的力量就来自于被他所整合的沙盗，虽然那些沙盗大多数迫于威胁，不得不暂时归在泽拉斯麾下，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泽拉斯而言，沙盗的确是他最重要的一股力量，而考虑到拾荒者和沙盗的关系，我想这位老先生无论如何都不会向泽拉斯的人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那怕那些人不是沙盗。” “……” 老者依旧不说话，但神情却有了些许的变化，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在微微地点头，似乎肯定了罗德的说法。 “那么，除了阿兹尔和泽拉斯的麾下，恕瑞玛帝王陵还对谁有意义呢？”罗德咧了咧嘴，“当然，还有皮尔特沃夫的探险者们——对于他们而言，恕瑞玛的古代物品有着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和科学开发价值，如果可以的话，没有哪个皮城探险家会拒绝进入一座恕瑞玛古代皇帝陵墓的诱惑。” “你是说，有皮城的探险家先一步接受了指引，去了陵墓？” “的确有人。”罗德撇了撇嘴，“但不是皮城人，否则他也不会拦住我们，更不会表现出对贪婪的厌恶——我很清楚，那些探险家可比我们贪婪多了。” “那究竟是谁？” “是诺克萨斯人。”罗德终于不再炫耀自己的推理，而是一句话直奔主题，“又或者说，是在这位老人家看来，单纯为目标追寻力量的人。” “你知道些什么？”听到了这里，老者终于不再沉默了，他心下忽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诺克萨斯人……他们？” “诺克萨斯人，瓦罗兰的征服者。”罗德朝着老人露出了一个怜悯的微笑，“诺克萨斯式一个很大的国家，想要用语言介绍那个国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有时候一句话也能高度概括一下问题。” “？” “诺克萨斯。”罗德微微低头，俯视着这个有些不安的老者，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他们的战争选择，和曾经的古恕瑞玛……一！模！一！样！” 罗德的话让这位老者呆立当场。 “当然了，你也可以认为我在打击对手。”罗德丝毫不给老者思考和怀疑的时机，继续步步紧逼，“但……我可以免费透露给你一个信息——恕瑞玛之战的开始就是一支诺克萨斯的探险队挖到了阿兹尔的陵墓，他们本想拿到点好东西，没想到却阴差阳错下复活了阿兹尔。” 老者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握住了。 “哦，还有，当时的带队者叫卡西奥佩娅，现在的模样应该和一条蛇差不多。” 听到了这句话，拾荒者老者终于慌了，他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眼神竟是直接灰败了下去。 如果罗德说的是真的……那将意味着自己亲手将整个瓦罗兰拖入到了战争之中！ 这对于崇尚和平的拾荒者来说，简直是最可怕的讽刺和最无形的折磨——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毁掉自己苦苦求来的东西更痛苦和惋惜的了！ “不过，还好我们来得够早。”眼见着这位拾荒者老者终于开始慌了，断定对方思考能力已经开始下降了的罗德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如果你能够给予我们足够的帮助……我们或许还能在诺克萨斯人之前，拦下他们，阻止这次可怕的灾难。” “否则的话，如果诺克萨斯在帝王陵墓里得到了什么，瓦罗兰将会陷入真正可怕的战争之中——到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番外篇 卡密尔：雾霾中的清晨 虽然身体对睡眠的依赖已经很低了，但卡密尔还是保留着睡眠的习惯——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对她来说，睡眠不仅是休息，而且还是一种自我身份的确认和坚持。 这些习惯能够提醒她，自己还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己思维和目标的人——而不是一个冰冷的海克斯造物。 当然，这里的“一个人”曾经有双重含义，也代表着单身，只不过就在不久之前，这重含义消失了而已。 再次确认了自己身体之中海克斯能量的稳定，卡密尔披上了自己的战甲，麻利地起身，翻过了几道屋脊，来到了哈基姆的实验室。 就像是卡密尔所预想的那样，实验室的灯还亮着——哈基姆又一次通宵了。 和大面积改造的卡密尔相比，此时的哈基姆其实更不像是一个人类——他对于疲惫的抗性要远超卡密尔，甚至连必要的检修都不需要，时间的刻度在哈基姆的面前被无尽的拉长，卡密尔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也许自己的爱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实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永生。 当然，这里的永生或许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美好就是了。 推开实验室的门，不出所料的一片狼藉。 自从成为了元素生物之后，哈基姆的性情出现了不小的变化，虽然在大多数的时间里，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谈吐幽默、彬彬有礼的学者，但有的时候，哈基姆也会陷入偶发性的混乱之中，变得暴躁而不可理喻，按照罗德先生的说话，这是“元素性所带来的必然”，似乎是因为哈基姆的元素生命不够纯净所导致的。 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卡密尔虽然有些着急，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就算说些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让哈基姆感到压力，所以她选择将担心埋在心底。 “你需要休息一下了，亲爱的。”伸手揉了揉伏案工作的哈基姆的太阳穴，卡密尔很快让哈基姆放松了下来，“到了散步的时间了——今天祖安的雾霾刚刚好。” “给我三分钟。”哈基姆死死盯着桌上冒着气泡的样品，“马上出新的结果……请稍等，这很重要。” 卡密尔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跟着哈基姆一起，看向了仪器之中银白色的不知名样品——三分钟之后，样品开始膨胀，然后又迅速地坍缩，最终成为了一坨干巴巴的、看起来有些恶心的、散发着焦糊味道的东西。 “该死的。”哈基姆看起来再次有些暴躁了，他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坚固的实验台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压力测试依旧不合格……我离开皮城都快一百年了，这里的材料学居然在原地踏步——” “毕竟能够推动行业发展的天才只是少数。”卡密尔轻轻松松地将哈基姆举了起来，然后将一件外套塞进了他的怀里，“这种事情急不得，现在是散步的时间，抓紧点，我们快要错过祖安的雾霾了。” 嘴里絮絮叨叨地鄙夷着皮城研究材料学的同行，哈基姆乖乖地穿上了自己的外套，终于站起身来，先一步离开了实验室——而在他的身后，卡密尔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只能去叫醒了值班的仆人，吩咐再换一台实验台…… 在嘱托完毕之后，卡密尔迅速地窜上了房梁，然后朝着哈基姆的方向追赶而去。 在菲罗斯家族外的街道上，卡密尔和哈基姆再次汇合。 “放轻松点，亲爱的，不要皱起眉头。”轻巧地落在了哈基姆的身边，卡密尔面带微笑开口道，“虽然不是很懂你的工作，但按照你之前的说法，这是一件足以改变皮城的研究——这种伟大的研究消耗些时间，不是很正常的吗？” “没错没错。”似乎是因为伟大的一词让哈基姆比较满意，他迅速地从抱怨同行们无能的状态里摆脱了出来，兴致好了不少，“我们往哪边走？这边吗？” “当然不是——”卡密尔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笑意，“你又一次选择了错误的方向，一百年了，你为什么总是出门左转？” “……一点小小的个人习惯。”哈基姆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僵硬的转移了话题，“我们今天出发的时间似乎早了点？” “这样才能看见祖安的雾霾。”卡密尔语气之中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曾经的祖安终日笼罩在雾霾之中，而现在，只有空气湿润的清晨，我们才能看见祖安绿色的雾气。” “绿色的雾气么？”哈基姆似乎提起了自己的兴趣，“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 虽然这个时间祖安和皮城之间的升降机还没有开始工作，但降落对卡密尔和哈基姆来说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卡密尔的机动装置能够轻松完成垂降，而哈基姆则是可以让自己变成一阵风。 就这样，两个人轻轻松松地从崖边一跃而下，来到了祖安。 “走这边。”卡密尔再次纠正了哈基姆的方向性错误，“那边是祖安的市政府，这边才是绿雾矿坑！” 在卡密尔的带领下，两个人很快来到了那个能够翻滚绿色雾气的矿坑——让他们意外的是，矿坑周围居然围满了人。 没错，因为祖安污染的逐渐消失，这种绿色的雾霾已经逐渐变得稀罕了起来，现在这个绿雾矿坑甚至成为了一个不小的景点，在这个难得的潮湿清晨，有不少游客选择来到这里看个新奇。 拥挤的人群让卡密尔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从很久之前，她就已经习惯了呆在幕后，这么多人的场景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 而另一边，哈基姆眼见着爱人似乎对当前的场景不太满意，在眨了眨眼睛之后，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主意。 趁着卡密尔不注意，哈基姆悄无声息地让风带来了一点废铁，然后开始了熔炼和铸造。 元素之力给了哈基姆野外加工的能力，虽然在缺少必要仪器的情况下他的加工粗糙无比，但这次的目标也不算复杂。 “喏。”很快，哈基姆完成了自己的加工，然后将一个还有些发热的小手枪递给了卡密尔，“来，朝着那绿色的雾气，扣动扳机。” “啊？” 卡密尔显然没明白哈基姆的意思，但还是选择依言扣动了扳机——紧接着一道电磁震荡一闪而逝，氤氲的绿色雾霾被切割成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心形。 围观的人群也显然注意到了一点，很多人都向着卡密尔和哈基姆投来了注视的目光，这种情况下，卡密尔干脆拉起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哈基姆，直接选择了离开。 三转两转间，两个人就消失在了街角。 …………………… 回到了实验室，坐在新的实验台前，哈基姆看起来很抱歉。 “呃，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围过来……” “好吧，我也知道绿色的雾霾很少见……” “不过那些人说的对，绿色的心形有点奇怪了……” “下次我一定要加一个变色装置的……” “真的很抱歉……” 可是这次，哈基姆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赌上了——冷冰冰的触觉一闪而逝，下一刻，卡密尔已经离开了实验室。 “不需要抱歉，亲爱的——我很喜欢你的小惊喜。”虽然人已经离开，但卡密尔的声音却出现在了哈基姆的身边，“还有，别忘了今天的下午茶，家族新得到了一批不一样的咖啡，也许会比较符合你的口味。” 哈基姆愣在了原地——下一刻，他哼起了过时快一百年的“流行歌曲”，然后再次投入到了实验之中。 当然，在实验开始之前，他没有忘记订一个闹钟。 两点的，最好的下午茶时间。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争分夺秒 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罗德最终凭借着自己良好的口（hu）才（you），终于取得了信任，然后得到了去往不朽之王陵墓的办法——老人家似乎有段时间没有和外界接触了，甚至在罗德离开的时候，他还拉着罗德的手，表示“一定不能让不朽之王的宝藏落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里”。 对这位老人家的叮嘱，罗德则是拍着胸口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辜负期待云云。 而在罗德和卡萨丁离开了拾荒者部落之后，这个老人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似乎自始至终，这个自称是罗德的家伙也没有告诉自己，他要去不朽之王的陵墓干什么…… …………………… 套出了行动路线的罗德没有去想那位老人家会怎么样的懊悔，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将心思放在了可能出现的对手们身上。 “卡西奥佩娅……我之前也只是猜着看看的。”说起了这位蛇女小姐，罗德语气有些微妙，“但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也是她出面行动的。” “怎么，你不确定？”卡萨丁也被罗德之前的笃定骗过去了，“你之前的话……都是骗人的？” “不都是吧。”罗德咧了咧嘴，“一点小小的语言技巧而已，一边说话的边察言观色，然后随着对方的反应来改变自己的说话内容，用合乎逻辑的联想和假设去串联你的整体内容，只要对方找不到漏洞，假话也是真话。”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听罗德毫不在意地向自己透底，卡萨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似乎不是什么好行为。” “忽悠嘛。”罗德倒是不以为意，“虽然手段算不上高大上，但总归效果很不错的，往往能够付出极小的代价去达成你想要的目的，或者更小概率的弄巧成拙。” 对于罗德的说辞和行为，卡萨丁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摇了摇头只能无话可说——就像是罗德自己说的，这种方法严格意义上说并不堂堂正正，但在这种情况下，还真的非常好用。 但……总归觉得有些别扭。 想到这里，卡萨丁不再去纠结于罗德的选择，他干脆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拾荒者老人交给自己的罗盘上，仔细地盯着上面细细的指针。 “说起来，如果不是这个特殊的罗盘，我们恐怕还真的很难找到那位不朽之王的陵墓。” “上次的时候，他也带着这个罗盘吗？”顺势打量着卡萨丁手里小小的罗盘，罗德语气之中也带上了几分疑惑，“你可没有跟我说过这个。” “那倒是没有。”卡萨丁摇了摇头，“也许对他来说，这条路已经烂熟于心了也说不定——我仔细观察过，刚刚那个营地里的很多物件都有着不朽之王陵墓的风格，虽然说那是他先祖的陵墓，但……” 卡萨丁没有多说，而罗德则是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虽然拿自己祖坟里的东西用说出来有些丢人，但可以看得出来，那些拾荒者还是很谨慎的，他们只是使用了一些对陵墓而言没什么用处的摆件，如果说他们真的淘出了什么好东西，恐怕也只是那个遮蔽了营地的装置了吧？ 这一次，因为有了指向罗盘的缘故，罗德和卡萨丁没有傻乎乎地步行赶路——在确认了飞毯不会对罗盘造成什么意外的干扰之后，罗德和卡萨丁直接用飞的，迅速向着目标方向前进着，毕竟已知诺克萨斯人几天之前就已经出发了，如果不抓紧一点，恐怕人赶到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然而，当罗德和卡萨丁真正赶到了现场之后，陵墓外的一片狼藉却让两人当场目瞪口呆。 “这个陵墓的‘考验’有这么大威力的吗？”罗德小心翼翼地跳下飞毯，指着地上一片被爆炸所掀起来的砂砾，看向了卡萨丁，“这种程度的爆炸……和你描述的可能不太一样啊！” 而对卡萨丁来说，面前的这一幕同样让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应该是这样的……”卡萨丁语气里有有了不确信的味道，“我上次的确经历了一些麻烦，但大多数都是心灵上的拷问和选择，虽然也有一定的战斗测试，但我可以确认，那是在陵墓内部、对战一些远古傀儡，虽然那些大家伙不好处理，但绝对没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听卡萨丁这么说，罗德终于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陵墓的情况有变？ 还是……发生了什么特殊呀的意外？ 这样想着，罗德干脆制造了一个大范围的奥术力场，毫不顾忌地泛起了一片沙尘。 当漫漫黄沙被扬起来之后，罗德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尸体，或者说还算新鲜的干尸。 这些尸体被掩埋在了沙尘之下，在干燥中失水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少量的尸体属于诺克萨斯探险队，多数的尸体则是属于沙盗。 诺克萨斯人和沙盗在这里进行过战斗！ 罗德迅速做出了判断，然后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诺克萨斯人是来发掘魔法遗产的，这倒是在预料之中，那这些沙盗是干什么的？ 不出意外的话，沙盗们的目的应该也是这座陵墓吧？ 那什么时候沙盗也开始兼职盗墓了？ 不，不是兼职。 略一思忖，罗德就得出了结论。 这些沙盗虽然打扮各异，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但可以看出他们似乎不是同一个团体的，衣着装备风格都很不一样。 这种情况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来自于奈瑞玛桀，是泽拉斯的麾下。 换句话说，奈瑞玛桀的泽拉斯也盯上了这座陵墓。 至于这些沙盗是怎么找上来的……恐怕应该是他们盯上了诺克萨斯人。 拾荒者会尽可能地藏起来，但诺克萨斯人恐怕不会——而过去沙盗们各自为战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选择大规模的诺克萨斯人作为自己的猎物，因为那样掠夺和收获不成正比，很容易得不偿失。 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人很容易松懈，而松懈就意味着给机会。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第三方 根据陵墓入口处的情况，罗德迅速地还原了一下当时战斗发生时候的情况。 首先，从双方的伤亡情况上看，应该是沙盗们吃亏了——他们的尸体明显要多上不少。 但不出意外的话，沙盗反而应该是伏击者，一方面是因为之前拾荒者老者说的，自己将试炼的内容告知了诺克萨斯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死亡的诺克萨斯人大多是背部受伤。 换句话说，这些沙盗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然后诺克萨斯人被迫反杀。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看起来……泽拉斯麾下的战斗力欠佳啊。 但战斗的结果究竟如何罗德就无法判断了——虽然埋藏在黄沙下已经干燥的尸体能够提供一些信息，但在漫天风沙之中，战斗的其他痕迹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罗德不能确认是沙盗们的人海战术获得了效果，还是诺克萨斯人最终反杀成功。 但理论上说，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双方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共识，停止了战斗，一起进入了陵墓之中。 虽然罗德不清楚共识的支点是什么，但陵墓敞开着的、快要被风沙所掩埋的大门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卡萨丁面对这种情况也似乎有些踌躇，“直接进入陵墓还是……” “走吧。”眨了眨眼睛，罗德还是做出了决定，“没法判断出他们进入陵墓的时间——而时间不站在我们这边。” “你难道没有什么手段来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吗？”卡萨丁有些疑惑，“法师不应该很擅长处理这种……稀奇古怪的地方吗？” “……那是神秘学的法师。”罗德耸了耸肩，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而我个人……只精通战斗。” 说着，罗德也没管卡萨丁是否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率先一步进入了陵墓之中。 而眼见着罗德先一步进入了陵墓，卡萨丁也只能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再一次来到了这位不朽之王的陵墓之中。 …………………… 其实坟墓本身不是什么玄妙神奇的地方——比如说这个不朽之王的陵墓，虽然属于一个在古恕瑞玛排得上号的皇帝，但墓**部的装饰也就是那么回事。 时间的侵蚀是很可怕的。 虽然墓**的很多物件都是由条石、黑曜石雕刻和烧制的，但在无情的岁月侵蚀下，还是充满了斑驳的味道。 小小的甲虫在墓穴的角落里匆匆窜过，这些小家伙早就盯上了这个没有人打扰的宽阔空间——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寿命短暂的甲虫看起来甚至比那些冰冷的石刻更能承受时间的流逝，一代代繁衍的甲虫永远充满了生机，但石质雕刻曾经光滑的质地却逐渐变得粗粝。 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罗德放过了一只慌不择路钻到了自己脚下的小家伙，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意。 没错，罗德讨厌陵墓，尤其是这种巨大的、宏伟的、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多少功夫的陵墓——真正值得纪念的从来都不需要这种刻意的形式，只有那些害怕自己被遗忘的家伙才会汲汲于此。 “一个心怀恐惧的可怜虫。” 一面暗暗鄙夷着这位渴望不朽的恕瑞玛皇帝，罗德一面沿着甬道向陵墓的更深处前进着。 目光所及之处，一些细微的痕迹为罗德指明了这里不久之前曾经出现过的情况。 大量的访客。 虽然甬道很干净，但这些访客似乎有些粗鲁，他们匆匆而来，带来了不少沙尘——虽然他们已经有意识地在收拾了，但细小的残留却不可避免。 沿着前人留下的痕迹，罗德和卡萨丁很快就转过了数个弯，然后来到了一面大门前。 “就是这里了。”看着面前巨大的黑曜石大门，卡萨丁面罩的双眼之中也多了些未名的意味，“我之前的试炼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微微眯起了眼睛，罗德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扇巨大的石门。 黑曜石的石门明显比一路走来的甬道看起来更“新”一些，甚至门上的浮雕狮头上都没有一点灰尘——显然，有一种力量在保护着这扇门，而且现在恐怕还没有失效。 “上次你的试炼是怎么做的？”罗德看向了卡萨丁，“就像是之前那个老头说的一样，念叨一句咒语，回答一个问题，然后被传送走了？” “没错。”卡萨丁点了点头，“一句古恕瑞玛语，然后它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了之后就被送到了一个陪葬的墓穴之中。” “很有意思的设计。”罗德似乎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能不能问一下，它当时问了你什么？” “问了我的目的。”卡萨丁倒也不隐瞒，“我说我要复仇。” “明白。”罗德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像是一个筛选的装置……从你的描述上看，应该没什么危险。” “所以，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卡萨丁站在了门前，“或者说，我们回答些什么？是不是应该回答不一样的内容好一些，这样我们就可以多寻找几个区域了。” “不用那么复杂。”罗德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虽然这不是我们的地盘，但……也没必要非按照他们的规矩来。” 说话间，一枚巨大的火球从罗德的手里脱手而出，狠狠地砸在了大门上——面对罗德不讲道理的出手，卡萨丁下意识地使用虚空行走，离开了原地。 然后，就在惊魂未定的卡萨丁想要回头说点什么的时候，这两扇巨大的黑曜石大门竟忽然应声而倒。 “轰——” 黑曜石虽然质地坚硬，但韧性差、材质脆，轰然倒塌后砸在地上，直接就摔成了数块。 而见到了这一幕，罗德则是饶有兴致地挑起了自己的眉梢。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罗德一击之下击倒了这扇门，但作为施法者本人，罗德很清楚，自己随手的一发火球还没有这种威力。 看来……似乎有人先一步和自己想到了一起，破坏了这扇门。 唔，也不知道破门者有没有再门上留下个诅咒什么的，真是可惜了。 一边这样向着，罗德一边迈步上前，跨过了这扇门。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英雄所见 相较于淡定的罗德，卡萨丁看起来倒是颇有疑虑——事先他万万没想到，罗德会一言不合直接轰开大门，完全不按照规矩来。 “这……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看着丝毫不担心的罗德，卡萨丁有些搞不清情况了，“没有了这扇门的传送，我们怎么去各个墓穴？” “用走的。”罗德语气之中满是理所当然，“别忘了，我们之前有两队不速之客，没人能保证他们会不会顺手留下点什么陷阱——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最好别走寻常路。” 说着，罗德以身作则，制造了奥术力场，将自己和卡萨丁都悬浮在了半空中。 “可是，按照拾荒者说的，这座陵墓之中充满了陷阱和诅咒……” “相信我。”罗德转过头来看了卡萨丁一眼，“刚刚被布下的陷阱远比一千年前布下的、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东西更危险……” 说着，罗德发现了一个隐藏在阴影之中的陷阱，他轻轻挥手，一块人型冰块踩在了上面，然后之际就被炸成了满室的冰屑。 “悄悄这陷阱。”罗德拍了拍有些呆滞的卡萨丁的肩膀，“我们前面那几位留下的陷阱虽然有些粗糙，但威力上却还是很值得称道的——哦，这个陷阱的爆炸物似乎是海克斯定向爆破装置……这玩意也有外流的？” 卡萨丁显然不是很懂罗德刚刚说的什么海克斯定向爆破，但亲眼看见了一次剧烈的爆炸之后，他也明白了罗德的意思。 似乎前面的诺克萨斯人以及沙盗都在刻意的提防着可能出现的第三方！ “不过，你也不需要太紧张就是了。”眼见着卡萨丁亮出了紫色的冥界之刃，罗德语气轻松，“只要时刻准备好了空间逃脱，他们也就是那么回事！” …………………… 就这样，满是自信的罗德和小心翼翼地卡萨丁大摇大摆地扫过了不少墓穴——而从结果上看，大部分的墓穴都已经空了。 空荡荡的墓穴很难辨认出是早就被搬空，还是刚刚被洗劫，但不管是怎么回事，罗德和卡萨丁都需要再次加快自己的行动速度了。 “如果还是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我们恐怕就要在附近守株待兔了。”又一次进入了一个空荡荡的墓穴，罗德终于忍不住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这些混蛋的手脚够快的……而且看起来一副通力合作的样子，这不科学啊！” 然后，就在罗德打算离开房间的时候，地面忽然震颤了几下。 “嗯？！” 突如其来的震动让罗德和卡萨丁一头无数，但震动的方向似乎正是罗德想要前进的方向，于是他和卡萨丁干脆暂时放弃了对一件件墓穴的搜索，而是脚不沾地的迅速朝着震动发生的地方前进。 而还没等到他们走出多远，一次更加剧烈的震动发生了——这一次似乎是因为距离中心更近的缘故，罗德对地震的体会也更加明显了起来。 真不是人们常规意义上的地震——作为这里的发现者，罗德很清楚这种一部分埋在了沙子里的陵墓是不会受到地震影响的。 因为对于整个沙漠来说，这个陵墓就像是海里的一艘不会翻的船，虽然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越埋越深，但绝不会因为地震而出现主体的毁坏。 就算大塞沙漠地震了，这座陵墓也不会震动。 但刚刚两次的震动却是如此的明显和清晰，那显然是另有其人制造了这次可怕的震颤。 情况有点微妙。 罗德无法判断是墓穴里有什么被惊动了还是诺克萨斯人和沙盗又一次打起来了，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总归是有所变故。 “加快速度。”罗德和卡萨丁默契的做出了判断，“先不要管这些墓室了，直接去里面！” 就这样，罗德和卡萨丁放弃了对这些墓室的搜索，直接开始朝着墓穴的深处前进。 …………………… 在处理掉了第n个陷阱之后，悬浮在半空中的罗德和卡萨丁终于来到了之前震动发生的现场。 转过一道弯后，入眼处是一个巨大的穹顶大厅，大厅内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一个巨大的傀儡正在追杀着抱头鼠窜的沙盗们。 因为足够小心，罗德和卡萨丁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悄无声息地在甬道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里面的场景——满地乱跑、哭爹喊娘的沙盗们似乎受到了某种迷惑，根本看不见这个大大的入口，只能徒劳的在穹顶大厅里徒劳地挣扎、无力地反抗。 “你见过这个大家伙吗？”罗德小声地超卡萨丁开口问道，“这玩意的体型大了点，看起来不怎么好处理啊。” “没见过，绝对没将。”卡萨丁语气笃定，“也没见过类似的雕塑——很可能按照正常的流程，我是不能见到它的，只有破坏了陵墓的人，才会被它攻击。” “也就是说，之前破坏了陵墓的就是这些沙盗？”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但……说实话，我总觉得这些家伙没那个水平。” “……你说的很对。”就在罗德觉得奇怪的时候，一个声音从甬道的暗门之中传来，“这些没脑子的白痴自然没有哪个水平。” 罗德抬起头——随着一阵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碧绿的蛇瞳、咝咝的蛇音、蜿蜒的爬行——罗德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半人半蛇的家伙。 “本来只是小心行事，没想到还真的有两个小老鼠落入到陷阱之中……真有意思，看来我又多了两件可以探路的工具。” “而且，还是很高级的工具呢……” “我最喜欢利用你们这种没脑子的家伙了。”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家伙，卡萨丁第一时间亮出了冥界之刃，然后看向了罗德——然后，出乎他预料的是，罗德并没有说攻击或者逃跑，而是面带笑容地和来者打了个招呼。 “是这样的吗，卡西奥佩娅小姐？”罗德热情的态度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这可太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卡西奥佩娅之野望 罗德的猜测没有全对。 实际上，在陵墓外的冲突之中，诺克萨斯人不仅占据了上风，而且还取得了绝对的胜利——突然袭击的沙盗们完全无法抵抗诺克萨斯人的攻势，最终被迫投降，然后才成为了诺克萨斯人清扫整个陵墓的“人肉排雷机”。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罗德还真的就估计错误了一点，他原以为双方停战是因为互相奈何不得，但实际上却是沙盗们直接被打崩了…… 那么，为什么罗德在最开始会出现判断上的失误呢？ 这就要从目前诺克萨斯诡异的局势说起了。 因为一场特殊的斩首行动，盘踞在诺克萨斯核心之中的黑色玫瑰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偃旗息鼓了。 弗拉基米尔死亡、乐芙兰逃走，这种情况下，斯维因一夜之间完成了自己做梦都想达到的目标。 可惜，因为出手的人是罗德，斯维因没有第一时间就全盘接收黑色玫瑰的政治遗产，而在这一分迟疑之中，很多人看见了机会。 将黑色玫瑰变成自己力量的机会。 而这次带队的卡西奥佩娅·克卡奥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上次窃取阿兹尔的力量失败，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卡西奥佩娅变成了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但……这种特殊的身份却让她意外获得了一个盟友。 蜘蛛女皇·伊莉丝。 在失去了福光岛老巢、失去了乐芙兰庇护的情况下，伊莉丝也有些惶惶然不可终日，但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她见到了卡西奥佩娅，两个曾经貌美如花，但现在却失去了容颜的女人迅速结成了同盟，开始打起了黑色玫瑰的主意。 没错，因为最高首领的消失，不朽堡垒的黑色玫瑰势力迟早要完蛋，但诺克萨斯何其大，黑色玫瑰的力量早就在各个地方都布下了种子，很多领主、城主、总督的身上，都有着黑色玫瑰的烙印。 这种情况下，即使斯维因想要清扫，也不是那么容易了——至少一定程度的妥协不可避免。 于是，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一拍即合。 她们的目标很清晰，就是趁着弗拉基米尔和乐芙兰都不在，成为地方上黑色玫瑰领主在不朽堡垒的代言人——而且更妙的是，她们对诺克萨斯没有如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一般的控制欲，理论上说可以和斯维因完美配合！ 就这样，两个女人商量了一番，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想要成为黑色玫瑰新的代言人，她们需要一点更强大的、让斯维因有所顾忌的力量。 于是，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纠集了所有可以动用的精锐力量，甚至还包括了部分克卡奥家族的人脉，弄出了一支新的探险队。 嗯，就是这支。 卡西奥佩娅上次的行动的确失败了，甚至自己也在诅咒之中发生了永远的变形，但在痛苦之余，她也彻底确认了，古恕瑞玛的遗址中的确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种力量就是她需要的！ 就这样，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自信出发，带队深入恕瑞玛寻找着其他古陵墓的消息——而歪打正着的是，因为看起来和飞升者颇为相似的外貌（半人半兽），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还真的就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就这样，她们苦苦追寻，花了数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之前的拾荒者基地，然后得到了不朽之王陵墓的消息。 而另一边，泽拉斯也在强迫着手下们寻找新的力量，而作为地头蛇的沙盗们则是盯上了这两个外来者，并且在他们即将打开陵墓大门的时候，发动了突然袭击。 沙盗们的攻击来得很突然，气势也很足，但结果却是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被迫反杀——实际上，罗德看到的沙盗尸体只是一部分，除了那些被埋在砂砾之下脱水严重的干尸之外，还有很多沙盗干脆就进了伊莉丝子嗣的肚子里，而那些不见的物品也大多是被毒液腐蚀掉的，而非是被队友抢走的。 面对着可怕的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沙盗们吓破了胆，最后只能战战兢兢地成为趟雷的前驱，而跟在他们后面的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则是谨慎地布置了不少陷阱。 前面大厅之中的巨型傀儡就是趟雷的成果——走在最前面的沙盗们触发了傀儡的方位机制，而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则是第一时间找到了一个可以供躲藏的暗门，就在她们带着队伍藏起来之后没多久，罗德和卡萨丁就到了。 见到了罗德和卡萨丁，卡西奥佩娅自信满满，觉得这完全是上天再次给自己送来了两个趟雷的——虽然说数量少了点，但至少好过没有不是？ 于是乎，卡西奥佩娅信心满满地跳了出来，然后直接表示“你来的太好了”。 而面对着信心十足的卡西奥佩娅，罗德不仅不慌，甚至还很愉快，卡西奥佩娅需要个趟雷的，罗德又何尝不是呢？ 卡西奥佩娅以为自己赢定了，但……罗德也是这么想的啊！ 于是，当罗德满不在乎地表示自己才是最后的黄雀时，卡西奥佩娅决定不多说，速战速决。 “嘶——啊！” 卡西奥佩娅一双蛇瞳睁到了最大，可怕的诅咒之力直接朝着罗德发散了出去——她认为罗德是比较刺头的那个，所以选择了罗德作为主要的目标。 然而……石化落空了。 奥术升腾起来的罗德是奥术生物，并不在可诅咒的范围之内。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卡西奥佩娅整个人有些发懵——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下一刻，还没等罗德动手，在卡西奥佩娅身后的阴影之中一团黏糊糊的蛛网忽然发射而出，将魔蛇之拥捆了个结结实实。 随后，在所有人的错愕之中，伊莉丝带着谦卑的笑容，高举双手走了出来。 “尊敬的罗德先生，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我以蛛网发誓，我绝对没有任何的敌意——” 看着满脸讨好的伊莉丝，除了罗德之外，包括卡萨丁在内，所有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二五仔 伊莉丝的选择完全没有任何的强者风范——虽然还没有匍匐在地，但所有人都相信，如果罗德要求的话，她恐怕会直接依言照做…… 但作为当事人的伊莉丝却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命。 作为一个知道罗德身份和事迹的人伊莉丝可以说是很有自知之明了。 对抗罗德那就是作死——如果刚刚卡西奥佩娅石化成功或许还有一线机会，但既然石化失败……那就是血崩。 于是，光棍至极的伊莉丝干干脆脆的高举双手表示投降——打又打不过，这时候不投降还梗着脖子硬顶，有用么？ 面对着这副态度的伊莉丝，说实话罗德也非常意外。 之前在甬道的时候，罗德曾经发现了不少蛛网的痕迹，但……这里可不是瓦罗兰蜘蛛活跃的区域，少数生活在沙漠之中的蜘蛛也都是不结网的，在那时候起，罗德就已经在想伊莉丝存在的可能了。 所以，对于伊莉丝的出现，罗德是有些心理准备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伊莉丝会直接投降，二话不说。 这种光棍的态度让罗德反而不好做了——这边伊莉丝都投向了，自己还抬手一发炎爆糊上去……那也不像话啊！ 而且之前罗德也和伊莉丝接触了几次，她一直都扮演着乐芙兰信使的角色，双方也从来没有任何冲突和矛盾，这种情况下还真的不至于痛下杀手。 这种情况下，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只能放下法杖，摆了摆手。 “算了——你带着人走吧，古恕瑞玛的东西不是你们能够觊觎的，卡西奥佩娅变成这个样子已经是她运气好了，如果不是因为阿兹尔有事，她恐怕会第一时间死在陵墓之中。” 面对着罗德的说法，伊莉丝只能唯唯诺诺，点头称是，然后干脆利落地收队。 转身打算离开的伊莉丝心里很清楚，在罗德面前，自己的队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虽然人数上占据优势，但在瓦罗兰，人数的优势从来都不是决定性的，否则被赶进去对付傀儡的就是自己而不是那些沙盗了。 自己这队的人再多，多的过福光岛上的亡灵吗？ 至于行动失败……虽然很不甘心，但总好过当场被烧焦吧？ 此时此刻，伊莉丝唯一期待的就是罗德的眼界足够高——她希望罗德会看不上很多东西，然后给自己一个捡漏的机会，这已经是她唯一的奢求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伊莉丝这样，知道罗德的名字、知道罗德的事迹。 就算伊莉丝第一时间特意叫出了罗德的名字，还是有人站出来表示自己不服。 就在伊利斯转头离开的时候，一个“勇士”跳了出来。 “伊莉丝小姐，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这个身披重铠的战士双眼狂热地看着人型状态下美艳的伊莉丝，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大剑，“我——多罗斯·悲风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伊莉丝小姐的计划！” 说着，这个壮汉直接转向了罗德。 “你叫罗德是吧？来，亮出你的武器，跟我来一场堂堂正正的、男人之间的战斗！” 看着这个突然跳出来的，画风明显有些哲♂学的家伙，罗德表示一头雾水。 这个队伍……不是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带着的吗？ 按照诺克萨斯人的传统……现在不是伊莉丝说什么，这些人做什么的吗？ 而另一边，眼见着多罗斯忽然跳出来表示要和罗德决斗，伊莉丝整个人也有些傻眼——罗德猜测了一点，在这个队伍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来自于诺克萨斯。 这位多罗斯·悲风先生就来自于诺克萨斯，只不过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被流放了而已。 之所以加入这个队伍之中，主要也是因为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看这家伙战斗力不错，顺手利用一下而已。 但伊莉丝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虽然战斗力过人，但却是个铁憨憨——你没看到我都什么态度了，握着明显是不想起冲突，你却去搞什么男人的决斗…… “怎么，你很喜欢伊莉丝？”另一面，罗德在惊诧之余倒也对这个大块头颇为好奇，“找我决斗是——” “因为爱情！”多罗斯一脸的坚定，“为了美丽的伊莉丝小姐，我愿意赴汤蹈火！” 听着对方斩钉截铁的话语，罗德忍不住终于笑出了声——这家伙八成不知道伊莉丝现在的状态吧？ 蜘蛛精诶！ 八条腿的！ “那个，伊莉丝！”没有再搭理一脸严肃的多罗斯，罗德朝着伊莉丝招了招手，“打消他不切实际的念头吧！” “……事情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可惜，这次伊莉丝似乎不愿意按照罗德所说的去做，“没有用的。” “这是命令！”罗德当即板起了脸，“马上！” 虽然感觉到了罗德取笑自己的意思，但形势比人强，伊莉丝就算心底已经开始问候罗德的祖先，但也只能按照罗德要求的，直接变成了蜘蛛形态。 窈窕美艳的伊莉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狰狞无比的八眼巨蛛——只不过和之前凶恶的状况不太一样，现在伊莉丝在罗德的面前，看起来莫名的有些可怜。 罗德当即将目光锁定在了多罗斯的身上，他甚至有些期待看见多罗斯发现自己所敬仰的女神变成蜘蛛之后的样子。 然而，下一刻，多罗斯的反应却让他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啊啊啊啊啊——”虽然带着头盔，但多罗斯却明显地兴奋了起来，“我伟大的伊莉丝女神——我再次见到了你这美妙的**——这个叫罗德的混蛋是吧？你如此逼迫我的女神，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伊莉丝默默变回了人型，而罗德和卡萨丁则是完全傻在了原地，两个人看着狂热而失落的多罗斯，开始同步怀疑人生。 为什么感觉在看见了蜘蛛后，多罗斯……更兴奋了？！ 罗德机械的转头，看向了恢复人形的伊莉丝，蜘蛛女皇满脸无奈，最终还是朝着他默默点了点头。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奇怪的癖好 实际上，这位名叫多罗斯·悲风的骑士来自德玛西亚，曾经还是个贵族…… 只不过因为某些特殊的癖好，他最终被德玛西亚所流放——当然，和塔里克的石冠之刑不同，他罪不至死，所以只是被打了几百鞭子之后，丢在了巨神峰下。 本来这样也没啥，多罗斯也不是染魔者，流放是可以回国的，但被好心的拉阔尔人救下后，这位悲风骑士旧态复发，对拉阔尔人所饲养的岩羊展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性趣。 然后……多罗斯就成为了整个巨神峰的“不受欢迎者”，从巨神峰回德玛西亚的船只有一艘算一艘，都拒绝他搭乘。 无奈之下，多罗斯成为了一个流浪在恕瑞玛的流浪骑士。 炎炎沙漠之中，流浪者往往会死于脱水，但多罗斯实力过人，刨去了特殊的癖好之外也还算是热心，结果在沙漠之中，他竟以王牌护卫的身份，混了个风生水起，甚至还养了不少“可爱的小骆驼”。 后来，当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来到了大塞沙漠之后，听说了“沙漠骑士”的名声之后，她们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多罗斯作为自家的向导。 结果半人半蛇的卡西奥佩娅一出现，多罗斯就被迷住了。 在恕瑞玛，多罗斯一直都梦想着能够和半人半兽的飞升者有一番深入交流，而现在，当他看见了半人半蛇的卡西奥佩娅之后，他直接就神魂颠倒了起来。 于是，沙漠骑士自带干粮，加入到了这支特殊的探险队伍之中。 故事发展到这的时候，卡西奥佩娅其实已经来到了沦陷的边缘——虽然多罗斯的舔狗功力只算一般，在卡西奥佩娅还是一个美女的时候，这种等级的选手她见得很多，但自从遭受了诅咒，成为了半人半蛇的模样之后，卡西奥佩娅早就风光不再了。 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了一个能够对着冰冷蛇躯深情款款地朗诵情诗的家伙，这几乎是卡西奥佩娅心头的一束光。 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 然后，就在双方的感情开始升温的时候，多罗斯见到了伊莉丝的蜘蛛形态。 哇，这可是太刺激了——多罗斯曾经以为半人半兽就是极致，但看见了伊莉丝之后，他忽然感觉自己突破了。 空间上身体的扭曲怎么比得上时间转换后人性和兽性的完美结合？ 而且……爬行动物哪有节肢动物猎奇带劲？ 就这样，多罗斯直接调转了火力。 突然被抛弃的卡西奥佩娅第一次为情所伤，她做梦也没想到，多罗斯是这样的一个大猪蹄子！ 要不是这货还有用，恐怕当时卡西奥佩娅就要把这货石化然后砸成渣！ 而经历了一切之后，伊莉丝自然也不会给这货好脸色——可多罗斯却丝毫不气馁，甚至还越发狂热了起来，在他的心中，也许自己可以像个大人一样，全都要？ 可惜，一路走来，多罗斯都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伊莉丝和卡西奥佩娅也完全对他不假辞色。 心火烧！ 现在，眼见着伊莉丝被罗德“逼迫着”放弃掉之前辛辛苦苦的准备，多罗斯终于感觉自己找到了机会。 就是现在！ 冲吧，多罗斯——击败那个叫罗德的家伙，让伊莉丝小姐对你刮目相看！ 带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多罗斯拔出了大剑，冲向了罗德。 …………………… 面对着多罗斯的攻击，罗德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还沉浸在三观尽毁的精神打击之中。 历经三个世界，罗德还真的就没见过这种诡异的嗜好。 虽然在艾泽拉斯，罗德听说过一个叫马库斯的货几乎搞遍了各个种族，但无论是长着角和蹄子的德莱尼还是有毛茸茸尾巴的熊猫人，这总归还是智慧生物吧？ 对着一头八眼巨蛛发情……这玩意实在是有点太毁三观了！ 在这种精神意志层面的降维打击前，罗德甚至出现了一丝难得的恍惚。 而多罗斯则是趁着这个机会，高举大剑，直接跳了起来。 “德玛西亚！” 见到了这一幕，即使伊莉丝是对德玛西亚毫无好感的诺克萨斯人，此时此刻，她也忍不住为德玛西亚默哀。 行吧…… 眼见着大剑要劈到自己脑袋上了，罗德终于恢复了清醒——闪现拉开距离之后，他挥手就是一发火球。 “砰——” 火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多罗斯的胸口，但只是在他的铠甲上砸出了一串火星，让他后退数步。 单纯的火球并不能击破防御！ “决不动摇！”晃了晃有些犯晕的脑袋，多罗斯恢复了平衡之后，再次举起了大剑，“带头冲锋！” 微妙的台词让罗德有些忍不住皱眉——这货难道还在无畏先锋服役过？怎么口号还有些熟悉？！ 虽然心里犯嘀咕，但罗德手上却没有丝毫留情，时间加速下，一发带有法术穿透和破法天赋的火球再次脱手而出。 多罗斯没有发现火球的不同，再次挺起胸膛赢了上去，结果却被直接击溃了防御。 亮闪闪的德玛西亚反魔法胸甲被直接砸成了废铁，前一秒还在向前冲的多罗斯下一秒直接腾云驾雾，然后整个人都印在了甬道的墙上。 而轻描淡写地解决掉了这个混不吝的家伙之后，罗德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拎上这货，快点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伸手指了指失去意识的多罗斯，罗德看向了伊莉丝，“越远越好！” “好的，罗德先生！”伊莉丝忙不迭地用蛛丝将多罗斯包裹了起来，“我这就走！” 说话间，诺克萨斯探险队默契的分出了几个人，抬起了被捆着的卡西奥佩娅和多罗斯，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了甬道来时候的方向。 眼见着这些诺克萨斯人迅速消失不见，卡萨丁人已经有些懵了，他忽然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很高估罗德了，但他似乎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更强大一些…… 诺克萨斯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角色啊！ “别愣着了！”就在卡萨丁默默思考的时候，罗德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思考，“前面还有一个大家伙等着我们呢！”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守墓傀儡 就在罗德招呼卡萨丁回神的时候，甬道终点的能量屏障消散了。 之前还在肆虐的巨型傀儡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了满地模糊的血肉——沙盗们被赶进来趟雷，结果全数死在了巨大的傀儡手下。 虽然沙盗之中有施法者，但从结果上看，他们甚至没有给这个傀儡留下什么伤痕，如果非要说的话……顶多是他们的尸体弄脏了傀儡的拳头。 在这个直径百米开外的巨大穹顶大厅里，数百个沙盗被彻底碾碎，在这个巨型傀儡面前，他们遭受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见到了这一幕，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来……伊莉丝的离开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自己，恐怕除此之外，她对处理掉这个巨型傀儡也缺乏信心吧？ 目测这个大家伙的高度都已经超过四十米了，在罗德看来，这货差不多和奥恩的身形仿佛——这种巨型生物面前，寻常的攻击想要破防恐怕都有些困难！ 谨慎起见，罗德和卡萨丁并没有选择进入其中，而是在甬道之中仔细打量起了这个大家伙。 “让我看看……”罗德尝试性地将自己升腾起来，试图寻找这个大家伙体内的能量核心，“到底在哪里呢？” 可惜，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傀儡的防护装置太厚，还是它根本就没有核心，罗德打量了半天，却终究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整个傀儡仿佛是一体制造的，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缝隙，明明是石头雕刻的身躯，但肌肉看起来却充满了莫名的爆发力……这种巨型的傀儡让罗德忍不住想起了德玛西亚的那个巨像。 就算是加里奥也有核心啊！ 如果真的没有核心……那事情就好玩了！ 上次在面对虚空之魇的时候，罗德吃亏就吃亏在对方无弱点——那时候我们就说过，罗德最不好处理的就是这种体型巨大而且没有弱点的家伙，他现在还是一个凡人，超魔专长虽然能够让他的魔法有着异乎寻常的破坏力，但归根结底也是击破防护、针对弱点要害的必杀法术。 这种没有弱点的大家伙…… 长长地叹了口气，罗德忽然有点怀念自己的好基友卡德加了——虽然那货擅长裂解术，往往会连敌人带战利品一起全分解掉，但不可否认的是，面对着这种敌人，卡德加才是最擅长的那个。 当初的达拉然三杰，罗德打人，卡德加打怪，罗宁摸尸体（顺便泡妞），大家配合默契。 现在罗德虽然学会了几分罗宁的手段，但和卡德加相比，他还是差不少的…… 怎么办呢？ 就在罗德陷入“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状态时，一道特殊的纹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沿着这道不怎么显眼的纹路，罗德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满是尸体的地面上。 而这一注意，罗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唔？有点意思！” 下一刻，就在卡萨丁还不知所措的时候，罗德已经一把拉住了他，直接进入了穹顶大厅之中。 …………………… 当罗德进入了穹顶大厅之后，甬道末端一道能量屏障迅速升了起来。 随着地面的颤动，巨大的傀儡再次“活”了过来。 “怎么办？”看着这个巨大的石质傀儡，卡萨丁整个人都有些紧张了起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很放心自己手里的冥界之刃，但卡萨丁可不认为这柄不到半米长的短刃能对自己面前的大家伙造成足够的伤害！ “你的任务很简单。”罗德转过头朝着卡萨丁露出了一个微笑，“吸引这个大家伙的注意力就好——这里的空间没有被封锁，实在不行就闪现离开。”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卡萨丁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可是，我应该怎么吸引它的注意了啊？” “给它来一下！”罗德指了指冥界之刃，“相信我，傀儡是最容易嘲讽的对象，只要展现你的威胁性，它就会盯着你不放的！” 卡萨丁将信将疑，只能趁着傀儡还没有完全启动，直接来到它的脚下，用冥界之刃在它的腿上划了一道、 “嗤——” 冥界之刃轻轻松松地划破了傀儡的防御外壳，在它的腿部留下了一道超过三十厘米深的划痕——可见到了这一幕，卡萨丁不仅没有觉得满意，甚至更紧张了。 虽然三十厘米深的划痕说起来很深，但……傀儡的一条腿直径至少有五米以上——从这个角度上说，刚刚的一击也只是划破皮了而已！ 三十厘米的划破皮！ 好在虽然卡萨丁的伤害有限，但却成功吸引了傀儡的注意，罗德只是慢悠悠地走在大厅之中，没有施法也没有攻击举动，所以傀儡就自然而然地将卡萨丁选为了第一攻击目标。 “呼——” 巨大的双拳忽然加速，傀儡对卡萨丁发动了攻击。 面对傀儡的攻击，卡萨丁第一选择是闪避，可惜这个大家伙虽然看了臃肿，但动起手来却非常麻利，眼见着拳头砸了下来，卡萨丁第一时间意识到，凭跑的是来不及躲的！ 这种情况下，他直接启动了传送装置。 虚空行走！ 一阵模糊的能量之后，卡萨丁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傀儡的身后。 然后，还没等卡萨丁喘口气，这个大家伙直接就将自己的身体扭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再次举起了拳头。 “……” 傀儡的动作让卡萨丁心头一沉——他本想着依靠反复横跳争取时间，但这个傀儡实在是太过灵活，他不得不第二次虚空行走，才堪堪避开了砸下来的拳头。 闪现离开的瞬间，卡萨丁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罗德——罗德不知道从哪弄出了一把长剑，正把长剑当镐，使劲的刨着地面…… 什么鬼啊！ 卡萨丁有心说点什么，但就在他第二次虚空行走刚刚结束的瞬间，傀儡再次转过了一百八十度，举起了拳头。 咬咬牙，卡萨丁短时间内进行了第三次虚空行走。 连续的虚空行走会加倍耗能，三次之后，卡萨丁铠甲的海克斯水晶能量……已经消耗过半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被切断的能量流 罗德坚持不懈的刨坑之举让卡萨丁人都傻了。 虽然理智告诉卡萨丁，罗德应该不是要耍自己，但看着罗德用那把长剑挖出来的一个浅浅的小坑，卡萨丁居然下意识地想着“这个坑有点小，自己躺不进去……” 更致命的是，因为频繁的虚空行走，卡萨丁海克斯动力铠甲的能量已经消耗过半了——虽然这次他准备了足够多的备用能源，但在这种高强度的战（tao）斗（pao）之中，想要更换海克斯能源都没有机会。 卡萨丁敢保证，只要自己伸手去更换海克斯水晶，那分分钟被这个大家伙的拳头碾成渣渣——就像是地上的那些沙盗一样！ 眼见着守墓傀儡的拳头再次砸向了自己，卡萨丁咬了咬牙，第四次启动了虚空行走。 海克斯水晶能源开始报警，剩下卡萨丁只能再进行一次虚空行走了——如果罗德还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成功，那接下来卡萨丁就要死在傀儡的拳头下面了。 可惜，在这种情况下，卡萨丁甚至连感慨的时间都没有了，守墓傀儡再次转过了一百八十度，又一次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卡萨丁把心一横，第五次启动了虚空行走。 呼吸管里的空气已经变得浑浊了起来，多次虚空行走超过了这身海克斯动力铠甲的载荷上限，散热单元失效，卡萨丁的动力铠甲内温度开始飙升，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管这些细枝末节了，在已经有些模糊的视野之中，卡萨丁看到那个巨大的傀儡再一次朝着自己举起了拳头。 完蛋了吗…… 然而，就在守墓傀儡将拳头举到了最高点，即将落下来的时候，罗德那边突然喊了一句“搞定”——与此同时，守墓傀儡忽然定在了原地，高高举起的拳头并未落下，而是停滞在了半空中，庞大的傀儡忽然成为了一尊一动不动的黑曜石雕像。 卡萨丁劫后余生。 有些颤抖地为自己的铠甲更换了海克斯充能水晶，等到呼吸管里的空气再次变得冰冷清新之后，卡萨丁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口大口地喘了起来。 不管对谁来说，这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受总归是过分刺激的，现在在事后，卡萨丁心头无尽的后怕让他几乎站立不稳——收起了手中的冥界之刃，他终于跌坐在了地上，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也是直到此刻，卡萨丁才意识到，自己其实远比想象之中的更不愿意死亡——辛苦多年后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卡萨丁真的很愿意活下去，去做一个或几个孩子的外公，去跟那些小不点讲述自己收集到的故事，就像是曾经给卡莎讲的那样…… “抱歉，多花了点时间。” 罗德收起了破败王者之刃，走到了卡萨丁的身边，他似乎也想肩并肩跟着卡萨丁坐在地上，但地上模糊的血迹（沙盗们的）还是让有些轻微洁癖的罗德停了下来，最后他只是站在了卡萨丁的身后，抬起头看着停滞不动的巨型守墓傀儡。 “你干得不错。”罗德似乎并没有差距到卡萨丁心情的变化，语气还是很轻松的，“至少很有学习嘲讽技能的潜质。” “说句实话。”卡萨丁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可不想学什么嘲讽……这种差点完蛋的感受真让人不愉快。” “……那说明你是正常人。”罗德显然不会安慰人，面对着明显有些后怕的卡萨丁，他只能用一个特殊的角度去安慰，“如果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让你感到兴奋大于恐惧……那恐怕你就在逐渐脱离人的范畴的。” “……” 面对着罗德的“安慰”，卡萨丁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他现在真的有点不懂罗德了，明明这家伙强大的过分，但心态却比谁都平常，不仅从来没有对弱者的鄙夷，反而总是一副“我能够理解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的态度，就算自己有心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卡萨丁却感觉也许这对罗德来说就是废话…… 这种洞察世悉人心的手段，就算是常年奔波在恕瑞玛各地的卡萨丁都没见过。 也许传说中的飞升者也能做到？ 摇了摇头，卡萨丁不再多想，他撑着滑腻的地面起身，然后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守墓傀儡上。 “这个大家伙怎么了？” “被我切断了能源供给。”罗德伸手指了指自己刚刚挖出来的大坑，“之前我很奇怪，傀儡至少是有能量源的，但这个大家伙看起来完全是一体的，这显然不寻常。” “也许……能量源在这个大家伙的体内呢？”卡萨丁显然不明白罗德的想法，“先将能量源放进去，然后再一体铸造什么的……也是可行的吧？” “理论上可行。”罗德咧了咧嘴，“但那样的话，这个大家伙恐怕就是一次性的了——一体化什么都好，就是没法更换能量源。” “所以？” “所以我猜测它一定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充能手段。” “然后呢？” “然后这些沙盗的尸体给了我一个有趣的启示——在他们的血肉之下，能量输送的反应很明显。”罗德伸手指了指地上若有若无的红光，“如果没有满地的沙盗尸体，恐怕找到这些能量通道还有些困难，但现在它们实在是明显了点。” “……” “所以我就花了点功夫，在你吸引了傀儡注意力的时候，刨了个坑，挖断了这个大家伙的能量补给。” 看着光滑的地面上被罗德挖出来的坑，卡萨丁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感慨罗德反应灵敏，还是吐槽他的不按常理出牌——但不管怎么说，他总归是完成了任务，解决掉了这个大家伙。 “接下来怎么办？”卡萨丁没有再去观察罗德的工作成果，而是仰起了头，看向了这个巨大的守墓傀儡，“拆了它，还是直接去找离开的通道？” “都不。”罗德面带微笑，摇了摇头，“留着它，这玩意还是挺有用的呢……” 第一千二百章 陵墓的诅咒 罗德在切断了巨型傀儡的能量供应之后，召唤了大片的时之砂，将这个大家伙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傀儡放在了墙角。 “先放在这，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再带走就好。” 离开的时候……带走？！ 卡萨丁完全跟不上罗德的思路，他完全无法想象，这个大家伙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带走——而罗德也完全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只是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开始仔细地寻找起了离开的暗门。 看着罗德拿着法杖在大厅的周围左敲敲右打打，卡萨丁终于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之前还以为罗德什么都懂呢——然后就看见这货用最业余的方式找通道，卡萨丁真的是搞不懂罗德了。 而另一边，默默敲墙的罗德也很无奈。 虽然在艾泽拉斯的时候，他也参与过很多遗迹的发掘，但在那时候，他负责的从来都是战斗的部分，而这种找暗门什么的都是别人的活啊！ 此时此刻，找不到离开通道的罗德甚至都有点怀念那个总是随手开怪的混蛋了——虽然布莱恩·铜须同志总是能够在遗迹之中惹到形形色色的奇怪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总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而现在，没有了队友的帮助，没有好好学习过神秘学的罗德想要找通道只能用最蠢的办法，拎着自己的法杖一点点的去敲墙壁听声音。 考虑到这个大厅的形状是圆形，直径超过了百米，罗德这种慢慢敲墙的方式恐怕要敲上半天也未必有收获…… 然后，就在罗德继续敲墙的时候，卡萨丁默默地拿出了一个手鼓，然后迅速地敲击了起来——在节奏感十足的鼓声之中，一面墙壁轰然倒塌，一个新的甬道口露了出来。 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术业有专攻。 但尴尬的是，刚刚倒塌的墙壁是罗德敲过的一面——在敲墙的时候，罗德没有发现一点不同…… 换而言之，如果不是卡萨丁拿出了这面手鼓，恐怕罗德敲一天都找不到这个甬道口！ 挠了挠头，罗德啥也没说，直接就进了甬道——而在他的身后，卡萨丁也没有解释古恕瑞玛关于手鼓和祭祀的传统，只是忍着笑，默默跟在了后面。 …………………… 在处理掉了那个巨型的守墓傀儡之后，罗德和卡萨丁并未再遇见什么难以处理的大家伙——似乎陵墓的主人对守墓傀儡非常信赖，除了那个大家伙之外，他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守卫手段。 “我敢说。”走出了好远、转过了几道弯后，罗德似乎逐渐恢复了活力，“之前伊莉丝和卡西奥佩娅带走的东西绝对没有好玩意……甚至还有可能带着某些诅咒。” “为什么这么说？” “卡那个守墓傀儡，你觉着这位不朽之王是个好说话的人吗？” “呃……”听罗德这么问，卡萨丁迟疑了一下，“这个也不好说——至少我寻找冥界之刃的时候并没有遇见什么麻烦。” “也就是说，只要按照他的规矩，他就还算好说话。”罗德迅速做了个总结，“但只要忤逆，那就要受到最严苛的惩罚？” “在历史上，不朽之王的确是这样的。”卡萨丁点了点头，“艾卡西亚之战虽然让帝国元气大伤，但他却没有实行任何带有缓和意味的政策，继续着高压统治。” “结果呢？” “也算是弄巧成拙吧？”卡萨丁语气有点不自信，“强化奴隶制就是他做的——考虑到后来阿兹尔和泽拉斯的故事，这也算是不朽之王种下的恶果了。” “所以，这是一个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的家伙，你说这种人在布置了一个足够稳妥的防护手段后，会不会再留下更多的防卫呢？” “应该……不会了吧？” “所以我们前方是一片坦途——而我们的后面……他又怎么可能将好东西放在傀儡守卫的区域之外呢！” 听罗德这么分析，卡萨丁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位不朽之王留在守墓傀儡守卫区域之外的东西应该没啥好玩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的那批人估计会很郁闷吧？ 循着罗德的思路，卡萨丁忽然整个人都有些快乐了起来——快乐这种东西，总是对比产生的。 …………………… 而卡萨丁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诺克萨斯的探险队正面对着一个超级巨大的麻烦——如果他知道的话，恐怕会笑得更开心。 事情是这样的。 在离开了陵墓之后，伊莉丝放开了卡西奥佩娅，而被解除了束缚的卡西奥佩娅并没有向伊莉丝发怒——在被束缚住的时候，她听见了罗德和伊莉丝的对话，也意识到了敌人的身份。 因为一次次的挖坑，罗德的名字在诺克萨斯都快成为禁忌了，平常人对于这个帝国之敌的名字往往讳莫如深，但卡西奥佩娅却很清楚罗德的光辉事迹。 所以在离开了墓穴之后，她的心里只有庆幸。 看看吧，大统领阁下都几次三番被坑得灰头土脸，我却全身而退，甚至带走了不少的战利品——这样想着，卡西奥佩娅还有些小庆幸呢！ 就在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都暗自庆幸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她们的身后。 “你们……能抱抱我吗？” 糟糕的台词第一时间让伊莉丝和卡西奥佩娅想到了多罗斯·悲风，在这位的刺激下，她们已经有些情绪敏感了，于是，两个人下意识地朝着声源处挥动了巴掌。 然而，就在举起手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恐惧却让她们察觉到了不对劲——这种冰冷湿腻的感觉让她们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伊莉丝和卡西奥佩娅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 多罗斯还老老实实地被困在蜘蛛结茧之中，刚刚发出了请求的……是一个小小的、浑身缠满了绷带的木乃伊。 “你们拿走了我的玩具。”就在她们迟疑地想要放下胳膊的时候，小木乃伊却突然毫不科学地哭了起来，“你们拿走了我的玩具，却不愿意给我一个小小的拥抱……” 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不约而同的心下一惊。 下一刻，不等她们有所动作，无数的绷带从地下伸了出来。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抱一抱 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可惜的是，察觉到不对劲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当小木乃伊开始哭泣的时候，大片的绷带毫无预兆地从地下伸了出来，将整支诺克萨斯考古队捆了个严严实实。 虽然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也想反抗、躲避，但在毫无间隙的aoe面前，她们的挣扎最后也只能是徒劳。 终于，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也被绷带完全缠绕起来了。 “你们……能抱抱我吗？”在被绷带所缠绕的人群中间，小小的木乃伊开始了哭泣，“阿木木想要一个抱抱……阿木木想要一个朋友。”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已经被厚厚的亚麻绷带做包裹了起来，就算想要回答什么，恐怕也只能发出轻轻的呜咽。 “没有人喜欢阿木木……”小木乃伊哭的更加伤心了，“阿木木想要一个朋友……” 大片大片的砂砾被泪水所打湿，虽然阿木木是一个小小的僵尸，但他的眼泪却好像无穷无尽一样，被泪水所浸湿的砂砾很快开始翻滚着下沉——他的哭泣让这些燥热的砂砾变成了可怕的流沙。 而阿木木本身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阿木木知道错了。” “阿木木只是想要一个抱抱。” “求求谁来抱抱我吧。” “你们……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在阿木木的啜泣声中，整支诺克萨斯考古队都开始了迅速地下陷，流沙翻滚，他们很快就要彻底地沉没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阿木木忽然毫无征兆的停止了哭泣。 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唤醒了他，一个不知何处出现的声音告诉他，只要跟随着这个声音，他就能够交到真正的朋友。 阿木木迅速地起身，他循着声音的指引，来到了不朽之王的陵墓入口——对于这个巨大的陵墓，他忽然感到了一种恐惧，但……在无尽的孤寂面前，恐惧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阿木木没有停止哭泣，但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他就这样一路哭着，沿着罗德的轨迹，进入了这座不朽之王的陵墓之中。 阿木木的突然离开给了诺克萨斯人宝贵的一线生机。 在没有了泪水的浸湿后，恕瑞玛大塞沙漠的黄沙并不会吞没他们，而脱离了阿木木的诅咒范围之后，他们也会慢慢地恢复行动的能力——只不过究竟能不能活下去……那将会取决于他们本身的体质。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遭受了可怕的诅咒、被太阳晒上了几个钟头后还能够活下来的， …………………… 而在陵墓之中，罗德和卡萨丁对此一无所知。 这两个人还在谨慎地前进着——这个巨大的陵墓远比想象之中的更大，虽然入口很小，但从规模上看，很可能陵墓曾经是一座山，后来才被黄沙所覆盖…… 和前半段的甬道不同，后半段的甬道不再是纯正的黑曜石甬道——在甬道的两侧墙壁上，罗德和卡萨丁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壁画。 这些壁画带有明显的、古恕瑞玛的艺术色彩，而从内容上看……这些壁画甚至还讲述了一个故事。 壁画的主角似乎是一位小皇子，在最开始，他双腿交叉坐在太阳圆盘上，下面由一群仆人托举着，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面前堆放着装满金币财宝的宝箱，穿着奇特的异乡使节们正在弯腰鞠躬，呈上贡品。 小皇子和自己的伙伴们似乎在一起玩耍，他像是很多小孩子一样，捕捉米洛斯甲虫为乐，拔掉甲虫的节肢，然后哈哈大笑。 这副壁画虽然颜色明亮，但罗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迅速开始寻找起了接下来的一幅。 向前走了两步，罗德很快找到了第二幅。 微笑的皇子再次出现在画中，这一次他行走在自己的子民中间，他们全都把头仅仅贴在地面上——男孩头顶的皇冠射出太阳般的光芒。 但是，和之前的那一副不同，这一次，小皇子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一起的玩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他拎在了手里的小小玩偶。 紧接着是第三幅——到了这里，壁画的色调忽然从温暖明亮变成了冷落黯淡，而在内容上，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这副壁画的内容和第一福出奇的相似。 只不过被拿来取乐的米洛斯甲虫变成了活人，而小皇子的伙伴变成了那个小小的玩偶。 第四幅壁画再次恢复了明亮——画中那位小皇子死掉了，静静地躺在灵柩上，最靠近他的那些人在一扇门外痛哭失声……但是远处的人们却在欢呼。 在看不清脸庞的人群之中，罗德看见了一顶金灿灿的王冠，就和小皇子曾经戴着的那顶一模一样。 “不朽之王在位多少年？”罗德下意识地开口向卡萨丁询问道，“他的统治是短暂还是长久？” “当然是长久了。”卡萨丁的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否则的话，就算他再怎么不要脸，恐怕也不至于给自己取名叫不朽之王吧——早夭的不朽之王么？” “那这些壁画？” “看起来像是阿木木的故事——在恕瑞玛，我知道的阿木木的故事恐怕不少于五个版本……” “但阿木木的故事为什么会出现在不朽之王的陵墓？！” “……这倒是有点奇怪。”卡萨丁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虽然从时间上说，不朽之王和阿木木应该差不了多久，但我敢保证，他们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同一个人？ 那为什么陵墓的主人会把一个不相干的人物形象留在自己的陵墓之中？ 恕瑞玛人对于陵墓、对于死亡从来都是严肃的，不朽之王也不是喜欢搞笑的角色，罗德死死地盯着壁画，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 这些壁画之中，绝对有不朽之王！ 可是，不朽之王却不是阿木木…… 难道？！ 下一刻，罗德抡起了自己的法杖——他狠狠地砸在了最后一幅壁画上那顶新的王冠的位置上，墙壁应声而破。 “当啷。” 中空的墙壁之中，一个金灿灿的王冠掉了出来。 与此同时，罗德忽然感觉自己冥冥中被锁定了。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历史与传说 罗德找到了那顶被诅咒的王冠，间接上救了诺克萨斯人一命——哭泣的阿木木在察觉到了这一点后，离开了已经被缠成了绷带人的诺克萨斯考古队，回身进入了陵墓之中。 而与此同时，罗德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下意识地进入了元素化的状态之中，但罗德却惊骇地发现，向来无往不利的元素化居然对这种冥冥之中的诅咒无效！ “……你……”同时，卡萨丁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对。” “我被诅咒了。”罗德语气之中满是无奈，“不出意外的话，是阿木木的诅咒——你知道这是什么诅咒吗？” “……说实话，我不确定。”卡萨丁也感到了棘手，“就像是我之前说的那样，我所知道的阿木木的故事至少有五个版本。” “现在，趁现在，快告诉我——从最广为人知的那种开始，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 “第一个版本：阿木木是恕瑞玛开国皇室家族的成员，但这个家族染上了一种疾病，导致血肉以恐怖的速度腐烂凋零——作为家族中最年轻的孩子，阿木木被隔离在他自己的寝宫里，只有一个宫女隔着墙听他哭泣，于是他与这位宫女成为了朋友：她会为他讲述宫中的大事小情，还有自己祖母如何拥有神秘的力量，为这位孤独的皇子送去些许慰藉。” “一天早晨，宫女带来了噩耗，阿木木的最后一位哥哥去世了，也就是说他已经成为恕瑞玛皇帝，宫女知道阿木木只能独自承担这一噩耗，悲伤涌上心头，她忘掉了可怕的禁忌，打开了寝宫的门锁，冲进去当面安慰他——在这里，有人在故事里加了爱情的元素，但我不敢确认——阿木木忘情地抱住了她，但就在他们相互触碰到的同时，他惊讶地退了回去，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家族的厄运降到了她身上。” “宫女去世以后，她的祖母对这位年轻的皇帝施放了一道扭曲的枯萎诅咒，因为在她眼里，阿木木的行为等同于谋杀——后来，她的诅咒灵验了，阿木木被永远困在了病痛折磨的那一瞬间，就像一只蚱蜢被裹在了蜂蜜琥珀中一般。” 卡萨丁很快的讲完了第一个版本，但罗德听过后却皱起了眉头。 “不对，不是这个。”罗德摇了摇头，“这和壁画上的记载不一样！” “那就是第二个版本，这个版本和壁画上的契合度最高。”听罗德这么说，卡萨丁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再次开口，“这一次，阿木木是一个暴君。” “在第二个版本里，阿木木是一位放纵于乖戾胡闹、残忍无情、杀人取乐的皇子——他在孩童时期就登基成为恕瑞玛帝国的皇帝，从那之后，他坚信自己是太阳的宠儿，并要求所有臣民都将他奉为神明顶礼膜拜。” “后来，阿木木决定寻找传说中的‘昂戈之眼’，这是一件古老的圣物，被埋藏在一座镀金的墓穴之中，据说只要怀着一颗坚定无畏之心看它一眼，就能获得永生。” “阿木木开始了多年的寻宝之旅，他带着许多奴隶，扛着他穿过迷宫般的墓穴，舍命送死触发机关以便让皇帝畅通无阻。最终阿木木找到了那扇金色的巨石拱门，随后数十名石匠辛苦劳作，打开了封闭已久的石门。” “年轻的皇帝冲了进去，怀着决心与“昂戈之眼”对视——这时候，他的奴隶们抓住了机会，封死了他身后的石门。” “传说中这位少年皇帝在黑暗中煎熬了数年，孤独感让他发疯，开始抓挠自己的皮肤，然后又不得不用绷带包扎，他的生命的确受到了‘昂戈之眼’的赐福，在对自己过去罪孽的冥想和反省之中不老不死，但这种赐福也是一把双刃剑，因为他同时也被诅咒永世孤独。” 听完了这个版本，罗德紧锁的眉头还没有解开。 虽然这个版本和壁画上的有些重合之处，但却有更多没有解释的地方，比如……阿木木手里的玩偶。 等等，玩偶？ 罗德加强了手里的光照术，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阿木木手里的玩偶，而在玩偶的嘴角，他看见了一个带有诡异的嘲讽、讨好意味的笑容，这种笑容出现在玩偶上往往会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它往往是马戏团里小丑们常用的把戏。 小丑…… 小丑？！ 罗德想起了在祖安的时候，自己解决掉的萨科——虽然形象上千差万别，但不知道为什么，罗德却万分肯定，阿木木手里的这个带着诡异笑容的玩偶就是萨科！ 不朽之王……阿木木……萨科……诅咒……哭泣……王冠…… 此时此刻，罗德忽然感觉到一双命运的大手将自己死死地握住了，这种无可违逆的感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三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有了如此可怕的宿命感！ 萨科！ 阿木木！ 恕瑞玛！ 不朽之王！ 这些事情之间，隐隐约约有一条线索将他们串联起来，但一时之间罗德却没有办法迅速理清——他索性放开了对诅咒的担心，开始凭空勾画了起来。 “阿木木用米洛斯甲虫取乐，这是孩子善恶观没有成型的行为，从第一幅壁画的色调和内容上说，阿木木的行为单独拿出来是无可厚非的……” “从第二幅开始，萨科玩偶成为了阿木木小伙伴的替代品，而在第三幅壁画中，拿着萨科的阿木木已经彻底地堕落到了恶之中，成为了传说中的暴君……” “从结局上说，阿木木一定是被诅咒了，但萨科却消失在了壁画之中，王冠有了继承者，但萨科却不知所踪……” “如果说，萨科是阿木木的恶，那我就是消灭了阿木木恶的人……” “也就是所，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和阿木木的诅咒纠缠在一起了……” 然后，就在罗德即将点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能抱抱我吗？”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诅咒的莫比乌斯环 相较于有所反应但为时已晚的伊莉丝和卡西奥佩娅，罗德和卡萨丁就灵活多了——在阿木木出现的第一时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从原地消失，灵活地避免了被绷带缠绕的结局。 而甬道之中的地形和外面的沙地不同，阿木木的绷带并不能从地下伸出，所以第一波的袭击并没有命中罗德和卡萨丁。 虽然如此，但无论是罗德还是卡萨丁，面对着带有不知名咒文的、铺满了整个甬道的绷带，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显然，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人。 罗德闪现拉开身位之后，直接时间升腾起来，全加速状态下，带有法穿效果的炎爆术沿着甬道直接碾向了还在哭泣的阿木木——虽然这个小家伙的问题比较复杂，但罗德还是倾向于先让他失去抵能力再说。 哭泣的阿木木似乎对滚滚而来的巨型炎爆一无所知，他只是一边哭泣着，一面张开了自己小小的双臂，试图给罗德一个拥抱，浑身缠满了绷带的木乃伊走起来磕磕绊绊，但身上散发出来的不详意味却宛若实质。 巨大的炎爆术很快在阿木木小小的身躯上碾了过去，然而，出乎了罗德预料的是，这一发炎爆术似乎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阿木木依旧张着双臂、依旧磕磕绊绊，仿佛刚刚的炎爆术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的罗德显然也有些发懵，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法术会完全失效掉——在法术抵抗的诸多方式之中，从来都没有这种诡异的抵抗形势，自己辣么大的一发炎爆术就像是假的一样，没有造成任何的效果！ 在罗德一愣神的功夫，阿木木手中的绷带已经自发地伸长了起来，面对着缠向了自己的绷带，罗德不得不再次闪现拉开位置，然后尝试新的攻击方式。 因为常规塑能法术的失效，这一次罗德不得不采用一点其他的攻击方式——考虑到阿木木似乎并不会有主观意愿上的抵抗，罗德干脆制造了大量的时之砂，他想试试能不能直接将这个小木乃伊用时之砂封印起来。 然而，当漫漫黄沙将阿木木小小的身躯包裹起来之后，罗德惊恐地发现，时之砂似乎都失效了！ 没错，时之砂失效了！ 被时之砂所包裹着的阿木木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在向着罗德前进，甚至罗德还能够清楚地听见他祈求拥抱的话语，这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边一样，低低的祈求让罗德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罗德第三次闪现——随后，他给自己拍了一个奥术智慧，让自己强迫性地冷静下来。 显然，这之中有很大的问题——罗德不认为阿木木有能力彻底无视掉自家的法术，但从结果上看，他的法术却又完全无效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罗德盯着地面上因为阿木木哭泣而出现的积水，心里充满了疑惑和焦急——他感觉自己就在一扇门前，推开了这扇门之后一切的问题都能够得到解决，但现在却只能在门前徘徊，找不到钥匙…… 就在罗德焦躁不已的时候，卡萨丁面对着阿木木的攻击，终于也举起了手中的冥界之刃。 “嗤——” 散发着淡紫色光芒的冥界之刃轻轻松松割断了阿木木那满是咒文的绷带，卡萨丁趁机一脚蹬倒了阿木木，然后虚空行走离开了原地。 嗯？！ 罗德眉头一皱，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阿木木这种针对性的抵抗……似乎只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生效？！ 在面对着卡萨丁的时候，阿木木看起来就是一个笨笨的小木乃伊，但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似乎来自罗德所有的攻击都对他不会产生任何的效果。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终于找到了那把钥匙——或者说，他终于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那么，阿木木凭什么能够免疫自己的所有攻击？！ 因为他比自己强大了一个层次？ 不，那不可能。 罗德可以确认，在瓦罗兰，除非现在巴德、索尔之类的存在现身，否则没有谁能够比自己强大一个层次——阿木木虽然是一个无比古老的木乃伊，但他也不行！ 那他凭什么抵抗罗德的攻击？ 罗德想起了在祖安的时候，自己见到的萨科。 如果……这一切在那时候就已经布下了开篇，这倒是说得通了。 罗德不了解怎么诅咒，但在他有限的知识中，关于诅咒的部分有一点是常识性的——除了少数招摇撞骗的骗子戏法外，绝大多数的诅咒都是一种命运上的概率回归。 在一次闲谈的时候，麦迪文曾经和罗德说过，“诅咒就是在某些场景下，将你带到一种必然之中”——这种描述有些晦涩，而根据罗德的理解，那就是被诅咒者会被诅咒的力量带到一个命运的莫比乌斯环中，除非解开了诅咒，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得解脱。 那么，如果事情就是如此的话，其实在罗德消灭了萨科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带到了恕瑞玛远古诅咒这个诡异无比的莫比乌斯环中，这个闭环在那一刻就已经成立，当时的罗德无从反抗，现在的罗德自然也无法挣脱。 换而言之，如果诅咒是在那个时候就正式开始的话，那在面对着阿木木的时候，罗德的战斗力将会被限制在当时的程度，任何超过“当时的罗德”能力之外的情况，都会被判定为无效。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罗德尝试性地朝着阿木木丢出了一发火球。 这一发火球没有带上任何的超魔专长，也没有附加任何的特殊效果，但就是这一发普普通通的火球，却愣是将阿木木砸得一趔趄，甚至还烧焦了他的一截绷带。 见到了这一幕，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一刻，他闪过了阿木木的绷带，收起了自己的法杖，双手在胸口前合十而握。 “奥术风暴！”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诅咒终焉？ 在动荡的奥术风暴之中，阿木木仿佛是醉酒了一样，开始东倒西歪，跌跌撞撞。 显然，罗德的法术这一次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然而，因为力量被限制的原因，法术的影响有了，但伤害却不够了。 仅仅依靠着奥术风暴，罗德当时甚至连一个烈阳神使都难以对付，更何况是阿木木？ 所以，看起来声势浩大的奥术风暴在结果上也只是让阿木木踩着自己的绷带摔了一个跟头——仅此而已。 索性闪现的手段还没丢，罗德总归掌握着战斗的主动权。 接下来，仗着阿木木摸不到自己，罗德开始有意识地限制着自己的战斗力水平，想要试试看怎么能够击败阿木木——然而，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任凭罗德手段用尽，阿木木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意识到了这一点，罗德刚刚松开的眉头再次紧锁了起来。 这个诡异的诅咒卡在了一个特殊的节点上——想要击败阿木木，那就必须有强过当时罗德的攻击力，但根据诅咒的效果，任何强过当时罗德攻击力的伤害都会无效。 对罗德来说，这也就意味着仅仅凭着他的自己的战斗力，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解决掉阿木木的。 怎么办？ 理论上说，现在罗德最好的选择是离开这里——阿木木的诅咒虽然限制了他针对阿木木的战斗力，但并没有限制他的高机动性，如果现在罗德直接就离开这里，然后叫上迦娜和自己一起，那完全可以解决掉这个小木乃伊。 但……考虑到这个陵墓的隐蔽性，如果现在离开了，恐怕下次再想要找到就没那么简单了——之前带着罗德和卡萨丁来的那个小小的罗盘在进入了陵墓之后就已经失效了。 要不……让卡萨丁试试看？ 眨了眨眼睛，罗德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现在，我来嘲讽！”连续闪现来到了卡萨丁的身边，罗德直接布置了新的战斗方案，“因为诅咒，我的法术对他几乎不能生效，所以正面的攻击就考你了！” 说完之后，罗德甚至没有等到卡萨丁的回应，整个人直接就出现在了阿木木的面前。 下一刻，罗德的表情终于生动了起来——他挑起了自己的眉头，微微眯起了眼睛，虽然正面着阿木木，但脸却微微侧了一点，嘴角更是若有若无地向下勾起了一个角度，整个人忽然变得无比欠揍了起来。 “呔，没人理的哭泣包！” 更可气的是罗德的话，他第一时间选择了阿木木最在意的特点，一开始就直戳心口。 “……” 面对着罗德突如其来的嘲讽，阿木木愣了一下，然后哭得更狠了——大片大片的泪水从阿木木的眼里涌出，将甬道的地面浸湿，小木乃伊仿佛遇见了天大的委屈，他也不再张开自己的双臂，而是一面哇哇大哭，一面快速地跑向了罗德。 “哇——坏人——” 而面对着阿木木的指责，罗德不仅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甚至他还微微扬起了自己的脸，似乎对阿木木的说法带有几分认同和肯定，完全一副“老子就是坏人”的样子…… 在一旁见到了这一幕的卡萨丁人都傻了。 这是罗德吗？ 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罗德先生吗？ 怎么这家伙现在越看越欠揍啊？！ 不知道为什么，卡萨丁甚至有一瞬间都有了一种想要在身后给罗德一脚的冲动——就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让人想揍一顿了！ 然而，下一刻，当卡萨丁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之后，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就是罗德说过的“嘲讽”吗？ 仅仅是一些微妙的表情和动作，就能引得人无名火起，想要上去给他一下……这就是嘲讽的力量？！ 怪不得之前在面对傀儡的时候，他说自己还有继续进步的空间！ 但随即卡萨丁还是摇了摇头——看着罗德的这副样子，他总觉得嘲讽这种技能还是最好能不学就不学的好。 虽然心下想了很多，但卡萨丁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缓慢，趁着罗德完全吸引了阿木木注意力的机会，他直接虚空行走来到了小木乃伊的身后，然后直接挥动了冥界之刃。 “嗤——” 淡紫色的利刃在阿木木的背后划开了一道伤口，但明明伤口很深，卡萨丁却没有见到绷带下面的躯体——阿木木数层绷带的下面，似乎还是绷带！ 这是什么情况？ 一击之后，卡萨丁迅速虚空行走离开，而罗德则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可恶，又一次完全吸引了阿木木的注意力——不得不说，嘲讽状态得到罗德似乎有一种异乎寻常的魔力，明明卡萨丁在攻击自己，但阿木木还是不管不顾地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冲向罗德。 就这样，罗德和卡萨丁一个嘲讽，一个攻击，很快就给阿木木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但从战斗的情势上看，罗德和卡萨丁却在逐渐落入下风——甬道之中，阿木木的泪水从深度上说已经没过脚踝了。 带有强烈诅咒的泪水让罗德和卡萨丁都有些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恐怕阿木木还没倒下，他们两个就先是去战斗力了！ 罗德再次面对着一个选择——是继续战斗，还是走为上计？ 然后，就在罗德打算带着卡萨丁暂时撤退的时候，泪水之中那顶闪闪发光的王冠吸引了罗德的注意力。 在阿木木这带有强大诅咒之力的泪水之中，即使是黑曜石都会变得松软脆弱，但那顶王冠却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依旧熠熠生辉。 见到这一幕，罗德毫不迟疑地召唤了法师之手——奥术手臂一把抄起了那顶金色的王冠，下一刻，罗德直接将王冠戴在了阿木木的头顶。 突然被带上了王冠的阿木木似乎愣住了。 下一刻，小木乃伊眼中的泪水停止了，他不再朝着罗德狂奔，也不再哭泣，戴上了王冠的阿木木忽然开始了咯咯咯的傻笑。 没事了？ 诅咒解除了？ 虽然看起来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但听着阿木木咯咯咯的笑声，罗德心底却总觉得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罗德下意识地感觉到，阿木木的诅咒好像……更严重了？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木木不哭 预感这种东西，就像是墨菲定律，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比如现在。 阿木木的泪水带有极其可怕的诅咒，沾上了就要褪层皮，按理来说，不哭的阿木木应该没有那么难对付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耳边听着木乃伊咯咯咯的笑声，罗德的心下竟是瘆得慌了起来。 紧接着，阿木木的嘴角开始诡异地上扬了起来，一个大大的微笑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哦吼……这下安逸了。 此时此刻，罗德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的确确弄巧成拙了——戴上了王冠之后，阿木木的诅咒更严重了。 果不其然，带上了王冠的阿木木战斗方式迅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他的步伐不再磕磕绊绊，行动不再全凭本能，动作肉眼可见的变快——这种行动风格，简直和之前的萨科一模一样。 虽然有所猜测，但在未能完全摸清对方战斗风格的情况下，罗德还是谨慎地选择了试探——闪现拉开空间，用远距离的法术对阿木木进行骚扰。 而这一次，阿木木不再傻乎乎地正面硬抗了，几次恰到好处的闪避居然轻轻松松躲开了罗德法术的锁定——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现象！ 眼见着阿木木的战斗力有所提高，罗德使用了超魔专长。 巨型炎爆术从甬道之中滚滚碾过，而这一次，阿木木选择了闪避。 小木乃伊的身形忽然从原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避过了炎爆的冲击——见到了这一幕，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不能再无视自己的攻击，还是在故布疑阵，诱惑自己上钩？ 按理来说，罗德的攻击是对阿木木几乎无效的——在诅咒的作用下，这种超规格的炎爆是要被完全无视掉的，所以阿木木并没有闪避的必要。 这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手段，如果不是阿木木多此一举，那就可能意味着带上了王冠的小木乃伊和之前不同了。 但……话又说回来，这也未尝不可能是故布疑阵的诱惑，毕竟因为机动性的缘故，罗德在战斗中一直掌握着主动权，阿木木虽然无法被击败，但罗德他也抓不到，如果可以的话，卖个破绽让罗德主动出击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罗德自然要防着一手——自己的战斗风格本来就是依靠着强火力和高机动性进行压制，如果真被抓个了破绽，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想着，罗德手上倒是没停，只见他摘下自己背后的法杖，将其交到右手之中，一边轻声念诵咒语，一边将法杖拄在了地上。 下一刻，一道火焰风暴以罗德为中心开始迅速地蔓延了开来。 和之前的奥术风暴不同，这次的火焰风暴是带有超魔专长效果的——而且罗德还将计就计，别看他仿佛需要站在那里不动、口中念诵咒语才能维持火焰风暴，但实际上这火焰风暴根本就不需要持续施法，罗德就是为了看看，这位戴上了王冠的小皇子是不是在耍花招！ 面对着汹汹而来的火焰，阿木木似乎是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他几次消失，却最后不得不再次现身出来——罗德制造的火焰风暴范围实在是有些大，以至于阿木木无法穿越。 终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小木乃伊张开了双臂。 大片的绷带之上，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红色咒文迅速成型，小木乃伊将自己裹进了这特殊的绷带之后，一个闪身就进入了这熊熊烈焰之中。 身为法术的释放者，罗德清晰地感受到了此时阿木木身上强大的魔法抗性，这种红色的咒文仿佛是专门针对火焰的，虽然有着法术穿透和破法天赋的效果，但大范围的烈焰对阿木木的伤害却比预想之中的低上了几个等级。 很特殊的防御方式——但从结果上看，戴上了王冠的阿木木的确无法免疫超过阈值的伤害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将自己加速到了极致，然后表面上假装维持着烈焰风暴，实际上却准备了能量隐匿的法术。 在一片烈焰肆虐的火海之中，阿木木迅速地袭向了罗德，但他没有发现的是，火焰之中，数个小小的火球悄无声息地砸向了自己的背心。 藏水于海，无人可寻——同样的，在一片燃烧着的烈焰之中，阿木木又怎么会发现罗德悄悄释放的、带有能量隐匿的几个“小火球”呢？ 当阿木木笑声更盛、甩出了手中的绷带之后，罗德的火球悄无声息地砸在了他的背后。 这小小的火球飞行起来倒是无声无息，但砸在阿木木背后之时……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砰砰砰砰砰砰——” 多重施法的状态下，连续不断的火球砸在了阿木木的背上，发出了爆豆一般的脆响，小木乃伊手中的绷带也失去了控制，终究未能捆住罗德，甚至他本人也这一连串的火球砸在了罗德之前所制造的一片火海之中，就算红色的咒文极大地加强了他对于法术的抗性，但依旧让他受伤颇重。 夺回了战斗节奏的罗德毫不犹豫地散掉了火焰，转而开始制造冰霜——整个甬道的温度忽然从极热转为极冷，在这忽冷忽热之间，千年不变的黑曜石也终于开裂了。 而随着温度的降低，阿木木也第一时间准备好了反制的手段，他身上缠绕着的红色绷带开始大片脱落，新的蓝色绷带开始生成，考虑到之前他对于火焰的强大抗性，这种蓝色的绷带不出意外应该对冰霜法术有着不错的抵抗力…… 不过，这倒是和罗德没什么关系了——因为就在阿木木开始制造蓝绷带的时候，罗德直接时间升腾，然后挥手就是数发炎爆术。 你真的以为我是打算转变攻击方式？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兵法云虚虚实实，你听说过吗？ 这一次，没等阿木木制造新的绷带，罗德的炎爆术就到了——小木乃伊似乎想要故技重施，利用短时间的消失避过炎爆，怎奈多重施法的效果下，罗德制造的炎爆不是一发，而是一连串的好几发。 就这样，阿木木被这特制的炎爆术直接命中，然后在巨大的动能下，被推着碾出了好远……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真正的恕瑞玛皇帝 戴上了王冠、满脸微笑的阿木木终于倒在了罗德的手下——他转换了救命的抗寒冰咒文，结果却是被罗德骗了个惨，当连续不断的炎爆碾压而来的时候，阿木木的寒冰符文却只能成为累赘。 炎爆滚滚而过，阿木木终于倒在了火焰之中——而直到他倒在地上，嘴角的微笑却仍旧没有消失。 阿木木倒下，诅咒结束。 感受到那种窥伺之感的消失，罗德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甬道上的壁画消失，而与此同时，阿木木的尸体也迅速地灰飞烟灭——而绷带上的符文则是在最后时刻离开了绷带，印到了罗德的身上。 这一次，罗德没有抗拒，他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任这些咒文印在了自己的身躯之上，而与咒文一起的，还有一段久远的记忆。 …………………… 何为不朽？ 永生不灭，是为不朽。 而万事均衡，想要不朽，就必须付出与之对应的代价。 巨神的本体高居巨神峰之巅，他们是瓦罗兰符文规则的基础执行者和维护者，太阳巨神要控制着太阳的东升西落，月亮巨神则是要在夜晚来临的时候，让月光洒满大地——他们为了瓦罗兰日复一日地坚持着规则，故而不朽。 而比太阳、月亮稍逊一筹的，战争、守护等巨神对瓦罗兰做出的贡献不够大，所以他们虽然依旧不朽，但本体却往往需要长眠，行事多赖星灵。 而与巨神不同，荒野神祇也能不朽——而作为代价，艾尼维亚既是寒冰，奥恩即是烈焰，沃利贝尔即是雷霆，卑鄙之喉即是剧毒……荒野神祇将自己变成了法则化身，遵循符文法则的指引，一样获得了不朽。 凡是因果，皆有代价。 而作为生在恕瑞玛的凡人，不朽会有怎样的代价？ 飞升者勉强得到了不朽——但他们的不朽只是身躯上的不朽，他们用太阳之力锻造了自己不朽的身躯，却无法得到与之匹配的心灵，结果在艾欧尼亚之战后，有的飞升者战死沙场，有的堕落为暗裔，只有少数的几个真正找到了自己道路的、有资格灵魂不朽的飞升者活到了现在。（比如内瑟斯） 然而，想要成为飞升者也是需要强大力量作为资格的，阿兹尔不是第一个试图获得不朽的皇帝。 在很久之前，一个恕瑞玛的小皇帝就曾经渴望过，成为真正不朽的存在——他就是阿木木。 早早登基的小皇帝不成熟，他不知善恶，不辨是非，所行手段都只是依照着基本天性，而因为这份喜怒无常，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个彻底的孤家寡人。 孤独的阿木木渴望一个朋友。 而因为对阿木木的喜怒无常的恐惧，他始终都没有一个朋友——久而久之，阿木木将自己的友情倾注到了他随身的玩偶上。 那是一个小丑玩偶，阿木木喜欢笑，喜欢这个玩偶。 小丑玩偶好啊——他总是微笑的，从来都不会忤逆阿木木。 然后……阿木木就越来越暴虐了。 不过，因为他毕竟是孩子心性，对于整个恕瑞玛而言，他的破坏力很有限，周围的人只是下意识地躲避着他。 就这样，阿木木进入了一个死循环——越是孤独，越是看重自己的小玩偶，越是看重自己的小玩偶，越是被人排斥、越是孤独。 在这可怕的死循环中，有一天，阿木木产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玩偶能够真正地活过来呢？ 阿木木开始寻找起了让玩偶真正活过来的办法，而有心人则是找到了一个将自己送上王位的机会。 不朽之王欺骗了阿木木，他说只要阿木木找到传说中的昂格之眼，只要昂格之眼注视了玩偶，玩偶就会真正的活过来。 阿木木信以为真，兴致匆匆地开始了寻找——他发布了命令，整个恕瑞玛都行动了起来。 就这样，阿木木的暴虐第一次影响到了恕瑞玛的民众。 不满开始积聚，而沉浸在喜悦之中的阿木木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当不朽之王拉拢了所有的飞升者、几乎掌握了整个恕瑞玛之后，他还在带着最后的死忠，寻找着传说中的昂格之眼。 然而……昂格之眼终究只是一个骗局。 遵循着指引，阿木木落到了不朽之王准备的陷阱之中，在最后的时刻，恕瑞玛皇帝的血脉给予了他一个最后翻盘的机会，他有资格进行一次等价的交换。 这是恕瑞玛远古皇帝的特殊资格，一生只有一次的等价交换。 阿木木进行了交换，他的玩偶活了过来，他也获得了不朽，但作为代价，他不再是恕瑞玛的皇帝、不会有朋友，他所触碰的一切都会枯萎腐朽、遭受诅咒。 最终，一切都没有逃脱不朽之王的算计，阿木木在血脉交易中，断绝了自己的血脉，而这样一来，不朽之王的篡位就变得理所当然。 看起来不朽之王大获全胜。 但就在他成为了恕瑞玛新王之后，艾卡西亚宣布起义，以绪塔尔脱离帝国织匠部族遁入沙漠，整个恕瑞玛帝国由盛转衰。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朽之王终于意识到，懵懂的阿木木最后做出了怎样的选择——选择之后，恕瑞玛不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皇帝。 现在，罗德结束了这一切，他消灭了阿木木，消灭了萨科——当交换的一端被消灭之后，另一端曾经被作为代价的，也终于被还了回来。 下一刻，罗德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金灿灿的皇冠。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皇冠之重 罗德完整的经历了过去的一段往事——以阿木木的视角。 虽然在这段历史之中，阿木木的视角不能解释所有的问题，但关于诅咒和那一段因果，还有很多罗德没有弄明白。 比如，为什么曾经的恕瑞玛皇室有一个等价交换的机会？是谁给了他们这个特殊的能力？ 在比如阿木木的父母——在阿木木模糊不清的记忆之中，他的父母似乎也是矮矮的小家伙，一家三口好像都是约德尔人。 诅咒和恕瑞玛皇帝不仅是一段历史，这之中恐怕还涉及到了恕瑞玛乃至于整个瓦罗兰南部文明的起源，在之前罗德一直认为恕瑞玛文明是在太阳巨神的启迪下诞生的，但现在看来，除了太阳巨神之外，也许还有一份别的力量催生了这个曾经无比灿烂和辉煌的文明。 只可惜，这一切的过去都已经被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长长地出了口气，罗德驱散了自己心底的那份怅然若失——现在可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自己现在身在篡位者的陵墓之中，这里还有很多需要自己去探索。 “你……还好吧？”就在罗德开始活动自己身躯的时候，卡萨丁终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刚刚的那些绷带和咒文……是诅咒吗？” “诅咒吗？”罗德挑了挑自己的眉头，“不，不是诅咒——如果非要下一个定义的话，那应该是一份奖励，一份解决了问题之后得到的奖赏。” 对于罗德的话，卡萨丁显然不是很理解，但此刻戴在罗德头上的冕冠却让他没有多问——那顶冕冠看起来是如此的璀璨夺目、闪耀惊人。 卡萨丁也见过不少恕瑞玛的珍宝，之前进入陵墓的时候，他更是亲眼见到了那位冥界之刃前主人的墓穴，但他可以发誓，自己从未见到过如此惊人的皇冠，或者说，他所见过的所有珍宝加在一起，斗殴比不上这顶王冠的一角。 卡萨丁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皇冠出现了之后，自己的目光就已经被死死地吸引住了，不知不觉间就看了好几分钟！ 至于罗德，他现在正在找办法把这玩意从自己的脑袋上弄下来…… 王冠很酷，但罗德真的不想要这玩意。 对于罗德来说，整个恕瑞玛虽不至于说是囊中之物，但至少目前为止，他的几个对手都没有意识到问题，阿兹尔和泽拉斯还在将对方当成最大的敌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新的联盟已经逐渐成型了。 甚至被阿兹尔寄予厚望的皇帝后裔希维尔都和罗德达成了秘密联盟，现在还在罗德的庇护之下——只要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整个恕瑞玛迟早会落入罗德的掌控之中。 虽然恕瑞玛正统皇帝的名头说起来响亮，但……罗德还真的就不怎么在乎这个。 接受过红色教育的罗德很清楚，政权是枪里出来的，而不是凭着一个偌大的名头就能得到的，所谓正统的名义在某种程度上就和抹布差不多，平时用不着，就算用得到，也一样可以随手扯过来一块随便什么玩意对付一下…… 因此，这个皇冠对罗德来说唯一的感受就是……沉。 非常的沉重。 戴上了王冠之后，罗德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疼了起来，这让他有些遭不住了。 考虑到接下来还要深入陵墓之中，罗德认为自己需要把这玩意弄下来。 可是当罗德伸手去摘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顶皇冠好像被固定在了自己的头上——任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将其摘下来。 这什么玩意啊！ 紧箍咒？ “别愣着了，卡萨丁——你试试看，能不能帮我一下把它弄下来！” “弄下来，弄下来……”卡萨丁一边嘴里下意识地回应着，一边慢慢走向了罗德，“把它……弄下来！” 下一刻，卡萨丁毫无预兆地亮出了冥界之刃，然后狠狠地朝着罗德的脖子劈了过来。 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罗德先一步闪现离开了原地——现在看来，这顶皇冠对自己来说是个累赘，但对于别人来说，恐怕就是一种红果果的引诱了。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罗德感觉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诡异的劲头，先是阿木木的诅咒，后来又有一定特殊的皇冠……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不朽之王的陵墓之中？ 不朽之王不是设计了阿木木的篡位者吗？他为什么要将阿木木诅咒的解脱放在自己的陵墓之中？ 虽然似乎解决掉了阿木木的诅咒，但更多的谜团出现在了罗德的身边，而现在的耽误之急是，卡萨丁似乎已经完全迷失了自己的心智！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用炎阳枷锁将卡萨丁先捆起了，然后用时之砂上一道保险，然后自己带着光照术，仔细去甬道内的壁画上寻找线索和消息。 然后……就在前面转角的不远处，罗德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木木壁画的下半截。 新皇登基。 看着壁画上那个似乎散发着无尽荣光的形象，罗德终于慢慢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真有意思，壁画上清清楚楚地记载了那位新皇解决皇冠诅咒的方式……这位不朽之王还真的喜欢在陵墓的壁画里放干货啊！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钩直饵咸 在皇冠的影响下，卡萨丁终于成为了一个沙雕————这样一来，接下来的路就只有罗德一个人走了。 就这样，罗德孤身一人，来到力量这座陵墓的最深处。 和外面星罗棋布的墓室不同，在陵墓的最深处，长长甬道的重点，只有一个大大的墓室。 这是属于不朽之王的墓室。 站在墓室的大门口，在通晓语言的作用下，罗德仔细地阅读着这位不朽之王的墓志铭。 嗯，满篇的歌功颂德，通篇下来主题只有一个——我，不朽之王就算挂了，也是恕瑞玛帝国最强的崽！ 彳亍口巴。 面对着这篇自恋到了极点的墓志铭，罗德最终撇了撇嘴。 下一刻，罗德推开了这扇门。 …………………… 按照之前壁画上的记载，这位不朽之王获得皇冠之后，和自己一样遭受了可怕的诅咒，他周围曾经忠心耿耿的手下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所有人都仿佛是魔戒之中的咕噜一样，将那顶金灿灿的皇冠当作了自己的precious，这顶在阿木木头上代表着无尽权力的皇冠，到了不朽之王的手中却变成了可怕的、吸引了无数飞蛾的烈火。 在三幅壁画上，罗德见到了五次叛乱，叛乱的起因都是这顶皇冠。 而在平息了所有的叛乱之后，不朽之王登上了巨神峰之巅，在巨神的指引下，他找到了山顶的一块巨大的太阳石——不朽之王亲自虔诚的背着太阳石走下了巨神峰，然后组织了手下所有的工匠，以此为材料，为自己打造了一尊王座。 当王座完成之后，带着皇冠的不朽之王坐上了王座，“那一刻，太阳的光辉在恕瑞玛冉冉升起”。 而且，从壁画上的内容上来看，太阳圆盘最重要的一种原料，就是巨神峰的太阳石！ 从壁画上来看，似乎太阳石的照耀是唯一能够解决掉皇冠诅咒的办法——考虑到现在的恕瑞玛太阳圆盘都几乎成了摆设，罗德所能够找到的太阳石也只有这位不朽之王的殉葬品了。 没错，在最后的一幅壁画上清楚地记载着，不朽之王将自己的王座和皇冠带进了自己的陵墓之中，因为他的后人并没有能力驾驭这种力量。 而与不朽之王一起在陵墓之中长眠的，还有数位倒在了艾卡西亚的飞升者，以及他麾下的一支忠心耿耿的太阳卫队。 怎么样，这样看来，是不是只要罗德进入到了不朽之王的墓穴之中、找到不朽之王的王座，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掌握皇冠的力量，成为恕瑞玛的新皇帝？ 可惜，罗德看完了壁画之后，一直憋着笑。 虽然不是专业盗墓的，但罗德很清楚一点——没有人希望自己的陵墓日后成为别人光顾的热门景点。 不朽之王陵墓的壁画看起来完整地记载了他的一生，但当罗德试图从中寻找恕瑞玛过去的风俗细节时，却收获甚少，唯有关于皇位、皇冠和诅咒的内容无比清楚，就好像……不朽之王专门暗示了这些一样。 说实话，不朽之王的暗示水平还是不错的，信息量充足，但主要内容却没有占据主题，如果不是有心之下，见到了壁画的人不可能发现暗示之中潜藏的刻意性和诱惑性。 但……作为阿木木诅咒的当事人，罗德在接受了小木乃伊的部分记忆之后，早就先入为主地对过去的往事有了很多疑惑，而现在这些疑惑通通没有明确的答案。 说这壁画的记载不是陷阱……谁信啊？ 可惜了，精心布置的陷阱在罗德的眼里，却是如此的钩直饵咸！ 于是，当罗德真正打开了不朽之王的墓室后，面对着掺入了太阳石、由金子打造的皇座，罗德并没有仿效壁画之中的举动，直接坐上去。 罗德顶着沉重的皇冠，释放了镜像术，给自己挂上了冰霜护甲，用奥术力场将自己送到了半空中，在确保了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开始搓起了炎爆。 下一刻，巨大的炎爆术滚滚而来，仿佛流星一般，狠狠地砸在了皇座之上——随着一阵地动山摇，被固定在了墓室中心的王座在罗德的全力一击下，被生生炸成了无数的碎片。 飞溅而出的皇座碎片笃笃地砸在了冰盾的表面上，然后被弹开到了别的地方，默默地感受着这一切，罗德愉快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也许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很可惜，并没有啥用——别看罗德也是一个心很脏的战术玩家，但如果可以靠莽解决问题，他也是很愉快和享受的！ 而随着皇座整个被炸成碎片，不朽之王之前的所有准备也彻底完蛋了。 不朽之王被束缚在墓穴之中、逃避了死神追捕的灵魂终于被唤醒现身，而唤醒他的不是计划之中的“新鲜躯体”，而是自己陵墓的可怕爆炸。 在发现自己的墓穴被彻底毁了之后，不朽之王的灵魂展现出了比之前莫德凯撒还要可怕的能量，强大的气场将爆炸之后的碎片一扫而光，下一刻，来自远古的暴怒席卷了整个墓穴。 “你怎么敢！” 可惜，不朽之王面对的人并没有被他的皇帝气势吓到，反而嘴角带上了嘲讽意味十足的微笑。 “我有什么不敢的？”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双持法师！ 不朽之王暴躁无比，与之相对的罗德却云淡风轻。 这也说明了双方的关系——在布置的手段失效之后，不朽之王也只能无能狂怒，至于自己的坟被炸了……这倒成了次要的原因。 罗德的猜测其实很对，不朽之王摸到了生死的边界，但他无法违背瓦罗兰的生死法则，也不愿意像莫德凯撒一样弄个小小的冥界王国圈地自萌，曾经身为恕瑞玛皇帝的不朽之王宁愿更换一副躯体，让自己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下去——就算这样要等上很久很久。 说实话，这位不朽之王的运气其实已经很差了，如果不是泽拉斯和阿兹尔的龌龊，那位鹰王如果真的完成了解放奴隶、肉身飞升，搞不好还真的可能跑到自己先祖的陵墓之中拜祭，到时候恐怕不朽之王还真的能够趁机打破生与死的界限，达成自己的不朽。 可惜，关键时候泽拉斯的一手背刺不仅毁了阿兹尔、毁了恕瑞玛，连不朽之王也倒霉催的被这一手坑惨了，他的灵魂不得不在可怕的孤寂中生生困守了数千年。 然后……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活人，对方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将自己的坟炸了。 …………………… 面对着一脸坦然的罗德，暴怒的不朽之王发动了针对性的灵魂攻击——最开始的时候，不朽之王是不希望将罗德变成白痴的，虽然白痴的躯体理论上应该更容易被接收，但考虑到灵魂和躯体的契合问题，白痴的躯体恐怕并不够好用。 但……有总比没有强。 如果罗德谨慎地离开，不朽之王倒也可以当作无事发生，默默去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但偏偏罗德一出手就炸了自己的王座，如果现在不朽之王放过了罗德，那恐怕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半空之中，一个半透明的灵魂张开了自己的双翼。 阿兹尔号称是鹰王，他的飞升者形态（如果飞升成功了的话）应该是鹰首人身。 而这位不朽之王虽然应该没有飞升，但灵魂却是人身鹰翼、蛇瞳鸟喙的形态——虽然双手仍然是人的形态，但双脚已经完全变成了鹰爪的模样。 随着不朽之王张开了自己的双翼，可怕的灵魂能量宛若实质地横扫了整个墓室，虽然罗德早有准备的用奥术力场将自己悬浮在了半空之中，但在这恍如巨浪的灵魂压迫下，他也不得不连连后退，最后死死地靠在了墓穴的墙壁上。 感受着背部墙壁的冰冷，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灵魂并不是罗德有所涉猎的领域——虽然他曾经和萨满有所学习，灵魂也是萨满的第五元素，但……罗德对灵魂的法术和手段毫无天赋。 唯一比较幸运的是，罗德灵魂的坚韧程度远超常人，因此在灵魂方面，罗德虽没有进攻手段，但大多数的时候也不会面对麻烦。 而现在这种情况，显然就是“大多数情况”之外的情况了。 一个针对灵魂的对手——说实话，罗德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的没啥好办法？！ 算了，遇事不决上炎爆好了。 时间加速，一发炎爆直接袭向了不朽之王的灵魂。 炽热的炎爆从不朽之王半透明的躯体上碾过，只见这位不朽之王颤抖了一下，然后再次张开了自己的双翼。 见到这一幕，罗德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显然，塑能法术不能够对灵魂状态的生物造成足够的伤害——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现象，在艾泽拉斯的时候倒在罗德炎爆术下的幽灵数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不朽之王显然用某些方式规避了这种伤害。 太阳穴隐隐作痛，罗德用力地挤了挤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而在这时候，不朽之王则是干脆地拍打着双翼朝着罗德飞了过来——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试图直接掐住罗德的脖子。 “死吧——” 罗德自然不会让他掐住，在略微恢复了清醒之后，罗德直接闪现离开了原地。 嗯，墓室之中没有空间的禁制，这倒是个好消息。 有闪转腾挪机会的罗德只能边打边跑——虽然运动战是罗德的强项，但这种只能被迫防御的战斗实在是让罗德无比的难受。 好在罗德进入了战斗之后，心态一向是很平和的，擅长嘲讽的罗德很清楚，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战斗的时候失去冷静是无比致命的，那意味着让出战斗节奏、放弃作战计划。 而在不停的闪现中，罗德还真的就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机会。 不朽之王使用了什么法术来加固自己的灵魂罗德不知道，但他却可以确定，常规的法术对不朽之王的伤害极其有限。 严格来说，不朽之王的灵魂似乎不在瓦罗兰位面——无论罗德的炎爆术是否附加了破法天赋，对不朽之王造成的伤害效果似乎都是一样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罗德采取了各种各样的攻击手段，试图找到炎爆术能够影响不朽之王的要素，而找来找去，结果却是体积…… 炎爆术越大，对不朽之王的伤害就越大。 换而言之，不朽之王灵魂的弱点在空间！ 但……罗德不会什么空间类的攻击法术——甚至他连空间的封印法术都不会，论起空间类攻击，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连续闪现造成空间动荡，然后将一定范围内的空间整体坍塌掉。 可这个墓室的空间却非常的“有韧性”，不朽之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这里加固成了一个半独立位面，就算罗德闪现个不停，空间依旧相当稳定。 “别做梦了，凡人。”看见罗德紧锁的眉头，不朽之王哈哈大笑，“这里是我的王国，这里的规则以我为准，就算是死神，都不能在这里与我为敌！” 好么！ 看着不朽之王洋洋得意，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罗德终于叹了口气，他略一思忖，干脆地将自己的法杖交到了单手，然后直接从空间背包里掏出了破败王者之刃。 利刃出鞘，充满了破败、枯萎、腐朽和不祥的气息直接将不朽之王的笑声掐断在了脖子了。 紧接着，罗德用一种让人目不暇接的速度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给自己施加了巨力术、灵猫优雅、脚底抹油、雄鹰视觉等一系列的增益法术，然后用光照术点亮了自己的法杖。 嗯，在最后他甚至还用一个法术伎俩把自己的长袍变成了灰色的…… “youshallnotbepassed!” 一声不朽之王完全听不懂的咆哮之后，下一刻，罗德直接闪现就来到了不朽之王的身边，手中的破败王者之刃干净利落地朝着对方的腰部顺劈而下。 “暴风城基础剑式——顺劈斩！”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现在谁才是皇帝 “youshallnotbepassed!”是一个魔戒梗，原为甘道夫在莫利亚矿洞中断后，面对炎魔许下了“youshallnotpass”的誓言和承诺——考虑到他接下来拎着法杖和大剑和炎魔一换一了，罗德更喜欢将这句话稍微改变一点，被动语态表示“奥术会拦住你”。 …………………… 罗德的顺劈斩没啥太出众的技巧，但破败王者之刃却让不朽之王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在这柄冰冷的利刃上，他感受到了强烈的、仿佛灵魂毁灭的气息，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被这柄利刃划到，恐怕自己的灵魂会出大问题。 这种情况下，不朽之王自然不能头铁地硬接。 拍打着自己的灵魂双翼，不朽之王避开了罗德的顺劈斩。 虽然是暴风城的教官，但专精于嘲讽训练的罗德就算视甘道夫为偶像，手上的功夫也就是平平常常。 但就是这一手平平常常、毫无花哨的暴风城基础剑术，偏偏就能追着不朽之王砍。 谁叫你是灵魂呢？ 来来来，让我这把破败王者之刃给你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 一个逃，一个追，墓室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 而和之前不朽之王追、罗德逃的时候不一样，这次明显罗德掌握了绝对的优势。 不朽之王光靠一双翅膀可追不上几乎无限闪现的罗德——但反过来的话，罗德一手基础剑术用了不到三分之一，不朽之王就险象环生、差点完蛋了。 小范围的闪展腾挪中，无限闪现这一手太过分了。 面对着这种情况，不朽之王终于把心一横，他一面躲避着罗德的攻击，一面默念了咒语，终于解除了墓室的空间加固。 不朽之王想的很清楚——你现在能打能逃，全凭一手无限闪现，现在我去除掉空间加固，你失去了无限闪现，到时候你我刚正面，胜负还未可知！ 不管怎么说，放手一搏总好过坐以待毙！ 可惜，他并没有意识到，罗德等的也就是这一刻。 察觉到周围空间不再支持自己无限闪现，罗德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下一刻，他施施然收起了破败王者之刃，然后开始频繁地原地闪现，尽可能地引起空间波动。 而正常的、没有经过加固的空间一旦失稳，那就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空间开始塌陷，空间开始坍缩——而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的罗德直接用奥术力场将自己“弹”了出去，直接就离开了墓室。 不朽之王现在倒是明白了问题所在，他试图恢复墓室空间的稳定，但可惜这种破坏是不可逆的，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跟在罗德的身后，一起离开了自己的墓室。 …………………… 离开了墓室的罗德依旧悬浮在半空中，而离开了墓室的不朽之王开始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 感受着身后墓室不正常的震动和轰鸣，不朽之王心如刀割——现在，他失去了主场优势，也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面对着毫发无损的罗德，最后的胜败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了。 “你永远找不到你想要的！”看着再次掏出了破败王者之刃的罗德，不朽之王终于发出了最后的诅咒，“那顶皇冠将会伴随你一生一世，所有人都会觊觎着它，你将孤家寡人、孑然一生！” 罗德面无表情。 “哈哈哈哈哈！”似乎是稍微发泄出了部分的愤怒，不朽之王忽然狂暴地笑了起来，“诅咒即生，再无回转，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你获得了胜利？！你亲手毁了解除诅咒唯一的物品！” “你说的是太阳石吧。”罗德似是怜悯，似是嘲讽地看了不朽之王一眼，慢吞吞地从空间背包里拿出了一块之前捡到的皇座碎片，“我留下了一块。” “不够的，不够的！”不朽之王状若癫狂，“神明骗了我，太阳石不能完全压制这诅咒……在皇权的面前，没有谁能超脱，我不行，你也不行……你也不行！” 眼见着不朽之王已经彻底的语无伦次了，罗德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破败王者之刃被投掷而出，下一刻，这位“不朽”的皇帝终于被钉在了墙壁上。 破败王者之刃毁掉了不朽之王灵魂最后的活力，这个苦心积虑寻求不朽的王者终于还是化为了一捧黄沙，细密地铺在了墓室前的甬道之中。 就好像他的不朽之路一样——最终结束在了不朽的前一刻。 看着一地的细碎，罗德最后也只能摇摇头。 虽然不朽之王完蛋了，但……皇冠的诅咒终究还在。 一小块含有太阳石的皇座碎片显然不足以遏制皇冠严重的副作用，想要真正彻底地解决这个问题，罗德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做。 至于这座陵墓的宝藏……如果解决掉了皇冠的诅咒，那这顶意味着恕瑞玛真正皇帝的皇冠将会是罗德最大的收获。 想想看吧，阿兹尔挥手成兵，大喊一声“恕瑞玛，你们的皇帝回来了”，而这时候罗德微微一笑，带上了皇冠，反问一句“现在，谁才是恕瑞玛的皇帝”——那画面不要太带感！ 至于怎么解决诅咒……难道自己要攀登巨神峰才行？！ 扛着沙雕装的卡萨丁，罗德皱着眉头踏上了归途。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注目礼 罗德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太年轻了。 带着卡萨丁离开了墓室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不朽之王最后诅咒的含义——这一路上，只要有人，那就会向自己行注目礼，甚至那些拾荒者都会死死地盯着自己，一副随时可能上来动手抢皇冠的样子。 看着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拾荒者还蠢蠢欲动的模样，罗德终于明白了不朽之王的意思。 戴着它吧，只要它还在你的头上，这个世界上所有对权力有所渴望的人都是你的敌人！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罗德当即打算直接回到福光岛。 等等……如果回到福光岛的话，会不会自己熟悉的那些人也会变得疯狂起来？ 如果有一天，迦娜、金克丝、安妮、艾希她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扭曲的狂热和贪婪……那自己能否承受的来？ 思及此处，罗德心下竟然真的产生了片刻的迟疑和动摇——于是他干脆召唤了自己的飞毯，朝着一个方向用最快的速度飞行，在脱离了空间坐标被屏蔽的区域之后，直接转道福光岛。 罗德本来应变会皮尔特沃夫的，但如果现在顶着皇冠回皮城，那恐怕会直接引起一场恐慌和暴乱，现在唯一让罗德有机会获得片刻休息和整理的地方，只有福光岛！ …………………… 罗德还是低估了诅咒的威力。 在回到了福光岛之后，某个粉毛腹黑小萝莉在见到了罗德之后，整个人都黑化了，她怀里抱着自己的玩具熊，发出了呵呵呵的低声冷笑，这让罗德一度毛骨悚然。 好在相对于直接狂热起来的卡萨丁，安妮似乎问题还没有那么大，她虽然被激发了部分平日里看不见的阴暗情绪，但总归还能够有所克制。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暂时避免和安妮见面。 第二个见到罗德的是茂凯——和小安妮不同，茂凯倒是完全免疫了诅咒，他虽然也盯着罗德头顶的皇冠，但眼神之中却没有狂热，反而是狂热和不解多些。 “这顶帽子……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略微犹豫了片刻，茂凯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了罗德，“这让我想起了那个毁灭了岛屿的混蛋，它给了我似曾相识的感受。” “这就是人类的权力。”罗德也满脸的无奈，“对我而言，这倒是一个相当麻烦的诅咒，这次回来我就是为了处理这个诅咒而来。” “希望你成功吧。”茂凯也显然没什么办法，只能送上了一句没啥营养的祝福，“额……对了，你或许应该避开婕拉一点，否则你们很有可能打起来的——她似乎很渴望这种感觉。” “我知道了~”听茂凯这么说，罗德难得地露出了微笑，“我懂——” 然后，在茂凯抛出自己的爆炸树苗之前，罗德已经先一步开溜了。 “希望这小子足够好运吧。”看着罗德离开的背影，茂凯终于也换换挪动了脚步，“福光岛上曾经有那么多的人，但愿他能找到有用的消息……” …………………… 罗德还算幸运。 整个福光岛上，几个核心人物中，只有安妮受到诅咒的影响比较严重——金克丝至少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而吉格斯作为一个心心念只有爆炸的约德尔人，更是对权力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至于迦娜……还好，诅咒对神祇无效，迦娜虽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罗德身上的不对劲，但总归没有收到影响。 罗德将自己的经历详细地向迦娜讲了一遍。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看着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萎靡了起来的罗德，迦娜心疼无比，“关于解除的方法……你有没有一些头绪？” “基本上毫无头绪。”罗德不动声色地撒了个谎，“所以我先回到福光岛了，希望之前的那些法师也对恕瑞玛的诅咒有所研究吧……” “应该有的。”迦娜倒是充满了信心，“在之前整理福光岛书籍的时候，有不少关于诅咒之类的都被你单独收藏起来了，那时候你还说那些书不安全，当时如果贸然阅读可能有危险，现在的话，我想它们应该已经不能威胁到你了吧？”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然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也是我希望的，但愿我能够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吧——我可不希望就这样成为永远引人注目的那个。” “和你的风格不符？” “差不多。” 就这样，罗德暂时放下了恕瑞玛的一切，一头扎进了福光岛的故纸堆里，寻找起了关于恕瑞玛诅咒的线索。 …………………… 诅咒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应该算是一种魔法形式——虽然这种魔法和奥术魔法的理论有所不同，也在一定程度上难以用逻辑揣测，但对于福光岛上那些充满了好奇心的法师来说，诅咒也是一个很热门的课题。 罗德因为没有相关的基础，所以采取的是由浅入深的阅读学习方式，他想循序渐进地了解诅咒的知识，然后剥茧抽丝地解决自己的问题，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诅咒知识的初级技巧居然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类似于【走进科学】一样的奇闻轶事、罕见巧合，以及神秘事件。 几乎所有的初级诅咒知识都是这种神神秘秘的玩意，当罗德试图去探寻其中的关键时，他往往会发现，诅咒只是事情的表面，而正在的核心却是“巧合”与“未知”。 在一本《初级诅咒解除大全》的大部头书籍中，罗德哭笑不得地看见了许许多多“诅咒”的解决方式。 比如有一个法师在使用飞行道具的时候总是坠落，他认为自己遭受了诅咒，而书籍上给出的解除手段却是“使用飞行道具之前12小时戒除含酒精饮料”…… 很多常识、非常识知识都被当作了诅咒记录在案，这让罗德一度怀疑自己回到了蓝星。 但当罗德放弃了这些毫无营养的初级诅咒后，他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心。 真正的诅咒。 “诅咒是被撬动的命运轨迹。” 看着这一行字，罗德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诅咒与命运 人们在面对巧合的时候，一旦事不关己，往往会感慨一句“神奇的命运”——而对于罗德而言，偏科于塑能法术、对预言法术一窍不通的情况下，他对于命运的看法却和无神论者颇有类似。 “命运就是行走在沙滩上的人转过头看自己留下的脚印时发出的感慨。” 换而言之，罗德是一个不信命的人。 但现在，当罗德第一次将注意力放在诅咒上的时候，他却错愕的发现，原来命运这玩意……在瓦罗兰似乎真的存在！ 按照福光岛上的旧论文，罗德进行了数次验证性实验，而实验结果表明，命运的确存在。 换而言之，只要满足了一定的条件，人们在做出了一系列选择之后，结果却趋向于一个可以被预知和更改的结果，举一个通俗的例子，在瓦罗兰，如果你能够掌握诅咒（或者说命运法术），那么只要你愿意，随机抛硬币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十连正面，或者十连背面，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进行。 这种情况完全是罗德从未想象过的——在艾泽拉斯到时候，罗德见过不少的预言法术，但大多数的预言法术都是过过去的回溯或者对现在情况的侦测，即使有几次先知出手、预见未来，那也是因为艾泽拉斯网状时间的缘故，先知见到的“未来”不是必然，而是某个时间节点上的片段。 但在瓦罗兰，在这个时间流一往无前的世界，命运却作为了一种特殊的力量，堂而皇之地以诅咒的形式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这让罗德感觉到自己发现了新天地的同时，心中产生了一瞬间的茫然和动摇。 是不是……自己在面对瓦罗兰的时候骄傲自大了？ 不，不是的。 罗德给自己拍了个奥术智慧，然后深呼吸了几次——瓦罗兰不是一个混乱的世界，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这条法则。 虽然罗德现在是一个符文湮灭者，但在之前，他也曾经掌握了一些符文，在恢复了冷静之后，他很快意识到，命运恐怕将会是一枚特殊的符文，按照瑞兹的分类，这或许根本就是一枚基石符文。 对于这种力量，恐怕整个瓦罗兰也没谁有资格完全将其掌握，所以诅咒就成为了其符文系下，一枚相当好用的次级符文。 一枚能够对自己起效的次级符文？ 不，不是的。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联系着之前和丽桑卓战斗时候的情况，罗德很确定，次级符文对自己很难起到百分之百的效果，而从这顶皇冠的诅咒效果上看，自己符文湮灭者的身份似乎根本就没能干涉到诅咒。 换而言之，这顶皇冠诅咒的根本就不是罗德，而是那些看见了罗德的人！ 意识到了这一点，罗德的思路豁然开朗——他请求迦娜带来了几个盲人，而正如罗德所预料的那样，这些盲人并没有受到诅咒的影响…… 那么，这顶皇冠的效果就应该有三个——固定在罗德的头上摘不掉、吸引人的注意力以及诅咒那些见到了皇冠的人。 这样想的话，也许太阳石能够压制诅咒是因为那玩意更耀眼？ 或者说，如果罗德想要避免麻烦，最好的办法是戴上头巾？ 这样想着，罗德试了一下头巾——可惜从结果来看，头巾根本遮挡不住这顶帽子的效果，也许这种“视觉上”的吸引还有一些更多的意味。 真的要去寻找太阳石吗？ 还是说，只有死亡能够把这顶皇冠摘下来？ 现在摆在罗德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寻找遏制诅咒的办法（比如太阳石），而另一条则是找一个把这玩意摘下了的方式。 前者有思路，后者更彻底。 而面对着这个问题，罗德几乎是没有片刻的迟疑就直接选择了后一条路——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一方面是他还不想去巨神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顶皇冠太沉了。 如果叫罗德顶着这玩意过一辈子……那可太蛋疼了。 …………………… 在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之后，罗德的第一选择是去寻找奥恩，毕竟对于魔法物品的制造，整个瓦罗兰也没有谁比奥恩更专业——甚至说不定这顶皇冠就是奥恩的造物呢？ 虽然皇冠上没有一个落款或者铭文，这玩意的审美和大小也似乎不符合奥恩的风格，但抱着万一的细腻，罗德还是选择北上弗雷尔卓德一趟。 找到奥恩并不轻松——好在上次接触的时候，罗德在炉乡悄悄地留下了一点标记，在奥术标记的指引下，他在漫天大雪的炉乡里找到了山隐之焰的踪迹，在凌晨四点的炉乡，罗德循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找到了奥恩。 可惜，面对着罗德头上的皇冠，奥恩看起来满是不耐烦。 “这玩意与我无关。”奥恩横了一眼，然后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南边人的风格……又小又脆，华而不实。”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奥恩的建议 对于罗德的这顶皇冠，奥恩的言下之意是“并不怎么看的上”——但考虑到山隐之焰的固执和骄傲，这倒也是正常的现象。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奥恩能不能处理掉诅咒？ 面对罗德的疑问，奥恩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能，直接砸碎了就好。” “……” 对于奥恩简单粗暴的处理办法，罗德自然是没法接受的——虽然这顶皇冠的诅咒很讨厌，但至少它是自己重要的战利品，如果能解除诅咒的话，对自己掌控恕瑞玛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直接砸了自然是不成的。 退一步说，就算不要这顶皇冠，罗德也不能接受奥恩朝着自己脑袋抡锤子啊…… 就在罗德即将失望而归的时候，奥恩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他放下了锤子，似乎仔细想了想，然后咕哝了一句。 “你想要找的话，可以去东边看看。” 说完了之后，奥恩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锻造的状态之中，不管罗德说什么，都不再回应了。 东边？ 东弗雷尔卓德有啥靠谱的存在？ 还是……更东边的艾欧尼亚？ 罗德有心仔细询问奥恩，可是奥恩却一句话都不说，一心一意叮叮当当，任凭罗德怎么叫他，他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得了，这货估计是不会有任何回应了。 离开了炉乡，罗德虽然很想去见艾希一面，但他现在的状态实在特殊，这时候去见艾希结果也只能是徒增烦恼。 在纷纷大雪的炉乡里，罗德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干燥的空气从自己的鼻腔直入肺部，这种带有强烈割裂感的冰冷让罗德紧张的神经稍微有所舒缓，他扭了扭有些发僵的脖子，最终选择了向东而行。 奥恩还不至于坑自己——虽然他的语焉不详也许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但总归不应该是什么坏事。 虽然依旧不相信命中注定，但至少现在，罗德已经学会了对命运保持尊敬。 …………………… 纳尔醒来了。 小约德尔人不知道自己曾经沉睡了多久，也许是一天？或者三五天？ 醒来的纳尔下意识地开始寻找起了自己的宝贝——那是一块居瓦斯克野猪下颌骨，能够被远远丢出去后自己飞回来，在纳尔的勤奋练习下，他已经掌握了丢这块骨头的方法，每次丢出去后，骨头都能乖乖地回到他的手里。 再次握住了这块下颌骨，纳尔空着的那只手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而且忘记的还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改忘记的那种。 小约德尔人有些迷茫地抬起了头，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山巅上，前方不远处，一条深深的沟壑横卧在了面前——沟壑深不见底，散发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冰冷。 等等，冰冷？ 纳尔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里有些东西在解冻，大片大片混乱的记忆仿佛终于从冰封中摆脱出来了一样，迅速地填满了他的大脑。 长着白色长毛的朋友们、睁着独眼的怪兽、从大地深处席卷而出的触手，还有毫无征兆地封印了一切的……寒冰。 纳尔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毛发竟是湿漉漉的。 所有人都去哪了？ 纳尔学着那些大白约德尔人的样子拿起了一块雪球，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山巅——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强烈的好奇心让他不由自主地迈动了脚步，他在寻找过去的线索，好把混乱的记忆串成一条线。 就像是他为自己穿一条项链一样。 然而……纳尔走了很远，甚至都饿坏了，他也没有找到任何有意思的消息。 这里好冷，比纳尔曾经经历过的任何日子都要冷，仅次于被冰封起来的时候。 在漫天大雪之中，纳尔不仅没有找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线索，甚至连一点可以吃的东西都没有。 没有浆果，更没有蜂蜜。 一种难以言喻的狂躁在纳尔的心底酝酿，他很想砸点什么——但空荡荡的胃却告诉他，在动手砸东西之前，最好先填一填肚子。 纳尔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拿起了那块下颌骨。 嗯，纳尔是最好的猎手。 纳尔总会有收获！ 蹦蹦跳跳的约德尔人放轻了脚步，忽然轻盈的身躯让雪地上的脚印戛然而止，纳尔一边挥舞着下颌骨，一面四下张望，试图找到一点看起来像是食物的家伙。 然后……就在纳尔进入了一个山谷中之后，他被一群早有预谋的冰原狼包围了。 …………………… 十分钟之后，纳尔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山谷——而那群以为找到了餐前甜点的冰原狼则是一部分进了小猎人的肚子，另一部分冻在了冰冷的雪地之中。 山谷里一片混乱，仿佛有什么巨兽肆虐过一样，可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毫无自觉，甚至将注意力放在了新的地方。 纳尔发现了一个人——虽然大白约德尔人说，人不能吃，但……吓唬一下，问一问大白们的消息，总是可以的吧？ 这样想着，纳尔摆出了一个很凶的姿势，跳到了来人的面前，他横握着自己的飞镖，发出了一句奶声奶气的咆哮。 “纳尔嘎嘎！”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迷失的旅伴 面对着突然跳出来，嘴里叫嚷着听不懂的话的纳尔，罗德第一反应是避开。 现在的罗德早就过了见到联盟的英雄就很感兴趣的上去打交道的时候了，对于他而言，现在更重要的是将恕瑞玛搞定。 这个小约德尔人似乎没啥恶意，但罗德显然不打算搭理他。 可是，在传送离开前的最后一秒，罗德忽然迟疑了。 自己是不是在……回避命运？ 作为一个目的性比较明确的人，罗德一直崇尚着将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而现在这种情况下，和纳尔的相遇也许就是奥恩说的“东边”？ 迟疑片刻，罗德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半蹲着看向了手舞足蹈的纳尔。 嗯，罗德不知道纳尔在“说”什么，虽然罗德通晓语言，但纳尔的话……似乎算不上一种病语言。 语法缺失、逻辑混乱、表达全凭个人心血来潮…… 这种“语言”罗德是真的听不懂。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尝试着用感性的方式去理解一下纳尔的“话”。 眼见着罗德不了解自己的意思，纳尔似乎有些着急了，他开始胡乱挥舞起了手里的骨头，甚至差一点打到了罗德——眼见着小家伙越来越激动，罗德不得不想办法让他冷静一点。 可惜，罗德还是晚了一点。 下一刻，纳尔的急躁变成了愤怒，而在愤怒的支配下，他的身躯迅速膨胀了起来。 小约德尔人变成了大约德尔人，纳尔开始在雪地之中疯狂地抓挠了起来，一块块泥土和巨石被他举在手里，然后向着四面八方毫无规律地丢了出去。 面对着暴躁的纳尔，罗德无奈之下只能挥手一道冰环，冰冷的冰霜之环急速蔓延，直接将纳尔的双腿冻结在了原地。 本以为这样能够让小约德尔人稍微清醒一点，谁料被冰冻了之后，纳尔似乎更加暴躁了…… “哈——纳尔！！！” 这一次，罗德被当作了攻击的目标。 突如其来的爆发让罗德终于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明白小家伙最开始未必有恶意，但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他也只能使用一点小小的手段了。 “急速冷却！” “寒冰之墙！” 没有打算下死手的罗德采用了杀伤力较弱、控制力较强的冰霜法术，细小的冰晶迅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爬满了纳尔的全身，将他火红色的毛发染上了一层洁白。 在冰冷的侵蚀下，纳尔开始忍不住的战栗。 罗德的冰霜法术和阿瓦罗萨三姐妹的不一样，他其实不怎么擅长将人整个冰封起来——那样消耗法力比较大且不说，关键是被完全冰封起来后，敌人常常会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就仿佛是冷冻治疗一样直接休眠，除非后手接个冰暴，否则杀伤力非常有限。 细碎化的冰霜就不一样了——虽然将血液冻结比较困难，但如果血液之中出现了冰屑，那杀伤力就会呈指数上升。 虽然这种血液冻结的手段对超凡者们来说不致命，但完全可以当作一种控制手段，让敌人短暂的停滞。 比如说现在的纳尔。 在被冰晶侵蚀、被冰墙拦住之后，狂暴的巨兽迅速地逝去了行动力，大纳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变回了小小的状态。 小纳尔迅速地捡起了自己的骨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头要走——他已经看清了，这个人类不懂自己的意思，而且下手还挺狠……还是溜了的好！ 可好不容易让纳尔冷静下来的罗德又怎么会轻易放他离开？ 四面冰墙迅速拔地而起，将纳尔直接困在了中间。 面对着半透明的冰幕，纳尔脚下用了，撑着那块骨头回旋镖直接来了个原地撑杆跳——可惜，还没等他跳出来，四面冰幕结成的围栏合拢了顶棚。 砰—— 小纳尔一头撞在了冰质的棚顶上，然后重重地弹到了地上。 下一刻，还没等纳尔爬起身来，在冰幕的缝隙之中，细密的时之砂流了进来。 纳尔变成了一座小小的沙雕。 …………………… 当纳尔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山洞之中了。 眨了眨眼睛，小家伙很快理清了自己的记忆——有个人，他很厉害，纳尔打不过…… 溜了溜了！ 四下看了看，纳尔在不远处看见了自己的回旋镖——他兴冲冲地抓住了回旋镖，然后直接朝着山洞外的方向冲了过去。 可惜，没等他跑出山洞，一道冰霜之环就蔓延了开来。 罗德的身躯突兀的出现，拦住了想要开溜的小约德尔人。 而纳尔看着面前的人类，稍微犹豫了一下。 下一刻，就在罗德打算再给纳尔一个教训的时候，小约德尔人忽然将手背到了身后，然后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 “o(=?w＜=)p⌒☆” 一副“我很乖”样子的纳尔丢掉了自己的回旋镖。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另类的交流方式 对于摆出了人畜无害模样的纳尔，罗德只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别看这个小家伙连话都说不明白，但脑子却相当的清楚。 打不过怎么办？ 卖萌就好了呀！ 只要我足够可爱，敌人的攻击就不会朝向我！ 罗德本来是不吃卖萌的，但因为一向对约德尔人抱有善意，加上纳尔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拎着小家伙的脖子，回到了山洞里。 “说吧，小家伙。”将乖乖的纳尔放在了山洞的空地上，将他的回旋镖递回到纳尔手中，罗德从空间背包里掏出了一把椅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纳尔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始很认真很认真的……瞎比划了起来。 真的是瞎比划。 莫名其妙的肢体语言加上奇奇怪怪的“嘎”“呜”“哈”，纳尔似乎很认真很认真地想要表达点什么，但罗德愣是一点都没看懂。 通晓语言都无法通晓的约德尔人让罗德完全没有办法。 眼见着小家伙肉眼可见的沮丧了起来，罗德略一思考，开始人工造雪。 “用这个堆！” 说着，罗德身先士卒，用雪堆出了一个比比划划的约德尔人形象。 之前为了德玛西亚之旅所学习的雕塑技巧完全用上了，他制造的小纳尔虽然不至于形神兼备，但总归也算是惟妙惟肖，这让小约德尔人完全兴奋了起来。 “纳尔嘎嘎！” 兴奋的纳尔跳了起来，他丢下了自己的回旋镖，开始认认真真地堆起了雪人…… 而罗德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同步为小家伙进行着奥术建模，而纳尔则是随时看罗德的建模成果，如果对了就喊嘎嘎，错了就是呜呜。 就这样，一个人和一个约德尔人在小小的山洞里用堆雪人的方式开始了交流，虽然这种交流的速度慢的可怕，但总归不是大眼瞪小眼了。 而通过堆雪人，罗德也弄清了纳尔的经历——小约德尔人是虚空和阿瓦罗萨三姐妹之战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幸存的主要原因是他没有真正的进入战场。 没错，当时面对着虚空的入侵，雪人们集合起来，跟着阿瓦罗萨一起，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而小小的约德尔人并没有参战的资格，虽然纳尔因为和雪人的友情主动加入了战斗，但从哪儿的描述上来看，他似乎一直处于一种打酱油的状态…… 远远地丢几块石头的那种。 而在战斗的最后，当雪人们用冻结之力制造了臻冰，将虚空生物封印在了嚎哭深渊之下的时候，小纳尔被无差别的封印影响到了，他虽然没有遭到封印，但也被一块大大的臻冰冻了起来。 岁月流逝，时代变迁，当纳尔再次醒来的时候，约德尔人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改变了形态，他们褪去了强悍的肉身，精神和班德尔城牢牢固定在了一起，最终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至于纳尔……在被解冻之后，他成为了瓦罗兰最后的古约德尔人。 …………………… 纳尔找到罗德的目的很简单，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朋友们去哪了。 曾经的雪人是纳尔最好的朋友，纳尔用自己的语言将他们叫做大白——虽然在罗德听来，大白的发音有的时候是嘎呜，有的时候是呜呼呼，但纳尔每次发出声音的时候，都很确定自己说的就是大白。 面对着纳尔的疑惑，罗德哈哈一笑，然后起身离开了山洞，片刻之后，他带着一个小小的、从雪地里挖出来的魄罗，回到了纳尔的身边。 伸手指了指正在大口啃饼干的魄罗，罗德效仿着纳尔的发音，喊了一句“嘎呜”。 纳尔明白了罗德的意思，他惊讶地打量着面前的魄罗，完全没有弄明白这些小家伙和大白有什么区别——他们似乎除了颜色都不一样！ 可惜努努不在这里，罗德没有办法为纳尔表演一下大变雪人，当纳尔歪着脖子，闪着大眼睛摆出了一副疑惑的样子时，罗德只能耸了耸肩，大致用奥术模型描述了一下下当初魄罗变雪人的样子。 这次，纳尔信了。 小家伙快快乐乐地捧起了魄罗，然后带着它一头扎进了雪堆——魄罗被突然的变故吓到了，它一口吞下了罗德贿赂它的饼干，然后开始原地疯狂打嗝。 见到这一幕，罗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可怜的魄罗从纳尔的魔爪里解救了出来——他轻轻的安抚着受惊的小家伙，直到这只小魄罗吐着舌头睡着，才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兜帽里。 下一刻，就在罗德打算批评纳尔的时候，小家伙忽然拿起了回旋镖，学着当初阿瓦罗萨联军的样子，挺胸抬头地敬了个军礼，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了罗德的身后。 (~1~)ノ ———————— 明天开始恢复更新数量……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向艾欧尼亚 虽然不知道是为啥，但看起来纳尔把罗德当成了老大这种情况下，罗德索性也就接受了这个小跟班。 然后，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就继续向东而去。 除了几群倒霉的冰原狼外，罗德在弗雷尔卓德并未遇见任何值得注意的事物，这样一来，除非是奥恩在忽悠自己，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东边”指的是弗雷尔卓德之外的东部。 换而言之，是艾欧尼亚。 看着弗雷尔卓德的东海岸线，罗德眨了眨眼睛，最后只能无奈地召唤了自己的飞毯。 拎着纳尔的脖子，两个人在坐上了飞毯，继续向东而去。 …………………… 一个模样特殊的飞毯大摇大摆地降落在了崴里的郊外。 拎着纳尔，罗德进入了崴里。 这一路上罗德过得不怎么开心虽然小纳尔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但……身为一个多动的约德尔人、尤其是野性未褪的古约德尔人，纳尔的旅程并不轻松。 罗德不得不像是对待患有多动症的孩子一样，仔细地照顾着纳尔。 作为一个并不擅长照顾别人的人，罗德头都大了。 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终点崴里，罗德觉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几天了考虑到皇冠的影响，他无法在常规的客栈住宿，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去找个没有权力**的人再说。 罗德的第一选择是阿卡丽。 作为曾经的暗影之拳、现在的离群之刺，阿卡丽对于权力应该是比较淡泊的，罗德希望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诅咒的影响，然后给自己找个休息的地方。 然而，在曾经的客栈，罗德并没有发现阿卡丽的踪迹。 那个纹身师还在，但阿卡丽已经不在这里了罗德控制着随时可能暴走的纳尔，在崴里盘桓了数日，结果始终没有见到阿卡丽，甚至连她的痕迹都没有发现。 显然，这位离群之刺已经离开了崴里至于离开是因为这里的背叛者已经都被消灭了，或者是有什么其他重要的原因，这罗德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麻烦了。 罗德来过艾欧尼亚，那时候他孤身一人，行动自由。 但这一次，罗德身负诅咒，而且还带着一个小小的拖油瓶，想要在这片初生之土找到解除诅咒的线索……那可太麻烦了。 无奈之下，罗德只能细数一番自己在艾欧尼亚的朋友们。 毫无疑问的，说到可以对抗诅咒之力的，恐怕第一个就要数易大师和他的弟子了罗德可以肯定，这两位估计很难受到权力诅咒的影响。 向他们寻求帮助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但问题是……罗德并不知道这两位在哪，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作为两个隐修者，他们应该不会居住在民众密集的地方，仅此而已。 无奈之下，罗德干脆带着纳尔一起，钻进了纳沃利北部的群山之中如果这里没有的话，或许他会去巴鲁鄂看看，那里是无极剑道的旧址，上次离开之前，易大师说要带着悟空回去看看。 …………………… 相较于上次，这次罗德看到的艾欧尼亚似乎要和平不少。 看起来诺克萨斯入侵的影响正在逐渐的消失，战争的创伤也逐渐被抚平了除了少数战场遗址还是一如既往的狰狞，整个艾欧尼亚似乎正在迅速地朝着无数文章中描述的“和平安宁”方向发展。 道路上的商旅数量正在增加，城镇的人口也有所增长似乎不少在战争中逃到了山里的艾欧尼亚人都回到了城镇之中。 这样的话……也许瓦斯塔亚人和人类的矛盾会有所缓和？ 可惜不能亲自去调查问问看了。 然后，就在罗德心下暗自慨叹的时候，纳尔忽然被一棵大树吸引了注意力。 眼见着小纳尔停下了脚步，开始孜孜不倦地朝着一棵大树丢起了自己的回旋镖，罗德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 手搭凉棚，在上午温暖的阳光下，罗德看见了纳尔丢回旋镖的原因在树上，一个像是长着鳞片的猴子一样的家伙，正朝着小纳尔呲牙咧嘴地扮着鬼脸。 见到了这一幕的罗德忍不住脸上露出了笑意。 显然，树上的那个家伙是某种瓦斯塔亚，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到了纳尔，结果就造成了现在的这个情况。 纳尔的回旋镖很准，但在树上的瓦斯塔亚人则是占据了地理上的优势，每次纳尔一出手，他就直接躲到了树干的后面甚至当纳尔用了点小手段，试图利用回旋镖飞回来的时候给他个教训的时候，他还会干脆地藏进某个树洞里…… 这样一来，纳尔就很暴躁了不到一分钟，纳尔的眼睛就红了。 第二章晚一些，真的只是晚一些……作者菌最近的作息简直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约德尔和瓦斯塔亚 没错，纳尔在那个猴子一样的瓦斯塔亚的挑逗下，暴怒了。 哦吼，这下安逸了吧？ 看着暴躁的大纳尔直接用脑袋一下下地怼着那棵树，树上的瓦斯塔亚无助地大声哀嚎，罗德一个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当然了，罗德终归不会坐视不理的——眼见着树上的瓦斯塔亚已经吓傻了，嗓子都喊哑了，罗德还是安抚了纳尔。 大纳尔被冻结在了原地，然后身躯迅速缩小，片刻之后就再次变成了萌萌哒的模样——而树上的倒霉瓦斯塔亚眼见着纳尔不再怼树了，也不敢继续挑衅，灰溜溜地钻进了一个树洞里，消失不见了。 胜利的纳尔愉快地捡起了自己的回旋镖，然后朝着树上的方向大声叫喊了两句，转过头来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终于再次站在了罗德的身后。 本来这件事也就是个小插曲，罗德已经发现了，纳尔就像是猫一样，隔段时间就要狂欢一下，要不然多动的症状和过度的好奇心就会成指数增长…… 但让罗德在意的是，纳尔似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和那个瓦斯塔亚人说得上话？ 这可有点意思了！ 难道瓦斯塔亚和约德尔人还有些特殊的联系？ 可惜罗德至今为止还没办法和纳尔流畅的沟通，否则他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除去了这个小插曲之外，在纳沃利，罗德没有收获——之前遇见易大师的屋子已经荒废了，看其中青苔生长的程度，似乎易大师和悟空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回来过的话……那就是还在巴鲁鄂！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罗德当机立断，直接南下巴鲁鄂。 …………………… 巴鲁鄂行省位于艾欧尼亚大陆的正南部的巴鲁鄂岛，这里隔着一座窄窄的海峡和艾欧尼亚大陆隔海相望——但是因为高高隆起的艾欧尼亚山脉支脉的原因，海峡的两边都是高原地带，所以相较于近在咫尺的艾欧尼亚大陆纳沃利行省，巴鲁鄂行省的民俗却和东南边更远些的芝云行省更加相近。 之前在和易闲谈的时候罗德曾经了解过，巴鲁鄂的地势普遍较高，所以这里的瓦斯塔亚种族较少，而人类数量很多且大多具有高原血统——相对稀薄的空气让他们天然地气息悠长，而这恐怕也是剑道兴盛的主要原因 带着纳尔，罗德直接沿着艾欧尼亚山脉的支脉来到了海边，然后没有按照航线，直接乘坐飞毯花了一个多小时越过了这道海峡，来到巴鲁鄂。 然而……巴鲁鄂和罗德之前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在纳沃利行省已经逐渐恢复了繁荣的情况下，罗德下意识地就认为纳沃利也应该逐渐从战争中走出来了——然而，让罗德难以置信的是，这里的样子比上次自己去纳沃利时所见还要凄惨。 人口密度明显低于预期、到处都是因为战争而造成的断壁残垣，似乎战争的阴云还没有从这个地方离开一样。 巴鲁鄂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一路上因为不能和人搭话，罗德也只能默默在心里做着推测——就这样他和纳尔终于来到了巴鲁鄂西北部最高的山峰上。 这里是诺克萨斯入侵最开始的区域，也是整个巴鲁鄂最高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这里是无极剑道的旧址。 而在这里，罗德终于见到了易大师。 几年不见，易大师还是老样子——而与上次不同的是，现在易大师的身边不止有悟空，还有很多小孩子。 从年级上看，这些孩子大多不到十岁。 虽然小孩子应该不会受到太严重的诅咒，但谨慎起见，罗德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去见易大师，他打算拉着纳尔绕着这个小小的村庄转几圈。 然而，当他刚刚开始转悠的时候，思弥猿悟空就出来了。 “罗德先生！”看到罗德，悟空似乎很兴奋，“罗德先生您来了——这太好了，刚刚师傅和我说的时候，我还有些难以置信呢……” 然后，就在罗德微笑着想要和悟空也打个招呼的时候，纳尔却突然从身后跳了出来，他咧开了嘴巴，手里抓着自己的飞镖开始朝着前面的悟空挥舞了起来，一边挥舞一边还发出了威慑性的呜呜啊啊。 “别闹了，小家伙。”看着一副你不许动我老大样子的纳尔，悟空将手里的棒子挽了个花，顺手扛在了肩膀上，“我和罗德先生是老朋友了——老朋友你懂吗？” 纳尔似乎有些疑惑，他转过头来，朝着罗德眨了眨自己黑漆漆的大眼睛，而见此一幕，罗德则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方面肯定了悟空的话，另一方面……也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似乎瓦斯塔亚人还真的能和这个小家伙沟通一下的。 ———————— 真的只是晚了点……最近的作息基本完全颠倒了，混乱的可怕。 法爷的英雄联盟 法爷的英雄联盟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困局 和悟空聊着聊着，太阳就开始向西了——期间悟空曾邀请罗德去那间简易的“校舍”里面坐坐，但却被罗德微笑着拒绝了。 身负诅咒之人必须小心谨慎，罗德不希望自己的出现给本来易大师带来什么额外的麻烦。 毕竟人家已经身处困局之中了。 就这样，直到孩子们放学离开的时候，罗德这才跟着悟空一起，进入了易大师亲手搭建的这间简陋的校舍之中。 …………………… 简答罗德，易大师起初面带微笑——但当他走进之时，笑容却突然收敛，整个人气质瞬间为之一变，前一刻还是君子藏器在身，下一秒就已经是宝剑出鞘了。 面对着忽然充满了敌意的师傅，悟空已经有些发懵了，思弥猿完全搞不清情况，但出于对自家师傅的信任，他还是灵活地拉开了和罗德之间的距离，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根齐眉棍。 而罗德这边，纳尔则是第一时间拿起了自己的回旋镖，一条就窜到了罗德的前面，摆出了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 眼见着气氛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罗德却只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皇冠，语气之中满是无奈。 “易大师，你也受到影响了吗？” 易大师带着护目镜的脸上表情看不清楚，片刻之后，他收起了自己的戒备，然后挤出了一个有点僵硬的微笑。 “很奇怪的气息……我差点以为自己又一次见到了入侵者。” “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罗德倒也不绕圈子，“现在诅咒加身，传说只有初生之土有办法帮我解决这诅咒。” “明白。”易大师点了点头，“可以理解，这种野心勃勃、总能让人联想到征服的诅咒看起来的确比较棘手。” “……那就好。”罗德也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易大师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本人不擅长于此道。”易大师似乎想了想，这才开口，“但在普雷希典和拉林，很多修道院都专注于灵魂和命运的探索，我想他们能够帮到你……普雷希典你应该也有门路，至于拉林——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份书信，你去找一个叫李青的人，他会给予你帮助……很抱歉，这种事情我本人还帮不上忙，而且一时之间也走不开。” “易大师看起来很焦虑。”罗德得到了承诺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大喜过望，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易大师的状态上，“而且，整个巴鲁鄂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我从纳沃利一路走来，所见艾欧尼亚已经开始复兴，但巴鲁鄂却仍是一片残破……” 罗德可不喜欢欠人情。 “如你所见。”易大师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初生之土正在复兴，可惜……巴鲁鄂却比较特殊，我原想回乡祭拜，然后带着悟空急需游历，但没想到却从此绊住了手脚……” 易大师倒也没有隐瞒，接下来他就和罗德讲述了一下现在巴鲁鄂所面对的困境。 和罗德的猜测类似，巴鲁鄂的问题的根本在于人口。 相较于人口基数较大、物产更加丰富、地理条件优秀的纳沃利行省或者尚赞行省，同样是遭受战争创伤比较严重的区域，巴鲁鄂面对着人口不足的致命缺陷。 作为诺克萨斯入侵最开始的也是最严重的区域，巴鲁鄂在战争中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即使有无极剑道等数个门派的庇护，平民的伤亡也及其严重。 而且，即使是战争结束之后，诺克萨斯也一度在巴鲁鄂的西南部留下了部分驻军，直到前几年、斯维因战略收缩的时候才撤回，这种情况下，整个巴鲁鄂的战后重建自然是困难重重。 更致命的是，巴鲁鄂是艾欧尼亚山脉支脉的一部分，严格意义上说，整个岛屿都是艾欧尼亚支脉从海底隆起来的，这里没有平原，整体海拔偏高，除了巴鲁鄂本地人之外，少有外来者能够适应这里的环境。 以上两点结合在一起，就导致了整个巴鲁鄂短时间内只能维持这副样子了——战后重建需要人手，而巴鲁鄂本地人不够多、外来者又很少，所以整个行省在艾欧尼亚复兴的大环境下，依旧一片萧条。 这就是【巴鲁鄂困境】——卡尔玛曾经花了不少功夫想要帮助这个在战争中遭受了严重创伤的行省，但建设从来都比破坏困难的多，数年时间匆匆而过，巴鲁鄂却丝毫不见起色，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这里就成为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至于易大师……在见到了家乡这副样子之后，他毅然选择了留下，在原先无极剑道的旧址处重立山门。 虽然对于建设家乡其实也不太了解，但易大师却相信，只要信念不倒，巴鲁鄂的复兴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互相帮助 其实罗德本人也对经济发展和社会建设不怎么擅长——但因为所处环境的耳濡目染，在这方面他反而要强过绝大部分的艾欧尼亚人。 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 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社会状态，现在罗德面对着社会结构还很原始的艾欧尼亚，还真的有不少的办法。 没错，巴鲁鄂不适合常人生存，但适合瓦斯塔亚人啊——你看悟空，他在巴鲁鄂的状态就很不错嘛！ 只要巴鲁鄂发展起来，自己一方面还了人情，另一方面也能让易大师跟着自己一起去普雷希典或者拉林，一举两得不是？ 可惜，罗德的建议最终只引来了易大师的一阵苦笑。 “这就是我留在这里的第二个原因了。”看着完全没弄明白事情核心的罗德，易大师只能无奈叹息，“在诺克萨斯人离开之后，瓦斯塔亚人和人类之间的矛盾正在激化。” …………………… 当诺克萨斯入侵的时候，无论是人类还是瓦斯塔亚，他们所面对的最大敌人都是诺克萨斯入侵者——但当诺克萨斯人离开之后，双方的矛盾就完全凸显了出来。 人类要重建家园，瓦斯塔亚也一样。 本来在双方都有一定程度上遭受了损失，应该是修养生息的时候，可惜纳沃利兄弟会的存在打破了这种平衡。 纳沃利兄弟会，艾欧尼亚的极端组织。 这个前身是敌后武装抵抗军的部队在诺克萨斯人战败之后迅速分化为了三部分，一部分加入了现在的普雷希典中央政府，在刀锋意志的麾下为新的艾欧尼亚而战，一部分则是被影流所吸收，成为了劫对抗均衡教派的爪牙——而最后一部分，则是在战争结束之后，彻底失去了奋斗的方向，成为了艾欧尼亚霍乱的根源。 这些人有的出身可怜，是诺克萨斯入侵造成的战争孤儿；有的则是半路出家，被卷入战争之后再也回不到从前；甚至还有一些人干脆就是投机者，希望在组织之中攫取权力……这些人在战争结束之后不愿意被“软弱的艾瑞莉娅”所指挥，也瞧不起藏头露面的劫，偏偏自己又没啥拿得出手的指导意见，最后就成为了一个拥有着松散联盟的山大王组合。 最开始的时候，纳沃利兄弟会的注意力是放在普雷希典中央政府上的是，在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诺克萨斯人没有全面退出，这些纳沃利兄弟会的成员将矛头对准了艾瑞莉娅和卡尔玛，认为是她们的软弱导致艾欧尼亚还不能完全胜利，然后以此为缘由，展开了一系列的刺杀。 上次罗德到来的时候，包括烬在内的、针对着艾瑞莉娅和卡尔玛的行动就是纳沃利兄弟会在某些背后支持者的组织下发动的。 然而，数次行动失败之后，纳沃利兄弟会背后的支持者终于放弃了这群无可救药的垃圾，他们发现，艾瑞莉娅和卡尔玛其实还是能讲道理的，事情是可以通过政治手段解决的。 于是，各地的僧侣和长老不再抗拒艾欧尼亚的统一，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如何在统一的艾欧尼亚中获得更高的地位”上面。 在这种情况下，纳沃利兄弟会就像是被用过的夜壶，被嫌脏的人远远地丢了出去。 被金主抛弃之后，纳沃利兄弟会终于产生了致命的蜕变，少数人出走影流，剩下的人在一番混乱之后，终于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真正的害群之马。 “实际上，我留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提防着纳沃利兄弟会。”说到这里，易大师终于面露苦涩，“巴鲁鄂本就偏僻贫瘠，地势也易守难攻，我很清楚，这里其实是纳沃利最好的聚集地——只有我坚守在这，才能保证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无极剑圣的名字，还是有些份量的。” 显然，易大师一方面不希望巴鲁鄂成为那些纳沃利恐怖分子的老巢，另一方面也没法将剑对准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所以才坐镇巴鲁鄂，再开山门——穷点就穷点，发展慢点就慢点，千万别再起兵灾就好。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罗德也有些沉默了，这毕竟是艾欧尼亚，罗德对这个国度的有些方面有些鄙夷，但总归双方没什么矛盾，罗德也没精力再布一个局了，所以身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啥招数了。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眼见着罗德不再说话，易大师勉强笑了笑，吩咐悟空去倒杯茶——当思弥猿离开之后，他地神询问罗德，要不要悟空跟随他一起去一趟拉林，毕竟悟空在普雷希典之战也算是出了不少的力气，也有那么几分面子。 然后，就在罗德刚想要回答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大师……大师！救救孩子吧！” ：。：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捋虎须 面对着突然到来的求救，罗德先一步离开了易大师的小屋这时候自己出现很有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下一刻，不少村民出现，他们跑进了易大师的小屋，开始了哭诉。 原来，就在罗德来拜访的时候，一起恶性的绑架事件发生了。 易大师的新无极因为缺乏人手，所以对待弟子们并不包吃住而且这些孩子也太小，课余之时也不能去劳作，所以在放学之后，他们会回家去休息。 而就在不久之前，放学的孩子们被一群不明身份之人绑架了，绑架者大摇大摆地出现，然后直接告诉家长，想要孩子们安然无恙，那就叫易大师来！ 虽然那些人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无论是罗德还是易大师本人，在得知这件事后，第一反应都是一样的。 纳沃利兄弟会！ 寻常的山大王可不会把主意打到易大师这块难啃的骨头上，而除了已经彻底变成了恐怖组织的纳沃利兄弟会之外，也没有其他组织会选择这样恶劣的方式作为见面的手段。 心下不齿，但易大师还是选择按照对方的说法，去见一面。 毕竟……那些被绑架的孩子们是无辜的，突遭大难之下，易大师觉得自己有义务把他们救回来毕竟事情的起因是自己。 而眼见着易大师带着悟空一起下山了，罗德也干脆地带上了纳尔，远远地跟在了后面。 …………………… 事实证明，纳沃利兄弟会的恐怖程度远超所有人的预期当易大师带着自己的长剑去约定的山坳和纳沃利兄弟会的成员见面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曾经的战友。 那是一个在普雷希典之战中曾经和易大师并肩而立、共同对抗诺克萨斯的剑士，名叫利维。 和易大师类似的，利维的家属也在战争中不幸遇难，因此剑术上有些造诣的利维在艾瑞莉娅的说服下，加入了当时的艾欧尼亚反抗军，成为了抵抗诺克萨斯侵略者的一员。 这也是当初艾欧尼亚反抗军的主力成员。 甚至因为同用长剑的缘故，易大师还曾经和他有所交流那时候的利维虽然一心复仇，但总归还有所渴望，他曾经说过，战争结束之后，自己会潜心剑道。 在普雷希典之战后，易大师归隐山林，从那起再也没见过利维。 而今再次相见，昔日颀长神俊的利维不见的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目狰狞，浑身上下透露着六亲不认的喋血剑客。 一道长长的伤疤横贯在了利维的脸上，虽然伤口勉强愈合，但外翻的皮肤和伤口还是唬得被绑在一旁的孩子们抽泣不止而惊惧于这个疤脸怪人，孩子们又不敢哭出声，只能红着眼睛，一抽一抽的压制着自己的恐惧。 “悄悄，我们的大英雄来了。”还没等易大师开口，利维这边就已经阴阳怪气了起来，“我们的大英雄、无极剑圣易大师！” “利维。”易大师虽然心下不解，但语气总归还算平静，“现在我来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完全可以谈谈……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利维不屑地嗤笑了一句，“无辜的人多了……就算是无辜之人，不也是一样会死？” “我已经来了。”易大师仿佛没有听见利维的讥诮，“如果你有什么要求，那就提出来，那孩子们做人质，这是在让你的长剑蒙羞！” 易大师很清楚，利维的腰间的那柄古朴长剑是祖传的宝剑，他希望能够用语言说动利维，至少先保证了孩子们的安全再说。 “长剑蒙羞？” 利维哈哈大笑，反手就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让易大师惊诧的是，他腰间的长剑竟是断的，而且从断面的豁口来看，竟是被直接斩断的！ “是不是很奇怪，是谁斩断了我的长剑？”利维毫不在意地晃了晃断剑，“不是那些诺克萨斯人，他们还没有那种力气斩断了我长剑的，可是以为咱艾欧尼亚鼎鼎大名的人物！” 利维在“咱”上加重了语气，讽刺之意昭然若揭。 自己人斩断的？ 眼镜之下，易大师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他仔细端详着短剑的豁口，很快就察觉到了端倪。 豁口平滑，但不完全整齐，看样子斩断这把剑的，不是一柄常规武器至少不是双手剑或者单手剑。 这种特殊的豁口，看起来反而更像是……锐利的投掷武器造成的？ “你应该猜到了。”利维收起了自己的扭曲的笑容，面露疯狂，“没错，是那位鼎鼎大名的艾瑞莉娅干的，那位口口声声说着为初生之土而战的人，亲自出手，斩断了我的长剑，给我留下了这道疤，也让我知道，原来英雄也不过如此！”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内战的先兆 政治斗争从来都没有温情脉脉，就算你一开始的时候入局纯如白纸，几次耳濡目染，也往往会变成自己之前所厌恶的模样。 利维就是如此。 最开始拿起祖传的长剑、离开家园，他的目的也正是单纯的为自己的妻儿复仇——但当他真正见到仇人的时候，却已经是在艾欧尼亚的战俘营了。 没错，几经辗转，利维打听到了屠灭自家村庄的小队长，然后就在战俘营见到了他。 面对着这个洋洋得意、满嘴嘲讽的混蛋，利维心头怒不可遏，当即拔剑而起。 可看守战俘的士兵显然不允许这种杀俘行为的发生——他们也拿起了武器，想要阻止利维的行动。 利维自然不愿答应，长剑之下，几个看守战俘的士兵很快就失去了战斗力，利维可是能够参与普雷希典之战最后绝命突袭的人，这些看守战俘的士兵可不是他的对手。 然后，就在利维下手打算终结那个诺克萨斯人性命的时候，一柄利刃击碎了他的长剑。 艾瑞莉娅。 “战争结束了。”艾瑞莉娅语气笃定，“杀戮应该停止了。” “他是凶手。”利维死死地握着断剑，“他是杀害我家人的元凶，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初生之土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死亡。”艾瑞莉娅收回了悬浮在空中的利刃，“诺克萨斯人已经撤退了，战争已经结束了——” “可是他却没有为此付出代价！”利维握着断剑，抬头看向了眉头紧锁的艾瑞莉娅，“他们制造了杀戮，那想要终结者一切，就要用他们的死亡——只有这些刽子手咽气之后，战争才真正意味着结束！”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刽子手了，他们现在是战俘……” “如果杀戮无辜都不能算是刽子手，那什么才算？！”眼见着艾瑞莉娅态度坚决，利维终于暴怒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们做错了什么吗？回答我——他们可曾做错什么？！” “……” 艾瑞莉娅沉默不语，她将左手背在后面，打手势示意侍卫赶紧去阻止利维的疯狂。。 “那为什么，他们死在了这些凶残的刽子手手里？死在这些毫无人性的野兽手里？” “我很抱歉……” “我为什么不能复仇？！”利维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牙关，“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杀人的凶手不能付出代价，告诉我，为什么掀起了战争的人，可以毫发无损的待在战俘营里，而我的妻儿却只能长眠地下？” “……” 眼见着艾瑞莉娅无法回答，利维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忽然发现左右若无其事围过来的亲兵，意识到了艾瑞莉娅的目的之后，他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目标直指战俘的咽喉要害。 艾瑞莉娅终究无法坐视他对已经被羁押的战俘动手。 在利维举剑之时，艾瑞莉娅的灵刃也激射而出——她本意是阻止利维的行动，所以灵刃只是在他的脸前闪过，只要利维稍加躲避，停止攻击，就不会受到伤害。 可惜，利维没有躲避。 长剑被击断之后，他再想动手就只能迈步向前，而在迈步向前的时候，他完全无视了艾瑞莉娅的灵刃。 虽然最后时刻，艾瑞莉娅的灵刃稍微错开些许，但当利维的断剑划过诺克萨斯人喉咙的时候，他的脸也被毁了。 一道长长的横断伤口出现在了利维的脸上，血肉外翻、鼻骨被划开，淋漓的鲜血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手持断剑，笑得无比畅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了战俘营中，艾瑞莉娅眉头紧锁，只能派人暂时将不再反抗的利维拿下羁押，然后派来医者为他治伤。 也许，战争已经结束了。 但艾欧尼亚想要恢复平静的话……恐怕还有长一段路要走。 …………………… 按照艾瑞莉娅的本意，利维会在僧侣们净化了他心中的恶念之后释放——对于这个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可怜战友，艾瑞莉娅无法给出任何更加严苛的惩罚。 但注意到了利维的不只是艾瑞莉娅一个人。 就在利维被关进吐冷监狱之后的第七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给监狱造成了极大的混乱，虽然扑救及时，但数名囚犯还是“不幸地葬身火海之中”。 当最后僧侣和狱卒们回到火场的时候，这些不幸者都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火灾发生之后的第二天，吐冷监狱的管理者终于给出了一份火灾遇难者的名单，而在这份不算太长的名单里，利维的名字赫然在列。 哦，对了，当时名单里还有卡达·烬的名字。 虽然得到名单的时候艾瑞莉娅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但考虑到吐冷监狱本身就是多方监管的，纵然是有人从中动手脚，但总归不可能买通所有势力，所以在一番调查之后，这件事也只能以火灾的名义结束，监狱长引咎辞职。 可惜，艾瑞莉娅不知道，虽然吐冷监狱的确是多方共同监管，理论上很难动手脚，但……如果多方真的达成了某些默契的话，事情恐怕会变得更糟。 身在普雷希典、为艾欧尼亚操碎了心的艾瑞莉娅很难注意到这一点，但远远地看着利维声嘶力竭地咆哮、注意到了他曾经在吐冷监狱服刑的罗德却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恐怕我需要收回自己之前的结论了。”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罗德无意识地摩挲起了自己的下巴，“也许，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在罗德身边的纳尔显然不是很明白自家老大的意思，小约德尔人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ェ゜*)？？？ 似乎是看出了小家伙的困惑，罗德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初生之土……”罗德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一次，我仿佛闻到了战争的气息，内战的那种。” 可惜，罗德的感慨注定没人明白，作为唯一的听众，纳尔眨了眨眼睛，拿起了自己最宝贵的回旋镖，递给了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开心的（他这么认为的）老大。 ？(*゜ェ゜*)？——☆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艾欧尼亚的迷茫 当罗德感慨于战争即将再次到来的时候，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艾欧尼亚人，易大师的注意力却完完全全放在了那些孩子们的身上。 和罗德不一样，易大师虽然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但却几乎没有什么战略上的思维，他的很多选择都来源于“我觉得自己应该如此”而非“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当然，这不是一种批评，易大师的选择在某种意义上说，还更具有赤子之心一些，他从不避讳自己的好恶，始终保持着明确的是非观念，这是常人所难以坚持的。 好吧，话题有点扯远了，总之和见微知著的罗德不一样，易大师现在想的是，如何把这些无辜的孩子们救出来。 至于对利维过去的种种，他暂时还并没有去想。 一码归一码。 可惜，无论易大师怎么说，利维都绝不允许他用自己代替那些孩子——相反的，他要求易大师为自己献上一副“投名状”，才能放了这些孩子。 “我很了解你，易大师。”利维用断刃死死地抵住了一个孩子的背心，“你总是坚持着自己的剑道——这曾经让我钦佩，但现在却只能让我厌烦……而现在，就是你打破自己剑道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利维笑得越发狰狞可怖，“要么拿起你的剑，回头干掉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要么看着我将这个孩子杀死在你的面前——我倒是想看看，鼎鼎大名的易大师在面对这种困境的时候，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不想和你动手。”易大师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透过七目镜静静地看着这个昔日的朋友，“也希望你不要逼我。” “我就是在逼你。”利维哈哈大笑，“我倒要看看，就算我逼你，你又能怎么样——杀了我？抱歉，我早就不在乎这个了！” 虽然利维从未透露自己离开吐冷监狱之后的经历，但不难想象，他现在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蔚艾欧尼亚而战的剑士了。 或者说，利维从未为艾欧尼亚而战，他更像是一个孤独的复仇者，艾欧尼亚没有保护他的家人，他也没有将艾欧尼亚当作自己效忠的对象，所以在艾瑞莉娅最后试图阻止他的复仇时，他才会陷入可怕的癫狂之中。 就这样，气氛僵住了。 眼见着易大师不打算动手，利维毫无征兆地将手中断剑一顶——虽然长剑已断，但断口却锋利异常，轻轻一顶，入肉已经是三分有余了。 “给我你的答案！”利维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依旧没有做出选择的易大师，“现在！” 而在利维的步步紧逼之下，易大师终于拔剑出鞘了。 长剑如一抹流光，在利维的眼前一闪而逝，他甚至都没能看清这一剑的去向，易大师就已经还剑入鞘。 利维下意识地想要将手里的断剑再向前刺三分——虽然利维自己也知道，他能够离开吐冷监狱，能够站在这里都是依靠着某些大人物的手段，但此时此刻，面对着冷静如常的易大师，他却陷入了一种不正常的狂躁之中，明明对方什么都没说，他却意外的产生了一种比嘲讽的感觉。 此刻，易大师的淡定在他看来仿佛是对自己弱小的指责，这个带着七目镜的男人似乎在说“正是因为你的弱小，才会连妻儿都保护不住”。 无名火起，流光一闪之际，利维想要做的只有将手中的剑狠狠地刺下去！ 然而……利维刺空了。 在这一抹流光之中，利维持剑的左手已经和他的躯体分离，在下意识地用力之后，他才听见了断臂断剑落地的声音。 “停手吧。”易大师终于再次开口，“趁着一切还没不可挽回，停手吧！” “趁着一切还没不可挽回？”剧痛之下，利维不仅没有丝毫的慌张，甚至还冷静了几分，“那真是可惜了……易大师，你不知道的，一切早就不可挽回了。” “只要你放了孩子们……” “别装傻了。”利维面色苍白，但是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易大师，“无论是我，还是艾欧尼亚……都已经不可挽回了。” “什么意思？！”易大师心下悚然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利维已经没有回答的意思了，他放开了怀里的孩子，然后迅速地掏出一柄匕首，毫不迟疑地插进了自己的胸口——而易大师虽然已经把剑上前试图阻止，但却为时已晚。 易大师的长剑终究没能在匕首加身之前，挑开利维的左手。 颀长的身躯缓缓地软倒在地，利维难得地露出了微笑。 随着利维的倒下，跟随在他身后的人也默默放开了孩童，朝着易大师鞠了一躬，然后有序地选择理论离开，而在他们走后，父母终于和孩子们抱在了一起，原地失声痛哭了起来——只有易大师，他第一次彻底傻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利维究竟要干什么？！ 易大师不太明白利维的话，但罗德却几乎想通了一切——利维将自己的生死放在了事外，对他而言，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利维不是一个狂热的恐怖分子，虽然他干的的确和恐怖分子差不多。 没错，在救利维离开吐冷监狱的人的安排下，他参与了不少刺杀行动，断剑之上早已经是鲜血淋漓。 这些行动对利维而言更像是一笔交易，而交易的酬劳就是今天的一切——早在在失去了妻儿、手刃了仇人之后，他就已经失去了活着的理由，而艾瑞莉娅的处理则是让他彻底的走到了对立面上。 利维不傻，他知道杀俘意味着什么，所以在被艾瑞莉娅断剑、击伤之后，他束手就擒。 但利维依旧不满于艾瑞莉娅的选择，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艾瑞莉娅不要阻止自己的行动，然后再处罚自己，而非从一开始就出手阻止。 利维的思维已经陷入了诡异的扭曲。 而对于一个即将面对死亡，而且坦然接受、甚至隐隐期待死亡的人来说，利维想知道的恐怕是“如果易大师是自己，他会选择怎么做”——想知道什么就做什么、问什么，从这个角度上说，其实这件事异乎寻常的直接清楚。 而利维则是现在艾欧尼亚人的一个小小的缩影，在艾欧尼亚，矛盾和迷茫已经成为了主旋律，在这主旋律之下，则是涌动着一股名为内战的暗流。 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战争之幕 突然的变故让易大师非常失落，立志成为艾欧尼亚之剑的易大师并没有弄清楚利维的思路，不管怎么说，曾经的利维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 可惜，易大师显然想不通利维的想法，也无法解读出他背后的隐喻不过他倒也清楚这一点，索性在事后询问了罗德，罗德也没隐瞒，将自己的推论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易大师。 “也就是说，艾欧尼亚有可能再次陷入战火之中？！”听罗德这么说，易大师遍体生寒，“为什么会这样……诺克萨斯人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艾欧尼亚却要内战？！” “……因为艾欧尼亚曾经的平衡已经被打破。”罗德看着自己面前无比局促的易大师，轻轻叹了口气，“而想要建立新的平衡，战争是最有可能的途径。” “不，我认同。”易大师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恐怕要去普雷希典了我相信艾瑞莉娅和劫未必不能共存，人类和瓦斯塔亚也可以止戈，悟空，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出发……罗德先生，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也和我一起，艾欧尼亚需要帮助。” 普雷希典的话…… 行吧，那就先去艾欧尼亚的首都一趟好了。 “可以。” 略一思忖，罗德点了点头。 …………………… 当罗德和易大师带着悟空和纳尔一起离开巴鲁鄂，启程前往普雷希典的时候，他们此行拜访的目标却正焦头烂额。 艾瑞莉娅同志已经快要崩溃。 明明诺克萨斯人彻底后退、战略收缩是一件好事情；艾欧尼亚生活生产逐渐恢复是另一件好事情，结果两件好事凑在一起……怎么就不对劲了呢？ 虽然这段时间纳沃利兄弟会那群疯子针对自己的刺杀明显减少，但影流和瓦斯塔亚人之间的矛盾却越来越深，更重要的是，销声匿迹的纳沃利兄弟会让艾瑞莉娅心里一直悬着一块石头，担忧挥之不去！ 早早从军的艾瑞莉娅政治头脑有限，时至今日她能够牢牢的把握住艾欧尼亚正统的名分，这是和她的意志与卡尔玛的支持分不开的在艾欧尼亚被入侵的时候，组织反抗者的艾瑞莉娅自然是这个国家天然的领袖，而在战争结束之后，她仍然一心为公，身后又有卡尔玛背书，这才牢牢地占据了大义名分。 可是说到具体的施政手段……艾瑞莉娅能做的也只有约法三章之后与民生息了。 说起来好像有点没手段，但实际上这是有自知之明的选择。 而随着艾瑞莉娅的与民休息，整个艾欧尼亚也的的确确在迅速恢复。 短短三年，竟是一片欣欣向荣。 可惜，矛盾的根本还在。 罗德来的时间其实巧的很如果是去年或者前年，就算有些人有心搞事，但艾欧尼亚还是一片废墟，大家这时候冒头只会被群起而攻。 但现在不一样了。 休养生息已经初见成效，这时候动手那就不是枪打出头鸟，而是先下手为强了。 最妙的是，因为休养生息的速度很快，艾欧尼亚的人类活动范围在不断扩大！ 这毫无疑问地触碰到了瓦斯塔亚人的逆鳞，昔日在普雷希典并肩作战的劫和霞洛直接就反目成仇！ 再加上罗德之前干掉了烬，现在整个影流教派完全变成了种族主义者，瓦斯塔亚人跳脚？ 盘他！ 就这样，当艾欧尼亚四巨头中有两个开始敌对之后，剩下的那个藏在水下的、一直默默积蓄着力量的势力，自然就再也藏不住了。 …………………… 普雷希典城外，武田庄园。 一场秘密会议正在进行。 与会的所有人都带着面罩，不露真实面貌。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如何在艾瑞莉娅的手里，夺取到艾欧尼亚的权力。 “诸位。”在主位上，带着一个巨龙面罩的主持者站起身来，“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劫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大人类的梦想之中，而瓦斯塔亚的杂种们甚至还叫上了均衡教派此时此刻，没有谁能够阻止我们的行动了！” 听着主持者慷慨激昂的发言，列会的老狐狸们虽然心下有所意动，但终究没有更多的行为，顶多一番交头接耳。 “武田先生。”良久之后终于有人站起身来，“可是，纳沃利兄弟会的疯子们……怎么办？” “纳沃利兄弟会？”被称为武田先生的会议主持者忽然哈哈大笑，“纳沃利兄弟会……他们从来都不是敌人！” 说着，他拍了拍手，身后一个暗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大厅之中。 “看看，这位是谁！”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隐而不发 这位武田先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在祖安担任炼金男爵，后来见势不妙在祖安大革命中直接逃回了艾欧尼亚的武田斋藤。 而这个被他请出来的人身份更是特殊——在纳沃利兄弟会走向了分裂之后，三巨头的形势已经出现，而这个高大的男人就是现在“纳沃利三巨头”之中，地位隐隐为最高的“精神之盾”，柯尔。 柯尔的出现让所有与会之人都有些傻眼。 要知道，虽然现在的纳沃利兄弟会已经快要成为专门的黑手套和恐怖组织了，但官方却迟迟没有给它定性，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位精神之盾，他被誉为“艾欧尼亚保卫战中最伟大的英雄”，在民间的威望甚至不下于那位艾瑞莉娅小姐。 至于原因嘛…… 柯尔曾经发过誓，自己永远是纳沃利兄弟会第一个冲锋、最后一个撤退的人，而在战争期间，他完全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大大小小数十战，不论敌我形势，永远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不知道多少次的险死还生。 要不是因为这位精神之盾除了战斗啥也不管，恐怕他还真的有机会和艾瑞莉娅争一争领袖之位！ 而同样的，也正是因为这位精神之盾的原因，纳沃利兄弟会目前为止也还不是官方定义的恐怖组织——这位精神之盾实在是太讲义气了，他试图弹压纳沃利兄弟会内部的问题，但往往不得法，而有趣的是，因为他的存在和努力，其他势力还真的就没法直接对兄弟会动手。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好人”，此时此刻却站在了武田斋藤的身后，恭恭敬敬地低头，叫了一声“老板”。 一时之间，整个会议大厅鸦雀无声。 …………………… 武田斋藤，一个真正的，吕不韦式的人物。 作为一个游商的儿子，武田斋藤从下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天赋，他出生在艾欧尼亚偏僻的芝云行省，虽然少年时期随着父亲走遍了几乎整个艾欧尼亚，但却从未获得任何一个门派的垂青。 武田斋藤野心勃勃的特点让他很不受长老的待见，虽然他从未行恶，但在艾欧尼亚传统的观念之中，野心会孕育危险，所以无论他在求学的时候表现得多么真诚，最终都只能是得到长老们的拒绝。 长老们的拒绝毫无疑问的毁灭了这个年轻人的进步之路，这里毕竟是瓦罗兰，是艾欧尼亚，实力在某种意义上说才是最重要的依据。 原本武田斋藤已经死心了，就在他打算着老老实实接受自己父亲的店铺和商路，将来成为一个商人的时候，一场意外让他与艾欧尼亚之外有了接触。 在风暴的影响下，一支皮城船队在芝云行省西部的月光沙滩搁浅了，艾欧尼亚之心虽然会拒绝不怀好意的人，但并不会阻拦这些艰难求生的人。 而正好当时武田斋藤正在当地收购用来制作紫色染料的靛贝，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第一次见到了皮尔特沃夫人，也是第一次知道了艾欧尼亚之外的地方。 在水手和商人们的嘴里，武田斋藤得知皮尔特沃夫是一个以商贸立国的城邦，商人的地位很高，而且海克斯科技还可以让原本平平无奇的人得到强化，成为一个强大的战士…… 武田斋藤动心了。 于是，在一个刮着东北季风的日子，武田斋藤带上了所有的积蓄，坐上了自己的小船，从崴里扬帆，离开了艾欧尼亚，循着模糊的海图，向着皮尔特沃夫出发了。 毫无疑问的，当时武田斋藤的选择和赌命差不多，虽然他尽力讨好那些皮城水手、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了不少航海知识，但纸上得来终觉浅，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他在出发后的第五天就差点翻船…… 东北季风可不是温和的西南风，当海上巨浪掀起的时候，武田斋藤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鲁莽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武田斋藤七天之后虽然翻船了，但却被路过的比尔吉沃特人救了下来，成为了一个负责清扫甲板的半奴隶。 没错，那时候的比尔吉沃特人还大多数都是海盗，被他们逮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如此，武田斋藤还是凭着自己优秀的口才、强大的学习能力以及超乎常人的计算能力很快成为了这艘海盗船上的会计。 那一年，武田斋藤二十一岁。 就这样，武田斋藤在海上漂泊了七年，在这段时间里，他每天晚上都会点燃烛火，要么如饥似渴地阅读各种各样的书籍，要么干脆凭着记忆绘制海图，当他二十八岁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这支海盗舰队中的二号人物。 也就是在那时候，他认识了普朗克——一场海战让武田斋藤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并不在战斗上，自己的指挥才能远不及经营上的天赋. (没错，在海战中武田斋藤被普朗克吊起来锤了一顿。)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武田斋藤开始着力洗白，他通过卖队友，洗白上岸，可惜被卡在了皮尔特沃夫的移民审核上，最后只能去祖安。 当时的祖安还是一片混乱的法外之地，而这种混乱却让他如鱼得水，通过了整整十年的奋斗，在武田斋藤38岁的时候，他终于获得了全祖安的承认，成为了一个有名有实的炼金男爵。 虽然祖安大革命将武田斋藤的根基几乎完全毁灭，但凭着自己早早布下的关系网，武田斋藤金钱开路，竟在回到了艾欧尼亚之后一路青云直上！ 至于那位精神之盾先生…… 最开始的确是柯尔，但后来，——诺克萨斯在停战之后还有不少的小动作，而在一次局部冲突中，柯尔遭到了背后的袭击。 在常人看来，这不过是柯尔无数次险死还生的一次，但实际上，这位纳沃利兄弟会的第一巨头却在“大病初愈”之后，被悄然替代，成为了武田斋藤手下最打的一张王牌！ 而现在，万事俱备。 武田斋藤准备开牌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窃国者王 几十年的游历让武田斋藤的见识远超大部分的艾欧尼亚人，当很多人还在向着如何驱逐诺克萨斯侵略者的时候，武田斋藤就已经着手开始为掠夺胜利果实做准备了。 为了转移竞争者们的视线，武田斋藤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其他势力之中，最让他忌惮的就是劫所率领的影流教派了，这个组织有实力、心够狠，所以武田斋藤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贿赂吐冷监狱制造“火灾”暗地里放出卡达·烬；一方面又撺掇不知情的平民侵占瓦斯塔亚的保留地引发矛盾。 要知道，对于劫来说，无论是瓦斯塔亚还是烬，那都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武田斋藤这边双管齐下，直接就把劫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走了。 而面对以艾瑞莉娅和卡尔玛为代表的普雷希典中央政府，武田斋藤一方面用李代桃僵的柯尔顶在前面吸引注意力、争取时间，另一方面则是费尽心思拉拢艾欧尼亚僧侣和长老，投其所好，就在这普雷希典，在艾瑞莉娅和卡尔玛的眼皮底下，愣是拉起了一个庞大的势力。 时至今日，艾瑞莉娅还认为纳沃利兄弟会的结症是“激进者不满足于自己的政策”，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实际上一个庞大的阴影已经笼罩了整个艾欧尼亚！ “诸位。”亮出了自己一张底牌的武田斋藤伸出自己的手，用中指的指节敲了敲木质的桌子，“现在就是你们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是让那个来自尚赞的黄毛丫头肆意妄行，还是让艾欧尼亚回到她原本的道路上……选择权就在你们的手中。” 当易大师带着悟空来到普雷希典的时候，他看见的是无数“自发”走上街头的民众，他们呼喊着各种口号，表达着对艾瑞莉娅的不满。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不少哭泣的遗孀，她们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展示着自己丈夫为艾欧尼亚保卫战所做出的贡献，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死在了艾瑞莉娅的手中。 他们都是纳沃利兄弟会的成员，是真正的艾欧尼亚左翼，这些人是武田斋藤无法拉拢的——但在他们刺杀艾瑞莉娅失败身亡之后，却成为了武田斋藤打击对手最好用的武器。 看着愤怒的人群、听着寡妇的哭诉，悟空已经想要抡起棒子和艾瑞莉娅好好“谈一谈”了，而就在这时候，易大师阻止了他。 “事情不对劲。”七目镜下，易大师这次面沉似水，“有人在针对艾瑞莉娅！” 虽然缺乏政治敏感性和手段，但有意识地将置身之外后，易大师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煽动从来都是颠覆最好的手段。 尤其是对于艾瑞莉娅这种菜鸟来说——虽然在面对诺克萨斯入侵者、面对刺杀自己的刺客时艾瑞莉娅足够果决，但在高喊着口号的寡妇们面前，她还是没法彻底硬下心肠。 偏偏此时卡尔玛去了北边调停影流教派和瓦斯塔亚的冲突，艾瑞莉娅想要找个人帮忙都没机会！ 无奈之下，艾瑞莉娅也只能暂时性地选择控制局势，防止事情进一步恶化。 然后……当天晚上，关于这位刀锋舞者“心虚”的传言就在普雷希典流传了开来。 情况开始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迅速的滑落了下去。 在这个时候，一些普雷希典本地的长老开始出面规劝艾瑞莉娅，希望她能够“暂时委屈一下，平息事态”，“让长老们出面维持秩序”。 面对着这些长老和僧侣看似善意的规劝，艾瑞莉娅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却没有弄明白结症所在，然后，就在她有所迟疑的时候，易大师带着悟空来了。 …………………… “易大师，您现在能够赶来实在是太好了。”见到了易大师，艾瑞莉娅终于松了口气，“现在普雷希典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这也不能怪艾瑞莉娅无能，当初纳沃利挺立之战中，曾经的战友都不在身边，为了复兴艾欧尼亚，艾瑞莉娅将几乎所有的亲信都派到了各个行省，统筹资源、调配人手，面对着武田斋藤的突然发难，她一时之间还真的就无人可用。 现在易大师的出现对艾瑞莉娅来说虽然未必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至少能让她稍微轻松一些、有些依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对着艾瑞莉娅，易大师也没有丝毫的客套，“普雷希典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些死者，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易大师的提问让艾瑞莉娅有些尴尬，她迟疑了片刻，最终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频繁遭遇刺杀的事情和易大师简单讲述了一下。 “我也不希望那些战士倒在我自己的利刃之下。”艾瑞莉娅语气之中满是无奈，“但他们的想法……实在是无法实现的，艾欧尼亚才从战争的泥潭里勉强脱身，万万不能重蹈覆辙，他们过于激进的要求只能毁掉这难得的和平。” 听艾瑞莉娅这么说，易大师忽然有些恍然。 这一刻，易大师想起了之前的利维——也许他当时其实是在告诉自什么？ 想到这里，易大师将利维当初的行动原原本本地和艾瑞莉娅说了一遍。 而艾瑞莉娅听完之后则是瞬间感觉到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利维·私怨·抗命·吐冷监狱·刺杀……这个轨迹在艾瑞莉娅看来竟是如此的熟悉！ 虽然之前艾瑞莉娅一直都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刺杀，但那时候所有的刺客都算得上“身世清白”，而且刺杀行动也有着各自合乎逻辑的原因，所以艾瑞莉娅下意识地将其当作了一种自发的行为，直到今天大量遗孀齐出动，她才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当易大师说到了那个假死离开监狱的利维之后，艾瑞莉娅这才发现，那些刺杀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自发的行动”，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颠覆！ 这一刻，刀锋舞者遍体生寒。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艾欧尼亚之春？ 易大师心生疑惑，艾瑞莉娅遍体生寒，而无法和常人多做接触的罗德此时反而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个。 示威的人群、打着大大标语的民众、不知所踪的领袖……艾欧尼亚的“春天”来了？ 罗德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想要搞颠覆。 然而……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作为刚刚从战争泥潭之中脱身的国度，现在的艾欧尼亚虽然不至于排外，但绝对不可能接受来自国外的任何支持。 就算是真的有人想要搞事情，那也是艾欧尼亚本地人的选择，只不过……这种手段不像是艾欧尼亚的常规操作而已。 罗德也试图想过凶手是谁，但因为对艾欧尼亚局势实在是不熟悉，加之无法和民众接触，所以他一时之间也的不出确切的结论。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完全是一场针对艾瑞莉娅、针对普雷希典中央政府的行动，不管背后之人是要恢复艾欧尼亚区域自治的传统，还是为了夺取艾欧尼亚的权柄！ …………………… 虽然罗德来到艾欧尼亚的目的是为了解除诅咒，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当艾瑞莉娅自身难保，恐怕她也没什么时间和机会来帮助自己了。 考虑到之前和卡尔玛的合作，在艾欧尼亚的乱局之中，罗德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普雷希典中央政府这边。 只不过同样是解决危机，罗德和易大师的方向已经完全错开来了。 易大师暂时跟在了艾瑞莉娅的身边，努力安抚民众的情绪，尽可能平息矛盾——他们虽然心下惊疑不定，但好在艾欧尼亚战争已经结束，这种时候艾欧尼亚毕竟是人心思定，艾瑞莉娅和易大师都相信，只要做好安抚，事情至少能被压下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压不下来，也能等到卡尔玛的归来。 所以，他们虽然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但终究没有选择更激烈的对抗。 而这种“安抚为主”的策略也正是武田所希望看见的——正是因为被很多人吊锤过，武田才会格外清楚，在硬实力方面自己就是个弟弟，如果艾瑞莉娅真的撕破脸皮，动用暴力手段，武田手下甚至连一合之敌都没有，别说艾欧尼亚之春了，恐怕整个计划都会当场破产！ 但……谁叫你艾瑞莉娅心怀艾欧尼亚呢？ 武田很清楚，艾瑞莉娅——或者说现在普雷希典中央政府的绝大部分人——都不希望艾欧尼亚继续流血，他们都将战后恢复当作了第一要务，在这种情况下，丢掉底线就是自己最大的优势和机会！ 在祖安的日子让武田深刻地意识到，在竞争之中，暗处的人总有先机，而不守规矩、没有底线的则是总能占到便宜。 也许你是为了艾欧尼亚，但很抱歉，我不是！ 你会担心民众受苦、国家无法振兴而束手束脚，但我不在乎——我要的是这个国家的权柄，是这个国家一切为我所用，对我而言，一个残破的国家也总好过一无所有！ 没错，你可以说我无耻，但不无耻的话……我又拿什么和你们这些大英雄争呢？ 就这样，当艾瑞莉娅表露了自己谨慎的态度之后，武田就直接打了一套干净利落的组合拳。 首先是示威规模的扩大化，紧接着就是复杂化——在普雷希典中央政府一一核实了示威人员的身份和诉求之后，第二天的示威活动中出现了大量新的面孔，而这些新面孔中有大半都是混进去的、别有用心的人。 而这时候，艾瑞莉娅还在寻找着解决矛盾的方法，并没有第一时间做二次甄别。 很快，艾瑞莉娅拿出了一套缓和方案，方案的内容主要放在了艾欧尼亚以后的路线上，在长老和僧侣们的建议下，她保证自己会“倾听艾欧尼亚人的呼声”，“让初生之土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而武田这一方则是早有预谋的给出了针对性手段，之前混入人群的别有用心人士开始鼓噪了起来。 这些人叫嚷着提出了各种艾瑞莉娅之前从未想到过的问题，当场要求她给出答案——这些问题都是武田在祖安建设中所遇见过的问题，听起来都属于“言之有物”的范畴，虽然现在艾欧尼亚还没有面对过这些问题，但总归合乎逻辑。 面对着这些问题，艾瑞莉娅显然有些发懵，她一时之间无法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 显然，武田斋藤针对艾瑞莉娅声望进行的打击成功了。 民众是不会思考为什么刀锋舞者不迅速地给出一个圆满的办法的，他们只是看见了领袖在台上面对一些听起来很现实的问题哑口无言，这让他们的不满溢于言表。 作为当事人的艾瑞莉娅非常着急，但这时候着急却于事无补，她试图挽回民众的支持，但作为一个政治场上的新丁，她的表现实在是有些稚嫩，失了先手的情况下，武田抛出的一个个问题她真的一时无法给出答案。 这种情况下，长老和僧侣们又一次提出，希望艾瑞莉娅“暂时先在名义上退居二线，安抚民众的迷茫和不安”，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些问题虽然棘手，但现在闹出声势主要还是因为艾瑞莉娅在施政上缺乏底气，如果恢复到长老僧侣共治的情况，那么哪怕是出自于对传统的信任，民众也会得到安抚，事件也会平息，艾欧尼亚将会得到休息。 “只不过，这恐怕要委屈艾瑞莉娅小姐了。”一个来自杜林、在普雷希典担任了数年书记官的僧侣朝着艾瑞莉娅微微点头，脸上满是慈悲和惋惜，“说起来，艾瑞莉娅小姐的年龄实在是年轻了些，在这种民众陷入迷茫的时候，大家往往会更愿意相信看起来成熟一些的人，这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而面对着这种情况，艾瑞莉娅第一次犹豫了。 我成为艾欧尼亚崛起的阻碍了吗？ 我要离开普雷希典中央政府吗？ 如果我离开，一切会变好吗？ 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是刀锋舞者的第一次自我怀疑。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经验、野心与癫狂 艾瑞莉娅是一个顶级的领袖——她热情洋溢，克己守法，意志坚定，在战斗中身先士卒，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如果非要说她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只有经验不足了。 作为艾瑞莉娅的对手，武田斋藤花了好大的功夫，一点点地对她进行了性格分析，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于是，武田斋藤就在经验不足这一点上做了文章。 而考虑到承载了艾欧尼亚先贤智慧的卡尔玛可以完美地补足这一点，武田干脆花了不少的功夫，挑拨扩大了瓦斯塔亚人和影流之间的矛盾，让双方在纳沃利的北部打成一团，人脑子打成狗脑子，这才完成了调虎离山。 当卡尔玛为了调停战斗离开了普雷希典之后，这里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武田继续自己的计划了。 而事情果然也在向着武田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着。 艾瑞莉娅面对着自己蓄意制造的矛盾难以第一时间给出完美的解决办法，那些和自己相同阵营的长老和僧侣自然趁虚而入，开始说服艾瑞莉娅，让她“暂时交出权力”“将这些麻烦交给长老们”。 这些话语说起来冠冕堂皇，但实际上却杀人诛心，一旦艾瑞莉娅依言少有退步，到时候武田会第一时间停止搞事，到时候谁都会认为是艾瑞莉娅能力不足，这才导致了民众的不满——不然的话，你看看为啥长老们执政的时候事件就迅速平息了？ 因为艾瑞莉娅功勋卓著，武田手下实力不足，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正面对抗——这种情况下，流言和人心才是最好用的、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只要艾瑞莉娅被赶下台，武田能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作为自己的对手——大家都没有军功，全都看手段，谁的手段能强过自己？ 不是武田不客气，在他看来，艾欧尼亚这些古板的长老和僧侣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乐色！ 而整个事件也的的确确在朝着武田所预期的情况发展。 虽然艾瑞莉娅没有答应长老的请求，但她迟疑了。 迟疑，就是机会。 第二天，新的留言在普雷希典蔓延了开来——有鼻子有眼的流言内容五花八门，但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艾瑞莉娅无法解决现在的问题，但拒绝交出权力，让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出手。” 诛心之语传到了艾瑞莉娅耳朵里的时候，这位刀锋舞者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她自问兢兢业业，为了艾欧尼亚从未有半刻的迟疑，但现在却莫名其妙地背上了“恋权栈位”的大锅，甚至开始有人对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开始了最恶意的解读…… 这种打击对艾瑞莉娅来说是极为致命的。 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刀锋舞者从不迟疑，但现在流言的软刀子却来自于自己竭尽全力所保护的艾欧尼亚人民，这让艾瑞莉娅整个人都陷入了可怕的萎靡之中。 当天，当长老和僧侣们再次想要劝她交权的时候，艾瑞莉娅闭门谢客，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得知了这件事后，武田斋藤的手脚因为激动而开始颤动，他努力地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最后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平日里不怎么饮酒的武田颤抖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来自德玛西亚的臻品白兰地，然后大笑着一饮而尽，任美酒在自己的下颌汇成了径流，“为了初生之土而战的英雄？击败了诺克萨斯的勇士？” “你很强是吧？” “你很能打是吧？” “但那又能怎么样？” “在真正的智慧面前，你的蛮力，和那些老顽固所恪守的秩序一样，都是……不值一提！” 白兰地喝得有些急了，随着一个有力的酒嗝，强烈的酒劲腾了起来，恍惚间武田似乎回到了儿时——那时候，自己的父亲带着自己去各个门派拜访，希望能够让自己成为一个强大的英雄。 但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不论自己父亲怎么祈求，都在打量了自己之后，说自己“没有天赋”。 没有天赋？ 呵呵——那是你们眼瞎！ 我武田斋藤现在就是要你们知道，到底谁才是没有天赋的垃圾！ 不是我，而是你们！ 我武田二十年背井离乡，在海上漂泊，在矿坑血战，现在终于回来了，回到艾欧尼亚了，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天赋！ 你们以为很能打了不起？ 实际上……那根本就狗x不是！ 影流了不起？瓦斯塔亚势力庞大？ 还不是在我的计划里，乖乖地打成一团，成为我的垫脚石？ 卡尔玛有着先贤的智慧？ 一样要被我牵着鼻子走，我不希望你在普雷希典，你就别想在这! 艾瑞莉娅勇猛无敌？ 现在也只能做一个闭门谢客、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在除自己之外再无一人的密室之中，武田越想越兴奋，他点燃了几十支鲸油大蜡，高举酒杯，状若癫狂。 多年的隐忍，多年的投资，他为的就是现在！ 此时此刻，武田斋藤无比享受着这种快乐，这种将无数比自己强大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快乐！ 武田已经想好了，只要掌握了艾欧尼亚的权力，接下来就是去找比尔吉沃特麻烦的时候了，过去所有冒犯过自己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没有人能够逃脱！ 兴奋过度的武田一杯接一杯的将白兰地灌下肚子，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思维也逐渐麻木，感知更是渐渐失去——恍惚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给自己自己一巴掌？ “你……你，怎么敢？！”凭着最后的意识，武田提高语调，怒斥出口，“我是……艾欧尼亚之王，艾欧尼亚的皇帝——你，你又是甚么东西？” 然后，还没有等到对方回答，武田就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脑袋一歪，呼呼大睡了起来。 下一刻，武田消失在了墓室之中，偌大的密室之中，只剩下了熊熊燃烧的鲸油蜡烛，以及被打翻在地的白兰地。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庇护、沉默与背叛 当武田斋藤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是有点懵的。 努力地回溯着过去，但无论武田怎么回忆，一切都终止于自己的后颈疼——他伸出手尝试性地磨了一下，然后感觉自己的脖子现在还很酸痛，估计淤青还没有消掉。 虽然到现在为止，武田尚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但“不知道自己在哪”本身就已经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情况了。 努力地用手扳动着自己的脑袋，武田在床上勉强歪了歪头。 一个朴素的房间，和自己那个花了大功夫、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地下室完全不同。 究竟是谁？ 下一刻，房间外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武田迅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开始装睡。 可惜，这种低劣的伪装技巧并不能将对方瞒过去。 “武田先生，你醒了？”虽然内容是疑问句，但从语气上说，来人似乎已经笃定了武田早就恢复了意识，“你修炼的屏息很不到位，呼吸之间的波动刻意而不自然……这是瞒不过我的。” 本来武田还打算装一会，防止对方诈自己的，但当他意识到来人的身份时，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放弃了死撑。 这个声音武田认识——天启者·卡尔玛。 对于绝大多数的艾欧尼亚人来说，卡尔玛的声音都是“充满着智慧和经验的启迪之音”，但对于武田而言，这却让他遍体生寒。 此时此刻，武田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昏迷多久了？为什么见到了卡尔玛？卡尔玛回到普雷希典了？” 似乎是看出了武田的疑惑，卡尔玛淡定地一一解答了他的问题。 “虽然那位动手没有留情的意思，但你也只是昏迷了一天多而已。” “至于你为什么见到我，这之中的原因就比较复杂了，不过没关系，接下下来艾瑞莉娅也会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最后，我之所以回到了普雷希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瓦斯塔亚那边的问题暂时平息了，影流没有你想的那么蠢，瓦斯塔亚长老们也不是你计划之中的那么冲动，命运的轨迹虽然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但绝大多数的时候，我们还是有所感应的。” 面对着卡尔玛的耐心解答，武田如坠冰窟——他在脑海里将卡尔玛的话翻译了一下，大致就是“有人把你从你的迷失里一巴掌打晕拎了出来，我和艾瑞莉娅会好好解决你的问题，你的计划并没有如你所想的瞒过所有人。” 完了。 全tm完了。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说，武田是一个狂妄而富有野心的人，但在清醒的时候，他同样也是一个脑子相当灵光的人。 卡尔玛的一条条解答让他迅速意识到，自己已经再也无法登上艾欧尼亚皇帝的位置了，甚至搞不好的话，自己恐怕会在吐冷监狱过一辈子了。 等等，吐冷监狱好像之前被自己买通之后遭了火灾，现在还在重建，如果真的被关押的话，恐怕自己会被丢到其他更加偏僻的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切都完了。 眼见着武田眼里的光辉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来，卡尔玛的眼中无喜亦无悲。 “你的脑袋明明比大多数的人都灵活，但它却被你用在了错误的地方。”卡尔玛的语气之中满是感慨，“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将艾欧尼亚拖入战争的泥潭，甚至走向毁灭的边缘……我真的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做出如此疯狂的选择。” “这不是疯狂。”在接受了现实之后，武田肉眼可的再次平静了下来，“这不过是一点对于命运微不足道的抗争而已——我虽然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商人之子，但梦想这东西我还是有的。” “你这不是梦想，而是梦幻。”卡尔玛摇了摇头，“目标毫无意义，计划漏洞百出，过程全凭运气，如果这都能够被称之为梦想……那梦想岂不是太低贱了些？” “低贱？”可惜，卡尔玛最后的劝告也没有让武田有丝毫的悔悟，他平躺在坚硬的床上，脸上笑容逐渐狰狞了起来，“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的吗？有些人生而高贵，从出生的时候起，就会注定成为伟大的天启者，注定了去接受先贤的传承；有些人背靠家族，即使家破人亡，破碎的家徽也是无上的利器；有些人天资卓越，剑道修行一日千里，早早就名动艾欧尼亚……而我呢？” “你——” “我只是一个商人的孩子！”武田的语气终于急促起来了，“没有门派接受我，没有大师教导我，哪怕父亲拿出了所有的利润作为供奉，他们也只会收下礼物，然后摸摸我的头顶，摇头叹息……我凭什么要接受这种天生低人一头的狗x命运？” “你可以不接受。”武田本以为卡尔玛会恼羞成怒，但天启者却远比他所想象的淡定，“所以你离开了艾欧尼亚，你去了比尔吉沃特，你去了祖安，你成为了炼金男爵，而在祖安大革命的时候，当你在祖安的一切都要分崩离析的时候，是艾欧尼亚接受了你的请求，拜托瑞兹先生救你回家！” “我是付了钱的！”武田挣扎着起身，额头上条条青筋绽出，“我拿出了所有积蓄，包括一枚价值连城的宝石——全都给了那个老头！” “你说的是这个吗？”卡尔玛抬起手，一枚湛蓝色的宝石出现在了她的手心，“这枚传说中的……恕瑞玛之心？” “你？”武田心下一惊，“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因为瑞兹先生本来就不需要它。”卡尔玛摇了摇头，“他愿意帮忙，是因为初生之土的精魄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艾欧尼亚的儿女，在你回来的时候，瑞兹先生就已经将这枚宝石交给我了。” “这……这怎么可能？！”武田本能地开始否认，“怎么会有人愿意无条件的帮忙？你们一定是达成了某些交易——为了我当初带回去的财富对吗？为了大量的金海克斯刺激市场！” “你看，你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看着大摇其头的武田，卡尔玛低下了自己的眉头，“你习惯了以利益，以收益去看待整个世界，却忘了除去利益之外，还有很多是我们孜孜以求的——你看见了艾瑞莉娅出身名门，但你却没有看见，她为了新生的艾欧尼亚，为了交换被掳走的平民，眼睁睁放过了自己的灭族仇人。” “你看见了易大师天资卓越，在战场上一剑无双，但你没有看见他发誓成为艾欧尼亚之剑的宏大誓愿，没看见他平日里从不止歇的修行。” “你看见了我传承先贤的无尽智慧，却没有意识到，在我身体老去之后，我也将成为先贤的一部分，没有人记得达尔哈，只有人会记得我是这一任的天启者。” “命运从不公平，但万物皆有其代价，艾欧尼亚不能让所有人都拥有一致的出生和死亡，但却能够让所有得到了她认可的人最大程度地去追求他自己的命运。” “你知道吗，在诺克萨斯人从崴里撤军的时候，无数人都迷失在了海洋的风暴之中，但当初你从崴里离开艾欧尼亚，初生之土何曾为难过你？” “甚至当初你离开比尔吉沃特，无法在皮尔特沃夫定居的时候，艾欧尼亚还召唤了你，希望你成为艾欧尼亚的商人和使者，而你选择了拒绝。” “你以为自己的一切都是努力得来的，但实际上，在你的身后，初生之土的精魄从来都在默默守护着你……甚至你只昏迷了一天，都是因为这个缘故。” 武田想要说点什么，但他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哪怕一个音节——被卡尔玛点明之后，过去的种种似乎都在印证着她的说法。 甚至……自己当初从崴里的离开，都是艾欧尼亚的“放行”、从祖安的归来都是艾欧尼亚的“庇护”？ 这件事情对武田的冲击是致命的，他软倒在了床上，努力地回忆着过去，似乎想要找到一点艾欧尼亚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但……思来想去，除了没给自己完美的天赋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的不足。 甚至时至今日，当他想起了在艾欧尼亚的童年之后，除了那些长老们的拒绝，竟然也是温馨居多——瓦斯塔亚旅伴分享的酸酸甜甜的果子、集市上额外赠送的糖果、青梅竹马的伙伴…… 这些记忆的苏醒让武田斋藤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底气十足，认为自己“造反有理”，但从实际情况上看，自己竟是如一个不知恩义的跳梁小丑一样，试图在伤害着艾欧尼亚，用最卑劣的手段，伤害着一直都庇护着自己的初生之土。 恍惚之间，武田斋藤竟是涕泗横流——他不愧疚，只是觉得自己愚蠢，愚蠢到一直都将初生之土的庇护视而不见，愚蠢到一直都将这种得天独厚的力量当作负担和累赘。 自己竟是这样的愚蠢愚昧，愚不可及！ 巨大的痛苦几乎将武田撕裂，他终于完全瘫倒在了床榻上，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卡尔玛没有对他动刑，但却毁了他的三观。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初生之土 武田想要通过让艾瑞莉娅自我怀疑的方式，将其逐出艾欧尼亚的核心，自己找机会取而代之——而讽刺的是，卡尔玛也使用了类似的方式回敬，而且手段更加激烈，结果武田直接被诛心到了自我否定，三观当场崩塌。 最后，武田斋藤因为“煽动叛乱”被判处了永久监禁，到修复完成的吐冷监狱服刑。 和在吐冷监狱里坚持学习的烬不同，完全失去了人生目标的武田现在已经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他的结局要么是想不通最后郁郁而终，要么就是想通一切最终安然离去——总而言之是死定了。 就这样，一场还没有酝酿完成的风暴忽然止歇，漫天的乌云似乎一下子就散了。 当然，这还没有结束。 对艾欧尼亚来说，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 第二天，易大师将一枚湛蓝色的宝石交给了罗德。 “这就是克制诅咒的办法。”在罗德接过了宝石之后，易大师一字一句地复述着卡尔玛的话，“这枚宝石叫恕瑞玛之心，是远古之时，不朽之王登基后，对他失望的人从恕瑞玛带走的。” “从恕瑞玛带走的？”罗德一头雾水，“然后出现在了艾欧尼亚？” “这之中的原因很复杂。”易大师摊了摊手，“所以你最好还是将宝石镶嵌好，然后自己去和卡尔玛谈……” 罗德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巨力术，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捻，将宝石轻轻松松地镶嵌在了皇冠的凹槽之中。 …………………… 这次见到卡尔玛，对方终于没有因为诅咒而发狂。 没错，在这之前，罗德也曾经见过卡尔玛一次，但承载了先贤智慧的天启者虽然灵魂之力强大无匹，但却过度驳杂，结果没能抵御诅咒的影响，差点就对罗德出手了——要不是罗德反应快，第一时间开溜，恐怕心灵之火会直接灼烧在他的身上。 不过这一次，当皇冠上镶嵌了宝石之后，诅咒似乎真的消除了，除了头顶有点沉之外，罗德基本恢复了状态。 “看起来你终于好起来了。”见到这一幕，卡尔玛也点了点头，“恕瑞玛之心果然是恕瑞玛之冠的核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德也有些疑惑，“这顶皇冠……还有这枚宝石？” “这涉及到初生之土的诞生。”卡尔玛面带微笑，“你来了艾欧尼亚好几次，那在你看来，艾欧尼亚的文明起源应该来自于哪里？” “艾欧尼亚的文明起源？”罗德挑了挑眉头，“看不出来，我只能感觉到这里很古老，也很和谐，似乎……这里的文明不是单一的，而是多种融合交汇而成的。” “很敏锐的直觉。”卡尔玛点了点头，“实际上，初生之土现在文明的诞生和弗雷尔卓德有关，也和恕瑞玛有关。” “什么意思？”罗德来了兴趣，“初生之土不是文明诞生之地？” “算，也不算。”卡尔玛仔细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实际上，在恕瑞玛一个叫不朽之王的家伙篡位之后，一部分不认同他征服观念的人离开了恕瑞玛，他们一路北上，来到了艾欧尼亚。” “明白了。”罗德点了点头，“那除了这部分呢？” “还有弗雷尔卓德的古约德尔人。”卡尔玛伸手指了指罗德背后的纳尔，“就像是这种小家伙，他们在一场大战之后也选择了东迁，只不过那时候时间更早，艾欧尼亚大陆还没有完全可弗雷尔卓德分开。” “还有呢？” “还有就是艾欧尼亚的精神意志，瓦斯塔亚霞瑞了。”卡尔玛面带微笑，“瓦斯塔亚霞瑞是这里最开始的原住民，他们无私地接纳了这些外来者，然后将自己强大的精神与部分通过考验的外来者结合，最后成为了现在艾欧尼亚的样子……瓦斯塔亚，和艾欧尼亚人——当然，还有有着双方共同血统的……换型者。” 听卡尔玛这么说，罗德终于有了些许恍然之感，随后他忽然意识到，卡尔玛和自己耐心解释这些，似乎是话里有话？ “你的反应很快。”眼见着罗德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卡尔玛面露微笑，“实际上，我的确有件事需要你来帮忙——如果你做到了，我可以帮你将这顶皇冠取下来，免得整天戴着它脖子不舒服。” “哦？”听到了卡尔玛的条件，罗德当即来了兴趣，“说说看？” “去纳沃利北部。”卡尔玛起身摊开了一张地图，“调停影流和瓦斯塔亚的战争！”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种族矛盾 虽然卡尔玛比预计的早返回普雷希典，但这并非意味着影流和瓦斯塔亚的矛盾就解决了——甚至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卡尔玛发现自己的调停没有任何的效果和意义，所以这才提前回来了…… 已经被押往吐冷监狱的武田并不知道，自己的挑拨的确起到了超乎想象的效果，从现在的情况上看，影流和瓦斯塔亚的战争几乎是一触即发。 正是因为情况紧急，难以处理，卡尔玛这才不得不求助于罗德，希望罗德能够给予支援。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卡尔玛不知道罗德的参与意味着什么，但……情况不会更糟了，不是吗？ “你倒是相信我。”听到了卡尔玛的要求，罗德也愣了一下，“这种事情还能拜托外人的吗？” “无奈之选而已。”卡尔玛倒是颇为坦诚，“不求圆满解决，但求尽心尽力——至少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毕竟在战争结束纸偶再次集结军队是要花不小的功夫的。” 在战争结束后再次集结军队？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的行动没有成功，卡尔玛会采用战争手段？ “这可不符合人们对于天启者的一贯认知。”罗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而且……总觉得你好像吃定我了？” “你会拒绝这个交易吗？” “好吧，说实话，不会。” 时间紧急，答应了卡尔玛之后，罗德甚至没有休息，就直接带着小纳尔北上了。 卡尔玛说的没错，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罗德都不会拒绝这个交易——能承诺最好，失败了也能得到报酬的交易，罗德真的没必要拒绝。 …………………… 这不是罗德第一次去纳沃利的北部——上次去寻找辛德拉的时候，他也在纳沃利北部转了一圈，但这次不同的是，罗德几乎没怎么走大路，一直在丛林之中穿梭。 罗德想要考察一下瓦斯塔亚人的生态环境很生存状态。 而不考察还好，这一考察，罗德发现问题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到处都是新开发的人类城镇——很多艾欧尼亚人为了躲避战乱，离开了城镇，跑到了山林之中避难，而在战争结束之后，他们没有离开山林，而是将山林开发成了新的城镇。 这种选择极大地压缩了瓦斯塔亚人的生存环境，一路上罗德看到的冲突和摩擦简直数不胜数，轻一点的是蟒猴和人类相互挑衅，重一点的甚至出现了瓦斯塔亚人攻城的情况。 按照瓦斯塔亚人的说法，人类的活动破坏了他们赖以繁衍的灵庙。 艾欧尼亚的人与自然其实远比通常认知之中的脆弱很多，以至于一场战争就完全撕碎了所有的、浮在表面上的和谐。 怪不得卡尔玛说很有可能打起来——如果人类和瓦斯塔亚人之间争地盘争到了这种程度都不会打起来，那才叫奇怪呢！ 而在所有的瓦斯塔亚之中，洛特兰部族毫无疑问是和人类冲突最尖锐的那部分，他们和影流之间的矛盾不仅是关于生存环境的争夺，还有最直接的战斗和掠夺！ 要知道，瓦斯塔亚人的先祖瓦斯塔亚霞瑞是精神生物，作为他们的后代，瓦斯塔亚人虽然有着固定的身体，但存在的核心一直都是精神。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性质，所以他们在繁衍的时候需要借助特殊的灵庙和仪式，在精神能量足够充分的地方完成重要的生命传承。 然后……他们就被影流盯上了。 这种精神能量充沛、魔法活跃的地方对瓦斯塔亚人来说是繁衍之地，而在劫看来就是天然的启迪和训练场，打着“为了艾欧尼亚”、“驱逐侵略者”的大旗，早在影流刚刚成立的时候，劫就曾经袭击过洛特兰部落——他当时俘虏了几乎洛特兰所有的成员，然后占据了他们的魔法灵庙，作为启迪和训练新兵的场地。 想像一下，这仇结的多大！ 失去了灵庙，整个瓦斯塔亚部族都陷入了强制性的节育状态，甚至老人开始提前衰老，幼儿生长不良…… 影流几乎刨了洛特兰部落的根。 好在后来霞洛一起出手，在均衡教派的帮助下夺回了自己的灵庙、救出了那些被关在普玻监狱的洛特兰同胞。 本来从那时候开始，双方的战斗就应该开始的，但在开战之前，诺克萨斯人跳出来嘲讽了，眼见着战况不利，诺克萨斯人丧心病狂地动用了炼金毒气，大片的森林被毁灭，人类和瓦斯塔亚在暮光之眼和天启者的见证下，暂时和解，一起对抗诺克萨斯人。 正是因为这一次关键性的和解，这才有了后来的纳沃利挺立——在那场关键性的战役之中，拥有着特殊能力的瓦斯塔亚人给艾欧尼亚联军带来了重要的情报，也给最后的决胜突袭提供了正确的方向。 后来，斯维因断臂，诺克萨斯撤军，当胜利的曙光出现在了艾欧尼亚之后，在人类的复兴之中，种族冲突又一次出现了。 而这次因为武田斋藤的推波助澜，瓦斯塔亚和人类，或者说洛特兰部族和影流教派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到了下达最后通牒的地步。 霞代表着洛特兰部族，提出要求人类退出森林，回到战争之前生活范围的要求，否则就要发动战争，将人类赶回去。 而对于霞的最后通牒，劫的态度相当干脆。 想要地盘？ 你自己来拿啊！ 上次趁着我刚刚收拾了入侵者、受了点伤，带着你的姘头抢人，这事还没完呢！ 由于这一次没了诺克萨斯人跳出来嘲讽，所以就是卡尔玛居中调停，双方依旧没有任何退一步的意思，完全杠在了一起，一副大不了打一架的意思。 就这样，当罗德来到了双方对峙的前线——艾欧尼亚山脉的主峰西麓、拉尼尔森林的时候，他见到的是一道绵延百里的军事封锁线。 在这里，森林和平原、人类和瓦斯塔亚针锋相对。 见到这一幕，罗德终于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这……随时可能擦枪走火啊！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口是心非？ 本来绵延不断的封锁线已经让罗德心下暗道不好了，但当他靠近了封锁线之后，听见了双方战士对骂的台词之后，罗德却忽然笑出了声。 双方挑衅和谩骂的话语倒是没有太多的心意，再恶毒也逃不出国骂的范畴，和某些网络键盘侠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看着两边就是嘴上骂骂，自己人却没有多少火气的样子，罗德却读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似乎……影流战士和这些瓦斯塔亚人其实并不想继续战斗了。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虽然双方的确有必须战斗的理由，但从目前的情况上看，他们本身的战斗意志其实并不强烈。 这是咋回事啊？ 怀着这个疑问，罗德找到了卡尔玛给自己安排的接头人。 …………………… “施多尔先生。”罗德在见到了这位接头人之后，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来的时候去前线看了一眼——为什么瓦斯塔亚人和影流战士似乎看起来并不是很希望进行一场战斗？” “这么说不是很贴切。”面对着罗德的疑问，这位叫施多尔的老人略微思忖了一下，“卡尔玛大人在离开志之前曾经进行过一次演讲，在艾欧尼亚之魂的感染下，双方在一定程度上都意识到了如果战争爆发他们可能需要面对的结果，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才会安静很多。” “效果看起来很好啊。”罗德点了点头，“但是……为什么卡尔玛不继续化解矛盾，让双方彻底罢战呢？” “因为不能。”施多尔摇了摇头，“我们都知道，矛盾是一直都存在的，卡尔玛大人的演讲就算再怎么打动人心，也没有办法化解根本矛盾——而艾欧尼亚对人类和瓦斯塔亚一视同仁，她也无法选择帮助哪一方。” “也就是说，问题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卡尔玛自己——她无法给出仲裁？” “呃……”罗德的说法让施多尔愣了一下，片刻迟疑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吧。” 罗德点了点头，心下终于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卡尔玛会把这件事交给身为局外人的自己，原来她面对的问题根本不是无法调停，而是不知道怎么样调停。 或者说，卡尔玛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做到公平公正、不偏不倚。 面对着这种情况，卡尔玛给出的答案是寻求局外人的帮助，引入罗德这个“利益无关的第三方”来做出评价，而罗德的选择则会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卡尔玛最后的选择。 相当有意思的情况。 “卡尔玛就这么相信我？”罗德挑了挑眉头，“要知道，我可是曾经和劫打过一架的！” “卡尔玛大人说过。”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罗德的这个问题，施多尔微微欠身，“那种恩怨根本不会成为干扰罗德先生的阻碍。” “哈哈哈哈。”闻言之后，罗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行吧——我知道她的意思了。” 略一思忖，罗德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当天晚上，罗德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影流教派的驻地内部，在他的授意下，小纳尔身躯变大，直接就开始砸起了场子。 与此同时，罗德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声音洪亮，然后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劫——” “你个混球——” “给老子滚出来——” 嗯，为了造成的效果更有轰动性，罗德没有使用通用语，而是用的这里人们更熟悉的艾欧尼亚语。 中气十足的喊声在夜色里传出去好远，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唤就像是热油锅里突然填进来的一瓢冷水，让整个营地都陷入了一片沸腾。 无数影流战士被惊醒，随后迅速地武装了起来。 下一刻，罗德和纳尔直接就被包围了。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影流战士，大纳尔似乎耗尽了力气，他的身躯迅速缩小，变回了小纳尔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捡起了不知道啥时候丢在了地上的回旋镖，然后怯生生的躲在了罗德的身后。 学会了观察的纳尔显然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罗德这一嗓子完全激怒了影流教派！ …………………… 虽然已是深夜，但实际上当罗德开始搞事情的时候，劫并没有休息——他正想着怎么对付难缠的瓦斯塔亚人。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劫对瓦斯塔亚人是没什么敌意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都是异面直线。 但为了影流的扩张，劫在权衡了一番之后，选择袭击了洛特兰的灵庙，这直接就掀起了双方对抗的序幕，而就在劫培养了数批影**锐之后，霞洛联手将在灵庙疗伤的劫击败，也还了几分颜色。 对于瓦斯塔亚人来说，这是正义的反击，但在劫看来，他却发现了艾欧尼亚一种不受控制的力量。 站在劫的角度上，瓦斯塔亚人和人类有很大的不同，价值观也有极大的差异，最重要的是，他们极度排外，难以和人类和谐相处，对于这种存在，自己没有任何客气的必要。 所以，当战争结束后，面对着频繁的摩擦，劫自然地选择了给人类撑腰——一方面是为了削弱这些外族，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积累声望。 毕竟……艾瑞莉娅那个女娃子能成为领袖，凭的就是军功，现在诺克萨斯人滚蛋了，瓦斯塔亚人似乎是唯一能够刷军功的对象。 为了对抗瓦斯塔亚，劫暗地里进行了一系列周密的计划，力图直接通过偷袭和斩首，直接打散洛特兰部族。 劫看得很清楚，只要洛特兰完蛋了，其他的瓦斯塔亚部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到时候只要自己击败他们，就能够为人类获得大片的土地，得到极大的支持！ 可惜，因为某武田搅屎棍的行为，这个计划最后泄露了。 而瓦斯塔亚人在知道了这件事后，直接就将冲突摆在了桌面上，他们集结了纳沃利北部的各个擅长战斗的族群，干脆组成了瓦斯塔亚联军，要跟劫来一场硬碰硬！ 劫骑虎难下。 然后，就在劫思忖着要怎么处理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罗德出现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物理破局 见到罗德的时候，劫整个人是发懵的——不是他没认出来罗德，而是他一眼就认出了罗德，只不过完全搞不懂，为什么罗德会出现在这里。 劫对罗德的印象非常深刻，对于自认为天下大可去得的劫来说，在罗德手里栽的跟头可以说是他近些年来最大的跟头，在那之后他可以说是心心念着复仇，只不过罗德离开艾欧尼亚就没回来，劫没有罗德的消息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而现在，罗德出现了，不仅出现，还直接嘲讽。 这让劫如何忍得了？ “终于逮到你了！”劫也不多说，直接一分为三，直指罗德，“瞬狱影杀阵！” 和上次相比，这一次的劫出手果断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的气势也强了好几分，出手之间甚至带上了一种让罗德感觉莫名熟悉的力量，完全锁定了罗德。 这一次，罗德感觉……如果自己简单的使用空间的闪现，恐怕会逃不出影杀阵的锁定！ 有点意思啊…… 如果是之前的罗德，他恐怕并不能意识到这一点，也无法察觉到对方新的锁定手段，但经过了恕瑞玛的诅咒一事，罗德却对于这种锁定有了隐隐约约的感知。 大概是……针对灵魂的。 穿梭在暗影位面的利刃、锁定了灵魂的影杀阵——不得不说，劫在这段时间里长进了不少，至少对于那个暗影之匣，他的融合程度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可惜，在进步的可不止你一个！ 既然察觉到了劫的变化，罗德又怎么会傻乎乎的直接选择闪现躲避？ 面对着劫的影杀阵，罗德握紧了自己的法杖，先是一脚将纳尔踹出了战斗的范围，随后，大量的奥术能量以自己为中心，毫无花哨地喷薄而出。 黑夜之中，澎湃的奥术能量散发出了美丽而致命的颜色。 暗影可以躲藏身形，但暗影本身是不致命的——罗德很清楚这一点。 刺客固然可以依靠着暗影、依靠着次位面将自己完完全全的隐藏起来，但在真正动手刺杀的时候，他必须要回归到现实的位面，因为暗影位面的攻击伤害不到现实位面的目标！ 如果仅仅凭着对方看不见的攻击就能取人性命……那不叫刺客，那叫陆压道人，那叫钉头七箭书！ 正是因为罗德吃准了这一点，他才能如此有信心的面对来自劫的致命一击。 而与此同时，劫也意识到了罗德的算盘。 不得不说，罗德的手段虽然看起来蛋疼，但效果却出奇的好——虽然影杀阵三影合一致命一击的时间可能连0.1秒都不到，无关时间多断，都必须是先现身，再攻击。 而只要现身，那就要先接受这奥能的洗礼才行。 不讲道理！ 面对着罗德摆明了坑人的反制手段，劫自然不可能乖乖的跳进坑去——他可没必要和罗德以伤换伤，保不齐这家伙就能硬吃自己一下，到时候自己被奥能洗成了晶化人可咋整？ 于是，劫干脆地选择了虚晃一招，本体藏在了暗影之中，隐而不发。 有能耐，你打破暗影来找我啊！ 两个影分身在奥术能量的洗礼之下直接支离破碎，但眼见着劫的本体没有现身，罗德很快意识到了这货的打算。 也是，这种大范围的全方位反击式奥能喷射即使对罗德来说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劫虽然藏身暗影之中也要受到暗影的侵蚀，但如果一定要拖时间的话，罗德的法力恐怕会先一步的耗尽。 拖下去对劫有利！ 然而……罗德会让他如愿么？ “说好了，你真的不出来？”罗德维持着自己的法术，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看来……你这是打算放弃掉你麾下的影流战士喽？” 说话间，罗德也不等劫给出什么反应，直接就朝着包围着自己的影流战士们走了过去。 “来来来，让我帮你检验一下成果。”罗德摆出了一副为你好的样子，“让我看看，有多少战士能够遁入暗影……” 见到这一幕，暗影之中的劫已经快要骂人了。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简直是摆明了要用影流战士的性命威胁自己，让自己现身！ 虽然劫看起来六亲不认，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无视掉罗德的威胁——真让罗德保持着这个状态去人群里转一群的话……恐怕影流就真的完蛋了！ “可恶……”暗影之中，劫咬牙切齿，“凯隐那孩子偏偏还不在……” 然后，就在劫打算现身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影流战士的后方。 “考验影流——你够资格么？” “唔……也许不够。” 声音出现，整个影流教派战战兢兢的包围者似乎找到了主心骨，所有人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路，而一个背负着巨大镰刀的少年脸上带着瘆人的笑容，来到了战场的中间。 “你就是罗德？” “没错啊。”罗德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你是？” “凯隐。”青年咧了咧嘴，露出了尖锐的犬齿，忽然又变幻了一个声音，“或者……拉亚斯特。” “暗裔？”罗德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头，“以及一个……试图控制暗裔的凡人？” “毫无水平的挑拨。”凯隐似乎毫不在意罗德的话，“你就是罗德？那个曾经击败过老师的人？” “哦？”闻言之后，感兴趣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劫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黑历史？” “一时的失败并不能意味什么。”凯隐轻轻地摘下了背后的巨型镰刀，“那就像是出身一样，只是意味着过去某些既定的事实……仅此而已。” 说话之间，凯隐已经挥舞着巨镰冲向了罗德——而当他靠近了之后，罗德的奥术能量则是被一个围绕在凯隐身边的无形护盾全部抵消掉了。 就在凯隐出手的瞬间，劫也从不远处现身，然后开始迅速指挥着周围的影流战士离开现场。 “所有人，能撤多远就撤多远！”劫看起来空前的严肃，“现在的战斗……已经不是你们能够参与的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影流之镰 面对着凯隐，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 之前决定以理服人之后，罗德曾经仔细估计了一下影流和洛特兰的战斗力，自忖有着绝对的把握——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家伙。 而且……这个家伙似乎在使用暗裔的力量。 这可不是一件寻常事。 暗裔的力量有多危险？ 看看泰达米尔就知道了——整个弗雷尔卓德都有名的战士，在接受了一点亚托克斯的力量种子之后，直接就失去了意识。 至于那位韦鲁斯……两个灵魂搅在一起，也没能完全控制住暗裔，直接被带的一路跑偏。 然而，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似乎还在和暗裔武器说话？ “劫找到了一个好苗子啊！” 看着自己面前挥舞着巨镰的少年，罗德不知道为啥想起了离开均衡教派的阿卡丽——至少在教徒弟方面，慎被劫落下好远好远。 眨眼之间，凯隐已经来到了罗德的面前，巨大的暗影之镰兜头盖脸就朝着罗德斩了过来。 从攻击的手段上看，凯隐的近战水平似乎并不是太强大，这一记斩击看起来更像是随性而为——劫并未将重心放在对他拳脚的训练上，而是让他更多地学习如何掌握自己的力量。 这样训练的结果就是，明明凯隐的攻击看起来毛毛躁躁，和罗德用法杖砸人的时候差不多，罗德却不敢第一时间贸然反击。 罗德已经察觉到了之前劫锁定自己的手段——看起啦劫似乎也从自己的弟子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没错，凯隐的斩击几乎是灵魂锁定的。 闪现是躲不开的。 面对着这种攻击，罗德最好的选择就是迎击——他干脆地搓了个炎爆，让凯隐一镰刀砍在炎爆上好了。 “轰——” 炎爆术炸裂开来。 罗德只是被炸退了几步，没什么事，但凯隐却没有这么轻松。 一镰刀劈在炎爆术上，巨大的、橘红色的火球并没有像是他预期的那样应声而断，反而直接炸开，这让措手不及的凯隐吃了个满冲击。 在强烈的冲击下，凯隐整个人被抛飞出去，甩出了十几米后，像是破麻袋一样摔在了地上，然后又打了好几个滚，这才堪堪停下来。 摇了摇头，凯隐撑着地面勉强起身。 “小子，你行不行？”就在凯隐第二次打算冲上去的时候，镰刀忽然说话了，“你面对的那个家伙可不是之前的土鸡瓦狗……即使在我的年代，他也不是寻常人物——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恐怕承受不来几次！” “闭嘴！”凯隐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乖乖做好你武器的责任！” “别那么绝情嘛……”镰刀似乎毫不在意凯隐的呵斥，“一具合格的躯体可不好找，我真不忍心他毁了你完美的身躯——要不你让我试试看，我可是真正的战神，收割了无数生命的存在……” 可惜，凯隐似乎不打算搭腔了，他巨镰横握，再一次冲向了罗德。 面对着这个头铁的家伙，罗德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他这次干脆先下手为强，抬手之间一连串的炎爆术就排成了一列火车，轰隆隆地碾向了凯隐。 现在罗德的法力如果单纯使用塑能法术的话，也算得上是财大气粗了。 眼见着炎爆滚滚而来，凯隐虽然脚步不停，但和上次相比也谨慎了不少——刚被炸飞一次，他也意识到了罗德和之前的对手不一样，再心怀轻视的话恐怕会把自己搭进去！ 必须注意走位和切入时机！ 远超常人的战斗本能让凯隐用一连串并不标准的动作闪开了所有的炎爆术，虽然他看起来狼狈不堪，身上沾满了泥土，但……毕竟闪过了所有的攻击。 可惜，他和罗德之间的距离没有拉近哪怕一点。 没错，凯隐在前进。 但……与此同时，罗德开始往后撤了——我又不傻，既然察觉到了你镰刀上的暗裔气息，这时候还让你近身？ 交手一回合，罗德已经发现了，这个叫凯隐的家伙战斗全凭一手本能和一把巨镰，除此之外他几乎就是个杂鱼！ 那就避开你的近战攻击好了——有能耐你把镰刀丢出来砍我啊！ 为了胜利，罗德从来都是不讲风度的——即使从身份上来说，凯隐是不折不扣的小字辈；即使在实力上，凯隐和罗德相差很多……就算是优势很大，罗德也一点都不浪。 保持好距离，塑能法术轰炸！ 于是，还不会穿梭暗影的凯隐尝到了别人放风筝的滋味。 虽然凯隐的爆发力已经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水平了，但在罗德面前仍然不值一提，他几次爆发试图拉进和罗德之间的距离，将战斗拖入近身，可惜罗德却丝毫不给机会，炎爆冰墙无所不用，就是不给机会。 整整五分钟，凯隐将自己的战斗属性发挥到了最大，但愣是摸不到罗德的衣角，甚至连距离都没有拉近一点。 再次爆发失败，凯隐发现自己的肌肉已经有些酸痛了。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就在凯隐打算稍微休息一会的时候，暗影之镰又一次开口了，“你现在还太弱小，根本无法发挥我的的全部力量，在这个法师的面前，你没什么机会的——来，现在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我去帮你割了那家伙的脑袋……” “闭嘴。”凯隐再次拒绝了暗影之镰的提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你注定了只能是我的武器！” 就在这时候，疏散了所有影流战士的劫也回来了，他站在凯隐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弟子的肩膀，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暗影之中——这次他想清楚了，面对罗德这种存在，一对一恐怕没有什么机会了！ 一对一不行，那就二对一好了，影流可不是讲究风度的地方！ 因为凯隐目前还无法掌握暗影穿梭，所以二对一中，明的由凯隐负责，而暗处的致命一击则是让劫亲自完成——现在周围已经没有了影流的战士，战斗再无顾忌，劫就不相信，罗德还能一直提防着自己？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夹击 因为罗德的强势，战斗很快就开始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劫完全抛弃了自己作为一方大佬的“强者尊严”，直接就藏进了暗影之中，明明白白地摆出一副“我随时可能偷袭你”的态度。 这可不常见——就算是在纳沃利挺立、普雷希典之战，劫都没有完全抛下自己的面皮，全力偷袭…… 可见罗德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压力。 而对罗德而言，劫的这种攻击还真就有点麻烦的。 一个时时刻刻藏身在暗影之中、和自己保持着距离、随时可能进行偷袭的敌人即使对罗德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再加上一个看起来能够使用暗裔进行攻击的菜鸟……罗德忽然发现，影流似乎比自己之前所想象的强势多了。 怪不得均衡教派被压制得那么惨，是自己小瞧影流了啊！ 默默摇了摇头，罗德干脆地将注意力放在了凯隐的身上——劫藏得很好，而且吸收了上次的经验，坚决不靠近自己，这种情况下，想要强行找出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还是先收拾了这个用镰刀的家伙来得好些。 考虑到劫的影响，罗德这次不打算慢慢放风筝了，眼见着凯隐再次举起大镰刀冲过来，罗德这次并没有闪避。 时间升腾的状态下，凯隐全速的冲锋在罗德的眼里却和一帧一帧的慢动作差不了太多，他好整以暇地举起了手中的法杖，数枚橘红色的大火球就在身前迅速成型。 和之前用来防风着的炎爆不同，这一次罗德的炎爆术是附带了超魔专长的，而且为了一击建功，他还特意附加了能量隐匿。 这种情况下，凯隐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炎爆和之前炎爆术的差异。 “呵呵。”紧握着手中的巨镰，凯隐在心下暗自冷笑，“同样的招式……麻烦一点，但总会有破绽！” 然后，就在凯隐再次以不怎么常见的姿势滚地而过，想要避开炎爆直指罗德的时候，轰隆隆在地上碾过的炎爆术却突然毫无征兆的炸裂开来。 “轰——” 在橘红色大火球有了坍缩趋势的瞬间，凯隐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然后，这时候再闪避却已经是为时已晚。 当炎爆术炸裂开来的时候，在侧方位躲避碾压伤害的凯隐直接就被强烈的冲击波拍到了地上，在地面上印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型。 可怕的高温气流几乎是一瞬间就蒸发掉了凯隐所有的衣物，为了灵活而穿戴的影流刺客服防御力在炎爆的面前不值一提，凯隐脸朝下被糊在地上的时候，他的整个后背乃至于臀部、大腿都已经满是烤肉味了。 这种攻击对常人来说是致命的，甚至如果劫挨上这么一下也要去了八分性命——但凯隐却挣扎着爬了起来，甚至摇摇头，吐掉了自己的嘴里的泥土。 “哦哈哈哈哈——”起身的凯隐看起来不仅丝毫没有痛苦，甚至还有些别样的愉悦，“我赢了——我赢了！” 说话间，凯隐整个人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的身躯开始扭曲，血肉开始重塑，整个人开始朝着圆鼓鼓的方向发展…… 然而，这种发展最终半途而废，在抱怨了一句“可恶的诅咒”之后，他最终恢复了人型。 熟练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巨镰，凯隐——或者说拉亚斯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嗜血的微笑。 “你叫罗德对吧？”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总归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助。” “现在，凯隐完蛋了，我们或许应该重新谈一谈了——关于接下来的战斗。” 然而，出乎了这个暗裔的预料，罗德似乎完全没有和他谈谈的意思，就在他开口的瞬间，数发炎爆术已经朝着他滚滚而来了。 “自大的凡人，可恶的混蛋！”拉亚斯特皱起了眉头，“你拒绝了来自伟大暗裔的荣耀……” “荣耀？！”罗德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头顶灿烂无比的恕瑞玛皇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堕落者——站在你面前的，是恕瑞玛的皇帝！” 拉亚斯特持刀冲锋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半途跪倒在地…… 虽然同样是飞升者、同样是暗裔，但大家的实力还有有三六九等的——最顶级的暗裔如亚托克斯，他是当初跟随着霍洛克深入地下的战士，在飞升者中，他也是最强大的那一批。 在亚托克斯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时，他从恕瑞玛出发，途径巨神峰砍了战争巨神所附身的星灵（虽然最后被人残血反打受了点伤），然后在德玛西亚引起了一阵鸡飞狗跳，到了弗雷尔卓德穿梭千里冰原，最后在用臻冰维持理智、自我削弱的情况下，即使倒在了奥恩的手下，也将血肉种子留给了泰达米尔，差点就完成了借尸还魂。 如果亚托克斯全盛、有理智、没有太大的消耗，想要击败他恐怕需要弗雷尔卓德的三个神祇共同出手才行。 亚托克斯的飞升者形态是鼬鼠，这种看起来很可爱的小家伙实际上却是同体型下最可怕的掠食者之一。 但凯隐所掌握的这把大镰刀就不一样了。 拉亚斯特的飞升者原型是仓鼠…… 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实际上，在所有的飞升者之中，拉亚斯特是少数的文职人员，他能够成为飞升者，凭的是自己在内政中积累的大量功勋。 甚至最后成为暗裔也不是因为他去直面虚空——当时拉亚斯特身为军法官，只不过是督战，结果就直接被感染了…… 在那场暮光星灵亲自出手、将暗裔封印在武器之中的暗裔大战中，拉亚斯特更是以从属者的身份参战的——他的首领是那个被弗拉基米尔坑死的蝙蝠飞升者。 总而言之，在飞升者中，拉亚斯特是渣渣；在暗裔之中他还是——所以，当他看见了罗德头顶的皇冠时，第一反应并非呵斥、质问，而是……怂了。 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拉亚斯特此时思考的问题是，要不要承认罗德恕瑞玛皇帝的身份。 “从这家伙的战斗力来说，他也许和瑟塔卡差不多嘛……认下这样的一个老大，也许不亏？”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二五仔与执念 当拉亚斯特毫无节操的开始给罗德指自己所在的位置时，劫整个人都是傻的。 要知道们，劫之前一直是将凯隐当成是自己弟子培养的，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他暂时还没有传授凯隐穿越暗影的手段，但其他暗影的相关知识他可丝毫没有藏私，全都教授给了凯隐。 而现在，那些知识全部被拉亚斯特继承了，然后成为了仓鼠暗裔取信新主子的手段。 没错，拉亚斯特反水了。 这种打击对劫来说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之前拉亚斯特的笑声就已经让他心生不祥的预感，当这货真的匍匐在地，口称皇帝之后，劫差点气得现身出来。 这tm是什么玩意啊！ 不是说这把镰刀里面居住着一个上古灵魂、只有真正强大者能将其征服吗？ 就算凯隐技不如人、被击溃之后失去了身躯的控制力，结果不也应该是上古灵魂该爆发出强大战斗力横扫面前的罗德或者与其两败俱伤么？ 你一个上古灵魂，见到罗德之后纳头便拜，口称皇帝……能不能要点脸啊！ 胸口一阵绞痛，勉强驱散了眼前的群星，劫当即就打算开溜。 然而……晚了。 罗德已经在拉亚斯特的帮助下，大致找到了劫的位置。 动荡的奥术风暴席卷开来，将方圆百米的空间全部都笼罩了起来——只要劫敢现身，那就要被褪掉一层皮。 这一幕似曾相识。 “认输吧，劫。”轻松的维持着奥术风暴，罗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微笑，“战争已经结束了，影流的刀刃不能再冲向自己的同胞了，即使他们是瓦斯塔亚人。” 劫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他都不敢回到现实，想给出回应也办不到。 罗德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三遍，然后勉强在奥术风暴之中制造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风暴眼。 “如果同意停战，那你可以现身，否则的话……影流就要换一个领导者了。” 说着，罗德甚至伸手指了指一副舔狗模样的拉亚斯特。 拉亚斯特明白了罗德的暗示，他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恢复成为了凯隐的样子。 之前勉强平息了气血翻涌的劫差点再次背过气去——罗德现在已经摆明了，如果劫完蛋，那拉亚斯特就会变成凯隐的样子，继承整个影流教派…… 而因为凯隐的身份特殊，这种继承恐怕不会有任何的困难！ 这……这…… 下一刻，劫有些颓然地现身在了罗德为他准备的位置，离开了暗影界之后，这位影流之主竟是喉咙一甜，一绺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虽然看不见劫的面容，但仅仅是从身形上看，他仿佛就在一瞬间衰老了几十岁。 可惜，罗德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同期，面对着颓然的劫，罗德只是摇了摇头，轻轻地感慨了一句“何必”，然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此时此刻，罗德完全可以确认，接下里至少影流已经没有了内战的信念和能力了。 …………………… 收拾了劫之后，接下来罗德又拜访了瓦斯塔亚人的领地。 和之前类似的，罗德通过了讲道理的方式，让瓦斯塔亚人意识到了和平的重要性——当霞和洛一个照面之后，就被罗德一挑二全都头朝下丢进了河里之后，整个洛特兰部族都噤若寒蝉，再没人叫嚣着“为瓦斯塔亚人争取领地”了。 任务完全！ 虽然罗德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双方的矛盾，但他可以保证的是，至少十年之内，影流和瓦斯塔亚的冲突恐怕只能停留在嘴炮上了。 至于十年之后…… 到时候也许双方不再需要战斗、不再需要争夺土地了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当罗德返回了普雷希典的时候，影流和瓦斯塔亚的争斗终于从武斗变成了文斗，大家都在宣称“自古以来”，但手上顶多是集合起来阅兵、演习，再也没有陈兵森林边界，一言不合打一架的意思。 罗德的讲道理非常成功！ 而卡尔玛在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满是哭笑不得。 虽然一开始就有让罗德唱红脸、逼的双方不要使用战争手段的意思，但了解了详细经过的卡尔玛还是觉得剧本有点不对劲。 天地良心，自己之前想的是威慑，不是打服啊！ 看看情报写的——罗德带着侍从（纳尔）夜闯影流阵地，击溃所有影流战士（实际上是被劫疏散了）；罗德带着侍从（纳尔）拜访洛特兰部落，霞和洛当日受到了轻伤…… 这并不是卡尔玛想要见到的啊！ 最重要的是，罗德甚至还拐了劫的宝贝弟子，而劫甚至连一句抗议都没有提出，完全一副我看不见的样子…… 总觉得自己请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再次阅读了一遍罗德的情报，卡尔玛终于下定了决心。 …………………… 当罗德回到了普雷希典之后，卡尔玛也没有赖账，她直接将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笺交给了罗德。 “带着它去拉林。”卡尔玛指了指地图上艾欧尼亚东北部的一个个岛屿，“在那里有一个叫做希拉娜修道院的庙宇，那里会有人教导你如何平复自己心中的欲望。” “我自己心中的欲望？”罗德愣了一下，“这和皇冠有什么关系？” “它无法取下来，就是因为你的心中还有对权力过分的渴望，恕瑞玛之心能够解决别人的窥伺，但解决不了你自己的执着。” 罗德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理论上说，当自己升腾起来、变成了元素生物之后，欲望什么的不就应该没了吗？按照卡尔玛的说法，只要自己升腾起来，这顶皇冠就能取下来啊！ 罗德试着原地升腾了一下，然而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欲望根植于灵魂。”卡尔玛似乎明白了罗德的意思，“皇冠虽然戴在你的头上，但摘不下来却是因为它早就固定在了你的心头……去希拉娜修道院吧，你会发现一个新的世界。”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片刻之后，他朝着卡尔玛点了点头。 “那么，就谢过天启者女士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修心养性 罗德总觉得卡尔玛的帮助手段……有点怪怪的。 虽说诅咒是权力欲望引起的，但这个解决的办法也太真实了点吧？ 修心养性，摒弃了杂念，就能把皇冠摘下来了？ 考虑到之前卡尔玛自己都差点因为诅咒而陷入暴走，罗德忽然觉得去希拉娜修道院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啊！ 可惜罗德现在并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即使心中满是犹疑，但最后他还是启程踏上了前往拉林的道路。 那就……去看看好了。 …………………… 拉林是艾欧尼亚最东北部的岛屿，也是一方人迹罕至的世外之地。 即使是诺克萨斯入侵最严重的时期，拉林都是一片宁静——虽然有诺克萨斯人的行踪，但据说他们当时也只对希拉娜修道院感兴趣。 为什么拉林这么特殊？ 原因就在于这里与众不同的特殊地势上。 作为绵延千里的艾欧尼亚山脉的起始点，拉林地势相对较高，是比较鲜明的高原地形。 和巴鲁鄂不同的是，拉林的高原地形不仅海拔高，而且地势险要，没有一面广阔的山麓，而是遍地丘陵和断崖。 虽然拉林的降水充沛、生物种类繁多，但到处都是沟壑和丘陵，随处可见断崖和山峰的特殊地形让这里成为了人类难以生存的区域。 无法耕种、交通不畅，整个拉林因此一直处于相对原始、与世隔绝的状态。 当罗德来到了这个岛屿之后，入眼处是一片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浮石——这种被称为漩涡岩石的石头因为艾欧尼亚天然的魔法力量悬浮在半空之中，弧形和梭形的石头在半空中自发地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圆环的形状，仿佛是一个没有注入能量的传送门一样，引人注目。 这种多见于拉林、乌林、葵林和芝云行省的漩涡岩石吸引了罗德的注意力，他带着纳尔凑上前去，想要一探其中的原理，但却没有发现任何能量的痕迹。 那些悬浮着的石头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天经地义的好像是一块安安静静待在地面上的石头一样。 面对着这种情况，罗德最后只能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探查的心思——这之中的奥秘八成和符文魔法有关，可惜自己是一个符文湮灭者。 然而，和失望的罗德不同，纳尔看起来却快乐多了——他开始在漩涡岩石的两侧来回投掷回旋镖玩，玩到兴起，他甚至直接变大，自发地表演起了纳尔钻石圈…… 看着大纳尔在漩涡岩石的两侧跳来跳去，罗德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最终，看在纳尔玩得开心的份上，罗德将行程延缓了半天——当他赶到了希拉娜修道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夜了。 在修道院的大门前，罗德尝试性地敲了敲门。 然后，出乎了罗德预料的是，大门几乎是秒开的。 “你们来啦。”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长袍的僧侣，“按照天启者冕下的说法，你们可是慢了大半天的……” “不是很熟悉拉林的道路，而且研究漩涡岩石也花了点功夫。”罗德微微点头，语气中带上了一分抱歉，“所以稍微晚了一下。” 对方显然并没有在意罗德的话，他只是打开大门，让罗德和纳尔进来，然后将他们带到了礼堂，告诉他们“今天在这里休息”之后就迅速告退，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长长的回廊之中。 眨了眨眼睛，罗德抬手制造了一团光，然后开始借助着照明术，仔细地打量起了这座礼堂。 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叫礼堂——反正这间房间相当大，而且地上更是摆满了各种颜色的蒲团，在前面的讲台上更是有一个明显看起来像是讲师专用的位置，从这种配置上说，这里倒像是一个上课的地方。 带着蹦蹦跳跳的纳尔，罗德前后绕着这个房间转了两圈，最后拿了不少的蒲团，堆在一起为自己搭了个床，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上面。 至于纳尔……他只要有个地方就行了。 …………………… 第二天一早，罗德醒的格外早。 一大堆蒲团虽然柔软，但睡多了却有点腰酸背痛的意思，罗德起身之后先是给自己来了个清理一新，然后就迅速将这里恢复了原样——然后，还没等罗德出去看看，一声钟声传来，礼堂的门被推开，一大群僧侣涌进了礼堂之中。 虽然来这里的僧侣恐怕有超过三百人，但场面却出奇的安静，所有的僧侣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来到自己的位置上，盘膝而坐，然后闭起了眼睛。 这一过程中，罗德虽然想要开口询问，但面对罗德的疑问，所有人都只是微笑着施礼，似乎没有人会回答罗德的问题。 什么鬼？ 就在罗德迟疑之际，又一声钟声传来，所有端坐在蒲团上的僧侣都抬起了头。 下一刻，大门打开，一个身穿长袍的身影推门而入，他带着兜帽、穿着长袍，大步流星，直接就做到了讲台上那个属于讲师的位置上。 就在罗德打算开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应该去哪的时候，讲台上的僧侣终于开口了。 “神龙之力，初生之灵。” “其火焚天，其志新生。” “骄而忘本，暴而失明。” “惟愿得启，知我本性。” 罗德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 对于这种云里雾里的话，罗德曾经是不屑一顾的——但经历了恕瑞玛诅咒事件之后，罗德却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满嘴胡言的骗子不少，但除了骗子之外，有真才实学的家伙也不少。 虽然没有听懂这家伙到底在说啥，但罗德总觉得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眼见着对方不再搭理自己，罗德也就不打扰他们冥想了，他拉着还想继续看热闹的纳尔，迅速离开了这个大厅，来到了修道院之外。 这一次，在清晨的阳光下，罗德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修道院很特殊的地方…… 崭新和砖石堆积在古老的地基上，整个庙宇一眼看去，竟充满了毁灭和新生的味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神龙之灵 因为也每个向导什么的，罗德只能拉着好奇心爆炸的纳尔沿着修道院的外围墙转了一圈。 而走的越久，这种毁灭与新生的感受就越明显。 古老的外墙被突兀地打碎，新的外墙沿着之前的设计将其填补完整——然而，建造者完全没有将风格统一的意思，新旧之间的界限相当的分明。 这种对比鲜明的景象让人的印象无比深刻，却丝毫没有刻意的痕迹，旧墙上的青苔肆意地生长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侵染了新石墙相当大的一部分，当罗德仔细去看的时候，双方之间的界限已经模糊了很多。 新与旧，毁灭与重生，二者之间的界限是如此的鲜明而模糊。 罗德沿着外墙慢慢踱步，很快就发现了一座完全是旧的建筑，他拾阶而上，探头往里看时，却发现这似乎是一间巨大的图书馆。 没有人守卫，罗德等候了一会，只有门口的风铃在丁零丁零。 想了想，罗德踱步进了这间古老的图书馆。 在高大的古木书架上，各个门派的典籍分门别类地仔细记载着，罗德带着几分好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标签，还真的就发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包括但不限于无极剑派、均衡教派等等——甚至就连影流都有一个专门的书架，只是书架上还没有一本书，只有一张注释着“影流未获取”的小字条。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罗德转身回到了无极剑派的书架上，伸手取下了那本薄的可怜的小册子。 唔……怎么说呢。 这本小册子上所记载的应该的确是无极剑派的东西，看上面描绘的招式，的确和易大师的剑式差不多，但修行的手段却只有一页，或者说一行字。 “大道至诚。” 这也太意识流了吧？! 摇了摇头，罗德将这本无极剑派的“秘笈”放回了远处，然后随手又翻了几本。 从结果上看……大多大同小异。 描述什么的都是真的，但修行手段一个比一个抽象，更多的都在讲述弟子需要有怎么样的特制才行…… 作为一个逻辑性极强的专业法师，罗德对这种充满了唯心主义的教材接受不能，他默默摇了摇头，然后离开了这里，去往了历史专区。 在历史区，罗德找到了不少自己需要的东西——比如一本叫做《希拉娜往事》的笔记本里，就清晰地描述了整个修道院的情况。 …………………… 希拉娜修道院，因纪念希拉娜修女而建立的古老修道院，这里是拉林最大的庙宇，也是地势最为险要的庙宇——在建立之初，这座庙宇之中多是些心怀慈悲的僧侣，他们在最危险的地方建立了庙宇，立志帮助那些陷入了困难的旅者。 时间荏苒，建立之后的千百年，希拉姆修道院的名字也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只有一些得到了救助的旅者和拉林本地的人知道这座庙宇，对于整个艾欧尼亚来说，这座庙宇名声不显。 然而，诺克萨斯人的入侵改变了一切。 当穷凶极恶的诺克萨斯人全面入侵之后，艾欧尼亚原本遗世独立的各个门派教团很快就陷入了危机，最开始各自为战的门派迅速倒在了诺克萨斯人的铁蹄之下，得到了消息的其他教派终于开始商议起了联合起来的事宜——而在正式联合在一起前，他们决定先制定一个保险的计划。 人可以死，但是传承不能因此而断绝。 各个门派决定，至少要留下一个人，将自己门派最宝贵的知识流传下去。 那么，在哪里保存这些知识呢？ 希拉娜修道院就进入了众人的视线——这里位于一座山峰的山顶上，周围都是不利于大兵团行动的丘陵，而且只有一条路，如果将这里作为保存各个门派和教团精华知识的安全点，那真是再稳妥不过了。 于是，一座新的图书馆修建了起来，各个门派都派出了一个核心弟子，带着最宝贵的知识，赶赴拉林，留下最宝贵的希望之火。 然而，这个消息最终还是被诺克萨斯人发现了，在意识到了希拉娜修道院的意义之后，诺克萨斯人的一支崔法利大队在当时的诺克萨斯之手的带领下，从拉林的南部登陆，迅速将整个修道院都包围了起来。 突然的袭击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虽然修道院之中的各派弟子竭力抵抗，但也只是仗着地利堪堪自保，对于诺克萨斯人的封锁一筹莫展。 然后，就在希拉娜修道院苦苦支撑、各派弟子甚至已经就“烧掉传承不留给诺克萨斯人”还是“忍辱偷生将一切传承下去”发生争吵的时候，李青回来了。 在希拉娜修道院的大门外，李青终于消灭了自己的犹豫，他不计代价的激活了自己体内的神龙之力。 烈焰的风暴将他的身躯包裹，灵魂之火的火舌舔舐他的皮肤，甚至当场就烧毁了他的双眼。 被赋予狂乱力量的李青用疾风骤雨般的拳脚重创了入侵者，随着他的每一次出拳和踢腿，狂暴的神龙之力仿佛活了一样，横扫了他所有的敌人。 当李青精疲力竭，耳边再没有了诺克萨斯人呼喝的时候，在半空之中盘旋、俯冲和撕咬的神龙之灵甚至已经将庙宇都毁了大半。 那一战，当时的诺克萨斯之手饮恨神龙之力下，整整一支崔法利大队几乎荡然无存，得到这个毁灭性消息的达克威尔当时就陷入了暴怒之中，以至于他疯狂的催促斯维因加快入侵的脚步——这才有了后来的普雷希典之谋和关键之际的纳沃利挺立。 眨了眨眼睛，罗德默默合上了这本笔记。 不知道这位自称是“山麓行者”的家伙本职业是做什么的，总觉得他的笔记文笔相当不错，当读很有意思——而就在罗德感慨着转过身来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日安，罗德先生。”对方没等罗德开口询问，就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兜帽，“我已经了卡尔玛的信笺——你可以叫我李青……欢迎来到希拉娜修道院。”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克制的力量 “李青先生，日安。”罗德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顺手按住了想要伸爪在李青眼前晃悠的纳尔，“很高兴见到你。” “喜欢历史书籍的人可不多。”李青虽然身躯高大，但整个人看起来却丝毫没有凶厉的感觉，“大多数人都会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各式各样的秘籍之中。” “实际上，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的。”罗德耸了耸肩，并没有接受李青的赞赏，“只不过那些东西我完全看不到，索性就放弃了。” “舍去并没有你嘴上说得那么轻松。”李青显然误会了罗德，“在面对着如此多宝贵的书籍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背下来。” “死记硬背从来都不是关键。”罗德眨了眨眼睛，“虽然我很擅长就是了——李青先生，难道这也是一种考验吗？” “算是吧。”李青点了点头，“如果一开始就沉迷于那些难以理解的书籍秘笈，恐怕也就没什么机会摆脱心魔了。” “心魔？”罗德对李青的用词感到了一丝奇怪，“什么意思？” “顾名思义。”李青看起来一脸的理所当然，“恶毒的诅咒能够生效，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内心之中无法放下的执念，执念给予了诅咒滋生的土壤，这才让你头顶的皇冠无法被摘下——不是它本身不能被摘下，而是你的内心深处在渴望着它、舍不得它。” 罗德有些迷糊了。 对于这种唯心主义的哲学思路，罗德一向是不甚明了的，他虽然能够听懂李青的话，但对于他话里的内涵，罗德却无法体会。 “我怎么想的……这不是我所控制的么？”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是说，你认为我无法完全控制我自己？” “并非如此。”李青摇了摇头，“你可以控制你自己，但作为一个完整的人，你的身体和灵魂中还包含着人类本能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被克制、被驯服，但却无法被抹除，一旦抹除了这种力量，那恐怕你就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然而，你刚刚说的那种必要的因素却引起了我的执念，滋养了诅咒和心魔？”罗德大概明白了一点，“你想说的是，这个诅咒针对了人人皆有的人性，除非完全泯灭人性，否则总会遭受诅咒的侵蚀？” “前半部分是对的。”李青微微点头，“只不过接触诅咒的方式除了抹除掉人性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手段，而这就是你接下里需要学习的。” “是吗？”听李青这么说，罗德终于完全提起了兴趣，“那……我们从哪里开始？” “从冥想开始。” 第二天开始，冥想的队伍里多了一大一小两个新的身影——罗德需要学会纯化自己的精神，让本能也接受自己的控制，而纳尔则是需要罗德在身边才能稍微安分一点。 罗德可不敢放开这个古约德尔人——如果真的让纳尔撒起欢来，恐怕整个希拉娜修道院都不勾他一个人拆着玩的…… …………………… 冥想，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相当的困难。 在李青的要求下，罗德冥想的时候并不会回复法力，而是要不停地向自己提问，所提的问题五花八门、包罗万象，但只要有一次罗德自然而然地在心里给出了答案，那就算是失败。 最开始的时候，罗德非常不习惯这种自问自答的方式，每次提出问题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回答这个问题——而按照李青的说法，这就是不受控制的本我。 对罗德而言，这一阶段的冥想最大的意义就是要学会切断本我感知外界的手段，当罗德不再会下意识地思考问题的答案之后，那就意味着他暂时性地切断了本我的感知，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可惜，道理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冥想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罗德却发现其难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思考和反应，这几乎已经是罗德的本能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种自我提问的时候，给出答案只有少数时候，但对于罗德而言，他几乎会下意识地进行思考，然后回答所有的问题。 于是，罗德直接卡在了这个环节上。 “寒冰箭的施法模型和火球术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主动爆炸和被动粉碎。” 罗德本能的在进行着无法停止的思考，对于缺乏安全感的罗德来说，坚持不懈的思考和快速的反应早就已经是立身之本了，而现在李青却要求自己将这种思考停下来，至少在冥想的时候停下来…… 这谈何容易？ 一连十天，罗德都苦苦地坐在蒲团上，试图暂时停止这种下意识的思考和反射，但除了满身的疲惫之外却几乎一无所获。 根本停不下来。 罗德的状态也完全出乎了李青的预料——他多放游历，曾经帮助了无数无法看透自己本心之人，但却从未见过像是罗德这样将本我修炼成了本能的存在，虽然双目失明，但在神龙之灵的帮助下，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罗德所做出的努力，而即使罗德一直在努力的尝试，结果却是毫无成果。 甚至在连续冥想了十日十夜后，虽然罗德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了，但本能的回应却依旧迅捷而敏锐…… 看到罗德的这个状态，李青终于明白为什么卡尔玛说罗德“超乎想象的强大了——拥有着这种可怕的本能，罗德无论是战斗还是谋划，其反应速度都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这种特殊的本能会让罗德在战斗中如一个冷酷无情的战斗机器一样致命！ 可惜，在冥想的时候，这种本能却成为了最大的拖累。 眼见着罗德迟迟无法进入下一个阶段，李青思忖了一番，决定求助于神龙之灵。 “屏息凝神！” 一声暴喝后，一条宛若实质的巨龙出现在了李青的身后，巨龙发一声咆哮，然后径直地冲向了罗德。 面对着神龙之灵，罗德拼尽了全力，阻止了自己身体的反击。 下一刻，狂猛的神龙之灵接触到了罗德的身躯，然后……消失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 神龙之灵突然消失不见了。 感受着自己身躯之中的一阵虚弱，盲僧完全不知道发生了怎么回事——理论上说，情况应该是神龙之灵暂时压制了罗德的本我意识，可为什么神龙之灵在接触到了罗德的瞬间忽然就消失了呢？ 没人能够回答李青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罗德终于平静了下来。 神龙之灵的力量并没有一击耗尽，虽然灵力的忽然消失让李青有些摸不到头脑，但他现在可以轻松的感觉到，罗德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空灵无比的状态，他的灵魂和身躯终于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和谐，按照李青的经验，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已经可以看见自己的本我了。 …………………… 罗德的确看见了自己的本我——但和李青猜测的不一样，他看见的是整整七个罗德。 罗德的本我，罗德在蓝星的自我，罗德在蓝星的超我，罗德在艾泽拉斯的自我，罗德在艾泽拉斯的超我，还有不久之前新诞生完毕的、罗德在瓦罗兰的自我和超我。 神龙之灵的力量抹除了这些罗德之间的界限，让他看见了隐藏在水面之下的、真实的自己。 没错，我是罗德。 我是蓝星的那个普普通通的理工男，是那个在工厂朝九晚五画图，时不时加班的单身狗。 我也是罗德。 我是艾泽拉斯的救世主，打乱了时间线的混世魔王，终结了时光之末的命运破坏者，达拉然的首席大魔法师，无数学子咬牙切齿的炎爆导师。 我更是罗德。 我是祖安·皮尔特沃夫双城共同体的缔造者，诺克萨斯扩张的终结者，弗雷尔卓德的先知，艾欧尼亚的挚友，未来恕瑞玛的皇帝，以及虚空的终结者。 不管我怀着怎么样的目标，我都是我！ 我是罗德！ 笑呵呵的、带着眼镜的那个理工男拍了拍炎爆大魔法师的肩膀，微笑着消失了。 炎爆大魔法师制造了一片奥术幻象，然后自己化为一副油画，来到了最后一个罗德的手里。 而最后一个罗德则是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伸手一把扯过了本我，毫不客气地将他头上的那顶金灿灿的皇冠摘了下来，然后随手拧成了麻花。 下一刻，罗德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长笑声中，罗德轻轻松松地摘下了自己头顶的皇冠，他径直起身，向李青施了一礼，然后一把拉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纳尔，召唤了飞毯之后，直接就离开了希拉娜修道院，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云间。 “今日方知我是我！” …………………… 巨神峰顶，巨神们注视着漫天星辰。 每一颗星辰的诞生和毁灭都是预兆——除了那些星空巨龙的玩物之外，每一颗星辰的诞生和消亡对巨神而言都是一种预兆，他们千万年来一直注意着星空，从中总结了很多重要的规律。 一颗流星划过。 起初，没有人注意到这颗小小的流星——虽然它很耀眼，但一闪而逝的流星之中，比它还要耀眼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对于见惯了这一幕的巨神来说，流星只是意味着命运有一点小小的波折。 然而，出乎了所有巨神的预料，这颗小小的流星并没有在耗尽自己的能量之后归于冷寂，而是不偏不倚地坠落到了一个诞生了没有多久的星座之中。 看着这个因为流星碰撞而绽放出了惊人光辉的星座，巨神们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叫战争巨神——叫他控制那头龙出手！星空出现了问题，只有那头龙能够阻止……” “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战争巨神新找了个星灵，然后……遭遇了一点问题，他现在暂时没有能力去制造新的星灵控制星空巨龙了！” “那暮光星灵呢？” “……联系不上啊——也不知道暮光冕下怎么想的，偏偏就选择了那样一个星灵，现在有了事情根本就找不到人！” （某个在皮尔特沃夫选礼物的七彩头发小萝莉打了个喷嚏——“啊，一定是亲爱的伊泽瑞尔想我这个小可爱了。”） “月亮巨神也可以……她可以用自己的智慧说服那条蠢龙的。” “月亮巨神早就闭关不出了，她甚至都没有亲手负责月亮的升落。” “怎么会这样！” 时刻关注着星穹的巨神们终于面面相觑，这些空有神位，没有神职的“预备神祇”忽然发现，最近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巨神一族靠谱的人似乎都联系不上了！ 然后，还没等巨神们真的找到办法，这一颗特殊的流星就点燃了那个被称为奥术星座的小星座。 可怕的炫光一闪而逝，奥术的主星第一时间炸裂开来，星弦膨胀开来，然后直接炸裂——而随着奥术主星的炸开，狂暴的能量迅速释放，整个奥术星座的十几颗星体竟接二连三地发生了链式反应。 庞大的能量直接毁掉了整个星座的动态平衡，在扭曲的力场和强大冲击的作用下，整个奥术星座迅速完全炸裂开来。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奥术星座的炸裂迅速蔓延到了比邻的火焰巨人星座，然后是时间沙漏、命运之笔，这仿佛是链式反应一般的星体爆炸、湮灭和坍缩一经开始就再也无法停止，观察着星穹的巨神们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迅速发生，然后整个星穹都几乎完全被重塑。 五分钟——即使对于瓦罗兰的凡人来说，这也不算是太长的时间，而就在这短短的五分钟之内，一场由流星引发的星体链式反应直接席卷了整个星穹。 瓦罗兰的凡人们只是觉得今天的天空格外的明亮，但对于巨神峰顶的巨神们来说，他们却发现自己曾经掌握的命运轨迹在这短短的五分钟里完全毁灭掉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人知道未来将会如何，也没有人能够揣测命运的前进的方向。 看着完全焕然一新的星穹，所有见证了这一幕的巨神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世界……真的变了——当所有人都以为索尔的枷锁是命运的关键时，一场突然的链式反应让一切都陷入了无法观测的混沌之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罗德归来 罗德感觉自己心中的一道枷锁解开了。 过去他曾经也会迷茫，也会逃避，他需要回忆自己的过去，但也要下意识地模糊掉真实和虚妄的边界，但现在，他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一切，于是他伸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皇冠。 时机已然成熟。 在祖安，罗德终于开始布置起了针对恕瑞玛最后的计划——彻底掌握了恕瑞玛的皇冠之后，最后的一块拼图也终于补齐了。 …………………… 而所谓“最后的计划”核心也很简单——拱火。 想要拿下整个恕瑞玛，一场战争是必须的，无数历史都告诉我们，真正的新生必须要打破旧有的秩序，而对于罗德而言，恕瑞玛关系着对虚空的未来，他不能容忍任何拖后腿的存在。 结束一切旧秩序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战争。 而为了保持自己的伟光正，罗德也必须让自己以救世主的方式出现，战争的发起者不能是自己。 嗯，听起来有点像“当了x子又要牌坊”，但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将整个恕瑞玛团结在自己的麾下，这个牌坊罗德还真的就不要不行！ 既然罗德不能贸然打响第一枪……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应该交给谁呢？ 阿兹尔，还是泽拉斯？ 为了确定这一点，罗德回到了祖安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确认纳施拉美现在的状态。 和罗德预料的差不多，现在的纳施拉美竟然像恕瑞玛的大环境一般，达成了一股微妙的平衡——虽然阿兹尔和泽拉斯的代言人一直在互相实名diss，但最终矛盾还是没有诉诸暴力。 至于原因嘛…… 主要是因为纳施拉美太繁华了。 所有人都清楚，这座城市如果爆发一场武装冲突，那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都将成为重建区。 无论是阿兹尔还是泽拉斯，他们需要的都是一个完整的纳施拉美，而不是一座打成了废墟的城市。 再加上皮城商会扯起了娑娜的面子，一直在居中调停，最后纳施拉美勉强达成了一定的自治，代表着纳施拉美的、代表着外部势力的、代表着阿兹尔的、代表着泽拉斯的……所有人坐在了一起，然后就纳施拉美达成了一系列的合作意见。 然后，纳施拉美就成为了恕瑞玛的自由之都。 沙盗在这里筹集粮食，皇室禁卫军在这里寻求新的装备，从比尔吉沃特驶往白崖城的船只在这里停泊，诺克萨斯探子和德玛西亚游侠明争暗斗…… 纳施拉美妥协的结果就是这里彻底地开放了起来，不仅面对阿兹尔和泽拉斯，甚至对外来势力也是一样——纳施拉美商人们在丢掉了最后的底线之后，已经开始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了，他们都很清楚，恕瑞玛最后的胜利者无论是阿兹尔还是泽拉斯，自己都很难继续留在这里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多赚一笔，然后去别的地方逍遥呢。 在这种特殊的背景下，纳施拉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繁荣，这种仿佛烈火烹油的繁华背后是随时可能支离破碎的现实，但纵使如此，还是有无数人想要在这里一夜暴富。 全盘了解了纳施拉美的情况之后，罗德摸了摸自己下巴。 很好。 这里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切入点。 纳施拉美的这种动态平衡取决于阿兹尔和泽拉斯双方的理智，就是因为他们都足够的理智、足够的克制、足够的隐忍，在确定会赢之前绝不动手，纳施拉美才能如现在这样，一片繁荣。 这种平衡打破也很简单——只要罗德有办法让他们相信，对方已经疯了，这时候不下手就晚了，那就可以打破这种平衡。 能想到这一点的不只是罗德一个，但实际上，除了罗德之外，其他人这么干都没有好处，也许极短时间内能捞一笔，但相较于全面开放的纳施拉美，这种利益简直不值一提。 但罗德不一样，罗德需要阿兹尔或者泽拉斯有一方坐不住，先开始战争，那面对着火药桶一样的纳施拉美，他自然会选择丢个炮仗过去！ “整理一下资料。”面对着回来述职的大使，罗德提出了第一步的要求，“去搞清楚，纳施拉美还有没有人从事奴隶贸易……” “奴隶贸易？” 不知道罗德想法的大使打了个寒颤。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就当是……顺便为民除害了。” 大使若有所思的离开，当晚，一份绝密的情报出现在了罗德的案头。 情报的内容不多，但如果公开却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祖安自治委员涉嫌买卖奴隶。”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真·纳施拉美无双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夜晚，纳施拉美和往日一样虽然早已明月当空，却仍然熙熙攘攘，仿佛不夜城。 在这个无比平常的夜晚，一场可怕的动乱正在酝酿。 【血色荆棘】是一艘诺克萨斯商船，此时这艘船正安静地停泊在纳施拉美的东港口。 按照报关清单，血色荆棘是一艘运输纳施拉美特产颜料和动物性食物的货船，但实际上，在这艘船的船舱里，关押着数百个衣衫褴褛的奴隶。 没错，这实际上是一艘奴隶运输船！ 虽然上一次的纳施拉美危机已经解除，但奴隶贸易却并未完全结束——罪恶的大门一经打开，再想要关上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这些来自恕瑞玛，出身沙盗叛徒或者拾荒者的奴隶将被送往诺克萨斯，成为角斗场的新鲜血液，而出售这些奴隶的地头蛇则是能够在永绝后患的同时，赚上一笔不菲的佣金。 和之前献祭用的奴隶贸易不同，这种奴隶贸易的重点在于精而不在于多，而且奴隶往往是根本没有亲人的孤儿，所以即使禁止奴隶已经成为了纳施拉美新的政治正确风向，这种所有人都在其中获利的贸易还是越发的红火了起来——甚至少数有所猜测的人都三缄其口。 反正这些奴隶都不是纳施拉美人，甚至连平民都算不上，何必为他们操心呢？ 现在，罗德盯上了这些奴隶。 这么多身强力壮的奴隶，一旦放开……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可以预见的，这些奴隶一经放开，必然会群势汹汹——他们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能指望他们获得自由之后乖乖藏起来的。 只要稍微的那么……煽动——不，是劝说一下，奴隶们的怒火将彻底的将他们的仇人撕成碎片！ 至于谁是他们的仇人。 那还不是奴隶解放者们说的？ …………………… 逼仄的船舱里，奴隶们虚弱地挤在一起。 为了防止这些奴隶反抗，他们所有人的手脚都带上了沉重的镣铐，每天的伙食更是定量供给——甚至因为出现过很多人将粮食统筹后掀起反抗的情况，他们每天的进食都是轮班的、受人监视的。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最桀骜的家伙，也只能默默蜷缩起来，等待着可能的自由机会。 在甲板上，数个守卫正在小心地巡逻。 虽然同僚们已经去纳施拉美寻欢作乐了，但这些守卫还是要睁大眼睛注意周围的环境——不过并没有抱怨和不满，因为留守就意味着三倍的报酬，看在金币的份上，这些守卫相当的尽职尽责。 然而，尽职尽责并不意味着能够圆满完成任务。 突如其来的空间波动让守卫们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没有等他们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数道射线直接将他们变成了地上的一层散碎的晶化物。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中，罗德轻松肃清了甲板，打个响指召唤了一阵清风吹去这一层晶化物，他很快就找到了关押着奴隶的船舱。 “吱呀——” 船舱的门被拉开，舱里的奴隶们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不管怎么说。”罗德丝毫没有让奴隶们认清现实的意思，拉开舱门之后直接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现在，你们都自由了。” “……” “……” 并没有预想之中的欢呼，奴隶们面面相觑，并不是很确定。 “好吧。”看着虚弱的、带着镣铐的奴隶，罗德耸了耸肩，“看起来你们的状态不太好……恐怕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了。” 说话间，罗德作势打算离开。 这下奴隶们完全清醒了。 “我们有！” “报仇，报仇！” “老子只是有点饿……我还能打十个！” “干——” 眼见着船舱终于嘈杂了起来，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着面前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的奴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看起来……你们还有那么点意思。” “现在，我宣布，你们已经自由了——甲板上的守卫都已经完蛋了，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 奴隶们将信将疑，但当罗德侧开身子后，所有人看向外面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渴望。 所有人，都渴望着自由。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调动起了奴隶们的欲望之后，罗德站回了原来的位置，拦住了奴隶们看向外面的视线，“要么，现在离开；要么我帮你们砸掉镣铐，然后大家一起干掉那该死的奴隶贩子！缩卵了想走的现在就离开，剩下的跟我一起……弄死那群为了金币不择手段的混蛋！”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复仇之火 被罗德解救出来的奴隶可不是老弱妇孺——这些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他们的买主可是诺克萨斯的竞技场！ 这样的一群“角斗士预备役”被解放之后，那爆发出来的复仇怒火完全可以毁灭掉一切仇敌。 虽然成为奴隶的理由不一样，有的是被出卖，有的是被捕奴队抓住，有的是被沙盗俘虏，但在完整的奴隶贸易链条上，那些贩卖奴隶的人也是他们毫无疑问的死敌！ 突然获得了自由，奴隶们自然是群情激愤的——如果没有罗德，这一时的气血之勇也许能早纳施拉美掀起几朵浪花，但有了罗德穿针引线，这股力量就彻底的爆发了。 于是，就在这月黑风高之夜，纳施拉美的大商人亨格罗的店铺大门被打破，晚间饮宴、现在还醉醺醺地在店铺楼上单间的亨格罗被愤怒的奴隶几乎撕成了碎片。 随后，意犹未尽的奴隶们直接点了一把火，将亨格罗的店铺付之一炬，然后冲击了纳施拉美的城门守卫，最后夺门而逃。 第二天，这个劲爆的消息迅速就传遍了整个纳施拉美——复仇的奴隶们用亨格罗和他仆役的鲜血书写了他的罪状，就算纳施拉美自治政府意识到不对劲、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但还是没能完全阻止消息的传播。 不可见光的奴隶贸易被摆在了明面上，而且参与者还是一位自治委员会的大人物…… 纳施拉美自治委员可是现在纳施拉美真正的大人物，在失去了港务总督之后，整个纳施拉美的大事小情都由这些自治委员做主，而现在，一个自治委员公然参与到了之前才刚刚强调禁止的、臭名昭著的奴役贸易之中，这自然而然地引起了民众的不满。 当然了，民众的不满只要不达到民变的临界点，事情似乎也还没有那么糟糕——但死去的亨格罗偏偏是一个摆明了车马的泽拉斯党，他分管着纳施拉美的港务工作，上下其手间为泽拉斯不知道筹集了多少的资金…… 这种情况下，那些打算倒向阿兹尔的自治委员自然不可能将这件事轻松放过！ 在自治委员会内，很快就出现了彻查此事、给民众一个交代的声音——这种提议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虽然含有自己的心思，但光明正大地提出来却颇有些掷地有声的意思。 如果真的彻查……恐怕整个纳施拉美的泽拉斯派都不太干净，奴隶贸易的线可是很长的，谁都不能保证这件事一定与己无关！ 只不过因为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时候泽拉斯派的一方第一选择是有所让步，他们希望能够通过一定的补偿，让对方放下这一茬——对于泽拉斯来说，纳施拉美这个港口无比重要，虽然他已经拥有了奈瑞玛桀这种大城市，但背靠巨神峰的奈瑞玛桀并不以贸易见长，在这个即将完成整军备战的节骨眼上，能不节外生枝就最好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然而，罗德会给他们机会么？ 就在绥靖协议即将达成的时候，泽拉斯派又得到了一件噩耗。 逃走的奴隶袭击了泽拉斯麾下的商队，他们解救了新的奴隶，还抢走了一批泽拉斯之前定制的武器装备！ 得到消息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为了防止阿兹尔的手下进行拦截，泽拉斯的武器贸易从来都是走海运的——从纳施拉美拿货，然后走海运在卡拉曼达登陆，这里就以及是泽拉斯的势力范围了。 一群奴隶……他们有什么资格在海上或者泽拉斯的地盘上抢下泽拉斯的物资和奴隶？ 然而，当后续的消息传来之后，一切的疑惑都解开了。 原来，在复仇之夜，虽然奴隶们似乎是夺门而逃的打，但在逃跑之前，他们已经先把血色荆棘号开走了——那一天的港口也被放了一把大火，人们都以为血色荆棘号被烧毁了，但实际上，那天夜里熊熊燃烧的不是血色荆棘号，而是一个由备用帆、废木料和救生船临时拼凑在一起的样子货。 所有了解血色荆棘号的水手都在动乱之中被杀了，以至于人们只能依照着港口的灰烬和焦炭判断情况，所有人自然而然地以为血色荆棘被烧了。 再加上奴隶们的“夺门而逃”，没有人想到他们居然是为了故布疑阵！ 两天之后，时间的调查小组终于找到了血色荆棘号的注册记录，看着这艘武装商船的图纸，细数着船上的炮台，人们终于发现，如果能够掌握这条船，恐怕还真的有一定的打劫能力……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耀武扬威 对于整个事件，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些奴隶去哪找到了那么多水手？ 很快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就在复仇时间发生后的第五天，一支海盗舰队耀武扬威地开到了纳施拉美的东港外，包括血色荆棘在内的九艘大船侧舷朝向了港口，一字排开，在隆隆的战鼓声中，齐刷刷地升起了漆黑的海盗旗。 随后是可怕的炮击。 烈焰冲天，巨大的水柱一个接着一个，整个纳施拉美东港在炮火之中，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虽然人员伤亡不多，但这一轮炮击之下，整个东港都差点被毁于一旦，绝大多数停泊在东港的船只都被撂翻了，沉没的船只甚至还堵塞了港口的水道。 因为之前的夺门事件，整个纳施拉美都将防御的注意力放在城门的那边，以至于当港口岸炮开始还击的时候，对方已经调整好了阵型，堂而皇之地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舰队，终于有人认出了那面漆黑色的海盗旗。 “那是普朗克的海盗旗帜！” “海洋之灾果然没死——他又组建了自己的舰队，还收留了那些奴隶，这就是普朗克为自己手下出气的报复！” “普朗克要干什么？” 这下好了，消息一出，整个纳施拉美都人心惶惶了。 普朗克是谁？ 大名鼎鼎的海洋之灾，曾经比尔吉沃特的无冕之王！ 虽然在数年前焰浪之潮中普朗克失去了自己的宝座，从此销声匿迹，但没有人会小觑这样一个可怕啊家伙——一个能够掌握整个比尔吉沃特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好相与的？ 现在，当海上又一次升起普朗克的黑旗……作为目标的纳施拉美又怎么会不恐慌？ 怎么会这样啊？ 不是说双城都和比尔吉沃特达成协议了吗，普朗克的舰队是怎么通过皮尔特沃夫运河的？！ 然而……恐慌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一条来自南恕瑞玛的消息让纳施拉美人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恕瑞玛南海岸有一些城市遭受了不明海盗的袭击，城头挂上了海盗旗。 纳施拉美人不会在意那片穷乡僻壤的死活，对于他们而言，这个消息最大的意义就在于搞清了普朗克舰队的行踪——原来他们根本没有通过皮城运河，而是选择绕了古老的水路…… 那就没有关系了。 对于恕瑞玛来说，南岸的城市就算全丢了，也只是癣疥之疾，那片区域早就没落了，现在整个恕瑞玛的政治经济重心都在北面！ 民众的心放下了，但泽拉斯派却在几番风波中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无他，普朗克舰队开始在恕瑞玛西海岸和西北海岸巡梭，短短两个月里，已经有好几批泽拉斯的装备被劫下了！ 对方狡猾的很，如果是诺克萨斯人（卖家）押送，他们就远远看着，一旦交割完毕，他们就一拥而上，仗着船坚炮利、水手强势，直接明抢…… 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人并不会动手，而仅凭泽拉斯手下这群由沙盗转职成海盗的半吊子……他们只能被吊打。 海战之中，炮击的命中率可是需要大量练习的，沙盗们虽然滑沙冲锋是一把好手，但到了海上能不吐就已经算是佼佼者了，面对着挂着黑旗的海盗，他们每次的炮击都仿佛是垂死挣扎——如果不是海盗们将他们视为了运输大队长，恐怕几次下来，泽拉斯手下不晕船的人都没了！ 泽拉斯无能狂怒。 海战是己方绝对的弱点，除非自己亲自出马，负责押运，否则没人能够阻止这些该死的海盗——但如果泽拉斯真的去武装押运了，估计三天之后内瑟斯就会带人直接一波捅穿奈瑞玛桀…… 高端战力都是互相牵制的，突然出现的海盗直接一拳怼在了泽拉斯的软肋上！ 怎么办？ 眼见着海上的运输线路几乎断绝，自己再不能从贪婪的诺克萨斯人手里得到武器补给，泽拉斯在默默计算了一下己方的战斗力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野区被封锁，视野被排净，安心发育拖后期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殊死一搏了——既然越拖越打不过，那就现在出手突袭，直接打他个措手不及！ 直至此刻，只有先手行动，才能占据先机。 在奈瑞玛桀简陋的皇宫之中，泽拉斯闪烁着奥术光辉的双眼死死盯着地图——他在寻找着一个可以开战的位置，他需要用出其不意的手段，给那个自己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就像是……自己当初将他推下祭坛的时候那样！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匿名拱火 真的是普朗克王者归来吗？ 当然……不是啦！ 且不说普朗克俄洛伊夫妻最大的靠山基本完蛋，就算他们真的打算复出……那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张旗鼓啊！ 比尔吉沃特那边还盯着这呢，你这样大张旗鼓搞事情……别人不知道比尔吉沃特在海上的势力，普朗克会不知道？ 如果这货真的打算东山再起，他绝对会去德玛西亚西边找个岛屿先——德玛西亚的海军可不怎么强大，那是积累人力最好的方式。 没错，这支“普朗克的舰队”实际上是罗德带人假扮的。 罗德的思路是很清晰的。 既然泽拉斯和阿兹尔都心有顾忌，不敢直接动手……那自己就将其中一方逼到绝路上，不动手不行的那种！ 而奴隶贸易就是最好的切入点——泽拉斯为了赚钱，大肆开展与诺克萨斯的奴隶贸易，这就让罗德抓住了机会。 毕竟拱火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要保证自己置身事外，否则对方反手一击“治不了对面还治不了你”，那罗德就尴尬了。 对泽拉斯的计划进行没有底线的破坏的话，还有什么比一群被解放的奴隶更名正言顺呢？ 于是，罗德解放了奴隶，然后带着他们开始疯狂地破坏泽拉斯的贸易路线，甚至还从比尔吉沃特调集了一部分船只，伪装成了普朗克的麾下，直接在海上干起了没本的买卖。 看破是不可能被看破的——要知道，在罗德指挥的舰队中，甚至有超过半数经历过比尔吉沃特的普朗克时代，海洋之灾的行事作风他们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就这样，罗德随便披了个马甲，然后开始了匿名的拱火。 而从效果来看，匿名拱火很快就达到了罗德所期望的程度。 …………………… 当纳施拉美终于逐渐平静下来，不少泽拉斯派的委员都遭受了打压或者改换了门庭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关于普朗克的八卦了而已，在海洋之灾没有继续骚扰纳施拉美之后，纳施拉美人也选择性地遗忘了那天惊人的炮火。 似乎一切都在向着风轻云淡的方向发展。 然而，事实上，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短暂的宁静而已。 在奈瑞玛桀，一支特殊的军队开始了最后的集结。 这是属于泽拉斯的军队——虽然底子是沙盗，但在数年的训练之中，泽拉斯保留了他们的勇悍，却洗去了这些家伙的鲁莽，将纪律加在了这群沙盗的头上。 而除了沙盗之外，泽拉斯还特意准备了一批特殊的战士，这些战士个个身高在三米开外，身躯结实无比，武器一个比一个沉重，他们不会怒吼，也不会恐惧，他们就是泽拉斯最好的护卫和最锋利的刀刃！ 这是一支傀儡部队。 在恕瑞玛，傀儡使用历史已经有上万年了，傀儡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的玩意，但大多数时候，傀儡都作为特殊的守卫出现——比如说在祖安地下的洞穴之中，在不朽之王的陵墓之中，傀儡都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 对于皮糙肉厚但反映迟钝的傀儡来说，守卫是最能发挥优点、规避缺点的使用方案。 但泽拉斯的傀儡稍有不同。 虽然这些傀儡也比人类要强壮很多，但和恕瑞玛的传统傀儡相比，泽拉斯的傀儡可以称得上是“迷你而纤细”，他大胆地摒弃了过去傀儡之中关于能量核心的控制，转而使用奥术之力进行驱动——所有的傀儡统一供能，统一控制，这样一来，傀儡就不再笨重，也不再只能执行守卫任务了。 虽然这种特殊的傀儡操作起来就像是满人口微操，但考虑到泽拉斯现在以及是奥术生命，控制起来也顶多是“比较麻烦”而已。 泽拉斯借到过探子的消息，阿兹尔在恕瑞玛城颁布了征兵令，很多平民踊跃参军——这一度导致了泽拉斯的军队数量处于下风，但考虑到傀儡部队在面对平民军队是可怕的杀伤力，泽拉斯相信自己一定会给那位老朋友一个美妙的惊喜的！ 看着整齐划一的傀儡，悬浮在在新王宫上空的泽拉斯甚至激动得产生了丝许的奥术乱流。 这是我的力量！ 这是助我登上皇帝宝座、成为真正飞升者的力量！ 只要有这些傀儡，恕瑞玛那些孱弱的平民军队将会不值一提——而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先下手为强，在部分补给被切断、事情还没有完全恶化的情况下，率先出手！ 阿兹尔……没想到吧？ 我，泽拉斯，来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势如破竹！ 泽拉斯带着自己麾下的大军率先掀开了恕瑞玛之战的序幕。 从奈瑞玛桀出发，泽拉斯的大军沿着恕瑞玛河一路向东，顺流而下，迅速创造了难以置信的“三日百里，连破十城”的可怕记录。 精于在沙漠中移动的沙盗们或者骑着骆驼，或是搭乘多满巨兽，或者干脆滑沙而行，在奥术傀儡的开路下，打出了一场让人瞠目结舌的闪击战。 这百里之中的十座城池虽然但大多是些小城，城墙甚至没有多满巨兽高，答案他们可不是投降的，而是被击破击溃的！ 望风而降和节节抵抗对行军的影响是巨大的，但纵然这些城池的守卫都选择了抵抗，他们还是没能拖延泽拉斯的脚步。 一点都没有！ 巨大的多满巨兽依靠着自己几丁质的背甲，轻轻松松地击破了城墙，而在他们的身后，大量的沙盗趁势一拥而入，直接把战斗推进到巷战的阶段——在凶悍的沙盗面前，城池守卫们往往连一个小时斗殴坚持不了，就会直接溃败！ 而在击溃了守卫之后，多满巨兽则是会继续前进，而除了少数沙盗留下征集粮草外，剩下的大军则是顺势继续向东——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泽拉斯的严苛约束，沙盗们在占领了城市之后并没有直接进行大肆的劫掠，而是选择了有计划的征收，这样一来，虽然这泽拉斯军的东进，沿途路线上的城市抵抗意志开始迅速削弱了下来。 从第五天开始，恕瑞玛河沿岸终于出现了望风而降的情况。 反正都抵抗不了，强行抵抗还要有所伤亡，那就干脆投降好了——不就是多收一次税的事么！ 而这也正是泽拉斯所希望看见的。 虽然也已经自称是皇帝，但泽拉斯还是很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民众之中的支持率和阿兹尔相差甚远，一旦战争开始，恕瑞玛人很有可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所以干脆一开始就做足了姿态。 嗯，就差喊“泽拉斯来了不纳粮”了。 就这样，泽拉斯和他的大军一路东进，很快就进入了法拉杰塞区域。 法拉杰塞是恕瑞玛河南部、雷克江西部的区域，是一块位于恕瑞玛城西南部的广袤沙漠。 和可哈利塞的戈壁沙漠、大塞沙漠的沙丘沙漠不同，法拉杰塞虽然也是沙漠区域，但属于自然条件没有那么恶劣的沙漠，甚至由于特殊的沙漠物产，这里甚至称得上是恕瑞玛有数的“物产丰富之地”。 丰富的物产引来了大量的商队，而络绎不绝的商旅和相对固定的贸易路线又带来了大量的税收，对于阿兹尔王朝来说，法拉杰塞是一片非常重要的地区，正是因为有法拉杰塞的供给，阿兹尔才能大量训练得起义勇军！ 而现在，法拉杰塞告急。 在法尔多罗城陷落，花园之城望风而降后，整个法拉杰塞南北两个开口都向着泽拉斯打开了——这两座城市是法拉杰塞的南北出口，所有已知的、天气相对稳定的路线都经过这两座城市。 而拿下了这两座城市之后，那也就意味着泽拉斯不再需要沿着恕瑞玛河前进了——只要找到一个可靠的向导，他就能够沿着法拉杰塞四通八达的商路，对整个法拉杰塞发动袭击。 考虑到这段时间泽拉斯军队所展现出来的作战能力和行军速度，恐怕两个月之内，整个法拉杰塞都将归其所有！ 到时候……无以为继的恐怕就是阿兹尔了！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对于阿兹尔来说，最致命的是，虽然他在了解情况、听说泽拉斯动手后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军队的集结，但时间紧急，加上物资的调动，当大军从恕瑞玛城开拔的时候，泽拉斯都已经拿到法拉杰塞的两个入口了——这种情况下，除非直接放弃掉法拉杰塞，否则己方直接从就防御方变成攻击方了！ 可以预见的，只要泽拉斯的主力军队分出一半左右驻守住法尔多罗城和花园之城，那阿兹尔和他的义勇军想要进入法拉杰塞，就必须要拿下这两个点！ 可是……法尔多罗和花园之城是那么好打的吗？ 别看泽拉斯军拿下的时候似乎轻描淡写，但实际上……在法尔多罗城下，泽拉斯甚至折损了超过四分之一的傀儡，才在阿兹尔援军到来之前破城而下。 至于花园之城……这个倒是意外之喜了。 按照泽拉斯原本的意思，他是要拿下法尔多罗，然后在法拉杰塞寻求歼灭战的，但既然花园之城投了，那他自然乐得改变一下战斗计划喽。 我先吃了法拉杰塞，看你怎么办！ 带着大军来到法拉杰塞，发动了几次试探性进攻之后，阿兹尔终于皱起了眉头。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阿兹尔的困局 带着麾下士气高昂的义勇军，阿兹尔在抵达了法尔多罗城外后，当日就展开了进攻。 然而，在攻城战中，因为兵源的差异，义勇军们的表现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虽然士气高昂，战斗意志不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遵守号令，但却因为配合生疏，个人实力不足，最后无功而返。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现在泽拉斯的军队已经完全进入了法拉杰塞，按照阿兹尔的估计，如果给泽拉斯一个月的时间，他可能会直接吃下整个法拉杰塞，到时候己方就将失去三分之二的矿场，半数的冶炼厂，税收也会直接减半，一旦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战争胜利的天平就将会向着泽拉斯倾斜了。 法拉杰塞不容有失！ 但问题在于，法拉杰塞的入口就两个，一个是恕瑞玛河流域的这个法尔多罗城，另一个是巨神峰余脉处的花园之城，二者都落在了泽拉斯的手里，自己就算是想要增援法拉杰塞，竟也是无路可进! 一筹莫展的阿兹尔一方面在法尔多罗城下轮番进攻，估算着自己参战的话可以打破城池的可能，另一方面则是寻找附近的向导，询问其他可以进入法拉杰塞的方式。 然而，无论哪一种思路，结果都不是很好。 虽然泽拉斯本人暂时无法确定是否在法尔多罗城，但这座巨型的要塞在设计的时候，就是以对抗复数个天神战士为假想敌的——高大的城墙虽然并非完全是黑曜石，但关键节点却绝对稳定可靠。 在恕瑞玛，守城方的优势是无比巨大的，这里树木匮乏，攻城武器匮乏，通常的攻城手段一般除了围城外，就只有利用巨兽撞击城墙，但法尔多罗城厚实的城墙内侧，专门布置了针对大型生物的巨型弩箭，虽然因为时间的流逝，这些弩箭的附魔效果几乎都完蛋了，但别忘了，整个恕瑞玛盛产攻城巨兽的区域也不在阿兹尔的手里啊！ 即使这些弩箭都没有附魔，但想要收拾阿兹尔手下的这些人手不足的攻城巨兽……压力也不是很大。 正是因为清楚己方的攻城力量不足，阿兹尔在损失了一头巨兽后，再进行试探攻击就都直接排遣的义勇军——可惜，勇敢的战士们在面对高大的城墙时，并没有将这种勇敢变成战斗力，几番攻城下来，阿兹尔的士兵损失惨重。 而另一方面，当地人的消息更是让阿兹尔头疼。 根据当地人的说法，想要绕过法尔多罗城进入法拉杰塞，可以，但没有一条能够在这个时节进行，更没有一条道路能够通过大军——按照他们的说法。 现在时间是九月，正是恕瑞玛沙漠中沙暴最为活跃的时候法拉杰塞平均每两三天就会诞生一阵巨型的沙暴，这些沙暴会在整个法拉杰塞肆虐横行，只有几条商路不会遭受沙暴的袭击——这些是生活在法拉杰塞的恕瑞玛人用千万年的经验总结出来的，除了这几条安全之路外，其他的所有区域都有可能遭受沙暴的袭击！ 而所有的安全之路都是从法尔多罗城和花园之城开始的，想要绕过法尔多罗城进入法拉杰塞，可以，但在那之后，所有的补给都要依次绕过，到时候法拉杰塞的守军可以毫不费力地截断阿兹尔的补给。 除非找到一个真正可靠的道路，否则阿兹尔绝对无法绕过法尔多罗城，强行绕过的话，除非在一周里结束战斗，否则就会直接断水断粮！ 在九月的沙漠里断水……就算阿兹尔麾下的义勇军作战意志再强，也坚持不了几天！ 确认了这一点后，阿兹尔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之中。 怎么办？ 耗下去是死，强行弄险也是死！ 泽拉斯打破法尔多罗城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完全出乎了阿兹尔的预期，而花园之城的投降更是直接将这位恕瑞玛皇帝逼到了绝路上，在他的预期之中，原本应该是己方依靠着法尔多罗城的防御，内外夹击给泽拉斯来个中心开花，结果对方却棋快一招，直接打破了城池…… 就在阿兹尔无可奈何的时候，内瑟斯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让我来吧。”手握着利斧，内瑟斯终于向阿兹尔请战了，“下次攻城我参与进去——如果那个背叛者还在，他一定会趁机出手，到时候陛下可以随后出手；如果他不在的话，我也能给法尔多罗更大的压力。” “可是……你的身体还能承受高强度的战斗吗？” “没问题的。”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兄弟 第二天的攻城中，内瑟斯进入了战斗。 胡狼头飞升者庞大的黑曜石身躯走在了义勇军的最前列，内瑟斯手持利斧，参与到了攻城之中。 飞升者在恕瑞玛的意义是极其特殊的，当威风凛凛的内瑟斯出现后，原本士气高昂的法尔多罗城守军忽然就迟滞了一下。 即使是沙盗，他们小时候也听过恕瑞玛古老的传说，现在亲眼看见庞大的飞升者成为了自己的敌人，说心里不打鼓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但想到泽拉斯的手段，沙盗们还是战战兢兢按部就班地开始了还击。 巨大的弩箭携着强大的动能，瞄准了内瑟斯就是一阵攒射——好吧，说是攒射夸张了点，但这些沙盗已经将这些巨弩的发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内瑟斯没有用自己黑曜石的身躯去硬接这可怕的弩箭。 虽然从符文波动来看，这些弩箭并没有附魔，但特制的青铜箭头却能够对飞升者的身躯造成足够的破甲效果，自己家如果傻乎乎地硬抗，大概率会被直接射成重伤。 于是，内瑟斯将自己的注意力提高到了极致，开始挥舞着手中利斧，拨打弩箭。 一支又一支的弩箭被当空斩断——被斩断之后，弩箭失去了平衡，在动能的作用下向着两边飞去，而内瑟斯则是踏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法尔多罗的城墙继续向前。 而眼见着对方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内瑟斯的身上，阿兹尔迅速下令攻城巨兽趁势出击——只要能够在法尔多罗城上打开一个缺口，那破城就有不小的机会了！ 然而，就在内瑟斯一步步前进，靠近了城墙之内百步的时候，一声咆哮响彻了整个战场。 “终于等到你了！”咆哮声中，愤怒宛若实质，“所有人，都得死！” 听到这个声音，内瑟斯的心头猛地一紧，手上慢了一分。 下一刻，“笃”的一声，一支漏网之箭擦破了内瑟斯黑曜石的身躯，在他的左腿外侧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疤。 …………………… 雷克顿。 曾经恕瑞玛最狂猛的飞升者——而对于内瑟斯来说，雷克顿先是自己的弟弟。 出身平民的内瑟斯和雷克顿从小就不怎么一样，内瑟斯喜欢思考，喜欢总结，喜欢观察这个世界；而雷克顿则是喜欢战斗，喜欢争执，喜欢按照命令行事。 因为这种固执和好斗，雷克顿的童年大多是鼻青脸肿的——小孩子之间的辱骂到了雷克顿这里往往会发展为一场战斗，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雷克顿都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定时炸弹。 了解自己弟弟的内瑟斯在思考之后，主动提出要内瑟斯去参军——按照他的说法，军队的纪律会让好斗的雷克顿找到人生的意义。 而雷克顿对自己的哥哥一向言听计从，在年龄达到了最低的要求之后（实际上并没有，当时在太阳学院的内瑟斯动用了一点小小的人脉），他离开了家乡，加入了恕瑞玛帝国的军队。 事情就如内瑟斯所预期的那样——雷克顿在军队之中收获颇丰，很快就步步晋升，在山口背水一战中甚至还赢得了“恕瑞玛的守门人”这样的名号。 率领一支奇兵小队，雷克顿以一敌十直面来犯敌军，力求尽量为城市疏散拖延时间——当时没人认为雷克顿有机会在这场战斗中幸存，更别提获胜，但他在山口坚守了一天一夜，直到内瑟斯的援军赶到时，最终只有三五名士兵依然挺立，全都伤痕累累。 在那个恕瑞玛帝国疯狂扩张的时代，雷克顿是最无畏的急先锋。 但在内瑟斯的眼里，他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弟弟——就像是在雷克顿的眼里，内瑟斯是无所不能的哥哥一样。 后来，在内瑟斯因为诅咒而陷入衰老、濒临死亡的时候，恕瑞玛通过决议，让他成为一个飞升者——可惜，当时孱弱的内瑟斯甚至已经无法完成最后飞升神坛的攀登。 在飞升仪式的最后，雷克顿抱起了自己的哥哥，走进了太阳圆盘的光辉之中——对飞升仪式来说，除非早有准备，否则贸然进入太阳的光辉之下，就将意味着被灼烧而死，但在雷克顿看来，自己的哥哥是举世无双的学者、思想者和将军，比自己这个一介武夫有用的多。 这波一换一，很值。 然而，最后飞升仪式的结果出人意料，当光芒敛去，内瑟斯和雷克顿都成为了飞升者。 这是第一次。 再后来，当泽拉斯篡夺阿兹尔的飞升之力，内瑟斯和雷克顿带着准备关押布兰德的灵棺去关押泽拉斯的时候，雷克顿又一次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帝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你要带着帝国走下去。” 就这样，雷克顿将自己和阿兹尔一起，封印在了灵棺之中。 可惜，在无尽的黑暗岁月里，曾经伟大的飞升者已经迷失了神志，他现在只剩下暴怒和嗜血的本能，在发现了内瑟斯之后，他兴冲冲地举起了战刃，然后直接从侧翼杀入了战场。 看着双眼血红，神志全失的弟弟，内瑟斯咬了咬牙，举起了自己的利斧。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打醒你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雷克顿，内瑟斯在片刻的感慨之后，竟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古井无波的状态。 内瑟斯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状态——他喜欢思考，依赖理智，总是希望将一切都放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但在阿兹尔飞升仪式之后，整个恕瑞玛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控制。 大地崩塌，绿洲沙化，帝国毁灭，暗裔大战…… 整个恕瑞玛陷入了可怕的疯狂之中。 在这种疯狂之中，内瑟斯选择了隐姓埋名，化身为沙漠之中的旅者，行走在这片黄沙之中。 一走就是几千年。 从计划者变成了旁观者之后，内瑟斯能够更好地看清这个世界，但也越来越像是一个凡人，如果不是黑曜石一般的身躯还在，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一个飞升者，是整个恕瑞玛最后的飞升者。 内瑟斯承认，在一定程度上，自己其实一直都在逃避——虽然这种逃避从来都不是他的选择，但从结果上说，事实一直如此。 现在，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兄弟，面对着疯魔一般完全失去了理智的雷克顿，内瑟斯举起了手里的利斧。 “铮——” 斧刃交加，雷克顿和内瑟斯硬碰硬地对攻了一记。 两个庞然大物的交手让大地都震颤了，而从结果上看，内瑟斯似乎不是自己弟弟的对手。 虽然被击退了一步，但面对着继续劈向自己的利刃，内瑟斯依旧没有选择闪避，他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利斧，又一次和雷克顿硬撼一击。 “铮——” 内瑟斯再次被击退。 这种情况下，城内的守军终于开始大声鼓噪了起来，他们似乎很激动，因为对方的那个飞升者……似乎不是己方的这个的对手！ 这可太棒了——只要己方获胜，到时候法尔多罗城自然稳固无敌，甚至可以趁胜追击的话，获得更大的功劳也未必不可能！ 沙盗们虽然经过了泽拉斯的训练，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遵守军纪，但论起打仗，他们最擅长的还是顺风抢人头，而现在看起来就是最好的抢人头时机。 虽然没有得到军令，但还是有几个“头脑灵活”的小队悄悄溜下了城墙，跟随在了雷克顿的身后，鼓噪着准备一拥而上。 没错，这样算是五令出击，但别忘了，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 可惜，雷克顿虽然想要干掉内瑟斯，但从来都没有将这些沙盗当成过自己人！ 就在沙盗们开始尝试性地进行反击的时候，雷克顿的身躯突然膨胀，然后凶横地挥动了手里的战刃。 一击之下，毫无顾忌的雷克顿虽然再次将内瑟斯击退一步，但周围来助战的沙盗也直接大片大片地倒下了…… 如此大范围的aoe伤害让过来抢人头的沙盗全傻眼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雷克顿居然是敌我不分的混乱单位——可惜，他们是垂降下城的，再想回去的话已经是不可能，法尔多罗城是不会为他们打开城门的。 当前的情况下，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亡。 …………………… 内瑟斯并没有注意那些家伙。 对于内瑟斯来说，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自己面前的雷克顿身上——几次碰撞之后，他差不多可以确定，自己在战斗上依旧无法与自己的弟弟相比。 即使是发了疯的弟弟。 但即使如此，内瑟斯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和放弃，眼见着雷克顿的身躯再度膨胀，内瑟斯也同步将自己的飞升之躯变得更加魁梧——而随着他的动作，一阵沙暴席卷了整个战场。 漫漫黄沙围绕在了内瑟斯的身边，大量的黄沙以他为中心，狂暴地飞舞着，这些砂砾前一刻还只是普普通通地躺在地上，现在却仿佛是这世界上最锋锐的武器，即使是雷克顿的鳞甲，在擦到了之后也会留下一道道的伤痕。 面对着这种情况，疯狂的雷克顿一声咆哮，直接低着头超内瑟斯撞了过去——他的行动是如此的快，以至于在常人的眼睛里见到的只有一道残影。 而作为被攻击的目标，雷克顿的动作在内瑟斯看来却仿佛是一条史前巨鳄超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周身竟是升起了一种无从闪避的感觉…… 但这一次，内瑟斯没有再硬碰硬地防御，他将战斧交到了单手，然后将自己的左手高高抬起。 “那么……凋零吧！” 下一刻，雷克顿的动作肉眼可见的迟滞了下来——他庞大的身躯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一样，动作变得缓慢无比，而趁着这个机会，内瑟斯论起了战斧，用长柄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头上。 “清醒一点！”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止戈 失去了理智的雷克顿虽然本能依旧敏锐，动作依旧利落，但在全力施为的内瑟斯面前却还是迅速落在了下风。 甚至如果不是内瑟斯没有杀意，雷克顿恐怕已经倒在了利斧之下——和之前面对泽拉斯时候的束手束脚不同，这一次的内瑟斯果决而强悍，最重要的是，他的法术能够极大程度上克制雷克顿。 度过了漫长岁月、见惯了生死的内瑟斯早就走上了一条与其他飞升者完全不同的道路上。 这种灵魂的力量他不知不觉中已经运用起来得心应手了，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随着内瑟斯压制了雷克顿，法尔多罗的守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 一个看起来很能打的飞升者——这可比一个普通的飞升者麻烦了很多，只不过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内瑟斯在传说中一直都是智慧的象征，啥时候智慧的象征也这么能打了？ 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些疑问，在雷克顿只能左支右绌的时候，法尔多罗城趁机重新整备起了防务——那些之前私自窜出去抢功的家伙很快就被尽数钉死在了城墙之下，这些沙盗们可没有同袍的情谊，甚至绝大部分接到命令拉弓射击得的弓箭手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痛快。 呵，抢功劳跑得快，现在死的也快！ 就这样，当整个法尔多罗城再次做好了准备的时候，内瑟斯和雷克顿的战斗也在一定程度上分出了胜负。 在被砸了好几十下脑袋之后，雷克顿陷入了昏迷。 而在确认了雷克顿的情况之后，内瑟斯一把扛起了他的身躯，然后将他带走了…… 然后，内瑟斯在将自己的弟弟交给了阿兹尔之后，又一次开始了对法尔多罗城墙的冲击。 巨大的飞升者高举战斧，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上——虽然他的腹部中了一箭，但利斧也在法尔多罗的城墙上留下了一个不浅的口子。 法尔多罗城……似乎比自己预想之中的要脆弱？ 内瑟斯的感觉没有问题——实际上，在之前泽拉斯攻城的时候，法尔多罗的城墙一度遭受了严重的冲击，虽然现在这座城市的城墙看起来高大巍峨、牢不可摧，但实际上其中样子货相当不少。 只不过泽拉斯麾下的士兵动手比较快，破损的城墙已经被修好了，而经过简单的做旧之后，远远看起来，法尔多罗城的城墙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寻常的攻击难以直抵城墙，上一次的巨兽攻城也没有成功，法尔多罗的防御还真的骗过了阿兹尔，直到现在被内瑟斯一斧子劈出了个豁口。 眉头微皱，内瑟斯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眼见着城墙并不如想象的解释，他当即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刨城墙大业，盯着巨弩的攻击，他很快将法尔多罗东城的城墙开了个不小的口子。 义勇军趁机一拥而上，攻城巨兽则是趁机开始扩大城墙的缺口，攻城方第一次取得了实质性的成效。 可惜，这种成效对于雄伟的法尔多罗城来说，最终也只是昙花一现。 很快，城内法尔多罗的守军直接使用了早就准备好的滚石，在他们斩断了束缚着巨石的皮带之后，这些经过简单打磨的石头沿着倒塌的城墙滚滚而下，将蜂拥入城的义勇军砸到了一大批，还直接堵住了之前的缺口！ 法尔多罗城能够对抗复数的飞升者，凭借的可不止有夸张的巨弩，与之配套的还有很多完整的防守器械。 而之前的战斗之中，内瑟斯虽然崩塌了一块城墙，但此时他的体力已经有了不济的趋势，而且之前还吃了好几发重型的弩箭，和之前没有被擦破皮不同，内瑟斯这次必须先行撤退了。 随着内瑟斯的撤退，恕瑞玛义勇军也簇拥着己方的攻城巨兽选择了撤退——在没有内瑟斯顶在前面吸引火力的时候，这些攻城巨兽是很危险的，对于现在的义勇军来首，他们可丢不起任何一头的攻城巨兽。 就这样，今日的战斗暂时画上了一个逗号——法尔多罗开始寻找对抗飞升者的手段，而内瑟斯则是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自己的弟弟身上。 “必须要唤醒雷克顿。”面对着过来了解情况的阿兹尔，内瑟斯直言不讳，“没有雷克顿的帮助，我无法单独对抗泽拉斯。” “明白。”阿兹尔点了点头，“那几接下来呢？我们这段时间做什么？” “很简答。”内瑟斯看着依旧沉睡的弟弟，终于吐出了一个字。“等。” “等！”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弄险 事情的发展并未如内瑟斯所期待的那样一帆风顺——泽拉斯对雷克顿的影响超乎了内瑟斯的想象，他用尽了办法，但只要雷克顿恢复自由，他就处于一种狂暴无比的状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 三天的时间内，内瑟斯几乎使用了所有他能够想到的办法，但仍然没能让雷克顿有哪怕一点点的好转。 虽然内瑟斯还在寻找办法，但在这种情况下，义勇军却不能继续苦等下去了。 再继续等下去的话，即使后续能够拿下法尔多罗，但时间拖得太九，恐怕泽拉斯都已经消化掉整个法拉杰塞了，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阿兹尔依旧信任内瑟斯，但却实在不能给内瑟斯更多的时间了。 “内瑟斯先生。”阿兹尔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从他下意识地踱步之中就能看出，他似乎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淡然，“我们已经在这里消耗了太多的时间了。” “……” “此时此刻，泽拉斯那个毁掉了一切的、卑鄙的叛徒已经进入了法拉杰塞，我们每在这里停滞一天，法拉杰塞就会被毁掉一分，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就算我们拿下了法尔多罗，事情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 “我理解你的想法，也同情于雷克顿先先生的困境，但在这个时候，我们真的不能继续等待下去了。” 面对着阿兹尔无比真实的阐述，内瑟斯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弟弟短时间内恐怕还真的很难恢复神志……现在情况紧急，恐怕我不得不放弃这件事了——陛下，明日我将进入战斗之中，争取将法尔多罗城一鼓而下！” “好！”听到了内瑟斯的承诺，阿兹尔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要担心——明天我会亲自给你掠阵的！” …………………… 与此同时的，当内瑟斯和阿兹尔商议着如何发动攻击的时候，在法尔多罗，守军也在寻找着对抗飞升者的办法。 之前内瑟斯和雷克顿的战斗不仅大幅度降低了沙盗们的气势，更重要的是，内瑟斯和雷克顿制造了一种可怕的远古形象，从未见过的法尔多罗沙盗们不擅长逆风的情况将会被无限最大化…… 别看法尔多罗当初设计得那么高大上，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某些工艺的失传、魔法阵能量的失效都极大的削弱了城市的防御力——甚至少数没有第一时间撤离的自由战士还在骚扰着他们的后路！ 而在恕瑞玛的典籍之中，人们明确记载着，飞升者是不可击败的那些…… 本来就是失了军心，现在眼见着对方来势汹，考虑到对方是传说中的存在，到时候去传说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弱点也是正常的选择。 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的记载结果却是“飞升者无敌……”这还怎么打？ 为了能够遏制这种风气，督战的军法官果断出手，几个平日中喜欢讲八卦、添油加醋的家伙，被当众处死，猩红的血液让沙盗们想起了自己的boss——虽然手段粗暴，但沙盗们的士气却奇迹般的起死回生。 眼见着义勇军暂时撤退，法尔多罗城趁机重新调配，布置力量防御。 就这样，两方面在做了准备，但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再次上演了一幕可怕的攻城战，这场残酷的战斗持续了接近一整天，期间沙盗们甚至还进行了几次反冲锋——当暮色降临，双方停止了作战之后们，内瑟斯这才发现自己的黑曜石之躯也似乎没有那么结实了…… 几次差点登城的结果就是，自己身躯被重弩留下了不少的疤痕。 单论战损，守卫方的沙盗们伤亡少些——但如果按照伤亡比例和后续战斗力来说，义勇军反而是占优势的一方，守卫的沙盗们虽然在鲜血的刺激下再次爆发出了一股疯狂，但明眼人都能眼见，在这种情况下，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开始了倾斜。 而另一边，沙盗们再次吃了个闷亏（反冲锋中伤亡大、战果小，有内瑟斯沙暴庇护的情况下，野战状态下己方不占便宜后），终于勉强算是学乖了。 这次任你如何挑衅，我绝对不和你们出去野战，就是死守城墙。 这下内瑟斯有点傻眼了，阿兹尔也傻眼了——仅凭这内瑟斯一个飞升者，义勇军根本突破这里的防线就！ 眼见着法尔多罗摆出了乌龟阵，阿兹尔沉吟了片刻，最终做出了一个疯狂的选择。 “这一次，我们试试别的工具！” “什么工具？”内瑟斯显然没有明白阿兹尔的意思，“我们还有什么新的底牌吗？。” “没有。”阿兹尔微微眯起了眼睛，“除了我之外！”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阿兹尔的选择 阿兹尔的决定让内瑟斯有些紧张，但片刻迟疑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似乎的确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不管怎么说，这位沙漠皇帝总归是一个飞升者——就算飞升不完全，那也是飞升者。 实际上，罗德的参与导致了希维尔的提前离开，这使得阿兹尔一直都处于一种比较特殊的状态，即“作为凡人的血肉之躯没能完全复苏，作为飞升者的飞升之躯未能完成塑造”，如果说飞升者是人造的半神，那现在的阿兹尔大概是……四分之一个神的样子。 说起来比较奇怪，实际上也比较奇怪。 因为当初飞升仪式的破坏，阿兹尔没能褪去凡胎，像是内瑟斯和雷克顿，他们在飞升成功之后，身体都会发生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刀枪不入，而阿兹尔却完全没有这种变化——他不成功的飞升并没有来得及给他蜕变身躯，他虽然获得了不小的力量，但并没有与之匹配的飞升之躯来驾驭这种力量。 所以，如果要使用飞升者之力，张这这对阿兹尔来说将会是不小的负担。 “别担心。”似乎是看出了内瑟斯的顾虑，阿兹尔的鹰王王冠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我已经找到了使用自己能力的钥匙——虽然麻烦了点，但不会把我自己搭进去的！” …………………… 内瑟斯再次带领着义勇军发动了对法尔多罗城的攻势，而逐渐熟悉了飞升者进攻方式的法尔多罗守军则是按部就班地展开了防御。 破甲重弩攒射内瑟斯，精锐部队严防登城先锋……虽然战斗极为残酷，但如果从高处看去，这战斗却似乎有一种秩序井然的意味。 按照过去的几次战果来看，战斗将会以义勇军的功败垂成结束——然而，就在义勇军无以为继的乏力点到来的时候，阿兹尔出手了。 “恕瑞玛……你们的皇帝来了！” 穿戴了一身彩色鹰王冕冠长袍的阿兹尔终于离开了指挥室，他扶着自己的法杖，来到了战斗的前线。 在万众瞩目之下，阿兹尔举起了自己的法杖。 “沙漠的士兵们……为了真正的恕瑞玛而战！” 下一刻，飞舞的黄沙在阿兹尔的指引下迅速凝聚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个英武的身躯，和游戏之中完全不同，阿兹尔挥手之间，密密麻麻的士兵就排成了一条宽度超过百米，厚度十排开外的整齐阵线。 然后，阿兹尔大手一挥，沙兵们迅速地加入了战斗，参与到了攻城之中。 而随着沙兵的加入，战斗形势迅速发生了变化。 原本在三而竭的义勇兵一方面获得了支援，另一方面也是士气大振，战斗力忽然爆发——而那些沙兵则是难以被击溃，即使短时间被击溃了，也能在一段时间后两个变一个，再次爬起来。 这还怎么打？ 震惊的不止是法尔多罗的守军。 在意识到泽拉斯能够通过控制黄沙来使用自己的飞升者之力，内瑟斯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天才的想法，天才的控制力——当看着沙兵们浩浩荡荡的迈步前进时，内瑟斯的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因为阿兹尔身为皇室贵胄，所以他几乎之前与战斗都是无缘的——也正是因为没有机会参与，阿兹尔也从未展现出自己这方面独特的天赋。 而现在，当情况紧急的时候，他终于第一次将自己在战斗方面的天赋用于实践。 从结果上看，阿兹尔称得上技惊四座。 整整齐齐的沙兵排成了方方正正的队列，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对法尔多罗的城墙发动了袭击，从城墙上看，这些沙兵就仿佛是一道由士兵组成的巨浪，狠狠地、反复地拍打在了城墙上。 从个体战斗力上说，阿兹尔制造的沙兵算不上多么的强悍——甚至和精锐的义勇军先锋相比都略有不如，但如果考虑到它们的数量和再生能力，那这支特殊部队的战斗力，也许还在义勇军之上。 在沙兵的冲击下，法尔多罗的城墙出现了崩溃的趋势——而让守军们难以接受的是，他们所有的攻击几乎都没有能够起到任何实质性的效果。 一批批沙兵倒在了城墙下，然后很快就变成新的沙兵，这些金灿灿的英武战士一言不发，沉默地挖掘着法尔多罗的城墙。 虽然沙兵再次起来的数量会变少，但守卫的士兵们看不出来啊！ 就这样，沙兵武器和城墙摩擦的沙沙声让守军们濒临崩溃，他们徒劳地投掷着防御的滚石，但却不能对沙兵造成多大的阻碍。 趁着这个机会，内瑟斯找准了缝隙，带着义勇军的先锋部队，终于冲上了城墙。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破城 沙兵的出现完全改变了战斗的局势，法尔多罗守军的惊愕之中，善于把握机会的内瑟斯找到了可乘之机，终于登上了城墙。 士气大振的义勇军先锋随着他也一拥而上，终于在一番苦战之后，拿下了这段城墙的控制权。 法尔多罗城的防卫出现了问题。 当城墙部分被占领之后，虽然法尔多罗城的守备力量还很强大，但沙盗们擅长顺风仗的问题瞬间就暴露无遗——眼见着敌人似乎真问了脚跟，不少沙盗出身的士兵干脆地脚底抹油，直接溜之大吉。 这种开溜可不是少数现象。 大批士兵的开溜导致了即使督战的军法官有心杀鸡儆猴，也无法直接下手——当前这种情况下，如果军法官还敢动手，恐怕到时候哗变都有可能！ 就这样，当内瑟斯还思考着如何在这段被占领的城墙上布置临时防御，巩固胜利成果的时候，其他城墙上的守军都溜掉半数了——而为了逃走，他们甚至干脆打开了城门，然后夺路而逃！ 见到了这一幕的内瑟斯人都傻了，他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就是带兵突破了防御的薄弱点，然后攻占了一小截城墙，整座城市的防御就会直接崩溃……他之前顶多敢奢望一下彻底占住这里，然后以此为突破口进行巷战——现在好了，连巷战都不用了。 很快，法尔多罗城就再次回到了阿兹尔的手中。 看着这座凋敝的城市，阿兹尔狠狠地在心底痛骂着泽拉斯——入眼处，整座城市居民人口数量都极为不对劲，一打才知道，泽拉斯在攻下了法尔多罗城后，放纵了士兵的杀戮和掠夺。 当时泽拉斯很清楚，从法尔多罗城的防御情况来看，这里的居民显然心向阿兹尔，考虑到这座城市的重要性，这些居民就是不稳定的因素，所以不限制士兵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消灭这支不稳定因素！ 更可怕的是，为了筹措军粮，泽拉还在士兵们掠夺之后再次展开官方的掠夺，在他的大军主力离开了法尔多罗城之后，这里幸存的居民几乎是家家断炊！ 不得已之下，阿兹尔只能将部分物资分出来给予这些受了大难的居民，而这种选择则是让原本就压力极大的后勤越发沉重了起来。 …………………… 短暂的修整之后，阿兹尔和内瑟斯带着义勇军终于离开了法尔多罗城，进入了法拉杰塞沙漠。 而此时，这片被誉为沙漠明珠的法拉杰塞却看起来一团糟。 沿途的矿场都遭到了破坏，所有的矿物不管是成品还是半成品通通被洗劫一空，甚至生活用品都被带走和烧毁了，泽拉斯带领的军队在进入了法拉杰塞之后，终于完全褪去了之前的伪装，将自己狂暴的一面展现的淋漓极致。 从周围被破坏的路线来说，泽拉斯的大军似乎沿着安全商路一路南下了——现在是沙漠风暴泛滥的集结，安全商路就是绝对不会被风暴席卷的区域，也是整个法拉杰塞最核心的区域，而从泽拉斯之前的表现来看，似乎……安全商路很快就要完蛋了。 这种情况下，阿兹尔和义勇军加快了行军得到点速度。 可惜，他们虽然很努力了，但在大牲口方面，泽拉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从少数动物粪便的情况来看，双方的距离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这可不行！ 根据已知消息，泽拉斯攻击花园之城的偏师也早就在花园之城投降之后进入了法拉杰塞，泽拉斯如此快速的进军，必然是为了与那支偏师回合，而一旦他们双方汇合，那问题就彻底麻了——不是兵力增加，而是意味着整个法拉杰塞最精华的安全上路都被毁了。 在无法攻破法尔多罗的时候，阿兹尔担心的是法拉杰塞的沦陷；而现在进入了法拉杰塞，阿兹尔终于担心起了这片沙漠本身。 从目前来开，法拉杰塞元气大伤已成定局，泽拉斯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愿意走向文明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障眼法——他这次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占领法拉杰塞，而是趁机毁了法拉杰塞！ 只要毁了法拉杰塞，阿兹尔的后勤就会出大问题，到时候即使双方对着发育都没有问题！ 这算不上什么大阴谋，甚至泽拉斯都没有半点隐藏的意思——但阿兹尔偏偏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如果泽拉斯的计划真的成了，整个法拉杰塞的生产一旦崩溃，总体的战局将完全倒向泽拉斯！ “继续加快速度，远距离强行军。”咬了咬牙，阿兹尔难得地发布了一条“不近人情”的命令，“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阻止泽拉斯，不能让他毁掉法拉杰塞！”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以逸待劳 阿兹尔对泽拉斯目的的猜测正确吗？ 答案是基本正确。 泽拉斯的战略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全取法拉杰塞——或者说，如果没有花园之城的意外投降，他即使想要全取法拉杰塞也只能是说笑话。 在这种情况下，泽拉斯希望的只是趁着先手的机会，打乱阿兹尔的战略布置，让己方转劣为优。 正是遵循着这个思路，在战斗开始之后，泽拉斯的第一战略目标其实是毁了法拉杰塞，至少切断阿兹尔在法拉杰塞所获取的贸易和矿产利润。 只有这样，泽拉斯才能在面对阿兹尔的时候，始终保持一战之力。 只不过因为花园之城的投降，泽拉斯的所面对的情势居然比原来预计的更加好了，这直接导致阿兹尔下意识地判断产生失误，误以为泽拉斯早就盯上了法拉杰塞…… 因此，在发现了被毁掉的矿山之后，阿兹尔终于意识到之前的判断完全是一个误会，一个并不怎么美妙的误会。 在确认到泽拉斯就是来搞破坏的情况下，阿兹尔下达了强行军的指令，他现在已明白了，如果这时候不找到终止泽拉斯破坏的办法，恐怕之前繁华的法拉杰塞将成为和泽拉斯对峙的战争废墟，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失去了商业和税收上的领先，阿兹尔的改革和复兴将会半途而废，而数量庞大的义勇兵也将无力支撑，届时战略的主动权将会被牢牢地握在泽拉斯的手上，是打是和阿兹尔将只能默默接受…… 好在一切为时未晚，阿兹尔非常清楚，这一战现在只有一个转机了——只有自己找到了阿兹尔的主力，然后在战斗中直接消灭一部分主力、趁势反推，这才能再次夺回战争的节奏，化被动为主动，否则一旦放泽拉斯的主力离开，在战略的角度上自己将会一败涂地！ “加快速度！” 为了抓住泽拉斯的主力，阿兹尔和他麾下的义勇军一起，开始了疯狂的强行军。 …………………… 那么，可惜，阿兹尔不知道的是，在自己开始强行军的时候，泽拉斯并没有继续破坏和逃跑。 法尔多罗城破的时候，督战官先一步带走了最强壮的骆驼，一路沿着泽拉斯行军的方向追了过来——在牺牲了数头骆驼之后，当阿兹尔的义勇军开始加速的时候，这个督战官终于赶上了泽拉斯的大部队。 而从督战官的嘴里了解到了法尔多罗陷落的情况时，泽拉斯不仅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发出了可怖的笑声。 “吼哈哈哈哈哈哈——” “这可太好了……” “法尔多罗……我喜欢这座城市！” “现在，下达我的命令，所有人停止前进，原地寻找可修整地理环境，执行修整！” “所有人都给我养好了精神——恕瑞玛的伪帝终于按捺不住了！” “现在，主动权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手里了，等到他们匆匆赶来，我们将以逸待劳，彻底粉碎伪帝和他率领的义勇军！” “恕瑞玛只有一个皇帝！” 在泽拉斯的命令下，他麾下的大军停止了前进——在确认了对手的行踪之后，泽拉斯启动了第二套方案。 战略的目的也很明确——他要在法拉杰塞歼灭阿兹尔的大军主力，让他彻底失去和自己继续战斗的资格！ 泽拉斯非常清楚，阿兹尔不会放自己轻易离开。 既然这样，与其被对方衔尾追杀，还不如主动以逸待劳，趁着对方原来疲惫的时候，直接展开反击，只要阿兹尔的主力完蛋，这场战争的走势都将会彻底改写！ 虽然从军法官的报告来看，这些沙盗们终究是上不了牌面，但对于泽拉斯而言，他需要的就是这种上不得台面——只有这种上不得台面才会给阿兹尔追赶自己的勇气！ 诈败的最高境界就是……我真的打不过！ 这样的话，那将绝不会有任何的破绽！ 就这样，泽拉斯的大军在找到了一片可以驻扎的石林之后，开始了战斗之前最后的整修。 监视者已经没了，但反叛者大军的目的和行程却完全被泽拉斯掌握在了手里，在他看来，这场战争自己已经赢定了！ 沙盗们虽然数量不占优，但野战之中，数量可不是唯一的因素——尤其是在这种超凡的世界，虽然数量依旧重要，但实力和状态也同样能够决定一场战斗的走向！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完全按照泽拉斯的方向发展，当他正在准备着致命一击的时候，阿兹尔和义勇军提前到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旗鼓相当？ 泽拉斯的以逸待劳计划其实挺高明的——如果非说有什么破绽的话……那恐怕就是他没办法确认阿兹尔到达的具体时间。 在沙漠之中，斥候是很难行动的，只要露出行踪，那必然就会被当场狙杀——这种情况下，战斗几乎处于一种你不知我不知的状态，对敌人行动的判断完全要依靠推衍和估计。 泽拉斯估计的很不错，但因为没有猜到阿兹尔的强行军，导致在阿兹尔和义勇军踪迹出现、烟尘大起的时候，沙盗们正在休息进食…… 虽然在看到了敌人踪迹之后沙盗们果断放弃了饮食，直接开始列队迎击，但这片刻的间隙还是给了阿兹尔一个重要的喘息之机。 趁着这个机会，阿兹尔率领着已经进入了冲锋状态的义勇军，在行动中调整阵型，然后直接打出了一波漂亮的推进式攻击。 杂乱的营帐和之前处理食物的沙灶极大地干预了沙盗们的防御布置，原本在沙地上支起来的帐篷就不牢靠，这下在义勇军的冲击下，沙盗们的营门几乎瞬间被攻破。 但……这也是义勇军最后的力量了。 正所谓强弩之末，不穿鲁缟，一路奔波而来的义勇军在突破了沙盗的营门之后也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长途跋涉所带来的后遗症终于显现了出来，在最开始的势头一过之后，他们的战斗力出现了直线型的滑坡。 在阿兹尔的鼓励下，义勇军们本来就是凭着一口气硬撑过来的，现在见到了敌人、取得了优势，这口气很快就卸掉了。 而这时候气一泄……疲惫就来了。 趁着这个机会，沙盗们终于夺回了战斗的主动权——虽然阵型的混乱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眼见着敌人气力不加，欺软怕硬的沙盗们瞬间就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义勇军要撑不住了。 眼见情况不妙，阿兹尔也让不犹豫，干脆就召唤了一排排的沙兵，直接就堵上了义勇军的缺口，在沙兵的帮助下，义勇军阵线逐渐稳定了下来，甚至还再次出现了推进的情况…… 而另一边，眼见着阿兹尔出手，泽拉斯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发起袭击——他不能确认内瑟斯和雷克顿的状态，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就对阿兹尔发起攻击。 然而，在观察了几分钟之后，泽拉斯初步判断那两个家伙似乎真的不再…… 法尔多罗的督军汇报过，雷克顿是被内瑟斯抓走的——既然是这样，那看来雷克顿的理智还没有恢复！ 思及此处，泽拉斯微微点了点头，选择了亲自出手。 “哈哈哈，我愚蠢的老朋友！”再见阿兹尔，泽拉斯看起来意气风发，“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有涨了几分能耐！” 阿兹尔也不答话，只是调动起了飞升之之力，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沙兵，护在了自己的面前。 “雕虫小技！” 面对着阿兹尔的沙兵，泽拉斯不屑地摇了摇头——而随着他的动作，一道奥术射线直接激射而出，光芒一闪而逝，泽拉斯轻轻松松地 将这个巨型沙兵一刀两断。 可惜，沙兵没有生命，虽然泽拉斯的行动干净利落，这些沙兵却没有直接消失，反而是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重组，然后变成了一个比之前小一号的，继续维持着列阵。 “不值一提的小技巧。” 对于常人而言棘手无比的复生能力在泽拉斯看起来却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就在沙兵刚刚复生完毕、爬起来的时候，泽拉斯随手就制造了一阵奥术爆炸。 活跃的奥术能量在泽拉斯的引导下连续不断的膨胀和压缩，进而产生了一连串的爆炸。 如果罗德在这里，他一定会对这个法术感到熟悉的——虽然法术的原理似乎有点不一样，但……单就法术效果来说，这个法术所引起的奥术爆炸却和自己的奥术风暴所差不多。 泽拉斯也是一个擅长学习的“好孩子”啊！ 在奥术之力的破坏下，阿兹尔的沙兵也终于不能像是之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冲锋了，泽拉斯所制造的爆炸极好的遏制了阿兹尔沙兵的前进，甚至看起来……还颇有余力？ 嗯，有余力？ 就在阿兹尔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泽拉斯的笑声再次传遍了整个战场。 “哈哈哈哈哈哈——看起来，你的那两个狗腿子的确不在这里啊！” “怎么样，精神被扭曲的滋味、兄弟相残的感觉不好受吧？” “既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那就由你来单独承受，属于奥术的无尽愤怒吧！”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警告？ 并不是旗鼓相当！ 在泽拉斯抛弃了简单的奥术轰击，转而使用连环性奥术爆炸的时候，阿兹尔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和他之前巨大的差异…… 虽然说阿兹尔和泽拉斯之间满满的全是孽缘，甚至飞升仪式都是同一个，但实际上，在战斗中两个人的方式方法和行动思路却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阿兹尔本体脆弱，作为人类的血脉不全，作为飞升者又没有飞升者之躯，所以即使他空有庞大的飞升者之力，却不敢轻易使用，生怕先搞死自己——这就跟使用火焰攻击的人怕热一样，是很尴尬的情况，身躯的孱弱极大地限制了阿兹尔的能力。 但泽拉斯不一样。 虽然泽拉斯的身体毁了，但现在他这种近似于奥术生物的状态却让他能够彻底的放飞自我——如果说阿兹尔是塑料的打火机，弄不好就会玩死自己，那泽拉斯就是耐热钢的喷火器，奥术能量在他的手里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 甚至在战斗中，泽拉斯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当作武器、当作奥术回路，这样一来，他的战斗力就强大了不知道多少。 所以，大家明明是一起飞升的，做飞升者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咧？ 之前的时候泽拉斯顾虑着内瑟斯和雷克顿，也不敢全力出手，始终留有余地——但现在，当他确认了那两个哼哈二将不在之后……可怕的奥术爆炸终于如狂风一般，席卷了整个战场。 和之前的内瑟斯一样，泽拉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敌我不分的。 连环爆炸的奥术能量掀起了地上的砂砾和碎石，阿兹尔所制造的沙兵一个接一个被狂暴的奥术能量撕碎，然后彻底失去控制，成为漫天飞舞的沙尘，之前还在战斗的沙盗和义勇军在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里直接就被卷进了一阵人工制造的沙暴之中！ 见到了这一幕，阿兹尔的脸色变得非常差…… 之前没有交手的时候，阿兹尔也曾经大致估计了一下泽拉斯的战斗力——按照内瑟斯打不过、和自己力量同源、掌握了黑魔法之力的逻辑来说，他估计在战斗中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拖住泽拉斯。 然而，从现在的战斗情况来看，别说是拖住泽拉斯了，就算是只让阿兹尔不要一见面就被秒了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泽拉斯的战斗风格……天克阿兹尔！ 对于本体孱弱的阿兹尔来说，泽拉斯随手制造的范围攻击都十分致命，而自己最主要的攻击手段却对对方没有什么效果，沙兵这才刚造出来就直接被炸没了……这还怎么打？ 亏得阿兹尔还想着拖住泽拉斯一小段时间，然后分心控制沙兵突破沙盗的阵型以此取胜呢……现在看来，这些战略目标自己根本一个也达不到！ 无奈之下，面对着泽拉斯一发接着接一发的奥术弹幕，阿兹尔起初还打算闪避，后来就只能召唤一个又一个的黄沙士兵做盾牌——可是在对飞升之力的使用上，他完全不是泽拉斯的对手，这才不到两分钟，阿兹尔就快要撑不住了！ 然后，就在泽拉斯打算一鼓作气干掉阿兹尔，想办法掠夺他的飞升之力时，动荡的奥术能量忽然静滞了下来。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泽拉斯想要挣开这种停滞，但结果却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背着卷轴的身影从沙漠之中跑了过来。 “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资格！” 这个满身刺青的家伙来到了泽拉斯的面前，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卷轴，在他的面前展开——下一刻，泽拉斯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被窥伺的感觉。 “虽然不是很清楚你的身份。”来人完全没有在意泽拉斯的态度，只是自顾自地进行着自己的事情，“但从结果来看……你似乎还是一个挺厉害的家伙……” 可惜，虽然嘴上说着泽拉斯挺厉害，但他接下来的行为却没有丝毫尊重的意思，只见他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卷轴，然后掏出了一张小小的便笺，拿在手里后交给了泽拉斯。 “奥术爆破之力非同小可，使用起来需要慎之又慎，你既然已经和我为布兰德准备的灵融为一类，那至少就不至于原地爆炸——但切记，符文之力可以用于战斗，但绝对不能用于毁灭性的战争，否则的话……我会亲手终结这一切——即使我从来都不喜欢这样！” 下一刻，就在泽拉斯打算破口大骂的时候，这个背着卷轴的光头直接挥一挥手，打开了一道传送门，然后迈步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停滞的时间似乎再一次恢复了流动，漫天的黄沙也一如既往地飞舞着，但此时此刻，泽拉斯的心里却一片冰冷。 这个背着奇怪卷轴的家伙……是谁啊！？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十日谈 瑞兹的出现真的是一个巧合。 确认世界符文和次级符文的安全本来就是瑞兹的责任，他这次来到战场，主要还是因为泽拉斯第一次大范围地展现出了对于奥能爆炸符文的掌握。 没错，因为罗德的影响，泽拉斯开始出现了偏移——在见到了罗德的战斗方式之后，泽拉斯一直在改变自己的作战手段，从原来的“全能型”逐渐往现在的“破坏型”发展，从符文法则上说，就是从尝试着掌握奥术符文，变成了专精于奥能爆炸符文。 奥术符文是一枚世界符文，泽拉斯本来是一时之间掌握不了的，即使他能够使用奥术的力量，但只要他的目标是奥术符文，那他就不在瑞兹的监督范围内——但奥能爆炸是一枚次级符文，当泽拉斯转变了思路之后，他很快就掌握了这枚符文，这是他第一次大规模的使用，所以自然会引起瑞兹的注意和试探。 不过瑞兹办这种事情也算是轻车熟路了，甚至他为了不对泽拉斯的战斗造成影响，在测试和警告的时候他甚至还制造了一个停滞的禁锢空间。 就这样，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瑞兹飘然而走，泽拉斯则是气得不行——就在他打算结果了阿兹尔的时候，内瑟斯和雷克顿到了。 …………………… 当阿兹尔带着义勇军开始急行军的时候，内瑟斯带上了雷克顿，暂时地脱离了大部队。 为了真正的击败泽拉斯，内瑟斯必须要让自己的弟弟清醒过来——可是，因为泽拉斯施加的扭曲实在太深，他尝试了无数解除诅咒的手段，结果始终都未能见效，这种情况下，内瑟斯唯一的希望就是让雷克顿一点点回忆起过去的经历——于是，他带着雷克顿从故乡开始，横穿恕瑞玛。 就这样，内瑟斯带上了红着眼睛、时不时会陷入狂暴的雷克顿，回到了拉克马拉克。 这座城市早就已经被掩埋在一片黄沙之下了——对于恕瑞玛漫长的历史来说，这座城市最大的印记恐怕会是“这里出现了两位飞升者，他们是一对兄弟”。 内瑟斯召唤了沙漠风暴，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儿时最常走过的街道清理了出来，在这里，雷克顿几乎每天都会和人打架，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而内瑟斯则是会通过各种手段借书，然会去街角的树荫下阅读。 被埋藏在了黄沙下的街角青石上，内瑟斯留下的痕迹早就不见了——而那棵为他遮蔽了数年阳光的大树，更是彻底消失在了黄沙之中。 这是是内瑟斯和雷克顿的启蒙之地，两个人小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亲密，甚至几乎都玩不到一起，一个惹是生非的捣蛋鬼和一个喜欢阅读的乖孩子，这看起来几乎没什么交集的组合却后来成为了恕瑞玛的帝国双臂。 可惜，这座见证了二人成长的故乡小城已经快完全被黄沙掩埋，因为时间的原因，内瑟斯来不及将整个城市都挖出来，就只能带着雷克顿，迅速离开了。 时间太过漫长，以至于带着弟弟的内瑟斯甚至不能找到一幕比自己记忆之中更加清晰的画面。 随后是雷克顿参军的地方。 这里内瑟斯其实没有来过，但不止一次雷克顿都向他炫耀过自己当时的经历——老兵要给这个菜鸟一个下马威，结果一小队都被自己一个人放翻在地。 在这里，雷克顿经历了最专业的军事训练，从街头混混变成了一个恕瑞玛的士兵，成为了为帝国而战的勇者。 军营之后是多罗莫西城，兄弟第一次并肩作战的地方。 那时候，内瑟斯刚刚从太阳学院毕业，而雷克顿已经在战场摸爬滚打好几年了，这一战中，两个人的配合虽然很生疏，中间还出了一些岔子，但最后时刻的互相信任还是扭转了战局。 再然后就是雷克顿舍身奋战、一战成名的圣山关口。 这座曾经雄浑壮阔的山口要塞也已经物是人非，在战斗的最后时刻，当内瑟斯带着自己多方求助、恳求太阳学院老友、立下了军令状才堪堪拉来的支援赶到战场的时候，雷克顿已经是孤身一人了——小队成员悉数战死，在敌人发动了最后的冲锋时，雷克顿骄傲的扶着恕瑞玛帝国的太阳大旗倚着战友们的尸体，死死地堵在了城门口！ 离开了山口要塞的勇士纪念碑，内瑟斯回到了恕瑞玛城，回到了飞升祭坛前——在这里，弟弟背着无力前进的哥哥，抱着必死之心登上的飞升祭坛，那天的阳光远比如今炽热，但赤脚走在祭坛上的雷克顿不仅一声不吭，还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哥哥。 “没事的，老哥，我只是一介武夫，有机会跟你一换一值了呀。” “你可是举世无双的学者、思想者和将军。” “帝国没了我，到时候只要去拉克马拉克的街头找找，总能找个差不多的……但像你一样全满分从太阳学院毕业的一百年才出一个啊！” “真不热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不怕热，不像你，读书都要去找个凉快的地方，哈哈哈！” 古老的飞升祭坛早就凋零破败，纵然阿兹尔归来之后这里得到了修葺，但却仍然满是岁月的痕迹——可纵然如此，雷克顿当初的话却仿佛就在内瑟斯的耳边。 告别了恕瑞玛城，最后一站，内瑟斯带着雷克顿经过他们寻找魔法灵棺的地方，最后来到了泽拉斯的封印之地。 封印洞穴早已彻底崩塌， 黑黢黢的洞口已经有一半被沙子埋住，仿佛是一张半开的嘴巴，无声地重复着当天雷克顿最后的话语。 “叫你走你就走！” “恕瑞玛需要你，你记载着这个国家最伟大的历史，你是这个国家的传承者！” “除非你能够找到一个能够给自己接班的人，否则谁都可以死，但你绝对不行！” “你死了，无数恕瑞玛人为止奋斗的历史就会被彻底遗忘了——那将会意味着他们彻底的死亡。” “哈哈，可惜太阳学院不收人了，再也没有全科满分的人能接你的班喽……” “所以，就像是你说过的，生与死是不止的轮回，你必须生，否则将没人记得其他人为何而死！” 在这漆黑的洞穴前，内瑟斯终于有了一种明悟。 就像是雷克顿曾经说的。 我是生命和死亡的见证者。 我是恕瑞玛历史的传承者。 我曾痛苦于自己并不荣誉的逃避，但于我而言，记录历史，承载过去的责任远比个人的荣耀更加重要。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的雷克顿几乎挣脱了内瑟斯的束缚，但内瑟斯这次只是轻轻举起了手，雷克顿就瞬间安静了下来。 破开了最后的障碍，内瑟斯千万年未曾有过变化的飞升者之力终于出现了松动，他脑海中的种种历史，种种过去在这一刻一幕幕显现，无数恕瑞玛先贤为了这个国家所做出的努力化为了宛若实质的力量，滋养着他日益干枯的身躯——下一刻，在烈日骄阳下，正南方的天穹之上，一颗明亮无比的星星忽然显现。 随后，一个全新的星座诞生了。 与此同时，巨神峰上的巨神也收到了消息。 一个半神，自发的完成了升星成神。 第十天，内瑟斯带着雷克顿回到了法拉杰塞。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界线之上 罗德对瓦罗兰的影响不仅在于他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更重要的是，他打破了瓦罗兰原本所拥有的界限，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符文法则。 现在原本就是千年一遇的符文法则不稳定期，本来包括泽拉斯、丽桑卓、莫德凯撒在内，很多人都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搞事情的，结果事情没搞成，这些人大多被罗德锤了个灰头土脸…… 在瓦罗兰，命运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罗德自己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积攒了很多“命运的能量”，当他今日方知我是我的时候，这种命运之力裹挟着一切，一鼓而下，冲破了原有的命运轨迹，打散了漫天星穹，也打破了巨神和凡人之间那不可逾越的界限。 内瑟斯是第一个受益者。 在飞升者之中，内瑟斯从来都不以战斗见长，在古恕瑞玛帝国，他担任的职位往往是参谋、统帅、学者和图书馆管理员。 对于恕瑞玛来说，内瑟斯最大的意义不是立下什么功绩，而是一直生存下去，将恕瑞玛古老的历史流传下去，这才是内瑟斯人生的意义。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内瑟斯几次想要牺牲，最后都选择了苟且下去——这不是因为他畏惧死亡，而是因为他的责任远比自我牺牲更加重要。 如果内瑟斯死了，那恕瑞玛的历史就会迎来一个巨大的断层，很多人的故事将会彻底消失——而没有人铭记，则是意味着彻底的死亡。 如果按照过去的规则，已经是飞升者的内瑟斯恐怕在自己漫长的一生中将会始终如此了，虽然承载了无数恕瑞玛人最后的记忆，但在实力上却再也不能更进一步了。 然而，当凡人和神祇的界限松动了之后，内瑟斯的更进一步却成为了可能——所以，他带上了自己的弟弟，第一是时间找打了义勇军和沙盗战斗的地方。 …………………… 内瑟斯的突然出现还是让泽拉斯有点慌的——毕竟内瑟斯和雷克顿在联手之后，曾经也把自己封印了几千年…… 这一次好不容易脱困而出，而且对方还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边的详情…… 然而，当泽拉斯发现内瑟斯还控制着雷克顿、收缴了他的利刃之后，泽拉斯忽然不慌了。 如果是一对一，泽拉斯可一点都不怕内瑟斯，虽然这位学者完全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但据泽拉斯所知的——内瑟斯的战斗力就那么回事欺负欺负杂兵就好了。 可惜这一次，泽拉斯完全猜错了。 如今的内瑟斯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当他放下了自己的弟弟，拿着战斧进入到战场之后，整个战场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凋零吧！” 随着内瑟斯的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沙盗士兵，还是泽拉斯，此时都感受到了灵魂的迟滞。 虽然内瑟斯的法术还不至于将敌人的灵魂和身体分离而，但一言既出，整个战场也都安静下来了。 灵魂的疲惫撕扯着所有战斗中的战士，而铺天盖地的黄沙则是仿佛择人预噬的巨型野兽。 这可怕的一幕让无数人的心头打鼓——但这并非是结束。 而比突然的沉默和削弱更卡可怕的时候的是，内瑟斯拿起了手里的利斧。 “灵魂汲痛！” 沉重的战斧开始在战场之中横扫，见势不妙的泽拉斯直接就是一连串的奥术炸弹，但从结果来看，爆炸却几乎没有给内瑟斯带来任何的麻烦。 这……很不对劲！ 泽拉斯眼见着内瑟斯和之前大不相同，当机立断开启了奥术弹幕——庞大的奥术弹幕从天而降，如陨石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沙尘之中。 而这种可怕的攻击在内瑟斯的眼里却仿佛是普通的攻击一般不值一提，之间这个胡狼头的飞升者将手里的利斧交到了单手之中，一方面继续着自己的灵魂汲痛无双，另一方面则是给泽拉斯来了个狠的。 地上的黄沙如长龙吸水办被内瑟斯生生抽离了出来，然后紧紧的覆盖在了黑曜石般的身躯上。 “轰轰轰——” 爆炸带来了一阵可怕的地动山摇，但却没有给内瑟斯带来任何程度的威胁，他身上的黄沙铠甲被剥落了不少，但本体却没有任何的伤害——而趁着这个不闪不避的机会，内瑟斯完成了自己的法术。 “封印！” 无数被内瑟斯所铭记的英雄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他援助，而在这种接受了无数人力量的情况下，内瑟斯真的做到了一刀一个小朋友，至于他特殊的封印法术……虽然泽拉斯听说过，但却从未加过。 下一刻，泽拉斯中招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恕瑞玛的英灵 泽拉斯本来以为自己优势很大。 上次你们兄弟两个一起，牺牲了一个，才用那个该死的棺材把我封印住。 这一次雷克顿失了智，光凭着你内瑟斯一人，没了那特殊的魔法灵棺……怎么和我打？ 可惜，事实却给了泽拉斯狠狠地一巴掌——当他以为自己能够吊锤内瑟斯、击溃阿兹尔、成功登基、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一道封印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这是泽拉斯在图书馆里曾经读到过的禁忌力量，但千万年来，恕瑞玛从未有人掌握这种力量——就算是堕落的暗裔，也没有人会选择使用这种可怕的汲魂之力。 无形无质的灵魂之力和命运之力纠缠为了一道只有内瑟斯和泽拉斯能够看见的枷锁，将泽拉斯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即使他将自己的身躯完全奥术化，都无法摆脱。 “这是什么力量……”苦苦挣扎的泽拉斯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灵魂汲痛会湮灭你的灵魂……你凭什么使用这种力量？！” “我见证，我铭记；他跟随，他加持。”内瑟斯平举手中的利斧，黝黑的脸庞上无悲无喜，“恕瑞玛的英灵……与我同在！” 真正突破了界限之后，内瑟斯从一个历史的见证者变成了英灵的加护者，无数被他所铭记的恕瑞玛英灵都成为了他力量的来源！ 而汲魂之力，这种禁忌的力量本质上却是灵魂之力的一换一，即用对施术者和受术者造成同样的灵魂伤痛——然而，有了恕瑞玛英灵加持的内瑟斯，灵魂之力几乎是无穷无尽。 在法术释放和控制上，内瑟斯完全不能和泽拉斯相比，即使突破和凡神界限，想要战胜泽拉斯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巨神只说明身份，并不会代表战斗力——你看迦娜，虽然也算是巨神星灵，但真正动起手来的话……她恐怕真就比不过很多凡人。 而内瑟斯也有类似的问题。 作为恕瑞玛的图书管理员、大学者，内瑟斯从来都不是以战斗见长的，虽然在凡人面前内瑟斯看起来勇猛无敌，但其实他很清楚，这种“无敌”是建立在飞升者之躯上的，因为飞升者之躯大多数时候刀枪不入，所以内瑟斯往往看起来很厉害。 但面对泽拉斯，这种优势却完全算不上什么真正的优势。 毕竟泽拉斯在窃取飞升者之力之前，就已经是擅长使用奥术的魔法大师了！ 因此，进入战斗之后，内瑟斯直接就把战斗拖到了自己的最擅长的领域。 灵魂领域虽然不至于“一视同仁”，但很多技巧也是全然无效的。 就这样，内瑟斯终于成功地打出了关键性的一击。 …………………… 在泽拉斯的遭受汲魂之痛，停滞在了原地之后，他麾下的沙盗大军迅速出现了动摇。 沙盗……这些家伙可从来都和好人沾不上边。 别看泽拉斯将他们整合为了一支军队，但实际上……这支军队就是个样子货。 有泽拉斯在上面压着，沙盗们倒是不敢怎么样，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听命行事，受泽拉斯的驱使。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啦！ 你看那个泽拉斯，他好像……被飞升者收拾了？ 在战斗的中心，内瑟斯和泽拉斯声势浩大的对决是被所有沙盗所注视着的，泽拉斯本以为这样能够让自己的威势声望更胜一筹，结果却没有料到自己惨遭汲魂之苦，狼狈的一面暴露无遗。 这下好了。 本来就毫无忠诚可言的沙盗眼见着泽拉斯不敌，当即就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谁都知道，阿兹尔最讨厌沙盗了。 既然不能投降，自己老大还被收拾了……那摆在沙盗们面前的似乎也就只有一条路了—— 跑！ 这里是法拉杰塞，是茫茫沙漠。 在户籍制度早就彻底崩溃的恕瑞玛，沙盗们只要现在逃离了战场，到时候完全可以丢了武器假装平民，这样的话，即使阿兹尔成功统一了恕瑞玛，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有保证不是？ 至于浴血奋战、救下泽拉斯之类的…… 呵呵，如果真的能这么做，他们之前还能做沙盗去？ 你能指望一群嗜血劫掠的混蛋保持忠诚？ 这里可是恕瑞玛，从来没有什么官逼民反，只有占地为王！ 就这样，在泽拉斯被汲魂之痛封印在原地的时候，他麾下的沙盗大军勉强抵抗了几分钟，然后直接就崩溃了——庞大的军阵迅速倒卷，甚至义勇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敌人就已经土崩瓦解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倒卷、山崩与未完成的仪式 说起来，这些狼狈逃窜的沙盗也是倒霉——从见到了义勇军开始，他们就处于一种“后退整备·前进迎击·阵型展开·仓促逃跑”的状态，除了面对义勇军冲击时候的那一波之外，他们其实战斗的时间很短，一直都在围绕着临时营地前方的防线进进退退。 然后……就崩了。 常言道，兵败如山倒——对于这些沙盗来说，兵败不仅如山倒，甚至还如沙丘崩塌一般，为了尽快逃命，沙盗们在一番互相拥挤践踏之后，终于四散逃开，然后朝着各个方向，消失在了沙漠的沙丘之后。 虽然义勇军有很大一部分出身法拉杰塞，对这些劫掠自己家乡的强盗恨之入骨，但可惜他们逃起命来非常专业，而且方向各异，为了保持阵型，义勇军能够进行的追击很有限。 结果就是，只有少数跑得太近的沙盗被抓住消灭掉了，剩下绝大部分的沙盗最终都成功地逃出生天了。 这就叫专业。 面对着这种情况，阿兹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分散队伍的时候，内瑟斯开口了。 “不用担心了。”内瑟斯的身躯缩小，又变回了那个学者的模样，“这些沙盗跑不掉的，法拉杰塞的季风季节，除了安全之路外，其他区域都是沙暴，只要我们清扫一番，那些虫子总会被揪出来的。” 听内瑟斯这么说，阿兹尔也略微松了口气——法拉杰塞的情况已经很不妙了，如果这些沙盗再造成二次伤害，恐怕恕瑞玛就不只是元气大伤而已了，不管怎么说，这些逃窜的沙盗都必须被抓住，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法拉杰塞。 如果天气能够帮上忙，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轻轻点了点头，阿兹尔转过头来，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被汲魂之力牢牢控制住的泽拉斯身上。 因为不是施术者，所以阿兹尔并不能看见泽拉斯身上无形的枷锁，但仅是从他挣扎的样子上，阿兹尔就能略微推测出他的状态。 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个曾经陪伴了自己多年、一度忠心耿耿帮助自己登上皇位的人，阿兹尔有那么一瞬间居然产生了一丝犹豫。 没错，有那么一瞬间，阿兹尔竟然想对内瑟斯说放开泽拉斯！ 不是因为多余的仁慈，而是因为阿兹尔想知道，为什么泽拉斯选择了背叛…… 泽拉斯在古恕瑞玛语中，意为“懂得分享的人”。 这个名字是阿兹尔给他的——作为一段隐秘友谊的见证，一个没有资格拥有名字的男孩有了名字。 但是，阿兹尔没有问出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被汲魂之力束缚在了原地的泽拉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阿兹尔的目光让泽拉斯感觉到了宛若实质的灼烧——他讨厌这种带有质询意味的目光，这会让他想起小时候，当自己逾越了“奴隶的规矩”之后，那些属于大人物的目光。 “别那么看着我！” 泽拉斯想要发出怒吼，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虚弱的叹息，汲魂之力带走了他的灵魂能量，将他整个人都快要抽空了，这种状态下，他根本无从展现自己的强大。 最后，阿兹尔只是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从今天开始，恕瑞玛将再次统一，而自己将重新成为恕瑞玛的皇帝，至于泽拉斯…… 也许，从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奴隶小男孩起，就已经犯了一个错误。 或者说，那次相遇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在恕瑞玛，身份未必不可逾越，但力量必须加以限度。 转过头去，阿兹尔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离开，走向了义勇军占领了下来的、之前属于沙盗们的基地。 对于现在的阿兹尔来说，也许义勇兵战士们的重要性……要远大于一个背叛了自己的旧友。 至于泽拉斯的结果将会如何…… 作为飞升之力的共享者，他将会被带回到恕瑞玛城，带回到太阳祭坛上，他的飞升之力将会被抽取，以此来弥补阿兹尔飞升仪式的缺陷——有了泽拉斯的飞升之力，也许阿兹尔不需要寻找自己的血脉力量，就能够完完全全的、拥有完整能力的复活。 到时候……一场全新的飞升仪式，将会宣告这个古老帝国的伟大重生！ 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发冠，阿兹尔进入了营地——在他的身影钻进了一个伤兵帐篷之后，内瑟斯摇摇头，加大了汲魂之力。 下一刻，泽拉斯灵魂受创，直接陷入了昏迷。 对于这种危险的俘虏……讲人权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罗德的陷阱 泽拉斯的被俘意味着奈瑞玛桀势力的陨灭，虽然清剿沙盗将耗费阿兹尔不小的功夫，但那都是细枝末节的事情了——考虑到不久之后阿兹尔就将获得完整的飞升者之力，在很多人看来，恕瑞玛的再次崛起恐怕只是时间问题了。 有一个飞升者皇帝领导的恕瑞玛……很快就能够成为瓦罗兰南方最强大的势力。 然而，没有人知道，罗德在双方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准备——他早就关注着战场，对于他而言，阿兹尔的胜利是非常重要的，只有他获得胜利、成为真正的飞升者，罗德的计划才能继续下去。 …………………… 没错，成为真正的飞升者似乎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但阿兹尔恐怕忘记了，恕瑞玛的飞升者每一个都肩负着不同的使命。 比如瑟塔卡是飞升者中的统帅，所有飞升者都要遵守她指定的作战计划。 比如内瑟斯是飞升者中的记录者，关于恕瑞玛的一切都不能向他隐瞒。 比如霍洛克是飞升者中的刺杀者，对于最重要敌人的对抗，都是他负责的。 等等等等…… 这部分内容是罗德在以绪塔尔的图书馆看见的，而在恕瑞玛，知道这一点的恐怕已经只有内瑟斯了。 因为太阳议会的消失，阿兹尔其实是一个“没有身份和使命”的飞升者——在拿回泽拉斯身上的一半飞升之力后，他需要给自己寻找一个身份和使命。 罗德不知道阿兹尔的选择，但不出预料的话，他的飞升者责任总归是要和复兴恕瑞玛相关，作为一个骄傲的家伙，罗德很清楚阿兹尔这种人的心理——恕瑞玛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自己要承担很大的责任，那在成为了飞升者之后，自己就必须负起责任来。 飞升者是人造的半神，他们有着半神的力量，也有着和神祇一样的责任。 就像是艾尼维亚庇护着弗雷尔卓德一样，飞升者也必须按照自己的使命，保卫恕瑞玛，在以绪塔尔的典籍之中，暗裔就被描述为了一群“迷失了自我责任的飞升者，力量在失控之后和虚空之力一起，将他们扭曲成了现在的样子”。 在典籍之中，这段内容是还未证实的推论，但根据罗德的了解和观察，这条结论是正确的。 而这一点，也正是罗德为阿兹尔设下陷阱最重要的支点。 罗德等的就是阿兹尔成为飞升者的完全体，只要阿兹尔进入了“体制之内”，那他对于法则就无从抵抗——强如奥恩和艾尼维亚也只能在符文法则的压制下划划水，一旦泽拉斯真的成为了飞升者，选择了复兴恕瑞玛为使命的话…… 只要罗德能够证明“自己能够让恕瑞玛更快更好的复兴”，那阿兹尔就会直接对罗德失去抵抗力。 到时候，这位沙漠皇帝要么接受罗德的领导和制约，要么就放弃掉自己的飞升之力——这才是罗德陷阱的核心。 实际上，早在决定对恕瑞玛动手的时候，罗德就已经有了模糊的想法，只不过当时的整个计划还不够完善——虽然他之前就知道神祇责任的影响，但不确认飞升者的状态下，他做了两手准备，要么利用法则压制，要么火中取栗。 而以绪塔尔的信息给了他最关键的保证，让他做出了最后的关键性决定。 规则就是规则。 在确认了阿兹尔的胜利之后，罗德将自己全部的经历都放在了对于双城同盟实际控制的区域之中，他谋求着一切可能的办法，努力地给予这些区域“肉眼可见的进步”。 具体方式包括但不限于重启古水道，用比尔吉沃特的资源浇灌安塔希尔；构建北恕瑞玛商业自贸区，削减海峡税务，促进商业贸易；建造以绪塔尔·可哈利塞补给线，为织母留下的虚空防卫前线提供稳定的补给…… 罗德拿出了自己所有得到手段，甚至一定程度上透支了自己的信誉，强势地引领着皮城、祖安和比尔吉沃特的热钱进入恕瑞玛的建设领域之中。 在罗德的努力下，双城同盟，或者说罗德实际控制区域开始迅速发展和繁荣了起来——在阿兹尔回到了恕瑞玛城，开始信心勃勃地筹备起了自己新一次的飞升仪式时，罗德的手已经抓住了这位沙漠皇帝还没有完全形成的半神之格。 因为太阳议会的消亡，飞升仪式需要消耗很长的时间——在经过计算之后，这次重要的仪式被定在了三个月之后。 而当三月期满，阿兹尔在新建的太阳祭坛上将太阳圆盘再次升起时，当泽拉斯的身躯消失在璀璨的光辉之中时，当阿兹尔用洪亮的声音宣告着恕瑞玛皇帝的回归时，当沙漠皇帝成为新一代的飞升者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心绞痛几乎让阿兹尔失去了意识。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实现恕瑞玛的伟大复兴 阿兹尔强撑着完成了飞升仪式——当太阳的光辉完全注入了他的体内、泽拉斯彻底灰飞烟灭之后，他在观礼民众的欢呼之中提前走下了祭坛，要不是因为内瑟斯察觉到了不对劲，及时主持了仪式并宣布重开太阳学院，恐怕场面会直接陷入尴尬。 另一边，阿兹尔在避开了民众的视线、吩咐了守卫离开自己弟弟休息室之后，瘫倒并蜷缩在了休息室的角落之中。 这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阿兹尔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成为飞升者要体验心绞痛的滋味——在成为了飞升者之后，他对自己的身体非常了解，只要他愿意，他甚至能够看清自己血液的流动！ 但即使如此……他仍然不知道这种疼痛的来源是什么，仿佛有一个声音规定了自己要疼，所以就疼了一样。 这种痛苦简直不讲道理！ 阿兹尔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遭受到这种可怕的痛苦，他甚至都因此想到了前恕瑞玛皇室所遭受的诅咒之疾……但严格意义上说，阿兹尔和前王室已经没有血脉关系了呀？！ 难道说，这种诅咒是作用于皇位的？ …………………… 痛苦自然是来自于罗德的。 实际上，在阿兹尔开始了飞升仪式，然后说出那句恕瑞玛，你们的皇帝回来了……哦，是“我既是恕瑞玛的复兴”的时候，罗德就和他的命运有了微妙的联系。 飞升法则接受了阿兹尔的飞升，然后……承认了罗德对恕瑞玛复兴所进行的努力。 没错，按照飞升法则的判断，罗德才是那个“能够让恕瑞玛复兴”的人——罗德掌握了恕瑞玛的皇冠，还用行动让恕瑞玛的部分区域进入繁荣，和打了一架的阿兹尔相比，客观上来说，罗德还真的就是这个复兴者！ 所以，当阿兹尔将复兴恕瑞玛当作自己的使命时，飞升法则就自然而然地将其划为了罗德的下属——就像是其他飞升者在飞升仪式的时候将巩卫皇室当作使命一样，借助着飞升法则，罗德获得了对阿兹尔生杀予夺的权力。 这就是法则的力量。 罗德查阅了很多关于飞升的资料，但在记载中大多只是提到了这种法则在恕瑞玛适用，更多得到点就语焉不详了——似乎初代飞升者的出现和瓦罗兰之外的某些存在有关系。 当然，对罗德而言，最重要的是飞升法则和符文法则是独立的，如果飞升法则是基于符文法则存在的，那罗德就只能在阿兹尔和泽拉斯之间火中取栗了——作为一个符文湮灭者，符文法则对他来说几乎无效。 好在飞升法则有效，罗德精心布置的陷阱也起到了效果，阿兹尔这边才壮志凌云地表示自己要makeshurimagreatagain，罗德就感觉到了自己对他强大的控制力。 至于这次的心绞痛嘛…… 差不多就是罗德的一个小小的实验。 天地良心，罗德是真的没想让阿兹尔体验心肌梗塞的感觉，只是他不怎么熟悉这种控制，他自顾自地发布了命令，而阿兹尔完全没有接收到，自然也就没有执行，这才遭受了飞升法则的反噬…… 这么说来的话，阿兹尔也挺冤的就是了。 好在罗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他停止了自己的发号施令，直接起身出发，打算去恕瑞玛城和这位新任的飞升者面谈一番。 …………………… 在主持完毕接下来的飞升仪式后，内瑟斯很快就找到了阿兹尔——显然，阿兹尔刚刚的不正常被他看在了眼里。 对于内瑟斯来说，恕瑞玛的未来很大一部分都已经压在了阿兹尔的身上，虽然他的使命是铭记恕瑞玛的一切和传承恕瑞玛的过去，但稳定的环境毕竟是传承的前提条件，对于阿兹尔的情况他非常在意。 “陛下。”内瑟斯的狗头看起来忧心忡忡，“您刚刚是怎么了……按照之前的流程，太阳学院的重新启动是要您来宣布的——而我发现刚刚似乎不对劲。” “成为真正的飞升者会心口疼的么？”阿兹尔对内瑟也是完全信任的，他没有避讳，直接说明了自己的问题，“就在刚刚，在我宣誓要带领恕瑞玛复兴的时候，一阵难以言喻的心口疼让我几乎失去了意识，我强撑着才没有再我的人民面前露出虚弱的一面……飞升仪式还有这种后果吗？” “心口疼痛？”内瑟斯一脸懵逼，“飞升仪式会将飞升者的身躯替换，我和雷克顿都成为了黑曜石之躯，而陛下您已经身披金羽，从来没有听说过飞升仪式还会造成痛苦的啊……等等，您刚刚是哪里疼痛？”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飞升法则的秘辛 仿佛是一个人型图书馆的内瑟斯在听说了阿兹尔的症状之后，第一时间开始回忆起了自己记忆之中的知识。 可惜，关于成为飞升者导致心绞痛这一条，结果是404——从来就没有哪个飞升者出现过这种奇怪的情况…… 虽然看起来是血肉之躯，但实际上内瑟斯的身躯是黑曜石材质的，阿兹尔也差不多是纯金的，这种情况下，飞升导致了心绞痛什么的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但是，如果去掉了飞升导致心绞痛中的默认逻辑，只考虑飞升者的心绞痛的话，内瑟斯却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劲。 “成为飞升者是不会导致心绞痛的。”内瑟斯面色严肃了起来，“但飞升者本身心绞痛这件事却非常常见。” “常见？”阿兹尔显然有些意外，“飞升者经常会心绞痛？” “正常情况下，不会。”内瑟斯摇了摇头，“但是，当他们违背了自己的飞升誓愿的时候，他们的心脏会剧痛，这种疼痛会模糊他们的意志，甚至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扭曲自己的身躯来阻止这种疼痛……” 这种莫名的即视感让阿兹尔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说的是那些堕落者？” “没错。”内瑟斯严肃地点了点头，“虽然虚空的侵蚀是暗裔诞生的主要原因，但你难道不奇怪吗，为什么他们的堕落来得如此迅速？”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违背了飞升契约，违背了自己成为飞升者时许下的诺言。” 在阿兹尔的目瞪口呆之中，内瑟斯和他讲述了一段除了内瑟斯之外几乎已经无人知晓的历史。 …………………… 实际上，从飞升者变成暗裔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贾克斯能够抑制虚空的侵蚀长达数千年，虽然主要是因为他的意志力与众不同、远超常人，但曾经是飞升者的暗裔之中也不乏意志坚定之辈，为什么他们从飞升者变成暗裔就那么快呢？ 这就和飞升契约有关了。 前面说过的，飞升契约会给予飞升者强大的力量，而作为代价，飞升者需要立下自己的誓言，并终生践行——这就是飞升契约。 而那些曾经参与的艾卡西亚之战的飞升者们，绝大部分都曾经立下了守卫恕瑞玛或者巩卫王室的契约。 在他们执行契约的时候，飞升之力能够帮助他们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虚空的侵蚀——但是，一旦虚空的侵蚀有机可乘，只要他们稍微一失神，做了屠戮平民的事情，那潘多拉的魔盒就彻底打开了。 屠戮平民违背了守卫恕瑞玛的誓言，会遭受到飞升契约的反噬。 这种反噬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剧烈的心绞痛——而这种心绞痛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扭曲意志。 于是……一个正反馈的可怕循环就开始了。 虚空侵蚀·一时不查·屠戮平民·契约反噬·意志扭曲·虚空侵蚀加深·继续屠戮平民·契约反噬加强…… 这可怕的链条一旦形成，就几乎不可能停下来。 当初为了能够对抗虚空的侵蚀，贾克斯也曾经陷入短暂的癫狂，但是他并非飞升者，在癫狂之后对虚空侵蚀的抵抗越来越强。 而那些飞升者就惨了，只要失智一次，那就再也别想恢复神志了——直到被扭曲为暗裔为止。 这段历史已经几乎完全被掩埋在风沙之中了，除了内瑟斯之外，可能也只有少数还活着的暗裔在清醒的时候能够意识到了。 听完了内瑟斯的讲述，阿兹尔完全懵了。 我的誓约是恕瑞玛复兴啊？ 我这里才刚刚飞升啊？ 我还啥也没干呢？ 为啥会在这时候遭受法则反噬啊？ 难道说……我成为恕瑞玛的皇帝、成为飞升者恕瑞玛就不能复兴了？！ 这是什么玩意啊？ “当然，这只最坏的可能性。”看着阿兹尔怀疑人心的样子，内瑟斯眨了眨眼睛，出言安慰道，“也有可能是因为你之前继承了一部分泽拉斯的力量——毕竟从来没有过飞升仪式失败了然后重来一次的先例，虽然这次的飞升仪式理论上都是可行的，但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说未知的意外总是最可怕的，但听内瑟斯这么说，阿兹尔反而却松了口气——他并不怕出意外，参与这次飞升仪式的风险他也很清楚，现在的阿兹尔作为一个死而复生的皇帝，他最大的愿望反而与自己无关了。 甚至如果恕瑞玛真的能够重回巅峰的话，阿兹尔可以再次牺牲！ 只要不是自己阻碍了恕瑞玛就好！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余波 对阿兹尔来说，来自内瑟斯的安慰还是很有效果的——再加上阿兹尔此时的情况的确特殊，最后他决定稍作观察，并没有第一时间继续战斗下去。 （好吧，让阿兹尔做出这个决定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阿兹尔本身任务就很多，尤其是在之前飞升仪式上，他的突然离开虽然有内瑟斯救场，但也引起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他有很多事情急着处理呢。） “只能这么想了。”眼见着内瑟斯也无法确定自己的问题，而且心绞痛症状也如出现一样轻飘飘地消失了，阿兹尔最后也只能勉强点了点头，“那我就……再观察看看？” 而这一观察，就是十多天。 繁忙的政务将刚刚成为了飞升者的阿兹尔死死地绊在了恕瑞玛城，因为飞升仪式的原因，很多原本保持着中立、略微倾向于阿兹尔的城市都选择了派出代表、前来观礼，而阿兹尔也正有意趁着这个机会进行一次整合，因而这段时间里，他经历了大量的试探。 所有人都想知道，阿兹尔的飞升是不是和古恕瑞玛帝国一样的飞升。 而阿兹尔则是要向这些还缺少决心的人证明，自己已经成为了真正的飞升者、掌握了古恕瑞玛最核心的技术、可以带领着恕瑞玛走向新的辉煌。 因为政治原因，这种探寻和证明的核心都被压制在了水面之下，所以阿兹尔只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展现自己的力量，描绘自己的愿景，给出自己的承诺，站在阿兹尔的角度上，虽然亮肌肉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重复十几次也足以让他头疼了。 除了必要的政治活动之外，阿兹尔还需要分出精力来抓法拉杰塞的剿匪和援助，为了新生的恕瑞玛帝国，他必须保证法拉杰塞的安全和稳定。 就这样，在阿兹尔的忙碌之中，他所带领着的恕瑞玛城政权第一次出现了实质性的区域扩张，之前很多知识名义是归属他统治的区域终于选择了彻底的投诚，甚至数个城主都匍匐在了阿兹尔的王座之下，战战兢兢地表示自己将为了伟大皇帝的荣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而对于这种鬼话，阿兹尔一向是不信的。 在最初的兴奋之后，阿兹尔很快就猜到了这些家伙的算盘——考虑到最积极的大多是些小地方的领主，这种投诚中投机的味道自然是昭然欲揭。 只不过虽然心下门清，但阿兹尔还是要做出礼贤下士的态度，接受了这些家伙的投诚，然后应下了其中要求转封的贵族的要求。 只是客气客气的贵族们没想到阿兹尔直接就当真了，面对着一副我为你好样子的阿兹尔和远比自己领地更大、但却荒芜了很多、甚至还沙盗横行的新封地接下里的贵族们终于老实了很多——虽然他们依旧滑头，但至少不会再纯开空头支票了。 总而言之，有了底气的阿兹尔花了很大的功夫，有选择地接受了效忠。 在阿兹尔看来，这是恕瑞玛伟大复兴的第一步。 …………………… 另一面，随着泽拉斯的覆灭，奈瑞玛桀却成为了可怕的人间地狱。 这座曾经一度是恕瑞玛第二大城市的古老城市在泽拉斯兵败的消息传来后第一时间就陷入了彻底的混乱——沙盗们虽然都经过了训练，但当泽拉斯完蛋之后，之前所有的规矩就都可以不作数了。 没有奥术之力的威胁，互相井水不犯河水的沙盗们很快就进入了“你瞅啥”和“瞅你咋地”的状态，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整支军队都以营为单位进行了整备，迅速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然后，第二天，战斗就在奈瑞玛桀的西市城区爆发了。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那时候的沙盗很少合作，即使好不容易一起逮住了一头肥羊，分赃的时候也会打成一团。 现在，奈瑞玛桀就是最大的那头大肥羊。 泽拉斯没了，那他花了不少功夫建设的奈瑞玛桀就是胜者最好的收获，虽然在最后那位阿兹尔陛下必然会清剿奈瑞玛桀，但真的到了那时候的话……胜利者早就带着自己掠夺的一切离开恕瑞玛、再也找不到了。 就这样，奈瑞玛桀的混乱持续了十二天。 唯一幸运的是，因为事发突然，奈瑞玛桀留守的沙盗急着先下手为强，所以并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重型武器——虽然他们早早地打成一团，但伤亡却还可以接受。 而就在第十三天的时候，奈瑞玛桀的战斗停止了。 之前还打死打活的沙盗头子们忽然坐在了谈判桌前，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达成了一系列的共识。 而促成了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跟随泽拉斯出征后、战败逃命的那些溃兵回来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最后一票与内讧 泽拉斯还在的时候，他纠集沙盗组建的政权应该能算是一个“强独裁者领导的军政府”，在政权内部，一切都以泽拉斯的意志为中心。 这种政权的集权程度是远超之前阿兹尔政权的，凭借着泽拉斯强大的和人力里和手腕，原本一团散沙的沙盗们很快就被揉成了一团，组建为了一个强大的势力，一度占据了整个西恕瑞玛。 但同样的，这种集权政权的缺陷也无比致命——当泽拉斯完蛋之后，没有一个稳定的权力结构的情况下，整个集权政权分裂起来简直不要太快…… 这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无论是跟随着泽拉斯一起东进的精锐，还是原地留守的杂鱼，所有的沙盗都打起了自己原本的旗号。 留守奈瑞玛桀的沙盗本来都已经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忽然听说东征的精锐组队回来，当即霸占言和，迅速组成了奈瑞玛桀防卫军，打算死守奈瑞玛桀，捍卫自己的战利品。 开玩笑么，奈瑞玛桀这被泽拉斯大力发展的商业早就是留守沙盗们的囊中之物了，没看这些家伙即使打成一团都没有贸然捞一笔就跑么——他们看得很清楚，现在的奈瑞玛桀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杀鸡取卵的，否则搞不好就是鸡飞蛋打，大家打成一团，最后的目的也不过是好好分配一下金蛋的比例，到底是谁七谁三。 可是那群外来者……那就不一样了啊！ 那些专门战斗的沙盗虽然打起架来比较勇悍，但在经营上完全就是一群铁憨憨，奈瑞玛桀落到了他们的手里……那结果都不用想，绝对是值钱的拿走，剩下的烧掉——这可太浪费了！ 奈瑞玛桀值钱的可不只是这里的商品，包括工匠、技术在内，这些都是奈瑞玛桀的珍宝！ 这些珍宝到时候带走了去诺克萨斯……那都是重要的社会地位资本！ 所以，绝对不能让那些白痴进城！ 还在法拉杰塞带队清扫残余沙盗的阿兹尔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辛辛苦苦抓住的小鱼其实都是被放弃的棋子，真正的溃兵主力早就溜之大吉、原路返回到奈瑞玛桀了！ …………………… 波诺路是一个有文化的沙盗——识文断字、拥有一定数学基础的波诺路虽然是个侏儒，但在沙盗之中，他的绰号却与矮无关。 “剧毒曼巴”——这是波诺路为人熟知的绰号。 作为一个矮个子的侏儒，波诺路很清楚，想要让人们将注意力从身高上移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拥有一个比矮小更加突出的特点。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波诺路才会在学会了不少商业知识后，将自己的商队卖给了沙盗，以此为进身之阶，成为了沙盗之中的一员。 作为一个难得的文化人，波诺路在成为了沙盗之后一直都担任着狗头军师的角色，而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残忍可怕，波诺路的所有计划都以恶毒著称。 屠城灭户都是小菜——波诺路曾经接下了一个商人的任务，出手绑架了雇主敌人，另一位大商人的儿子，然后在对方愤怒的拿出重金雇佣了冒险者来找自己算账之前就溜之大吉，甚至还将那个可怜的小伙子一部分一部分地还给对方。 这件事情显然吓坏了波诺路的雇主，然后，就在这个与虎谋皮的白痴开始切割双方关系的时候，波诺路“不经意地”将一切泄露了出去。 于是，他的雇主很快就被驱逐——当他离开了城市庇护的时候，波诺路已经在必经之路上等待并迎接他了。 正是通过这种不讲信用、不择手段的作恶，波诺路让人忘记自己的外貌，再提起自己的时候，只能想起一条吐着信子的沙漠曼巴。 在泽拉斯崛起的时候，波诺路是第一批的投奔者——倒不是说波诺路看出了泽拉斯的能力，而是泽拉斯本身就不成人形，波诺路认为他不会歧视自己。 而在成为了泽拉斯的麾下之后，波诺路也受到了重用，甚至在泽拉斯出军东进的时候，波诺路还是留守奈瑞玛桀名义上的总督。 可惜，这个头衔在泽拉斯败亡的消息传来后，第一时间变得一文不值——为了防止成为出头鸟，波诺路很明智地放弃了自己的权力，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管家一样的角色。 只要有人对奈瑞玛桀这个下金丹的母鸡感兴趣，那自己就是安全的。 大不了换个山头就是了——对于这种事情，波诺路从来毫无心理障碍。 然而，事情的发展显然不能如他所愿，很快的，东进的家伙杀了回来，他们陈兵城下、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干一票大的。 这种情况下，波诺路自然不能再装傻了，他迅速地出面，调停了内部的战争，组成了奈瑞玛桀防卫军。 现在，踩着砖块站在城墙上，勉强观察着敌人的波诺路心情很不好。 敌人……似乎有点太强大了——而且，为什么泽拉斯大人的奥术傀儡会在敌阵之中？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硬仗 波诺路并不擅长军事——对于临阵指挥、队伍训练之类的内容他从来都是一窍不通的。 但就算波诺路是个门外汉，他也能清楚地看出，己方在气势上输了一大截…… 为了一击毙命，泽拉斯当初几乎带走了奈瑞玛桀所有的精锐，这样一来，当溃兵再次聚拢回来，那战斗力自然相当可观，就算他们被击败了一次，士气不怎么样，但总归强过留守奈瑞玛桀的这些工程兵啊！ “还好，我们是防守方。”这种情况下，波诺路只能喃喃自语着给自己打气，“他们是溃兵，看样子攻城兽数量也不多，想要攻下奈瑞玛桀还是不可能的……” 然而，话刚出口，出现在了地平线上的几个高大的身影就让波诺路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攻城巨兽。 仔细数了数，波诺路发现“溃兵”们带回来的攻城巨兽数量和离开的时候也差不了太多——虽然是溃兵，但他们还是带回了接近半数的攻城巨兽。 考虑到他们之前战斗中损失的攻城巨兽，带回来的这半数就很过分了…… 可惜，对方显然没有给波诺路留下多少感慨的时间，在攻城巨兽出现之后，攻城战也就随之而开始了，在这种时候，波诺路也只能离开城墙，坐立不安地回到了之前属于泽拉斯的“皇宫”，努力地表演着镇定。 外面阵阵的喊杀声和城墙遭受撞击的声音仿佛一下下的重锤敲打在波诺路的心口，但为了维持城内的秩序，他只能故作镇定，以期给予己方更多的自信。 可惜，在这种情况下，自信……似乎也没啥用就是了。 真正有用的，是奈瑞玛桀坚固有力的城墙。 泽拉斯二次加固的城墙给溃兵造成了非常严重的阻碍，复杂的奥术防御法阵让这些溃兵头大如斗——就算是有大量的攻城巨兽辅助，他们也难以接近城墙。 陷阱，陷阱，还是陷阱。 泽拉斯留下的大量奥术陷阱存在感十足，这种情况下溃军想要有所建树，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而代价就是那些攻城巨兽。 在璀璨的奥术光辉之中，一头头攻城巨兽哀鸣着跌倒在地，再也不起，驯养攻城巨兽的驯兽师则是敢怒而不敢言——这些叛军打定了主意，要用攻城巨兽的命来打破奈瑞玛桀外部的防御，只要破坏了这层魔法防御，内部的守军简直不值一提！ 而只要能够拿下奈瑞玛桀…… 所有人都能拿到一笔足够丰厚的金子，到时候不管是去诺克萨斯，还是换个身份留在恕瑞玛，那都是相当逍遥的选择！ …………………… 这场血腥的战斗从上午持续到了傍晚时分，当奈瑞玛桀城外的黄沙都被攻城巨兽的血和夕阳染成了红色，心有不甘的叛军才骂骂咧咧地退兵——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他们也不敢在奈瑞玛桀夜战，魔法陷阱的杀伤力本来就强，白天的时候还能让那些攻城巨兽送死，如果晚上夜战的话，保不齐人都折进去了。 夕阳西下。 战战兢兢的波诺路再次登上了城墙，因为天色已经暗淡了，战场看起来似乎没那么血腥了，但只要提鼻子一闻，那种血液的咸腥就会直冲鼻腔——再加上奥术陷阱爆炸之后特殊的淡臭味，波诺路的胃很不舒服。 沙漠曼巴虽然很残忍，但残忍和刽子手是不一样的，他可以在几句话里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可动手的从来都不是他，因此这种场景对波诺路来说，也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接受的事情。 虽然很不舒服，但波诺路还是努力地踩着砖头，将头探出了垛口，借助着黯淡的光辉，他努力地数着地上攻城巨兽的尸体。 大概是……战斗开始时，攻城巨兽数量的三分之一左右。 得到了结果的波诺路不再耽误时间，他走下了城墙，来到了魔法陷阱的控制室——这里的消息就很糟糕了，在一天的战斗力，奈瑞玛桀外围的魔法陷阱被触发了五分之一。 看起来五分之一数量不多，但别忘了，这次溃军只攻击了正东一个方向——在这个方向上，魔法陷阱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左右！ “不能这下下去了。”波诺路喃喃道，“再这样下去，我们是守不住的。” 必须有所改变——但问题是，改变什么呢？ 就在波诺路皱眉思索的时候，一阵喧哗传来。 奈瑞玛桀的守军又出现了口角。 本来面对这种情况，波诺路是很烦躁的，但转念一想，这也许……也是一个机会？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接触与计划 面对着溃兵们强势的冲击，波诺路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些别的办法，这种情况下，他最开始以为的、仅靠着泽拉斯留下的奥术陷阱被动防御的战术并不可行，只要对方付出足够多攻城巨兽的代价，那奈瑞玛桀的沦陷就是时间的问题。 回到府邸的波诺路一直思考到了深夜时分，最后终于拿出了主意，他叫来了自己的亲信，然后低声地向他们叮嘱了一番。 …………………… 在恕瑞玛的沙漠之中，从来都没有什么是不能丢弃的——尤其是对于这些穷凶极恶的沙盗们来说，更是如此。 当运气不好，连续不开张的时候，内讧、分裂很快就会成为沙盗队伍之中的主旋律，就算不久之前还在并肩作战，一旦补给不足，自相残杀中也没人会手软。 这是沙漠的生存法则，任何心慈手软的家伙都活不长。 对于波诺路来说，虽然奈瑞玛桀城中的沙盗都属于盟友，甚至他还是整个临时联盟的牵头人，但如果需要的话，这些盟友拿来卖掉也毫无压力。 比如说，现在。 大家都不是傻子，城外的沙盗虽然只是溃兵，但他们的战斗力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和他们战斗的话，只要奥术陷阱不够了，恐怕城里的这些人并不够看。 只不过波诺路严格地封锁了关于奥术陷阱数量的消息，而且在防御战的时候用起来毫不吝惜，自己也尽可能地表现得镇定无比，这才堪堪稳住了城内人的心，不至于产生什么更加糟糕的后果。 波诺路很清楚，一旦奈瑞玛桀看起来守不住了，那城内的这些“盟友”一半会一哄而散，另一半则是会抓住自己，试图邀功，只不过现在情况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既然这样，相较于被别人卖掉，波诺路更习惯于卖掉别人。 刚刚他叮嘱了自己的亲信，叫他们趁夜色离开奈瑞玛桀——他现在要联系一下城外的家伙，看一看自己能不能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再换一个更有利的身份。 城里的这些傻乎乎的家伙……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打发走了自己的亲信，波诺路坐在书房之中闭目养神，静心的等待着回来的消息——天色未明之际，一个亲信回来了，他带来了同伴的脑袋，还有对方的消息。 “这里没有你的那杯羹，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打开城门然后快滚。” 对方出乎预料的强硬。 面对着自己亲信血淋淋的脑袋，波诺路反而笑了。 残忍？ 残暴？ 可怕？ 这些叛军似乎在努力地彰显着自己强硬的一面，但在波诺路看来，这些家伙和之前被自己卖掉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别，都是些没脑子的家伙。 用强硬的态度面对一个可能的内应，希望对方因为恐惧而失去判断力……这种将敌人当傻子的行为才是真的傻子。 波诺路毫不犹豫地召唤了城内的几个实力派，然后直接就按照自己之前设想的，布置了一系列的计划。 “那些家伙已经完全被自己的骄傲冲昏了头脑。”布置完毕之后，波诺路踩着凳子，环视着周围还惊疑不定的沙盗头子，“他们以为只要吓一吓，奈瑞玛桀就会放弃防御，乖乖投降……那我们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骗过这些没脑子的白痴，让他们以为我们真的心生恐惧！” “而且……诸位难道没有发现，有些家伙并不在我们的会议之中——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还能稍微地削减一下分配的人物” …………………… 第二天的奈瑞玛桀攻防战似乎乏善可陈，总体来说还是攻城巨兽的命换奥术陷阱的数量，但当时间来到了中午的时候，奈瑞玛桀的西城门处却出现了一阵混乱。 这一侧并不是溃军的主攻方向，而且溃军也不怕城里人逃跑（反正他们的目的是劫掠不是占领，你跑了我就去城里搜刮，你带的东西太多我就随后追击），所以这里的包围并不严密。 然而，即使如此，当奈瑞玛桀的西城门打开，不少带着包裹的沙盗突然冲出来，然后直接开溜的时候，包围的溃军还是被惊住了。 这大中午的……你们就想这么跑了？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趁机吃下这些肥羊手里的物资时，领头的那个人却拿出了一封信，口口声声说你们这边的老大放我们走了，我连这边的奥术陷阱都拆了。 得到消息的溃军一边派出了小队跟着这支队伍，一面驱赶着少数的几头攻城巨兽探查——结果让他们眼前一亮。 虽然城内反应的似乎很快，第一时间就关闭了城门，但从城外到城门的这部分，并没有任何的奥术陷阱。 那些家伙……真的毁了这边的防御！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诱饵？！ 西城门附近的混乱很快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的，城内城外所有人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在西边，有人毁了所有的陷阱，然后带着一批细软溜了！ 这个消息对于整个战局都有无比巨大的影响，在确认了真实性之后，溃兵们很快就调转了方向，开始从西面进攻，而这边……真的没有奥术陷阱！ 集合在一起的溃兵很快依靠着攻城巨兽打开了奈瑞玛桀的西城门。 这毫无疑问地鼓舞了溃兵们的士气——只要大门打开，奈瑞玛桀就将会是所有人的战利品，那意味着在离开恕瑞玛之前，所有人都能够装满自己的口袋，无一例外！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溃兵的几个沙盗头子心里有所疑虑，他们也无法约束自己的麾下了，如果贸然拦住下属们发财的道路，即使是老大也未尝不能成为牺牲者！ 战斗的形势瞬间出现了剧变。 城外的溃兵沙盗跑到了西边，从破损的城门一拥而入，前赴后继，生怕自己抢不到值钱的东西。 在这种时候，一般情况下，守军都会放弃抵抗——沙盗从来都不是擅长打逆风仗的存在，一旦事情不妙，所有人都会快速开溜。 可惜，如果敌人在按照己方的计划行动，那沙盗们也不介意自己表现的专业一点！ 就在大量的溃兵沙盗涌入城镇，开始翻箱倒柜搜刮战利品，整体阵型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的时候，城外忽然亮起了奥术光辉。 原本已经消失不见的奥术陷阱迅速地从黄沙下现身，然后直接原地起爆，而在陷阱上兴冲冲打算劫掠一番的沙盗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直接就螺旋升天！ 陷阱！ 波诺路在得知对方不会放自己轻易离开，也不打算接受投降的识货，就直接布置了这个陷阱——实际上，早在派出了亲信联络的时候，波诺路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对方还有理智，那就卖了队友；如果对方已经陷入疯狂，那就干脆诈降好了。 而从结果上看，这些溃兵沙盗已经濒临疯狂，他们自大地认为自己必然胜利，拒绝了波诺路再分一杯羹的要求，甚至轻蔑地杀死了大部分的信使，只留下了一个报信的倒霉蛋……种种迹象表面，这些家伙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判断。 在这种情况下，波诺路当机立断，他叫来了城内还算靠谱的几个沙盗头子，然后布置下了这出大戏。 西城门本来就是比较偏僻的一个城门，这里的守卫者也都是奈瑞玛桀城里的边缘人物，波诺路第一时间就将这些家伙定为了牺牲者。 虽然控制着奥术陷阱，但想要骗过外面的那群疯子，不流血怎么够呢？ 于是，这些守卫着西门，一直默默划水的沙盗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盟友卖掉了。 当波诺路的手下带着不少财物从奈瑞玛桀的西门离开之后，奥术陷阱全都被关闭了——这样一来，当溃兵沙盗们尝试性地冲击西门的时候，毫无准备的西门守军本色出演，完成了诱饵的责任。 城外的溃兵沙盗吃掉了这些诱饵，然后相信了自己看见的场景——眼见着西边已经不设防了，沙盗的本性让他们一拥而上，而没有了泽拉斯，没人能够约束这些只想干这最后一票的沙盗。 当大量的沙盗涌向了西门之后，波诺路启动了奥术陷阱。 在绚丽的奥术爆炸之中，原本就失去了阵型的溃兵沙盗直接就陷入了混乱之中——而趁着这个机会，波诺路在城内甚至没有去管那些还在抢东西的沙盗，他直接壮着胆子，带队冲出了东门。 此刻，东门原本密集的沙盗队伍早就所剩寥寥，绝大多数的沙盗都一股脑地跑去了西边，这里只有那些攻城巨兽的驯兽师们还在安抚着这些大家伙。 而波诺路的目标也正是这些攻城巨兽——他可是看得很清楚，外面的溃兵沙盗敢大举进攻，靠的就是这些大家伙，只要自己消灭了这些攻城巨兽，那接下来除非他们能用人命填，否则绝对拿不下奈瑞玛桀。 别忘了，对手也是沙盗！ 沙盗可没有任何的牺牲精神——换而言之，波诺路敢说，只要自己处理掉了这些攻城巨兽，那奈瑞玛桀就将高枕无忧！ 东门冲出的突击队很快就引起了溃兵沙盗头子们的注意力，他们很快明白了对方的计划，但却已经彻底完了。 当波诺路最精锐的队伍冲进了攻城巨兽的营地之后，这些大家伙很快就失去了控制，他们扯着嗓子嘶吼着，然后迅速带着自己背上的驯兽师撒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沙漠之中。 而突击队也是见好就收，迅速撤回了奈瑞玛桀之中。 城西的战斗还在继续，但此刻溃兵沙盗的头领们却都皱起了眉头。 拿下奈瑞玛桀……好像已经不可能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场有预谋的引诱改变了奈瑞玛桀之战的结局，原本士气高昂的叛军沙盗在一战之后直接来到了崩溃的边缘，大批的攻城巨兽被杀，几乎一次性地失去了抗衡奈瑞玛桀守军的武器。 虽然说只要这些沙盗用一点牺牲就能够扫清这最后的障碍，但……谁又会愿意自我牺牲呢？ 沙盗毕竟是沙盗，一群真正自私自利的家伙是不可能为了战略目的进行自我牺牲的，这一点上波诺路看得倒是很清楚，因此奈瑞玛桀诱敌的那部分沙盗完全是被骗过的。 这种情况下，不甘心的沙盗溃兵们想攻攻不下来，想走又不甘心，索性在法拉杰塞收获颇丰，他们干脆采取了围城之势，打算包围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大家再散。 而成立波诺路也一点都不急，反正就算是阿兹尔的兵锋到了，那也是外面的那群家伙先跑，赶紧趁着现在收拾奈瑞玛桀内部值钱的物资和有技术的工匠来得重要一些。 奈瑞玛桀的战斗被轻轻画下了一个休止符。 而在另一边，当奈瑞玛桀的战斗稍微平息之时，在法拉杰塞清理沙盗残余的阿兹尔也终于发现自己被骗了——他之前也算是关心则乱，害怕沙盗溃败之后，溃兵会冲击本来就被战争影响的法拉杰塞。 但实际上，那些狡猾而惜命的沙盗在失败之后，完全就没了继续与阿兹尔作对的勇气，为了能够逃命，他们互相算计，忽悠着几个老实人留下作为疑兵，剩下的早就跑去奈瑞玛桀了——因为法拉杰塞的南出口花园之城还在手里，所以他们才能在战斗之后迅速收拢，然后超奈瑞玛桀进军。 意识到了这点之后，阿兹尔当即打算宜将剩勇追穷寇，带着麾下的义勇军精锐来一场千里突袭，争取做鹬蚌相争的那个渔夫，将阿兹尔麾下最后的沙盗也剿灭在奈瑞玛桀，然而，就在他打算出征的时候，罗德来了。 …………………… 在恕瑞玛义勇军的营地，罗德终于见到了阿兹尔。 这是罗德第一次见到阿兹尔本人——有趣的是，在见到了阿兹尔之后，罗德居然产生了些许似曾相识的感觉。 略一思忖，罗德很快就找到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来源。 是希维尔。 虽然无论是外貌还是体态，看起来身上一半是动物特征的阿兹尔和都自己的后裔希维尔相差甚大，但罗德只一眼就感觉到了那种熟悉。 也许是……眼神？ 罗德有些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而另一边，面对着突然出现的罗德，阿兹尔则是满怀警惕地呼叫了守卫——实际上，从战斗力来讲，阿兹尔可比这些守卫强多了，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在直面罗德之前，选择了先叫上护卫。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虽然阿兹尔现在还处于“御驾亲征”的时期，但身为恕瑞玛身份最尊贵的人（？），这种必要的行为既是谨慎，也是矜持和骄傲。 罗德也没有阻止，就这么淡定地看着阿兹尔叫上了自己的护卫，这才慢慢看口。 “自称是沙漠皇帝的阿兹尔……对吧？” 毫无恭敬的语气和仿佛是找茬一样的话让阿兹尔当即心生不悦，他微微皱起了自己沙鹰一样的眉毛，朝罗德点出了一根手指。 阿兹尔打算给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一点小小的教训——虽然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营中能够说明来者的能力，但对于皇帝缺乏尊敬还是不可饶恕的。 考虑到这家伙可能拥有的好身手，阿兹尔决定如果对方是来投奔的，那就下手轻点好了。 然而，出乎阿兹尔预料的是，当黄沙随着他的手指变幻为一道长鞭狠狠地扫向对方的时候，罗德的身形却突兀地消失，又突兀地出现，在黄沙之鞭失去目标砸在地上，溅起了一片烟尘的时候，罗德那个前奏的声音再次从他刚刚站立的地方传来。 “啧啧啧……” 夸张的咂嘴声让阿兹尔心下莫名的烦躁，就在他打算出手重一点拿下这个家伙的时候，罗德终于吧嗒完了嘴巴，淡定地走出了烟雾。 “看起来，恕瑞玛的伪帝手段似乎也不怎么样。” 恕瑞玛的……伪帝？ 特殊的用词终于刺激到了阿兹尔本来就比较敏感的神经，他正要再次出手，却突然看见了罗德头上的那顶皇冠。 金色的皇冠上仿佛有光在流动，皇冠顶上那明黄色的、明亮却不刺眼的宝石让阿兹尔意外的愣在了原地。 “恕瑞玛之冠？”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认命吧，皇帝 说实话，罗德其实没打算一开始就全力嘲讽的——虽然在他看来，阿兹尔这家伙虽然手上能力却有点差劲，但至少对待恕瑞玛的思路还算是可靠，看起来也像是一个能干事的家伙。 如果可以的话，罗德其实很乐于和这种人合作的。 可惜，傲慢毁了一切。 傲慢不是骄傲——罗德自己就是一个骄傲的人，强大的力量让祂自然而然地区别于常人，这种情况下，骄傲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在罗德的角度上，骄傲意味着“你们都是弟弟，所以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我就能带你们躺赢”。 但是……傲慢却不一样了。 傲慢者看来，别人都是弟弟，而且毫无用处，只有自己去1v9才能体现出自己与众不同的价值。 正是因为这种傲慢，才让阿兹尔在面对恕瑞玛顽疾的时候，选择了自己飞升——他不信任飞升者，甚至对于那些比自己年长无数的飞升者缺乏敬意，他相信的只有自己，结果却在最后时刻遭遇了可怜的背叛。 当阿兹尔这种与生俱来、高高早上的傲慢宛若实质地表现出来之后，罗德终于还是忍不住怼了几句，而面对罗德的讽刺，阿兹尔自然也不可能淡然处之。 黄沙士兵忽然出现，两个看起来很强壮的家伙大步来到了罗德的身边，伸出胳膊似乎要将这个出言不逊的混蛋架起来。 嗯，阿兹尔今天的心情不错，他决定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满嘴胡言乱语的混蛋丢出去了事。 然而，就在那两个黄沙士兵触碰到了罗德的瞬间，一股似曾相识的心悸出现了——胸口的绞痛让阿兹尔的大脑在这一瞬间竟是一片恐怕，他有些茫然地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却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是你……” 话说到一半，阿兹尔的身躯就已经软倒，整个人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只能颓然地委顿在地。 而见到这一幕，沙漠皇帝身边的侍卫们自然是一拥而上，可惜这些强壮的凡人此时已经不被罗德看在眼里了，只是挥挥手的功夫，阿兹尔的侍卫们就全数被冻结在了原地。 “现在，让我自我介绍一下。”罗德环视了一圈周围无法行动的人，终于放慢了自己的语速，“我叫罗德，恕瑞玛的新皇帝。” …………………… 对于罗德的自我介绍，大部分人是不买账的，可惜因为被罗德冻结在了原地，他们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满，都表现不出来。 而唯一没有被罗德冻住的阿兹尔……他现在整个人已经处于休克的边缘了。 “你……你究竟是谁？”强撑着一口气，阿兹尔勉强开口道，“我从没有见过你。” “我是恕瑞玛的新皇帝啊。”罗德眨了眨眼睛，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能够带领恕瑞玛走进新时代的人。” “……” “别这么瞪着我，我真的没有骗你。”眼见着阿兹尔一副快要被气断气的样子，罗德也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既然完成了飞升仪式，那就要遵守自己的飞升承诺不是——我可是听说了的，你在飞升仪式上承诺，要实现恕瑞玛的复兴。” “……” “所以你就要团结在我的麾下啊，只有我才能让恕瑞玛复兴。” 阿兹尔艰难的眨了眨眼睛——他想到了内瑟斯提到过的、关于暗裔的事情，忽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也就是说，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得到了飞升法则的承认，是“能够带领恕瑞玛复兴”的人？ 而自己的心悸和绞痛就是和那些暗裔一样，背弃了自己的飞升誓约，这才遭受了飞升法则的惩罚？ 这？！ 阿兹尔心乱如麻，他本能地想要否认这一切，但却发现至少在逻辑上说，罗德的说法是没毛病的——自己一直以来都天然地认为自己才是恕瑞玛的救星，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有一个外人得到了飞升法则的承认！ “你……卑鄙地欺骗了……飞升法则！”阿兹尔勉力抵抗着飞升法则带来的绞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罗德，“你……无耻！” “别自欺欺人了。”罗德摇了摇头，面带怜悯地看着自己面前虚弱无力的阿兹尔，“恕瑞玛远比你盯着的打了很多，在飞升法则诞生的时候，无论是可哈利塞还是库莽古雨林，那些都是恕瑞玛帝国的区域，而我……只不过在那里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 眼见着阿兹尔惨白的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酡红，罗德最后撇了撇嘴。 “承认吧，阿兹尔，恕瑞玛属于你的时代过去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比较 虽然出手动若雷霆，但罗德目的本不在杀伤，所以阿兹尔的侍卫们看起来有点凄惨，实际上却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过冷的急冻会让他们陷入暂时的停滞，再加上时间的停滞，阿兹尔的侍卫们虽然意识停滞、身形冻结，却只要解冻就能恢复如初。 可惜，阿兹尔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在阿兹尔的认知之中，把人冻成冰坨坨其实就和杀人一样，所以面对着罗德，他看起来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你有能耐……冲着我！” “波及凡人，还妄称新的恕瑞玛皇帝？” “放开他们，我们一对一。” 阿兹尔的态度让罗德感到了一丝微妙，这仿佛我才是反派一样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我承认我的确用了一点小小的计谋，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计划，但恕瑞玛的发展也是实实在在的——要不然你以为飞升法则会认同我才是恕瑞玛复兴的关键？ 可惜，罗德虽然想好好教育一下阿兹尔，但眼见着这货都有了向暗裔发展的趋势，他无奈只能暂时放开了那些侍卫，然后引动奥术力场将他们远远地丢掉。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吧？”在确认了侍卫们的安全之后，罗德甚至进一步放开了对阿兹尔的限制，只要他不对自己有攻击的意图，就不会遭受飞升法则的打击，“关于恕瑞玛——如果你真的希望它复兴。” “……谈什么？”绞痛褪去，阿兹尔虚弱地蹲伏在了地上，“谈谈你究竟是怎么骗过了飞升法则，用一些穷乡僻壤的虚假繁荣获得了法则的认同，以此要挟于我？” “你说什么？”阿兹尔依旧傲慢的态度让罗德终于忍不住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你现在还认为，我不能真正的复兴恕瑞玛？” “那是当然！”感觉到绞痛彻底消失，飞升者的身躯再次有力，阿兹尔终于站起身来，“你从未见过恕瑞玛的荣光，有又什么资格和我说他的复兴？” “恕瑞玛的荣光？” “在太阳圆盘的照耀下，沙漠之中遍地绿洲。”阿兹尔举起了自己的法杖，黄沙随着他的手势变幻为了一座座沙漠之城的模样，“这里有伟大的音乐，伟大的雕塑，伟大的文学，城市之间的商路上，络绎不绝的商人们就像是这个伟大国度血管之中的血液，将帝国的荣光散播到每一个角落，所有子民都虔诚地赞美着太阳，赞美着恕瑞玛的皇帝。” “然后呢？” “然后？”阿兹尔挑了挑眉头，似乎是以为罗德被自己的描述惊呆了，“然后太阳学院对每一个人开放，任何有才能的人都可以在这里学习和施展，而同样的，任何违背法律之人都将受到公正的审判。” “可我一直好奇一点。”罗德饶有兴致地眨了眨眼睛，“你们古恕瑞玛帝国时期，恕瑞玛人都吃什么？” “吃什么？！” 这个看起来不是问题的问题让阿兹尔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罗德会问出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不屑地斜睨了罗德一眼，他自然而然地开口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贫瘠的大脑或许想象不出，当沙漠之中满是绿洲的时候，恕瑞玛的畜牧业有多么的发达，肉食对于恕瑞玛人来说可不是如今这样的奢侈物……” “是吗，那就很有意思了。”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罗德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可是，据我所知，在古恕瑞玛帝国时期，最繁盛的不朽之王执政前期，恕瑞玛的人均年肉食使用量是……一千二百多恕瑞玛大斤，不到一头骆驼。” 恕瑞玛大斤是古恕瑞玛征服了很多地区之后统一的度量衡，一千二百多恕瑞玛大斤已经超过一吨了——在拥有超凡力量的瓦罗兰，这个数字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 听到这个数字，阿兹尔眨了眨眼睛。 一千二百多……比自己执政时期略高一点，应该是一个差不多的数字。 “没错。”想到这里，阿兹尔点头承认了这个信息，“每人每年，接近一头骆驼的肉食。” “那你知道么。”罗德打了个响指，一抹嘲讽的微笑出现在了脸上，“去年的统计，祖安·皮尔特沃夫双城，一年的人均肉食使用量是三千四百一十八标准集装桶，合恕瑞玛大斤约为……六千一百五十二恕瑞玛大斤。” “！！！” “也就是说，在你看来生活在‘穷乡僻壤’的祖安·皮尔特沃夫人，早就过上了远超古恕瑞玛人的生活——这还是我没有考虑到你们残存的奴隶制的情况下。”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教你个新词 阿兹尔面对着罗德给出的数据，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别看阿兹尔平日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但论起治国他其实还真的有一手——阿兹尔在位的时候，恕瑞玛的混乱得到了极大程度的缓解，他强硬地处理了很多恕瑞玛割据和贪腐问题，让原本腐朽不堪的恕瑞玛帝国有了新的生机。 阿兹尔能够成为飞升者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强硬的要求，另一方面也的确和他做出的实打实的政绩有关，在那个古典主义时代，他的确可以被称得上是一代明君（抛开最后坑了恕瑞玛之外）。 因此，阿兹尔很清楚一些数据的含义——他可不是那种啥都不知道的皇帝，他非常清楚，一个以肉类为主食的国家，其人均年肉制品消耗量意味着什么。 那是真真切切的生活水平，不含一点水分的那种！ 为什么说艾欧尼亚和德玛西亚是瓦罗兰得天独厚的区域？ 因为这两片区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生活在艾欧尼亚和德玛西亚的人有着充足的物质基础！ 一千二百多恕瑞玛大斤的年肉制品消耗属于那种“大家都能达到温饱，但平均线以下会出现营养不良”的情况，这在阿兹尔看来以及是值得称赞的成绩了。 然而，罗德所拿出来的成绩……那意味着双城人不仅能够吃饱，而且还有着大量的非实用性消耗——仅仅是吃，就算是物理职业的超凡者，也吃不下一年六千多恕瑞玛大斤的食物。 “你恐怕是被统计者骗了。”错愕之余，阿兹尔本都的想要否定罗德的说法，“六千多恕瑞玛大斤可不是一个人能够吃掉的量，就算是每年都换一身皮革的衣服，再卖上几件骨骼装饰，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的……” 眼见着罗德皱起了眉头，阿兹尔似乎说服了自己，迅速地找到了其他的很多别的“佐证”。 “而且，肉用动物生长的可没有那么快，祖安我知道，那里虽然交通环境不错，但可没有什么区域可供放牧，除非那里只生活着几百上千人，否则这个数量的肉制品消耗是不能达到的……”阿兹尔一脸肯定地给出了结论，“你拿到的数据要么是有心之人作假的结果，要么就是干脆看错了位数——” “你看，你完全不愿意相信事实。”和之前阿兹尔控制黄沙一样，罗德也控制了奥术之力，在阿兹尔的面前展开了一道不一样的画卷，“你不了解祖安在废弃矿坑发展的海克斯只能牧场，在这里，肉鸡从破壳到出栏只需要不到十天，而大型肉用动物生长周期也在一年以下。” “你以为消费就是简简单单的吃饱，但在双城，吃饱恐怕是只有乞丐才担心的事情，在这里，人们更想要的是吃好。” “身体条件的增强和教育的需求都在扩大着双城的物质需求，尤其是第三代海克斯科技的普及，更是提高了整个城市的消费热情，你完全无法想象，当人们吃饱了之后，他们所拥有的追求有多少。” “现在，我教你个新的词语吧——你听说过生产力么？” …………………… 在罗德摆数据讲道理的情况下，阿兹尔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了——他完全无法想象，曾经恕瑞玛偏僻的祖安塔尔，现在竟然比巅峰的恕瑞玛城更加的繁华；祖安人的生活更是远超恕瑞玛的黄金时代！ “你看，这就是你输了的原因。”看着一脸懵逼的阿兹尔，罗德哈哈大笑，“你只是一个古典时代的皇帝，从来都没有思考过更加深刻层次的内容，你将生产力当作了一个衡量，却完全不知道当这个要素发生了变化之后，会给整个社会带来什么。” “什么是生产力。”阿兹尔想了想，还是张开了嘴，“你说的那个生产力，它究竟是什么？” “你可以认为它指的是创造价值的能力。”罗德挑了挑眉头，“这是一个很大的词语，但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它的意思。” 创造价值的能力…… 阿兹尔细细的咀嚼着这个词语的含义，隐约间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领悟。 “放牧，耕种，这些都是生产——而战争保卫成果，这也能够算是生产，如果将这种能力剥离出来，就是生产力。” “一个熟练的牧民可以照顾牲畜，将它们养的更加强壮，在它们生病的时候照料，所以他养出的牲口要比那些菜鸟的好很多，这就是熟练牧民的生产能力更强。” “相较于那些菜鸟，熟练的牧民可以贡献更多的生产力。” “而如果通过工具、机器和法术，让任何人都能比那些熟练的牧民都能共享更多的生产力，那整个世界都会不一样了。” “这就是生产力的发展，也是时代最大的变革，更是我得到了飞升法则的承认，被认为是能够带领恕瑞玛复兴之人的原因。” 阿兹尔有些恍然——他在位的时候，也曾经鼓励畜牧，他还会通过各种奖励，鼓励那些老牧民将自己的经验传播出去。 那时候，他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老牧民更能干”。 而现在，当罗德将这个抽象的概念提出之后，很多已经有的认识忽然之间被理解……阿兹尔这一瞬间居然有些相信罗德给出的数据了。 如果……他真的有办法把这个“生产力”提高到他所说的程度的话。 “看来你虽然傲慢了点，但还算聪明。”通过阿兹尔的表情变幻，罗德大概感觉到了他的认知，“瞧，你也意识到了，这个很重要的条件其实并不是像你之前所认知的那样一成不变，如果想要恕瑞玛复兴，生产力的进化可远比你现在的所有计划强的很多。” “……” 眼见着阿兹尔沉吟不语，罗德微笑着又加了把火。 “当然，你也可以说双城特殊，吃到了地理位置的红利，所以我在南恕瑞玛也建立了一个据点，你可以来这里看看，当生产力升级之后，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清理行动 罗德的描述真假阿兹尔还不能完全肯定，但……至少在逻辑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对于阿兹尔来说，罗德的话不仅是对一切的解释，更是一种全新的、从未有过的理论——虽然这套理论在阿兹尔第一眼看来无比荒诞，属于那种听个开头就不会继续搭理的理论，但碍于罗德拳头大，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停下去。 结果听着听着……阿兹尔却发现罗德讲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这就很有意思了。 察觉到了自己的动摇，阿兹尔自然想要自我坚定一下信念，他试图找出罗德言语之中的漏洞，戳穿这家伙卑鄙无耻、试图掠夺恕瑞玛成果的面目，但想了半天，阿兹尔却越来越觉得这家伙有道理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阿兹尔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这怎么可能？ 怀疑人生的阿兹尔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他只能愣愣的在原地听罗德滔滔不绝——直到罗德说到了南恕瑞玛的据点。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阿兹尔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 但……考虑到那些该死的沙盗，阿兹尔又有些犹豫了。 不能放他们在法拉杰塞肆虐！ 罗德似乎是看出了阿兹尔的疑虑，眼见着这位沙漠皇帝皱起了眉头，罗德愉快地伸出了一根食指。 “要不……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 …………………… 虽然对罗德满怀戒备，但阿兹尔最后还是和他达成了交易。 罗德去解决沙盗的麻烦，阿兹尔去安塔希尔——如果安塔希尔的一切真的如罗德所言，那阿兹尔就在复兴恕瑞玛上，与罗德保持一致。 实际上，当罗德证明了自己已经得到了飞升法则的承认之后，阿兹尔就已经没有胜算。 阿兹尔的力量来源有两个，自身的血肉之躯和飞升之力，前者因为希维尔被罗德保护起来了，没能完全复活（实际上阿兹尔的血肉之躯就是个普通人，他和泽拉斯不一样，不进行飞升仪式的话，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而后者现在已经成为了他的立身之本。 在许下了飞升之诺的时候起，阿兹尔的生命其实就已经被罗德把握住了，除非罗德不再为了恕瑞玛的复兴努力，否则阿兹尔就无法违抗罗德的意志。 除非阿兹尔强行违背飞升法则——但就算这样，那也是鱼死网不破，阿兹尔拼了命，罗德也没啥事…… 这种情况下，罗德愿意给出台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看起来是退了一步，实际上阿兹尔却已经没有选择了。 面对着这种没有选择的局势，阿兹尔最后答应了罗德，他将会去安塔希尔，看看那座曾经辉煌，后来又走向衰败的城市现在成为了什么样子。 如果真的如罗德所说，安塔希尔重新焕发了生机……那就再说！ 会面的消息被封锁了——这是罗德和阿兹尔都愿意看见的情况。 罗德不打算以执政者的身份出现，而阿兹尔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罗德的存在，前者是自信总能掌握阿兹尔，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后者则是抱有翻盘的希望，想要反败为胜后将这段黑历史掩埋起来。 于是，两个人在一种秘制默契的氛围内达成了交易。 很快，阿兹尔对义勇军下达了新的指令：“考虑到沙盗的分散，再加上季风的到来，义勇军的战略目标将改变为原地守卫，防止进一步的破坏，等待季风结束后继续对沙盗进行围剿”。 而实际上，阿兹尔将这部分的任务交给了罗德，他本人则是离开了法拉杰塞，一路南下，在翻越圣山山脉之后去安塔希尔。 至于罗德……他会在探听到沙盗们的消息之后出手，彻底消灭这个恕瑞玛沙漠上的毒瘤！ …………………… 罗德坐着飞毯在法拉杰塞转了三天，然后连个沙盗团队的影子都没看见——他可不知道沙盗们早就窝里反地去打奈瑞玛桀干最后一票了，和阿兹尔一样，罗德对沙盗的判断是这些家伙会干最后一票，而这一票大概率发生在法拉杰塞。 毕竟……法拉杰塞是恕瑞玛顶繁华的区域。 然而，在找不到沙盗的踪迹之后，罗德不得不转变自己的思路了。 法拉杰塞不在的话……沙盗们会去哪里？ 去偏僻的地方藏起来？ 还是选择一个更加富饶的地方干一票？ 按照罗德对沙盗们的了解，那些亡命之徒是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安分下来了，退一步说，就算这些沙盗打算金盆洗手，他们最好的选择也应该是丢掉武器变成牧民，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罗德还真的就解决不了那么多沙盗了。 数万沙盗真的化整为零的话……罗德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了。 所以，罗德现在也只能按照“沙盗选择了一个更富有的目标”的假设行事了。 那么，哪里能比法拉杰塞更加富饶呢？ 南海岸？新兴的安塔希尔？ 不，南海岸一直与世隔绝，而且有高耸的圣山山脉，沙盗们很难得到消息，就算得到了也未必会愿意去——大部队翻山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圣山山脉这种陡峭如天险一般的山脉。 恕瑞玛城？ 这更不可能了。 罗德相信，就算是借给这些沙盗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去恕瑞玛城。 维考拉？ 也不对，维考拉上次差点在战争中毁掉，虽然罗德最后阻止了泽拉斯的破坏，但整个城市还是陷入了凋敝，沙盗们的目光还没有差劲到这种地步——退一步说，就算他们想要打维考拉的主意，那也不需要大部队行动，反正现在的维考拉基本没啥防御，沙盗真的想要攻城难度并不大，不至于所有沙盗都消失了。 纳施拉美？ 这更不可能了——纳施拉美可是海边城市，三面环水，沙盗们就算是有泽拉斯带领都拿不下纳施拉美。 拿出恕瑞玛大地图，罗德在一个个城市上打下了x的奥术标记，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西部的一座城市上。 奈瑞玛桀。 这群沙盗……不会是回家了吧？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强势入场 将目标锁定为奈瑞玛桀之后，罗德毫不犹豫地坐上了飞毯，一路向西——当他到达奈瑞玛桀的时候，正是围城期。 波诺路的一波操作毁了溃兵沙盗攻下城池的希望，而溃兵沙盗们又不甘心两手空空，所以战斗陷入了僵持。 双方隔着城墙和奥术陷阱，互相用亲切的语言进行着全方位的问候，然后骂归骂，谁也不敢离开自己的范围。 溃兵沙盗不敢攻城，不愿意拿命填最后的奥术陷阱；守城沙盗不敢主动出击。 罗德到达奈瑞玛桀之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麻杆打狼两头怕的局势——趁着夜色，他只是简单地转了一圈，就大概弄清了此时的情况。 真有意思。 这些沙盗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渣滓了，他们贪婪又残暴，偏偏还怕死无比，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这些家伙都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甚至现在，两波沙盗为了奈瑞玛桀撕咬成一团，却因为惧怕牺牲而陷入了僵持…… 这种情况连街头的小混混斗殴都比不上——至少小混混里还有几个不怕死的愣头青呢！ 白天当太阳升起来之后，罗德并没有第一时间现身，而是藏在暗处，看了一天双方的对骂情况。 嗯，虽然这些沙盗只会顺风仗，但骂起人来嘴皮子却挺利索的，单从骂人的角度上说，这些家伙也算是罗德见过的顶级水平了。 可惜，骂的越凶，动起手来越怂。 摇了摇头，当傍晚时分，双方都骂的口干舌燥，打算鸣金收兵，回去润润嗓子明天继续的时候，罗德终于出来了。 为了达到震慑全场的效果，罗德是伴随着一阵沙暴出现的。 在奥术力场的作用下，一个巨大的沙龙卷迅速成型，然后从战场的南部迅速切入——顶天立地的巨大沙龙卷裹挟着大量的砂砾，阻隔了人们的视线，在一片灰茫茫的沙尘之中，沙盗们只能听见一个声音。 “不用争了……今天，你们这些临阵溃逃者将全部埋葬于此。” 罗德精心设计的出场效果看起来不错。 沙盗们明显被震慑住了，这种宛若天灾的景象让他们想起了之前自己的老大——泽拉斯。 这是一个泽拉斯水平的大佬？ 这位大佬似乎对我们很有意见？ 多亏了泽拉斯对沙盗们的精心训练——他们虽然没有学会牺牲，但至少学会了服从，学会了恐惧。 沙尘散去，当凭借着奥术力场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罗德出现的时候，沙盗们已经开始心生退意了。 这一点完全出乎了罗德的预料。 在罗德之前接触过的军队中，就算是凭借机甲战斗的皮城警备队、出身不正规的比尔吉沃特海盗，都不会这样未战先怯。 可以说，这些沙盗完全刷新了罗德对战斗意志下限的认知，虽然这个出场的目的就是震慑，但……震慑到这种程度还真的让罗德有些难以置信。 不会是故意引诱自己大意的吧？ 眼见着沙盗们都做好了撤退的准备，罗德也不犹豫，直接来了一场红色的雨。 无尽的黄沙被罗德抽取到了半空中，然后在高温下变成了炽热的暗红色液体，在奥术力场的作用下，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而见到这一幕，沙盗们赶紧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奉承话吞了下去——时至此刻，表示臣服或者溜须拍马都已经没用了，在这阵红色的雨下，沙盗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快跑。 虽然不一定能跑过这阵红色的雨，但只要跑过同样在逃命的“同伴”，自己就有一线生机！ 这期间也有少数逃不掉的沙盗对罗德发动了最后的攻击，但很可惜，这些零零散散、不成体系的攻击并不能给罗德带来哪怕一点的麻烦。 如果所有的沙盗第一时间都切换上远程攻击武器，然后全力向罗德攻击，也许罗德也会感觉有些麻烦——那样罗德会不得不拉高自己的滞空高度，而攻击也会被削弱。 但现在，缺乏组织的沙盗就像是地面上的活动靶，安全的罗德完全可以好整以暇的挥洒aoe，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唯一的问题就是，四散而逃的沙盗们跑得有点快，罗德不得不四处移动，争取最大程度的杀伤。 …………………… 就这样，随着夕阳西下，当落日的余晖也消失在了沙丘的边缘，红色的雨终于暂时停歇了。 在罗德毫不吝惜法力的攻势下，整个奈瑞玛桀城外，方圆数十里都笼上了一层灰暗浑浊的晶质，那是熔化后的沙子冷却后形成的非晶体——在广义上说也勉强能算是玻璃。 城墙上的沙盗们都看傻了。 这位大佬又是何方人物？ 难道他和泽拉斯有些关系？ 他之前说那些背叛者都要死……还好我们还没来得及背叛，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能说我们在守卫着泽拉斯的财富。 其中，波诺路的反应最快，当罗德清空了外围的沙盗，开始朝着奈瑞玛桀前进的时候，他第一个扯着嗓子喊开了。 “你是谁？我们是泽拉斯大人的麾下，亮出你的身份！” 显然，波诺路耍了个小心眼，我干脆说我是泽拉斯的属下，先留下个忠诚的印象再说——看这位大佬的意思，他应该和之前的泽拉斯是一路人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波诺路的想象，迎接他的不是赞赏，也不是谩骂，而是另一阵……红色的雨。 暗红色的雨在黑夜之中更加诡异，也更加让人绝望。 占据了奈瑞玛桀城的沙盗们一窝蜂地涌过来想向新的主子示好，结果罗德却没有一点领情的意思，反手就是一阵烈火琉璃，从天而降的溶质玻璃很快就把奈瑞玛桀变成了一座玻璃城，凡是驻军的区域，都被这灰蒙蒙的浑浊晶质覆盖了，绝大多数的沙盗都在没有弄明白情况的时候被笼罩在了炽热的溶质玻璃中，然后急速冷却，成为了拙劣之极的“琥珀”。 这一战几乎是罗德单方面的屠杀——以一敌万，差不多全歼了奈瑞玛桀攻城和守城的沙盗。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魔神的传说 奈瑞玛桀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罗德的法术把城内城外犁了一遍，留下了满地灰扑扑的浑浊玻璃——在有了充足的法力作为后备之后，罗德可以相当轻松地控制自己的施法范围和水平，整个战场和城墙都被这阵烈火琉璃洗了一遍，之前泽拉斯留下的奥术陷阱更是完全殉爆，但奈瑞玛桀城内却没有受到丝毫的波及。 倒是有些脑子灵活的家伙第一时间丢了武器跑到了城内的居民区，再加上原本就负责维持秩序的沙盗，其实奈瑞玛桀城内的沙盗还是有大几千人的。 但是，当罗德来到了奈瑞玛桀的上空，用声音洪亮进行人体广播的时候，这些沙盗却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噤若寒蝉。 罗德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尤其是几个胆子还算大，想要乘着夜色入室抢一笔的家伙被罗德拉到了半空中炸成了烟花之后。 说实话，罗德其实一个人是顾不来整个奈瑞玛桀的，但他悬浮在空中的样子实在是太有压迫性了，数万沙盗都被淹没在了那烈火琉璃之下，剩下的沙盗就算心再大，一时半会也不敢有什么别样心思了。 更何况，罗德承诺了他们将作为俘虏被阿兹尔接收…… 死不了，那就不要作死了。 眼见着沙盗们老老实实地开始维护起了奈瑞玛桀的秩序，罗德也稍微轻松了点。 嗯，接下来就是看阿兹尔那边的情况了——飞升法则虽然束缚力很强，答案还不足以让罗德了解到阿兹尔到了哪里、见了什么，说起来也有些遗憾。 真是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到奈瑞玛桀来。 自己之前应该带着迦娜一起来的……现在一个人在奈瑞玛桀还走不开，也没有奥术实验室做实验，罗德感觉自己简直是浑身不自在。 可惜，罗德不知道的是，当他不自在的时候，一个关于魔神的传说已经悄悄地在恕瑞玛流传开来了。 经历了动乱、恢复了和平的恕瑞玛人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努力地用自己能够理解的情况去解释那些沙盗的死亡。 有说沙盗们触怒了伟大的天神，有说最强大的天神战士复活了，而流传最广的那个传说则是说……有一个新的魔神在数万沙盗血肉的献祭下诞生了。 考虑到之前纳施拉美的血祭事件，这个说法还真的很多人相信。 …………………… 另一边，当罗德解决了纳施拉美的沙盗的时候，阿兹尔也独身一人翻越了圣山山脉，来到了恕瑞玛的南海岸。 沿着山脉的南麓蜿蜒而下，阿兹尔难得地心生感慨。 当初阿兹尔在还未登基为帝的时候，他只是一个瘦弱的、不得势的皇子，甚至在认识泽拉斯之前，他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那时候为了避免遭受自己哥哥们的毒手，他甚至会长时间远离恕瑞玛城四处游历。 在那时候，他曾经到过这里。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整个瓦罗兰的商业还处于一种相当原始的状态，别说双城大运河没有开辟，就算是海运都没有流行开来，顶多是一些大河游民在近海划船而已。 这种情况下，圣山山脉以南的恕瑞玛南海岸自然是最原始的地区了，当阿兹尔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人们甚至不知道谁是皇帝。 虽然那时候安塔希尔已经诞生，这里也被划到了恕瑞玛帝国的领土之中，属于自古以来，但说起控制力……也就是挂个名字。 但就是这样的一片化外之地，当时却给阿兹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里他不需要掩藏自己的身份，因为就算人们知道了他是恕瑞玛的皇子，也不知道皇子是啥，整个安塔希尔只有港务总督府的人才知道，恕瑞玛皇子意味着什么——而这些知道皇子身份的人偏偏也知道阿兹尔尴尬的处境，也就没把他太当回事。 就这样，少年的阿兹尔在安塔希尔曾经渡过一段轻松的时光，谈不上有多快乐，但也是少见的、没有什么压力的时候。 而现在，数千年的时光竟匆匆而过，阿兹尔再一次来到了这里——要不是再三对着地图确认了方向，他几乎认不出这座城市了。 虽然沙漠化严重的恕瑞玛很难有曾经郁郁葱葱的森林，但按理来说在圣山山脉南边的安塔希尔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影响吧？ 来之前阿兹尔可是查阅了地图的，安塔希尔地区已经是整个恕瑞玛森林保有量最大的区域了——而现在，他下山之后几乎就没有见到大片的森林！ 除了少数用作装饰的绿色植物外（绿化是皮城最新的设计风格），整个安塔希尔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植被，有的只是平整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道路、大片大片房屋以及……纵横交织的水网。 从圣山山脉上下来阿兹尔能够很清楚地察觉到安塔希尔人对水流的利用，数百支涓涓细流给人为地引流到了一起，成为了精心规划的水网的水源，而这纵横交错的水网则是如动脉一般，为安塔希尔这座古老的城市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阿兹尔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就算是在恕瑞玛帝国全盛的时期，飞升之力人工的以各个城市为中心制造了很多绿洲，也从来没有过水网这种神奇的东西。 然后，就在阿兹尔默默思索这水网的具体作用时，一个眼尖的家伙凑了过来。 “这位先生，你是第一次来安塔希尔吧？” “也不知道你是在哪听到了这里的消息，但我要说你可是来着了。” “现在正是海克斯工厂的用人之际，好多个厂子都在招工呢，各个都包吃包住！” “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家眷吧？” “巧了，我这有好几个之前只招女工的厂子，你要不来……试试看？” 成为了飞升者之后身高接近两米的阿兹尔显然成为了这些掮客眼里的香饽饽，他们兴冲冲地凑过来，将沙漠皇帝当成了南下打工的外乡人，抛出了一套又一套不一样的待遇。 面对着这些热心的工头，阿兹尔兜帽下的嘴角忍不住终于抽搐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真·打工皇帝 阿兹尔真的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被人介绍着打工干活的一天，按理来说他应该勃然大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阿兹尔除了又好气又好笑之外，还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轻松。 没错，轻松。 阿兹尔很难说自己的轻松究竟来自哪里，但的的确确仿佛放下了什么。 略一思忖，阿兹尔尽可能收敛了自己飞升者的样貌，摘下了兜帽之后，朝着开出最佳条件的那个掮客点了点头。 “就去你说的那个‘工厂’看看吧。” 眼见着大个子有了选择，其他几个掮客显然有些失望——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介绍一个工人就有不菲的提成。 眼见着一笔钱溜了，其中一个眉飞色舞的掮客勉强凑了过来，想要最后努力一下。 “你真的不来城东的秋莎纺织看看么——这里之前可全是女工的，她们薪水又高，整天在厂里也白白净净的……” 阿兹尔有些不耐烦地朝着他挑了挑眉头，而这个家伙也终于抬起头注意到了阿兹尔的相貌。 恕瑞玛皇室至少从样貌上说都是顶尖水平——阿兹尔尽可能地将自己变成了少年时候的样子，比之二十岁的自己高大的几分，也少了几分文雅，但眉眼之间却是英俊无比，剑眉星目间睥睨有神，任谁见了都要说是俊小伙。 眉飞色舞的掮客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然后有些愤愤不平地转过了头。 女工对别的人来说算是个加分项，但对于这家伙来说九成九没啥用——长成这样的人缺女人么？ 背过身去，这个被阿兹尔外貌刺激到了的掮客低声地骂骂咧咧了起来：“早知道带你去见城南的富婆了，好几个皮城来的老板娘就喜欢你这种……” 阿兹尔已经跟着之前的掮客离开了，但升为飞升者，他还是很清楚地听见了这段话，于是，一阵不知道哪来的风沙迷了这家伙的眼睛，然后他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排水渠里。 为了了解最真实的安塔希尔，阿兹尔伪装成了一个北边来的务工者——走在路上，他一面打量着城内的一切，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这个掮客的话。 原本这个掮客是想要套阿兹尔的话的，他希望能摸一摸这个帅家伙的底细，看看能不能吃两头，结果三言两语之间，竟被阿兹尔反过来套了不少的话，甚至当阿兹尔登记了身份，领到了工作牌进入了珍珠工厂后，他才发现这笔买卖除了最基本的人头钱，别的一分都没拿到…… …………………… 阿兹尔所在的工厂是一家珍珠加工厂。 当初，在罗德提出建设安塔希尔特区之后，大量的热钱从皮城和比尔吉沃特流入了这座曾经辉煌，现在却早已破败的港口城市。 而在最开始，投资者们的投资方向都很保守，他们想要尝试着照搬自己原来的产业，但那些在缺乏劳动力的安塔希尔却几乎完全行不通。 海克斯水晶制造产业需要承担高额的材料运输费用，就算这里的薪资水平较低，成本都始终居高不下。 渔业捕捞效果也很差，安塔希尔附近海域的洋流不活跃，渔业资源也并不丰富。 至于其他的精细制造……根本就没有与之匹配的熟练工人！ 这种情况下，安塔希尔开发的第一步除了少数眼光独到，跑到城外伐木的商人赚了之外，其他的商人并没有得到什么收益——这还是算上免税和补贴的情况！ 本来这种情况下，一般的开发就会遇冷，然后干脆名存实亡，但因为罗德的缘故，双城和比尔吉沃特干脆就使用了行政力量。 在政策的引导下，安塔希尔还真的就找到了出路。 首先就是纺织业——安塔希尔的气候非常适合恕瑞玛大亚麻的种植，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安塔希尔附近被砍伐掉的森林很快就被投资者圈了起来，种上了恕瑞玛大亚麻。 皮城人将流水线作业和海克斯纺织机搬到了安塔希尔，于是，在这里，亚麻布就地种植、就地纺织，迅速成为了一个赢利点，甚至一个包括印染、提花、二次加工、浸油的产业也随之而入迅速展开，而恕瑞玛大亚麻籽油中分离出的一种物质更是能够将亚麻布变成船帆，再加上恕瑞玛南海岸丰富的木材，安塔希尔的造船业也开始发展了起来！ 而纺织业的发展也打开了很多人的思路，在渔业行不通之后，很快有人发现这里的贝类和虾类等海产物生长的很不错——而且由于圣山泉水的原因，这里的贝类盛产珍珠！ 于是，贝类养殖和珍珠加工业也迅速出现了，后续则是打开了奢侈品和装饰品的道路。 就这样，短短数年之内，安塔希尔找到了自己支柱产业，迅速地原地起飞。 要不是政策有意压制着消息的传播、而且有圣山山脉的阻隔，恐怕此时安塔希尔以及吸引了整个恕瑞玛的注意力！ 了解的越多，阿兹尔越是诧异于安塔希尔现在的状态，这一切似乎真的就像是罗德说的那样，当生产力发展起来，人们会自然而然地改变社会的结构，拿出更多的资源去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 要知道，安塔希尔这纵横交错的水网建造起来的时候，居然没有额外向居民派税！ 这在阿兹尔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短短几年里，安塔希尔怎么都不可能积攒到足够的资金啊！ 夜晚，阿兹尔失眠了。 在目前只有一个人的员工宿舍（理论上说一间要住八个人的，但巧合的是，阿兹尔被零出来了，所以在被分配新室友之前，他目前是独居的），阿兹尔夜不能寐，他反复回想着罗德和自己讲过的事情。 生产力，产业升级，劳动与消费…… 好多新奇的概念在安塔希尔被真真切切地证明了，他从未想过，世界还有这样的一面，一个都是凡人的城市，居然可以如此的生机勃勃！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引人注目 在安塔希尔，虽然生产方式已经开始向着双城的大规模化、流水线化发展，但在人员流动上，这里还完全无法和双城相比。 劳动力从短缺让每一个人都变得非常重要，这种情况下，安塔希尔的工人反而占据了市场的上游，外来投资建厂的人不得不经常性提高工人的待遇，以留下这些人。 理论上说，原始的资本主义对工人的剥削并不比奴隶主对奴隶来得轻——但安塔希尔这种非自发的进化却导致了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工人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固定的薪水和报酬，最重要的是，皮尔特沃夫的几个大型商业集团还推出了一系列的保险。 所以，当阿兹尔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皇帝之旅后，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经历。 宿舍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总归安静而干净；每日供应的三餐算不上精致，但量大管饱；休息日有时候会加班，但总归不至于996…… 虽然阿兹尔并不清楚如果工人如果沦为彻底的弱势阶级后会遭受怎么样的剥削，但至少现在，这些安塔希尔人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除了……单调了点。 阿兹尔的工作内容不算复杂，他负责的是珍珠的挑拣和初加工工作——从养殖场收获来得珍珠被采集来之后，到了阿兹尔这个工序会被分拣开来，大颗粒的将成为装饰物，而小粒的则是会被碾成粉，然后成为“美容佳品”，被运回皮尔特沃夫。 据说这种白色的粉末已经在皮尔特沃夫掀起了一阵风潮，甚至开始向着北方继续扩散了——阿兹尔曾经见过主管，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曾经在和一个看起来像是买家一样的人吹嘘自己的产品，言语之中充分表现出了自己对那些产自比尔吉沃特或诺克萨斯海岸的低劣仿品的不屑。 “那些肮脏油腻的颗粒怎么比得上圣山山脉泉水浇灌出的珍珠？瞧瞧，瞧瞧我们的生产线，我们的产品可都是真真正正的珍珠粉，不是那些用贝壳之类的玩意糊弄客户的垃圾……” 至于推销的结果……阿兹尔推测是成了，因为三天之后，整个工厂都加班了。 …………………… 又一次拒绝了同厂女工的晚饭邀约，阿兹尔默默来到了海边。 夕阳西下，海滩一片赤红。 这里是珍珠厂包下的滩涂，平日里根本没有外人来——而现在正是晚饭的时候，采集珍珠的人也都不在，阿兹尔能够在这里享受难得的宁静。 不知不觉，这都快半个月了。 阿兹尔一面感受着安塔希尔，观察着安塔希尔，另一方面也在思考着自己的收获。 就像是罗德说的、展示的，安塔希尔的确成为了一个自己从未想象过的样子。 这座城市，现在拥有着一种别样的生机和活力，人们不再专注于知识和力量，而是通过巧妙的分工和合作，以普通人的能力，发挥出了不下于超凡者的生产力。 这种特殊的情况让阿兹尔有些错愕，也有些猝不及防，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里巨大的变化，就好像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罗德。 阿兹尔不得不承认，他看不透罗德，看不懂罗德——他本来以为，恕瑞玛会在自己的手里重新复兴，沙漠的烈日将再次普照大地，结果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人出现，甩给了自己一套闻所未闻却很有道理的理论…… 阿兹尔很难描述自己的感受，理智在告诉自己罗德很有一手，但情感上他还是无法接受。 就这样，阿兹尔复杂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心思越想越远。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阿兹尔看见养殖贝类的网兜忽然不正常地抖动了起来——这是有鱼误入网兜了？ 对于贝类养殖来说，虽然整片滩涂外部都被特殊的漂网围了起来，但大海的潮汐之力还是很惊人的，漂网收到破坏也是很正常的情况。 而一旦漂网被破坏，海里的鱼类就会进入到贝类养殖区，不少鱼类就会以贝类为食，搞不好就会损失惨重。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片滩涂平时都是有人看守的，只不过现在是晚饭时间，守网人去吃东西了而已。 见到网兜的抖动，阿兹尔略微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帮帮忙好了——总归是举手之劳。 于是，滩涂上的泥沙迅速变成了一个泥潭傀儡，他迈步进入了水中，然后用大手一把扯住了正在抖动的网兜，将它拉到了海面上。 阿兹尔打算先把不速之客赶出去再说，至于修补漂网什么的……还是交给守网人好了。 然而，出乎阿兹尔预料的是，被泥潭傀儡拖出的网兜里，偷吃贝类的并不是他以为的鱼，而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美人鱼？ 阿兹尔听说过恕瑞玛西部关于美人鱼的传说，据说有一种半人半鱼的生物生活在巨神峰附近的海里，他们容貌清丽，歌声动人，能够呼唤海浪的力量……但这些传说大多彼此互相矛盾，甚至内容完全相悖，因此阿兹尔一直将它当作是以讹传讹的都市传说。 而现在，一个真真正正的美人鱼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出现在了养殖贝类的网兜里。 这个小女孩和传说之中的一样漂亮，湿漉漉的长发自然地搭在了肩膀上，亮丽的鳞片反射着夕阳的余晖，虽然在网兜里看着很狼狈，但手里死死攥着一个刚打开贝壳的样子却有些异乎寻常的……萌？ 美人鱼错愕之余，终于有些恋恋不舍地丢掉了手中的贝壳，然后从身边拿起了一个法杖。 “我……我只是饿了而已。” “我不希望与任何人为敌。”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告诉我月亮星灵的消息吗？” 声音很轻，也很飘渺——也许是因为她生活在海里的原因，这个声音在阿兹尔的耳朵里，和海潮居然有几分相似之处。 鬼使神差的，阿兹尔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挥挥手，控制着泥潭傀儡将美人鱼捞了出来，然后将网兜放回了原处。 “别紧张，小家伙。”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唤潮之旅 对于娜美来说，离开家园的每一天都是新奇的。 娜美不是美人鱼，她是瓦斯塔亚人，确切的说，是瓦斯塔亚海族·鲛人族——关于鲛人的传说，唯一正确的可能就是他们的故乡了。 没错，鲛人们生活在巨神峰西部的海里。 这片海域因为巨神峰的原因，充满了奇妙的能量，鱼类资源丰富，鲛人的祖先在千万年前就定居在了这里，然后逐渐形成了一个鲛人村落——然而，就在村落建立后，他们却意外地发现了一道在海底深渊里的裂缝。 这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里，有着令人恐惧且不断向外蔓延的黑暗，要把所有生物灭绝。 就在鲛人们打算远离这一道深渊的时候，月亮星灵出现了——她给予了鲛人一颗月石，让他们将一颗散发光芒的月石放在了村落之中。 按照月亮星灵的说法，这颗月石拥有巨神们灌注的星辰魔力，它圣洁的光芒能够击退深处的黑暗，守护着鲛人的安全。 然而，每过一百年左右，月石就会开始逐渐暗淡，所以月亮星灵和鲛人们约定，在那时候，鲛人会挑选最强的战士，让他/她必潜入寒冷刺骨的深渊，克服种种可怕的障碍，带回一颗深海珍珠。 如果成功，唤潮者就会代表鲛人族到海岸，与来自巨神峰之巅的使者交易，以珍珠交换月石。 百年之约，从未出现变化，终于成为了鲛人的传统。 而对唤潮者来说，这是一场艰巨的过程，他背负着所有族人的命运，需要为遏止黑暗中的生物付上全力——鲛人族曾派出精英部队去深渊收集珍珠，但他们发现派遣越多人的时候，那些黑暗生物就越难缠，仿佛它们会因应对手的力量调节自身强弱。 然而，当部队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时，独自手持传奇魔杖的唤潮者却有可能避过深渊的危险，带着珍珠回归。 作为少见的上一任唤潮者的女儿，娜美一直以来的志向是成为唤潮者——她是个强悍的海洋战士，拥有真呼唤海潮的力量，只是在长老们看来，她还是太年轻、太鲁莽了。 当娜美成年时，月石在一百年间首次变暗，她满怀信心地参加了唤潮者的选拔，但最后长老们却挑选了一个名叫拉夏的战士。 在长老们看来，拉夏为人谨慎，在战争里能保持冷静，是他们理想的唤潮者。 然而，当拉夏潜入深渊后，整整一个月都再没有了音讯。 历史上从来没有唤潮者失败的例子——在等候中，月石的光芒快将消逝了，长老们起了争执，他们辩论，争吵，却拿不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在这种时刻，娜美知道，已经必须有人挺身而出，担起唤潮者的任务，否则，大家会一同步向灭亡。 这个人，也许就是自己。 毫不犹豫的，娜美拿起母亲的深海魔杖，然后潜入了深渊。 几天后，她回来了，虽然找到了珍珠与陨落的唤潮者魔杖，但在她的眼睛里可以看见隐隐的恐惧。 不管怎么说，娜美还是成为了唤潮者。 可惜，就在娜美打算去交换月石的时候，猩红之月降临了——虚空之眼暗算了月亮巨神，月亮星灵也随之而陨落，娜美没有等到使者，也没有办法换取月石。 在得知了这件事后，娜美曾经尝试着去巨神峰寻找巨神，但固执的拉阔尔人却坚持认为，只有不借助法术的力量，亲自攀登巨神峰者才有资格去面见巨神——对于娜美这种没有脚、只能依靠法术来制造一滩用以滑行的海水的外来者来说，任何对巨神峰的攀登都是一种亵渎。 这种情况下，娜美人傻了。 怎么办？ 月石越发暗淡，鲛人们一边搬迁着家园，一面则是在寻找着解决的办法，而在古老的记载中，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种特殊的瓦斯塔亚人。 雾尾族。 据说这种瓦斯塔亚人是最接近他们的先祖——瓦斯塔亚霞瑞，如果他们出面的话，也许能够直接去和巨神交流也说不定。 于是，娜美就踏上了寻找雾尾族之旅。 她最开始按照古老地图的记载，沿着瓦罗兰海峡自西向东，去艾欧尼亚附近寻找雾尾族。 然而，当她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那个岛屿是，入眼所见的却是一片废墟，并没有什么雾尾族的信息。 这种情况下，娜美咬了咬牙，登上了陆地。 如果雾尾族找不到，那就找找别的人——能够帮忙沟通巨神之人也好，能够处理深海深渊之人也好。 虽然村落已经开始了搬迁，但亲自到达过深远的娜美很清楚，那深渊之下的可怕存在是不会停止扩张的，失去了月石的遏制，也许大海还会诞生更多的邪恶之物，而不管是为了族人，还是为了大海，自己都必须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怀着这个信念，她到达过比尔吉沃特，试图寻找蛇母娜迦卡波洛斯的帮助——结果却发现这里的芭茹文化似乎是徒有其表。 娜美也去过艾欧尼亚，但艾欧尼亚却自顾不暇，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的帮助。 一个偶然之间的几乎，娜美在纳施拉美听说了关于艾卡西亚的事情，在言语的描述之中，她隐约感觉艾卡西亚的虚空似乎和深渊之下的存在有着几分相似之处，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出发，打算去艾卡西亚看看，找一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考虑到在恕瑞玛的沙漠里旅行的话，就算有魔法也会很麻烦，娜美最终选择沿着海岸行进，绕个圈子去艾卡西亚。 就这样，在路过安塔希尔的时候，唤潮鲛姬饿了——循着海浪的指引，她找到了这片珍珠养殖基地，然后灵活地钻进了兜网之中，大快朵颐了起来。 结果就被阿兹尔抓了个正着。 被阿兹尔悄悄带回了宿舍之后，娜美没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的目的原原本本全部告诉了阿兹尔，而在听到了艾卡西亚和虚空之后，阿兹尔终于微微眯起了眼睛。 总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啊！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沙漠与海洋 艾卡西亚对大多数现在的恕瑞玛人来说，已经是一个生僻的词语了——少数听过这个词语的人，也都将这个地方当作是一个禁忌之地。 但对于阿兹尔来说，艾卡西亚却是除了当初泽拉斯的背叛之外，最让自己无法释怀的词语。 艾卡西亚背叛了帝国，艾卡西亚人召唤了禁忌的虚空，艾卡西亚之战导致帝国由盛转衰。 阿兹尔热爱着自己的国度，皇帝和帝国本是一体，所以他对于艾卡西亚的一切，从小就无法释怀。 也正是因为罗德之前也曾经提到过了对虚空的提防，阿兹尔才会愿意来安塔希尔看一看。 而现在，在一个自称是鲛人的嘴里，阿兹尔又一次得到了艾卡西亚的消息，而且令人意外的是，还是关于艾卡西亚、虚空和巨神的消息。 要知道，在恕瑞玛的文明之中，巨神是有着非常大影响的存在，甚至恕瑞玛文明之火的开始，也有着群星指示和太阳普照的缘故，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巨神峰在恕瑞玛也被称为圣山山脉——虽然恕瑞玛人并不像拉阔尔人一样笃信神祇，但他们至少发自内心地尊重着那些伟大的存在。 甚至有研究表明，拉阔尔人可能就是一支特殊的恕瑞玛人。 这种情况下，娜美的消息就变得非常重要了。 月亮巨神受伤、月亮星灵空缺、虚空出现在了海底。 这三个消息严重刺激到了阿兹尔的神经，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特的念头。 “那个叫罗德的家伙现在出现，会不会和虚空有什么关系？” 很有可能！ 想到这里，阿兹尔看了看等待着自己回答的娜美，眨了眨眼睛。 “你说的月亮巨神，我并不了解——神祇归于神祇，凡人执掌凡人。” 听阿兹尔这么说，娜美似乎有些泄气。 但阿兹尔的下一句话却让娜美兴奋了起来。 “但是……关于艾卡西亚或者你说的虚空，我倒是有很多重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娜美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关于怎么处理它的……还是虚空的弱点？” “都不是。”阿兹尔摇了摇头，“实际上，是关于它的诞生。” …………………… 关于艾卡西亚的一切，阿兹尔没有隐瞒，将所有自己知道的、关于虚空的诞生都告诉了娜美——他只是小小的隐瞒了自己的名字，使用了做工的化名费泽。 毕竟阿兹尔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跑去珍珠厂打工了不是？ 而在关于虚空的研究上，实际上恕瑞玛人做的并不比艾卡西亚人差，他们也曾经花了很大的功夫去了解这种特殊存在的特点，只不过后来因为暗裔大战，很多的信息都遗失了而已。 而阿兹尔的讲述则是让娜美恍然大悟。 在离开了家园之后，娜美认识到了瓦罗兰大陆陆地的广阔，她也曾经思考过，既然海底有讨人厌的虚空，那陆地上会不会也有。 但考虑到海洋的深度，这种可能性似乎并不大。 然而，现在阿兹尔告诉她，曾经有疯狂的人为了战争召唤了这种禁忌的力量，这让娜美对艾卡西亚人——或者说古艾卡西亚人——充满了恨意。 于是，在这个方面，阿兹尔和娜美达成了共识。 嗯，艾卡西亚人都是脑子有问题的白痴和蠢蛋！ 虽然阿兹尔和娜美的种族不一样，出身更是天差地别，甚至年龄的差距也高达数个世纪，但在聊天方面，他们却异乎寻常的合拍——对于阿兹尔来说，当他在面对着这个小家伙的时候，一直都能够保持着一种放松的状态。 也许是因为……距离产生了美？ 鸟和鱼，或者说鹰和鲛，就这样针对虚空的话题聊了大半夜——虽然话题很沉重，但两个人却越来越轻松。 一个人背负总是可怕的，而有两个人一起面对的时候，即使困难还在，心里也总归会舒服一些的。 两个人聊的实在是有些投机，以至于当娜美打算离开的时候，阿兹尔在迟疑了片刻纸偶，选择开口邀请她去恕瑞玛城。 “据我所知，艾卡西亚是很危险的。”阿兹尔看起来一本正经，说出的理由也无比充分，“虽然你看起来能够借助大海的力量，但那里毕竟是一片荒漠，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跟我去恕瑞玛城，伟大的沙漠皇帝已经登基为帝，对于致力于恢复恕瑞玛荣光的阿兹尔冕下来说，艾卡西亚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那可太棒了！” 由于阿兹尔自吹自擂起来毫无障碍，所以娜美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更想不到他言语之中的那位“英明神武的沙漠皇帝冕下”其实就是阿兹尔自己，此时此刻，她只是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帮忙的盟友而感到兴奋。 离开了家园之后，娜美提到深渊，提到虚空，提到巨神，得到的回应除了一脸懵逼就是一脸懵逼——虽然小鲛姬充满了魅力的外表和超乎寻常的亲和力往往会让她能够取得别人的信任，但对于娜美的询问，这些人就算再怎么信任，也只能是爱莫能助。 整整七年，娜美游离在人类的世界里，走遍了瓦罗兰的几乎所有海岸，寻找着帮助自己族人的任何信息，但却从来都没有太大的收获，顶多是在偶然之间得到了一点点关于虚空的消息而已。 虽然作为一个曾经直面深渊的存在，娜美并不会被这种磨难所打败，但疲惫和迷茫还是无法避免的。 而现在，娜美就是吃顿饭的功夫，却收获到了大量重要的信息，对于她来说，今天也许是从她去过深渊之后以来，最值得庆祝的一天。 水流似乎也感受到了娜美的激动，自发地凝聚为了一个个透明的泡泡，四处飞溅开来。 而阿兹尔面对着雀跃的娜美，只是悄悄地制造了一点沙子，防止娜美身下的那滩水溅到自己的身上而已——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挺喜欢大海的气息的。 看到娜美快乐，阿兹尔的嘴角也终于忍不住上翘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阿兹尔的归途 因为娜美的出现，阿兹尔的打工皇帝之旅不得不提前结束——反正他也不是在乎那点工钱的人，于是就在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带上了娜美，离开了安塔希尔。 （也许，伟大的沙漠皇帝冕下似乎忘记了，自己对安塔希尔的观察还并没有完全结束——但，谁在乎呢？） 虽然在天还没亮的时候赶路对常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无论是阿兹尔还是娜美，他们都不是在乎黑暗的人——阿兹尔现在是飞升者，身具太阳之力看哪都是白天；娜美则是生活在海里，本来就习惯黑暗。 于是，阿兹尔干脆去贝类养殖的滩涂，召唤了一个泥潭傀儡，拖上了一大网兜的贝类，直接和娜美北上离开了。 至于第二天管事发现一个工人没领薪水就走了、昨天滩涂丢了一网兜的贝类、厂里女工因为阿兹尔的离开而无比失落…… 这都是细枝末节的事情了。 …………………… 沙漠的旅程比娜美想象的还要轻松一些。 娜美曾经到过卡拉曼达，也曾经到过沙漠的边缘——在她的认知之中，沙漠是一个没有水的地方，在沙漠里，自己唤水术的消耗会提供很多，甚至就算是召唤了水，身上的鳞片也会因为干燥而迅速失去光泽。 但和阿兹尔一起旅行的话，事情却几乎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现在阿兹尔受制于罗德，但在他没有违背罗德指令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沙漠皇帝、恕瑞玛意志的决定者，只要花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功夫，阿兹尔就能召唤出绿洲以供休息。 从某种意义上说，阿兹尔完成了一件罗德曾经想要做，但却一直没有做的事情——为安塔希尔修路。 别看现在罗德的战斗力比阿兹尔几乎要高一个台阶，但像阿兹尔这样在恕瑞玛城和安塔希尔的连线上制造一串绿洲的行为，差不多能累死罗德。 然而，对于沙漠皇帝来说，制造绿洲什么的……也许最麻烦的是控制一下植物的生长，尽可能让绿洲里都是沙柳、胡杨之类的乔木和灌木，让这里的环境看起来漂亮一点。 至于制造绿洲和水源本身……那简直是阿兹尔的本能。 有了足够的绿洲休息和补给，有了泥潭傀儡和沙兵搬运食物，娜美的沙漠之旅虽然说不上惬意，但也算得上舒心了。 在旅途之中，阿兹尔也终于确认自己的本心——毫无疑问的，他喜欢上了这个来自大海的小姑娘。 别看阿兹尔这个人在某些方面中二而固执，但严格意义上说，他是人生赢家模板的，甚至他的私生活现在还是恕瑞玛人有色文学创作最大的源泉之一。 阿兹尔曾经当政数十年，在那段时间里，他曾经数次结婚并生育了许多孩子——这些孩子有的是正室所生，也有的是与奴隶和宫女的畸恋结晶。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阿兹尔宣布归来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人说自己的鹰王后裔…… （在留下后裔的方面，阿兹尔和蓝星的一位中山靖王有一拼。） 所以，阿兹尔很清楚自己对娜美的感情，他最欣赏的就是这种坚强独立的女性，而在复活之后，他还从未结婚。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阿兹尔迅速开始了更深刻的筹划，帝国不能没有继承者，尤其是现在自己受制于人的情况下。 如果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可靠的后裔，那……也许自己也可以交出皇位，成为一个单纯的飞升者，到时候就算是罗德对自己有什么打算，也只能落空。 可惜，那个叫希维尔的小姑娘找不到了——她长得可真像是自己的第七个妻子，一样的沙盗出身，一样的充满了野性…… 可怜的娜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着的这个家伙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渣的明明白白了…… …………………… 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之后，阿兹尔巧妙地修改了自己的归程路线——他没有直接走直线穿越大沙漠，而是以安全为借口，选择在商路上行进。 借助着一个小小的法术，阿兹尔掩藏了娜美的鱼尾，虽然娜美感觉自己还在用尾巴滑行，但别人看来她却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通过这种方式，阿兹尔和娜美迅速地加入到了人类的商队之中。 加入商队意味着与商人有所交流。 当娜美好奇地了解人类的情况时，阿兹尔则是会巧妙的将话题引到新皇帝的身上——不得不说，阿兹尔的手腕还是不错的，以至于商人们提到了这位新皇帝的时候，都充满了敬意，纷纷表达“伟大的鹰王冕下一定会带领着恕瑞玛前进”。 这样一来，娜美自然地对那位“阿兹尔”有了良好的印象。 尤其是在法拉杰塞，有一小股的沙盗袭击了商队，结果却被义勇军一击而溃之后，娜美更是察觉到了那位沙漠皇帝的不一般。 “我现在信心又充足了一些。”当义勇军小队拒绝了商队的报酬，直接选择离开之后，娜美似乎想到了什么，“和我在龙门见到士兵相比，这些被叫做义勇军的家伙……看起来更像是真正的战士。” （注：龙门是诺克萨斯的大型港口城市，虽然龙门的法律严苛，但在军纪方面，诺克萨斯人一向是“法无禁止即可”的，诺克萨斯军人虽然鲜有为了利益而违背法律的情况，但履行职责后收取报酬却是常见的情况。） “那是自然。”再次骑上了坐骑的商队首领顺便搭了句话，“阿兹尔冕下已经干掉了西边的那个卑鄙无耻的背叛者。” “背叛者？”娜美显然不怎么了解泽拉斯的事情，“那是……什么？” 商队首领显然是个健谈的家伙，现在来了性质，他干脆就和娜美讲了一番关于阿兹尔和泽拉斯的事情——当初双方对峙的时候，阿兹尔为了团结己方、打击对方，将当初的背叛进行过大力宣传，他悲剧英雄的形象也因此而深入人心。 而现在，这种形象在一个意料之外的方面，发挥了异乎寻常的作用……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崇拜 英雄——尤其是悲剧英雄，往往都会引起人的无限崇拜。 从这个角度上说，阿兹尔复活是一件非常特殊的事情，他既享受着这种属于牺牲者的敬仰，又拥有了第二次的生命，如果没有罗德，他也许会成为一个重生的主角也说不定。 当然，即使有罗德这样一个特殊的意外因素，阿兹尔把妹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在得知了阿兹尔的过去之后，娜美自然地表现出了对于那位皇帝的崇敬之情——这种情绪和小女孩单纯的崇拜相比，还多了一份特殊的感同身受，在娜美看来，自己和阿兹尔一样，是将族群扛在了肩膀上的人。 因为娜美并没有刻意的掩藏这种情绪，所以阿兹尔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眼见着娜美正在往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阿兹尔心情好了不少，甚至罗德出现的郁闷都有些消散了——这种感觉甚至让阿兹尔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些早就成为了美好回忆的往事…… 时间真快！ 转眼间自己不知道多少世的后裔都长大了、叛逆了…… 恍惚之间，阿兹尔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现在已经是飞升者了，自己的寿命将不再以衰老为重点，要么是战死，要么是不死。 这种情况下，伴侣的生命就很重要了——阿兹尔虽然也算是个多情种子，但每次分别，他还是很难过的。 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阿兹尔开始拐弯抹角地询问娜美的寿命，装作不经意的闲聊，询问起了关于鲛人的问题。 “娜美小姐。”阿兹尔自然地放低了语气，“我听说，瓦斯塔亚人都是很长寿的种族，曾经有人探寻过瓦斯塔亚人的生活，发现他们的生命力非常强大，正常情况下的寿命远超人类——真的是这样吗？” 对于阿兹尔的询问，娜美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好奇心是很正常的，阿兹尔一直以来除了关于虚空的问题外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好奇心，这本身就挺让她奇怪的了，现在问起鲛人的寿命，娜美自然是没有隐瞒。 “是这样的。”娜美想了想，“虽然我对其他瓦斯塔亚的了解只限于长老们讲过的一些故事，但据我所知，鲛人应该在瓦斯塔亚之中也算是长寿的了吧……一百年一代人，和人类比的确还是有点优势的。” 似乎是怕这种说法引起阿兹尔的不开心，娜美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呐，人类的寿命虽然比较短，但你们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厉害……小时候我记性差，很多东西都记不太住，而在艾欧尼亚的修道院，我看好像所有的孩子都很聪明——也许是寿命给予了你们更多的紧迫感也说不定。” 听娜美这么说，阿兹尔莫名的松了口气，嘴上自然地应和着，摆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而娜美见状则是分享起了自己路上关于瓦斯塔亚和人类寿命的见闻。 “真的，这可不是在安慰你。”娜美努力地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我在库莽古的时候，见到过肉齿兽——你听说过肉齿兽吗？” 阿兹尔眨了眨眼睛，仔细想了想的确没有听过这个词，于是摇了摇头。 “肉齿兽也是瓦斯塔亚人，但和大多数平和的瓦斯塔亚不同，肉齿兽们以狩猎为生，好斗的很——在库莽古的时候，我差点就落入他们的陷阱了，还好潮汐之力将我救了出来。” “听起来他们很特殊？” “很特殊。”娜美点了点头，“而且，他们的寿命很短，甚至比很多人类更短——但相对的，他们的成长速度却很快，甚至比人类更快，往往十几岁就要经受成年礼的洗礼，除非捕获到足够强大的礼物，否则就会被放逐出部族。” “野蛮。” “是这样的。”娜美一脸的深以为然，“当时我就被当成了足够强大的礼物，所以我很不喜欢那些凶巴巴的家伙——但肉齿兽们的存在，似乎也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寿命越断的生命，学习能力就越强、成熟的也更快。” “这可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阿兹尔点了点头，“可惜，这种研究除了你们瓦斯塔亚人，也许不会有别的存在会进行了，只有生命足够漫长的存在才能在时间的纬度上进行观察和实验……” 阿兹尔这次并没有炫耀的意思，这不过是他死而复生的一些微妙感受，作为一个完整的经历了生命和死亡的人，他能够很清晰的感知到属于时间的痕迹，这种痕迹不是风沙的刻痕，而是时代和岁月的变迁。 也许雕刻上来自风沙的侵蚀会让人想到过去的辉煌和美丽，但和死物相比，在阿兹尔看来，人心的变化和社会的变迁，这才是时间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记，也许雕像可以保养和修复，但人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太阳圆盘已经再次升起，可自己的妻子们和儿女们，却早就已经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只留存于历史的只言片语之间。 尤其是在经历了安塔希尔之旅后，阿兹尔的感触就更深了几分，在时间的流逝中，总有全新的、完全不一样的事情产生，而这些新鲜事物则是过去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从不回头，这就是时间。” 这种情况下，娜美只能是似懂非懂，不明觉厉了——她此时忽然有了几分疑惑，为什么这个人类说的话，会比族里长老们的话更加……沧桑呢？ 没错，就是沧桑！ 难道说，这就是人类传承的厉害之处？ 或许等自己结束了这次旅程之后，回到部族之后，自己应该想办法推广一下阅读？ 反正那群小子整天一有空就用尾鳍甩海胆玩，这种娱乐也不是什么正事，也起不到太大的锻炼作用，那……拿出这段时间来阅读也算是增长见闻了不是？ 就这样，阿兹尔完全无意识地完成了对鲛人的加负活动。 而在这交谈之间，阿兹尔和娜美也很快的来到了旅程的终点，恕瑞玛城。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恕瑞玛城 跟随着商队来到这段旅程的重点，站在恕瑞玛城的城外，娜美看着这座古老城市椭圆形轮廓的城墙，发出了发自内心的感叹。 “这简直……太大了！” 虽然生长在广阔的大海，但当娜美看见了恕瑞玛城的城墙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感慨于这座城市的面积。 娜美曾经去过很多地方，可论起面积，无论是德玛西亚的重要港口白崖城，还是诺克萨斯的港口龙门，又或者是拥有着漫长历史的纳施拉美、卡拉曼达，无论是哪座城市，其面积都无法与她现在面前的恕瑞玛城相比。 甚至放眼整个瓦罗兰，也许能够和恕瑞玛城比一比面积的，也只有双城、德玛西亚雄都和诺克萨斯的不朽堡垒了——甚至艾欧尼亚的首都普雷希典都差了几分意思。 娜美从未级见过如此巨大的人工建筑，因此嘴巴张开了之后就几乎合不拢了——这种情况下，阿兹尔自然而然地介绍起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这就是恕瑞玛城了。”在入城的队列之中，阿兹尔伸手指了指城墙，“这里可不是凡人一担土一方石建立起来的。” “那是？” “恕瑞玛城是飞升者和其他超凡者建造起来的。” “飞升者我知道。”娜美眨了眨眼睛，“那你说的……其他超凡者是谁？” “是织母。”阿兹尔倒也没隐瞒什么，“她是织匠们的祖先和领袖，而织匠也曾经是恕瑞玛帝国的一员。” “曾经？” “是曾经。”阿兹尔点了点头，“帝国崩溃之后，织匠们就待在了大塞沙漠，虽然没有明确的声明，但……他们也是脱离了帝国的。” “为什么会这样？”娜美显然有些无法理解，“织母强大到可以建造这样一座城市，那她为什么要脱离帝国？” “可能是因为帝国衰落了吧。”阿兹尔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而在城市建起来之后，历代的恕瑞玛皇帝和飞升者都给予了这座城市以自己的祝福，只要帝国不灭，这座城市就永远充满生机和活力。” 说话间，一行人走到了吊桥上，而阿兹尔自然地指了指吊桥下流淌的河水。 “这里的无源之水就是飞升者的赐福。” 娜美伸头看了看清可见底的护城河水，微微歪了歪脑袋。 “水很清澈，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阿兹尔摇摇头，坦白地表示了自己的不知情，“毕竟……生活在沙漠中的人，对水的研究一直都集中在一个方面。” “那个方面？” “够还是不够。” “哈哈哈哈——” 阿兹尔突然的笑话让娜美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于生活在海里的鲛人来说，这个其实很冷的笑话却非常的好笑。 而就在这说说笑笑之间，阿兹尔和娜美就顺利地进入了城市之中——虽然阿兹尔并不擅长幻术，但他的法术也不是守卫城市的几个义勇军士兵能够看透的就是了。 “接下来我们去哪？” 跟随着阿兹尔来到了一个客栈安顿下来，娜美终于暂时解除了幻术，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浴缸里——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法术，温热的洗澡水就变成了冰冷咸腥的海水。 小小的浴缸里，娜美居然有了一种微妙的、家的感觉。 “我们需要去拜访一位大人物。”阿兹尔看着在浴缸里愉快地扑腾着的娜美，脸上忍不住露出的微笑，“他是帝国为数不多的飞升者，也是这个国家最渊博的人——内瑟斯先生。” “你认识内瑟斯先生？”娜美有些激动的趴在了浴缸的边缘，“如果这样的话……也许我们能够获得来自恕瑞玛的帮助也说不定。” “一定会的。”阿兹尔的语气无比笃定，“毕竟，内瑟斯先生和我的交情相当不错。” …………………… 在阿兹尔为了自己的新皇后努力忽悠的时候，内瑟斯则是在为让自己的兄弟恢复神志而努力。 因为泽拉斯完蛋了，雷克顿遭受的精神暗示有所缓解——他对于内瑟斯的敌视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了。 但……雷克顿的记忆还是有着明显的缺失，情绪也一直暴躁得可怕，如果内瑟斯不盯着他，恐怕荒漠屠夫会直接杀出恕瑞玛城也说不定。 索性事情已经好了不少，在敌意不太大的情况下，内瑟斯控制雷克顿所需要花的精力也少了很多，对于剩下的部分，恐怕能治愈雷克顿的也就只有时间了吧？ 还好，飞升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就这样，内瑟斯一面注意着自己兄弟的情况，一面抽出了点时间，开始整理起了这段时间自己的日记——这份日记详实地记录了内瑟斯的经历，将来会成为恕瑞玛历史的重要佐证，而整理这些信息也正是内瑟斯的职责所在。 然后，就在内瑟斯刚刚打晕了雷克顿，刚为自己泡了杯茶，摊开笔记的时候，仆人忽然轻声敲响了书房的门。 “什么事？” 内瑟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现在处于工作状态，很介意被打扰。 “皇帝冕下来了。” 阿兹尔来了？ 内瑟斯相当意外——他在解决了泽拉斯之后，注意力就全放在了雷克顿的身上，在他的印象里，阿兹尔……阿兹尔不是去剿灭沙盗了么？ 怎么突然这时候找到自己？ 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内瑟斯还是收起了笔记，然后起身迎接阿兹尔的到来。 然后，在内瑟斯见到了阿兹尔之后，他心里就产生了一种相当微妙的感觉。 这种表情，这种微笑……内瑟斯可是太熟悉了。 作为书瑞历史的见证者，内瑟斯虽然不八卦，但却对八卦无比了解。 这位阿兹尔冕下的某些特殊的私人癖好，内瑟斯更是清楚无比。 甚至……在一次因缘巧合下，内瑟斯还扮演过僚机的角色——不是内瑟斯老不正经，实在是皇室的传承对恕瑞玛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情，阿兹尔有要求，内瑟斯是没有角度拒绝的。 现在，看着阿兹尔露出了似曾相识的微笑，内瑟斯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看了一眼身边被捆成粽子、昏迷不醒的弟弟，内瑟斯此刻心底忽然有点发酸。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来自内瑟斯的助攻 在吸引女孩子方面，单打独斗的约会固然重要，但来自队友的助攻也必不可少——虽然之前阿兹尔已经在努力地通过同行商人们的话来侧面烘托自己的英明神武了，但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从商人们的身份来说，这份称赞淳朴程度足够了，但缺乏一点力道。 所以，为了能够顺利地拿下自己的皇后，阿兹尔决定向内瑟斯寻求帮助——毕竟这种事情内瑟斯也不是没干过，一回生，二回熟嘛！ 阿兹尔想的倒是挺美的，但内瑟斯的心情就很不美丽了。 想想看吧，自己和弟弟活了千万年，结果都是单身狗，尤其是自己，是真·单身狗，而你家老大却老婆多得是，甚至还曾经委托你寻找散播在各个地方的后裔，这种酸涩的滋味让内瑟斯难得地感到了不满。 索性内瑟斯的脸本来就是黑的，阿兹尔这才没有意识到自家图书馆馆长已经心情很差了。 “内瑟斯先生，这次来有件事情向请您帮帮忙。” 熟悉的开场白，熟悉的微笑，内瑟斯打定了主意，无论阿兹尔耍什么花招，自己都绝对不能答应——反正你都是飞升者了，寿命悠长无比，也不需要后代来延续恕瑞玛的荣光，再去拈花惹草就属于个人嗜好，我自然没有必要帮你。 想到这里，内瑟斯礼貌性地嗯了一声。 内瑟斯的态度让阿兹尔有些意外，他完全没料到，内瑟斯居然瞬间就看穿了自己的目标，而且将冷漠直接地写在了脸上，这种微妙的态度下，自己如果说要他当僚机的话，大概率会被拒绝。 尤其是现在雷克顿状态还不好的情况下，内瑟斯甚至借口都不用找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阿兹尔收起了自己的微笑，转而和内瑟斯谈起了罗德的事情。 眼见着阿兹尔收起了自己的微笑，内瑟斯心里也是有些疑惑，他万万没想到，阿兹尔看起来就要放弃了——在他的认知之中，阿兹尔这家伙平日里骄傲的很，但唯独在皇后方面非常没皮没脸，难道自己的表情已经如此的有威慑力了？ 偷偷瞄了一眼桌上镜子里的自己，内瑟斯确认，自己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团黑…… 没什么变化啊？ 然后，就在内瑟斯心里诧异的时候，阿兹尔主动提起了罗德的名字，而这个名字的出现，则是瞬间引起了内瑟斯的注意。 “你听过这个名字？”仔细观察着内瑟斯表情，为自己说服他寻找机会的阿兹尔发现了内瑟斯的变化，所以，刚刚提到了罗德，就半途中听了下来，开口询问了内瑟斯，“还是说，你见过这个人？” “我见过他。”内瑟斯皱起了眉头，“陛下，您可能忘记了——在我寻找鹰王后裔的时候，我曾经向你提起过这个人，他在维考拉曾经帮助过我，击退并击伤了泽拉斯。” “维考拉？”阿兹尔忽然意识到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那次的话……已经是接近五年前的事情了！” “没错。”内瑟斯点了点头，“在维考拉，我发现了那个将您复活的皇室后裔，而泽拉斯也发现了她，我想要救下她，但却不是泽拉斯的对手，就是那次，罗德先生出手帮助了我。” “……也就是说，至少是五年前，他就开始关注恕瑞玛的情况了，对吗？” “实际上……也许不止五年前。”内瑟斯伸出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桌子的案角，“后来我了解了一下这位罗德先生，发现他正是祖安·皮尔特沃夫双城最重要的奠基者，可以说是他一手统一了双城，随后就组织了大量关于恕瑞玛的考古活动，不过那些考古大多以商业为主，并不带有太多的政治意味，考虑到祖安本身就曾经是恕瑞玛的一部分，所以我也只是关注而已。” “看起来，这位罗德先是还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相当了不起。”内瑟斯严肃的点了点头，“在恕瑞玛，少有人知道，他是弗雷尔卓德的大先知，也是如今弗雷尔卓德冰霜女皇陛下唯一的血盟——哦，血盟是弗雷尔卓德的称呼，指主母的丈夫。” “啊？”阿兹尔眨了眨眼睛，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也就是说，这位罗德先生还在弗雷尔卓德有着相当大的权力？” 虽然阿兹尔不了解弗雷尔卓德的情况，但作为一个学识渊博的人，他还是知道那是一片常年冰天雪地，但面积不下于恕瑞玛的广袤大陆，罗德弗雷尔卓德大先知的身份显然让阿兹尔难以想象，尤其是这家伙还出身祖安。 “没错。”内瑟斯站起身来，从自己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我没记错的话，关于这位罗德先生的记录是在这里的……没错，578页，瞧，他还是比尔吉沃特女王的挚友，风暴女神的大祭司，诺克萨斯的死敌，据说之前德玛西亚的法师革命中，他的影子也若隐若现……唔，我最近都没有注意恕瑞玛之外的事情，看起来瓦罗兰出现了一个相当了不得的人啊……” 听到这里的时候，阿兹尔人已经有点傻了。 内瑟斯的记录是完全可靠的，对于所有的信息，能够取证的内瑟斯都会去努力取证，因为这是他记录者和见证者的职责，这些关于罗德的信息虽然因为不是恕瑞玛相关的缘故而有些单薄，其中的几条也未经证明，但只是从可以确定的消息上看，阿兹尔就能够明白，罗德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哦，对了陛下。”确认了自己对罗德的记忆没有出错之后，内瑟斯收起了笔记，抬头看向了阿兹尔，“您之前说，您见到了这位罗德先生——他要干什么？” “也没什么。”阿兹尔张了张最，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他只不过利用飞升法则，成为了恕瑞玛实际上的皇帝了而已。” “哦，恕瑞玛实际上的皇帝……等等，您说什么？！”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阿兹尔的计划 在内瑟斯面前，阿兹尔没有隐瞒，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除娜美的那部分之外，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边，并且着重描述了自己面对罗德时的感受。 而入内瑟斯在听完之后，终于陷入了沉默。 这种事情……可比自己想象中的糟糕多了。 利用飞升法则，猜到阿兹尔的飞升誓约，然后通过自己的行动加以利用，最后完成对沙漠皇帝的制约，这看起来仿佛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事情切实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有那么一瞬间，内瑟斯甚至在想这个阿兹尔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惜，自己面前的这个阿兹尔是真的，而他刚刚说的事情就算再怎么荒谬，也一样是真的。 恕瑞玛新皇帝的性命握于人手，这…… 太难顶了呀！ 而现在，对阿兹尔和内瑟斯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罗德和泽拉斯那种丧心病狂的家伙不一样，至少现在看来，对方的恶意……还算小？ 小个p啊！ 皇帝的性命斗殴被人家握在手里了，这种事情谁受得了啊？！ 万一对方有什么想法，恐怕恕瑞玛的皇帝分分钟驾崩给你看啊！ 当命运被人一手掌握的时候，对方的恶意和善意就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这本身就已经威胁到了一切！ “所以。”在讲述完了一切之后，阿兹尔终于看向了内瑟斯，“内瑟斯先生，您还有什么办法么——对于飞升法则，我所知的并不够多，现在是否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让我想想。” 内瑟斯也不犹豫，他按照编号，在书架上拿下了数卷厚厚的笔记——这些由特制符号书写而出的笔记虽然看起来不多，但实际上却每一本都能填满一座图书馆。 按照着自己之前留下的标记，内瑟斯迅速地找到了关于飞升法则的那部分，结合着笔记，努力地回忆起了自己在太阳学院时所进修的那些内容。 “飞升法则……” “飞升誓约……” “法则认同……” 翻了半天，内瑟斯尴尬的发现，从飞升法则的逻辑上说，罗德的选择几乎是无解的。 阿兹尔的飞升者之躯是问题的死结，除非他能够找到自己的后裔、在其帮助下完成血肉的重铸，然后放弃飞升之躯，否则就永远无法摆脱罗德对他的控制。 “也许……唯一的好消息是，罗德必须为复兴恕瑞玛而努力。”内瑟斯无奈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苍白无力地开口说道，“如果他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做了出格的事情，飞升法则会直接剥夺他的一切……” 对于内瑟斯的话，阿兹尔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非常沮丧——这意味着主动权完全被罗德掌握在了手里，自己完全变成了被动的一方！ “当然，事情也未必没有转机。”思考一番之后，内瑟斯再次开口，“他和你说过关于‘生产力’的事情，而根据你在安塔希尔的见闻，这种东西似乎真的和他所说的一样……也许我们能够从这个方向有所突破。” “什么意思？”阿兹尔意外地看向了内瑟斯，“从这个方向突破？” “没错。”内瑟斯显然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罗德能够得到飞升发展的认同，如果不是因为他使用了什么诡计，那就真的是因为这种手段能更快更好的让恕瑞玛复兴，而我们如果掌握了这种手段，那飞升法则就会认同我们，这样一来他对你的控制就会被直接消除掉。” “你的意思是……”阿兹尔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要我向他学习，然后做的比他更好，以此来摆脱？” “是这个道理。”内瑟斯点了点头，“这是我暂时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思路了。” “……好吧。”阿兹尔叹了口气，“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备选方案。” “什么方案？” “我将皇位传下去，然后以一个飞升者的身份复兴恕瑞玛——只要我不是皇帝，就算那个家伙有什么企图，恐怕也难以实现了。” 听阿兹尔这么说，内瑟斯倒是有些意外，他完全无法想象，骄傲如阿兹尔，会考虑这种近乎于一换一的方案，甚至愿意放弃权力，也要摆脱控制…… 也许，这也是一种成熟吧？ 如果放在之前，阿兹尔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这么做的吧？ 然而，没等内瑟斯欣慰多久，阿兹尔忽然话锋一转，谈到了自己之前的方向上。 “这个计划唯一的问题就是，现在我没有任何严格意义上的后裔了——之前希维尔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的，那些流淌着皇室血液的孩子们显然都完全遗忘了恕瑞玛皇室无上的荣光，想要培养一个可靠的接班人，恐怕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了。”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还没等内瑟斯再次提起警惕，阿兹尔就迅速地将话题继续了下去。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恕瑞玛有了新的皇帝，也需要一个新的皇后了，而在这方面，内瑟斯先生，我恐怕需要你的帮助。” “……” 内瑟斯很想说我不会帮你的，但话到了嘴边，这次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没办法，阿兹尔虽然绕了个大圈，但还是占据了道理的制高点，将自己的娶妻大业变成了“为恕瑞玛培养一个接班人以避免遭受外来者掌控”的国家大事，而在面对这等大事的时候，内瑟斯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 “那么……一切为了恕瑞玛。” 咬了咬牙，内瑟斯狠狠地将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死死地盯住了阿兹尔、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行吧，看在未来接班人的份上，我应该做什么？” 内瑟斯将“接班人”咬的很重，似乎想要达到某种讽刺的效果，可惜阿兹尔不为所动，只是压低了声音，抛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计划。 “这样这样，再这样这样……” 听完了阿兹尔的计划，内瑟斯的脸似乎更黑了——果然，在你的计划里，我tm就没演过好人！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信号接收异常 虽然有所准备，但当内瑟斯完整的了解了阿兹尔的计划之后，一口抑郁之气还是死死地堵在了嗓子眼。 果然，在阿兹尔的计划里，自己又是那个“固执刻薄”“目中无人”“骄傲自大”的混蛋——好在这货还算是有良心，在计划的最后给自己安排了一段洗白。 等等……或许这段洗白也是考虑到那位娜美小姐未来的身份问题吧？ 内瑟斯握了握拳头，最后终于勉强点头，认可了阿兹尔的计划——“就这样吧。” …………………… 搞定了内瑟斯之后，阿兹尔愉快地原路返回，在客栈再次见到了娜美。 在客栈的围墙外，阿兹尔再次捋顺了一下自己的整个计划，又一次确认了自己所需要扮演的角色后，终于迈开了脚步。 虽然平时的阿兹尔并没有什么表演性人格，一直都是那种直来直去，看不起你就将看不起你写在脸上的人，但在和异性——尤其是自己感兴趣的异性相处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绝对诚实的人，否则他也留不下那么多的后裔。 在阿兹尔看来，娜美是一个单纯好不做作，坚强却足够温暖的女孩，为了得到她的青睐，自己使用一些手段完全是无可厚非的！ 这样想着，阿兹尔来到了娜美的房门外，轻轻叩响了门扉。 “谁？” “是我。”阿兹尔用一种疲惫而不失温柔的语气开口说道，“我见到了内瑟斯先生，他对鲛人族的遭遇深感同情……也表现出了一些兴趣。” 精于同异性沟通的阿兹尔将一段比官方还官方的话生生念出了王家卫对白的风格，配合上他略微有些沧桑但却足够英俊的面庞，满满的雄性荷尔蒙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就怕把“这实际上还有些故事，但为了怕你担心，我就是把最好的事情告诉你，剩下的都瞒起来了”写在自的脸上了。 虽然说这段表演稍微有些着像了，但在阿兹尔看来，面对娜美这种年轻的女孩子，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让对方崇拜你的同时还要心疼你，而且要因为某些原因，和你站在同一个立场上，这样一来，双方的距离就能无限的拉近！ （你们为什么不拿出笔记本记下来？） 而距离拉近，就是成功开始的第一步。 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阿兹尔虽然刻意的将自己侧脸最完美的角度亮了出来、脸上满是疲惫和坚强，但在心底却已经完全笑开了花——“没错，就是这样！” 然而，事情的发展下一秒就超出了阿兹尔的预期。 “真的吗？”娜美的第一句话还算正常，然后第二句就急转直下，“那我如果想要说服内瑟斯先生，需要付出点什么？我是说砗磲还是什么别的海产物——或者他有没有什么别的嗜好，只要和海相关的……” 这个小姑娘……意外的直接啊！ 眼见着娜美不按照剧本来，阿兹尔不留痕迹地暂时停止了自己的表演，只能顺着她说下去。 “呃，实际上，飞升者和凡人并不太一样的，他们其实没有太多你想象的那种嗜好的……” “那这就比较麻烦了。”娜美眨了眨眼睛，“或者，我们可以尝试着说服他？我能有个机会和他谈谈吗？你说他是恕瑞玛最渊博的人，他一定能理解虚空的威胁的！” “当然……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阿兹尔开始努力地将话题向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引了过去，“我明天再去见见他，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他见你一面——” 然而，就在阿兹尔打算先把内瑟斯的形象竖立起来的时候，娜美再一次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用这么麻烦的！”唤潮鲛姬看起来自信满满，“我们可以直接一起去找他。” “内瑟斯先生很忙的……”眼见着娜美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行动力，阿兹尔试图将整个事件的节奏稍微缓慢下来一点，给自己一点表演发挥的余地，“而且飞升者的宅邸很大——” 可惜，阿兹尔的话还没说完，娜美就举起了自己的法杖。 “潮汐会指引我们的方向！” 一道涓涓细流毫无预兆地出现，然后自然地流淌向了内瑟斯宅邸的方向，娜美循着水流，直接就出发了。 看着娜美的背影，阿兹尔不知道为啥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娜美表现出来的状态，和之前的那个迷糊的小美人鱼完全不一样了啊！ 这一副急冲冲的样子，不仅无视了自己的表演，甚至之后没有给自己任何发挥的余地啊！ 可惜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阿兹尔只能默默摇了摇头，在心里暗自修改了一番计划之后，迅速跟在了娜美的身后。 …………………… 阿兹尔不够了解瓦斯塔亚。 作为瓦斯塔亚霞瑞的后代，瓦斯塔亚人中除了传说中的雾尾族外，基本都没有直接读取对方心中所想的能力——但根据他们和瓦斯塔亚霞瑞的亲缘远近，这些瓦斯塔亚人或多或少的拥有一点类似的能力。 比如肉齿兽的猎手本能、蟒猴的善恶判断、洛特兰的同心蛊惑……以及鲛人族对谎言的判断。 没错，鲛人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对方是否在撒谎，这种感知不是基于客观事实的“真知术”，而是给予对方好意和恶意的唯心感受，是一种灵魂层面上的测谎仪。 也就是说，娜美能够模模糊糊地感受到对方说的话在对方自己认知中的真假。 这是一种相当有趣的能力，而正是因为这种能力，鲛人虽然不懂人类的表情，但却能够很清楚地明白人类想要传达的内容。 换句话说，之前阿兹尔演得一切，都是白演的——因为他所想要表达出来的“我很难，但我不说，我将一切都扛了下来”娜美完全感觉不到，在娜美的视角里，阿兹尔说自己见到了内瑟斯，内瑟斯对鲛人表达了同情……这都是真的。 那就够了呀！ 心系族人的娜美可没有心思去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既然对方可以合作，那就好好谈谈，争取一下！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不同的频道 阿兹尔和娜美计划之外的造访让内瑟斯有些意外——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不过计划这个东西往往都是仅供参考的，对内瑟斯这样的老江湖来说，这还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他只是微微有些差异，然后就很快进入了状态，开始扮演起了自己的角色。 “阿——费泽，你为什么又来了？” “为了虚空。”阿兹尔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迈步走到了娜美的面前，微妙的将鲛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虚空的事情我远比你更加清楚。”按照事先准备的剧本，内瑟斯流畅地接过了话题，“我不可能因为你见到的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修改整个恕瑞玛的战略，你应该知道，那不是什么小事情，而且虚空的可怕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就算是那些强大的飞升者，在直面虚空后都会陷入堕落，成为暗裔，更何况是一个闻所未闻的种族。” 似乎是为了加强自己的语气，内瑟斯站起身来，越过了阿兹尔的头顶，用自己一双漆黑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被阿兹尔护在身后的娜美。 内瑟斯身上属于沙漠死神的气势完全展开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你凭什么信任她？” “因为——”阿兹尔想说的是“因为我相信她”，可惜这边刚刚开口，娜美就脆生生的先一步出声了：“因为我曾直面深渊。” 显然，内瑟斯的气势完全没有起到任何压制的作用，娜美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内瑟斯眨了眨眼睛。 剧本不对啊——你阿兹尔不是说最了解女人，她们总会按照你预期的情况来么？ 现在我按照你的剧本给压力了，你可好，没来得及展现出自己的信任和回护，人家小姑娘自己就开口了。 看她这利索的样子，你的计划真的靠谱？ 虽然心里犯嘀咕，但内瑟斯还是很敬业地将戏继续下去了。 “是么……直面虚空？你有什么证明么？” 按照阿兹尔的计划，这时候娜美是应该拿不出证据的——虽然之前娜美和阿兹尔讲述过自己寻找珍珠的过程，但就算那是真的……也不可能留下任何的证据，这种询问本身就是挑刺。 然而，让阿兹尔和内瑟斯傻眼的是，娜美眨了眨眼睛，真的拿出了证据。 一个流光溢彩的气泡凭空出现，透过气泡透明的外膜，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见其中一截特殊的珊瑚。 这是一截早已死去的珊瑚，上面还缠绕着同样早就枯死的海藻，但与正常的珊瑚和海藻不同，这一截珊瑚是黑色的。 漆黑如墨的珊瑚枝仿佛是一个不幸之源，出现的时候竟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了——属于虚空那阴冷、荒芜、空洞的气息迅速地弥散开来，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这……这是什么情况？！ 阿兹尔和内瑟斯都傻了，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居然真的随身携带了虚空的证据？ “我之前和拉阔尔人交流的时候，他们也不相信。”拿出了这截被封印起来的珊瑚后，娜美若无其事地介绍起了它的来历，“所以我就求助的长老，在他们的帮助下将这一截珊瑚作为证据，保存了下来——可惜那些死脑筋的拉阔尔人却还是认为自己的信仰更加重要。” 阿兹尔和内瑟斯忽然无话可说。 说什么嘛！ 让内瑟斯无理取闹说这玩意就是黑珊瑚？ 抱歉，这超出内瑟斯的表演底线了——而且事关虚空，这种虚空侵蚀瓦罗兰的证物可不能因为把妹就视而不见！ 就在阿兹尔和内瑟斯尴尬的时候，娜美收起了气泡：“抱歉了，我答应了长老们，一定要看好它，这已经是我能够控制的极限了，如果继续拿出来的话，它恐怕会造成不可逆的污染。” 娜美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阿兹尔和内瑟斯大脑陷入了持续性的短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娜美似乎和阿兹尔之前描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你之前没给我看这个……”阿兹尔下意识的开口。 “因为你第一时间就相信我了呀！”娜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费泽先生那么相信我，我自然不应该将这种危险的东西拿出来啊！” 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当然，剧本也崩了。 “所以说，内瑟斯先生——这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吗？” “在一定的程度上。”既然剧本已经无效了，内瑟斯也就干脆跳过了前面的部分，直接进入了自我洗白的流程，“娜美小姐，我真的很意外，据我所知，虚空并非是什么简单的存在，即使是最强大的战士，只要直视它的存在，就会陷入可怕的疯狂，而你居然能去深渊中取得珍珠，这堪称伟大。” 内瑟斯的赞叹发自内心，但阿兹尔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虽然他也想要处理虚空的问题，但目前的小目标不是给自己找个老婆么？ 怎么自己的目标看起来异乎寻常的强势啊？！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不行，自己必须转变思路，这个女人竟该死的神奇！ “娜美小姐，你能向内瑟斯先生证明这一切简直太好了。”阿兹尔似乎长出了口气，“内瑟斯先生，或许……我们是否能够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虚空上？娜美小姐的消息是很好的契机，也是很大的挑战，或许我的建议应该仔细考虑一下，那并不是无稽之谈。” “恕瑞玛刚刚摆脱战乱。”内瑟斯似乎有些犹豫，“想要处理艾卡西亚，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可以理解。”就在阿兹尔以为娜美会因此而着急的时候，唤潮鲛姬却展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冷静，“鲛人需要帮助，但我们不会为了自己而强迫别人去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之前那场艾卡西亚之战中，恕瑞玛帝国用什么办法阻止了虚空的遏制，也许那就是我要寻找的关键。”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教导 阿兹尔错了。 娜美和他之前所见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他完全低估了娜美对于自己使命的认知，或者说，一路上娜美的表现让他误以为娜美和那些寻常女性并无差别。 可实际上，娜美所表现出的种种善意，很大程度上都来自于……阿兹尔对她的理解和帮助。 相比之下，反而是内瑟斯迅速地发现了问题——毕竟他是曾经和那位瑟塔卡女王并肩作战过的战士，对于这种真正独立强大的女性有所了解。 但……内瑟斯并没有第一时间提醒阿兹尔，反而是选择了就地反水，假作不知地按照娜美的节奏走下去。 当然了，这不是出于嫉妒和不满（毕竟我内瑟斯也不是什么魔鬼嘛），而是希望娜美能够带给阿兹尔一点必要的改变。 和罗德一样，内瑟斯也认为在一定程度上，自家的沙漠皇帝有点自以为是了——虽然他重生之后一直将这一点掩藏的很好，但却并不能逃过内瑟斯的眼睛。 于是，在内瑟斯有意的助攻下，事情的发展终于完全超出了阿兹尔的控制，他所有的表演都变成了尴尬的自作多情，但内瑟斯却无视掉了他的所有暗示，继续按着剧本走着…… 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如果光是听三个人的对话，这似乎是一场关于虚空的会议。 娜美寻求合作，内瑟斯有所顾虑，阿兹尔努力调和。 但……如果加上三个人的神态和表情，那这场会议就会从严肃直接变成滑稽。 没错，滑稽。 想想看，一个一心于拯救家园的女孩，一个对话方式跟王家卫男主一样的中年男人，一个满脸写着例行公事说话语气飞快的狗头人……这画面可以说是很搞笑了。 阿兹尔不是不知道情况不对，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定下的戏，自己跪着也要演完，否则以后可能一架僚机都找不到了。 偏偏内瑟斯似乎是为了报复自己一样，故意一字不差却毫无表情地念叨着之前自己安排的台词，敷衍的扮演着恶人，古板的反派形象……不，这就是摆明了报复自己！ 而最尴尬的是，娜美自始至终都很认真地在回答内瑟斯的问题，而且准备异乎寻常的充分，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甚至……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尴尬的表演！ 或者说……察觉到了，但是就不说，看着自己出丑？ 阿兹尔忽然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娜美了。 对于濒临崩溃的沙漠皇帝来说，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自己安排的剧目不算长，再咬咬牙坚持一下就结束了，该死的，这次可是真的失手了！ 就这样，虽然过程和阿兹尔预期的没有一毛钱关系，但有意思的是，结果却是按照剧本来的——“在阿兹尔的帮助下”，娜美说服了“位高权重”的内瑟斯，达成了合作对抗虚空的初步合作。 唯一微不足道的问题就是，似乎阿兹尔和娜美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任何升温的趋势，甚至因为之前的尴尬，阿兹尔有些无法直视娜美了。 …………………… 将娜美送回了旅馆之后，阿兹尔再次找到了内瑟斯——然后，没有等他开口兴师问罪，内瑟斯却先一步说话了。 “陛下，现在你是否意识到，娜美小姐和之前的那几位皇后完全不同了呢？” “嗯。”阿兹尔没好气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很不一样。” “所以，恐怕陛下的计划完全失败了。”内瑟斯语气平静，完全不在意阿兹尔的态度，“事情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 “嗯……” “就像是飞升一样。” “你！” 内瑟斯直接的揭短让阿兹尔为止气结，他完全没有想到，内瑟斯会如此毫无征兆的、近乎于讽刺地批评自己，而且还选择了最刻薄的方式，揭开了自己最深的伤疤！ “你在说什么！”阿兹尔周围的飞升之力开始涌动，“你在讽刺你的皇帝？” “不是讽刺。”面对着看起来仿佛要爆炸的阿兹尔，内瑟斯看起来却云淡风轻，“我只是想要避免一些错误，防止悲剧再一次的发生。” “……” 阿兹尔勉强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 沙漠皇帝并不愚蠢，甚至应该说比绝大多数的人更加聪明，所以他也明白，内瑟斯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的恶意——或者说，作为飞升者，除非内瑟斯想要堕落，否则绝对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恶意。 内瑟斯是真的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辙。 但……道理归于道理，在这件事上，阿兹尔还是很气不过的。 虽然阿兹尔的年龄已经超过千岁了，但实际上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死过去”的，真正活着的时间加一起也不过六十多年，这并不足以让他如内瑟斯一般参透喜怒哀乐，他还是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和控制，而这也是所有新飞升的飞升者需要面对的问题。 在恕瑞玛帝国全盛的时候，每一个新的飞升者都会有老人为他们传授经验——从短生到长生是会带来心理偏差的，这种传授和疏导能够很好地解决掉这些问题。 但因为事务繁忙，之前内瑟斯一直没有机会给阿兹尔进行心理建设，现在正是一个不错的契机，他索性趁机努努力，看能不能让这个过于年轻的飞升者稍微安稳一些。 而从目前来看，阿兹尔似乎也已经有些意识了。 嗯，这样就好。 眼见着阿兹尔能够初步克制自己的愤怒，内瑟斯终于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陛下，也许你很意外，为什么我会在刚刚拆你的台。”伸手拿起一本笔记，内瑟斯麻利地找到了自己想翻的那一页，“那是因为，在那位娜美小姐的身上，我看见了一个伟大的灵魂，这种伟大无关男女，所以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我对她抱有很高的敬意——就像是我在面对伟大的瑟塔卡一样。” 说话间，内瑟斯将笔记递到了阿兹尔的面前，沙漠皇帝瞥了一眼。 “瑟塔卡女士的……传记？”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伟大的女性与大猪蹄子 瑟塔卡，飞升者中伟大的女王（注意，不是皇帝）和领袖。 而有趣的是，瑟塔卡在恕瑞玛中的身份除了飞升者和帝国统帅之外，还是皇后——这也是她被称为飞升女王的原因。 对于瑟塔卡的故事，阿兹尔虽然算不上了如指掌，但也颇为熟悉，他捻了捻手指，然后迅速地翻阅了几页内瑟斯的笔记，然后有些意外的发现，这笔记之中记载的大多是些被写在了历史正文之中的消息。 瑟塔卡的出生、功绩、飞升、战死…… 阿兹尔耐着性子又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值得自己注意的、之前并不知道的消息。 换而言之，这次内瑟斯并没有透露什么秘辛，而是简简单单的将瑟塔卡的生平摆在了阿兹尔的面前。 对于内瑟斯的举动，阿兹尔一头雾水——他显然不知道内瑟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过。”内瑟斯开口强调了一句，“娜美小姐和瑟塔卡女士，是同一种人。” 内瑟斯的话让阿兹尔皱起了眉头。 “实际上，我并没有资格对别人的私生活和情感问题指手画脚，即使这个人是恕瑞玛的皇帝、是我的领袖。”内瑟斯抬起头，漆黑的双眼平静的注视着阿兹尔，“但……就像你说的，为了恕瑞玛，有些事情我必须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可我并不想听。”似乎猜到了内瑟斯的说辞，阿兹尔摆了摆手，将笔记递回到了内瑟斯的手里，“你是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对我私生活的指手画脚。” “可这次你没有立场拒绝。”内瑟斯突然地提到了自己的语调，“现在的恕瑞玛已经没有了供你任性的底蕴，这个国家虽然依旧伟大，但已经失去荣光很久了，所有的恕瑞玛人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领袖，一个完美的、偶像式的领袖，只有这样，我们的人民才会逐渐地恢复信心、直起腰杆。” “你是说，我会给他们带来不好的榜样么？”阿兹尔对内瑟斯的话显然有些不屑一顾，“怎么？通吃本来就是强者应有的权力。” “那么，女性呢？”内瑟斯丝毫没有被阿兹尔的诡辩带偏，“你知道，在天神战士中，女性的比例么？” “……大概四成？” “不到，但是接近。”内瑟斯点了点头，“全盛时期的恕瑞玛有超过三百个天神战士，而女性有一百四十七个。”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现在，恕瑞玛几乎是整个瓦罗兰中，对女性最不友好的区域了。”内瑟斯语气之中满是疲惫和无奈，“贫瘠的土地和匮乏的物资让这里的男性天然地拥有着更适宜的生存权力，女性已经逐渐沦为了附属品。” “这的确不是一个好现象……” “在过去的时代，恕瑞玛皇帝拥有数个皇后，那昭示了皇帝的强大和帝国的兴盛，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女性的地位堪忧。” “……”阿兹尔终于有些明白了内瑟斯的意思，因此他闭上了嘴巴。 “这就是我说的问题所在。”内瑟斯察觉到了阿兹尔态度的变化，稍微也松了口气，“虽然绿洲诞生了、沙盗消灭了，恕瑞玛的物产会迅速恢复，整个国家也会再次进入一个平和的发展期，但针对女性的问题却成为了阻碍这个国家的顽疾，现在恕瑞玛缺少的不再是绿洲，不再是水源，不再是食物，而是参与劳作的人民——而之前千百年来形成的偏见会天然地将半数人民消灭掉，据我所知，对于绝大多数的女性来说，工作就是伺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阿兹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似乎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但说句实话，我可不认为这和我有几个皇后有什么关系。” “瑟塔卡女士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内瑟斯毫不在意阿兹尔的反驳，“而且，恕瑞玛现在也缺少一个这样的人物。” “所以你看好娜美小姐？” “毫无疑问的。”内瑟斯点了点头，“一个足够坚强的女性——我可以说，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你的感情问题，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没有对你的私生活进行任何形式的指手画脚。” “……” 阿兹尔第一次发现，平时不喜欢说话的老实人一旦开口滔滔不绝起来，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面对着内瑟斯，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说不过了！ 这还是那个被自己几次诳去当僚机的内瑟斯了么？ “好吧好吧。”阿兹尔决定快点结束这一场对话，“你认为，我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娶了那位娜美小姐，然后再不立下第二个皇后？” 内瑟斯没有说话，但从表情来看，他应该是默认了阿兹尔的说法。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的招数不好使了——她看起来完全不在意我的暗示，这完全是我没见过的情况，你懂我的意思么？” “所以我们应该换个办法。”内瑟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她很在意自己的族人，也许我们能提一点不太过分的条件。” “利益交换？” “鲛人会得到恕瑞玛的友谊，而作为交换，娜美小姐则是会登上皇后的宝座，将自己剩下的半生奉献给恕瑞玛——这听起来是不是很棒？”内瑟斯抛出了自己之前想好的方案，“我觉得……娜美小姐会接受这一点的。” “我真的没想到我还有接受政治婚姻的一天。”阿兹尔语气里满是绝望，“这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我倒是觉得你会很喜欢这种情况。”内瑟斯挑了挑自己的眉梢，难得地露出了一个不怎么正经的表情，“为了族人的少女选择了自我牺牲，打算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而在结婚当天却发现，这个人就是自己思慕已久的人——别告诉我这不是你的打算。” “……” 被内瑟斯戳破了内心打算的阿兹尔终于愣住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爆燃 内瑟斯说中了阿兹尔的心思，也让整件事彻底地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对阿兹尔来说，当自由恋爱变成了政治联姻，那整件事情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尤其是对于阿兹尔这种大猪蹄子来说……更是如此。 追求是会继续追求的，但看明白一切之后，阿兹尔不会再花那么多的心思就是了。 也许……明天应该和娜美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吧。 然后，就在阿兹尔离开内瑟斯的宅邸时，一场爆炸打乱了一切。 而从冲天而起的火光来看，爆炸分明就发生在恕瑞玛城的皇宫里！ 阿兹尔的家……被炸了！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阿兹尔整个人有点傻眼，他完全搞不懂情况，也不知道为什么守卫森严的皇宫会在这时候发生离奇的爆炸——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非常严重的恶行事件。 而且，伴随着爆炸，大火也燃烧了起来——随着阿兹尔的复活，恕瑞玛的绿化程度得到了大幅度提高，而这些新生的植物大多是些速生型、含水量低的乔木，在熊熊烈焰之中，这些植物迅速失水，然后随着火焰一起燃烧了起来。 戍卫首都的义勇军迅速行动了起来，开始有组织地疏散现场，并且尝试性地用护城河水灭火——恕瑞玛城外的护城河有河道沟通城内，和皇宫的护城河是相通的。 可是这火焰显然不是通常的货色，水泼上去就是冒起一阵白烟而已，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甚至连一点火头都压不下去。 这种情况下，恕瑞玛城为数不多的施法者被迅速地组织了起来。 在恕瑞玛这种地方，大多数的符文法师使用的都是大地符文系下的次级符文印记能力，酷热的环境下想要掌握冰系符文之力就是强人所难，甚至水系都是绝对的少数——就算是有，也很少会选择加入义勇军。 毕竟在恕瑞玛这种地方，就算是一个只会造水术的菜鸟，也足够在大型商队里获取一席之地了。 于是，当施法者集结之后，灭火的方式并不是一阵暴风雪或者一阵大水之类的，这些人在短暂的沟通之后，使用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手段。 沙暴。 反正这座皇宫也是阿兹尔陛下从地下升起来的，现在大家先一起努力，用沙土将其埋起来，把火灭了之后，阿兹尔陛下回来再升起来就好了嘛！ 遵循着这种独特的思路，所有的施法者齐心协力，把整个宫殿都沉了下去。 按理说的话，这样应该可以灭火了吧？ 就算是有什么人从中作祟，一旦被掩埋在大地深处，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能力继续兴风作浪了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很快就超出了这些义勇军施法者的控制。 当恕瑞玛皇宫开始下沉的时候，火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燃烧的更加剧烈了！ 这什么情况？！ 原本还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自己回来的阿兹尔也坐不住了，面对着皇宫的冲天烈焰，他终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被施法者们调动过来的黄沙无风自动，自发成为了一个小小的沙龙卷，然后来到了阿兹尔的身边，化为了他手中金灿灿的法杖。 雄鹰之王难得地张开了自己的双翼，将自己升到了半空之中，紧接着，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恕瑞玛城。 “恕瑞玛的子民们不必慌张。” “皇帝的天神之力庇护着所有人！” …………………… 随着阿兹尔的现身，义勇军们迅速欢呼了起来——这些都是阿兹尔绝对的死忠，当阿兹尔现身之后，他们自发地发出了最最真挚的呼喊，虽然这阵火来的诡异无比，但只要皇帝出手，那就不是问题！ 下一刻，黄沙漫天而起，随着阿兹尔大手一挥，无视黄沙士兵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大盾。 曾经阿兹尔的沙兵只是单纯的塑形沙兵，但在接受了泽拉斯的那部分飞升之力后，阿兹尔的沙兵已经进化为了魔法沙兵——他们现在手中的盾牌不仅能够抵御物理攻击，而且还能遏制法术，还有强大的再生能力！ 这种情况下，一列列整齐无比的沙兵迅速地围住了皇冠，然后齐齐地举起了手中的盾牌，迅速地形成了一道禁军之墙，将无形无质的火焰逼迫得开始向中心位置收缩了起来。 火焰小了很多。 眼见着火光开始黯淡，民众们的情绪也逐渐从恐慌中恢复一些了——在他们的眼里，皇帝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而沙兵们遏制了火焰也说明了这一点。 也许这场大火是一个很特殊的意外，但只要皇帝在，那就没有问题。 民众们的心放了下来，阿兹尔也稍微轻松了些——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些火焰虽然很特殊，但却也不是无法控制的。 虽然这种火焰见所未见、而且给自己的感觉很特殊，但……只要能够压制，就能够接下来封印住！ 没有问题的！ 可是……真的没有问题吗？ 随着火焰的范围越来越小，阿兹尔控制的沙兵们所遭受的阻力也开始指数增长了起来——虽然火光算不上多么的明亮，但列成阵势的沙兵每前进一步，阿兹尔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很快，火焰被压缩在了阿兹尔皇宫的花园里，这里是恕瑞玛皇宫的一个角落，阿兹尔很少来这，平时侍卫们也不经常在这里巡逻，而火焰的起源似乎就是在这个偏僻的地方。 也许……火焰真的是一个意外，并不是针对自己的阴谋？ 这个特殊的地点让阿兹尔有些疑惑，毕竟如果谁想要针对自己做点什么，火焰不应该在这里爆发的啊？！ 为了更好的控制沙兵压制火焰，阿兹尔进入了皇宫，他穿过了火焰烧过的废墟，在一片焦糊之中来到了这个小花园的围墙外——而当他真切地来到了火焰的起源之地时，一种没由来的心悸却让他当机立断地转身而逃。 这种本能的反应救了阿兹尔一命——下一刻，还没有等他想明白自己为什么逃跑，火光就再次炸开了。 这一次，大地也裂开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复仇之火 突然的爆燃引起了一阵强大的冲击波，剧烈的冲击之下，阿兹尔控制的沙兵几乎在一瞬之间就彻底灰飞烟灭了——而阿兹尔本人也被强大的冲击远远地甩开了出去。 还好飞升者之躯足够强大，否则这一下阿兹尔就会再次去见千珏！ 随着火光再次绽放，整个恕瑞玛城都几乎在瞬间噤声，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皇帝陛下……遇到麻烦了！ 就在民众们的担忧之中，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半空之中，照亮了夜空——这次起飞的不是阿兹尔，而是一个民众们从未见过的、浑身都燃烧着熊熊烈焰的人。 “不自量力的白痴。”居高临下，这个家伙炫耀般的超阿兹尔伸出了自己熊熊燃烧着的左手，“凡人，你没有资格阻止我，现在告诉我，瑞兹在哪？” “瑞兹是谁？”剧烈的冲击让阿兹尔一口鲜血喷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他金色的羽裳，“你又是谁？” “瑞兹……一个蓝色皮肤的老头子。”对方看起来似乎在勉强压制着自己的狂暴，“而我……你可以叫我布兰德。” 布兰德？ 阿兹尔努力地回忆着自己的两辈子，却始终没有听过布兰德这个名字——而还没等他想到一个应付对方的办法，对方那微不足道的耐心似乎就用完了。 “看来你不知道。”布兰德丝毫没有顾及阿兹尔身份的意思，“那么……就去死好了——我会在灰烬之中，赋予你伟大的新生！” 一团硕大无比的火焰化为了咆哮的巨龙，张开双翼冲向了阿兹尔——虽然阿兹尔努力地拍打着双翼试图躲避，但这条火龙似乎完全锁定了他，任他几次三番地移动路线，仍然在身后穷追不舍。 这过程中阿兹尔几次试图召唤沙兵阻拦，但无论是多少沙兵，都会被火龙一口吐息直接毁灭，渣都不剩。 眼见着火龙就要将阿兹尔撕成碎片，这时候内瑟斯终于姗姗来迟。 “凋零——” 英灵的力量被内瑟斯完全调动了起来，在恕瑞玛城这里，内瑟斯的战斗力强的超乎寻常。 火龙露出了宛若实质的恐怖，它似乎想要挣脱，但最终还是被无数看不见的恕瑞玛英灵牢牢地抱住，彻底地封印了起来——随着火龙的毁灭，内瑟斯看见了一个灵魂终于得到了解放，那是一条远古巨龙。 这条远古巨龙的灵魂朝着内瑟斯微微点头，然后下一刻张开了双翼，消散在了夜空之中。 “哦，一个有趣的家伙。”半空中的火人看着内瑟斯出现，不仅没有任何的紧张，甚至还表现出了几分特殊的兴趣，“你必你身后的那个小家伙强不少啊……” “灾厄之火。”内瑟斯化身为沙漠死神，举起了手中的利斧，“我知道你，没想到你居然在这时候摆脱了封印……” “别用你们那不值一提的名字形容我。”布兰德打了个响指，数条火龙腾空而起，“叫我复仇焰魂——复仇焰魂·布兰德！” …………………… 复仇焰魂布兰德——曾经瑞兹的学徒。 虽然现在他出现在了恕瑞玛城的皇宫之中，但布兰德并不是恕瑞玛人。 他原名基根·诺和，来自弗雷尔卓德。 身为一名弗雷尔卓德医者的儿子，基根·诺和天生是一个异类。他母亲拥有的微薄魔力和草药学识，让母子二人得以在滨海小村瑞格恩的边缘谋得生计。 基根母亲的朋友不多，而且都来去匆匆，那时候虽然当时基根还是个孩子，但他很早就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个凶恶的强盗，也正因为他父亲的身份——连带着因为他自己——使得母亲被人避之若浼。 瑞格恩的村民们叫他“强盗的杂种”，这种带有强烈侮辱意味的称号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是无可承受的沉重。 基根就在这种沉重之中逐渐长大。 在一场似乎永无终结的寒冬中，经过数年的煎熬，体弱的母亲撒手人寰，基根抛洒她骨灰的同时，想起了那些她花费毕生精力医治过的人们——没有任何人前来吊唁，他知道，他们巴不得他也随母亲一起，彻底消失在冷风中。 也许……当他们再受伤的时候才会想起这对母子吧？ 于是，掌握了火焰之力的基根烧了自己的村子。 在那之后，基根开始在弗雷尔卓德的冰冻苔原上游荡，借口上是要寻找自己的父亲，但在内心深处，他是在寻找一个朋友……或者，至少是一张友善的面孔。 冬季的弗雷尔卓德是致命的，随着基根的追寻徒劳无果，又冷又饿之下，他钻进了一个山洞里，准备等待死亡。 但他等来的不是死亡，而是另一个异类。 神秘的魔法师瑞兹在这个被冻得半死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潜能，于是收他作为学徒。这对师徒经历了许多磕磕绊绊，基根稚嫩而狂野的魔法让二人双双感到灰心丧气，而瑞兹对耐心和谦卑的要求往往被置若罔闻。 不幸的是，对于基根的培养始终只能排在第二位，瑞兹始终最关心的是他最初的使命。他一直以来都在搜寻并藏匿一种巨大到足以毁灭符文之地的力量——传说中的世界符文。 在追查到一块符文碎片以后，基根面对了那令人绝望的诱惑，同样的这份诱惑曾让太多人失去理智——符文是这世界上所有魔法的源泉，而他不顾导师的警告，选择将这力量据为己有。 瑞兹被迫见证自己的失败，见证自己的学徒被原始的魔法焚毁，基根的灵魂被彻底吞噬了。那一刻，一个新的灵魂诞生了，那不是瑞兹曾在冰雪中搭救过的年轻人，也不是曾被他当作朋友的那个弗雷尔卓德法师。 这个火焰和狂怒的复仇灵体行走在凡人的领域，如今被世人称为布兰德。 布兰德诅咒他曾经的师父，诅咒其他一切阻挡他夺取符文的人。布兰德甩出魔法烈焰的火舌长鞭，瑞兹勉强拣回一条命。 自那天起已经过去了数百年，布兰德如同一场无法无天的野火般存于世间，他始终在夺取，从未返还任何东西给这世界。 有时，他是苍穹上划过的火流星，有时，他沉入冰冷的土地进入漫长的休眠，等待那种绝无仅有的魔法气息将他引向另一枚世界符文…… 顺便说一句，当初内瑟斯和雷克顿用来封印泽拉斯的棺材，就是打算拿来封印布兰德的——恕瑞玛人叫他灾厄之火。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命运之轮 实际上，阿兹尔、恕瑞玛、瑞兹、海力亚和布兰德，这些人和国度之间，一直都有着隐隐约约的命运轨迹。 因为阿兹尔的飞升，恕瑞玛帝国陷入崩溃，以太阳之力为基础的飞升体系也断了传承，在这种情况下，人类——或者说生活在瓦罗兰南部的人类，第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符文法则上。 在庞大的帝国倒下后，混乱的势力让施法者们对符文魔法的渴望不断增加，他们探寻符文之力，最后终于发现了世界符文。 世界符文的力量被用于战争。 符文战争爆发，海力亚毁于一旦，瑞兹踏上了守护世界符文的道路，认识基根，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学徒，希望传授自己的衣钵。 后来，面对着世界符文的诱惑时，基根失去了自我，成为了力量的奴隶——永恒的燃烧符文本身吞噬了基根的意志，将他变成了布兰德。 而作为一切的闭环，这枚特殊的永恒燃烧符文……就是内瑟斯和雷克顿用来封印泽拉斯的那个棺材曾经封印着的存在，为了恕瑞玛帝国，内瑟斯放出了永恒燃烧符文——虽然他很清楚这种力量的可怕，但两害相较取其轻，他最终选择了将永恒燃烧符文释放出来另加束缚，然后用这口特殊的魔法灵棺去封印泽拉斯。 没有宿主的世界符文至少本身不具有破坏性，那是当时内瑟斯唯一的办法——作为飞升者，他对世界符文的研究虽然很原始，但可以确认的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火焰灵体总比一个野心勃勃的阴谋者要好对付。 永恒燃烧符文，不是火焰符文系中的燃烧符文，这是一枚非常特殊而原始的符文，它代表的法则是最纯粹的燃烧——对它而眼，一切的存在都是上好的可燃物，包括其他的世界符文，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布兰德会一直对其他的世界符文保持着特殊的渴望。 由于永恒燃烧符文的特殊性，瑞兹第一次交手甚至差点交代在了布兰德手里，只能勉强逃脱——后来为了能够亲手处理掉这个叛逆的学徒，瑞兹使用了符文之力，学习了封印的力量，这才将布兰德封印在了恕瑞玛的沙漠之下。 而现在，因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布兰德脱困而出。 对于布兰德来说，唯一能够提起他兴趣的可能只有其他的世界符文和自己曾经的老师瑞兹，但在看见了内瑟斯之后，他忽然又对恕瑞玛产生了不小的兴趣——布兰德虽然没有清楚的记忆，但他还是隐约间记得，自己曾经在魔法灵棺中被封印了很久。 或许……顺手处理掉这些小虾米也能让自己感觉到一种愉悦？ 怀着这个念头，布兰德召唤了更多的火焰，点燃了自己所能够看见的一切。 …………………… 阿兹尔的皇宫被彻底点燃了——无论是可燃的木质家具，还是不可燃的石质建筑，一切在布兰德的手下都是可燃物、易燃物！ 面对这种可怕的情景，阿兹尔所能够做的也只有徒劳地扬起砂砾，而在这漫天大火面前，砂砾也是可燃物。 冲天的火光让整个恕瑞玛城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这仿佛是炼狱降临一样的场景让所有的恕瑞玛人都陷入了绝望——尤其是所有人都知道，阿兹尔陛下和内瑟斯大人都已经赶到了的情况下。 那意味着庇护着人们的飞升者并不能对抗这个强大的敌人！ 事实也是如此，即使掌握了恕瑞玛英灵之力的内瑟斯，在面对着布兰德的时候，也只能勉勉强强保持着不败而已——这还是因为英灵之力天然带有封印的属性，隐隐约约克制着布兰德的原因，如果换一种力量，恐怕内瑟斯早就已经在烈焰之中灰飞烟灭了。 应用的沙兵一次次地冲向了狂笑着的布兰德，但只要进入火焰里就会被彻底燃烧殆尽，专注于控制沙兵的阿兹尔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法力消耗极大，而且还需要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每一批沙兵消失，他都需要面对一次强精神冲击，这是控制沙兵的反噬。 但阿兹尔不能停下来。 所有的义勇军都已经去疏散民众了，在这种时刻，自己每多坚持一刻，能够离开恕瑞玛城的人民就多很多，在漫天的烈焰面前，阿兹尔没有想过自己的死活，心里只有恕瑞玛的存亡。 曾经因为我，恕瑞玛城几乎毁于一旦，而这一次，纵使身陨此处，我也不会放你去平民之中肆虐！ 就这样，阿兹尔牵制，内瑟斯防御，两个人拼着透支和自残，堪堪地抵住了布兰德的袭击。 或者说……他们用自己的表现吸引了这个家伙的注意力，让他没有心思去关注正在撤离的平民。 没有人知道阿兹尔和内瑟斯能够坚持多久，面对着组织疏散的义勇军，撤离家园的平民们都只能默默地为自己的皇帝陛下祈福祷告。 …………………… 又是一批沙兵葬身火海，在被切断了精神链接之后，阿兹尔忍不住死死地挤了一下眼睛，以此缓解太阳穴处针刺一般的疼痛。 快要坚持不住了——阿兹尔很清楚这一点。 看起来是在攻击，但在实际上，阿兹尔却是在以攻代守，用一批批沙兵的送死去吸引这个自称是布兰德的家伙的注意力，为民众们的离开争取一些时间。 这是阿兹尔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 虽然不知道布兰德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但阿兹尔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惆怅和不舍，有的只是视死如归。 也许……死在火焰中总好过死在病榻上吧？ 等等，我已经是飞升者了，怎么会生病？ 阿兹尔意识到了自己意志的迷糊，这种意志的模糊是精力透支的直接表现，看来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该死的，我还是没有完成我的承诺啊…… 翅膀无法持续，阿兹尔落到了地上。 身体过度虚弱，阿兹尔半蹲在地。 现在，当双腿开始无意识地抽搐，脑海之中出现了走马灯，阿兹尔终于张开了怀抱——作为恕瑞玛伟大的皇帝陛下，就算是死亡，自己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下一刻，等死的阿兹尔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帮手？ 这是幻觉么？ 自己明明是沙漠皇帝，最后时刻却听见了海潮声？ 嗯，大概是战鼓声吧——也许自己被火烤的有些失了智了。 然而，下一刻，当冰冷的海水打湿了阿兹尔的身躯后，这位沙漠皇帝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勉强睁开了眼睛，阿兹尔看见的是熊熊烈焰光辉下汹涌澎湃的海潮，咆哮的怒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正与火焰斗得……不分上下？ 挣扎着起身，阿兹尔终于看见了浪头上挥舞着唤潮者法杖与布兰德战斗的那个身影——她的身形纤细苗条，面容也是温柔恬静，但此时此刻，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她就是最英武的那个女武神！ 娜美！ “踏浪前行！” 随着娜美举起了唤潮者法杖，狂暴的潮汐忽然毫无征兆的分出了一个小小的之流，轻轻地送走了一户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居民。 “……瓦斯塔亚？”布兰德似乎在酝酿着不一样的怒火，“霞瑞的后代？” “正是！”娜美甩打着自己的鱼尾，俏生生地在潮头举起了法杖，“鲛人唤潮者，娜美！” “小家伙……”面对着一脸自信的娜美，布兰德忽然哈哈大笑，之前的愤怒似乎一扫而光，“霞瑞的后代……后代！” “？” “我还以为他们为了对付我特意掌握了大海的力量，原来你只是唤潮者，不是大海领主！” “大海领主？”娜美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头，“我不知道什么是大海领主，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坐视你对这些无辜之人出手，任何的生命都值得珍惜，任何的生命都是最宝贵的！” “可笑至极！”布兰德伸出了左手，一条水龙在他的招呼下在掌心迅速成型，然后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火焰，“或者说，你以为凭着自己的能耐，能阻止我，阻止永恒的燃烧？” “……” 娜美没有说话，她只是微微低下了身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焚海之火！” 布兰德从半空中落下到了浪头上，将自己熊熊燃烧着的双手侵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下一刻，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接触到布兰德的海水直接就燃烧了起来，仿佛娜美呼唤的不是大海的海水，而是易燃的油脂一般！ 娜美显然也无法想象这种情况。 虽然已经离开了家园、在人类社会中游荡了很久，但娜美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在她的认识之中，水是能够灭火的——甚至很多次她都扮演过义务消防员的角色，无论多大的火，一个浪头下来，火总会灭的。 可现在，事情完全不一样了。 布兰德点燃了海水！ 娜美尝试着忽然那被点燃之后倒卷的浪头，但却发现它和自己的联系完全被切断了，似乎在被点燃了之后，那就不再是海水，而是成为了布兰德的一部分。 搞不清情况的娜美只能控制着海水逆流，躲着布兰德去消灭其他的可燃物——她不敢直接地用海潮去攻击布兰德，生怕潮头反而成为布兰德的武器。 见到这一幕，心刚刚放下来一些的阿兹尔再次傻眼了，他本以为娜美出手能够轻松击败布兰德，海水能够消灭这该死的火焰，但从现在看来，这种火焰似乎……连海水都能引燃！ 这是什么火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另一边，布兰德看起来则是陷入了愉悦的癫狂，他一面大肆嘲弄着娜美，一面制造出了燃烧着的栅栏，想要将这条小美人鱼活捉起来。 “让我看看，霞瑞的子嗣烧起来是什么样子——” 然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冷静的声音无比突兀地出现在了布兰德的身后。 “可惜，你看不到了。” 这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让布兰德心头忽然一动，下意识地就想挥出自己手中的火焰长鞭，但没等他有所动作，数枚凭空出现的奥术符文浮现在了半空之中，将他直接禁锢在了原地。 “告诉我，布兰德——是谁将你放了出来，是谁在利用你为祸瓦罗兰？”声音的主人突兀的出现，“你的封印不是那么好破坏的。” “哦？”布兰德虽然被禁锢着，但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沮丧，“你已经不再是我的老师……别以为你问了什么，我就会回答些什么！” “是么。”瑞兹摘下了遮蔽风沙的兜帽和面罩，一双眼睛无喜无悲的看着自己面前故作若无其事的布兰德，“看起来，它似乎给你提供了某些保障？” “保障……不不不。”布兰德艰难地嘲讽着瑞兹，“那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交易而已——可惜伟大的符文守护者马上就要一头栽在这微不足道的小把戏中的。” “就像你之前被封印起来的时候一样么？”瑞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布兰德想要看见的惊慌，依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惜……你似乎忘了，我也是可以寻求帮助的。” 听瑞兹这么说，布兰德忽然心里一惊，随即就陷入了狂暴之中。 “没有人能帮助你，瑞兹，没有人！” “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伟大的符文之力的奴仆，你休想控制我，你不配控制我！” “你以为你找到了帮手？很可惜，他会迅速地为伟大的符文之力所感染，然后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 “别以为你赢了，白痴，你是赢不了我的！” 布兰德的歇斯底里并没有让瑞兹产生哪怕一点波动，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昔日的学徒陷入无能狂怒之中。 五分钟之后，一个被冻成了冰疙瘩的家伙被噗通一声丢在了布兰德的面前。 “如果你说的帮手是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那恐怕你要失望了——他完蛋了，甚至没有来得及使用世界符文的力量。” 布兰德显然顿了一下。 “……你没有必要在瑞兹那边，孩子。”面对着这个将自己裹在长袍之中的人，布兰德忽然充满诱惑地开始了低语，“张开双臂，拥抱符文的力量吧，我能够给予你一切……一切！” “一切？”来人的语气似乎憋着笑，“那好吧，布兰德先生，先允许我自我介绍以下。” 说话间，他摘下了兜帽，露出了黑发黑眸的面孔，以及毫不避讳的笑意。 “我叫罗德，罗德·洛萨——很高兴认识你，哦，对了，我是一个符文湮灭者。”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瑞兹的封印 为什么罗德和瑞兹会突然地出现在恕瑞玛城救场？ 原因很简单，布兰德的封印是瑞兹设下的，当封印破坏之后，瑞兹自然会第一时间知道。 在察觉到了封印破坏之后，瑞兹当然会出手处理，唯一的问题是，他当时身在奈瑞玛桀，如果选择远距离传送过去，那和有可能无法直接再次封印布兰德。 别看瑞兹没有远距离传送都轻轻松松，但实际上想要构建一个空间通道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瑞兹想到了罗德。 虽然罗德拒绝了成为下一任符文守护者的请求，但如果想要处理符文的相关事宜，罗德偏偏就是那个最好的帮手。 至于为什么瑞兹出现在奈瑞玛桀……那是因为之前罗德使用了烈火琉璃这个特殊的法术，在听说了魔火降临的流言之后，瑞兹很担心于有个什么特殊的世界符文出现，所以直接就赶到了奈瑞玛桀，结果到奈瑞玛桀一看，这原来是罗德干的！ 在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两个人还一起吃了顿饭呢。 而现在，考虑到布兰德脱困，瑞兹索性就带上了罗德一起——而罗德也没有拒绝，说好了事后瑞兹把自己送回来，就跟这瑞兹一起，跨过了空间通道。 结果巧了，两个人刚出现的时候，正好娜美召唤了汹涌的海潮，强烈的空间波动在海潮的掩护下并没有被布兰德发现。 就这样，当布兰德以为自己很强，开始得意忘形的哈哈大笑时，罗德和瑞兹兵分两路，对复仇焰魂发起了突袭。 瑞兹借助着海潮，悄悄来到了布兰德身后，用符文禁锢将他束缚在了原地，而罗德则是发现了一个气息特殊的家伙，第一时间给它来了一发急速冷却。 就这样，布兰德和自己的同伙几乎同时落网。 …………………… 当罗德完成了自我介绍之后，布兰德人傻了，他呆滞的看着自己面前一脸自豪的罗德，直接就破口大骂。 符文湮灭者……你特么是个符文湮灭者？！ 你告诉我，符文魔法哪里不好了，要你自我湮灭，把自己搞成符文湮灭者？！ 布兰德本来想着利用世界符文本身无穷的能量作为诱惑，把罗德和瑞兹离间开来，却万万没想到瑞兹找到的帮手是个符文湮灭者！ 意识到无法诱惑罗德，布兰德嫌弃地看向了那个被罗德冻成一坨的家伙：“这就是你主人赐予你的力量？看来你应该换个主人了。” “窝里反也没有用。”瑞兹一面加固着对布兰德的禁锢，一面试图得到更多的信息，“现在，告诉我，他究竟是谁？” “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自己呢？” 瑞兹看向了罗德。 察觉到了瑞兹的眼神，罗德耸了耸肩。 “其实……这个没什么必要问的，这家伙是一个沟通了虚空的普通人，考虑到他一身羊膻味，我猜他之前是个牧羊的。” “牧羊的？”罗德的话让瑞兹有些迷糊，“你是说，一个放羊的家伙破坏了我的封印，将布兰德放了出来？” “我是说曾经。”罗德纠正了一句，“但在被虚空洗脑了之后，他应该算是个虚空先知了吧？” “虚空……先知？”瑞兹皱起了眉头，“我好想听过这个名头。” “他们是虚空意志的执行者。”这时候，之前被火焰冲击怼出去好远的内瑟斯回来了，“他们在偶然之间接触到了虚空，主动或被动的接受了虚空的力量，因而成为虚空意志的执行者，这种人中，相对强大、没有沦为行尸走肉的家伙就被称为虚空先知。”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这家伙虽然有点反应迟钝，但看起来应该算是个虚空先知了。” “虚空的意志么……” 内瑟斯的解释和罗德的肯定让围上来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除了还在无能狂怒的布兰德，其他人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为什么虚空的意志要解放布兰德？ 是为了破坏恕瑞玛城？还是为了制造混乱？或者干脆想要杀死阿兹尔？ “也许是某些藏在角落里的老鼠感到了危险。”在众人沉思的时候，罗德却微笑着开口了，“虚空需要的是一个混乱的恕瑞玛，只有混乱才能给它打掩护，才能让信奉虚空的邪教自由地布道——而一旦恕瑞玛统一，尤其是在阿兹尔的手中统一，恐怕虚空想要像之前一样快速成长，那难度就要大很多了。” 虽然这个解释有点生硬，但似乎却是最有可能的情况了。 实际上，别看这家伙被罗德轻轻松松一个法术就解决了，但在侍奉虚空的先知中，他已经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存在了，虚空投入这么大的资源，不可能只是为了单纯的制造混乱。 …………………… 布兰德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瑞兹直接带走了他，打算找个更加安全的地方把他再次封印起来。 这期间罗德提问可不可以直接找个人湮灭符文，掌握了这枚世界符文之后将其湮灭，彻底消除掉这枚符文，而在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瑞兹脸上露出了苦笑。 “当然不可能了。”瑞兹抓了抓光头，“湮灭符文的前提是掌握符文，而布兰德的这枚世界符文……几乎无法被掌握，永恒的燃烧会燃烧一切，包括那些试图掌握它的灵魂，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将符文湮灭掉，甚至你当初湮灭符文都是一件很巧合的事情，因为除非是制造符文的人，否则符文的其他宿主即使能够自由的使用符文的力量，也几乎不可能将其湮灭。” 得到了答案之后，罗德咧了咧嘴，没有多说——而瑞兹也没耽误，直接带着被禁锢起来的布兰德，亮起了一个传送阵后就消失了。 “放心，我收拾完之后，会回来接你的。” “呃，可能不用了。”面对瑞兹的保证，罗德看了阿兹尔一眼，“又或者……你可以将我直接送回祖安也成？”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道路 罗德和阿兹尔都没有想到，两个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阿兹尔有些局促，而罗德则是一脸的坦荡荡。 嗯，没错，坦荡荡——虽然我利用符文法则阴你、挖恕瑞玛帝国的墙角、骗你的后裔不给予你复生血肉，但我知道我是一个好人。 而阿兹尔在罗德面前却偏偏硬气不起来。 这种缺乏底气不仅是因为他的性命受制于人，更重要的是，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似乎在“复兴恕瑞玛”这个前提下，自己也许真的不如罗德做得好。 虽然看起来阿兹尔殚精竭虑，而罗德只是卖个面子，但在深层次上，两个人之间的差异根本在于，罗德使用了更先进一个时代的手段。 这是时代的压制，是不可违逆的历史进程。 在这种情况下，明明阿兹尔没有做错了什么，却眼见着就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桶里，成为落后的存在了。 没错，阿兹尔有着恕瑞玛皇室特有的傲慢，他高高在上，睥睨众生——但实际上，他内心之中对恕瑞玛的热爱不必任何人差！ 尤其是重生之后，他是真的心心念着让恕瑞玛再次伟大，他向着这个方向竭尽全力，最后却发现，自己赫然成为了康庄大道上最大的阻碍。 这种别扭的感觉让阿兹尔难以接受，甚至他选择和娜美一起离开安塔希尔，也未必没有想要逃避的缘故，他不想继续在安塔希尔待下去，因为在这里待得越久，就知道的越多，也就会越发地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历史进程。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阿兹尔一时之间并不想见到罗德。 没想到他不去找罗德，罗德却来到了恕瑞玛城，而且是光明正大的那种，还顺便帮自己解决掉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所以，再次面对罗德的时候，阿兹尔不知道自己应该感谢，还是应该敌视，似乎不管他做出怎么样的选择都不对劲。 罗德没有意识到阿兹尔的矛盾，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如之前一样出言讽刺——一方面是因为对阿兹尔傲慢的不满上次已经差不多发泄完毕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情况有些严峻了。 “我之前看见了翻涌的海浪，和那个有着鱼尾的施法者——她是瓦斯塔亚人？” “没错。” “那也许她也应该参与到我们的会议之中。”罗德眨了眨眼睛，“据我所知，鲛人的情况也不太好，大海之中的虚空也在肆无忌惮的成长着。” 内瑟斯和阿兹尔对视了一眼，终于将娜美也纳入了会议之中。 …………………… “虽然我不喜欢用太强硬的手段。”会议再次开始，罗德看向了阿兹尔，“但这一次，我希望恕瑞玛能够迅速地动员起来。” “动员？”阿兹尔显然有些发懵，“为什么要动员？” “为了战争。”罗德伸出食指敲了敲桌面，“虚空的活动已经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难以遏制，这种情况下，瓦罗兰需要团结起来……” “等等。”阿兹尔难得地打断了罗德，“先别这样自说自话——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具体的情况比较复杂。”面对着阿兹尔的疑问，罗德表情严肃，语气低沉，“虚空的威胁已经近在咫尺了，虚空先知的数量越来越多，而且最难对付的那个也消失不见了，他显然在准备着什么，但很可惜，我们不知道他的算盘是什么。” “……”阿兹尔和内瑟斯对视一眼，终于摇了摇头，“这的确是个威胁，但还不足以让恕瑞玛动员起来——恕我直言，恕瑞玛才是和虚空有着刻骨铭心仇恨的国度，我们虽然时刻担忧着虚空的威胁，但却无法接受国家刚刚结束分裂，人民就再一次投身战争。” “可是虚空却不等人。”罗德随手摊开了一张地图，用手指在可哈利塞画了一个圈，“在这里，石母曾经在逝去之前留下了一道用于防御的屏障，但据我所知，就在上个月，这道石幔终于出现了缺口，活动在艾卡西亚的虚空生物开始有秩序的试探和冲击起来石母留下的防卫。” “……” “而这里。”罗德在弗雷尔卓德的霜卫要塞画了个圈，“我曾经深入嚎哭深渊，而在深渊之下，我看见了虚空为吞噬瓦罗兰所做的准备，虚空生物在不断的适应着这个世界，在一代代的进化。” “……” “更重要的是，在纳施拉美。”罗德提高了自己的语气，“你们都应该有所耳闻，虚空的信徒在纳施拉美用奴隶催动虚空虫的进化，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适应这个世界，而一旦他们完成这个过程……我们将面对的是无穷无尽、不知死亡、没有疲倦、从不停歇的虚空虫群。” “……” “到时候，在茫茫虫群面前，我们的胜率又有多少呢？”罗德转头看向了内瑟斯，“在艾卡西亚，飞升者们拼着性命深入地下，刺伤了虚空之心，这才堪堪获得了一场惨胜——而类似的，在嚎哭深渊，阿瓦罗萨三姐妹则是三人战死两人，这才将那些该死的虫子封印在臻冰之中——可现在的恕瑞玛还有天神战士军团么？” 罗德话让阿兹尔张口结舌，内瑟斯无话可说——至于娜美，她虽然没听懂罗德说的到底都是啥，但总觉得他说的很对。 嗯，必须要对付虚空！ “事有缓急。”迟疑了片刻，阿兹尔还是摇了摇头，“虽然我们都知道，虚空很危险，但我敢说，在恕瑞玛结束了分裂之后，发展的速度会远远快过虚空侵蚀瓦罗兰的速度，我们已经沉沦了太久，在这种时刻，如果说每一天虚空会强大一分，那恕瑞玛就会强大三分——这种情况却持续到恕瑞玛回到巅峰未知，和虚空一起发展，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们！” “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眼见着阿兹尔一脸的笃定，罗德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或者说，你应该亲眼去看看，虚空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发育还是团战 罗德和阿兹尔产生了分歧，双方意见不同的点在于阿兹尔认为恕瑞玛需要发展，而罗德坚持虚空战争已经迫在眉睫。 虽然阿兹尔的态度已经有所软化，但他仍然无法接受罗德提出的关于恕瑞玛整军备战的要求。 就算罗德以飞升法则逼迫也没用。 “我再强调一遍。”面对罗德，阿兹尔挺起了胸膛，“你所看见的恕瑞玛不过是最强盛时期的百分之一，只要几十年，两代人的时间，恕瑞玛就会再次复兴，到时候……就算是我们自己的力量，都可以直面虚空！” “可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罗德咬了咬牙，“虚空的侵蚀是肉眼可见的，现在正是符文法则动荡的时期，也是虚空受到瓦罗兰本身意志排斥最低的时候，你以为当初仅仅凭着你们的飞升者军团就抵御住了虚空么？” “不然是你吗？”阿兹尔毫不犹豫地反驳，“艾卡西亚的封印是飞升者前辈们用性命换来的，不是他们的牺牲，低语了虚空侵蚀的那还能是什么？” “是符文法则！”罗德终于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音调，“你那狭隘的视野只能让你看见一场战役，却根本看不见在这场战役的后面，实际上是符文法则对虚空法则的对抗，现在的艾卡西亚遍布着地疝，但就是因为虚空生物还无法适应符文法则，他们才只能在地下苟活，一旦符文法则不再是虚空生物生存的障碍，那无尽的虚空大军将倾巢而出！” “荒谬至极！”阿兹尔面带讥笑，“别以为我不知道，虚空生物从艾卡西亚之战后，就一直在瓦罗兰活动了——他们之所以没能扩散，可不是因为他们不适应环境什么的，严格来说，那是因为虚空在荒漠之中无从吞噬，无法生长。” “无从吞噬只是暂时的。”罗德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旦虚空真正了解了瓦罗兰，适应了符文法则，那到时候一切都将会成为它的养料，你以为是贫瘠沙化的土地限制了虚空的生长，实际上那只不过是因为沙地太过贫瘠，它无法借由沙漠来了解我们的世界——虚空还没学会吃瓦罗兰，只能由自己控制的执行者投喂，所以我们才有机会；一旦它被投喂的足够多，学会了自己吃……到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危言耸听。”阿兹尔愣了一下，然后还是摇了摇头，“事实上，艾卡西亚之战已经过去了数年前，瓦罗兰的虚空信徒也为数不少，如果仅仅是投喂就能让虚空学会吃沙子，那它恐怕早就学会了。” 冷场了。 在这种场合，内瑟斯和娜美都是旁观者，两个人一个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一个是知道自己的话没有决定性作用，所以两个人都闭口不言。 而作为话题的中心，罗德和阿兹尔各执一词，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个说服另一个的意思。 “难道，你们还要亲眼去艾卡西亚看看？” “这倒是不必了。”阿兹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罗德，“艾卡西亚的情况我很清楚……虚空虫族在那里已经活动了上千年，虽然那里已经是一片不毛之地，但恐怕你并不能从这点上说服我，我还是坚持一个强大的恕瑞玛才能更好地面对虚空。” 面对着自信的阿兹尔，罗德这次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兹尔先生，既然你坚持恕瑞玛还要慢慢发展，那恐怕……恕瑞玛需要一个新的皇帝了。” “……什么意思？” 罗德突然的态度转变让阿兹尔心头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忽然有些无所是从了起来。 “在之前，我已经和希维尔小姐达成了一部分协议，只是考虑到阿兹尔现身的身份，我只将它当成了一个预备方案，现在看来，我不得不启动这个预备方案才行……” 说话间，罗德从空间背包里拿出了一张血契。 血契很长，内容条目也非常的繁多，但核心就一条——希维尔愿意继承恕瑞玛的皇位，并敕封罗德为摄政王。 “你——” 当阿兹尔见到了这张血契、感受到了上面属于自己后裔的血脉之力后，他整个人都傻了——因为升为飞升者的缘故，阿兹尔本人虽然是希维尔的祖先，但身上的皇室血脉早就已经微不可查了，取而代之的是飞升之力。 现在，当希维尔承诺登基为帝后，恕瑞玛的皇位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的头上——而与此同时，罗德凭借着飞升之力的陷阱，直接就封印了阿兹尔的飞升之力。 下一刻，阿兹尔的身躯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得干燥而坚硬了起来，整个人迅速沙化，眼见着就要成为一座沙雕。 见此情况，内瑟斯再不能坐视不管了，他站起身来，拿起了自己的战斧。 “你无法背弃皇室的决定。”罗德看了一眼纠结的内瑟斯，“即使你有了自己的判断，但这件事不容飞升者插手。” “我不能坐视不理。”内瑟斯迟疑片刻，还是握紧了手中利斧，“见证者不应插手皇室，但阿兹尔不应该被封印起来，对于恕瑞玛来说，一个强大的阿兹尔无比重要。” “所以？” “陛下，我呼唤你的灵魂——” 随着内瑟斯举起手中的法杖，一个半透明的灵魂从彻底变成沙雕的阿兹尔身上飘了出来。 灵魂和罗德见到的幽灵相似，但却没有不死生物身上那种强烈的阴鸷，反而颇有些堂堂正正的味道。 “内瑟斯……这是什么？” “陛下，这是一个特殊的法术。”内瑟斯面露苦涩，只能表示抱歉，“我无法插手皇室内务，只能将你的英灵召唤出来……” 然后，就在阿兹尔努力地接受着这个事实的时候，之前一直充当着背景板的娜美忽然尖叫出声。 “呀——你你你……你是费泽？！” 没错，内瑟斯的英灵不是以飞升者的姿态出现的，他现在的形象正是之前化名费泽时候的样子。 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恕瑞玛女帝的复仇 费泽身份的暴露引起了一点新的混乱。 娜美可不傻——结合着之前阿兹尔隐瞒身份的行为和打下的保票，就算没猜到他对自己有所图谋，但也感受到了其中似乎有什么猫腻。 而阿兹尔则是有苦说不出，他这时候完全明白了罗德为什么会有恃无恐的直面自己，毫不隐瞒地提出所有的要求。 那是因为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时候的阿兹尔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内瑟斯向自己提到过的，希维尔被一个人救走了的事情——他发现罗德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对自己有所图谋了，而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恕瑞玛内部的发展和对飞升之力的追求上，结果在飞升之力上被摆一道后，直接就没有了任何翻盘的余地。 这时候能够拯救自己的……也许只有义勇军了吧？ 如果义勇军愿意为了自己而战，罗德也许会因为担心恕瑞玛被削弱而有所克制？ 等等，我这是在用自己的东西威胁对方？ 意识到了这一点，阿兹尔终于满脸的苦涩——这一局是自己输了，而且一败涂地。 在真正认输之后，阿兹尔反而放开了一些，英灵状态下的阿兹尔盯着罗德看了半天，但却只能看到罗德的坚定和坦然，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一声长叹，然后选择了投降。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由你来掌握全局吧——我倒是想看看，虚空的威胁是否真的如你所说，已经迫在眉睫。” “如你所愿。” …………………… 阿兹尔冕下即将退位，希维尔女皇将会加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恕瑞玛城——官方对外的说法是“阿兹尔陛下成为飞升者之后碍成为新的皇帝，在希维尔小姐登基后，阿兹尔陛下将继续教导她。” 飞升法则其实并没有规定皇帝不能飞升或者飞升者不能成为皇帝——但在恕瑞玛的历史上，的确没有除阿兹尔意外的、在位的皇帝成为飞升者的事情。 因此，这个说法对民众们来说倒是过得去的，虽然不知道那位新的女皇怎么样，但阿兹尔陛下还在，还会继续教导她，那就没问题了。 而少数对飞升者和皇室有所了解的古老贵族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在这种时刻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了装鸵鸟，一言不发——他们既然清楚飞升者，那就必然知道现在的阿兹尔有多么强大，一个如此强大的存在都莫名其妙的退位了，现在自己跳出去……那不是找死么？ 索性就是换个皇帝的事情，只要上面的还是真的皇室血脉，那事情也不会糟糕到哪去就是了。 毕竟，在漫长的恕瑞玛历史里，皇室内部也不是一直相敬如宾的，但即使继承人为了皇位打成一团，下面的人该怎么样，一般也还怎么样就是了。 飞升者和皇室这种二元制的统治让恕瑞玛的夺嫡影响出奇的小，甚至很难影响到恕瑞玛城之外的区域。 对于这些贵族们来说，唯一可能有点意思的，就是这次争夺皇位的两方身份有点特殊，一个是复活的陛下，一个是他的血脉后裔，祖宗和重重重……孙女抢皇位，这倒也是一件谈资就是了。 就这样，当消息公布之后，事情的影响如罗德所愿的波澜不惊，甚至相较于各方的态度，罗德甚至更需要在意的应该是希维尔的态度多些。 …………………… “罗德先生。”被带到了恕瑞玛城的希维尔并没有因为皇位而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开心，“恕我直言，这次交易的发展似乎已经偏出了我们的预期——我接收皇位，你处理政务，顺便给我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但实际上，我想要报仇的目标已经躲了起来，而我接受皇位之后，身后还要站一个祖宗？” 对于希维尔的不满，罗德也有那么一点尴尬——严格来说，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偏离了之前两个人的交易就是了。 之前在罗德和塔莉垭救下了希维尔后，他提出因为这次营救提出一次交易，交易的内容就是希维尔表面上接受皇位，实际上事情交给罗德处理，而作为报酬，罗德给她一个亲手向卡西奥佩娅复仇的机会。 对于那毒刃的致命一击，希维尔可以说是恨得咬牙切齿，但作为一个真正强大的战士，她并不希望仇恨由别人来动手——血债血偿，亲自动手才是最甜美的复仇。 在达成了交易之后，罗德就将她带回了祖安，然后组建的了专门的小队，号为“复仇者联盟”，由希维尔带领着，去找卡西奥佩娅复仇。 虽然小队的配置不错，甚至格雷夫斯都曾经客串过一段时间的副队长，但想要抓住狡猾的卡西奥佩娅显然并不容易，尤其是在一次伏击失败后，卡西奥佩娅更是借助着黑色玫瑰的力量，彻底的蛰伏了起来，任希维尔怎么打听，都没能找到痕迹。 （实际上那段时间里，卡西奥佩娅是搭上了伊莉丝的那条线，然后去找不朽之王的陵墓了——而在帝王陵墓之中，罗德放过了卡西奥佩娅最主要的理由也是为了希维尔的交易。） 现在罗德忽然单方面要求履约，这自然让希维尔有些无法接受——她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复仇，就必须当什么该死的女皇，而且还有个祖宗要供着……这别提有多腻味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恕瑞玛的皇位都是高高在上、散发着万丈光芒的宝座，但对于习惯了在沙漠中流浪、将争斗背叛和劫掠当做了习惯的希维尔来说，这个位置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的好处——没有血脉贲张的战斗，也没有生死相搏的刺激，无聊透顶。 “所以……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罗德有些抱歉的耸了耸肩，“我打算在登基仪式之前，帮你先完成复仇。” “不用你动手——”希维尔有些急了，“我要亲手用匕首隔断那个恶毒女人的喉咙！” “当然是你亲自动手。”罗德点了点头，“我只是为你创造一个战斗的机会，将小老鼠从自己的地洞里找出来……仅此而已。”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卡西奥佩娅的下落 实际上，在不朽之王陵墓一别之后，罗德已经再次和伊莉丝搭上了关系——甚至不是罗德有意为之，而是伊莉丝主动来抱大腿的。 前面提到过的，因为乐芙兰的不辞而别和弗拉基米尔的完蛋，整个黑色玫瑰组织已经来到了瘫痪和崩溃的边缘，虽说虎死威犹在，但因为斯维因越来越强势的逼迫和内部缺乏一个统一的声音，整个黑色玫瑰的完蛋几乎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了。 在这种时刻，伊莉丝跟随着卡西奥佩娅一起，去寻找不朽之王的遗物已经是她最后的“忠诚”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排斥一个更加强大的领袖。 而罗德就是她的备选方案之一。 在不朽之王的陵墓，一只小蜘蛛留在了罗德的身边，给罗德留下了伊莉丝的信息——而罗德也美誉哦理由拒绝伊莉丝这种变相的效忠。 对于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来说，不朽之王陵墓的探索可以说是成功又失败的，两个人都有所收获，但卡西奥佩娅的成果不足以在黑色玫瑰内部发出强有力的声音，伊莉丝的成果也不足以阻止自己逐渐发生的衰老，这种情况下，两个人不敢贸然回到诺克萨斯，去置身于可怕的政治漩涡之中。 尤其是在斯维因已经动用了莫雷诺秘典的关头，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只能藏身于恕瑞玛的谍报据点，等待着适当的实际。 这也是为什么希维尔花了大功夫，却始终都找不到卡西奥佩娅的原因——自始至终，卡西奥佩娅就没有回诺克萨斯，也在黑色玫瑰内部保持了静默，这样的话想要找到她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现在眼见着需要希维尔履行自己的职责了，罗德也不能再放任希维尔自己盲人摸象了，既然有伊莉丝的资源，那不用也是白不用。 “你真的能够找到那个x娘养的x子？”毫无风度的希维尔张嘴就是一连串的粗鄙之语，语气冲得罗德都忍不住皱眉，“那个x子是不是藏在了她母亲的xx里？连她的x头都不敢去见……” “实际上，她藏在了恕瑞玛。”实在有点受不了希维尔毫无底线的脏话，罗德果断选择打脸让希维尔闭嘴，“只不过你之前自作聪明的守株待兔法有问题而已，在这个节骨眼上，卡西奥佩娅可不敢回诺克萨斯，对她而言那不是避风港，而是火葬场。” “……不重要了。”发泄完毕的希维尔丝毫没有在意自己似乎被智商压制这一点，对她而言，找到那个该死的家伙就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之一，“只要你带我找到她，我就当这个皇帝好了——当然，具体的事物还是你来搞定，顺便确定我的那位祖宗别来烦我。” “没问题。”已经自动将希维尔脑补为了一个小太妹的罗德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交易的一部分……补充，大家各取所需。” …………………… 根据伊莉斯小蜘蛛给出的信息，罗德带着刚刚登基就翘班的希维尔找到了恕瑞玛的乌泽里斯——好吧，严格意义上说，乌泽里斯已经不是恕瑞玛的领土了，如果非要说是“恕瑞玛的乌泽里斯”，那这里的恕瑞玛应该是一个地理上的概念了。 在之前诺克萨斯南下战略执行的时期，乌泽里斯曾经数次易主。 在乌泽里斯，恕瑞玛志愿抵抗者和诺克萨斯精锐间谍曾经发起了数次关于这座城市的争夺，而从结果上看，胜利的毫无疑问是诺克萨斯人——在战争工匠们参与到了谍报战线中之后，凭借着一腔热血守卫家园的恕瑞玛人显然不是对手。 这种控制权的反复争夺对一座城市来说是致命的，听信了诺克萨斯间谍“待价而沽”的前港务总督寨卡先生因为自己的贪婪而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动荡的隐患，直接导致了城市内部的混乱——至于寨卡本人，也在失去了利用价值后横尸街头，成为了乌泽里斯乱局的开端。 就这样，先是试图骑墙获得利益的港务总督被暗杀；紧接着上台的“进步人士”迅速反水，撕下伪装后暴露出了诺克萨斯人的身份，再次被刺杀；好不容易新的领袖诞生，结果战争工匠入局整个乌泽里斯迅速落入诺克萨斯的控制。 对于外来的诺克萨斯人来说，占领乌泽里斯最大的意义是拿下周围的晒盐场——瓦罗兰海峡两岸大多是悬崖和礁石，除了少数港口之外，少有滩涂区域，因此对于整个恕瑞玛来说，乌泽里斯是非常重要的产盐区，乌泽里斯的海岸有着一片天然的凹形月牙湾，这里是最佳的晒盐场。 诺克萨斯的战略目标就是这里的晒盐场。 而在诺克萨斯人完成了自己的战略目标后，之前被煽动起来的乌泽里斯人最后却赫然发现，原来诺克萨斯的到来并不能为乌泽里斯带来任何的美好，反而只能带来混乱——尤其是在诺克萨斯人只在意乌泽里斯精盐的情况下，在控制了晒盐场后，诺克萨斯人完全无视了乌泽里斯的治安问题，放任这座曾经能够和纳施拉美争夺贸易中转中枢的城市变成了一片地狱。 现在，罗德正和希维尔一起，漫步在这片“人间地狱”的街头。 “你来过乌泽里斯么？”罗德看向身边的希维尔，“看起来，你似乎对这里的情况不感兴趣？” “感兴趣？”希维尔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为什么需要对一座生活着脑袋里装满了大便的人的城市感兴趣？” “哦？”罗德难得地挑了挑眉梢，“听起来，你很鄙视乌泽里斯？” “鄙视算不上。”希维尔语气依旧淡漠无比，“没有人闲的去鄙视一坨屎对吧？对于我来说，那玩意只意味着恶心，而对于某些需要它的人来说，也总归是有用的，所以犯不上鄙视。” “……看得出来了。”罗德点了点头，“也许，你真的是当女皇的料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希维尔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我可没有那么忧国忧民——”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太妹是怎样炼成的 很难说希维尔对乌泽里斯人的鄙视里含不含愤怒——她本人否认这一点，但在罗德听来，她的粗鄙之语中，分明充满了怒其不争的语气。 话说回来，乌泽里斯人还真的是脑袋里全是x，罗德也不是很明白，他们为什么就以为诺克萨斯能够给自己带来富裕、美好和自由，你们的财富来自于乌泽里斯晒盐场，来自于畅销恕瑞玛的乌泽里斯精盐，想要富足不去提高产生、打通商路，反而指望诺克萨斯…… 活该被搞成这幅模样。 眼见着希维尔依旧出现了拒绝沟通的趋势，罗德明智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她一起，走在乌泽里斯街头的阴影里。 这座城市现在丝毫看不到曾经的辉煌，到处是缺乏修缮和维护的建筑，垃圾遍地都是——虽然还天光大亮，但当罗德和希维尔走在街头上时，周围看起来不怀好意的人还比比皆是。 罗德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希维尔看起来身体强壮，自己的打扮有着明显的施法者特征，那些在角落里摆弄着短兵器的人会很乐于赚一点外快。 垃圾和不明药剂的味道非常刺鼻，罗德不得不频繁的使用奥术技俩来让自己的鼻子舒服一些——而当他的施法动作被认出来后，不怀好意的人迅速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新的、别有用心的人。 这些人开始尝试向罗德推销一些“令人愉悦”的炼金产品，甚至有人还会向罗德暗示希维尔，并会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当然，这么做的最后都被砸进墙里了，挖都挖不出来的那种——按照希维尔的说法，这些渣滓的鲜血不值得沾在自己的武器上。） “这座城市已经没救了。”循着小蜘蛛的指引，罗德语气里充满了莫名的意味，“诺克萨斯人的手段很高明，罪恶和混乱是最坚固的无形城墙，这样的一座乌泽里斯，就算是恕瑞玛真的能夺回了，恐怕也只能是一座不断吸血的城市……可惜了。” “没有什么可惜的。”希维尔的语气依旧刻薄无情，“自己选的路，就算跪着爬，也要走完。” “你真的对乌泽里斯很有意见。”罗德面带微笑，“看起来……你和这座城市之间似乎有些故事？” “老娘今年才二十多。”希维尔显然还是很抗拒和罗德聊天，“别说得跟我是个老娘们一样——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座城市而已。”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成长交学费。”罗德一副我很懂你的样子，“实际上，即使是老司机，在乌泽里斯这种地方也很有可能翻车……” “拙劣的激将法。”希维尔并没有上当，“我可没有再乌泽里斯栽跟头，这座城市看起来一团糟，似乎水很深，但谁都知道，那不过是表面现象，真正水深的地方都是暗流涌动，就像是流沙从来不会堆积成巨大的沙丘一样。” “那么，尊敬的希维尔陛下。”罗德也放松了自己的语气，调侃着开口，“说说看，是什么让乌泽里斯给你留下了如此糟糕的印象？如果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彻底抹掉这座城市——当作我们交易的添头好了，你应该知道之前奈瑞玛桀的事件，烈火琉璃那个法术难度不算太大……” “不需要——” 希维尔下意识地开口，但随即就意识到这是罗德在故意给自己布下语言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自己——察觉到自己落入陷阱的希维尔忿忿地瞪了罗德一眼，然后顺手掷出了背在身后的恰丽喀尔。 十字刃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的弧线，两个刚刚借助炼金药剂迷晕了一个扒手小女的变态被直接斩断。 察觉到了希维尔的愤怒，罗德自然地为她的武器释放了一次清理一新。 “你真的就对过去的屁事那么感兴趣？”希维尔转过来盯住了一脸微笑的罗德，“说实话，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这么强大，为什么会盯着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和人……甚至我都搞不懂，你xxx的跟着我干嘛？” “你不需要知道。”罗德口风很紧，“你现在的任务不是问，而是答。” “……” 在罗德的气势下，希维尔明显落在了下风，她试图反抗，但最后却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喜欢听故事的大佬……现在我们需要一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最后，罗德和希维尔在老板的一脸暧昧下，进入了一家小旅馆——这个家伙运气还不错，只是面带微笑，没有做出什么推销活动，否则他很可能直接被暴躁的希维尔干掉也说不定。 而在狭小的房间里，希维尔灌了一大口苦艾酒，开始给罗德讲述起了自己与乌泽里斯之间的关系。 …………………… 希维尔是孤儿出身——虽然她是根正苗红的皇室后裔，但考虑到阿兹尔的滥情，这个身份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优渥的待遇，甚至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命丧在了沙盗的手中。 沙盗袭击的时候，希维尔被自己的父母藏在了死骆驼的肚子里，虽然成为了孤儿，但至少没有沦为奴隶或者更糟糕的什么…… 而一个孤儿，想要在恕瑞玛生存，要么去乞讨，要么去偷窃——没有组织的希维尔显然只能选择后者。 可惜，商人之女出身的希维尔并没有什么偷窃的技巧，几次失手，她差点被直接打死在集市里——不是因为抓住她的人仁慈，而是因为……商人们不想在集市见到死人。 奄奄一息的希维尔被丢到了城市的下水沟里，就在她要去见千珏的时候，大拇指救下了他。 希维尔至今不知道那位大拇指的名字，她只知道大拇指是一个真正的惯偷——虽然他的左手因为盗窃被斩掉了四根手指，只剩下了大拇指，但只凭着右手，他还是能拿到足够多的财物——而这些财物帮助希维尔渡过了最痛苦的三年。 在这三年中，希维尔也从家里的小公主，变成了混迹在集市之中的小太妹。 而集市……指的就是乌泽里斯的集市。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位卑未敢忘忧国 大拇指是乌泽里斯集市之中的一个异类——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似乎更接近于传说之中的“侠盗”，他活动的时候乌泽里斯还没有完全沦为诺克萨斯人的殖民地，虽然集市很乱，但这种混乱有着一定的底线。 大拇指就是底线的保障之一。 没错，虽然听起来无比的讽刺，但一个惯偷，偏偏就是乌泽里斯的底线——他的钱虽然从来都来路不正，但除了自己的食物和酒之外，大多都变成了更需要帮助者的生活必需品。 可能是重病者的药品，也可能是孤儿的肉馕。 希维尔就是大拇指救下的小花猫（大拇指对集市孤儿的爱称）之一。 也许是因为女孩子很少见的原因，大拇指对希维尔其实还是很上心的——他将希维尔和那群臭小子区别对待，试图让她成为一个淑女。 但……希维尔显然不是那块料，或者说在失去了父母之后，希维尔不想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淑女——她本能地想要跟在大拇指的身后，展现自己的价值。 大拇指曾经试图和希维尔讲道理，但很可惜的是，他最后却发现，自己最擅长的讲道理方式是用拳头——因为没办法朝希维尔举起拳头，他只能在丢下一句“别让自己后悔”之后，对希维尔的选择听之任之。 就这样，希维尔踏上了成为小太妹的第一步。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希维尔不是孤儿之中最强壮的，但论起下手的狠毒，她绝对是最疯狂的那个——而正是凭着这种不要命的气势，她很快就跨越了扒手到混混之间的天堑，从一个小偷小摸的家伙变成了一个能亮出名号受保护费的大姐头。 当然，这听起来很带劲、很风光，但个中滋味也只有希维尔自己知道——她一直都记得大拇指的话，自己的选择自己绝不后悔。 这期间，希维尔和很多孤儿一样，每个月都会将一部分收益交给大拇指，虽然所有人都会在拿钱出来的时候恶声恶气的说一句“别把自己喝死了”，但在这些人心里，他们的意思一般都是“注意身体”。 在底层混迹太久，人总是会丧失好好说话的能力。 而每次大拇指都只是哈哈大笑着回应一句“你死了我也死不了。” 如果事情一直这样下去，也许希维尔不会离开乌泽里斯，也不会成为一个佣兵——她虽然不享受在集市的混乱中寻找那微不可查的秩序的滋味，但这里有她的第二个家，以及她的家人们。 然而，命运从来都不会甘于平静，很快，诺克萨斯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乌泽里斯原本就不怎么靠谱的秩序。 希维尔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听说了诺克萨斯的名字，但她可以清楚地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听人描述诺克萨斯时的反应——她听说诺克萨斯是一个强者总能发挥自己才能的地方，所有素餐尸位者都会被踢到台下。 那时候希维尔对诺克萨斯的态度是好奇的，但和其他的乌泽里斯人不同，历经磨难的希维尔并不会偏听偏信。 好奇，但除了好奇之外，希维尔还在继续着自己收保护费、看望大拇指的生活。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像希维尔一样冷静，总有些人会想当然地凭着一腔热血，傻乎乎地跌进早就编制好的陷阱之中，而当这种人的数量达到一定规模之后，乌泽里斯表面上的平静都无法维持了。 市民们开始抗议，很多人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走上了街头，呼喊着要诺克萨斯式的公平，要乌泽里斯当局给予自己想要的位置，“以施展自己的才能”。 希维尔冷眼旁观，而大拇指则是忧心忡忡。 “他们在自我毁灭。”一次交钱的时候，大拇指难得地和希维尔共进晚餐，“我是乌泽里斯集市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可现在流传在乌泽里斯的很多关于诺克萨斯的事情我都没听说过——但所有举着标语，走上街头的人都信誓旦旦地认为那是真的……” “大拇指，这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事情。”希维尔对于大拇指的担心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嗤之以鼻，“我们只是他xx的混混，是跳蚤市场的边缘人物，能够维持这片跳蚤市场的秩序……这已经是我们仁至义尽的事情了，那些肚子里全是狗x的大人物都搞不明白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有这功夫，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的肝吧。” 对于这次见面，希维尔显然没有放在心上，至于乌泽里斯的局势，这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点时髦的谈资，仅此而已。 但……希维尔显然低估了大拇指的道德水平。 没有告诉任何人，大拇指悄无声息地加入了诺克萨斯抵抗组织——虽然在组织中他收人白眼、只能出一双耳朵和一笔钱，但他还是参与了每一次的集会，全力的投入了每一次的工作。 大拇指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并不会什么高瞻远瞩，他只是知道诺克萨斯不会让乌泽里斯变得更好，所以自己要反对诺克萨斯，不要让他们的计划得逞，仅此而已。 虽然扒手的出身让大拇指即使在“同志”之间也不受待见，但……总归他在为自己的目标做出贡献。 大拇指不知道什么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只知道自己要利用手里的东西做点什么，就像是自己小时候，那些或有意或无意救下自己的人一样。 然后……大拇指就被出卖了。 战争工匠的参与让形形色色的抵抗组织开始成建制的覆灭，而大拇指很快就被叛徒出卖，成为了战争工匠的俘虏——严刑拷打下，他另一只手也只剩下了大拇指，但关于组织，关于那些曾经对自己白眼相待的同僚，他只字未提。 就这样，大拇指被关进了秘密监狱，而那些他死死闭嘴保住的人却接二连三的投诚，摇身一变就成为了诺克萨斯的新代言人。 而为了与自己的过去划清界限，那些投降者很快就找到了他，然后将他提出来，绞死在了跳蚤市场的大门口。 第一千三百章 成长 大拇指死了，死在了跳蚤市场的大门口，死在了他出生、他流浪、他守护、他坚持的地方，他的死亡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想要营救他的孤儿们甚至没能来得及拿出一个完整的计划。 在第一天的夜里，孩子们抢下了大拇指的尸体，而面对着两根孤零零的大拇指，希维尔发誓，自己要为大拇指报仇——那些为了向自己主子邀功而洋洋得意的背叛者们已经被希维尔死死地记在了脑子里，她发誓，自己一定会毁了这些人，一定！ 然后，在希维尔发誓的第二天，这些摇着尾巴向新主人邀功的背叛者就被新主人绞死在了大拇指之前的位置上。 没错，就是这么讽刺——他们自以为谄媚就能让诺克萨斯人对自己高看一眼，但没想到的是，诺克萨斯的大人物和乌泽里斯的大人物完全不同，他们在乎的是手下的能力。 不包括拍马屁能力的那种。 对于诺克萨斯人来说，这些只知道溜须拍马、没有一点管理能力、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动起手来就只能做做样子的家伙已经让他们忍到了极限。 尤其是在大拇指被捕之后，整个集市区都有了失控的趋势，自己再三强调尽可能保证乌泽里斯的商业情况，但集市区的税收却每况愈下的情况下，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这些垃圾就被分类处理了。 随后，诺克萨斯人向曾经大拇指的手下提出了邀请，希望他们能够接手集市区的管理，让这里成为诺克萨斯除晒盐场外另外的一个赢利点。 孤儿们也终于分裂了。 有人接受了诺克萨斯的橄榄枝，成为了市场管理；有人选择了拒绝，然后转身去寻找剩余的乌泽里斯抵抗者；而剩余的少部分则是离开了乌泽里斯，成为了流浪者——希维尔就是如此。 乌泽里斯的乱局第二次彻底改变了希维尔，在频繁的整编和冲突中，她从一个单纯好勇斗狠的小太妹变成了一个迷茫的沙漠流浪者，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理想。 希维尔和少数离开乌泽里斯的孤儿一起，组建了一个小小的佣兵组织，开始探险和挖掘——她尝试着像大拇指一样，维系组织内的关系，共同进退，从遗迹中挖掘珍贵的宝物，然后换成金子。 然后……希维尔就遭受到了可怕的背叛。 被希维尔视若兄弟的麦拉背叛了希维尔，在一次探险中带走了希维尔的一切——金子、补给、坐骑和水，他留给两手空空从遗迹中爬出来的希维尔的，只有一包酒。 “愿你在沉醉中结束一切的痛苦。”——这是酒囊上麦拉留给希维尔的字条。 失去了补给的希维尔一个人行走在荒芜的恕瑞玛沙漠，差点死于脱水，如果不是一支商队路过，而且这支商队还曾经在乌泽里斯经商，可能希维尔就会死在沙漠之中。 生死关头走一遭，希维尔难得地找到了很多问题的答案——她依旧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但她却可以很肯定的说，自己想要活着，想要一直活下去！ 既然大拇指不在了，这个世界也就没什么值得自己牵挂的事情了，那么，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为了自己，活下去！ 而想要活下去，就要变得更加强大。 的就这样，希维尔终于完成了第二次的蜕变，从一个收保护费的混混，彻底变成了一个兼职沙盗的……雇佣兵。 希维尔加入了一支佣兵团，团长是传奇人物艾哈??翟哈洛，她抛弃了自己曾经大姐头的身份，从最基本的向导和侍从开始做起。 将注意力放在了学习如何战斗的希维尔在武器技艺方面进步神速，这种能打一方面让她震慑了所有图谋不轨的白痴，同时也让她最终成为了翟哈洛的副手。 然而，当希维尔近距离接触了这位佣兵巨头后，她却发现这位专横的领袖总是要拿走最大一份报酬，还要抢走全部的名声…… 事实上很多时候佣兵团都是靠希维尔的巧妙策略才让他们获得了财富，而翟哈洛总是将所有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然后顺理成章的拿走大头收益。 意识到这一点后，希维尔召集了佣兵同伴们——她决定谋反，取代翟哈洛的领袖地位。 怀着最后的善良，希维尔没有杀掉自己曾经的导师，她将翟哈洛抛弃在沙漠中，留下一句空洞的好运。 “后来呢？”希维尔停止了讲述，罗德自然地捧哏了一句，“然后他有没有走出沙漠？” “谁知道呢？”希维尔脸上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大概率是走不出来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曾经在受保护费的时候对破产者手下留情的。” “……”罗德眨了眨眼睛，显然明白了希维尔的话外之音，良久之后，他终于颇为感慨地再次开口，“说实话，你的故事……比我预想的还要丰富一些，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甚至比你的那位祖宗更加成熟。” “因为我经历的背叛比他多。”吐槽阿兹尔的时候希维尔毫不留情，丝毫没有任何尊重的意思，“他只是被自己的好友背叛过一次，但我却经历了多次背叛，见证了更多的背叛——也许是现实还不够残酷，那个家伙还抱有着一种好像穿着开裆裤的娃娃一样的天真。” “谈不上天真。”对这一点，罗德倒没有顺势吐槽，“人有理想总归是好的……” “可惜，我讨厌那玩意。”似乎猜到了罗德打算说的话，希维尔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现在，我们要谈谈的是，到底那个狗x的x子在哪，你说她在乌泽里斯，我才跟着你来到了这座我厌恶至极的地方——” “你不用着急的。”罗德摆了摆手，“实际上，她就在我们的下面。” “下面？！”希维尔下意识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顺手摘下了背在身后的恰丽喀尔，“哪？” “我是说，地下。”罗德摊了摊手，也起身拿了起法杖，“老鼠总是喜欢钻洞的——” 说话间，一道奥术射线直刺地面，眨眼之间就在罗德的脚下前方制造出了一个直径超过一米的圆形大洞。 “请——”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卡西奥佩娅的绝望 从不朽之王的陵墓归来，卡西奥佩娅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然罗德没有阻止她拿走那些不朽之王留下的小礼物，但显然，这些还算不错的魔法造物并不能满足她的胃口——虽然她的收获摆到黑市上完全可以换几万金海克斯，但对心怀整个黑色玫瑰的卡西奥佩娅来说，几万金海克斯……实在是不够看。 最重要的是，诺克萨斯的局子太大了，大到斯维因动用了秘典，都无法彻底掌控全局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卡西奥佩娅就算很努力地在行动，最后做的也只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 这也是罗德为什么一直不愿意亲自完全掌握一个国家、作为领袖和征服者的原因，他很清楚，对于一个庞大的国家来说，领袖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杂太乱了——看看艾克，堂堂时间刺客，但成为了祖安市长后，平时却要靠着逆转时间才能有点休息的私人时间…… 而且，当人的数量上万之后，很多事情都不是仅仅依靠着战斗力就能解决的——如果真的要现在的罗德去正面对决一个国家，即使是现在的罗德，也很难正面获胜。 （不过罗德愿意花功夫的话，一个国家也不在话下就是了。） 这种情况下，卡西奥佩娅只能悄无声息地保持着潜伏状态，趁机努力地掌握黑色玫瑰中的话语权——不朽之王陵墓的发掘不足以让她拥有一锤定音的实力，那她就没有资格抛弃黑色玫瑰这个基本盘。 至于说为什么乐芙兰抛弃了黑色玫瑰、这个组织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是不是不值一提……这种事情卡西奥佩娅不能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她现在要做的只有努力往上爬，仅此而已。 就这样，卡西奥佩娅小姐在处理了掉了不朽之王陵墓探索的后续事宜后，就藏身在了乌泽里斯的一个安全屋里，一面解析着这些战利品希望能找到点特殊的、有用的东西，另一方面则是利用单线联络，继续影响着黑色玫瑰内部的斗争。 虽然曾经的无往不利的美貌已经失去，但变了一副模样的卡西奥佩娅还没有失去玩弄人心的手段，时至今日，她已经是黑色玫瑰内部的一个当之无愧的巨头了。 克卡奥夫人的势力加上跟随伊莉丝的暗影岛系力量投靠，卡西奥佩娅在黑色玫瑰内部，有着相当程度的话语权。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在变成半人半蛇的模样后，卡西奥佩娅就一直酝酿着自己“伟大的重生”，她一方面完全接受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以此为荣；另一方面，她也希望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接受自己的统治。 哦，等等，卡西奥佩娅现在似乎没有脚了？ 不重要！ 可惜，事情的发展显然完全超出了卡西奥佩娅的预料，伊莉丝毫无征兆的背叛像是最尖锐的利刃，从卡西奥佩娅最薄弱的地方，单刀直入。 …………………… “轰——” 随着地面的震颤，卡西奥佩娅的安全屋顶棚被罗德开了个大洞，罗德和希维尔在奥术力场的作用下，轻飘飘地来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之中。 发现事情不对劲的卡西奥佩娅下意识地喷出了大量致命毒液，腥臭的绿色不明液体很快布满了整个房间，而她本人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就打算沿着备用的通道离开。 这些腥臭无比的绿色液体不仅有着剧毒和强腐蚀性，而且还出人预料的黏，如果罗德敢稍有触碰，就算毒不死，一时半会也别想轻易移动——这是卡西奥佩娅赖以保命的绝招之一。 可惜，罗德根本就不会落到地面上，他和希维尔直接悬浮在半空中，轻而易举地越过了地面上的毒池，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卡西奥佩娅的身后。 而卡西奥佩娅虽然心下惊骇莫名，但却不敢回头，她第一时间来到了备用的通道——狡猾的蛇女小姐将备用通道做成了迷宫风模样，如果有人追击的话，自己可以顺利离开，而对方则是会被复杂的地形和陷阱迟滞，从而给自己更多的逃生时间。 可惜，这种迟滞对罗德并没有什么用，甚至罗德还没出手，迫不及待表忠心的伊莉丝就在通道口织满了蛛网…… 没错，现在整个通道口，全都被蛛网封死了。 卡西奥佩娅又不傻，这种情况下，她自然知道这片蛛网意味着什么了——转过头来，她第一时间看见了匍匐在罗德面前，以无比谦卑的态度表达自己忠诚的伊莉丝。 那个高傲的蜘蛛精现在可没有一点骄傲的意思，看她的模样活脱脱像是一条摇着尾巴、向自己主人请功的母狗，哪里还有一丝属于蜘蛛之母的风采？ “恶心！” 怪不得安全屋被直接找到、毫无征兆——原来是这里有了内鬼！ 要知道，之前卡西奥佩娅为了拉拢伊莉丝，巩固同盟，在整个派系之争，伊莉丝几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安全屋的权限除了极少极其隐私的部分外，剩余的都对伊莉丝开放，而现在，伊莉丝一旦背叛，她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翻盘的余地。 “因为你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转过头来，伊莉丝似乎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只是笑呵呵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卡西奥佩娅，“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么伟大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和他们之间究竟有多么巨大的差距。” “做狗总是需要理由的。”卡西奥佩娅反唇相讥，“至少这样可以更好的取悦自己的主人。” “我倒是希望罗德先生愿意成为我的主人。”伊莉丝反而一副反以为荣的样子，“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明明和罗德先生之间的差距都比人和狗还大，却仍然想着呲牙咧嘴、反咬一口。” “贱人……” “碧池……” 罗德和希维尔目瞪口呆地站在了一边，完全让出了舞台——两个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伊莉丝和卡西奥佩娅的互撕，一时之间竟插不上嘴了。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公平的复仇 看起来，卡西奥佩娅和伊莉丝平时积怨也不小啊——罗德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地听着两个人之间的激情互撕，心里逐渐有了清晰的概念。 虽然从表面上看，克卡奥家族的公主卡西奥佩娅做老大，一直抱大腿的伊莉丝做副手应该是不错的搭配，但和伊莉丝的以前几任主人相比，卡西奥佩娅的能力和手腕都差了不少。 要知道，伊莉丝曾经是猩红团体的边缘人物，见证过弗拉基米尔最大的辉煌；也曾经是乐芙兰的麾下，了解过苍白女士的深不可测；甚至她还曾经对莫德凯撒有所接触，切身体会过亡者之王的力量。 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跟过数位大佬的伊莉丝自然会对能力不足、手腕不行，而且还神经极度敏感的卡西奥佩娅看不上眼。 只不过现在局势诡异，自己最大的靠山一言不合就消失了，伊利石实在是没啥办法了，只能和卡西奥佩娅“搭伙过日子”而已。 换而言之，虽然伊莉丝并不是这个团体之中的一把手，但心气却比这位一把手高多了。 当然，如果卡西奥佩娅真的能够发掘到不朽之王陵墓中真正的宝藏，真的能够如传说中的一样，“获得掌握整个恕瑞玛的力量和权势”，那伊莉丝也未尝不能全力效忠。 可惜的是，卡西奥佩娅不能。 不朽之王陵墓之旅看起来收获颇丰，但可惜都是些破铜烂铁，尤其是伊莉丝又一次见到了罗德，这两相对比下，卡西奥佩娅更是让伊莉丝没眼看了——失望之下，背叛来得自然而然。 而卡西奥佩娅自以为仁至义尽，现在伊莉丝忽然来了一发背刺，还看起来理直气壮，她自然不能忍，于是，一场互撕就愈演愈烈了起来，甚至如果不是罗德出言阻止，她们甚至会吵到半夜去。 “够了。”在基本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罗德很快就失去了继续停下去的耐心，“都安静点，先听我说，然后再解决你们的私人恩怨！” 伊莉丝恭顺地站到了一边，而卡西奥佩娅还没等再开口，就直接被罗德一道炎阳枷锁直接捆到了旁边。 “现在，我需要完成一点我和希维尔小姐的交易。”将卡西奥佩娅的蛇尾打了个结之后，罗德中淡然地开口，“她想报仇，和卡西奥佩娅小姐公平一战，我觉得很合理，就答应她了——所以现在，让我们为两位决斗者腾出一片场地。” 说话间，奥术风暴动荡而起，将这座位于地下的安全屋迅速改造为了一个小小的决斗场——所有的内部设施都被奥术风暴所摧毁，高温之下，建筑材料被烧制成为了近似于晶化的存在，虽然没有观众席，但这里作为一个决斗场却绰绰有余。 而在奥术风暴结束之后，伊莉丝也迅速制造了大片的蛛丝，再次圈定了场地，然后非常识趣地站在了罗德身后的不远处，似乎是一个恭顺的女仆一般。 “怎么样，希维尔。”罗德打了个响指，指了指自己制造的场地，“还满意么？” “棒极了。”希维尔面露微笑，在手中转动了几下恰丽喀尔，“这是一个战斗的好地方。” 自始至终，没有人征求另一个决斗者的意见。 …………………… 摆脱了炎阳枷锁，卡西奥佩娅小心翼翼地在角斗场中游走着。 此时此刻，卡西奥佩娅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自己所面对的状况。 那个叫罗德的家伙远比自己想象之中的强大，自己想要在他面前逃掉，即使没有伊莉丝的捣乱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种情况下，想要安全的离开这里，自己似乎只剩下了一条路。 抓住希维尔。 卡西奥佩娅并不知道希维尔和罗德的关系——当然，那也不重要，对她而言，唯一重要的是，希维尔对罗德很重要。 否则的话，他也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到自己，然后还搞出一出决斗来。 报仇么？ 卡西奥佩娅伸出了分叉的舌头，嘴角终于溢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叫希维尔的女人是一个不错的佣兵，她身形矫健，动作敏捷，身经百战，而且还有一把很特殊的武器。 但……很可惜，她不够狡猾。 上一次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能在关键时刻用毒刃给她来一下……现在，在获得了力量之后，她更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也许自己最需要注意的是，怎么才能抓住这个小丫头，然后以她作为筹码，安全的离开这里。 也许……自己需要一个不错的战斗计划。 一面迅速思考着，卡西奥佩娅一面在决斗场中缓缓地扭动着蛇尾——她需要拖延一点时间，让自己被捆得有些发麻的尾巴好好恢复一下。 …………………… 而另一边，进入了战斗状态的希维尔展现出了出人预料的冷静。 当卡西奥佩娅开始开口嘲讽之后，平时如小太妹一样好斗的希维尔却没有贸然地回呛或者冒失的进攻，她在耐心地与卡西奥佩娅兜着圈子，仿佛也在寻找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虽然没找到卡西奥佩娅的时候，希维尔每次提起这个卑劣的家伙都会火冒三丈，但真正来到了报仇的时候，她的冷静却让罗德刮目相看——也许之前她被捅了一刀真的是一个意外？ “罗德先生。”这时候，伊莉丝凑到了罗德的身边，低声地开口了，“需不需要提醒一下希维尔小姐——据我所知，卡西奥佩娅有很多……” “嘘——”罗德将食指搭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伊莉丝噤声，“这是一场公平的决斗，真正公平的那种，明白吗？” “恕我驽钝。” “有些事情，结果并不是唯一的结果。”罗德意有所指地开口，“过程其实也是结果的一部分。” “？？？” 就在伊莉丝一头雾水的时候，卡西奥佩娅和希维尔同时动手了。 恰丽喀尔横掷而出，在昏暗的决斗场中如一道闪电——而与此同时，一股肉眼几不可见的毒液也被卡西奥佩娅喷了出来。 战斗……开始了。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毒与刃 罗德几乎是背着双手，静静地看着希维尔和卡西奥佩娅的战斗。 两个人显然都各有心思，因此第一时间都在寻求着对方的破绽——但在意识到了彼此很难直接抓住破绽实现一击必杀后，两个人迅速地从被动变为了主动。 既然不能一击必杀，那就抢占先机，累积优势！ 至少……也要找到胜利的方法。 恰丽喀尔希维尔投掷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奔卡西奥佩娅的腰部——希维尔仔细观察了对方的运动方式，她很清楚，在地上像是蛇类一样蜿蜒爬行的话，腰部绝对是最重要的重心区域！ 而面对着希维尔掷出的武器，卡西奥佩娅一方面以绿色的毒雾回应，另方面则是竭尽全力地将自己的重心下沉，将整个身子扭到了一旁，堪堪避开了希维尔的袭击。 恰丽喀尔一击而空，在卡西奥佩娅的背后倒转飞回，而早有准备的卡西奥佩娅仿佛脑后有眼一样，再次扭过一个角度，避开了恰丽喀尔的第二击——虽然在战斗方面，卡西奥佩娅并不如果希维尔经验丰富，但之前她曾经和希维尔一起探险，因此对恰丽喀尔的特性略有了解。 而就是凭着这份了解，卡西奥佩娅轻而易举地避过了希维尔的第一招。 恰丽喀尔倒飞而回，而希维尔却无心去伸手接应——在她的面前，一股惨绿色的毒气已经宛若实质，迅速地氤氲了开来，虽然希维尔对毒药的了解仅限于沙漠中常见蛇虫的咬伤防治，但这并不妨碍她明白这种剧毒的致命。 屛住呼吸，希维尔毫不犹豫地后撤，在毒雾还没有扩散开之前，来到了卡西奥佩娅的攻击范围之外——与此同时，恰丽喀尔也正好飞了回来，被希维尔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手中的恰丽喀尔极速旋转着，希维尔的心里也在迅速地思量着。 上次见到卡西奥佩娅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装模作样的诺克萨斯贵族，而现在这家伙却已经成为了半人半兽的怪物，还有了使用剧毒的能力。 在这种一对一、限制场地的战斗中，希维尔很清楚一个擅长用毒的家伙有多麻烦，在她看来，也许唯一的好消息是卡西奥佩娅似乎不擅长使用投掷武器，她的毒素虽然危险而致命，但……至少不会那么容易攻击到自己。 没错，在希维尔看来，如果自己有了这种能力，那第一件事绝对是准备茫茫多的暗器全都淬上毒，然后利用大范围的毒雾分割地形、战斗中冷不防地掷出暗器，只要敌人受伤，那么战斗就几乎赢了一半。 可惜，卡西奥佩娅虽然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但作为一个“淑女”，战斗从来都不在她的课程之中，时至今日她能够将剧毒的力量挥洒自如，这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一面思考着卡西奥佩娅的战斗特点和可能使用的手段，希维尔一面在多次尝试着进行试探。 借助着自己敏捷的身手，希维尔不断地改变着恰丽喀尔投掷的角度，这样既能确认对方防守和闪避的水平，伺机找出弱点；又能够给对方足够的压力，熟悉对方的战斗方式。 …………………… 而另一边，在卡西奥佩娅的眼里，希维尔仿佛是一只滑不留手的小老鼠，总是在角落之间迅速地移动，每次自己喷洒毒液，她都能在毒气弥散之前避开毒雾笼罩的范围，然后改变一个角度继续对自己发起袭击。 虽然卡西奥佩娅很清楚恰丽喀尔的种种神奇之处，但当她真正面对了这柄神兵利器后，她还是被烦的不行…… 一把飞来飞去，飞行轨迹都是弧线，还能自动返回的武器，想要闪避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不是希维尔一直都在有意的和自己拉开距离，恐怕自己早就挂彩了！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落到下风——卡西奥佩娅也非常清楚自己的依仗是什么，论起战斗的天赋和意识，也许她一打捆在一起都不能和希维尔相比。 自己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战斗的智慧和见血封喉的剧毒！ 没有其他的办法！ 卡西奥佩娅一面压低重心，像是一条真正的毒蛇一样在地上蜿蜒爬行，一方面仔细观察着希维尔的动作，思考着她每次一攻击背后的意义，很快的，卡西奥佩娅就得出了自己所需要的那个结论。 希维尔在试探自己。 通过仔细的观察，卡西奥佩娅发现希维尔的攻击之间有着很明显的间隔，虽然飞来飞去的恰丽喀尔危险之极，但希维尔似乎并没有连续攻击以制造压迫、让自己慌乱，她似乎在明显地控制着战斗的节奏，一方面让她自己主导战斗，另一方面则是对卡西奥佩娅自己进行试探。 小丫头，你很有一套啊！ 看清了这一点之后，卡西奥佩娅的嘴角终于溢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试探是个稳妥的办法，可惜不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你上来就直接强攻，也许我还会手忙脚乱一番，但现在你既然想要玩动脑子的……那抱歉，恐怕我不会输！ 卡西奥佩娅开始将计就计，面对着希维尔的攻击，她开始表演起了急躁，她有意识地收敛着自己施法的距离，悄悄地隐藏起了一点能力，甚至数次能够有机会伤到希维尔的时候，都没有贸然动手。 既然你想要试探完毕一击必杀……那我为什么不陪陪你呢？ 到时候谁会倒下去……那还不好说呢！ …………………… 战场之外，观战的罗德对这两个人的计划几乎洞若观火——他忍不住嘴角也露出了微笑。 大家都以为自己是那个会笑到最后的人，都以为自己才是留下了杀手锏和回马枪的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尤其是希维尔，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罗德看到了很多宝贵的潜质——成为真正强大的战士的潜质。 要不要顺手推一把？ 眼见着胜负马上就要见分晓了，罗德却在这时候溜号了。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胜与败 希维尔和卡西奥佩娅的试探持续了很久——甚至伊莉丝都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有着某种自己没有察觉到的猫腻。 然后，就在伊莉丝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异变突生。 “喝啊——” 随着希维尔的一声暴喝，一种特殊的律动在她的身上出现，随着这种奇特的律动，希维尔的行动速度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上了一个台阶——如果说之前的时候她能够算得上是“身手敏捷”，那现在就是“出手如电”了。 而且，和之前一味与卡西奥佩娅拉开距离、避免受到毒雾的影响不同，在律动之中，希维尔依靠着速度上的提升，开始尝试性地和卡西奥佩娅拉近距离了！ 属于恰丽喀尔的力量也被完全激活了起来，明明武器在手中，大量的残影却凭空产生，虽然希维尔只有一个人，但却展现出了一个标准五人小队的火力，逼的卡西奥佩娅不得不喷吐出一大片绿色的毒雾掩护，然后将自己的身躯完全低伏下来，防止被恰丽喀尔弹射出来的兵影所伤。 看起来希维尔要发力了。 但……身在毒雾之中，卡西奥佩娅不仅没有任何的紧张，反而笑得无比开心，她努力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生怕引起希维尔的警惕。 “果然，你果然之前一直都在试探！” “你在试探我的施法距离，在试探着毒雾的特性，在寻求着可能的突破手段——现在，你得到了满意的数据，终于也忍不住开始了你那可笑至极的复仇。” “可惜，战斗从来都不是蛮力就能搞定的……你以为，这就是我的全部了么？” 低伏在地上，卡西奥佩娅张大了自己的嘴巴——随着她彻底立起毒牙，一道特殊的毒液从她那锐利的毒牙上缓缓低落，流淌在了地面上，沿着她滑过的地方，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法阵。 下一刻，在恰丽喀尔所织就的火力网掩护下，希维尔进入了毒液所制造的法阵区域之中——就在她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时候，地面上忽然毫无征兆地升腾起了大片的烟雾。 希维尔想要撤退，但双腿却在这个关节变得有些不听使唤了起来…… 等等，不是双腿不听使唤，而是地面仿佛变成了可怕的泥潭，让自己无法借力！ 希维尔不知道卡西奥佩娅准备了什么法术，但她可以确定，自己如果不离开，很可能直接陷在这里！ 之前的战斗中，卡西奥佩娅掩藏了自己毒液延时升华的战斗手段，以此为希维尔准备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陷阱！ 这种情况下，希维尔当机立断，结束了恰丽喀尔的兵影弹射，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巨大的十字刃向前掷出。 恰丽喀尔在半空中横着飞射而出，在希维尔面前不到三米处就迅速调转，而早有准备的希维尔早就高高跃起，待恰丽喀尔飞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往后飞的时候，直接将这柄巨型的十字刃踩在了脚下。 半空中的恰丽喀尔向下一沉，接着一面继续向后飞，一面开始迅速下坠，而希维尔借着这个机会，单脚踩在十字刃中心的圆环处，生生将自己带出了被卡西奥佩娅所软化的区域。 卡西奥佩娅被秀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陷阱会被希维尔用这样一手打破，理论上说，被她特殊毒液所腐蚀的区域，将会缓慢地变成泥潭，就算希维尔反应再快、平衡性再好，一旦深陷其中，想要脱身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甚至几十希维尔侥幸脱身，早已升腾起来的毒气也会让她陷入中毒的状态。 只要希维尔中毒，卡西奥佩娅就能够清楚地捕捉她的位置和动作，到时候胜利就唾手可得！ 谁能想到，身在陷阱之中的希维尔这一手回力标接御剑术，愣是从自己精心准备的陷阱里溜了出去！ 该死的小老鼠…… 眼见着直接利用剧毒陷阱获胜已经是不可能了，卡西奥佩娅也不犹豫，直接启动第二套方案。 被软化腐蚀的地面如海浪一样开始迅速翻涌，而在这软乎乎的地面上，卡西奥佩娅的速度则是突然加快——她之前除了延时施法，还特意掩饰了自己的移动速度，在速度全开的情况下，她移动起来甚至被希维尔还要快上几分！ 此刻希维尔已经离开了剧毒陷阱，虽然这手御剑而行很帅，但毕竟是仓促之间，堪堪飞出了剧毒区域后，她直接连人带恰丽喀尔甩了出去。 虽然希维尔身子结实，但高速状态下的这一甩却也和坠机一样，让她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就在希维尔刚刚要起身的时候，抓住了机会的卡西奥佩娅已经扭动着自己的身躯，窜到了她的面前！ 希维尔见状毫不犹豫地闭上了气，然后举起了恰丽喀尔，似乎打算在自己被毒气侵蚀之前直接解决掉卡西奥佩娅。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惨绿色的毒气或者带有腐蚀性的毒液，而是一道特殊的射线。 “嘶——哈——” 石化射线从卡西奥佩娅的双眼直接指向了屏息凝神的希维尔——这是卡西奥佩娅一直都隐藏着的杀招，从未示人。 呵呵，你们都以为我擅长用毒——没想到吧，老娘还会石化！ 卡西奥佩娅很清楚被自己石化之后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她也是唯一能够解除这种石化的人，只要将自己面前的这个丫头石化，那个叫罗德的家伙就必须放自己离开，否则……自己就直接将她的石雕变成齑粉！ 一条命，换自己离开……卡西奥佩娅相信，那个叫罗德的人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选的！ 然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并没有如卡西奥佩娅所愿。 在她瞪起眼睛的时候，一道半透明的、还荡漾着魔力涟漪的屏障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希维尔的面前，完完整整地将自己的石化射线吸收掉了。 与此同时，希维尔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恰丽喀尔如一道闪电，斜刺里飞了过来。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希维尔之复仇 半人半蛇是一种诅咒，但也是一种力量。 卡西奥佩娅显然是一个善于利用这种力量的人，虽然之前对战斗毫无研究，但愣是弄出来一套完善的用毒方式——但实际上，在用毒的背后，这种诅咒之力还有一层更加强大的力量。 石化的力量。 一直以来，卡西奥佩娅都努力地隐藏着自己的这种力量，以此作为最重要的杀手锏——可惜的是，这份杀手锏只用了一次，还没成功。 来自血脉的庇护之力让希维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免疫单次法术伤害，这种短暂的豁免即使是罗德的炎爆也未必能突破（当然了，真正的法师总有专业的办法，多重施法这个超魔专长就克制各种单次的法术豁免），卡西奥佩娅的石化射线结结实实地瞪在了这层法术护盾上，然后成功被免疫了。 虽然希维尔并不知道自己的魔法护盾挡住了什么，但她手中的攻击却是不会停止的——恰丽喀尔横扫而出，信心满满的卡西奥佩娅只是下意识地闪避了一下，直接就被恰丽喀尔在腰间割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喷涌。 担心卡西奥佩娅的血液里有剧毒，希维尔并没有贸然追击，而是小心地后退——根据恰丽喀尔的反馈，刚刚自己的攻击已经造成了足够致命的伤害，这种时刻就没必要冒任何风险了，只要静静的看着对方走向死亡就好。 希维尔很享受这种时候。 …………………… 卡西奥佩娅感觉到了生命力的流逝。 实际上，希维尔有一点猜错了——如果割伤卡西奥佩娅的不是恰丽喀尔，那这道伤口就算不上是致命伤。 卡西奥佩娅所受到的诅咒是永世的，这种诅咒几乎无法祛除，但也会给被诅咒者以强大的生命力，类似于“不承受完诅咒你不能死”。 因此，卡西奥佩娅的抗打击能力是远高于她看起来的程度的。 然而……恰丽喀尔不是寻常的兵器。 这柄曾经属于飞升者领袖的十字刃本身就是她能够管理桀骜不驯的飞升者的依仗之一，虽然岁月流逝、沧海桑田，但只要恰丽喀尔认可了希维尔，那它就依然有着曾经的力量。 虽然现在的希维尔能够发挥出的力量仅限于破甲、锋利、投掷、兵影等“微不足道”的方面，但本质上说，这柄武器的层级甚至与那柄冥界之刃差不多。 恰丽喀尔能够轻松地破除敌人的防御，甚至减缓对方的恢复速度——而希维尔因为之前遇见的敌人都太弱鸡了些，以至于这种夸张的特性甚至都没有发挥出来。 （实际上，希维尔拿到恰丽喀尔之后干掉的敌人不少，但这些敌人大多是佣兵和沙盗，杀鸡用牛刀的情况下，恰丽喀尔也很委屈。） 现在，恰丽喀尔展现出了自己作为神兵最强大的一面——虽然卡西奥佩娅伤口处的血肉在迅速的扭曲生长，但无论怎么生长，都不能愈合。 更可怕的是，血肉生长所消耗的生命力没有丝毫的减少。 本来卡西奥佩娅是可以掉点血把重伤恢复了的，但因为恰丽喀尔的缘故，血照掉，重伤却更重了…… 完蛋了。 在生命力飞速流逝的情况下，卡西奥佩娅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死亡了——但和很多试图逃避死亡的诺克萨斯人不同，她即将见到的不是追捕死亡的狼灵，而是迎接死者的羊。 卡西奥佩娅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出乎罗德预料的坦然。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了？ 然而，就在罗德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卡西奥佩娅忽然开始了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赢了？” “希维尔……我以我卡西奥佩娅之名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诅咒你永远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说话间，卡西奥佩娅从尾巴尖开始，迅速地变得苍白了起来——罗德定睛看去，发现她身上苍白的地方已经彻底失去的生机，变成了风化的石头。 苍白从尾部向上蔓延，直到卡西奥佩娅的狂笑终结。 “咚——” 随着一声闷响，卡西奥佩娅石化的身躯歪倒在地，碎裂成了数截，然后彻底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希维尔打了个寒颤——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种恶意，但却忽然消散，仿佛刚刚只是单纯的打了个寒颤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了。”罗德这时候终于开口，“卡西奥佩娅冒犯了恕瑞玛皇帝，所以才遭受了这种诅咒——诅咒她不人不鬼，寿命悠长，而帮助她终结诅咒的人，则是会成为诅咒的下一个目标。” “啊？” 听罗德这么说，希维尔显然有些傻眼，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杀了卡西奥佩娅还会被诅咒的。 “但是你例外。”罗德看出了希维尔的局促，面露笑意，“你就是恕瑞玛的皇帝，你杀死了她，就是恕瑞玛皇室解除了诅咒而已——虽然也会受到点影响，但顶多就倒霉几天。” 听罗德这么说，希维尔才稍微放下了心，她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已经化为飞灰的卡西奥佩娅，似乎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转头看向了罗德。 “所以……结束了？” “结束了。”罗德点了点头，“你亲手完成了自己的复仇——而接下来，希望你能够完成自己的那部分任务。” “……” “当然了，在回去之前，你也许还应该见几位故人。”罗德面带微笑，看向了希维尔，“他们应该还挺想念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罗德脸上的微笑，希维尔却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直接就像开口拒绝。 但罗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顿了顿法杖，一道璀璨的奥术射线笔直的向上激射而出，将这个简陋的决斗场打开了一个大大的露天豁口。 而趁着希维尔捂住眼睛的时候，奥术力场已经托着她直接回到了地面上。 “轰——” 在伊莉丝、罗德和希维尔都回到了地面上之后，整片地面忽然下沉了数米。 一切都被掩埋在了泥土之中。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竟是故人来 地面的突然下沉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甚至有些离得近的势力已经派人来看了——当然了，为了不引人注意，过来看的人大多是些闲汉和孩子，如果不是特殊注意的话，寻常人并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可惜，无论罗德、伊莉丝还是希维尔，大家都不是寻常人。 对于这些远远看着的人，三人心中都有着大致的猜测。 然后，就在希维尔想起了罗德的话，刚刚想要开口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拇指。 这是大拇指照顾的最后一个孩子，也是最小的那个——对于所有被大拇指照顾过的孩子来说，小拇指就是所有人共同的弟弟，小拇指的名字的也是这么来的。 最细、最小的那根手指。 小拇指刚刚被发现的时候是个婴儿，那时候希维尔还曾经照顾过他，为这个混小子换过尿布。 现在，一晃多年，小拇指也到了讨人嫌的年纪。 虽然容貌变化极大，但希维尔不会忘记他脸上大片红色的胎记——这些丑陋的胎记也许就是他父母放弃他的原因。 虽然小拇指属于比较皮的孩子，但希维尔并不会因此而讨厌他，让希维尔皱起眉头的原因是，小拇指的衣服太过破烂，而且隐隐约约还有些伤口。 这些伤口……仿佛是鞭子抽打后留下的。 顾不上罗德，希维尔径直来到了小拇指的身边，一把掀起了他挂在身上破破烂烂的布帘子。 “谁干的？” 小拇指显然并不能认出希维尔，面对着身上满是血腥味的希维尔，他有些瑟缩，似乎想要往后躲，但却又不敢，只能讷讷的低了头，一言不发。 希维尔眯起了眼睛，随手从小拇指的身边拉过了一个闲汉，按着脑袋将他怼在了地上。 “告诉我，他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绪的话让这个被选中的倒霉蛋都快要吓哭了，他顾不上抱怨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能够被派出来当眼睛的要么是不引人注意、不会泄露消息的，要么就是这种眼力见够好的，这个倒霉蛋很清楚，自己如果不配合的话，下一刻性命就没了，所以自然有啥说啥。 小拇指的伤来自于一个叫疤脸狗的混混头，而疤脸狗就这这片区域的话事人。 疤脸狗？ 希维尔略微回忆了一下，然后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 显然，自己没有听说这个名字。 “那么，告诉我。”就在那个倒霉蛋以为自己能够逃出生天的时候，希维尔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之前的拳头帮去哪了？” 拳头帮是留在乌泽里斯的、被大拇指收养的孩子们最后组成的帮派，他们选择了拳头作为自己的标志，以此纪念大拇指。 “拳……拳头帮？”被再次按倒的倒霉蛋显然没想到这还没结束，想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开口，“拳头帮……早就完蛋了，诺克萨斯人干的——我们这些小帮派只是在后面捡了点漏……” 显然，从小拇指到拳头帮，这个女杀神八成和那些不要命针对诺克萨斯的疯子有关系，这种情况下，撇清自己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您要去和诺克萨斯人厮杀的话，那是您自己的事，被扯到我们身上啊…… 冷哼了一声，希维尔直接将手里的家伙甩到了垃圾堆里，她转回来摸了摸小拇指的脑袋，努力的用最温柔的语气开口。 “小不点别紧张，我是你希维尔姐姐……” 希维尔……姐姐？ 小拇指努力地回忆着这个名字，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明媚。 …………………… 很难描述希维尔对乌泽里斯的感情。 这次曾经差点是她的第二个家、第二个故乡，但最终，随着大拇指的死亡，希维尔彻底的对这座城市失望了——那是希维尔第一次亲眼所见的、刻骨铭心的背叛，和之后亲身遭受的背叛一样，彻底改变了她。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虽然会在大拇指逝世的时候遥遥祭奠，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在避免来乌泽里斯——甚至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报仇，她都不可能踏入乌泽里斯。 希维尔发自内心的厌恶着这座城市（至少她自己是这么以为的），她讨厌这里的反复无常，讨厌这里的愚蠢，讨厌这里的肮脏……对于希维尔来说，大拇指死去的一刻，整个乌泽里斯所有的美好都消失了。 但……当自己真正来到了乌泽里斯，见到了曾经同为伙伴的人，希维尔其实心中也已经明镜般清楚了，自己从没有忘记这座城市，没有忘记自己在这里的经历，忘记自己在这座城市之中的岁月。 所有的回避，本质上都是逃避。 大拇指不会教育孩子，他没能将自己对乌泽里斯所有的热爱传承下去，但他的所作所为还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大部分的孩子。 …………………… 摆脱了烦人的视线，罗德带着伊莉丝和希维尔换了一家客栈——乌泽里斯上城区那种豪华的旅店。 进入了房间之后，在小拇指的嘴里，希维尔差不了了解了乌泽里斯这些年的经历——混乱，破败，你方唱罢我登场。 拳头们努力地继承大拇指的意志，最后也如希维尔所预言的那样，死得轰轰烈烈——当乌泽里斯的大人物们都被诺克萨斯甄别完毕、或杀或用之后，曾经站起来欢迎诺克萨斯的民众们却赫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享受到诺克萨斯的平等。 在诺克萨斯看来，这些只会捣乱的家伙不配，他们就是掀起乌泽里斯动乱的工具，一次性的那种，用完了就应该丢了。 小拇指一面大口吞咽着希维尔的干粮，一面努力地回答着希维尔所有的疑问，最后甚至说着说着就在希维尔的怀里睡着了——察觉到小家伙嘴角有口水流出来后，希维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将他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就在希维尔打算去给小家伙弄点好吃的时候，罗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她身边。 “说实话。”罗德看着面色复杂的希维尔，“现在，此时此刻，女皇陛下有没有做点什么的冲动？”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希维尔的抉择 虽然在战斗中希维尔是一个果决无情之人，但实际上，她并非天生冷血——是悲剧的童年和少年经历改变了她的性格，如果父母没有死于沙盗，也许希维尔会是一个真正的小公主也说不定。 正是因为一幕幕的悲剧接踵而至，希维尔才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现在的小太妹，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希维尔被阿兹尔复活，突然多了个祖宗，然后被要求“面对自己的命运”时，她才会啐一口后直接离开，丝毫不给自己救命恩人任何的面子。 狗x的命运。 以己度人的阿兹尔犯了个经验主义的错误，他天然的以为自己的后裔就应该和自己一样，却从未想过，希维尔是一个不信命的恕瑞玛皇室后裔。 在这种情况下，阿兹尔的话只能激起希维尔属于青春期末期最后的逆反，然后让她一走了之。 希维尔并非不在于恕瑞玛——她只是根本没有恕瑞玛的概念，这个一直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战士从来都没有尝试过从一个国家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悲剧的过去更是让她不会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阿兹尔想要她站起来承担一个国家的责任，结果自然是一场悲剧。 但……相较于阿兹尔，罗德的手段就高明多了——他选择了希维尔的过去而非血脉作为切入点。 对于小拇指的经历，希维尔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自然是干掉那些该死之人。”面对罗德的疑问，希维尔倒也不做隐瞒，“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谁？”罗德打破砂锅问到底，“是愚蠢的乌泽里斯人，还是外来的诺克萨斯人，又或者最直接的那些凶手？” “……所有人。”希维尔的答案毫不出乎罗德预料，“只要我能打过的人。” “可惜，你打不过太多人。”罗德抱着胳膊，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虽然单打独斗你是一把好手，但诺克萨斯人的战争工匠也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认为凭着自己就能对抗诺克萨斯，那恐怕就大错特错了，在运转起来的国家机器面前，少有人能够以一己之力硬抗。” “……” 罗德的话让希维尔很不舒服，瞥了一眼好整以暇的罗德，希维尔咬了咬牙。 “如何报复别人这件事并不需要你来教我。”希维尔的语气里满是自信，“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被佣兵团堵在遗迹里……能够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一勇之气。” “……还行，看起来没有傻透腔。”罗德点了点头，“至少知道打打游击战，各个击破什么的——可惜，这还远远不够，因为你从未面对一个真正有组织的敌人。” “有组织？”希维尔不屑地笑了笑，“在死亡面前，没有什么组织是绝对稳固可靠的——无数人用鲜血告诉了我这一点。” 说着，希维尔拿起了恰丽喀尔，大步流星离开了房间——而这次，罗德没有阻拦，只是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想要让希维尔变成自己需要的形状……这应该是最后一步了。 …………………… 以一敌众这件事希维尔也算是颇有经验了——在沙漠中，无论是沙盗还是佣兵团，伙伴们之间的关系并非永远可靠，很多事情到最后总是要依靠自己的，所以有时候，希维尔需要单枪匹马的解决掉所有的问题。 在她看来，这次也一样。 也许是出于对罗德唠叨的逆反，希维尔选择了诺克萨斯人的办事处作为第一个袭击目标，在她看来，诺克萨斯人虽然难缠，但自己借着突袭的关系，只要抓住了舌头，未必不能成功解决。 这样想着，希维尔仿佛化身为了一只敏捷的沙漠灵猫，游走在了乌泽里斯上城区的楼宇之间——虽然她对乌泽里斯的上城区远不如跳蚤市场区域熟悉，但好在这里几年中的变化不算大，而诺克萨斯人也没有遮掩自己行踪的意思，办事处就在那里。 借助着阴影的掩护，背着恰丽喀尔的希维尔轻松地来到了诺克萨斯办事处的外围——这里是一个单独的院落，占地面积不小，曾经是一个富商的私人宅邸，后来被诺克萨斯征用，最终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希维尔不知道那个富商是单纯的倒霉，还是说本来就是诺克萨斯人的间谍，对她而言，需要在意的只有一点——怎么悄无生息的溜进去。 虽然常年在沙盗间战斗，但希维尔很清楚，无论怎样的组织，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文职人员都是保护的核心对象，即使是残暴的沙盗，文职“军师”们的地位也是要高于外围喽啰的，而想让一个组织伤筋动骨，干掉这些文职人员无疑是性价比最高的手段，他们易于杀戮，而且不会在自己撤退的时候带来太严重的纠缠，还能造成大范围的恐慌。 所以，希维尔打定了主意要溜进去，找到生活区，先干掉一部分文职人员，然后再溜出来——运气好的话，自己甚至不会受伤。 而一旦遭遇刺杀……在希维尔的经验中，敌人总会方寸大乱的。 混乱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确认了自己的计划之后，潜伏在阴影之中的希维尔开始仔细地观察起了诺克萨斯驻地外围的巡逻。 “1，2，3，4，5，6……” 六支交叉巡逻的小队让希维尔皱起了眉头——这种防卫手段显然比能够布置两组换岗哨兵就谢天谢地的沙盗们强了太多，希维尔不能确认哨兵的直接战斗力，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在任何两队哨兵会面之前就完成所有的行动，不惊动哨兵的情况下，似乎自己并不能溜进去。 至于在视野盲区潜行进去或者干脆翻墙什么的…… 抱歉，希维尔并不擅长这种战斗方式，她的潜行一向是靠开无双的。 “也许……我应该采取奔放一点的办法，直接锤他狗x养的？” 摘下了背后的恰丽喀尔，希维尔终于打定了主意。 “喝啊——” 下一刻，一声充满了魔力的咆哮划过了乌泽里斯的夜空——巡逻的诺克萨斯士兵甚至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直接倒在了漫天的兵影之中。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不屈与迷茫 恰丽喀尔的幻影迅速的完成了清场——守卫诺克萨斯办事处的士兵可不是崔法利军团这种精锐，在恰丽喀尔致命的幻影面前，他们并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甚至下意识举起的盾牌都不能救下自己的性命。 恰丽喀尔的飞行轨迹是弧线形的，幻影也是。 希维尔迅速地解决掉了大部分的守卫，六支巡逻队之中的第一队就这样倒下了——而唯一剩下的那个家伙则是被希维尔一把按在了地上。 “现在，告诉我，诺克萨斯人。”希维尔将这个比自己还高了一头的壮汉死死地怼在地上，“这里的文职人员都在哪？” “……” “别跟我装哑巴——你应该知道，这还是你唯一活下来的机会，我的目标不是你们这些小鱼小虾，现在开口，你可以活着离开，否则的话，我只能寻找下一个愿意配合的人了。” “……”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死心吧，臭娘们。”艰难的吐出了嘴里的泥土，这个被希维尔逮住的诺克萨斯士兵显然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诺克萨斯……不可战胜！” “愚蠢至极。”希维尔也不废话，直接抽出了腰间的短刀，给了他一个痛快。 很快，第二队巡逻哨兵赶来的——他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又一次倒在了恰丽喀尔之下。 这一次，希维尔留下了两个士兵，一只手一个，死死地按在了之前被割喉的士兵身边。 “这是不配合的下场。”希维尔的语气冷若坚冰，“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了——所有的文职人员在哪。” “……” “先开口的那个能活下去。”希维尔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剩下的那个除非能够证明对方在撒谎，否则也要去死。” “别做梦了。”终于，希维尔左手按住的士兵艰难的开口，“诺克萨斯可不是你们软弱的恕瑞玛，我们……决不屈服！” “嗤——” 毫不留情的，希维尔的短刃割破了他的喉咙。 “现在，只有你一个了。”看着最后的一个士兵，希维尔再次开口，“现在，告诉我，文职人员在哪，你还能活下去。” “在……咳咳咳——” 士兵放低了语气，似乎因为脖子被掐住而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然后，就在希维尔略微放松了自己的手臂之后，对方直接伸手摸向了腰间，似乎相要拔出护身的匕首，进行殊死一搏。 至于结果嘛……他很快就去见自己的同伴了。 干掉了所有诺克萨斯人的希维尔终于皱起了眉头——没等到下一队士兵出现，她就干脆地转身离开了现场。 显然，这些诺克萨斯士兵的硬骨头程度远超希维尔的想象，她无法相信，这些普普通通的士兵宁可被杀，也不愿意透露这个办事处内文职人员的位置。 不怕死？ 摇了摇头，希维尔否定了这一点——没有人会不怕死。 那究竟是什么让这些诺克萨斯士兵宁死也不开口？ 没有时间给希维尔思考了，随着下一队巡逻士兵的快速赶到，办事处周围想起了刺耳的哨声，不远处的军队中，诺克萨斯士兵们似乎开始集结起来了。 “该走了。” 希维尔虽然战斗思路比较莽，但人并不蠢，既然不能从内部突破造成混乱，那就先走为上好了——机会多得是。 可惜，她显然低估了诺克萨斯人的决心。 在发现卫兵死亡之后，诺克萨斯人的第一反应是……封锁城市。 随后，整个乌泽里斯大大小小的所有帮派头目都被诺克萨斯人集结了起来，诺克萨斯人给他们提出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那个挑衅诺克萨斯的家伙——所有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过。 乌泽里斯迅速鸡飞狗跳了起来。 希维尔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下的乌泽里斯——平日里欺软怕硬的帮派们似乎有了主心骨一样，非常主动地开始了针对自己的搜索，要不知自己离开的时候是直接跳的窗户，恐怕现在已经被锁定了。 当然，这只是开胃菜。 很快，一队施法者被调了过来，开始用法术尝试回溯当时发生了什么——幸运的是，因为恰丽喀尔的原因，这些法师并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结论，只是知道凶手是个女性…… 因为一次“小小的”刺杀，乌泽里斯现在已经变得一团糟了——希维尔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就干掉了两队诺克萨斯士兵，居然就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实际上，在做佣兵的时候，希维尔也见过几次沙盗的攻城，在她看来，很多城市面对沙盗们围攻时的紧张程度都不如诺克萨斯被杀死了一队士兵，这简直不可置信！） 而在罗德作壁上观的时候，很快希维尔就被锁定了——虽然她行事谨慎，但当诺克萨斯人开始暴走，开始扩大搜索范围之后，所有没有保证的外来者都需要自证清白，而希维尔很快就被找了出来。 情况似乎越来越糟了。 希维尔自然没法自证清白了。 这种情况下，她被要求交出恰丽喀尔，然后去监狱里接受审讯。 在大队诺克萨斯士兵面前，深知失去武器就等于慢性死亡的希维尔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而是直接带上小拇指，选择了突围而出——而她的突围直接就捅了马蜂窝。 全城搜捕开始了。 诺克萨斯人针对希维尔所在区域附近，构筑了一层层的包围网，然后开始不计成本的搜捕，一定要将她找到。 在这种情况下，在罗德不出手的情况下，保护着小拇指的希维尔很快就被逼到了一片狭小的区域中——没错，她回到了跳蚤市场附近，打算进行最后的战斗。 罗德一言不发就直接离开后，希维尔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但为了自己最后的坚持，她还是选择咬牙硬撑，没有表现出任何需要求助的意思，似乎想要做困兽之斗，直面诺克萨斯人。 就这样，跳蚤市场的商户们被清空了——诺克萨斯人限时要求他们接受检查后离开。 然后……一片大火在这里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一次，在冲天的烈焰面前，希维尔心中竟是一片迷茫。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权力的意义 古往今来，有很多人迷失在了权力之中——而反过来，对权力不屑一顾，甚至没有意识到权力意义的人，也有那么一些。 希维尔就是这样一个人。 特殊的经历让希维尔对权力的认知有所偏差，再加上一点微妙的叛逆，你说她坐井观天也好，目光短浅也好，总而言之，希维尔对权力一直都抱有明显的厌恶。 至于权力的好处……权力能给我了，我用自己的双手一样能够赚来！ 对于这种情况罗德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也许如果不是因为洛萨的原因，他也会和希维尔有着类似的心态，但经历了太多的罗德比谁都清楚权力和责任的含义，既然希维尔愿意叛逆，罗德也懒得苦口婆心跟她讲道理。 直接让你作死到绝境，让你看看权力意味着什么！ 就这样，希维尔在失去了罗德帮助的情况下，被诺克萨斯人堵在了跳蚤市场。 虽然希维尔还指望着进行最后的困兽之斗，但可惜，诺克萨斯人不给机会了。 当火焰冲天而起后，希维尔无法描述自己的此时此刻的心情——明明诺克萨斯人也没多强，几次交手中她能够明确感觉到，很多人甚至比不上沙盗有手段。 但那些沙盗的队伍，自己这么做早就被打崩溃了，就算没有崩溃，现在也是自己在暗处伺机破坏，沙盗在明处瑟瑟发抖。 结果事情到了诺克萨斯这里却完全反了过来…… 生命的威胁不能撬开哨兵的嘴巴，利弊的权衡不会打消反击的念头，诺克萨斯人第一次让希维尔见到了什么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为什么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希维尔想说是因为自己不够强——但实际上，对于诺克萨斯人来说，希维尔已经是很强大的存在了！ “还没有明白么？”当希维尔和小拇指已经在浓烟之中濒临绝望的时候，罗德终于出现了，“那些被你瞧不起的诺克萨斯人，就是因为并肩作战而不可战胜。” “呸——”希维尔啐了一口，朝着罗德呲牙咧嘴了起来，“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就不信诺克萨斯人都不怕死！” “没有人不怕死。”罗德摇了摇头，“但和死亡相比，还有很多东西更加可怕——死亡能够让你失去很多，但有的时候，拒绝死亡只会让你是去更多。” “你——咳咳咳……” 希维尔还想争辩，但一股浓烟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罗德见状只能摇摇头，带着她离开了火场。 …………………… 乌泽里斯的城外，海岸边上。 “还不愿意承认么？”罗德放开了已经快要被呛晕的希维尔，“你差点死于被你瞧不起的人、被你瞧不起的力量。” “……” 希维尔似乎没有空搭理罗德，只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但罗德知道，她正在思考，正在想一个反驳自己的理论。 可惜，希维尔想了几分钟，却有些颓然了。 在事实面前，狡辩其实没什么意义——自己的确差点死在诺克萨斯人手里，而且是一群并不强大的诺克萨斯人手里，这些人配合在一起，展现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强大力量，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链接让所有的诺克萨斯人都团结在了一起，这种团结让自己无能为力，差点死在大火之中。 “我无意评述你的过去。”看着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希维尔，罗德摇了摇头，递上了一瓶魔法泉水，顺便将另一瓶交给了小拇指，“一个人活着，想要更好的做自己，那就不可避免的需要改变环境、改变周围的人，你可以将这种改变看作一种利用，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其他的力量……但无论是谁，都不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将世界当成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 希维尔挑了挑眉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讽刺。 “经历的背叛的人的确难以相信他人，这并不妨碍你利用他们——用利益引诱也好，用力量逼迫也罢，这没什么区别，但总有必要。” “这不用你教。”希维尔粗着嗓子开口，“我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血统？”罗德终于露出了自己根本的目的，“我本人不喜欢搞血脉化，但资源就在这，刻意的无视不是清高，而是愚蠢。” “……那不是我的。”希维尔迟疑了片刻，难得的说了点心里话，“这种力量、这种地位本质上不属于我，我很清楚这一点——我不是什么神仙皇帝，我只是一个失去了姓氏的佣兵，希维尔。” “没有人一开始就是皇帝。”罗德面带微笑，“血脉对你而言并非是‘非要如何如何不可’，而是为你提供了一个新的选项，如果你想做的事情用皇帝的身份做起来更容易成功……那你为什么要拒绝这个身份呢？” “……” “或者说……这难道不能作为一个交易吗？” “这不一样。”希维尔勉强坚持着，“交易是钱货两讫的……” “而你害怕因为皇帝的身份而爱上恕瑞玛，想那个愚蠢的大拇指一样，最后把自己也赔进去？” “……” 罗德的话终于突破了层层防御，戳中了希维尔心中最深的伤口，这句话直接让她陷入了沉默。 而在旁边，虽然小拇指不知道罗德在和希维尔说啥，但罗德说自己老爹“傻”的话他还是懂的。 小拇指想了想，小心翼翼却又用尽全力的在罗德的脚上踩了一脚。 嗯，你救了我，但不能说老爹坏话！ 被小拇指一脚踩中，罗德没有生气，反而第一时间哈哈大笑了出来——而另一边，在罗德胜利的笑声之中，希维尔终于一时没忍住，默默低下了头。 海风习习，童言无忌。 “大姐头，你怎么哭了？” “那是烟熏的……” “可是现在没有烟了呀？” “你闭嘴——” “……” “……” 罗德明智的避开了——他觉得希维尔需要一点教育自家弟弟的时间，而且……熊孩子的确需要多教育一下。 真的，真的不是因为自己被踩了一脚。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再次启程！ 罗德花了好多的功夫，终于将希维尔变成了自己需要的那种皇帝——实际上，罗德很早就觉得，希维尔真的是阿兹尔的后裔，两个人虽然看起来性格南辕北辙，八竿子打不着，但实际上那不过是因为不用管生长环境造就的差异而已。 根本上他们都是同一种人，同样的骄傲，同样的面冷，同样的怀有一点小小的、不愿意告诉别人的善良。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阿兹尔根深蒂固的念头，罗德都很乐于见到这样一个皇帝坐在恕瑞玛的皇帝宝座上。 只不过……因为这种分歧，罗德不得不耍了个小手段，将阿兹尔从皇帝的宝座上怼下去，换一个和他挺像、但能够接受新鲜事物的希维尔上去。 罗德详细，希维尔会很乐于接受恕瑞玛皇帝的权力……以及责任。 至于怎么让希维尔站在自己这边——还有什么比艾卡西亚三日游更好的选择嘛？ 带着阿兹尔去艾卡西亚没啥效果，但带希维尔去救不一样了，站在荒漠之中，看着隆起的地疝，希维尔充分明白了罗德所说的“虚空之战迫在眉睫”是什么意思。 而在那之后，和虚空生物的数次交手更是让希维尔明白，一旦这些可怕的、扭曲的怪物真的来到恕瑞玛，事情将变成什么模样！ …………………… “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归途中，希维尔终于完全接受了罗德的说法，“为了对抗那些可怕的存在……我们应该做什么？” “团结所有可能的力量。”罗德眨了眨眼睛，“对抗虚空，不仅需要恕瑞玛人。” “你是说？” “实际上，在你登基之后，我需要去一趟比尔吉沃特，我们需要在艾卡西亚建造一个可靠的前哨站。” “……前哨站？”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无论是弗雷尔卓德的战士，还是艾欧尼亚的贤者，甚至包括不少星灵——大家都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而这个前哨站的目的就是将所有人集合起来。” “那还真的挺厉害的。”希维尔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勉强点了点头，“但说实话，诺克萨斯怎么办？他们可从来都不老实……” “所以去比尔吉沃特之后，诺克萨斯也需要一点小小的警告。”罗德一副我都想到了的样子，“一场阅兵应该能让他们彻底的冷静下来——丢了一只胳膊的斯维因应该明白，有些力量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了的。” “你果然早有计划？”希维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如果我最后拒绝了级的要求，也许恕瑞玛也会有同样的遭遇吧？” “并不是。”罗德看着希维尔，漏齿一笑，“如果恕瑞玛拒绝对抗虚空，那恐怕这些集合起来的人会先扫平恕瑞玛。” 看着罗德亮闪闪的白牙，希维尔终于打了个寒颤。 在希维尔的心里，罗德的形象已经越来越恐怖了——尤其是这种特别的坦诚将所有的计划都摆在你面前的感觉…… 都说恐惧来源于未知，为什么知道的越多，自己越冷呢？ …………………… 希维尔的加冕仪式依旧是由内瑟斯主持的——而脸色不怎么好的阿兹尔也最后选择了出席。 在加冕的时候，希维尔带上的不是之前阿兹尔的冕冠，而是罗德的那顶，属于恕瑞玛皇帝真正的皇冠。 而随着这顶金灿灿的皇冠戴在了希维尔的头上，阿兹尔明显感觉身上忽然一轻。 现在，自己彻底失去了作为恕瑞玛皇帝的权柄，这份力量被完整的转移到了希维尔的身上，从今日起，她就是真正的书瑞皇帝了。 也是恕瑞玛历史上，第一任女帝。 在加冕仪式上，高擎恰丽喀尔的希维尔宣誓会为了恕瑞玛拼尽全力，她言辞算不上多么的高明，但情真意切的话语却引起了民众的阵阵欢呼，也许是因为古老的冕冠，也许是因为皇室的血脉，也许是因为越来越和平的恕瑞玛……希维尔意料之外的手欢迎。 人群之中，罗德面带微笑的看着希维尔在民众的簇拥下坐上了属于皇帝的位置，他伸手扯了扯兜帽，转过身形，逆着拥挤的人潮，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恕瑞玛。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吧？ 一个固执但明白虚空威胁的恕瑞玛女帝，对自己来说，这应该是对抗虚空最佳的前沿阵地了吧？ 现在，该真正准备处理那该死的虚空了——哦，在那之前，还需要让诺克萨斯老实点先。 扩张、战争，一切凡人的事物罗德都不愿意插手，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诺克萨斯人如果要从背后捅刀子的话…… 那这个国家恐怕要先虚空一步而去了。 一边默默盘算着自己的计划，罗德一边默默地离开了恕瑞玛城——而在踏出城门的一刻，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什么叫凡人的事物自己都不会再插手了？ 如果诺克萨斯真的入侵祖安，自己会无动于衷吗？ 自我怀疑的罗德自己想了想，片刻之后竟是有些惊讶的发现，如果在平息了虚空之后，诺克萨斯继续扩张，并且对祖安展开军事行动，除非他们使用了丧心病狂的毒气或者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否则自己……可能真的不会出手。 罗德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将自己和其他人割裂开来了，这种潜意识的高高在上，潜意识的以众生为棋子……和自己曾经厌恶的巨神竟是那么的相似！ 还没有杀死巨龙，屠龙少年就已经成为恶龙了吗？！ 不……这不一样！ 惊恐之余，罗德忽然灵光一闪，心下终于释然了。 自己不会要求别人如何，也不会以自己的好恶去规定这个世界……这也许是自己和巨神最大的区别了吧？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罗德的嘴角终于再次溢出了微笑。 出发——先向弗雷尔卓德前进！ ———————— 本卷完。 下一卷【虚空之战】，敬请期待。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在人间 站在甲板上，罗德静静扶着栏杆，注视着海面。 因为些许难以言说的执着，罗德放弃了使用远距离传送，而是选择了航海作为自己前往艾欧尼亚的方式。 罗德有意识的行走在人间。 习惯了站在云端，罗德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属于“人”的那部分在迅速的消失——没错，自己从来都很骄傲，但这种骄傲绝不能变成巨神一般的自以为是。 所以，罗德要回到人间。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很多时候，人们会向往超脱，但罗德现在却在寻求相反的东西，对他而言，最好的状态应该是近乎于大隐隐于闹市。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 罗德既不能让自己沉溺在寻常恩怨之中，又要避免自己彻底不知凡物，这种的尺寸想要把握起来可并不简单。 也许……结交一些市井之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怀着这个念头，罗德参与到了游轮的晚宴之中——而从结果上说，他最大的收获并不是结交了什么人，而是享受了一顿美食…… 嗯，别的不说，这艘皮尔特沃夫出发，前往崴里的游轮伙食还真的挺不错的。 至于认识些人什么的……罗德真的和这些皮城的二代们缺乏共同语言。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向往着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但事到现在，曾经站在云端之上后，罗德却发现自己已经再也看不上这些寻常的纸醉金迷了。 对现在的罗德来说，物质享受就是单纯的物质享受，并没有任何带有炫耀或者什么其他精神属性的愉快，所以到了宴会的最后，他只能默默地对着桌上的冷拼努力。 唔，吃的很饱。 晚宴之后，罗德委婉的拒绝了几个皮城少妇进一步深入交流的邀请，就这么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了甲板上，手扶栏杆，吹着海风。 罗德在总结着之前的晚宴。 为什么自己似乎失去了炫耀的乐趣？ 是炫耀没意思了，还是说……在这些人面前炫耀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太低级了？ 罗德认为是后者。 虽然在无数装x打脸的桥段之中，一个没眼力见的服务员都能水出去十几二十章，但在实际上，罗德却认为真正的强者对那些应该完全不放在心上了才对。 要不……自己也去做一回龙傲天，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潇洒走一回？ 从时间上说的话……也许还真的可行诶！ 当水手们换班开始守夜的时候，罗德终于离开了甲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这一次，他打定了主意，要换一个身份，带上自己所有的恶趣味，尽情快乐！ …………………… 【诺格利号】是环城计划的第一步。 虽然罗德从未说过，但无论艾克还是卡密尔，大家都是人精——别看对于罗德的要求他们都几乎全盘接收，但在此之外，他们还是有着自己的心思的。 罗德在对抗虚空，这件事他从未瞒着别人。 虽然罗德自己都不知道胜败，但……无论是艾克还是卡密尔，他们实际上都已经笃定了罗德会赢。 别问为什么，就是这么自信——或者说，罗德值得他们这样自信。 所以，在很大程度上，艾克和卡密尔都看向了对抗虚空之后的未来。 虽然说罗德要将整个瓦罗兰的力量集合起来，大家并肩作战，对抗虚空，但在战斗之后呢？ 诺克萨斯人会因为并肩作战停止扩张？还是德玛西亚人会因为并肩作战而停止对“正义”的理论输出？又或者恕瑞玛会坐视双城继续一骑绝尘？ 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一旦虚空被击溃，瓦罗兰将会来到一个真正属于凡人的、群雄并起的时代。 而想要在这个时代抢占先机，双城本身是先天不足的。 虽然海克斯科技已经再创辉煌、虽然海克斯湮灭技术也有了新的发现，但有限的人口和物产还是限制着双城的进一步发展。 艾克和卡密尔都清楚，如果大规模的战争真的发生，就算是双城底牌尽出，也很难成为胜利的那一方。 要么双城被击败，要么符文战争中所有人都输掉。 在这种危机意识下，双城通力合作，终于秘密的达成了环城计划——这个计划保密等级极高，真正确切的内容甚至只有艾克和卡密尔两人知道，连卡密尔的丈夫都不知道。 计划的核心内容很简单，那就是让双城在虚空之战后，保持一个超然的地位，尽可能成为瓦罗兰的永久中立国。 在大体上，计划分为三个部分。 首先，双城需要持续性的向瓦罗兰施加软实力影响，用包括但不限于艺术、文化、娱乐的手段，向瓦罗兰的所有范围内施加影响，在瓦罗兰范围内塑造一个不卑不亢、先进自由的双城形象。 其次，双城需要进行多边外交，达成复杂的外交同盟，成为瓦罗兰的外交核心区域，并争取外交调停人的位置，从外交手段上保持双城的特殊性。 最后一条，也是最绝密的一条，那就是点火计划。 在罗德成为了符文湮灭者之后，双城就第一次将注意放在了湮灭上——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是湮灭符文（使用湮灭符文之力的海克斯武器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而是更高层次的符文湮灭。 包括杰斯、维克托、李维克（奥莉安娜的父亲）在内，整个双城拿出了所有的技术储备，将注意力放在了符文湮灭之中，他们希望能够制造出一种用湮灭掉世界符文或者次级符文能量源的武器。 虽然双城本身符文施法者数量很少，但……只要这个计划成功，那一点湮灭的火焰点燃，那整个瓦罗兰就将迎来一个完全不同的新时代！！！ 而这艘【诺格利号】，就是环城计划第二条中，对于艾欧尼亚外交的第一枚棋子。 为了“像个人一样”，罗德没有委托卡密尔为自己搞船票，所以没有人知道，这艘带着双城外交期待的船上，居然有罗德这样一个……不一样的人物。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侠盗德罗 下定决心扮演龙傲天的罗德遇见的第一个麻烦就是没钱。 因为实力恢复的原因，罗德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怎么在意过金钱了，现在觉醒像个凡人一样，他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去哪弄点钱。 嗯，你还别说，罗德还真的有点怀念金海克斯撞击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了。 那么，问题来了——没钱了怎么办？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罗德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所以只能做一做侠盗来维持生活的亚子。 打定了主意之后，罗德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一个看起来像是花花公子一样的家伙——从形态到气质，这货都和格雷夫斯有七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遮不住的黑眼圈和优点发飘的走路姿态。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格雷夫斯一样，在皮城少妇们的紧逼防守下游刃有余的。 罗德已经打听好了，这家伙是个真正的二代，他老子是在祖安大革命时候发的家——考虑到从根本上说，他家暴富的机遇是自己给的，所以罗德毫无心理负担的打算出手拿些钱来自己用。 多拿少用，剩下的……去做慈善好了。 机智的罗德给自己设计了一个侠盗的名号，甚至还进行了一点小小的变装。 多好~ 唯一阻碍罗德动手因素就是，这货的女伴实在多了点，罗德也没有什么听墙根的爱好——索性路程还长着，罗德手里的钱还能撑一阵子，等哪天他遭不住了，自己再动手好了。 反正看他黑眼圈的程度……坚持不住也就是在这几天了。 终于，这家伙难得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罗德趁机溜进了房间之中。 过程乏善可陈，但总归收获颇丰。 这差不多是罗德三世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不告而拿，这总让他觉得有点别扭，就好像自己亏欠了这个黑眼圈的家伙点什么似的。 要不……留下个护身符什么的？ 罗德虽然不会啥铭文学，但到了他这种程度，随手画下个法阵都不一般，完全可以救这小子一命的。 打定了主意，罗德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打开了这小子行李箱的夹层，留下了一个法阵后，满意将一切复原，这才带着三千多金海克斯离开。 那个法阵如果刨除制作者的因素，充其量也就是个几百金海克斯的货色，但考虑到自己亲自出手的因素，罗德怎么都觉得那货赚了！ 侠盗德罗第一次出手……完美！ 可惜，自以为很成功的罗德并没有意识到，在行李箱中，有一个玩偶看起来相当的与众不同。 …………………… 拿到了金子，罗德的旅程变得美妙了起来——至于那个丢了钱的倒霉蛋……在没有任何监控、法术回溯都会施法失败的情况下，他很快就明白了那个家伙是自己惹不起的，最后只能生生咽了这口气。 没办法啊！ 船上的护卫法师已经是皮城最强的几个雇佣兵之一，但施法失败后却差点法术反噬，二代虽然奢靡，但又不蠢，那样强大的存在就算找到了，还真的就嫩追回这些钱了？ 而罗德也正是很清楚这一点，才根本没有任何的忌惮。 但……真的没人知道这件事么？ 在旅程的第七天，一个罗德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少女找到了他——这个女孩拎着那个花花公子的行李箱，自来熟的邀请和罗德喝一杯。 罗德很意外。 记忆很好的罗德很清楚，花花公子的女伴之中并没有这号人物，而且从气质上说，这个女孩让罗德相当的舒服——她为什么拿着那个箱子找到了自己？ 罗德虽然心底充满了疑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接受了邀请。 在吧台的角落，罗德和女孩肩并肩坐下，女孩点了一杯牛奶，而罗德则是要了一杯加冰的蜂蜜水…… 虽然这两位点的饮料让酒保有点发懵，但看在小费的份上，他还是迅速地送来了饮料。 “二位，请慢用。” 注意着酒保离开了自己这边，女孩转过来看向了罗德。 “这位先生……能不能问一下，您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德罗。”罗德面不改色的亮了一个假名，“德罗·萨罗。” “萨罗先生。”对方并没有选择直呼姓名，而是使用了一个相对客气的称呼，“您还真是一个出手阔绰的绅士——即使在皮城最上等的餐厅，我都很少见到一枚金海克斯的小费。” “哈哈。”罗德低声一笑，“金子就是用来花的不是？” “是这个道理。”对方似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金子只有在两个地方有用，一个是镀在器具表面防腐，一个就是作为货币流通。” “……” 罗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少女。 这种……带有强烈专业性的话语，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女孩子应该说的，再加上她手里紧紧握着的行李箱，怎么都感觉她话里有话？ 而且……为什么自己越看她越眼熟？ “这位小姐。”实在想不出在哪见过，罗德选择了直接询问，“能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呢？” “奥莉安娜。”听到了罗德的询问，对方的脸上出现了矜持的微笑，“奥莉安娜·李维克。” 哦，奥莉安娜……奥莉安娜？ 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之后，罗德终于仔细地打量起了这个少女——果然，就是那个奥莉安娜！ 因为常年练舞而优雅的体态、纤细而灵活的手指、温柔而坚定的微笑——这就是那个奥莉安娜，因为自己而改变了命运、并未死于祖安毒雾的奥莉安娜·李维克。 在意识到了奥莉安娜的身份之后，罗德忽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欣慰。 这种见到了自己帮助过人、但对方并不知道的感觉真的很有意思。 而另一边，奥莉安娜显然将罗德的意外当作了惊讶——毕竟发条小姐的称号在皮城还是顶有名的，甚至不下于他那个专精于机械自动化的父亲。 现在的奥莉安娜早就不是那个怕人的小姑娘了！ “既然我们已经互相认识了。”奥莉安娜挺起胸膛，试图平视罗德，“那么，这位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拿走卡西里莫斯的金海克斯？”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特别大使 被人拆穿，罗德倒没有多少尴尬——被发现的是德罗，和我罗德有什么关系？ 虽然不是很清楚奥莉安娜到底用什么发现自己，但想来应该是某些有特殊功能的小玩意，绝不会是什么法术。 身为一个符文湮灭者，罗德很清楚，无论是时间回溯类的法术，还是因果搜寻类的法术，在自己身上都很难起到什么效果。 “那么，奥莉安娜小姐。”罗德看着自己面前胜券在握的奥莉安娜，微微挑起了一点自己的眉头，“你这是要抓我归案么？” “未尝没有这个想法。”奥莉安娜倒也不掩饰，“不过……在见到你留在行李箱上的东西后，我倒是有点好奇了——考虑到失主本人表示无意追究，我自然不愿意枉做恶人。” “……”罗德闻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咂了咂嘴，“奥莉安娜小姐，我希望你能够有话直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们未尝不能做一笔交易，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 “那么，德罗先生。”奥莉安娜闻言犹豫了片刻，终于正色开口，“我能否雇佣你作为皮尔特沃夫使节团的特别大使，担任艾欧尼亚外交活动期间的侦探工作？” “我？侦查工作？”罗德这下还真的有些意外了，“你现在邀请一个刚刚拿了你朋友三千金海克斯的人，成为外交特别大使？什么时候皮城的外交特使这么不值钱了？” “……” “退一步说，就算你有这个权限。”罗德喝了一口蜂蜜水，“你为什么要相信我？而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罗德问出了问题的核心。 要知道，在上船之前，罗德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艘船上又一支弗雷尔卓德的使节团——显然，这次出使活动是完全保密的。 而一次保密的活动，现在居然要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作为外交特使，还负责重要的侦查安保，这之中说没问题谁信啊？ 皮尔特沃夫没人了么？ 没人也不能这么随地拉壮丁啊！ “德罗先生，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奥莉安娜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面前高大瘦削的男子，“这次出使是保密的，但因为一些意外，我们可能会面对某些破坏，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而之所以选择你作为求助的对象，主要是因为你留下的护符。” 我留下的护符？ 罗德这下人更懵了。 我画的护符我自己不知道的么？就是一个单纯的奥术咒文，最基础的那种，代表着防御，读作卡格，两个同心圆，中间一个类似于闪电的形状……这玩意有啥啊？ 在瓦罗兰，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这种奥术咒文是啥意思。 现在你说你因为这玩意就相信我是个好人……我自己都看不出来啊！ “我曾经有幸在维克托先生手下工作，进修发条自动化和发条动力学。”似乎认为罗德还在推脱，奥莉安娜一脸的笃定，“在借阅维克托先生的笔记时，我曾经见到过和它一模一样的符号，我当时有些好奇，所以冒昧询问了一下，结果维克托先生说那是祖安的一种特殊能量记号，只有少数和他关系比较亲密的人知道，属于一种非常规的能量。” “……” “我知道现在虽然双城一体，但很多祖安人还对皮尔特沃夫心存戒备，但……这次的行动不仅是皮城的行动，也是祖安的行动——所以，德罗先生，拜托了！” “……” 得了，这下罗德倒是明白了。 严格意义上说，这还真是自己坑自己——维克托作为罗德的学徒，跟随罗德学了一些奥术理论，其中基础咒文也的确在学习范围内。 只不过维克托本人也没啥奥术施法的天赋，所以对他来说，罗德的教导更多的就是些思路的扩展和基础研究。 而这些基础奥术咒文，包括攻击、防御、能量、爆炸、混乱等等，也的确被维克托吸收，成为了他新作品中，一些微型驱动的动力源或者储能器。 至于维克托将其透露给奥莉安娜……这根本算不上透露啊！ 如果奥莉安娜真的曾经跟随维克托学习，见到了这些奥术咒文，维克托随口就解释了一句，这也没啥问题。 所以，结果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罗德被奥莉安娜当作了“一个和维克托关系比较亲密，甚至可能一起研究过海克斯进化的人。” 彳亍口巴。 弄清楚了情况之后，罗德第一反应是干脆一走了之好了，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这未尝不是衣蛾好机会。 反正自己的目标就是艾欧尼亚！ 大概计算了一下自己这次行动的路程，罗德最终在面上故作难色——而奥莉安娜在察觉到了罗德的犹豫之后，再三保证，甚至还将自己跟随维克托的学习笔记拿了出来。 这种情况下，罗德最后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 眼见着罗德终于点头，奥莉安娜这里也能终于暗暗出了口气——她从那个行李箱中拿出了一张契约，然后和罗德一起，签了下来。 契约的内容很简单，罗德的权力、义务和报酬都很清晰，他需要在旅程中跟随特使团，并在奥莉安娜的指挥下担任侦查和护卫工作，直到抵达普雷希典；而作为报酬，罗德可以享受弗雷尔卓德特使的所有权力的同时，到达普雷希典后还可以得到一笔两千金海克斯的报酬。 确认了契约上没什么特殊的陷阱之后，罗德接过了奥莉安娜递来的笔，签名一蹴而就。 看着最下方德罗·萨罗的签名，奥莉安娜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她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契约，抬头看向了罗德。 “德罗先生现在住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搬到使团附近的房间——我可以去找船长进行调换。” “那就麻烦了。”眼见着奥莉安娜一脸严肃，罗德索性也点了点头，“但愿你们在头等舱……你不会说？” “抱歉，德罗先生。”奥莉安娜面带歉意的摇了摇头，“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订了二等舱的船票。”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特殊的外交 搬到了奥莉安娜隔壁的二等舱，罗德的心情很不美好。 之前罗德的房间在头等舱，宽敞明亮，单人独间，结果现在被换到了二等舱，还要和一个看起来像是保镖一样的壮汉一起……这谁能开心？ 然而，更让罗德郁闷的是，不知道奥莉安娜是怎么介绍自己身份的，和自己同房间的那个壮汉对自己恭敬的可怕，就差给自己端茶倒水了，这让罗德又不习惯，又不好发火，最后只能没事多去甲板上吹吹风。 好在奥莉安娜很在意这个特殊的护卫，似乎是察觉到了罗德的郁闷，她也有意识的在安抚罗德——这种情况下，罗德干脆就开口询问起了此行的目的，为什么皮尔特沃夫会搞这么一处见不得光的外交。 最开始的时候奥莉安娜还试图含糊其辞，但最后也许是考虑到罗德毕竟要跟随自己一段时间，她还是透露了一些信息。 大概就是这次外交其实艾欧尼亚那边本来是不知道的，是一次非常规的外交行动，而这么做的目的则是为了保密…… 对于奥莉安娜的说辞，罗德虽然面上没啥表情，但心里的白眼都已经翻到天上了。 还有这种外交的喽？ 事先不通知，直接突然袭击？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能够见到艾欧尼亚的外交官呢？” “我们要见艾瑞莉娅女士。”对于此行想要会见的人物，奥莉安娜倒是没有隐瞒，“这艘船是皮尔特沃夫·艾欧尼亚贸易的一个新的起点，加上之前艾瑞莉娅女士在崴里附近进行巡回演讲，所以船只到港之后，我们可以直接去见见这位艾欧尼亚领袖。” “……”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皮尔特沃夫的外交都是这么随性的么？ 利用对方的行程，进行单方面的外交活动，这……这也太没有外交礼仪了吧？ 皮城最高委员会脑子抽了？ 不，不会的！ 罗德虽然瞧不怎么上那些脑满肠肥的大商人，但在面子功夫上，那群家伙做的一般都滴水不漏。 而这个大胆的单方面外交活动，怎么看怎么都透露着一股祖安味，说是艾克那货提出来的罗德都信！ 可是……艾克一向和皮城最高委员会不怎么对付的，就算是双城一体化的现在，双方的关系也只是保持在了面上微微笑，心里疯狂mmp的程度，如果这真的是艾克提出的计划，那群家伙不可能接受的。 但考虑到奥莉安娜行动中展现出来的权力，这个决意应该只能出自最高委员会吧？ 除非……除非是卡密尔签署的特殊指令？ 卡密尔和艾克……这两个家伙要干嘛？ 如果说之前罗德还怀着找乐子的心态，那现在他终于有那么一丝认真起来了的意思。 双城的最高领导者一起，搞了一个非常机密、非常“随机应变”的计划，看这架势除了执行者奥莉安娜之外，好像都没人知道计划的内容…… 有点意思的！ 眼见着自己再问奥莉安娜都不说了，罗德也干脆闭了嘴——探索也是一种乐趣不是？ …………………… 很快，罗德就知道了为什么奥莉安娜这么匆忙的邀请自己作为护卫了。 当船只离开比尔吉沃特控制的海域后，很快就遇见了意外。 诺克萨斯人出现了。 一直装死，毫无存在感的诺克萨斯人海军忽然大张旗鼓的出现，包围了船只，而且还发布旗语要求停船！ 而船长也不知道接受了什么命令，在见到了诺克萨斯人之后，直接就开足马力，一路相北，仿佛要在诺克萨斯人赶上之前，先进入艾欧尼亚海域再说！ 对于这种情况，船上的大部分乘客人都要傻了。 诺克萨斯海军的拦截已经很意外了，船长的逃逸更是让人难以置信——到这时候，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了！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虽然诺克萨斯人来势汹汹，但他们还真的没追上！ 一艘游轮在开足了马力之后，航行速度甩出了诺克萨斯人的军舰一大截，就算布置了海上的包围网，都没能逮住！ 虽然情况还是很不妙，但在诺克萨斯人被彻底甩开了之后，船上的乘客们还是发出了欢呼——不管怎么说，让那群诺克萨斯佬在后面吃灰总归是一种很带感的事情不是？ 然而，罗德却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 虽然船长后来公开表示一切正常，但根据罗德的判断，现在船只的航向似乎出现了偏移，比原来预定的方向……更偏东了点？ 目标不是崴里了？ 很快，奥莉安娜给了罗德解释——在摆脱了诺克萨斯人后的第二天，奥莉安娜集合了所有随行人员，要求所有人做好准备，今晚就乘坐救生艇离开船只。 “那我们去哪？”罗德看着发号施令的奥莉安娜，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不在崴里登陆了？” “不在崴里了。”奥莉安娜点了点头，“诺克萨斯人再次布置了包围网，这次船只没法保障冲破包围，所以我们需要提前下船，去别的港口。” “可是……艾欧尼亚对外开放的港口？” “大部分的港口都不对外。”奥莉安娜点了点头，“但好在我们有最棒的向导——希尔先生曾经在艾欧尼亚旅行，他知道一个位于巴鲁鄂岛的隐秘港口。” “巴鲁鄂？”罗德脑海中想了想那个盛产剑圣的行省，然后皱起了眉头，“巴鲁鄂可是有点往西啊……” “关于这一点，我也做好了准备。”说话间，奥莉安娜指挥着罗德的室友，启动了身上的海克斯仿生装置，借助着修补船只的启动装置，愣是将一个巨大的备用引擎从船上卸下了，装到了救生艇上，“瞧——有了它，这段航行我们甚至会比预计的还要快上两天！” 罗德这次没有说话，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救生艇上那个占据了一半空间的巨型引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这玩意就这么安上，你确定救生艇不会在启动之后直接起飞点火爆炸，一气呵成？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似曾相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救生艇上哪巨大的海克斯推进器，罗德心里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丝毫不在意安全性、一切以性能为优先考虑的行为模式，罗德只在那群死要钱的绿皮地精身上见过…… 什么时候皮尔特沃夫人也觉醒这种天赋了？ 当然，腹诽归腹诽，罗德还是按顺序登上了这艘改造后的小艇，然后挑选了一个靠中心的位置，死死地系好了安全带。 同行的皮城使节团显然并没有见过这阵势，眼见着罗德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将安全带系的无比结实，甚至还想笑话他，而对这些人眼中若有若无的笑意，罗德却丝毫不以为意。 呵呵，笑吧，等这艘救生快艇开出来，到时候就有你们哭的了！ …………………… 很快，整个使团转移完毕——在拿上了足够多的饮食补给之后，在奥莉安娜的指挥下，装载着使团的救生艇离开了游轮，从备用舱门离开，然后……弹射起步。 “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为了测试功率还是什么的，直接就将推进器开到了最大马力——要知道，这部推进器是为了游轮准备的，双推进加速下，辣么大一艘游轮都能甩开诺克萨斯的军舰，现在虽然只有单推进，但考虑到救生艇的重量，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里，这艘救生艇就直接变成了救生鱼雷，噌的一下窜了出去，只在水面上留下了一道亮白色的痕迹。 早有准备的罗德还好，除了罗德之外，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任何心里准备，只一瞬间就被巨大的惯性死死地按在了救生艇狭小的椅背上，甚至有的人因为毫无危机意识，还摆出了种种微妙的造型——偏偏在高速状态下，他们几乎没有能够改变自己姿态的手段，因此都不约而同的出声尖叫了起来。 当然，尖叫只持续了几秒钟而已。 不是因为救生艇的速度慢下来了，而是因为速度太快，大多数人的嘴都张不开了——即使有人还保持着张嘴的姿势，他们也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呼啦啦的、往嘴里灌风的声音。 整个救生艇上，只有操作者奥莉安娜和早早摆好了如临大敌姿态的罗德还算体面，前者启动了救生艇操纵位上的阻风装置，虽然风吹散了她的发髻，但也仅此而已；而后者则是端端正正的做好，牢牢地绑着安全带，整个人以最符合流体力学原理的姿态，死死地坐在了整个救生艇最中心的那个位置，突出一个不动如山。 这时候，之前那些暗暗笑话罗德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笑不出来了——和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紧张的罗德相比，自己这些人……怎一个狼狈了得！ 虽然使团的成员都快要灌一肚子风了，但奥莉安娜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没办法，时间不等人。 之前计算的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秘使团到达艾欧尼亚的崴里，正好是艾瑞莉娅女士和均衡教派洽谈的时间，到时候亮出信物，就能够完成任务。 现在行动被诺克萨斯人盯上了，自己这边不得不换个地方登陆，而相较于崴里，在巴鲁鄂登陆需要绕一个不小的圈子，如果想要按时抵达，那不加速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需要尽可能的缩短航行的时间，奥莉安娜才强行征用了那个引擎，然后干脆的改造了这艘救生艇。 反正救生艇的强度可以满足安全系数，再加上海克斯水晶也算充足，那大家苦一点就苦一点呗！ …………………… 这一苦，就苦了快八个小时。 整整直线航行（或者说贴着水面飞行）了八个小时之后，救生艇终于暂时熄灭了推进动力引擎，转而使用常规引擎前进了。 巨大的轰鸣声消失了，航行的速度降下来了，除了罗德和奥莉安娜，救生艇上其他的使团成员都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滋味，仿佛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一样…… 毕生难忘！ “所有人休息，进食。”奥莉安娜一面重新束好自己的发髻，一面果断的发号施令，“工程组和我一起，为引擎进行强降温，然后更换能源水晶，进行维护性检修——希尔先生，海图交给你，我们需要校核一下航行方向。” 在奥莉安娜的指挥下，快艇上的众人终于忙碌了起来——虽然现在大家的手脚都还是有些发软的，但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必须的，所以没有人抱怨。 工作组按照分工开始迅速工作了起来，而少数的文职人员则是同样麻利的在狭小的空间里开始安排起了就餐服务——虽然只是借着引擎的余温加热一下冰冷的食物，但总归也在努力的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眼见着大家都很忙，罗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种时候，如果自己还这么看着……是不是有点不好？ 干点啥呢？ 罗德不愿意加入热饭的队伍，迟疑了片刻，他选择来到了奥莉安娜身边，打算看看海图。 毕竟……自己也是去过巴鲁鄂的人不是。 然而，当罗德看到了海图之后，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张海图上，标注着登陆点的地方，在巴鲁鄂行省，也就是巴鲁鄂岛的西南部。 这里和崴里相距不是很远，如果可以在这里登陆的话，就算是需要翻一部分山，也应该能够赶得及。 但……问题就在于，登陆点那里罗德和易大师闲谈的时候提到过，那是一片悬崖。 当时罗德和易大师说起了之前诺克萨斯人的登陆行动，然后易大师表示诺克萨斯从东边登陆，开辟的第二战线，也间接促使很多不愿意参战的势力加入了战争之中，而罗德也就顺便问了一句，为什么诺克萨斯人会跑到东边去，开辟第二战场的话在巴鲁鄂西边不是更方便么。 当时易大师表示，巴鲁鄂行省的西部地势险要，海边基本都是悬崖和暗礁，诺克萨斯人也试过在那里登陆，结果却碰了一头包——巴鲁鄂的西边没有可以作为港口的地方。 而现在，那个叫希尔的家伙，标注的登陆位置，赫然就是巴鲁鄂的西南部！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战争工匠无处不在 考虑到易大师提到过的，诺克萨斯人探索过巴鲁鄂的西部，罗德心里产生了些许的怀疑——为了弄清楚情况，他不动声色的开始和这位希尔先生攀谈，想要探一探低。 然而，聊到了再启程，罗德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对方也许是没啥问题，也许是滴水不漏，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口音动作，都是实打实的皮城人做派——张扬而固执，喜欢不动声色的显摆，用繁复的修辞来表达自己，然后悄咪咪的自我夸耀，喜欢海克斯制品，甚至身上还有几个便于旅行的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 虽然有些异乎寻常的自来熟，但这一点上却也没什么毛病。 为了弄清楚他的身份，罗德大着胆子询问起了关于巴鲁鄂行省的地形问题，说自己曾经读过一些游记，上面提到过巴鲁鄂的地形险要云云。 而面对着罗德的试探，对方看起来却没有任何的毛病——虽然罗德没有说自己看过的是谁的书，但希尔却直接点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桑唐基罗的调查笔记，对么？”希尔第一次露出了不怎么礼貌的表情，“我也听过那个名字，在得知他自称也去过艾欧尼亚后，我甚至花了十个银海克斯，淘了一本二手的桑唐基罗调查笔记——还好我买的是二手的。” “呃，怎么说？” “一派胡言的鬼扯！”希尔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除了在关于瓦斯塔亚人的描述上有些可取之处外，其他的恐怕都是些胡编乱造——包括地理和风土人情，恕我直言，他虽然运气不错，见到了不少瓦斯塔亚，甚至还和换型者一起旅行，但作为一个旅行家，他在很多方面都表现的极不专业！” “哦？”罗德摆出了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能仔细谈谈么？实际上，我这次就是因为那本田园笔记所描述的美丽瓦斯塔亚，才选择进行这次的艾欧尼亚之旅……” “如果是那部分，我不做评价。”希尔摇了摇头，“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除了瓦斯塔亚人的那一卷外，整本笔记剩下的部分你都可以撕掉当废纸卖了，那样或许还能为你挽回些损失——还好你遇见了我，否则你恐怕将会有一段非常糟糕的旅程。” 接下来，希尔和罗德讲了很多关于艾欧尼亚的事情，而且轻轻松松的指出了桑唐基罗那本田园笔记之中自以为是的谬误，少数是捕风捉影，大多确有其事。 甚至到奥莉安娜叫大家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希尔还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他甚至主动和人换了位置，坐在了罗德的身边要和罗德仔细谈谈。 这种态度让罗德非常拿不准对方的身份，甚至一度对自己的怀疑都产生了怀疑——毕竟巴鲁鄂的海岸线也有上千公里，西南部分那三百公里的区域中，有那么一两个可以作为登陆点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怪事！ 要不……继续试探一下？ 当海克斯推进引擎再次启动，罗德又一次系好了安全带后，他默默地打定了主意。 接下来……试探一下他是怎么了解到这个港口的好了。 …………………… 又是八个小时。 再次休息后，虽然所有人都表现出了肉眼可的疲惫，但这次选择吃饭的人都很少了。 这种迎着风向前冲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仿佛是有人逮着你嘴巴往里灌气的感觉持续八小时后，大家这次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 至于说睡觉……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奥莉安娜保证，在确认了安全之后，大家有接近一天的时间去休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就这样，再次停船检修的时候，希尔再次矫正好了海图，主动找到了罗德。 这一次，罗德将话题引向了那个港口，他表现出了一副充满好奇的样子，和几分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被桑唐基罗坑了的固执，开始询问关于港口的事情。 而似乎是为了说服罗德，希尔也不隐瞒，干脆的将发现港口的事情和罗德讲了一遍。 大致就是，他到艾欧尼亚的时候最开始也是在崴里登陆的，只不过他感觉那里的气氛很不对劲，“空气中带着一股血腥味”，所以主动早早离开了崴里，然后去了普雷希典。 普雷希典之后是桑林行省，然后是芝云行省——他本来打算绕一圈后再从崴里出发，回到皮尔特沃夫，但“因为不喜欢崴里那座城市”，他最后选择了沿海看看，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离开的地方。 “所以你在巴鲁鄂找到了一个天然的港口？”罗德的语气里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可是，那里有船只回皮城么？” “一个藏在悬崖之间的港口。”希尔微微扬起了下巴，摆出了一副自得的样子，“那里自然是没有港口会皮城的，但却有港口去崴里。” “去崴里？” “没错！”希尔点了点头，“当地人说，这座港口是曾经无极剑道下山后，支援普雷希典时开辟的，现在也逐渐荒废了，只是有时候当地人和附近的行商会带着货物，通过这座港口，去往普雷希典进行贸易。” 听到这句话，罗德终于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好一条狡猾的狐狸，现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用名人事迹佐证自己的经历当然是一种不错的取信方式，但……如果对方确认，你说的名人事迹是假的，那就不一样了！ 无极剑道之前在普雷希典之战中除了易大师外几乎全数战死，所以“一个无极剑道支援普雷希典的港口”是否存在，除了易大师恐怕没人知道——考虑到那位易大师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被戳穿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可惜，这家伙遇见了罗德。 作为一个曾经和易大师一起喝茶聊天训徒弟的人，罗德很清楚，易大师都不知道有一个在巴鲁鄂西部，去往崴里的港口——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这位希尔先生。”想到这，罗德面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是否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是什么？” “？？？” “毕竟，希尔可不是一个诺克萨斯常见的名字。”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针锋 罗德的没有小声的意思，诺克萨斯一词就这样清清楚楚的被船上所有人都听见了——虽然大家都很累，但诺克萨斯这个词还是让所有人的神经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 毕竟……就是因为诺克萨斯的缘故，大家才离开了舒适的游轮，来到了这该死的救生船上。 “德罗先生什么意思？”听见了罗德的话，希尔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我们同舟共济，你却蓄意中伤……这说不过去吧？” “你说，那个港口是当初无极剑派支援普雷希典之时开凿的？” “没错！”眼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看了过来，希尔看起来底气十足，“山势如截，苍岩如镜——如果你没看过我的游记，我可以免费送你一本！” “游记？”罗德嗤笑一声，摆了摆手，“算了吧，那种夹带私货的诺克萨斯战争工匠笔记有什么好看的？” “你——血口喷人！”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罗德撇了撇嘴，“最开始我只是有些怀疑，但你表现的很好，差点把我骗过去，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用易大师的名头来骗我，因为我恐怕是少数在派；普雷希典之战后，见到过易大师的人。” 紧接着，面对着目瞪口呆的希尔，罗德微笑着将手伸进了行囊之中，然后……拿出了一把看起来像是剑一样的护符。 护符拿在手里，锐利无匹的锋锐剑意就仿佛悬在了所有人的头顶——在罗德举起了护符的时候，救生船上这几十号人甚至感觉海风都停了…… 这种可怕的剑意明明让人战栗不已，但却偏偏无法捉摸，船上众人回神之后都瞧向了罗德手里的护符，结果却发现那就是一个简陋的、手工雕刻的护符，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气氛僵住了。 大部分人都产生了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希尔是皮尔特沃夫著名的畅销书作家，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动手将他拿下了。 没错，除了罗德之外，没人见过易大师。 但……这枚简简单单的护符上所蕴含的无上剑意却是真真切切的，这种情况下，罗德的怀疑和反驳自然更可信些。 “一枚不错的护符。”眼见罗德亮出了无极护符，希尔的慌乱之时一闪而逝，“但……它并不能说明什么——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的的确确在巴鲁鄂的西南部见到了一个天然的港口……” “誓言这种东西你还是留着去骗你的读者吧。”闻言之后，罗德笑着摇了摇头，“如果皮城监狱中的囚徒还能出版书籍的话。” “讽刺毫无意义！”希尔也提高了音量，“我在尽我所能行事，现在却不得不面对你毫无道理、毫无根据的怀疑，用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护符就想要证明我是诺克萨斯的战争工匠，这简直不可理喻！” 虽然已经被众人怀疑，但希尔却并不慌张——那枚护符大概率真的是无极剑道的产物，甚至很可能的确出自易大师之手，但他相信，罗德并不能够证明这一点。 仅仅凭着一枚蕴含着剑意的护符和护符上属于无极剑道的标志，这还不足以绊倒自己！ 当然，更重要的是，救生船已经出发，现在众人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要对方无法证明，奥莉安娜最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否则的话……难道直接去崴里送死么？ 而另一边，眼见着希尔一脸的笃定，罗德在心里也默默地为诺克萨斯的战争工匠点了赞。 这些司职情报工作的间谍真的是罗德见过的、最为专业和强大的谍报人员——罗德没有在恕瑞玛见到过诺克萨斯的战争工匠，但从双城的情况来看，这些战争工匠无论是潜伏能力，还是收集和传递信息的能力，都非常可观。 畅销书作家这个身份……看起来还真是好用啊！ 不过……你遇见了我，算你倒霉。 在不自亮身份的情况下，怎么才能实锤锤死这个战争工匠呢？ 很简单，做个马甲就好了。 下一刻，罗德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之中，直接原地起飞，变成了一只夜鸦，拍打着翅膀扑棱棱的绕船一周，然后才回到了原处，变回人型。 一船人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人变成鸟了？又变回来了？ 而片刻的诧异之后，几个见识丰富的人很快就明白了罗德的身份——“你是瓦斯塔亚换型者？！” “没错！”罗德毫无心理负担的点头答应，“虽然我的换型状态缺乏战斗力，但……当初无极剑派离开巴鲁鄂的时候，我是导航者之一！” 这下好了，船上的所有人都哗然了。 一个说自己旅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港口，一个说自己根本就是普雷希典之战的见证者，你讲的都是胡说，这下可太有意思了！ 而奥莉安娜也注视着罗德刚刚的举动，心里竟是有些了然了起来。 之前奥莉安娜找到罗德，实际上是因为留型玩偶的原因——那个小小的发条小人是奥莉安娜送给花花公子老爹的一件礼物，然后被那个家伙顺手据为己有了。 而之所以奥莉安娜送出这样的一个礼物，则是出于礼貌和处理失败发明的目的，顺手就礼貌性的将自己实验中失败的发条玩偶送了出去而已——当时她研究的，就是留型玩偶。 之所以奥莉安娜能够准确的找到罗德，就是因为发条玩偶感光，照下来罗德的状态——整个过程只是单纯的映照，没有任何的能量反应，所以罗德才会一无所知。 还好那个小子在失窃之后没有乱动玩偶，也没有让它再次感光，这才最后让奥莉安娜找到了罗德。 后来因为有求于人，奥莉安娜也没有问过罗德是怎么悄无声息、不留痕迹的进入房间的……现在看来，一切就都很清楚了。 换型者变成夜鸦的状态进入房间行窃，这简直合情合理！ 于是，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奥莉安娜心底的天平开始向着罗德的方向倾斜了…… 恐怕……他说的是对的！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精心编织的陷阱 希尔是间谍吗？ 是的。 实际上，作为一个诺克萨斯战争工匠，希尔本身属于那种口齿伶俐、逻辑清晰的人，因此他才会被选择作为畅销书作家的身份，走特殊通道，进入皮尔特沃夫。 在诺克萨斯情报系统代笔的枪手们的帮助下，希尔的书籍很快就风靡了整个皮尔特沃夫——而他需要做的，就只有在所有人之前通读全书，然后适当的进行发散，就够了。 罗德说的没错，实际上希尔的书主要内容都来自于战争工匠的内部情报——人文地理方面，再加上一些奇闻轶事，通过大量枪手的流水线式改编，就成为了一本本的畅销书。 而平日里，希尔要做的就是出入皮尔特沃夫的上层社会，收集所有信息，然后送回诺克萨斯。 每年中，希尔都有接近一半的时间在四处旅行——虽然他对外宣称是在取材，但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回到了诺克萨斯，一方面上交自己收集的情报，一方面也是获得新的书稿。 就这样，希尔在皮尔特沃夫度过了整整六年，很快就从一个不入流的家变成了鼎鼎有名的畅销书大佬…… 至于这次行动，也是诺克萨斯人的陷阱。 希尔曾经出版过一本艾欧尼亚游记，全书的内容和其他的书籍一样，差不多都是取材自战争工匠内部的材料——但是因为有些不小心，这本书的情报水平高了点。 换而言之，作为畅销的游记类书籍，这本书有点太专业了。 所以，希尔在出版之前，在书里随便加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奇闻轶事，一方面增加趣味性，一方面也是降低这本书引人注目的程度。 而关于巴鲁鄂的港口，那就是希尔加上去的——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口胡，是希尔随手写的。 本来希尔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了，但就在不久之前，希尔偶然之间得知了皮尔特沃夫有了一次特殊的外交行动——虽然因为保密严格的原因，他没能打探到外交的内容，但可以肯定的是，外交的行程就在近期。 希尔和同僚一起排查了一番所有的情报，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艘游轮上——他们在计算了游轮行驶的日期之后发现，如果在崴里展开外交，时间是刚刚好的。 于是，希尔当机立断，一方面派人启动紧急联络，要求诺克萨斯方面进行拦截；另一方面则是通过畅销书作家的身份买到了船票，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船上。 其实，诺克萨斯人的海军虽然行事大张旗鼓，似乎对秘密外交已经了如指掌，但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他们不知道谁是使者，也不知道到底为啥出使，但因为收到了情报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拦截，所以他们就拦截了。 而希尔这边在成功上船之后，迅速动用了暗哨，将诺克萨斯人盯上了使团的消息发布了出去——于是，在罗德顺手牵羊的时候，奥莉安娜收到了消息，说他们被诺克萨斯人盯上了…… 于是，引蛇出洞完成了。 诺克萨斯人大张旗鼓的拦截失败了，奥莉安娜自然的认为自己会在崴里遭遇封锁，而就在她焦虑的时候，希尔如一个大救星一般的出现了——在希尔有意思的接近和不着痕迹的暗示下，奥莉安娜很快意识到，他还知道一个无人知晓的港口！ 于是，奥莉安娜试探希尔，希尔则是止住了微笑，自如的面对了奥莉安娜的所有试探，最后被奥莉安娜拉到了特使团中。 实际上，如果不是奥莉安娜自己因为着急露出了破绽，没有掌握核心情报的希尔最后是没有任何办法的——甚至就算诺克萨斯的军舰在崴里之外拦下了游轮，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毕竟……诺克萨斯军方现在连目标是啥都不知道呢！ 然而，就是在希尔精心的设计和计划下，诺克萨斯强势的表演愣是将“我知道你们有活动”演出了“我知道你们所有心思”的样子，最后唬得奥莉安娜不得不乱投医，最终落到了希尔的陷阱之中。 如果再让救生艇开下去，终点将会是一片容易搁浅的潜水沙滩区，到时候救生艇上所有人都逃不掉，掌握着当地水文环境的诺克萨斯人可以轻而易举的瓮中捉鳖！ 可惜，因为罗德的出现和怀疑，最终希尔露出了破绽。 …………………… 察觉到了奥莉安娜目光的变化，希尔这次终于有些慌了。 完蛋了…… 此时此刻，希尔看得很清楚，罗德所能够拿出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很多，而且可信度很高——尤其是夜鸦换型者的身份，本身就能够证明很多。 要知道，瓦罗兰的换型者很多，但绝大部分的换型者都是因为身具瓦斯塔亚血统导致的。 而因为艾欧尼亚之战的缘故，瓦斯塔亚为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一般人对瓦斯塔亚人的认知都是“他们是生活在艾欧尼亚的一个人特殊的种族。” 至于变形术什么的……除了传说中约德尔人所具有的神奇法术之外，恐怕也只有接受了可怕力量的凡人所拥有的暗裔变形和恶魔变形了——而夜鸦哪个都不是。 所以，就算是希尔，也已经相信了罗德的身份。 在希尔看来，虽然罗德很难证明自己的确参与了普雷希典之战前无极剑派的引路行动，但仅仅是凭着换型者的身份，他就比自己可信无数倍！ 毕竟……希尔真的拿不出自己所说一切的证明，甚至因为那段内容是后期胡编的，希尔都没有一张海克斯照片作为证据！ 完蛋了！ 眼见着周围所有人已经纷纷反应过来了，希尔也明白这时候仅仅依靠着言语的力量已经很难说服众人，这种时刻，不管有没有用，自己必须拿出一些证据来才行！ 比如……出版社的审核证明！ 这样想着，希尔在自己背部的海克斯躯体改造匣里，拿出了一系列盖着公章的证明。 “我为什么要骗你们？”希尔语气满是委屈的大声嚷嚷了起来，“瞧瞧，这可是《今日皮城》特约编辑的审核证明，他们验证了我到访的每一个地方！”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图穷匕见 希尔在努力的解释，但可惜的是，这种解释越解释越苍白无力。 没错，皮尔特沃夫所有的出版书籍都要经过审核编辑的审核，否则就是非法的出版物了——但审核编辑审核只能从逻辑上验证，你总不能指望着你书里所有的事情都要这位审核编辑见证和经历一遍吧？ 所以，希尔的话不仅无法取得解释的效果，反而会让自己更加的可疑！ 你这是……无话可说了吗？ 眼见着奥莉安娜已经暗示护卫盯紧自己了，希尔心里明白，这下子事情真的过不去了——罗德虽然只是误打误撞的加入到了使团之中，但却偏偏抓住了他整个计划中最薄弱的一点。 希尔无法自证可靠！ 如果说没有罗德掺和一手，站在奥莉安娜的角度上，在游轮上见到一个写畅销书的旅行作家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任何可以的——就算是她有求于希尔，也不可能想到希尔是早有预谋的在等着自己。 希尔的掩护就是这种下意识的“不会怀疑”——作为一个“偶然”被牵扯到事件中的局外人，这种不被怀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护，有了这一层掩护，他才能进入对方的核心区域，伺机而动。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罗德开口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完了，因为怀疑一旦出现，那就意味着希尔没有任何的保护，没有任何的自证机会！ 所以，此时此刻，希尔看起来的慌不择言实际上却是正在寻找着一个逃脱的机会——虽然这里是一片大海，但他却也未必没有逃脱的机会。 毕竟……他的上线手里有着那份伪造的海图，如果事情不成，他们一定会努力寻找自己的！ 就算九死一生，也总好过十死无生——诺克萨斯的战争工匠可是很金贵的，对于诺克萨斯来说，一个经验丰富的战争工匠甚至比一个熟练的施法者来得重要，他们是不会放弃自己的！ 可惜，还没来得及跳海，使团的护卫，就是和罗德做室友的那个大汉就直接伸出了海克斯躯体改造后的胳膊，一把抓住了希尔，然后麻利无比的把他捆成了一团。 完了！ 眼见着对方毫不迟疑的动手，希尔这下清楚自己没有逃脱的机会了——即使侥幸未死，被抓回到皮城，至少也是个无期。 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间谍，即使在这种时刻他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表演，还在本能的挣扎着。 “你们干什么？！” “该死的，你们凭什么？！” “你们雇佣了我，我是向导，我们签了协议的！” “协议——协议！皮尔特沃夫公正中心的编号协议合同！”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违规的……是违宪的！” “……” “……” 即使身处绝境，希尔也没有放弃最后的那么一丝丝微乎其微的机会，努力的挣扎着，似乎想要给自己争取最后一点回转的余地。 “别挣扎了，希尔先生。”奥莉安娜拿出了一式两份协议的另一部分，“实际上，你违约在先——” 就在奥莉安娜开口想要让希尔安静下来的时候，这个来自诺克萨斯的战争工匠却忽然出现了一丝不正常的笑意——奥莉安娜一直紧盯着这家伙，见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启动了身上所有的主动防御装置。 五颜六色的海克斯防御护罩被撑了起来——代表着矢量防御的红色护盾、代表着能量防御的蓝色护盾、代表着破片（箭矢、子弹）防御的白色护盾，还有试验中的、代表着神秘能量阻挡的紫色护盾在几乎同一时间亮了起来。 而在奥莉安娜的腰间，一个看起来像是装饰物一般的发条吊坠更是迅速变形，直接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如笼子一样的安全球，将奥莉安娜包裹了进去。 奥莉安娜腰间的另一边，带有强大斥力的毁灭性的超声波杂音干扰装置也被激活，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超声波以奥莉安娜为中心迅速扩散了开来，让船上除罗德之外的人都感觉到身子一麻——带有强大能量的超声波冲击离开了救生艇范围后，更是在海面上引起了一阵特殊的共振，水面如沸腾了一般荡漾起了高频的震动涟漪，远远看去蔚为壮观。 总而言之，这一刻，奥莉安娜完全暴露了自己富家千金的身份，甚至因为大量海克斯核心水晶同时被抽干能量的缘故，她的身上周围都弥漫起了一股特有的、海克斯水晶能量耗尽的焦糊味…… 然而，几乎是在这些所有防御开启的同时，希尔则是原地爆炸了。 没错，爆炸了。 希尔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如原计划一样在巴鲁鄂把这一船人一网打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对方只要控制住自己，接下来虽然未必能够反推出所有的计划，但集思广益之下也能猜到七分左右，只要这些皮城佬不傻，诺克萨斯海军所准备的陷阱就注定了失败！ 虽然他们很有可能因为绕路或者其他的原因最后失去在崴里见到艾瑞莉娅的机会，但有这样一个曾经参与了普雷希典之战的人作为中间人……他们恐怕也不难与这位刀锋上的舞者相见。 所以，与其让他们在费点功夫后达到目的，那还不如……将所有人都留在这无尽的大海之中！ 虽然到现在希尔也不知道这支秘密使团所掌握的究竟是什么，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一切！为了诺克萨斯！ 通过看似慌乱的语言，希尔引得奥莉安娜靠近了自己一步，而就趁着这个机会，他启动了战争工匠们最后一件装备——这种只有战争工匠自己知道引爆方式的炸弹被称为“最后的忠诚”，而希尔将其藏在了自己经过了海克斯躯体改造的背部，甚至还做了一点小小的改进。 最后那一抹诡异的微笑正是最后的忠诚发动的信号，海克斯改造躯体急剧升温所带来的内脏焦热让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最后引起了奥莉安娜的怀疑。 “轰——” 可怕的爆炸中，希尔尸骨无存。 “诺克萨斯，这是希尔最后的忠诚。”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疯狂与恐慌 在爆炸的冲击下，小小的救生艇整个的荡了一下——希尔之前所在的位置迅速下沉了尺许，然后整个救生艇在海水浮力的作用下猛地上扬，几乎被甩出了水面。 但可惜的是，希尔所希望见到的船毁人亡并没有发生。 能量防御屏障和矢量防御屏障很好的抵消了爆炸所带来的伤害——希尔并没有和真正的海克斯工程学家接触过，所以根本就想象不到，不计代价、不计消耗的海克斯防御装置有多么的可靠。 虽然超大的输出功率下，奥莉安娜身上一半的防御装置都毁了，但至少这艘小小的救生艇保住了。 （虽然罗德也不着痕迹的出了点力就是了——没有罗德的话，这艘救生艇恐怕会侧翻……） 爆炸带来的可怕轰鸣让所有人的耳朵嗡嗡作响，除了少数几个负责安保的、上过战场的家伙外，绝大多数人一时之间都无法从这令人震惊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这种心理冲击是可怕的——虽然海水已经差不多冲去了希尔模糊的血肉，但这种精神上的震惊还是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由于计划的缘故，使团中不少人都是海克斯能量学的专家，在回过神后，他们几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之前希尔做了什么。 要知道，海克斯装置很让人诟病的一点就是其伤害能力远不如防御力——海克斯力场下，海克斯工程学军很容易构筑起各种专业的防护手段，但在进攻的方面，除了海克斯爆炸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手段了。 而即使是海克斯爆炸装置，也需要特殊的引爆才行——加热、撞击、特制引线等等。 刚刚希尔完全被捆了起来，寻常的引爆方式都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够不动声色间引起如此剧烈爆炸的，只有高温触发一种。 而考虑到爆炸源在希尔的体内、而且高温引爆需要加热时间……这些海克斯能量专家很快就意识到了希尔做了什么。 在最后时刻，烧焦了自己的内脏，引发了绝命的最后一击。 这是何等的疯狂！ 作为一个在皮城潜伏了这么久的间谍，他不可能不知道皮城的法律——就算是间谍罪，最后也未必一定会死亡！ 也就是说，对希尔来说，这其实未必是必死之局！ 但……他却决绝的，承担着可怕的痛苦，打算拉着一船人同归于尽。 为什么诺克萨斯人能够如此的疯狂？ 对于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专家们来说，这对他们的三观都是一种可怕的冲击。 眼见着使团很多人的眼中都失去了焦距，罗德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说希尔最后的殊死一搏没能毁掉这艘救生船，但恐怕却已经毁掉了不少人心中的信念，在这些人的眼里，罗德见到了恐惧、见到了慌乱、见到了迷茫，这可不是他们应该有的状态！ 怎办呢？ 就在罗德暗自皱眉的时候，奥莉安娜站了出来——她颇为豪迈站在了救生艇的船头，在风头上拍了拍自己的巴掌。 船上的特使们终于稍微回了点神。 “诸位！”站在船头的奥莉安娜没有去管自己随着海风而飘扬的头发，而是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现在，我丢掉了所有的防御装置！” “……”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着一脸坚定的奥莉安娜，眼神之中满是迷茫——哦，你丢掉了你老爹给你准备的防御装置，然后呢？ “诺克萨斯人的疯狂我们都见到了。”奥莉安娜似乎毫不在意众人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他们很凶猛，很有侵略性，就像是他们这个国家一样——那些来自黑森林、白海岸、沉默沼泽的家伙生在穷乡僻壤，从来都是靠着这种手段活着的。” “他们就像是野兽，像是最狡猾的野兽——就算自己濒临死亡，也不会放弃去舔舐敌人鲜血的机会！” 气氛似乎更加凝重了——众人显然不知道奥莉安娜想要说什么，但目前为止，她似乎在涨敌人的志气，狡猾而凶猛……她对诺克萨斯人的描述是如此的恰如其分。 “就在刚刚，一头可鄙的野兽，耍完了自己所有的花招。”奥莉安娜语气一变，忽然充满了鄙夷，“悄悄他最后做了什么？用我们的海克斯科技，把自己变成一个大炸弹——在座的诸位，谁制作的爆炸物会比他的还差劲么？” “野兽就是野兽，再狡猾的野兽也是野兽，注定会死在猎人的手里。”奥莉安娜在死字上加重了语气，“猎人是不怕野兽的，真正被野兽杀死的，只有那些见面就跑的胆小鬼——我相信，在座的诸位都不是。” “没错，那群野兽凶猛强悍又疯狂，但别忘了，我们是皮尔特沃夫人，我们有瓦罗兰最好的猎枪，我们是最好的猎手——现在，那些穷途末路的野兽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计划的方略，他们若想要拦住我们，只能依靠着自己的尖牙利爪，用疯狂的外貌恐吓我们，让我们在恐惧之中转身而逃。” “然后，这些已经没有了办法的野兽就会在我们转身的时候进行致命的一击！” “我们……从来都无需恐惧，因为，恐惧才是唯一值得我们恐惧的事情，即使面前一片黑暗，我们也要迈出这一步，无论这一步迈出后是柳暗花明，亦或者万丈深渊！” 紧接着，奥莉安娜一把撤掉了身上所有的防御装置，然后毫不犹豫的举起手臂，将这些价值上万金海克斯的特制装置直接远远地丢到了海里。 咕咚—— 听着这咕咚一声，眼见着还冒着白烟的海克斯装置迅速的沉到海面下，几乎是所有的使者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现在。”奥莉安娜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和那群野兽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是勇敢的拿起猎枪告诉他们谁才是猎人，还是惊慌失措的转而逃跑被撕开喉咙……此时此刻，命运已经掌握在了我们自己每一个人的手里。” 麻利的拿起一支用于防御的海克斯步枪，奥莉安娜熟练的上膛后，直接将其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时间差 奥莉安娜的行为看似鲁莽，实际上却是堵死了所有人放弃的道路——秘密使团的成员都比较特殊，他们大多是相关领域的专家，虽然有着基本的、对皮城的热爱，但想要他们真正上刀山下火海却也不是那么简单。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面对疯狂的希尔时，他们才会害怕，才会恐惧。 而且，因为保密的原因，到现在为止，出使的目标都没有被透露，这些人虽然私下有所猜测，但终归是心中没底，现在见到诺克萨斯人如此不计代价的阻挠，不少人下意识的开始思考起了能不能在这撤退——“大不了重整旗鼓，重新来过嘛。” 于是，奥莉安娜干脆丢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海克斯防御组件，摆明了“要么大家一起出使，要么就完蛋好了”，她很清楚这些人未必有多坚定，但只要逼到了绝境，使团绝对是能够完成任务的！ 面对着奥莉安娜突然之间的举动，那些本来心中有所动摇的人在片刻迟疑之后，终究是摒弃掉了放弃的念头——奥莉安娜的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再想撤退显然已经是不可能，这种时刻，与其想着开溜，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安全抵达目的地！ 救生船上的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所有人一起动手，迅速清理了污秽，然后对船只进行了简单的检修——完成了这些工作之后，众人围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按照希尔的表现，反推起了他的计划。 希尔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从之前的种种行迹看来，诺克萨斯人似乎并没掌握足够多的信息——甚至希尔恐怕连这支使团的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虽然使团大多数人都觉得怪怪的，但奥莉安娜却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希尔不知道使团的目标是什么的话……那他只会想办法拦截使团去往崴里，更多的信息和计划他们是不可能做出布置的——顶多多预留机动部队，随机应变，但考虑到这次主要是在艾欧尼亚附近，所以诺克萨斯人恐怕并没有他们看上去的那么气势汹汹。 当意识到看起来密不可破的大网实际上到处都是窟窿之后，使团的成员们终于完全放下了心来，所有人终于开始集思广益，寻找起了能够按时到达崴里的办法。 你一言我一语间，一个颇有皮尔特沃夫风格的计划完成了。 …………………… 因为诺克萨斯人知道的情报并不够多，所以众人很快就意识到，崴里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的危险。 没错，诺克萨斯人一定会在崴里进行必要的防备，但……封锁一个港口，尤其是经常有浓雾的崴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在海军方面，诺克萨斯可以把艾欧尼亚按在地上摩擦，但只要他们不想直接再和艾欧尼亚来个第二次战争，就绝对不敢将军舰开进港口。 “崴里附近的海岸线上礁石很多。”对照着海图，之前游轮上的二副和众人讲起了环境，“对于大船，尤其是吃水量大的军舰来说，这些礁石极其致命——但对我们来说，这未必不是一种特殊的掩护。” “掩护？” “没错。”对方熟练的拿起了记号笔，在海岸线上花了几个标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地方实际上都是我们可以通过，但诺克萨斯军舰没法通过的地方，既然诺克萨斯人并没有知道整个计划，现在他们的眼线也被拔出了，那我们只要选择其中的随机一个，全速通过，对方很有可能来不及反应。” “……问题是，诺克萨斯人会想不到吗？”奥莉安娜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迟疑，“据我所知，诺克萨斯人攻击艾欧尼亚的时候，崴里就曾经成为了重要的港口，他们对当地水文情况的了解丝毫不比我们差，我们能够想到的事情，对方没道理想不到的。” “但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这么快！”二副面带微笑，“他们也许会防备我们靠近了海岸线之后的轻舟突袭，直接突破封锁到达岸上，但他们并不了解我们这艘船的速度！而速度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速度？ 奥莉安娜这下终于恍然大悟，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将这艘经过改造的救生船速度考虑进去——如果将这一点考虑进去的话，那突破诺克萨斯人封锁的可能性将大大提高！ “所以，我有一个计划。”眼见着奥莉安娜点头，这个富有激情的二副先生展现出了海上男儿豪迈的一面，“在这三个突破口中，我建议选择东边的这个——这里礁石林立，水道复杂，而且最重要的是，很少起雾——在诺克萨斯人无法确认我们计划的情况下，他们的人手并不充足，对于这种地方，他们最大的可能性是要求看守中间这个航道的舰队保持警戒，毕竟即使以之前游轮的速度，只要他们看见，拦截就来得及。” “而到时候，只要我们开足马力，这些诺克萨斯佬就会发现，即使看见了，也来不及了！” “最重要的是，过了可拦截区域，他们即使想要追击，也不得不谨慎于沿海的暗礁，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入港！” 二副先生的计划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而奥莉安娜在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还给出了一点有意思的补充：“考虑到我们现在偏移了原本的航向，我们也许应该晚在诺格利号入港后几个小时入港。” “减速？” “没错。”奥莉安娜点了点头，“虽然理论上说，在诺格利号入港的前一天，我们按照陷阱就应该到巴鲁鄂区域了——但从巴鲁鄂那个虚假的目的地到崴里的航线，诺克萨斯人一天时间是绝对来不及的，只要我们控制好时间，就能保证埋伏在终点的诺克萨斯人没机会去崴里，这样一来，一旦诺格利号入港，诺克萨斯人的守备将会下降很多……这对我们将会非常的有利！”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入港 很快，整个计划的细节就被丰满和完善了起来。 二副开始计算了海图和航速问题，而趁着这个机会，其他人则是抓紧时间开始了休息——所有人都知道，在即将到来的高速航行中，休息将会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海图被重新绘制完毕了。 因为之前向东航向了很长一段距离的缘故，接下来想要压在诺格利号后面入港，救生船还是需要快速航行的——而且考虑到最后冲刺之前检修的时间，恐怕接下来的几天里，留给众人的休息时间将机器有限！ 而在奥莉安娜说明了所有情况之后，船上的所有人没有抱怨，只是抓紧了最后的时间，尽可能快速的进入梦乡——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他们这几天里，最后的一个囫囵觉。 …………………… 一艘快得像是火箭一样的救生船劈波斩浪，船上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面色苍白。 这种高速的航行无疑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因为呕吐和眩晕，不少使团的成员甚至出现了脱水的症状，需要人为的补充电解质——好在大多数人的都有海克斯躯体改造，而且都是沟通了内循环的型号，在这种情况下，输液倒也不算是多麻烦的事情。 就这么强撑着，终于在第四天的凌晨时分，救生船远远地看见了诺格利号的航迹——而从时间上计算，诺格利号没有晚点，几乎是准时运行的。 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半天里，救生船不需要再那么丧心病狂的加速了！ 在一片欢呼声中，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然后在考虑到诺格利号上可能有诺克萨斯人的间谍等因素后，他们只能打消了去大船上休息一下的想法，在小小的救生艇上开始原地修整了起来。 小小的救生艇再次忙碌了起来，机械检修、设备维护、船体检查……很多人都忙碌了起来，做起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扮演着保镖和侦察兵工作的罗德只能和自己那个护卫无奈的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没办法，这里没有什么供他们发挥的空间。 片刻之后，罗德的那个室友率先找个清理检修完毕的地方躺了下来。 “德罗先生。”罗德的室友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一块清理好的地方，“我建议你也快来和我一起休息一下，现在我们帮不上忙，但见到诺克萨斯人之后我们可有的忙了……” 虽然明白这个皮肤黝黑的大个子是好意，但罗德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并表示自己其实不需要太多的休息。 对方显然没有察觉到罗德的别扭和掀起，眼见着罗德并不打算休息，自己索性占据了整片区域，然后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低声的嘟囔了两句。 “瓦斯塔亚换型者真是好。” “睡觉都能像是鸟一样站着来……” 对于这货的说法，罗德简直是一头黑线，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了船上所有人的活动——对他来说，长时间的不休息并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尤其是这种单纯的熬着。 如果战斗的话还会疲惫们，但单纯的熬夜对罗德来说完全就不是什么问题。 不是罗德吹，就守夜冠军这种，罗德一个打十个！ …………………… 按照奥莉安娜的计划，罗德化身为夜鸦，全程观看了诺格利号入港的相关事宜——这艘船被诺克萨斯人层层拦击，最后愣是遭受了严重的不公正待遇，被强行上船搜查了一遍。 诺克萨斯人似乎已经得到了陷阱处没有收获的消息，因此拼着外交上的麻烦，也好检查诺格利号。 然而，一无所获。 诺格利号作为重要的艾欧尼亚航线豪华游轮，上面的人物虽不能说举足轻重，但总归有头有脸，虽然诺克萨斯人极其不甘心，但确认了之前离开诺格利号的人的没有回来之后，他们也只能暂时撤退。 不撤不行啊，艾欧尼亚海军都快冲上来了，在这近海区域，诺克萨斯人就算是能够在海战中获胜，接下来想要撤退都很麻烦——目标已经丢失，这时候节外生枝将毫无意义！ 很快，罗德回到了救生船上，将自己所见的详细描述了一遍，而眼见着似乎没什么纰漏，奥莉安娜当即决定，开始突围！ 小小的救生艇上，属于特制推进器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在奥莉安娜的操纵下，这艘在海上航行了数日的救生小艇仿佛是一只窜出了海面的鱼雷，朝着沿崴里港偏移十几度的方向，直接就窜了出去！ 诺克萨斯人对此最开始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艘悄悄离开了诺格利号的目标小船，竟选择在这个时间冲击己方的封锁线！ 在推进器强有力的推进下，这艘小船很快被加速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地步，几乎是随着海面上的一道白线，小船就在视野里窜出了好远…… 负责封锁的诺克萨斯军舰上，发现了情况的哨兵第一时间报告了异常，但当火炮响起、旗语打起来的时候，这艘小船都已经穿过第一道封锁了！ 眼见着情况不对，诺克萨斯人迅速展开了合围——可惜在奥莉安娜的操作下，小船再次划过了一道弧线，直接朝着礁石区前进，最后只留下了几艘只能徘徊在礁石区前，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诺克萨斯军舰，望而兴叹。 …………………… 当使团到达了崴里的时候，这些人累的几乎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所有人难得的再次踏上了陆地，有几个人甚至忍不住俯下身来，尽可能的贴近这打地，匍匐在地面上。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短短的数天旅程可不仅仅是坐船而已，这种仿佛被绑在了火箭上的旅程，很多人都暗暗发誓再也不要经历了。 而当所有人都在感慨自己终于抵达了终点时，罗德的那个睡醒了的室友终于起床了——他伸出了大手，拍了拍罗德的肩膀。 “德罗先生，现在到我们的时间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行进中 接下来，的确是到了罗德行动的时候了——使团联系上艾瑞莉娅需要一段时间，而可以预见的，在这段时间里，诺克萨斯人不可能坐视使团行动，必然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阻挠。 在这种时候，诺克萨斯人的底线将会肉眼可见的低下去。 至于原本安排在崴里接应的那部分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其实已经联系不上了——在计划泄露的时候，他们恐怕就会直接被诺克萨斯控制起来，虽然不至于被当场干掉，但也绝对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也是为什么奥莉安娜要寻求帮助的原因——护卫一半失踪，而环境又比预期的更加严峻，她不得不尽可能的扩充自己的力量，以此应对可能出现的麻烦。 使团在兴奋之余，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众人迅速的行动了起来，打算先离开这里再说。 因为要突破诺克萨斯人海上封锁的缘故，使团登陆的地方并不是崴里的港口区，而是一片海滩——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里应该是崴里的郊外，推进器救生船入港的那么大动静都没能引来行人注视的目光。 “我们的位置应该在这。”奥莉安娜摊开了崴里的简易地图，伸出手指画了个小小的圈，“这片海滩——但具体的位置却说不清楚。” “我去看看。” 罗德朝她示意自己可以去周围确定一下情况，然后直接化身为一只夜鸦，扑棱棱拍打着翅膀消失在了远处的林梢。 而眼见着罗德离开，众人也没有闲着——船上有用的东西都被卸了下来，每个人都被发放了武器。 不管会不会用，这时候拿出来防身总归是没错的。 因为救生艇存在的原因，这里的痕迹几乎是无法掩藏的，既然如此，奥莉安娜索性就同意了众人“吃上点热的”的提议。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速食汤，但使团的所有人却吃得快哭出来了——汤就是最普通的、速食料包的味道，但再怎么速食，也好过了在高速行驶的救生船上，往肚子里灌海风的滋味不是？ 很快，当众人喝了些热汤，略微恢复了些体力之后，罗德回来了。 “我们的运气不错。”罗德化为人型，对着海图向众人解释道，“这里是崴里的东郊，当地人被称为月亮湾的一片海滩。” “月亮湾……”奥莉安娜将目光放在了海图上，很快就找到了这片标注着月亮符号的海湾，“这里么？看来我们的运气还真的不错——我们距离崴里城区很近。” “没错。”罗德点了点头，“我们想要进入崴里，大概只需要走不到十公里的路，甚至很快就能见到一个治安所。” “也就是说，如果诺克萨斯人想要有所行动，那也就是在这段了。” “应该是的。”罗德点了点头，“虽然我们在海上甩开了诺克萨斯人，突破了他们的封锁，但到了地面上，我们的速度和他们恐怕比不了——崴里这个地方也许大家都有所了解的，诺克萨斯人当初进攻艾欧尼亚的跳板区域，也是那些被诺克萨斯人收买的垃圾逃离的区域，诺克萨斯人在这里的布置可不少。” “可他们之前的布置更多。”奥莉安娜满脸自信，“但还是被我们识破并逃脱了——诺克萨斯人并非不可战胜。” “只要我们同心协力。”罗德赞赏的加上了一句，“我刚刚初步找到了一条路……也许相对来说更难以遭到袭击。” …………………… 实际上，虽然奥莉安娜已经尽可能的提高警惕，高估诺克萨斯人的准备，但在实际上，她还是低估了这些疯子们的选择。 在得到了希尔的情报之后，这条信息甚至受到了诺克萨斯大统领斯维因阁下的关注，以至于诺克萨斯刚刚改组完成的特种暗杀部队都被提前调动到了崴里。 这支特种暗杀部队虽然施法者的数量不多，虽然人数也不多，虽然刚刚组织完成，但在诺克萨斯，只要对其稍微有些了解，就没有人敢忽视这支部队。 原因无他——这支部队的核心太强大了。 曾经克卡奥将军的麾下，所有精锐在接受了斯维因阁下的考研后，都被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这支部队的成立不仅意味着斯维因阁下手中再次拥有了一支锋利的匕首，同时也昭示着他高明的手腕，毕竟无论是克卡奥将军家那个目中无人的大女儿，还是认死理的刀锋之影，他们都不是容易被折服的主，现在斯维因敢毫无提防的将他们放在一起用，这从一定程度也能说明他对于诺克萨斯的掌控达到了怎样一个地步。 乐芙兰的离开可以说是帮了斯维因大忙——黑色玫瑰的轰然倒塌使得现在的诺克萨斯在阵痛之余，有了真正可以期待的未来，没有了黑色玫瑰的掣肘，在罗德不蓄意针对的情况下，一个强大的诺克萨斯用不了多久就会在瓦罗兰发出自己强有力的声音！ 就这样，当使团突破了海上封锁之后，海军方面不敢怠慢，直接派人和特种暗杀部队进行了接触。 而为了圆满完成特种暗杀部队成立之后的第一个任务，这一次卡特琳娜小姐和泰隆先生都已经来到了崴里。 “海军那群废物果然靠不住。”在海军的使者离开之后，卡特琳娜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表面上的客气，毫不留情的和泰隆开口抱怨了起来，“第一、第三两支舰队一起行动，然后被一条救生船突破了封锁……这特么是在搞笑的么？这和几个人在不朽堡垒大摇大摆杀人之后离开也差不多了吧——” 可惜，吐槽到了一半，卡特琳娜忽然有些尴尬的闭上了嘴。 自己的这个比喻……似乎有点不恰当啊！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在诺克萨斯的不朽堡垒，还真的就有不到十个人，大摇大摆的干掉了弗拉基米尔爵士，还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甚至那一次，自己也是亲身经历者…… 打了个寒颤，卡特琳娜摇了摇头，把某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摒弃到了头脑之外。 “这次不一样。”卡特琳娜小姐安慰着自己，“这次是皮城佬，皮城佬可没有那么多的怪胎。”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暗杀”进行时 相较于喜怒形于色的卡特琳娜，泰隆显然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吐槽，他此时正在努力的研究着崴里的地图。 这里不是诺克萨斯，而是艾欧尼亚——在过去，泰隆虽然有时候也要出外勤，但绝大多数的任务还是在诺克萨斯境内完成的，这种去国外进行暗杀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次比较特殊的挑战，为了圆满完成这次的挑战，他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按照海军的说法。”仔细观察着地图的泰隆显然不会沿着自家大小姐的话说下去，那将会跑题万里，“他们会在月亮湾附近登陆，留给我们的时间其实不多了。” “时间？”卡特琳娜将自己从该死的回忆里拯救出来之后，很快恢复了自信，“那玩意其实不是问题——我们或许需要小心点皮城佬的逃命招式，我听说他们最近搞出了一个可以在天上短时间飞行的玩意，如果那样的话，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我之前关注了那个消息。”泰隆摇了摇头，“那不是飞行装置，而是滑翔装置，需要在高点滑落，一次飞出一段距离——月亮湾附近地势平坦，顶多有几棵椰子树，他们不会用这种方式逃掉的。” “那就好。”卡特琳娜把玩着自己的匕首，“如果不能飞的话，我们带上第一和第二小队，一定能将他们截住——” “不能同时带上所有人。”泰隆阻止了卡特琳娜，“别忘了，他们有船——如果这些狡猾的皮城佬沿着海岸线再航行一段的话，我们很有可能将他们漏过去。” “你是说，他们不在月亮湾登陆，而是沿海直接去东港？”卡特琳娜有些意外的皱了皱眉头，“可就算海军再怎么废物，也不至于连港口都看不住吧？” “就怕万一。”泰隆语气沉着，“所以，我建议第二小队干脆留在崴里，我们带着第一队去就好——他们想要在登陆的话，第二小队应该也能够应付得来。”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卡特琳娜思忖片刻，终于点头肯定，“现在出发？” “现在出发。” …………………… 皮城秘密使团虽然已经尽可能的提高了警惕，但他们显然不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群家伙——当诺克萨斯的特种暗杀部队并分两路的时候，他们正在小心谨慎的在罗德之前标注的小路上前进着。 这是一片算不上茂盛的椰林，稀稀拉拉的椰子树说是掩护都有些勉强——但不管怎么说，在这里行进总好过去走大路。 包括了罗德在内，使团的所有人都拿着自己分到的武器，打着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这里距离崴里没多远！ 因为艾瑞莉娅与均衡教派会面的原因，崴里的防卫已经提高了数个规格，虽然诺克萨斯人尽了最大的的努力渗透，但也没法无视这里的守卫者，一旦他们暴露，恐怕将直接遭受来自艾欧尼亚的降维打击——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艾瑞莉娅毕竟是一国的领袖！ 虽然在间谍战上，现在的艾欧尼亚可以说是被诺克萨斯吊起来锤，但当事情摆到了明面上之后，诺克萨斯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泰隆和卡特琳娜都同意将战斗的地点放在城外，避免遭到艾欧尼亚人的干扰。 虽然生活中是一个嘴巴没把门的家伙，但在任务中，卡特琳娜还是沉默而可靠的——至于泰隆，那更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他们和他们所带领的特种暗杀小队在打乱组织离开崴里之后，迅速在无人的乱石滩附近完成了队伍的重整，然后均匀分散后，向着月亮湾的方向开始前进。 两个人，连同一个二十人的小队，这二十二个人就像是一张被张到了最大的网，无声无息的向着皮城使团前进着。 二十二个身影悄无声息的穿梭在林间、在石滩、在大路，仿佛一个个游荡在人间的幽灵，明明还是下午时分，却让人有一种微妙的、来自于内心的寒冷。 …………………… 罗德最先发现了不对劲。 作为使团的哨位，罗德在确认了行进路线之后，直接就化身为了夜鸦，在天上率先前进进行侦查。 为了安全起见，他大概和使团拉开了近千米的距离。 然后，在天上的罗德就发现了卡特琳娜和泰隆，以及他们身后成组织的杀手们。 在半空之中，罗德差点没卧槽出来。 这什么鬼啊？！ 皮城人到底干了什么？ 为什么诺克萨斯会派出这两号人物，带上了二十来个好手？！ 已经差不多将自己带入到了角色之中的罗德第一时间居然有那么一点点感到了……紧张？ 这种紧张很快就变成了兴奋——罗德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种兴奋了！ 这还真是个有意思的挑战！ 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罗德略一思忖，很快就有了主意。 首先，皮城使团是绝对不能抵御这些诺克萨斯人的攻击的——罗德很清楚卡特琳娜和泰隆的水平，他们战斗力强悍，战斗经验丰富，即使现在的场景不是他们最擅长行动的区域，但一旦交起手来，也不是那些赶鸭子上架、刚刚拿起武器的皮城使者们可以抵御的。 自己要亮明身份吗？ 其实罗德已经准备好在完事之后略微透露一点信息了——但这次泰隆和卡特琳娜的出动让他对皮城的计划有了新的兴趣，他不打算过多的干涉这件事，而是希望看到这件事最后的结果。 那么，应该用怎么样的方式来阻止诺克萨斯人的行动呢？ 罗德想了想，干脆的在无人处恢复了人型，然后一路闪现到了崴里的治安所外，先报了个案——有不明身份的、看起来像是诺克萨斯人的家伙在城外。 随后，罗德又一路闪现，在双方开打之前，回到了战场中。 “如果亮明身份会打不起来，将一切都毁掉的话。”罗德一边以闪现·气定神闲·闪现·刷新·闪现·空间活化·闪现的方式迅速赶路，一边很快确认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的，“那么，以‘见义勇为的艾欧尼亚人’身份行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这样想着，罗德从空间背包里拿出了破败王者之刃，像模像样的叫了一句：“哈撒给——” 随后，一种迷之快乐涌上了罗德的心头。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热心人士 罗德打定了主意要一人分饰两角——靠着时间差，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去求援了，但实际上，他却拎着破败王者之剑，给自己套上了一大堆的辅助法术，正打算去开个无双。 至于为啥受害者又是诺克萨斯人…… 谁叫你们的手伸的最长，哪都有你呢？ …………………… 泰隆和卡特琳娜最先发现了目标——虽然使团成员们足够谨慎，但他们谨慎的伪装在这两位看来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了。 或者说，整个皮尔特沃夫，刨除掉还没有研究成功的光学迷彩技术，还没有什么能瞒过这两位真正强大的刺客。 而且，因为罗德没有提前给出预警，皮城使团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敌人的脸上！ 这种情况下，无需过多沟通，泰隆当即甩出了所有的利刃，整个人都藏匿到了暗影之中。 暗影能量遮蔽了那层层利刃所反射的刺眼之光，随着一声轻轻的“嗤”的一声，泰隆在暗影中径直冲向了看起来最有威胁的那个家伙——他选择的目标赫然是罗德之前的那个室友。 这位护卫先生虽然提高了警惕，但显然并没有发现从暗影位面突袭而来的泰隆，然后，就在泰隆手中的逆刃就要划过他喉咙的时候，一阵突兀的狂风吹息而至。 “哈撒给——” 一柄长剑斜刺里探了过来，精巧无比的挡住了泰隆的短刃——而随着这一击被招架下来，从暗影界中出现的泰隆也终于显出了身形。 皮城使团被惊呆了。 明明这里什么都没有，顶多有点风，下一秒就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而且看样子，一个人是要攻击自己，而另一个则是出手相助——他们都打起来了，自己这边才刚刚发现！ 皮城使团的人也反应很快，这种情况下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聚在一起、拿起武器总是对的。 一时间，代表着各种能量的海克斯水晶光辉亮起，皮城使团迅速的聚集在了一起，只待奥莉安娜一声令下就全体开始射击。 虽然几十号人都举着各种各样的射击武器齐齐瞄准看起来挺唬人的，但无论是泰隆还是罗德，他们都没有将这些皮城人和他们手里的武器当回事。 武器的攻击力不错，但一旦开火的话……几乎不可能命中目标。 海克斯科技的确通过技术将强者的门槛向下硬生生压了好几个档次，但说句实话，没有刻苦的训练，就算是傻瓜式的海克斯武器，想要命中目标都很难——对于这些平日里都待在实验室中的大佬们来说，真正开始交火，他们只会满脑子的“我在哪，我在打谁，谁在打我”。 也许只有奥莉安娜和少数几个经过了高程度海克斯躯体改造、专精于战斗的护卫还有点威胁性。 …………………… 一击不中，泰隆没有急着隐匿身形，而是仔细的观察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搅局者。 这次的行动不是单打独斗——虽然自己已经现身，但实际上，他很清楚，在身后的卡特琳娜和其他小队成员，那些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主动隐身开团，泰隆已经很清晰的将自己摆在了辅助和侦查的位置上。 而从侦查的结果来看，对方似乎不值一提，至少突然的出来了一个看打扮像是艾欧尼亚人的路人，摆出了一副搅局的样子。 而且……哈撒给这个叫法，自己似乎在哪听说过？ 一面全力戒备，泰隆一面也在思索着罗德的身份——虽然实力强悍，但暗杀不是强杀，没必要硬碰硬，如果可以的话，泰隆更愿意轻松的解决敌人。 而另一边，罗德则是在一面回忆着亚索的表现，一面努力的展现着属于艾欧尼亚高人的逼格。 破败王者之刃剑尖斜45度向下指地，罗德面沉似水，一开口就是带有强烈艾欧尼亚口音的通用语：“你不该来的。” “……” 泰隆倒不是不想搭话，实在是罗德的台词太文艺，他搭不上。 “艾欧尼亚已经不是曾经支离破碎的初生之土。”眼见着泰隆不上调，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继续着自己的话，“如果你们还这样纠缠不休，那我的剑下就只能再填亡魂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说啥，但这应该是威胁吧？ “我们行事，轮不到你管，这里……” 可惜，没等泰隆的话说完，罗德就出手了。 这真的是出手如电。 如果不是泰隆反应还可以，第一时间闪避，恐怕一招之下，他就直接被罗德捅穿了。 罗德的剑术目前还停留在暴风城基础剑术的水平，但如果单论出剑的速度，那恐怕整个瓦罗兰都无人能出其右。 别人的出剑顶多是快，罗德这一剑出来，时间都扭曲了！ 堪堪避开剑锋，泰隆忍不住后退数步——刚刚的那一刻剑动之际，他几乎看见了千珏在向自己招手！ 这不是玩笑话，而是切切实实的、死亡的预兆！ 什么剑术？ 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艾欧尼亚还有这样一号的人物？ 无极剑派？ 不对啊，这个人和资料中的易大师完全不一样啊！ 心中游移不定，泰隆完全不敢再和对方贸然过招——这种大开大合的高速战斗不是自己的长处，继续动手很可能把自己搭在这！ 不行，要等待支援！ 这样想着，泰隆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开始慢慢的向后撤——虽然在后撤的，但他却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似乎时刻准备着转守为攻。 “不死心的诺克萨斯人。”罗德轻轻摇头，左手食指中指二指成剑，在破败王者之刃的剑脊上轻轻一抹，长剑之上冷光闪烁，仿佛死亡之兆，“还是叫你那些藏起来的小伙伴们都出来吧……别浪费时间了。” 被一口堪破行踪，还准备着二次进场的卡特琳娜有些尴尬了起来——她不知道罗德是不是在诈她，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而就在卡特琳娜和其他的刺客们犹豫的时候，一阵清风袭来——所有藏身的刺客脸上，都被风糊上了一片树叶。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成与败 被树叶糊脸之后，卡特琳娜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确被发现了。 掀开了树叶，卡特琳娜红着脸现出身影，而在她的后面，则是一众脸都泛着红的刺客们。 （至于为什么泛红……椰林中有什么树叶？） 刺客们虽然都有点没底，但还是一面咒骂着情报组的那群猪，一面围了上来——这是特种暗杀部队成立后第一次任务，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这才对嘛。”罗德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又不是针对那些脑满肠肥的贵族大人物的刺杀，这里也不是守卫森严的古堡，躲躲藏藏的只是徒增烦恼——就像是这秋叶一般，一生的终点也注定是归根……” 被椰子叶把脸扇的通红的诺克萨斯人脸更红了，也不知道是没听懂罗德这胡言乱语急的，还是被讽刺后气得，眼见罗德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不能自拔，这些刺客默契的选择了一起动手。 匕首、短刃、飞镖…… 一大堆暗器毫无征兆的被丢了出来。 在罗德身后的皮城使团有人想要启动防护箭矢结界，但却来不及了——然后，就在暗器即将加身之时，罗德举起了手中的破败王者之刃，在面前尺许处虚空一划。 “飒——” 于无风处起惊岚！ 一道半透明的风墙毫无征兆的拔地而起，所有的暗器撞在了风墙之上，然后悉数跌落！ “雕虫小技。”罗德再次收剑，微微抬起头，“敢在这时候出现在艾欧尼亚……诸位还是拿出些真本事吧！” “上——” 眼见着暗器失效，泰隆也不气馁，一声轻喝，他率先冲向了罗德。 这一次，泰隆已经不再抱着杀伤对方的心思了——他的目的已经变成了尽可能拖住对方，等待卡特琳娜先把皮城人收割掉再说！ 刚刚的一番交手，泰隆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面前这位的深不可测，如果还有什么机会的话，那也一定是出在了对方身后那些进退失据的皮城佬身上。 不知道哪里窜出来这么个奇怪的人物……还好他不是目标本身！ 可惜，泰隆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缠住罗德？ 就算是罗德不使用法术攻击和超魔专长，仅仅依靠着辅助法术和时间扭曲，泰隆也完全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时间加速下，就算是贾克斯都看不清罗德的一招半式，泰隆更是完全不可能对罗德的攻击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而更关键的是，因为罗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泰隆甚至连格挡都不敢——天知道自己能不能挡得住？ 这种情况下，甚至还没等卡特琳娜和其他的刺客靠近皮城使者们，泰隆就被罗德一剑拍了出去。 “啪——” 这结结实实的一剑横着拍到了泰隆的胸口上，枯萎破败之力让他差点就直接背过气去——而就这样，他失去了最后调整的机会，直接在这沛然之力下，被扫到了半空中，飞出去好远。 “嘭——” 被扫到了一棵椰子树下，还没来得及泰隆从破败王者之刃的影响下恢复过来，一颗椰子就从树上掉了下来，直直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于是，刀锋之影同志就这样，干净利落的昏迷了过去。 …………………… 泰隆一招被秒，战斗忽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忽然之间就停滞了下来。 没得打了。 完全没得打了。 此时此刻，包括卡特琳娜在内，所有诺克萨斯人心里想的已经不是怎么完成任务，而是怎么离开了——这个忽然出现的剑客，其强大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这边的可接受范围，这种不对等的战斗下，自己这边是没有机会的！ 在可能胜利的时候，诺克萨斯人从来都不畏惧牺牲——但在不可能胜利的情况下，诺克萨斯人保全实力也是一把好手。 既然胜利已经不可能……那还是快走的好。 想到这里，卡特琳娜拔下了腰间的短匕，悉数丢出，自己怎是瞬步到了泰隆的身边，扛上了身负重伤的泰隆，头也不回的就开溜了。 而其他的刺客则是默契的转而面对着罗德，抱着必死之心，打算用生命拖延这个家伙的脚步。 可惜，罗德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只是笑着和奥莉安娜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安全了。” “能否请问先生的姓名？”奥莉安娜已经快要满眼小星星了，“皮尔特沃夫会铭记于心。” “我？”罗德笑了笑，“我只是德罗的一个朋友——不多说了，我去看看那些诺克萨斯人……” 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罗德干脆的开溜，他收起了长剑，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椰林之中，只留下对着疾风怅然若失的奥莉安娜。 …………………… 崴里糊护卫队姗姗来迟——而罗德则是再次与无人处变成了德罗的模样，跟随着护卫队一起，和皮城使团汇合在了一起。 按照他的说法，自己在见到了诺克萨斯人之后，本来想要提醒使团的，但是正巧见到了一位朋友在附近，就拜托了他过来帮忙，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崴里，看看能不能逮住这些诺克萨斯人——只可惜最后双方似乎没能走在同一条路上，让他们逃掉了。 这样一来，奥莉安娜就问起来他的那位朋友，想要从罗德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啊……”罗德笑着摇了摇头，开始胡吹一气，“他早就退隐江湖很久了——在普雷希典之战后，我也没见过他，这次也是巧合。” “那……你还能联系到这位先生吗？” “恐怕不能。”罗德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毕竟疾风剑派现在都已经找不到了……” 奥莉安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最后牢牢地记住了疾风剑派这个名字。 不管怎么说，这下使团安全了。 …………………… 很快的，皮城使团来到了崴里，通过秘密途径获得了觐见的资格——而几乎也是与此同时，一封失败的战报被摆在了诺克萨斯大统领的案头。 看着那一行刺眼的“实力未知”，斯维因阁下的胸口一阵发闷，几乎上不来气。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武器合作计划 诺克萨斯人碰了一鼻子灰，而与此同时，艾瑞莉娅和奥莉安娜则是针对双城提出的特殊协议，展开了一轮磋商。 而到了这时候，双城的目标终于第一次被摆在了明面上。 这是一份……武器合作研发计划。 在这份双城领导人共同签订的武器研发邀请计划中，艾克和卡密尔邀请艾欧尼亚参与其中，共同进行特殊武器的研发。 当然，具体的邀请内容目前依旧是保密的，只有艾瑞莉娅一个人能够见到——与会戒备的罗德也只是知道，有一个要研究武器的计划而已。 有点意思啊！ 罗德可没听说过双城要合作研发武器这件事——虽然现在艾克和卡密尔不可能事事向自己报告，但和艾欧尼亚展开武器研究这种事情……他们的选择不是通过自己的关系，而是派出秘密使团，费好大的功夫，这本来就很特殊！ 具体是什么合作协议？ 不得不说，此时罗德被勾起了兴趣。 …………………… 那么，到底艾克和卡密尔为什么要拉着艾欧尼亚人一起，搞一个合作协议呢？ 这就涉及到那个绝密的点火计划了。 实际上，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全力合作下，点火计划凭借着皮尔特沃夫已有的湮灭武器基础，进展是很快的。 在不到五年的时间里，湮灭武器的破坏性以指数增长的方式迅速增加，很快就打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就在罗德出发的三个月前，双城联合点火团队在恕瑞玛沙漠的无人区进行了湮灭武器实验，在湮灭产生后，近一公里范围内的沙漠都产生了严重的晶化情况…… 湮灭武器爆炸之后，整片沙漠都凭空的“蒸发”掉了一部分，那部分沙子在湮灭之后，只剩下了少数能量耗尽的晶状物。 这种程度的攻击可不是“爆炸范围一公里”可以描述的，如果确切的说，应该是“毁灭半径一公里”——这里的一公里也包括地下的方向。 但……经过多次的校核验算，这已经是现阶段湮灭武器的极限了。 如果还想加大湮灭武器的毁灭半径的话，那湮灭武器就将会变得极其不稳定，稍有接触就会自爆；而入如果想要增加稳定性的话，那点火所需要的能量将会到达一个不可接受的程度。 总而言之，湮灭武器的发展和研究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这个瓶颈甚至是理论上的，只要你使用湮灭武器，那它的毁灭半径就这么大！ 严格来说，湮灭武器的杀伤力已经足够强大了，其毁灭效果甚至可以和世界符文相比——但考虑到这种武器的复杂程度，在实战中，湮灭武器的效果仍然完全比不得世界符文。 无论是艾克还是卡密尔，他们都很清楚，湮灭武器是双城最重要的依仗，是双城在战后保持超然地位最重要的保障，在他们的计划中，湮灭武器应该在对抗虚空中使用，然后就被束之高阁，以威慑的姿态存在，让恕瑞玛不敢说自古以来，让诺克萨斯南下避开双城区域，让德玛西亚承认爆炸即正义。 而如果要达到这个目的，目前的湮灭武器……还差不少。 也正是因为需求和理论极限之间的差异，点火计划才会要求将湮灭武器进化为符文湮灭武器——虽然目前为止，双城还没有一套针对世界符文定量的研究数据，但根据已知的信息，世界符文能量的估计效果却也勉强精确到了几个数量级之内。 这几个数量级自然是远超需求的——但次级符文的能量数量级估计效果却完全符合要求。 所以，双城将合作开发的中心放在了“以次级符文为湮灭材料的湮灭武器”上。 然后……就又遇见了瓶颈。 海克斯科技虽然已经发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高度，但这是一种极其偏科的技术，虽然这种技术在结构和能量方面有着惊人的水平，但在材料却是这门技术最大的短板。 虽然海克斯材料学家们早就提出了海克斯合金的概念，但目前为止，海克斯合金还集中在了普通金属合金和非金属合金的范围内——在缺乏实验材料的条件下，双城的海克斯材料学家没法将那些不常见的、有着符文能量的材料用于海克斯合金的铸造。 偏偏符文湮灭武器对于材料的要求极其苛刻，在初步计算中，没有任何已知的海克斯合金材料能够承受次级符文湮灭带来的能量冲击效应——而这则是意味着，符文湮灭根本就无法进行！ 虽然双城的海克斯科技学家们愿意将注意力放在特殊材料上，但因为材料的匮乏和基础的薄弱，这恐怕将花费数十年乃至于上百年的时间！ 这显然是艾克和卡密尔无法接受的！ 在这种情况下，维克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许，我们可以和一些人进行合作，用他们的部分技术，来满足我们所需要的条件……”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艾欧尼亚的材料学 在常人看来，艾欧尼亚应该是一个神秘的、充满了神奇魔法的地区，这里有形形色色的瓦斯塔亚，有大道三千的门派，有充沛的自然能量，是瓦罗兰的初生之土。 然而，实际上，在这神秘的背后，艾欧尼亚同时也是一个有着自己独到技术的国家。 这种独到最集中的体现在了材料学上——虽然德玛西亚的甲胄是一绝，但论起武器，我们刨除某个将打铁作为爱好的神祇之外，艾欧尼亚人的水平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无论是艾瑞莉娅的刃、易大师的剑，还是悟空的那根棍子，乃至于烬那两把特殊的枪械，这些武器不仅造型优雅美观，而且在材料上，也远不是其他国家的武器所能够相比的。 虽然海克斯材料功能多种多样，诺克萨斯的黑铁皮实耐用，德玛西亚的禁魔石作用特殊，但到了高端材料这里，没有那个国家能够和艾欧尼亚相比！ 虽然艾欧尼亚的材料往往是偶然得到的、无法复制的，但在品质方面，他们的确是当之无愧的最强。 而有趣的是，艾欧尼亚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国度——所以维克托干脆就提出了一个借鸡生蛋的计划，利用艾欧尼亚人在材料学上的优势，将其转化为自己可以利用的资源，来促进点火计划的进行。 严格来说，这是一次外交欺诈——在共同开发的时候，双城市绝不可能透露点火计划的，因此在实验数据上，甚至会对艾欧尼亚人有所隐瞒。 不过……考虑到艾欧尼亚人现在的发展还没到那个地步，双城方面认为，自己完全可以瞒过艾欧尼亚人，用知识壁垒阻隔他们对己方真正目的的探究。 所以，在提交给艾瑞莉娅的计划书里，联合开发的目的是“抵抗可能到来的，来自诺克萨斯的威胁”。 …………………… 艾瑞莉娅仔细的阅读着双城提供的计划书，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生怕自己错过任何的一个细节。 对于这位刀锋舞者来说，这种计划显然是一件自己不擅长处理的事情，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寻求卡尔玛的帮助。 继承了先贤智慧的卡尔玛一定能够弄明白皮城人的意思吧？ 可惜，现在卡尔玛并不在崴里。 要不……稍微等一下，等卡尔玛来了再说？ 然而，考虑到卡尔玛去北境之前说的这次自己可能去很久，并且鼓励自己做决定，艾瑞莉娅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先尝试着自己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毕竟在艾瑞莉娅看来，这恐怕不算是什么太过让人纠结的外交问题——实际上，艾欧尼亚和双城之间的关系一向都是还不错的，如果事情真的如对方使者所说的这样互利互惠，那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拒绝的原因。 至于说保证艾欧尼亚的不秘之传什么的……经历了诺克萨斯入侵的艾瑞莉娅最讨厌的就是敝扫自珍了！ 尤其是当奥莉安娜和她说起自己曾经在崴里外遭受了来自诺克萨斯人的袭击后，艾瑞莉娅心里的天平终于真正的倾斜了。 诺克萨斯人……贼心不死的诺克萨斯人！ 虽然艾瑞莉娅从来都不希望艾欧尼亚生活在仇恨中，但自始至终，她可从未放下对诺克萨斯人的提防！ 适当的增强艾欧尼亚对侵略者的威慑力……这显然不是什么坏事。 …………………… 就这样，在艾瑞莉娅初步表达了愿意合作的意向之后，漫长的谈判开始了——而严格意义上说，这实际上是一次身份不对等的谈判。 虽然奥莉安娜得到了双城领袖最高程度的任命，目前暂代双城大使的身份，但艾欧尼亚这边主持谈判的却是艾瑞莉娅！ 这就比较诡异了——什么时候，这种事情需要一国领袖亲自坐到谈判桌前了？ 然而，参与到了谈判之中的艾瑞莉娅本人却没有丝毫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甚至她还抱着学习的态度，想要在这次谈判之中学到点谈判技巧！ 这让全程参与了谈判，只不过一直在打酱油的罗德简直哭笑不得。 这叫什么事？ 虽然罗德目前还不知道点火计划，但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双城在利用艾欧尼亚的“无知”所进行的一场，关于知识的掠夺行动——罗德很清楚，艾欧尼亚人很难从这次的联合开发里得到系统的、关于海克斯科技的知识，但早有准备的双城研究员们绝对会竭尽全力，将艾欧尼亚的材料学知识完全吃透！ 对罗德而言，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要不要有所干预？ ———————— 作者菌十一期间要辗转三个省，折腾近万公里，所以这几天更新会稍微少些，十分抱歉……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掠夺式合作 艾欧尼亚人很努力，但面对着双城有计划的行动，谨慎也毫无意义。 没错，在谈判中，谨慎起见的艾瑞莉娅强调，所有的合作环节都需要在双方的共同监督下进行，实验方向和数据也必须要共享，在合作开发方面，艾欧尼亚出东西，双城出技术——但她显然想象不到，当技术差距来到一个夸张的程度之后，数据会变成“我共享了，你也不知道我要干嘛”的地步。 而罗德，则是默默地、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在海克斯科技方面，罗德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所以，当谈判来到尾声，双方的合作不可避免之后，罗德就主动脱离了使团。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双城这么做的目的，但在罗德的角度上，艾克和卡密尔应该是在进行着技术方面的掠夺式合作，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合作方式能够轻而易举的获得双城所需要的资料信息，而几乎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 虽然如果说艾欧尼亚有心的话，也许能够获得关于海克斯科技体系的一些信息和消息，但如果没有系统的归纳和总结的话，这些信息的价值会十分有限。 而从艾欧尼亚目前的水平来看……归纳和总结对他们而言，要求似乎高了些。 …………………… 而事情的发展也的确和罗德所预料的相差不大。 当武器合作开发正式展开之后，艾欧尼亚人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是合作开发，为啥每次实验之后，双城的海克斯科技学家都一副大有收获的样子，而自己这边却完全没搞懂收获在哪？ 很快，这消息就被摆在了艾瑞莉娅的案头，刀锋舞者小姐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将会变成艾欧尼亚无偿的对双城进行技术支持！ 在略一思忖后，艾瑞莉娅终于签订了一条针对艾欧尼亚内部的，关于武器合作开发的补充计划。 补充计划其实也不是很复杂，总而言之就是派遣各门派中，擅长武器锻造和开发的人员，参与到计划之中。 可惜，补充计划一开始进行的并不顺利。 艾欧尼亚这个庞大的国家虽然已经在名义上有了一个统一的政府，但艾欧尼亚的普雷希典政权却缺乏对地方的实际控制，形政命令基本处于“对地方有利大家就鼓掌接受，对地方无利就充耳不闻”的状态，虽然整个国家已经逐渐从战争中走了出来，有了些许欣欣向荣的意思，但过去的很多问题和矛盾仍然被掩盖在这一片欣欣向荣的下面，并未得到解决。 被视作是“地方费力不讨好的义务”的补充计划再次面对了来自地方的扯皮，被艾瑞莉娅点名的几个门派纷纷表示“沉迷复兴，脱不开身”——开玩笑，虽然这些门派都表示很了解所谓的武器合作开发到底是个啥，但从目前的状态来看，似乎武器合作开发的参与者并没有什么收获。 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下，艾瑞莉娅不得不稍微放出了些风声，保证计划的参与者必将有所收获，好说歹说之下，终于让艾欧尼亚一些真正的大师参与到了计划之中。 这些人的参与让武器合作开发速度大大加快的同时，也终于起到了些许交流的意味——虽然双城相对成熟的海克斯科技体系依旧是艾欧尼亚人所学不来的，但当艾欧尼亚方面参与合作开发的人水平达到一定高度后，他们总管是有所收获的。 毕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就这样，表面上艾欧尼亚和双城展开了热火朝天的武器开发，而在实际上，双城却在默默的为点燃那希望之火而努力着。 至于其他的国家……虽然目前来说，还没有谁察觉到绝密的点火计划，但仅仅是热火朝天的武器开发，就足够让诺克萨斯人寝食难安了。 …………………… 斯维因的日子非常的难过。 诺克萨斯从来都不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国度，虽然地大，但森林沼泽和山脉却极大的限制了这个国家的物产潜力，加上糟糕的地理位置，在拼内部潜力的时候，诺克萨斯从来都不值一提。 在这种情况下，对外的扩张和掠夺就成为了诺克萨斯人不可避免的方向。 然而，当武器合作开发计划启动后，诺克萨斯人有些错愕的发现，自己东面和南面的邻居正在越走越近，似乎有了结盟的趋势——而在西边和北边，德玛西亚和弗雷尔卓德也开始眉目传情，偌大的诺克萨斯不知不觉才从内部的乱局中走出，就错愕的发现，自己似乎被两个巨大的同盟给夹在了中间，不得寸进！ ———————— 30个小时的火车之后，作者菌脑袋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困兽之国 对于瓦洛兰的大部分国家和组织来说，诺克萨斯人一般都是不受欢迎的——但碍于他们强悍的战斗力和强硬的对外作风，这种不受欢迎一般都不会被摆在明面上。 毕竟没事得罪一个好战的邻居实在是没有任何好处，诺克萨斯的强大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来自于他们的无产匮乏，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诺克萨斯人自己反正也没啥拿的出手的东西，我打你赢了血赚，输了不亏。 正是因为这种微妙的情况，诺克萨斯才会一直处于一种惹不起的状态，只有他们四处挑事的份。 然而，这种情况在最近出现了改变。 德玛西亚和弗雷尔卓德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达成了一些合作，双方把自己没用的东西拿出来交换，结果却双双起飞。 这个消息被送到了斯维因案头之后，诺克萨斯的大统领虽然心下不满，但最终只是皱了皱眉头——毕竟无论德玛西亚还是弗雷尔卓德，这都是硬骨头，诺克萨斯每次想要啃一口的时候，总会崩掉两颗牙，他们如果真的形成了某种联系…… 那顶多是让诺克萨斯绝了北上和西进的心思罢了。 反正德玛西亚新皇登基，而诺克萨斯玫瑰凋零，大家都很忙，都腾不出手，那就不必自寻烦恼了。 但……当艾欧尼亚和双城搞联合武器开发的消息摆在斯维因案头之后，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就再也忍不了了。 好么，本来我扫清了内部的蛀虫，正打算席卷瓦洛兰，我还没动手，双城就和艾欧尼亚搞起了什么武器开发——你们在针对谁？ 虽然双城和艾欧尼亚对外的言辞都是“武器将用于守护和平”，但斯维因可是看的很清楚，什么和平，这就是针对我诺克萨斯！ 斯维因没有被害妄想症。 虽然武器开发计划的核心的确是为了点火计划做准备，但无论艾克还是卡密尔，他们都很清楚，遏制诺克萨斯也是应有之意。 在这一点上，所有人都门清，也正是因为门清，斯维因才会难以遏制自己的肝火。 斯维因憋屈啊！ 几次三番在罗德的手上遭中，无论是趁祖安内乱的混水摸鱼，还是自家人翻盘的祸起萧墙，又或者后来弗雷尔卓德计划的胎死腹中，弗拉基米尔的死于非命……在罗德这，斯维因就没讨了好去。 但更让斯维因难以接受的是，罗德似乎在有意识的帮助着自己，就算再怎么恨不得将罗德碎尸万段，斯维因也必须承认，罗德帮助自己扫清了诺克萨斯内部大量的障碍。 祖安事变，达克威尔对斯维因彻底放松了警惕，直接让斯维因政变的难度下降了一个台阶。 贝西利科叛逆，斯维因趁势清洗了大批和自己不合的人，保证了诺克萨斯只有一个声音。 德莱厄斯被俘虽然尴尬，但也避免了诺克萨斯被卷入北边那一场惊天巨变，而弗拉基米尔的死亡更是从根本上直接覆灭了黑色玫瑰，让这个盘踞在诺克萨斯身上的毒瘤彻底被消灭…… 可以说，现在斯维因能够牢牢占据诺克萨斯大统领的位置，推行自己的命令，从某种意义上说和罗德分不开关系。 但……这种支援并不是斯维因想要的，作为一个骄傲的诺克萨斯人，斯维因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支援”视作了人生最大的耻辱，甚至比普雷希典的断臂更加印象深刻！ 诺克萨斯人想要的，只有靠自己夺取，别人的赠予是对诺克萨斯最大的侮辱！ 现在，诺克萨斯内部终于完全整合完毕，斯维因自然不可避免的开始思考起了一些曾经不会去想的东西。 比如……给罗德一份大大的回礼、 可是，回礼甚至还没有准备好，这边双城和艾欧尼亚就主动开始了找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通过战争工匠途径确认了消息之后，斯维因第一反应就是“给和谐狂妄的家伙一个教训，告诉他们谁才是老大”。 于是，诺克萨斯大统领开始在自己的书房里大发雷霆，包括卡特琳娜和泰隆在内，战争工匠和特种暗杀部队的头目们都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看起来这位大统领对手下的无能十分不满，甚至有可能选择亲自出手，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而给个教训就意味着战争，战争就意味着战功——当大统领书房的咆哮声响起之后，很多人却喜出望外。 战功就是地位，尤其是在这个不少贵族都被丢上了断头台的时刻，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出人头地的时候……到了。 ———————— 马上又是44小时的火车……作者菌人快要散架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鼓噪 斯维因的暴躁没有瞒过诺克萨斯“群众”雪亮的眼睛——或者说，平素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斯维因正在通过这种方式，让手下的人知道，自己很不满，不满于艾欧尼亚和双城的大胆。 毕竟，政治人物的行为有的时候的确需要一些过度解读，尤其是斯维因这种一言九鼎的、随便说点什么的都会引起诺克萨斯动荡的一方大佬。 瓦洛兰从来都不乏投机者，在诺克萨斯，投机本身也是一门本事，当斯维因有所表示时，很多人都闻弦歌而知雅意，自发的开始“为诺克萨斯而奔走”，而本质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家伙的目的无非是在这场大战中占个坑先。 战争打起来，他们不会白忙活，而如果战争打不起来……这些家伙就可能要被拎出来收拾了——机遇和风险总是并存的。 然而，让这些鼻子灵敏的投机者紧张的是，斯维因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表示支持或者反对，他甚至发过了火之后该干啥干啥，一副我只是说说的样子。 这样一来，前期花了不少功夫的投机者们有的默默退缩，有的则是拿出了更大的力气。 而作为事件中心的斯维因，则是高高站在不朽堡垒的最高层，耐着性子，一言不发。 直到……几位特殊的访客拜访了不朽堡垒。 …………………… 这是一群帝国从未见过的客人，他们身形高大，却有些佝偻，每个都是头戴面巾，只露出一双有神的双眼，在一个黄昏静悄悄的来到了不朽堡垒。 凭借着特殊的通行符，这一行七人在卫兵的引路下，来到了斯维因的书房外。 “笃笃笃——” 随着卫兵扣响了门扉，书房的大门自动打开了，卫兵目不斜视的转身回到了原地，摆出一副守门的姿态，而这一行客人则是踩着柔软的、猩红色的地毯，进入了这一间代表着诺克萨斯最高地位的房间。 “真是有意思的客人。”斯维因看着自己面前几乎一模一样的七个客人，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我还真的想不到，那些苍蝇们居然能够引来这样的大鱼……耐心果然总会有收获。” “日安，斯维因阁下。”虽然斯维因的语气似乎不怎么友好，但客人却仿佛并没有察觉，为首的一人却晃若未觉，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很高兴能够在不朽堡垒见到您……我们兄弟对您仰慕已久，可惜一直无缘见面。” 这种无视了自己的话、自顾自讲自己的行为让斯维因颇为不适应，他特意挑选了傍晚时刻和这几位见面，血红色的残阳正在自己的背后缓缓落下，殷红色映满了整个书房，这时候对方纵使不至于心惊肉跳，但总会略有失神。 但此刻，在斯维因面前的这七个家伙却似乎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他们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从一开始就齐刷刷的看着斯维因，自始至终都未曾偏斜一丝一毫。 斯维因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真的没想到…… 自己本来只是打算瞒天过海，这些鼓噪的家伙都是斯维因布下的烟幕弹，实际上，崔法利军团已经完成了集结，正打算给双城来一次突然袭击。 但让斯维因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只知道投机取巧的家伙，居然还能够利用自己的人脉，请来这样几位人物…… 难以置信。 虽然还没有出手试探，但从自己伴生恶魔的态度来说，这七个家伙并不什么简单的人物——那个话痨的恶魔没有絮絮叨叨，只是将自己的力量贡献了出来，显然，在恶魔的感知中，这七个家伙很危险。 危险，就意味着强大，而诺克萨斯很少会拒绝那些强大的家伙。 “七位。”想到这里，斯维因露出了一点点微笑，“看起来，诸位的水平有些出乎意料，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需要一些小小的、必要的测试，希望几位不要介意。” 听斯维因这么说，七个人一面继续用双眼盯着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一面齐刷刷的点起了头。 这一幕堪称惊悚，但斯维因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脸上的微笑更胜了。 强大就是美丽！ 虽然斯维因不至于产生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但只要是帮手、够强大，这在斯维因看来，就是美好！ 这就是诺克萨斯式审美的一部分。 很快，接受了斯维因命令的卡特琳娜带着一小队特种暗杀部队进入了书房——下一刻，窗帘被拉上，在黑暗的环境之中，刺客们迅速的开始了行动。 对于习惯了在黑暗中行动的刺客们来说，这种黑暗的环境是最好的掩护，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尴尬的失败，但这次出手，刺客们充满了信心！ 可惜，信心这玩意……必要，但不充分。 悄无声息的黑暗之中，几声低低的闷哼之后，战斗迅速结束。 而和之前所预料的不同，除了卡特琳娜握着挂上了一角长袍碎布的匕首、在角落里保持着防御姿态外，其他的刺客已经全都倒在地上了。 刺客们……全灭。 ———————— 作者菌目前处于口袋户口的状态……血崩。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哪里人 特种暗杀部队尴尬的迎来了建队以来的两连败——虽然卡特琳娜还保持着战斗力，甚至还轻伤了七人中的一个，但考虑到之前的环境、人数的多寡，这一战显然是特种暗杀部队输了。 在斯维因微不可差的皱眉中，几个倒霉的暗杀者被拖了出去，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只一瞬间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面带微笑的再次抬头。 “几位客人的能力真是出乎意料。”斯维因看起来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有了诸位的帮助，那些祖安佬和皮城佬就会知道，触怒了诺克萨斯，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斯维因有意识的拉长了尾句的发音，但对方却完全没有接茬的意思，只是盯着他，然后保持沉默。 “……” “现在，我们也许应该谈一谈其他的方面了。”眼见着对方一副很沉得住气的样子，斯维因只能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在报酬方面……诸位又有什么要求呢？” 出乎了斯维因的预料，这七个人即使谈到了报酬，也没有任何相互的眼神交流，依旧在死死的盯着自己，迟疑了片刻之后，才由为首的那个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为我们家族提供一个地方……最好时一座城市。” 一座城市？ 看来这七个人的胃口比自己预想的要大一些——但不是不能谈，诺克萨斯的国土面积还是很大的，穷乡僻壤也多的是。 “在诺克萨斯，城主都是绝对忠诚于国家的人。”斯维因看起来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给出了自己的回应，“所以，成为一城之主并非仅仅依靠着力量就足够了。” “那是因为力量不够强大。”为首的人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我们七兄弟……能够给诺克萨斯带来的，比这更多的多。” 斯维因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梢，补充了一句：“哪方面更多？” 带有暗示的话语再次让七个人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领头的那个才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我们没有什么麻烦，我们只负责解决麻烦。”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斯维因终于第一次站起身来，“现在，我们也许应该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 不管怎么说，这七个家伙通过了测试——虽然他们并未获得斯维因的信任，但……对斯维因来说，信任与否，并不耽误委派他们去执行任务。 这七个人将会单独行动，负责扰乱双城的防线，并尽可能多的制造破坏和混乱，虽然已经是斯维因计划之中的一员，但除了“诺克萨斯要对付双城”之外，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一点也没有。 然而，就是这样诡异的条件，七个人却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确认了行动时间后，就直接离开了斯维因的书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随着书房门关闭，斯维因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略一思忖，终于低声开口。 “卡特琳娜。” “在。” 下一刻，不知道藏身在了哪个阴影中的卡特琳娜迅速瞬步来到了斯维因的身旁。 “说说你的感受。”斯维因将自己的身躯向后靠了靠，将自己陷在了宽大的椅背之中，“各方面的。” “这几个家伙很强。”卡特琳娜张嘴就是一句“废话”，“而且几乎一样强，配合也非常完美，我很难完全锁定其中的任何一个。” “嗯。”斯维因在桌案上轻点着，“还有呢？” “他们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动作也整齐而精准。”卡特琳娜稍微思索了一下，“仿佛是经过千百次训练一样的样子……很特殊。” “还有吗？” “如果说还有的话。”卡特琳娜终于努力回忆了一会，“看起来，他们的剑术并非属于任何我知道的流派，我从未见过他们那种用剑的方式，我敢说，只要我见过类似的，就一定会想起来，毕竟这种直指要害，毫不花哨，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剑术，实在是适合暗杀，而适合暗杀的技巧，我都铭记在心。” “很好。”斯维因终于点了点头，“总之，还算是有所收获——卡特琳娜小姐，你可能需要花点功夫去看看你的那些属下了，而且有机会的话，你也需要稍微教导他们一下。” 显然，大统领阁下对这几次特种暗杀部队的表现并不满意。 而卡特琳娜闻言之后虽然也心有不悦，但最后还是微微点头，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经过了一番试探，夕阳终于完全落下了，斯维因的书房也陷入了黑暗之中，诺克萨斯大统领在椅子上微微闭起了自己的眼睛，似乎在仔细思忖着什么，良久，他才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你呢。”斯维因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开口道，“说说看，你又能告诉我什么……” “离他们远点。”作为回应，和斯维因共生的恶魔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他们隔绝了我的感知，我看不到他们的灵魂。” 看不到他们的灵魂？ 虽然恶魔似乎没有预想的给力，但这种不给力对斯维因来说，也是一份非常重要的信息了，他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存在，试图找出一种符合条件的，但找了好久，却一无所获。 就和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位罗德一样。 “真有趣。”斯维因终于露出了微笑，“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人，但……总会有人知道的。”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各有心思 显而易见的，斯维因似乎对这七个人的来历有所猜测，但并不确定——虽然卡特琳娜还是有点好奇的，但在任务之中，她最后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卡特琳娜需要去看看泰隆了。 随着诺克萨斯波谲云诡的政治斗争来到了尾声，卡特琳娜最后也不得不抛弃自己之前的骄傲和固执。 杜·克卡奥的死亡已是定局——而凶手似乎的确不是斯维因。 克卡奥家族还在，只是核心成员却只有一个半了——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在去了恕瑞玛之后就没了音讯，而随着她的离开，自己母亲则是在一次贵族聚会之后染上了重兵，最后拒绝了治疗，死在了病床上。 剩下的一个克卡奥是卡特琳娜自己，半个则是杜·克卡奥的养子泰隆。 在这种情况下，卡特琳娜终于没有了任性的底气。 唯一让她有所放松的是，虽然她并不能看清楚政治斗争背后的种种意义，但杜·克卡奥的老部下们大多活的还算滋润，除了年纪大了几岁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在很多势力都遭到了清洗的情况的情况下，卡特琳娜反而有了不少牌可打。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在大越半年之前，卡特琳娜的母系家族——主要是她的舅舅们——难得地找上了门，言语之间试图获得她的支持。 而对于这种行为，卡特琳娜只能表示你们找错了人，之前她一直犹豫着到底要为克卡奥家族选择怎么样的一条道路，这些舅舅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却让她下定了决心。 蝇营狗苟之辈—— 对于自己的舅舅们，卡特琳娜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当初杜·克卡奥失踪，就是他们最先说停止搜寻和探查的，对于这种家伙，卡特琳娜从来都充满了鄙夷，她很清楚，这些人都只会躲在背后，盘算些有的没的。 如果自己与这种人为伍，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于是，卡特琳娜找到了斯维因，宣誓献上自己的忠诚。 而斯维因也接受了这份忠诚，作为回应，他甚至向卡特琳娜公开了部分艾欧尼亚之战的绝密资料。 也正是因为卡特琳娜的投诚，斯维因才能够在多番角逐后，彻底掌握诺克萨斯的局势——虽然现在的诺克萨斯还有大量的领主，但北至掘沃堡，南到卑尔居恩，西至特里威尔，东到法尔格伦，所有的领主都已经团结在了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的麾下。 这是之前诺克萨斯从未有过的情况！ 在黑色玫瑰还存在的时候，这个神秘的阻止会微妙的维持诺克萨斯中央和地方之间的平衡，大统领强势，他们就会扶植地方；大统领弱势，他们则是会帮助中央集权，在这摇摆之间，他们吸收了诺克萨斯大量的养分，茁壮成长了起来。 而随着弗拉基米尔的死亡和乐芙兰的离开，黑色玫瑰失去了自己的根本，最终在斯维因高明的手腕下轰然倒塌——在没有了领导者之后，黑色玫瑰无法发出统一的声音，而斯维因则是一方面趁机在黑色玫瑰内部扶植势力、挑拨斗争，另一方面趁着黑色玫瑰无暇外顾的时机提拔平民、赦免奴隶，最终当黑色玫瑰终于意识到要坐下来谈谈的时候，一举亮出底牌。 比如……斯维因并没有告诉卡特琳娜，她的母亲其实就是死在了自己的清除计划中。 这一切都是……为了诺克萨斯！ 静静地坐在自己书房之中的斯维因敢肯定，虽然诺克萨斯经历了可怕的内部清洗，但时至今日，她的强大却不是曾经那种外强中干式的强大可以比拟的，甚至在隐隐约约中，他感知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力量正在自己的体内酝酿，有了这种力量的帮助，那个一直喜欢喋喋不休的恶魔现在已经逐渐学会闭嘴了！ 这种强大的力量……这是诺克萨斯的力量！ …………………… 趁着夜色，七个人凭着斯维因的特殊通行证离开了不朽堡垒——骑上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亚龙犬，他们开始向着南边沿驰道狂飙了起来。 而直到远离了不朽堡垒、狂奔了几乎一夜后，天微微亮之际，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真的要那做么？”七个人之中最后的爬下坐骑的那个终于开口了，“去皮尔特沃夫，搞一个大新闻？” “这是自然。”为首的那个人转过头来，双眼盯住了自己面前似乎有些迟疑的同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是主人的任务。” “可是……”对方显然还是有所迟疑，“那个叫斯维因的混蛋我敢肯定，绝对没安好心——” 可惜，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下一刻，为首之人干净利落的一刀将他的头颅斩了下来。 殷红的、还带有一丝不正常的紫色的鲜血流了出来，而为首之人虽然杀死了自的一个同伴，但却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将尸体交给了自己所骑乘的那头亚龙犬。 在亚龙犬咀嚼骨头的时候，他甚至转过头来、话里带着几分笑意的对着剩下的伙伴们开了个玩笑。 “你们说……如果我们完成了任务，但只死了一个，斯维因会不会很失望？”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潜入 突如其来的痛下杀手让其余五人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但……也仅仅是不自然而已。 仅仅是有所迟疑就直接被杀，虽然大家心底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那位伟大的存在，而在见到了那位伟大的、难以描述的存在之前，包括首领在内的七个人，不过是诺克萨斯最不起眼的角色而已。 是伟大的神祇赋予了自己一切！ 这样想着，剩下的五个人迅速就改变了自己的心思，从兔死狐悲，变成了满心狂热——质疑神祇者，死有余辜！ 很快，亚龙犬吃掉了那个倒霉蛋的身躯，当剩下的六个人再次出发的时候，一条亚龙犬的背后已经空了。 而这一切，都没有瞒过那条跟随着他们的乌鸦。 “嘎——嘎——” 在剩下的六个人再次出发，并迅速朝着诺克萨斯的海岸前进时，乌鸦终于凄厉的叫了两声，然后拍打着翅膀朝回飞了过去。 而当斯维因得到消失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的傍晚——那只漆黑的乌鸦停在了他的肩膀上，最终化为了他身后黑色大氅的一部分。 “自相残杀？”得到了消息之后，斯维因似乎稍微出了口气，“骤然得到强大力量之后冒失的自信……呵呵呵——能够看上这种脑袋里缺少智慧的笨蛋并赐予力量，看来他们的神祇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啊。” “算了。”斯维因思忖了片刻，最后只是摆了摆手，“就让你们先去探探路好了……反正总是不亏的。”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斯维因再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提起了笔，从桌上厚厚的一沓文件中，找出了一份，在最后的位置上签上了名，还刻上了专有的徽记。 而这份文件的开头，赫然写着【大诺克萨斯计划】。 …………………… 六人组一路南下，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赶到了洛克隆德——而作为代价，他们的坐骑恐怕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毫无疑问的，这种赶路的方式是非常奢侈的，在诺克萨斯，亚龙犬是相当珍贵的战略物资，它们是优秀的驮兽、坐骑，更是顶级的寻觅犬，寻常小贵族即使驯养了亚龙犬，往往都宝贵的不行，但这六个人赶起路来却没有丝毫顾及亚龙犬的状态，硬是在整整三天里保持了高强度的移动。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亚龙犬在到达洛克隆德之后因为长途跋涉而磨秃了爪子上锋利的指甲（亚龙犬不会缩回指甲的），甚至脚掌的肉垫都磨破了，眼见着只能作为种犬了。 对于这种情况，六个人毫不在意，他们迅速的将这七头亚龙犬脱手换成了一大笔金海克斯，然后补充了必要的物资之后，迅速搭上了一条前往皮尔特沃夫的船只。 诺克萨斯官方为他们提供了身份信息，但这份身份信息并不足以支撑他们进入皮城中心，只能让他们获准在码头范围内行动——不过六个人显然都没有将这一点放在心上。 按照之前神祇使者的安排，他们需要遵循神祇的意志，听从那个叫斯维因的家伙的排遣。 而斯维因要求他们去皮尔特沃夫，给皮城佬一个教训……这种事情他们可以说是再拿手不过了。 在船上，头领将剩下的五个人关在了船舱之中，独自一人开始打听起了消息——他所需要了解的消息很简单，只要知道皮城里谁是比较重要的人就好。 而这种消息，去询问那些水手就好，只要请他们喝两杯，这些嘴巴没有把门的人就会迅速的吹嘘起来。 怀着这样的心思，六人组之中的首领在客船的酒吧里，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目标——从打扮上看，这个家伙应该是一个老江湖，红红的鼻子证明了他酒鬼的身份，这种家伙应该是最好的、打听问题的对象。 而不出所料的，仅仅是三杯麦酒之后，首领就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皮城佬……哼，再怎么趾高气昂，不也是要被几个娘们管着么？” “最高委员的委员长卡密尔是个娘们，警局的警长凯瑟琳是个娘们，治安局的治安官蔚还是个娘们……皮城佬有什么好骄傲的？” “还是说……他们都喜欢在下面的？嘿嘿嘿嘿——” 伴随着一阵难以言喻的猥琐笑声，首领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消息。 “卡密尔……凯瑟琳……蔚。” “很好——你们会被献给神祇的，我发誓。” “你们会被完完整整的献给伟大的神祇，用祂最喜欢的方式。”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绑架与刺杀 在到达了皮尔特沃夫港之后，客船上的旅客们都凭借着通行证开始在有限的范围内开始了放松——长时间的海上之旅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即使是在风平浪静的海上也一样。 而在进入了自由活动期间后，刺杀六人组大摇大摆的开始了行动。 也没有周密的计划，更没有设计好的潜入路线，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下了船，然后排成一行直接跑到了码头上。 “停下——” 负责守卫码头的卫兵迅速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一边示意他们停下一边上前阻拦，然后，还没等这个卫兵说第二句话，一道刀光闪过，他就倒在了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整个码头在瞬间的沉寂之后，迅速乱成了一锅粥，人们尖叫着四散而逃，横冲直撞，似乎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但却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而与此同时，卫兵小队的其他成员一方面启动了应急防护矩阵，一方面开始呼叫支援，一面面半透明的光幕在码头范围内撑开，通用语开始广播维持秩序，而不远处的皮城治安点，治安中队则是迅速出发，直接朝着码头方向赶了过来。 卫兵们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但这六个刺客的行动显然更快，在首领动手之后，剩下的五个人也默契的分开，差不多一人一刀，就很轻松的解决掉了整个守卫小队。 然后，在治安中队带着重火力赶到之后，首领干脆的表示要谈判。 “叫你们的执法官来。”将还滴着血的长刀横担在自己的肩膀上，首领双眼之中满是疯狂，“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干脆点出手，把这里夷为平地。” 眼见着暴力事件变成了绑架事件，中队长也没有办法给出答复——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向上寻求帮助。 蔚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然后，就在她赶往现场的时候，疯狂的首领在慌乱的人群中找了个看不顺眼的家伙，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你在干什么？！”蔚赶到现场的时候，正看见这个疯狂的家伙如杀鸡一般将那个无辜的倒霉者放倒，“混蛋……我发誓，这一次皮城人权宣言也救不了你！” “哈哈哈哈——”迎接蔚的是对方的一阵大笑，“听听这位治安官说的……人权宣言？这种弱小之辈，什么时候也能算是人了？” “你——” “我什么我？”似乎很乐于见到蔚发怒，首领伸出手，朝着她勾了勾手指，“来来来，我们单挑好啦，你赢了就带走这些弱鸡，你输了就把命留下……怎么样？” 什么鬼？ 蔚有些迟疑的大量了这家伙几眼，但……自己似乎的确不认识他啊！ 没仇没怨的，他这样搞事情就是为了找自己单挑？ 蔚下意识的想要答应——然而，就在这时，凯瑟琳阻止了她。 “停下，蔚——不要急着答应，这很有可能是陷阱！” 听着身后刚刚赶到现场的凯瑟琳的话，蔚下意识的想要止住脚步，而就在她表现出迟疑的瞬间，对方再次抓过了一个无辜的民众。 “混蛋——” 蔚顾不得凯瑟琳的叮嘱了，她皱紧眉头，死死的锁定了这个狞笑着的混蛋，然后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拳套的压力来到了最大值，在强推进的作用下，蔚整个人直接怼到了首领的面前。 “吃我一拳——” 面对着蔚的拳头，对方没有丝毫的慌张——在那位神祇的帮助下，他的感知能力能够清晰的告诉他蔚的攻击路径，他好整以暇的将手里被吓到失禁的家伙甩到了一边，然后如一个斗牛士一样，跨步闪身。 “鲁莽的攻击，记住，干掉你的人叫牧首……该死！” 本以为蔚会直接冲出去好远，然后自己就能趁机在后面给她来一下狠的，没想到的是，蔚在锁定了目标之后，那双拳套居然激活了智能控制模块！ 在牧首跨步闪身之后，蔚的拳套则是毫无征兆的横着抡了出去，直直地砸向了自以为掌握了战斗节奏的牧首，差一点就把他整个人砸出去！ 要不是最后时刻牧首察觉到了不对劲，再次向后闪避，恐怕这见面一下子自己就会扑街！ 强行的变相和再加速让蔚的动作有所迟滞，趁着这个机会，牧首将手中的长刀一横，狠狠地向着蔚劈了过去——刀势避过了蔚的拳头，直奔蔚缺乏防护的腹部，看这架势分明是拼着自己完蛋，也要拉着蔚一起去死！ 这种情况下，蔚不得不终止了行动。 “嗤——” 拳套释放压力，一股白烟冒了出来——而下一刻，就在蔚身形模糊之后的瞬间，拳套压力突然增大。 在白烟的遮蔽下，蔚的身形如离弦之箭，再次窜向了还保持着横刀姿势的牧首。 “尝尝拳头的味道吧！”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单挑么？ 蔚的战斗天赋是很惊人的。 在下祖安的街区摸爬滚打长大的蔚自小就练出了一身特殊的格斗技巧，这种以街头械斗为前提的格斗技巧从来都没有普适性，只有蔚自己一个人玩得来——但也正是这种独特的战斗技巧，能够完全发挥出蔚在膂力、反应和平衡方面的优势。 牧首一开始所希望的陷阱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劣势之中，他手忙脚乱的躲避蔚的攻击，因此当蔚暂时停止了突进，看起来似乎在给自己的拳套泄压的时候，牧首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重整旗鼓。 然而，当拳套泄压时，混杂着海克斯水晶粉尘的高温空气从泄压孔排出，并逐渐开始将蔚整个人都遮蔽起来之后，牧首发现了不对劲。 对方完全被那一团白雾罩起来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牧首当机立断闪身离开了原地，并且大步后退之际，还将手中沉重的长刀横立，试图封住蔚可能的、冲向自己的方位——他看得很清楚，虽然说蔚和速度和反应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好上几分，但在小范围内、绝对的攻防闪避之时，自己还是占据优势的，只要对方冲不起了，那胜利的机会就在自己的手里！ 然而，出乎了牧首的预料，蔚并没有像是之前一样，急吼吼的冲出来，甚至直到白雾散去，蔚也没有冲过来。 甚至……她人都不见了。 嗯？ 人不见了？ 下一刻，就在牧首略微错愕的一瞬间，在他面前的“世界”忽然扭曲、活动了起来。 而在这时候，牧首才明白原来刚刚蔚不是消失了，而是借助着白雾散去之后空气的扭曲，将自己的颜色整个和背景融为了一体。 【海克斯颜色伪装装置sl-300型】。 皮尔特沃夫最新的、还没有完全列装的最新三代伪装装置，能够构筑一个基于目前环境的全息投影，帮助使用者进行短暂的伪装。 也正是因为因为全息投影需要介质，所以之前蔚才会略有些做作的给自己的拳套泄压——实际上，早在五年前，蔚的拳套就已经不需要进行专门的充压和泄压操作了，她之所以演了这么一手，主要目的就是让作为全息投影介质的白雾能够自然的出现在自己的周围，从而让自己能够在对方疑惑那微妙的时机中，给予重要的一击！ 蔚很清楚，自己大开大合的战斗方式在遇见灵活的敌人后很容易吃亏，所以才使用了一点小小的特殊技俩。 而从结果上看，蔚相当成功。 因为最开始身形被投影所遮蔽，加之对方闪避的过于匆忙，以至于在发现蔚没有如预料之中的那样冲过来是，牧首的行动出现了迟疑。 迟疑，就意味着他下意识的止住了身体向后运动的趋势，仅仅维持着提刀的姿态。 从静至动和从动至静都是需要时间的。 当牧首刚刚减速静下来的时候，蔚突然出现，这样他即使想要再次动起来，也没有之前来得快了。 仓促之间，牧首只能用手中长刀尽量格挡。 “铮——” 虽然黑铁的长刀质地坚硬，但在充能完毕的拳套面前，足有人手掌厚的长刀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以至于一拳下去，长刀从中间直接应声而断！ 牧首连同着他手中的长刀，直接被蔚一拳怼了出去，仿佛是一颗出了膛的炮弹一样，重重的跌落在了十米开外。 一击得手，蔚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兴奋——甚至在这一刻，她还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这一击的手感……很不对劲。 一拳头下去，感觉不像是打在人身上，反而如同打中了一块死猪肉一样，松弛而厚重，没有骨骼的抵抗、没有肌肉的紧致。 果然，就在蔚皱起了眉头的时候，牧首从地上爬了起来。 “很有劲嘛……”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牧首毫不在意的将半截的长刀当作了短刀挽了个刀花，“怪不得那些皮城佬都被一个娘们压住了。” “多说无益。”蔚眯起了眼睛，再次开始了拳套的充能，“再来打过！” “别那么急。”牧首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我兄弟还有很多——” 说话间，他的五个手下齐齐地上前一步，摆出了要围殴蔚的姿势。 而见到了这一幕，蔚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她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似乎对对方的选择感到非常遗憾。 “是这样吗？” 话音未落，封锁了码头的防护矩阵忽然被打开，随后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入。 “皮尔特沃夫第三突击队，集合完毕！”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速战速决 牧首有些忘乎所以了。 他显然没有意识到，在皮尔特沃夫和蔚玩群殴，怎么都是自己吃亏。 因此，下一刻，当皮城第三突击队出现之后，牧首因为狂热而过于兴奋的脑袋终于稍微的冷静了那么一点。 唔……好像我才是少数派？ 不过没关系啦，这些家伙也许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但说到底也是杂鱼，杂鱼就要有杂鱼的觉悟——你看诺克萨斯的特种暗杀部队，不也不在话下吗？ 不需要过多的指挥，牧首仅仅是摆了一个手势，剩余的五个人就直接朝着皮城突击队冲了过去。 …………………… 缠住核心，快速扫荡杂鱼是牧首这支狂热小队的拿手好戏，之前在对战特种暗杀部队的时候，牧首就缠住了最麻烦的卡特琳娜，剩下的六个人迅速解决掉了其他的刺客。 而这一次，当皮城第三突击队围了上来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的打算故技重施。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皮城的这支第三突击队……完全不是什么杂鱼。 如果这几个家伙有仔细搜集资料的话，他们就会知道，原来皮城只有两支突击队，一只对内维持治安，一支对外防御入侵，而这支第三小队，则是一支新组建的突击小队，主打的就是应急的机动反应。 当然，如果仅仅是一支应急小队，那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正值海克斯科技再次大发展的时机，这支第三小队在组建的时候，除了应急机动外，还承担起了一部分装备测试的任务，换而言之，在整个皮尔特沃夫，这支部队是配备了最多新式装备武器的小队！ 下一刻，当狂热小队的其余五人冲入了第三突击队阵型中打算开无双的时候，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情况出现了：在第三突击小队中，他们无双没开出来，反而是本身的行动迅速受到了限制，并且有被逼到墙角的趋势！ 等等……哪来的墙角？！ 原来，在大片大片的海克斯粉尘之中，配备了全息投影装置的第三突击小队进行了全随机的矩阵模拟投影，虚虚实实之间，有的投影上是真的防御矩阵，有的则是空无一物，这样一来，主动冲了进来的狂热五人组就陷入了一种尴尬无比的境地——无论他们手中的长刀向哪里挥舞，似乎总有一面防御矩阵等着。 密密麻麻的防御矩阵从各种角度将这五个人封锁在了队列之中，而在随机投影的干扰下，这五个人无法分清哪里的矩阵是真，哪里的是假。 更过分的是，当狂热五人组开始试图转为防御、护住自己、寻找投影漏洞的时候，皮城第三突击队忽然开火了。 要知道，在这种密集的阵型之中，开火简直就是在自杀——数百个突击队员和五个敌人，怎么看都是造成的误伤来得多些吧？ 然而，事情的结果却完全不同——这支突击队似乎不存在误伤的问题，激光雨一样的子弹打在他们的战服上后，就像是落在雨衣上的雨滴一样“流淌”开来，丝毫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更糟糕的是，这种看起来“软绵绵的”、“毫无杀伤力的”子弹，打在了敌人身上后，会发生剧烈的爆炸，其威力丝毫不逊于常规的枪械武器！ 哦吼，这下安逸了。 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狂热五人组直接被弹雨洗脸，这种近距离开火、不会误伤友军的攻击方式直接把这五个人掀飞了出去，爆炸所带来的强烈动能直接将他们怼成了一串的倒地葫芦。 激光雨持续了不到半分钟，五个敌人就全数倒下了，战斗就是来的这么速度。 还在和蔚缠斗的牧首人都傻了——这是啥啊？ 枪械这种东西在诺克萨斯不流行，所以牧首也不怎么理解——不过他对于箭矢，尤其是手弩还是很了解的，在他的认知里，枪械就是可以连发的、无法附魔的手弩嘛！ 这特么啥时候手弩还能分辨敌我目标的了？ 在这种短兵相接的时候，哗哗哗一阵激光雨下来，我方毫发无损，敌人尽数倒地，这已经完全超乎牧首的想象了！ 而就在他微微一愣神的功夫，第三突击队已经围过来了。 怎么办？ 牧首毫不犹豫地后撤数步，然后长刀反握，狠狠地一刀插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鲜血溅到了蔚的面前，皮城执法官怕这血液有问题，只能后退一步——而一步退出，蔚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面前的这个家伙不仅没有死，甚至还更加亢奋了，甚至在不远处，刚刚倒下的几个狂热者也慢慢地爬起来了！ 大团大团的触手从牧首的伤口里挤了出来，最终将他的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而随着他一声声对于自己所信仰的神祇的呼唤，他的形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刻，牧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无比可怕的……怪物！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牺牲的意义 信仰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把双刃剑。 一方面，对于那位神祇的信仰让牧首为首的小队不畏生死，不含恐惧，区区六个人就敢跑到皮尔特沃夫重兵把守的码头来搞恐怖活动，如果不是信仰，他们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的。 但在另一方面，信仰也会让人失去理智，牧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成功率，甚至都没想过制定一个计划——在他看来，有神明大人赐予的力量，连诺克萨斯大名鼎鼎的暗杀部队都不在话下，皮城佬又能如何？ 于是，牧首带着自己的五个小伙伴，发动了一次近乎于自杀的袭击。 现在，眼见着情况不对，牧首的反应也不是撤退，而是干脆的、毫不犹豫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开始呼唤神明的帮助。 而他“慷慨”的神也赐予了他无上的荣耀——当卷曲而出的触手爬满了牧首的身躯之后，他的意志也终于被自己的神祇所吞噬。 “吼——” 从牧首勉强还能看出是“嘴巴”的器官里，一声刺耳的、让人心底发毛的咆哮声拉开了第二轮战斗的序幕。 连同着牧首在内，现在皮城第三突击队所要面对的，是六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看一眼就感觉头晕眼花的诡异存在——这六坨坨最开始先从体内钻出触手，然后触手爬满全身，最后那看起来软乎乎、油腻腻的触手在冷风中慢慢变成了硬质的外壳。 当然了，第三突击队不是那种放着你变身的反派，这六坨坨也没有“变身时敌人绝对无法行动”的奇特能力，当事情开始变得诡异起来的时候，第三突击队就再次射出了一阵激光雨。 然而，这一次，收效甚微。 能量子弹在命中了目标之后，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爆炸，而是被敌人表面的组织吸收掉了——虽然每吸收一发子弹，敌人的表皮都会起一个类似于气泡一样的诡异组织，但片刻之后气泡内就会被填满，然后外壳则是再厚上几分。 所以看起来就是，目标遭受轻火力齐射袭击，目标吸收伤害，目标防御外壳开始增生，伤害无效。 虽然这种因为能量子弹而造成的不规则增生让这六个家伙看起来更加的恶心人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六个家伙已经不是轻火力可以解决的了。 见此情况下们，突击队迅速变成十个小队，以小队为单位开始迅速转变战术——在确认了目标智力似乎有所降低之后，三支小队开始佯攻吸引火力，而其余的七支小队则是开始原地准备起了重火力。 在三支小队的轮番齐射下，六个怪物虽然继续保持着扭曲增生的状态，但在动能的阻隔下，这六个家伙前进的脚步总归是被拖住了，而这则是给了其余七支小队宝贵的准备时间。 很快的，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其他的七支小队迅速完成了重火力的布置，一门门特制的、由不同队员携带不同部件的迫击炮被布置在了原地，然后随着蔚的一声令下，开始了齐射。 “轰——” “轰——” “轰——” 在迫击炮的轰鸣之中，突击队员的备用弹夹被当作炮弹轰了出去。 迫击炮的动能有限，但备用弹夹在打开了特制的保险之后，却成为了足以毁灭一切的武器。 按照突击队的标准，备用弹夹意味着超过二百次的能量射击——在备用弹夹内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仿佛是油脂一样的半透明粘稠液体实际上却是极其珍贵的海克斯水晶萃取悬浊液，这种液体通常都是海克斯传动装置中的传动液和能量介质，而当备用弹夹的一次性保险被打开之后，这种液体会在不足两秒内迅速变为红色，然后引发剧烈的爆炸，其威力仅次于湮灭武器等特殊武器，几乎和海克斯定向爆破炸药不相上下！ 可怕至极！ 一块块红色的炮弹被发射到了这六个怪物的身上，直接牢牢粘住，紧接着就在不足两秒的时间里炸开，大片大片灰白色的海克斯粉尘弥漫开来，当粉尘散去之后，六个怪物终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难以言状的、在地上还仍旧扭动着的肉块、触手和几丁质外壳。 见到了这诡异的一幕，包括蔚在内，所有人的心理压力都非常大——还好再战斗开始的第一时间，海克斯屏障就隔绝了那些被赶到角落里的客轮乘客们的视线，否则见到这一幕，恐怕有不少人会在疯狂之中干脆从码头上跳下去也说不定！ 而这一切，都被半空中的一只乌鸦看了个清清楚楚，这只与众不同的乌鸦甚至等到皮尔特沃夫出动了特殊收容人员处理掉了这些肉块之后，才施施然拍拍翅膀，离开了原地。 牧首六个人彻底完蛋了，但他们的牺牲却充满了意义——无论是对于双城、对于“神祇”，还是对于……诺克萨斯。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斯维因的分析 借助着乌鸦的视角，斯维因的帝国视界完美的侦察到了发生在皮尔特沃夫的这一幕——虽然视觉隔绝矩阵能够让路人免遭精神污染，但并没有刻意的隔绝来自天空的注视。 对斯维因来说，喜忧参半。 最开始的时候，斯维因认为这七个家伙应该是黑色玫瑰压箱底的底牌人物——天见可怜，斯维因已经是通过排除法，排除掉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才得出的结论，虽然看起来还有点牵强，但已经是最可能的事情了。 然而，让斯维因难以接受的是，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你跟我说黑色玫瑰在搞什么邪神信仰，还玩起了精神污染？ 这显然不可能，也不对劲！ 而在完整的见证了这六个家伙的战斗和毁灭之后，斯维因终于也想起了那些流传已久而语焉不详的传说，那些关于虚空、关于远古、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传说。 这些模糊的传说都指向了一个被称为虚空的存在，传说虚空如果得不到遏制就将毁灭和吞噬一切，而这种存在的常见表示，就是触手和几丁质的甲壳，以及各种各样的精神污染。 虚空？ 不朽堡垒的斯维因陷入了沉默，他拿不准这几个家伙的状态，但看起来的话，他们也许真的和那种可怕的力量有所联系。 在回忆了自己阅读过的所有书籍和记载，确定了没有准确信息之后，斯维因终于将注意力放回到了这件事情本身上，他首先确认了自己的乌鸦没有被发现，也没有人知道自己会这样一手，可以远距离观察情况——这样一来，他就能够确认，在别人的视角里，自己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如果这几个家伙真的是因为因为受到了虚空的蛊惑而采取了行动，斯维因相信，在他们的身后，绝对有一个操纵全局的人物，而在这个操纵全局的人物的眼里，自己也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在隐瞒了自己拥有远距离观察的能力的情况下，斯维因可以通过对方的表现进行反推，努力找出对方计划的痕迹，以此来判断对方的选择究竟是什么——虽然说在传说之中，虚空之力是毁灭瓦罗兰的禁忌，但在斯维因的眼里，这也未尝不是诺克萨斯再次崛起的契机。 虚空将自己选作棋子，但对斯维因而言，虚空未尝也不是另一枚棋子而已。 抱着这种思想，斯维因开始迅速的、如剥茧抽丝一般，一层层的揭开虚空的阴谋。 首先，七个信徒实力很不错，而且异乎寻常的狂热，站在虚空的角度上，让他们去送死，这之中必有其意义。 那么，这种送死的影响是什么呢？ 给皮城造成混乱？ 不，显然不是。 斯维因虽然无法判断这几个家伙所接到的具体指令，但可以判断的是，这几个家伙绝对不是虚空拿来攻击皮尔特沃夫的——七个人再怎么强大，主动跑到皮城的地盘上闹事，也很难取得成效，如果虚空的目的在此，那他们绝对会有一个靠谱的计划，而不是冒失的上去开无双。 送死是为了摸清皮尔特沃夫的手段？ 也许这是一种目的——从结果上说，这几个家伙的死亡也的确逼的皮城翻了几张牌，那种不会误伤友军的能量武器的确也算得上是一张好牌……但这完全不足以做成七人送死的理由，仅仅是侦查的话，这样还是太奢侈、太浪费了！ 暗自摇了摇头，斯维因开始尝试转换视角。 难道其目的是挑拨诺克萨斯和双城的关系？ 也不对劲啊——斯维因是心知肚明的，虽然大家有官方活动的时候，嘴上说得都是和平发展，但实际上有机会的话，就算是一向崇尚伟光正的德玛西亚，都是有便宜就要占的角色。 至于诺克萨斯……在瓦罗兰，诺克萨斯啥名声，斯维因这个大统领会不知道？ 说句不好听的，诺克萨斯和皮城、和双城的关系还需要有人挑拨？？？ 再次否定了一种可能，斯维因终于皱起了眉头。 以上的原因都不可靠……那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个神秘的存在，选择派出这样七个实力相当不错的家伙，以诺克萨斯的名义跑到了皮尔特沃夫去送死？ 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一帧一帧的回忆着乌鸦传来的画面，斯维因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答案，而就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忽然想起了战斗结束的最后。 在剧烈的爆炸中，那些在地上还扭动着的触手。 结合着之前，那几个疯子仿佛是战斗力演示一般的战斗方式，斯维因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也许，让那几个家伙死掉，就是虚空所需要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活性血肉的诱惑 隐隐约约的，斯维因大概猜到了这背后的阴谋，但作为诺克萨斯的首领，他是无法在这个时候发声的——诺克萨斯可从不崇尚正义，他们更在意力量，更在意自身的利益，如果可以的话，斯维因并不介意在其中掺和一手。 但思索了片刻，斯维因最终否定了这个可能。 双城方面诺克萨斯的情报工作成效有限，这时候贸然掺和进去，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完全没必要，还不如派出更多的战争工匠，静观其变来得可靠些。 …………………… 而在皮尔特沃夫，事情的发展也正如同斯维因所预料的一样，开始迅速的跑偏了。 虽然码头袭击属于秘密事件，但这件事瞒得过普通的民众，却不可能瞒得过皮尔特沃夫的高层——罗德所掀起的祖安大革命虽然让祖安摆脱了三座大山，但在皮尔特沃夫方面因为卡密尔的选择，最终只是掀起了一阵不轻不重的波澜，让几个平时行事毫无底线的家伙完蛋了而已，总的来说，皮尔特沃夫的政局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革。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虽然卡密尔极力压制，但皮城的大资本家们依旧掌握着极大的话语权和资源。 而一场意外的袭击虽然被下达的封口令，但瞒得过旁人，怎么都不可能瞒过这些大财阀们——很快的，他们就得到了时间的第一手资料。 本来呢，这种事情一向都是不怎么受到关注的，没有成功的恐怖活动其实也就能说是一场混乱，这其中并不会有什么利益，更没有什么油水，所以一般情况下，事情也就那么过去了。 然后，当战斗结束之后，打扫战场的部队收拾走了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肉块，并进行了例行监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根据检测结果，这些肉块的生物活性度极高，虽然这些肉块已经是死物了，但仍然保持着高速分裂的状态！ 这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消息，虽然卡密尔在得知了情况之后第一时间选择封锁消息，但那些在她的压制下蠢蠢欲动了很久的财阀们……这次可不好压制了。 没办法，高生物活性材料，这个特殊的研究方向在皮尔特沃夫还有一个名字——永生材料。 众所周知的，皮尔特沃夫的科技点在了海克斯科技上，皮城人喜欢用各种海克斯仿生装置来代替自己的部分肢体，以此获得进化，享受更加方便的生活。 但是，就算再怎么方便，皮城也少有人将自己的身体改造程度推到30%之上，就算强大如卡密尔，她的身躯改造程度也才37%，也就是说，她还有63%的身体完全是原装的。 这一方面固然是现有的材料和技术水平限制的，但更加重要的是，大范围的海克斯躯体改造会让被改造者身体失活，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局部的身体坏死——要知道，在海克斯躯体改造流行的时候，将改造率提高到了50%的疯子比比皆是，而他们的死相则是惨不忍睹。 大范围的躯体改造之后，只要改造的循环稍有不稳，就会直接导致身躯坏死，然后人就会完蛋。 所以虽然海克斯躯体改造能够在一定程度延长寿命，但却目前只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的原因。 可以说，如果有一天皮城的生物学突飞猛进，能让人的身躯不会发生坏死，并进行二次、三次发育，这样的话，也许一种非常规意义上的永生就会实现了！ 然而，因为皮尔特沃夫的生物学水平比较一般，这个话题虽然在很久之前热过一段时间，但投入重金都无所收获，话题就逐渐淡下去了。 可是今天，当那些散碎血肉的检测结果出来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扭曲的血肉可以在死亡后继续维持活性…… 再次确认了目标的状态，虽然实验员们三缄其口，但这一次，他们真的瞒不住了。 卡密尔开始迎接起了访客，这些访客来自各个家族，即使家主不在这里，也大多派出了他的人，开始给自家开辟一条“道路”。 消息如病毒一样迅速扩展，引得无数皮城大佬起了别的心思，这些人一方面在明试图压迫卡密尔，让她给出这些实验材料；另一方面，他们更是联合了一些外来的势力，试图直接将血肉据为己用。 这时候，卡密尔终于明白了一切，但可惜却为时已晚。 整个皮尔特沃夫，都在对永生不朽的渴望中陷入了狂热——而卡密尔晚了一步，虽然禁令开始，但热情却压制不住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渴望 活性血肉的消息没能瞒住，位于事件漩涡中心的卡密尔压力很大。 虽然说作为目前皮尔特沃夫的首领和代言人，人们常常会将卡密尔和艾克并列，但作为当事人，卡密尔却很清楚，自己对于皮城的掌握力度完全比不上出身下祖安的艾克对祖安的掌控——虽然自己很有威望，也能服众，但和艾克的说一不二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当然，卡密尔不知道的是，艾克为了能够达到这个效果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和那些自己本来并不愿意打交道的人打交道，通过一次次的时间回溯，这才达到了现在对祖安控制的力度。） 在无法绝对掌握皮尔特沃夫的情况下，当大部分的人都开始对那些血肉感兴趣之后，卡密尔就无法强令将其毁灭，而是不得不召开会议，商量这玩意的处置。 这是皮尔特沃夫的游戏规则，即使卡密尔也不能无视——祖安的大革命打破了祖安原有的规则，但皮城却并未和祖安一样地覆天翻。 而会议的结果……很不乐观。 即使卡密尔再三强调，那种未知的血肉极其危险，甚至可能和危险的虚空有所联系（这一点是来自于卡莎的提醒，她目前已经基本恢复了——虽然那层甲壳并没有被剥去，但皮城人为她设计了一个新的供能装置，虽然战斗还不一定可行，但日常却已经没有大碍）。 可惜，永生实在是太诱人了。 尤其是对于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永生永远是一个充满了魔力的、无法放弃的词语。 作为皮尔特沃夫的大佬们，能够与会的人员至少在生活质量上，都是瓦罗兰最上流的那一批，海克斯科技的民用化让他们过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优渥生活，而这种优渥生活则是让他们对死亡充满了恐惧。 也正是因为这种恐惧，海克斯躯体改造才会大行其道，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改造并不能（或者说很难）延长寿命，而且往往有着看不见的代价，但却总有大量的人对此趋之若鹜。 如果可以活下去，谁愿意拥抱死亡呢？ 于是，当一种也许能带给人们真正永生，至少可以大幅度延长寿命的生物材料出现之后，这种狂人来得自然而然，恰到好处。 至于说来自虚空的威胁……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卡密尔也在研究虚空，甚至以一个感染者作为实验对象，搞了一套半生物铠甲出来！（这里指的是卡莎）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卡密尔再三说明袭击来得诡异、对方很有可能以此为陷阱、研究血肉需要谨慎，但在汹汹民意面前，她实在是没办法。 拼着全力，卡密尔将会议拖到了延期，回到了书房之后，整个人满心疲惫。 卡密尔看得很清楚，这些血肉绝对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战利品，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瓦罗兰虽然没有木马计这一说，但卡密尔也算是人老成精，她根本不相信，这种血肉是无副作用的。 但……卡密尔明白，那又能怎么样呢？ 对永生的渴望让皮城的大商人和艺术家难得的站在了一起，甚至一部分激进的海克斯科技工作者都参与其中，他们也许知道这玩意危险，但却心怀侥幸，毕竟一项技术从诞生到成熟需要很长的时间，他们完全可以等到技术发展到无副作用后，才用到自己的身上，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就这样，在卡密尔的担忧之中，第二次会议召开了。 这一次，联合在一起的大商人、艺术家和科学家发出了统一的声音，他们以退为进，声称即使不匆忙加快研究速度，但总归不能将其毁灭——如果可以的话，皮尔特沃夫应该组建一个专门的委员会，来处理这些危险但珍贵的家伙。 这些人说的话足够漂亮，漂亮到卡密尔也没有根据彻底反驳，他们甚至举了海克斯水晶的例子——“在海克斯水晶发现之前，来自恕瑞玛的珍宝一直都意味着诅咒和不详，但正是我们充满智慧的祖先利用了这些常人看来充满了不详的宝石，才有了今天双城的辉煌……而现在，命运将另一种看起来有些危险，但同样蕴含着无尽潜力的东西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不可能将其毁灭，那是对进步的背叛，是可耻的固步自封。” 这段话充满了皮尔特沃夫式的政治正确，很难想像它的倡议者在祖安大革命之前，还是一个反对技术革新的家伙。 而面对着这种政治正确，卡密尔再三思量后，终于松了口。 “如果一定要研究的话，并非不可以。”卡密尔起身，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与会众人，“但必须要保证最高等级的保密，组建专门的、可靠的研究团队，最重要的是，在完全确认安全之前，禁止任何形式的扩散！”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退而求其次的先知 不管卡密尔多么的不情愿，最终皮城最高委员会还是通过了关于活性血肉的研究方案——在之前她也曾想过将消息透露给艾克，通过祖安的方面予以遏制，但细细想来，艾克也做不了太多。 索性因为点火计划的缘故，整个皮尔特沃夫有名有姓的大佬都被抽调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针对这些活性血肉的项目通过决议被安排到了计划之中，其研究效果和速度也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卡密尔看来，也许当点火计划成功了之后，这项研究恐怕都不会有太大的突破。 再加上，如果自己保证保密方面的要求，防止外来者参与其中，那就算是这些血肉本来的“主人”想要帮忙，也没有机会的！ 这样一来，就算研究真的出了成果，也与原本的陷阱无关！ 循着这个思路，卡密尔专门组建了一个特殊的委员会，并且以最高的保密等级，为委员会划批了实验基地——想要研究活化血肉，没问题，但必须在制定的范围内，由指定的人员负责，而且为了保密要求，就算研究过程不顺利，也不能以任何的形势寻求来自外部的帮助。 在卡密尔提出了以上的要求之后，研究的倡议者自然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可惜在卡密尔的面前，这种不满是无效的——这一次，轮到卡密尔站在皮城政治正确的角度上了，她拍着桌子，反复强调着“这是为了必要的安全和稳定，皮尔特沃夫不能发生之前的祖安事故”。 显然，卡密尔所说的“祖安事故”指的就是开凿运河时发生的海水倒灌、毒雾侵蚀事件，现在卡密尔在公共安全的角度上开口，再三强调，结果就是就算其他人心中反对，也很难拿出切实的理由的方案。 最终，在卡密尔的强势安排下，研究计划确定了总纲领。 纲领确认之后，卡密尔更是雷厉风行的派第三突击队，带着收集到的、密封的血肉样品，直接到达了规划的研究基地，然后就地戒严。 对于卡密尔的行动，最高委员会的成员们虽然心有不满，但在游戏规则之下，他们接下来只能选择配合——索性研究已经开始了，至少这个开端可以接受。 政治本来就是妥协的艺术，现在卡密尔强势，而且占据了话语权，那其他人自然选择了暂时偃旗息鼓，只要等研究不顺利，那接下来未必不能加以改变。 …………………… 皮城最高委员会的委员们能够接受，不代表在暗地里筹划了一切的那位能够接受。 要知道，为了让这活化血肉“没有那么危险”，暗地里准备了一切的先知大人可是做了不少的准备，他特意动用了在诺克萨斯境内残余的力量，发展出了一个专门的教派，辛辛苦苦培养了七个足够狂热的种子。 在先知的计划之中，七个种子会遵循着自己的指令，在皮尔特沃夫送死，然后将神祇的血肉之源留下，按照先知对皮城佬的理解，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些特殊的种子的——而以那些大商人对永生的渴望，他们绝对会第一批被感染！ 没错，如果这些种子被丢到皮城的街道，也许恐慌会在皮尔特沃夫蔓延，虽然影响可能很大，但用不了多久总会平息，先知很清楚这些种子的局限性——但如果这些种子被皮城的高层注意到，成功的感染到了那些家伙，那到时候，整个皮尔特沃夫就都会被纳入到自己的控制之下！ 到时候，自己就能趁机宣扬神祇的意志，将神祇的荣光散播自上而下的传遍整个皮城，进而影响整个瓦罗兰。 然而，皮城人的谨慎出乎了先知的预料。 先知的木马计失效了。 虽然种子的确被注意到了，也即将被送到实验台上，但谨慎的皮城佬将整个实验基地都隔离开了——别说是皮城的高层了，整个皮尔特沃夫，能够接触到发芽之后种子的恐怕不会超过五个人。 五个人顶毛用啊？ 几个研究员被感染，一旦被发现，结果一定是连人带种子一起被消灭掉！ 这不是先知想要看见的！ 该死的，你们皮尔特沃夫的骄傲呢？ 然而，着急并没有用。 既然高层感染目前已经无法实现了，先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那就让种子的力量在皮尔特沃夫大范围的爆发好了——如果运气够好，也许种子的力量还能够通过这座城市良好的商业环境，扩散到整个瓦罗兰也说不定！ 先知很清楚，这些血肉虽然是神祇的造物，但总归是不可控的，按照设计，它们生根发芽的方式就是被剖开解析，一旦被剖开解析，它们瞬间就会被激活，到时候那些参与实验的人就会被迅速感染——在七天的潜伏期后，他们会在幻象之中扭曲沉沦，失去自我，最终成为伟大神祇的一部分…… 现在，从时间上说，研究者应该已经快要接触到血肉了，如果想要陷阱的第二目标生效，唯一的选择就是在七天内，当扭曲还在潜伏之中的时候，将研究者捞出来，然后丢到皮城的民众之中去。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主动控制，让这扭曲的血肉在皮尔特沃夫中蔓延开来了！ 至于怎么让研究者离开基地…… 也许，家人突遭横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没有人会苛责一个痛失爱侣的可怜人的，对吧？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皮尔特沃夫的虚空危机 在活性血肉研究正式开始之后的第六天，一场重大安全事故引起了整个皮尔特沃夫的注意，一辆沟通皮城和祖安的缆车出现了脱轨事故。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缆车脱离了轨道，而安全绳也断裂了，装满了人的缆车一头扎进了下祖安，车内所有人员无一幸免。 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祖安和皮城联合组建了专门的调查组，一定要查清事故的原因——而没有人注意到，遇难者中有一个人是活性血肉研究计划一线参与者的独生子。 …………………… 罗格朗得知自己儿子死在了缆车事故中时，整个人都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作为皮尔特沃夫顶级的海克斯生化学家，罗格朗本来是人生赢家的——他有一个琴瑟相和的妻子，有一个继承了妻子外貌和自己智慧的儿子，最近还参与到了一个重大的项目当中，很有可能成为推动海克斯科技下一阶段进步的关键人物。 然而，这边计划才刚刚开始，家里就突遭横祸。 和点火计划的双向保密、绝对安全不同，活性血肉研究的保密是单向的，外界不知道计划内的情况，但计划的参与者却没有被切断外界的消息，当罗格朗在头条上看见了自己儿子的名字出现在了遇难者名单上时，他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很快，消息得到了证实，死去的那个年轻人，的确是罗格朗的小儿子。 在这种情况下，罗格朗毫不迟疑的选择了暂时请假——虽然说这样有点不好，但罗格朗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投入到工作之中了。 本来这种请假应该是不被允许的，但碍于罗格朗的身份和一些人的支持，他还是在经过一番检查后，成功的离开了活性血肉计划。 没有人去打扰一个中年丧子的可怜人，即使是那些暗地里帮助他离开了计划，希望从他嘴里得到些最新消息的人，都按捺住了内心的激动，选择了默默等待。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罗格朗的离开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让灾厄降临在了皮尔特沃夫。 当夜，陪伴在儿子尸体身边的罗格朗耳边出现了幻听，一个声音询问着他，是否想要看见自己的儿子活过来。 而因为过度悲伤而心神不宁的罗格朗下意识的表达了想要的意思。 于是，在回答“是”的那一刻，早就潜伏在了罗格朗体内的种子终于发芽了。 扭曲的触手从罗格朗的体内涌出，虽然他短暂的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却为时已晚——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的声音，意识就彻底的泯灭在了虚空那难以抗拒的意志之下。 化为虚空爪牙的罗格朗用残存的、最后一点点潜意识拥抱了自己儿子冰冷的尸体，而结果就是，他的儿子也爬了起来，同样的被扭曲为了虚空的仆人。 夜深人静之时，一对父子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旅程，他们几乎是挨家挨户、每个房间的“拜访”所有的主人，然后用自己热情的拥抱，将所有的被拜访者都变成了自己的同类。 虽然这些扭曲的家伙在第三突击队的面前不值一提，但在居民区里，并没有谁有能力抵抗他们的拜访。 于是，拜访者的大军出现了——他们拖着扭曲的身躯，迈着蹒跚的步伐，行走在黑暗的皮城（后半夜皮城的路灯会熄灭），然后将虚空的意志散播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成为虚空的爪牙。 虽然偶尔也有零星的抵抗，但这些抵抗最终也并不能翻起什么浪花。 直到这支扭曲大军遇见了巡逻的皮城警察，虚空的阴谋这才暴露——意识到事情大条的皮城警察虽然也在片刻之后就加入了这支大军，但至少在加入之前，他将代表着事情紧急的信号弹发射了出去。 然而，援军赶来的速度有点慢了。 不是因为皮城的警察效率捉急，而是因为在活性血肉计划那边，连实验员带守备者，全都出了事，皮城的警察已经完全行动了起来，现在并没有什么功夫去管居民区那边的事情，直到信号弹炸开后的半个小时，才有一支守备中队赶到了现场——而现场的情况早就已经彻底恶化，一支中队完全无济于事。 就这样，皮尔特沃夫的虚空危机出现了两开花的趋势。 当终于天亮了的时候，调集了重兵的皮城守备队和突击队一起消灭了活性血肉计划的所有被感染者，但在居民区这边，情况却开始遏制不住了。 由于居民区不是封闭的，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确认有多少人被虚空所感染，而更重要的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感染时存在着潜伏期的——被感染者可能第一时间扭曲，也可能拖到七天后再扭曲。 皮尔特沃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卡密尔的决意 虚空感染爆发的时间非常微妙，微妙到先是受到重兵监视的研究基地第一时间出事，引起了皮城守备的注意后，黑灯瞎火的居民区才出了问题。 虽然路灯可以再点亮，但这种事情毕竟发生在居民区，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真的大事件，所以最后皮城守备队也只能划下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将除了问题的区域全都包了进去，同时尽可能的封锁消息，防止引起更大范围的恐慌。 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局面之后，具体的情况也被提交给了皮城最高委员会——会议迅速召开，但面对困局，所有人都不发一语。 没错，从实验基地的情况来看，大家都很清楚，这种感染似乎存在着两个“模式”，接触者要么当即变异，要么七天变异，从目前来说，并没有什么能够解决的办法。 毕竟研究一下都会遭中，找到解决办法自然是无稽之谈。 从这一点说，如果要保持绝对的理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已经被围起来的所有人，全都抹除掉，彻底的消灭这场灾难的源头。 但……没有人会开口说出这个选择。 这个选项实在是太沉重了。 要知道，被包围起来的区域是皮城的富人区，虽然人口的居住密度不是很大，但其中也有至少数千人——也许对德玛西亚或者诺克萨斯这样的国度来说，数千人也就是那么回事，但对皮城而言，这数千人如果死亡，那接下来整个皮尔特沃夫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参加葬礼。 毕竟，从人口比例上说，这些人已经达到了皮城总人口的百分之一。 但……不处理的话，却也的确不是办法。 虽然现在皮城守备队还能够控制局面，但那种诡异的传染还是让人心有余悸——现在实验基地方面的统计已经出来了，凡是那些亲自接触过活性血肉的人，无论接触中有没有施加隔离性的保护，都发生了变异，成为了扭曲的触手人。 也就是说，从结果上看，这种感染几乎是接触性的。 而碍于无法进行研究，皮城方面还不知道这种感染的传播方式是什么，所以现在维持着包围圈的皮城守备甚至都不能百分百确保安全！ 从这个角度上说，这些被感染者似乎只有一死了。 但是，数千人的性命因为一道命令而完蛋，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人会愿意下达这样的指令。 甚至没有人会发起这样的提议，因为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事情只要一开口，那接下来自己就将彻彻底底的远离最高委员，而且恐怕背后的家族也会遭到牵连。 没错，这似乎的确是最好的抉择，但下令之人在皮城大多数人的眼里，恐怕将会成为刽子手的代名词——即使皮城的自由和进步在一定程度上流于表面，即使这座城声还是由大商人和大商盟所控制，但如果绝大多数的平民都对某个人物抱有敌意，这个人也恐怕只能完蛋。 就这样，所有人在了解了情况之后，都将目光对准了坐在主席位置上的卡密尔。 青钢影女士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作为皮尔特沃夫秩序的掌控者和维护者，卡密尔很清楚，现在是需要自己进行一点小小的牺牲的时候了——而这几分钟的沉默不语并不是因为卡密尔太过忧郁，或者恐怕自己名誉受损，她担心的实际上是接下来的皮尔特沃夫。 在面对突发事件的时候，最高委员会的弊端显露无疑——甚至早在祖安大革命的时候，卡密尔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皮城一直视最高委员会为“伟大的进步”，是“多数人的声音”，但卡密尔却前所未有的清晰体会到，这种进步并非只有优点。 令出多人也许平时还好，但面对紧急事件的时候却会变得异常拖沓，这也是为什么在祖安大革命之后，卡密尔从背后走到了台前，甚至亲自坐上了主席位置的原因。 可惜，卡密尔至今没能见到一个合格的继任者——凯瑟琳能力够了，但是手腕不够强硬，本身也有点过于理想主义。 蔚……这位就别说了，没有凯瑟琳拉着鬼知道会干出点什么事情。 那位未来守护者名头响亮，但归根结底还是技术水平更出众些，本人干脆就是个自恋狂。 如果说卡密尔最看好谁，恐怕反而是那个叫奥莉安娜的小姑娘——只可惜她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还有些稚嫩，需要成长。 虽然自己已经派她去艾欧尼亚，去进行历练，但想要让她肩负起皮尔特沃夫的重任，还是为时尚早。 最重要的是，现在是点火计划的关键时期，而且反击虚空也已经迫在眉睫，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皮尔特沃夫很容易出大事情，轻则在虚空战争中耗尽力量一蹶不振，重则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怎么办？ 微微闭上了眼睛，卡密尔伸出左手将体内海克斯传导液的液压调低了点，当身躯的体温稍有下降时，她终于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会下达命令。”卡密尔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周，“而不出意外的话，我也会离开这个位置，所以，我想我们需要顺便商议一下，谁才能成为至关重要的继任者。” 随着卡密尔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几乎肉眼可见一滞——显而易见的，这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交换与屠夫 卡密尔愿意站出来承担责任，这对于在座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没有人希望自己在一次这样的事件中失去一切。 如果没有祖安大革命，祖安还是皮城的后花园，也许还有人可以考虑一下背锅之后去祖安，但在双城一体化越来越明显的今天，除了卡密尔外，谁抗下这口大锅之后，就算去了祖安，也不可能有任何东山再起的可能！ 所以，卡密尔能够“认清形势”，“果断接锅”，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件好事。 可惜，没等这些大商人松口气，卡密尔反手就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接锅可以，但……我要求我制定继任者。 虽然这句话卡密尔没有明说，但现在抛出这个议题，言语之间还有将“自己离开”和“继任者确定”捆绑在一起的行为，已经充分说明了卡密尔的目的。 别想着我离开了，你们就能够肆无忌惮！ 当然，在座的也不都是些精明的玩家，在会议桌的一角，两个子承父荫、臭味相投的家伙在听说卡密尔要制定继任者后，毫不掩饰的开始了拉帮结派平时这种会议都是可以请假的，这次却忽然禁止请假，莫非卡密尔的意思是，自己这个平时请假不参与的人，会成为继任者？ 还好众人会读心术，否则就算在座的都是些有修养的绅士，恐怕很多人会直接笑出声。 这也太搞笑了吧？ 你们还以为，拉帮结派就能让卡密尔考虑你们？ 虽然立场不同，众人和卡密尔之间对抗和合作都有，但大多数人都必须承认，这位青钢影女士是一位相当公正可靠的人物，从她的言行来看，她似乎真的非常在意皮尔特沃夫，非常在意这座充满了进步的城市，换而言之，卡密尔的心中绝对是热爱着这座城市的。 现在她要求将自己背锅和指定继承人捆绑在一起，恐怕也是为了皮尔特沃夫。 这样的话，就算那几个白痴再怎么临时抱佛脚，会场狼人杀，卡密尔也不会搭理这些垃圾的青钢影女士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些货色出现在了这里，本身就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甚至如果不是处于礼貌和规矩，她甚至想要召开一次内部会议。 无视掉了那些还在想桃子的白痴们，卡密尔将注意力放在了最高委员会的几个实力派的脸上，她冰冷的目光仿佛不带一丝感情一样，扫过了所有真正掌握着皮尔特沃夫部分权力的人，然后终于说出了众人等待的那句话。 “现在，大家说说看，谁能接替我，坐在这个位置上。” 出人意料的，最先开口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的家伙，他似乎在出席会议之前使用了某些精神刺激性的药剂，目前显然处于不正常状态他甚至连和自己的狐朋狗友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拍案而已。 “这种事情，舍我其谁呢？” “我可是皮尔特沃夫的未来，是伟大的拉格勒后裔，我相信，只要我成为了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的……主席，我一定能够带领这座城市，走向一个新的时代！” 油腻的用词和华而不实的弹舌音让很多人都皱起了眉头，而某位实权派领导者更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倒霉催的白痴最近在追自己家女儿，对方没皮没脸，而自己碍于身份也难以发作，索性留下了一句“等你成为了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的主席再说吧”。 而现在，这货显然出现了某些幻觉，认为这一切都是为自己所准备好的，所以当仁不让的第一个站了出来，带着迷之自信表示我可以。 你可以，你可以个p！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头疼之余，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轻松。 且不管现在有多尴尬，至少在这次之后，自家的白菜再也不用担心这头猪了，按照自己对卡密尔的了解，这货也许需要在轮椅上过下半身了吧？ 然而，卡密尔的选择比他想象的更加爆裂，之间一道白影闪过，在淡淡的、海克斯水晶粉尘的焦糊味中，卡密尔一脚将这货踹到了会议室的墙上。 考虑到卡密尔腿的形态，这家伙的状态目前已经无法描述了。 大概是……四分五裂？ 轻巧的甩掉了腿上的鲜血，卡密尔一脸云淡风轻的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承担责任后我会被称为屠夫。” “所以……杀一千人的屠夫和杀一千零几个人的屠夫，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刻，所有人遍体生寒。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受命 对于卡密尔来说，这次突然的虚空感染的确有些措手不及，这种措手不及导致很多计划可能出现波折，甚至可能搁浅，但与此同时，当她彻底放弃了自己之前的常规手段之后，事情也并非完全没有转机。 比如说，在继承人上，卡密尔就摆明了态度。 你们可以和我扯皮，但现在我是那个屠夫，我已经成为了那个光脚的，该害怕的不是我。 当那个不知所谓的白痴尸体被人收拾走了之后，明白了卡密尔意思的人都沉默下来了。 毫无疑问的，如果从政治的角度上说，卡密尔无异于是掀桌子，她并没有尊重最高委员会的游戏规则，而是使用了最直接的手段，暴力。 暴力也许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至少在摆明了要使用暴力的卡密尔面前，没有人感提出什么问题。 “那么，卡密尔女士。”当那个白痴的尸体彻底收拾干净、会议室的门终于再次关闭之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选择开口，“在您看来，谁应该成为新的最高委员会主席？” “在我看来吗？”卡密尔给出了一个“我很满意”的眼神，嘴角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在我看来，皮尔特沃夫缺少一点年轻人的冲劲，既然这次我这个老家伙要离开，那就干脆将一切回归年轻好了。” 年轻？ 听卡密尔这样毫不遮掩的提出自己的想法，众人心中终于升起了一个不怎么好的预感。 “难道说这个女人打算扶植一个傀儡？” 年轻人的冲劲什么的……鬼才信呢！ 在这些最高委员会的委员看来，卡密尔这样做分别就是想要找个年轻的家伙做到主席的位置上，一心负责面子上的工作，而她就可以隐于幕后，暗中继续执掌这座进步之都。 毕竟论起手段，年轻人很难和这些老油条相比。 虽然下面的祖安出现了一个很不一般的年轻人，但那毕竟是非常规现象不是？ （艾克的确不一般，他也不是这些人猜测的少年老成，他干脆就是一个作弊玩家，用频繁的、小范围的时间逆转来处理政务，艾克自然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挂逼。） 似乎看出了这些人的顾虑，卡密尔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轻蔑的笑意——这些家伙总是习惯了像个政客一样去解决问题，甚至认为自己也和他们一样，但在实际上……卡密尔从来都没有想过隐于幕后。 不论在进行怎样的抉择时，卡密尔都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既然决定了，答应了承担下这次虚空危机的所有责任，那我卡密尔就不会栈恋权位，搞什么又当有立的事情。 “只要皮尔特沃夫再次充满了活力。”想到这，卡密尔终于再次开口，“我即使在卑尔居恩也能放下心来了吧？” 听见这句话，之前一个个眯着眼睛，一副精力不济模样的老家伙们终于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他们虽然刻意的压抑着自己的状态，但心跳却在难以抑制的疯狂加速。 卡密尔要离开皮城，去卑尔居恩隐居？ 这样的话……她恐怕真的会放弃掉在皮城的一切！ 之前所有人不动声色，担心的就是卡密尔挂起个傀儡，实际上，还待在原地，但现在卡密尔说自己会离开皮尔特沃夫，去卑尔居恩……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就算是卡密尔，也不可能再卑尔居恩遥控皮城的一切，只要她离开皮城，去卑尔居恩，那就意味着她真的放弃掉了一切的权力！ 而到那时候，那个被卡密尔所制定的年轻继承者…… 嘿嘿。 既然卡密尔不愿意将其当成傀儡，那我就来代劳一番吧！ 很多人这样想着，现在的态度迅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既然卡密尔坚持要启用年轻人，那这位年轻人想必要和卡密尔关系很密切，而给卡密尔留下一个好印象，自然也容易在接下来和那位新的主席拉近距离了。 年轻人嘛，总归是有所疏漏的，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以长者的身份，为其查缺补漏了不是？ 这样想着，会议的气氛迅速的活络了起来。 …………………… 七天后，在艾欧尼亚圆满完成了任务的奥莉安娜女士终于从特使处得知了关于皮城虚空危机的事情，而在确认了情势得到控制后，奥莉安娜女士也松了口气。 然后，还没等她感慨一句，特使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最高委员会已经决定，由你成为最高委员会主席的继承人，现在需要你迅速赶回皮城组织工作。”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皮尔特沃夫的困局 奥莉安娜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也根本就无从推辞——在特使的催促下，她不得不迅速交割了艾欧尼亚武器联合开发计划方面的任务，起身回到了皮尔特沃夫。 而此时，整个皮尔特沃夫已经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之中了。 在最高委员会达成了一致之后，卡密尔当机立断，派出了皮城守备队，直接对呗感染者进行了无差别的消灭，虽然在行动中还有部分被感染者保存着自我意识，但无法拯救的情况下，皮城守备队只能执行命令。 在熊熊烈焰之中，整整三个街区的平民全都被消灭，无一幸免。 最开始的时候，愤怒的民众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最高委员会身上，各种示威和抗议活动接连不断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下令的卡密尔身上。 在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面前，卡密尔有准备的表示引咎辞职，离开最高委员会，甚至离开皮尔特沃夫，并放出了部分虚空感染者的影像资料。 于是，舆论情势迅速发生了翻转。 要知道，在自视甚高的皮城人眼中，卑尔居恩那种地方简直就是不毛之地，鸟不拉屎那种，去卑尔居恩差不多就等于是流放了——卡密尔自领流放的惩罚怎么说都够了。 而另一方面，那些被虚空感染的民众所表现出的模样也让之前致力于游行的家伙们意识到，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尤其是守备军表示甚至士兵还有被感染者之后，皮尔特沃夫的气氛终于紧张起来了，这一次再也没有出来瞎喊，到处抗议的家伙了，大部分的皮城人都选择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一种看不见的恐慌开始在这座城市蔓延开来。 奥莉安娜回来的时候，所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场景，卡密尔从未想到，她用以平息民众怒火的手段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遗症。 进步之城的弊端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这座城市虽然以进步和海克斯科技文明，而且是文艺之都、浪漫之都，但如果剖开皮尔特沃夫的精神内核，你会发现，这种进步，这种文明很大一部分都是表象，这座城市缺少一个牢固可靠的精神内核。 对于习惯了追求利益和进步的皮城人来说，道德更像是“仓廪足而知荣辱”后的自然而然，这座港口城市得天独厚的优势使得皮城人大部分都属于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家伙，他们一开始的起点就要高于很多人，而小国寡民的特殊政治环境又让皮城人能终其一生都维持着这种优越感。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皮城佬”这个讽刺骄傲的词语才会在瓦罗兰各个地方都非常流行，提起皮尔特沃夫，很多人的第一印象都是“怀着莫名骄傲的家伙”。 而在这种骄傲的背后，实际上却是皮尔特沃夫的脆弱。 从精神和信念的角度上说，缺乏自己精神内核的皮尔特沃夫甚至不必受尽磨难，最近才刚刚站起来的祖安——别看祖安人貌似粗鲁，但实际上，这些大大咧咧的家伙在过去的岁月里曾经经历了无数可怕的折磨和磨难，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罗德才能在祖安一呼百应，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 我们已经一无所有，所以我们不怕失去。 反观皮尔特沃夫，没有经历过什么困难的皮城人已经习惯了保持自己那彬彬有礼的外表，但这种彬彬有礼之下，却是在面对真正危机时的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所以，当祖安大革命的火焰燃烧起来之后，皮城才会宁可放弃大量的战略资源，也要阻止战争的继续——当时的罗德和迦娜虽然能给皮城人造成一定的麻烦，但如果打到最后，吃亏的绝对是祖安，但很可惜，皮尔特沃夫并没有打下去的勇气和能力。 卡密尔看见了这一点，在她上台之后，她一方面在扬长避短，试图让皮城通过科技的领先达成碾压效果（点火计划）；另一方面则是积极参与到了瓦罗兰的所有事物之中——为什么皮城会在罗德提出的各项计划中掏心掏肺的支持？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卡密尔希望皮尔特沃夫有更多人的目光能够放远一些，让他们看到瓦罗兰更多的地方，让他们在闲下来的时候，偶尔能够发现，现在皮尔特沃夫需要的、缺少的是什么。 可惜，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没多久，虚空危机的爆发就让卡密尔完全离开了自己的位置，纵然心中有万般不舍，但卡密尔还是和自己的爱人一起，远离了皮城的纷纷扰扰，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而现在，这个困难被摆在了奥莉安娜的面前。 …………………… 恐惧、迷茫、冷漠…… 回到了皮尔特沃夫的奥莉安娜在不真实之余，也感受到了很多似曾相识的感觉，就仿佛是当初在那艘开起来就玩死人的救生船上，当那个诺克萨斯人狂笑之后，船上的氛围一样。 在船上，奥莉安娜丢掉了自己所有的防御装备，用一段话逼着所有人和自己一起继续走了下去。 但在皮尔特沃夫，奥莉安娜却很清楚，现在的这种恐慌不是一段演讲，不是一点煽动就能够解决的。 “我需要找到一个真正可行的办法。” 留给奥莉安娜的时间不多了——民众的恐慌已经严重影响了皮尔特沃夫的市场水平，作为一个立足于商业和制造业的城市，这种恐慌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放着不管会出大问题的。 而想要管的话……还真的很不好管。 甚至奥莉安娜能够这么顺利的接班，几乎没人使绊子也是因为这缘故——大家都很清楚，这时候奥莉安娜的位置上有多难做，使绊子虽好，万一被抓个机会，被奥莉安娜甩个锅什么的，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反正这小姑娘也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放她先蹦跶蹦跶吧！ 就这样，在奥莉安娜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意外的人找到了她。 “自我介绍一下。”来人身上披着厚重的、从未见过的海克斯生化战甲，看面相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女性，“我叫凯莎——我是来帮忙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卡密尔的“遗产” 卡莎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 原因很简答，她是卡密尔留下的后手和“政治遗产”——虽然卡密尔没有想到当虚空的力量出现在公众面前时会造成这么严重的恐慌，但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说服卡莎留了下来，作为奥莉安娜的助力。 毕竟不管怎么说，卡莎是这个世界上对虚空了解程度最深的人之一了。 而因为自己的女儿留下了，卡萨丁自然也留在了皮尔特沃夫——对他来说，卡莎就是一切了。 就这样，当卡莎和身后的卡萨丁进行了自我介绍之后，奥莉安娜终于松了口气。 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的帮助，她真的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毕竟她本人对虚空的了解少得可怜，再加上奥莉安娜的父亲现在正在点火计划中进行着绝密的实验，即使皮城更换了最高领导人，点火计划也没有丝毫的影响，这直接导致奥莉安娜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就算她再有想法，也毫无意义。 但现在，有了卡莎和卡萨丁作为帮手，奥莉安娜第一次思考起了关于如何让皮城人正确面对虚空的问题。 于是，奥莉安娜询问了卡莎很多关于虚空的问题。 …………………… 虚空可怕吗？ 自然是可怕的。 这种永不止歇的饥饿，这种吞噬一切的另一个世界，自然是可怕的。 但……恐惧有用吗？ 没有用。 甚至在听完了卡莎的描述之后，奥莉安娜甚至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份不怎么对劲的地方——既然皮城现在已经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恐慌，那……会不会有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出现，利用这种恐慌呢？ 恐惧……那可真的是一种有力的武器啊，想象一下，在这种时刻，如果有人带头崇拜虚空，声称站在自己这边就能够免于遭受虚空的袭击，甚至在虚空降临之后获得无尽的幸福和荣耀……那会不会有人中招呢？ 尤其是在听说了卡莎童年的经历，了解到在恕瑞玛居然有人在对虚空的地疝进行献祭之后，奥莉安娜更是一瞬间头皮发麻。 事情如果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恐怕真的会有可怕的、难以名状的怪物从地下破土而出了。 而到时候，皮尔特沃夫将要面对的，将是来自虚空世界的兵锋了…… 太可怕了。 奥莉安娜对皮尔特沃夫的热爱是毋容置疑的，就算没有被卡密尔指定为继承人，她也不可能坐视皮尔特沃夫走上那样一条道路。 皮城必须真正振作起来，团结一致，面对虚空的威胁——如果在之前，这种说法还是“高瞻远瞩”或者“杞人忧天”，那现在，这已经切实的摆在了奥莉安娜的面前。 最高委员会是靠不住的。 了解了虚空危机诞生的原因之后，奥莉安娜就很确定，并非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虚空威胁论，而且就算接受，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的方面——最简单的一点，单单是奥莉安娜占了皮城最高委员会主席位置这一点，就足够很多人反对虚空威胁论了。 如果自己坚持要处理虚空的威胁……会不会有人跳出来说“这是一个偶发事件，不必如此紧张”，进行为了反对的反对？ 很有可能。 要不……试着利用一下这种思维？ 不，不能。 奥莉安娜只是略微想了想，就否定了这个思路——那些老狐狸又不是傻，如果自己说虚空不足为虑，那结果绝对是分分钟因为渎职被赶下台去，那就糟了。 麻烦啊—— 虽然有了来你哥哥帮手，奥莉安娜也感觉自己有救了，但当一切都弄清楚之后，她却忽然意识到，事情似乎更糟糕。 要不……试试看能不能让最高委员会的其他人认同虚空的威胁？ 不，不现实。 奥莉安娜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认同，但从卡密尔从未尝试着说服他们这件事就可以看出，那些老狐狸是不会在意这些的——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只有真正站在了皮尔特沃夫的最高点，你才可能有机会、有资格去思考皮城的未来，而在下面的人所要思考的往往是如何站到最高点上去。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不外如是。 就在事情又一次陷入了僵局，奥莉安娜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卡莎忽然想起了临行前卡密尔的叮嘱。 “对了。”卡莎想起了这件事后终于眼前一亮，“在出发之前，卡密尔小姐曾经提醒我，如果需要帮助的话，至少守备部队和警察是可信的，凯瑟琳小姐和蔚小姐也是可靠的。” 凯瑟琳和蔚？ 奥莉安娜眨了眨眼睛——如果她们室可靠的话，也许事情还真的有转机。 别的不说，至少自己可以现在着手调查，有没有人想要趁着现在的恐慌浑水摸鱼——有了警察和守备队的帮助，至少情况不会进一步的恶化。 想到了这里，奥莉安娜当即起身。 “走，我们去皮城警局。” …………………… 凯瑟琳最近生活轻松了很多。 说来有趣，虚空危机造成的恐慌很大程度上威胁了皮尔特沃夫的经济，但从治安的角度上说，皮城反而更加的安全了。 虽然经济下行会导致失业率提高什么的，怎么看都会引起乱子，但大街上没人的情况下，就算有些瘪三货色想要搞事情，也没有机会——甚至他们游荡在街道上的行为本身就如秃子头顶的虱子一样显眼，以至于不少人还没来得及犯罪，就直接被逮住了…… 因此，从工作的角度上说，凯瑟琳最近很轻松。 但抛开工作因素之外，凯瑟琳却敏锐的察觉到了皮城气氛的不对劲——虽然罪恶必须受到惩罚，但如果皮尔特沃夫平静的如一潭死水……那怎么说都不对劲。 可惜，在皮城警察局，凯瑟琳并没有什么倾诉的对象，和她关系最好的那位执法官小姐显然无法体会到自己的担心，而其他人也因为身份的原因无法交流，所以即使凯瑟琳的心中非常担忧，但却只能默默的憋在心底。 就在这时候，奥莉安娜来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玛尔扎哈的意外收获 玛尔扎哈很忙。 因为恕瑞玛的统一，虚空在恕瑞玛的行动不得已只能转到地下，大规模对地疝的献祭已经并定义为违法行为，触犯者会遭到最严酷的惩罚，在这种情况下，玛尔扎哈只能要求在恕瑞玛的教团由明转暗，蛰伏以等待时机。 反正恕瑞玛的地方够大，总归是有教团生存空间的。 而玛尔扎哈本身则是带着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的虚空之种，想要找个新的突破口。 按照玛尔扎哈的本意，他是想在诺克萨斯释放虚空之种的——在他的了解中，黑色玫瑰的覆灭导致诺克萨斯的政局虽然不至于垮掉，但总归比较动荡，人心惶惶之际，自己火中取栗的成功可能性要高上不少。 但很可惜，斯维因对于一切形式的宗教和祭祀活动都抱有极大程度的戒心，所以当玛尔扎哈刚刚有行动，就直接碰壁之后，虚空先知很快意识到，在诺克萨斯搞事的收益很有限。 诺克萨斯可都是狠人——就算是玛尔扎哈在某个大城市释放了虚空之种，将整个城市的人都感染了，恐怕诺克萨斯当局会当即下令被感染者为敌人，直接把他们当作武勋。 在诺克萨斯，人头是很值钱的，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恐怕到最后，除了诞生几个新的功勋贵族外，诺克萨斯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什么，你说一座城市的人死光了？ 不好意思，诺克萨斯是典型的大政府，城市的人死光了，那就迁徙人口过来好了，你敢不来吗？ 这种情况下，玛尔扎哈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没选择给诺克萨斯人找麻烦，或者说他自忖没法找诺克萨斯人的麻烦——投放虚空之种也许会削弱诺克萨斯的力量，但玛尔扎哈的本意是传播虚空的意志，诺克萨斯的强与弱……有什么用呢？ 索性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在弄清了绝对不能在诺克萨斯搞事之后，玛尔扎哈的虚空种子也准备好了，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他借助了一点诺克萨斯的力量，将那几个家伙送到了皮尔特沃夫。 本想着能够趁机控制皮城的高层，可惜他们还是有点脑子的，最终虽然有点不甘心，但玛尔扎哈还是利用虚空种子在皮尔特沃夫狠狠的搞了一次大的，数个街区被毁灭，皮城遭受重创，甚至连最高委员会的主席都只能引咎辞职。 而卡密尔离开的时候，就是玛尔扎哈收获的时候了。 当信息被部分公开之后，对于虚空的恐惧就开始在皮尔特沃夫出现了，而玛尔扎哈怎是无比期待的注视着恐惧的蔓延。 在玛尔扎哈看来，恐惧……是一种无比优秀的工具。 毕竟想要忽悠人，就要先让对方丧失理智——而恐惧，就是最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手段。 玛尔扎哈坐视着恐惧在皮尔特沃夫蔓延，甚至可以的话，他还会召唤一些“可爱的”小宠物，让更多人学会对虚空心怀畏惧。 而心怀畏惧，就意味着有心理的防线有漏洞，玛尔扎哈只要找到了这个漏洞，那就能将虚空的教义传播到整个皮尔特沃夫，然后通过皮城的地缘，将这种恐慌继续传播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玛尔扎哈很乐于见到当皮城人听说虚空的时候就心怀恐惧，那意味着不管怎么做什么，皮尔特沃夫都不会有人在阻止。 可惜，皮城佬太谨慎了，玛尔扎哈找了好几次机会，都没能找到皮尔特沃夫新首领，无奈之下，他只能一面继续在地下壮大着自己的组织，一面打听着到底谁才是接任者。 奥莉安娜继任皮城最高委员会主席的消息算不上什么绝密，所以玛尔扎哈很快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然后，这位虚空先知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卡密尔在哪找到的一个小丫头？ 虽然在暗暗告诫着自己不要放松警惕，但在奥莉安娜的就职仪式后，玛尔扎哈还是真真正正的松了口气 既然继任者是个菜鸡……那自然要抓紧机会发展教派的实力了——玛尔扎哈亲自为接下来一段时间皮城的工作制定了计划。 既然皮城人怕了，那自己就要大胆一点，争取得到更多人的信仰。 于是，布道开始了。 玛尔扎哈的口才自然是不错的，否则他怎么可能成为虚空先知——虽然因为安全的原因，玛尔扎哈没有直接出现在了，但就算隐居在幕后，虚空先知也迅速拉扯起了个一个教团的雏形。 利用着皮城人对虚空的恐惧，玛尔扎哈驾轻就熟的弄出了一个教团，核心就是“入教不怕虚空”。 结果教团发展的迅速完全超乎了玛尔扎哈的预期，虽然皮城人看起来只是仅少量不必要的外出，但实际上，他们对虚空的担忧已经到达了谈之色变的地步，以至于这个教派刚刚诞生，就比当初虚空血肉传播还快的速度传开了。 甚至玛尔扎哈发现，自己编篡教义的速度都赶不上信徒们研究的速度…… 这始料未及的速度让玛尔扎哈不得不花大量的时间去精心定义那一条条的教义，同时让整个教团看起来像是政治投机者的把戏——只有这样，他才能骗过皮城最高委员会的耳目，让教团在这里生根发芽。 很快，这个被命名为“无惧”的教团就在皮尔特沃夫流行了开来，作为教团实际上的领袖，玛尔扎哈非常意外的看见了皮城人的另一面——在被打破了表面上的骄傲之后的那脆弱的一面。 而见到了皮尔特沃夫的另外一面之后，玛尔扎哈原本所计划的目标已经不能满足他了，眼见着大批大批嘴上坚持着进步的皮城人暗地里对可能到来的危机充满了恐慌，虚空先知觉得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一个召唤真正虚空的机会。 虽然理论上说，即使献祭了整个皮尔特沃夫也不可能让虚空的入口在这里打开，但有了这些忠诚的信徒，也许玛尔扎哈可以召唤一个足够可怕的帮手也说不定。 微微眯起了眼睛，玛尔扎哈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狼狈，他沉吟了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 “是时候让真正的恐惧降临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玛尔扎哈的召唤 玛尔扎哈兴奋的开始了自己准备了很久的计划——作为虚空先知，他召唤过很多虚空仆从和爪牙，但这些爪牙要么实在是太弱（比如平时玛尔扎哈召唤的那种），要么就是需要慢慢培养（比如他在纳施拉美地下养大的那个），很难成为即战力。 这种情况下，玛尔扎哈一直都渴望着有可靠的召唤物作为自己的帮手。 也许是因为玛尔扎哈的虔诚得到了认可，就在不久之前，虚空的意志难得的做出了回应，满足了玛尔扎哈的请求。 在和虚空之主沟通的梦境深处，玛尔扎哈见到了坚硬的甲壳，狰狞的脸庞，剃刀一般的利齿，强壮无比的身躯，如同利刃的甲壳，玛尔扎哈向自己的主人求问，回应他的是宛如梦魇的声音。 醒来时，玛尔扎哈终于掌握了一种可靠的召唤能力。 而现在，玛尔扎哈打算将这个名为恐惧的怪兽召唤出来——根据主人的指示，这种怪兽需要喂食的主要原料不是血肉，而是恐惧。 现在的皮尔特沃夫……别的不多，恐惧满大街都是。 而且玛尔扎哈的算盘很好——最好这个怪兽把信徒的恐惧都吞噬掉，这样“无惧”之名就名副其实了，到时候就算有人对教派存疑，也不可能发现什么，毕竟一个教信徒心无恐惧的教派，怎么看都不像是虚空的组织吧？ …………………… 在秘密据点，玛尔扎哈再三确认了安全之后，终于开始了自己的召唤。 按照主人的指示，玛尔扎哈活化了空间，他匍匐在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嘴里喃喃着常人听不懂的虚空之语——随着他的念诵，玛尔扎哈的双眼里，满满的紫色光辉几乎要溢出来了。 空间开始破碎，扭曲开始降临，整个房间里的光芒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这种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 数息之后，当光明重新到来之后，玛尔扎哈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 诶，我的召唤物呢？ 在玛尔扎哈的认知之中，召唤物应该是一个体型庞大的存在，他记得那个大家伙的一颗牙齿就和自己身高差不多，按比例讲的话……自己的召唤物应该有至少五十米高吧？ 为了这么大一个召唤物，玛尔扎哈甚至不惜动用了宝贵的信徒资源，暂借了一个巨大的废弃军事基地，生怕闹出什么大动静，引起皮城先一步的注意。 然而……事情似乎有些跑偏了。 当记忆之中的召唤仪式圆满完成，玛尔扎哈抬起头四下环顾的时候，废弃的军事基地还是空荡荡的。 召唤失败了？！ 玛尔扎哈下意识的打算检查一下自己绘制的法阵——也许是空间活化不足，那个大家伙没被召唤过来？ 可当玛尔扎哈低下头的时候，那个难以言状的声音却想起来了。 “饥饿……我要……吞噬一切的……恐惧！” ？？？ 玛尔扎哈这才发信，就在自己的身边，一个高度指导自己小腿的家伙正扯着脖子喊饿。 从声音上说，这位就是自己召唤的“大家伙”。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虚空先知同志终于愣在了原地。 这……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 …………………… 虽然召唤者有些懵逼，但作为被召唤对象的科加斯却对这里很满意。 作为虚空恐惧，科加斯不是第一次来到瓦罗兰——在很久很久之前（具体多久科加斯是不知道的，毕竟虚空本身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科加斯曾经在虚空之心的指挥下来到瓦罗兰。 可惜的是，那次科加斯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一下这里生物恐惧的味道，就被放逐回了虚空之中…… 在科加斯的记忆里，最后终结了自己第一次瓦罗兰之旅的是一道炫目的光辉。 而这一次，为了能够再次来到瓦罗兰，为了能够再度品尝到恐惧的味道，科加斯击败了很多的竞争者（想来瓦罗兰的虚空恐惧如过江之鲫），甚至不惜将自己变小，以此获得了前往瓦罗兰的门票。 玛尔扎哈以为自己的召唤失败了，但实际上却相当的成功，在科加斯的配合下，他成功的将最强大的虚空恐惧召唤到了瓦罗兰。 可惜，作为召唤者的玛尔扎哈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次，他此时正沉积在失败的耻辱中。 在玛尔扎哈看来，自己应该会召唤一个强大无比的庞然大物，而不是一只没有翅膀的肥螳螂！ 虽然它暗红色的样子很奇特，但奇特的肥螳螂……顶多算是个掠食虫！ 虚空掠食虫这玩意玛尔扎哈见多了——在虚空的作战序列中，掠食虫就是炮灰啊！ 自己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寄予厚望的召唤结果却是个掠食虫炮灰……这怎么可能？ 玛尔扎哈沮丧的样子被科加斯看在了眼里，可惜虚空恐惧显然不懂什么是沮丧，刚刚被召唤的科加斯此时只感到阵阵的饥饿和虚弱——于是他索性也不客气，环顾四周之后，发现周围只有之前玛尔扎哈召唤的几只作为哨兵的虚空虫后，直接张开了嘴巴。 “……” 几个虚空虫都没明白发生了啥，就直接被突然窜起的地刺击飞到了半空中，科加斯一伸脖子，剃刀般的利齿就直接将其咬住。 寻常武器难以伤害的几丁质甲壳在科加斯的利齿面前不值一提，只见他嘴巴微微一用力，虚空虫就直接爆浆了。 “唔……咕——” 片刻之间，这个体积和科加斯相差不大的虚空虫就这样被分三次吃掉了。 在吞掉了这只虚空虫后，科加斯的体型肉眼可见的变大了数分，他张着大嘴，有强腐蚀性的液体在嘴角汇成了一道“溪流”。 “恐惧……吞噬……进化！” 这时候，虚空先知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召唤时成功的了，他激动的看着面前的科加斯，满意的欣赏了一会虚空恐惧那独特的暗红色花纹后，转身召唤了一个信徒过来。 “这可太好了。”看着进食的科加斯，玛尔扎哈满意的点了点头，“可以吞人，也可以吞恐惧……虚空在上，我成功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被嘉奖的先知 虽然虚空恐惧和之前的那些虚空生物一样需要饲养，但这一次玛尔扎哈看起来信心十足。 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个大家伙未来可期。 虽然在纳施拉美暗地里饲养的那头虚空兽也足够强大，但……成本也足够可怕。 要知道，在纳施拉美，为了饲养那头虚空兽，玛尔扎哈甚至不得不控制控制港务总督，用奴隶制开路，这才养大了那头虚空兽——就算这样，最终玛尔扎哈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头全凭本能行事、无法被直接指挥的大家伙，最终被拉莫斯嘲讽住后直接碾碎了。 而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虽然玛尔扎哈目前来说还没有完全掌握和科加斯沟通的方式，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贪吃的“小”家伙是可以沟通的。 那就够了。 即使目前只是玛尔扎哈说，科加斯听，但也足够让玛尔扎哈心中大定了——只要不是个弱智召唤物，我就满足了！ 就这样，愉快的玛尔扎哈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又当了一次饲养员。 （等等，为什么说“又”？） 因为皮尔特沃夫的户籍管理比纳施拉美严格了太多，再加上玛尔扎哈并没有一个手眼通天的信徒，这种情况下，想要利用活人喂养科加斯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喂养科加斯未必需要活人。 和之前用来感知瓦罗兰规则的虚空兽不同，科加斯并不执着于吃活的——对于科加斯来说，最好吃的美味是恐惧，而除了恐惧的话，其他所有的有机物都差不多。 换而言之，在科加斯尝起来，植物人和死人是没区别的。 这种情况下，玛尔扎哈只需要足够的金海克斯就能够轻松的在皮城饲养科加斯——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很带感？ 可惜，玛尔扎哈还没等兴奋多久，一件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没钱了。 所谓“居皮城大不易”，常人只能看到皮尔特沃夫的进步和繁华，但当你真正的居住在这座城市后你才会发现，这里的房价和物价有多过分。 极高的物价水平给玛尔扎哈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压力，为了能够满足科加斯这张嗷嗷待哺的嘴巴，他差不多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然后嘛，科加斯勉强被养到了五六米高。 科加斯的生长停滞下来了。 而最开始的时候玛尔扎哈还想着“五十多米的大虫子”，勒紧腰带也要给科加斯疯狂填鸭，但填的自己个人经济都全是赤字了，科加斯也没长大一点…… 咋回事啊？ 好在这时候科加斯的沟通能力以及强不少了，在玛尔扎哈的询问下，虚空恐惧倒也没有隐瞒，将自己停止生长的原因和盘托出。 “恐惧……饥饿……吞噬……恐惧……” 虽然科加斯说话断断续续，但差不多习惯了和虚空生物沟通的玛尔扎哈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长到五六米高之后，虚空恐惧单单靠吃有机生物是不能进一步长大的，想要继续生长就必须吞噬恐惧！ 吞噬恐惧是吧？ 得到了答案的玛尔扎哈暗自点了点头——也好，计划也是时候开始了！ …………………… 无惧教团要进行“无惧者试炼”的消息很快就在皮尔特为佛流传开来了。 传说这个“无惧者试炼”是采取戒断疗法的方式，对人进行精神的刺激，让其能够消除恐惧，心无挂碍——对于这种说法，信徒们大多是将信将疑的。 别看无惧教团现在规模挺大，但实际上……归根结底还是乘了虚空危机的东风，这些信徒一股脑的蜂拥而上，但大多只是求个心理安慰——“反正也不要钱，那就信一下了”。 而现在，无惧教团突然说要搞一个什么无惧者试炼，能够真的让人心无恐惧……这就不一样了。 正所谓叶公好龙，未见之时心慕之，当真正能够不再恐惧的时候，信徒们反而踌躇起来了。 戒断疗法在皮尔特沃夫可不是什么新鲜的词语，听起来的话……大概是让你遭受无尽的恐惧，然后从此就不再会恐惧了的意思。 这也太粗暴了吧？ 因此，在无惧者试炼开始的时候，大多数的信徒都选择了观望。 但还是有些人积极的参与到了试炼之中。 这些人要么是在虚空危机中失去了至亲，要么是守备队的成员，有着必须对抗恐惧的理由，因而在得知了无惧者试炼的消息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报名参与。 就这样，在信徒们的吃瓜中，这次的试炼开始了。 试炼的形势非常的简单——信徒只需要在一尊巨大的雕像前，接受来自先知的启迪就够了。 一个又一个参与试炼的信徒进入了那间巨大的房间，在那尊狰狞而巨大的雕像面前匍匐在地，就在他们俯下身子的一瞬间，玛尔扎哈会用煞星幻象暂时的屏蔽他们的感知、引发他们的恐惧。 而趁着这个机会，藏身在雕像之中的科加斯会偷偷的将信徒的恐惧吞噬掉。 一个个信徒仿佛是自动喂食的机器一般鱼贯而入，结队而出，让科加斯吃了个爽。 当然，就像是之前玛尔扎哈承诺的一样，这些人的确不再恐惧了。 在这些参与了试炼的信徒的认知中，他们遭受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从此再也不会对寻常事物产生任何的恐惧；但在实际上，他们所有的恐惧都被科加斯吃了…… …………………… 毫无疑问的，无惧者试炼成功了。 无惧教团在皮城一时间名声大噪，不少人都听说了这个名头——尤其是某个信徒在接受了无惧者试炼后，成功的和几个诺克萨斯的战争石匠进行了无拘死亡的殊死搏斗后，无惧教团更是让皮城人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甚至……作为教团的先知，玛尔扎哈还收到了一心整顿宗教的奥莉安娜小姐的嘉奖令——嘉奖无惧教团“为皮尔特沃夫对抗虚空的恐惧所做出的突出贡献”。 力排众议给出嘉奖的奥莉安娜是承受了很大压力的，最高委员会甚至开始指责她“沉溺于虚假的宗教”，但奥莉安娜不为所动，一面给予了无惧教团，一面和皮城警局一起，扫荡起了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侍奉虚空的各色宗教。 至于受到了嘉奖的玛尔扎哈……虚空先知难得的笑出了声。 这是近百年来，玛尔扎哈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阴错阳差 这件事说来还真的很有趣。 为了打击可能趁机浑水摸鱼的虚空势力，奥莉安娜找到了凯瑟琳，然后根据虚空先知在恕瑞玛的常用技俩，判断在虚空危机之后如雨后春笋诞生的宗教里，有某些是虚空的势力。 这个判断是没错的，就如同奥莉安娜所预想的那样，玛尔扎哈在导演了虚空危机之后，的确想要故技重施，利用宗教渗透皮尔特沃夫。 但因为虚空恐惧的原因，这一次玛尔扎哈的组建的无惧教团……比较特殊，甚至为了喂饱科加斯，玛尔扎哈还贡献了自家信徒心中的恐惧。 这在奥莉安娜的角度上看，反而成为了自己人的行为——因为分不出哪个宗教和虚空有关，奥莉安娜和凯瑟琳索性就使用了排除法，先把最不像的摘出去。 于是，无惧教团就获得了优秀宗教的嘉奖…… 得到了嘉奖令的玛尔扎哈在经过了最开始的惊疑不定，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直接就笑出了声。 这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当成了好人！ 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了！ 本来玛尔扎哈还曾经担心过自己暴露了怎么办，现在看来的话……有了官方的嘉奖令，自己这简直是稳如泰山！ 在嘲笑了一番最高委员会的智商之后，玛尔扎哈迅速开始了教团的扩张——既然你犯蠢，那就别怪我利用了！ 什么罗德，什么反虚空联盟……现在我在你的老巢生根发芽，到时候伟大的虚空降临之际，就没有什么能够抵挡了。 届时万物终焉，自己也将在虚空之中获得永生！ 就这样，玛尔扎哈放下心来，开始在皮城扩大自己的势力，并且从平民的角度开始制造影响，争取成为皮尔特沃夫实际上的控制者。 …………………… 但玛尔扎哈不知道的是，此时整个皮尔特沃夫最高委员会已经来到了分裂的边缘。 奥莉安娜太嫩了，根基也太浅了——卡密尔离开之际指定她作为继承者是一场豪赌，但可惜奥莉安娜本人的赌资实在是太少了，因为没有家族势力作为依靠，即使有卡莎和卡萨丁作为助力，即使有皮城警察的全力协作，当最高委员会的其他人出工不出力的时候，奥莉安娜还是陷入了漩涡之中。 宗教管理计划还是有些成效的（主要是玛尔扎哈本人没空搞个大新闻），看起来奥莉安娜的位置还算稳固，但在实际上，一个私下串联的，想要将她拉下来的联盟已然形成。 按照皮城的法律，想要将最高委员会的主席拉下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没有确切的证据，想要将奥莉安娜罢免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奥莉安娜嫩归嫩，但却丝毫都不莽撞，纵然经常在行动中碰钉子，也没有丝毫急躁的趋势，这样继续下去的话，等到她真正成熟起来，恐怕没有人能够抗拒她的命令。 这不是最高委员会的其他人所希望看见的事情。 不管怎样，必须要把奥莉安娜先拉下来！ 那么，有什么办法呢？ 要想得到确切的证据，那就必须从奥莉安娜主导的事情中找机会下手，而目前为止，奥莉安娜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宗教管理计划。 如果说这个宗教管理计划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奥莉安娜必然难辞其咎！ 可惜这个狡猾的小家伙找到了凯瑟琳，有皮城警察的帮助，整个宗教管理计划虽然不至于说滴水不漏，但总归大体上是没毛病的，就算有些细枝末节的问题，想要以此来扳倒最高委员会的主席也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呢？ 想要将奥莉安娜拉下马的话，除非她犯了什么大错误——比如宗教管理计划中，她嘉奖的宗教有问题，或者她惩处的宗教没毛病。 在执行宗教管理计划的时候，奥莉安娜也处理了不少宗教，但有凯瑟琳的帮助，被收拾的几个宗教都有非常清晰和明确的罪状，想要翻案差不多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想要找毛病的话，只能从被褒奖的宗教里选。 被奥莉安娜明文褒奖过的宗教总计三个，一个是自由之翼，一个是无惧教团，还有一个是风暴守护。 自由之翼是皮尔特沃夫本土的一个古老教派，崇尚的是自由、秩序和进步，基本上所有的教义都符合皮城的政治正确，这样一个宗教就算出点什么问题，那也是宗教内部的事情，外人想要泼脏水那完全不可能。 甚至因为自由之翼巨大的影响力，大量的皮城名流都是这个教团的拥趸，最高委员会的那些人想要搞自由之翼，结果大概率是自己被喷一脸。 至于说风暴守护……这更了不得了。 崇拜迦娜的风暴守护是背后站着一位真神的教派，你要说风暴守护神教有问题……先打得过迦娜再说！ 虽然现在祖安和皮城已经趋于一体化，但如果皮城这边说风暴守护神教有问题，恐怕第二次祖皮战争就可以开始了——没人会脑子不清晰到找风暴守护神教的毛病。 这样一来，希望奥莉安娜滚蛋的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无惧教团上了。 而经过他们这么一了解，这个无惧教团……好像还真的是一个软柿子！ 什么戒断疗法消除恐惧……这听起来还挺合理的哈。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专业的宗教骗子，玛尔扎哈因地制宜为无惧教团设计的信条实在是太完美了些，甚至完美到就算有人有心调查，结果都很正常。 戒断疗法这玩意在皮城可不是什么新鲜的名词，虽然用这个手段消除恐惧是个颇为新颖的手法，但在有心人的眼里，这也就是新瓶装旧酒罢了。 而作为教派首领的玛尔扎哈，自然而然的被当作了一个“掌握了一定心理学知识的投机者”。 再调查一下，很快玛尔扎哈就被发现是一个没有背景靠山的家伙……这更棒了！ 这种家伙一盆脏水泼上去，就算想要说点什么，都没有用的！ 就这样，一心饲养科加斯的玛尔扎哈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被盯上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漩涡之中的无惧者 皮城的体量并不如诺克萨斯、德玛西亚等大国，作为一个城邦式的国家，皮尔特沃夫无论是疆域还是体量都非常有限。 但在这狭小的疆域内，皮尔特沃夫的政治环境却足够复杂，堪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市小归小，但考虑到皮尔特沃夫政府的控制力度，这座城市一点都不简单。 玛尔扎哈作为虚空先知，从事地下活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为了迎接虚空的到来，他曾经深入恕瑞玛的沙漠去沟通乡村野夫，也曾经在诺克萨斯的贵族宴会上化名而谈，甚至还曾经以艺术访问家的身份到达过德玛西亚，深入的了解了这个国度的风土人情。 可以说玛尔扎哈的人生经验是很丰富的。 这些丰富的人生经验让玛尔扎哈无论到达哪里，总能够迅速的找到切入点，迅速组建起一支新的的势力，以为己用。 但因为皮尔特沃夫的特殊性，玛尔扎哈这次大意了——他将皮城视为了一个大型城市，但实际上想要在这混得开，你要把这座城邦当作一个国家来看！ 没有意识到皮城政治环境的复杂性，玛尔扎哈在接受了嘉奖之后，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对科加斯的培养上——因为科加斯的事情只有玛尔扎哈自己知道，所以他根本不担心保密性的问题，他很清楚，除了科加斯这一茬之外，整个无惧教团就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投机宗教。 就这样，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到了政治斗争漩涡之中的玛尔扎哈在全力培养科加斯的时候，遭到了来自最高委员会反对派的无情打击。 首先是大量的“例行检查”。 现在奥莉安娜所能够控制的只有皮城警局和守备队的力量，整个皮尔特沃夫很多其他的部门目前都在找机会和她唱反调，而宗教委员会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奥莉安娜在亲自挂帅执行宗教管理计划，差不多算是另起炉灶了，但宗教委员会可没有取消！ 本来这个宗教委员会在政治斗争中是中立方的，对于他们来说，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不需要涉身其中的——但是，奥莉安娜嘉奖无惧教团的事情直接就捅了马蜂窝。 作为油水还可以的部门，宗教委员会每年都会受到来自自由之翼和风暴守护神教的大笔特殊税，而这些税很大部分直接就作为个人收入，进入了宗教委员会的口袋。 对于宗教委员会的成员们来说，这本来是一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无论是自由之翼还是风暴守护神教，这都是根正苗红的本土教派，这笔钱虽然严格意义上也不算太干净，但大多数人还是拿的心安理得。 但现在，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无惧教团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作为一个习惯了组建宗教为虚空打掩护的人，玛尔扎哈本来是不会犯低级错误、无视掉宗教管理者们的，只不过奥莉安娜的嘉奖令给了他一些错觉，导致他以为这是自己得到了承认的标志。 再加上自由之翼和风暴守护神教本身行事也比较谨慎，以至于玛尔扎哈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挡了人的财路。 于是，宗教委员会开始频繁的找无惧教团的麻烦。 无论是集会布道的申请，还是传教场地的审批，宗教委员会差不多是能卡住就卡住，仿佛一条锁链一样，死死地卡住了无惧教团的脖子。 好在玛尔扎哈人不傻，在发现了不对劲之后，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并及时献上了自己的那份。 然后，没等玛尔扎哈松口气，皮尔特沃夫的税务总局又来了。 在皮城，税务总局是拥有自己武装组织的单位，对于皮尔特沃夫这样一个立足于商业的城市来说，税务工作是重中之重，逃税者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打击。 而税务总局找到无惧教团的理由也很明确——察觉到你们有大笔的资金流动，向宗教委员会缴纳了超出常理的宗教特殊税。 没错，宗教税这玩意不归税务总局来管，但……你既然能够缴纳那么多的宗教税，那肯定有足够规模的营生才行，所以我需要查一查，你到底靠什么拿出了这么大的一笔宗教税。 玛尔扎哈头都大了。 习惯了在恕瑞玛和诺克萨斯搞事的虚空先知有点跟不上皮城的节奏了，这种利用本身存在的法律条文，看起来一板一眼的找麻烦的手段让玛尔扎哈有些疲于应对，为了隐瞒他自己私带大量金子入境的事实，他不得不继续撒谎，伪造了大面额募捐的证据，希望能够以此洗白自己的收入。 可惜，玛尔扎哈还是太小瞧了最高委员会成员们的手段。 就在玛尔扎哈提供了大面额募捐证据之后的第二天，《今日皮城》就有一位“心怀正义的记者”在头版头条踢爆了整个事件，在报道中，这位记者先生提供了详实的数据，包括但不限于无惧教团的宗教税记录、募捐证据、集会次数等等，并且“本着强烈社会责任感的原则”，进行了一番丝毫不负责任的推理。 在推理中，玛尔扎哈被塑造成了一个宗教投机者，他“掌握了些许戒断疗法的知识”，就“未经严格论证披上了宗教外衣”，“将其推向社会，并以此大规模牟利”。 玛尔扎哈为了隐瞒大规模资金入境的事情所编造的证据砸了自己的脚，这位记者先生将这些假数据当作是真的，然后提出“一个新兴宗教花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聚集了皮城最大的印刷厂一年才能获得的金海克斯”，这种行为简直是“让人无法接受的敛财和欺诈”。 而接下来，这位记者先生更是走访了不少参与了无惧者试炼的人，通过自己的采访得出“这些人都产生了情感认知障碍”的结论。 通篇文章下来，即使是玛尔扎哈自己读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无惧教团还真的就是个包藏祸心的组织了。 作为整个皮尔特沃夫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今日皮城》的这片头条报道直接给了玛尔扎哈狠狠的一记重击——就在当天，布道时参与的信徒人数直接减少了五分之三。 这时候玛尔扎哈才意识到，皮尔特沃夫这座城市……很特别。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波谲云诡 因为不够熟悉皮尔特沃夫的游戏规则，玛尔扎哈在经历了最开始的顺利之后，迅速的被卷入了漩涡之中，造了个灰头土脸。 索贿、征税、曝光，这一套熟练而流畅的三连下来，整个无惧教团直接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接下来，无惧者教团信徒们的表现充分体现了皮城人对于宗教的态度。 之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既然你们教团不要钱，那我就信一下好了。 现在教团被踢爆了敛财之后，本来就是信一下的信徒们当即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教团有没有向自己募捐？ 没有。 教团到底有没有募捐？ 从报道上看，是有的。 那教团募捐的钱从哪来？ 肯定是从那些虔诚的信徒手里来。 也就是说，这个无惧教团信一下不要钱，但真的笃信了，那就会破财！ 考虑到这一点，信徒们迅速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在信仰和金海克斯之间，绝大部分的信徒都果断的、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皮城人的现实让玛尔扎哈人都傻了。 在恕瑞玛，宣扬着宿命论的玛尔扎哈能让牧民献出最肥美的岩羊给虚空；在诺克萨斯，以永生为诱饵的玛尔扎哈能让贵族将自己待为上宾。 但到了皮尔特沃夫……玛尔扎哈通过恐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教派在金海克斯的面前不值一提，就因为一篇报道的原因，就差点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这之间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甚至大到玛尔扎哈开始怀疑人生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虚空先知终于意识到，皮尔特沃夫和自己之前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都不一样，这里的人实在是太过现实了，现实到宗教都有些寸步难行的地步。 甚至玛尔扎哈有些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虚空危机的原因，自己这个无惧教团恐怕根本就拉不起来！ 无奈之下，玛尔扎哈不得不老老实实的低调下去——他发现了皮城人的现实之后，已经开始思考起了能不能通过“信我赚大钱”来扩张影响力了。 而舆论方面在挖不到新消息后，也迅速调转了方向，开始朝着他们终极的目标开炮了。 继无惧教团之后，最高委员会的新主席奥莉安娜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借助着无惧教团的事件，奥莉安娜也被质疑进行宗教管理工作有私心——按照《今日皮城》的说法，是自由之翼不再自由，还是风暴守护神教不再守护信徒了？最高委员会年轻的主席为什么要忽然嘉奖一个带有强烈投机色彩的敛财宗教？ 这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当卡密尔作为最高委员会主席的时候，虽然她的家族没有涉及到传媒产业，但皮城的传媒巨头们至少还会卖她一个面子，报道虽然不至于完全中立客观，但大多数时候还算不偏不倚。 现在卡密尔离开皮城，奥莉安娜上位之后，传媒巨头们自然迅速改换了门庭，以《今日皮城》为首，包括《皮城晨报》和《晚间新闻》在内，大批的报纸都站在了奥莉安娜的对立面上，为拉倒这位皮城最高委员会主席而摇旗呐喊。 奥莉安娜焦头烂额。 在报纸的轮番轰炸下，奥莉安娜的民众支持率一路走低，本来她的政策就难以推行，现在好了，除了警察和守备队，奥莉安娜在皮城几乎没有自己人了——本来她在学术界方面还是颇有人脉的，但因为点火计划的缘故，学术界的人都处于隔离保密的状态，这些人脉还用不上！ 一时之间，奥莉安娜竟几乎处于四面楚歌的境地！ 而在这时候，暗中观察的玛尔扎哈也终于搞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在皮城没有高层人脉的玛尔扎哈不能完全弄清事情的经过，但可以确认的是，这位新任的最高委员会主席似乎并不怎么靠得住的样子啊…… 于是，玛尔扎哈经过了深思熟虑，开始改变门庭。 眼见着奥莉安娜这条线已经是条破船了，自己可不能陪着她一起下沉！ 玛尔扎哈的反水给了奥莉安娜沉重的一击——她之前的嘉奖一方面是为了安抚恐慌中的皮尔特沃夫，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在宗教界有一份自己的力量，现在好了，无惧教团直接反水…… 完蛋了。 奥莉安娜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场斗争之中陷入了绝对的下风——在缺乏基本盘支持的情况下，自己就算有再多的想法，再好的办法，也没有人会去执行。 如果不是凯瑟琳的支持，恐怕现在奥莉安娜已经被彻底架空了！ 退一步说，即使有着警察和守备队的帮助，奥莉安娜现在这个最高委员会主席的身份也几乎是名存实亡了。 然后，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当奥莉安娜濒临绝望时候，风暴守护神教忽然毫无征兆的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双城合作项目忽然在一夜之间，通过各种途径或明或暗的发声，表示虽然最高委员会主席改变了，但自己会一如既往的接受最高委员会主席的指导。 西风乍起，东风又兴。 这几天皮尔特沃夫的政治风向让人完全捉摸不透了。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些合作项目和合作组织表态之后，奥莉安娜成功接手了自己的第一份基本盘。 牵涉了皮尔特沃夫近三分之一税收份额的双城合作项目对皮城人的影响是非常深的，有了这份力量作为基本盘，奥莉安娜终于能够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意见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最高委员会的某些人再怎么不满，也不能无视掉双城合作组织的意见，继续行架空之举。 于是乎，峰回路转之间，奥莉安娜一夜之间站稳了脚跟——而通过这段时间的经历，她也迅速成长了很多。 虽然严格来说还是一个政治新丁，但此时的奥莉安娜已经不再是完完全全的菜鸟了。 而更有意思的是，因为这段时间政治八卦的流行，虚空危机所引起的恐慌氛围被冲淡了很多，当人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之后，虚空危机的恐怖几乎都成为了记忆之中的过去。 看起来，皮尔特沃夫似乎又恢复了虚空危机之前的样子。 而目前看来，在这个过程中，奥莉安娜站稳了脚跟，最高委员会的其他委员获得了部分的权力，皮城人走出了虚空危机的阴霾，算来算去，似乎只有我们的虚空先知先生，被税务局和宗教委员会敲了一大笔金子，而且因为改换门庭而弄了个里外不是人。 这一次，玛尔扎哈终于笑不出来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诺克萨斯的选择 给奥莉安娜提供了“场外支援”的自然是罗德。 因为罗德去找了卡尔玛，所以当他得知奥莉安娜遇见麻烦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了——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办法给了奥莉安娜一点支援，虽然有点晚，但却阴错阳差的坑了玛尔扎哈一手。（当然，这一点罗德自己是不知道的，他在艾欧尼亚可没听说过关于无惧教团的信息，甚至给予奥莉安娜帮助都是因为猜到最高委员会可能不老实。） 而在解决了奥莉安娜的麻烦之后，罗德也和卡尔玛达成了一点小小的、关于虚空的协议，如果真的要对虚空开战，艾欧尼亚会贡献自己的力量。 当然，这个协议是有一个前提的——在保证艾欧尼亚本土安全的情况下。 显然，卡尔玛意有所指，而对于这种担心，罗德倒也算得上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离开了艾欧尼亚，直奔诺克萨斯。 这种时候，能够让卡尔玛有所担心的，只有诺克萨斯。 说来有趣，在最开始罗德的认知中，诺克萨斯应该是超凡者的荒漠，这里虽然魔法师数量很多，还有成建制的魔法师军团，但真正论起超凡者的数量，却少得可怜。 如果战争发生在凡人的层次上，诺克萨斯几乎无敌，无论是崔法利军团，还是法师团，这都是凡人层次上的大杀器。 但是，一旦超凡者参与到战争之中，诺克萨斯的日子就会变得极其不好过，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普雷希典之战——斯维因手握地理上的优势，以逸待劳逼着艾欧尼亚人主动开团，并且抢先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先一步展开了队形，结果愣是被人一波突击直接捅穿了整个战局，自己大优势下直接溃败…… 可随着时间的退意，罗德现在却有点看不懂诺克萨斯了——上次刺杀弗拉基米尔的时候，斯维因使用了一本奇怪的法术典籍，而当那本秘典被打开之后，就连罗德都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不安和危险…… 换而言之，其实诺克萨斯应该也有着不错的超凡者底子，但却硬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掌握者不是很多。 至于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也许是黑色玫瑰为了能够更好的掌握这个国度，也许是缺乏足够有天赋的施法者，又或者干脆这些东西之前都没有被人发现。 不管怎么说，至少从上次诺克萨斯的表现来说，这个国家也正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的进步着——就算是斯维因曾经几次在罗德的手上吃亏，但仍不可否认他是一个足够狡猾而精明的统治者。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罗德需要去一趟诺克萨斯——对罗德来说，瓦罗兰合力对抗虚空已经是定局，而从目前的局势上看，也许诺克萨斯就是唯一的x因素。 …………………… 和上次来的时候相比，不朽堡垒似乎繁华了很多。 对于诺克萨斯这种国家来说，城市的繁华与否完全可以被看作是战争准备是否充分的表现——别看最近诺克萨斯政治倾轧一茬接一茬，但却丝毫不会耽误这个国家来到了发展的快车道上。 对于诺克萨斯近些年的变化罗德之前特意补了课，因此还算有所了解。 斯维因在清算过去黑色玫瑰的余孽时，并没有使用简单粗暴的赶尽杀绝或者更加功利的抄家灭族，他非常不符合诺克萨斯风格的在最后时刻网开一面，采用了流放的方式，处理那些和黑色玫瑰有所牵扯的家族。 当然，这不是处于善良或者仁慈，而是对于资源最大化的利用。 在流放的时候，斯维因拿走了这些家族几乎所有留在不朽堡垒或者诺克萨斯核心区域的不动产，然后将家族的核心力量保留了下来——与此同时，他还顺势推出了《拓荒法案》的2.0版本，为这些流放者家庭打开一扇新的方便之门。 于是，一个个被流放到了边区的家族在新法案的支持下迅速变成了过江龙，他们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到达指定流放区域后会自然而然主动移风易俗，并且引导当地生产的迭代变化，更有些头脑灵活的家伙，甚至因地制宜的发展起了特色产业…… 随着边疆区域获得极大程度的开发，诺克萨斯内部的物质需求开始大幅度增长，经济也迎来了腾飞，最重要的是，无论进行怎样的清洗，斯维因都保证将贵族作为主要目标，民间虽然也有所影响，但总体来说却仍然保持着稳定。 至于说这些黑色玫瑰给余孽会不会流放之后还搞串联，妄图死灰复燃什么的…… 别想啦，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被分大卸八块，这种程度上黑色玫瑰都能再度复兴的话，那诺克萨斯就真的算是没救了，斯维因应该自己抹脖子。 更何况……那些家族和黑色玫瑰勾勾搭搭，也未必源于忠诚，不是吗？ 就这样，以自己彻彻底底的得罪了一大批人作为代价，斯维因利用黑色玫瑰余孽，极大的发展了诺克萨斯边疆区域的经济，甚至以此为基础，让诺克萨斯迎来了一个宝贵的黄金时期。 而在发展的同时，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也没有停止对魔法力量的追求，不朽堡垒中越来越多的魔法物品重见天日，甚至民间都产生了“某某得到了大统领的器重，直接成为了一个强大魔法师”的传说。 虽然说这目前来说没有任何实锤，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考虑到斯维因之前一系列行动下来，不管出现了什么问题政局都能稳如泰山，罗德不得不怀疑，他通过某些手段，为自己建立起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基本盘。 走在不朽堡垒的大街上，此时罗德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位诺克萨斯的大统领…… 还真的不是一般人物！ 这也好。 既然有这样的手段，那斯维因应该是一个聪明人。 既然是聪明人……罗德相信，斯维因在面对虚空的问题时，应该能够做出那个正确的选择。 即使自己坑了诺克萨斯好几次。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前路迷茫 如果有一点别的办法，罗德其实也不想去见斯维因。 自己坑他坑的有点太惨了…… 之前无论是贝西利科事件也好，德莱厄斯事件也好，弗拉基米尔事件也好，反正一路看过来，罗德差不多是在逮着诺克萨斯起劲的薅羊毛，在收拾诺克萨斯、给诺克萨斯找麻烦方面，罗德从来都没有丝毫留情。 虽然说在另一方面，黑色玫瑰的完蛋也和罗德有着直接的关系，但一想到要面对斯维因，还要将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之中，罗德就有点头皮发麻。 虽然艾欧尼亚的要求是是诺克萨斯不能趁着虚空之战偷袭艾欧尼亚本土，但在罗德看来，想要让诺克萨斯老实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们也拖下水好了。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样才说说服斯维因，让诺克萨斯保证在虚空之战中贡献自己的力量呢？ 罗德想了很多，但归根结底，要依靠利益来打动斯维因。 对于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罗德倒也算是有所了解的——斯维因可以说是心系诺克萨斯了，如果有着足够充分的国家利益，斯维因一定能够放下成见。 但……问题就是罗德提供不了足够打动斯维因的、给予诺克萨斯的国家利益。 诺克萨斯这个地方我们说过，作为一个多山、多沼泽、多森林的国家，诺克萨斯虽然有着广袤的领土，但本身的出产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就算是历任大统领都致力于拓荒，但诺克萨斯仍然不能完全避免饥荒的产生。 在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才逐渐形成了好战好强的风格。 对于诺克萨斯人来说，征服和扩张是最好的选择。 而如果想要打动诺克萨斯……没有什么比一块新的领土更加有效的了。 但问题是，且不说斯维因能不能信任罗德，就算罗德想，也没啥地方给诺克萨斯。 诺克萨斯这倒霉地方，北边越过铁刺山脉是弗雷尔卓德，西边越过缓冲带城邦是德玛西亚，南面越过瓦罗兰海峡是恕瑞玛，东边干脆和艾欧尼亚隔海相望。 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想要扩张，就必须有人丢掉领土。 可是，无论德玛西亚、恕瑞玛还是艾欧尼亚，目前大家都是反虚空同盟的成员。 哪有为了拉诺克萨斯进入同盟，牺牲其他同盟国成员的道理？ 甚至罗德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德玛西亚、艾欧尼亚、弗雷尔卓德和恕瑞玛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形成一个松散的联盟，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虚空的威胁，但除了虚空之外，大家对诺克萨斯的提防和警惕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可以说，要不是因为有诺克萨斯这样一个位于瓦罗兰中心，四处不讨好的邻居，罗德拉起一个反虚空同盟也没有那么容易！ 而现在，当罗德想要将诺克萨斯也拉入伙的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怎么办？ …………………… 斯维因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顺便放松了恶魔的禁锢。 “我就不明白了。”好不容易能够说话了，寄居在斯维因手臂之中的恶魔终于忍不住唠叨了起来，“这么强大的一个人，还成天沉浸在这鸡毛蒜皮的俗事之中……你在浪费你的生命——你本可以更进一步，获得伟大的永生，以凡人之躯比肩神祇……” 斯维因在自己的书房里有节奏的开始了踱步，似乎直接将恶魔的唠叨当作了散步的bgm，没有丝毫打算搭话的意思，他虽然看起来是在放松，但实际上却仍然没有停止思考。 诺克萨斯蒸蒸日上，但斯维因却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沉重。 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冕下看不到诺克萨斯的未来。 拓荒法案颁布了一个又一个版本，瓦罗兰虽然大，但未经探索的区域却越来越有限了——可惜诺克萨斯的航海业和造船业不够发达，否则斯维因绝对会组建一支超级舰队，去守望之海和征服之海的另一边，去看看还有没有供诺克萨斯人占领和征服的土地。 诺克萨斯太久没有扩张了。 虽然现在的诺克萨斯看起来正处于黄金时期，但斯维因却很清楚，这种黄金时期更像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旦家族外迁带来的红利吃光，诺克萨斯将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可怕压力。 能够缓解这种压力的，只有进一步的扩张。 可惜，诺克萨斯扩无可扩。 本来斯维因还特意调查了库莽古森林，但随着双城和比尔吉沃特一起搞起了库莽古开发，这条路也差不多被封死了。 作为一个敏锐的政治家，虽然斯维因不是很清楚反虚空联盟的事情，但从过去的种种蛛丝马迹看来，周围的邻居们对诺克萨斯的容忍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 考虑到德玛西亚和弗雷尔卓德的联盟，艾欧尼亚和双城的武器开发计划……昔日里没什么联系的邻居们现在已经达成了同盟，一旦诺克萨斯稍有行动，很可能就会变成一场席卷瓦罗兰的……群殴。 所有人群殴诺克萨斯的那种。 这显然是斯维因不愿意看到的。 或许……自己应该想个办法，用外交手段拉拢分化这些人？ 不，不可能的。 无论是德玛西亚还是艾欧尼亚，他们都视诺克萨斯为世仇，想要让他们转变态度，就算可能，付出的代价也不是诺克萨斯能够承受的。 至于弗雷尔卓德……那些蛮子也许能够糊弄，但考虑到他们的大先知和他们的地缘，糊弄起来麻烦不说，收益也有限的很。 至于恕瑞玛……斯维因不认为这个刚刚勉强统一的国家能够给诺克萨斯什么帮助——最重要的是，恕瑞玛孤悬瓦罗兰之南，只要守好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几乎是无欲无求的。 头疼啊！ 斯维因叹了口气，然后感觉自己的发际线似乎又上移了半寸。 而以上种种，斯维因甚至没有一个能够倾诉的对象——无论是诺克萨斯的困局，还是自己的脱发，这些都是不可对人言的事情！ 无视掉了恶魔持续性的唠叨，斯维因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重新拿出了战争石匠们的报告，开始在蛛丝马迹间寻找可能。 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窗边。 “斯维因先生……加班呐？”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重逢 罗德的出现完全出乎了斯维因的预料——虽然在他的认知中，罗德属于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怎么说都有些不正常。 “……没想到罗德先生这么有空。”斯维因愣了一下，并没有顺着罗德的话说下去，“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就来到不朽堡垒了。” 听起来像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但却时刻保持着威胁的力度——虽然这种威胁在罗德看来完全算不得什么事情。 “这不是听说诺克萨斯在寻求发展嘛。”罗德麻利的翻窗入内，自来熟的坐在了客人的位置上，“所以就顺便来看看，一个不对外发动战争的诺克萨斯究竟怎么进行发展的。” 讽刺，绝对的讽刺——虽然在别人的地盘上，但罗德却明显有恃无恐。 “比不得一体化的双城。”听出了讽刺意味的斯维因倒也没有丝毫的激动，他只是将自己整个人的重心向后，倚在了自己座椅宽大的靠背上，“有的时候我也有些羡慕小体量的国家，不管怎么说，就算有着纵深不足、资源匮乏或者其他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总归船小好调头，只要愿意，总能迅速的改变道路，从来不会有积重难返的毛病。” “哈哈哈。”听到斯维因这表面上羡慕，实际上是威胁的话，罗德继续装傻，“还好啦，双城也只是比较幸运，有一些可靠的盟友而已——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比尔吉沃特和弗雷尔卓德贸易的原因，双城也很难有现在的程度。” “……” 这一次，斯维因沉默了。 两个人看似寒暄，但实际上却已经进行了一轮交锋——罗德讽刺诺克萨斯现在才开始发展是临时抱佛脚；斯维因就威胁罗德诺克萨斯的体量在这，面对缺乏纵深和资源的双城还是有碾压能力的；而面对斯维因的威胁，罗德则是“遗憾”的表示，拥有政治和军事同盟的双城在战争中不能仅以纵深和资源论。 结果到这，斯维因卡壳了。 虽然可以强辩说诺克萨斯一打三没问题，但大家都是明白人，都知道这其实并不可能。 显然，罗德抓住了诺克萨斯最大的问题——在瓦罗兰的环境下没有任何一个政治盟友。 而更糟糕的是，因为前几任留下的烂摊子，斯维因就算想要当个光荣孤立的搅s棍都办不到——考虑到周围的国家都和诺克萨斯打过，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斯维因想要使用外交手段斡旋也几乎不可能。 毕竟说起政治信誉，诺克萨斯在瓦罗兰完全就是负数…… 眼见着斯维因不说话了，罗德终于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看来，斯维因意识到了诺克萨斯的问题，也似乎需要寻求解决。 这种态度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还好，斯维因是个聪明人——如果现在坐镇不朽堡垒的是达克威尔那个白痴，恐怕他早就跳起来对罗德喊打喊杀了，到时候如果罗德想要让诺克萨斯也参与到对抗虚空的战斗中，唯一的手段可能就是来一次诺克萨斯大革命了。 而考虑到诺克萨斯的体量，那将会是一场相当靡费的麻烦。 “所以，斯维因先生。”看着沉默的斯维因，罗德不着痕迹的向前凑了凑，“在这场瓦罗兰国家化的浪潮中，诺克萨斯不打算参与其中吗？” 斯维因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罗德。 而罗德也不着急，他也这么施施然的坐在客人的位置上，静静的看着斯维因，等待着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给自己一个答案。 ……………………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斯维因在等，等待罗德失去耐心，透露更多的消息。 罗德也在等，等待斯维因按捺不住，询问更多的消息。 但目前看来，罗德和斯维因都是很有耐心的人。 所以两个人都在沉默中注视着对方，任由时间流逝，谁也不开口。 天色越来越暗，斯维因的书房也逐渐被埋在了阴影之中，但无论是斯维因还是罗德，谁都没有在意这逐渐弥散的黑暗，而是继续保持着自己的耐心，继续等待着。 直到……不朽堡垒钟楼上，代表着宵禁的钟声响起。 几乎是在钟声响起的瞬间，数道奇特的暗影线条出现在了罗德的身边，这一道道有形无质的暗影线就像是凭空出现的铁条一样，组成了一个疏而不漏的牢笼，将罗德包裹在了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斯维因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攻击。 面对着来自斯维因的攻势，罗德原本是打算一个闪现脱离开来的——但几乎在这暗影线条出现的瞬间，周围的空间就出现了严重的迟滞，这种仿佛粥样硬化的感觉让罗德停止了空间传送，因为他不确定在这种空间条件下传送，自己会不会直接被挤成大饼。 眼见着暗影线条越来越密集，罗德倒也不慌，他伸出左手，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以罗德左手为中心，一道无形的时间涟漪荡漾开来，这些暗影线条的时间开始加速了起来——于是，理论上能够持续数日的暗影线条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迅速消失，化为无形。 而随着时间涟漪的波纹，罗德就这么施施然的从斯维因精心编织的牢笼里钻了出来，甚至还有功夫挥手释放一发照明术，让整个书房都亮如白昼。 “果然还是要动手的嘛。” 摆脱了斯维因的束缚，罗德看起来丝毫没有遭受偷袭的恼怒，反而看起来一副早该如此的模样，他将自己的法杖那在了手里，然后抬头看向了站起身来、张开了一双恶魔之翼的斯维因。 “这次我就不欺负你了……放逐术这种针对恶魔的法术我就不用了，希望你能够在战斗之后，弄清楚诺克萨斯应该站在怎样的位置上！” 斯维因没有说话，但作为回应，一双漆黑的大手直接抓向了罗德——虽然暗影能量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但不朽的恶魔可不怕时间的侵蚀！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恶魔术士斯维因 说起来的话，罗德前后和斯维因交手数次了。 虽然无论那一次，赢的都是罗德，但从过程上说，罗德赢的越来越不容易了。 最开始的时候，罗德为了弄清斯维因手臂上的恶魔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可以在军队中直接对斯维因出手，然后再德莱厄斯绑架事件中，想要从斯维因和法师团的夹击中离开就已经有了难度。 而到了上次战斗，甚至罗德想要击败打开了莫雷洛秘典的斯维因时，竟发现这不是简单可以办到的事情。 要知道，在这个过程中，罗德可是一步步的重新掌握了奥术之力，拥有了超魔专长，甚至获得了时间的力量——结果从成长性来说，硬是输了斯维因一筹！ 这是什么见鬼的成长能力？！ 而这一次，再次和斯维因交手的时候，罗德更是错愕的发现，这货整个人战斗风格都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恶魔对斯维因来说只是一个助手，一个助力，那到了现在，在罗德的眼里，那个喋喋不休的恶魔已经成为了斯维因本人的一部分了。 对于恶魔能量的运用，斯维因可以说的上是炉火纯青——这种不是邪能，但的确拥有强大腐蚀性和对生命威胁性的负能量在斯维因的手里成为你了可以随意揉捏的玩具，漆黑的能量成为了他的羽翼，他的鳞甲，他的屏障，他的利刃…… 而且，托了罗德的福，斯维因的战斗风格先进的可怕——不管什么时候，他总能稳妥的、不计消耗的先稳固空间，再和罗德战斗。 在这种堪称不要脸的战斗中，罗德最擅长的空间游击战彻底失效了——周围的空间粥样硬化，硬邦邦的空间之中，罗德压根就不敢随便闪现，否则一个不小心结果就是被空间挤成馅饼。 甚至罗德还隐隐约约感觉到，斯维因对周围空间的掌控力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强行闪现，很有可能在改变了自己位置的同时，直接落入斯维因的掌握之中，到时候斯维因只要将自己传送区域内的空间固化，自己就绝对会完蛋！ 什么鬼？！ 罗德已经有些看不懂斯维因的战斗力了——从战斗风格上说，这货已经近乎于是一个恶魔术士了…… 怪不得他敢在这时候和自己玩一对一……原来是有恃无恐！ 眼见着斯维因攻防一体，几乎无懈可击，罗德也不留手了，他直接召唤了大片大片的时之砂风暴，眨眼之间，整个办公室内就充满了动荡的沙暴。 你封锁空间是吧？ 那我就侵蚀时间！ 恶魔之力不惧时间的侵蚀，但……你斯维因本人能在这可怕的时间风暴里独善其身吗？ 在这可怕的时间风暴之中，只要稍有不慎，结果就是被时间侵蚀——而在加速流逝的时间面前，斯维因根本挺不了多久。 而斯维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动荡的时之砂暴面前，他谨慎的放缓了共识，转而用厚重的恶魔之力将自己完全保护了起来。 然而，罗德却不打算这么放过斯维因。 既然你放松了攻势，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时之砂暴的掩护下，罗德干脆的炎爆-气定-炎爆，两连发的带着大量超魔专长的炎爆术直接糊向了斯维因的脸。 在动荡的时之砂暴轰，炎爆术所在的飞行轨迹上，时间极快的加速了——结果就是这两发炎爆术几乎在脱手而出的瞬间就飞到了斯维因的脸前。 仿佛瞬移一样的炎爆术打了斯维因一个措手不及，他非常勉强的用恶魔之力覆盖在了自己的面前，结果却仍然没有能够抵得住这两发炎爆的威势。 “轰——” 剧烈的爆炸将斯维因整个人都怼到了墙上。 虽然不朽堡垒本身的加固魔法阵让这间书房最后只是震颤了几下，但身处在爆炸中心的斯维因可没有那么好受。 最后时刻，恶魔调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护住了斯维因的脑袋，虽然他受到了不轻的震荡，目前头晕目眩，但至少没有因为暴露在时之砂暴中而加速衰老、失去战斗力。 但……恶魔之力也只能勉强护住斯维因的脑袋。 在爆炸发生都能瞬间，原本保护着斯维因头发的恶魔之力被抽调一空，结果当斯维因从墙上滑落的时候，他的发际线明显向上高了一大截。 感受到了头皮一凉的斯维因撑着墙壁起身，他看着面前的罗德，伸手擦掉了嘴角的鲜血。 “果然是一个麻烦的敌人啊……”轻轻的感慨了一句，斯维因终于从自己的腰间拿下了一个挂饰，“无孔不入的时间能力……还好，我有那么一点准备。” 见到了这一幕的罗德终于皱起了眉头——在照明术的帮助下，他看见了斯维因拿在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金色的沙漏。 将沙漏握在了手里，斯维因撤掉了周围所有放置时间侵蚀的恶魔之力——明明身处时之砂暴中，肉体凡胎的斯维因却没有丝毫的衰老，反而行动自如，反客为主的对罗德开始了反扑。 面对着斯维因突如其来的反击，罗德选择了暂避锋芒——但因为空间的粥样硬化，不能闪现的罗德看起来狼狈不堪，甚至只能使用奥术射线来进行快速攻击。 没办法，手握那个奇特沙漏的斯维因似乎拥有着在时间内暂时穿梭的能力，就算罗德利用时间加速来进行施法，斯维因也完全能够跟得上，甚至提前闪避！ 局势大不利！ 但看起来完全落在了下风的罗德却没有丝毫的焦急，因为他敏锐的发现，斯维因手中的那个沙漏里，晶莹的砂砾正在迅速的从一侧流到另一侧——而流到了另一侧的砂砾则是由晶莹转为暗淡。 这种无视时间侵蚀、能够在小范围时间流之中自有行动的能力不是毫无代价的！ 在罗德的估计下，斯维因的这种模式……顶多持续两到三分钟的样子。 只要拖过了这段时间，这场战斗胜利的就是自己！ 确认了胜利了思路，罗德再次举起法杖发出一道奥术射线，然后利用奥术立场将自己整个人抬了起来。 拖时间、放风筝是吗？ 我擅长！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中娅沙漏 时间在流逝。 虽然不能闪现，但借助着奥术射线的高爆发和奥术力场的位移，罗德也不至于变成不能移动的炮台——放风筝的话，能用闪现最好，不能也有别的办法。 只要奥术射线的频率足够高，就算斯维因想要莽上来，也必须有所顾忌，毕竟恶魔之力能够抵御时间的侵蚀，却不能抵御奥术射线造成的晶化。 对罗德而言，只要自己的攻击破防，速度跟得上对方，那就能放风筝！ 然而，此时此刻，作为被放风筝的那个，斯维因似乎没有丝毫的紧张。 虽然沙漏之中的砂砾在流逝，在失去光泽，但斯维因却没有因为时间的压力而产生任何不应该有的情绪——就算恶魔都在絮絮叨叨着要加快战斗，但斯维因本人仍旧保持着清晰的战斗条理。 恶魔化的斯维因尽可能的避免着自己被奥术射线所命中，同时也在尽可能的用恶魔能量制造的巨爪抓捕罗德，亏得斯维因的书房足够大，无论是利用奥术力场的罗德，还是张开了恶魔双翼的斯维因，都能够有足够的空间闪展腾挪。 眼见着沙漏之中的砂砾已经流逝过半，斯维因还保持着被放风筝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罗德难免有些狐疑不定了起来。 怎么回事？ 总觉得斯维因这家伙……好像底气十足的样子？ 好在罗德也算是身经百战，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至于因此打乱自己的战斗节奏——就在这一追一逃的放风筝过程中，沙漏之中的砂砾很快消耗殆尽了。 在砂砾消耗完毕的瞬间，斯维因停止了主动的攻击，转而进入了防御状态，在这个过程中，罗德清晰的看见，他的发梢明显白了一截。 斯维因不再能够免疫时间的侵蚀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罗德加大了时之砂暴的力度，同时对斯维因展开了反击——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德施法速度大幅度提升，而不能继续在时间流内常畅游的斯维因这次终于来不及打断了。 连续的数发炎爆术脱手而出，循着扭曲的时空隧道，一瞬间就来到了斯维因的面前。 面对着罗德的攻击，这一次的斯维因似乎有所预料，他甚至没有看向罗德的方向，只是忽然自顾自的将所有的恶魔之力都调动了起来。 充满了对生命力腐蚀性的负能量弥散开来，而几乎是与此同时，随着“叮”的一声脆响，斯维因一动不动的停滞在了原地。 那些失去了光泽的砂砾从沙漏之中消失了，变成了一道散发着金色光辉的护罩，将斯维因整个人都保护在了其中。 带着高温的炎爆术此时已经来到了斯维因的脸上，但当斯维因停滞住后，这连续的几发带着可怕能量的炎爆术竟是从斯维因的身上穿了过去，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引得不朽堡垒再次轻轻的晃动了几下。 如果换一个对手，此时大概会惊异于斯维因的状态——他明明就在那里，但所有的攻击都无效了。 但作为对时间有所感知的罗德，此时却清晰的认识到了斯维因状态的特殊，周围动荡无比的时之砂暴中，亦真亦幻的斯维因就如同时最平静的风暴眼，不受任何的影响。 几乎在一瞬间，罗德就得到了结论——斯维因这家伙将自己从现在的时间中剥离出去了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那个沙漏之中砂砾的材质，但在罗德看来，那玩意应该和时之砂有异曲同工的作用，当然，从目前看来，那些砂砾应该比时之砂精贵的多就是了。 而在之前，斯维因利用了那些砂砾的能量，免疫了来自时之砂暴的侵蚀，当砂砾的能量耗尽之后，它们就成为了“不存在于这个时间的存在”，斯维因将其附着在了自己的身上，从而将自己也从目前的时间中暂时的剥离出去了。 此时此刻，身上带有淡淡金光的斯维因虽然能够被看到，但却不在现在，罗德所见的只是一道幻影而已。 那么，斯维因为什么好耗费心机的弄这么一出？ 下一刻，罗德就懂了——他身上的冰霜护甲此时正发出咝咝的腐蚀声，照明术也暗淡了下来，斯维因在将自己从现在剥离之前，将自己能够掌握的所有恶魔能量都留了下来。 瓦罗兰的恶魔不同于艾泽拉斯，他们不是掌握了邪能的强大生物，而是诞生于人类的情绪、掌握着种种神奇能量的家伙。 比如能够调动人原始冲动的伊芙琳，比如能利用人类贪婪的塔姆，也比如，能够吞噬生命的……渡鸦。 虽然看起来斯维因很擅长和这个絮絮叨叨的恶魔相处，但实际上双方都很清楚，大家只是合作者，斯维因需要力量，而恶魔需要更多的知识，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甚至斯维因都不知道这个恶魔的真名是什么。 不过……对斯维因来说，这并不重要，他有自己的思考，也坚信自己不会沦为达克威尔那样的傀儡，甚至对于这个恶魔的身份，他都有了些许猜测——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能如一个恶魔术士一样，如臂使指般运用这危险的恶魔之力。 现在，将自己暂时从时间流中剥离出去的斯维因将问题丢给了罗德——在这个充斥着危险的环境之中，罗德应该怎么做？ 继续坚持，让自己遭受恶魔之力的侵蚀，还是暂时离开斯维因的书房？ 前者无异于自讨苦吃，而后者则意味着罗德在面对斯维因的时候不得不退一步。 罗德非常清楚，虽然现在如果自己先离开，等斯维因回到了现在的时间流，两个人继续打下去，那胜利者必然是自己，但……在这次试探性的交手中，暂时离开就意味着斯维因有了和自己讨价还价的余地。 除非到时候罗德拼尽全力直接干掉斯维因，否则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恐怕不会向自己低头了，最后事情的结果最好也只是两个人慢慢扯皮。 而这并不是罗德需要的结果。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试探与不要脸 斯维因在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后，终于失去了意识。 和主动用禁咒将自己整个人剥离出去的基兰不同，斯维因本身对时间法术并没有什么造诣，所以在时间剥离的情况下，他的意识是停滞的——对于斯维因来说，感知时间的时间轴在时间剥离的期间断掉了，前一个瞬间还是“开启了中娅沙漏”，下一个瞬间就是“中娅沙漏持续时间结束”，在这个过程中的一切，斯维因都不知道。 恢复了意识的斯维因还在原地，一层细碎的砂砾在他的身上落下，诺克萨斯大统领下意识的想要用恶魔之力阻止来自时之砂暴的侵蚀，但调动起了熟悉的恶魔之力后却发现，动荡的时间风暴似乎已经停息了。 罗德离开了？ 斯维因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消耗掉沙漏之中所有的砂砾花费了斯维因快三分钟的时间，但根据之前的实验，斯维因使用中娅沙漏的时候，能够将自己剥离出去的时间多则三五秒，少的话只有两秒左右——说实话，斯维因还真的没指望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逼的罗德暂时离开书房，在他的计划中，罗德硬抗几秒，受点伤应该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只要罗德受伤了，那接下来的谈判中，自己就有的说了。 然而……现在罗德似乎不在了。 溜了？ 不愿意受到任何的伤害，还是就这几秒都挺不住？ 这下轮到斯维因惊疑不定了，他敢说罗德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试探虽然也是战斗，但毕竟是有所默契的战斗，大家都有所求，这才会有试探，而离开书房，无疑是最大程度的示弱。 怎么回事？ 下一刻，就在斯维因搞不清状况的时候，他面前的空间忽然毫无征兆的崩溃了——就好像透明的玻璃在自己的面前被敲碎了一样，斯维因此时所看见的书房忽然碎裂开来，然后露出了在这层表象后面的一个新的世界。 在这个新的世界里，罗德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而在这时候，斯维因也终于发现，原来动荡的时之砂暴从未停息，只不过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虚幻的风暴眼中，因此一时间没有察觉而已。 “看起来，你似乎找到了一点利用时间的小玩意。”看着面露惊异，随后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的斯维因，罗德终于开口了，“很不错的战术，你似乎很针对我的战斗，只要我向你显露了一点点信息，你就会去寻找可以针对的手段……不得不说，能够暂时将人从时间流里剥离出去的道具真的有些出乎意料了。” “……” 斯维因没有说话——虽然他想说点什么，阻止罗德大获全胜后志得意满的显摆，但事到如今，他真的无话可说。 “可惜，外物终究是外物。”罗德笑容不减，但却让斯维因的心突然一沉，“你能够干扰空间，也能利用这个沙漏修改时间，但不是自己的力量，却终究不能同时进行。” 斯维因心下明白，现在被罗德一语道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说斯维因的整个战斗计划有什么漏洞的话，罗德刚刚说的可能就是唯一的问题了——虽然在一般情况下，斯维因可以让周围的空间处于粥样硬化的状态，在小范围内阻止罗德的闪现，但当他将自己从现在的时间中放逐之后，这种粥样硬化会直接解除掉。 虽然斯维因留下了致命的恶魔之力，但却也将环境中空间的主导权交给了罗德。 斯维因以为，罗德就算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最后也顶多离开，但没想到此时罗德对空间的掌控力已经初次出众了，在他的法术下，空间被剥裂为了和自己一样的幻象，碎裂的空间直接阻止了恶魔之力的蔓延和侵蚀，可惜刚刚空间碎裂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斯维因现在不能确认，罗德有没有将某些恶魔之力传送出去——失去了控制的恶魔之力杀伤性倒是不错，但如果对方足够冷静，总归是可以处理的。 罗德太冷静了，在面对着恶魔之力侵蚀的情况下，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犹豫，甚至自始至终就没有思考过离开或者硬抗，发现斯维因的时间剥离之后，他瞬间就反应到了空间的自由，随后直接闪现离开原地，然后加大时之砂暴的规模，直接引起了空间的动荡。 在强大的空间动荡下，虽然恶魔之力也在迅速扩散，但这种扩散却不再致命——甚至在控制了恶魔之力扩散的规模之后，罗德还尝试性的给空间来了次切片实验。 （实验创意来自于皮城的某款新型伪装装甲，罗德在奥莉安娜那得到的消息。） “也许诺克萨斯的确有不少意料之外的东西。”看着自己面前似乎老了几分的斯维因，罗德终于给出了自己的战斗总结，“但很可惜，这并不够……无论是你，还是诺克萨斯。” “但诺克萨斯不会停止脚步。”短暂的闭上眼睛之后，当斯维因再次睁开双目时，诺克萨斯大统领又一次神采奕奕了起来，“永远都别想用荣誉束缚诺克萨斯！” “那用生存呢？”罗德上前一步，“虚空到来之际，没有人可以幸免！” “也许。”斯维因毫不退让，“但……诺克萨斯也必定是最后一个灭亡的国家！” “也就是说，你不打算认账？” “从没有什么账。”斯维因展现出了身为政客厚脸皮的一面，“我可以失败，但我一个人的失败不应该由诺克萨斯埋单。” “你是诺克萨斯大统领。” “如果你坚持，也许我就不是了。” 干脆选择了不要脸的斯维因不能接受诺克萨斯在虚空之战中接受罗德的领导，为瓦罗兰奉献一切——这是有条件投降和无条件投降的区别！ 诺克萨斯可以贡献自己的力量，但必须有报酬……至少是和德玛西亚之间，那些用来当作缓冲带的区域！ 很清楚罗德也不愿意看见诺克萨斯一片混乱，斯维因干脆一咬牙选择了死撑到底。 反正自己只要离开，诺克萨斯必然会混乱，除非罗德愿意花大量时间整合诺克萨斯，然后处理瓦罗兰的新局势，否则……他就必须在即将达成的反虚空同盟中，给予诺克萨斯特殊的优待！ 然而，出乎了斯维因的预料，罗德似乎没有任何纠结的意思。 “那太好了。”闻言之后，罗德竟是愉快的坐回到了自己最开始坐着的那个椅子上，“卸任吧，斯维因先生——我和达克威尔家族的几个小家伙还有点交情，我想他们应该会接受我的条件。” 听到了这句话，斯维因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斯维因的坚持 诺克萨斯大统领是万万没想到，罗德居然还和达克威尔家族的人有所联系——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达克威尔家族……虽然已经完蛋，但政治遗产还是有的。 如果自己离开大统领的位置，达克威尔家族在罗德的支持下打算复辟的话，成功和失败之间至少也是五五开。 至于罗德是不是忽悠自己…… “别这么看着我。”似乎察觉到了斯维因的疑惑，罗德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在黑森林得到的一点意外收获。” 斯维因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达克威尔家族末裔迁往黑森林区域的消息可不是人尽皆知的，罗德能够轻轻松松的点出地点，那威胁就不是无的放矢。 罗德真的知道这回事。 面对着步步紧逼的罗德，斯维因终于完全落在了下风——短暂的交手试探一败涂地，而企图用鱼死网破进行最后的挣扎，却被罗德用自己诺克萨斯内部的矛盾所化解。 在现在德玛西亚和弗雷尔卓德眉来眼去，双城和艾欧尼亚合作研发，比尔吉沃特和气生财，恕瑞玛一心复兴的情况下，留给诺克萨斯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小到稍有不慎，就会招致多方势力的联合围剿！ 自始至终，斯维因从来都没有抗拒过站在罗德的那边，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很清楚，对抗虚空从来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和那些不了解虚空的人不同，诞生在亡者和暗裔尸体上的诺克萨斯留下了足够多的隐秘，这些隐秘虽然大多语焉不详，但却无一例外的证明了曾经那些暗裔的强大。 而那些强大的暗裔，都是诞生于虚空之战后的！ 所以，斯维因心下很明白，在面对虚空的时候，瓦罗兰的所有人都是站在一起的。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在和罗德接触的时候，他这次想的从来都不是对抗或者干脆击败罗德——他需要做的，是在虚空之战中保卫瓦罗兰，保卫符文之地，同时也要为诺克萨斯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诺克萨斯和其他的国家不同，斯维因很清楚。 对抗虚空的领导者毫无疑问是罗德，而除了诺克萨斯，剩下的国家或多或少都和罗德有所联系，至少也是有些善缘的。 在虚空之战后，就算大家不说、不争，罗德也会考虑到他们。 但诺克萨斯不一样，就算为了对抗虚空而暂时的站在一起，斯维因也不能确认，在虚空之战后，诺克萨斯会遭受怎样的命运。 所以，他需要筹划，需要逼的罗德不得不保证诺克萨斯的利益。 可惜，罗德从来都不受威胁。 除非斯维因真的鱼死网破，让诺克萨斯陷入一团糟来拖瓦罗兰的后腿，或者干脆向虚空张开怀抱，否则，他已经没有了任何让罗德有所顾忌的手段。 这不是斯维因第一次遇见困难，但对于诺克萨斯大统领来说，这次的困难无疑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曾经家族内部暗流汹涌，黑色玫瑰如渗透克卡奥家族一员，将斯维因家族渗透的百孔千疮，年少的斯维因挺身而出，投靠了军方后用自己的狡猾和智谋谋求了足够高的位置，转身清扫了家族内的余毒，让整个斯维因家族只有自己杰里柯·斯维因的声音。 曾经军方一意孤行，为了获得更多的魔法物品悍然入侵艾欧尼亚，而本来全力反对的斯维因在反对无效的情况下，依旧完美的履行了作为军人的职责，甚至在后勤缺乏、达克威尔嫡系部队专心于掠夺魔法物品的情况下，仍然孤军直入，在普雷希典外一度占尽了上风。 曾经在普雷希典战败，大军在超凡者的突袭下几乎彻底灰飞烟灭的情况下，斯维因硬是在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活着回到了诺克萨斯，忍受着巨大的耻辱，装疯卖傻的瞒过了达克威尔的猜忌，并在间不容发的机会下，献祭了自己的宠物和手臂，获得了恶魔的力量。 曾经达克威尔昏聩，黑色玫瑰弄权，在万马齐喑中，斯维因暗地里积蓄力量，用德莱厄斯作为吸引火力的靶子，不声不响的掌握了恶魔渡鸦的力量，然后将达克威尔从王座上撅了下去，亲自掌握了诺克萨斯至高的权柄。 一路走来，斯维因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容易二字，庞大的诺克萨斯看起来声势逼人，但实际上却早就如深陷泥潭的巨人一样，来到了沉沦的边缘，而在这个关头上，是斯维因站了出来，以一己之力，让这个古老的帝国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和活力。 消灭黑色玫瑰，驱逐守旧贵族，发展边区经济，诺克萨斯在斯维因的统治下，正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泥潭！ 然而，时间不在斯维因这边。 刚刚走出了泥潭的巨人抬起头时，看见的竟是不知何时起，环绕在了自己周围的数道铜墙铁壁，而把守这铜墙铁壁的人，就是几次三番让斯维因吃瘪的罗德。 虽然这几次吃瘪到最后总能让斯维因化腐朽为神奇，但他从来都承认，罗德这个家伙不是好对付的——尤其是自己需要照顾诺克萨斯，而罗德毫无顾忌的情况下。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斯维因才从未奢望过能够让诺克萨斯面对诸多势力的围剿仍然头铁的扩张，他知道现在的诺克萨斯需要缓口气，加入对抗虚空的同盟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就算斯维因愿意参与，罗德也没有给、或者说不愿意给他哪怕一点点的承诺。 在这种情况下，斯维因的胸口仿佛堵上了一块石头，完全透不过气。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斯维因甚至诞生了一个危险的想法——在虚空之战中，为什么诺克萨斯不能稍微的骑一骑墙，稍微的保存实力，稍微的以此渔利呢？ 可惜，这个念头出现后，斯维因就很快意识到这不可能。 原因很简单，就算自己参与其中，恐怕诺克萨斯也是受到提防最多的——这种情况下，自己甚至连骑墙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诺克萨斯的星辰大海 罗德一直在观察着斯维因的面部表情——而他很快就发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斯维因罕见的出现了面部表情管理失败的情况，一张万年的冰块脸难得的皱起了眉头。 显然，斯维因不会是在担心自己的发际线，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自己，或者说，只有在虚空之战中的诺克萨斯。 给到斯维因的压力已经足够了。 发现斯维因神色出现异样之后，罗德终于确定不能继续逼迫他了，鬼知道万一这位大统领彻底黑化了会出现什么情况？ 第二个艾卡西亚？ 没人希望见到这种事情。 “所以，斯维因先生。”在斯维因的头上开始出现汗珠之后，罗德终于再次开口，“人的目光总是要长远一些的……符文之地也并非只有瓦罗兰这么简单。” 面对着忽然开始打起了机锋的罗德，斯维因第一时间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只是略一思考，他就察觉到了罗德的话里有话。 符文之地……不是瓦罗兰这么简单？ 要知道，实际上符文之地才是瓦罗兰的官方说法，而瓦罗兰这个词，本来指的是符文之地的北部，也就是弗雷尔卓德、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所在的这一片大陆。 最开始的时候，在通用语刚刚发源期间，人们认知的世界只有瓦罗兰大陆，所以瓦罗兰也就成为了世界的代称——后来这些人才意识到，海外还有艾欧尼亚群岛，还有另一片恕瑞玛大陆，还有蟒行群岛，而这期间符文魔法逐渐兴盛起来，所以符文之地这个词诞生了。 理论上说，符文之地才是这个世界的“官方名称”，而瓦罗兰只是一个具有时代性的习惯性称谓，人们说习惯了，只要不会造成什么误会，混用也没有问题。 在这个习惯性称谓诞生的背后，其本质是人们视野的扩张——人们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于是知道符文之地不只是瓦罗兰。 而现在，罗德再次提起了这件事，自然是意有所指。 “你知道巨神峰吗？”眼见着斯维因再次冷静了下来，彻底掌握了对话节奏的罗德继续开口，“就是恕瑞玛西北部的那片山脉。” “知道。”斯维因虽然不知道罗德想要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一片真正贫瘠的地方……还有很多不知道坚持着什么的拉阔尔人。” “那么，你知道巨神和星灵吗？” …………………… 巨神和星灵？ 说实话，关于巨神和星灵，瓦罗兰的常人是知之甚少的——除了拉阔尔人有所了解，除了德玛西亚人有所接触，除了恕瑞玛人有所传说外，对其他的诺克萨斯人、艾欧尼亚人、弗雷尔卓德人和比尔吉沃特人来说，巨神峰就是个地名，顶多是比较博学的人知道它在恕瑞玛的西北角，是瓦罗兰最高的山脉，除此以外就没了。 至于什么巨神，什么星灵……不好意思，没听说过。 包括这位诺克萨斯大统领——实际上，斯维因也不了解巨神和星灵的。 “巨神……也算是一种超凡生物了吧。”眼见着斯维因的眼里出现了疑惑，罗德也不卖关子了，“他们自称是神祇，掌握着某些符文之力，不过据我所知，能够真正称为神祇的巨神并不多，绝大多数的巨神都只是特殊的不朽灵体而已。” “从来没有听说过。”斯维因摇了摇头，“神祇……很夸张的描述啊。” “具体是夸张还是自吹自擂……这还不好说。”考虑到自家老婆也经历了升星成神，罗德倒也没有继续说巨神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寻常的生命。” “然后呢？”斯维因显然无法理解罗德的意思，“不是寻常的生命之后？” “巨神因为知识不朽的灵体，所以不能来到瓦罗兰。”罗德也不着急，反而是给斯维因科普起了巨神和星灵之间的关系，“他们引起了拉阔尔人的崇拜，然后让最强壮的拉阔尔人攀登巨神峰，但满怀虔诚的拉阔尔人来到了巨神峰之巅，他们将失去自己的灵魂，巨神的意志会掌握他们的身体，于是他们成为了星灵。” 听到这里，斯维因终于皱起了眉头——他甚至开始怀疑罗德实在讽刺自己了，因为从掌握恶魔之力的过程来说，除了他还没有泯灭自己的灵魂外，其余的都和星灵相差无几。 “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我最开始是担忧和恐惧于巨神的手段的。”罗德这次没有等待斯维因回答，“但后来，在我接触到了越来越多的星灵之后，我却发现，这之中却别有洞天——巨神峰之上，巨神所在的地方是哪里？是天穹吗？” “……” “又或者，那些巨神所在的地方……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一个我们从未见过的世界，一个像是之前瓦罗兰人所不知道的恕瑞玛一样的世界？” “！！！” 听到这里，如果还不知道罗德想要说什么，那斯维因就不配统治诺克萨斯了——显然，罗德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说诺克萨斯要扩张，要征服……没问题，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完全没有开发过的，可以供你扩张，供你征服的地方！ 然后，在几次呼吸之间，斯维因迅速恢复了平静。 罗德说的倒是好听，但……神祇居住的地方，诺克萨斯往那里扩张，岂不是找死？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罗德继续着自己的蛊惑，“我也没有办法用什么手段向你证明那片星空之下还有别的世界——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大，星界之中，如果你愿意，将会有茫茫多的世界等待着你征服和踏足，诺克萨斯的未来不应该局限于一城一地，而应该是那片广袤的星辰大海！” “我无法接收。”斯维因沉默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诺克萨斯不会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改变自己的道路。” “所以。”罗德终于抬起了头，双眼死死地盯住了斯维因，“接下来，我要向你证明这一点。”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狗大户 这套说辞是罗德精心准备的——在这个瓦罗兰腾飞的节骨眼上，似乎只有星辰大海才能满足诺克萨斯人过于旺盛的征服欲了。 而斯维因的反应也没有出乎罗德的预料，虽然保持着必要的谨慎和戒备，但总归还是有所心动。 心动就好。 罗德怕的不是斯维因的戒备和谨慎，他总有手段打消这种不信任，他怕的是斯维因如果对瓦罗兰之外的地方毫无兴趣，那就麻烦了。 一旦斯维因表示诺克萨斯只要瓦罗兰的土地……那目前反虚空联合和诺克萨斯之间的矛盾就会变成根本性的主要矛盾了。 到时候，罗德可能就得想办法处理诺克萨斯的——分裂也好，肢解也好，为了即将到来的虚空之战，罗德不会允许任何拖后腿的势力存在。 好在最糟糕的事情并未发生。 虽然依旧秉持着怀疑的态度，但目前看来斯维因还能保证自己相对客观的态度，不会为了对抗而做出什么愚蠢的选择，只是质疑了一下罗德说法的准确性。 于是，问题就变成了“如何向斯维因证明在瓦罗兰之外还有可以供诺克萨斯征服的地方”就变成了新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罗德已经事先准备好了答案。 “斯维因先生，今天的工作可能你需要先放一下了——现在，我们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说走就走的旅行？ 对于罗德独特的修辞斯维因一脸懵逼，但至少大概的意思他是明白的。 虽然不知道罗德要带着自己去哪，但从现在的状态看，这场旅行似乎已经无法推迟了。 “可以。”沉吟了片刻，斯维因终于点头，“稍等我几分钟。” 随后，站起身来进行了一番旅行准备的斯维因向罗德生动形象的证明了，什么叫做狗大户。 打开了墙角的一个固化传送阵，斯维因毫不顾忌的向罗德展示了自己的宝库——虽然有防护魔法看不真确，但罗德却也清晰的看到了宝库之中的很多东西。 各种各样的魔法书、魔法典籍、魔法护符、法师魔杖、法师长袍、法师兜帽、法师护甲，分门别类，玲琅满目的摆放在了小小的一个宝库之中，虽然大部分都似乎处于不可用的状态，但……仅仅是斯维因拿起来的，可以使用的几个就让罗德瞪大了眼睛。 莫雷洛秘典，中娅沙漏，还有一柄散发着强烈负能量的手杖——而如果罗德每看错的话，这柄魔杖的头部似乎雕刻着一个特殊的恶魔头像。 看起来……仿佛是深渊权杖。 卧槽，诺克萨斯这么壕的么？ 要知道，罗德刚刚来到瓦罗兰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毛病的情况下，一度想过去寻找那些神奇的装备来恢复实力，为了这个目标，他甚至化身为了地精，疯狂敛财，就是为了多赚一些金币——魔法装备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而且一般都是有价无市的！ 但即使罗德坐拥上万金海克斯，他顶多也只能弄到点海克斯装备，传说中的什么帽子法穿棒……他可以说半点消息也没得到。 虽然说在游戏里海克斯科技枪刃这种东西比法穿棒贵多了，但这里是瓦罗兰，论起对罗德的增益，一把科技枪刃……有个蛋用啊？！ 游戏里科技枪刃可以主动释放，但在瓦罗兰，你要是拿着这玩意对奥恩来一枪，那结果绝对是开枪者被奥恩碾成渣渣，而奥恩毫发无伤！ 平衡性和实际是两码事好吧！ 所以，虽然罗德化身大地精敛财，但装备方面却始终没有什么突破，到最后遇见烈阳神使也没能得到什么靠谱的玩意。 甚至罗德得到的第一件能够称之为宝物的东西，还是一柄实际上自己并不怎么能够用到的、一般都被拿来忽悠人的破败王者之刃！ 然后，当罗德找回了自己的奥术之力，拥有了新的契合自己的法杖之后，现在他却看到了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装备出现在了诺克萨斯人的手里，而且从现在的情况上看，这些东西似乎是他们收藏了很久的…… 怪不得找不到——这种情况下，罗德能找到才怪了！ 之前只是听说过，当初达克威尔在位的时候，这位前任诺克萨斯大统领曾经疯狂的痴迷于收集魔法物品，罗德是万万没想到，他收集的魔法物品居然是这些真正珍贵的魔法装备！ 不过……黑色玫瑰为什么没有拿走这些东西？ 自己之前和乐芙兰接触的时候，诡术妖姬女士可从来都没有显现过拥有什么特殊魔法物品的样子——难道这些东西达克威尔并没有给乐芙兰？ 或者说，达克威尔不甘心最傀儡，本来是黑色玫瑰要他收集魔法物品，他却固执的将其据为己有，试图掌握这些东西来反抗黑色玫瑰，结果就被黑色玫瑰顺水推舟的卖了，然后当黑色玫瑰想要趁着斯维因立足未稳的时候重掌这些装备时，又再次遭遇失败，这才狼狈的被赶出了诺克萨斯？ 几乎是在一瞬间，罗德就脑补了大量诺克萨斯宫斗的剧情——而从这些装备的价值上说，它们还真的有资格引起这种争斗。 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罗德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 算了，这件事也算过去了，对于这种诺克萨斯的内部事务，自己也没有深究的必要，所以只是开了片刻的脑洞，他就停止了自己的发散思维，然后抬起了头，看向了握紧权杖，将沙漏挂在腰间，另一只手捧上了秘典的斯维因。 不得不说，现在这位大统领的卖相……还真的像是一个人到中年的可靠法师呢！ “准备好了？” “可以出发了。” 听到了斯维因肯定的答复，罗德点了点头，然后也严肃了下来。 接下来，重头戏终于来了——罗德要带着斯维因一起，进行一次说走就走的星界旅行。 当然，斯维因做梦也想不到，看起来全神贯注准备法术的罗德，这次是第二次进行星界旅行。 也是罗德第一次带人星界旅行。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星界旅行 没错，罗德所说的，带着斯维因“说走就走”的旅行就是星界旅行。 所谓星界旅行，并不是说“一场到星界的旅行”，那是最狭义和原始的说法，在魔法师们的角度上，星界旅行实际上指的是“穿越不同位面，到达不同世界的旅行”。 只不过是因为在艾泽拉斯的时候，人们将茫茫宇宙成为星界，去别的世界要穿越荒芜的宇宙空间，于是才有了星界旅行这么个称呼——毕竟【星界旅行】听起来就是一个高大上的称呼。 罗德对星界旅行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并不是不会，实际上这个法术需要你了解空间，然后有足够的法力就成，罗德不怎么了解主要是因为他过去其实不用了解这玩意的。 没错，虽然罗德在艾泽拉斯的时候曾经多次参与到了星界旅行当中，但无论和谁一起，他都是乘客而非司机，逼近说起来的话，无论是麦迪文，卡德加还是后来的罗宁，甚至于卡雷苟斯，大家虽然几乎都打不过罗德，但搞起星界传送却一般都比罗德擅长。 再加上星界旅行的危险性，为了安全起见，战斗力最高的那个一般都需要维持自己处于最佳状态，所以……罗德每次都安心在原地当乘客，坐等老司机开车。 但在瓦罗兰，如果想要进行星界旅行，那罗德就是唯一的司机了——虽然瓦罗兰的空间法术发展水平也不错，福光岛的魔法塔和诺克萨斯的诺克斯托拉都是很高明的固化法阵，但因为符文法术的特殊性，似乎只有瑞兹和崔斯特这种本身拥有的符文之力和空间有关的家伙才能进行非空间法阵的传送，否则的话，就算是强如丽桑卓，也没有办法频繁的打破空间。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能够频繁闪现的罗德才在战斗中总是占据了先机。 当然，话说回来，这样的情况下，麻烦也是有很多的——至少习惯了随时随地传送的罗德其实挺不习惯长途跋涉的，就算他真的走遍了整个弗雷尔卓德，几乎横穿了恕瑞玛，也依旧不习惯。 可惜瑞兹实在是太忙了，否则的话要他当自己的专职司机……那该多好。 斯维因完全不知道，看齐一脸严肃，规规矩矩勾画着星界旅行法阵的罗德其实心里早就放飞自我，胡思乱想起来了。 很快，在罗德的胡思乱想之中，一个熠熠生辉的法阵勾画好了，罗德站在了法阵的中心，举起手中的魔杖凭虚一点，然后轻轻的做了一个开门的动作。 随着罗德的拉门，一扇带有强烈空间波动的门被打开了。 虽然斯维因本人对空间魔法没啥研究，但……仅仅是感觉到了这扇门所带来的空间波动，斯维因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意思。 总觉着自己一脚迈进去会被空间碾碎的亚子。 “别紧张。”似乎是发现了斯维因的顾虑，罗德尽可能的露出了一个“自信而和善”的微笑，“星界旅行的旅程比较远，所以空间波动比较严重，这种法阵如果固化下来，相信完全可以被视为另一种诺克斯托拉。” 罗德的话让斯维因的眉头稍微松了一点，但可以看出，他仍然心存顾虑。 “你可要快点了。”这种情况下，罗德语气也有了几分无奈，“我维持着这扇门消耗可是很大的，而且两个人一起行动，我必须后进入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话都说到这了，斯维因索性把心一横，瞥了罗德一眼，然后干脆的俯身进入了传送门之中。 而确认了斯维因已经开始了旅行，罗德则是自己也开始施法，将自送入了茫茫星界之中。 …………………… 对于曾经使用过诺克斯托拉的斯维因来说，空间传送并不是什么稀有的体验，他甚至都做好了对抗空间传送后头晕目眩、恶心反胃的准备。 毕竟……自己为了诺克萨斯的形象起见，总不能在罗德面前吐出来吧？ 然而，这次星界旅行，斯维因却见到了做梦也想不到的景象。 一步跨进了传送门，随之而来的不是空间的扭曲，而是真的如开门一样神祇的体验——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团异乎寻常坚固的空间包裹了起来，然后直接就离开了瓦罗兰，离开了符文之地。 没错，离开了瓦罗兰。 斯维因能够清晰的看到在自己下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这片大陆的模样——和自己挂在书房中，刚刚在战斗中被毁掉的那张地图所描绘的几乎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传送法术？ 如果参与星界旅行的是一个小女生，她也许会感叹于自己身化流行，穿梭在星界之间的浪漫，但斯维因显然不懂啥是浪漫，他此时满心想的都是罗德的法术原理。 然而，斯维因就算将自己的发际线再上移几厘米，他也很难想明白。 星界传送不是寻常的传送——空间法术一般有三种形式。 第一种是利用奥术之力修改自己的空间信息，把自己“挪”到指定的位置，这种叫【闪现】。 第二种则是打通两点之间的空间屏障，将空间部分扭曲折叠后打通，形成一个传送门，这边进去那边就出来，这种叫【传送】——相较于闪现，传送其实还简单些，而且可以固化，诺克斯托拉本质上就是固化的传送。 而第三种就比较高级了，至少罗德本人是不会的，这种要将空间的法则扭曲，然后将某处的空间整个的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如果说闪现是修改了某人的空间信息，那这种形式就是干脆的修改了某处空间的坐标，而这种手段一般被称之为【跃迁】。 没错，瑞兹的空间造诣就是恐怖如斯，他的奥术跃迁可不是什么传送门，而是干脆的将法术范围内的空间信息直接修改……非常逆天。 而星界旅行……和以上都不同。 以罗德的水平，闪现精通，传送勉强至极，跃迁一点不懂，他能够星界旅行，主要是因为这种法术原理简单粗暴，只是消耗法力比较多而已。 那么，星界旅行到底是什么原理呢？ 很简单，将一块空间强化为飞船，然后利用空间的扩散性和扭曲性，来一次“载人航天”——这就是星界旅行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更大的世界 罗德之前自己试过一次星界旅行，确认了可以，这才带着斯维因一起的——但载人航天的时候，带一个和带两个差距还是很大的。 虽说星界旅行的原理很简单，理论上说，只要你有能力将空间固化为一个能够抵抗星界乱流的“飞行器”，那就可以进行星界旅行。 至于说推进的动力从哪来……高强度空间能量会向低强度方向扩散，只要“飞行器”的某一个方向稳定性差一点，整个固化空间就会如打开了开口的、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的窜出去。 而星界旅行的司机要做的就是一面控制方向，一面为加固空间，这样一来，这个气球就会一面被吹胀，一面放气，以此在星界之中进行远距离的旅行。 这种推进方式其实是比较原始的，速度其实也真的就跟气球差距不大，但因为高强度空间会造成周围的空间扭曲，旅行者一旦采取这种方式，就会自动的进入一个比直线更近的通道，因此在常人的视角看来，星界旅行者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 当然了，因为高强度空间扩散的时候会造成强烈的空间波动，所以这种旅行方式并不适合常规使用——如果在地面上搞这么一手，那罗德就会连人带空间如推土机一样，横着冲出去，结果要么是将自己面前的所有事物都碾碎，要么就是撞在障碍物上把自己撞成一坨不明物体。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星界旅行只能在没有任何障碍物的星界之中进行，而这种诡异的、明明自己感觉很慢，但外界却感到很快的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感受不到的。 现在，斯维因就正在体会着这种感觉。 明明感觉自己速度似乎并不快，但瓦罗兰却转眼之间就消失了——甚至就在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月亮上？！ 在斯维因发懵的时候，罗德轻轻的打了个响指，在一头怼在月亮上之前，罗德结束了星界旅行。 月亮之上，斯维因难以置信的看着瓦罗兰——他这是第一次在这个角度上看见瓦罗兰，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瓦罗兰大陆归根结底居然是……一个球？ “很意外是吧。”结束施法终于松了口气的罗德看向了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斯维因，“这就是符文之地……你一定想不到，它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 斯维因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他只能愣愣的看着那个蓝色的星球，愣愣的出神。 “理论上说，如果有人足够勇敢，他可以从守望之海出发，然后一直向东……只要能够穿越海上的迷雾，不迷失方向，那么他会在一段旅行后，回到征服之海。” 听到了罗德的话，斯维因挑了挑眉头，然后随手从身边拿起了一块石头——伸手一拂，石头就被恶魔之力盘成了一个圆润的球体。 回忆着挂在自己书房中的那张地图，斯维因大略的制造出了符文之地的第一个地球仪。 或者说……叫符文之地球仪。 “出乎意料。”斯维因看着手中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球体，喃喃的开口道，“这……难以置信。” “但都是真的。”罗德摆出了一副我是好人的样子，“所以，瓦罗兰远比你想象的要小很多——真正为了诺克萨斯的话，为什么不看得更远一些呢？” “……听起来是的。”斯维因点了点头，但就在罗德以为自己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斯维因却突然语气一转，“只可惜诺克萨斯暂时没有能力来到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带我来的这个地方，是距离瓦罗兰最近的星星吧？” “……是月亮。”罗德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严格来说，这应该不算是星星。” “而这里至少现在看来，一片荒芜。”斯维因终于低下了头，将目光放在了脚下，“这里的土地比大沼泽还要贫瘠，到处都是光秃秃的，随处可见的只有岩石。” 斯维因抓住了问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星界不会令人窒息，但这里的确光秃秃的一片，除了石头啥也没有，诺克萨斯就算真的占领了下来，收益恐怕也极其有限。 “目前来说……这里可能需要一点小小的改造。”无奈之下，罗德只能摊了摊手，“一切都要从无到有的……” “我在这里甚至无法感觉到清晰的符文之力。”斯维因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罗德，“虽然我还能施法，但我相信，即使诺克萨斯最强大的法师团到了这个地方，能够维持施法能力的人恐怕都不超过三分之一。” 听到斯维因的这句话，罗德终于有点尴尬了。 作为一个符文湮灭者，罗德本人是不知道月亮上的符文之力是个啥情况的——他没有意识到的，符文之力在离开了符文之地后，居然还会遭到严重的削弱！ 好在当罗德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斯维因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伸手指向了远远看过去一片蔚蓝的符文之地。 “那片区域就是你说的巨神峰吧？我能感受到……如果不是它，恐怕我现在一点施法能力都没有。” “？？？”身为符文湮灭者的罗德一脸懵逼，不知道斯维因在说啥。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要从巨神峰入手的原因？只要掌握了巨神峰，就是掌握了向瓦罗兰之外的地方散播符文之力的手段，而诺克萨斯也能够趁着这个机会，走向你说的的什么……‘星辰大海’？” 虽然不知道斯维因脑补了啥，但这时候的罗德明智的选择了疯狂点头。 “所以，你和巨神峰上的那些巨神有仇？”在罗德点头的时候，斯维因忽然毫无征兆的话锋一转，“不愿意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弗雷尔卓德、德玛西亚、恕瑞玛冲突，反而希望我们能够去找拉阔尔人的麻烦？” 还在点头的罗德没反应过来，继续点了点头——随后，他看见斯维因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星界游神 斯维因的笑声让罗德多少有点不自在，但还没等罗德有什么表示，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打断了斯维因的狂笑。 首先出现的，是一阵美妙的和弦。 在低沉的、仿佛是号角吹出的旋律之中，几个灵动的音符仿佛在跳跃着。 紧接着的，是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甚至罗德都没有来得及有所防备，一个身影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和斯维因的身边。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他看起来至少有三米高，如果不是因为鼓鼓的肚子，站在那里简直像是一只细脚伶仃的圆规。 不速之客头上有长长的、弯曲的独角，身上穿着一件有点陈旧的肥大长袍，蓬松的、白色的毛发遮住了长袍的衣领，他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号一样的乐器，身后跟着几个亦真亦幻，看起来似乎在跳这舞的金色小家伙。 明明这里没有一点风，但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小家伙却时不时的发出仿佛风铃碰撞一般的声音。 因为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所以罗德并不知道他的长相——但罗德也不需要知道，这一身的打扮和身后跟着的一串木灵已经足够罗德肯定他身份了。 巴德。 在瓦罗兰留下了很多传说的星界游神·巴德！ 自己引起了巴德的注意？ 说实话，此时此刻，面对着巴德，罗德还是有些紧张的——他虽然已经差不多回到了巅峰，但在瓦罗兰，在符文之地，还有些人是他无法寻常视之的。 比如那位将星辰作为玩具的巨龙。 又比如……这位巴德先生。 罗德对巴德不算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似乎并不属于巨神一族——一方面是巴德不需要星灵，可以用自己的本体出现，另一方面则是他曾经和索拉卡提到过巴德，而索拉卡居然不知道他的存在。 传说在瓦罗兰，这位星界游神偶尔会出现，而在茫茫宇宙中，他在星界中游荡着，艰难地维护着宇宙的平衡，从而让生命能够抵御无情的混乱。 从这一点上看，罗德基本把他当作了宇宙的瑞兹。 嗯，考虑到现在自己顶多和符文之地的瑞兹五五开，面对巴德的时候，罗德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地方。 于是，面对着远比自己强大的存在，罗德难得的选择了谦卑。 而面对着罗德的点头致意，巴德则是回以一段欢快的旋律——随着巴德的回应，几个小木灵甚至活泼的来到了罗德的身边，随着巴德的节奏扭动起了自己的身躯，还顺便在罗德的身上蹭来蹭去。 这些小家伙自来熟的样子让罗德哑然失笑。 而在和罗德打过招呼之后，巴德看向了刚刚收敛住笑容的斯维因——出乎罗德的预料，虽然斯维因并不知道巴德是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恭敬，但巴德仍然愉快的吹奏了一段欢快的旋律，似乎他也很乐于见到斯维因一样。 怎么回事？ …………………… 实际上，就和罗德的猜测一样，巴德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宇宙的瑞兹”——或者更确切一点，是“英雄联盟宇宙的秩序守护者”。 也就是说，如果要划分一下阵营的话，这位巴德，应该素算作绝对守序。 而巴德对于斯维因的好感，也大多来自于阵营的倾向。 至于罗德……虽然巴德搞不清罗德到底算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看在罗德在对抗虚空的份上，大家至少现在也算是同一阵营的了。 那么，巴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实际上，自从罗德打乱了巨神们的星图之后，巴德就已经在符文之地附近开始徘徊了。 绝对守序意味着“坚持认为一切都应该遵循某种秩序，拒绝任何形式的混乱。” 而星图被打乱在巴德的眼里也可能是一种混乱的征兆——好在罗德不是毁灭者，他也从来想的不是给符文之地带来什么麻烦……神棍一点说，罗德本人尊敬命运，但不会将命运交给别人。 这种情况下，巴德对符文之地的情况自然是报以警惕。 警惕着警惕着，巴德发现了虚空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趋势了。 虽然历史上和虚空战斗过的前有索尔，后有恕瑞玛帝国，中间还夹着弗雷尔卓德三姐妹，但从根本上说，巴德这个家伙反而是和虚空冲突最严重的。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虚空本身是无序的、混沌的。 守序的巴德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虚空吞噬瓦罗兰的——他经过观察发现，虚空如果吞噬了瓦罗兰，那么在这秩序井然的宇宙之中，一颗混乱的种子就要生根发芽了。 而随着巴德对符文之地了解的加深，化身为天上星辰的巴德看到了很多东西——在恕瑞玛的沙漠，他见到行色匆匆、寻找着一片世界符文残片下落的瑞兹；在弗雷尔卓德的冰原，他看见了呼喊着复仇的口号，枕戈待旦的寒冰血脉战士；在德玛西亚，他看见了行动整齐划一的新无畏先锋…… 巴德惊讶的发现，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似乎这些生灵察觉到了来自虚空的威胁，并且打算以自己的力量与之对抗！ 这是游荡在星界之中的巴德从未见过的情况！ 身为星界游神，宇宙秩序的化身，巴德见到过很多强大的种族，无论是傲慢的巨神，还是庞大的星界巨龙，在面对混乱的时候都会心怀恐惧，有所顾虑——他们是诞生在太息之处的生灵，矜持于自己的身份，将对死亡的恐惧镌刻在了骨子里。 在巴德的眼里，巨神就是一群喜欢逃避自己责任的滑头，他们总是游走在秩序和混乱的边缘，甚至使用了星灵作为逃避责任的手段。 但在符文之地，巴德见到了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品质——无论是“战斗之心，至死方休”，还是“以鲜血捍卫恕瑞玛的荣光”，这都让巴德深深着迷。 这一次，巴德终于能够正视这个自己一直以来都视作“珍宝诞生库”小星球，他在这里看见了更多。 而在星界游神的视野之中，他能够看见，这些所有人的命运轨迹，似乎都模模糊糊的聚集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就是罗德。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守护者的问候 巴德用自己低沉的乐声向罗德和斯维因表达了自己的欢迎——虽然罗德对音乐欣赏的水平算不上太高，但听起来的话，似乎巴德的确是在表达着某种善意。 至于巴德具体说了啥…… 大概是“面对什么困难都不要怕，要勇敢的面对它”？ 反正大概是那么个意思，未必准确，但总归是差不了多少吧？ 然后，还没等到罗德和斯维因有所表示，巴德就在悠扬的音乐声中飘然而去。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罗德和斯维因都愣在了原地——显然，他们完全没能跟上这位星界游神的思路，也搞不懂这种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甚至因为信息的匮乏，就算想要有所揣测都办不到。 所以，你这跑过来吓我一跳，就是为了打个招呼，然后灌一碗鸡汤？ 星界游神都是这么秀的么？ 显然，无论罗德还是斯维因，都不能理解巴德的意思，并不知道这位星界游神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做出了保证和支持，他们唯一的收获就是验证了一份传说，还有听了一段让人身轻体健的音乐。 仅此而已。 无奈之下，一头雾水的两个人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最终默契的选择暂时的忽略掉了这段小小的插曲。 话题还是回到了巨神峰上。 在斯维因看来，罗德似乎对巨神峰有所图谋，而面对斯维因的疑惑，罗德选择毫不掩饰。 “所以，你甚至乐于见到巨神峰上的巨神倒霉？”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一向不怎么看的上神祇。”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这不足以成为诺克萨斯做出决定的理由。” “不，这已经足够了……现在的诺克萨斯面前，选项其实已经没有几个了。” “你在逼我？” “一个善意的提醒而已。” “……” “……” 在月亮之上，罗德和斯维因谈了很久——两个人一面打机锋，一面又讲利弊，而在这交谈之中，诺克萨斯的其他可能被一条条的否定掉了。 不管怎么说，罗德总算是说服了斯维因，诺克萨斯会在虚空之战中贡献自己的力量——而作为代价，在斯维因的坚持下，诺克萨斯获得了在艾卡西亚区域的“自由占领权”。 所谓自由占领权，简单来说就是被艾卡西亚区域视为了一块纯粹的无主之地，在虚空战争中，如果诺克萨斯能够在被虚空占领区域建立据点，实施实际占有，那罗德——或者说反虚空联盟——在战后将会承认这种占领。 总的来说，这大概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头，也能够算得上是个法理的名头。 按照斯维因的意思，他想要获得的权力其实应该是针对所有虚空占领区域的自由占领权，这样的话，只要虚空战争中虚空能够占领一点别的势力的区域，到时候诺克萨斯反攻占领了那些区域，这些区域就会被视为诺克萨斯的领土，就算这是一块飞地，原来的主人想要拿回来的话，也需要向诺克萨斯支付足够的代价。 但罗德显然不能让他拥有这种权力——那必然会导致整个反虚空联盟的分崩离析。 别看大家都答应了一起去打虚空，但……如果诺克萨斯获得了虚空占领区的自由占领权，估计这种答应就会变成一张空白的支票了。 至于艾卡西亚区域……说实话，这个区域诺克萨斯有自由占领权，别的区域也有——在罗德看来，这个区域最后八成要被恕瑞玛回收，而回收要付出多少代价，就要看那位皇帝的水平了。 …………………… 第二天，回到了不朽堡垒的斯维因下达了二级动员令。 二级动员令又称为预备动员，指的是诺克萨斯的预备动员——和总动员不同，二级动员令发布的时候，诺克萨斯并未进入战备状态。 斯维因亲自下达的二级动员令通过诺克斯托拉传遍了整个诺克萨斯，庞大的帝国在大统领的指挥下，迅速的进入了预备动员状态。 后勤组织开始准备辎重，在役军人开始加强训练，军务人员休假取消。 考虑到虚空之战的特殊性，同时也是为了缓解后勤压力，斯维因甚至还前所未有的动用了志愿军令，按照规定，只要愿意“为帝国做出贡献”，即使是非在役人员，也可以自备干粮参战，而诺克萨斯帝国原因为这些人提供基础的行军保障。 志愿军令让整个诺克萨斯爆发出了强烈的战斗热情，所有想要往上爬的诺克萨斯人都开始摩拳擦掌，想要在这次即将到来的战争中获得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地位、金钱、美人…… 而作为事件的中心，罗德则是离开了不朽堡垒，径直北上，再一次来到了弗雷尔卓德。 弗雷尔卓德人也等待这场复仇很久了。 在罗德保证了后勤支持的情况下，艾希干脆的拉起了手下最能打的五个战团。 虽然五个战团加起来人数都不到两万——但对于无法本土作战的弗雷尔卓德来说，这已经是全力出征了。 甚至就算是这两万人的补给，都需要来自双城的支持，虽然弗雷尔卓德人都很能打，但他们的生产力是真的捉急，就算有了地薯也是一样。 而这五个战团将会在不久之后得到来自艾欧尼亚的支持——在艾欧尼亚，罗德已经和卡尔玛说好了，他们会提供足够的船只，作为弗雷尔卓德人的运输工具。 至于为啥不用弗雷尔卓德人自己的船…… 这还用说吗？ 弗雷尔卓德人的船要么是平底的快剪船，要么是铁皮的狼船，而且都在西边的凝霜港，考虑到战争八成要在艾卡西亚开始，从凝霜港出发可太绕远了。 而面对着罗德的请求，卡尔玛也是很慷慨的表示，自己甚至可以提供船上期间弗雷尔卓德战团的补给——作为他们和双城友谊的见证。 理论上说，弗雷尔卓德人的补给要由双城来提供的，艾欧尼亚现在提供了一份的补给，也算是卖了两份好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点火的曙光 在罗德大概除了弗雷尔卓德的公事，开始处理自己私事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双城终于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刻。 历时五年，集中了皮尔特沃夫和祖安最高水平的研究水平、得到了最高等级的资源供给的点火计划，终于来到了最重要的时刻。 整整五年之中，在已有的、可以使用的湮灭武器的基础上，包括未来守护者·杰斯、机械先驱·维克托、发条巨匠·李维克、能量学专家·莱米尔、大发明家·黑默丁格在内，双城几乎所有的大师巨匠呕心沥血，苦苦寻求着一个能够改进湮灭武器的方式。 理论知识的计算和不足、结构模型的设计和改进、新材料的提出和研发、设计问题的发现和弥补…… 这群几乎是瓦罗兰最聪明的人就这样聚在了一起，为了一个目的，贡献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在最开始的时候，点火计划只是一个思路和一个最原始的可行性论证，毫不夸张的说，当艾克和卡密尔第一次因为点火计划而会面的时候，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可能。 随后，杰斯和维克托成为了特别顾问，验证了这种可能——而随着可能被验证，点火计划的大纲也就此成型。 为了在即将到来的战争后维持自己超然的地位，点火计划成为了双城最重要的、最根本的事业，就像是艾克和卡密尔所达成的共识那样，“双城需要一个足够威慑整个瓦罗兰的拳头，我们需要一个不需要战争，也能够捍卫自己的手段。” 承载着双城的期望，点火计划在绝密的情况下开始了。 而这份研究一开始，就是整整五年。 虽然双城在这五年之中也经历了很多，也参与了很多，但无论什么时候，对于点火计划，双城都提供了最高水平的支持——甚至为了能够获得一个足够安全的试验场，双城甚至挖空了之前湮灭武器的基地，将其从地下挖开，和祖安的沉钩矿坑成为了一个整体的地下基地！ 这样一个庞大的工程消耗了双城大量的金海克斯，甚至遭致了一些非议——好在保密的支出是不对外公布的军费，总归没有让计划本身收到任何的影响。 而在五年后的现在，点火计划终于来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上。 通过大量的实验，点火计划的成员们已经基本掌握了符文湮灭的基本方式——次级符文的持有者将利用充足的能量，将自己的符文湮灭掉，这个过程中，就会爆发出可怕的能量。 但麻烦的是，这个过程是极其不可控的。 虽然在罗德处了解了符文构造法，维克托已经可以自己制造一些小小的、乱七八糟的符文了，但如果按照这种符文湮灭法的话，就算造出了符文湮灭武器，恐怕也只有由维克托才能用，而且还是一次性的——维克托来一炮就成了符文湮灭者了，自然不能开第二炮了。 至于说找几个其他的符文持有者…… 除了维克托，谁还有高超的海克斯科技造诣呢？ 点火计划的目的是造出一种可控的符文湮灭武器，而不是“需要某个世界符文持有者以将自己变成符文湮灭者为代价的一次性武器”。 这个问题让点火计划几乎一度停滞——但一个特殊的存在让点火计划的研究者们发现了新的方向。 布里茨。 在维克托的突发奇想中，蒸汽机器人掌握了符文构造法！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随着这一发现，整个研究组的方向迅速发生了改变——在证明了机器人，或者说机械造物能够成为湮灭武器的“点火者”之后，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怎么制造可靠的机械点火者”。 在这个问题上，大家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维克托以布里茨为样本，开始寻找制造真正只能机械的手段——但可惜布里茨依旧无法复制，而其余的机器人样本则是难以诞生自我意识，更无法成为次级符文的拥有者。 杰斯则是尝试从能量的角度出发，试图用单纯的能量构建成符文刻印，制造出符文拥有者的替代品——而因为能量的不稳定性，杰斯的方向也收获有限。 而在这个环节上，做出了突破的是李维克和莱米尔。 李维克是皮尔特沃夫最著名的发条大师，同时也是数学家——而莱米尔教授则是他的好友，也是一位在数学上很有研究的教授（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是伊泽瑞尔的舅舅），两个并不怎么擅长机器人领域的家伙在一番研究中，居然从数学的角度上找到了一个有趣的通道。 符文构造法本质上说，是“利用符文法则的一种构造无尽符文的手段”，而如果从数学的角度出发，理论上说，掌握了符文构造法就能掌握无尽的符文。 当然，由于掌握符文这件事本身也需要很高的符文魔法造诣，普通人就算知道符文构造法，也不可能构造出符文——而寻常的符文施法者就算构造出了符文，也很难运用这些人造符文的力量。 但……当李维克和莱米尔从数学的角度出发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理论上说，利用符文构造法和基础能量（这里的能量可以是任何形式的能量），就能够构造出符文，而符文的强度则是由基础能量所决定。 但符文毕竟需要载体，就算你是“杰斯的胸毛”符文，那也代表了瓦罗兰杰斯的胸毛的存在，如果这枚符文湮灭掉了，杰斯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胸毛了。 所以，符文构建的法则虽然简单，但却很难被人掌握，更难以被其他的方式表达。 但……数学却不一样。 在李维克和莱米尔的努力下，他们成功的构筑了虚数符文。 虚数虽然是一种可靠的工具，但却并不存在于现实之中——你找遍瓦罗兰，也不可能找出一个i的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符文法则承认有虚数存在，但虚数却不能映射在瓦罗兰的现实之中! 所以，你湮灭多少个虚数符文，都不会对瓦罗兰造成任何的影响。 而更妙的是，这种虚数符文是可以机械式完成的！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海克斯曙光 符文法则这玩意很有意思——最开始的时候，魔法师们眼中的符文法则仅仅是符文魔法的规则，是施法的手段。 但随着对符文魔法了解的加深，到了福光岛阶段，法师们终于发现，符文法则其实和物理法则一样，属于瓦罗兰的基本法则。 最简单的一点——只要某种符文被凝聚，被掌握，然后被湮灭掉，那瓦罗兰一切的这种存在都会随之而湮灭。 举个例子的话，如果奥恩能够，也愿意湮灭火焰符文，瓦罗兰从此之后就不会有任何的火焰，就算高温还能让物体燃烧，也不会有火焰出现。 这就是符文法则！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初在面对娜迦卡波洛斯的时候，罗德没有湮灭能够给自己更加强大力量的萨弗隆烈焰符文，而是选择湮灭了【罗德的反人格】符文——一方面是疑问湮灭了萨弗隆烈焰符文的力量太大，当时的罗德难以承受；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不希望萨弗隆烈焰在瓦罗兰彻底的消失。 作为罗德名义上的学徒，维克托其实接受罗德的教导不多——但一向在知识方面相当慷慨的罗德对他开放了福光岛中已经被自己整理好的那部分书籍，而维克托则是按照和罗德的约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使用这些知识。 于是，符文构造法正式的和海克斯科技碰撞，擦出了瓦罗兰最绚烂的火花。 实际上，卡在点火计划前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如何才能机械式的构造符文——因为符文的特殊性，想要通过符文构造法构造出一枚得到了符文法则承认的符文，一般都需要一个具体的存在，这种存在可以是维克托的袜子，可以是杰斯的胸毛，更可以是黑默丁格的第二人格，听起来万物皆可，但……困难的是，无法将这个过程程式化、机械化。 但随着李维克和莱米尔将数学引入到符文构造法中，这两位大师终于找到了符文法则的捷径，发现了一个能够“欺骗”符文法则的存在！ 虚数有意义吗？存在吗？ 答案是肯定的——虚数在数学中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而且可以视作为带有方向性的数字。 但……这种存在是在概念上的存在，除非你做出二次规定，否则找遍了瓦罗兰也没有任何本体。 符文的湮灭虽然会消灭瓦罗兰所有切实的存在，但却不会消去人们脑中的印象——就算是奥恩湮灭了火焰符文，人们也不会忘记曾经有火焰存在。 因为虚数并不是现实的存在，所以这种湮灭不会对瓦罗兰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而更重要的是，虚数是可以机械构造的，而且因为它们存在的虚无性，构造简单，能量低下——在发现了虚数符文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李维克就和黑默丁格一起，制造了瓦罗兰的第一个符文湮灭发生器。 这是很原始的发生器，因为李维克个人风格的原因，甚至还有那么点发条朋克的模样，但这个小小的发生器却在第一次测试中就一鸣惊人。 海克斯符文湮灭发生器以原始计算器的形势对李维克输入的数字进行了开方，得到了虚数i，然后在消耗了成吨的海克斯水晶之后，获得了i的符文。 随后，海克斯湮灭发生器进行了自毁——没错，因为缺少将符文湮灭的手段，海克斯湮灭发生器是一次性的。 随着海克斯湮灭发生器的自毁，i的符文也终于在强能汲取立场中发生了湮灭反应。 璀璨的爆发毁掉了试验场——沉钩矿坑在这次实验中，向下开掘了超过百米，甚至引起了双城的一次小规模地震，地下泄露出来的毒气更是一度导致了实验的中断。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作为实验的核心人员，维克托、杰斯、黑默丁格、李维克和莱米尔五个人在湮灭发生、确认安全之后，迅速赶到了现场。 场地已经变成了一片沉默之地——作为实验助手的符文施法者在这里完全失去了施法能力，而这种可怕的沉默甚至持续了超过三个月才逐渐消退！ 这也意味着，符文湮灭武器不仅威力惊人，而且还带有天然的沉默效果！ 一发下去，使用符文之力的施法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失去施法能力，甚至被影响到的土地，都会带有沉默性！ 点火计划的成员迅速将注意力放在了下一阶段的开发，而维克托却发现，被湮灭武器炸过的地方，到处都是些灰白色的粉末。 而接下来的实验表明，似乎是这些灰白色的粉末造成了符文施法者的沉默效果…… 等等，怎么有点眼熟？ 收集了这些灰白色粉末的维克托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问题，他将这些粉末进行了烧结，最后竟然得到了酷似德玛西亚禁魔石的存在！ 当然，这些粉末的属性其实和禁魔石比不了的——禁魔石是吸收符文能量的石头，在吸满了能量之后会变成符文石；而这种灰色的粉末在吸收符文能量的方面也和禁魔石差不多，不一样的是，在吸收了足够的能量之后，它会二次湮灭…… 没错，吸收一点符文能量，就消失一点，仿佛就是符文能量的负能量一样。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维克托暂时放下了对它的研究——不是不感兴趣，也不是没有意义，而是……原材料没了。 第一次海克斯符文湮灭装置爆炸后，产生的这种“湮灭石”数量并不多，留下了必要的标本之后，维克托已经没有研究的份了。 于是，维克托也回到了湮灭武器的开发上——作为一个专业的武器开发者，维克托的回归加快了开发的速度，就在罗德回到了弗雷尔卓德，带来了充满复仇怒火的弗雷尔卓德战团时，成熟的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也终于完成了开发和实验。 这一次，使用了二代海克斯符文湮灭核心的符文湮灭武器终于有了完整的火控系统，虽然还是一炮就废，但威力、精度和可控性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而这个被命名为【海克斯曙光】的巨炮的诞生，也意味着历时五年，消耗了双城近五分之一税收的点火计划……圆满成功！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焦急的玛尔扎哈 点火计划的成功和海克斯曙光的诞生无疑对双城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甚至堪称文明心智的丰碑——但因为保密的问题，其实知道的人不多。 虽然如此，但最近一段时间，双城还是沉浸在一种欢愉的氛围之中，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有客人要来了。 罗德和艾希联手，带来了弗雷尔卓德最精锐的五个战团，打算锤虚空。 如果是之前，也许弗雷尔卓德人这样大张旗鼓的到来，恐怕双城人只会抵制——但经历了一场虚空危机之后，在得知了这些弗雷尔卓德人目的是虚空之后，双城人民对其表达了热烈的欢迎。 这种欢迎一方面是同仇敌忾，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他们天然的高人一等——别看听起来双城需要提供补给辎重，似乎吃亏了，但在双城人看来，这完全是在雇佣弗雷尔卓德人战斗。 这种有事用钱请人摆平的思路完美的契合了双城人心中的理想，在他们的眼里，世界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有钱，谁惹我，我就撒钱摆平！ 虽然这种思路严格来说并不靠谱，问题多多，但对于即将到来的虚空之战来说，却也的确是一件好事，而且有一点上双城人倒是想的很清楚。 战争是要死人的，死人的话，还是死外人好。 在这种情况下，弗雷尔卓德人的到了得到了双城人的热烈欢迎，而且因为地薯臭烘烘的味道，到弗雷尔卓德人下船之后，他们甚至还获得了一些额外的同情…… 至于弗雷尔卓德人本身……他们虽然不怎么适应双城的气候（对于弗雷尔卓德人来说，双城实在是太热了点），但这里能够敞开肚子吃，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开心了，在物质享受方面，富裕的双城很快就征服了这些来自于弗雷尔卓德的莽汉们。 于是，在这种奇妙的氛围下，双城和弗雷尔卓德实现了诡异的兼容。 虽然严格来说，这种兼容是有问题的——双城人的态度其实是有些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但按照双城的习惯，他们的高高在上顶多是说几句酸话的那种。 而说几句酸话……这在弗雷尔卓德还叫事么？ 弗雷尔卓德人对侮辱眼里容不得沙子，但除了彼其娘之、你丫真熊之外，其他的话连侮辱都算不上啊？ 所以，矛盾显现不出来的情况下，双城民众和弗雷尔卓德战团甚至一片其乐融融。 而这一片其乐融融就急坏了想要搞事情的玛尔扎哈。 …………………… 作为虚空先知，玛尔扎哈感觉自己真是太难了。 好不容易来双城开了个分矿，没来得及发育，就莫名其妙的卷进了政治斗争里；在斗争漩涡里想要趁机向上爬，结果却里外不是人…… 流年不利的玛尔扎哈无奈之下，只能发挥自己最擅长的苟字诀，低调低调再低调，闷声发大财，暗戳戳的一面饲养科加斯，一面扩张无惧教团的势力。 然后，好不容易教团有复兴的趋势了，弗雷尔卓德人来了。 玛尔扎哈人都要傻了。 前段时间弗雷尔卓德人封印了嚎哭深渊，这件事别人不知道，玛尔扎哈却一清二楚——虽然并没有亲自观战，但虚空却告知了他要小心弗雷尔卓德人。 在这种情况下，现在弗雷尔卓德人不知道吃错啥药了，跑双城来了，而且似乎还是要对抗虚空……玛尔扎哈能不担心么？ 对弗雷尔卓德人的手段缺乏了解的情况下，玛尔扎哈甚至不敢确认自己能不能瞒过这些北边来的家伙，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瓮中捉鳖啊！ 很尴尬。 无奈之下，玛尔扎哈不得不暂时终止慢慢发育的计划，开始思索起了接下来的出路。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了，玛尔扎哈可不会将命运交给“弗雷尔卓德人找不到自己”这种虚无缥缈的机会上，现如今的情况下，自己必须主动行动，将机会抓在自己的手里！ 怎么抓呢…… 玛尔扎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迅速制定了接下来的初步计划。 首先，这次双城发育，自己最大的收获绝对是科加斯——虽然无惧教团也花费了自己很多的心思，但在对高层渗透无果的情况下，无惧教团的上限也就是双城搅屎棍了，如果需要舍弃的话，组织庞大的无惧教团必须要第一个甩掉才行。 那么，甩掉无惧教团的话，自己应该是可以轻易脱身的——甚至带走科加斯的话，难度应该也不大。 但……就这么一走了之显然不符合玛尔扎哈的需求，就算需要撤离双城，自己也必须在走之前搞一个大新闻才行。 至少也得找机会养一波科加斯的发育吧？ 现在的科加斯都快停滞生长了！ 于是，玛尔扎哈战略的骨架就完成了——牺牲掉无惧教团，制造大规模的恐惧，让科加斯一波肥！ 在确定了战略骨架之后，玛尔扎哈迅速开始完善起了整个计划。 首先，考虑到弗雷尔卓德人的存在，自己是不可能与他们有任何正面冲突的——玛尔扎哈又不是铁头，怎么可能选择刚正面？ 所以调虎离山就是必须的。 那么，弗雷尔卓德人来了，那个该死的罗德是不是也一定来了？ 罗德在的话，调虎离山就不够了——至少也得分瓣梅花计，至少也要将罗德也从双城骗走才行。 而这一切都需要无惧教团的成员们去做诱饵。 为了保密起见的话，也许……自己第一波应该是甄别教团的成员，然后进行大规模洗脑。 嗯，洗脑的同时，也许可以先让科加斯来一顿餐前甜点？ 毕竟没有恐惧的信徒应该会更好用吧？ 就算调虎离山成功了，留给自己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很多，所以准备一个可靠的撤退途径就是重中之重了——理论上说，自己可以进行虚空传送，但科加斯却不行，所以自己必须早早布置传送装置，保证科加斯能够在完成进食后第一时间离开。 而想要布置传送装置的话……也许自己现在应该去一趟诺克萨斯，抓一个施法者回来。 就这样，在玛尔扎哈的一番计划下，诺克萨斯人又被薅了一次羊毛。 ：。：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玛尔扎哈的调虎离山 当双城还沉浸在迎接新盟友的欢愉之中时，没有人意识到，之前几乎变成了过街老鼠的无惧教团再一次悄无声息的行动起来了。 按照玛尔扎哈的要求，信徒们要“为了即将到来的盟友”展开一场庆祝活动，为了进行这次活动，教团申请到了一次盛大的游行权，可以在恒星大道进行集会，以此来欢迎来自北境的朋友们。 为了这个机会，玛尔扎哈再次大出血，几乎贡献了所有的积蓄，才堪堪疏通了门路。 那些议员老爷们在接到了玛尔扎哈暗示的时候，大多乐呵呵的表示没问题，但只有真正到了金海克斯到手之后，他们才能拿出点正真的精力，为这次盛大的集会提供必要的支持。 而在整个过程中，玛尔扎哈必须保持谦卑——虽然那他对这些自以为是的垃圾心里充满了不耐烦，但……考虑到伟大虚空的伟业，他不得不耐着性子，配这些白痴演戏。 好在玛尔扎哈的演技足够过关，他的行为没有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怀疑，在所有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倒霉的投机宗教在投机失败后，借以挽回颓势的一点小小的花招而已。 虽然有人好奇于无惧教团到底从哪得到的这些资金，但之前的宗教管理机构都审计过，所以就算心怀好奇，也只能是好奇而已。 反正随着弗雷尔卓德战团的到来，皮城民间的组织活动日渐频繁，无惧教团更不是第一个申请恒星大道集会权力的——早在玛尔扎哈之前，就有不少机灵的家伙利用“欢迎盟友”的借口，跑到恒星大道，甚至黄道地库前，进行声势浩大的活动，然后卡着规制，竖起尽可能大的旗帜和告示牌，趁机给自己家的生意打广告…… 商业的基因镌刻在了皮城人的骨子里，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自我宣传的机会，所以玛尔扎哈的行为虽然有点特殊（他是唯一申请集会权的宗教组织），但也并非不能理解。 甚至还有人认为玛尔扎哈的头脑很清晰，“如果不去做宗教头子也许还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商人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玛尔扎哈成功的申请到了恒星大道上的集会权，在五天之后的傍晚，从四点开始，无惧教团可以派出不超过一千人的集会人群，在保持秩序的情况下，进行主题为欢迎盟友的集会游行活动。 按照皮尔特沃夫的规定，这次的活动必须在皮城警察局的监督下进行，而且对人群所持的标语必须进行事先的审核和报备——甚至在尺寸上，这些标语和条幅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不是皮城的法律繁琐，实在是之前有人趁机搞事情，报名集会的时候，条幅大到把两侧的大楼都遮住了——而这次的机会给当事公司带来的知名度的同时，也惹来了皮城税务局的注意，他们的销售额短期内翻了两番，然后税收多了十倍……） 而对于所有的要求，玛尔扎哈都展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理解和耐心，他仔细的听完了所有的规定，然后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绝对会遵守所有的条件，并且欢迎监督。 和那些锱铢必较，想尽了办法也要将自己公司的名字弄的更大的家伙相比，玛尔扎哈难得的可爱了起来。 好不容易申请到了资格，回到了教团中的玛尔扎哈也没有闲着——在他的设计中，这次的游行最大的意义就是吸引人的注意力，教团的成员们会按照计划在恒星大道上集会，宣传无惧教团，但当集会队伍来到距离皮尔特沃夫国库黄道地库最近的路口时，他的死忠会趁机起势，在人群中制造骚乱。 那些狂热的信徒已经被甄选了出来，他们被科加斯吞噬了恐惧，现在基本处于一种无法无天的狂热之中——玛尔扎哈相信，他们会给皮城的警察造成足够多的麻烦，而且能够吸引到守备军的注意力。 按照当天的行程，皮尔特沃夫大剧院当晚会演出经典的阿瓦罗萨之歌曲目，而不出意外的话，当时弗雷尔卓德的女皇艾希应该会亲自出现在皮城大剧院，而玛尔扎哈准备在表演中混入一些自己召唤的虚空虫作为疑兵。 这些疑兵将会“在巧合下”被发现，到时候为了谨慎起见，皮城大剧院应该会暂时封闭，这将为玛尔扎哈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一个时间差。 而在另一边，当黄道地库和皮城大剧院那两边都有所行动之时，科加斯将会离开现在所在的地方，冲过皮尔特沃夫最大的居民区——蓝风庭院，然后去往不久之前，自己刚刚在城外不知道的传送阵处。 有了黄道地库和皮城大剧院的牵扯，就算是罗德也不可能太快的找到科加斯，而一旦科加斯达到了传送阵处，传送就会瞬间启动，将科加斯送到恕瑞玛的沙漠之中。 而在蓝风庭院，玛尔扎哈相信，科加斯会吞噬到足够多的恐惧…… 至于说更多的奢求……玛尔扎哈也做过几个计划，但反复思考后都因为不稳而否决了——之前的虚空危机让玛尔扎哈意识到，皮城不是恕瑞玛那种天高皇帝远，到处都能任自己折腾的区域，想要在皮城有所收获，稳定是最大的前提！ 于是，玛尔扎哈将科加斯的捕食限制在了蓝风庭院区，他详细，科加斯将会在这里得到一顿饱餐的。 确认了自己的计划，玛尔扎哈终于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对自己的死忠进行洗脑。 无惧者试炼再次开始，而这一次，选择报名参加的无一例外都是些胆子够大、满心虔诚或者干脆充满了野心的家伙，玛尔扎哈愉快的带着他们见到了科加斯，然后……虚空恐惧吃掉了不够虔诚的家伙，和足够虔诚者的恐惧。 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在规定的时间里，玛尔扎哈带着自己组织起来的队伍，找到负责此次集会的皮城执法官·蔚。 执行维护秩序任务的蔚看起来很不耐烦，她宁可去祖安抓小偷，也不愿意面对这些闹哄哄的人群——更重要的是，因为出身祖安的缘故，她一直对任何形式的宗教缺乏好感。 “好了好了。”确认了玛尔扎哈手中的证明，蔚有些暴躁的挥了挥手，“开始吧——我会盯着你的。”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遍地开花 黄昏的皮尔特沃夫总是那么的优雅和从容。 严苛的法律保证了工人们晚餐的时间——虽然在晚餐后他们往往还需要加班工作，但至少因为天价罚款的原因，还没有谁敢挤占晚餐和随后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而对于那些不需要加班的人来说，黄昏则是真正一天的开始——他们离开了实验室和办公室，沿着一座座高架桥，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嗯，恒星大道还是一如既往的拥堵。 弗雷尔卓德人的到来为这个本来就充满了活力的城市带来了新的、更加动人的活力，但作为代价，整个城市的拥堵都变得严重了起来。 虽然这些北境的来客被安排到了远离居民区的城市最西边，但……弗雷尔卓德人显然不像是愿意宅在驻地的家伙，他们占据了皮尔特沃夫几乎所有的酒吧，拿着等价于金海克斯的后勤券一醉方休。 而因为皮尔特沃夫的物价比较高，这群大肚子汉有的现在已经需要打零工赚钱了。 这些来自于弗雷尔卓德的蛮族可不会答应任何加班的要求，所以只要一到黄昏，他们就会迅速的下工回家——于是，街道拥堵程度加一星。 而因为这些人集体活动的规律，很多商人都发现了商机，开始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搞各种活动，这些名义上是庆祝集会，实际上就是大型广告的活动已经不太能引起皮城人的注意了，但对于新来的弗雷尔卓德人们来说，却充满了吸引力。 然后，因为这些大型移动广告，街道的拥堵程度再加一颗星。 ……………… “该死的。”尤利塞斯扶着帽檐，迅速的穿梭在人群之中，“麻烦让一下，别挤到了我的花……” 和珍娜约定了六点见面，但按照现在的拥堵程度，尤利塞斯很怀疑自己会在约会中迟到。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利塞斯很清楚，珍娜是一个守规矩的姑娘，如果自己迟到了，那……一切就都完蛋了，就算自己带着她最喜欢的青蔷薇，她恐怕也会拒绝下一次的约会。 必须快一点！ 眼见着前面似乎又有一个集会方阵，尤利塞斯迟疑了片刻，最终将花束交到了左手之中。 “好吧，好吧……”尤利塞斯心疼的将腰间的一枚海克斯能量水晶拿出来，放在了自己右手腕部的水晶槽中，“看在约会的份上，这次就用一下躯体改造装置吧。” 下一刻，尤利塞斯有手腕处的晶体管亮起了代表着能量充盈的蓝色光辉，他感受着自己右手澎湃的动力，毫不迟疑的取下了腰间的套索。 海克斯能量宝石的功能时间有限，尤利塞斯必须抓紧时间！ “嗖——” 套索没有经过事先的摇晃就被直接被抛出，而在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的强大动力下，它极速的飞向了不远处一座建筑顶端的避雷装置上。 “汤姆森先生，希望你家的避雷针足够结实！” 套住了避雷针之后，尤利塞斯将花束夹在了左腋下，然后用左手启动了腰间左侧的套索回收装置——随着套索的极速回收，尤利塞斯整个人被迅速的拉到了空中。 严格来说，此时尤利塞斯已经违反了皮尔特沃夫的治安条例：海克斯躯体改造不能用于非正常行动中——飞越别人房子妥妥的非正常行动。 但害怕约会迟到的尤利塞斯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违反治安条例顶多罚点款…… 在年轻人荷尔蒙的引导下，尤利塞斯选择了炫酷而危险的方式，试图快速通过拥堵区。 然后……他就被闲着无聊的蔚发现了。 蔚这边正闹心不愿意看场子呢，忽然在视野的边缘看见了一道一闪而逝的黑影，定睛一瞧，赫然是有人利用根绳子在高层建筑的避雷针之间荡来荡去！ 这还得了！ 蔚当即大喝一声，然后直接锁定了尤利塞斯。 而随着蔚的一身大喊，尤利塞斯也发现了问题——在稍微冷静了一点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荡到了恒星大道！ 不远处就是皮尔特沃夫的国库——黄道地库，自己这种行为似乎有点过火了啊！ 再加上听见蔚忽然一声大吼，他更是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就想要开溜。 但……晚了。 被蔚盯上之后，只要给了蔚足够的冲刺空间，就算你在天上，也逃脱不掉来自那双动力拳套的锁定！ 随着白色的海克斯水晶粉尘四溢而出，蔚整个人在拳套的推进下，迅速进入了高速移动的状态——与此同时，她腰间的警铃也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周围的民众迅速闪到了两边，蔚的前方几乎是一片坦途！ 然后，就在皮城执法官即将一个逮虾乎就抓住这个非法cos蜘蛛侠的混蛋时，在另一边，异变突生。 抓住了蔚一个没留神的功夫，原本规规矩矩按照原本方向活动的集会队伍忽然一转弯，离开了预定的路线！ 眼见着队伍走错了路，周围的皮城警察自然上前试图出言警告，但当他们找到了队伍的领头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警告，就被突然出现的触手袭击了。 扭曲的触手突然探出，将几个倒霉的警员拖拽倒地，然后扭曲成了麻花——随着血腥味的出现，整个队伍终于彻底乱了。 此时，整个集会队伍刚刚转向到了黄岛地库前的街道，当混乱爆发之后，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清醒的做出判断，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回头逆着人潮向安全的地方撤退，而是大多一股脑的冲向了黄道地库的方向。 蔚刚刚将拳头印尤利塞斯的脸上，背后就已经乱成一团了，见状她也顾不得收拾这个混蛋小子了，只能转头回去，先解决骚乱问题。 而眼见着事情似乎大条了，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尤利塞斯误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了，整个人也顾不上约会了，只能瑟瑟发抖的缩在了角落里。 然后，就在这时候，一个被触手重伤的警察被甩到了他的面前。 “噗——” 热乎乎的鲜血溅到了尤利塞斯的身上，年轻的海克斯科技学者眼前一黑。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喋血街头 尤利塞斯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卷入这种可怕的事情当中——虽然在街道上使用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荡秋千是违法的，但此刻尤利塞斯宁可遭受定格处罚，被送到监狱去蹲着，也不愿意面对现在的这种情况。 这可太糟糕了。 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在尤利塞斯的面前被扭曲的触手撕碎，这种极富冲击力的画面让可怜的尤利塞斯差点昏厥——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不能昏厥。 昏过去，就死了。 尤利塞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丢掉了花束，左手将供能阀门直接扳到了底。 右手腕部的海克斯水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能量充盈在了他的右手上，在超负荷带来的微微颤抖中，尤利塞斯再一次掷出了绳索，将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荡到了空中。 快跑，快跑！ 然而，当那个刚刚行凶的扭曲触手怪将注意力锁定了尤利塞斯之后，就算他荡到了空中，也并不能甩脱危机。 黏糊糊、湿漉漉的触手上，吸盘结构轻轻松松的攀住了墙壁，而触手怪本体则是以此借力，几次快速的前窜，就差不多追上了尤利塞斯。 见此情景，尤利塞斯亡魂大冒，他本能的想要往人潮汹涌的中心商业区前进，但稍微迟疑片刻后，他在最后时刻扭头去了黄道地库——不管怎么说，不能让这个家伙去中心商业区，那里不仅行人多，而且还有大量商场，人群密集程度更大，这家伙一旦去了，那将会是一场彻底的灾难！ 咬着牙，尤利塞斯强迫自己不去注意手腕部位越来越小的海克斯能量水晶方块——他将自己的注意力和集中力提到了最高水平，以期能够在这个可怕的怪物面前撑的更久。 最好能久到救兵到来。 可惜的是，当尤利塞斯借助绳索来到了黄道地库大门口的时候，眼前所见的情况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黄道地库大门口的卫兵已经后撤到了大门内，依靠着射击孔在阻击着到处都是的怪物，只有少数全副武装的卫队在随着蔚一起扫荡着大街——虽然看起来他们似乎威风凛凛，这些怪物都不是一合之敌，但从数量上说，他们正处于绝对的劣势，那一支往来穿梭的队伍看起来就像是一艘在海中颠簸的小舟，随时可能倾覆。 这种情况下，尤利塞斯意识到，想要摆脱后面那玩意，恐怕只有靠自己来了。 那就拿出全力，逃命吧！ 尤利塞斯此时觉悟很高，但无奈实力有限——右手腕部的能量水晶很快就消耗一空，海克斯义肢上的能量槽自动打开，失去能量、还带着余温的粉尘被清理出来，在尤利塞斯的身边爆开了一团白雾。 而在失去了供能之后，尤利塞斯差点抓不住绳索，他拼尽全力，左手手心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刻痕，才安全的回到了地面上。 打了个滚卸去了力道的尤利塞斯左手再次取出了一枚海克斯能量水晶，在装置过载、能量槽滚烫的情况下，拼着左手烫伤，将水晶以最快的速度塞了进去——随后，当海克斯能量充盈起来之后，他再次用右手握紧了绳索，将自己再次荡到了半空之中。 然后，就在尤利塞斯打算开始绕圈的时候，随着咔哒一声脆响，他右手的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冒出了一股黑烟。 完了！ 作为一个海克斯科研工作者，尤利塞斯很清楚，黑烟意味着装置损坏——在高功率过载的情况下，这个平日里作为辅助义肢的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终于达到了极限。 这个设计用来精确用力的装置可不是皮实耐用的战斗装置，像尤利塞斯这么用，现在才出问题都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 为了防止自己先一步被摔死，尤利塞斯不得不趁着装置勉强能用的时候回到地面上，然后依靠着玻璃幕墙，将整个右手上的装置麻利的拆卸了下来。 就当作礼物送给那个怪物好了——在意识到自己无法幸免的情况下，尤利塞斯选择用最体面的姿势，像个大佬那样战死。 于是，当甩着触手的怪物追过来的时候，尤利塞斯丢出了冒着黑烟的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他详细自己运气好的话，应该能炸的那个怪物满脸开花…… 然后，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爆炸如期而至，但爆炸的威力却有点不对劲——在黑烟弥散开来的时候，怪物的脑袋爆掉了。 这……怎么回事？ 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还有这威力的？ 下一刻，没有了脑袋的怪物失去了平衡，直挺挺的栽在了地上，这时候尤利塞斯才发现，是有人出现在了怪物的身后，将这个家伙爆头了。 “凯瑟琳女士！” “别废话，快离开这。”凯瑟琳有条不紊的为自己的步枪压上了新的能量弹夹，“唔，等一下，你去后面，有专门的人会找你了解情况的！” …………………… 凯瑟琳出现在这里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巧合了——实际上，她本来应该去皮城大剧院的，作为皮尔特沃夫有头有脸的人士，今天大剧院重映阿瓦罗萨之歌，她理应列席的。 只不过前几天蔚一直在抱怨着整天巡街都快巡得头秃了，凯瑟琳这才打算今天和她换个班的。 反正……叫蔚去听歌剧也好。 然后，就在凯瑟琳来到了恒星大道，打算和蔚换班的时候，她正巧遇见了这场骚乱。 带着装备的凯瑟琳一面聚拢警察，发出寻求支援的信号，一面先行一步带人向黄道地库方向开始靠近——而因为之前在街上疏通民众花的时间有点多，所以现在才赶到了事发的现场。 作为皮城的警长，凯瑟琳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现在眼看整个街头几乎要被鲜血染红了，她还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不可饶恕——” 凯瑟琳感觉到自己额角的血管开始跳动，身体甚至微微的有些发颤，这种情况下她能做的也只有将所有装备都整理好，子弹上膛，然后举起狙击枪。 “砰——” 数百米外，一个正在试图冲击黄道地库大门的触手怪被爆头。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大剧院之谋 凯瑟琳和蔚一起出现在了黄道地库外，而且组织起了警员——而这则是意味着这方面的骚乱将会在短时间内停止。 虽然看起来现场一片血肉横飞，但实际上玛尔扎哈并未在黄道地库外布置太多的额外惊喜，对于玛尔扎哈还说，黄道地库外面只是最表面的功夫，虽然有数十个虚空感染者在其中，但要不是集会期间人太多，而且这些人没有恐惧，恐怕连点浪花都翻不起来。 真正消耗了玛尔扎哈大量精力的，实际却是皮城大剧院这边。 黄道地库那边的目的就是骚乱，引起麻烦，吸引注意力就够了，至于能给皮城带来多大的问题……那就随缘好了。 虽然经常使用恐怖主义作为武器，但玛尔扎哈并不需要时刻将杀伤平民作为重要的指标。 反而是皮城大剧院这边，因为有着皮城和弗雷尔卓德的首领，必须要谨慎对待。 这里是瓦罗兰——除了德玛西亚那个怪胎国家之外，剩余的地方一国首领也许未必是最强者，但总归是强者。 这次行动最重要的目的是让科加斯吃个爽，而如果说皮尔特沃夫有谁能够拦下科加斯，甚至击伤、击杀科加斯，恐怕也只有此时此刻在皮城大剧院里的这些人了。 不出预料的话，那个什么阿瓦罗萨后裔，皮城最高委员会主席，祖安市长什么的，包括最危险的罗德，他们都会出现在皮城大剧院。 虽然这让玛尔扎哈在皮城大剧院搞事的难度上升了很多个台阶，但……同样的，只要他能够将这些人都困住，那科加斯就绝对安全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玛尔扎哈做了充足的准备。 虚空先知拿出了自己最后的积蓄，购买了连续三天的歌剧票，而每次进入剧院后，就直接蹲在了厕所——他当然没有便秘的毛病，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实现布置陷阱。 虽然玛尔扎哈掌握的术式不足以造成足够威胁罗德的伤害，但如果想要封锁空间、破坏空间的稳定性，这却是大有可为的。 当然了这种特殊的术式启动时必然伴随着剧烈的空间波动，只要身处其中的人不傻，就能够迅速感知到，于是为了能将他们全都留在这，玛尔扎哈准备了一个特殊的诱饵。 而这个诱饵，就是他自己。 玛尔扎哈很清楚，别人未必会注意自己，但那个叫罗德的家伙只要发现了自己的身影，就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这里，所以想要拖住他们的脚步，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现身。 当然了，别人又不傻，大大咧咧的出现绝对会引起怀疑，再加上剧烈的空间波动，他们估计肯定会跑——所以，玛尔扎哈必须装作“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行踪”，这才能让他们放下戒心，对自己展开围堵。 那么，问题来了——有什么理由能够让自己这个虚空先知出现在皮尔特沃夫大剧院呢？ 思索一番后，玛尔扎哈找到了一个准确的切入点。 奴隶贸易。 …………………… 在纳施拉美事变后，当地的奴隶贸易迅速终止了——但因为诺克萨斯人对于奴隶的渴求，努力贩子们会换一个接头点，但不会金盆洗手。 他们将努力贸易的交货站改到了泰利什尼。 本来这不关双城什么事情的——但现在玛尔扎哈有需求，那就关双城的事情。 因为曾经是贸易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所以玛尔扎哈掌握着很多特殊的贸易渠道，这使得他能够利用一些手段，找到那些平时隐藏在人群中的奴隶贩子。 于是，一场在皮城进行的奴隶交易就诞生了。 而那些打算赚一大半金海克斯的奴隶贩子们并不知道，玛尔扎哈在和他们谈生意的时候，也顺便将消息透露给了皮尔特沃夫的守备队——他特殊的渠道让奴隶贩子认为他是可信的，而他则是利用了这种“信任”，为自己出现在双城找到了一个绝对完美的理由。 而今天的音乐会就是交易中重要的一环——为了完成这笔打单子，派来和玛尔扎哈接洽的奴隶贩子甚至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皮城的上流人士，还准备了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 但……很可惜，这完全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 罗德其实很不想参与这场音乐会的。 倒不是说罗德不喜欢音乐什么的，他倒是挺喜欢听艾希唱歌的——但这次的音乐会上，熟人实在是太多了。 看吧，一袭长裙的乐队指挥娑娜，笑盈盈坐在客人的主位上的艾希，看向自己眼神很奇怪的奥莉安娜，沉默的坐在奥莉安娜后面不远处的卡莎，不知道为啥跑过来凑热闹的比尔吉沃特女王莎拉，满脸都写着“我看热闹”的艾克，再加上一只一直蹲在自己肩膀上，时不时啄一下自己耳朵的青鸟…… （等等，总觉得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罗德先生感觉自己如坐针毡。 真是麻烦——早知道听个音乐会搞成了这样，罗德就应该先一步开溜，回去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外面奔波，他们都快要不认识爸爸了…… 可惜，这次的音乐会本质上是一次会晤，关系到了接下来在面对虚空时比尔吉沃特、弗雷尔卓德和双城之间的责任、条件和配合，而自己身为反虚空联盟的主要组织者、核心，必须在场。 如果大家有什么地方出现了分歧，罗德必须负责将其解决。 所以，就算再怎么蛋疼，罗德也不能开溜。 不过……反正正式的会谈还有段时间开始，趁着音乐会还在进行，罗德觉得自己最好出去透透气。 毕竟坐在那里成为所有人的重心这种事情……实在是让罗德有点遭不住了。 于是，罗德悄无声息的起身，然后轻手轻脚的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移动了过去——去别的地方还有人会跟过来，去男士洗手间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唯一能进来的人只有艾克。 而如果艾克敢跟进来的话……罗德保证不打死他。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意外收获？ 罗德进入了厕所。 作为皮尔特沃夫最高级的剧院，皮城大剧院的厕所里，熏香和抽水马桶一应俱全——甚至这里还有非常奢侈的海克斯排风装置，能够时刻保持空气清新。 因为音乐会还在进行，现在的厕所基本没什么人，所以并不会出现什么争长短的情况——当然，罗德本来的目的是躲一躲。 然后，就在罗德靠近了厕所的瞬间，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里的空间……过于活跃了点。 空间的活跃程度高，意味着这里有人准备传送，或者刚刚传送完——而如果罗德没记错的话，在皮尔特沃夫城内的几个城区里，传送这种危险的行为是绝对禁止的。 虽然说罗德曾经随随便便的在皮城传送，但理论上说，他的行为其实是违法的，只不过当时皮城人管不到他而已。 现在，曾经的革命导师现在成为了统治者，罗德自然不可能对这种可能出现的传送置之不理，且不说这种违法行为的危险性，单就现在多方大佬都在皮城大剧院这一点，就足以让罗德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是谁？ 罗德略一思忖，就放弃了任何的潜行。 不是说他打算当场无双，实在是罗德对潜行不擅长，隐身术啥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不适合罗德——反正对方跑到了皮城大剧院搞事情，不出意外的话是不愿意暴露的，而大剧院的厕所总归是行人比较多的地方，如果一个正常的人过来如厕，应该不至于发现空间的问题。 这样的话，如果罗德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对方自然没有理由跳出来。 于是，罗德随便给自己变了个脸，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厕所，站在了便池前。 表面上看来，罗德似乎是打算如厕，但在实际上，他却在寻找着空间活跃的源头——而在他强大的感知下，仅仅是解下腰带的功夫，他就发现了问题的中心。 工具房。 这个平时应该用来放置打扫卫生工具的房间在罗德的感知下，成为了空间活跃的中心区，不出意外的话，引起了这一切问题的人应该就在里面。 于是，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罗德的面前。 要不要直接过去？ 想到这里，罗德脸上露出了微笑——对于很多人来说，多一事是不如少一事的，但对自己而言……遇见了这种事情，为啥不去看看呢？ 于是，罗德干脆的闪现到了门口，然后抬起左脚，狠狠地踹在了门上。 “轰——” 大门应声而开。 而出现在了罗德眼里的，是一个面露惊恐的地中海男性——他似乎完全没想到会遭受到突然的破门行动，故而面露惊诧，甚至连头顶发秃的地中海区都带上了几分惊骇莫名的意味。 但……发现了这家伙之后，罗德却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这里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而且在罗德的感知中，刚刚的空间有一丝涟漪。 换而言之，似乎这里刚刚应该还有一个人的。 是谁？ 他跑到了哪里？ 可惜，时间紧迫，为了能够抓住那只溜走的老鼠，罗德甚至连开口询问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一拳怼在了这货的脸上，让他暂时失去意识，然后就循着空间的那一丝涟漪，转身离去。 …………………… 就在罗德转身离开的瞬间，杂物房的阴影之中出现了玛尔扎哈的身影。 虽然要吸引罗德的注意，但玛尔扎哈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简简单单的”被罗德发现，因为他很清楚，罗德在某种程度上和自己很像，如果过程过于简单，他会下意识的进行思考，而罗德一旦开始思考，自己的计划就有被识破的可能。 因此，想要真正拖住罗德，让他不知道自己的算盘，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乖乖留在大剧院，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术式启动前，真正的将自己的目的当作和奴隶贩子接头、赚一笔外快。 只有这样，才能让罗德对抓住自己存在念想，才能真正的拖住罗德，给科加斯的成长提供足够的空间！ 这可是高端局！ 那么，在高端局中，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在自己有可能暴露的情况之下，摆脱来自于罗德的袭击呢？ 答案很简单。 金蝉脱壳。 能够被罗德发现，就意味着他有办法感知空间——虽然和玛尔扎哈接头的人是走进储物间的，但玛尔扎哈却是传送进去的，而考虑到储物间本来就是有人进入的，罗德能够发现不对劲，那就是因为自己被发现了 （当然，如果罗德发现不了，玛尔扎哈也会制造一点小小的动静——比如虚空虫的虚空气息之类的，但至少在方针上，他要以最高戒备面对罗德。）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被发现了，真的想要摆脱罗德的话，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利用空间法术离开，而是……留在原地。 作为和罗德有过正面接触的人，玛尔扎哈很清楚罗德的空间能力——虽然他从未表现出更高级的空间掌控力，但至少在闪现方面，罗德堪称不要脸。 没错，不要脸。 玛尔扎哈从未见过能够像是罗德一样，随时随地、频繁闪现的混蛋，仿佛空间不会排斥他、空间压力不会影响他一样，罗德可以轻轻松松的闪现，甚至于连续的闪现，这种情况对玛尔扎哈来说，是最麻烦的。 所以，想要摆脱罗德的追逐，最好的办法不是第一时间开溜（因为跑不过），而是骗过罗德再说。 刚刚的空间涟漪实际上是玛尔扎哈在隔壁的女厕召唤了一只虚空虫。 …………………… 而另一面，循着空间涟漪的波动，罗德毫无顾忌的进入了女厕。 现在可不是避嫌的时候。 所幸的是，现在的厕所里没有人——而当罗德找到了空间涟漪的起点，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看着空荡荡的隔间，罗德忽然灵光一闪，抬起手，按动了抽水按钮。 下一刻，随着水流的涌出，在下水管道之中，似乎有一个东西随着水流一起被冲走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抓住了尾巴 显然，刚刚有东西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藏进了下水道——考虑到下水道的粗细，那个东西绝对不是人。 不是人的话，那就不是闪现的，而是被召唤的。 那么，什么玩意能够被召唤，然后藏进下水道？ 当问题缩小到了这个范围之后，罗德的备选答案就已经不多了，毕竟在瓦罗兰，传送这种东西可是相当高端了，而隔空传送或者召唤，除非事先准备了传送阵，那更是难度超一流。 理论上说，能够隔空传送的，罗德认识的人只有瑞兹和崔斯特能办到，至于不认识的人，或许慎也可以？ 有那么一瞬间，罗德甚至在想是不是崔斯特也来了，然后搞了一出这样的把戏来戏弄自己，这在逻辑上似乎是说得通的。 不过罗德很快否认了这个可能性——崔斯特是真的很忙，最近大河游民似乎正在尝试着和以绪塔尔有所接触，这种时刻，崔斯特可没空来皮尔特沃夫和自己开玩笑。 至于会不会是瑞兹或者慎…… 罗德宁愿相信是自己的空间感知力出现了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罗德忽然想到一个新的可能，他想起了在纳施拉美，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虚空先知。 理论上说，虚空先知在空间的造诣应该不逊于任何人，毕竟他们的本职工作应该是召唤虚空。 想要将虚空或者虚空的造物召唤到瓦罗兰，这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事情！ 玛尔扎哈？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召唤了一个虚空虫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周围没有任何的空间波动，即使罗德已经跑到了女厕所，他相信隔壁有人传送的话，自己不至于毫无感知，那么，对方的选择应该是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步行开溜？ 步行开溜？ 罗德随手朝着下水道里丢了一发火球疏通下水（实际上是防止虚空生物跑到皮城的下水系统里搞事情），然后直接打算闪现回到之前的储物间。 然而，就在罗德明白了事情的同时，周围的空间开始固化了。 “我猜对了！” 发现空间固化，自己强行闪现会有危险的情况下，罗德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对方一定是借着这个机会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将空间固化，防止自己闪现靠近，然后直接撒腿就跑——理论上说，这的确是除了将自己传送走外，最佳的逃跑方式。 至于为啥对方不把自己传送走…… 拜托，传送哪有那么简单，强如瑞兹，奥术跃迁的时候也要花上好几秒的时间，如果对方真的原地传送，那绝对分分钟被自己闪现回去，然后一炎爆糊在脸上！ 也只有依靠着空间固化，让自己不能闪现抓住他，这才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确信了这一点，罗德也不犹豫，别的先不说，给自己上个buff先！ “奥术力场！” 利用奥术能量构筑的斥力场，罗德成功的将自己悬浮到了半空之中，迅速的窜出了女厕，直奔刚刚的储物间。 然后，就在刚刚离开女厕的时候，罗德看见了一道身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回廊前。 去储物间还是追那个身影？ 罗德毫不犹豫的去选择追击那个身影。 反正男厕的储物间这里是死路，就算那家伙还在原地，只要自己快一步抓住溜走的那个，回来也是来得及的！ 就这样，在奥术力场的帮助下，罗德迅速跟了上去。 …………………… 罗德的速度比玛尔扎哈所预计的快了不少。 本来玛尔扎哈甚至还在想，要不要稍微放点水啥的，但……现在还放水？ 放水就被逮住了啊！ 玛尔扎哈为了这场追逐战，还特意准备了一头虚空兽作为坐骑，这个家伙是玛尔扎哈花了两天时间速生培育的，专门为了在人多的狭小地形行动的那种——他想的很清楚，反正这时候的皮城大剧院都是大佬，自己只要放开手脚，肯定束手束脚的是罗德。 拖时间嘛！ 只要空间禁锢生效了，那我就能带着你在这转圈圈，等时间差不多，我接触禁锢再溜之大吉好了。 等你发现皮城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被科加斯啃完的时候，我早就溜了，科加斯也溜了！ 可惜，当罗德的速度超过预期之后，玛尔扎哈之前胜券在握的轻松心情完全没有了——此时此刻，虚空先知将整个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心应付罗德身上，生怕一不小心吃上一道奥术射线啥的。 没错，罗德此时在皮城大剧院这么个人群密集场合，没有丝毫顾及的使用了奥术射线。 至于会不会命中无辜人…… 早有准备的罗德将一个警笛挂在了腰间，在刺耳的警笛声响起的瞬间，大剧院里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同步的、下意识的选择了抱头蹲防，全都老老实实的待在了座位上。 你以为大剧院就能找到挡刀的？ 做梦！ 这种情况下，玛尔扎哈人都快傻了——在罗德响起了警笛的时候，整个大剧院直接灯火通明，而所有的观众都留在了原地，就算他打算随手拉几个垫背的都失败了。 没办法，艾希这家伙时刻带着长弓呢，而且在玛尔扎哈看不见的地方，一只青鸟扇动着双翼，召唤了守护观众的清风。 虽然座下的虚空兽跑得贼快，但罗德也不慢，再加上罗德时不时来一道奥术射线作为干扰，玛尔扎哈和他之间的距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 这咋整？ 玛尔扎哈有点脑壳疼了——虽然这次的行动中自己是诱饵，但……不是说自己要搞一波自我牺牲啊！ 如果为了虚空的降临，打开虚空之门，玛尔扎哈自我牺牲倒是毫无压力，但这次就是为了科加斯发育一下，要就这么被罗德抓住，当街吃炎爆致死…… 那也太恶心了吧？ 不行，必须得想一个办法，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一个不被罗德抓住的办法！ 然后，直到罗德追到了玛尔扎哈的身后三米，虚空先知也没有想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 哦吼，这下安逸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苟住！ 计划这东西，就算你事先准备的再怎么周密，但事到临头，往往还会有些意外惊喜让你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面对。 比如现在，自认为做好了详细计划的玛尔扎哈就遇见了计划外的事情——罗德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自己似乎拖不来多久。 本来呢，在玛尔扎哈设计好的过程中，罗德应该在发现自己后，展开一段生死追击，而自己则是仗着胯下专门改造的虚空兽，不紧不慢的放风筝，一旦罗德接近，就找两个路人的麻烦…… 但是，罗德的速度有些快得过分了，以至于玛尔扎哈别说找路人的麻烦了，就算想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都变得极其困难。 这可是太尴尬了。 玛尔扎哈是万万没想到，罗德明明是个施法者，而且擅长闪现，这种情况下还要把移速点满…… 你丫的是要有多能跑？ 玛尔扎哈是无法理解罗德这种“无坚不摧、唯快不破”的思路的，所以计划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疏漏。 本以为空间凝滞罗德不能传送就追不上自己，现在看来……这反而有了些作茧自缚的意味。 怎么办？ 要知道，玛尔扎哈虽然是虚空先知，是虚空入侵瓦罗兰的带路党，但……在正面战斗中，他的战斗力其实相当有限。 而且，在这极其有限的正面战斗力中，还有相当的一部分要依靠于召唤类法术——玛尔扎哈召唤虚空生物为自己作战那简直叫一绝，而除了召唤虚空生物之外，直接召唤虚空能量也是他的拿手好戏，充满了虚空意志的能量能够轻而易举的摧毁任何敌人的身躯和意志，虽然在这个过程中玛尔扎哈自己也不能动……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杀手锏。 可是，现在为了拖住罗德，玛尔扎哈主动将空间凝滞了，于是，虽然罗德不能闪现了，但在另一方面，玛尔扎哈的空间法术也都失效了。 从结果上看，这简直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现在，罗德已经追到了玛尔扎哈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随时抬手释放奥术射线，玛尔扎哈无奈之下，干脆的一头冲上了舞台。 观众席那边大家都比较规矩，而且还有艾希等人护着，玛尔扎哈就算想要搞破坏也没机会，但舞台上不一样。 阿瓦罗萨之歌作为一出大型的歌剧，舞台是典型的歌剧式舞台——表演舞台和乐团演奏舞台前后分开。 当玛尔扎哈出现之后，表演舞台上的几个表演者早就第一时间退回到了幕后，但乐团所在的舞台上，因为乐器占据了大量的空间，这里人的撤退有点慢。 玛尔扎哈抓住了这个机会，直接驾驭着虚空兽冲了上去。 眼见着玛尔扎哈还是反应了过来，冲进了人堆里，罗德也只能有些无奈的放弃了使用奥术射线——刚刚他敢用奥术射线是观众都老实的待在了观众席，而且大多都趴伏了下来，加上有迦娜的守护，罗德不怎么担心误伤的问题。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舞台上可没有掩体，罗德一道奥术射线过去，估计玛尔扎哈未必有事，乐团可能会直接减员一半…… 还是要追！ 然后，就在罗德加大了奥术力场的功率的时候，一阵高亢的音乐忽然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虽然音乐有声无形，但……当匆匆逃命的玛尔扎哈听到了这段音乐的时候，整个人却仿佛被大锤锤在了胸口。 随着眼前的金星乱窜，玛尔扎哈整个人前冲的势头忽然一滞。 好在有着事先准备的护甲，这一下玛尔扎哈虽然遭受了重创，但总归还算有行动能力。 但作为玛尔扎哈的临时坐骑，这头经过特殊改造的虚空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时间有限，玛尔扎哈只是将它的速度极致强化，灵活性大幅度提高，但在防御力方面，它甚至一点甲壳都没有。 柔软的身躯让这只虚空兽能够用种种不可思议的姿势飞速前进，但没有甲壳的情况下，一旦遭受攻击，那就会非常尴尬。 比如现在，玛尔扎哈有点晕，而这头虚空兽直接原地爆炸，螺旋升天。 当玛尔扎哈摆脱了眩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头扎进了乐器堆里——匆匆一窥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之前表演的主乐手拿起了自己的古琴，正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虽然看起来这个过程很漫长，但严格意义上说，从玛尔扎哈被发现起，到他被娑娜偷袭命中，整个过程连半分钟都不到。 不到三十秒的时间里，玛尔扎哈被罗德追得鸡飞狗跳，然后走投无路下闯上舞台，直接被迎头一击。 而现在，玛尔扎哈虽然已经恢复了神志，也勉强爬了起来，但在实际上，他正十分迷糊。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我都计划好的啊？ 没错，那个法师似乎的确快的超乎想象，但按照自己之前踩点得到的信息，这个大舞台后面的后台应该是很狭小的空间和曲折的通道，只要自己冲过去，就算罗德再快，一时之间也不能逮住自己的！ 可是……为啥舞台上的主乐手会给自己这致命一击啊？！ 你告诉我，为啥你一个弹琴的，会有这样的法术造诣，而且是音乐法术的造诣！ 要知道，玛尔扎哈——或者说绝大部分使用许可力量的施法者——身上都有着被动的虚空护甲，这种护甲和罗德给自己常年挂着的冰霜护甲一样，属于能量护甲，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抵御能量攻击。 玛尔扎哈身上的能量护甲虽然在刚刚的追逐中被奥术射线擦到过两次，但总体来说还算是完整，其实就算是罗德一发炎爆呼上来，没有足够多的超魔专长也未必能够一击破防。 但……娑娜的音乐却不一样——音乐本身只是最普通的声音，并不会触发防御，但当玛尔扎哈听到了之后，却直接如遭雷击…… 于是，强大的虚空护甲甚至没有能够起到应该的作用，就化为了乌有。 此时此刻，玛尔扎哈感觉自己……可能苟不住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撤退，撤退！ 眼见着罗德已经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了，玛尔扎哈终于撤除了空间凝滞，这一刻，罗德在时间蛹化吟诵的带有超魔专长的炎爆术砸了个空。 玛尔扎哈溜得很快——在事先准备了传送坐标的情况下，他传送是不需要施法的，和罗德的闪现一样，属于绝对瞬间施法的绝技。 炎爆术在舞台上犁出了一道沟壑，大量手工制造的乐器在一发炎爆下直接被融化，成为了横流的铁水。 而在炎爆出手的瞬间，罗德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锁定失效了，他没有在意舞台上的一片狼藉，而是皱起了眉头，努力感知起了周围的空间情况。 可惜，玛尔扎哈的传送点似乎有点远，罗德没有任何的收获。 也就是说，这一次又让他溜了——而相较于被玛尔扎哈溜了这件事，罗德更在意的是，这家伙要干嘛。 最开始的时候，罗德就如玛尔扎哈所预料的那样，将玛尔扎哈凝滞空间的行为当作了逃跑的掩护，但现在战斗结束后，细细想来，事情却有些不对劲。 如果说玛尔扎哈的目的是逃跑……为啥他不直接传送离开？ 就他当时在隔壁女厕召唤虚空虫的那个间隙，以他的水平，完全可以直接离开——之前罗德没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他以为玛尔扎哈的传送需要时间，但从刚刚他的消失来看，这一点并不成立。 几乎是空间凝滞消失的一瞬间，玛尔扎哈就传送跑路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想离开，根本不需要搞这么多的花里胡哨，直接离开就行了！ 那么，问题来了。 玛尔扎哈想要干嘛？ 难道传送没好，在等cd吗？ 想到了自己发现玛尔扎哈时的空间涟漪，罗德还真的有一瞬间怀疑过这个可能——说不定是自己发现的时候，玛尔扎哈刚刚传送过来，然后短时间不能传送两次？ 诶，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啊…… 反正在最开始的时候，罗德也是不能连续闪现的不是吗？ 但……不知道为啥，罗德还是心里有点放不下，总觉得这之中有问题。 至于问题是什么，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 一场音乐会到了这种程度自然是不欢而散了——然后，就在大家开始退场的时候，恒星大道那边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在得知了无惧教团的信徒成为了虚空感染者，在恒星大道大杀特杀后，奥莉安娜人都傻了——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被自己因为“在对抗虚空的威胁时做出了突出贡献”而被自己表彰过的教团，居然是虚空的爪牙？！ 虽然根据报告，皮城警局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局势，奥莉安娜却非常清晰的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将在皮城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别的不说，这次民众不进会惶恐，而且还会怀疑——对抗虚空的教团实际上是虚空的爪牙，这种消息实在是太让人不寒而栗了。 可以想象，当消息传开之后，皮尔特沃夫人会如何的惶惶不可终日！ 根据恒星大道方面的报告，这次的袭击中死亡人数是一百多，剩下的大多是伤者，而且没有出现任何被感染的迹象，就直接结果上说，这次的损失也就是“重大安全事故”等级的；但在影响上，这次的事故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恐怕将会让整个皮尔特沃夫都陷入麻烦之中…… 怎么办？ 正在奥莉安娜眉头紧锁的时候，在蓝风庭院的上空，一个巨大的，代表着极度紧急事态的烟花突然炸裂。 紧接着，一个信使大步流星的赶到了皮城大剧院，带来了蓝风庭院方面的最新消息。 “主席大人——蓝风庭院方向出现了疑似虚空巨兽，守备队请求支援！” …………………… 在得到了蓝风庭院的消息之后，罗德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怪不得玛尔扎哈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对劲……原来这货的目的根本不是逃跑，而是将自己拖在这！ 可以肯定，如果玛尔扎哈没有离开，就算是信使抵达，带来了蓝风庭院方面的消息，自己这边也未必能够顺利接受，而且即使接受了，在玛尔扎哈的干扰下，就算想要支援也很麻烦。 如果真的让他计划得逞的话，恐怕那个大家伙将会在皮尔特沃夫人群最密集的区域，展开一场真正惨无人道的杀戮，到时候恐怕整个皮尔特沃夫都会元气大伤，乃至于一蹶不振！ 该死！ 这些虚空爪牙，行动起来简直和恐怖主义者有一拼！ 幸运的是，玛尔扎哈的计划并未成功，自己这边没有被拖住。 事态紧急之下，罗德也来不及多说，只见他的头上忽然爆开了一道惊人的奥术光辉，然后在奥术智慧的作用下，他开始迅速的闪现了起来。 连续不断的闪现之下，每隔百米左右就会留下一个罗德的幻影——这是快速闪现之后留下的残影，罗德在蓝风庭院可没有留下任何的坐标，这种情况下传送是不可能的，只有连续的闪现才能最快抵达战场。 至于闪现后的消耗……会很大，但值得！ 就这样，在留下了一个个奥术残像后，罗德花费了不到三分钟，就横跨了近四分之一个皮尔特沃夫，从皮城大剧院赶到了蓝风庭院。 而当罗德抵达现场的时候，科加斯已经开始撤离了。 玛尔扎哈在离开之后，第一时间开始通知科加斯离开——虽然虚空恐惧还没吃饱，还渴望着大快朵颐，但作为被召唤者，他必须服从玛尔扎哈的命令，因为对他来说，这几乎等同于虚空的意志。 无奈之下，科加斯只能放弃掉近在嘴边的小零食，转头迈开了大步，朝着既定的传送阵方向移动。 在那几个倒霉的诺克萨斯施法者的帮助下，玛尔扎哈在皮城的郊区构筑了一个巨型传送法阵，而这几个倒霉鬼被玛尔扎哈洗脑后，为了构筑传送阵把自己生生耗成了人干。 这个巨型的传送阵耗尽了玛尔扎哈最后的积蓄，是科加斯撤离皮城的保证。 而现在，体长已经超过了五十米的虚空恐惧正迈着自己沉重的步伐，一步二十米朝着传送阵的方向极速前进着。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难以停滞的脚步 当罗德赶到蓝风庭院的时候，科加斯已经开始撤退了，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宜将剩勇追穷寇”，但和剩勇不同的是，科加斯其实战斗力还是非常可观的。 前面我们提到过，罗德对于大型生物一向缺少必要的杀伤力，基本属于只要对方足够抗揍，罗德就只能慢慢磨的情况。 而吞噬了大量恐惧和生物的科加斯毫无疑问是一个足够庞大、足够抗揍的敌人。 甚至作为虚空生物，它还免疫时间法术…… 这就很尴尬了，罗德在赶到之后尝试性的进行了第一波的法术集火，但从结果上看，并不是很成功。 密密麻麻的奥术射线成功的打在了科加斯的右后腿上，随后将整个大腿部都晶化了然而，预期中的跌倒并未出现，科加斯没事人一样，继续大踏步的向前走，完全无视了罗德的攻击…… 这……很不科学哦，很不魔法！ 奥术射线的晶化能耗尽生物体内的所有能量，因此杀伤力是很强的，但对于科加斯来说，他虽然拥有着实际的躯体，而且看起来还是那种像模像样的，有头有腿有躯干的躯体，但实际上，这种身躯说到底也不说是聚合物而已。 吞噬了大量血肉和恐惧的卡加斯将这些血肉用恐惧凝结，于是拥有了越来越庞大的身躯，他的这个身躯不是生长来的，吞噬的血肉也没有经过消化，所以本质上说和生物就不是一种东西。 没错，看起来科加斯的大腿似乎被晶化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对于人来说，如果大腿被晶化，那意味着晶化的粉末会迅速的进入血管，进入身体的循环之中，神经在被杀死之前会传导出剧烈的疼痛但对于科加斯来说，大腿被晶化就是单纯的一块身躯不能用了而已，并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影响。 甚至如果科加斯愿意的话，他甚至可以将这块顺嘴啃掉，然后继续该跑跑，伤口在几秒钟内就能愈合。 见到了这一幕的罗德深感头痛。 这种满地跑的大怪物是真的烦人啊尤其是这种没有弱点的家伙，简直是滚刀肉一样的存在，想要处理掉简直让人想掉头发。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必须努力将其收拾掉的。 从玛尔扎哈的表现来看，这个大家伙毫无疑问是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他甚至拼着自己受伤，也要为这个大家伙的撤离争取时间，从这一点上看，科加斯不仅重要，而且并非不能被干掉。 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自己想要干掉它有点难。 要不……先努努力，将它拖住先？ 就在罗德思考对策的时候，一个出乎罗德预料的人出现了。 在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里，杰斯走了出来，未来守护者看着即将离开的大家伙，眉头紧锁，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然后当杰斯看见了科加斯腿部的伤，发现罗德在这之后，未来守护者直接朝着罗德跑了过来。 看到了杰斯，罗德也有点意外没记错的话，上次两个人的见面并不怎么愉快，那次会面中，罗德倒是还好，但杰斯脸都被抽肿了。 没想到这家伙的胸襟还挺宽广…… “罗德先生。”杰斯却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表情十分凝重，看着罗德的眼神里也带有几分恳求的意味，“刚刚我接收到了来自最高委员会的特殊命令，接下来我们将使用一个特殊的武器来对付这个大家伙但是考虑到武器的杀伤范围过大，我需要您的帮助。” “我的帮助？”罗德挑了挑眉头，“说说看，我能做到些什么？” “您需要将它带离人群密集区，但同时也要保证他不会逃跑或者传送总的来说，就是要将这个大家伙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听起来并非毫无机会。”罗德点了点头，“那说说看，你们的这个武器杀伤半径有多少，我可不想讲自己也栽进去。” “大概一千五百米。”杰斯报出了一个让罗德有些错愕的数字，“如果要为了安全起见，在最后时刻您最少要撤出两千米……” 一千五百米的杀伤半径？ 罗德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杰斯是在忽悠自己。 这是什么概念？ 理论上说，在罗德所知的所有强者之中，恐怕也只有瑞兹、艾尼维亚和奥恩能够在一定的条件下，达到这样的杀伤力！ 而且，想要有这样的杀伤半径，恐怕瑞兹需要无节制的使用世界符文的力量，而艾尼维亚需要在大冰川施法至于奥恩，山隐之焰想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首先要找到一个火山才行。 换句话说，即使是瓦罗兰的神，想要释放一次拥有一千五百米杀伤半径的法术或攻击，也必须得布置特殊的环境才行。 而现在，杰斯说皮尔特沃夫拥有一个杀伤半径在一千五百米以上的特殊武器…… 这有点太惊人了吧？ 虽然从他所描述的情况来看，这种武器似乎锁定功能很一般，而且不怎么灵活的亚子，但在这可怕的杀伤半径面前，这些问题……那还叫问题吗？ 有那么一瞬间，罗德甚至想问杰斯，难道你们已经搞出核武器了吗…… 不过事态紧急，罗德并没有什么吐槽的功夫，杰斯更不可能信口胡诌的忽悠罗德，所以对罗德而言，现在的耽误之急不是弄清楚皮城搞了啥玩意，而是想个办法，将科加斯留下，弄到人迹罕至的区域去。 “这片环境我不算熟悉。”罗德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计划，“但从它的表现来看，在前方绝对是有什么接应的……考虑到之前虚空先知的表现，我有理由怀疑离开了皮城后，它可以在某处传送离开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将战斗的位置放在城内？” “城内？”罗德的话让杰斯瞪大了眼睛，“那不可能……这太危险了，如果在城内的话，没有人承受得起这种破坏……” “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没有人。” “没有人？”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皮城的无人区 如果说瓦罗兰也有房价的话，那么最昂贵的房屋在哪？ 在排除掉特殊建筑（比如皇宫）之后，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不朽堡垒，也不是密银城，更不会是恕瑞玛城——当得起瓦罗兰地表最贵的地方，绝对是皮尔特沃夫。 独特的地理位置加上密集的人口，这使得在居住方面，皮尔特沃夫一直都有着巨大的压力——甚至就算是在皮尔特沃夫下面，居住条件不咋地的祖安，房价也一直是居高不下的。 而现在罗德所在的蓝风庭院，则是整个皮城房价相对较高、居民居住密集程度最高的区域，虽然在寸土寸金方面，这里比不了恒星大道，但那主要是因为居住土地和商用土地之间的差异。 所以，当罗德提出能不能找个在附近没人的地方，自己将科加斯弄过去的时候，杰斯几乎下意识的想要摇头。 然而，就在杰斯头都向左摆了过去的时候，他却忽然想到了一个特殊的地区。 “如果说没有人的话……附近还真的有这么个区域，而且从方向上说，还真的就在那个大家伙的前进方向。” “哦？”罗德闻言挑起了眉头，“在哪？” “皮城的遗忘花园——就在前面的不远处。” …………………… 皮城的遗忘花园，园如其名，几乎是一处被人遗忘的地方——在很久之前，这里是一个正常的公共花园，名字也不叫遗忘花园。 当然，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而遗忘花园变成现在的样子，则是因为一个意外。 还记得当初炸开海峡的时候吗？那时候因为计算的失误，祖安的一个街区都被海水淹没，而大量地下的含硫化物有毒气体也在那次事故中泄露了出来，对祖安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巨大影响。 这样巨大的事故在双城区域里，自然不可能只影响祖安不影响皮城——虽然祖安就在事发地，受到影响较大，但位于高层位置的皮城在低下出问题之后，也出现了一些变化。 变化就发生在了这个遗忘花园——在花园中心的位置上，数道裂缝出现，严重影响了整个花园的生态。 为了处理这个意外，皮城最开始是打算填补缝隙，然后在原地挖掘一个人工湖，用水来防止有毒气体的扩散的。 但虽然缝隙补上了，人工湖也建好了，但毒气的泄露还是没有完全解决，根据学者们的勘察和计算，这里的地质环境比较特殊，地下的岩石有大量的空洞，这些致密的空洞虽然维持了岩石的强度，保证了地质的稳定，但却是最天然的渗透器。 本来地下啥都没有的时候，这些岩石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当祖安地缝出现，有毒气体穿透了地下正常岩石层的封锁，开始向上渗透的时候，遗忘花园特殊的地质结构直接导致这里成为了污染的重灾区。 于是，这个花园不得不被废弃，皮城调拨了不少金海克斯，从各地找来耐酸植物，将这里变成了一片形貌诡异的密林。 虽然这些耐酸植物看起来让人觉得瘆得慌，但它们也的确阻止了毒气的继续扩散，而且远远看过去也没啥问题，反而是一片郁郁葱葱，再加上皮城方面有意识的避而不谈，这里就成为了一块特殊的绿地。 而杰斯知道这里主要是因为不少实验室都建在了这附近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建在了这种环境不是很好的地方，主要是因为低价便宜。 而遗忘花园和蓝风庭院虽然似乎是两个世界，但从直线距离上来说，二者相距甚至也就只有三公里多些！ “确定你说的那里没人吗？”罗德再次确认了一遍，“战斗一旦开始，恐怕你说的那个遗忘花园整个都会毁掉。” “没有人！”杰斯肯定的点了点头，“那里非常特殊，现在这个时候绝对没人。” 虽然不能确定杰斯说的是真是假，但此时罗德也只能点点头——他弄清了遗忘花园的位置、拿到了专门的信号枪后，干脆的消失在了原地，再次朝着科加斯的方向追了过去。 …………………… 眼见着罗德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杰斯迅速的转身进入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店，然后穿过后门，三拐两拐就来到了一处秘密基地。 “遗忘花园确定清空了吧？” “确定——那里是我们之前实验的备用基地，绝对没有人的。” “那就好，刚刚我确认了消息，那个怪物会被引到遗忘花园。” “在市内开炮？” “我们没得选。” 在简单的沟通之后，整个秘密机构都行动了起来。 虽然在沉钩矿坑实验基地，符文湮灭武器已经经过了几次测试，无论是伤害效果还是射击精度都已经有所保障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毕竟是符文湮灭武器的第一次正式使用，而且目标还在皮尔特沃夫的市内，这对于点火计划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任务，容不得一点马虎、 李维克已经早就去确认发射参数了，而维克托则是带着质量小队在发射前最后一次进行维护检修，从接到了奥莉安娜与艾克共同命令的时候起，整个组织都已经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战备状态。 因为符文湮灭武器的特殊性，双城对它的要求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武器的可怕，但要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种武器到底是什么”，所以即使是面对着罗德，杰斯都不能说更多的信息，让他知道这种武器需要“打固定靶”就几乎是极限了。 于是，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了点火小组的肩头。 就这样，在杰斯稍微一愣神的时候，维克托那边的最后检修也完成了。 “确认装置情况良好，无机械、能量故障，确认海克斯符文湮灭发生器质量合格，代号7i，初级充能开始。” 在维克托的命令下，大量的高纯度海克斯能量水晶被投入到了特定的反应炉中，高压之下，海克斯能量传导液5860ti迅速到达了临界点，开始出现大量气泡。 确认能量达标，最后的一道阀门被打开，能量传导液正式流向了海克斯符文湮灭发生器。 而与此同时，在一栋不起眼的建筑里，一个隐蔽之极的天窗忽然打开，一条黑洞洞的炮筒探了出来。 “确认高能传导液传输回路构建完成，发射准备完毕！” 现在，万事俱备。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限制巨兽的方法 点火小组方面，针对既定坐标的发射准备已经完成，高能传输液加压加热完毕，只要海克斯湮灭发生器延时启动后被发射出去，符文湮灭的能量就会在既定位置爆发开来，横扫一切。 而这一切，则是建立在罗德能够按照计划，成功的将科加斯引到即定位置，并加以限制、发出信号的前提下的。 对于罗德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非常严峻的任务。 本来打大怪就是弱势，科加斯还属于那种没有生物体结构的玩意，在对方一心逃跑的情况下，想要将它留下了谈何容易？ 但……再怎么不容易，罗德也要尽力行事。 第一步就是要先到科加斯的前面去才行。 刚刚和杰斯说话的时候，罗德也在抓紧时间休息，在拿到了专门的信号枪后，罗德匆匆唤醒，然后又一次开始了连续不断的闪现。 科加斯步子很大，这使得它虽然看起来慢慢吞吞，但实际的奔跑速度却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而且，因为科加斯庞大的体型，他根本就不需要绕路，结果就在这说几句话的功夫，虚空恐惧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追上科加斯，罗德一口气连续闪现了十余次。 虽然擅长连续闪现，但当罗德堪堪赶到科加斯前面的时候，他还是相当疲惫的——甚至他的浑身上下在空间挤压下，也有那么点隐隐作痛的意味了，所幸现在罗德本人的法力还算充沛，过去连续闪现的问题是法力撑不住，而现在却是身体撑不住，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 好不容易赶到了科加斯的前面，罗德尝试性的对这个大块头进行了几次攻击——而从攻击的结果上说……很不理想。 奥术射线一如既往的没啥伤害，而炎爆术的伤害也只剩下了冲击——科加斯的身躯很特殊，火焰几乎无法对其造成任何的灼烧伤害，高温高压爆炸对它的影响也非常有限，带有超魔专长的法术砸在了科加斯的胸口处，结果也只是让它稍微撤了一步，仅此而已。 这可太糟了。 更麻烦的是，这个大家伙似乎接到了死命令，一心撤退，就算是遭受了罗德的法术袭击，也没有任何换手或者闪避的意思，甚至行动的速度都没啥变化…… 就在罗德仔细观察科加斯状态的时候，虚空恐惧又向前跑了好几步，而就在这几步路的功夫，它体表甲壳被罗德炎爆术正面命中后产生的裂纹已经弥合了，甚至大范围的焦糊也仿佛有人擦洗一样迅速褪去，在这不到三十秒的功夫里，科加斯身上所有受伤的地方都恢复了原样，仿佛从未遭遇任何的袭击。 罗德皱起了眉头。 这种可怕的再生能力让罗德更加坚定了干掉它的信念，但人贵有自知之明，眼见着它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完全恢复，罗德几乎可以确认，如果单单依靠自己，恐怕是留不下科加斯的了。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自己面前只有将其引到既定位置这一条路了。 怎么引？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的回忆起了自己所掌握的所有法术——他必须找到一个足够对科加斯造成限制的法术才行。 而在这方面，罗德的法术其实很匮乏的…… 不过，匮乏是少，而不是没有——微微眯起眼睛的罗德在片刻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尝试的办法。 “要不……试试看暴风雪怎么样？” 对于冰系法术，罗德的水平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相较于火焰魔法显得不怎么精通罢了。 而现在，既然杀伤力不够，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冰霜魔法对科加斯造成一点限制了。 下一刻，大片大片的雪花毫无征兆的被忽然出现的北风吹息而来，眨眼之间，雪花之中就开始夹杂起了大片的冰凌——在罗德的控制下，科加斯整个身躯都被笼罩在了这冰冷刺骨的暴风雪之中。 然而，对寻常人来说如寒冰地狱的暴风雪在科加斯的面前却不过尔尔，超过一尺长的冰凌能够轻松置人于死地，但打在科加斯的甲壳上只会变成冰末。 当然，暴风雪的目的也不是杀伤，罗德希望能够试着将科加斯减速下来。 可惜的是，即使是在减速方面，暴风雪的表现都很差。 庞大的科加斯无视了凛冽砭骨的寒风，也无视了可怕的低温和剃刀一样的冰凌，对罗德的法术视若无睹。 低温能够造成人体组织坏死，而骤冷更是能够让组织内的水分结冻，造成不可逆伤害，可惜科加斯的身躯已经和寻常组织不一样了，他的几丁质甲壳和扭曲的虚空血肉免疫了来自罗德的冻结伤害。 这种情况下，罗德停止了施法。 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从目前科加斯的表现来看，即使是罗德所掌握的最强大的冰系法术【急速冷却】，恐怕也不能给科加斯带来多大的麻烦，冰霜魔法对科加斯而言，恐怕并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嗯……造冰术除外。 眼见着科加斯免疫了来自冻结的减速效果，罗德迅速转变了思路，他转而开始制造大面积的冰块，并即将其迅速的布置到科加斯的前方、两侧和脚下。 造冰术是冰霜魔法的基础，是利用奥术能量制造冰块的法术，只有掌握了造冰术，才能使用包括寒冰箭在内的一系列冰霜魔法，而就是这样一个基本的法术，在罗德的手里却被玩出了花。 被召唤到了科加斯面前脚下的冰块让虚空恐惧庞大的身躯出现了打滑现象，地面上突然变得光溜溜让体型庞大的科加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掌握自己的平衡。 而出现在正前方的巨大冰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科加斯，让他再不能自顾自的向前了——虽然理论上说，罗德制造的冰墙厚度也就一两米，科加斯一撞就碎，但现在它脚下也是冰，在无从借力的情况下这些看起来并不怎么结实的冰墙却成功限制了科加斯的行动。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被束缚的巨兽 看起来罗德似乎找到了干涉科加斯行动的手段——但可惜的是，科加斯并不是他在之前纳施拉美的见到的那种智力有缺陷，只能依靠着具体命令和本能行动的笨蛋。 在光滑的冰面上，科加斯的爪子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仿佛是鞋钉一样的突刺结构，轻轻松松的摆脱了失衡状态。 而在恢复了平衡之后，拦在科加斯前面的冰墙也就失去了意义，凭借着锋利的前肢，科加斯轻松的在凿穿后毁掉了冰墙。 罗德仔细观察到了全过程。 显然，科加斯的水平要远远高于罗德之前见过的所有虚空生物，别的虚空生物进化要么是在虚空意志的干涉下进行分化，要么是看它们吞噬了啥，但科加斯却能够根据自己所处的环境，自发的改变自己的身体结构，这意味着他能够适应更多的、更复杂的环境。 同样也意味着……更高的智力水平。 也亏得科加斯不会飞——如果这家伙会飞的话，恐怕罗德更没机会了。 那怎么办？ 试试看奥术力场？ 这个念头出现了一瞬间，罗德就将其自我否定了——别看罗德这家伙平时利用奥术力场窜的比谁都快，但实际上，这个立场所能够承受的重量是非常有限的。 这种随时随地改变重力的法术使用起来是真的方便，但消耗也是真的大，且不说罗德能不能保持奥术力场对科加斯的作用，但就法术消耗这一条，罗德就未必遭得住。 那应该怎么办？ 眼见着科加斯已经距离杰斯之前说的那个遗忘花园越来越近了，留给罗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难道就这么放它离开？ 不行，绝对不行！ 虽然罗德不知道杰斯说的那个武器到底是什么，但此时他却也能够猜到几分皮城的意思——三番两次的被虚空打脸，如果最高委员会拿不出点什么能够振奋人心的手段，恐怕这次皮城内部会发生混乱也说不定…… 而一旦发生混乱，那就真的糟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科加斯必须被留下！ 眼见着体型庞大的虚空恐惧依旧朝着它原本的方向大踏步前进，罗德终于咬了咬牙，打算冒一冒险。 试试看……炎阳枷锁！ …………………… 炎阳枷锁作为罗德的常用法术，在控制效果上说是相当不错的——它能够束缚目标，而且能按照罗德的心思，控制是否造成伤害，是一个相当可靠好用的法术。 但法术模型的守恒却使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法术，作为一个好用的控制类火焰法术，炎阳枷锁有一个非常大的毛病。 消耗大、持续时间短。 别看罗德是不是用炎阳枷锁把人捆起来，似乎轻而易举，但实际上，炎阳枷锁就算是罗德持续施法、始终保持法术的稳定，一次施法也顶多持续那么三五分钟。 所以，当罗德需要长时间限制敌人行动的时候，实际上他是使用多道炎阳枷锁，然后用“在前一条消散前补一条新的”的手段，维持束缚的效果。 也正是因为看起来的持续施法实际上却是连续的法术，这个法术的消耗特别大。 即使不包含任何的伤害效果，单单一条枷锁对罗德的负担也相当于直径三五米的奥术风暴了。 而想要捆住科加斯，罗德保守估计自己需要准备超过二十道枷锁…… 虽然手握法杖，但罗德还是有点心里没底——毕竟就算捆住了科加斯，在接下来的搬运行动中，自己还是需要消耗法力了，而这时候如果自己法力难以为继，一时之间出现了点毛病…… 那样的话，摆脱了束缚的科加斯会分分钟给自己好看。 所以，对科加斯这种大家伙使用炎阳枷锁是很冒险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罗德已经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虚空生物对时间魔法几乎免疫，就算自己用时之砂将其包裹起来，都不会对它的行动又任何的影响，所以想要把这个大家伙带到和杰斯约定好的位置，只有炎阳枷锁这一条路了！ 想到这里，罗德毫不犹豫的利用奥术力场将自己抬到了高空中——在科加斯的左上方，他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开始了冗长的法术吟唱。 多重施法·塑能加强·炎阳枷锁！ 数道火红的枷锁以罗德为中心朝着科加斯攀缘而出，在接触到了科加斯之后，如一条条巨蟒般，将它的整个身躯都缠绕了起来。 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科加斯的头被火焰枷锁提了起来，最锐利的前肢被炎阳枷锁背到了身后，两条支撑腿则是被捆在了一起，再也迈不开脚步了。 随着一声巨响，这次科加斯终于倒在了地上。 虚空恐惧开始了剧烈的挣扎。 虽然罗德这一出手就是24条锁链，而且几乎分门别类的将科加斯所有能动的副肢都分门别类的捆在了一起，但科加斯显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它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想要尝试着扯开这些火焰枷锁。 可惜，炎阳枷锁虽然看得见摸得着，但本质上说却属于能量攻击，尖牙利爪的撕咬并不能对这些火红的枷锁造成任何的影响。 眼见着科加斯一时之间无法摆脱，罗德一方面维持着枷锁的规模，另一方面则是构造起了去往遗忘花园的道路——靠奥术力场托着走自己绝对撑不出，但如果地上有冰，靠奥术力场拖着走的话……也许还有机会！ 就这样，在造冰术的作用下，罗德制造了一条长长的冰路，直指遗忘花园。 而在奥术之力的作用下，开始在冰面上滑动的科加斯则是有些发懵了——他显然并没见过这种法术，也一时间摆脱不了罗德，眼见着自己正在逐步偏离之前玛尔扎哈所计划的显露，虚空恐惧现在需要尽快摆脱罗德！ 怎么摆脱呢？ 根据科加斯的观察，他发现这些火焰枷锁需要这个人类一直施法才能保持——只要打断了这家伙的施法，那自己就会从这该死的枷锁里脱离出来！ 至于怎么打断施法…… 科加斯还真的有那么一招。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向我开炮 科加斯享受了一次狗拉雪橇的待遇——等等，这个比喻似乎对主角不是很友好？ 不重要了——总而言之就是，罗德找了一个尽可能节省法力的方式，一方面用炎阳枷锁把科加斯捆了起来，另一方面则是在脚下制造了一条寒冰之路，拖着这个庞然大物一路向着遗忘花园而去。 而科加斯自然挣扎不断，可惜他的挣扎对炎阳枷锁的效果不怎么样，于是，虚空恐惧自然而然的想要想办法打断罗德的施法。 打断施法是吧？ 这个我会！ 科加斯废了好大的功夫，将自己的嘴巴勉强张开了一道缝隙，然后对准了罗德。 虚空恐惧深吸了一口气。 “啊——” 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如传说中女妖的尖啸，科加斯充满了野性和虚空气息的尖啸是他打断施法的最佳方式，科加斯相信，自己这一嗓子下去，罗德绝对不能维持自己的施法状态了。 然而，虽然尖啸的威力非比寻常，周围的树木都在这可怕的尖啸中一片片齐腰折断了，但科加斯身上的炎阳枷锁却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甚至还捆得更紧了？！ 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科加斯也有些弄不清情况了——明明自己吼到他了，怎么他还能继续拽着自己往前跑？ 这是怎么肥事啊？ 其实也不算复杂，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施法技巧而已。 众所周知的，法师在施法的时候，有很多法术是需要持续施法，维持某种施法动作的——这些法术威力大、效果强，但往往都面对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容易遭受打算。 而持续施法被打断的话，施法者是要遭受法术反噬的，已经构筑稳定的法术模型被强行瞬间终止会造成施法者本身奥术回路的动荡，轻则陷入无法施法的沉默状态，重则干脆遭受反噬受到重伤。 这种情况下，作为战斗专精的法师，罗德自然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明显的弱点…… 实际上，很多人都不知道，不仅炎阳枷锁是持续施法，就连奥术风暴本质上也是一个持续施法的法术——如果是一般的法师使用奥术风暴，他需要一动不动的站在风暴之中，学艺不精甚至可能出现敌我一起遭受aoe，即自己也被自己召唤的奥术风暴伤害的情况。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需要两个施法专长，浮冰施法和断点施法。 浮冰施法通俗来说就是移动施法——因为在浮冰施法的过程中，施法者就像是飘在无形的浮冰上一样因而得名。 浮冰施法属于高级法师常用的技巧，只有掌握了浮冰施法的能力，法师才能摆脱尴尬的炮台定位，成为真正的法爷。 至于断点施法……这就是罗德的独门绝技了。 所谓断点，指的是将持续施法的动作从“一直在保持着施法”变成“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施法”，通过这种方式，罗德能够将法术从一长段时间拆解为若干个小短段，从而保证自己难以被敌人打断——使用断点施法时，施法过程由“点”和“段”构成，点的时候施法，段的时候停止。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仅仅依靠着浮冰施法，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虽然罗德能在保持施法的同时移动，但如果遭遇到锁喉反制、法术反制、风剪反制等情况，那么罗德的法术将会打断，然后自己大概率陷入沉默。 一个陷入了沉默的法师在其他人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但如果同时使用了浮冰施法和断点施法，那么，只要不是在断点施法的“点”期间被反制，那么对方的任何反制很打断手段都是无效的——因为严格来说，当敌人打断的时候，罗德并没有在施法，他没有进行任何的法术控制，法术之所以还在维持，那是因为之前罗德在断点施法的“点”期间强化塑能所造成的维持。 因为在整个断点施法的过程中，点的时间是远远短于段的，所以想要反制使用断点施法的法师，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毕竟大部分的打断效果都是瞬间的，而且一旦对方没有在施法的话，打断是没有任何的效果的。 在这一点上，打断和沉默是不同的，前者是阻止正在施法的敌人，可能附加一段时间的沉默；而后者则是干脆的让敌人张不开嘴，无法开始施法。 科加斯的尖角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沉默效果，但在被捆着的情况下，它毕竟不可能张大嘴超罗德吼，于是，沉默变成了打断，而打断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虽然并没有被科加斯打断，但刺耳的尖啸还是让罗德有那么几秒的头昏脑胀——还好他的枷锁还算结实，科加斯即使趁机开始挣扎，但仍然没能摆脱。 而摆脱了眩晕的罗德则是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这次是自己失误了，科加斯的嘴虽然已经被捆住了，但就那么一道缝隙，他就能发出这样可怕的尖啸…… 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想到这里，罗德毫不犹豫的进入了奥术升腾状态——我也短时间内摒弃自己的物理躯体好了！ 就这样，虽然法力消耗再次增大，但总算稳妥的将科加斯带到了指定位置——一面加固着科加斯身上的炎阳枷锁，罗德一面拿出了杰斯之前给自己的信号枪。 当第三十道枷锁捆在了科加斯身上之后，罗德终于将信号枪枪口向上，扣动了扳机。 不等信号炸开，罗德就直接开始了疯狂的闪现。 开玩笑，在这几秒里自己需要跑出去两公里范围……就算能闪现，也是很危险的好吧！ 而与此同时，科加斯则是竭力的摆脱了失去控制的艳阳加速，终于再次站起身来。 虽然不知道为啥罗德跑了，但……怎么想来都是有问题的。 所以科加斯也不犹豫，直接迈开步子就要溜。 但……为时已晚。 在信号弹升起之后，位于发射基地的维克托毫不犹豫的拉上了海克斯符文湮灭炮的最后一道控制阀。 下一刻，能量通路联通，海克斯符文湮灭发生器点燃了那璀璨的湮灭之光。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极致的璀璨 虚空本能让科加斯感知到了高速袭来的可怕能量，但即使它有一双真正的大长腿，和海克斯湮灭炮相比，还是不值一提。 海克斯湮灭巨炮的口径并不大，甚至比不上皮尔特沃夫北城外的岸防炮，但实际上，两者的威力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次元。 被命名为【海克斯曙光】的湮灭炮本体结构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有些原始——高能传导液在关闭了最后的阀门之后会迅速失压，瞬间气化，而在膨胀的过程中，海克斯曙光的炮弹则是会平稳的、不经受任何撞击的，被狠狠地高速推出炮膛。 同时，并联回路也会启动海克斯炮弹内海克斯符文湮灭发生器的倒计时——因为每一发的发射都是经过校核的，所以倒计时会保证炮弹在命中目标的时候爆炸。 本质上说，海克斯曙光的发射的其实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炮弹，而是精准倒计时的海克斯符文湮灭发生装置，而所谓的爆炸，本质上也是炮弹在到达了目标地点后的湮灭反应。 不过，这一切科加斯是不会知道的——他能够知道的，只有模模糊糊的一道轨迹，以及一道无法描述的终极璀璨！ 爆炸并没有声音，甚至也没有任何气浪和冲击波，在远离了爆炸中西的罗德的视角里，只有一道一闪而逝的强光。 没有大地的震颤，更没有冲天而起的蘑菇云，但远比这更加可怕的是，在强光出现的那一瞬间，罗德感觉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在爆炸的中心，时间和空间似乎被直接抹除，仿佛是电影里有几帧画面毫无征兆的消失了一样，看起来说不出的别扭。 然后，在别扭之余，罗德又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心悸。 眨了眨眼睛，罗德再看的时候，那一道强光甚至都仿佛是虚幻，但……就在罗德之前放开科加斯的地方，时间却仿佛回到了鸿蒙之初。 生长在遗忘花园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几乎完全消失了，凭借着奥术力场将自己升到了半空中的罗德清清楚楚的看见，在接近一千五百米的杀伤半径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抹除了。 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焦炭，没有废墟，甚至连一点余烟、一点灰尘都没有，罗德只能看见一个仿佛是环形山一样的深坑。 科加斯不见了——但罗德这一次丝毫都没有怀疑它逃脱了。 因为罗德相信，在那可怕的一瞬间，没有谁能够逃脱。 没有人。 再次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深坑，罗德默默回到了地面上。 不得不说，皮城人似乎搞出了点……真正出人预料的东西啊。 …………………… 对于皮尔特沃夫来说，这次湮灭武器的亮相本来就是故意为之，所以在之前武器充能完毕的时候，就有人准备了专门的录像装置。 因为罗德的影响而走上了不同道路的奥莉安娜在这方面是皮尔特沃夫当之无愧的首席专家——她利用了自己的长处，高调的给科加斯来了一炮，然后将整个过程都记录了下来。 超远焦距的镜头忠实的记录了那一瞬间的璀璨，随后奥莉安娜将这份记录大量拷贝，在整个皮尔特沃夫的范围内进行了最大力度的宣传。 没错，虚空的确很烦人，甚至有些防不胜防的意味。 但……那又能怎么样？ 我们有【海克斯曙光】，一炮下去，任你是谁也会灰飞烟灭的海克斯曙光！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提振士气——因为玛尔扎哈连续的恐怖活动，皮尔特沃夫眼见着都要陷入大萧条的市场居然迅速就恢复了活力。 被动挨打总是让人沮丧的，但如果挨打之后，我们能更狠的打回去的话……我们又有什么好恐慌的？ 而与此同时，皮城的所有报纸都开始加班加点，一篇篇报道新鲜出炉，要么是说“恒星大道情况被控制的很快，伤亡中大部分是挑事的邪恶教徒”，要么宣传“尤利塞斯——英雄平凡而伟大”，要么着重刻画“阴谋者在皮城大剧院狼狈逃窜，甚至没有造成一个人的伤亡”…… 总而言之，在宣传机器马力全开的情况下，皮尔特沃夫展现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风貌——而这一切的一切，最重要的就是那璀璨的一炮，那让整个世界都掉帧的一炮！ 甚至这一炮的消息奥莉安娜不但没有任何的封锁，反而主动对外宣传，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几乎整个瓦罗兰的各大势力都知道了皮尔特沃夫搞出了一种可怕的武器。 最开始的时候，很多势力都会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的。 皮城的新鲜玩意很多——但可惜的是，因为材料、能量、稳定性、安全性等等原因，这些新鲜玩意也就是让人眼前一亮而已。 没错，皮城是瓦罗兰的进化之城，但在这个充满了魔法的世界，进化可从来都不是所有人眼里的褒义词。 但……奥莉安娜机智的提供了视频的复制资料…… 那一瞬间的掉帧是艾希和莎拉共同看到的，也就是说目击者至少有两个外国势力领导人，在这种情况下，也许那可怕的掉帧炮弹……确有其事。 于是，大量的探子开始出现在了皮尔特沃夫——或者说本来很多任务是潜伏的间谍和战争石匠都接到了新的命令，由潜伏转为活跃，积极打探起了情况。 而奥莉安娜甚至没有对场地进行封锁，只是派出了专业的维修队伍，防止出现毒气泄露之类的问题而已。 于是，这些间谍轻轻松松的来到了第一线，亲眼见到了视频资料中，那毫无征兆出现的、仿佛被人一勺子挖掉的那个巨坑。 奥莉安娜跳到了桌面上，向所有人展示着自己的新武器——而在确认了武器的威力之后，所有的势力都保持了一致的沉默。 虽然不知道这种武器的具体情况，但……但就这威力来说，皮尔特沃夫这座城市，恐怕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如果说过去皮城一直以商人、海克斯学家和艺术家的身份，文质彬彬的存在于瓦罗兰的话，那现在，他就忽然毫无征兆的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的大宝贝。 这极致的璀璨，一次相见，永生难忘。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轩然大波 如果瓦罗兰也有头条，那【皮尔特沃夫湮灭武器】绝对会直接登顶。 因为奥莉安娜的大张旗鼓，导致海克斯湮灭武器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而其他的所有势力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来自于这种武器的压力。 被罗德私下里命名为“掉帧武器”的海克斯湮灭武器给了其他人非常巨大的压力——而且和以往强大的存在不同，海克斯湮灭武器是一种“武器”，也就是说，这个东西应该是不依靠于操作者实力的东西。 这可是太可怕了。 瓦罗兰的强者如过江之鲫，但还从来没有什么强大是可以流传下去的，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恐怕也只有巨神制造星灵了。 而现在，皮尔特沃夫公然表示，我掌握了一种不依靠人的可怕武器…… 很多人都想说点粗鄙之语了。 没错，皮尔特沃夫是进化之都——但说句实话，在瓦罗兰巨头们的眼里，这个进化之都也就是名头响亮而已。 大家表面上给你几分面子，并不是因为忌惮，而是因为没必要将关系弄僵而已，而且皮尔特沃夫其实自己也是很自觉的，最直接的一点就是，虽然在皮城被逮捕的诺克萨斯战争石匠数量已经直奔三位数去了，而且涉及的领域也越来越核心，但你看皮城顶多口头抗议一下，甚至连针对诺克萨斯的贸易制裁都没有。 为什么？ 因为皮城的体量在这里，一城对一国，对方如果脑袋抽风，那就是对方元气大伤，而自己直接被推平。 但现在，当海克斯曙光成功应用于实战之后，皮尔特沃夫腰杆硬了不止一分。 就在皮城人民欢庆胜利的时候，皮城警察和守备军展开了一场联合行动，而祖安的自由护卫队也参与到了这场行动之中，在这次联合行动中，超过五十个来自诺克萨斯的战争石匠被直接驱逐出境——这倒没什么，但除了驱逐出境外，双城还顺便宣布“因为必要的原因，对诺克萨斯的进口物品增加20%的特殊税，以提防可能出现的情况”。 至于提防什么可能出现的情况……抱歉，双城自己也不知道，换而言之，这是摆明了的报复行为。 要知道，双城本身是瓦罗兰最大的自由港口，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和低收费（税率低）的原因，绝大部分的海上贸易都会经过皮尔特沃夫。 而现在，双城宣布对诺克萨斯的商品增加20%的特殊税，这固然会减少皮城的港口的吞吐量，但与此同时，商人们也会用脚投票，要么选择换条航线，要么干脆货物中诺克萨斯产品的比例，同时压低诺克萨斯产品的价格。 这可是要了亲命了…… 诺克萨斯本来就土地贫瘠，出产稀少，甚至到现在为止，还有不少诺克萨斯城市的维持需要大量进口粮食。 而有进口就有出口——在国际货币的结算上，诺克萨斯双头鹰币是很不受信任的货币（这主要是因为之前有某些诺克萨斯大统领超发货币导致的），所以外汇储备对诺克萨斯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理论上说，在经济领域，诺克萨斯属于垫底的那一批，只不过因为国力的原因，没谁愿意和诺克萨斯搞经济战，因为你不知道这个穷横的国家会不会因为一时玩不过而直接掀桌子…… 但现在双城却表示我不在乎你的武力威胁了。 你给我派间谍是吧？ 那我就加你特殊税——看谁难受！ …………………… 斯维因真的很难受。 说句实话，对于双城，斯维因本人是没啥太大的胃口的——之所以双城逮到了那么多的战争石匠，主要是因为很大一部分都是从恕瑞玛撤出来的。 没错，这些被驱逐的战争石匠中，有超过三分之二其实是刚刚从恕瑞玛离开后，为了安全而躲入皮城的。 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战争石匠才是斯维因布置的间谍，这个数量实际上是一个很正常的数字，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保证对外的监视一直是诺克萨斯的基本政策。 但……这种话斯维因不能说，更不能有丝毫的暗示。 现在已经把与双城的关系弄得很僵了，如果再大大咧咧的表示这些人是从恕瑞玛回来的…… 且不说这是不是一种示弱，但就同时惹上恕瑞玛这一点，诺克萨斯就不能接受。 所以，就算是个哑巴亏，斯维因也只能吃了。 当然了，到了诺克萨斯这个体量，虽然被忽然卡脖子很难受，但问题也并非无法解决——斯维因看得很清楚，双城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跳一跳而已，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就算税率提高，但在贸易量下降的情况下，双城也不舒服。 而且，现在弗雷尔卓德的蛮子去了皮城，吃喝都由皮城人提供……斯维因不信他皮尔特沃夫的压力不大！ 所以，就算有点郁闷，斯维因也依旧稳坐钓鱼台，他目前工作的重心依旧在军备方面——星辰大海什么的是个念想，但终究太远，斯维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那一天，但这次的虚空之战……斯维因绝对要在恕瑞玛身上咬下一大口来！ 事情也正如斯维因所预料的那样。 加税的制裁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双城方面就主动释放了信号，寻求“一个能够解决目前贸易问题的办法”。 而按照双城的意思，大家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对于双城的邀请，斯维因自然是应允的，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谈判的地点应该选择在哪。 按照斯维因的意思，奥莉安娜和艾克来不朽堡垒访问一下是极好的选择，诺克萨斯人也是很热情好客的嘛！ 但双城那边却表示还是大统领南下谈谈好了，顺便也可以来双城看看不一样的风光…… 就这样，针对谈判地点的问题，双方展开了一番扯皮，而这番扯皮不出意料的话，会持续相当一段的时间。 罗德是没功夫等他们得出一个结论了——就在双城和诺克萨斯还在为去哪会见而争论的时候，罗德已经离开了双城，踏上了前往德玛西亚的道路。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德玛西亚！ 罗德去德玛西亚的原因很简单——这不是准备正式跟虚空开战了嘛，德玛西亚现在也应该承担起自己作为瓦罗兰大国的责任了吧？ 大家可是事先说好的，你不会不认账吧？ 好在当罗德找到嘉文四世的时候，这位新任德玛西亚皇帝并没有食言的意思。 严格来说，其实现在的德玛西亚也有不小的内部压力，法师地位正常化虽然是合理的要求，但却对德玛西亚的现有社会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最重要的是，因为罗德的原因，从厄文戴尔出来的这些法师一个个全是生产怪物，他们擅长的领域都集中在的种植、锻造、建筑、水利等方面…… 这种情况在整个瓦罗兰都是独一份的。 别的地方法师都是领主大佬，而在德玛西亚，这些法师个个都是人才…… 天赋在生命力方面的都去种田了，有的搞反季节蔬菜水果，有的大幅度提高种植产量，这种情况直接冲击了德玛西亚的农业，要不是因为出口贸易额度的提高，恐怕德玛西亚的粮食价格会跌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天赋在火焰方面的法师们稍微差了点，一部分专职为了厨师，一部分则是转职为了锻造师——至于那些天赋核心在破坏方面的，则是大量的进入了光照会，时至今日，光照会已经有了一支全员丢火球的特殊队伍了，而这支队伍的出现，也和某个家伙脱不开关系。 至于那些擅长冰系法术的人……他们是最有脑洞的一群人，这群天才联合在了一起，组建了一支特殊的施工队，专门搞水利工程。 集合了数十个冰系法师的水利施工队一言不合就把河流冻上一段，然后联合着不少擅长土系法术的法师，创造了让人目瞪口呆的“德玛西亚式施工”。 在罗德进入德玛西亚的时候，在德玛西亚雄都的城外，他亲眼看见了这些人的施工手段——河流改道什么的在他们的手里可是太简单了，为农田修建新的沟渠更是易如反掌！ 不得不说，塞拉斯和罗德给德玛西亚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当对抗转为了合作之后，这扇大门之后是一个德玛西亚式的美丽新世界。 也正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逐渐稳定，所以在罗德到来的时候，嘉文四世表达了对他的欢迎之情。 盛大的宴会在德玛西亚皇宫召开，虽然罗德一再推辞，但嘉文四世一直坚持。 推杯换盏的宴会让罗德相当不适应，虽然菲奥娜发现了他的别扭，主动给他解了不少围，但这种和人打交道的环节还是让罗德头昏脑胀，早早离去。 第二天，在正式会面的时候，罗德索性就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说说吧，嘉文四世陛下。”在只有两人的会议室，罗德盯着自己面前看起来成熟的很多的德玛西亚皇帝，“我觉得你大概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了。” “……有那么明显吗？”对于罗德的直接，嘉文四世忽然还有那么点不适应，“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在这些方面也不怎么熟练。”罗德咧了咧嘴，“而且，我相信如果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你也不至于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事情……让我猜猜看，是不是你要向希瓦娜求婚，然后国内的阻力很大？” “？？？” 对于罗德的脑洞，嘉文四世显然有点遭不住，他万万没想到，罗德的猜测居然是自己要向希瓦娜求婚而被国内反对……你是怎么想到这方面的？ 不过话说回来的话……这倒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等等……跑偏了。 意识到自己思路成功被罗德带歪的嘉文四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在罗德“你个怂货”的眼神里，将话题带回了正轨。 “实际上，这件事事关巨神峰和恕瑞玛。” 巨神峰和恕瑞玛？ 听到嘉文四世的话，罗德还真的有点意外——难道巨神峰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 而嘉文四世也没有隐瞒，直接将之前发生的一件事和罗德和盘托出。 …………………… 实际上，在罗德来德玛西亚前的三个月，一个特殊的客人来到了德玛西亚雄都——他自称是“潘森”，和塔里克爆发了严重的冲突。 潘森？ 听到了这个名字的罗德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因为据他所知，潘森是战争巨神的名字，而出现在瓦罗兰的潘森……必然是战争巨神的星灵。 难道自己的筹划被巨神发现了？ 没道理啊？ “你也以为潘森是星灵，对吗？”看到罗德皱起了眉头，嘉文四世面露苦笑，“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除了那些星灵，很少有人能够在塔里克的面前不落下风……但实际上，潘森是一个凡人，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 “凡人？”罗德终于愣住了，“你确定他是一个……凡人？” “没错。”嘉文四世点了点头，“我很确认，因为按照塔里克的说法，他其实是一个‘渎神者’，但根据潘森自己说的，他是一个被巨神抛弃掉的凡人。” “被巨神抛弃？”罗德这下更迷惑了，“据我所知，被巨神放弃的星灵……似乎都死了。” “我知道的也是这样，所以我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那潘森怎么说的？” “他说自己没有被巨神抛弃——实际上，他说自己体内的巨神被杀了。” 被杀了？ 体内的神性被抹除了？ 罗德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可是万万没想到，潘森居然会给出这样的说辞。 “难以置信是吧？”嘉文四世叹了口气，“按照他的说法，一个叫亚托克斯的可怕恶魔和星灵发生了战斗，他体内的星灵被一把魔剑杀死，而过于弱小的身躯似乎根本无法引起那个恶魔的兴趣，于是他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个体内星灵被抹杀掉的……前星灵，他认为巨神根本不配得到拉阔尔人的崇拜，真正的神性本来就存在于每个人的体内，因此他抛弃了自己的名字，自认为是新的战争之神，新的潘森……” 亚托克斯是么…… 听到了这个名字，罗德压了压自己的食指，若有所思。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一分为二的潘森星座 因为情况实在特殊，所以罗德只能请求见一见这位潘森，而嘉文四世在稍微思考了片刻之后也选择了答应——甚至在潘森到来之后，他甚至主动离开，给了两个人充分的交流空间。 而在当事人的嘴里，罗德也终于了解到了事情完整的经过。 …………………… 在成为新的潘森之前，他的名字是阿特瑞斯，是一个强壮的拉阔尔战士。 和人们通常想象的不一样，阿特瑞斯还不是星灵之前，他并不是天赋卓绝的战士，而是一个看起来总是屡败屡战的可怜虫，在拉阔尔军事教团的训练中，即使凭着不怕吃苦，不惧受伤的劲头，阿特瑞斯也只是中流水平。 但就是这种异乎寻常从坚韧，使得他能够在后来登上巨神峰，来到那璀璨的星穹之下。 在阿特瑞斯看来，登上巨神峰意味着获得强大的力量，可以为部族报仇的力量，但他没有意识到的是，这种力量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己的意识。 没错，当那一束来自战争星座的光辉投射到了阿特瑞斯身上的时候，他如愿以偿成为了战争星灵，但与此同时，属于“阿特瑞斯”本人的那部分意识却被同时封存了起来。 战争巨神需要的只是他的躯体，而非灵魂——拉阔尔人心心念的虔诚，在那些巨神的眼里不值一提，甚至还是碍手碍脚的麻烦。 也正是因为这样，阿特瑞斯的灵魂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战争巨神利用自己的身躯，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实际上，潘森离开巨神峰后，手持长矛和圆盾的战争星灵行走在炽热的恕瑞玛，为的也的确是寻找暗裔。 那些背弃了巨神约定的堕落者，注定要死在长矛之下！ …………………… 最开始的时候，潘森的猎杀是很成功的——星灵虽然不能发挥出巨神所有的力量，阿特瑞斯的身躯也算不得顶尖，但战争巨神超乎寻常的战斗技巧弥补了这一切，而且灌注着星辰光辉的长矛和圆盾也足以刺破暗裔的防御、抵御暗裔的攻击，所以在潘森的猎杀之路上的确有那么一两个在暗裔大战中残留的暗裔遭中了。 要知道，暗裔本身的强弱也是很明显的，强大如亚托克斯可以与神祇扳扳手腕，弱如那个被弗拉基米尔反噬的倒霉蛋甚至倒在了自己实验品的手里，虽然暗裔大战的年代早就过去了，但留存在恕瑞玛的暗裔还是有大概两位数到三位数的。 毕竟……古恕瑞玛帝国曾经拥有一个纯由飞升者组成的天神军团。 然后，就在潘森寻找着暗裔的时候，他遇见了亚托克斯。 战斗当即打响。 潘森是骄傲的星灵，是巨神意志的化身，有着非常强悍的战斗力，但一方面**限制了他的力量，另一方面亚托克斯也足够强大，于是，在大战的最后，亚托克斯被长矛刺穿，但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魔剑本体也斩在了潘森的身上。 这一剑，星穹震荡。 星穹之上，原本距离瓦罗兰最近星座之一的潘森星座，一道无形的裂缝产生了，这一方面导致了战争巨神本体遭受重创，另一方面也使得本应坚不可摧的星穹产生了微不可查的动荡。 而这种动荡，结合着之前维克兹对月亮巨神的偷袭和后来罗德的个人选择，最终导致星穹翻天覆地，变了一番模样。 当然，这一切阿特瑞斯是不知道的。 在重新恢复了意识后，巨神的意志被魔剑抹除，潘森变回了阿特瑞斯——而作为战斗的结果，一道可怕的伤口出现在了他的胸膛上。 而不知道为什么，亚托克斯没有选择补刀。 奄奄一息的阿特瑞斯只能拖着重伤的身躯，勉强回到了自己的村落——在路上的时候，他被自己战友派拉斯的遗孀伊乌拉所救。 在养伤的时候，阿特瑞斯没有办法如寻常一样训练，而这种无法行动的状态给了他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但可惜的是这时候的他心乱如麻，根本无法得出一个结论，于是在休息了几个月，恢复了健康的阿特瑞斯终于再次拿起了武器，向北面去。 阿特瑞斯要去报仇——这也是他之前选择攀登巨神峰的原因。 然而，当阿特瑞斯来到了仇人的定居点是，他见到的却是一片断壁残垣……是亚托克斯做的。 而在这里，阿特瑞斯再次见到了亚托克斯。 面对着重伤未死的阿特瑞斯，亚托克斯冷嘲热讽，而阿特瑞斯则是举起长矛冲了上去——可惜在失去了巨神之力后，他完全不是暗裔剑魔的对手，只一个照面，就被压制在地，甚至在魔剑的步步紧逼下，一度双膝跪地。 但阿特瑞斯并未屈服。 面对着强大的敌人，阿特瑞斯丝毫没有任何的胆怯，他的意志最终创造了奇迹，就像他当初生生登上了巨神峰一样的奇迹——属于战争的力量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武器上，他的奋力一击硬是斩下了属于亚托克斯的一只手臂！ 当然，对于暗裔而言，躯体的手臂其实没啥意义，但战斗到这里已经不需要继续了——亚托克斯抬头看了看终于一分为二的潘森星座，最后选择了离开，而阿特瑞斯也没有选择追赶，而是眼睁睁看着那个暗裔大步走上了海面，向北而去。 在那之后，阿特瑞斯终于想通了很多，他终于意识到，所谓的神祇从来都不是那些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存在，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着一份属于神祇的力量，这份力量可能是坚强，可能是勇敢，可能是诚实，可能是谦虚，这些真实的存在远比曾经自己笃信的那些神祇更加真实。 那些神祇不过是情绪寄托下的臆想，只有人本身的这些美好才是真的弥足珍贵。 也就是从那时起，阿特瑞斯放弃了自己的名字，改为自称潘森——他相信，自己才是真正的战争之神，而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祇，不过是一个稍微强大了一点的、欺世盗名的骗子罢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神祇何为？ 潘森的故事可以说是大大出乎罗德意料的——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是一个星灵死亡后重新掌握了自己身体的狼灭？ 几乎是下意识的，罗德就在想这货是不是在诳自己。 不是说不信任潘森，实在是这个故事有点过于匪夷所思，一个星灵被一剑斩掉了体内的巨神之力，然后顺便觉醒了神性，成为了新的的神祇…… 你是主角还我是主角啊？ 但如果仔细想想的话……潘森的话还真的和很多消息都是互补的——包括亚托克斯的历程甚至他的死亡，包括星穹的震荡，包括巨神过分的偃旗息鼓，甚至德玛西亚事件也有可能是巨神们无奈之下的选择，毕竟潘森的出现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拉阔尔人的信仰。 不过即使如此，罗德仍然不敢相信，在这种时候，自己的信任实在过于珍贵。 而对于罗德的怀疑，潘森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表现出一副很理解的样子——之前嘉文四世没有告诉潘森罗德的具体身份，所以他以为这家伙是一个类似于塔里克那样的存在，文质彬彬的样子似乎不是很能打，大概是一个研究历史的？ 所以为了说服罗德，潘森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耐性，几乎是有问必答…… 而罗德和他聊了一下午，都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所以，潘森先生。”罗德终于问过了自己所有的、关于他来历的问题，抬起了直视着这位强大的战士，“你为什么选择来到德玛西亚？” “因为我需要德玛西亚的帮助。”潘色的语调有着拉阔尔人特有的后鼻音，“巨神在用他们的手段影响着我们的世界，我们要联合起来，阻止他们的干涉！” “也就是说，你希望德玛西亚也和巨神划清界限？” “……差不多是这样的。”潘森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现在巨神自己似乎遇到了点麻烦，即使他们看起来依旧风光，但随着月亮的消失，太阳越发的狂妄，最锋利的长矛也已经折断，只有难以捉摸的暮光成为了我们的阻碍……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德玛西亚能够去寻找暮光的线索，据我所知，暮光巨神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闻言之后，罗德不着痕迹的皱了皱自己的眉头——暮光星灵我熟悉啊，那个叫佐伊的孩子应该还在缠着伊泽瑞尔，前段时间我还听说过呢，似乎伊泽瑞尔被求婚求的都快疯了…… 现在你跟我说那个年龄未知，体态萝莉的结婚狂是个终极老阴逼？ 唔……还真的不是没有可能。 “实际上，据我所知。”潘森将罗德的表现当作了动摇的前兆，“当初暗裔的诞生就是因为暮光星灵的阴谋，所以我才选择离开巨神峰。” “那巨神峰现在呢？”罗德没有顺着潘森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忽然转移了话题，“按照你的说法，巨神峰现在应该是一片混乱？” “一片混乱算不上。”潘森摇了摇头，“但至少现在，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与那些高高在上的伪善者们战斗……我来到德玛西亚，而我的伙伴则是去了恕瑞玛，我相信我们一起努力，可以将这些干涉我们世界的家伙放逐！” “等等！”罗德似乎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的伙伴去了恕瑞玛？还有和你一样反抗巨神的星灵？” “没错！”潘森点了点头，神色坚毅，“实际上，她本来是要来德玛西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选择改变了行程去恕瑞玛——说起来的话，她还是曾经是你们德玛西亚人……” 她？ 德玛西亚人？ 不知道为什么，罗德的心头出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尝试性的询问了潘森那位星灵的名字，然后直接得到了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她叫弥希拉，是正义巨神的星灵。” 弥希拉！ 凯尔和莫甘娜的母亲！ 听到了这个名字的罗德本能的有些心虚——毕竟自己之前用了一点手段，囚禁了她的女儿，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如果对方的母亲兴师问罪，罗德恐怕也无从招架。 而这一次，潘森完全没有意识到罗德的心虚，他只是以为罗德很意外，所以就耐心的解释了一番原因。 不出所料的，弥希拉的选择的确是罗德所带来的蝴蝶效应。 …………………… 和潘森不同，弥希拉没有和暗裔战斗，体内的巨神之力也没有被抹除，只不过因为一点特殊的原因，她暂时压制了巨神的意志，离开了巨神峰。 而这个特殊的原因，就是她女儿的消失。 实际上，虽然弥希拉成为了巨神星灵，但与潘森不同的是，她并没有被完全泯灭掉自我意识——正义巨神不是霸道的战争巨神，虽然有的时候绝对正义也一样可怕。 所以，虽然已经是星灵，但弥希拉一直注意着自己的一对女儿——母爱的天性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即使她成为了星灵，也无法被割断。 于是，在凯尔和莫甘娜两姐妹初成少女的时候，一道流火划过天空。一把长剑带着天界烈焰插在凯尔和她妹妹中间的地面上，一分为二。 凯尔拿起了一半，莫甘娜则是拿起了另一半。 而这，就是弥希拉为自己女儿所准备的。 虽然后来凯尔和莫甘娜产生了矛盾，甚至莫甘娜放弃了自己的那一半，选择封印翅膀，行走凡间，但不管怎样，来自弥希拉的力量已经沾染到了莫甘娜的身上，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经历了什么，但弥希拉还是会在空闲的时候去感受着遥远的一丝力量，这是她最难得的慰藉。 然后，天使姐妹就被罗德封印起来了…… 再也感知不到自己印记的弥希拉几乎要疯了，她几乎完全无视了巨神的命令，一定要去寻找自己的女儿——于是，母爱本能和执行正义产生了冲突，最后前者获得了胜利。 至于为什么弥希拉选择去恕瑞玛……这个倒不是说她不像去找女儿了，主要是因为在被封印之前，弥希拉从印记上得到的最后一个反馈是……沙子。 整个瓦罗兰，除了恕瑞玛人，还有谁用玩沙子？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巨神很头疼 实际上，罗德不知道的是，星灵反抗巨神的事情并非第一次出现——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天神战士都能够算得上是“太阳星灵”。 最开始恕瑞玛的崛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于巨神的遗泽。 当然了，因为后来的一系列变化，恕瑞玛最后君权神授，某一位皇帝隔绝了巨神，将天神战士的制造手段保留了下来，但也同时阻止了对巨神继续的信仰，这才让拉阔尔人和恕瑞玛人分道扬镳，后来艾卡西亚之战恕瑞玛人被坑，天神战士军团全军覆没也未尝没有来自巨神的黑手…… 但在那之后，巨神就改变了策略。 恕瑞玛的经历告诉他们，如果要让人类自己推举出成为星灵的人，这样的结果必然导致推举者的权力膨胀，然后成为隔绝巨神的新皇帝，这无疑不是巨神所希望见到的，所以他们改变了对人类影响的手段，改为用信仰拴住拉阔尔人，然后亲自进行试炼。 因为没有人主持，所以巨神恶化了巨神峰的环境，让攀登巨神峰变成一件可怕的事情，并且许下承诺，登上巨神峰就能获得神祇的力量。 这样一来，渴望力量的人就会攀登，而真正等到了峰顶的人则是会成为星灵最好的选择。 所以，从那之后，星灵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甚至在当初坑了暗裔的那一任暮光星灵也着了道，他可是拉阔尔人中少有的智者，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巨神目的，他利用了一些助力攀登巨神峰，然后在星光降下，自己成为星灵的时候竭力反抗，试图将巨神的力量化为己用。 可惜，这个反抗者遇见了暮光巨神，最后他的意志被抹除们，成为了新的星灵，然后引起了暗裔的大战和封印，战争的余波对拉阔尔人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又反过来被宣传为“不虔诚攀登所带来的恶果”，进一步强化了拉阔尔人的信仰，巩固了局审定统治。 本来这种传统应该会一直流传下去的，但因为一些变故，弥希拉和潘森这里就出问题了。 潘森的意外是因为亚托克斯的魔剑，而弥希拉则是因为血脉和本能——巨神怎么都想不到，会有人能够在身怀有孕的情况下，冲过重重困难，攀上巨神峰！ 这简直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因此，当星光灌注下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原本是“一人份”的星光，现在被分给了三个人，虽然说不是三等分的，但对弥希拉的控制也被削弱了很多。 弥希拉的意识没有被抹除——甚至为了能稳住她，正义巨神不得不真正的保持正义，让弥希拉成为一个“正义的执行者”。 但巨神还是低估了弥希拉所带来的影响，在凯尔和莫甘娜诞生的时候，正义星座被一分为三，成为了三个不同的星座——正义还在，但在正义的下面，多了【审判】和【宽恕】。 这就造成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巨神伦理学问题，审判和宽恕……星灵已经在那了，那巨神在哪？ 按道理说，凯尔本身是审判星灵，也同时应该是审判巨神；同样的，莫甘娜是宽恕星灵，也应该是宽恕巨神——但这并不符合成为巨神升星成神的规则啊！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两位成了巨神……那弥希拉怎么办？ 难道从此之后，弥希拉就绑定了正义星灵的身份？ 在这种情况下，凯尔和莫甘娜的决裂自然是巨神乐见其成的，凯尔回到了巨神峰，在巨神的指导下越来越像个巨神——她学习巨神应该掌握的一切，除了历史；而莫甘娜则是行走在人间，和巨神中的被流放者一样，做一个在反间的巨神星灵。 事情终于陷入了微妙的平衡。 然后，这么多年过去，本来都相安无事，然后忽然得到消息，德玛西亚出事了——因为德玛西亚和巨神峰之间特殊的关系，这件事巨神们无法坐视不理，而且也不能派个战争巨神之类的去，当时塔里克还没有攀登，星灵也没几个，于是去德玛西亚的星灵要么是弥希拉，要么是凯尔。 考虑到人间已是物是人非，古老的历史也早就湮没在漫长的时光中，为了稳妥起见，巨神们以历练的名义将凯尔派到了德玛西亚。 然后……就被逮住了。 这是有多尴尬？ 事情一下子就糟糕了起来。 而更微妙的是，因为弥希拉给出的信息，巨神们了解到凯尔最后的感觉是沙子……这就很危险了。 和弥希拉一样，提起沙子，巨神们想的肯定是恕瑞玛。 恕瑞玛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藏着巨神黑历史的地方！ 这要是弥希拉去了恕瑞玛，不小心发现了点什么东西……那就真的血崩了。 别看巨神说起来很强的样子，但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是巨神们前所未有的衰弱期…… 星灵看起来不少，但你数数看啊：战争星灵被一剑抹掉了巨神意志，甚至潘森星座被一分为二；太阳和月亮星灵常年空缺，而且月亮巨神还重伤了；守护巨神本来就比较划水，守护星灵下山似乎也开始疯狂划水去了；最可靠的那个暮光巨神选择了一个如白纸一样的孩子成为星灵，想要依靠她执行自己的意志，然后那个小姑娘就被一个小黄毛拐跑了…… 甚至这些都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那个迦娜——升星成神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巨神愿意让迦娜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就是因为他们认为迦娜本身是风暴的意志，和他们天然统一，结果呢？ 你个神祇，被自己家的信徒灌了迷魂汤，升星成神之后整天窝在一个小岛上当个贤妻良母…… 这都什么玩意啊？！ 在这时候，星穹还出问题了——如果目前来说战斗力最强的正义巨神再出了啥毛病，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然后干脆再来一次隔绝巨神，那……就真的血崩了。 于是，正义巨神开始疯狂给弥希拉派任务，不论如何都要阻止她去恕瑞玛。 但……拦得住吗？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天使在人间 因为弥希拉最后的感知是沙子，所以她并没有一开始就急吼吼的去救女儿——难道凯尔和莫甘娜还能被流沙淹死？ 而且别忘了，凯尔是去了德玛西亚。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弥希拉只是有些担心。 但后来，当自己任务的频率越来越高之后，弥希拉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什么时候瓦罗兰这么需要人主持正义了？ 之前的时候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举国大战的时候，巨神峰都作壁上观的，现在tm艾欧尼亚有个内乱，你都要叫我去看看是否符合正义？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于是，在又完成了一次任务后，弥希拉提出要去恕瑞玛看看。 要求自然被拒绝了。 而这时候弥希拉也发现了不对劲——于是，她选择悄悄离开巨神峰。 正义巨神自然不能允许，他试图利用巨神之力来阻止弥希拉的离开，但一方面正义巨神的力量被一分为三了，另一方面星穹也乱了，他最后的阻止失败了。 弥希拉离开了巨神峰。 在巨神峰下，弥希拉遇见了潘森——她身上的巨神之力引起了潘森的敌意，双方进行了一场战斗，而最后也不打不相识。 潘森和弥希拉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这让弥希拉终于犹豫了起来。 难道……巨神真的就不怀好意？ 为了得到答案，弥希拉选择亲自去寻找，她收起了自己的翅膀，行走在了恕瑞玛的大地上，想要找到自己女儿的消息，而潘森则是选择北上，去德玛西亚寻求同盟。 …………………… 恕瑞玛的黄沙千万年来一直炽热。 赤足行走在沙漠之中的弥希拉却没有丝毫的痛苦——虽然她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俯瞰众生，秉持正义之剑平息纷争，但这一次，她不再是正义的星灵，而是一个找不到女儿的母亲。 去哪里找自己的女儿？ 弥希拉没有哪怕一点头绪。 甚至她对于现在恕瑞玛的局势都不了解…… 这种情况下，弥希拉发现自己似乎应该从头开始，从最基本的开始了解这个地方，这个伫立在沙漠上的神奇国度。 于是，离开了巨神峰的弥希拉来到了奈瑞玛桀。 在奈瑞玛桀，弥希拉见到了惊人的一幕——她目光所及之处，城墙上到处都覆盖满了亮闪闪的琉璃晶体，在不知这里发生过什么的弥希拉看来，这实在是太美了。 但……弥希拉却也发现，这里的人似乎很抗拒，很不喜欢这些亮闪闪的晶体。 这就很奇怪了啊！ 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弥希拉找人打听了一下——而在被当成了拾荒人的情况下，她也从奈瑞玛桀当地的居民嘴里，了解到了之前罗德与奈瑞玛桀之战。 在得知这是一个人做到的事情后，弥希拉还是很惊讶的。 大范围的高温结晶，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弥希拉自问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了不起的法师啊！ 然后，当弥希拉进一步打听这个法师具体的消息时，当地人就答不上来了——他们只能报出一个个自己给罗德取得外号，但却对罗德本人的名字和身份一无所知。 最后也没有知道这个人身份的弥希拉离开了奈瑞玛桀——对于她来说，在奈瑞玛桀最大的收获应该是了解到了现在施法者能力的进步。 一个法师能够做到这一步……也许现在人的能力比自己刚刚登上巨神峰的时候强大多了？ 而随着弥希拉继续着自己的旅程，她了解到了越来越多关于恕瑞玛的信息，而这些信息结合在一起，让她意识到这里最近一段时间，最重要的事情是那场泽拉斯和阿兹尔进行的战斗，那场决出了恕瑞玛皇帝的战斗。 对于战争的过程我们就不再赘述——虽然弥希拉不能从民众的嘴里了解到战争的具体经过，但战争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这时候已经又一批恕瑞玛义勇军退役了。 在某个村落的守卫长嘴里，弥希拉终于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这个守卫长曾经是义勇军的一员，退役之后回到家乡的，在和他交谈的时候，弥希拉得知阿兹尔曾经召唤了大量的沙兵参与战斗。 喝了点酒的守卫长将阿兹尔的沙兵吹嘘的举世无双，而听完了整个吹牛过程的弥希拉则是如坐针毡。 难道……凯尔和莫甘娜被卷入了这种战斗，然后死在了阿兹尔的手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恕瑞玛会迎来一个星灵无尽的怒火！ 于是，弥希拉干脆的连夜告辞，直奔恕瑞玛城而去——她要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没有来过这里，有没有和那个叫阿兹尔的家伙战斗！ 当然，因为弥希拉选择的路线有点问题，她了解到的信息也有些过于碎片化了，甚至当她赶到了恕瑞玛城后，弥希拉都不知道恕瑞玛的皇帝已经换人了。 就这样，在恕瑞玛城，张开了双翼的弥希拉来到了皇宫之上，直接叫皇帝出来——而希维尔正巧在。 希维尔不知道天上的那个鸟人是怎么回事，弥希拉也不知道为啥皇帝成了女皇。 就这样，气氛变得非常尴尬了起来。 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哦，是两双大眼睛四目相对，谁都不知道说点啥好。 好在阿兹尔出现的很及时，他的出现缓解了这令人蛋疼的尴尬。 “怎么回事？”依旧穿着自己骚包的黄金大氅的阿兹尔正在计划着自己的下一次出行，在听到了有动静之后直接冲了出来，“谁在哪——等等，你是谁？” “这是我想问的。”弥希拉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你是谁？” “鹰王之王，天神战士，最后的飞升者，恕瑞玛之主，摄政高皇帝，不朽的阿兹尔。”看着英气的弥希拉，阿兹尔的心头微微一动，他下意识的、如孔雀开屏一样抖了抖自己金灿灿的大氅和同样金色的羽毛，“现在，女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可惜，阿兹尔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弥希拉听到了阿兹尔的名字后，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你就是阿兹尔？！”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人渣阿兹尔？ 本来呢，我们的沙漠皇帝陛下还是抱着某些幻想的——虽然他不知道弥希拉是谁，但看着她张开了一对翅膀，这就让阿兹尔已经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小心思再次活动了起来。 上次在娜美的面前搞了个灰头土脸，阿兹尔可以说是很尴尬了，他急需一段新的恋情来摆脱那份尴尬。 但是……他再次选错了对象。 弥希拉可不是会沉迷于阿兹尔光环的小女生，而且她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甚至是一个星灵…… 最重要的是，阿兹尔很可能和她女儿的失联有关系。 这种时候，弥希拉可没有心情去看阿兹尔那恍若孔雀开屏一样的姿态。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弥希拉想的是“这货脑袋有坑吧，真的是他做的？” 因为阿兹尔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不正常，所以最终弥希拉没有直接动手——不是因为谨慎，而是因为她觉得丢人。 于是，正义星灵压下了心中的焦急，开口询问道：“阿兹尔……先生是吧，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凯尔的姑娘。” 凯尔？ 面对着弥希拉的疑问，阿兹尔一脸懵逼。 这……剧本不对劲啊！ 这语气怎么好像……丈母娘兴师问罪啊？ 作为一个留下了有三位数子嗣的皇帝，阿兹尔在这方面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他在位的时候，伴侣的数量虽然没有超过三位数，但也相差不大，这种情况下，他被丈母娘刁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弥希拉的语气……真的有点似曾相识的意思。 难道……这是某个红颜的长辈？ 阿兹尔有些迷糊，他很清楚自己复活之后虽然有点不甘寂寞，但最开始的时候身躯不稳，后来则是忙于战斗，因此也算是洁身自好，所以真的没有勾搭过任何人。 难不成她说的凯尔……是自己之前的某个红颜知己？ 这个就比较麻烦了。 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多，所以阿兹尔一时之间竟不敢确认是否有这样一个叫凯尔的姑娘和自己有关系。 于是，阿兹尔迟疑了。 而迟疑……就意味着有问题。 眼见着这个看起来花枝招展的家伙开始真的思考起了有没有见过凯尔，弥希拉的怒火终于有些难以遏制了。 “不用装模作样了，阿兹尔！”弥希拉抽出了自己的长剑，“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你不用思考那么久！” “等等！”眼见着对方似乎要动手，阿兹尔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没过多久？那我就真的不认识她了——我还以为你是我几千年前的旧相识呢……” 旧相识这个词本来也没什么，但配合上阿兹尔的神态和语气，怎么看都带有难以抹除的不好意味，这种情况下，弥希拉的火气开始腾腾往上升，本来自己孩子莫名失联，信仰了上千年的巨神也和自己以为的不一样，这让弥希拉时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现在，阿兹尔的口不择言则是让她有了一个爆发的途径，她张开了自己的双翼，在半空中斜睨着阿兹尔，语气充满了倨傲。 “是吗？与你无关？”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在犹豫什么？” 高高在上的态度终于也触怒了阿兹尔，虽然他一开始目的不纯，所以有些弱势，但毕竟身为恕瑞玛的沙漠皇帝，他可忍不了这样一个女人用“给我一个解释”的口气和自己说话，眼见着对方似乎就不想善罢甘休，阿兹尔也就不再刻意维持自己的风度了。 “女人，你在招惹你惹不起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阿兹尔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而作为回应，弥希拉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正义之剑，悍然劈下。 “飒——” 附着在剑上的强光照亮了整个庭院，弥希拉虽然心中盛怒，但总算不至于迁怒无辜，这一剑的核心还是审判——虽然正义巨神靠不住，但弥希拉对正义的坚持并不会消失！ 然而，阿兹尔不知道她这一击还有那么多的信息，在阿兹尔的视角里，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皇冠，然后开口高高在上的质疑自己，甚至还主动攻击，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反击，也是仁至义尽了！ 于是，阿兹尔也举起了手中的法杖，地上的砂石在他的命令下升在了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盾牌，拦在了自己的头上，抵御住了来自弥希拉的攻击。 光刃斩在了盾牌上，并没有击穿护盾——砂石可没有善恶，弥希拉的审判效果没有生效，所以这一击从结果上看似乎有些弱不禁风了。 而见到了这一幕，控制着砂石盾牌的阿兹尔挑了挑眉头。 原以为这是个王者，怎么从这一击看，仿佛却跟个青铜差不多？ 这样想着，阿兹尔索性制造了一道黄沙制成的台阶，自己一步步登上了台阶，将自己升到了空中。 “你就这点本事么？”半空之中，站在黄沙台阶上的阿兹尔平视着面前的弥希拉，“就这么点能耐，就跑到恕瑞玛的皇宫里，向我挑衅？” 这下好了，弥希拉也彻底火了。 作为星灵的经历让弥希拉习惯性的将审判作为了先手技能——见到一个人敌我不分怎么办？审判一下，正义就是同伴，邪恶就是敌人。 而现在，阿兹尔抵御了这种审判…… 那抱歉，你就是敌人了！ 打定主意拿下阿兹尔的弥希拉将双手合在了一起，然后下一刻，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将手中的正义之剑一分为二。 紧接着，三对翅膀张开，宛若实质的神火开始在她的头上熊熊燃烧了起来。 而这一幕被阿兹尔看在了眼里，让他产生了有些不好的联想。 这种卖相…… 怎么和传说之中、来自巨神峰上的家伙那么像呢？ 作为恕瑞玛的皇帝，阿兹尔是少数对恕瑞玛和巨神峰恩怨有所了解的人，在他的心里，巨神峰从来都是敌非友，只不过现在大家都各忙各的相安无事。 现在，一个看起来和巨神有关的家伙跑到恕瑞玛城挑衅？ 阿兹尔也认真了起来。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那就战！ 眼见着弥希拉显露出了和巨神有关的一面，这下阿兹尔也再不能淡定了。 作为恕瑞玛的皇室，少年时代博览群书、阅读过很多隐秘历史的阿兹尔很清楚巨神峰意味着什么——当初恕瑞玛的突然崛起本身就和巨神峰上的太阳巨神分不开关系，但最终恕瑞玛人不愿意接受信仰的统治，和巨神分道扬镳。 于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天神战士的意识和升星成神是有着共通之处的，严格的讲，天神战士的诞生和巨神脱不开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恕瑞玛皇室一直都对巨神峰上的巨神充满了警惕，他们是最先知道巨神控制欲的人，所以他们秘密研究了飞升者的誓约，让这些天神战士从“神祇的战士”变成了“拱卫王室的战士”。 对于阿兹尔而言，巨神峰是敌非友。 而现在，巨神峰上来人了，还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和自己动手——站在阿兹尔的角度上，巨神峰上的家伙都是巨神的傀儡，所以这家伙来找自己就不是因为私怨，而是因为巨神的意志 这也许是挑衅？ 或者说是试探？ 不管是挑衅还是试探，阿兹尔都不能允许！ 虽然恕瑞玛的帝国才刚刚重获新生，处于最为脆弱的时间，但也不是巨神们可以再次伸出手的理由！ 你敢伸手，我就敢剁掉你的爪子！ 于是，在弥希拉燃起了自己的神火之后，阿兹尔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拼尽全力。 一批批的黄沙士兵拔地而起——在阿兹尔的控制下，它们灵活的组成了一个个拼合紧密的队伍，有了拿着长矛，有的举起盾牌，有着手持标枪，无一例外的对准了半空之中的弥希拉。 随着阿兹尔一挥手杖，所有的沙兵齐刷刷的开始了攻击。 一面面黄沙大盾举了起来，一根根黄沙标枪被投掷而出，阿兹尔成为了飞升者之后实力稳步提升，现在几乎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但……在弥希拉面前，人数优势并不是真正的优势。 作为正义星灵，无数战争的调停者和审判人，弥希拉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虽然这些黄沙士兵看起来有模有样，但个体实力终究不足为惧，将长剑一分为二之后，弥希拉只需要轻轻挥剑，就足以将所有的攻击都就地抹除。 更夸张的是，甚至弥希拉只需要一次再简单不过的顺劈，就能够直接消灭一支小队！ 但是……打着打着，弥希拉却感觉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些沙兵似乎……越打越多了？ 怎么回事？ …………………… 实际上，在弥希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她就已经落入阿兹尔的陷阱了。 阿兹尔能够操纵黄沙作为士兵，这种能力在正面战斗中固然强大，但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材料限制。 能够控制黄沙不意味着可以凭空制造黄沙，能够随随便便制造沙子的恐怕只有罗德一个，制造的还是特殊的时之砂，阿兹尔在使用自己的这种能力是，是很需要原材料的。 而在弥希拉刚刚动手的时候，材料是很不足的——别忘了，这是恕瑞玛的皇宫，这里有花园，有泥土，但却没有多少沙子，阿兹尔还没有怪癖到将自己的皇宫里也堆满黄沙的程度。 所以，阿兹尔最开始制造的阶梯也好，护盾也好，都是有水分的，是黄沙参杂着泥土的残次品。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看起来阿兹尔的沙兵那叫一个不堪一击啊…… 要不是因为顾忌着对方的齐射看起来唬人，恐怕弥希拉早就冲进沙兵的阵型里，直指阿兹尔了。 但就是这一谨慎，让弥希拉失去了最好的切入时机。 没错，看起来是大量沙兵在崩溃，但在实际上，这些沙兵的崩溃和重组却是一个去粗存菁的过程。 阿兹尔一面控制着沙兵进行齐射式的攻击，一面又尽力的搞到更多的沙子，在那些参杂着泥土的沙兵崩溃之后还顺便净化了一下沙子，结果就是场面上弥希拉占据上风，实际上阿兹尔越来越强。 当弥希拉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阿兹尔控制的沙兵已经不是最开始的弱鸡了——甚至它们举起盾盘的时候已经可以格挡来自弥希拉的一两次斩击了！ 这下压力来到了弥希拉这边。 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持久战能力如何，但这里不管怎么说也是对方的主场，周围已经有不少护卫出现了——而弥希拉的习惯使得她不喜欢伤及无辜，就算阿兹尔这货有问题，那些士兵也未必有问题。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而速战速决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阿兹尔的本体！ 弥希拉这时候已经发现了，这个看起来像是开屏孔雀一样的家伙虽然控沙能力很不错，但本体似乎并不强，而且美誉哦丝毫锻炼过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没有什么章法，显然不是一个善于近身肉搏的角色。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能够穿透这些沙兵的阻拦，来到他的面前，就能够获得战斗的胜利！ 虽然自己之前上当了，给了他完善沙兵的机会，但总归战斗的主动权还是在自己手里的。 那么，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突入沙兵的阵型里，给这个家伙致命一击！ 这样想着，弥希拉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三对翅膀，整个人急速俯冲而下——在俯冲而下的同时，她手中的一双长剑被同时举过头顶，又一次合二为一。 熊熊燃烧的神火点燃了长剑，在这神火的加持下，即使沙兵被加强了不少，还是一触即溃。 举着大盾的沙兵、挺着长矛的沙兵、擎着投枪的沙兵……没有谁能够阻止宛若一道流光的弥希拉，她所到之处，沙兵直接溃散为黄沙，还没落到地上就变成了半透明的晶体！ 然后，就在弥希拉认为自己即将胜利的时候，这致命的突袭却毫无征兆的戛然而止。 不知道什么时候，数个仿佛琉璃一样的沙兵出现在了阿兹尔的面前，他们如忠心耿耿的护卫一样，守卫在了沙漠皇帝前方，拦下了弥希拉这全力一击。 一击不中，正义星灵被直接抛飞出去，重重地的摔在了黄沙之中。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威武不屈 弥希拉上当了。 看起来占据到的主动未必是真的主动，始终藏着一手的阿兹尔笑到了最后。 这几个特殊的士兵是阿兹尔统一恕瑞玛之后的收获，和那些脆弱的沙兵不同，这支皇帝近卫军是绝对的坚不可摧——而作为代价，这些士兵行行动迟缓，几乎也没啥攻击力。 而弥希拉能够在天上飞翔，本来对局是对阿兹尔极度不利的。 在机动性不如对方的情况下，阿兹尔示敌以弱，主动使用看齐比较弱的沙兵，越是弥希拉在认为自己能够掌握主动、有机会获得胜利的情况下，并没有选择稳妥的游斗，而是直接正面刚。 在这时候，阿兹尔一方面趁机精化着自己的沙兵，一方面也在准备着反制，而当意识到阿兹尔的沙兵越来越强的时候，弥希拉急了——她选择了主动出击，但却被早有准备的阿兹尔直接反制，最强一击怼在了早就准备好的防御上，反倒是让自己当场失去了战斗力。 击败了弥希拉的阿兹尔嘴角向下不屑的扯了扯，然后挥手招呼了周围的护卫，将这个家伙绑了起来——同时，恕瑞玛刚刚组建起来的皇家法师团也赶到了现场，开始为弥希拉准备封印。 …………………… 当弥希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被牢牢的限制住了——潜沙兽风干的筋腱浸透了香油，将她死死的捆成了一团，嘴巴也被堵住了，而更关键的是，除了她整个人都被埋在了沙子里，只露出了脖子以上的部位，她勉强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发现已经被整理平整的沙地上已经满是各种符文印记了。 没错，不仅物理束缚无法摆脱，甚至连符文之力都被暂时封印起来了。 在重重限制下，即使弥希拉是星灵，也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了。 弥希拉的动作引起了一直盯着她的守卫们的注意——一个守卫离开报信，几分钟之后，阿兹尔施施然来到了弥希拉的身边。 “醒了？” “……” 弥希拉向上翻了翻眼皮，瞥了阿兹尔一眼，没有说话。 在弥希拉看来，也许自己正在经历着当初凯尔所经历过的事情——失去联系之前，最后的接触是沙子。 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救出女儿，甚至连自己也搭进来了…… “怎么，还不认输，还想着能逃脱吗？”弥希拉的眼神让阿兹尔相当不爽，他干脆张开了自己的黄金大氅，语气也浮夸了起来，“你这个巨神的走狗！” “……” 阿兹尔的用词让弥希拉皱起了眉头——巨神的走狗，这就是你之前攻击凯尔的原因么？ “莫甘娜呢？”弥希拉思忖了片刻，忽然提到了自己的小女儿，“她与巨神无关。” “莫甘娜？”听到了另一个名字，阿兹尔也有点迷糊，他再次回忆了一番，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也缺乏印象，最终摇了摇头，“不要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混淆视听了——告诉我你的巨神主子派你来干什么，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像个战士的那种痛快。” “我到此处，与巨神无关。”弥希拉面上冷笑，语气也冷冰冰，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身为阶下囚而有所变化，“我是为了寻找我的女儿……而现在看来，她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找女儿？”眼见着弥希拉没有任何身为俘虏的自觉性，阿兹尔也禁不住有些火气，“真是新鲜……找女儿找到我头上了？离开巨神峰的时候，你的巨神主子们没告诉你要找个看起来更像是那么回事的借口么？” “我就是在找我的女儿！”弥希拉一字一顿的说道，“凯尔和莫甘娜……她们在哪？” “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凯尔，更不知道什么莫甘娜！”阿兹尔不耐烦的踱着步，“而且也对她们是谁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一个星灵会出现在恕瑞玛——刚刚在封印的时候，我手下的法师们告诉我，你体内的力量正在消退，也就是说你的主子已经放弃你了，别想着什么神迹发生了，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坦白一切，我不会保证你的安全，但至少能够给予你与你匹配的尊严——这是恕瑞玛皇帝最大的仁慈和善意。” 巨神的力量在消退了吗？ 虽然弥希拉早有准备，但现在真正面对这个时刻，她还是有些难过的——巨神不是自己所笃信的模样，而这也意味着，过去上千年自己辛辛苦苦所为的正义……也许不是什么正义。 这一刻，弥希拉忽然有些失神。 而这种失神在阿兹尔看来，就是一种动摇。 “怎么，你也感觉到了吗？”阿兹尔面露冷笑，“虽然不知道那些自以为是神祇的家伙用什么说辞哄骗你来找我的麻烦，但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用来试探的马前卒了吧？” 而另一面，弥希拉完全没听阿兹尔的言辞，反而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我真的从来都做错了吗？ “也许他们给了你虚假的荣光，让你以为你沐浴在神祇的恩赐里？很可惜，这不过是利用你的手段而已。” 而另一面，弥希拉则是思考着自己过去种种，是否坚持着和贯彻着自己在正义。 “也许他们解救你于危难之中，但为他们卖命之前，你应该先调查一下，这份危难是因谁而生。” 而另一面，弥希拉则是确认了，自己虽然被巨神欺骗，但自始至终所作所为，从未违背自己心中的正义。 就这样，阿兹尔在努力说服着弥希拉，试图“攻破这个俘虏内心的防线”；而弥希拉却在回忆着过去，思考着自己的选择。 然后，就在阿兹尔看见弥希拉越发平静、以为自己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弥希拉则是找到了答案。 也许自己信错了人，但幸运的是，自己从未成为巨神的傀儡——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从未辜负过最开始的目的，那时候自己攀登巨神峰，所求的就唯有正义！ 而现在……也一样！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不忘初心 就在阿兹尔以为自己即将大功告成，将面前的俘虏从巨神的魔爪下拯救出来的时候，弥希拉却在回忆着自己见到的那个叫潘森的家伙。 当时自己还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家伙明明那么厌恶天上潘森星座所代表的战争巨神，却反而要把自己的名字改为潘森？ 而现在，弥希拉想通了。 巨神固然可恶，但战争却一如既往——而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正义巨神固然不似自己以为的那样伟光正，但从攀登巨神峰的那时起，在自己心中所燃烧的正义之火就从未熄灭！ 我所笃信的根本并不是巨神——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过于弱小，天然的以为巨神就代表着绝对的真理！ 从一开始，自己的出发点就不是笃信着巨神，而是笃信着正义！ 从一开始，自己就不是那位正义巨神的信徒，而是正义的信徒！ 当发现神祇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纯粹而伟大时，弥希拉也曾经迷茫，曾经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但现在，当她身陷囹圄，身上最后的巨神之力也在封印之下逐渐褪去的时候，她反而迎来了最彻底的顿悟。 从来都没有什么神祇。 或者说，只要坚持着自己所坚持的，那人人都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弥希拉闭上了眼睛。 而将这误认为崩溃的阿兹尔则是胜券在握的后退半步，等待着这个被巨神欺骗的家伙将一切的阴谋和盘托出——他甚至已经在思考如果对方不知道具体的阴谋时，自己应该怎么安慰对方了…… 也就在这时候，在东方的苍穹上，明明此时还是白天，一个看起来像是两柄交叉在一起的武器的星座忽然显现了出来。 光影大变，天生异象，甚至连阿兹尔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仰望苍穹。 而他看见的，是那个被旅行者们称为“十字导航”、“正义庇护者”的、学名是“正义星座”的星座，忽然毫无征兆的一分为四。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个星座一分为四之后，天上只留下了其中的两部分，而剩下的两部分则是化为了流星，一闪而逝间消失在了天际…… 阿兹尔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白昼流星，他有些发愣的看着流星消失，而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上埋着的俘虏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大坑。 不好！ 阿兹尔瞬间就戒备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召唤了大量的沙兵进行防护，但预料之中的攻击却没有出现。 “不管怎么说。”弥希拉再次张开了双翼——而这一次，她的双翼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你也算是帮了我……而且一分为四的正义星座告诉我，我的女儿们不在这里……” “？？？” 听到了弥希拉的话，阿兹尔整个人都懵了——这都是啥啥和啥啊！ 我不是在亲自审问着一个俘虏，逐渐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了么？ 怎么就一转眼间，天上白昼流星，然后我的俘虏就无视了所有的束缚，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表示她找的人不在这？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那些法师说了，她身上的巨神之力正在褪去的……本以为自己又有机会了，但现在看看…… 这tm叫巨神之力褪去了？！ 她身上的光都要晃瞎自己了！！！ 可惜，弥希拉完全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向着阿兹尔挥了挥手，转身就朝着流行坠落的方向飞去了…… 而眼见着弥希拉的这一挥手和一微笑，阿兹尔竟然在一瞬间有些失神了。 所以，有些毛病是时间都没办法的。 …………………… 白昼流星意味着弥希拉的觉醒，而在流星坠落的时候，罗德正在和潘森了解着情况。 眼见着外面光影连连，罗德和潘森暂停了谈话，然后同时见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正义星座。”看着天边一分为四的星座和两个坠地的流星，潘森面露微笑，“看来……弥希拉也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就和我那时候一样。” “什么意思？”罗德有些发懵，“这都是怎么回事？” “弥希拉说她有两个女儿的。”潘森摊了摊手，“而她们也继承了一部分正义的力量，我之前说过了，她选择去恕瑞玛，就是为了找她的女儿……” “也就是说，天上的那四份——” “应该意味着正义巨神、弥希拉以及她的两个女儿，而不出意外的话，流行就是她女儿的哪两份……也不知道是毁了，还是去奔向它的主人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罗德的脑袋嗡的一下。 此时此刻，罗德再也没有了任何别的心思，他此时此刻想的只有一点——快回福光岛！ 当初在德玛西亚，因为凯尔和莫甘娜的特殊，罗德将她们封印了起来，作为在虚空之战中的工具人——战斗打起来之后，罗德就会释放了她们，而到时候就算她们恨死了罗德，当务之急也是一起干死虚空再说。 至于虚空之战后的事情……那时候罗德将会是瓦罗兰真正的大佬，凯尔和莫甘娜就算再怎么牙根发痒，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所以，直到此时，这两个天使还在福光岛cosy雕塑呢。 而现在，白昼流星坠落，罗德眼见着坠落的方向赫然是朝着福光岛而去的！ 巨神之力也是一种特殊的规则，罗德的时间封印封不住科加斯，他也不敢肯定能不能封印得到了巨神之力的凯尔和莫甘娜！ 如果真的让她们脱困了…… 那可就糟了！ 到时候恐怕整个福光岛都会因此而沉没！ 而且，考虑到这动静大概率弥希拉搞出来的……这位新晋的正义巨神恐怕目的地也是流星坠落之地。 到时候母女三个人抱个团…… 别说福光岛了，就算不远处的比尔吉沃特都有可能有危险！ 想到这，罗德再也忍不住了，他甚至只来得及说一句“我有急事”，就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开始准备起了会福光岛的传送。 “快点快点……安妮，金克丝，吉格斯，茂凯——不管是谁，给我启动传送啊！！！”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天使降临 罗德远距离传送的能力一般，即使在福光岛有固定的坐标也需要有人帮忙才行，而现在他激活了传送阵，发送了传送请求，结果却没有得到第一时间的回应…… 这让罗德的心忽然一沉。 难道出事了？ 不，不会的。 按照潘森的说法，弥希拉是去了恕瑞玛的——流行刚刚落下，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现在就打到福光岛…… 但如果弥希拉没有赶到福光岛……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凯尔和莫甘娜的雕像出问题了。 很大的可能是刚刚那落在了地上的流行解除了自己的封印，将她们放出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况似乎也不比弥希拉赶到强多少。 之前忽悠凯尔和莫甘娜的时候，茂凯、婕拉、安妮都有出镜，而一旦这两个天使恢复了自由，恐怕他们很难抵御！ 怎么办？ 此时的罗德忽然有了一种被人偷家的感觉…… 对罗德而言，自己现在最大的指望恐怕之后福光岛那边有人能够帮忙给传送阵充能——以及安妮和金克丝有好好的学习福光岛上的防御机制了。 …………………… 实际上，罗德的猜测很正确。 凯尔和莫甘娜的确从时之砂的束缚中解脱了出来——两枚流星一前一后砸在了福光岛上，直接毁了摆放着两个“雕像”的房间。 还好这里是空着的，否则考虑到福光岛上知识的宝贵，这次的损失可能会难以估量。 幸运的是，因为福光岛上基本没啥人，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员伤亡。 在废墟之中，凯尔下意识的拍打着双翼，冲出了废墟，而当她重新见到了光明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重获自由。 长久的封印并没有给凯尔的身体带来任何的问题，甚至当她活动身躯的时候，还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自己的体内涌动着。 凯尔下意识的举起了长剑，然后随手一挥间，就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我变强了？ 凯尔有些摸不清情况了——这种突然之间的强大力量不仅来得毫无理由，甚至还非常契合自己，仿佛这本来就是凯尔自己的力量一样！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凯尔有些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遗失了一段记忆，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变强了这么多…… 然后，就在凯尔迷惑的时候，莫甘娜也走出了废墟。 而在凯尔的感知中，她发现莫甘娜也一样的……变强了。 怎么回事？ 感受着萦绕在莫甘娜身边这宛若实质的力量，凯尔皱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莫甘娜显然也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一个无耻的骗子欺骗了我……你呢？” “……很有可能与你一样。” “你也被沙子封起来了？” “……是的。” 三言两语之间，姐妹千年的隔阂竟开始迅速的消失——同仇敌忾下，她们之间似乎也没有那么别扭了。 当然，更重要的可能是她们接收到了来自正义星座的那份属于自己的力量，这种终于和自己的力量合二为一的感觉让凯尔和莫甘娜都感觉空前的舒适——似乎她们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神清气爽过。 然后，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了解着情况的时候，福光岛的人来了。 来的人是吉格斯——他的实验室距离这里最近，刚刚流星天降的意向他没看见，爆破鬼才只感知到了一阵可怕的震荡，这种震荡直接导致了他实验室中的某些不稳定化合物爆炸了。 于是，灰头土脸的吉格斯下意识的以为是安妮或者金克丝在搞事情，因而选择冲出来兴师问罪。 结果……吉格斯却看见了两个很面熟的人。 “我好像是在哪见过这两个人——不，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她们，长着翅膀的家伙，我绝对见过！”歪了歪脑袋，吉格斯仔细端详着凯尔和莫甘娜，“该死的，我怎么就想不起来是在哪见到的了呢……” 而凯尔和莫甘娜眼见着有活的生物出现，则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吉格斯的身边。 “这位……约德尔人。”莫甘娜想了想，选择了一个稳妥的措辞，“能不能问一下，这里是哪？” “这是哪？”吉格斯被忽然一问也愣了一下才下意识的给出了回应，“这里是福光岛啊……刚刚吉格斯大爷的实验室的忽然震荡，我还没问是不是你们搞的鬼呢——” 等等！ 下意识回答了问题之后，吉格斯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对劲，这两个家伙很眼熟，是因为自己见过她们的雕像，那时候自己还好奇罗德那货怎么学会了雕刻…… 现在看着这两个活生生的家伙，吉格斯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什么该死的雕像，那分明是两个被罗德封印了起来的大活人！ 而现在，她们从雕像里面脱困出来了！ 罗德这个混蛋，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说过雕像里面是活人啊！ 现在既然她们脱困了，那……恐怕罗德要有麻烦了。 想到这里，吉格斯的心忽然一沉。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罗德封印起来的家伙说不定很能打的，自己这种小胳膊小腿的，还是别掺和进去的好吧？ 想到这里，吉格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但……晚了。 凯尔和莫甘娜也不傻，眼见着这个小小的约德尔人前一秒还很暴躁，下一秒就想要开溜，这明显是知道内情啊！ 既然知道内情，那就绝对不能让你这么轻易的离开，至少凯尔和莫甘娜需要弄明白，福光岛是哪里，这里和那个该死的骗子有什么关系！ 于是，天使姐妹相当默契的向前一步，将吉格斯包围在了中间。 “请留步片刻。”莫甘娜半蹲下来，平视着吉格斯，“我们刚刚苏醒，对现在的一切一无所知，所以能不能麻烦吉格斯先生稍微帮帮忙，给我介绍一下这里？” “吉格斯很忙，吉格斯的实验才进行到一半！”吉格斯显然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好吧好吧，你们赢了。” 被暗影之力捆住的吉格斯哭丧着脸，终于举手投降。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吉格斯的惊喜 在莫甘娜的威胁下，吉格斯不得不哭丧着脸留下了下来——虽然摆弄爆炸物的能力很强，但小约德尔人本体可不是什么很角色，这种身边爆炸物不足的情况下，他面对凯尔和莫甘娜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当然，就算是有，恐怕反抗力也有限就是了。 眼见着吉格斯似乎一副任命了的样子，凯尔和莫甘娜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了“审问”。 而尴尬的是，两个人审问了半天，却基本没啥收获…… 虽然吉格斯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家伙，但实际上，对于凯尔和莫甘娜，他真的不了解情况。 而凯尔和莫甘娜同样也不了解吉格斯和福光岛，于是乎双方的对话从一开始就极速跑偏。 举个例子，最开始的时候，凯尔想要知道这是哪，因为福光岛本身的防护法阵，她感知不到这里的方位。 而吉格斯呢，这货是个路痴，远距离行动最好的手段是坐炮弹的那种纯路痴，所以他很仔细，很耐心的与凯尔和莫甘娜讲了半天，愣是一点有营养的都没有。 “这里是福光岛啦，就是在皮城挺远的一个地方，我之前来的时候做了好几天的船，大概有十天左右，我敢打赌，如果那个烟鬼船长允许我改装他船的推进器，那段旅程会被缩短到四天——哦，三天就够了，我以吉格斯的名义保证。” 显然，吉格斯这种发散性极强，跳跃性极高的对话方式很难被理解，他嘚不嘚、嘚不嘚的说了半天，凯尔和莫甘娜只知道这里距离皮城大概有十天左右的海上航行距离。 该死的，这有什么用啊！ 你说了五分钟，我还是不知道这是哪！ 一头雾水的凯尔尝试性的换了一个问法，她提出了一个个自己知道的地名，想知道这个约德尔人有没有知道的——但问来问去，吉格斯的答案都是颠三倒四的。 比如说当凯尔问吉格斯知不知道这里怎么去不朽堡垒的时候，约德尔人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怎么去，因为我记得班德尔城对不朽堡垒的传送门好像被人锁死了。” 而当问道德玛西亚的时候，吉格斯干脆表示“没去过，不感兴趣”。 偏偏在凯尔和莫甘娜的感知中，这个小家伙却一直都有一说一，根本没有撒谎，甚至没有试图隐瞒——他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于是，在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凯尔和莫甘娜濒临自闭——她们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个念头： “约德尔人真的太难搞了！” 而身为俘虏的吉格斯在另一边却越说越兴奋，甚至还开始邀请她们去自己的实验室看看。 “虽然因为刚刚该死的地震我的实验出现了一点小麻烦，但总体来说开发还算是顺利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发明出一种全新的、革命性的芯片，而现在，你们将有机会先人一步见到这种革命性的伟大发明！” 明明吉格斯被捆着的那个，但当他滔滔不绝的开始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说起来的时候，凯尔和莫甘娜都产生了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这个约德尔人在说什么，但从他的用词上看，他的工作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有着相同感受的凯尔和莫甘娜对视了一眼，都产生了离开的念头——还是换个人问问吧，问他真的没啥用了。 然后，就在莫甘娜解除了吉格斯的束缚，开始推说自己很忙，要离开这里的时候，隔壁吉格斯的实验室忽然想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听到了警笛声的吉格斯很不爽撇了撇嘴。 “那个混蛋要回来了？该死的，我的海克斯能量水晶——他上次去皮城都没有给我带货，现在回来还要我给他充能！” 而听到了吉格斯抱怨的凯尔和莫甘娜却眼前一亮。 有人要回来了！ 紧接着，两个人又仿佛是思维同步一样冒出了一个同样的念头。 “希望这次不要再是个约德尔人了。” 就这样，凯尔和莫甘娜一面暗暗祈祷，一面悄悄的跟在了吉格斯的后面，想要看看是谁回来了。 …………………… 而另一面，焦急的罗德没有等多久，传送法阵就得到了另一侧的充能，开始启动了起来——眼见着空间传送门打开，罗德等到空间稳定之后，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熟悉的天旋地转。 当罗德从扭曲的空间中出来之后们，他首先听见的就是吉格斯的抱怨。 “该死的，你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福光岛也会地震的——我精心准备了半个月的实验就这么毁了……” 听起来吉格斯精神不错？ 然后，就在罗德抬起头的时候，接下来见到的一幕几乎让他叫出了声。 在絮絮叨叨收拾着传送阵的吉格斯身后不远，两个本来应是雕像，现在却活蹦乱跳的天使小姐已经张开了双翼。 暗影流动，圣焰涌现，凯尔和莫甘娜的两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罗德。 如果目光能杀人，在踏出传送阵的瞬间，罗德就已经死了。 之前罗德还以为是自己多虑了，吉格斯这么快的回应自己是福光岛上没有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原因，而现在看来……吉格斯你个浓眉大眼的，该不会是投降了吧？ 爆破鬼才成了带路党！ “果然是你。”凯尔咬着牙，一字一顿间仿佛要将罗德碾碎，“你这个无耻至极的骗子！” 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做好了战斗准备，反而是之前一直和罗德絮絮叨叨抱怨的吉格斯吓了一跳，小小的约德尔人打了个寒颤，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一副随时可能发飙的凯尔和莫甘娜，吉格斯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眼见着双方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随时可能打起来，爆破鬼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一份定向爆破装置，安置、踩上去、调准方向、点火、被炸飞，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就这样，吉格斯用一种滑稽但足够迅速的手段脱离了战场。 而他的离开仿佛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标志着双方战斗的正式开始。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天使姐妹花 战斗以罗德的先发制人作为开端——别看罗德在很多时候喜欢后出手，但那不是为了彰显风度，而是为了了解对手的习惯以作出恰当的反应，同时避免可能遭受的反制，但面对凯尔和莫甘娜，罗德是不可能放对方先手的。 按照之前潘森的描述，这两个人很可能已经接收到了星辰之力，这时候还不抢个先手，那就太托大了！ 于是，时间蛹化之后，罗德干脆利落的为天使的诞生献上了礼炮——超过二十响的多重施法炎爆术，头尾相连几乎成为了一条长长的火龙！ 面对着罗德的攻击，凯尔和莫甘娜显然还没有做好配合的准备，于是，炎爆术成功的将战场暂时分割了了开来。 凯尔上天闪避，莫甘娜给自己套上了暗影护盾后向一片撤去。 虽然起手的爆发并没有命中目标，但罗德的嘴角还是带上了一丝笑意——很好，对方两个人看起来的确不怎么配合，面对着自己的攻击，如果凯尔和莫甘娜能够配合无间的话，审判之力和暗影之力应该能直接抵御炎爆，然后发起还击的。 而现在，对方只能被动的闪避……这简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既然可以各个击破，那就要先确定第一目标。 下一刻，一道炎阳枷锁探了出来，直指半空中的凯尔。 炎阳枷锁的速度很快，但凯尔的速度更快——作为限制性法术的炎阳枷锁从来都不是正常的远程攻击手段，一般只有在对方不在意你的攻击，或者失去反抗能力的时候才会生效，所以凯尔自然而然的避过了这一次的攻击。 而入在地面上，莫甘娜眼见着罗德似乎将注意力放在了凯尔的身上，果断主动的对罗德发起了攻击。 莫甘娜因为本身就不擅长攻击，在面对罗德的时候，只能操纵暗影之力制造范围性的腐蚀伤害——但罗德又不傻，怎么可能中招？ 于是，战斗的画面变得有些滑稽了起来，地面上罗德一边躲避着地上腐蚀性的暗影，一面挥舞着鞭子（炎阳枷锁），似乎是想要套住在天上闪来闪去的凯尔。 这个过程中虽然凯尔也在试图反击，但因为荡开的炎阳枷锁范围很大，罗德也很灵活，所以她的反击效果很差。 而且，更重要的是，凯尔看着罗德的行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作为曾经和罗德并肩作战的人，凯尔努力回忆着罗德当时的表现，然后终于发现了问题。 这家伙……他可是能够滞空的！ 可到目前为止，似乎他一直都在地面上蹦蹦跳跳，甚至还在躲避着莫甘娜的攻势！ 这货在玩阴的！ 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凯尔有心提醒莫甘娜，但却为时已晚——实际上，在刚刚的战斗中，莫甘娜一直在制造有利于自己的战斗环境，她对罗德的战斗方式了解有限（主要是被罗德逮住的那次差不多是被秒杀的），所以这次她还按照自己的计划，打算逼的罗德无处落脚…… 我姐姐会飞，你会吗？ 等地上全是腐蚀暗影，我看你怎么办！ 然后，就在凯尔喊小心的时候，莫甘娜向着罗德所处的地方、也是周围唯一一块没有被暗影腐蚀的地方，释放了暗影束缚。 在莫甘娜看来，罗德要么走进暗影，要么被暗影束缚在原地，没有第三条路。 结果，下一刻，罗德也离开了地面。 奥术力场的斥力将罗德抬到了半空中。 而这也意味着莫甘娜之前辛辛苦苦的工作全都白费了，她消耗了不少的法力，结果却没有给罗德带来一点实质性的麻烦。 怎么办？ 就在莫甘娜懊恼之际，罗德的反击来了。 趁着对方消耗比较大，现在状态不是很好的机会，罗德在空中将目标转到了莫甘娜的身上，开始了对她的狂轰滥炸——而因为机动性不足，莫甘娜只能够依靠着暗影护盾苦苦支撑，看起来颇为凄惨。 这种情况下，凯尔第一时间是想要给予支援的，但……考虑到自己对手的狡诈程度，她留了个心眼，提防着罗德的回马枪。 这个法师坏滴狠。 而果不其然，罗德看起来是在攻击莫甘娜，但打着打着却突然数道奥术射线悄无声息的激射而出——蕴含着奥术之力的射线擦中了她的左翼。 洁白的羽翼被瞬间晶化，白羽变成为了晶莹剔透的水晶羽毛——而与此同时，凯尔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平衡受到了一点点影响。 果然在这等着呢！ 凯尔迅速的露出了一副受伤失衡的模样，身躯还是歪歪斜斜的向下飘落——而从她的状态来看，似乎几秒之后就被被迫落地！ 而此刻，地上到处是弥散的、带有腐蚀性的暗影…… 瓦罗兰可从来都没有队友保护这一说，如果凯尔落在了地上，恐怕暗影之力会让她尝到真正的苦头。 见到这一幕，莫甘娜开始解除法术，但暗影之力就算消散了，地上也早就被腐蚀透了，在这黑漆漆的暗影之力散去之后，出现在凯尔脚下的是一片小小的泥沼…… 而在这种情况下，罗德则是转而加大了针对莫甘娜的攻势，为了阻止她援护凯尔，甚至还释放了火焰风暴。 大范围的火焰弥散开来，在整个战场上熊熊燃烧，高温之下，一切都扭曲了——火苗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扭曲着自己的身躯，阻隔了莫甘娜的视线。 而就在火焰升起来的时候，凯尔终于忍不住嘴角露出了笑意。 呵呵…… 果然是打着这种卑鄙的心思——就知道你之前的行为都是演戏，为的就是将我们分开，逐个击破！ 可惜，你没想到吧，我根本就没有受伤——之前的表现都是骗你的，为的就是让你放松警惕，真正的将注意力都放在莫甘娜的身上，现在火焰已经升起来了，莫甘娜帮不到我，但你也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我的动作！ 突袭，就是现在！ 悄无声息的，凯尔收起了双翼，举起了长剑，整个人如一只发现了猎物的游隼一样，笔直的冲向了罗德。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套路 凯尔以为自己识破了罗德的诡计，但实际上……在她选择了“偷袭”的时候，她就落在了罗德的陷阱之中。 实际上，虽然罗德看起来不慌不忙，但实际上心里早就急坏了。 虽然拖下去的话，也许自己能够战胜凯尔和莫甘娜，但如果不能快点解决问题，很可能那位正义的弥希拉会赶到战场！ 别看罗德面对凯尔和莫甘娜没啥压力，但如果弥希拉也掺一手的话，恐怕罗德就会遭中了…… 虽然罗德不能确认那位正义星灵的战斗力，但如果以战争星灵为参考的话，恐怕打起来罗德占不到什么便宜。 于是，罗德就必须尽可能快的解决战斗，将凯尔和莫甘娜先一步逮住——罗德还不能下死手，所以此时压力很大。 那么，怎么做才能在不下死手的前提下，尽快的逮住凯尔和莫甘娜呢？ 一点小手段是必要的。 如果凯尔和莫甘娜都老老实实打架，不求速胜但求不败，那罗德想要活捉她们几乎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对方认为自己有机会能赢。 卖个破绽！ 而怎么卖这个破绽，就值得思考一下了。 罗德很清楚，在凯尔和莫甘娜中，莫甘娜绝对是对自己力量更加忌惮的那个，而凯尔则是会提防着自己的诡计，两人不同的心态会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因为当初秒杀了莫甘娜，所以罗德相信面对自己的攻击时，莫甘娜会怎么稳妥怎么来；而抓住凯尔是耍阴招，所以凯尔一定会留个心眼防止自己用什么特殊的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一开始就制定了战斗计划——拖住莫甘娜，然后利用凯尔的谨慎，让她以为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手段，然后主动攻击。 只有这样，罗德才能够在不遭受夹击的情况下，迅速获胜。 而战斗的过程也正如罗德所预料的一样，莫甘娜从战斗的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厚厚的暗影护盾作为防护，然后用最稳妥的方式，制造腐蚀暗影来对自己的行动进行限制。 这种打笨仗的手法不会有太好的效果，但也让罗德很难取得突破。 而另一面，凯尔似乎身处在战局的边缘——最开始的时候，罗德特意选择了不可能命中的法术来攻击凯尔，之后转移目标之后干脆就对她不闻不问，整个过程就是为了引起凯尔的疑心。 自始至终，罗德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凯尔以为“敌人绝对是在搞什么阴谋诡计”，这样的话，卖破绽才不会突兀。 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分析出来的结论——哪怕这个结论是在某种蓄意引导下做出的。 很快，在奥术射线的作用下，凯尔找到了自己认为的反杀时机，而罗德则是配合的召唤了烈焰风暴——实际上，真正了解罗德的人应该知道，他其实更擅长的是奥术风暴！ 凯尔以为罗德不能发现自己，但实际上却是罗德故意让凯尔以为她又突袭的机会！ 就这样，凯尔上当了。 为了获得胜利，凯尔卡了个视角，在火焰之中发起了致命的突袭，但这一切罗德却感知到了个一清二楚，虽然凯尔认为自己是在突袭，但在罗德的视角里，这种攻击简直是明晃晃的！ 几乎是一瞬间，凯尔的长剑就来到了罗德的背后。 而罗德并没有闪现，也没有离开——就在凯尔认为自己即将命中，开始留手的时候，罗德忽然炸了。 没错，字面意义上的炸了。 凯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是高速撞墙了一样，被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的冲击波倒卷了出去。 至于炸开的罗德……在火焰散去之后，他整个人却仿佛一点事情也没有的安然站在了火中。 怎么回事？ 实际上，在火焰遮蔽了视线的时候，罗德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战斗开始后不久，他就进行了奥术升腾，让自己成为一个近似于能量体的存在，而这种状态使得在后来的突袭中，凯尔发生了致命的错误。 没错，凯尔以为自己突袭的目标是罗德，但在实际上……她突袭的对象是罗德的奥术能量。 奥术升腾是将整个人奥术化、变成奥术生命的手段，而成为了奥术生物之后，罗德本质上说就不能算是个人了。 对于那些不经常买肉的人来说，猪前腿和猪后腿之间，仅仅看肉块的时候很难看出区别——而对于很少接触奥术之力的人来说，想要分清一个目标是奥术能量的实体化，还是奥术生命也很困难。 如果罗德的对手是泽拉斯，恐怕会被一眼看穿这个技俩，但在凯尔的面前，这种小手段却异乎寻常的好用——罗德甚至不需要制造专门的陷阱，就引得凯尔一剑刺在了自己用奥术能量凝结的实体上，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炸飞了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罗德甚至产生了自己是在欺负傻孩子的感觉…… 于是，怀着愧疚之心的罗德默默闪现到了凯尔的身后，伸出炎阳枷锁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刚刚摆脱了震荡带来的眩晕就失去了自由的凯尔有点傻眼，甚至在被捆起来之后，她都没明白为啥明明是自己击中了罗德，结果反而是自己被逮住了…… “看来你的状态比我想象的好些。”罗德看着恢复了清醒的凯尔，微微点了点头，“最后时刻你应该是收手了，否则恐怕会伤的更重一些……” 凯尔不想说话。 “至于你，莫甘娜小姐。”罗德转过头，看向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莫甘娜，“你还是保持一点体面，束手就擒吧——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恶意的，也许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可惜，罗德话还没有说完，福光岛的防御法阵就传来了一阵严重的震荡。 下一刻，一个看起来和凯尔有七八分相似的身影从天而降。 “谈什么？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话，你最好和我说——我以正义之名，，保证给予你公正的审判！” 听到这个声音，罗德忍不住咧了咧嘴。 看来自己的行动……还是晚了一点。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这就是星灵之力？ 虽然已经尽力速战速决，但最后罗德还是晚了点——弥希拉来了。 而尽管在立场上，双方其实有着一致的敌人，但罗德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接下来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单单从自己之前封印凯尔和莫甘娜的事情上说，弥希拉就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而同样的，自己更不可能束手就擒。 至于消除误会什么的……罗德可不认为此时的弥希拉愿意心平气和的与自己好好聊聊。 而正如罗德所想的那样，在弥希拉赶到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攻击。 炽热的圣焰照亮了天空，长剑横扫而下，甚至直接将凯尔也纳入了攻击的范围内。 这种情况下，罗德就很尴尬了。 躲不躲？ 不躲硬吃这一记很可能直接失去战斗力，躲开的话……自己还没来得及用时之砂将凯尔封印起来，现在束缚着她的仅仅是几道炎阳枷锁，自己一旦离开原地，凯尔就会失去束缚！ 眼见着弥希拉并没有丝毫避讳自己女儿的意思，罗德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闪现离开原地。 炽热的圣焰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沟壑，所到之处泥土都被熔化，但偏偏身处其中的凯尔却毫发无伤…… 甚至看状态的话，这一击之后，凯尔似乎还好了一些？ 这下可麻烦了！ 弥希拉自带友军识别，不存在误伤……那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战斗里，至少弥希拉不会有任何意义上的束手束脚。 好烦。 罗德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半空中的弥希拉，毫不迟疑的将自己也升到了半空中。 对待凯尔，自己还能一开始在地上战斗，但面对着弥希拉，罗德不敢托大，毕竟从星灵战斗力的方面进行横向对比的话，自己也许和她战斗并没有什么优势。 时间魔法在很多时候都能让罗德天然的具有优势，但在星灵面前，时间魔法并非全部有效。 至少在理论上说，星灵属于不朽者，所以任何时间法术的直接攻击都是无效的，甚至时间风暴所带来的时间迟滞和加速对星灵的效果也非常有限，在这种情况下，罗德所掌握的时间法术似乎只有时间蛹化依旧好用而可靠。 但问题就在于，时间蛹化的时候，罗德那一瞬间是无从对外感知的——虽然时间蛹化会将这段时间无限制的缩小，但在以一敌三的情况下，每一次时间蛹化都是一次冒险。 在不确认弥希拉的战斗方式时，罗德是不可能主动频繁进入时间蛹化状态的，如果被抓住了破绽，那就糟了。 所以罗德第一时间打算和弥希拉试探一番，了解一下对方的战斗习惯。 因而面对着弥希拉如阳光普照一样的剑势，罗德最开始的战斗策略是频繁的闪现+瞬发的奥术射线。 闪现能够保证罗德的安全，而瞬发的奥术射线虽然在面对弥希拉的时候伤害有限，但却能够试探出她的反应速度。 很快，罗德得到了初步的结论。 相较于凯尔，弥希拉的战斗经验似乎丰富一些，但……似乎也很有限，罗德在和她战斗的时候感受到她身上宛若实质的能量，但同时也发现她给予自己的压力似乎与这种能量有些不匹配。 不擅长战斗？ 不，不应该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正义巨神过去都做了什么，但选择选拔星灵必然是要干涉瓦罗兰，而无论是铲奸除恶还是维护正义，必要的战斗都是少不了的。 这种情况下，弥希拉作为正义星灵，而且是活了上千年的正义星灵，必然经历了相当一部分的战斗，至少在战斗经历上应该完全的碾压自己才对。 但就在刚刚的战斗中，罗德却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战斗虽然一板一眼，但却缺乏关键的灵性，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她没有足够多与同等级对手较量的经历了。 和臭棋篓子下棋只会让自己也变成臭棋篓子，而和菜鸡战斗最后往往也会被拖入到对方的分段最后变成菜鸡互啄。 这就是弥希拉所面对的问题。 作为正义星灵，虽然弥希拉经常行走人间，维护正义，但实际上她却很少有什么苦战——或者说到目前为止，她经历的均势战斗甚至只有和阿兹尔的那一次。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弥希拉本身拥有着足够庞大的能量，但她却缺少能够将这种力量完全利用起来的方式，对于正义的圣焰，她还只能将其原始的附着在武器上进行攻击，甚至剑术水平也没有太大的突破！ 这也是星灵的另一个问题了——力量骤得，往往难以完全掌握。 而和弥希拉不同，罗德的一身能耐是他在战斗中磨练出来的——他和行动迅捷无比、攻击刀刀致命的兽人剑圣交过手，也曾与带着地狱犬的术士狭路相逢；他面对过极北之地汹汹而来的滚滚天灾，也在死亡之翼灭世之时拿起巨龙之魂…… 真正打出来的力量可不是对方那种醍醐灌顶得到的力量可以比拟的！ 战斗的本能已经刻在了罗德的骨子里！ 眼见着面前的弥希拉依旧大得中正平和，罗德心里终于也有了底气。 这就是星灵之力？ 恐怕这位弥希拉女士的战斗力要比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位潘森弱上一大截啊！ 要知道，罗德之所以这么谨慎的面对弥希拉，甚至连时间蛹化都不敢轻易动用，就是因为之前在潘森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属于真正战士的那种气息，那种战到最后都不会放弃，哪怕最后一刻也在寻找着机会，拼了性命也要给你致命一击的气息。 任何人，哪怕你很清楚自己比对方强大的情况下，面对着这种战士，依旧会头皮发麻。 正因为潘森让罗德想起了某个手持血吼的家伙，罗德才会急切无比的回到福光岛，才会在战斗一开始选择最谨慎的手段。 但从目前的试探结果来看，弥希拉……并不配这种谨慎。 也许在自己进入时间蛹化的时候，潘森会不顾一切的掷出手里的长矛，但弥希拉绝不会放弃进行到一半的招式，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第一千四百章 凡人式的胜利 在大致摸清了弥希拉的状态之后，罗德稍微轻松了一些。 虽然从场面上看来，弥希拉和凯尔、莫甘娜母女三人的攻势几乎要交织成一道火力网了，罗德似乎连还手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只能频繁闪现，但在实际上，罗德却认为这次战斗胜利的天平已经向着自己的方向开始倾斜了。 战斗是什么？ 战斗的核心只有一个——击败敌人，获得胜利！ 能够对战斗结果产生影响的因素有很多，强大的力量的确是很重要的因素，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同样不可忽视。 战术的选择、临场的应变、陷阱和反制…… 在这场罗德和弥希拉的战斗中，弥希拉的优势很小，而且只集中在了强大力量者一点是，剩下的所有方面，她都落在了下风。 而更致命的是，弥希拉自己本人……甚至都没有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 看起来狼狈的罗德一直在分析着对方三个人的攻击方式，寻找着最恰当的反击时机——他需要的是一个让对方难以防御的机会。 毕竟在行动的速度上，无论是凯尔还是弥希拉，都相当迅速——而唯一行动迟缓的莫甘娜偏偏有着厚重的暗影护盾。 也许不计后果的情况下，罗德可以在凯尔和弥希拉的夹击之下强行解决莫甘娜，但那样可能会付出他不希望见到的后果，所以最好还是要先解决凯尔和弥希拉之中的一个。 目前来说，罗德最强的攻击手段应该是时间蛹化和时之砂暴状态下，带有各种超魔专长的法术——时间蛹化能够让法术变成瞬发，而时之砂暴则是能够给法术弹道一个加速的时间流，让法术更加容易命中。 但因为星灵的特殊性，时之砂暴的效果会被削弱——虽然在第一次面对莫甘娜的时候，罗德的时之砂暴几乎造成了秒杀的效果，但现在同样的招数顶多造成点微不足道的减速。 同时，时之砂暴的扭曲时间也会被察觉，甚至他为自己法术所构建的加速通道反而可能会提前暴露出自己的攻击目标让凯尔和弥希拉心存警惕，早作准备。 怎么办？ 那就做陷阱好了！ 时之砂从罗德法杖的顶端凭空出现，迅速弥散在了整个战场中，片刻之后，这片空间变得黄蒙蒙的，完全被时之砂笼罩了起来。 大量时之砂的出现直接改变了战场的时间介质，导致了大氛围时间的不正常扭曲，在发现了时之砂暴之后，莫甘娜第一时间惊呼出声。 “小心，他扭曲了时间——这里的速度都会不正常！” 听到莫甘娜的话，凯尔和弥希拉都提高了警惕，对于她们来说，这扭曲的时间所带来的侵蚀伤害是很有限的，但如果罗德趁机来为自己的法术提速，那就比较麻烦了。 而就在凯尔和弥希拉因为警惕而稍微放缓了攻势的时候，罗德趁机终于闪现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然后直接进入了时间蛹化的状态。 站在罗德的角度上，他在时间蛹化的状态里花了超过一分钟的时间施法，准备了一个非常复杂的战术，而在时间蛹化之外的时间流里，凯尔、莫甘娜和弥希拉则是感觉罗德似乎身形一滞，微不可查的消失了一瞬间…… 真的消失了吗？ 眼见着罗德举起法杖，赤红色经过明显过量压缩的炎爆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凯尔和弥希拉也顾不得去想刚刚那一瞬间是怎么回事了——也许是罗德的某种施法效果导致的，耽误之急应该是应对这看起来就不能硬吃的法术。 随着炎爆术脱手而出，时之砂暴在罗德的控制下产生了特殊的时间震荡，一个微不可查的狭小甬道出现，数枚炎爆术沿着这个小小的甬道，以一种不正常从速度，袭向了凯尔和弥希拉。 不过……因为之前莫甘娜的提醒，凯尔和弥希拉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在炎爆脱手而出的瞬间就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反应。 凯尔所控制的白炽圣焰凝结为坚不可摧的盾牌，挡在了炎爆术的飞行路径前，而在她身边，弥希拉怎是挥下了这不可阻挡的一剑。 虽然这几枚炎爆术经过了过量压缩，并且还有着包括破法天赋、法术穿透、塑能加强、爆破魔法在内的一系列超魔专长，但在剑盾合击之下，依旧没有能够命中目标，最终在白炽圣焰的盾牌前炸成了数个烟花。 也几乎就在这几枚炎爆炸开的瞬间，凯尔和弥希拉几乎同时感知到了另一个方向上的时间波动。 在这里，时之砂暴似乎又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甬道！ 在感知到了开在自己身后的这条通道的瞬间，凯尔和弥希拉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逮到你了”的感觉。 但几乎就在同时，刚刚吃了一次亏的凯尔就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就是在这毫厘之间，她已经再次举起了圣焰之盾。 而同样的，弥希拉也挥出了这一剑。 然后……她们砍了个小火球。 没错，小火球——这个小火球和之前经过了过量压缩的炎爆大小倒是差不多，但实际上却是罗德挥挥手能弄出来几百个的那种残次品——凯尔和弥希拉以为自己逮住了罗德，但却全力一击打在了罗德虚晃的一枪上。 与此同时，在此时她们的身后，也就是最开始罗德打开第一个时间甬道的方向上，几个本身只有非常微弱的能量波动的压缩炎爆术出现了。 这些蕴含着可怕能量的炎爆术虽然经过了过量压缩，但在特殊的法术结构重组排布下，却并没有之前的那种动人心魄的能量波动，甚至如果你不自信去感知，它们就如同几个人畜无害的皮球一样…… 没错，超魔专长·能量隐匿！ 这才是罗德的杀招所在。 之前的第一波攻击是要对方知道自己的手段，同时事先不突兀的准备好时间甬道——而接下来的虚晃一枪则是吸引了凯尔和弥希拉的注意力，与此同时，在能量隐匿的作用下，真正致命一击沿着最开始的那条已经开好的时间甬道，出现在了凯尔和弥希拉的身后。 然后……炸开了。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这是我的胜利 时间甬道之中，带有能量隐匿的攻击成功瞒过了陷入惯性思维陷阱的弥希拉和凯尔，就算最后时刻凯尔有所察觉，但却也无力回天。 提前引爆的炎爆术并没有给弥希拉任何最后的机会，就算她真的有所反应，在炎爆术离开了时间甬道、能量隐匿失效的时候，它就直接炸开了。 也许这样一来，炎爆术的杀伤力会有所削弱，但……罗德这可不是舍身一击——此时此刻，他仍然保持着完整的战斗力！ 在罗德的控制下，时之砂暴出现了大量真真假假是稍纵即逝的时间甬道，而在弥希拉和凯尔因为剧烈的爆炸而失去平衡的瞬间，这些早就准备好的陷阱忽然出现，让她们在唯一可能反击的时刻，选择了尽力自保。 没错，当大量的时之砂暴出现后，弥希拉和凯尔就恍如惊弓之鸟，不顾重伤的身躯，竭尽全力撑起了圣焰屏障。 这些圣焰屏障虽然抵御住了接下来的攻击，但……也让她们失去了胜利的最后机会。 如果她们真的身经百战，在那些时间甬道出现的时候，她们的选择应该是舍身一击，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趁着罗德全力控制法术的时候对罗德造成伤害——要知道，罗德和身躯可不是星灵那抗揍的身子，就算奥术升腾起来了，被圣焰一刀斩也会当场玩完。 可惜，无论是弥希拉还是凯尔，她们虽然如女武神般威风凛凛，但终究不是真正的战士，虽然她们比那些只能“冲钅”，冲锋到一般就倒下的战士强了不知道多少，但在真正的生死相搏中，前者也许能够发挥120%的力量，而凯尔和弥希拉也许只能发挥出可怜的60%——虽然他们的60%已经强过了那些人的120%不知道多少，但前者才能让罗德心存敬意，后者只会毫无反抗的倒在罗德的法术之下。 爆炸之下，弥希拉和凯尔都失去了平衡，而这也意味着战局失去了平衡——在利用火力覆盖消除掉了对手舍身一击的机会后，罗德干脆的采用了奥术射线攒射的方式，开始如捕猎大型动物的灰狼一样，用起了放血法。 奥术射线的杀伤力其实很不怎么样，但大量的奥术射线在凯尔和弥希拉这两个本来就受伤的敌人面前，却成为了最致命的攻击，密集的奥术射线造成了两人翅膀的严重伤害，大量的羽毛被晶化、脱落，原本就失去了平衡的两个人除非回到地面上，否则根本就没有任何疗伤或者反击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弥希拉和凯尔强撑着挥剑逼退了罗德一段距离之后，直接回到了地面上——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人防御，一人疗伤，对于她们来说，圣焰本身就是最好的疗伤之物，如果能够自我恢复片刻，她们还能拥有战斗力。 没错，能奶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但……罗德显然不可能给她们这样的机会了。 想落地？ 呵呵，问过我没？ 奥术力场功率全开，空间内重力发生了诡异的扭曲，在这种扭曲的力场之中，别说原本就受伤的凯尔和弥希拉，就算是在地上毫发无损的莫甘娜都有些难以适应。 而对于早就习惯了力场变化的罗德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绝杀时刻！ 煌煌烈火在罗德的控制下被凝为了一杆长枪——这一次，在终于控制住了敌人的情况下，罗德没有使用它最常用的超大火球（炎爆术），而是使用了精度不好控制，但杀伤力更强、破法能力更强的炎枪术！ 在塑能加强、破法天赋、魔法穿透的超魔专长下，炎枪术的煌煌烈焰由红转白，看上去竟如凯尔和弥希拉所召唤的圣焰一般洁白，但对于这两个天使来说，这煌煌烈焰可不是温柔的圣焰，而是最为可怕的地狱之炎！ 受伤稍微轻一些的凯尔撑起了圣焰护盾，但这护盾却在罗德炎枪术的面前脆如饼干——没错，对凯尔而言，神圣庇护并没有冷却时间，但同样的，也非绝对无敌。 炎枪术极度凝实的火焰和结构虽然使得它不能被附着爆破魔法，也很难接受多重施法和群体施法加持，但却也给了它除魔法伤害外，另外一重物理穿透性能——在罗德的控制下，这柄长长的炎枪就如真正的不世神兵一样，轻而易举的击溃了凯尔最后的防御，然后在她的惊骇之下，将她的右翼和弥希拉的左翼一起，钉在了地上。 炽热的炎枪将伤口贯穿的同时就彻底烧焦，鲜血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流出就变成了焦糊的血痂，随着罗德变换手势，下一刻，炎枪术上生出了倒刺，彻底将她们锁死在了地上。 而入做完了这一切的罗德也终于结束了奥术力场，回到了地面上。 虽然莫甘娜仍然没有放弃，依旧在尝试用暗影抓住罗德，但在实际上，这已经于事无补了——在三个人中，她被罗德天克，迟滞的、需要蔓延的暗影攻击在拥有高机动性的罗德面前完全没有效果，她此刻就算心中再愤懑，最后也只能化作无能狂怒。 “我赢了。” 无视掉了莫甘娜又一道暗影束缚，罗德看向了被钉在地上的弥希拉和凯尔。 “也许你赢了。”弥希拉抬起了头——出乎罗德的预料，这位正义星灵此时脸上竟无喜亦无悲，“但正义还没有失败。” “你就是正义？”罗德撇了撇嘴，“或者说，你以为你就是正义？” “我是！”弥希拉虽然狼狈不堪，但还是勉强挺起胸膛，“弥希拉一生，从未背弃正义！” “哦，好感动。”罗德虽然嘴上说得是感动，但从他的语气上看来，却似乎没有任何干感动的意思，“从未背弃正义的人很多——怎么只有你说自己就是正义？” “？” 听见罗德的话，弥希拉有点发懵——她显然理解不来罗德的意思。 “所以我就很奇怪。”看着一头雾水的弥希拉，罗德终于忍不住摇了摇头，“动不动就我即是正义……啥时候正义就非要是个人，或者是个神了？”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世上岂有神仙哉 弥希拉那一脸的疑惑让罗德想起了一个常用的宗教词汇“迷途的羔羊”——当然了，罗德本人是不吃那一套的。 “你真的见过神祇么？”面对着似乎还在坚持着自己信念的弥希拉，罗德终于露出了微笑，“真正的神祇，不是巨神峰上的那种冒牌的巨神。” “……” 弥希拉陷入了沉默。 说实话，弥希拉没见过神。 作为一个拉阔尔人，从小时候开始，弥希拉就自然而然的知道神祇的存在，也选择笃信着那些存在——而在长大了一些之后，她根据自己的人生信念，最终选择了正义作为信条，因此当她攀上了巨神峰的顶端后，她成为了正义星灵。 这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完全是杰出的拉阔尔人典范。 但如果现在回顾的话……弥希拉居然发现，如果那些该死的巨神不是神的话，自己究竟有没有见过神祇。 “你看，你自己也不知道，对吗。”罗德似乎是怜悯，似乎又是感慨一般的摇了摇头，“但是……我见过。” “你见过？”弥希拉下意识的开口问道，“真正的神祇？” “是的。”罗德点了点头，“一只羊和一头狼，死神·千珏。” “千珏……” 弥希拉低声的复述着这个有一点拗口的名字。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对吧，千珏，堂堂的死神居然是一只羊和一头狼——但他们切切实实是死神，是接引英灵、带走恶徒的死亡之神。” “……”弥希拉有些疑惑的看着罗德，似乎不知道罗德想要说些什么。 “但你知道吗，千珏是没有自我意志的——无论是狼灵还是羊灵，对于千珏来说，维护死亡的秩序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甚至羊和狼的羁绊是他们身上除了神性之外，所剩唯一的存在。” “而这，才是神祇的真正形态。” “真正形态？” “真正的神祇需要执行自己所代表的规则意志，他们不能有个人的感情，个人的好恶，他们必须忠实的做自己应该做的工作，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这个世界规则的一部分。” “……” 罗德的话让弥希拉若有所思，但却始终有点想不明白，她模模糊糊的似乎有所领域，但仔细去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又什么都没明白。 “如果你真的是正义之神。”罗德看向了弥希拉，“那如果有一天，你认为无故杀人就是正义，难道在瓦罗兰，从此之后无故杀人就是正义了吗？” “自然不是——”弥希拉下意识的反驳，“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认为无故杀人是正义，那是只能是我堕落了！” “可是，正义之神怎么会堕落？”罗德盯着弥希拉，“在你看来，当你真正坚守正义的时候，你就是正义之神，当你偏离正义的时候，你就堕落了，不再是正义……可你有没有看有想过，你根本就没有是过正义之神，也从来都没有过正义之神！” “这——”弥希拉张口结舌，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就在弥希拉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罗德突然加快了自己的语速。 “你习惯了拥有神祇的日子，认为总有那高高在上的存在，以自己的角度，俯瞰着瓦罗兰的芸芸众生，甚至你在真正站在他们面前，揭穿了他们虚伪的面孔之后，依旧还坚信着有神祇的存在。” “你说他们是伪神，是沽名钓誉、窃据权柄的混账，但他们窃据了谁的权柄？如果真的有正义之神，那正义之神去了哪里，才会纵容他们这样下去？” “就算有一天，你离开了巨神峰，你笃定那些家伙是伪神，但却仍然在相信，有真正的神祇存在，有真正的神祇值得你去追随——可你纵然走遍天下，却依旧寻之不见！” “在这个时候，你依然没有对神祇产生过怀疑，你这时候想的居然是‘难道我是神祇，我就是正义之神’——是不是你和我对神祇的理解有问题？”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神祇？所谓的神祇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罢了，太阳东升西落不是因为太阳巨神，而是它原本就如此；正义杀不完也不是因为正义巨神，而是因为人们的心里一直坚持着对正义的渴望！” “你只是毫无思考的将种种伟大都归于你那寻之不见、踪不可查的神祇，却从来都不愿意俯下身子，去看看你身边的现实；你甚至宁愿背负起身为神祇的沉重枷锁，也不愿意承认，从来都没有什么神仙皇帝！” “死亡之神从不伟大，千珏只代表着死亡的到来，狼灵和羊灵都不会有喜怒哀乐，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瓦罗兰的规则……” “而那些崇拜神祇的家伙，都不过是一群希望自己能够从中获取到足够利益的混蛋而已——他们崇拜狼和羊，希望自己能够迟一些迎来死亡，但须知只要是死亡之神，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的死亡有哪怕一分一秒的延时！” “在极北之地的弗雷尔卓德大冰川上，艾尼维亚就是寒冬，她没到冬季就要从大冰川上飞下，为瓦罗兰带来寒冷——她被称为冰霜之神，而这就是她的责任。” “但我见过艾尼维亚，她坚持的认为自己只是半神，甚至她从来不愿意成为神祇，因为一旦成为了神祇，那她就不再会是那一只高贵优雅的冰晶凤凰，而是每年冬天的艾尼维亚之息本身，是每一片的雪花，是每一块的冰晶！” “到时候人们不会知道艾尼维亚，不会知道一个恶趣味的凤凰，不会见到大冰川上梳理冰羽的身影，不会听见艾尼维亚之息到来是云端婉转的歌声，因为在艾尼维亚成为神祇的那一刻，就是现在我知道的那个艾尼维亚消失的一刻！” “我甚至在苦苦抗衡着神性的存在，就是怕有一天我真的成为了神祇，那时候就不再有罗德，只有那冰冷无情的奥术法则——而你，现在在我面前自称正义之神，如败犬一般被击倒在地，却还在振振有词的说着什么正义不会被击败——”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正义？” “你对正义根本一无所知！”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神祇？” “你对神祇也根本一无所知！” “你所沉溺的只是你幻想出来的假象，因为这个假象你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甚至还拥有了可笑的自我牺牲和大无畏……但在实际上，那不过是最可笑的自作多情！” “愚不可及！” ：。：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所谓无神论 胜利者总是对的更何况罗德本来就是对的。 三世为人，历经科学与魔法，罗德比谁都清楚什么是神。 没错，无论哪个世界上，都有远超常人的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那种存在就是神了，毕竟神本身就源于人们的定义。 如果有什么能够超脱于人的定义，是真正现实意义上的神，那恐怕就只有客观的规则本身了。 在瓦罗兰，罗德对这一点的感触非常深。 如千珏的狼和羊，除了彼此的羁绊外再无他物；如艾尼维亚和奥恩，为了保持自我而维持翘班的状态；也如瑞兹，当他的责任占据了他绝大部分的人生时，他实际上已经走上了成神之路。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罗德才会在之前做作的、固执的使用凡人的手段旅行，他也不愿意有一天自己被时代的浪潮裹挟着，不得不为了自的责任，整日奔波，最终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时间，一旦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这里就再也没有罗德，只有奥术之神了。 正是清楚神的意义，在面对着自称正义之神，甚至在自己面前摆出了一副殉道者态度的弥希拉时，罗德才会难以遏制愤怒而他也不打算遏制这种混杂着愤怒、不满和鄙夷的态度，直接张嘴将弥希拉喷了个狗血淋头。 弥希拉被罗德喷傻了。 作为当初能够怀着孕登上巨神峰的虔诚信徒，弥希拉的信念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动摇的虽然巨神的面孔让她有过迷茫和迟疑，但和阿兹尔战斗之后，她已经再次笃定了下来。 正如罗德所言，她在自称正义之神的时候，其实就有了自我牺牲的决意和勇气，也许很多人在做出承诺的时候都只是说说而已，但弥希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自己的决心。 既然是正义之神，就要有正义之神的觉悟，当自己无法伸张正义的时候，以身殉道也不在话下。 但现在，她的所有坚持在罗德的嘴里变得一文不值，下定了殉道决心的勇气也成为了可悲的自我感动，罗德几乎是在指着鼻子跟她说：“你所以为的那种坚持不过是脱离了实际的自我感动，你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神，就自以为是的做出决定，你的种种行为不像是一个光荣的殉道者，而像是一个无知的小丑，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弥希拉动摇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 弥希拉很想反驳，很想说你在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一派胡言但她说不出口。 不是因为罗德赢了，而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反驳，不知道罗德哪里有漏洞。 事实如此就想说罗德说的那样，自己活了这么久，甚至没有见过神，也没有搞清楚什么是神。 而基于这一点，弥希拉的一切都如一栋没有地基的大楼，只是轻轻的一碰，结果就是轰然倒塌。 被炎枪术钉在了地面上，弥希拉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她已经无暇去顾及疼痛了，她在一瞬间陷入了难以排遣的自我怀疑，她怀疑自己的行动，怀疑自己的选择，甚至还怀疑起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当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无比宏大的命题被摆在面前时，这一刻的弥希拉就如她当年第一次看见巨神峰上星穹的时候一样，完完全全的迷失了。 这时候，罗德忽然闭嘴了。 虽然看出来了弥希拉的迷茫，但罗德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而实际上，此时此刻陷入迷茫的弥希拉却是最脆弱的，只要罗德完善一个理论不需要绝对严密，只要满足循环论证，就已经可以让弥希拉成为自己的信徒，成为信仰自己的天使。 但罗德却闭嘴了。 这是罗德的骄傲，也是罗德对坚持自我最后的底线也许无数的屠龙少年最终都会变成恶龙，但罗德拒绝。 如果真的选择在这时对弥希拉洗脑，也许罗德真的会走上和那些巨神所类似的道路。 于是，罗德选择了闭上嘴巴，留下弥希拉自己在原地慢慢思考她的道路终究是要她自己去走的。 而在弥希拉的身边，凯尔却没有那么深的感触她甚至无法完全明白罗德的意思，虽然她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神，什么是正义，但和想了很多却得不到结论的弥希拉不同，没怎么想的凯尔反而不会因此而陷入过分的迷茫。 所以，在罗德不再说话之后，凯尔选择了反呛。 “我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但我知道背后偷袭绝对不是正义，欺骗之前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更和正义搭不上边！” “我不知道什么是神，但我知道那些有着自己坚持的人，即使是真正的神也会对他们抱有最崇高的敬意！” 听到了凯尔的话，罗德难得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他看着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自己撕碎模样的凯尔，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你看，你看。”带着笑容，罗德有些无奈的看着底气十足的凯尔，摊了摊手，“你也一样……你既然知道自己无知，为什么不去努力的了解更多，去弄清楚情况，反而是在无知的角度上匆忙的做出结论？如果说弥希拉的行为只是愚昧的沉浸在想象之中，那你恐怕就是鲁莽的挣扎在迷失的边缘了。” “你” “你不知道巨神为什么派你来到德玛西亚，也不知道法师的革命原因是什么，会有怎么样的影响，你甚至在主持正义的时候，只是按照最古老的法典，却从未意识到当时的环境和现在有何不同……这种原教旨主意给德玛西亚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如果不是嘉文四世还算靠谱，恐怕当时德玛西亚都已经陷入了内战之中。” “而现在，提起当时的一切，你甚至还自信满满，毫无愧疚我是应该说你出自一片正义之心好呢，还是说你没脑子不顾后果好呢？” “你既然喜欢审判他人，那你告诉我，谁来审判你这个给当时德玛西亚带来了巨大压力，差点导致王国分裂的人？” “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不顾客观环境、坚持自己认为的‘正义’所带来的惨痛后果了吗？”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在人间 福光岛之战最终以天使娘仨都被罗德捆起来作为结束——其中凯尔和弥希拉在力战之后被炎枪术击穿翅膀，钉在了地上，尝试嘴炮后被驳斥的哑口无言，最终讷讷无语。 而另外的一个莫甘娜…… 因为克制的原因，在罗德面前她完全白给，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轰掉了法术护盾，和自己的姐姐母亲一起被捆了起来。 “风风火火，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还！”用炎阳枷锁将三个人捆在了一起，罗德终于松了口气，“现在，你们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的——好的出发点未必会有好的结果，鲁莽行事不会带来正义，只会带来麻烦，而且，并不是所有牺牲都伟大得让人动容。” “……”x3 弥希拉、凯尔和莫甘娜已经不知道说啥了。 “你们就好好想想，接下来到底该做什么吧——如果想明白了，也许还有真正践行正义的机会。” 说完，罗德不给她们任何提问的时间，直接拎着三个天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然后将她们全部倒吊在了门外。 此时此刻，炎阳枷锁其实已经很松垮了——需要持续施法的法术只维持着最低的能耗，无论是凯尔、弥希拉还是莫甘娜，只要想挣脱就可以挣脱。 但三个人就这么尴尬的被吊在这，没有一个人挣扎。 毕竟是正义符文的拥有者，失败就是失败，在没有找到接下来继续战斗的意义之前，她们宁愿用这种方式思考和忏悔。 实际上，凯尔、莫甘娜和弥希拉并没有意识到，她们的正义已经到了行百里者半九十的地步——正义星座的一分为四，实际上代表了正义的四个方面。 弥希拉代表着裁决，是对正义最基本的定义。 凯尔代表着审判，是对违背正义的惩罚——而同样的，莫甘娜代表着的宽恕，是对违背正义、心存悔过者的宽恕。 而留在正义巨神那里的，是正义最为复杂的一点——正义的平衡。 无论是裁决、审判还是宽恕，都是正义最极端的体现，而一旦正义到达极端，那就不再是正义了，所以，正义本身也需要平衡，只有平衡才能让正义的目的、过程和结果成为一体。 也正是因为这部分的缺失，才使得弥希拉、凯尔和莫甘娜在正义的理解上出现偏差，也只有找到了那个执行正义的平衡，她们才能真正成为正义的执行者。 而这些罗德说没有用，只有等她们自己去明白。 在书房里，罗德找到了不少福光岛上关于巨神的记载——而在他找这些记载的时候，三个天使也有了不同的选择。 弥希拉率先挣脱了枷锁，而与此同时，她也放弃了自己的翅膀——不明白什么是真正正义的弥希拉选择真正的走到凡人的身边去，去观察，去思考，把自己也当作一个凡人。 随后，凯尔和莫甘娜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这一次，姐妹两个没有再争吵，她们选择了一路同行。 虽然对于罗德说的话凯尔和莫甘娜感触远远没有她们的母亲深刻，但至少她们已经知道，单纯的审判和宽恕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至于怎么才能解决问题……她们也不知道。 凯尔和莫甘娜知道的是，抛开自己坚持的狭隘，这至少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对于三个天使的先后离开，罗德很清楚，但没有任何的表示——实际上，别看罗德和她们打得很凶，但对于这三位，罗德其实从来都没有什么恶意。 罗德不认为自己算是什么大好人，但……他还是更喜欢好人就是了。 而且罗德也相信，当虚空之战爆发后，无论这三位有没有找到真正的正义，至少在第一时间她们会回来，回到自己身边的——既然那时候注定要成为战友，现在放她们离开，放她们成长，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吗？ …………………… 凯尔和莫甘娜踏上了诺克萨斯的道路。 在诺克萨斯，凯尔见到了很多在德玛西亚从未将的情况——她看见过“凶残无比”的奴隶主，那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家伙会在人口市场买来大批大批便宜的小奴隶，为自己工作。 如果是之前，凯尔也许早就拔出长剑冲上去了，但这次她选择默默观察。 于是，她看见这个大个子虽然对孩子们恶声恶气，但实际上却在按照诺克萨斯军典为他们启蒙。 在很多人看来，孩子们长到了十五六岁、胃口开始变大的时候，这个混蛋就会将孩子们卖给了一个，来诺克萨斯开设工坊的皮城人，再赚一笔，但在实际上，这笔钱却成为了邀请募兵官来到这里的贿赂…… 失去了父母的小奴隶就这样经历了原始的童子军训练，当募兵官到来的时候，全部通过了测试——而根据诺克萨斯法令，奴隶只要通过测试，可以参军，那就自动消除奴籍。 （至于那个接盘的皮城人……很抱歉，根据诺克萨斯法律，因为参军而失去奴籍的奴隶自动解放，而奴隶主没有任何补偿。） 凯尔很难说这个家伙到底是否正义——在她之前的认知中，买卖奴隶这件事是极其恶劣的，是不可饶恕的邪恶。 但这个买卖奴隶的家伙……却又不能简单的用邪恶来概括。 同样的，和凯尔一起旅行的莫甘娜也第一次以观察者的身份，去注视那些被宽恕的人——她看见了一个习惯于殴打自己妻子的丈夫。 这一次，她没有出面劝导，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对夫妻，在夜里悄悄抚慰妻子的伤痕。 就是这样，她看见了妻子一次次原谅丈夫，一次次又被打得更惨…… 而这一切，仿佛是一个无尽的轮回，难以终止——直到有一天，妻子挥动了利刃。 第一次仔细观察，站在凡人角度上见证了这一切、放下了自己坚持的莫甘娜第一次思考起了一个问题：也许宽恕……也不能拯救所有的罪恶。 真正的正义到底是什么？ 怎么才能获得真正的正义？ 放下了成见的凯尔和莫甘娜开始了思考。 而她们的路……还有很长。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德玛西亚：和平崛起战略 天使事件成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说无论是嘉文四世还是潘森，他们都很好奇罗德为啥忽然就消失了，但既然罗德不主动说，他们也就没有问。 而在罗德又回到德玛西亚之后，嘉文四世也向他讲述了自己的一个关于虚空之战的计划。 两路分兵的计划。 而听完了嘉文四世的计划之后，罗德却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虽然没有第一时间看穿一切，但他本能的觉得，嘉文四世所提出的计划，似乎话里有话。 …………………… 嘉文四世的确话里有话——虽然他对罗德说的是“为了能够将德玛西亚的兵力快速布置到艾卡西亚的前线，德玛西亚需要和恕瑞玛先一步建立起联系”，但实际上，他的根本目的却是借助罗德和潘森的关系，找机会和恕瑞玛人接触。 调兵只是表象，而在实际上，嘉文四世最重要的目的是想办法和恕瑞玛构成一个同盟。 实际上，皮城的海克斯黎明不仅对诺克萨斯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就连远在西边的德玛西亚，都一样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考虑到双城的地理优势，嘉文四世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的图谋。 想要当瓦罗兰的仲裁者？ 这怎么可以！ 要知道，在过去德玛西亚一直视自己为瓦罗兰“正义的代表”，双城什么的……也就是个会做买卖的小家伙而已。 但因为之前的法师动乱，德玛西亚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之中，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但想要这些法师彻底融入社会，让德玛西亚再次成为正义的代言人，这件事的难度还是很大的。 毕竟德玛西亚遇见麻烦，国力衰弱的同时，双城拉帮结派，还搞出了海克斯曙光。 作为大国，嘉文四世显然不愿意看到双城凭借着地理和科技的优势，扼住瓦罗兰最重要的隘口、成为符文大陆的仲裁者。 但现在这时候，就算德玛西亚不愿意，他的反制手段也很有限。 在漫长的冲撞和磨合中，目前的符文之地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格局，虽然看起来诺克萨斯在不断的挑事、不断的发起战争，但实际上，他们也顶多是小打小闹而已。 对艾欧尼亚入侵失败之后，实际上诺克萨斯已经很难再急速扩张了，他们对外虽然依旧强硬，但也已经是以占便宜为主，真正的战争一时之间是很难发动的——毕竟现在诺克萨斯已经四面受敌了。 在和平是主流的情况下，拥有着技术优势和地理优势的双城一旦要凭借着海克斯湮灭武器的力量，摆出一副仲裁者的样子的话，即使是德玛西亚，也不能多说什么。 而这显然和德玛西亚人所希望的大国地位不符。 于是，嘉文四世开始寻求一个能够对抗这个仲裁者的力量，以期在接下来的和平竞争中，保持德玛西亚的优势，而思来想去，找一个共同进退的盟友，似乎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毕竟仲裁者需要有一个相对平衡的局势才能仲裁，如果符文之地的国际环境一边倒的话，就算是双城，也必须老老实实回到牌桌前，休想去做裁判。 怀着这样的目的，嘉文四世打算拉着恕瑞玛一起，搞一个大联盟——一旦这个联盟成为现实，那接下来双城就会自动失去仲裁者的资格，毕竟当德玛西亚和恕瑞玛站在一起后，这个联盟已经占据了整个符文之地的一极，就体量说，这个联盟已经有了整个符文之地接近一半的领土和人口。 只要这个同盟达成，那接下来就算双城怎么努力，也不能保证自己超然的地位了。 至于为什么嘉文四世会有这个计划……这是因为恕瑞玛和德玛西亚之间，互补性实在是太好了。 首先，恕瑞玛和德玛西亚是没有任何冲突的——两个国家一个在瓦罗兰海峡的南面，一个在北面，隔海相望，除了海岸线没有任何的接壤。 其次，在符文之地的国际关系上，双方也没有任何形式的利益冲突，现在德玛西亚希望的是维持德玛西亚“正义领袖”的地位，同时抓紧时间梳理国内关系，在国际事务上，德玛西亚其实没有什么诉求。 而恕瑞玛就比较特殊了——因为古恕瑞玛帝国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整个瓦罗兰海峡以南，恕瑞玛都可以宣称自古以来。 没错，包括巨神峰，包括库莽古，包括以绪塔尔，包括双城，包括艾卡西亚，这些地方虽然现在都不在恕瑞玛帝国的统治下，但如果追溯到古恕瑞玛帝国，那都是“自古以来”。 这些已经发展出了自己文明、拥有自己文化的国家都曾经是古恕瑞玛帝国的一部分，而现在，在恕瑞玛复兴之后，他们自然会有些坐不住的。 这就比较有意思了。 虽然说嘉文四世不确定恕瑞玛的女皇有没有光复国土的心思，但既然那位阿兹尔还在，他们就不可能放弃那些曾经属于古恕瑞玛帝国的领土。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别看现在大家都说“为了瓦罗兰”“干死虚空入侵者”，但实际上，大家对恕瑞玛都充满了提防， 最直接的一点，如果不是因为双城对恕瑞玛本身充满了提防，为啥在他们的《虚空之战联合声明》中，双城要和比尔吉沃特人联合起来，找机会去艾卡西亚登陆建立据点，而不是直接走陆路，在有稳定后方的情况下，向着艾卡西亚步步推进？ 嘉文四世的主意打得很清楚，在虚空之战和虚空之战后，瓦罗兰的主要矛盾将会是【恕瑞玛复兴】和【曾经属于恕瑞玛地区】之间，关于统一和独立的矛盾。 在这个大前提下，德玛西亚应该做的是发育，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站到恕瑞玛的身后去，必要的时候为这个庞大的帝国提供一点帮助，让他和那些了零零散散的小国扳手腕，只有在这种对抗环境下，德玛西亚才能实现弯道超车，才能再次伟大！ 而联系上恕瑞玛的女皇，就是重要的第一步。 嘉文四世相信，只要见到了恕瑞玛女皇，向她陈述利害，自己的计划就一定能够成功！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年轻的女皇 本能的觉得嘉文四世另有目的，但思来想去，确认了他不可能倒向虚空之后，罗德也就随着他去了。 虽然大家都是打虚空，但除了弗雷尔卓德人是来报仇和了解恩怨的之外……谁还没有点小九九了？ 只要你的枪口对准虚空，那我们就是战友，至于剩下的……打完了再说！ 意识到这一点，罗德也就没有去深究嘉文四世的潜台词，而是选择了帮助他，亲自护卫着嘉文四世和德玛西亚使团，来到了恕瑞玛城。 而在这里，嘉文四世也如愿的见到了这位恕瑞玛女皇。 …………………… 虽然早就对希维尔有所了解，但真的当嘉文四世见到这位恕瑞玛女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的。 希维尔实在是……太年轻了。 要知道，作为德玛西亚皇帝，现在的嘉文四世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少壮派了——但即使如此，嘉文四世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但希维尔……她有二十？ （实际上是有的，只不过她看起来比较年轻。）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嘉文四世很有礼貌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握成拳头，轻轻点在自己的胸口。 “日安，希维尔陛下。” “日安。”相较于嘉文四世，希维尔看起来对礼数似乎就没那么在意了，虽然她也以恕瑞玛的方式进行的还礼，但看起来的话，总归是有点别扭，“嘉文四世陛下，对吧？” 虽然嘴上应和着，但嘉文四世在心里却已经皱起了眉头——从希维尔的表现上看，这位恕瑞玛女皇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没什么欢迎的意思，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怎么回事？ 已经逐渐习惯了站在政治角度上思考问题的嘉文四世本能的开始思考起了这种态度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但思来想去，在自己还没有说明目的的情况下，对方怎么也不应该连基本的礼貌都不在乎吧？ 因为希维尔出身实在是特殊，所以德玛西亚人对这位恕瑞玛女皇了解也很有限，嘉文四世现在只知道她是哪位鹰王之王的后裔，有着纯正的恕瑞玛皇室血统，除此之外所知甚少，这种情况下，谨慎起见的嘉文四世只能尽可能的将希维尔高看一眼。 于是，嘉文四世一面和希维尔寒暄着，一面开始飞快的运转起了自己的大脑，他开始做出种种假设，但思来想去，也许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希维尔看出了德玛西亚希望将恕瑞玛顶到斗争前线上去的意思。 这……不可能的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 那意味着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自己可能并不能占到什么太大的便宜了…… 不行，要再试探一下。 嘉文四世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开始主动掌握节奏，有意识的将话题引向了德玛西亚和恕瑞玛的贸易商，并且主动示好，提出可以加强双方的贸易合作，扩大出口份额。 嘉文四世的话让希维尔身边的阿兹尔几乎要忍不住露出喜色的——要知道，德玛西亚的出口物品主要都集中在了农副产品方面，而这正是恕瑞玛人所最需要的、缺口最大的地方。 虽然皇帝复活之后，恕瑞玛的绿洲在增加，但粮食问题对恕瑞玛依旧是绕不开的，尤其是现在内战结束了，人口已经可以预见的会迎来一波爆发，在这个节骨眼上，恕瑞玛那可怜的粮食产量给予阿兹尔压力可想而知。 在嘉文四世到来之前，阿兹尔已经开始重新思考起了对于双城的态度，他甚至真的开始考虑起也许可以以承认双城政权的方式，获得双城粮食进出口的优先交易权——没办法，粮食的缺口实在是太大了，婴儿潮到来之后，如果因为粮食不足而产生饥荒，恐怕皇室的地位很快就会产生动摇的。 人吃不饱饭，那是要出现大问题的！ 而现在，德玛西亚居然主动提出加强双方贸易……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但很可惜，希维尔目前还没有这种政治理解。 所以，面对着嘉文四世的提议，她牢记了自己祖爷爷的教诲，没有轻易答应，也没有轻易否定，只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套路而生硬的用“接风宴要开始了”为由，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希维尔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嘉文四世的预料——他来之前虽然没能弄到希维尔太多的资料，但对恕瑞玛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很清楚，这个古老的帝国有多缺粮食。 但现在，面对着自己粮食的诱惑，对方居然完全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应？！ 这……你不会连恕瑞玛现在什么情况都搞不清吧？ 不可能啊！ 根据嘉文四世的了解，这位希维尔女皇签署的政令水平都相当高，完全是一个强势而精明的皇帝！ 这样想来的话，唯一能够让她不置可否的理由，恐怕就是某些顾虑了。 什么顾虑？ 难道……她真的看穿了自己对面图谋，意识到了这其实也算是一个鱼饵？ 这种洞察人心的手段……也太可怕了吧？ 在去往宴会厅之前更衣的时候，嘉文四世不由得想起了一些被列在了情报附录里的传说，那些民间传说这位希维尔女皇天生早慧，洞察世悉，故事一个比一个夸张，可信度完全靠不住——甚至嘉文四世在阅读这些资料的时候都没有全然放在心上。 但现在，嘉文四世不得不思考起了这份传说的真实性，难道这位希维尔女皇真的如传说那样，能够轻易看出人想的东西？ 可惜，满心疑虑的嘉文四世不知道，在另一边主人的房间里，希维尔已经快要把自己的祖爷爷气得脑出血了。 “你是猪吗？”阿兹尔怒不可遏的看着希维尔，“我前几天还给你布置了任务，要你好好想想，到底怎么面对现在的粮食危机，现在有机会出现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什么机会？”希维尔还没意识到情况，“你叫我绑了那个叫嘉文的？他能换很多粮食？” 没错，这位佣兵出身、兼职沙盗、曾经做了大姐头的希维尔女士，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女皇的角色。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阿兹尔：从皇帝到保姆 嘉文四世对希维尔产生了一些误会。 而这些误会的来源，就是阿兹尔。 在恕瑞玛的一番算计，罗德倒是管杀不管埋，但阿兹尔不能置恕瑞玛于不顾，在希维尔终于成为了女皇之后，阿兹尔整个人都快精神分裂的——一方面他要处理恕瑞玛的大事小情，另一方面他还要教希维尔处理这些。 虽然有着纯正的皇室血脉，但希维尔的政治嗅觉基本为零，虽然从小颠沛流离，但这些经历只会让她好勇斗狠，习惯用武器和拳头解决问题。 而现在的恕瑞玛，面对的问题大部分都是拳头解决不了的。 所以，阿兹尔虽然不再是皇帝，但很多时候干的也是皇帝的活，再加上教导希维尔这个不省心的家伙…… 连猎艳的心都没有了，你说阿兹尔有多辛苦？ 那些在嘉文四世看来，有着很高水平的法令，其实都是出自于阿兹尔之手的，希维尔在其中最大的贡献就是签个字——实际上，现在就连恕瑞玛皇帝的印章都还在阿兹尔的手里。 至于那些都市传说，更是无奈的阿兹尔为了防止人们希维尔的声望出现问题而主动流传出去的，通过这种手段，阿兹尔不仅稳定了恕瑞玛的政局，同时也让恕瑞玛的臣民丝毫没有意识到，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女皇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白痴…… 而为了能够维持这些状态，希维尔学到的第一项技能，就是装深沉。 所谓装深沉，就是“就算我啥也不懂，也要摆出一副我明白了、并且心里已经有所判断的架势”，而这种架势再加上之前混乱的情报，现在完全迷惑了嘉文四世。 那边嘉文四世满心疑惑，而这边阿兹尔在想希维尔解释了德玛西亚贸易的重要性后，陷入了思考之中。 情况似乎有点奇怪。 虽然复活没有太久，但阿兹尔对现在瓦罗兰的形势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否则他也不可能思考关于承认双城独立的相关问题。 正是因为很清楚现在瓦罗兰的局势，他才会奇怪，为什么德玛西亚会现在无缘无故的抛出这样一个巨大的馅饼。 要知道，德玛西亚这个国家队贸易一直有着天然的抗拒，虽然一直以来德玛西亚都有着巨大的贸易顺差，但想要和德玛西亚人进行贸易，还是需要复杂的手续和城邦级别及以上官方势力为商人担保。 这种高要求的贸易就导致德玛西亚产品十分走俏，德玛西亚的粮食也很少外流。 现在，德玛西亚人忽然表示要和恕瑞玛加强贸易，这种近乎于雪中送炭的举动让阿兹尔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因为希维尔的装傻充愣，他有了一个缓冲和思考的机会，结果就是越想越奇怪。 德玛西亚人绝对有所图谋！ 可是，德玛西亚人图什么呢？ 阿兹尔仔细的回忆着自己所了解的、所有关于德玛西亚的信息，试图从中找出些许的线索，但无论是新皇登基，还是法师内乱，这些似乎都和恕瑞玛贸易没有什么关系…… 奇怪了。 模模糊糊的，阿兹尔似乎找到了什么，他顾不上宴会马上开始，迅速的找了张纸，开始将自己想到的一个个重点全部记录了下来。 新皇登基，少壮派，法师内乱，法术正常化，军事改革…… 等等，改革！ 终于，将一个个重点都列出来的阿兹尔发现了问题的关键，通过这些重点，他发现德玛西亚似乎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重要的改革和转型期！ 那么，改革和转型需要的是什么？ 一个安稳的外部环境。 也就是说，德玛西亚希望通过贸易，和恕瑞玛建立起一种合作关系，从而维持安稳的外部环境。 没错，就是这样！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在阿兹尔打算叮嘱希维尔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 接下来，阿兹尔召见了恕瑞玛的外交大臣，详细的打探了德玛西亚人的行动路线——在得知了他们这次是单独访问恕瑞玛、之后就要回到德玛西亚后，沙漠皇帝终于露出了洞察一切的微笑。 年轻人，还是性子太急了点——如果你的行程安排的再满一点，所有地方都去一遍，恐怕我就真的被你骗过去了。 可惜，你只来了恕瑞玛。 如果为了寻求安稳的外部环境，德玛西亚最好的办法是主动开展贸易合作，构建一条贸易带，并开放港口，这样不仅能够让沿途的国家和城邦将注意力转到贸易上，同时也能收取高额的税收。 但现在，德玛西亚只和恕瑞玛开展贸易，那就意味着他寻求的安稳外部环境要靠恕瑞玛来实现。 那么，在什么情况下，恕瑞玛会给予德玛西亚一个安稳的外部环境呢？ 自然是当恕瑞玛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时候。 不得不说，嘉文四世还是漏掉了一些细节，因为之前希维尔的误会，再加上没有去其他国家的行程，最终导致阿兹尔从这些细节之中，猜到了嘉文四世的目的。 开放贸易，然后将恕瑞玛当枪使？ 呵呵。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们德玛西亚想要安稳发育，就安稳发育，我恕瑞玛就要抗压？ 凭什么？ 你以为粮食贸易就能成为吊在驴子前面的那根胡萝卜？ 做梦！ 我恕瑞玛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要我们替你吸引火力？ 得加钱！ 就这样，在宴会开始之前最后的时间里，阿兹尔想希维尔讲述了接下来的应对方法——巨大的态度转变让希维尔摸不清头脑，不过在政治方面，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我虽然啥也不懂，但按照祖爷爷说的做就能获得一片称赞”的行动方式，所以就算满心疑惑，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在宴会上，当嘉文四世再次提到了贸易的时候，回应他的是希维尔相当严厉的措辞。 “恕瑞玛也一样需要发展——虽然恕瑞玛的长矛无比锋利，但我们要先保证，这柄长矛要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艰难的谈判 在听到了希维尔意有所指的严厉措辞之后，嘉文四世就意识到一切都糟了。 看来，这位女皇在听到自己提议的第一时间就起了疑心，现在经过一番思考已经想通了自己的目的……而这样一来，如果德玛西亚还想要恕瑞玛为自己吸引火力的话，那付出的代价恐怕要多很多了。 无奈之下，嘉文四世首先划下了底线。 “那是自然。”嘉文四世也打起了机锋，“德玛西亚也是一样，我们的长矛无比锋利，但我们爱好和平。” 显然，嘉文四世的意思是，无论怎样，德玛西亚都不会投身于战争之中，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愿意谈判的诚意。 而这句话……希维尔并没有听懂。 什么长矛，什么和平，你们德玛西亚如果爱好和平，还搞什么长矛短矛的，你到底在说啥？ 不过还好，之前阿兹尔已经叮嘱过她，如果什么东西你听不懂，那就当作没听到好了，直接按照我给你说的说就行——现在希维尔发现自己听不懂，于是干脆按照阿兹尔之前叮嘱的，再次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希维尔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正在努力的回忆着之前自己祖爷爷和自己说的话，“无论是德玛西亚还是恕瑞玛，我们都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国度，对于我们来说，这份历史是我们的底蕴，也是我们的使命。” 这是一句囫囵话，但听在嘉文四世的耳朵里，完全就是在说“恕瑞玛根本不会放弃历史的一切，失去了领土必须拿回来，这是历史所赋予我们的历史责任——现在我将这一点告诉你，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诚意”。 听到了这句话，嘉文四世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去了，看来虽然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目的，但并没有选择全然拒绝——果然就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这个计划对双方都是极其有利的，对方不可能贸然拒绝的！ 既然大家都有诚意，而且有合作的基础，那剩下的就可以谈了——然后，就在他打算继续和希维尔说的时候，对方的发言就变得乱七八糟了起来。 明明嘉文四世这边话里有话，在进行试探，但希维尔那边却开始东拉西扯，到处说些不着调的东西，几次之后，嘉文四世终于停止了试探。 “王不见王？”再次被希维尔扯开了话题，嘉文四世暗自思忖，“她不想和我谈这些，打算交给具体的人去处理，以此避嫌？” 这样想着，嘉文四世停止了云里雾里的机锋，转而说起了自己路上的见闻——而希维尔这边终于能听懂嘉文四世的话了，自然也就不需要按照之前阿兹尔的叮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而是能够说自己想要说的了。 于是，在结束了正式会谈的部分之后，嘉文四世和希维尔言谈甚欢——因为希维尔做了很久的佣兵，还兼职过沙盗，所以她的见识要较常人广博许多。 而在交谈中，这种广博的见闻则是让嘉文四世大加赞叹——果然，这位恕瑞玛女皇就像是那些听起来不靠谱的流言一样，所知甚多，这个庞大帝国的领导者不仅心思缜密、政治嗅觉敏锐，最重要的是小小年纪就深入民间，对自己所统治的帝国了解非常深刻。 这实在是太难得了——就算是嘉文四世自己，对德玛西亚的了解也顶多能够在军事方面和这位女皇相比。 至于希维尔懂不懂军事……这一点嘉文四世从未怀疑，毕竟希维尔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干净利落，虽然穿着传统的恕瑞玛长款礼服，但嘉文四世敢说，希维尔真正动起手来的话，至少也是个百人敌！ 太了不起了！ 这一刻，嘉文四世不由得心生赞叹——原以为那些传言不过是民间的臆想逢迎，但现在看来，这位女皇还真的有传说中的能力，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全能人物！ ……………………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希维尔是和嘉文四世聊了个痛快——她很久都没有这么和人聊天了，成为女皇之后，希维尔整天面对的都是些需要自己想半天才想明白的弯弯绕，不得已之下不懂装懂技能都练到了满级，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和自己可以平等对话，还能说些有趣的、关于见闻方面话的人，她简直就滔滔不绝。 甚至如果不是阿兹尔在一旁看着，希维尔大姐头搞不好连那些带颜色的俚语都会冒出来。 至于嘉文四世，虽然他没有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恕瑞玛的支持，但确认了对方的领袖是一个明智的家伙，他也算是心里有底了——现在嘉文四世已经不是那个政治上充满理想主义的菜鸟了，他很清楚，真正明智的人是不会背叛自己根本利益的，所以德玛西亚和恕瑞玛的联盟虽然还没有成立，但也已经马上就能实现了。 在宴会之后，嘉文四世离开了谈判一线，而德玛西亚-恕瑞玛大联盟也正式的进入了谈判议程。 结果谈着谈着，德玛西亚使团这边遭不住了——他们谈了三天，然后回去整理了一下，发现自己付出的条件都快要到底线了，结果对方出价甚至还没到自己这边的最小预期。 不对劲啊？！ 怎么不知不觉的，谈判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这之中绝对有哪里出了问题！ 而思来想去，使团发现，问题似乎出在了对方的谈判代表团团长身上——那个看起来像是鸟人一样的家伙总能在己方试图混淆的时候直指核心，然后在己方打算刨根问底的时候搅乱浑水。 没错，那个家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谈判高手！ 恕瑞玛怎么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德玛西亚使团回去找到了这个人的资料，而根据资料的显示……他是恕瑞玛上一任的皇帝，现在恕瑞玛的摄政王，从远古时代复苏、统一了恕瑞玛的沙漠皇帝·阿兹尔！ 很快，这个消息就被送到了嘉文四世面前，而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德玛西亚的皇帝陛下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该死的双簧！”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整军备战 在将阿兹尔和之前的一切联系起来之后，嘉文四世也迅速弄清楚了对方的双簧技俩——但可惜现在明白为时已晚，谈判进行到了一半，除非德玛西亚放弃大联盟，否则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毕竟就算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德玛西亚至少还是赚的。 权衡利弊之后，嘉文四世在匆匆签订了盟约之后，离开了恕瑞玛——而这薄薄的一纸盟约也昭示着瓦罗兰迄今为止最大的军事联盟的成立。 而这个“最大”并没有保留多久。 时至今天，在罗德的奔走下，和虚空有着血海深仇的弗雷尔卓德、预见到了虚空威胁的艾欧尼亚、曾经和虚空战斗的恕瑞玛、和罗德达成交换的德玛西亚、刚刚被虚空先知伤害过的双城、趁机走向星辰大海的诺克萨斯，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和城邦终于形成了以个宽泛的统一战线。 当然，在这个统一战线的内部，成员们的关系并不和谐——大家虽然将要并肩作战，但彼此之间却没有丝毫的战友情谊。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罗德倒也不是很担心，虽然联盟和部落之间也势同水火，但在锤恶魔的时候，也至少算是戮力同心。 对待虚空也是一样的。 在嘉文四世回到了德玛西亚之后的不久，在中立的福光岛上，符文之地的第一次联合国家首脑大会拉开了序幕——而因为罗德的一点小小的恶趣味，这个即将成立的、对抗虚空的组织被定名为【英雄联盟】。 看着福光岛上挂起的“热烈庆祝英雄联盟诞生暨第一届符文之地联合国家大会圆满召开”横幅，一种别样的满足感从罗德的心里油然而生。 所以说，个人的经历要靠自我奋斗，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时至今日，如果说历史车轮在滚滚向前，那罗德就已经是火车头的司机了，正是在他的一力奔走下，这个从未再符文之地出现的组织在今日终于挂牌亮相！ 打量着条幅和彩带，罗德总是觉得这似乎还差了点什么——究竟问题在哪呢？ 思来想去，罗德终于找到了关键的信息，他遵循着记忆里召唤师峡谷的样子，将福光岛上的所有法师塔进行了一次微整形。 看着这一座座和前世防御塔差不多的法师塔，罗德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该去迎接与会的客人们了！” …………………… 最先来到福光岛的是莎拉。 比尔吉沃特女王不是第一次登上这座神奇的岛屿，所以她虽然对天上悬浮着的横幅和变了模样的法师塔有所好奇，答案总归没有太过惊讶。 对于莎拉来说，这次的会议是没有什么压力的——比尔吉沃特在这些大佬之间是个不折不扣的弟弟，只是在海上有所优势，所以莎拉从一开始就很清楚，真正的战斗环节并不会由自己负责。 换而言之，这次的战争对于莎拉来说也许只意味着一次登陆行动。 在这种情况下，比尔吉沃特女王自然不会有什么压力，她整个人都相当放松，一副和罗德谈笑风生的样子，甚至言语之间还会带点颜色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方大佬、海上女王。 在莎拉之后，第二个到来的是艾瑞莉娅和卡尔玛。 虽然名义上艾欧尼亚的领袖是艾瑞莉娅，但在实际上，整个艾欧尼亚的整体目前近似于一种二元制大联邦，诺克萨斯的入侵虽然让艾欧尼亚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国家，但各地之间的差异和隔阂还是很难消除的，这种情况下，有军功、代表着改革派的艾瑞莉娅和有传承、代表着保守力量的卡尔玛联合执政就变得很有必要——虽然实际上两个人几乎无话不谈，但在处理艾欧尼亚事物的时候，她们会轮番的扮演红白脸，也正是因为这种因地制宜的政策，现在的艾欧尼亚才能迅速的在一片废墟上重获生机。 相较于谈笑风生、毫无压力的莎拉，艾瑞莉娅和卡尔玛所需要考虑的事情就要多一些了——毕竟论起对内部的控制力，艾欧尼亚实际上是却是各个势力最弱的，别看德玛西亚因为法师革命而动荡不堪，就这样他们已经对基层有着很强的控制力，嘉文四世的政令也能被张贴到每一张布告牌上。 而艾欧尼亚……呵呵。 就算诺克萨斯入侵极大的摧毁了原有的政治生态，就算大家都知道要坐在一起，以一个国家的形式发出一个声音，但真正的基层结构却依旧在长老和门派的控制下，艾瑞莉娅和卡尔玛的命令必须要说服这些长老和门派才能执行，否则就是一纸空文。 所以，艾瑞莉娅和卡尔玛先一步启程踏上了来福光岛的道路，就是为了能够想办法调动起艾欧尼亚的力量，并且商量出一个艾欧尼亚能够提供自己力量的方式。 在见到了罗德之后，两个人只是简单的寒暄了一番，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即使现在，她们在一些方面依旧还有着犹豫，没到会议正式开始的时候，她们恐怕还是无法确定最后的计划。 然后，就在罗德送走了这两位之后，诺克萨斯人来了。 斯维因带着德莱厄斯和德莱文两兄弟，背后跟着一队崔法利士兵，雄赳赳气昂昂的登上了福光岛——看他上岛的架势，罗德总觉得他下一刻会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面诺克萨斯旗帜插在地上，然后宣布这里要建造起诺克斯托拉…… 当然，斯维因不是白痴，这只不过是他的习惯和诺克萨斯一贯的风格，庞大的帝国虽然近些年接连遇见麻烦，但该有的态度是必须拿足的，张扬和外放是诺克萨斯的立国之本，就算在这个国家只有不朽堡垒那一小片地区的地区的时候，他们也是最能吸引人眼球的。 我来了，就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都看见！ 在见到了罗德之后，斯维因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去了自己的区域——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表现非常淡然，态度也不冷不热，让人完全看不出有过py交易的事情。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勾心斗角的英雄联盟 在斯维因之后，德玛西亚人和恕瑞玛人一起来了。 虽然在结成联盟的时候，德玛西亚和恕瑞玛之间尔虞我诈的耍了一番心机，但到了现在的场合，他们还是做足了姿态——同船而至已经说明了很多情况，之前三个势力留在福光岛码头上的随员中，都有了那么几个回去报信了。 比尔吉沃特女王莎拉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点了点头，对她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顶多手里的瓜吃起来更加香甜了而已。 而对于艾欧尼亚人来说，这件事也只是“哦”而已，毕竟艾欧尼亚本身的政策就偏向于光荣孤立——这里的光荣孤立可不是蓝星腐国那种到处煽风点火的光荣孤立，而是真正的孤立，真正的不结盟，艾欧尼亚人生在初生之土，优渥的自然环境让他们很难对外界提起兴趣，就算是德玛西亚和恕瑞玛走在了一起，这件事也只是“哦”而已，毕竟对艾瑞莉娅和卡尔玛来说，最核心的问题还是艾欧尼亚在接下来要提供什么。 但对于斯维因来说，这个消息就有点诛心的意思了。 德玛西亚和恕瑞玛，一个是诺克萨斯的老对手，一个是之前被诺克萨斯侵蚀了大片领土的古老帝国，他们走在了一起的话……说没有任何针对诺克萨斯的意思，谁信啊？ 大家搞联盟都讲究求同存异，而对于德玛西亚和恕瑞玛来说，同究竟有什么不好说，但“干死诺克萨斯”绝对名列前茅。 在英雄联盟大会召开的时候，斯维因深刻的感觉到了诺克萨斯国际环境的恶劣。 平时虽然知道诺克萨斯到处是敌人，但现在这样直观的感受起来……还是相当难受的。 在感慨之余，斯维因也动起了自己的脑筋，虽然这次会议上诺克萨斯最大的目的是在战争中更新血液，同时通向自己的星辰大海，但如果行为得当的话，也可以缓解一下和其他国家的关系嘛！ 然后，想得发际线又高了一厘米的斯维因没有找到任何可行的办法。 诺克萨斯无论是立国根本还是国际形象、政治信誉都糟糕至极，就算斯维因有心稍微缓和一下和各国的关系，至少防止被拖后腿，也几乎完全不可能。 甚至可以预见到，只要自己出现，绝对第一时间成为众人的集火目标。 这尼玛…… 在意识到自己无法获得想要的缓和后，斯维因迅速转变了思路——既然寻求缓和不可能，那就干脆将一切都搅浑好了，只要自己挑拨得当，将其他势力之间的矛盾推到焦点上，那诺克萨斯所要面对的压力就会小很多，甚至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攫取部分利益也未尝不可能！ 想到这，斯维因叫来了卡特琳娜，开始研究起了战争石匠们所提供的最新情报。 …………………… 在恕瑞玛和德玛西亚之后，会议正式召开前的三天，弗雷尔卓德女皇以及由双城首领和卡拉曼达、大河游民、以绪塔尔、织匠组成的“泛恕瑞玛国家成员”终于来到了福光岛。 弗雷尔卓德比较特殊，他们是和虚空梁子最深的那个，这次来就是为了干架，这次会议对艾希来说也完全是军事会议，她和其他人一起来完全是为了蹭个顺风船。 而剩下的这些以双城为核心的小势力则是被迫抱团。 要知道，之前双城的目标一直是瓦罗兰的仲裁者，在海克斯曙光之后，双城本来是底气十足的——然后德玛西亚和恕瑞玛反手就是一纸盟约，直接将双城刺激的够呛。 如果说双城只是被刺激了一下，那剩下的这些势力包括卡拉曼达、大河游民、以绪塔尔和织匠部落，他们就是被吓懵了。 大家都是泛恕瑞玛政权，曾经都是古恕瑞玛帝国的一部分，现在恕瑞玛统一了，还和另外一方大佬结成了明目张胆的同盟，这怎么看都是要搞自古以来的节奏啊！ 而且大家自我掂量一番之后，都发现如果恕瑞玛真的想要恢复昔日荣光，恐怕自己这小胳膊小腿还真的就不太好抵抗！ 怎么办？ 这时候，大家的视线就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离开恕瑞玛之后混得最好的那位——双城。 你看，大家都是离开了恕瑞玛过活的，我们都苦哈哈的，只有你现在发达了，还搞出了海克斯科技曙光这种真正的高能武器，那我们就跟着你混吧！ 反正在诉求上，双城一向只要经济利益，因此这些势力纷纷表示“我可以开放通商、税收降低，但你一定要拉着我啊！” 毕竟不管怎么说，成为商品倾销地好过成为殖民地不是！ 这种情况下，双城完全就被架在了火上烤。 他们之所以来这么晚，主要就是在双城的内部针对要不要接受这些人的投奔发生了一次激烈的辩论。 毕竟双城拥有海克斯曙光，在独立上是没有任何危险的——所以，他们的问题就是“要不要为了这些小国所有的经济利益，去承担来自德玛西亚-恕瑞玛联盟的政治外交压力”。 这场辩论持续了好几天，辩论的双方各执一词，谁也无法说服谁——而到了最后，是平时很少在这种方面发表意见的艾克做出了最后的拍板决定。 “双城在根本立场上是和他们一起的，现在看起来我们面对恕瑞玛没有压力，但如果这些国家都被吞并，接下来我们还会没有压力吗？” “再更进一步的话，如果这些国家被吞并之后彻底消化，成为了恕瑞玛的一部分，那到时候双城还能独善其身吗？” “届时整个恕瑞玛大陆恐怕就只有恕瑞玛一个国家了，虽然双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海，但这种地理优势在整个大陆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下，还有什么意义呢？” “甚至一旦包括卡拉曼达、纳施拉美在内的其他贸易城市都被恕瑞玛掌握，到时候我们还真的能够靠着皮城运河高枕无忧吗？” 在艾克的决意下，最终双城做出了决定，站在泛恕瑞玛国家这边，对抗恕瑞玛-德玛西亚联盟！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唇枪舌剑 双城本来的意思是依靠着海克斯曙光让瓦罗兰变成一超多强的局势——以海克斯曙光的威慑获得话语权，成为仲裁者，促进瓦罗兰的商业自由，这样以贸易为核心的双城自然就是那个毫无疑问的“超”，甚至这种秩序一旦形成，到时候就算别人想要鱼死网破，也恐怕来不及了。 但很可惜，海克斯曙光成功爆炸，那边发现不对劲的德玛西亚和恕瑞玛立刻就抱团了——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超多强迅速变成了两级格局。 这种对抗不是双城希望看到的，但事已至此，他们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就这样，在罗德组织下第一次召开的英雄联盟代表大会就成了双方第一次交锋的舞台。 和往常一样，一切的开始都从指责诺克萨斯开始——既然大会的核心是对抗虚空，那大家就要先惯例性的质疑一下，诺克萨斯会不会表边上答应与虚空战斗，实际上战争开始之后直接在背后偷家。 其他的国家并不是信不着诺克萨斯——他们是根本就没信过诺克萨斯。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无奈的出场，并表示这次诺克萨斯的参战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不会三心而生，鼠首两端，更不会打到一半就进行背刺，这一点自己可以进行担保。 虽然罗德这个人经常会忽悠别人，但在正式场合一旦他说出了“我来担保”的这种话，那不管是谁，都是要给罗德几分面子的——虽然罗德不是某红头发的独臂男，但在面子方面也是有一点自己能力的。 再加上大家虽然嘴上说得是诺克萨斯不可信，但实际上矛盾的核心已经转移到了恕瑞玛周围，所以这一篇终于在谈判开始后的第一天下午揭过去了。 这种情况让斯维因相当意外——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去好挑拨离间、找机会离间恕瑞玛和双城的关系、甚至将矛盾摆在桌面上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是之前，那斯维因绝对想的会是怎么在矛盾转移的情况下火中取栗，想办法为诺克萨斯攫取更大的利益，但现在，当诺克萨斯的视线看向了真正的星辰大海之后，他却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够降低存在感。 诶，最好你们就撕起来，到时候再恕瑞玛中东部地区再搞个武装对抗啥的，那样的话，如果诺克萨斯对巨神峰有所行动，你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等你们撕出了结果，撕了个两败俱伤的时候，诺克萨斯已经攀了三本，回头给你进行迭代压制了！ 海克斯曙光很了不起是吧？ 等诺克萨斯彻底掌握了星界技术，我一定要搞出宇宙曙光！ 而在诺克萨斯就冲突本身保持了缄默之后，谈判桌上，双城为首的泛恕瑞玛联盟和德玛西亚-恕瑞玛联盟之间的冲突就更加激烈了。 虽然现在大家要收拾虚空，枪口都是对外的，但就算一致对外，大家也总有需要合作和理念矛盾的时候吧？ 最直接的一点——针对艾卡西亚的领土，双方就存在着无比巨大的争议！ …………………… “艾卡西亚是恕瑞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阿兹尔语气激烈，咄咄逼人，“自古以来，艾卡西亚就是恕瑞玛的领土！任何人不可能再获得艾卡西亚的哪怕一寸土地，因为艾卡西亚是恕瑞玛的，艾卡西亚的领土就是恕瑞玛的领土，领土不可尺寸与人！” “无稽之谈！”与阿兹尔针锋相对的不是奥莉安娜或者艾克，而是现在的大织母塔莉垭，“正是因为恕瑞玛那种抹杀一切习俗文明的统治方式，才导致了艾卡西亚人的反抗，给了虚空可乘之机——你难道还希望过去的悲剧重演么？” “因噎废食！”阿兹尔自然不会接受塔莉垭来自于道德的指责，“艾卡西亚是恕瑞玛的一部分，那么艾卡西亚之战就是恕瑞玛的内部叛乱和平叛战争，平叛战争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指手画脚——而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之中，也正是因为恕瑞玛天神战士军团的力战，才阻止了虚空的扩张，无论是对叛徒还是对虚空，恕瑞玛都获得了胜利，而胜利者怎么可能将我们的领土拱手相让？” “胜利者？”对于阿兹尔的坚持，塔莉垭嗤之以鼻，“没有任何统治留存，你算什么统治者？所有人都知道，艾卡西亚现在是一片废墟，一片只有虚空爪牙的荒漠——恕瑞玛早就放弃了艾卡西亚，现在我们所有人坐在了一起，共同对抗虚空，还没赶走那些虚空爪牙，你就在这准备独享胜利……这是何其荒谬？这就是恕瑞玛皇室的风度么？厚脸皮的风度？” “胡言乱语！”面对着塔莉垭不加掩饰的讽刺，阿兹尔怒不可遏（至少看起来怒不可遏），“恕瑞玛从未放弃艾卡西亚，只不过在无法战胜虚空的时候，我们需要一部分区域和它们周旋、和它们对峙，而艾卡西亚作为曾经的战场，承担了这部分的作用！” “可是明明守护着艾卡西亚沙漠、防止荒漠和虚空蔓延的是我们织匠！”塔莉垭提高了语气，“是我们遵照着大织母的训示，世世代代生活在荒凉的戈壁沙漠，守望着东边，防止可怕的黑暗卷土而来——而艾卡西亚上千年来，一直都对艾卡西亚、对这片荒漠不闻不问，到了你的嘴里，却成了你们的功劳了？看来我刚刚说错了，你根本不是厚脸皮，而是没有脸！” “呵呵。”眼见着塔莉垭满面愤慨，阿兹尔心里暗暗高兴，“随你怎么说好了——别忘了，织匠部落也是恕瑞玛的一员，当初大织母可是向恕瑞玛皇帝宣誓效忠的，你们铭记了千年大织母的训示，难道连这个都忘了么？” “不敢或忘。”塔莉垭面容严肃，“而在最后，织匠选择主动离开恕瑞玛的，就是大织母做出的最后一个决定，这件事所有织匠都不敢或忘。”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报道 会议的第一天，最终在塔莉垭和阿兹尔的互喷中结束了。 整整一天，除了这两位之外，其他的与会领导人都几乎没怎么开过口，只有罗德进行了最开始的开幕演讲，顺便帮诺克萨斯担保了一下，除此之外，基本上都是以“艾卡西亚地区未来的归属权”为起点所引起的，恕瑞玛和泛恕瑞玛联盟的互喷。 阿兹尔坚持自古以来不动摇，塔莉垭强调自由权利归属众生，两个人就这么打了一天的口水战。 而其他人因为各种原因，大多选择了作壁上观，默默吃瓜。 到了第二天，当两个人打算再来三百回合的时候，罗德果断开口，暂时搁置了这个议题。 不管怎么说，战斗开没开始，现在就因为分赃而互喷总归不对劲——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的出发点本来就不是虚空之战，让你们喷一天已经很够意思了，我这个正经的祖安人还没说话，你们要懂得适可而止啊！ 眼见着罗德出面表态，这个问题被放在了一边，虽然问题没有解决，将来也会耗费不少口水，但至少现在，大家都暂时无视掉了它，转而回到了正题上。 对于虚空作战的正题上。 首先表态的是艾希昨天一天几乎没说话的艾希在说到和虚空的战斗之后，第一个站起来发表了意见，她的发言很短暂，也经过了很努力的措辞，但归根结底其实就一句话。 “我们就是来锤虚空的，弗雷尔卓德战团归属罗德统帅。” 艾希的发言和大家预想之中的差不多，对于这种一心锤虚空的可靠队友，众人纷纷以面对上分大腿的态度，毫不吝惜的送出了自己的掌声，以至于艾希在结束了自己短暂的发言之后，甚至有那么点发懵。 我讲的那么好么？ 怎么你们鼓掌鼓得这么兴奋？ 在艾希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之后，接下来主动开口的是艾瑞莉娅。 而艾欧尼亚的领袖开口之后，仅仅第一句话就让包括罗德在内的所有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在这次军事行动中。”艾瑞莉娅语气难得的没有艾欧尼亚之刃的底气了，“艾欧尼亚无法保证军队支援。” 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要知道，在之前罗德和卡尔玛的沟通中，天启者一直是积极面对虚空问题的那个，她很清楚虚空的危险，完全没道理在真正开战的时候打退堂鼓啊！ 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罗德脸色不太好，艾瑞莉娅下意识的加快了语速，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但作为补偿，艾欧尼亚会提供军队所需的魔法武器、防具、道具、补给，并且支持民间团体以志愿兵的形势参与战争。” 官方不出面，而是鼓励民间行动？ 艾欧尼亚人的这种选择似乎有所暗示啊，难道他们对基层的控制力变弱了？ “实在抱歉。”艾瑞莉娅深深的低下了头，“初生之土不应拒绝为符文之地而战，但放弃固定编制的常备军是灵柳下的誓言，我们无法违背……我们愿意提供一切我们能够提供的，但军队除外——没有常备军的艾欧尼亚不可能将缺少训练的农民送上战场去面对虚空，那不是无上的光荣，而是可怕的谋杀。” “可我记得你在普雷希典可不是这么说的。”就在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的时候，斯维因却毫无征兆的开口说道，“那时候你说过，在家园被侵略，国土被破坏的时候，即使农夫也应该放下锄头，拿起镰刀，为初生之土而战……那次激动人心的演讲我现在还会回味，可现在，当整个符文之地都面对着虚空的威胁时，艾欧尼亚却说出兵是谋杀。” 会场陷入了沉寂——就在艾瑞莉娅想要开口的时候，斯维因突然加快了语速。 “难道说，在艾瑞莉娅女士的认知里，初生之土其实并非符文之地的一部分？” “我这个你嘴里‘昂心病狂、贪婪至极的战争贩子’都知道在这个时候拿出自己的力量，带来了帝国最精锐的崔法利军团、翻出了不朽堡垒故纸堆里只言片语的情报记载，而堂堂刀锋意志，艾欧尼亚灵魂舞者却说，自己不会主动出兵？” 艾瑞莉娅的脸黑的可怕。 过去的时候，各个国家面对诺克萨斯大多都是理直气壮的，毕竟这个国家没啥信誉，四处侵略，煽风点火——无论是谁，站在诺克萨斯对面，都自动拥有了道德的制高点。 虽然在国际政局上，这种制高点只是一种声势，但无论怎么说，喷人都是很爽的。 可现在，在面对虚空的问题上，诺克萨斯反而腰杆笔直——别人可不知道斯维因星辰大海的图谋，至少目前看来，对虚空的态度上诺克萨斯式无可指摘的。 所以，斯维因可以毫无顾忌的反过来站在道德的高地上，肆无忌惮的奚落艾瑞莉娅。 而艾瑞莉娅……根本没法反驳。 是，艾瑞莉娅知道，虚空之战是符文之地所有人的战争，艾欧尼亚没有资格置身事外，但现在艾欧尼亚真的无力组织官方行动——艾欧尼亚人已经从战争中恢复了，但艾瑞莉娅代表的普雷希典政府已经穷的快要卖裤子了。 诺克萨斯可以动员，德玛西亚可以动员，恕瑞玛可以动员，弗雷尔卓德可以动员，但偏偏艾欧尼亚动员不起来！ 之前艾瑞莉娅和卡尔玛一直纠结的就是这一点。 艾瑞莉娅打算出兵，而卡尔玛反对——没错，卡尔玛反对。 甚至到昨天之前，两个人都没有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而就在昨天阿兹尔和塔莉垭互喷结束之后，卡尔玛忽然无比坚定的提出了现在的这个方案。 艾瑞莉娅不同意，而卡尔玛直接表示“相信我”——出于对天启者，对艾欧尼亚传承的信任，艾瑞莉娅答应了下来。 而现在，艾瑞莉娅按照卡尔玛说的做了，结果被斯维因讽刺的抬不起头。 然后，就在艾瑞莉娅不知所措的时候，会议室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艾欧尼亚志愿军，向英雄联盟报道！”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艾欧尼亚志愿军 对艾瑞莉娅来说，艾欧尼亚志愿军的出现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她是万万没想到，卡尔玛所说的“另有办法”指的居然是这种情况。 就在艾瑞莉娅一脸惊喜的看向了卡尔玛、对方回以微笑的时候，罗德主动站了起来。 “看起来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面带微笑的罗德开口说道，“不如现在我们去看看，这支艾欧尼亚志愿军能够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于是，在罗德的提议下，众人起身暂时离开了会议室，来到外面，看到了这支艾欧尼亚志愿军。 …………………… 艾欧尼亚志愿军的人数并不多——满打满算，把人和瓦斯塔亚都算上，也就十来个。 但这十来个人却个个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依旧带着七目镜，留着小胡须的无极剑圣易大师和他的弟子，抓耳挠腮静不下来的思弥猿悟空。 虽然穿上了统一的志愿军军服，但却依旧在你侬我侬，仿佛早恋学生一样的霞和洛。 表情严肃，整个人如出鞘利刃一般的疾风剑豪，亚索。 低着头似乎在念诵着什么，一顶光头铮明瓦亮的盲僧李青。 分别来自曾经的均衡教派和曾经影流的、都使用镰刀的阿卡丽和凯隐。 以及在半空中不按照队形来、看着罗德咬牙切齿的辛德拉。 最后还有带着面纱、穿着长袍却露出了毛茸茸大尾巴的阿狸。 正好十个人。 对于在场的很多人来说，这十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穿着奇装异服说不定有两把刷子”，但作为普雷希典之战的受害人，斯维因的脸却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转过头来，斯维因看向了卡尔玛，而面对着诺克萨斯大统领的凝实，天启者回应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而见到了这个笑容的时候，斯维因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坑了——别看这支小队以也就十个人，但如果加上艾瑞莉娅和卡尔玛，那几乎就是纳沃利挺立·普雷希典之战中，艾欧尼亚方面精锐突袭队的核心成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慎和劫没有出现，也没有见到那个到处乱窜的约德尔人，但……和那时相比，现在队伍里也多了几个家伙。 在这种情况下，斯维因已经无法再通过道德制高点给予艾欧尼亚任何的压力了——甚至万一有人依旧质疑艾欧尼亚的诚意，他还会更难受。 毕竟当初的普雷希典之战，可以说斯维因就是败在这些人手里的——就算他占据了地理优势，拥有大量的俘虏，也最终在突袭小队的攻击下，被人斩首成功，甚至失去了一条手臂。 毫不夸张的说，这支艾欧尼亚十人小队再加上卡尔玛和艾瑞莉娅，打诺克萨斯一个军团还是可以的。 这斯维因还能说啥？ 再质疑下去，对面直接怼一句“就这么点人，也能在普雷希典留下你的一条胳膊”，斯维因就接不下去了。 就算再怎么不甘心，在普雷希典之战，斯维因也是失败者——他虽然在后来成为了大统领之后收拾了那场战役关键期断了自己补给的后勤军务官、处死了在己方阵地后方擅自使用毒气导致大军在撤退休整中直接溃退的指挥官、勒死了向军方下令借艾欧尼亚人之手干掉自己的达克威尔……但不管怎么说，败了就是败了。 而在这些正主的面前，败军之将不言勇。 这支十人小队只是艾欧尼亚志愿军的先头部队，按照亚索的说法，在艾欧尼亚，和艾瑞莉娅一样有着更加积极思想的人并不在少数，后续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 就这样，在众人回到了会议室的时候，艾欧尼亚的问题圆满解决了。 在这支志愿军亮相、艾欧尼亚还主动愿意提供魔法物品、道具、补给支援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将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了。 …………………… 在艾欧尼亚之后，嘉文四世选择了第三个发言。 本来这个位置应该是斯维因的，但诺克萨斯大统领显然现在状态并不是很好，于是嘉文四世就不客气的向前递补了一位。 “德玛西亚愿意为符文之地，和虚空战斗到最后！” 第一句话，嘉文四世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但是。”顿了顿，嘉文四世继续了自己的发言，“因为对环境不够熟悉、对沙漠作战不够擅长、后勤补给压力巨大的原因，在对虚空的战争中。尤其是主动出击的战斗中，德玛西亚更倾向于使用精锐兵团作战。” “为了对抗虚空，德玛西亚的无畏先锋军已经枕戈待旦，我们在多恩霍尔德岛上，德玛西亚境内唯一的沙漠进行了为其半年的特殊训练，目前已经拥有了在沙漠之中的初步作战能力。” “而除此之外，德玛西亚抽调了最为精锐的两支机动部队——龙禽骑士和光明游侠共同参与到了训练当中。” “龙禽骑士在广袤的平原地区有着超乎寻常的侦查半径，而这种侦查能力虽然会受到沙暴等天气的影响，但也能够极大程度提高我方的情报能力。” “而光明游侠则是德玛西亚最为灵活的机动部队，他们可以小规模行动，小队间组合合作，非常适合在复杂地形下的机动工作，能够在大军无法展开的区域执行灵活多变、需要因地制宜的任务。” “综上所述，基于实际情况考虑，德玛西亚可以称为联盟最锐利的眼睛、最灵敏的耳朵、最灵活的手指——这就是德玛西亚的准备！” 目前为止的三个发言人来说，德玛西亚人毫无疑问是表现最好的那一个，他不仅对接下来的战斗有着自己的认知，还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醒的判断、对自己的工作有着明确的定位，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德玛西亚人还进行了事先的训练。 所以不管怎么说，在嘉文四世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之后，他也获得了热烈的掌声——甚至就掌声本身的响亮程度来说，他获得的掌声甚至比艾希还更胜一筹……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大出血？ 在嘉文四世结束发言之后，斯维因终于站了起来。 “诺克萨斯颁布了全国动员令。”斯维因的声音算不上慷慨激昂，低沉沙哑的声音甚至有些阴仄，但从内容上说，他话里的信息量却最为惊人，“与此同时，诺克萨斯军功令、军功奖励法令、军功贵族法令也再一次被激活。” 如果说前一句话的全国动员令还只是意料之中的话，那后面的半句话就足够让在场所有了解诺克萨斯的人都吸一口冷气了。 诺克萨斯军功令、诺克萨斯军功奖励法令、诺克萨斯军功贵族法令，这三部法令可以说是诺克萨斯的立国之本。 在军功令上，诺克萨斯详细的规定了在战争中一切杀敌、缴获、刺探、离间、阻击等等的功勋，这部法令的原本在不朽堡垒，就在斯维因的桌子上，厚度和一块砖头差不多。 正是因为这个法令，诺克萨斯的军功成为了非常重要的衡量指标，白纸黑字、事无巨细的军令让每一个立下了功勋的诺克萨斯人都能够得到自己该有的报酬，是整个诺克萨斯军功体系的基础。 而所谓诺克萨斯军功奖励，指的就是根据军功令的衡量，在战争结束后，一个士兵的军功在结算完毕之后，所能够得到奖励的具体说明。 至于第三个法令，恐怕知道的人不算很多，但只要他们知道这个法令的存在，就注定一生不可或忘。 在第三道军功贵族法令之中，诺克萨斯人会根据军功令，将所有参与战斗的人都以不同等级的形式对应起来。 在战争中，下位者将会在失去组织建制之后，无条件接受上位者的领导，而在等级达到一定程度，诺克萨斯士兵会自动获得贵族身份。 当军功令、军功奖励法令、军功贵族法令出现在一起之后，所有人就都知道，这次斯维因是在玩真的了——要知道，军功令、军功兑换令和军功贵族令一直被称为是诺克萨斯战争的三驾马车。 虽然诺克萨斯的条件后勤比不上德玛西亚，士兵的训练量也比不得德玛西亚，武器装备也是大幅度罗德，但为什么在双方的冲突中，大部分时候都是德玛西亚吃了小亏？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是一个原因，而更加重要的是，在这三道平时都不启动的法令忽然 宣布激活时，整个诺克萨斯将会迅速的陷入狂热之中。 如果说德玛西亚经过了大量训练、心志坚定的职业军人是最强大的狮子，那来自诺克萨斯的、在利益和地位诱惑下拼命的家伙就是一群游荡的鬣狗！ 别看狮子强大，但在成群结队的鬣狗面前，也要退避三舍！ 这种狂热不是来自于宗教的洗脑和鼓舞，也不是年轻人的三分钟热血，而是在严谨缜密的分析下，通过利益引起所有诺克萨斯人战争期待的手段。 对于一辈子辛苦劳动，却在交了税之后所剩无几的苦哈哈们来说，投奔军队、立下军功、成为军事贵族，这无异于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也正是因为这种全民参与的方式，才让诺克萨斯人好战、爱战，才让这个明明已经扩张到了惊人地步的国家依旧保持着对外的热情和积极性——尤其是对于一些亡命之徒来说，还有比这更让人满意的政策吗？ 只不过因为现在诺克萨斯的侵略暂时被遏制了，再加上没有足够的资本，导致这三部法令中的军功奖励和军功贵族奖励没有条件实现，不得已之下，法令只能暂时冻结。 现在斯维因宣布这些法令激活，而那将意味着诺克萨斯的所有人都会对即将到来的虚空之战抱有极大的热情！ 可以预见的，此时此刻诺克萨斯的征兵处一定排起了长龙，无数个家庭中母亲将会送别自己的孩子，妻子送走自己的丈夫，就是为了他们能够抓住机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立下功勋！ “当然，为了减轻联盟的压力。”看到了周围人的警察，斯维因嘴角微微上翘，继续着自己的话，“诺克萨斯会尽力为自己提供补给……但作为交换，我希望比尔吉沃特女王能够共享部分航线。” 共享航线？ 听到了这句话的莎拉显然不由得多想了一点——难道说这位大统领有别的目的？ 不应该啊…… 毕竟那些艾卡西亚相关的航向都不是啥黄金路线，是纯粹为了登陆艾卡西亚而开辟的。 这些航线实在是没啥利益可言，所以本身水文资料也不是什么秘密。 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的厄运女王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果是艾卡西亚相关航线的话，完全可以。” “那就多谢了。”斯维因点了点头，继续以自己沙哑的声音开口，“当然，诺克萨斯的节奏很快，而且纪律鲜明，虽然在这场战争中有人怀着一腔热血，但很多时候这种一时激动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所以诺克萨斯原因贡献出自己最精锐的智囊团，共享部分战争石匠的情报。” “……” “……” 所有和斯维因打过交道的人都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诺克萨斯人这么大方，这么好说话了？ 为了一件没啥利益的、帮助符文之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任务，为了一场没有办法扩土开疆的战争，他斯维因下了血本，不惜激活那尘封已久，让诺克萨斯成为战争恶犬的三道战争法令！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虽然诺克萨斯的国际信誉度几乎为零，但没人会认为他会在这种情况下胡说八道，那不仅是失信于人，甚至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就在众人以为斯维因打算将诺克萨斯人全部带入战争节奏的时候，诺克萨斯大统领顿了顿之后，又加了一句话。 “当然，为了能够更好的对抗虚空，诺克萨斯第一、第二、近卫法师团都已经准备完毕了，土系特殊法师团已经很崔法利军团进行了混合训练，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听到这，嘉文四世整个人都懵了——原以为斯维因就是动员民众来一波动员兵的rush，但现在看来……这分明是全家老小的一波流！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斯维因疯了？ 虚空之战关系到了瓦罗兰的存亡，所有势力都要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这么说自然是没错的。 但看着斯维因这架势，诺克萨斯怎么一言不合就摆出一副卖肝卖肾拼了命的架势？ 这可太不诺克萨斯了！ 在其他人的想象中，斯维因就算是对英雄联盟有啥支持，也应该尽可能的出工不出力——退一万步，就算自私的诺克萨斯人怕死，一定要干掉虚空，那斯维因也顶多是中规中矩。 而实际上，从现在斯维因的表现来看，这简直是倾国之力来为英雄联盟王前驱——这事就算是一向自诩正义的德玛西亚人都搞不出来！ 诺克萨斯人这是中了啥迷惑法术了？ 罗德不是一个一言不合就搓火球的家伙么，啥时候还会搞迷惑法术了？ 在斯维因讲了诺克萨斯的初步计划后，其他人都愣在了原地，以至于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片刻之后，众人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斯维因架在了火上。 你看，诺克萨斯人都这样卖肾卖肝了，你好意思么？ 别人不说，单单是艾瑞莉娅，这时候脸色就黑的跟卢锡安一样…… 艾欧尼亚志愿军看起来倒是不错，但和诺克萨斯一比，那就是弟弟。 看着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天经地义、不值一提的小事的斯维因，艾瑞莉娅脸有些发烫。 ………………………… 像是艾瑞莉娅这种因为良心而感到愧疚的倒还好，她也顶多是面子上难受，但对于阿兹尔，或者说恕瑞玛来说，诺克萨斯人的行为就很危险了。 首先，诺克萨斯人不会真的善心大发，对吧？ 毫无疑问的，既然诺克萨斯愿意这么卖肝卖肾，那在战斗之后，他们所要获得的利益也必须要得到保证——也正是在想到了这一点之后，阿兹尔的脸才黑了下来。 诺克萨斯人想要什么？ 在不对盟友出手的情况下，他需要的只能是……整个艾卡西亚？ 想到了这里，阿兹尔几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如果说真的只有斯维因摆出了这种态度，那在接下来的下一轮谈判之中，他提出“艾卡西亚是无主之地，谁占了算谁的”，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 首先，泛恕瑞玛联盟的人会大力支持——因为这个共识一旦达成，在接下来这些从恕瑞玛独立出去的国家就拥有了独立的理论资本，能够理直气壮的宣布自己和恕瑞玛无关。 所以，即使他们完全抢不过诺克萨斯，也肯定乐于站在诺克萨斯那边，毕竟说实话，别看阿兹尔和塔莉垭喷的和祖安对线一样，似乎说的是艾卡西亚属于谁，但实际上大家说的核心是“自古以来”和“实际统治”之间的问题。 而诺克萨斯占领艾卡西亚地区，就是在支持“实际统治”，就算他们再怎么看诺克萨斯不顺眼，也要和诺克萨斯在同一条战线上。 这种情况一旦形成，那就意味着一个重量级的对手加入了敌人的阵营，到时候就算德玛西亚-恕瑞玛联盟同心协力，压力也会大得可怕。 这显然是阿兹尔不愿意见到的。 怎么办？ 另一边的嘉文四世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默默的瞥了一眼眉头紧锁的阿兹尔，无意识的按了按自己的手指——如果诺克萨斯人加入了斗争，而且不再像是之前一样四面树敌、到处沾便宜，而是选择一个阵营拉偏架的话，德玛西亚绝对是相当不好受的那个。 也许……要和阿兹尔再谈谈了。 就这样，在众人的焦急中，斯维因洋洋洒洒讲了数个小时，他甚至拿出了诺克萨斯参谋总部制定的初步作战计划，然后当场就着地图开始讲起了自己规划的初步作战行动——而不得不说，斯维因的战略思维很不一般，以至于当他结束了讲解之后，众人才意识到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会议又被拉长了一天。 而这一天对很多人来说，都非常的重要。 …………………… 就在当晚，晚宴之后，阿兹尔和嘉文四世进行了秘密会晤，双方就诺克萨斯入局的情况进行了意见的交换，而交换的结果……并不完全如愿。 按照阿兹尔的意思，嘉文四世最好在战争之后，从哀伤之门方向给予诺克萨斯压力——在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之间的小城邦和公国中，有不少都已经在诺克萨斯人的控制下了，如果德玛西亚愿意在这个方面给予诺克萨斯人对抗，扶植当地的国家反抗诺克萨斯的话，那诺克萨斯就无法肆无忌惮的参与到对抗之中了。 但嘉文四世显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毕竟他和阿兹尔结盟最大的意义就是把自己变成一个可以安心发育的后方，现在你叫我参与直接的对抗……如果愿意参与，我和你联合干嘛？ 我和诺克萨斯单挑不行么？ 你见我和诺克萨斯单挑输过么？ （好吧，实际上输过……） 于是，双方不欢而散。 另一面，泛恕瑞玛联盟也坐在了一起开会讨论，他们一方面希望诺克萨斯能够因为艾卡西亚土地的原因，给予恕瑞玛压力，但同时也对诺克萨斯这个庞然大物充满了警惕，担心斯维因在假途伐虢，所以大家干脆坐在一起开会，详细的商议如何在借助诺克萨斯力量的同时，保证自己的安全和稳定。 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两次秘密会议之后的后半夜，斯维因也开始了自己的活动。 没错，成功搅浑了水的斯维因找到了一筹莫展的阿兹尔。 “沙漠皇帝陛下。”斯维因脸上带着虚伪而热情的笑容，和阿兹尔握了握手，“我来到这里，是带着诺克萨斯人的友谊而来。” “哦？”斯维因相当意外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斯维因，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诺克萨斯人的友谊？这真的很出乎我的预料呢……我很想知道，什么是诺克萨斯人的友谊。” “很简单。”进入了房间的斯维因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客人的位置上，“诺克萨斯可以放弃对于艾卡西亚一切的领土诉求。” 斯维因真的疯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图谋 如果说在会议上掏肝掏肺支持英雄联盟还能够说是为了获取国际地位、在战后分得更多利润的话，那现在斯维因找到自己，表示可以放弃对艾卡西亚的领土要求……这就太离谱了。 在昨天的会议上，斯维因已经把话都说出去了，而且诺克萨斯的三道命令也全都公布了，这种情况下，斯维因想要反悔都几乎不可能了！ 而在这种卖肾卖肝成为定局的情况下，诺克萨斯如果不要艾卡西亚，他们能够得到什么？ 一个“忠肝义胆”的印象？ 神经病啊！ 这怎么可能？！ 看着一脸“我是好人”表情的斯维因，阿兹尔反而更加惊疑不定了——他十分肯定诺克萨斯有自己的诉求，但却摸不到关键，这种一切都在控制之外的情况让他非常不适应。 “斯维因先生，你恐怕是在开玩笑了。”弄不清情况的阿兹尔打了个太极，“虽然我很愿意听见这句话，但实际上……大家都不是傻子，诺克萨斯既然全力动员，就不可能只是为了英雄联盟。” “这倒是自然。”斯维因点了点头，“我是诺克萨斯大统领，所以我一定要为我的祖国负责。” “哦？”原以为斯维因也会打太极的阿兹尔有些意外，“那……敢问大统领，诺克萨斯的利益在哪呢？” “诺克萨斯的利益么……”看着一脸迷惑的阿兹尔，斯维因起身来到了房间挂着地图的那面墙前，伸出了手，“在这里。” 顺着斯维因的独臂，阿兹尔将视线放在了地图上——只见诺克萨斯大统领所指的地区，正是这次英雄联盟中，唯一一个没有代表的地区。 巨神峰！ …………………… 巨神峰…… 见到了斯维因所指的区域，这一瞬间恕瑞玛忽然有了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没错，如果说在英雄联盟的会议上，诺克萨斯有什么侵略行为能够得到支持的话，恐怕也只有针对巨神峰的行为了——毕竟巨神峰甚至在英雄联盟都没有一个代表，也没有人会愿意为他们说话！ 甚至作为巨神峰的邻区，恕瑞玛都不会反对诺克萨斯人对巨神峰有所行动！ 我们说过，巨神峰和恕瑞玛之间的关系复杂无比，而且互相都是看不对付的——偏偏恕瑞玛的兴盛还与巨神峰有着不小的联系，所以现在在恕瑞玛，巨神峰还被称为圣山。 阿兹尔固然巴不得巨神峰完蛋，但就算他再怎么不爽巨神峰，也绝对不可能对巨神峰有所行动——一方面是没啥收益，另一方面则是与传统相悖。 而巨神峰同样看恕瑞玛不爽，可惜也没啥能力，因此双方虽然是邻居、有积怨，但却从未有过真正的战争。 强大的那个没法动手，弱小的那个也不可能去找死。 但如果有个别的人对巨神峰动手……恕瑞玛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单单就毁灭巨神峰能够抹除恕瑞玛黑历史这一项，就足够阿兹尔动心了。 更何况，看斯维因现在的意思，似乎只要恕瑞玛支持诺克萨斯对巨神峰行动，他还愿意放弃在艾卡西亚的土地权！ 要知道，在诺克萨斯摆明了出力最多的情况下，如果斯维因主动宣布放弃在艾卡西亚的领土权，那就意味着除了恕瑞玛，没有人会有资格占据艾卡西亚。 而恕瑞玛一旦在战后分蛋糕的时候占据了艾卡西亚，那就正式宣布“自古以来”才是公理，才是王道，而包括双城在内，所有其他之前从恕瑞玛独立出去的区域，都应该自古以来！ 这可是太棒了！ 阿兹尔甚至可以想象，只要在接下来的会议中，斯维因提出主动放弃对艾卡西亚的领土权后，泛恕瑞玛联盟会多难受……毕竟诺克萨斯出力最多都没有领土要求，你们凭什么有？ 而且，拿回艾卡西亚不仅是宣布着自古以来成为公理，在实际意义上，那也意味着恕瑞玛包围了织匠部落，同时还拥有了东海岸的出海口，甚至可以从艾卡西亚出发北上，直接从库莽古区域对叛军进行攻击！ 这种事情真的是想想都要笑死了！ 然而，在片刻的激动之后，阿兹尔也迅速的意识到，斯维因的目的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他让出的是实实在在的土地，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简单的同意和支持。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想到这里，阿兹尔看向了自己面前仿佛胸有成竹的斯维因，谨慎的开口道，“诺克萨斯的友谊需要怎么样的代价呢？” “诺克萨斯需要恕瑞玛的友谊。”斯维因微微咧嘴，似乎很满意阿兹尔的反应，“真正的……切实可见的友谊、” “比如？” “据我所知。”斯维因回到了座位上，再次平静的坐了下来，“恕瑞玛的牧民都是很好客的，他们在见到了远来的客人之后，会热情的招待客人，拿出自己最好的吃食，在客人四处游览的时候作为导游，在有野兽来袭的时候保证客人的安全——是吗？” 听到斯维因这么说，阿兹尔微微眯起了眼睛。 客人什么的显然都是比喻，从斯维因的话来看，他需要的应该是补给，向导，以及必要时候的支援。 而在这些条件之中，除了支援需要谈——或者说需要恕瑞玛派出官方的志愿部队外，其他的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一定的物资和向导换取艾卡西亚的土地……这笔账怎么算恕瑞玛都赚翻了！ 艾卡西亚别看现在是一片满地疮痍的废墟，但阿兹尔很清楚，在虚空之战前，那里可是盛产鲜花和香料的地方——否则，恕瑞玛征服了那么多的区域，为什么对艾卡西亚的管制最为严格？！ 还不是因为那里实在是太富饶了！ 富饶到恕瑞玛根本不容有失、必须完全控制、根本舍不得放手！ 甚至说句实话，在阿兹尔看来，如果斯维因坚持要求恕瑞玛打下巨神峰，然后搞领土置换……这自己都可以考虑！ 而现在，斯维因只是提出要补给、向导和支援……这简直是血赚！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筹谋 斯维因自然不可能告诉阿兹尔，诺克萨斯人的目光已经看到了星辰大海之外，看向了那浩瀚星穹——现在的斯维因已经将瓦罗兰之外的地方视为了等待自己开发的地区，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 而早就猜到了阿兹尔会有疑惑，斯维因对于诺克萨斯选择的解释是“诺克萨斯需要神祇的力量”。 至于需要神祇力量的诺克萨斯会怎么获得神祇之力……这还用问吗？ 虽然阿兹尔不会知道当初诺克萨斯的建立就是来自于一次对“神祇”的背叛，但只是从诺克萨斯人的行为习惯上看，他们也不可能虔诚的信仰巨神——他们需要巨神之力，那就必然会选择自己动手夺取！ 诺克萨斯和巨神打？ 说实话，阿兹尔……并不看好诺克萨斯。 虽然那些巨神虚伪而狡诈，但他们的力量却是不容置疑的，而那些虔诚的拉阔尔人更是悍不畏死，笃信着那些传说，愿意为了自己的信仰而牺牲一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是恕瑞玛帝国也没有选择去进攻巨神峰。 而仙子啊，诺克萨斯人要为了巨神之力去攻击巨神峰……这真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过，考虑到之前诺克萨斯还全面入侵过艾欧尼亚，阿兹尔就有些释然了——虽然初生之土至今都没有一个能够完全控制全国的政府，但在那片土地上，超凡者简直比比皆是，而诺克萨斯当初为了得到魔法的力量，不也毫无顾忌的掀起了艾欧尼亚之战么？ 莽一波简直是诺克萨斯人的常态啊！ 因此，虽然觉得有些怪，但阿兹尔还真的就没有对斯维因的目的产生过任何的怀疑——他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会想到，诺克萨斯人的目的居然是冲出瓦罗兰！ 于是，在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看起来目的还根本不冲突的情况下，合作就变得自然而然，甚至一蹴而就了起来。 对于艾卡西亚问题和巨神峰问题，阿兹尔和斯维因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达成了一系列不可告人的合作协议——双方虽然都默契的选择没有留下任何形式的纸质书面记录，但却都对对方的执行力充满了信心。 这种信心并非来自于对对方人品的信任，而是对对方目的的确认……在相信自己的交换条件和对方的核心利益相关的情况下，聪明人都不会去怀疑对方的诚意。 当然，这种时候的“诚意”我们也可以称之为“必要性”。 …………………… 第二天，当英雄联盟的会议再次召开的时候，风向又一次发生了转变。 昨天的时候，斯维因和泛恕瑞玛联盟进行了会谈，但从结果上来说，双方其实并没有达成什么有成效的意见——毕竟在泛恕瑞玛联盟中，大家多多少少被诺克萨斯坑过、威胁过、迫害过，现在虽然和诺克萨斯联手是有用的，但大家肯定心存警惕，对斯维因的所有条件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种情况下，诺克萨斯和泛恕瑞玛联盟并没有形成合作。 本来泛恕瑞玛联盟是不慌的——毕竟他们从来都不担心斯维因倒向恕瑞玛，在他们看来，斯维因摆出一副为英雄们卖肝卖肾的态度，为的不就是艾卡西亚的土地么？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当今天的主角希维尔站在台前照本宣科完毕之后，斯维因却第一次公开表示了支持。 “艾卡西亚的归属权的确需要好好商议一下。”在希维尔结束了自己的演讲之后，斯维因毫不掩饰自己对恕瑞玛的支持，“参战不意味着借机谋取利益和土地——” 大义凛然的话语一次次的从斯维因的嘴里说出来，众人就算心里很清楚这货就是在扯淡，但听得多了，还是会产生微妙的错愕感。 这种荒诞而现实、滑稽而严肃的情况让除了阿兹尔外，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斯维因的话显然打破了很多人对诺克萨斯目标的判断，也让会议的方向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作为会议的主持者，这一次罗德没有再多说什么——虽然他可以强行终止话题，然后快速进入下一个议题，但考虑到下一个议题正是军事行动的统一指挥问题，如果现在的这个疙瘩不解决掉、不能求同存异，恐怕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合作将会变得非常困难。 毕竟一边打字互喷一边还能合作翻盘的总归是少数，大多数人嘴巴对线之后，都会挂机…… 而且，因为罗德知道斯维因的目的所在，所以他也不担心事情的发展会超乎控制——甚至隐隐约约的，他还有点期待斯维因的表现…… 而斯维因显然也没有浪费罗德的期待，在接下来的会议上，他完全带领起了整个节奏。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斯维因慷慨激昂的表示虚空之战不是争夺土地的战争，而是整个瓦罗兰所有人的生存之战。 “我们今天齐聚这里，为的不是争夺艾卡西亚地区的归属权，更不是商议恕瑞玛的内政，我们现在在这里，是为了做好和虚空战斗的准备，而战后的果实，也理应有所有人共同分享。” “艾卡西亚是战场，也是这次战斗的核心区域，这里是虚空入侵的大本营和桥头堡，也是寄居在瓦罗兰身上的毒瘤——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拔出这毒瘤，而不是争夺这一块拔出毒瘤后的新土地……” “实际上，我提议暂时搁置这个话题，在战争中，艾卡西亚由英雄联盟实施代管，而那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坐下，认认真真的从头开始谈谈，那片土地的归属……” “而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战斗，不是在这里斗嘴……嘴上的说辞毫无意义，也不可能对虚空有任何的伤害，只有我们团结在一起，才能真正的对抗虚空……” “……” “……” 斯维因越说越激动，他时而振臂高呼，时而面色酡红，整个人仿佛真的成为了正义的化身一般——可惜，在最初的惊讶之后，所有人都看他的眼神都依旧充满了警惕。 就好像……盯着一条装死的毒蛇。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指挥官与作战计划 虽然斯维因的演讲慷慨激昂，但结合着他和诺克萨斯的人设，这段演讲其实相当滑稽——而这也是斯维因的目的所在。 对于斯维因来说，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接下来还是回归正途的好——甚至为了获得罗德的支持，他还一方面直接的表示“艾卡西亚要交给英雄联盟托管”，另一方面则是隐晦的说明指挥官要足够服众…… 听懂了斯维因话语之间意思的罗德这种情况下还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总而言之，在斯维因的“努力”之下，会议回到了正轨上。 大家在都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之后，正式的开始商议起了接下来的行动。 …………………… 首先，就像是斯维因隐晦提到过的，这次行动需要一个指挥官。 而这个指挥官，虽然名义上拥有着英雄联盟最高指挥权，但在实际，各个国家都是自带干粮的，大家都没有合作过，彼此也并不熟悉，这种情况下，“指挥权”也只是一个大概的任务分配权。 大致就是“谁谁谁负责xxx，谁谁谁负责xxx”，而具体的执行，几乎完全要依靠大家的自觉性。 指挥官听起来的确威风无比，但实际上却不好说——想要让自己的命令被严格执行，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当说起指挥官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罗德。 还有比罗德更好的指挥官人选么？ 虽然大家不是很清楚罗德的指挥能力，但……除了罗德之外，真的有谁发布的命令会被执行么？ 之前几天的撕比已经充分体现了英雄联盟内部的问题，虽然大家因为一个目的坐在了一起，但彼此之间并非全无芥蒂。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罗德能有所调停。 而眼见着大家都很有《情商》，罗德也就不故作推测了——他干净利落的表示自己愿意成为总指挥官。 …………………… 随着罗德承担下指挥官的责任，会议的风格开始迅速的向着军事会议的方向转变。 大家暂时放下了争端之后，开始就实际问题开始了讨论。 而第一个议题就是，接下来的行动方向——究竟是从艾卡西亚登陆，还是走卡里克塞沙漠。 “我提议走海上路线，执行登陆，在艾卡西亚占领据点。”已经好几天划水当透明人的莎拉终于开口了，“虽然艾卡西亚的海岸线曲折，大部分区域都是陡峭的岩石，但根据我们目前拥有的水文资料，艾卡西亚海岸应该是存在着数个深水良港的——这些深水良港可以作为天然的据点和登陆点，进而成为进入艾卡西亚的桥头堡。” 说着，莎拉在巨大的艾卡西亚地图上标注了数个红色的“x”。 “这些区域都是可以登陆的选项，虽然具体的登陆环境还需要仔细探查，但这毕竟是七个可登录地点，我相信总有适合的区域让我们建立起一个牢固的据点。” “但有一个问题。”大部分人听莎拉这样说都默默点头，只有斯维因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作为一个指挥过登陆战的指挥者，我很清楚登陆战最重要的因素从来都不是据点本身，而是登陆环境——不仅是你所说的水文环境，更重要的是军队展开环境，过于狭小的区域会将登陆战的战场变成绞肉机，我们如果选择登陆，就是天然的进攻方，而进攻方如果不能第一时间展开部队，就会陷入极端的被动之中。” “……愿闻其详。” “实际上，在艾欧尼亚之战期间，我曾经是乌林登陆战的指挥官——由于乌林的港口稀少，且大多都位于山岭之间，这使得在当时诺克萨斯军队无法第一时间展开，以至于我们遭受了顽强的阻击……而那时候，那些阻击我们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艾欧尼亚民兵。” （斯维因说到这里的时候，艾瑞莉娅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大统领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恶心艾瑞莉娅，而还有什么比这种当面恶心艾瑞莉娅，对方还没有办法怼回来更爽的呢？） “而现在，我相信虚空的先知不会对我们的行为无动于衷，而大军集结也不可能完全瞒过所有人——虚空的爪牙必然会阻击我们，防止我们强行登陆。”不留痕迹的瞥了艾瑞莉娅一眼，斯维因借着说到，“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并且选择一个最适合我们的战场，能够让我们完全发挥优势，短时间迅速完成登陆的战场！” “可以理解。”听斯维因这么说，莎拉虽然总觉得用艾欧尼亚举例子有些别扭，但毕竟道理是没错的，于是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斯维因的意思，“登陆战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而我们在考察的时候，也必须要战场的地形宽度和纵深考虑进去。” “没错。”说到这里，阿兹尔也点了点头，“而且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考虑可能来自海洋的威胁。” “海洋的威胁？”莎拉有些奇怪，“有什么来自海洋的威胁？现在这个季节从征服之海南下是大顺风，而且几乎没有风暴。” “海下也有虚空的爪牙。”阿兹尔想起了娜美，迟疑了了片刻，选择主动提醒了一句，“虚空针对我们的侵蚀是方方面面的，即使在暗无天日的深海，也有着虚空爪牙在活动——所以在航行的过程中，我们需要提高警惕，保证安全，毕竟在茫茫海上，遇见了攻击之后，只有少数人有能力防抗，大多数人在船只倾覆之后只能葬身鱼腹。” “关于这个问题。”听阿兹尔提起了深海的虚空侵蚀，罗德主动开口，“我之前请了一些水下的援军，我相信有他们的帮助，至少在运输方面，我们的补给线应该没有什么压力。” “指挥官在水下还有朋友么？”听罗德这么说，莎拉面带笑意的调侃了一句，“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当然。”罗德点了点头，“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出生入死的那种。”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登陆计划 说到了具体的登陆计划，气氛很快活跃了起来。 在座的诸位，绝大部分对于战斗都有自己的理解，所以一旦抛开政治斗争，将注意力放在战斗本身，即使目前还是应声虫的希维尔，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而这一二三四中，无一例外带有属于提出者本人的、强烈个人风格和地域特色。 我们举个例子。 斯维因从一开始就在强调战争的规模、战场的展开、战斗的目标，这种干净利落、直指核心、先以势压人再单点爆破的思路，正是诺克萨斯一直以来的战斗风格——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诺克萨斯会像是丛林之中野兽膨胀自己毛发一样，尽可能的壮大声势，同时进行有针对性的突破布置，寻求局部战场的胜利。 于是，因循着这个思路，斯维因从一开始就有将登陆战作为先期决战的思路，希望能有一个足够开阔的登陆地点，在登陆战后能建立起一个足以支撑部分战局的稳定支点。 而同样是希望战场展开，阿兹尔的思路就与斯维因有所不同——作为恕瑞玛人、知晓天神战士军团光辉历史的阿兹尔更加喜欢大军团的决战，大范围的战斗、大军团的交锋和穿插，这才是阿兹尔最为擅长的战斗，所以登陆战对阿兹尔来说，其核心就是登陆而已，不应该过分扩大化，开胃菜就是开胃菜，而不应该抢了主菜的风头。 在另一边，和阿兹尔、斯维因这种希望扩大战场范围的思路不同，以艾瑞莉娅和嘉文四世为首的部分人员则是主张要以点破面，在有限的空间内制造胜利，以此为基础扩大战果，在他们的考虑之中，最开始的登陆点未必要作为之后补给点和运输据点，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毕竟虚空爪牙有着数量上的优势，一开始就主动寻求大型战斗实在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当然，和前面一样，实际上艾瑞莉娅和嘉文四世的主张也略有差异，艾瑞莉娅的思路更加接近于特种作战，而嘉文四世则是更加强调精兵突击…… 就这样，在登陆战的方向上，英雄联盟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思路，强调展开的阿兹尔和斯维因，以及强调小规模突破的艾瑞莉娅和嘉文四世——双方这次并没有太多的个人立场干预，更多的是因为对战斗的理解不同。 而作为总指挥，罗德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仔细思考着两方面的话，努力的寻找着一个切实可行的思路和办法。 …………………… 毫无疑问的，两个思路都是各有优劣的。 听起来艾瑞莉娅和嘉文四世说的小规模战斗派讲的很有道理，在艾卡西亚这个虚空爪牙天然的主场，比拼数量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但同样的，小范围的战斗也意味着有限的战果——在无法实行斩首行动的情况下，小打小闹的战斗注定了战果也只能是小打小闹，小队突袭所面对的压力会小很多，成功的可能性也要大很多，但胜利之后所能够带来的收益也会小很多。 毕竟登陆战的目的就是登陆——登陆要建立起来的据点可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就能够轻松搭建起来的，在艾卡西亚这种地方，就算是塔莉垭这种继承了大织母力量的存在，也无法轻易的调动被虚空侵蚀和污染的土地。 登陆战之后的港口，需要英雄联盟一锹一锹的自己挖。 如果像是艾瑞莉娅说的那么作，就算赢了，自己这边的据点没建立起来，到时候周围的虚空生物一旦汇聚过来，登陆点周围将会面对巨大的压力，而顶着这种压力施工……难度相当大。 在战场上搬砖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任务，尤其敌人还不一定是人，随时可能从地下钻出来的情况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斯维因和阿兹尔都认为小规模的战斗毫无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尤其是在大家都军都都集结起来的情况下，每时每刻，各个国家都在面对着巨大的后勤压力。 大家的军队集合在一起，是要战斗，而不是看着你们神仙打架的——而且没有大军入场扫荡，你神仙打架也没有收益啊！ 而对于斯维因的说法，艾瑞莉娅则是表示后勤压力大也好多无意义的牺牲，自己提出的毕竟是最稳定的办法，小规模作战滚雪球才会是取胜之道。 “团战党”和“雪球党”就登陆战问题开始了全方位的论战，大家最开始的时候还算心平气和，但到后来……就逐渐有着互相揭短、摆黑历史的趋势了。 具体就是斯维因四处揭别人的伤疤，而别人也反过来说斯维因。 “哀伤之门的时候，就是小股作战的嘉文一世被逮住了，德玛西亚的王冠现在还是我们诺克萨斯的收藏……” “可是你在普雷希典被艾欧尼亚人砍了胳膊。” “绿谷山脉的时候，德玛西亚游骑兵被诺克萨斯崔法利包围几乎差点完全吃掉……” “普雷希典——” “纳沃利战斗，没有形成建制的艾欧尼亚民兵完全没有战斗力……” “胳膊——” 嗯，大概就是这样——斯维因通过诺克萨斯征战四方的经历证明，大军团的决战才能取得根本性的胜负。 反对者则是干脆的盯着斯维因的胳膊和普雷希典之战不放，毕竟这是斯维因最为尴尬的一战。 会议又有陷入口水战的趋势了…… 然后，就在双方气氛开始变得剑拔弩张的时候，奥莉安娜突然开口了。 “既然争论的核心在于胜利之后战果的扩大。”看着自己面前的各位大佬，奥莉安娜还是有压力的——但她还是果断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实际上，我认为我们只需要获得战斗的胜利，并且有能力防御虚空爪牙三天内的反攻就够了，并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 三天时间？ 争论的众人停了下来，齐刷刷转过头来，看向了对于登陆战第一次发表自己意见的奥莉安娜。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愚公计划 所有人都听出了奥莉安娜的意思。 大家争论的核心是“大规模战斗牺牲大而且没有优势，小规模战斗成果有限，而没有足够的优势就没有办法建立据点”。 而奥莉安娜主动提出了一个时间——三天。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英雄联盟能够守住登陆点三天，奥莉安娜就有办法建起一座稳定的后方据点。 要知道，这里说的据点可不是一座简简单单的建筑物，或者几道城墙围起来的建筑物——因为艾卡西亚的特殊性，英雄联盟的军队需要防备来自各个方向的敌人，上下左右前后，都有可能是敌人的进攻方向，所以常规意义上的堡垒、要塞或者港口并不能满足条件。 这个据点就算达不到霜卫要塞的水平，也至少是一座永久性军事据点。 所以用什么冰啊、土啊之类的材料制造的短期工事是没啥意义的，必须要可靠的、实实在在搭起来的建筑。 虽然众人没有针对这个问题进行具体的磋商，但建造据点的时间，大家都认为在一个月左右——在有施法者帮忙的情况下，用一个月的时间，建造起一座能够作为英雄联盟据点的要塞。 而现在，奥莉安娜将这个时间缩短到了三天。 这就有点惊人了——如果她真的有办法将这个时间变成三天的话，那奥莉安娜所提出的特种作战就完全可以实行了。 想象一下，只需要在某处可登陆点派出一队百人小队，然后将周围的环境清理一空，守住三天，据点就起来了…… 虚空生物甚至来不及反应和包围！ 而一旦据点成功建立，海上补给线得到稳定，那就意味着英雄联盟的联军将能够源源不断的到达艾卡西亚，迅速的展开下一阶段的战斗！ 可以说，如果奥莉安娜说的都是真的，那英雄联盟在对抗虚空的时候，将会拥有无比巨大的优势。 “三天之内建造一个要塞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在所有人都看向了奥莉安娜的时候，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解释道，“但三天的时间，足够我们将一座本来就搭建好的城市重新组装起来了……” 将一座搭建好的城市重新组装起来？ 奥莉安娜的说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但仔细想想的话……这也真的有可能。 从来还没有谁用这种方式建造过城市，毕竟“搬家”这种方式建造城市，除了速度快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优势。 而巧的是，现在英雄联盟需要的就是速度快。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想法。”最先开口的是嘉文四世，“但我很想知道，我们用什么办法，才能将一个堡垒送到艾卡西亚？” “……这个问题我其实也并不能很确定。”出乎了嘉文四世的预料，这一点上奥莉安娜并没有给出一个解决方案，“但理论上说，将一个建好的城市搬到地方，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然后，就在众人皱眉沉思的时候，卡尔玛却眼前一亮。 “诸位。”卡尔玛主动开口，“在这一点上，我们倒是有些办法的。” “什么办法？”嘉文四世有点想象力不足了，“这不是一块状，而是一座要塞——不出意料的话，我们甚至需要使用禁魔石、符文石这样的材料，而搬动一座要塞……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这次的艾欧尼亚志愿军中，就有一位很擅长做这种事情——辛德拉小姐对斥力的控制已经获得了很大的提高，她在艾欧尼亚可以将一座城堡带到空中作为自己的住所……所以，如果我们事先建造起一座堡垒的话……也许辛德拉小姐能够帮我们将它送到我们要去的地方去。” 听完了卡尔玛的描述，所有之前不认识辛德拉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了——听听这话，没事把一座城堡弄到天上当自己的家，这是人？ 将信将疑的，辛德拉被叫到了会议室，开始解答关于自己能力的一些疑问。 而辛德拉也没有隐瞒，直接的表示“直接带一座城市不太可能，但如果能够把城市拆成一块一块的，自己还真能帮上忙。” 这就有意思了。 根据辛德拉的能力，众人循着这个思路迅速完善起了整个计划。 有了辛德拉的帮助之后，众人所要面对的问题就来到了“怎么讲要塞的构建运到登陆点附近”。 整个计划初步被分为了三步。 首先，这个要塞在某个地方进行预安装，将主体结构全都装好，具体的法术防御、地下防御什么的硬件条件也准备好。 然后，在预安装之后，整座要塞将被有规律的拆解掉，然后被运输到登陆点附近，等待正式的安装。 最后，先锋部队扫清登陆点附近的虚空生物，然后再三天内，辛德拉将所有的要塞构建送到指定位置，完成最后的安装。 清晰明了的计划，问题现在出在了第二步上。 要塞的一部分，就是一栋栋建筑物，而目前来说，似乎没啥办法能够让一栋栋建筑物跋山涉水…… “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时候，艾希忽然开口，“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将大海完全冻结起来。” 将大海冻结起来？！ 嘉文四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跟不时代了。 法师都是这么厉害的吗？ 冻结大海，通过这种手段运输一座要塞？ 法师如果真的这么强大，德玛西亚能够留存到今天，那还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而在艾希开口之后，罗德眨了眨眼睛，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干脆拍板。 “可以。”罗德第一次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艾希说的很对——既然要塞自己不能跋山涉水，那我们就将山水变成一片冰途好了——在平整的冰面上，就算是结构复杂的巨型要塞，也能够在我们的拉动下迅速移动！” 说完之后，罗德环视四周，在众人若有所思的表情下，给这个计划定下了一个名头。 “这样的话……我们的登陆就要以小规模的突袭为主，争取三天左右的时间，完成港口要塞的组装——所以，我打算迫在眉睫将其命名为【愚公计划】。”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卓尔不群的剑士 处于某种考虑，罗德没有说出究竟什么办法能够将大片的海面全部冻结——他保证大海会被冰封，但拒绝透露具体的手段，只是决定将这个当作一条已知条件来处理。 所以，整个登陆行动的计划就这么一点点的构建起来了。 首先，先期抢占登陆点的队伍要被迅速组织起来——虽然最高效的手段应该是罗德直接带着斯维因、艾瑞莉娅等人直接扫荡过去，但此刻英雄联盟刚刚成立，各个国家之间还没有什么有效的合作，包括罗德在内的领袖还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在经过了商议之后，众人决定派出一支由各个势力一起组建的小队来完成这个任务。 于是，一支整个瓦罗兰前所未有豪华的队伍诞生了——包括了贾克斯、奥拉夫、泰达米尔、塞拉斯、盖伦、易大师、悟空、阿卡丽、阿狸、亚索、卡特琳娜、奎因、希瓦娜、凯瑟琳、菲奥娜、卡莎和卡萨丁在内的，人数达到了一百人的小团队被建立了起来。 别看这支队伍只有一百个人，但在战斗力上，如果他们齐心协力，恐怕随便拎出来个城邦都只能被平推。 这支小队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比尔吉沃特海军的帮助下，去寻找一个适合作为登陆点的港口，然后等待要塞建好、拆卸就位后，开始抢滩登陆。 虽然英雄联盟还要对各个势力的军队进行统一的训练，但这支队伍还是第一时间出发，他们需要先一步去艾卡西亚，寻找一个适合的区域，作为英雄联盟行动的展开。 而在临行之际，大家在商议这支队伍的名字时，提出了许多的建议，而最后，在艾瑞莉娅的提议下，这支小队最终被命名为了【地狱突击队】。 此身前去，愿入地狱。 …………………… 地狱突击队中，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喜欢说话——大部分人要么是精英小队的指挥官和突击手，要么是卓有名望的一代宗师，除了悟空这种天然的多动症患者之外，大家都是很矜持的。 而即使在这样一群高冷范十足的人里，亚索也是最特立独行的那个。 常年带着酒葫芦，腰间除了长剑还别着一支尺八，亚索身上的那份逼格简直浑然天成。 严格来说，这支地狱突击队里还是有些人和亚索比较熟悉的——毕竟他也算是出生于艾欧尼亚的名门正派，疾风剑派也算是赫赫有名，但由于身份的特殊，他一向抗拒交集，更喜欢独处，因此在去往艾卡西亚的船上，他更喜欢昼伏夜出，在白天的时候醉卧船舱，到晚上才来到甲板上，于星空之下，吹奏一首家乡的小调。 对于亚索来说，这无关装不装，只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习惯，就如长剑尖上的疾风一样，是自己生活之中的一部分。 浪客剑心，习惯了漂泊的亚索早就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疾风之道——虽然一生漂泊，但对他来说，漂泊早已不是背井离乡的苦楚，而是一种别样的修行。 这次的行动其实并不怎么合亚索的心意，但有些事情是不能选择的，亚索不愿意和人交际，此时却也不会因为个人好恶而厌弃配合。 因此，亚索不会主动的去和人交流，但在别人开口的时候，他也不会拒绝或者刻意的保持沉默。 于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找到了一个能够和自己聊得来的家伙。 “呜——” 尺八低沉，如泣如诉，但在忽然之间，乐声却忽然高亢，随后戛然而止——下一刻，疾风骤起。 在狭小的甲板上，一道疾风被亚索控制的很好——他长剑前方风暴已生，但在他身后的上方，船帆却几乎一动未动。 但这一道疾风之力却没有能够命中目标——几乎是在亚索长剑扫出疾风之力的同时，对手的一柄刺剑也向前探出，剑士的剑无坚不摧，剑士本人则如风中柳叶，一静一动之间，竟是轻巧的将这份狂暴的疾风之力消于无形。 甚至这柄细细的刺剑还主动挑向了亚索，似乎要刺穿他的手腕，以此来缴下疾风长剑。 一击不中，“被迫”还剑入鞘的亚索嘴角反而泛起了微笑。 接住自己剑的才有资格做朋友，而那些接不住的人……则是不配出现在这艘船上。 “踏踏——” 亚索脚下的木屐轻轻点在了甲板上，他整个人的身形都向前窜出了一截，而手中的长剑则是再次出鞘。 这一次，长剑不再是整柄探出，而是露出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长度——但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剑鞘，虽然长剑只露出了不足三分之一，但也足够形成一次致命的攻击。 “铮——嗡——” 这一击居合被眼疾手快的对手精确的格挡住了——刺剑其实不利于格挡，对手的力气也稍逊一筹，所以整柄细剑在亚索的疾风长剑面前，迅速被弯成了弓形。 但……这并不意味着战斗的优势。 格挡成功就已经够了。 “哒哒——” 铁质的靴子轻轻点在了甲板上，对手的行动似乎比亚索还要快上一分，当疾风长剑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再次斩出来一道疾风的时候，对手已经借力离开了。 凌厉之极的疾风只能徒劳的斩过对手的披风，最后甚至没有能够在那条张扬至极的披风飘带上留下一道痕迹。 战斗停止了。 亚索没有出招，对方也没有继续反击——甲板限制了两个人的战斗环境，他们虽然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但甲板周围毕竟还有着船舵、桅杆等重要的装置，万一不小心破坏到了，那就麻烦了。 “有点可惜了。”亚索还剑入鞘，默默的将长剑挂回到了腰间，“我一直没有机会去德玛西亚……没有入境申请资格还真是麻烦。” “这次战后就不会了。”眼见着亚索又拎起了酒瓶子，对手也还剑入鞘，“我会担保的——我很期待在德玛西亚见到你。” “是吗？”亚索忽然面露笑意，“我一向讨厌麻烦，你这么说的话，我很可能就不去了……” “这不可能的。”轻轻哼了一声，菲奥娜面带矜持，“没有件事能够拒绝劳伦特的邀请……”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境界 亚索和菲奥娜，两个人看起来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但如果抛开他们平素里表现出来的一些基于自己身份的表象的话，我们却可以发现，这两个人有很大程度的相似。 痴迷于剑道，而且都有自己的选择和骄傲。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支地狱突击队里，亚索和菲奥娜形成了一种很特殊的关系——微妙的、熟悉而陌生的知己。 说来有趣，虽然看起来菲奥娜循规蹈矩、亚索狂放不羁，但在内在之中，两个人分明是同一种人，都是对剑道极其痴迷的天才。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个人才能迅速的成为能够交流的知己。 和往常一样，夜深人静之时，两个人又在甲板上进行了一番不痛不痒的切磋——两个人都很清楚，这种切磋从来都不是为了分出胜负，只是单纯的为了缓解一下无聊而已。 毕竟这种漫长的海上航行实在是有些消磨意志，在咸腥味十足的海风之中，即使是再锐利的刀剑也很容易生锈。 磨刀总是必须的。 而刚刚的一番交手，就是两个人的例行磨刀——现在磨完了刀，就在两个人即将分开的时候，这艘船忽然猛地一颤。 毫无征兆的，天上开始下雨了。 随着船只的颠簸震颤和大雨的到来，海面上巨浪涌来，高高的浪头越过了船舷，狠狠地拍在了甲板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亚索和菲奥娜就窜了出去，直接抓住了桅杆。 下一刻，两个人也是同事出剑，将高高挂着的船帆缆绳斩断，将帆降了下来——风暴之中，张开的船帆会让船只失衡甚至倾覆，因此在风暴到来的时候要第一时间落帆。 就在两个人都同时感慨着“海上风暴说来就来”的时候，数条粗大的触手毫无征兆的从水面下探了出来，然后死死的扣住了船舷。 惨白的闪电划破了天际。 在闪电的照耀下，两个人都看见了巨大触手上可怕的吸盘和紫色的粘液——最重要的，还有船舷在被粘液腐蚀后可怕的创口。 值夜的水手已经拉响了警报，但两个人都很清楚，面对着这种突然的袭击，船长和水手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敌人是谁，但无论亚索还是菲奥娜，他们都知道这绝对是某种可怕的深海怪兽，而且很有可能是虚空的爪牙！ 两个人甚至不需要对视一眼就在极度颠簸的甲板上窜了出去，一左一右的奔向了船只两侧船舷的触手，下一刻，两道剑光几乎是同时斩出！ “刷——” “刷——” 两条触手断裂。 但就在这两条触手断裂的同时，又有更多的触手从海底探了出来。 狂风骤雨之中，这艘船摇晃的更加剧烈了。 亚索和菲奥娜还能保持平衡，但毕竟还是收到了影响，他们想要迅速的处理掉这些触手，却无奈的发现这些触手的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船舷上的扶手栏杆已经被粘液侵蚀的大范围塌陷了下去，而且甲板也因为飞溅的液体而变得凹凸不平，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水下的那个家伙被解决掉了，恐怕这艘船也会出大问题的…… 可是，亚索和菲奥娜已经毫无保留了！ 就在两个人的心开始下沉的时候，天忽然亮了。 明明是黑夜，明明是暴雨之中，天却在哪一瞬间仿佛是亮了一样！ 这光明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短暂，仿佛只是一道闪电——但却远比那苍白的闪电绚烂无数倍！ 而在这一闪而逝的光明之后，亚索和菲奥娜发现，那些攀附在船弦上的触手同时断掉了——没错，就是在那刚刚一瞬间的光明之中，十几条触手齐齐的被斩断了！ 切口光滑如镜，被切断的触手跌回海面上的时候似乎还保持着蜷曲抓握的状态。 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出现在了舱门口。 亚索和菲奥娜同时转过头去，却没有看见长剑，而是看见了七目镜和镜片反射的闪电。 “看来我们的确遇到了虚空的爪牙。”虽然船只依旧颠簸，但对方却仿佛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一样，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走在甲板上，脚上的一双拖鞋就像是粘在了船上一样，“你们看住了那个大家伙的触手，我先去解决掉水下的本体。” 说话间，来人干脆利落的纵身一跃，竟是直接跳入了海里！ 亚索和菲奥娜对视了一眼，双方都再也无法保持之前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甚至没带武器啊！ 下一刻，水下忽然传来了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长吟。 “铮——” 一线白浪从水下浮起，就如深海巨人挥动了海水之刃，下一刻忽然爆发在水面上，激起数长高的巨浪。 而随着巨浪一起涌出水面的，还有一个庞大、扭曲而狰狞的尸体。 整个尸体仿佛是被一刀两断的肉瘤，漂浮在海面上逐渐干瘪——而从它的触手上看，这应该正是袭击船只的罪魁祸首。 在水下，一剑，这只巨大的海怪（或者说海生虚空兽）就彻底完蛋了。 亚索和菲奥娜都安静下来了。 就在两个人心下骇然之际，那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安安静静的回到了甲板上，他找到了还不知道发生了啥的船长，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抱歉，船长先生。”这位平日里都喜欢带着七目镜的剑客主动摘下了自己的眼睛，“这艘船的捕鲸叉可能用不了了……接下来的航程中，我们不能再用鲸肉做补充了。” 看着刚刚被丢在甲板上、被腐蚀的完全不能用的捕鲸叉，船长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他居然用那柄巨大粗钝的捕鲸叉，将罪魁祸首一刀两断的吗？ 就在船长心下骇然，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再次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还有一件事——恐怕我需要一点宝贵的淡水，给自己洗个澡了……毕竟那个大家伙身上的粘液似乎还有些腐蚀性。” …………………… 对于地狱突击队来说，这次海兽的袭击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从这一天起，人们再也没有在夜里，听见尺八的声音。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凛冬已至 旅途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钓出了可能威胁海上运输线的敌人，也顺便治好了某些人喜欢装x的毛病，不同境界的情况下，剑士出手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经此一事，亚索不会再如以前一样了。 当然，这种事情罗德是不知道的——此刻，身为英雄联盟的总指挥，罗德并没有身先士卒，也没有选择和各个势力斡旋，而是独自一人出发北上，来到了大冰川上。 没错，如果想要冻结大海的话，有谁比艾尼维亚更加适合呢？ 作为冰霜符文的拥有者，艾尼维亚是寒冬的代言人，她每年离开大冰川、向南的短暂旅程中，双翼下的寒流被称为艾尼维亚之息，正是弗雷尔卓德冬天的到来的标志，在艾尼维亚的双翼之下，苔原冻结，海面结冰，冰川移动，大地陷入一片洁白。 如果艾尼维亚原因来一趟恕瑞玛的话…… 守望之海也会一样冻结的。 到时候，一座要塞拆开之后，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被送到港口去了。 然后，就在罗德花了好大的功夫赶到了大冰川的时候，他却发现，艾尼维亚早就已经在这里等待着自己了。 “你还是来了。”似乎艾尼维亚对罗德的到来早有预料，“作为一个前辈，我也是很乐意和你分享避免在神职中自我迷失的经验……”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眼见着艾尼维亚似乎有点跑题，罗德挑了挑眉头，“我这次来找你，并不是想知道怎么做一个神祇，而是希望找你帮忙——为了符文之地，为了对抗虚空，我需要请你去一趟恕瑞玛，冻结守望之海。” “……？！” 艾尼维亚愣了一下，然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紧接着，她有些惊疑的开始仔细打量起了罗德，仿佛她第一次见到、第一次认识罗德一样。 艾尼维亚的目光让罗德有点发毛了。 在第一次见到艾尼维亚的时候，冰晶凤凰看向罗德的眼神里也满是审视，但那种审视里还是带着几分好奇的，毕竟艾尼维亚的大冰川上很少有凡人到达。 但这一次，艾尼维亚的眼神就很特殊了，她的审视分明带着不可置信和怀疑，似乎很诧异于罗德做出了这个决定一样…… 怎么回事？ “你很厌恶神祇？”看出了罗德的疑惑，艾尼维亚收起了自己的翅膀，转而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罗德，“宁可付出代价……也不愿意成为神祇之中的一员？” “……是啊。”没想到艾尼维亚会忽然提到这一茬，罗德在愣了一下之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不好么，每天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可是，太过强大的凡人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艾尼维亚摇了摇头，“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那份压制——虽然我不知道符文湮灭者会面对怎样的状态，会不会感觉好很多，但……这就是规则，你已经强大到了一个限度，你必须为自己的强大承受一份不一样的责任。” “这么说的话我还算幸运。”罗德撇了撇嘴，“至少符文湮灭者是不会受到符文法则影响的，我身上没有世界符文，即使有的时候我在感觉自己失去人性，也总能克服——” “并非如此。”艾尼维亚打断了罗德，“世界符文只是手段，而不是唯一的手段……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的。” “……” 罗德不再说话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艾尼维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你说的我明白，我毕竟也是见过瑞兹的人——但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认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却不认为这是和符文法则一样的枷锁，而是我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坚持。”眼见着艾尼维亚有些不相信，罗德略微思考了片刻，继续说道，“难道你还能说，当初的符文战争和符文法则一样，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是这个世界让瑞兹选择了成为守护者？” “……” “不是，绝对不是。”罗德的判断斩钉截铁，“是瑞兹自己的选择，他见证了当初可怕的战争，也看到了符文之力泛滥成灾的后果，所以他才选择了穿越风霜，奔波在这个世界上，去防止类似的灾难发生！” “……” “在几天前，我见到了几个天使，她们自小笃信神祇，相信着总有某个超乎寻常、高高在上的存在，那个存在事无巨细的规划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而她们最开始所笃信的神祇是巨神。” “当然，巨神和她们所想象的神祇相去甚远——而在发现了局审定真面目、信仰破裂之后，她们将自己当成了神祇，她们坚信着总是需要神祇规划和管理这个世界。” “可是，在我的认知之中，这个世界变成现在的样子，从来都不是因为谁的意志——或者说，是因为每一个人的选择。” “瑞兹见到了符文战争的可怕，所以他才会选择成为符文守护者——而因为他成为了符文守护者，世界符文不再泛滥，得到并掌握世界符文的存在和世界符文之间的相互影响也会越来越大，以至于看起来仿佛是符文之地在操纵着一切。” “但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什么操纵，符文法则虽然有所变化，但也总有其规律……更多的思虑和猜测都不过是先入为主的臆想，我坚信着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决定了以一个凡人的身份行走在符文之地——即使这样下去的话，有一天在你看来我也被符文之地所影响、成为了和瑞兹一样的‘世界意志的执行者’！” 说完之后，罗德不给艾尼维亚任何的思考时间，他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冰晶凤凰，发出了自己的灵魂拷问。 “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 …………………… 十五分钟之后，终于启程南下的艾尼维亚心里满是疑惑。 自己刚刚答应了罗德南下，究竟是自己做出的选择，还是来自符文之地的意识、冰霜符文的影响呢？ 当然，不管原因是什么，罗德的目的反正达到了——随着艾尼维亚飞下大冰川，守望之海的凛冬终于来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异常的气候 今年的天气似乎不怎么对劲——无论是弗雷尔卓德、德玛西亚还是恕瑞玛。 在这场应该冷的地方不冷、不该冷的地方气温骤降的变故之中，就连诺克萨斯都受到了一些影响，降水量明显增加，整个符文之地，似乎只有艾欧尼亚这片初生之土一直维持着之前的状态。 像是德玛西亚——这个国度虽然跨越了不小的维度差异，但因为地处海岸的缘故，德玛西亚虽然四季分明，但总的来说这个“分明”是有一定限度的。 大概就是……带有海洋性气候的典型国度。 这种气候注定了德玛西亚人知道四季，但无论是哪一季，都不够剧烈——就算是夏天的炎热和冬天的寒冷都有些温吞吞的。 但……今年就不一样了。 一场异乎寻常的寒潮席卷了整个德玛西亚，大范围的冻雨和霜冻直接让德玛西亚陷入了冷冰冰、湿漉漉的麻烦之中。 虽然皇室已经事先发布了相关的预警，但真正的寒潮到来之际，德玛西亚人才真正意识到，寒冷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冷热交汇的气流带来了大范围的降雨，而降雨又因为低温而导致雨滴下落之后成为了冻雨，冻雨过后，地面大范围结冰，很多乡村的交通都陷入了崩溃——而要命的是，不少乡村的房屋和棚子都因为载重能力不足而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垮塌。 唯一幸运的是，这种灾难所带来的直接伤亡比较有限，而且寒冷来得快去的也快，在不到一周的寒流袭击下，德玛西亚虽然遭到了一些麻烦，但也只是麻烦，完全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而恕瑞玛就不一样了——在这次天气异常中，受寒流影响最为严重的区域就是巨神峰。 冷暖流交汇带来的降水在原本就因为海拔而气温很低的巨神峰以大雪的形式出现了——最开始的时候，巨神峰的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随着大雪开始不停息，巨神峰上的拉阔尔人终于有些遭不住了。 大雪连续下了一周多，虽然拉阔尔人的石居不会垮塌，但……雪深齐腰的情况下，拉阔尔人也有点遭不住啊！ 这种情况下，拉阔尔人开始向神祇祈祷，而让他们失望的是，神祇，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无论祭司多么努力，可始终没有半点神谕出现，大雪也没有停止的趋势…… 拉阔尔人压力很大。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巨神其实并没有抛弃自己的信徒——他们甚至比自己的信徒更加积极，但这件事情上，巨神们还真的就没啥办法。 …………………… 毫无疑问的，这一切的起源都是艾尼维亚——她按照和罗德的约定，离开了大冰川，带着严寒从海上一路南下，沿途之中，她双翼之下的艾尼维亚之息让海面的温度骤降，寒流因此而形成——同时，剧烈的冷暖气流交汇带来了充沛的降水。 这种天气变化对弗雷尔卓德人来说不过是“冬天早了点，而且没有往常冷”，对于德玛西亚人来说意味着接近一周麻烦的冻雨，而到了高海拔的巨神峰，这股寒流终于带来了可怕的降雪。 眼见着信徒在大雪中挣扎，巨神自然而然的找到了“罪魁祸首”艾尼维亚。 可惜，这次艾尼维亚手握大义——我来为对抗虚空贡献自己的力量，你们bb什么？ 一番交涉，巨神无功而退。 没办法，大家都是符文的拥有者，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开战，而且艾尼维亚和巨神不一样，她不是巨神，也没有星灵，办事一直都是亲力亲为…… 艾尼维亚之息都将弗雷尔卓德搞成那副冰样子了，也没人说什么不是？ 毕竟，这就是艾尼维亚所代表的自然规律啊！ 所以，巨神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默默等待艾尼维亚过去好了——反正你要去更南面，然后在海上东进，大家就当忍一忍好了…… 最终，暴雪在巨神峰持续了一周，期间各个祭司都积极活动，希望能够减小暴雪的影响，但最终都没能成功。 而趁着这个机会，某自称战争巨神的家伙则是趁机扩大起了自己的影响力，他高呼着“巨神非神”这样大逆不道的口号，试图让拉阔尔人另谋出路。 不过……至少在短时间内，他的活动恐怕很难有什么成效就是了，信仰已经根深蒂固，这种刻在拉阔尔人骨子里的东西一时半会想要有所改变，其难度可不是说说而已。 而且，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四处活动的同时，也有不烧脑“热心的异乡人”趁着这场大雪在巨神峰上站稳了脚跟，从来没有跟专业间谍打过交道的拉阔尔人很快就会知道，战争石匠所代表着的意思…… 总而言之，一场异乎寻常的气候变化后，艾尼维亚千万年来第一次离开了大冰川，来到了恕瑞玛的南边——按照和罗德的约定，她将会将一片大洋变成冰川，为英雄联盟的行动提供额外的保障。 一个要塞开始在安塔希尔建造，而在这一切顺利的时候，罗德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哪里有点不对劲。 事情……似乎是有点顺利的过分了吧？ 玛尔扎哈这是突然下线了？ 还是说虚空先知正在努力的搞个大新闻？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神威千重 根据艾尼维亚和罗德的约定，这座移动堡垒将在安塔希尔被建造起来，而在完工的时候，安塔希尔港到艾卡西亚半岛之间，大片的海域将会被依次冰封。 在那之后，英雄联盟会护送着这座可拆卸堡垒一路来到艾卡西亚半岛的西南面，然后在地狱突击队准备好的登陆点登陆，三天之内完成组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而如果事情没有那么顺利的话…… 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无论是这个可移动堡垒的设计，还是艾尼维亚的参与，至少在安塔希尔这边，一切都是比较顺利的。 真正的不顺利发生在了地图突击队那边。 虽然在不久之前，这支队伍被海中的虚空爪牙袭击了，那只大大的触手怪被易大师轮着捕鲸叉给收拾并肢解掉了，但这一切都只是麻烦的开始。 在靠近了艾卡西亚之后，船只所面对的敌人数量明显多了起来。 而且，从种类上看，袭击船只的似乎不再是海里的住民，而是从岸上下海的虚空虫——这些新的敌人身上还保留着笨拙的几丁质结构，对于海生动物来说，这种身体结构显然不是最优选，所以这些家伙无一例外，都是从艾卡西亚扩散开来。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信息。 要知道，整个艾卡西亚现在这副鬼样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饿死”虚空。 无机物是不足以让虚空生长、供虚空虫猎食的。 虚空如果需要生长，虚空虫如果要成长，就必须有足够的“食物”。 无论是弗雷尔卓德的嚎哭深渊还是艾卡西亚的大沙漠，其核心意义都是让虚空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成长，让虚空生物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这样的话，就算有一定程度的扩散、有那么几个强大的虚空生物离开，那事态也不至于太过严重。 但现在，当海里出现了虚空虫之后，事情就变得糟糕了起来。 因为身体结构的原因，虚空虫其实是很不适应海洋的的——而因为虚空虽然在深海有些影响，对浅海“一无所知”，所以新诞生的虚空虫也很难再海水中生活，所以理论上说，海洋是可以隔绝虚空生物的。 可惜，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种隔绝的效果已经越发的有限了。 如果给予虚空生物足够的时间，他们会不会彻底的适应这个世界？ 这个问题的答案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地狱突击队在寻找着登陆点的同时，也在努力的、尽可能的清除掉艾卡西亚沿海的这些虚空虫。 这样一来，地狱突击队的速度就慢下来了。 好在他们的任务本来就不赶时间——甚至现在就开始执行任务其实已经是在一定程度上提前行动了，所以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对艾卡西亚的沿岸地区进行一番简单的收拾。 好在这支地狱突击队虽然战术素养不出色，但个体战斗力都是一顶一的，他们乘坐着五艘比尔吉沃特炮舰，从东北到西南，扫荡了几乎整个艾卡西亚沿岸，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有一艘船完蛋了，但……总的来说，行动还是很成功的。 对于整个突击队来说，清剿活动的难度不大，如果不是补给有限，他们甚至打算再绕一圈回去看看——船上的某个冰系法师很好的保证了大家的饮用水，但长时间吃鱼的经历实在是有些让人遭不住，而且小队已经大致找准了可以作为登陆点的位置，现在是时候回去报告了。 于是，绕过了整个艾卡西亚半岛的地狱突击队向西航行，打算前往安塔希尔进行补给和汇报，之后视移动堡垒的建造情况，准备正式的登陆活动。 …………………… 马上就要回到岸上了，亚索的压力非常大。 虽然啊叫你嘴上说着我从来不显摆我的力量，但实际上，亚索还是很享受这种【一人夜半吹尺八，长剑遥指夜孤星】的生活的。 可惜，自从易大师当着他的面用一柄几乎不能称得上是剑的捕鲸叉，将一头巨大的、让自己束手无策的海怪轻易分尸了之后，亚索就再也没有了在船上吹尺八的兴趣。 易大师的剑道对亚索形成了降维打击，这直接让他再没有了装x的兴趣，所以半夜再也没有吹过尺八。 现在终于回到岸上了，亚索迫不及待的希望黑夜降临，到时候自己找个最高的高楼，去上面来一首冬夜低语，让尺八寂寥萧索却又动人心弦的声音传入千家万户。 然而，当夜幕降临，亚索来到了自己事先踩好点的楼上，抽出尺八的时候，他见到了一道冰幕从天而降。 夜色之中，一片模模糊糊的白云从西边飘来，在海面上飘然而过——而“白云”飘过之后，远处的海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了起来。 清楚看见这一幕的亚索人都傻了。 而在片刻的大脑空白之后，亚索想起了自己在诺克萨斯北部旅行的时候，听说的弗雷尔卓德故事——那个关于艾尼维亚之息的传说。 “冬天到来的时候，庞大的艾尼维亚会离开大冰川，飞往弗雷尔卓德，她双翼之下的寒流就是带给符文之地的艾尼维亚之息……” “在艾尼维亚之息下，霜花绽放，滴水成冰，大雪纷飞……” 而此刻时刻，一个炉边神话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亚索的面前——亲眼看见了这一切之后，亚索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尺八。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完全不想吹尺八了呢……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千里冰封 亚索性质阑珊——没意思了，真的没意思了。 这滋味就好像自己想要炫耀一下下路双杀，却发现上路大佬已经越塔一打三三杀成功了一样。 索然无味。 收起了尺八，亚索甚至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变得无趣了起来。 和那些真正的大佬相比，一种由内而外的自惭形秽让亚索放弃了装下去的想法，就这么默默的将尺八别回了腰间，轻轻的从钟楼上跳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艾尼维亚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但总归是有大动作了，这时候吹尺八还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来得有意义，这种大佬都出动了，如果自己还没有调整到最佳状态，那就是在找死了。 算了，回去睡一觉也挺好了，在船上飘了一个月，亚索其实也有些乏了。 雪一直下。 下雪不冷，雪化才冷——第二天一早，当安塔希尔居民醒来的时候，整个城市已经被覆盖在了白雪下了。 大雪第一次造访了这座港口城市，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静谧之中，往日熙攘准时的潮汐也偃旗息鼓，抬眼望去，只有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还好安塔希尔是恕瑞玛城市，这里的建筑物大多数是石质，少部分是泥瓦质，呼啸的海风虽然偶尔会给安塔希尔带来麻烦，但也让这里的建筑风格偏向坚实厚重，大雪中并没有房屋垮塌。 但燃料紧缺等问题还是会困扰这座城市一段时间——虽然安塔希尔的贸易已经有了逐渐复苏的趋势，但因为这里是移动堡垒的建造地，英雄联盟已经限制了人员流动，所以头脑灵活的家伙一大早就穿上了自己最厚的衣服，跑到了城外。 城外山上的树木平日里都是没人管的……而现在，它们将会是亮闪闪的金海克斯。 为了尽可能减小艾尼维亚之息的负面影响，英雄联盟也抽出了一部分的人手，为安塔希尔提供必要的物资保障，至少在大雪覆盖期间，这里要进行“法定休假”，而且凭户口，每个人都能领到一份补给。 整个安塔希尔就这样完全变了模样，而一切的起源却仅仅是艾尼维亚扇动了几下自己的翅膀而已。 而这，就是半神的力量——祂们本来就是力量的半具现化。 艾尼维亚真的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大冰川上吗？ 恐怕也未必吧？ 但如果不待在大冰川上，祂又能去哪呢？ 奥恩真的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炉边吗？ 这个倒是有可能。 但想想那些因为奥恩和沃利贝尔而死亡的炉乡人，奥恩是不是也很孤独呢？ 神祇……从来都不仅意味着强大的力量而已。 …………………… 艾尼维亚冰封海面成功了。 大片的冰盖漂浮在海面上，远远看去竟仿佛是一个小岛的样子。 而确认了冰盖的坚固之后，罗德也找到了阿兹尔。 “你找到娜美了吗？” “找到了。”提起罗德给自己的任务，阿兹尔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自然，“但是……她还有所疑虑。” “有所疑虑？”听阿兹尔这么说，罗德愣了一下，“怎么可能？我们是要对抗虚空，这么多人都联合在一起了，她没道理会拒绝啊？” “娜美小姐倒是没有拒绝——”阿兹尔越发的尴尬了，“但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她不是很详细我的话就是了。” 不愿意相信阿兹尔的话？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罗德一脸懵逼的看着阿兹尔，“你诱拐她来着？” “……性质差不多吧。” 罗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本来因为之前见到了娜美和阿兹尔在一起，所以罗德以为两个人至少是认识的——所以，当需要有人帮忙推动这快巨型浮冰冰盖前进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阿兹尔请娜美帮忙。 反正娜美也是虚空的敌人嘛。 然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娜美和阿兹尔之间还有一段比较复杂的故事，以至于娜美不怎么相信阿兹尔？！ “呵……”罗德用眼角瞥了一眼阿兹尔，“人渣。” “注意你的言辞！”阿兹尔显然很在意这个名头，“我可从来不是人渣，我只是比较博爱而已——为了恕瑞玛皇室血脉，博爱是我的使命！” “哦，那皇室的占卜师有没有说过，你会死在柴刀之下？” “？？？” 眼见着阿兹尔理解不了自己说什么，罗德也不再玩梗——娜美的作用还是很重要的，既然阿兹尔靠不住，那就自己亲自出马好了。 问清了娜美所在的位置，罗德就这样踏上了寻找鲛姬之路。 而七天之后，当罗德带着娜美回来的时候，移动堡垒已经组建完毕，并且成功拆卸了——而同时，冰盖也彻底冻结实了。 时间刚刚好。 在奥莉安娜的指挥下，移动堡垒一块块的借助着人力和机械被移动到了冰盖上，而娜美也及时出手，维持住了潮汐的稳定和冰盖的平衡。 经过了一天多的紧张工作，整整一座巨型堡垒就这样被拆下来之后“搬”到了冰盖上。 而与此同时，地狱突击队也再次集结起来。 正式的登陆……终于开始了。 喜欢法爷的英雄联盟请大家收藏：()法爷的英雄联盟热门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阻击 地狱突击队第二次出击。 而和上次相比，这一回大家面对的压力就大得多了。 虚空爪牙并未坐以待毙，而是开始了相当积极的主动出击——这一次，突击队的队员们终于切身感受到了虚空生物正处于某个意志的控制之下。 虽然这些丑陋的虫子有的是在天上飞的，有的是从海里出现的，但看起来相互之间毫无联系的家伙也是不是会来一波精妙的配合，让地狱突击队的成员们应接不暇。 而水下的触手怪们更是开始昼伏夜出的尽可能骚扰突击队的队员们——再易大师抡着捕鲸叉又一次肢解了一头触手怪之后，它们明显学乖了，这些大家伙再也不铁着头硬来，而是选择了一个相对稳妥的、简直不要脸的方式，不停的对地狱突击队的五艘船进行骚扰。 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长着触手的家伙会突然出现，然后用自己能够分泌腐蚀性粘液的触手给船来几下，然后在易大师或者其他大佬出手之前直接开溜。 一次两次的话倒还好，但这件事持续了一周之后，地狱突击队的船只就开始撑不住了。 船舷的藤壶是最先遭殃的，而在藤壶悉数剥落之后，船舷也开始因为腐蚀而变得坑坑洼洼，甚至局部漏水…… 这就很致命了、 再茫茫海上，一旦这些船只完蛋，地狱突击队中大部分人都会迅速失去战斗力！ 无奈之下，少数施法者使用自己的方式，开始试图修补船只的破损处，但从效果上看却是收效甚微…… 无论是冰块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虽然能够暂时的堵住船上漏洞，但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虽然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手段应该是能够撑到目的地的，但看这架势，所有人的心里其实都有点没底——毕竟只要眼睛不瞎就能发现，虚空生物们的进攻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有所保留的。 一旦无所顾忌的话…… 然而，出乎了地狱突击队队员们的预料，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不是一个巨大的麻烦，而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 夜色深沉。 平日里潜伏在深海的巨型触手怪们接受了来自主人的命令，再次悄无声息的上浮，来到了地狱突击队船只的下方。 这是例行的骚扰和袭击。 这种事情它们甚至已经有点熟悉了——虽然这些生物没有将天赋点在智力上，但连续一周都进行相似的工作，这足以让它们的动作更加熟练、行动更加机敏。 对于这些大家伙来说，驾轻就熟的骚扰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只要它们够机灵，那个拿着大叉子的家伙就追不上它们…… 但可惜的是，这些家伙的脑子毕竟不是很好用，相较于原生的鱼类，这些触手怪对危险的感知还是有些不够，至少在上浮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今天的海水似乎有些安静的过分了。 很快，触手怪又一次准备对着地狱突击队的五艘船出手了，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一个庞大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它们的下方。 巨大的嘴巴张开了，就在触手怪们伸出自己触手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将它们迅速的卷了进去。 漩涡中心可怕的吸引力让触手怪们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而在海面上，突然出现的漩涡则是将五艘船的编队打散，然后远远地甩了出去——而紧接着，一场属于深海巨兽的战斗就开始了。 触手怪们引以为傲的身躯在更加庞大的掠食者面前完全不值一提，仅仅是对方突然吞水造成的漩涡就让它们的身躯失去控制，这说明在身材上，它们已经输了个彻底。 不过……触手怪们还有数量优势。 除了三个直接陷入漩涡被直接吞噬的触手怪之外，剩下的触手怪总算是摆脱了漩涡，它们开始迅速下潜，并且第一时间找到了发动攻击的敌人。 一条……冥鲨。 这种生活在弗雷尔卓德寒冷海域深海的鲨鱼本来是不应该出现在恕瑞玛附近的温暖水域的，但艾尼维亚之息冻结了海面，也给了他能够活动的机会。 没错，是“他”。 面对着围过来的触手怪，冥鲨不慌不忙，他干脆的咬碎吞掉了被吸进了嘴巴里的触手怪，就好像吃掉一串铁板鱿鱼一样简单。 紧接着，冥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面对着触手怪的包围，他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大嘴，主动出击！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水下的事情，他一定会惊异于这条冥鲨的表现——这条体型大得过分的冥鲨不仅行动敏捷的不像话，更重要的是，他攻击的方式不像是野兽，反而如一个手握利刃的屠夫一样，干脆利落、血腥异常！ 剃刀一般的利齿迅速的将敌人以最快的速度肢解，仅仅是几次冲锋，看似严密的触手怪阵型就被击溃，然后被干净利落的剿杀殆尽！ 就在地狱突击队的队员们终于控制好了船只的平衡、准备看看有没有机会收拾那些该死的触手怪时，冥鲨光溜溜的脊背忽然露出了水面，紧接着，一个狰狞的鲨鱼头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一个光头的、满是伤疤的脑袋悄无声息的浮现在了鲨鱼头上，发出了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深海……向你们问好。”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登陆场 派克为地狱突击队扫清了海中的障碍——而没有了那些触手怪的捣乱，仅仅是天上会飞的虚空虫，已经不能给地狱突击队造成太大的困扰了。 海空夹击比较麻烦，一旦水里的威胁没有了，天上的攻击自然就好处理了。 而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这些有飞行能力的虚空虫也并没有选择一窝蜂的头铁送死，而是且战且退，在保持一定程度骚扰的情况下，尽可能的防止被击落。 就这样，地狱突击队终于加快了速度，抵达了预定的登陆港口。 …………………… 这个被命名为“扎罕纳尔”的港口位于艾卡西亚半岛的最南边，曾经是艾卡西亚的一处古港口。 在那场可怕的战争之前，扎罕纳尔曾经也繁盛一时，来自艾卡西亚各地的鲜花和香料在这里被打包装船，离港后被运到恕瑞玛的其他各个港口之中——在那时候，虽然艾卡西亚边缘的可哈利塞还不是大沙漠，但对于商业来说，行走在茂密的丛林丘陵之上也不如海运来得方便快捷不是？ 而能成为港口，说明扎罕纳尔的水文环境还算可以，虽然艾卡西亚之战和虚空的降临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整个艾卡西亚的地形，但至少在海岸线上的影响还是有限的，经过之前的测量，这里的水深浅了一些，已经算不上是一座深水良港，但如果要作为登陆点的话，却有着别处没有的优势。 t型的、延伸到海中的滩涂是最利于部队登陆的地形之一，只要把守住了t型上面的这一横，下面的一竖就会成为天然的码头。 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的t型滩涂，地狱突击队最后才将登陆点选在了这里。 五艘伤痕累累的大船在滩涂的两侧停泊下来，地狱突击队的成员们迅速的跳下船舷，淌着水很快来到了滩涂上。 一片金黄色的沙滩，但很可惜，这里不是什么阳光海岸——沙滩的确是黄色的，但看起来却阴翳而黯淡，仿佛蒙着一层灰蒙蒙的影子一样，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这些砂砾冰冷的可怕。 一片无形的阴云似乎出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这种情况下，地狱突击队的大部分人竟是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要知道，能够进入地狱突击队的可没有什么菜鸟弱鸡，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身体条件个顶个的强大，而现在就这么齐刷刷的打起了寒颤，这绝对有问题。 于是，登陆的兴奋在一瞬间就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足够的谨慎。 按照事先的计划，整个突击队以战斗力和合作习惯等方面因素分成了数个小队，化整为零的在这片滩涂上扩散了开来，这是登陆的第一波，先要肃清周围的敌人。 对于地狱突击队的登陆，当地的虚空虫显然并没有准备，它们本能的将这些从未见过的生物当作了“吃掉就能进化”的食物，挥舞着尖牙巨颚冲了过来。 然后……就被清理掉了。 虚空虫的个体并不强大，至少这种还没有与虚空意志产生联系、也没有专门的母虫指挥、还在凭着本能行事的虚空虫没啥本事，虽然它们呼朋引伴、前呼后拥，但结果却也只是如割麦子一样被一茬茬的干掉。 无论是利刃还是法术，都不是这些虚空虫所能够面对的。 随着地狱突击队化整为零，整个滩涂地区开始被迅速的肃清，虚空虫尸体被堆积在了一处，然后被付之一炬。 看起来至少在登陆的第一阶段，地狱突击队大获全胜。 但……没人有丝毫的放松。 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而更加严峻的事情还在后面。 …………………… 海面，一快巨大的浮冰在沿着之前地狱突击队的航线前进着，虽然这块巨大的浮冰看起来几乎像是一个小岛，但在潮汐的推动下，它的移动速度却丝毫不慢。 在这块巨大的浮冰上，分门别类的堆放着好几堆巨大的建筑材料，这些是之前已经被建造好、现在又被拆了下来的建筑材料，也就是英雄联盟精心准备的移动要塞。 浮冰上有着英雄联盟的大量有生力量，包括罗德在内的顶尖战力都待在了这块浮冰上，防备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形式的袭击，而在水下，帮助处理掉了那些触手怪的派克也持续不断的维持着巡逻的状态。 而作为接下来行动的核心，辛德拉在浮冰的中心，在众人的保护下，维持着自己的最佳状态。 在这个时候，罗德也没有心思去和她开什么玩笑了，因为在接下来的行动中，登陆下一步成败的关键就是辛德拉能否尽快将这个巨大的移动要塞组建起来。 在这个时刻，绝大部分的人都保持了安静，巨大的冰面上，甚至只有洋流推动浮冰运动的水声。 就在这个时候，罗德感应到怀里的一个徽章热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取出徽章，将其放在了脚下的冰面上，而当徽章接触到冰面的时候，随着嗤嗤的声音，冰面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没错，信息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罗德终于激活了奥术力场，将自己升到了半空之中。 “加速前进！” “地狱突击队已经完成了抢滩！”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立足之地 地狱突击队已经肃清了登陆点，整个t型滩涂上、以及这片滩涂的附近，所有虚空虫都已经被消灭掉了。 而这……仅仅意味着暂时的安全。 从之前虚空虫和触手怪的阻击就能看出，虚空的意志已经有了防备，现在这里的虚空虫虽然已经被肃清，但可以预见的，大量的虚空生物已经应该聚集起来，朝着这里移动了。 虚空不可能坐视英雄联盟在这里留下一个稳定的据点。 所以，那个移动堡垒的搭建速度就很关键了——就在所有人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海面上吹来了一阵冷风。 又湿又冷的海风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舒服的东西，在地狱突击队的成员们看来，这海风……还真的挺不错的。 因为海风的出现就意味着后续人员的到来。 果然，片刻之后，海面上远远的出现了浮冰和移动堡垒的身影。 …………………… 辛德拉熟练的操纵着黑暗之力，童年的那些不怎么愉快的遭遇迅速的充满了她的大脑，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她的耳边也响起了卡尔玛对自己的叮嘱。 “情绪只是阀门，而非全部……” “往事可忆不可追，不能让自己沉浸在回忆之中……” 辛德拉努力的操纵着这份力量，而在她的控制下，移动要塞也终于缓缓的离开了冰面。 一切平稳。 辛德拉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力量的控制上，她努力的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摒弃掉所有情绪的干扰，在这种情况下，黑暗之力就仿佛是她的双手一样，稳稳地“托住”了巨大的移动堡垒模块，将其从冰面上举起来，缓缓挪到了滩涂上。 自带地基的移动堡垒不需要提前布置，只要被放在指定位置就好，可以说的上是即插即用了，而在辛德拉的控制下，移动堡垒的第一模块很快就被送到了指定位置，放下之后直接激活符文，牢牢地扎在了地里。 就算滩涂地质松散也没关系——移动堡垒模块自带地质硬化功能。 眼见着第一块移动堡垒模块安然落地，众人心里纷纷松了口气，从刚刚的过程中看，辛德拉虽然似乎费了点时间，但总的来说还是游刃有余的。 按照这个速度……也许不到一天就能将移动堡垒挪下来，两天之内就能完成彻底的展开！ 然后，就在所有人都感到顺利的时候，开始移动第二块模块的辛德拉出问题了。 辛德拉的力量来源其实是比较特殊的，她强大的力量本质其实是负面情绪——只不过经过训练之后，她能够将其作为一种纯粹的能量使用而已。 所以，在使用这种力量的时候，辛德拉多多少少的，难免会受到一点影响。 移动第一块的时候，辛德拉集中注意力，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但当她开始移动第二块的时候，事情就不一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耳边——“你真的……要为这些蝼蚁干活吗？” 这个声音的出现时如此的突兀，以至于辛德拉差点把那块移动要塞模块甩出去。 这不对劲！ 是谁在和自己说话？ 辛德拉在片刻的迷茫之后，很快意识到声音的主人是谁——不出意外的话，能够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直接“听到”这个声音的，只有传说中的虚空意志。 虚空意志这是在蛊惑自己喽？ 意识到了这一点，辛德拉的嘴角微微上翘了起来。 显然，不管内容如何，至少在目前的情况来看，辛德拉很享受这种“蛊惑”——至少这说明了自己的重要性。 虚空意志并不知道辛德拉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现在辛德拉位于艾卡西亚的边缘，能够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让辛德拉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是虚空的极限了，这种情况下，虚空意志可没有能力去探查辛德拉的想法，所以只能按照事先规划的策略，一点点的影响辛德拉。 “你可以拥抱真正的伟大，而不是和这些庸碌之辈混在一起。” “睁开你的眼睛吧，出现在你面前的将会是真正的世界。” “现在你所见到的，不过是弱者掩藏自己软弱所缔造的假象。” “只有摆脱了这些无谓的因素，你才能见到绝对的真实。” “只有挣开了时间空间的束缚，你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 “来吧，放下庸碌之辈给你的枷锁，拥抱虚空吧。” “你将获得永恒……真正的永恒！” 在虚空的絮絮低语下，辛德拉的双眼开始变得漆黑，虽然表面上她依旧在不动声色的移动着移动堡垒的模块，在实际上，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是一片混乱。 辛德拉的眼中，这片滩涂、这片沙漠都已经不见了，她仿佛置身于无尽的虚空之中，一个新的宇宙正在向自己敞开大门，一个伟大的存在正在向自己张开怀抱。 下一刻，就在辛德拉要下意识的拥抱这份伟大的时候，这片全新的宇宙之中，忽然划过了一道炽焰流星——流星在划过天际之后迅速炸开。 而随着这颗“流星”的爆炸，辛德拉也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前哨战 和虚空的战斗注定与寻常战斗不一样。 在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啥的情况下，前哨战其实就已经打响了——只不过这场前哨战其实是在辛德拉的意识层面展开的。 辛德拉听见的声音正是虚空的低语，而这个声音的切入点，也正是辛德拉最在意的地方。 骄傲。 如果说辛德拉有什么弱点的话，那骄傲绝对是其中之一。 超乎寻常的力量和不怎么愉快的童年让辛德拉一向不怎么瞧得起别人，看起来她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家伙，但实际上，这种孤僻更像是一种不一样的骄傲——“我和你们这些庸碌之人都不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当虚空的低语出现在了辛德拉耳边的时候，她虽然有所觉察，但还是被带着跑偏了。 这就是虚空低语的可怕之处：就算你知道他在扯淡，他在蛊惑你，但只要你觉得他说的某个地方挺有道理，那即使你告诉自己“我不能相信”那也没用。 辛德拉中招了。 而罗德眼见着辛德拉的动作出现了迟疑，他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好的直接出手，一发火球就糊在了辛德拉的脸上——而见到了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罗德忽然出手给辛德拉来了这么一下啊？！ 发生了什么啊？ 但好在罗德出手及时，而且现在虚空只能絮絮低语，不能直接干涉思维，这一发火球就仿佛是辛德拉脑海里、全新宇宙中的大爆炸一样，将她忽然惊醒——罗德很好的控制了力度，虽然现在辛德拉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总归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黑。 “怎么回事？” 而在片刻的诧异之后，辛德拉也很快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情况，她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睛，竭尽全力维持住了自己面无表情的样子，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了自己的工作。 虽然辛德拉的表情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很多人也大概猜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人都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默契的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辛德拉搬砖。 至于那些没弄明白发生了啥的人（比如某梳着冲天单马尾的快乐剑士）……在他们的视角，事情是这样的。 一身女王范的辛德拉挥挥手，巨大的移动要塞模块就乖乖的悬浮起来，移动到了指定位置，而在搬第二块的时候，辛德拉干活干着干着忽然动作停了下来，面露不屑，还差点把好好的移动要塞模块甩出去。 而就在这时，在一旁的罗德似乎见到情况不妙，毫不犹豫的抬手就是一颗大火球。 怎么一股强烈的“熊孩子不好好干活，暴躁监工在线炸人”的即视感？ 因为罗德的表现看起来有点暴躁，以至于这些一头雾水的人愣是没敢有什么反应，生怕一个不好，罗德的大火球就朝着自来了——当然，所有人心下在想什么，就不好说了。 总而言之，因为一些阴错阳差，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辛德拉本人假装无事发生，而其他人也默不作声，除了现场环境忽然安静、辛德拉的脸有点黑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一种奇观了。 …………………… 没有了虚空低语的捣乱，辛德拉的搬砖之路可以说是很顺利了。 模块化的移动要塞整体性不错，被搬运到了指定位置后经过简单的组建就能迅速成为一个整体要塞，而且上面已经规划好了初步的防御装置和防御法阵，只要激活就能用。 仅仅是大半天的时间，辛德拉就将整个移动要塞一块块的从巨大的浮冰上搬了下来，安置在了这片滩涂上，而随着最后一块要塞模块的安置完毕，整个搬运过程也终于宣告结束了。 一个巨大的要塞仿佛一座小型城市一样，出现在了曾经是艾卡西亚重要贸易城市的位置，再这个小城市里，可拆卸的城墙和小型化的堡垒、法师塔一应俱全。 再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这里将会是英雄联盟在艾卡西亚最重要的地点，绝大部分的部队都会通过烟波浩渺的守望之海，在这里登陆，然后前往艾卡西亚，给蠢蠢欲动的虚空以致命一击。 而现在，对于这座要塞最重要的事情是，首先要在要塞防御体系没有被完全激活的情况下，守住这最关键的一段时间。 …………………… 夜色降临，来自诺克萨斯和以绪塔尔的施法者小队依旧在要塞的内部忙碌着，而来自双城的海克斯工程师团队更是在全力调试堡垒内的海克斯装置，以确保所有装置的状态稳定。 而亚索则是和自己小队的队友们一起，潜伏在了距离要塞数公里的地方，进行警戒任务——如果说虚空虫有什么机会摧毁这座要塞的话，那一定是现在，一旦要塞内的所有防御装置都准备完毕，那就算再多的虚空虫，也不能对要塞造成什么威胁了。 所以，这是最重要的一夜！ 月明星稀，亚索习惯性的摸向了腰间的尺八——但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尺八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同小队里正在冥想的易大师。 迟疑了片刻，亚索打消了吹奏一曲的想法。 毕竟……这是警戒任务嘛！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夜袭 亚索认为自己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警戒上。 而在半个小时之后，当大量的虚空虫出现在了天际时，亚索发现自己做出了一个足够明智的决定。 就像是罗德想的那样，虚空似乎也知道不能放任移动要塞被布置好，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大批的虚空虫被集结了起来，从次面八方涌向了移动要塞，开始了一场可怕的虫群冲击。 夜幕之下，密密麻麻的虚空虫或是从地下钻出，或是从天上飞来，大批大批的涌向了移动要塞所在的区域，在虚空意志的驱使下，这些虫子排列成了整齐的队形，宛如一道道泛着磷光的黑色河流，奔涌而来。 天空中，翅鞘拍打空气所产生的嗡嗡声让人头昏脑胀；地面上，翻动的泥土仿佛大地鼎沸——亚索发誓，自己并不是一个怕虫子的人，但当他切实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动弹不得…… 不是恐惧，而是最纯粹的压迫感，如同河流一般的虚空虫仿佛一只握住了亚索心脏的大手，让他几乎停滞了自己的呼吸。 还好，早有准备的罗德派出的守夜部队都是地狱突击队队员，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的确震撼而充满压迫感，但这些精锐至少不会因此而陷入崩溃或忘记自己的使命。 “剑小队所有人准备后撤。”易大师结束了冥想，第一次从鞘中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按照预定计划撤退并分段阻击，发信号弹！” 说话间，易大师、悟空、亚索和菲奥娜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随队的海克斯工程师第一时间发射了特制信号弹。 但……就在剑小队的信号弹发射升空之时，整个移动堡垒的西部，超过十枚信号弹于几乎同一时间升空。 这些信号弹在半空中炸开，成为了一道道绚烂的烟花，而此刻，这些绚烂却昭示着一个可怕的结论——几乎所有方向都有大量虚空虫出没！ “所有人准备撤退。”眼见着十多个信号弹同时爆炸，易大师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正了正自己的七目镜，以小队长身份下达了命令，“亚索开路，看好悟空，我断后。” 眼见着易大师有所觉悟，悟空欲言又止。 …………………… 当真正的撤退开始之时，亚索终于知道易大师为什么叮嘱自己看好悟空了——在这个撤退的节骨眼上，易大师根本不是在断后，而是在反冲锋！ 本来剑小队撤退是很顺利的，这支小队的成员都是身手灵活的家伙，只要想撤，虚空虫是不可能追上他们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易大师却在撤退途中突然毫无征兆的反身杀入了虚空虫中。 剑光霍霍之中，鳞甲翻飞，易大师一人一剑，竟生生截断了如涛涛大河一般的虚空虫流。 眼见着易大师忽然反打，悟空自然擎起棒子就要帮忙——谁料易大师竟直接一脚将悟空蹬了出去，等思弥猿打个滚起来时，双方已经被虚空虫隔开了。 眼见着悟空也要冲进虫群之中，亚索急忙在身后将他架住：“易大师是为了截断虫群的势头，让各处的虫群不至于同一时间到达要塞下……你现在去就是捣乱！” “我……也能帮忙！” “你现在直接离开就是最好的帮忙！” “你——” “走！” …………………… 远远瞥见剑小队成功撤退，虫群之中的易大师反而松了口气——亚索说的很对，他不是来送死的，这时候选择反打，就是因为发现虫群要对要塞形成合围了。 移动要塞的组装什么的易大师是不动的，但他知道的是，如果放任这么多的虚空虫直接冲击要塞，那接下来的防御战斗将会非常艰难。 这种情况下，易大师自然要临机应变的做出选择——在确认了虚空虫只是数量多，目前还没有出现比较棘手的存在后，他当机立断的回首入阵。 何谓无极之道？ 无边，无尽，无限，无终，是为无极。 在和罗德会面之后，易大师一直在自己的剑道上寻求着突破，只不过这种突破却颇有些影影绰绰、花非花雾非雾的朦胧之感，他明明有所得，却在手中剑上无所变化。 而近些日子，当易大师随着地狱突击队行动、在艾卡西亚战斗的时候，他却发现这种模糊的屏障正在逐渐的消失，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长剑的不同之处，但可惜从未有一个机会让他印证——最接近的一次是下海斩杀那条触手怪的时候，只可惜当时用的捕鲸叉不怎么顺手，因此收获寥寥。 现在，眼见着无尽的虚空虫滚滚而来，易大师难得的察觉到了自己剑刃的颤抖…… 就是这次，就是现在！ 深陷虚空虫包围的易大师单手执剑，带着手套的左手拂过如一汪清泉的剑锋。 下一刻，他的人消失了。 剑也消失了。 天地之间、虚空虫的包围之中，只有一道跃动的流光闪烁着。 这一抹流光仿佛一个舞动的精灵，又像是巴鲁鄂高原冰消雪融后的第一支小溪——这支小溪缓缓注入了由虚空虫构成的大河之中，然后将整条咆哮着的大河逆推了回去。 几乎只是一瞬间，易大师就收剑而立，而在他面前，茫茫戈壁竟是一片百丈寒霜的模样——细碎的几丁质甲壳被这一剑彻底撤烂、绞碎，化为一片白茫茫的碎屑，均匀的铺洒在了这片荒漠上。 扶了扶自己的七目镜，易大师再次伸出左手轻轻拂过略有些发烫的剑锋，径直转身。 剑小队方向的虚空虫……已经构不成合围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合围 在击溃了自己方向上先头的虚空虫之后，易大师顺利的撤出了战斗，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如果一人一剑削了上千只虚空虫不算什么特殊事情的话。 而其他方面……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毕竟像是易大师这样的存在才是少数，再加上施法者并没有被派出来，所以在其他的方面，大家也只是有序撤退。 虚空虫大军还是在移动要塞下汇合起来了。 而多亏了各个方向警戒小队的体型，移动要塞内的施法者则是迅速行动了起来，在最先搭建完成的城墙上做好了战斗准备。 …………………… 黑夜之中，大量的虚空虫汇聚成一道暗色河流，缓缓的压向了还没有完全展开的移动要塞——而没等它们来到城下，一阵箭雨就宣告了战斗的正式开始。 气势十足的箭雨并没有能够造成足够的伤害，身披几丁质甲壳的虚空虫们对于箭矢的抗性极强，相对圆滑的身躯让它们能够很好的防备箭矢带来的冲击，而坚硬却不失弹性的几丁质甲壳则是能够让箭矢在正面命中之中仍然无法轻易穿透防御，尽可能的减少了杀伤性。 除了少数足够强劲的箭矢之外，其他的箭矢对这些虚空虫的杀伤力似乎很有限。 但……真的如此吗？ 下一刻，眼见着密密麻麻的箭矢或是被甲壳弹开，或是钉在地上，已经没有威胁的、虚空虫已经继续前进的时候，爆炸开始了。 这些箭矢的刃上有着专门的凹槽，但和常规的放血槽不同，这些专用的箭矢凹槽中，充填着定向爆破的海克斯炸药——因为造价的限制，这些延时爆炸物的延时精度并不怎么靠谱，明明是同一时间启动的，但爆炸起来却是三三两两的，好像在放鞭炮。 这种爆炸在气势上弱了不少，但杀伤力上却阴错阳差的提升了一大截，分批次的爆炸打乱了虚空虫前进的阵型，也让这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虫子在躲避爆炸的时候转移到另一个爆炸点上，从而造成了更大的杀伤。 如果从杀伤上讲，那这次的箭雨是很成功的，大量的虚空虫在爆炸中失去了战斗力，虫群合围的势头也被打断了，但如果从整个战局的角度上说的话，这次的箭雨也只是差强人意。 杀伤力有余，但……无论是火力覆盖的效果，还是对战场局势的改变，都相当有限。 不过对于守城一方来说，这场箭雨也只是一点开胃菜而已，在爆炸中，施法者们也准备好了第一波的法术。 虽然在地狱突击队中，施法者的数量比较有限，但护送着移动要塞模块、随浮冰而来的法师还是很多的，这些施法者现在也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准备好了第一次法术齐射。 这些施法者虽然不能像是诺克萨斯的法师团一样使用团体法术，但在个体强度足够的情况下，大量的法术齐射还是拥有不俗的杀伤力了，五颜六色的、代表着不同属性能量的法术攻击倾泻而下，再移动要塞前方迅速划下了一道死亡隔离带。 所有进入到法术攻击范围内的虚空虫几乎无一幸免，全都被可怕的符文能量碾碎。 宛若是堤坝拦住大河一样，法术齐射完全截断了虚空虫的队列，硬生生在移动城墙的外围筑起了一道能量城墙！ 面对着这道死亡之墙，虚空虫前赴后继，用死亡点亮了一道道绚烂的烟火，在虚空意志的驱动下，它们没有恐惧，没有退缩，用数量消耗着施法者们的法力。 一场消耗战。 注意着整个战局的罗德默默皱起了眉头——对于指挥这件事，他其实并不是很擅长，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消耗战并不是英雄联盟这边所希望看到的情况。 要不……亲自出手？ 默默摇了摇头，罗德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还不是自己出手的时机，现在虚空方面只不过展示了一下数量优势而已，消耗战虽然不是想要的，但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舔了舔嘴唇，罗德忍住了出手的冲动，继续静静的看着战局。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一刻钟过去了，移动要塞外堆积了大量虚空虫的尸体，但即使如此，依旧有着大量的虚空虫成群结队的袭来，持续的消耗着守城人员的法力。 难道……周围就没有什么大型虚空虫供可差遣了吗？ 眼见着无边无际的虫海似乎开始越来越稀疏，罗德有些差异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然后，就在罗德疑惑的时候，大地忽然震颤了起来。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重头戏 虫海的稀疏是一件好事，证明英雄联盟在消耗战中占据了上风——但结合着突然出现的地震看的话……这也许就不太一样了。 或许这种虫群数量的稀少更像是为了减少误伤。 不过这也是应有之意，罗德相信虚空还不至于蠢到想要利用这些未经分化的、战斗力有限的虚空虫堆死自己。 下一刻，随着地面的震颤，移动要塞下方也有些不稳，似乎有什么大家伙打算从地下钻出来——可惜，移动要塞的下方是经过特殊加固的，完全是一个结实的整体，想要直接钻透是完全不可能的。 于是，碰了个铁板的遁地兽不得已放弃了直接从内部进入要塞的思路，转而在要塞城墙的边缘处打算掘出一个洞口。 然后……再次碰到了铁板。 没错，地下的加固模块是比要塞面积更大的，想要直接把洞挖在墙角也是痴心妄想！ 接连碰壁之后，遁地兽终于放弃了土龙攻的手段，不得已只能将隧道的开口开在了远离移动要塞的开阔处——而这里，也正是法师的射程范围之内。 当坑洞之中的遁地兽终于出现在的战场上时，迎接它们的是一场金色的雨——呃，五颜六色的能量雨。 虽然相较于之前的那些炮灰一样的、未分化的虚空虫，这些遁地兽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抗打击能力都要高一大截，但在无法掘地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作为靶子，供站在移动要塞城墙掩体后面的施法者们尽情开火。 这场景……就和打地鼠有那么几分相似。 单方面的挨打可不是遁地兽的习惯，尤其是那些已经有了空间掘进能力的母兽，她们在密集的能量攻击中找到机会，直接掘进空间，打算直接杀到城墙上。 可惜，对于虚空虫相当了解的罗德怎么可能不防着这一点？ 移动要塞再安置下来之后，第一个布置的是地下的防护模块，第二个就是空间结界。 还记得当初斯维因差点逮住罗德的那个空间结界吗？ 在移动要塞中，一队诺克萨斯法师就布置了一个类似的结界，效果差了一些，但覆盖范围相当广，而且有着预警的功能，这些试图定位到城墙之后直接切后排的遁地兽母兽无一例外的被发现，然后被藏在暗处、至今没露面的、专门维持着空间防护结界的法师们一一点杀。 整个移动要塞的空间结界荡起了一丝丝的涟漪，然后就再次归于平静。 遁地兽突击……失败！ 再也没有遁地兽从隧道之中冲出来了，而原本已经稀疏的虚空原虫阵型也再次密集了起来——看起来虚空也意识到遁地兽的战术并不管用，打算换个战术了。 而这些送死的虚空原虫则像是战术转换中间的粘合剂一样，用死亡和消耗来阻止移动要塞方面有任何的修整。 “持久战吗？”看着源源不断的虫海和再次亮起的能量光辉，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可是，这种程度的战斗并不能阻止移动要塞的继续加固啊……” …………………… 再移动要塞的外围，虚空虫的尸体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堆积如山了——甚至为了防止这些虫尸对防御造成困扰，要塞甚至动用了宝贵的湮灭武器去将堆得太高的虫尸湮灭掉。 但从虚空的表现上看，这种虫海战术似乎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这可和罗德印象之中的虚空不一样——在他的认知之中，虚空生物的战斗都是以精英小队为单位的，母虫指挥着大量虚空虫战斗，在战斗中虚空虫会通过吞噬敌人的手段，提高自己的战斗力。 虽然因为移动要塞的原因，这些虚空虫完全没有机会吞噬进化，但母虫呢？高度配合呢？ 怎么就虎头蛇尾的搞了一次遁地兽突袭，被打了一通地鼠之后就偃旗息鼓了？ 这可不是虚空的风格！ 眼见着一时半会虚空虫海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罗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虚空虫死的很多，但这里的战斗怎么看怎么像是佯攻！ 那么，如果这里是佯攻的话，哪里才会是虚空重点攻击的关键位置呢？ 补给线？ 难道，虚空打得是断粮的主意？ 可是移动要塞的补给线是海上运输的，而海里有娜美和派克保护，虚空的爪牙完全不是对手，想要封锁海上的补给线……哪有那么简单的？ 但……不封锁海上，虚空还能打哪里？ 迷雾笼罩在了罗德的心头，他看着滚滚而来的虚空虫和遍地的虫尸，非但没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自得，反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那么，虚空的目标到底是哪里呢？ 而就在罗德担心的时候，位于大后方的安塔希尔迎来了一场可怕的地震。 这个守卫森严的港口城市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严重的地震，而随着大地的震颤，巨大的裂口出现在了城内，随后大量的虚空虫从中涌出，这些虚空虫中，为首的赫然是罗德一直担心母虫小队！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一切战术转偷家 虚空的确打算切断移动要塞的补给线——但不是从海上，而是从源头，从安塔希尔。 此时，戒严的安塔希尔俨然已经成为了英雄联盟的后方，这里囤积着供给移动要塞的大部分物资、武器、装备和补给，英雄联盟方面拿出了最大的力度，保障移动要塞到安塔希尔之间的航道畅通。 理论上说，此时的安塔希尔应该是绝对安全的，毕竟作为后方，这里是移动要塞前最重要的据点。 可惜，当大地开裂、巨大的触须破土而出，开始毁灭一切的时候，再安塔希尔的所有人都意识到，这里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安全。 …………………… 在安塔希尔统筹全局的是沙漠皇帝阿兹尔——虽然名义上说，是希维尔在督办一切，但实际上希维尔现在几乎只负责训练和战斗相关工作，剩余的事情都被一股脑地堆在了阿兹尔的案头。 当大地开裂，触须出现后，阿兹尔也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人，他匆匆赶到现场，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大地的沟壑深不见底，这些纵横交错的沟壑无一不闪烁着诡异的紫光，在这片片紫光中，一条条看不见源头的硕大触手就这样探了出来，疯狂的挥动的，将其所能够触及到的一切都打烂、碾碎，然后彻底毁灭！ 阿兹尔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但同在安塔希尔行动的内瑟斯却无比眼熟这一幕。 “这和当初艾卡西亚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和艾卡西亚一样？！ “怎么回事？”阿兹尔看向了内瑟斯，“和艾卡西亚一样……被打开了虚空之门？” “没错。”内瑟斯凝重的注视着地上巨大的裂口，“当初在艾卡西亚的时候，一切的开始也是大地的开裂和不祥的紫光——不过那次要更加严重一些，当时天上还降下了可怕的暴雨，而即使是天神战士，在接触了暴雨之后，也会迅速失去战斗力，甚至整个身躯都随之腐朽……”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情况还不算是最糟糕的？” “可以这么说。”内瑟斯虽然点头答应，但整个人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这些触手是虚空身躯的一部分，它们是存在的，却又没有固定的实体，就算是暂时消灭了它们，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再次探出来……” “那当时？” “所以霍洛克带着最精锐的战士们进入了这些裂缝。”内瑟斯语气之中满是沉重，“霍洛克成功了，但……我们也永远失去了他。” 阿兹尔恍然。 在这可怕的深渊之下，是复杂的地穴和一颗跳动的虚空之心——只要不消灭这颗虚空之心，那地面的触手就将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而整个安塔希尔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完全毁灭。 “现在我们要兵分三路了。”只是略一思忖，阿兹尔就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城里需要组织撤退，否则所有人都会成为虚空的养料；要找到裂隙的源头，阻止这些深渊继续产生；还有就是……要消灭深渊之下的虚空之心。” “……” 内瑟斯沉默了。 前两条倒还好说，也算是应有之意，但第三条…… 深入地下，去寻找并消灭虚空之心，这种事情可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的。 上一次，执行这个任务的是一个满编的天神战士小队，这些队员甚至在艾卡西亚之战中一度从战场上全身而退——但就是这样的一支小队，却在复杂的地穴之中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只有几个幸运的家伙活了下来。 而为首的霍洛克甚至连尸体都没有。 现在，在安塔希尔，谁能去深入地下，消灭虚空之心？ …………………… “我去！” 在扩大会议上，当阿兹尔说明了情况之后，第一时间就有人主动请缨。 “我已经逃跑过一次了。”在安塔希尔执行训练任务、等待着第二批前往移动要塞的武器大师贾克斯站起身来，“现在……我又一次面对了虚空，这一次，我不打算逃跑了。” 阿兹尔微微眯起了眼睛——实际上，罗德从未向阿兹尔或者其他任何恕瑞玛人介绍过贾克斯，因此，他并不知道这位一直带着面罩的人竟然是曾经艾卡西亚的遗民！ 眼见得阿兹尔似乎不怎么信任自己，贾克斯干脆的甩掉了面罩，露出了被虚空侵蚀严重的脸庞。 “我，阿贾克斯，以艾卡西亚百夫长的身份，请求出战！” 别人倒还没有多惊讶，但在阿兹尔的身后，内瑟斯已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阿贾克斯这个名字他记得，这个名字是第一个击败了天神战士的凡人，即使是敌人，也值得恕瑞玛铭记！ 而这个阿贾克斯，他没有死！ 在贾克斯起身之后，又有数人表示自己愿意深入地下，而在这些人中，有一对父女最引人注意。 因为……卡萨丁亮出了霍洛克的冥界之刃。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深入 如果不是卡萨丁主动亮出武器，阿兹尔恐怕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祖坟已经被盗好几次了…… 而现在，阿兹尔看着面前的“艾卡西亚余孽”和“皇陵盗墓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点啥好了。 无论是艾卡西亚叛军还是皇陵盗墓人，站在阿兹尔的角度上都是罪不容赦，而正是清楚这一点，罗德才有意的隐瞒了几个人的来历背景，为的就是防止出现可能的麻烦。 但当虚空之心出现在了安塔希尔，隐瞒就没有意义了。 必须有人要去处理掉虚空之心。 而这些在恕瑞玛角度上十恶不赦的家伙是最好的选择。 在看见卡萨丁亮出霍洛克冥界之刃的时候，阿兹尔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将他逮起来，但几乎是一瞬间，沙漠皇帝就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做。 一方面是因为这次英雄联盟的行动中，大家本来就是冤家对头，整个英雄联盟内部各个组织互为死敌都多少年了；而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在情况危急，阿兹尔需要他们的力量。 霍洛克用生命证明了自己能够处理虚空之心、冥界之刃能够刺穿虚空的心脏，这时候阿兹尔不可能去追究卡萨丁的责任！ 既然不能现在翻脸，那阿兹尔就索性选择豁达一点——沙漠皇帝盯着自己面前这些主动请缨的家伙，最终还是点头了。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来历，有什么过去，……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代表了什么，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们能不能在地下处理掉那颗该死的虚空之心？” 另一边，其实贾克斯、卡萨丁也对阿兹尔没什么好感，他们愿意主动请缨的原因也很简单——为了对抗虚空。 无论贾克斯还是卡萨丁，他们都和虚空有着无法磨灭的仇恨，贾克斯的故国毁于虚空，而卡萨丁虽然找到了女儿，却依旧失去了妻子。 国破家亡的仇恨刻骨铭心，虽然卡萨丁和贾克斯都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很多，但事到临头，当大地的裂隙出现、虚空的触须探出之后，他们却都发现，其实自己从未放下。 因此，就算不怎么待见这个看起来总是端着架子的皇帝，但他们还是选择挺身而出，并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至死方休！” …………………… 很快，一支新的小队组建起来了，这支由贾克斯和卡萨丁领导的队伍共计有五个队员——除了领导小队的贾克斯和卡萨丁之外，还有一个专业的海克斯爆破专家、一个拥有治疗天赋的施法者，以及死活都要跟随父亲一起、以向导身份出发的卡莎。 虽然卡萨丁是很不希望卡莎和自己一起行动的，但说句实话，除了卡莎之外，真的没有谁有资格作为地下世界的向导——在那片充斥着虚空气息的世界，只有卡莎还称得上是熟悉。 当然，如果仅仅如此的话，卡萨丁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冒险，只不过因为一句“你不能再次留下我一个人”，卡萨丁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卡莎的加入。 这样的话，至少这次自己可以亲手守护着卡莎！ 在整个安塔希尔都陷入混乱，英雄联盟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努力恢复秩序的时候，这支五人小队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一道大地裂隙的旁边。 这处裂隙中的触须刚刚被处理掉，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下次出现触须至少会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有卡莎的帮助，半个小时应该已经足够他们在地下寻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难所了。 确认了补给装备情况之后，五个人从裂隙的侧壁上出发，用钩锁缓缓的下降，进入了这片虚空裂隙之中。 百米长的钩锁很快就用尽了。 这里的环境和艾卡西亚完全不同，在艾卡西亚，虚空位于地表之下的不远处，只要从地面向下钻探，不出百米就绝对会进入虚空的领域，见到一片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 但安塔希尔却不一样——在这里，虚空位于地下数千米、乃至于上万米的地方，因此这道裂隙的深度也很难用钩锁到达——索性卡萨比较了解虚空，一行人早有准备。 备用的光源被点亮，五个人都拿出了专门用来攀缘的钩爪，带在了手上和脚上。 借助着微弱的光辉，五个人一点点的向下，小心翼翼的下降——就仿佛弗雷尔卓德那些身具寒冰血脉的勇士前往深渊一样。 随着五个人一点点的下降，世界变得越来越安静了。 这种可怕的安静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让人安心的感觉，但随着安静越来越纯粹，这种安心迅速变成了……恐慌。 让人窒息的安静中，每个人甚至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而这些有规律的声音则是会让人产生恍惚，甚至出现幻觉。 在这种情况下，卡莎主动选择了开口攀谈——说实话，她不怎么擅长和人聊天，攀谈也几乎都是没话找话的尬聊，但在这种时候，尬聊却是可以救命的！ 通过卡莎的尬聊，几个人终于从这种安静所带来的恐慌之中脱离了出来，进入了正常的状态。 但……考验才刚刚开始。 就在几个人终于逐渐恢复正常、甚至有心情开玩笑的时候，一股不一样的危机正在悄无声息的降临。 挥舞着攀缘装备的五个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心跳正在趋于一致。 更没有发现，除了五个人的心跳之外，还有另一个低沉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扑通……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同率心跳 五人小队注意力绝对集中，他们很清楚这一行的危险性，所以时刻防备着，警惕着任何忽然出现的、带有蛊惑性质的声音。 但他们没有意识到，在他们心跳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心跳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时如此的低沉而稳定。 虚空之心在跳动，这规律的心跳正是虚空最致命的低语。 不知不觉中，五个人的心跳开始同步了起来——他们心脏律动的频率逐渐和虚空之心的律动趋于一致，他们眼中逐渐出现了淡淡的紫色。 而他们对这种情况……一无所知。 没人意识到，在五个心跳声之外，还有一个不一样的心跳——这个心跳，就是当初几乎完全毁灭了天神战士军团最后的元凶。 虚空之心！ …………………… 静谧的地下世界，随着高度的继续下降，几个人的生理都出现了不一样的反应。 贾克斯、卡萨丁和卡莎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剩下的两个人却有些遭不住了——最先遭不住的是那位爆破专家。 这位出身皮城，名叫伊格尔的爆破专家并不是正规军出身，这次出现在安塔希尔也并非是战斗人员——只不过因为现在的情况实在是糟糕，在地下需要一个能够帮忙的人，所以他才自告奋勇的加入了小队之中。 但作为一个专业的海克斯科技工作者，伊格尔的身体素质并不好，虽然为了这次任务他穿上了特制的海克斯装置，但……本身体质的孱弱还是极大的限制了他的行动，而且没有经过深度海克斯躯体改造、体内主要器官都是原生货的伊格尔很快就承受不住地下的环境了。 伊格尔开始变得虚弱而恍惚。 虽然伊格尔一直告诫自己，要集中注意，不要在意周围出现的奇怪现象和奇怪声音（这些都是罗德整理的注意事项），但可惜除了这些之外，地下接近虚空后特殊的环境也是很致命的。 为什么在弗雷尔卓德，探查虚空封印的必须是最强大的冰霜血脉？ 因为只有最强大的冰霜血脉才能抵御虚空环境所带来的影响——不仅是精神上的，身体上的也一样。 伊格尔开始抓握不住手中的攀登装置。 甚至毫无预兆的，他有了回过头去、纵身一跃的冲动。 而在心跳同步的情况下，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和他同小队的四个人……将无一幸免。 这就是虚空之心可怕的地方！ 实际上，虚空之心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低语虽然比较麻烦，但也并非不能面对、 为什么当初艾卡西亚之战的最后，一队天神战士深入地下，结果却差点团灭，只有依靠着霍洛克拼着性命才勉强消灭了虚空之心？ 因为虚空之心同步了所有天神战士的心跳，它收到任何的伤害，就是所有人同时受到伤害！ 而作为虚空产物，虚空之心不过是一种意志和规则的具现化，所以虚空之心本身是不灭的…… 通俗的说，在你靠近了虚空之心后，身上就会出现一层名为“心率同步”的buff，效果就是“拥有此效果的所有角色受到伤害时共同承担”。 虚空之心是没有血量上限的，因此一旦被同步者受到什么伤害，那就会掀起一场可怕的雪崩。 当初霍洛克战胜虚空之心，就是因为他洞察了这一点——和寻常的天神战士不同，霍洛克是手持冥界之刃的冷血杀手，在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无心之人”。 在靠近了虚空之心后，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心跳动的前所未有的有力和规律，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可惜，当他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有些晚了，天神战士们已经和突然出现的触须打起来，结果大家都倒下了。 只有无心之人艰难的稍微摆脱了一点同步心率，这才从昏迷之中率先醒来，爬起来之后，霍洛克以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为代价，用手中的利刃刺穿了缓缓跳动的虚空之心，并施以不生不死的诅咒。 按照诅咒，虚空之心将永远这样规律的跳动下去——而根据虚空之心心率同步的规则，在诅咒之下，那些被虚空之心同步的天神战士们，心脏也将会这样永远的、不停歇的跳动下去。 但……诅咒是规则范围内的交换，霍洛克的诅咒生效之后，也意味着虚空之心不会去同步更多的人了——毕竟每同步一个人，那就将赋予一个人活死人一般的永生，而霍洛克的力量不足以让这么多人变成活死人。 在诅咒没有接触的情况下，虚空之心会永远跳动。 而根据心率同步的原则，被同步者的心脏会和虚空之心一起律动。 而诅咒的力量有限，不能让更多的人成为活死人。 于是，虚空之心无法继续同步别人了。 这就是霍洛克的诅咒！ 消耗了自己生命和灵活的霍洛克在完成了自己的诅咒之后几乎瞬间就风化成沙，而失去了同步能力的虚空之心也隐回了虚空之中，当那些昏迷的天神战士醒来之后，他们只知道霍洛克消灭了虚空之心。 后来，这些天神战士中大部分都成为了暗裔，也和霍洛克有不小的关系。 现在，随诊之前暗裔的大量死亡，虚空之心再次出现，而原本目标是消灭这颗心脏的小队，此刻也和虚空之心拥有了同样的心跳。 而这五个人却没有丝毫的发现，此刻，他们更在意的是一个队友的坚持不住。 “伊格尔，你要干什么？”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圣山深处的秘密 被封印的虚空之心为什么会再次出现？ 没有人知道——或许，这与一个个暗裔的消亡有着直接的关系，随着那些经历了艾卡西亚之战、和虚空之心心率同步的暗裔彻底消失在世界上，霍洛克的诅咒力量也正在衰减，而现在，虚空之心已经能够将这五个人的心率同步了。 在这静谧的大地深处，伊格尔已经无法抵御虚空的侵蚀了，虽然他努力坚持，但血肉还是开始变异，身形也逐渐扭曲，当他的口水无意识的从嘴角流出，滴落向裂隙深处的时候，其余四个人终于感知到了问题。 “伊格尔，你在做什么？” “嗬……咝咝——” 可惜，此时的伊格尔已经差不多失去自己的语言能力了，他只能口齿不清的嘶吼着，发出不明意义的咝咝嗬嗬声，配合着因为扭曲而极度变形的外貌，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心生恐惧。 眼见着队友似乎出现问题了，其余四个人互相看了看，默契的选择先将他捆起来再说——反正作为五个人之中战斗力最弱的那个，伊格尔就算失去了理智，也不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就是了…… 而在伊格尔被控制住的时候，对自身最为敏感的卡莎则是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似乎……有什么束缚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明明被捆着的是伊格尔啊！ 为什么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卡莎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这种束缚却仿佛是天然存在的一样，就这么毫无征兆但却牢固无比的捆住了卡莎，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摆脱。 这种情况下，卡莎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我感觉我被捆住了。” 卡萨丁愣住了。 虚空行者启动了身上海克斯装甲的自检程序，而那一条条有所差异的参数中，证实了卡莎的想法。 什么力量在悄无声息中束缚了众人？ 几个人都一头雾水。 要知道，在这一路下降的过程中，他们是完全没有遇见任何敌人的——虽然中间有一次巨大的触须从地下探出，在他们的身边极速掠过，但那时候触须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而且那根触须在探出深渊裂隙之后不久就被毁了。 这种力量时什么时候出现的？ 难道……是在伊格尔被捆起来的时候？ 几个人面面相觑，但卡莎却在思考片刻之后，相当笃定的开口了。 “我们捆了他，就是我们捆了自己。” ？？？ 卡萨丁、贾克斯以及那个叫诺威的医师显然没有听懂卡莎的话。 什么叫“我们捆住了他，就是我们捆住了自己？” 难道你想说，这种束缚实际上是来源于我们对伊格尔的束缚？ 这简直荒谬至极，不可理喻啊！ 但卡莎在说了一遍之后，坚定的点了点头，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我见过这种情况的……有些生存在地下的虚空虫就是这样，他们一起生，也一起死。” 当卡莎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其余三个人终于稍微明白了一些——如果卡莎所说不错的话，恐怕虚空应该有着一种能够控制群体，让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同为一体的能力。 而现在，自己这五个人就中了这一招。 所以当伊格尔被捆上之中，剩下的四个人会同样的感觉到一种束缚感！ 如果这都是真的话……那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可怕事件！ 毫无知觉的就能够将一个群体的命运就这么捆绑和束缚在一起，这样的敌人怎么打败？ 时至此刻，卡萨丁甚至有些无法直视自己手中的霍洛克冥界之刃了——他难以想象，这柄冥界之刃的主人之前是用怎样的手段击败虚空的！ 可惜，冥界之刃不会说话。 “不管情况如何。”这种时候，身为队长的贾克斯主动站了出来，“我们的任务不会改变——安塔希尔不容有失，虚空之心不能继续肆虐下去，就算我们真的身陨于此，也至少要在咽气之前，让那颗心脏停止跳动！” 但在这种情况下，再怎么振奋人心的发言也掩饰不了小队现在所面对的窘境，甚至连敌人都没见到，就中招了，这简直……糟糕透了。 “退一步说，就算我们失败了。”贾克斯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自己心里的实话说了出来，“至少也要为后来者提供足够的信息！”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但他们不约而同的再次穿上了攀缘装置，继续了这次下潜之旅！ …………………… 就在这支小队带着必死的信念继续向下垂降的时候，在地面上，勉强恢复了安塔希尔部分秩序的阿兹尔也终于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根据探测小队的汇报，这些裂隙……似乎是从圣山山脉下方蔓延出来的！” 得到了报告之后，阿兹尔迅速来到了地图前。 沙漠皇帝仔细的注视着安塔希尔附近的地形，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安塔希尔北部的一处山麓之处。 根据汇报，这里就是那些裂隙的发源地。 考虑到圣山山脉的性质，阿兹尔的心里出现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该不会……巨神峰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圣山还是黑山？ 可怕的裂隙从圣山下蔓延开来，成为了引起安塔希尔事件最致命的原因。 而圣山山脉，正是巨神峰所在的山脉。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圣山山脉因为其特殊性，本来就对恕瑞玛有着很重要的意义，虽然恕瑞玛皇室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巨神，但至少在民间，圣山总归是“纯净”和“高洁”的代名词，毕竟相较于风尘漫漫的大沙漠，白雪皑皑的圣山山脉看起来就很不一般。 但现在，圣山山脉下，居然出现了虚空裂隙…… 这些和艾卡西亚之战时如出一辙的裂隙代表着虚空的侵蚀，当初这些裂隙在艾卡西亚出现是因为艾卡西亚星术师回应了虚空的低语、打开了虚空之门。 那现在，虚空裂隙出现在了圣山山脉下面……岂不是意味着巨神峰和虚空之间产生了某些联系？ 这个猜测让阿兹尔简直头皮发麻。 …………………… 实际上，阿兹尔的猜测有些道理，但是方向不对。 因为不管怎么说，在面对虚空这件事上，巨神峰和瓦罗兰的所有人都是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的。 甚至早在人类还没有诞生文明的时候，巨神和虚空就有所交集。 事情要从一个星穹中伟大的存在说起，那个伟大存在的名字叫做……奥瑞利安·索尔。 那是混沌初开之时，索尔身为伟大的星空之龙、星界巨龙诞生在了太息之处，对索尔来说，无论是恒星还是行星，都是可爱的……玩具。 没错，玩具。 可惜的是，这些玩具只能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时间久了，就算是再怎么惊艳的彗星，也往往会因为新鲜期过了而索然无味。 每次遇见这种情况，索尔总会给自己制造一个新玩具，但新玩具也新鲜不了多久。 然后，就在索尔兴致缺缺的时候，这片广袤宇宙中，新的生灵诞生了。 这些从懵懂中诞生的生命虽然非常的原始，但本身却代表着无数的可能，而这种可能引起了索尔的强烈兴趣，他开始有意识的出现在这些生灵的面前，而随着索尔的出现，众多鸿蒙初开的意识开始仰望天穹。 这些生灵惊奇于索尔的创造，在星空之龙出现的时候陷入了屏息凝神的思索，当索尔巨大的、如彗尾般的身躯划过天际的时候，无数世界对他顶礼膜拜。 这些羽翼未丰的文明依照索尔精心布置的群星，描绘了许多自大又滑稽的学说与哲思，而这些学说和哲思……所有都令索尔感到趣味非常。 多么有趣的小家伙。 在这个过程中，索尔逐渐觉醒了一种新的乐趣，一种名为装x的乐趣——他在凡人的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身躯，炫耀着自己的藏品，而所有见到这一切的种族无一不对他顶礼膜拜，而在这个过程中，索尔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但……这种快乐也没能持续太久。 毕竟和伟大的索尔相比，这些诞生于蒙昧中的种族还太过原始，炫耀的乐趣也非常有限，甚至他们的表现都是如此的如出一辙，以至于索尔很快就丧失了兴趣。 这种情况下，索尔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一个名为巨神的种族身上。 巨神族是他见到的最高级的种族，他们诞生的早，掌握的能力更强，而且野心勃勃，对于索尔来说，还有比巨神族更好的装x观众吗？ 索尔打算在巨神面前展现自己的身躯，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设计了一个特殊的登场仪式。 在巨神一族的记录之中，铸星者初降那日，星辰涡旋成庞然的风暴，挟带着浩荡天岚化为一个伟岸的形体。 星空之龙就是如此的华美逼人而又震悚万分，星宿的光华在他的体内蜷展漫延，新生的星辰明亮地起搏，星座在他的念转之间便会重排。 整个巨神族都为其撕裂天地的光芒虔心伏倒，尊他为奥瑞利安??索尔，并奉上了尊贵的权柄：一顶用星瑰制成的灿丽皇冠。 索尔欣然接受了加冕。 然后，当索尔心满意足的完成了自己的出场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被阴了。 这顶王冠根本就不是什么崇敬的礼物，而是一个阴险至极的控制手段！ 在皇冠的控制下，索尔不得已屈从于巨神的控制，不断的去消灭那些巨神的敌人。 而在这些所有的敌人中，最令索尔在意的……就是虚空。 虚空对瓦罗兰的侵蚀是同步的，当弗雷尔卓德的三姐妹舍弃了性命，用臻冰冻结了嚎哭深渊的时候，在恕瑞玛，巨神峰也被虚空撕开了一道虚空之门。 那道虚空之门远比艾卡西亚或者弗雷尔卓德的任何一道虚空之门更加可怕，而当时在巨神的控制下，索尔的星辰吐息湮灭了那一道虚空之门。 也顺便湮灭了对他发号施令的初代战争星灵——实际上，潘森的觉醒从此时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而这一道可怕的湮灭吐息沿着恕瑞玛大陆滑过，所到之处地覆天翻，最终就形成了现在的圣山山脉。 换句话说，在这条蜿蜒的圣山山脉下，其实封印着瓦罗兰最大的虚空入口。 现在，随着星穹的紊乱，巨神能力的削弱，这道最可怕的裂隙出现了崩坏的趋势！ 番外篇：伊泽瑞尔的新年计划 今年皮尔特沃夫的新年有些冷清。 和之前热热闹闹的进化日相比，皮城的新年更像是一场“外乡人的狂欢”，真正土生土长的皮城人是不会在意这个日子的。 因此，伊泽瑞尔的舅舅根本就没有回家。 佐伊前段时间忽然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张小纸条说自己有急事，从那时候开始，伊泽瑞尔就有些心神不宁了——可惜，在伊泽瑞尔准备好一切、翘课去找佐伊之前，他舅舅完成了点火计划。 有了莱米尔的监督，伊泽瑞尔想要翘课也很困难。 而今天这个新年夜对伊泽瑞尔来说，是一个很宝贵的机会。 毕竟今天学院放假了，自己的舅舅却因为什么原因留在了实验室……这对伊泽瑞尔来说，简直是最好的翘课时间，只要伊泽瑞尔能够流出皮城，那接下来就算他的舅舅莱米尔再怎么有威望，也没办法逮住这个翘课离家的混小子了。 所以，伊泽瑞尔很早就开始了准备。 首先是资金准备。 想要买到可靠的补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恕瑞玛探险事业的热门，很多投机商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怎么从那些冒失的探险者手里赚钱”这件事情上。 于是乎，很多怀揣着远大理想的家伙在采购物资的时候就买到了假货，然后他们的探险之旅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中道崩殂。 毕竟……关键时刻遇到一点装备上的麻烦，完全是致命的。 伟大的探险家伊泽瑞尔自然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为了让自己的探险之旅一路顺利，伊泽瑞尔找到了皮城最可靠的乍礼探险者物资专卖店，用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私房钱给自己置办了一身完美的探险套装。 （当然，伊泽瑞尔现在有这么多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和佐伊在一起的时候，他基本没啥开销……） 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裹，伊泽瑞尔掏空了自己的钱包，终于离开了乍礼探险物资专卖店、 “让我看看——手套，护腕，护膝，护肘，护目镜，润发乳，压缩干粮，紧急实用型滤水器，积水薄膜，海克斯能量水晶，半自动化攀缘杖，致密头巾，恕瑞玛风情的沙漠长袍……” 总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将所有的装备都塞进了自己特制的大背包里，伊泽瑞尔趁着茫茫月色离家出走，踏上了去往恕瑞玛寻找自己父母、寻找自己女朋友的道路。 …………………… 外来者进入皮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就算有着完整的身份证明材料也只能在码头活动。 而反过来的话，至少在夜里，皮城人想要离开也不是那么简单。 虽然作为一个商业城市，皮城不会搞宵禁之类的活动，但因为之前虚空的几次袭击，最近整个城市也算得上是戒备森严了。 这种情况下，白天想要离开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晚上，尤其是新年夜的晚上离开，恐怕必然会面对来自守卫队的质询。 而没有准备交通工具、打算一路搭便车的伊泽瑞尔很难通过他们的警戒线。 于是，伊泽瑞尔干脆就没打算去正常离开皮城。 背着大包裹的伊泽瑞尔轻手轻脚的跑到了皮城码头附近。 新年夜，往日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码头格外的安静，这里目前没有客船停靠，只有几十艘巨大的货船静静的停泊在港内。 船上的水手们要么聚在一起胡吃海塞、互相灌酒，要么就是坐在甲板上黯然神伤，能够在这个新年夜留在船上、待在异乡的人，谁能没点故事呢？ 如果是往常，伊泽瑞尔一定会绞尽脑汁去了解他们的故事，然后将这些故事写在自己的日记里，作为重要的材料。 但现在搭船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虽然伊泽瑞尔这个人性子有点过于活泼，但在面对正事的时候，他还是比较可靠的。 就这样，伊泽瑞尔带着自己的背包，再矛头附近潜伏了很久。 通过观察船只的吃水、年龄、来历，伊泽瑞尔综合考虑了一番，最终将目标放在一艘去往纳施拉美的货船上。 虽然不知道这艘船到底拉着什么货物，但以纳施拉美作为自己探险的第一战，这简直太赞了！ 毕竟，那可是一座拥有着千万年历史的城市！ 只要自己能到，纳施拉美总会有足够多的信息！ 这样想着，伊泽瑞尔麻利的从船舷舷梯的下方绕到船内，他随手开了一扇窗，然后纵身一跃。 结果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突然袭来！ 毫无准备的伊泽瑞尔虽然避过了这次的突袭，但身上还沾满了这股恶臭——定睛一看，原到了这是一个货仓，专门用来摆放咸鱼的！ “真倒霉。”只来得及翻了个白眼，伊泽瑞尔就迅速失去了意识，“这下丢人丢大了。” 番外篇：伊泽瑞尔的旅程 当伊泽瑞尔恢复了意识之后，他已经到达纳施拉美了。 也不好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被比尔吉沃特特产的臭咸鱼熏晕过去有些尴尬，但至少这种味道不致命，就是太恶心了而已。 而且，因为味道的原因，这个船舱也没人去注意，所以伊泽瑞尔竟这么一路坐到了终点站。 卸货的人发现了伊泽瑞尔，于是一盆冷水就让他清醒了过来——别指望这些来自比尔吉沃特的水手们讲究什么礼仪，甚至就因为伊泽瑞尔醒的晚了点，他的肚子还挨了一记老拳。 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伊泽瑞尔就失去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所有物资。 而更加糟糕的是，某个毛发旺盛的如大猩猩的水手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太对劲的意思。 该死的，我是男的啊！ 稍微清醒了一点，伊泽瑞尔也顾不上自己的物资了，他一面假装迷糊，一面暗暗积蓄着力量——终于，趁着没人注意，他干脆的冲上了甲板，然后直接跳进了海里。 还好，纳施拉美是深水良港，伊泽瑞尔没有摔伤，也暂时摆脱了追捕。 而那些水手虽然心有不甘，但实际上伊泽瑞尔的物资已经是一份意外收获了，所以他们顶多在甲板上谩骂两句，并没有继续追出去的意思——只有那个毛发如大猩猩般旺盛的家伙看起来有些失落。 …………………… 行走在纳施拉美的街道，伊泽瑞尔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糟糕至极了。 物资丢失的情况下，伊泽瑞尔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了——虽然他的靴子里还有几个没有被收走的金海克斯，但这些金海克斯可不足以让他继续自己的冒险之旅。 那么……要不要回去？ 皮城在纳施拉美有大使，只要伊泽瑞尔去求助，以他的身份（主要是以他舅舅的身份）必然能够得到帮助，回到皮尔特沃夫。 但……伊泽瑞尔并不甘心回去。 此时，伊泽瑞尔甚至有些理解自己失踪的双亲的感受了——一场探险不应该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宣告结束，即使一开始的时候就面对了巨大的麻烦。 “至少我还有几个金海克斯呢，不是么？”手里紧紧地握着这几枚宝贵的金海克斯，伊泽瑞尔舔了舔嘴唇，仔细的回忆着自己在母亲探险笔记上留下的只言片语，“从纳施拉美南下，穿过大塞沙漠，那里有大量的、上个纪元留下的恕瑞玛陵墓，从里面淘一点什么出来，应该就足以支撑我接下来的旅程了吧？” 循着这个思路，伊泽瑞尔开始仔细的规划起了自己接下来的旅程。 首先，想要穿过大塞沙漠，自己一个人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商队搭便车。 那么，什么身份能够让商队愿意带上自己呢？ 伊泽瑞尔靠着这几个金海克斯作为生活资金，在纳施拉美的集市晃悠了好几天——然后他发现，几乎所有的商队都会雇佣一两个懂海克斯工程学的人，用来维护商队之中的各种装备。 这似乎是伊泽瑞尔唯一能够应聘的工作了。 于是，在到达了纳施拉美的第五天，伊泽瑞尔去了“人才市场”，以海克斯工匠的身份等待着雇佣。 一等就是三天。 虽然纳施拉美南下穿越大塞沙漠的商队数量繁多，但显然没有哪一支愿意雇佣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嘴巴没毛，办事不牢的想法在符文之地也是广泛存在的，海克斯装置的维护对于一支商队来说可是很重要的，没有谁愿意将这个任务交给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家伙。 那是对商队的不负责任。 伊泽瑞尔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索性转换了思路，一面等待着雇佣，一面支起了流动的小摊，修理海克斯装置。 相较于纳施拉美其他的海克斯工匠，伊泽瑞尔这个出身于皮城海克斯科技大学的学生至少在海克斯技术上，拥有着碾压式的优势。 很快，伊泽瑞尔就有了一点名气——而这份名气很快就帮助他得到了一份他所希望的工作。 在收到了一份定金之后，伊泽瑞尔再次购买了一点自己需要的物资，然后进入了大塞沙漠。 …………………… 对伊泽瑞尔来说，大塞沙漠的旅程乏善可陈。 白天就是炽热的太阳，夜里就是冰冷的砂砾，可怕的昼夜温差差点让伊泽瑞尔患上感冒——还好他有所准备。 幸运的是，这段旅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在穿越了大塞沙漠之后，商队很快就到达了恕瑞玛城。 伊泽瑞尔拿到了剩下的报酬，而这份报酬已经足够他开始个人探险了。 之前在纳施拉美的时候，因为囊中羞涩，伊泽瑞尔只能勉强维持生活，现在有了资金，他开始打探起了自己父母和佐伊的消息——可惜这种打探和大海捞针差不多，伊泽瑞尔并没有什么收获。 虽然说他的父母是有名的探险家、佐伊的彩虹头发很显眼，但想要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一点他们的消息……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伊泽瑞尔并没有放弃，他结合着父母和佐伊留下的话，一点点的分析着他们的信息。 而根据这些信息，他发现了不少关键的地方——比如，他的父母在失踪之前，最后去了法拉杰塞；而佐伊似乎对巨神峰这个地方比较敏感。 结合着这些，伊泽瑞尔为自己重新规划了旅程——这一次，他打算从恕瑞玛城出发，一路向西，穿过法拉杰塞，最终去往巨神峰。 有了穿越大塞沙漠经验的伊泽瑞尔很清楚自己规划的这条旅程究竟有多么的艰难——他的父母就算有着财团的支持，最后都在法拉杰塞失踪……现在伊泽瑞尔打定了主意单独行动，那需要做的准备就更多了。 而为了做好这些准备，伊泽瑞尔必须赚到足够的钱才行。 “所以……现在的目标是赚钱！” 就这样，伊泽瑞尔先生在恕瑞玛城再次支起了小摊，开始了靠维修海克斯装置赚钱的生活。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巨神的怯懦 贾克斯小队还在带着队友艰难的垂降中。 安塔希尔，阿兹尔则是招募了另外的一支队伍，去往圣山山脉下，考虑如何切断这些危险的裂隙。 而在巨神峰山，巨神们更是慌乱无比。 当初虚空第一次出现，巨神是依靠着索尔的吐息才消灭了裂隙——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初被山脉所遮挡的裂隙现在竟脱离了原本封印的范围，这对巨神来说也是一个可怕至极的消息。 在发现了虚空裂隙之后，巨神第一时间召开了星穹会议——所有的巨神聚在了一起，商议着怎么对付这道裂隙。 这些高高在上的巨神可不是凡人，相较于凡人，天生拥有着无尽生命的巨神更加的怕死，也更加畏惧牺牲。 站在巨神的角度上，巨神峰下的那些凡人其实与蝼蚁并无差距，蝼蚁也许会因为某些理由和信念而慨然赴死，但作为伟大的巨神……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慨然牺牲。 对死亡的畏惧让巨神天然的趋向于保守和妥协，如果说什么是能够通过达成协议、利用别人就能做到的，巨神绝对不会亲自出手、亲自下场。 因此，当虚空裂隙出现的时候，巨神们都惊呆了——当初索尔的吐息之下，那些裂隙明明都灰飞烟灭、甚至被泥土掩埋起来了的啊！ 更何况，巨神们事后还不放心，倾全力制造了整座巨神峰镇压在这道裂隙上面！ 可是，这样“万无一失”的封印，现在毫无征兆的说失效就失效了！ 怎么办？ 要不要……现在有战斗力的巨神出手，一起解决掉这道裂隙？ 毕竟在现在，除了月亮巨神依旧失去联系、正义巨神力量削弱、战争巨神一分为二之外，其他的巨神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尤其是太阳巨神——他掌握着熊熊太阳烈焰，如果他愿意出手，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道裂隙必然会被封印起来！ 但……当所有的巨神盯上了那位威严赫赫、几乎不可直视的太阳巨神时，他们并未得到肯定的答案。 “何必如此呢？”明明是威严而温暖的声音，但众多巨神听来，却忽然如坠冰窟，“对抗虚空，一向是月亮女士的责任……我和她之间颇有误会，怎么能在此时越俎代庖呢？” 眼见着众多巨神陷入了沉默，太阳巨神顿了顿。 “更何况，虚空一向狡诈而危险，最好的手段还是请那条巨龙出手吧？” “可是，战争巨神已经如此虚弱了。”守护巨神眼见着情况不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没有了战争巨神的力量，我们很难控制那条星空之龙啊！” “虽然凡人在尝试着窃取神祇的权柄，但巨神就是巨神。”太阳巨神似乎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相信那些愚蠢的凡人会比我们更加着急的——只要我们静静等待，他们总会虔诚的登上巨神峰，到时候战争巨神就会迅速的回收他的权柄，而有了战争巨神的力量……那条巨龙是没有办法拒绝我们的要求的。” “……” 众多的巨神陷入了沉默。 所有巨神都知道，这就是太阳巨神不愿意贡献自己的力量，不管话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但借口就是借口，推脱就是推脱。 但就算大家都知道，却没有任何一个巨神能够直接开口。 太阳巨神……太强了。 没错，随着瓦罗兰的一番变故，太阳巨神的权柄已经被加强到了其他所有巨神在一起都难以抗衡的地步，尤其是随着月亮巨神的消失、皎月教派也在拉阔尔人的内部斗争中几乎完全销声匿迹。 而其他较为强大的巨神要么是力量被分割，要么是权力被夺走，而少数如守护巨神一样拥有着完全力量的巨神又不是以强大著称的、甚至在拉阔尔人中也没有专门的信仰教派。 这样一来，太阳巨神其实已经完全掌握了巨神峰的最高权限——至少掌握了巨神峰对瓦罗兰所有影响力的渠道。 除了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在最关键时刻才会出现的暮光巨神之外，现在已经没有谁能够稍微的制衡这位太阳巨神了。 于是，整个巨神峰上，竟形成了太阳巨神一家独大的情况！ 说是巨神的星穹大会，但这分明就是太阳巨神的一言堂！ 现在太阳巨神摆明了不会为虚空损耗一点力量，而其他巨神就算有所行动，但在不愿自我牺牲的情况下，也很难拿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天塌了个高的都不愿意顶着，那些矮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这样，一众巨神难得的聚在一起，讨论了良久之后，得出的结论竟是“等下去”。 而与巨神完全相反的是，面对虚空的威胁，在巨神看来无比渺小的凡人们竟然暂时的放下了彼此之间的恩怨，站在了一起。 高高在上者静观其变，而他们眼中的蝼蚁则是倾尽全力，哪怕蚍蜉撼树，也毫不退缩！ 遥远的星空之上，巴德静静地注视着瓦罗兰，良久之后，他缓缓低下了头，吹奏了一曲他之前从未尝试过的曲子。 如果有人听到巴德的吹奏，他一定会大吃一惊——此时此刻，这位星界游神竟然尝试着吹奏起了《命运》。 而在星穹的更深、更远处，一个头戴王冠的伟大存在也在注视着这个命运交汇之地。 无数璀璨的星辰在他的体内诞生，也在他的体内消亡，他一面注视着符文之地，一面游曳在无尽的星河之中，巨大的尾巴扫过星穹，仿佛彗尾经过。 “有趣的小家伙……”这个伟大存在的目光似乎穿过了无尽的时空，清楚的看见了符文之地上的一切，“也许我当初选错了目标……真正的强大和高贵未必来源于野心和力量。”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巨神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转换了自己的方向。 “既然命运已经到来，我又怎能不去迎接一下呢？” …………………… “裂隙现于安塔希尔，勇者向死而生，方此时也，彗星贯日。”——《内瑟斯的史诗》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真真假假 当虚空的裂隙超出了圣山山脉的范围时，事情本身的影响就早就超出了符文之地。 但正在奋战之中的英雄联盟对此一无所知。 地狱突击队和移动要塞的登陆行动反而让他们死死的被牵扯在了艾卡西亚，而安塔希尔则是陷入了缺乏救援的尴尬。 安塔希尔留守的力量不弱，但是面对着虚空裂隙，阿兹尔、斯维因这种角色很难以身犯险，最后所有人的命运竟是阴差阳错的被交到了这样的一支五人小队的手里。 这支五人小队此时对大环境一无所知，他们仍然在下降。 和之前霍洛克带队的时候不同，这支五人小队唯一幸运的是现在出现的裂隙不是人为召唤的，没有虚空之门的配合，周围没有太多的虚空生物，他们可以相对安全的下降，去寻找那颗虚空之心。 现在，五个人的命运已经被牢牢的捆在了一起，这种时候……没有人能够被放弃。 就算伊格尔已经失去了意识，陷入了癫狂之中，其余的四个人也必须带着他，继续下降！ 而不知道下降了多久、下降了多深之后，这支小队终于来到了裂隙的最深处，终于踩到了软绵绵、带有一点弹性的虚空淤泥。 真正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 虽然这道源于圣山山脉的虚空裂隙中几乎没有多少虚空生物，但当一行五人来到了裂隙底部的时候，他们还是遇见了敌人。 敌人不是虚空虫，而是迷你版的虚空触须。 这些有实无质的触须不住的挥舞着，似乎在寻找着可能出现的入侵者——而当小队的五个人踩在了虚空淤泥上的时候，周围的所有触须第一时间齐刷刷的动了起来，直接朝着他们抓了过来。 显然，他们被发现了。 几个人第一时间意识到地上的虚空淤泥不能踩——但不是谁都有罗德动不动就把自己悬浮起来的手段的，虽然猜到了是地上的虚空淤泥暴露了自己，但现在他们只能以战斗的手段对抗这些触须了。 贾克斯点燃了瑞格之灯。 青铜制的灯杆被他握在了手里，在幽暗的灯光下，卡莎只能见到一连串的幻影。 忽明忽暗的灯光重重地锤击在挥舞着的触手上，将这些有形无质的触手打得支离破碎，如镜花水月般消散于无形。 贾克斯的动作是如此的干净利落、勇猛迅捷，以至于卡莎都要看呆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战士呢，虽然她见过很多法爷挥挥手，火球满地走的情况，但贾克斯这样举重若轻的出手在她看来，也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手持瑞格之灯的贾克斯仿佛全身上下都是最有力的武器，举手投足之间，大批大批的触手被直接干掉，他一人就完成了开路的任务。 可惜，贾克斯勇猛归勇猛，随着几个人继续深入，周围触手的数量开始大幅度提升，而这种情况下，贾克斯自己一个人开始逐渐应付不来了。 “我想我们走对了方向。”一面挥舞着瑞格之灯，贾克斯一面语气低沉的开口说到，“看起来周围的触手越来越多，显然我们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但我们这样走不了多远。”卡萨丁也举起了冥界之刃，加入了战斗之中，“我们缺少一个能够帮忙清除掉大批敌人的角色，唯一的爆破工程师现在已经失去意识了……” “这其实也未必算是坏事。”贾克斯的心态倒是不错，“没有他的话，我们也不能这么快认清虚空之心的阴谋……现在我们都是一体的，在确定摆脱了控制之前，我们必须足够谨慎才行。” 随着卡萨丁的加入，一行人前进的速度终于稍微加快了点，五人小队一人昏厥，治疗者负责扛着昏厥的伊格尔，而卡莎则是警戒着周围的情况，贾克斯和卡萨丁全力开路之下，五个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圣山山脉之下。 转过一道弯，沿着一条向下的甬道前进一段距离，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地下的空腔内——而借助着瑞格之灯忽明忽暗的光亮，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在这个宛如大厅的地下空腔里，密密麻麻的无数颗“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着。 难道……这些都是虚空之心？ 一时间，几个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情况了。 虽然几个人都带着必死的信念来到了这里，但他们对于虚空之心的了解其实少得可怜，他们只知道虚空之心“是一颗跳动的心脏，是虚空侵蚀瓦罗兰的方式”，但现在看着这么多跳动的心脏，几个人完全懵了。 都是？ 还是……都不是？ 幸亏卡莎反应比较快——她比照着自己的心跳，开始与这些密密麻麻的心脏开始了比较，而在这一比之下，她发现有很多心脏根本和自己不同步！ 而那些和自己完全不同步的心脏……不可能是绑定了所有人心跳的虚空之心。 卡莎当即将这个方法分享给了其他三个人，而其他三人则迅速的行动了起来，大家分散开来，比照着自己的心跳，一一辨认起了这些“虚空之心”、 一个不是，就直接戳烂。 “噗通，噗通。” 这个不是——“噗。” “扑通，扑通。” 这个好像是，先留下。 在这个黑暗的大厅里，借助着瑞格之灯忽明忽暗的火光，几个人开始寻找起了真正的虚空之心。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不一样的佐伊 面对着茫茫多的心脏，几个人一面比着自己的心跳，一面戳爆那一个个心跳不同步的心脏……就好像跑到别人家瓜田里毁西瓜的熊孩子一样。 而找了一圈下来，几个人虽然戳爆了很多颗心脏，但最后一看，剩下的心脏依旧有很多。 “这些心脏之中，有那一颗和我们同步的心脏。”在毁掉了所有和自己心跳不同步的心脏之后，贾克斯终于开口，“而剩下的这些心脏……为了能够永绝后患，我们需要先消灭掉那些没有和我们同步的，然后在最后消灭掉那颗和我们同步的心脏，只有这样，才能安全的消灭所有的虚空之心。” 没错，在贾克斯看来，这些就应该是虚空之心了——而在自己已经被同步的情况下，消灭那颗同步了自己的心脏自己就会死亡，所以必须要消灭掉其他的心脏，最后再坦然受死，与最后的那颗心脏同归于尽。 不仅贾克斯是这么想的，其他的几个人也有着一致的想法。 他们已经打定了必死的信念，但在死去之前，要先干掉所有的虚空之心才行！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分辨哪一颗心脏同步了自己呢？ 这个问题让他们面面相觑，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明明是针对虚空之心的突袭，结果到最后却生生变成了找不同…… 这画风不对啊！ 最重要的是，在找不同方面……大家都没有经验！ 就在几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阵银铃一样的笑声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这个有些空旷的地下空腔内，几个人抬头看时，却发现前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打开了一条空间虫洞，随后一个娇小的身形从中迅速的钻了出来。 “哈哈哈，找到了——佐伊加一分！” …………………… 佐伊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忽然一变——当大家都准备好了做出牺牲的时候，忽然毫无征兆的窜出来一个非主流小萝莉，这放谁在这都会愣住。 而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卡莎最先意识到了佐伊的身份。 “你是佐伊，那个……伊泽瑞尔的女朋友！” 作为一个“大名鼎鼎”（实际上是到处惹麻烦）的探险家，伊泽瑞尔在皮城还是很有知名度的，而作为伊泽瑞尔的女友，佐伊也和卡莎有过几面之缘。 所以，卡莎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小萝莉的身份——虽然这不能说明太多，但至少目前看来，她未必是敌人。 然而，听到了卡莎的话，佐伊却愣在了原地。 “伊泽瑞尔……”卡莎眨了眨眼睛，一面无意识的梳理着自己七彩的头发，一面吹起了一个大大的泡泡，“这个名字好熟悉，但佐伊不记得了——伊泽瑞尔是谁？” 不记得了？ 卡莎微微眯起了眼睛，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只要稍微知道佐伊和伊泽瑞尔的人就知道，这位来历不明、有人担保的佐伊小姐当初追求伊泽瑞尔的行为十分的惊人，甚至有小道消息说，当初她为了追求伊泽瑞尔，甚至不惜搬空了整个黄道地库，堪称是皮城第一富婆——虽然大多数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并认为搬空黄道地库不是富有，而是违法，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当初为了伊泽瑞尔的确有点疯狂的。 但现在，佐伊却忽然说自己不记得伊泽瑞尔…… 显然很不对劲。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一点的时候，卡莎也无意去探究她和伊泽瑞尔之间的故事，眼见着佐伊似乎真的不知道谁是伊泽瑞尔，卡莎还是主动开口，让话题回到了正事上。 “那么，佐伊小姐，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而且这是地下深处，你是怎么来的？” “我么？”听到卡莎的问题，佐伊一面扯下一跟彩虹色的头发，随手变成了一条跳绳，一面吹出了一个更大的泡泡，“这可是我的使命啊——使命，是这个词语吧？” 使命？ 就在贾克斯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的时候，佐伊终于吹爆了这个大大的泡泡，也停止了自己的跳绳。 而随着她动作的停止，她身上的气质也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佐伊刚刚出现的时候，是一个天真可爱、喜欢玩耍的孩子，那此刻的佐伊就忽然变得无比沉稳，甚至有些老气横秋——虽然她的头发还是杀马特的七彩，虽然她手里还拎着之前变出来的跳绳，但在其他人的眼里，她却仿佛在一瞬间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老者。 “暮光总是会降临，而暮光的降临……就意味着最公正的审判。”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暮光降临？ 暮光……即是……审判？ 这算是什么玩意？ 对暮光星灵一无所知的几个人都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诧异，而在他们诧异的时候，佐伊已经行动起来了。 只见她原本七彩的头发毫无预兆的暗淡了下来，双眼之中也多了几分说不清的神采，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失去了色彩。 而随着色彩的消失，地上的心脏终于开始一颗接着一颗的炸开了。 随着这一颗颗心脏的突然爆炸，贾克斯几人的心跳也开始了加速——但是，直到最后一颗心脏炸开，几个人还是安然无恙。 想象之中的殉葬并没有发生。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产生了一个相同的念头。 “是我们猜错了，还是那颗心脏不在这？” 与此同时，刚刚还威风凛凛悬浮在半空中，挥手间毁掉了剩余所有心脏的佐伊也由黑白变成了全彩，甚至还一头栽了下来，直接倒在了那一滩已经化为了不明物质的心脏上。 眼见着佐伊出事，几个人顾不得考虑这是什么情况，急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而借着瑞格之灯忽明忽暗的火苗，他们发现佐伊的状态看起来极度糟糕，甚至说是“濒死”也不为过！ 这是怎么回事？ 来自诺克萨斯的专业医疗人士迅速出手，但在他极速检测了一遍之后，却得出了一个堪称荒谬的结论。 “这个小姑娘叫……佐伊，是吗？”诺克萨斯人擦了擦手，抹了一把自己黑色短发上不断滴落的汗水，“说实话，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还活着……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活着就是一个奇迹？ “她的身体之内没有任何的生命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还有呼吸，我现在甚至更愿意相信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且是那种腐朽了不知道多久的干尸，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尸体？”见多识广的贾克斯沉吟了片刻，“我倒是听过一点关于尸体和死者的传说……” “不是那种。”诺克萨斯人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贾克斯的话，“作为一个诺克萨斯人，我比谁都清楚你所说的是什么——这涉及到诺克萨斯的一些内部消息，我不能和你们讲，但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她的情况和你们所想象的、所听闻的完全不一样，我所说的尸体不是被苏醒的死者那种尸体，而是在时间侵蚀下，逐渐失去生命力的那种……” 眼见着诺克萨斯人有了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趋势，卡莎有些无奈的开口打断了他。 “那就直说，怎么让她好起来——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一伙的。” “这个……有点麻烦。”诺克萨斯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理论上说，我可以将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力给她，这是我的特殊天赋，但在大家心跳同步的情况下，这种救助会让你们也因此变得稍微虚弱一些。” 听到这一句话，几个人都有些迟疑了——他们不是舍不得因为同步而被分走的生命力，对他们来说，比较麻烦的是如果因为佐伊而变得虚弱，那会影响接下来的任务。 这次的任务可远比他们自己的安危更加重要。 “不如这样。”略微思考，卡萨丁提出了一个相对可靠的意见，“我们至少要先唤醒她——毕竟对于虚空裂隙，我们所知道的只言片语都来自于恕瑞玛人对于自己历史的推测，而佐伊看起来则是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了解，我们不需要她恢复太多，但至少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些信息，虚弱一点但得到足够的信息，这怎么看都是赚的。” 听卡萨丁这么说，其他的几个人也点了点头，于是随行的诺克萨斯医师索性划破了自己的食指，用鲜血在佐伊的额头勾画了起来。 片刻之后，一个复杂的符文勾画完毕，紧接着诺克萨斯人开始了施法。 诺克萨斯人体内的生命力以鲜血为基，开始被抽离并注入到了佐伊的体内，但法术从刚刚一开始，就马上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佐伊的生命力匮乏实在是太过严重，以至于鲜血通道刚刚构建完毕，她体内就仿佛有一个吸力泵一样，开始主动的吸收起了诺克萨斯人体内的生命力。 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诺克萨斯人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吸成了人干…… 在心跳同步的情况下，其他的四个人也在一瞬间脱力，完全来不及打断施法，于是，法术甫一开始就直接结束，六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就连原本胡乱嘶吼的伊格尔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再也不动了。 就这样，地下深处，整支小队似乎就这么团灭了，空荡荡的地下空腔里，没有了密密麻麻的心脏，只剩下了六个人如咸鱼一样，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以及……轻轻的、若有若无的心跳声。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鹬蚌相争 包括佐伊在内，六个人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甚至因为生命力流失的缘故，他们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而在这种弥留之际，虚空的心跳开始占据起了主动。 “噗通。” “噗通。” 原本是虚空之心的心跳配合着贾克斯等人，而到了现在……事情完全反了过来——濒临死亡的六个人心跳开始随着虚空之心而律动，而随着这份不同寻常的律动，虚空的侵蚀开始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上。 当初……对抗虚空失败的天神战士们，也经历了这个过程。 换句话说，这种转化我们可以称之为“暗裔化”。 最先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渐暗裔化的人是贾克斯。 作为艾卡西亚之战的切身经历者，贾克斯本身就收到了一定的虚空侵蚀——而现在，虽然因为生命力的丧失而导致脱力，但发生在他身上的虚空侵蚀他还是相当熟悉的。 不出意外的话，虚空的意志似乎想要将自己转化为眷属和仆从。 唯一让贾克斯比较意外的是，为什么这一次的过程中自己没有听到那充满蛊惑性的虚空低语，要知道，虚空在转化眷属和仆从的时候，物理上的变化和意志上的洗脑往往都是同步进行的！ 而现在，为什么明明自己正在逐渐的向着虚空生物方向转化，但脑子里却没有听到那个充满了诱惑性的、引导人走向疯狂的低语？ 难道……虚空现在很虚弱？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贾克斯的脑海之中：他怀疑，现在虚空也处于强弩之末，根本就没有办法给自己洗脑。 但只是一瞬间，贾克斯就自我否认了这种可能。 虚空之心的跳动充满了力量，不管怎么想，物理转化都要比碎碎念的低语来得困难吧？ 有能力转化，怎么会没能力洗脑？ 然后，就在贾克斯差异的时候，他“期待已久”的低语终于来了。 而让他颇为意外的是，这份低语……似乎并非来自于虚空。 …………………… “暮光将临，万物终焉，唯暮光之公正，审判众生。” “炎阳将逝，星月当空，得巨神之伟力，再开文明。” “长夜将尽，夜尽天明，翙轮回之奥妙，锝获永恒。” “……” “……” 曾经在瓦罗兰四处奔走的贾克斯对这一大段如咒文般的低语还真的有点印象，但可惜这份印象实在是有些模糊，他一时之间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模模糊糊的，他似乎抓到了一点灵感，可惜因为过度的虚弱，他的思维几乎停滞，甚至在他努力思考的时候，竟会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那个声音念诵下去…… “暮光将临……炎阳将逝……长夜将尽……” 无意识的念诵了几句，贾克斯终于反应了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在巨神峰的某个拉阔尔部族内，他听过这段话！ 就是这段话！ 可惜的是，贾克斯不知道当时念诵着这段话的拉阔尔人究竟信仰着哪个巨神——有可能是月亮，也有可能是暮光，甚至可能是自己没听说过的轮回之类的…… 但可以确认的是，现在这种情况，除了虚空同步了自己的心跳之外，还有某个巨神插手了——而巨神插手的手段，就是这个叫佐伊的孩子！ 细思极恐！ 贾克斯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虚空随时有可能真正入侵瓦罗兰的时候，巨神居然还在打着渔翁得利的主意！ 可以预料的，如果巨神的目的达成，那接下来他就能够得到“与虚空之心共享心跳，但却听从着自己指挥”的信徒，这意味着巨神几乎没有什么消耗，就获得了一份不错的战力。 当然，比战斗力更重要的是，这种无声无息的策反……意味着自己将成为一个高级间谍！ 巨神要干什么？ 虚空和巨神之间有没有什么猫腻？ 思及此处，贾克斯开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试图以之前对抗虚空侵蚀、虚空低语的手段，对抗来自于巨神的呼唤。 但……很可惜，二者完全不是一种东西，虚空的低语是不可名状的语言，是唤醒你饥饿本能的低语；而巨神的呼唤更像是一套有着自己内在逻辑的洗脑理论——如果贾克斯能够冷静下来，他就能够发现这套理论中有循环论证的成分，但可惜，现在他正在逐渐丧失着思考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发现问题，更没有办法摆脱这种洗脑。 贾克斯，这个和虚空意志对抗了数千年的男人，正在逐渐滑向巨神的怀抱，随时可能变成一个狂信徒！ 就在贾克斯于矛盾中逐渐滑向深渊的时候，伊格尔忽然起来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起来！ 暮光巨神的算盘打得很好——天真烂漫的佐伊是最好的星灵，一方面她能够最大程度发挥暮光之力，而另一方面，当暮光的意志降临的时候，佐伊其实也……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所以，暮光巨神的身上应该不会发生正义巨神或者战争巨神的囧事——他牢牢的控制着自己的星灵，该牺牲的时候绝不含糊。 曾经在暗裔大战的时候，暮光星灵就将为了挑起暗裔的内战，化身为了普通的人类，以狗头军师的身份参与到了战争之中，而在暮光星灵的挑拨下，暗裔自己打了个昏天黑地，最后还被封印到了武器之中，彻底失去了自己的身躯。 而这一次，目光巨神的手段也是一如既往。 和其他的巨神不一样，暮光巨神是唯一一个早就对虚空裂隙有所察觉的，但发现了巨神峰下、封印之中的虚空裂隙正在蔓延之后，他并没有选择出言提醒或者有所行动，而是选择静观其变，并且唤回了自己的星灵佐伊，并放纵她在瓦罗兰四处玩耍。 还记得当初月亮巨神被暗算么？ 表面上是维克兹假装被抓，趁机偷袭导致一直致力于镇压虚空的月亮巨神遭到了暗算，但实际上……考虑到是佐伊将维克兹带回来的，这种或许并不像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佐伊的天真无邪是暮光巨神最好的掩护，没有人猜到这位秉持暮光之意的巨神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正是通过这种手段，暮光巨神将自己藏在了幕后，让绝大多数人都忘记了这位巨神千年之前是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暗裔坑成了武器的。 而入这次，暮光巨神出手了——他压制了佐伊原本的意识，将她变成了自己暂时的傀儡，而趁着这个机会，他控制着佐伊来到了裂隙之中，全力使用了暮光之力。 以凡人之躯，过度使用巨神之力会造成不必要的负担，虽然这满地跳动的心脏都被消灭了，但佐伊也因此脱力。 这也是暮光巨神所希望见到的——而生命力共享更是意外之喜了，眼见着几个人同时失去了意识，此时不洗脑更待何时？ 暮光巨神终于主动出手，提前了自己的计划，而这正是贾克斯所听到的暮光低语。 但，很可惜的，有一点暮光巨神完全没有想到：伊格尔爬起来了。 之前因为虚空侵蚀的原因，伊格尔是失去本来意识的——但因为暮光巨神想要洗脑就必须先隔绝虚空意识，所以刚刚佐伊的动作看似是在打爆心脏，实际上却是为了布置进行洗脑的环境。 这样一来，原本陷入了疯狂的伊格尔就恢复了过来。 此刻的伊格尔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角度上，事情的经过就是“自己陷入了疯狂，现在恢复了”——而在清醒过来的瞬间，他下意识的选择去对抗任何引起自己注意的东西。 比如……暮光之歌。 伊格尔暂时毁了自己的听力——但这和并没有什么用处，虽然他主动刺穿了耳鼓，但暮光的声音还是如影随形，眼见着自己要再次陷入疯狂，伊格尔当机立断的站起身来，开始试图远离队友，并发动自爆。 作为一个海克斯爆破工程专家，在决定深入裂隙之后，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光荣弹。 暮光巨神显然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伊格尔死了倒没什么，但在这里自爆，他很可能将其他的所有人也一起害死！ 自己费劲心思，甚至主动更改计划，为的不就是彻底控制住这几个人，进而去利用英雄联盟的力量么？ 你自爆了……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无奈之下，暮光巨神再次给予了佐伊力量，控制着佐伊开始试图伊格尔。 而随着佐伊获得力量，其他的几个人也有了复苏的趋势——但没关系，他们也会成为自己的手下！ 可惜，爆炸来得远比暮光巨神所想象的要早。 “轰——” 伊格尔炸了。 还在符文之地外的暮光巨神心下一沉。 然而，爆炸的冲击远比想象中来得小。 当烟尘散去之后，虽然伊格尔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但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甚至他们还一个接着一个的清醒过来了！ 什么鬼？ 不仅如此，就连暮光巨神一直控制着的佐伊也开始有了摆脱控制的趋势，这猝不及防的转折让暮光巨神当场傻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一场爆炸就让你们清醒过来了？ 就在暮光巨神目瞪口呆之时，唯一能够解答他疑问的人终于倒下了——伊格尔这次是真的失去了意识，他此时生命力被抽离，整个人又收到了巨大的冲击，彻底进入了濒死状态。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为了阻止一个人，佐伊再次获得了巨神之力，恐怕这一下就能要了伊格尔的命。 下一刻，就在暮光巨神打算夺回控制权的时候，他的意识被切断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屏蔽水晶 伊格尔使用的不是什么烈性炸药，而是一种特殊的功能性炸药，全称为【共振型海克斯能量水晶式粉尘屏蔽炸弹k2号】。 名字有点长。 这种特殊的炸弹其实不是用来伤人的，而用来是进行能量屏蔽的——作为点火计划最有用的副产物，这种炸弹可以实现无差别的信号干扰效果，只要引爆，爆炸范围内已知的所有信号都会被屏蔽掉。 这种屏蔽包括但不限于电磁遥控、海克斯脉冲、符文魔法的心灵控制、恕瑞玛的非持续性诅咒…… 原理上说，这种爆炸会造成一定范围内短时间充满了具有良好能量传导性的水晶粉末，为不可见的粉末会在空间内形成一片“高能区域”，在高能区域内部，任何形式的能量传播都会被无序化。 无论是电磁遥控、海克斯脉冲、心灵冲击还是瞬时诅咒，只要传导过程伴随着能量的变化，那就因为高能区域的高能量传导性导致传输出现变化，从而失效——就像是当初在福光岛上的时候，破败王者之咒因为高能效果而直接毁了整个岛屿一样，充斥着高传导性的区域会让一切包含能量的信号失真，从而失效！ 而从现在的结果上看……似乎巨神对星灵的控制、虚空意志的侵蚀都是可以被暂时屏蔽掉的！ 这种武器本来还在测试当中，引爆手段和技术参数都很不稳定，因此并没有列装，伊格尔这一颗还是实验室产品——稳定性太差，结果愣是把自己炸了个半死。 爆炸之后，那边暮光巨神和虚空之心直接掉线，虽然心跳同步的效果还在，但虚空侵蚀和虚空低语都没了，几个人虽然非常虚弱，但精神状态却好了很多。 至于被暮光巨神完全操控了意识的佐伊，现在也终于在迷茫中暂时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她有些发懵的注视着周围自己从未见过的场景，差点哭出了声。 我家伊泽瑞尔呢？ 我们说好了明天去看歌剧的丫！ 怎么一下子人就没了，现在还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这是哪里啊！ 下意识的，佐伊随手就打开了一道传送门，打算直接离开这，回到皮城去。 但眼疾手快的卡莎第一时间阻止了她。 “佐伊小姐。”卡莎看向了焦急无比的佐伊，“除非你想如之前一样失去意识，成为傀儡，否则现在可不是离开的时候！” 佐伊被卡莎抓住，看起来相当的焦急——但想到之前诡异的事情，她只能看向了这个有点眼熟的大姐姐。 “你是谁？这是哪？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叫卡莎，我们在皮城见过，这里是恕瑞玛的安塔希尔地下，虚空裂隙之中，你之前似乎被一个别的意识占据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战场里，还消灭了很多敌人，然后好像是透支了，晕倒不动了——我的战友给予了你一部分生命力，结果你的生命力缺口有点太大，以至于我们都差不多脱力了。” 卡莎其实说的很清楚，但佐伊完全没听懂，她看着卡莎，撇了撇嘴，再次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我先回皮城，有空一起看歌剧——” “等等！”卡莎显然不会松手，“现在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仅关系我们，也关系到你！” 眼见着这话对佐伊的效果似乎不怎么好，卡莎眼珠一转，补充了一句话。 “毕竟你也不希望在之后动不动失去意识，然后在伊泽瑞尔的面前出丑吧？” 听到了伊泽瑞尔的名字，佐伊勉强关上了传送门，她转过来看向了卡莎，皱了皱鼻子。 “你要我干什么？” “我需要你一最快的速度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失去意识而那个干扰了你也干扰了我们的意识究竟是什么毕竟根据测试这炸弹顶多有三分钟的屏蔽效果你不快点说我们都会在这玩完！” 没等卡莎说话，已经快要爬不起来的伊格尔飞速的完成了一段rap——因为屏蔽时间有限，他语速提高到了最快。 “我？”佐伊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了伊格尔所说的具体内容，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的话……应该暮光姐姐借用了一下我的身体吧，我们说好的，她帮我，我帮她。” 暮光姐姐？ 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让几个人一头雾水，只有贾克斯面罩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 原来……是暮光巨神！ 自己面前这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居然是现在的暮光星灵！ 然后，就在伊格尔还想要问点什么的时候，贾克斯主动出声。 “佐伊姑娘，如果你还想要见到你的男朋友，接下来恐怕你就要按照我所说的来做了——否则大家一起玩完，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伊泽瑞尔了！” 虽然“你的伊泽瑞尔”让佐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但暮光星灵显然不怎么相信贾克斯的话：“怎么会呢，只要我现在离开不久好了吗？” “你现在离开的话，你的暮光姐姐就会彻底占据你的身体，而在那之后，她会以佐伊的身份和伊泽瑞尔长相厮守，互诉衷肠……” “不——”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为了伊泽瑞尔！ 贾克斯的话显然戳中了佐伊的心思，她可以不在乎自己面前这几个人的死活，但她非常在乎伊泽瑞尔，生怕自己的男朋友被人抢走——对于恋爱之中的“小”女生来说，这显然是头等大事。 别看伊泽瑞尔因为冒失和喜欢不合时宜的耍帅被皮城的很多人嫌弃，但在佐伊眼里，他就是最帅、最酷、最棒的男朋友！ 而现在，自己男朋友居然有被人抢走的风险？ 这绝对不能接受！ “不——”佐伊有些绝望的拉长了自己的语调，“这不可以！” “所以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贾克斯语气严肃，丝毫没有忽悠小姑娘的愧疚，“我们现在需要你帮忙，至少现在，我们不能被暮光巨神——就是你说的暮光姐姐控制。” “可是我们说好了，互相帮助的！” “她打算抢你男朋友——” “嗯，你说吧，我应该做什么！” 卡莎目瞪口呆的看着被贾克斯忽悠瘸了的佐伊，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抓住对方最关注的点、然后将事情推向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方向上，这种话术怎么越看越眼熟？ “和罗德学的。”似乎是看出了卡莎的错愕，贾克斯低声解释了一句，“说实话，有点不适应。” …………………… 在佐伊反水了之后，这支小队的情况就好多了。 虽然水晶屏蔽效果马上就要结束，接下来虚空侵蚀和巨神之歌马上就要出现的，但贾克斯还是抓紧了时间，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终于，但水晶完全消耗殆尽，暮光巨神再一次联系上了佐伊——而这次，他发现自己似乎很难控制佐伊了。 小萝莉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开始拒绝来自暮光巨神的意志了！ 怎么，要反水？ 可惜，暮光巨神可不是正义巨神、战争巨神那种会被自己星灵反将一军的垃圾，作为所有巨神之中最擅长计划、最能洞察人心的一个，暮光所带来的不仅是万物的终结，还有穷尽一切之意！ 下一刻，佐伊僵硬在了原地。 佐伊本人和暮光巨神开始抢夺起了身躯的控制权。 由于巨神之歌的缘故，包括贾克斯在内的其他几个人又一次面临被洗脑的情况，但同样因为巨神之歌的缘故，暮光巨神没法和佐伊沟通，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被泼上了一盆“抢别人男朋友”的脏水——如果他真的知晓的话，一定会惊愕于贾克斯的话语和佐伊的反应，毕竟洞察人心虽然厉害，但恋爱之中的小姑娘可不会与你讲逻辑！ 眼见着佐伊身躯的控制权开始逐渐向着暮光巨神那边偏移，在巨神之歌中，贾克斯的身躯却开始迅速的染上了紫色——他面罩之下的皮肤开始溃烂再结晶，皮肉之下隐隐的出现了一层几丁质外壳，虽然暮光巨神还在努力的为贾克斯洗脑，但他却肉眼可见的偏移向了虚空的方向…… 这可不太对劲！ 按照暮光巨神的谋划，能够安全来到这里，这支小队的所有人都应该对虚空有着比较强大的抵抗力，刚刚那个孱弱的家伙（伊格尔，在暮光巨神的感知中，他无论是身躯还是意志都孱弱的可怜）被虚空侵蚀倒是正常，但这个带着面罩的家伙……怎么可能忽然变成这副模样？ 难道是为了阻止自己洗脑，主动接受虚空？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虚空不应该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吗？ 就算两害相权取其轻，那也是接受自己的洗脑更好啊，你都来这么深的地下想要阻止虚空之心了，怎么会在自己的洗脑时主动拥抱虚空？ 嗯，一定是在试图用这种方式威胁自己，阻止自己继续给他洗脑！ 你看剩下的几个人，怎么就没有这么快的接受虚空的意志呢？ 然而，下一刻，当更严重的虚空侵蚀出现在了贾克斯身上，他的胸口也开始出现虚空几丁质的时候，暮光巨神是真的慌了。 这不对劲啊！ 在巨神之歌中迅速的虚空化，就算贾克斯主动拥抱虚空，你堕落的速度都没有这么快吧？！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两句歌词的功夫，这家伙整个人就半虚空化了？ 就算是虚空的信徒想要在巨神之歌中变成这副样子，都很有难度！ 无奈之下，暮光巨神稍微放松了对佐伊的控制，努力探查了一下贾克斯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家伙体内的虚空之力庞大的吓人，而且可以说是深入肺腑！ 暮光巨神显然不知道贾克斯是当初艾卡西亚之战的幸存者，所以他第一时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判断——这货一定是混在了队伍之中的虚空间谍！ 该死的，那群凡人怎么搞的？ 这种时候居然tm放了一个虚空信徒、和虚空牵涉如此严重的人跑到了裂隙之中？ 你们真的要毁掉瓦罗兰？ 眼见着事态的发展迅速超出了预期，暮光巨神终于再也不能坐视下去了，他只能尴尬的放弃了坐收渔翁之利的念头，亲自下场了。 也正在这时，佐伊身躯的控制权完全被暮光巨神夺取了——在彻底获得了暮光星灵的控制权后，暮光巨神也顾不上这五个人的死活了，他控制着佐伊的身躯，打开一扇传送门就向着地下更深处传送去了。 该死的，本以为能够顺路控制几个人类的英雄，结果现在这群“英雄”里面居然有二五仔！ 我堂堂暮光巨神，居然还要为你们人类的失误擦屁股！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灯与炬 暮光巨神完全不知道，贾克斯并不是什么虚空信徒，更不是潜伏在最深处的狂热者——原名阿贾克斯的贾克斯先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幸存者，一个带着秘密寻找着一切可能机会的复仇者，一个肩负着不一样任务的独行者，一个守护者艾卡西亚最后一丝光明的守望者。 而不是什么叛徒。 巨神很强大，他们生而优秀。 但高高在上的巨神从来都无法理解，凡人为了自己的信念，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 一个单独一人活下来的老兵，一个经历了虚空侵蚀摧残的战士，贾克斯为了迷惑目光巨神，放开了对虚空侵蚀的遏制，终于造成了“我是卧底”的假象。 这假象成功欺骗了暮光巨神，但……也意味着贾克斯的人生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早在上百年前，贾克斯对虚空侵蚀的遏制就已经有了难以为继的趋势，所以他加快了脚步，试图去寻找那些能够和自己并肩作战的、真正强大的战士。 因为星术师的原因，贾克斯之前对施法者一直都有着一种莫名的不信任，就算他曾经和瑞兹擦肩而过，也下意识的认为对方不值得信任，这种情况甚至直到罗德从出现才有所改观。 在罗德和嘉文四世达成了秘密协议之后，贾克斯整个人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训练上——他曾经是百夫长，很清楚在面对真正强大的敌人时，良好的训练有多么的重要，所以在那之后，他就留在了德玛西亚雄都，参与了德玛西亚的武道训练。 这次留在安塔希尔，就是因为贾克斯还要带完最后一批学徒——臭小子们虽然菜了点，但总归是有进步空间的。 理论上说，当最后这一批学员结束了自己的课程之后，贾克斯也会参与到地狱突击队里，回到自己的故乡，回到艾卡西亚，向当初的毁灭者展开最后的复仇，但命运就是如此的阴错阳差，因为最后的训练而滞留下来的贾克斯却提前一步面对了虚空，并且在绝境之下，被迫解开了自己遏制虚空侵蚀的禁锢。 感受到了自己身躯的变化，贾克斯无喜无悲。 或者说……悲欣交集。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一次总归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和上一次不同，艾卡西亚的文明没有湮灭，那片土地在战后会重新富饶，艾卡西亚的文明也总会重新出现，重新焕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辉。 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贾克斯握紧了手中的瑞格之灯。 可惜了，自己虽然死不足惜，但和自己一起深入地下的几个孩子……不应该啊！ “这是我们最后的时光了。”迟疑了片刻，贾克斯还是选择了开口，“我们已经和虚空之心绑定在了一起，一旦那颗心脏破碎，我们也将长眠于此——所以，珍惜这最后的一段时间吧，有什么话就先说说，可以的话留下遗书和足够明显的标志物，也许后来者会发现，会铭记，会传唱我们的故事。” 其余的几个人都默默无语。 贾克斯的话太沉重了，沉重到就算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却都有些无言以对。 眼见着几个队友都不再说话，贾克斯终于默默的摇了摇头，然后将瑞格之灯立在了自己的身边。 低声念诵了一句咒语，贾克斯用只剩下三根手指的左手轻轻的打开了瑞格之灯的灯罩，脱离了灯罩的限制，瑞格之灯的火苗一窜好高。 贾克斯面罩下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他静静地注视着跳动的火光，感受着火焰之中炽热的能量——瑞格之灯是艾卡西亚最后的光明，也是最后的希望，更是顾虑的法师准备的反制手段。 并不是所有的星术师都因为虚空而陷入了疯狂，还有人保存着自己的理智，只不过是希望借助虚空的力量对抗侵略者，可惜他们的打算终究是与虎谋皮，最终为虎所噬。 而这柄本来是用于对抗虚空的武器，甚至没有来得及出鞘，就直接变成了故国最后的纪念。 现在……是真正使用它的时候了。 卡莎等人错愕的看着瑞格之灯上的火焰越窜越高，从橘红转为白炽，甚至宛若实质的流淌了下来——而随着火焰的流淌，整个瑞格之灯形状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老气的铜柄变成了镌刻着古艾卡西亚符文的青铜握把，白炽的火焰则是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原本灯头的位置，在贾克斯的控制下，这柄真正的神器终于彻底解除了封印。 “它是什么？”卡莎难掩自己语气之中的惊讶——任谁发现一根路灯变成看起来就很强的神器，也不可能淡定自若，“它看起来……很强。” “它曾经是瑞格之灯。”贾克斯的语气低沉，“我的一些老朋友给它设计了很多拉风的名头，但现在……它不过是一柄烈焰之炬而已。” 然后，贾克斯不等卡莎开口询问更多，直接高擎着烈焰之炬，开始向着地下的更深处进发。 这一次，虽然还有触手在捣乱，在白炽的火焰下，贾克斯一行人的速度甚至都没有丝毫的降低。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生命之火 贾克斯向自己的队友们证明了，什么叫做武器大师。 明明是一柄火炬，一柄炽焰火炬，但在贾克斯的手里，它却仿佛有了生命，有了灵魂！ 火炬无所不能！ 它可以是战锤，可以是短剑，可以是匕首，可以是投石索，可以是单手斧，甚至可以是护盾…… 曲折的地下回廊之中，虚空的触手密密麻麻，但在这耀眼的火光之中，没有哪怕一条能够突破贾克斯的防御。 剩余的人都看呆了。 他们听说过易大师的战绩，也听闻过菲奥娜的决斗成绩，但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象过，一个人能够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武技练习到这种程度。 没有炫目的招式，没有复杂的技巧，贾克斯就是这样，拿着一柄耀眼的火炬，在地下开辟出了一条通向深渊最深处的道路。 这就是……武器大师！ 贾克斯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急促了。 手中的火炬对虚空生物而言是最致命的武器，但对贾克斯来说却是最重要的光明——为了欺骗暮光巨神而主动取消对虚空侵蚀的遏制之后，贾克斯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意识的逐渐模糊。 在别人看来虎虎生风的武技，其实本质上却是贾克斯的肌肉记忆，是千万年勤奋练习后得到的、如本能一般的战斗技巧。 贾克斯现在已经只能依靠着火炬的火焰维持自己的意志不至于被彻底泯灭——这火焰是艾卡西亚人对抗虚空的底牌，但很可惜，在艾卡西亚之战的牌局里，他们甚至连牌手都算不上，根本没有出牌的资格。 现在，这张晚了数千年的底牌终于被掀开了。 至少在火光照耀的范围内，虚空的意志也全然无效！ 而就在这火焰的照耀下，贾克斯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这次的终点——这一次，他们见到了真正的虚空之心。 …………………… 一颗紫色的心脏正在有规律的跳动着。 这心跳声是如此的沉稳而有力，甚至当几个人到达这里时，他们的第一感受……竟是如见到了母亲一样。 好在当贾克斯挥舞着火炬、主动走上前的时候，假象还是被戳破了。 在火焰的照耀下，无数可怖可恶的触手无所遁形，这些触手无一不连接着跳动的心脏，无一不让人心生恶寒，除贾克斯外，几个人竟是悚然而惊，几乎在一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差一点，差一点就主动的投入这颗心脏的“怀抱”了！ 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几个队友，贾克斯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高举着火炬，主动走向了这颗心脏。 “贾克斯先生——” 就在这时，卡萨丁主动叫住了他。 “我这里有霍洛克的冥界之刃——这柄神奇的武器曾经封印了虚空……” “不需要那柄诅咒之刃。”贾克斯头也不回，只是淡然的拒绝了卡萨丁，“如果有机会的话，也许它还能带着你们离开这里——虽然那有点渺茫。” 卡萨丁有些意外，他面具下的脸庞上，眉头微微皱皱——显然，贾克斯有自己的计划和自己的选择，虽然到了这一边，他已经完全相信贾克斯、完全信任贾克斯了，但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而贾克斯并没有在意自己队友的想法，他只是高高的举着手中的火炬，一步步的走向了这颗跳动的心脏。 “噗通，噗通——” 心跳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有力。 但贾克斯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或者说，他开始原地踏步。 没错，虽然贾克斯在努力的走向虚空之心，但从目前来看，他看起来是在前进的步伐实际上却是一步未动，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断了贾克斯的脚步，让他无法靠近这颗虚空之心。 贾克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虽然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但至少他还能明白，这种抗拒来源于自己的手臂，来源于手中的这柄熊熊燃烧的火炬，来源于这耀眼的白色炽焰——虚空之心忌惮着这种火焰，恐惧着贾克斯的武器，当初艾卡西亚人为虚空准备的火焰真的能够对虚空之心造成伤害！ 但……现在的贾克斯太虚弱了。 意识的模糊和生命力的损耗让他的战斗力滑落谷底，虽然他还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躯，对这道无形的屏障发起攻击，但却收效甚微，他努力了一刻钟，结果仅仅前进了寸许。 而见到了贾克斯的艰难，他的队友们也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帮助贾克斯——但很可惜，没有火炬上火焰的帮助，他们甚至很难对这道屏障造成有效的伤害，甚至霍洛克的冥界之刃都只能跟削水果皮一样，对这道屏障造成微不可查的伤害。 这支小队还是太弱了。 没有天神战士，没有半神，没有星灵，只是几个凡人，就算是站在了凡人的巅峰，就算是超凡的凡人，在面对虚空的屏障时，也是如此的无力。 眼见着自己的身躯已经快要扛不住了，贾克斯略一思考，终于咬了咬牙，做出了一项难以置信的决定——他熄灭了火炬。 白炽的火焰在这一刻忽然消失，整个地下洞穴陷入了一片黑暗，而在这片黑暗之中，除了贾克斯之外的几个人更是如坠冰窟。 完了。 我们之中最强的那个放弃抵抗了。 火焰的熄灭仿佛是希望的消失，连从小就开始对抗虚空的卡莎在这一刻也忽然有些泄气。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黑暗之中，在虚空的无尽低语之中，在来自虚空的无尽侵蚀之中，贾克斯却终于迈动了向前的脚步。 一步。 两步。 三步。 没有了白炽的火焰，那一道无形的屏障也随之消失，而这一刻，就是贾克斯等待的时机。 终于，贾克斯来到了这颗心脏面前。 面对着巨大的紫色心脏；聆听着自己与之同步的心跳；感受着虚空无尽的侵蚀，贾克斯笑了。 无数密密麻麻的几丁质鳞片从皮肤下浮现，充血的双眼之中紫色的意志在沉淀，五感全都变成了虚空的幻象，但贾克斯还是露出了笑容——一个狰狞的笑容。 “我要等的，就是现在。” 当虚空裂隙深渊的最下方即将彻底陷入永恒的黑暗之际，一道意料之外的光明突然出现。 已经半虚空化的贾克斯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点燃了那柄自己刚刚主动熄灭的火炬！ 下一刻，火焰触碰到了那颗跳动的虚空之心。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终焉 没人能想到，贾克斯熄灭烈焰之炬不是因为他彻底被虚空同化，而是为了通过虚空之心的屏障。 也没人能想到，已经被虚空侵蚀到了这种程度，整个人都长出了鳞甲、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紫色的贾克斯居然还能够点燃这烈焰之炬！ 而随着这柄安静的燃烧着的火炬落下，虚空之心就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炸药包，轰的一下爆炸开来，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将其他人冲飞出去，如同被甩出去的泥块一样，直接“粘”在了地下空腔的内壁上。 至于贾克斯…… 他的身形已经彻底不见了。 …………………… 好半天之后，其余的几个人才缓缓地从墙上“滑下来”，蹒跚的来到了爆炸的现场。 此时，庞大的虚空之心已经在冲击结束后直接原地消失，只留下了一个看起了像是通道大门一样的东西。 卡莎尝试着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差点就直接失去意识、主动走进去。 “这是一道传送门。”感受着这扇门所带来的吸引力，卡萨丁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而且，很有可能是直接通往虚空的传送门！” 直接通往虚空的传送门？！ 其他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扇直接通往虚空的传送门，这是否意味着虚空生物可以通过这扇门，源源不断的来到瓦罗兰？ “不过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卡萨丁看到队友担心的表情，开口宽慰了一句，“从刚刚的情况来看，似乎虚空生物没有那么容易主动进入我们的世界，反而是我们世界的人如果行差踏错、被虚空所蛊惑，反而比较容易进入虚空之地。” 想到卡莎刚刚恍惚的模样，其他几个人都若有所悟。 “至于贾克斯先生……” 卡萨丁没有继续说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卡萨丁要说什么。 贾克斯不在了。 和之前霍洛克的封印不同，这一次贾克斯真正的消灭了虚空之心——当初恕瑞玛的天神战士并不了解虚空，最后霍洛克只能用诅咒的力量强迫虚空之心不能继续影响别人，但贾克斯却凭借着艾卡西亚人为“控制虚空”所准备的底牌，一举消灭了这颗虚空之心。 而作为代价，贾克斯燃烧了自己的一切——他的生命，他的意志，乃至于他的灵魂。 在白炽的火焰中，贾克斯完成了当初一整队天神战士都未能完成的壮举。 但同样的，随着贾克斯的倒下，艾卡西亚辉煌的见证者也有少了一个。 微微叹了口气，在霍洛克冥界之刃的幽光下，卡萨丁想要找到贾克斯留下的那柄火炬，但或许是因为光线太暗，或许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几个人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无奈之下，卡萨丁终于还是放弃了寻找——这样也好，放弃了寻找之后，贾克斯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将其点燃，但出于对贾克斯的尊敬，他还是主动将其背到了自己的后面。 此刻，卡萨丁只有一件事情有点弄不清楚。 之前的时候，己方的几个人明明感觉到了来自虚空之心的束缚，明明生命力和心跳都被同步，为什么现在贾克斯倒下，大家却还活着？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第一时间还在怀疑贾克斯有没有可能根本没死。 但随后，他感受到了自己心率的变化——他的心跳不再是沉稳而一成不变，当他想起自己刚刚的经历时，心跳随着会议有了起伏和波动。 而这也意味着，卡萨丁的心跳同步被解除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卡萨丁不得而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快点回去复命，然后带着更多的人一起来封印这扇门，同时找到那柄火炬，等到艾卡西亚之战后，将其留在那片曾经被虚空所侵蚀的土地上，告诉后来者，人们从未放弃过。 小队的任务完成了。 和预想之中的所有人一起牺牲换取虚空之心的毁灭相比，现在的结果或许好了不少——但在归程中，活下来的四个人心情却越发的沉重了。 虽然这颗虚空之心被消灭了，但无论是突然乱入的巨神，还是等待处理的虚空之门，这些都需要他们去小心和注意。 …………………… 而在几个人离开了地穴，挂上了绳索，开始向上攀升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虚空之门。 “愚蠢的凡人。”来人悬浮在地面上，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牺牲很了不起？那不过是愚蠢的自我奉献而已——感谢你们愚蠢的风险，让这个世界能够更快的感受到虚空的伟大！” 下一刻，他开始了低声的吟唱，而随着他的咒语，这道虚空之门逐渐出现了打开的趋势。 然后，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真正带来虚空降临的时候，他身后却火光一闪。 “早知道会有小人作祟。”贾克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之中爬了出来，用手中的火炬一榔头锤在了这位虚空先知的头上，“我怎么可能不做防范！” 玛尔扎哈完全没有感受到贾克斯的存在（他也感受不到，因为贾克斯整个人已经差不多要变成虚空生物了），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砸了个正着——可惜，这真的是贾克斯最后的力量了，他勉强隐而不发，竭力的一击甚至无法真正引燃火炬。 这狠狠的一棒子下去并没有任何的火焰燃起，顶多带了点火花。 随着一击得手，贾克斯整个人终于完全失去了意识——至于玛尔扎哈他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地面上爆炸留下的虚空之门中传来了一阵强大的吸引力，倒下的玛尔扎哈和贾克斯几乎同时跌入其中，彻底的消失在了这地下深处。 这一次，真的彻底安静下来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偃旗息鼓 在虚空之心爆炸的瞬间，在艾卡西亚，移动要塞的战斗也暂时停止了。 整整三天的时间里，几乎无穷无尽的虚空虫就这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仿佛是送死一样怼在了移动要塞的城墙外围，生生用尸体和牺牲，拦住了移动要塞的稳定和巩固。 在虚空虫的冲击下，移动要塞内所有人不得不以战斗为优先目标，以至于大部分作为先锋的准备工作都没有能够顺利的进行。 而考虑到安塔希尔的突袭，在战略的角度上，虚空成功完成了拖住先锋、阻断补给的计划。 但……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因为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艾卡西亚人，虚空的计划中道崩殂。 虚空之心毁灭，安塔希尔的虚空裂隙开始缓缓闭合，而阿兹尔在控制了安塔希尔局势之后，第一时间维持住了补给，随着又一批补给在安塔希尔港启程，虚空意识到了这个计划的失败，放弃了继续围困移动要塞的行动。 大批的虚空虫如潮水般退去。 用虚空虫的命去换取先锋部队的资源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再赚了，虚空意志当机立断，放弃了这个战术，改变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式。 而在这种情况下，移动要塞之中的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挺住了！ 别看虚空虫的战斗力有限，虚空意志也没有调动更加强大的生物出战，但仅仅是数量的优势，就已经让移动要塞摇摇欲坠了——如果真的有更强大的虚空生物出现，恐怕还真的有几张底牌需要主动掀开。 但还好，事情没有糟糕到这一步。 眼见着虚空虫退去，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但包括罗德在内，大部分的指挥者都暗暗皱起了眉头。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补给的中断是延时体现的，三天时间里甚至没有达到一个补给周期，所以移动要塞这边其实并不清楚安塔希尔遭到了可怕的袭击——但总归是这边虚空摆明了要实施拖延战术，那肯定是在那边有所行动吧？ 现在虚空撤退了，理由无外乎两个，要么是安塔希尔安然无恙、破坏了虚空的阴谋，虚空不愿意在这浪费兵力；要么就是安塔希尔已经完蛋了，虚空打算将整个移动要塞里的人全部困死。 不，后者不可能。 安塔希尔出了问题的话，虚空应该选择大举压上，全力进攻，这样来说的话，应该是后方打了胜仗！ 意识到了这一点，罗德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战斗虽然只是刚刚开始，但压力却早就已经拉满了，他已经逐渐进入了战斗的状态——虽然现在看起来己方似乎有了点优势，但这还不足以让他有所放松！ 等士兵们稍微松了口气，开始有建制的进行修整，罗德也召开了指挥大会，召集了大部分的指挥者，对接下来的行动进行了重新规划。 “因为之前的战斗，我们的补给消耗相当严重。”会议上，罗德开门见山，“后勤，报告我们的物资情况。” “你说的没错。”暂时出任了后勤部长的艾克看起来相当疲惫，“再能量水晶方面，我们的储量已经消耗半数——为了守住要塞，并且保持强大虚空生物的应对能力，我们大部分的攻击都是由来自皮城的特殊部队执行的，这也导致水晶消耗极大，毕竟法师们的法力恢复太慢，需要放在关键时刻使用。” 罗德理解的点了点头。 “至于其他物资，治疗用品的缺口也相当大。”艾克语气之中满是无奈，“移动要塞的战地医疗模块还没有安装展开完毕，战斗来得太早了，我们只准备好了基础的空间干扰和魔法防御、物理防御模块，所以受伤的士兵都只能依靠医疗用品救治，这使得本来用于小队行动时急救的治疗用品出现了巨大的数量缺口。” “好在我们的食品物资还很充足，甚至可以持续三个补给周期……也就是三十天，这几天我们的消耗很少，而且因为没有进行展开，也没有计划中的后续兵力补充，所以在食物方面，至少还是没有多少压力的。” “需要注意的是，包括信号中继、地形探测、战地急救和临时传模块都没有启动，接下来的话，后勤部可能需要相当多的时间，完成这些模块的启动。” “其余方面包括特殊武器、爆炸凝胶、魔法卷轴等消耗我会准备一份报告，进行详细的说明。” “明白了。”罗德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以我们目前的物资水平，守备有余，但进攻能力不足，需要要塞的彻底展开和接下来的物资补充——而且是专项补充。” “没错。”艾克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想说的。” “那么，我们现在就需要重新进行战斗计划，原定的扩张战略终止，转而以探索为主，仍旧有完整战斗力的小队在地形探测模块加载完毕之后，加入探索组织专业成员，进行地形探索和地图绘制工作。” “施法者休整完毕之后，在保证战斗力的前提下，参与到移动要塞的展开之中。” “同时，我们需要专业的小队进行哨位工作……剑、炎、影小队一会留下，执行任务。” “有治疗能力的成员……” “……” “……” 虚空偃旗息鼓后，整个移动要塞迅速的完成了修整，并且改变了战略计划，开始进行新的布置——而作为总指挥的罗德有预感，这种偃旗息鼓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虚空……正在疯狂的边缘上！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未至之境 剑小队接受了任务主体上是探索。 根据罗德的安排，剑小队将从移动要塞出发，直接向着西方前进——而一个叫法勒尔的海克斯工程师加入了小队，这个有一半身体都是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的中年人是志愿加入到战争中的，他妻儿都丧命于那次科加斯降临的恐怖袭击事件，他本人也受到了重伤，所以在重伤后，他接受了高风险的手术，完成了海克斯躯体改造，也决心参与到了和虚空的战斗之中。 简单的进行了补给和修整之后，剑小队迅速出发，向着移动要塞的正西边前进，他们这一行需要探索环境，绘制地图，而这些都需要法勒尔操作，其他成员的责任则是保证法勒尔的安全，并在发现了敌人之后，迅速的将法勒尔带回来。 情报第一！ …………………… 移动要塞展开的区域是一片海滩，而随着剑小队一路向西，海岸的风光很快就被丘陵和戈壁取代——地上隆起的地疝和地下交错的裂隙让艾卡西亚的地理环境格外恶劣。 这种恶劣不仅体现在巨大的昼夜温差、随时可能出现的沙漠风暴，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地形多种多样，而且几乎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虽然说目前的艾卡西亚几乎完全是戈壁滩，但这种戈壁滩和大塞沙漠、法拉杰塞这种因为水资源匮乏、植物稀少而逐渐沙化的戈壁沙漠完全不同，这里的干旱和贫瘠是符文之地和虚空之地的冲突所导致的，两个世界规则的激烈在形成了地疝的同时，也使得原本富饶的艾卡西亚直接变成一片地狱荒漠。 在这片可怕的、充满了黄沙和砾石的区域，只有少数顽强至极的生命艰难求生，而它们的存在，最大的意义则是供给那些虚空生物，成为它们的食物。 剑小队的行动速度很慢——因为法勒尔在徒步行动中，一直在进行着探测工作，有时候是绘制地图，有时候是测量风向风速，有时候是制作某些小动物的标准。 这一方面让剑小队探索范围不断缩小，一方面也让亚索和悟空背上的包裹越来越重——虽然小队准备了骆驼，但很可惜，骆驼也不能适应艾卡西亚的环境，在出发后第二天就陷入了癫狂，还差点引来虚空遁地兽的攻击，无奈之下亚索只能终结了那头骆驼。 非常的香——哦，是非常的可惜，可惜、 而没有了骆驼，大量的调差资料就必须让剑小队的人来承担，于是亚索和悟空这两个吃的最多的人只能当起了搬运工。 扛着巨大的包裹，亚索露出的胸腹部已经满是汗水。 正午时分，艾卡西亚戈壁的温度已经超过了五十度，这里没有绿洲，没有阴凉，剑小队必须在酷热之下前进——停下歇息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但可惜的是，就算休息，也必须被太阳暴晒，除非他们想去地下和虚空虫玩玩。 一半身躯都经历了海克斯躯体改造的法勒尔有着极好的散热能力，他体内的循环系统中，有一部分被改造成了散热装置，在热敏材料的流动下，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所带来的热量能够被强行散热到外部——原理和冰箱的压缩机差不多。 而随着法勒尔逐渐深入艾卡西亚，散热虽然能够让他无惧酷热，但也加重了他的消耗，他的半幅海克斯躯体改造装置几乎要超载运行，这对法勒尔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不过由于刚刚发现了一种新的生物，法勒尔此时精神比较亢奋，所以暂时没有功夫去叫苦——他一面缓缓前进，一面将一个实验台插件安装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后一边移动，一边开始制作标本。 “法勒尔先生。”实在无聊，甚至有点想吹尺八的亚索遏制了自己掏出尺八的冲动，试图通过谈话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这次有什么特殊的收获吗，你看起来很开心？” “很大的收获。”法勒尔似乎憋坏了，听见亚索开口询问，当时就滔滔不绝了起来，“我找到了一种特殊的生物，瞧瞧这小家伙，它可不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种扭曲的蜥蜴，它是一种全新的生物。” “全新的生物？” “没错。”法勒尔的语速开始加快，“从我刚刚的解剖实验来看，它的体型构造和在地上爬行的蜥蜴完全不同，看起来其实更接近于老鼠或者兔子之类的，而在它的胃里，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按照之前的资料，那些东西似乎被称为虚空腐殖质或者虚空淤泥——也就是说，这种生物获得了一部分食用虚空物质的能力。” “虽然从最先的研究结果来看，虚空腐殖质是某些物质虚空化后的产物，但能够食用它已经是很重要的发现，它将会是我最终以的标本之一。” “瞧瞧这小家伙，长得多别致啊。”一面说着，法勒尔一面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看就是很机灵的存在……” 看着那个仿佛是被辐射了老鼠一样的、长着一嘴参差不齐的牙齿、舌头上出现的吸盘的动物，亚索一阵莫名的恶心，而眼见着法勒尔似乎越来越兴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找错了谈话的对象。 而就在亚索越发尴尬的时候，悟空适时出现，帮助他解了围。 “嘿，都注意点！”思弥猿拄着棍子将自己撑到了高处，手搭凉棚眺望了一会，“我们好像要遇到麻烦了——西北面，大量虚空虫！”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欢迎来到……艾卡西亚 在悟空的视野里，西北面密密麻麻的虚空虫宛若一条在戈壁中蜿蜒而行的大河，浩浩汤汤直奔小队方向而来。 “看起来你真的找到了点了不得的东西。”看了一眼法勒尔，亚索第一时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看这架势……我们有麻烦了。” 剑小队迅速讲法勒尔掩护在身后，一面结成掩护阵型，一面开始寻找撤退的道路——在无垠的戈壁上遇见大批的虚空虫很危险，没有地形作为守备据点的情况下，数量优势足以致命。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哪怕这些敌人孱弱不堪，也足以完成平推。 “结好阵型，所有人背对背！”易大师七目镜下双眼已经眯成一线，“我站西北，先锋破阵！”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小土丘的顶端，，居高临下做好了应对冲击的准备。 几分钟之后，虚空虫的洪流也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而在切实的见到这些虚空虫之后，包括易大师在内，所有人的心底都是忽然一沉。 这些虚空虫……不是那些纯粹送死的炮灰。 出现在剑小队面前的这些虚空虫是有利爪，有双翼，经过了初步进化的家伙！ 换句话说……虚空动真格的了！ 眼见着大量虚空虫蜂拥而来，易大师第一次拔出了自己所有的剑——腰间的短剑，腿上的断刃，以及手中的长剑。 按照无极剑道的传统，当一位剑术大师逝去之后，他最亲近的弟子会继承他的剑，而在无极剑道几乎全灭的情况下，易大师保存了剑派之中所有大师的剑。 这些剑有的是被好好收藏的长剑，有的是被诺克萨斯人折断的断剑，有的是贴身收纳、代表了剑士最后荣耀的短剑。 在出发前，易大师带走了这些剑中所有的短剑和断剑，将他们佩戴在了自己的腰间和腿上，而此刻，所有的剑都出鞘了。 这些参差不齐的短剑和断刃被固定在了之前佩戴着剑鞘的地方，在艾卡西亚的烈阳下闪烁着幽寒冷寂的光芒。 三百步，二百步…… 当虚空虫来到了百步之内，易大师闭了眼。 “悟空，守护住阵型，准备迎接冲击。” 低声叮嘱了一句自己的弟子，易大师双手持剑，冲向了虚空虫。 这一刻，人若游龙，剑若流光。 为了节约体力，易大师并没有使用阿尔法突袭这种技能，而是单纯的以劈斩的形势，对虚空虫发起了反冲锋。 长剑到处，甲壳纷飞。 虚空虫的冲击速度肉眼可见的降了下来——但同样的，易大师整个人也陷入了虚空虫的包围之中。 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都是来自虚空虫的攻击，锐利如刀的节肢和锋利如匕的口器向着易大师发起了潮水一般的攻击——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虚空意志的催促，而另一方面，同样是因为这些虚空虫在易大师的身上感受到了进化的可能！ 这个人类很强，吃了他的话……我也会变得更强！ 但易大师不仅丝毫不慌，甚至早有准备。 虚空虫的数量一直有优势，这些短剑和断刃就是为它们准备的！ 过人的基本功给予了易大师超乎常人的身体控制力，他灵活的动作将自己身躯的所有部位都变成了可怕而致命的武器，仅仅是跨步上前、举剑劈斩这一下，腰间和腿上、胳膊上，就同时有七柄剑造成了斩击效果——虽然他的一招一式，一板一眼都用得无极剑术，但从效果上看，考虑到他手里的长剑和腰间的双剑，这简直是十刀流！ 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有数柄长短不一的剑刃发动了斩击，易大师不懂什么以气御剑，但的的确确做到了一人御十剑，单骑破千军！ 就这样，当易大师单骑闯关，冲向了虚空虫之后，虚空虫冲击的速度迅速降低，随着悟空的一记铁索横江，剑小队终于抗住了这一次如巨浪般的袭击。 然而，就在情况逐渐稳定的时候，一个阴鸷的声音出现在了虫群之中。 “愚蠢的凡人……你们来到了生命的禁区，反抗只是徒劳，来吧，放下武器，张开双臂，拥抱虚空吧——” 一个先知打扮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虫群之中，他在一只可以飞行的虚空虫的托举下，来到了剑小队前方的半空中。 “闭嘴，白痴！”菲奥娜呵斥了一句，随手劈碎了一头试图趁机攻击自己的虚空虫，“无耻的叛徒，装神弄鬼的懦夫，别以为在虫子堆里就绝对安全——” “哦，我好害怕。”带着头巾的家伙发出了干巴巴的冷笑，“可惜，我不是玛尔扎哈那个愚蠢的白痴，这里是艾卡西亚，这里是我的主场……” 说着，他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低声呼唤了一句，而随着他的呼唤，大批的巨口虫出现在了虚空虫的队列之中。 这些巨口虫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大量混杂着唾液、酸液和虚空淤泥的生化弹幕如大雨般倾盆而下，而随着这一阵远程攻击一起到来的，还有一句无情的嘲讽。 “迷途的孩子们，欢迎来到艾卡西亚。” 这个虚空先知很清楚，这支小队没有什么远程攻击的能力，所有成员都是剑客，虽然突击能力天下无双，但在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下……注定要成为虚空的饲料！ 而在消灭了这些剑客之后，自己麾下的虚空虫将迎来一次伟大的进化，届时在所有的虚空先知中，将无人能够和自己相比！ 我才是真正的先知！ 但很可惜，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发展。 几乎就在密密麻麻的生化弹幕出现的同时，亚索一剑斩碎了一只虚空虫后，直接还剑入鞘，摆出了标准的居合姿态。 下一刻，亚索拇指抵住剑格，长剑出鞘后，疾风之力灌注其中，横向向前一斩！ 无形剑气携疾风之力斩击在面前的虫群之中，在将所过之处所有虚空虫斩得甲壳开裂、身躯两截的同时，也斩出了一道高过十丈的巨型风墙——密密麻麻的生化弹幕全都变成了炸在半空的烟花。 “哈撒给——”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剑小队的无双 亚索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供自己发挥的机会。 没有巨大的触手怪、没有难以匹敌的对手，面对着大量杂鱼，亚索展现出了作为疾风剑豪最大的存在意义。 风墙拦下了所有远程攻击，但这还没完。 接下来，亚索再次收剑入鞘，随后踏前而出。 “飒——” 长剑突刺，锋锐直接刺穿了他面前虚空虫，随后更是透体而出，将它身后的一片虚空虫也通通斩为两段。 眼见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攻击失效，躲在虚空虫中间的那个虚空先知显然有些扭曲，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啥明明是一群剑客，释放和阻挡远程攻击会来得这么熟练！ 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眼见着亚索长剑带起一道道旋风，将自己精心布置的阵型搅得一团糟，虚空先知非常不甘心。 咬了咬牙，他索性划破了自己的双手，在半空中用淡紫色的鲜血勾勒出了一道诡秘的符印。 “召唤……虚空母虫！” 随着符印亮起，这个虚空先知看起来仿佛被抽干了力量，他狼狈的摔倒在了背负着他的虚空虫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随着他倒下，在他刚刚绘制了符印的地方，剧烈的空间波动出现了、 一道传送门缓缓出现，紧接着一头巨大的虚空母虫从这道传送门里探出了触手。 这是什么？ 剑小队的成员显然没有见过虚空母虫，但就凭这架势，不难猜测到来的这货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一个狠角色正要投入战场！ 不需要任何的沟通，所有人都明白要尽量阻止它出现！ 怎么办？ 悟空将手中铁棒一横，整个人如陀螺一般急速旋转了起来。 无数虚空虫被悟空扫到了天上、扫到了远处，猝不及防下，原本就有些混乱的虚空虫阵型现在更是被扯得粉碎。 而易大师也心领神会的使用了阿尔法突袭。 剑若流光。 随着易大师的身形变得飘渺而不可捉摸，一道流光如清泉般在虚空虫之间的流过，所到之处，所有的虚空虫都被茫茫剑气搅得粉碎。 而趁着这个机会，亚索向前踏步的速度更上了一层楼——随着他的每一次前进，每一次出剑，他身上的气势终于开始一层层的叠加，虽孤身一人，却仿佛身负万钧之重，所到之处狂风大作，几乎要吹的人喘不过气来。 眼见着传送门后的母虫已经钻出了大半个身子，亚索咬了咬牙。 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拇指抵住剑格，默默回顾着疾风剑派的奥义，亚索终于在这一刻闭上了眼睛。 风仿佛停了下来，明明身处战场之中，周围满是嘶鸣的虚空虫，但亚索的耳边却出奇的安静——不，不是风停了，而是……风暴来了！ 此时的亚索已经将自己完全变成了风暴的中心，他竭力的控制着疾风之力，然后一寸寸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疾风之力被灌注在了长剑之上，长剑每拔出一寸，疾风之力就浓郁一分，在风暴的压力下，传送门之中的虚空母虫竟有些难以出现的意味。 眼见着事情似乎不对劲，虚空先知又绘制了一个新的符印——随着新的符印成型，传送门看起来结实了不少，母虫也免疫了巨大的风压。 不过作为代价，虚空先知看起来更加虚弱了。 “喝啊——” 眼见着时间来不及了，亚索咬紧牙关，喉咙之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咆哮，一股劲将整柄长剑全部拔出，然后向前横扫而出。 随着亚索的动作，以他为中心的风暴终于动了。 一道肉眼可见的龙卷风从让他的剑上倒卷而出，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条连接着天地的可怕风暴，戈壁摊上的砾石和虚空虫一起被风暴卷起，然后一起被搅得粉碎。 狂暴的风一路向前，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撕裂，坚硬的地面也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而风暴的终点，赫然是那扇传送门！ 终于，在风暴到达的时候，传送门之中的虚空母虫也走了出来——几乎是在风暴到达的瞬间，它就将自己的触手深深的扎进了大地，几丁质的甲壳更是翻到了外面，整个虫体就仿佛是一棵扎根泥土之中的大树，抵御着来自风暴的攻击。 沉重的躯体成为了虚空母虫抵御风暴的关键，虽然它的甲壳被砸得支离破碎，但只要不被卷到空中，就还有机会！ 但……真的有机会吗？ 没错，巨大的虚空母虫无法被亚索制造的风暴吹起了，但一直藏头露尾的虚空先知呢？ 就在虚空母虫出现的同时，虚空先知连同着他身下的虚空虫一起，都被吹到了半空之中。 而一旁早就等待着这个时刻的亚索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御风而起。 身形一闪，亚索已经出现在了虚空先知的身后。 “飕雷牙垓鬥——”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多点开花 亚索完成了斩首。 而随着虚空先知的倒下，母虫接管了虫群的指挥权。 于是，整个虫群……更难缠了。 虚空先知只能大致的规划虫群的行动，但具体怎么攻击，怎么行动都只能依靠虚空虫的本能行事，基本上就是f2+a的水平。 但母虫就不一样了。 专门指挥的虚空母虫是战场上的阵地指挥家，真正的微操达人——它连接了大量虚空虫的意志，并且能够将它们全部纳入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虚空先知在完蛋之前，给虚空母虫下达的命令是“消灭所有敌人”，现在虚空先知完蛋了，母虫自然要忠实的履行自己的义务。 于是，虚空虫不再选择一拥而上送人头，而是迅速的展开了阵型，两翼开始主动向前包抄，摆出了一副要合围的架势。 剑小队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下麻烦了。 之前因为易大师的突袭和悟空的横扫千军，其实虚空虫一直都没能完成彻底的合围，再加上有身形灵活的菲奥娜游击支援，所以法勒尔一直都很安全，以少敌多也还算稳如泰山。 但……随着母虫接管了指挥权，情况开始急转直下。 虽然菲奥娜在试图通过主动攻击吸引两翼包抄的虚空虫的注意力，但在母虫的指挥下，这些虚空虫就算被刺剑穿成了糖葫芦，也要按照计划往后绕！ 统一的意志下，无论是易大师还是亚索，谁开无双都不能阻止虚空虫两翼包抄、身后合围！ 而一旦合围完成，剑小队就真的麻烦了…… 潇洒收剑的亚索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斩首居然帮了倒忙——母虫虽然身上满是在风暴中受伤的伤口，但此刻它头顶的复眼却在闪烁着危险的紫光。 这是虚空意志的光辉，在这光辉之下，所有的虚空虫都将为了同一个目标赴汤蹈火！ 原本那个只会a过去的指挥官完蛋了，现在剑小队要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指挥大师！ 怎么办？ 不需要什么语言的沟通，剑小队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亚索暂时后退负责防御，刚刚的两剑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现在打打小怪还行，但更多的话只能力有不逮。 而在亚索后撤的时候，菲奥娜默契的迈步向前，手持刺剑的菲奥娜明明每一剑都能带走一个虚空虫，但动作却优雅的仿佛是在宫廷舞会的场中一样，举手投足都充满了贵气。 身处敌阵之中，却仿佛跳着华尔兹。 菲奥娜的动作灵活至极，她逆着汹涌的虫群，小范围的闪展腾挪间逆势而上，目标锁定了正在指挥着虚空行动的虫母。 易大师默契的开始掩护菲奥娜，他有意识的帮助菲奥娜减少需要面对虚空虫的数量，同时也一点一点的开始接近虚空虫母。 斩首失败……那就再来一次！ 但和虚空先知相比，虚空虫母对斩首行动的防御还是很充分的。 巨口虫主动涌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弹幕攻击封锁了易大师和菲奥娜任何继续前进的道路。 想要故技重施？ 做梦！ 不过……虚空虫母显然不知道，易大师和菲奥娜在这时候还选择逆流而上，其实是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的专业技能。 “阿尔法突袭——” 剑气化身，易大师整个人都消失在了战场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无可匹敌的剑气。 流光剑气横扫于虫群之间，虚空虫大片大片的死亡，而所有的弹幕攻击都落在了空处。 而在另一边……菲奥娜居然也消失了！ “剑舞……华尔兹！” 明明没有乐声响起，但在这一刻，所有人却仿佛身处舞池中央，在菲奥娜消失之后，所有人的身边不再是漫天黄沙，而是霍霍剑光！ 于是，弹幕齐射也失败了。 随着两个人都变得不可选定，所有的远程防御手段同时失效——虽然虚空母虫第一时间聚集了虚空虫用以防御冲击，但这些虚空虫不仅没能阻挡易大师和菲奥娜，反而成为了他们用以接近虚空母虫的……跳板。 没错，跳板。 没有这些虚空虫的话，恐怕易大师和菲奥娜还要花点时间，但现在，当密密麻麻的虚空虫充满了虚空虫母面前的所有空间时，易大师和菲奥娜就是以这些虚空虫为跳板，攀附其上，几乎在眨眼之间就来到了虚空母虫的面前！ 就是现在！ 利刃华尔兹之后，菲奥娜有些虚弱，但启动了体内高原血统的易大师却不可阻挡，他手中剑如满月，向着虚空虫母侧斩而下！ “吱——” 虚空虫母发出了呼叫支援的尖锐叫声，但却为时已晚。 下一刻，随着易大师身形落回地面，收刀而立，一条细线在虚空母虫的身上浮现出来，随后……轰然炸开。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集结！ 失去指挥后，虚空虫很快就失去了秩序——而随着包抄阵型的失效，剑小队所面对的压力瞬间就减小了无数倍。 团结在一起的虚空虫能用数量弥补质量，而这些家伙一旦分散开来，那就意味着不堪一击。 在保证了法勒尔安全的前提下，剑小队默契的将重点从防御转为了杀伤，力求尽快的肃清战场，寻求脱离战斗的时机——现在整个小队已经很疲惫了，而且法勒尔表示自己有重大收获，这种情况下，安全回到移动要塞才是重中之重。 终于，当虚空虫的阵型彻底被粉碎，求生的本能也重新占据了上风，眼见着至今没有战果，虚空虫开始溃败了。 成群结队的虚空虫离开了战斗，主动开始寻找地疝，并且钻入其中以求庇护。 眼见着虚空虫开始逃跑了，剑小队也没有追击，而是选择了原地修整。 从正午时分，到太阳西坠——剑小队所有人都差不多要累倒了。 虽然从母虫倒下的时候起，战斗的强度就有所降低，但接近四个小时的鏖战也足够让在场的几个人精疲力竭。 一向多动的悟空现在都只能拄着棍子呼呼地喘着粗气，亚索和菲奥娜更是直接毫无形象的躺在了还很烫人的砂砾上。 整个小队之中，也只有易大师能够勉强保证自己还有些战斗力。 在粗重的喘息之中，没有人说话。 虽然空气里满是沙尘，还有一股刺鼻的、仿佛腐烂一般的味道，但所有人都大口大口的、无比贪婪的呼吸着。 这感觉……就好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剑小队的成员们终于都爬了起来，悟空则是一马当先来到了法勒尔身边，开始翻找起了他们的补给包——可惜，因为战斗实在激烈，虽然有法勒尔看护，但补给中相当多的一部分都已经被毁掉了，很多干粮被踩碎、碾进了砂砾之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法勒尔保护好了最珍贵的水。 “师傅，我们现在回去？”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悟空钟云回过神来看向易大师，“会要塞去？” “回去。”易大师伸手拿过悟空手里的水壶，给自己也灌了一口，“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剑小队再次陷入了沉默，而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月上中天。 当艾卡西亚的砂砾变得冰冷刺骨的时候，所有剑小队的成员终于休息完毕，他们收拾好了还能用的补给，再次起身。 和来的时候相比，剑小队狼狈了很多，但精神状态却依旧非常饱满，走在最后的亚索甚至有一次拿出了自己腰间的尺八。 尺八悠悠，剑小队一行人在这悠扬的尺八声中，终于踏上了回归的道路。 …………………… 在剑小队返回的时候，其他的几个侦查小队也陆逊回城——只有剑小队遇见了阻击，也只有剑小队有意外收获。 法勒尔提交的标本获得了极高的重视，能够适应虚空环境的生物无疑是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意义的，所以法勒尔第一时间离队，转为专职研究人员。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后方的补给也终于到达了移动要塞——这时候罗德才得到了确切消息，安塔希尔遭到虚空的袭击，虚空裂隙出现，一支小队深入地下击败了虚空之心。 武器大师贾克斯战死地下。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罗德愣了一会，心头一阵难过。 一个对抗虚空的战士倒下了——虽然他的牺牲没有白费，但作为朋友，罗德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悲伤。 良久之后，收拾好了情绪的罗德召开了战前会议。 “安塔希尔的袭击已经暴露了虚空的虚弱。”会议中，罗德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失去了朋友的人，不仅不见丝毫颓废，反而斗志昂扬，“虚空不敢也不能和我们正面战斗，只能在后方搞一些偷鸡摸狗的行为。” 虽然已经得到了“暮光星灵参与其中”的消息，但罗德有意隐瞒了这一点。 “现在，我们抵御住了虚空的下马威，安塔希尔依旧安全，我们的补给依旧充分。” “移动要塞的所有防御都已经布置完毕，战略防御阶段的所有准备也圆满完成，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将我们的目光投向艾卡西亚的黄沙，投向艾卡西亚地疝下的深渊，投向一直觊觎着我们世界的虚空！” 说话间，罗德终于站起身来。 “皮尔特沃夫特别机动部队！” “皮尔特沃夫特别机动部队已经就绪！” “无畏先锋军！” “无畏先锋到！” “崔法利军团！” “到！” “艾欧尼亚志愿军！” “在！” “很好……我宣布，英雄联盟正式集结，目标，艾卡西亚！”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挺进，挺进！ 安塔希尔举办了一次简单的葬礼。 而在葬礼之后，安塔希尔的后援迅速登上了前往移动要塞的船只，随着他们一起出发的，还有英雄联盟的大量补给。 当这支部队终于乘风破浪，抵达移动要塞之后，整个移动要塞的展开也彻底完成了，先锋部队更是第一次主动进入地疝，完成了一次清理。 地疝清理活动就是英雄联盟对抗虚空的第二步主要战略内容，这些大大小小的地疝是大地的伤口，也是虚空可能入侵符文之地的途径，想要真正的战胜虚空，清理地疝是非常必要的过程！ 而为了清理这些地疝，在之前一直保持着自己战斗力的施法者队伍终于参与到了行动之中。 在之前的探索之中，移动要塞附近的地疝已经全部被探索清楚，所以在行动开始之后，罗德亲自带队，率领着休整完毕的艾欧尼亚志愿军作为先锋，主动进入了距离移动要塞最近的地疝入口。 …………………… 地疝是虚空能量充盈的节点，其对于虚空的意义就仿佛是艾欧尼亚那充盈着符文能量、孕育了瓦斯塔亚的魔法节点一样。 而当初诺克萨斯的入侵从某种意义上也给了罗德一份启示，想要清理地疝，必须扫清节点上的虚空能量！ 那么，要怎么才能扫清这充盈的虚空能量？ 英雄联盟因地制宜的准备了很多手段。 包括齐娜在内，大量擅长植物、种植、繁育、生命等相关领域，在生命符文有所造诣的施法者被抽调了出来，在被标记为001的地疝之中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随着罗德和艾欧尼亚志愿军开无双扫清了一定范围内的虚空生物，001小队使用茂凯和婕拉的种子，针对地疝环境，开始了大范围的绿化改造。 没错，001号地疝清理方案的核心，就是绿化行动。 能够吸收死亡力量的树苗和能够吸收生命之力的花种被强行散播到了这幽暗贫瘠的地下，由专门的施法者对它们进行种植和繁育，甚至还有人提供稳定的光照。 生命激活、过度生长、共享生命、生命萌芽、植物蔓延、生长低语…… 种种用于促进植物生长的技能被不要钱一般用在了这些本来就生机勃勃的树苗和藤蔓身上，这些小家伙有的被虚空力量所感染最后不得已被清除，有的没有长大只能黯然枯萎，但还有那么一些，顽强的在这阴暗的地下活了下来。 小小的树苗努力的生长着自己的根系，穿破了厚重的虚空淤泥，深深的根植在了贫瘠的砂砾之中，而布满了荆棘的藤蔓则是盘旋在了树苗上，主动开始捕食漏网的虚空虫，补充自己的营养…… 在不计投入的情况下，001区域的地疝清理行动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出现了阶段性的成果，在齐娜小队的精心培育下，一株树苗终于成功的进入了成熟期，并且结出了红彤彤的爆炸果实。 （实名感谢拉克珊娜小姐的照明支持，实验证明，高强度的光明对这次的实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哦……罗德，我感受到了。”在树苗进成熟之后，茂凯的意志终于联通了自己的这个小小的“分身”，“我看见了无尽的黑暗，我听到了扭曲的低语……但我也看到了明亮的闪光，这是美妙的希望——” 001区域的实验成果证明了齐娜的猜想，和人类相比，也许植物们对这种程度的地区适应能力要好上不少，这些在绝境下努力生长的植物们才是生命最顽强的写照！ 而在001区域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的时候，002区域的海克斯工程学家也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第一阶段资料。 屏蔽炸弹被证明有效。 在财大气粗的皮城最高委员会支持下，点火计划几乎所有的副产物都被动用了起来，数个海克斯工程学家更是自愿接受了“后果不可预估，可能造成负面影响”的海克斯躯体改造。 这些人将自己的左臂直接截掉，改造为了抗冲击的巨型机械臂，半面身子都覆盖了专门的装。 在工作的时候，这些人先是用左臂当面引爆屏蔽炸弹，然后趁着屏蔽的几分钟里直接进行高强度工作作业，以此类推，一点点的推进作业线。 在屏蔽炸弹的作用下，致命的虚空淤泥变成了“只是有一些腐蚀性的剧毒淤泥”，而被虚空淤泥污染的区域在被清理掉了虚空淤泥之后，各项检测结果都符合了基本的安全要求！ 虽然这些人每天就算顶着炸弹冲击也只能将虚空淤泥的战线推进几米，但这也是对虚空侵蚀的正面胜利。 最重要的是，他们证明了“没有虚空意志的加持，虚空的产物本身也是不具有污染性的”这一重要课题！ 而这个课题对接下来的行动具有着无比重要的正面意义！ 虽然相较于大范围沦陷的艾卡西亚，001和002区域简直是沧海一粟，但这却是从无到有的突破——即使是在弗雷尔卓德，罗德封印了虚空，也从未能够将被虚空侵蚀的区域还原。 这些人用自己的方法和智慧，办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这小小的001和002号地疝，必将成为符文之地所有人类心智和意志的伟大丰碑！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步步为营 001和002区域的净化成功极大的鼓舞了英雄联盟的士气，虽然无论是001区域的植物栽培还是002区域的屏蔽推进，都只是实验性手段，根本不可能在整个艾卡西亚展开——没有谁能够接受这可怕的成本。 但从无到有，就是质的飞跃。 001和002区域已经成为了英雄联盟最为重要的试点区域，这两个区域的成功标志了虚空的侵蚀是可以对抗的、可以根除的！ 这种成果自然的鼓舞了接下来到达的第一批集结部队的士气——在经历了安塔希尔事件后，大家的心里都多少存在着一种担忧，而且安塔希尔的局部区域也出现了虚空化的情况，只不过一场大雪将虚空化区域暂时冻结了而已。 现在，当这些人真正来到了移动要塞，虚空被遏制的消息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趁着这个机会，援军也被迅速的分成了小队，一部分前往推进的前线进行斥候工作，剩下的则是按照具体情况，布置防御和推进。 但归根结底，没有具体的进攻行动。 …………………… “我们真的不准备进攻吗？”第二阶段任务展开之后，艾瑞莉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就这样一点点的向前推进？” “没错。”罗德盯着地图，点了点头，“我们没法进攻。” “没法进攻？”艾瑞莉娅显然有些不理解罗德的意思，“虚空虫躲在地下……” “难道我们也要去地下吗？”罗德抬起头，看向了似乎有些难以抑制自己战意的艾瑞莉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和占据着绝对优势的虚空生物展开一场血拼？” “……”虽然知道罗德说的是事实，但艾瑞莉娅还是感觉非常的别扭，“但这也下去的话……我们能坚持多久？” 艾瑞莉娅一直有所担心。 虽然用现在稳扎稳打的方式似乎很妥当，但整个移动要塞、先锋部队和第一批援军每天的消耗却堪称可怕，就算有比尔吉沃特协助补给运输，依旧有大量的物资消耗在了运输的过程中，再加上遏制虚空所需要的资源，英雄联盟每天的物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罗德作为最高指挥官，并没有主动公布这方面的数字，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份消耗英雄联盟承担不起。 难道能这么一路推进，光复整个艾卡西亚？ 这简直不可能！ “所以我们要有耐心。”似乎知道艾瑞莉娅在想什么，罗德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相信我，有人比我们更着急，而且着急的多。” 虚空真的会着急？ 艾瑞莉娅可不这么想——和人相比，虚空无疑是更加“长寿”，更加有耐心的存在，难道你还能逼着虚空主动和你战斗？ 怎么看都不太可能的样子啊！ 这一次，罗德没有继续回答艾瑞莉娅——这涉及到了一些比较重要、必须保密的事情，艾瑞莉娅也不能知晓。 至少现在还不能知晓。 至于罗德的特殊准备是什么…… 那就要看003区的实验结果了。 …………………… 地下003区域。 和之前的001与002区域不同，003区并不是一个良好的实验区域，这里位于地下深处，地形条件复杂，虚空气息浓厚，如果想要进行改造的话，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这也正是003区建立在这里的原因。 而参与003区域改造的人物则是鼎鼎大名的一群人，包括杰斯、维克托、李斯特在内，大量来自皮城的顶级海克斯科技工程学家都来到了这里。 这些点火计划的原班人马出现在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实验符文湮灭武器造成的湮灭污染是否能够联通虚空侵蚀一起消灭掉。 在罗德最开始的计划之中，英雄联盟应该是一个精英组组，对抗虚空的手段应该主要是精英人员集结，消除虚空节点上的虚空生物巢穴，找机会遏制虚空的意志，搜寻直接的虚空接入点，然后进行封印——基本上就是在弗雷尔卓德的那种手段。 但是，随着皮尔特沃夫的符文湮灭武器生效，罗德则是多了一个选项。 符文湮灭武器能够毁掉虚空腐殖质，将其和普通物质一样，湮灭为细碎如沙的晶粒粉尘。 这也意味着，符文湮灭武器可以将虚空侵蚀的区域变成符文湮灭区。 所以，罗德才会选择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计划，转而完全发动符文之地的各个国家，谋求共同的合作。 和层层推进相比，符文湮灭武器的清场效果要好上不少，但显然会直接激怒虚空，造成直接的对抗，而这种对抗，将不是精英小队所能够解决的。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出来洗地啦 003区域。 海克斯曙光微缩型已经加班加点布置完毕了。 微缩型号比手枪大不了多少的、黑洞洞的炮口看着其实没什么气势，但任何见识过海克斯曙光的人都不会小瞧这门微型炮——就算是微缩型号，一炮下去也足以让一公里左右范围内的一切化为晶粒粉尘。 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恐怖如斯。 “可惜了。”杰斯完成了最后的调试，轻轻的摇了摇头，“在这狭小的地下，十三号恐怕只能射击一次了。” “一次就一次。”维克托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实验的话，有一次也就够了。” 杰斯没有说话，只是再次确认了射击参数。 “开始吧。” …………………… 003区域的清除试射正式开始了——虽然说杰斯调整了半天的设计参数，但实际上这次试射就是单纯的往地上开一炮。 海克斯湮灭发生器充能完毕，又一枚虚数符文被湮灭。 在时间仿佛停止了的明亮光辉之中，地下的虚空侵蚀区域被彻底点亮，冲击波横扫而出，造成了大范围的破坏效果，第一观察点虽然早已经做好了防冲击准备，但观察员还是被冲击波的压力怼到了地疝内壁上。 随着符文湮灭发生器的能量耗尽，爆炸也随之结束，第一观察点的观察员终于爬起身来，来到了爆炸点。 “爆炸冲击强烈，封闭环境下海克斯曙光爆炸冲击强大。” “晶化现象强烈，地表内壁全部被晶粒粉尘覆盖。” “强压下晶粒粉尘出现细微再结晶现象，具体情况参照一号实验爆炸中心。” “再结晶粉尘破碎后迅速风化，具体情况参照一号实验爆炸中心。” “再结晶粉尘下方，出现不明结晶物，基于颜色初步判断为虚空淤泥，已取样为【spc-548】号，随报告检测。” “实验场地初观测后封闭，外围有晶化屏蔽隔离，等待下一步检验。” “……” “……” 根据这一条条初步实验数据，几乎所有的实验参与者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标号为【spc-548】号的结晶物上。 这份结晶物的检测结果将直接影响实验的结果，如果这份不明晶化物真的是虚空淤泥的晶化物，而且的确可以处理、已经变性，那就意味着实验成功，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可以用于消除虚空的侵蚀。 如果这份晶化物没有变形的话，那就意味着实验基本失败，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顶多能够将虚空淤泥从“湿货”变成“干货”，无法改变其具体形态。 …………………… 铲铲是这一次的专职检测员。 作为虚空工虫，铲铲没什么攻击力，但却对虚空的环境最为敏感，如果结晶体能够维持它的生存，那就意味着实验失败，反之如果铲铲打死也不愿意踏足晶化区域……那也就意味着实验初步成功——虽然之后还有其他的具体检测步骤，但至少虚空生物无法自由的在晶化区域生活，这就已经够了。 在罗德和大量海克斯科技工程师的注视下，铲铲被从时之砂中放了出来，小小的虚空工虫试探性的向前移动，很快就来到了虚空腐殖质的边缘。 下一刻，铲铲试探性的将一条节肢伸向了晶化物，随即就好像烫手一样迅速的将腿缩了回来！ 随后，铲铲被强制性的带到了晶化区，但只要恢复自由，它第一时间就爬回到了虚空淤泥的区域，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在铲铲之后，又有数个虚空虫接受了实验，而实验的结果全都证明，虚空虫——至少是虚空工虫——无法在晶化物上如常存活！ 在确认了这一点后，临时实验室里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欢呼！ 只要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洗地，那虚空的侵蚀就会被直接去除掉！ 虽然说被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洗地之后，土地会晶化，身处其中的人会陷入符文魔法的沉默效果……但那又怎样？ 晶化总会消除，沉默也并无大碍，只要消除了虚空的侵蚀，整个艾卡西亚就还有机会变成曾经的香料之都！ 就在实验结束的第二天，罗德在英雄联盟扩大会议上宣布了这条振奋人心的消息。 也正是在会议上，有几个人的嘴角出现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而这几个人不知道的是，在扩大会议结束后，罗德秘密召开了一次指挥官内部会议——而在秘密的内部会议上，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层层递进，湮灭洗地”的罗德忽然话锋一转，将重点全部放在了第二次战略防御、防止虚空狗急跳墙上。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坐不住 当海克斯曙光被用来洗地之后，虚空侵蚀的清理速度忽然就快了一个数量级。 虽然那海克斯符文湮灭发生器很贵，每一次爆炸都需要消耗巨额的能量水晶，但爆炸之后，一大片区域都会被清理出来——而且这种清理效果是立体的，对上方和下方也都有影响，天然的适合地疝内部复杂的地形。 而在另一面，虚空生物也在虚空意志的支配下，开始了新的行动。 …………………… 维克兹再次出现在了符文之地——上次虽然它成功暗算了月亮巨神，但作为代价，在暗算成功之后，它的身躯也几乎被毁灭殆尽了。 不过，虚空为维克兹重塑的身躯，让它能够再一次回到符文之地——实际上，虚空意志大多数的情况下更喜欢吸收一些“土著”来为了自己干活，在弗雷尔卓德和艾卡西亚，它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因为玛尔扎哈被贾克斯拉走同归于尽了，剩下的虚空先知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所以最后这次的指挥任务被交到了维克兹的手里。 至少维克兹……比较了解符文之地。 作为少有的虚空分解者，维克兹能够通过裂解射线分解实体，并对其进行分析和归纳，这一特性使得它在虚空生物中扮演了“人工智能”这样一个特殊的角色。 和通常的虚空虫相比，虽然维克兹失去了无限进化的潜力，也没有尖牙利爪和几丁质甲壳，但裂解射线也至少为它保证了基本的战斗力。 分解者是很难得的——如果维克兹能够分解更多的知识，了解更多关于符文之地的事情，他也许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更加强大的存在。 名为“监视者”的存在。 而现在，虽然还不能成为监视者，但维克兹已经有资格成为虚空虫军团的指挥官了。 这一次穿越虚空的传送门，再次来到符文之地，维克兹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对虚空侵蚀之地的清除！ 虽然虚空无法感知到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有屏蔽炸弹的情况下也没办法通过低语直接干扰英雄联盟的行动，但至少事情发生在哪里是能够锁定的。 别看英雄联盟这边001，002，003区域的发现来得多，但在整个艾卡西亚，虚空的力量还是占据了绝对优势的！ 这些分散在艾卡西亚沙漠戈壁之中，潜伏在地疝沙海之内的虚空虫数量数不胜数，数量上的优势完全可以形成质变！ 虚空虫所要面对的问题是，虽然数量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但跨位面的意志同步是有着巨大消耗的，虚空意志虽然能够穿过传送门，强行沟通虚空虫，但这样的话，能够被直接指挥的虚空虫数量是相当有限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虚空意志才会主动改造出专门作为战场指挥官的母虫，只要自己指挥母虫，就能够通过母虫指挥所有的虚空虫。 而现在，随着虚空侵蚀被消除，虚空意志也意识到战斗的规模可能会远超从前——恐怕只有在艾卡西亚之战时，虚空降临的那一次才有这么大的阵仗。 那一次，虚空为了能够指挥所有的虚空虫，冒险将部分意志穿过了虚空之门，形成了一颗同步一切的心脏。 事实证明，虚空之心这种“死物”是不足以应付大规模战斗的，斩首行动会轻而易举的毁灭活靶子一样的虚空之心，连着吃了两次亏的虚空意志采取了比较稳妥的方式，将维克兹作为自己的意志中转站。 这样一来，虚空意志连接维克兹和主要的虚空母虫，而维克兹和这些主要的虚空母虫则是作为二级指挥，具体指挥小队的母虫，进而掌控整个战场。 罗德的行动毫无疑问打乱了虚空的布置，按照原本的计划，虚空先知应该造成更大的影响，而且维克兹也终将成为新的监视者——但两个目标都没有达到的情况下，虚空意志却不得已只能主动出击。 没办法，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洗地实在是太快了。 托了点火计划严格保密的福，没人知道这种洗地有多大的后遗症和财政压力。 当然，最致命的一点是……在英雄联盟内部，的确有虚空的内鬼——之前在英雄联盟成立的时候，罗德就考虑过成立一个稽查部门，但因为大家刚刚坐在一起，这样不太好只能放弃。 但随着安塔希尔事件爆发，几乎是这边移动要塞刚刚成型，那边虚空虫就成群结队的冲过来了，罗德自然长了个心眼。 所以，他选择了这种“大会套小会”的形式，打算尝试着揪出内鬼。 表面上我们全力洗地，实际上布置防御，你玩你的反间计，我就将计就计！ 这一次……虚空上当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碟中谍 在移动要塞的英雄联盟军队数量正在逐渐增多，而频繁的调动则是在一定程度上给罗德的计划提供了掩护——藏在暗处的虚空信徒也不傻，如果你嘴上说得大家要齐心协力清除虚空侵蚀，实际上却大范围调动战斗部队，那自然是有问题的。 但在大范围调动的掩护下，罗德让“看起来好像是布置常规防御”的调动，生生的布置为了“做好了主动防御准备”的动态部署。 借着移动要塞进一步展开的名义，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被部署到了关键位置，混杂在常规的补给物资中间。 而“人手不足”的理由则是让包括艾欧尼亚志愿军、诺克萨斯崔法利、德玛西亚无畏先锋在内的绝对精锐化身为了搬运工，名义上搬运，实则却在巡逻，并担任最重要的激动部队。 在罗德努力布置着外松内紧的防御时，虚空方面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根据混在在英雄联盟中那少数的几个虚空信徒的消息，英雄联盟正在以移动要塞为中心，进行二次展开——全力清楚虚空侵蚀的时候，正是虚空动手最好的时机。 维克兹已经和虚空意志彻底链接在了一起，一只只巨型虚空母虫也被从虚空传送门中秘密召唤了出来，虚空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一次，务必形成突袭效果！ …………………… 剑小队依旧在执行斥候工作——这一次，没有法勒尔这个菜鸡拖后腿，他们深入沙漠的速度很快。 也不知道是说他们运气好还是不好，就在他们选好了方向，离开移动要塞不到三天后，地面就传来了可怕的震颤。 悟空登高远眺，但烈日之下只有黄沙漫漫，似乎并没有什么敌人。 而脚下的震颤又是如此的清晰……唯一的可能就是，地疝之中有东西。 大量的虚空虫正在地疝之中行进？ 几个人面面相觑，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回去报信！ 剑小队的成员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先一步预警就多一分布置防御的时间，这节骨眼上，时间就是生命！ 几个人当机立断，反身踏上了归途。 但……从地下的震颤位置来说，似乎他们往回跑的速度和虚空虫的行军速度差不多？ 要知道，剑小队中悟空是手脚灵活的思弥猿，亚索拥有疾风之力，易大师身具高原血统，菲奥娜更是灵活派刺剑的佼佼者，论起跑路速度，几乎没谁能和这几位相比！ 而现在，他们马力全开的情况下，却和虚空虫的大军行进速度差不多，这就很可怕了！ 如果虚空虫能够一直保持着这种速度，恐怕剑小队根本来不及提前预警，而且移动要塞附近刚刚感知到了大地的震颤，虚空大军就直接入场开始冲锋了！ 虚空虫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机动性了？ 剑小队的所有人心头都画满了问号。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前摆在剑小队面前的问题是，到底怎么才能快过虚空虫大军，提前将消息带给移动要塞！ 就在剑小队卯足了力气也甩不开虚空大军的时候，亚索给出了一个建议。 “要不要试试……御风而行？” 而听到了这个提议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包括了易大师在内，剑小队的其他人心底莫名的出现了一种恶寒…… …………………… “哈撒给！” 随着亚索长剑前伸，一阵旋风席卷开来。 而剑小队包括亚索本人在内，都向前一窜，主动进入了风暴之中，然后被风暴裹挟着向前疾驰而去…… “这根本不是御风而行，这是风御而行！” 可惜，这时候才想起抗议已经晚了。 在疾风之力的席卷下，这道风暴快则快矣，但其中的砂砾和碎石也是真的多。 密密麻麻的砂砾打在身上，剑小队的成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鼻青脸肿的方向开始了发展。 但你还别说，风暴席卷的速度的确要比虚空虫大军行进快不少，当风暴停息的时候，大地的震颤已经被甩在了身后。 要不要继续？ 虽然这样蛋疼了点，但效果偏偏就很好用，无奈之下，易大师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继续！” “哈撒给！” 就这样，在第二天清晨，当罗德见到了精力透支快要昏过去的亚索和鼻青脸肿的其他剑小队成员时，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这是怎么回事？ “先别说这个了。”易大师难得的主动岔开了话题，“虚空大军正在地下的地疝通道中高速行进，迅速赶来，我们需要做好防御准备！”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口袋陷阱 虽然包括易大师在内的所有人都对自己的状态避而不谈，但罗德还是很重视剑小队带回来的信息。 虚空的大军通过地下地疝形成的空腔通道快速行军，打算给英雄联盟来一下猝不及防的……这虽然没有出乎意料，但依旧是非常严峻的考验。 罗德第一时间通知了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战斗部队。 伪装网被揭下来，很多非作战单位的士兵错愕的看着名义上的“补给品”露出黑洞洞的巨炮炮口，不由得目瞪口呆。 还可以这样的？ 你这藏得也太深了点吧？ 几乎与此同时，崔法利军团和无畏先锋也完成了集结，甚至移动要塞的部分防御模块都被拆卸了下来，用以进行前沿阵地的战斗部署…… 早有准备、提前得到消息的情况下，英雄联盟方面将地理优势利用到了极致，以至于当维克兹带着虚空大军钻出地面、出现在移动要塞西部的时候，他发现的是一个早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庞大战争机器！ 这…… 情况好像和预期不太一样啊！ 用自己的触手挠了挠头，维克兹思忖片刻后，还是选择主动发动了攻击。 万一这种防御是样子货呢？ …………………… 虚空虫海战术依旧是那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但作为试探进攻，这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反正这种虚空虫也不值钱，随便哪个母虫随随便便产一次卵就不知道多少只了，拿来当炮灰没人心疼。 而且这些小家伙本身意识都没有觉醒，只能勉强接受简单的指令，这种兵种也就能当一当炮灰了。 当然了，这种专业炮灰的局限性也很大——现在随便拉出来一个老兵，都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傻乎乎的虚空虫了…… “你就别去了。”无畏先锋军，老兵顺手拉住了一个热血上涌，打算冲上去莽一波的新兵，“现在都是开胃菜，都是那些法师和弓箭手的菜，还没有轮到我们呢。” “……可是。”新来的有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恍如大河滔滔而来的虚空虫，“这么多的虚空虫……” “花架子而已。”老兵不屑的撇了撇嘴，“真格的还在后面呢！” 新来的似懂非懂，但也只能点点头。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箭雨和颜色各异的能量射线也终于在虚空虫的大军中迅速炸开，砂砾飞扬中，浩浩汤汤的虚空虫大河被迅速的拦腰斩断。 维克兹悬浮在高空中，静静地注视着战场上的情况。 “分析……” “计算……” “模型建立……” “加速优化中……” 几分钟之后，维克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初步计划。 母虫们在维克兹的命令下，转变了指挥的思路，大量的虚空虫开始分散，并且主动采取了包抄的手段。 眼见着虚空虫不再傻乎乎的硬冲防御阵线，罗德这边也第一时间进行了应对，整装待发的预备队迅速进入了战斗，开始主动出手，延缓虚空虫展开的速度，并且开始有计划的进行绞杀。 终于到了战士们出手的时候了。 随着这些快要憋坏了的战士们出手，虚空虫的展开和迂回计划也迅速破产——个体上来说，没有经历过变异和进化的虚空虫就是渣渣，比大号的兔子强不了多少，只要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完全不是人的对手。 而半空之中，维克兹继续静静地注视的战场，并且主动优化自己的模型。 在整批虚空虫都被消灭之后，维克斯进行了第二次的布置。 这一次，少数的虚空母虫出现在了战场上，而且除了虚空虫之外，包括巨口虫、遁地兽在内的其他虚空生物也有所行动。 混合编制的虚空大军这次没有直冲冲的直接奔向防御阵地，而是选择以纵队的形势在没到火力范围内就直接展开，并且主动开始绕后包抄。 显然，一直观察着占据的维克兹很清楚移动要塞和外围附属防御带的火力范围，在他的指挥下，第二波的攻势相当危急。 但……还好。 移动要塞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面对大范围包围时候的情况——整个要塞并不是规则的圆形，而是一个背靠着海岸的、附带女墙和堡垒的扁球形，你随便围，有一点火力不足算我输！ 而部署在城外的防御模块则第一时间开始后撤，而这些后撤的防御工事则是迅速变成了移动要塞外围的瓮城模块。 这就是移动要塞的重要设计特点：主动防御。 如果敌人不展开，直接进攻，那外围防御就会成为最致命的绞肉机；而一旦敌人主动展开，然后包围后再齐攻，移动要塞外围的防御模块就会变身瓮城，给攻击者最致命的打击！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斗法 随着前部阻击队伍的后撤，原本拆下来作为防御部署的防御模块又被组装回了移动要塞，成为了瓮城——而在瓮城的庇护下，这些阻击部队不会面对前后夹击的情况。 这样一来，虚空大军的展开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甚至因为地形的限制，展开反而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副作用，母虫们不得不控制着队伍再次压缩，否则这么拥挤的涌向移动要塞的城墙还有可能造成拥堵和踩踏…… 就在这一攻一守之间，又有无数的虚空虫淹没在了五颜六色的能量射线之中，而这一次死亡的不再仅仅是未分化、未进化的虚空虫了，在法术齐射下，甚至还有几只倒霉的母虫被法术攻击波及，倒在了战场之中。 但即使如此，维克兹仍然淡定的漂浮在半空中，巨大的独眼无情的注视着这片战场。 显然，移动要塞的防御模块让他再次更新了自己的判断。 信息总是重要的，哪怕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而另一边，罗德在城墙上虽然看不见维克兹，却也没有丝毫的放松——这次的攻击可不是什么试探攻击或者吸引注意力的佯攻，虚空大军这么快速的行进所发起的突袭，绝对不可能只是试试手。 从刚刚的几次攻击来看，对手明显在根据移动要塞的守卫情况更改战斗部署和计划，而且每次的更改都相当有效。 一个理智的指挥官！ 要不要现在出去搞一次斩首？ 这个念头在罗德的脑海中一闪而逝，被迅速的否定掉了——没办法，虽然已经尽可能多的派出侦查队伍，但在信息方面，英雄联盟还是被动者。 凭借着可能的虚空信徒占据主动防御已经是罗德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如果非要进攻的话……这是真的做不到啊！ 最简单的一点——去哪斩首？ 要知道，在艾卡西亚之战的时候，霍洛克能带人深入地下封印虚空之心，那是因为在地面上虚空大军已经被天神战士军团暂时压制住了，这种情况下霍洛克才能心无顾忌的出发去地下。 现在的艾卡西亚遍布着地疝，地下早就被虚空虫挖掘出了纵横交错的甬道，想要再搞一次斩首行动……恐怕找上三天三夜也找不到要斩的首在哪。 （没错，至少目前罗德都没有想到敌人的指挥官正在天上漂浮着呢……） 所以，现在的移动要塞虽然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主动状态，但却切实的处于战略防御的阶段，毕竟有充足补给的情况下，防御能够带来最优势的交换比。 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第一目标！ 同时，这也是一场练兵。 虽然英雄联盟集结的都是各个国家最精锐的势力，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缺乏与虚空战斗的经验——而这种经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都是至关重要的。 虚空生物毕竟不是之前接触过的任何敌人，它们诡异多变又悍不畏死，如果用常规的手段去面对，很有可能吃一个大亏！ 所以，现在有弗雷尔卓德复仇军的参与，组织防御战也能起到练兵的效果，只有熟悉的虚空的战斗方式，将来在反击的时候拳头才能更有力量。 …………………… 战场上，攻击和防御的博弈还在继续。 随着连续两次试探性的进攻的结束，虚空方面终于拿出了一点“诚意”——这一次，一种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虚空虫出现了。 在母虫的指挥下，大地开裂，几十只体型庞大、背负巨大几丁质甲壳的虚空虫出现在了战场上。 这些虚空虫背部的几丁质甲壳似乎经过了异化，面积大的吓人——虽然它们的行动速度相对缓慢，但在它们背甲的掩护下，大量的遁地兽迅速靠近了城墙！ 包括罗德在内，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种从未见过的虚空虫简直是天生的攻城机器，巨大的几丁质甲壳的表面光滑无比，而且还是缺德的弧面，箭矢射上去的效果极差，而且有不错的法术抗性，有了它们的掩护，轻火力的攻击几乎完全失去了意义。 “所有人准备！”眼见着在这种虚空虫的掩护下，对方主动开始将战线向前推进，罗德终于发布了下一步的命令，“自由射击结束，准备战斗法术……施法者按照元素组队，进行破甲攻击！” 随着罗德的一声令下，施法者开始按照之前的演练，迅速结成了一个个施法小队——随后，低沉的法术吟唱响彻了整片城墙。 大地开始隆起开裂，熊熊燃烧的陨石从天而降，大片的风雪在城墙前方弥漫，一片片锐利的雪花融化后就成为了剧毒的酸液…… 几丁质甲壳也许能够阻挡箭矢和能量射线，但面对着这样大规模的法术洗地……依旧会力有不逮！ 这一次，施法者们将法爷的可怕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渗透与冲锋 移动要塞的攻防战进入到了第二阶段。 试探结束之后，攻城甲虫的出现昭示着真正冲击的到来，这些背负重甲，能够掩护其他虚空虫靠近城墙的巨型甲虫是相当有效的攻城生物，甚至一度免疫了箭矢的攻击。 但是，当法师们组合在了一起，进行群体施法后，情况迅速发生了反转。 几丁质甲壳？ 抱歉，扛不住！ 当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之际，就算攻城甲虫已经进化出了相当可靠的背甲，仍旧一击即倒。 没办法，在防御力上，虚空虫——或者说虚空甲虫——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极限性，虽然虚空几丁质是轻质可靠的材料，但单一的甲壳抗冲击和抗法术能力相当有限。 在法术的作用下，一只只居心攻城甲虫终于被击倒在地，而这些庞然大物的摔倒对它们身下的虚空虫来说，无疑是可怕的噩耗。 这意味着本来遮蔽着他们的几丁质背甲成为了天降横祸，虽然几丁质背甲属于轻质甲壳，但庞大的体积还是让其重量达到了一个难以承受的地步，而其他将天赋都点在了战斗上的虚空虫显然不怎么擅长承重。 踩踏事故发生了。 虽然虚空母虫依旧在努力的维持着秩序，虚空虫的组织也还在，但倒下的攻城甲虫的确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在这混乱的情况下，虚空虫的这次攻城没有起到效果，只能勉强撤退。 而少数撤退不及时的遁地兽……就只能被淹没在五颜六色的法术光辉之中了。 攻城……再次失败！ …………………… 半空之中，维克兹还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战场。 对人类来说，慈不掌兵，而对于虚空生物来说，“同族”从来都不是一个划分成分的概念。 虚空虫结构简单，缺乏智慧，只有本能，在维克兹的眼里，它们甚至没有符文之地的小动物来得更有趣。 所以，这些虚空虫的损失……也就那么回事。 随着虚空对瓦罗兰侵蚀的不断加深，这种虚空虫虽然不至于“要多少有多少”，但至少也是“数量多的可以随便使用”。 维克兹的任务是“消灭来到艾卡西亚的所有人”，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不计代价，区区一些炮灰的损失……毛毛雨啦！ 于是，第一次正式攻击失败之后，第二次很快就又出现了。 依旧是大群的攻城甲虫——在攻城甲虫的身下，依旧是密密麻麻的虚空虫。 移动要塞这边倒是丝毫也不含糊，随着一番似曾相识的陨石天降，这些攻城甲虫又一次全军覆没，而随着这些大家伙倒下，它们身下的虚空虫也显露了出来。 一直关注着战场形势的罗德皱起了眉头。 又来重复的行动？ 几次试探，不仅是维克兹在总结，罗德也在逐渐了解自己的对手——从对方的行为方式上来说，冷血、不计代价的试探和频繁的改变策略以针对防御是很明显的特征。 所以，眼见着虚空虫似乎故技重施，他自然的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 总觉得对方在搞什么阴招.jpg 但防御方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尽量提防，在无法主动出击的情况下，罗德也不能因为担忧而主动调整战斗策略。 万一这是对方故意的，派虚空虫送死就是为了消耗施法者的法力呢？ 就这样，攻城甲虫和虚空虫的攻城组合连续来了五波——组合施法的法师们虽然有些疲惫，但还完全可以支撑住。 然后，在第六波冲击的时候，维克兹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新招。 这一次，在攻城甲虫身下的不再是那些虚空虫，而是大量的独眼虫和巨口虫！ 巨口虫倒是常见，但长得仿佛是小一号的监视者的独眼虫却是第一次出现在的战场上，随着一只只攻城甲虫的倒下，独眼虫和巨口虫以攻城甲虫的尸体残躯为掩护，主动开始了和移动要塞城头的交火！ 最开始的时候，法师们还心有不屑——移动要塞有稳定的防御屏障，任何能量都只能单向通过，我在里面可以打你，但你在外面攻击只能糊墙。 但是，随着独眼虫有准备的齐射，移动要塞的防御屏障居然迅速出现了破损！ 这种破损不是整个防御屏障的失效，而是小范围被淡紫色射线击中后的“溶解”，虽然防御屏障会迅速的自我恢复，但仍然有巨口虫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黏糊糊的、充满腐蚀性的唾液吐了进来。 城墙上，一些没有提高警惕的施法者就这么中招了…… 眼见着虚空淤泥开始飞溅，屏蔽炸弹迅速爆炸开来，防止中招者被虚空侵蚀，而与此同时，预备队出手，直接火力全开，这些独眼虫、虚空虫连它们的掩体一起，被彻底毁在了移动要塞前。 独眼虫和巨口虫可不是炮灰，预备队的出手对虚空大军来说，是一次不小的打击——但对于半空中的维克兹来说……这一切都很值得。 别的不说，但就刚刚关于屏蔽炸弹的消息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短兵 一次进攻之后，虚空方面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开始了新的组织。 而移动要塞方面，被击穿的防护层则是迅速的修复完成，再次完好如初——但城墙上的血迹却时刻提醒着众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防御屏障失效！ 屏蔽炸弹被摆在了明面上！ 虽然巨口虫和独眼虫也很珍贵，但一小队就换来两条关键信息，怎么看虚空都不亏…… 压力来到了移动要塞这边，甚至罗德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自己亲自出手莽一波了——独眼虫能够穿透防御屏障，这个消息可糟糕透了！ 维克兹没有给罗德多少思考的时间。 在确认了移动要塞的防御模式之后，虚空虫又一次集结了起来——这一次，遁地兽行动了。 虽然移动要塞的屏障是全方位的，但防御不是。 大量的遁地兽开始在地下挖掘——在接触到了屏障之后，独眼虫据出手了。 位于地下的屏障开始出现穿孔。 监控屏障状态第一时间上报了信息，擅长大地法术的施法者组合着对屏障破算区域展开了地动攻击——巨大的压力下，偷袭的遁地兽小队和虚空虫小队被挤压成了碎片。 而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罗德终于叹了口气。 既然独眼虫+遁地兽的组合可以从地下任何一个区域发起进攻，那接下来单纯依靠被动防御就没有意义了，一旦有地方被突破，整个移动要塞的防御就会直接崩溃！ 此刻必须出去莽一波了。 整了整自己的长袍，罗德默默拎起了自己的法杖。 …………………… 维克兹正在努力地的组合着遁地兽+独眼虫的组合，打算多个方向对移动要塞展开攻击——根据它的分析，移动要塞只会被动防御，火力似乎不足以支撑整个城市，如果多方位同时攻击，应该可以造成单点突破的效果。 然后，小队刚刚组合好，罗德这边单枪匹马，从城墙上下来了。 这什么玩意？ 维克兹见过罗德——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一个一般般的施法者。 虚空生物通常对时间缺乏概念，但维克兹作为在符文之地待了很久的虚空生物，他还是比较了解时间的。 上次见到罗德……也没多少年，这个人类即使强大了些，也恐怕强不了太多吧？ 维克兹的触手挠了挠头，回忆着罗德曾经的表现——他大概是个擅长使用火焰符文力量的家伙。 这样一个人来送死的话，去一批会飞的猎食虫就够了！ 稍微分了分神，一队飞虫直扑罗德，而维克兹则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指挥混编小队上。 结果这队飞虫还没等靠近罗德身旁百步之内，就直接被奥术射线一一点名，全都变成了落在地上的晶化粉末。 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被切断，维克兹还没等继续抽调小队，罗德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施法。 空气开始变得灼热了起来。 宛若实质的奥术能量在罗德法杖的顶端开始汇聚，空气开始变得扭曲，如芒在背的压迫让很多城墙上的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不好！ 维克兹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悬浮在半空的罗德将手中法杖向下用力一挥。 随着罗德的动作，一道咆哮的火龙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大地。 炽热的高温让整片地面都产生了结晶化，原本散落各地的虚空虫尸体更是第一时间被焚烧殆尽，奥术火焰在地上犁出了一道道沟壑，砂砾都被烧成了几近于玻璃一般的晶体！ 地面下，刚刚集结完毕的混编小队算了倒了大霉，虽然维克兹在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后，迅速要求这些小队后撤，但火龙来得太快，有三分之一的独眼虫直接就被生生烫死在了地下炽热的砾石中！ 独眼虫本身就属于“高攻低血”的脆皮，本来维克兹的意思是在地下行动隐蔽又安全，没想到罗德直接就来了一下狠的！ 甚至还没完！ 下一刻，召回了火焰的罗德控制着奥术力场，将自己狠狠地“弹”向了扎堆聚集的攻城甲虫——这些背后有着巨型甲壳的家伙别看连续几次攻城都失败了，但论起威胁性，它们还是很靠前的！ 这次不用维克兹指挥，攻城甲虫就已经在母虫的控制下，主动开始展开了防御姿态。 怎么，你一个人就想打我们所有人？ 攻城甲虫迅速的集结在了一起，张开背甲，同时腹部开始集聚巨口虫，打算给罗德来一次中门对狙！ 而见到了这一幕的罗德……差点笑出声。 面对法爷不八码分散，还在这集合扎堆——你们不死谁死？ “多重施法·破法天赋·奥术炸弹！”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爆炸物 事实证明，人数的多少对战斗的影响并非是决定性的。 而数年的时间更是足以让一个人的实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罗德曾经和维克兹见过一面，那时候的罗德还不是符文湮灭者，也没有恢复自己对奥术的使用，甚至因为萨弗隆烈焰符文的缘故，他身上的法力回路都濒临崩溃。 那时候的罗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火系大魔导，一切法术都以火焰为主。 维克兹没有更新自己的资料库，而刚刚的那条火龙更是加深了它对罗德的某些误会。 玩火的——玩火玩的更好了。 这是维克兹对罗德实力的合理推测。 但很可惜，合理的事情未必是事实。 比如现在。 攻城甲虫是最耐热的虚空虫，维克兹的指挥没有问题——但有问题的是，罗德并非只会用火焰法术。 面对着密集的阵列，罗德使用了恶毒的奥术炸弹。 这个特殊的塑能法术不是典型的“法术野蛮人”式的爆炸法术，这从罗德使用的超魔专长就能够看出来。 但在杀伤力上，奥术炸弹不逊色于任何人们熟知的恶毒法术。 奥术炸弹，顾名思义，是会爆炸的。 可因为奥术能量特有的稳定性，奥术炸弹想要爆炸，必须达到某个临界值——于是，两种风格的奥术炸弹派系就产生了。 一种是以量取胜，依托某个特殊的、具有高能量的物品为核心，制造出高能奥术炸弹。 另一种，也就是罗德这次用的，就恶毒很多了，这种奥术炸弹在释放的时候，只有一个奥术核心，而其能量是慢慢积蓄的——这种积蓄的来源还是奥术炸弹的目标！ 小小的奥术炸弹被丢进了攻城甲虫的阵型之后，开始在甲虫之间弹跳，而每一次弹跳，它们的体型就会大上一圈。 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些小球看起来也就和乒乓球差不多，每次弹跳虽然会让局部暂时出现不适，但相对于攻城甲虫庞大的体型，这些小球还是很不起眼的。 但随着弹跳的次数增加，这些小球越来越多，当它们有拳头大小的时候，每一次撞击所带来的力量……就有些不好承受了。 这时候虚空虫的队列也完成了布置，在攻城甲虫的掩护下，巨口虫也开始行动了起来，瞄准了罗德，纷纷开炮。 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弹幕，罗德微微一笑，转身就溜——开玩笑，攻击都完事了，还在这硬抗岂不是犯蠢？ 几个闪烁的功夫，罗德回到了移动要塞的城墙上，而在严阵以待攻城甲虫队列之中，往复弹跳了很久的奥术炸弹也终于来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和最开始人畜无害的“乒乓球”不同，现在一颗颗奥术炸弹已经接近足球大小，每次弹跳都会引得攻城甲虫一阵，其中可怕的能量更是引起了这些攻城甲虫的不安——它们开始有意识的分散，只不过碍于母虫的指挥，无法彻底散开。 而这无法彻底散开的情况，彻底断送了它们逃离爆炸的最后一次机会。 回到城墙上的罗德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在攻城甲虫之间跳动的奥术炸弹纷纷炸开，强烈的冲击一波接着一波，虚空的阵地上如过年了一样，纷纷炸开了大地红。 在奥术炸弹的可怕动能下，攻城甲虫耐高温的背甲没有起到任何有效的阻拦，反而因为被整块炸飞而成为了巨型破片，进一步增大了杀伤力。 密集的阵型导致奥术炸弹弹跳过快，也让所有的虚空虫没有得到任何逃脱的机会，更为致命的是，那些被调来狙击罗德的巨口虫在被炸死之后，产生了可怕的殉爆。 没错，殉爆…… 这些巨口虫除了喷吐有剧毒和腐蚀性的口水之外，还担任着清道夫和爆破工兵的身份，它们在死亡后会发生自爆，这是虚空最后的礼物。 因为密集的排列和攻城甲虫的死亡，这些巨口虫甚至没有来得及做好准备，就直接死亡，触发了自爆效果，这仿佛是击中了军火库一般的殉爆硬生生将爆炸的时间延长了一分钟，甚至罗德都看得有些发懵了…… 还能这么玩的？ 面对着这种情况，就算再不甘心，维克兹也必须指挥着虚空虫暂时后撤离开阵地，进行整顿——而趁着这个机会，英雄联盟派出了灵活的小队暂时离开了城墙，迅速清理掉了少数残余的虚空虫尸体之后，将部分移动防御模块再次布置到了外围。 看起来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起点。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增兵 随着战局回到起点，战斗暂时被划上了一个逗号。 没错，逗号。 看起来阵仗挺大，但实际上无论是虚空还是英雄联盟，都在收着打，尽可能少泄露信息——在这种时候，信息往往是最关键的节奏点。 所以，从目前的结果上看，虚空损失稍微重一点，但得到的信息也比较多，它们知道了屏蔽炸弹的存在，也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了罗德本人的能力，还观察和分析了移动要塞的防御结构。 而移动要塞这边，战损很低，揭开的底牌有限。 于是，无论是维克兹还是罗德，都觉得自己不亏。 至于接下来的话……恐怕就没有这么多的温情脉脉了。 出乎了罗德的预料，今天晚上并没有遭受虚空的夜袭。 事实已经证明，独眼虫+遁地兽的组合是可以从地下击穿移动要塞的防御，但不知道为什么，虚空虫的袭击并没有出现。 可惜了。 罗德还打算给虚空来一次惊喜呢。 难道说……虚空虫那边预判到了自己的预判？ 可惜了呀。 …………………… 第二天，战斗并没有如期而至。 虚空虫虽然没有退军，但也没有大举压上，似乎毫无战斗的意思——与此同时，大批虚空虫绕开了移动要塞的正面，来到了海岸上。 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切断补给？ 这一番操作都把罗德看愣了——虚空偷家断粮怎么比自己都熟练？ 实际上，不是虚空熟练，放弃正面的攻击其实是维克兹的另一番尝试，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维克兹经过“缜密”的分析之后，全盘否定了之前的绝打部分战略。 因为罗德为他准备的惊喜有点多，以至于维克兹将戒备提高到了最高的水平上。 明明一个看起来不怎样的家伙，现在一出手就毁天灭地；明明一个看起来不大点的要塞，火力却令人窒息，种种迹象都表明了移动要塞的不简单，而事后分析那些信徒的消息，只言片语间有太多的解读空间，这直接造成了维克兹的疑神疑鬼。 （所以说，传递信息这种关键性任务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狂信徒够忠诚，但未必够靠谱。） 从这个角度出发，维克兹决定避开移动要塞的本身，采用包围断粮、围点打援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将战斗的重心从移动要塞转移到后勤，要么你饿死，要么出来送！ 虽然出发点有失偏颇，但维克兹的选择的确是罗德最不希望见到的情况。 对虚空的战斗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取得效果，拖下去人心是会散掉的——而且，没有牺牲、单纯的等待不会让来自各个国家的人同仇敌忾，反而会滋长重重不良情绪，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移动要塞真的会坚持不住。 但如果主动出击……就算打了个一换一，也是英雄联盟所不能接受的交换比，那意味着巨大的伤亡和更加沉重的后勤压力！ 眼见着虚空虫明智的放弃了对移动要塞的主动进攻，罗德只能轻轻探口气，无奈的宣布进入下一步。 诱敌2.0计划。 移动要塞在维持了日常行动和防御的同时，完全进入了训练模式，除了必要的巡逻，极少有人离开移动要塞，看起来好像英雄联盟很乐于拖下去。 而在双方对峙了一段时间后，来自安塔希尔的补给到达了移动要塞的的港口，在补给的接受时，一场激战爆发了。 这次战斗的规模不算大，但是激烈程度远超从前，英雄联盟方面甚至付出了堪称惨痛的代价，才将所有的补给运回了要塞之中——但从结果上看这些都很值，因为同时进入要塞的，还有一大批和补给一起到达的援军。 接受了补给和援军的移动要塞再次偃旗息鼓，直到又一批补给到达——同样是一场血战，同样是和补给同时到达的援军。 而这次接受了援军之后，移动要塞终于有所动作，更多的小队灵活组织着离开了要塞，试图摸清虚空虫的数量和其他信息，而且活动范围越来越大。 更要命的是，这种侦查和骚扰活动在第三波补给和援军到来之后，数量和频率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在整个过程之中，维克兹能够明显的察觉到移动要塞的之中的人类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而且，如果这样的援军再来几波，恐怕移动要塞就可以主动进行正面战斗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虽然每次补给送达时，虚空都会努力杀伤移动要塞的驻军，但援军的数量还是远超损失，鬼知道再来个十次八次的，移动要塞的力量会膨胀到什么地步？ 不能让他这么安稳发育了！ 终于，维克兹组织了一次针对移动要塞的夜袭。 趁现在，对方还没有发育起来，先来打一波压制！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上钩 移动要塞真的增兵了吗？ 当然……没有！ 罗德想增兵吗？ 想啊！ 罗德能增兵吗？ 拿头增兵啊！ 安塔希尔的预备队的确还有很多，但那些没有完成磨合的部队现在投入战场只会干扰现有的战斗环境——到时候恐怕移动要塞本身作战能力会差很多！ 那……为什么作为敌人的维克兹看到的是移动要塞在增兵？ 很简单，重复人物的进进出出而已。 通过移动要塞刚刚搭建好的、以诺克斯托拉为模板的传送装置，当罗德和派克确认了补给队伍的位置后，直接开门传送，把最可靠的几支部队传送过去，然后第二天随着船只一起来到移动要塞。 在不清楚罗德晚上搞了这些花活的情况下，维克兹自然的将这些人视为了后部援军，而且是战斗力很可观的那种，再小规模交战的过程来看，这些“援军”看起来比移动要塞内的大部分精锐还都要更精锐。 正是因为这种误会，维克兹才会产生“移动要塞在增兵，现在不打，之后可能就打不过了”的心思。 这正是罗德想要的——再拖下去的话，那这里的拼嘻嘻不出所料，眼见着战争继续拖下去很不对劲，维克兹终于出手，发起了一次大规模的夜袭事件。 有独眼虫和巨口虫的配合，夜袭对移动要塞的打击还是很大的——敌暗我明，还能够迅速的破坏当场的防御屏障，就算移动要塞内部做好了防御准备，仍旧压力很大，甚至罗德都需要亲自出手。 当然，因为独眼虫的破坏特性，其实移动要塞的防御屏障本身是完好的，就算局部被破坏，短时间内也能够自发修补，只要注意不要被直接集中，总归是能够消除侵蚀的。 这样一来，虚空就彻底摸不清移动要塞内部的情况了、 虽然有部分信徒已经通一些新的方法逐渐高升，这些人上蹿下跳施展种种手段，终于到了中层管理者的位置，试图凭借着自己的地位，为虚空搜集消息。 但很可惜，这次罗德的计划藏得很严，严格到甚至连大部分的指挥人员都不知道——除了可靠的队伍本身之外，也只有罗德的中心指挥部知道一切情况。 这样一来，维克兹当然收不到消息——缺乏信息的情况下，他不得不选择相信自己见到的，认为移动要塞在增兵，进而做出了先发制人的决定。 不能让他们发育，现在就要开团！ 夜袭只是开胃小菜。 第二天，虽然今天不是补给和援军到达的时候，但大量的虚空虫还是集合在了港口的方向。 无论是罗德还是维克兹，大家似乎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一次没有试探，也没有阵前喊话——直接开打！ …………………… 依旧是虚空的主攻，但这一次移动要塞方面并没有准备其他花里胡哨的方法（全靠阳光），所以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有的只是惨烈的主动邀战。 虚空的主力不再是不堪一击的虚空虫，而是攻城甲虫、遁地兽和巨口虫，这个战法牧的铁三角能够很好的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而因为在海岸的方向上环境比较特殊的原因，移动要塞的防御也不能彻底展开，只能依着瓮城的优势，和虚空硬打。 这样一来，交换比就不能如之前那时候一样巨大了——而虚空就算能够源源不断的转化虚空生物，但这些虚空生物赖以生存的虚空淤泥却不是那么好成型的，种种限制之下，虚空生物数量上去了，但……质量就不怎么好说了。 就这样，双方在狭窄的海岸迅速的展开了战斗。 独眼虫被射爆眼球，巨口虫最后自爆，遁地兽被一刀两断…… 同样的，移动要塞这边先头部队的人也在迅速倒下，成为虚空虫进化的源头——战斗从凌晨一直持续到了正午。 密密麻麻的生化弹幕在天上纷飞，地上的缺口到处都是，甚至因为靠近海岸的缘故，还有不少遁地兽挖掘出来的通道甚至出现了严重的倒灌情况，通道才挖好，就有海水进来了。 倒灌的海水给鲜血纷飞的战场本身抹上了一抹独特的、略带荒诞的色彩，就连时间仿佛好奇的停下了脚步，正在仔细的观察着战斗。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 片刻的惊愕之后，战斗再一次继续了。 没人会在这时候哈哈大笑，那意味着将胜利亲手送给敌人！ 高喊着德玛西亚的无畏先锋和沉默不语的崔法利并肩作战，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但双方的合作却异乎寻常的默契。 也许，最了解的人，偏偏就是你的敌人 战斗很开进行到了下一刻阶段。 在之前的第一阶段，罗德解决的问题是“打起来”。 而到了第二阶段，问题则是来到了“打得赢”。 至于怎么赢……那需要看能不能一步找到敌人的指挥者，干它一炮（指海克斯曙光）。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血战 这次的战斗开始，就是最惨烈的血战。 英雄联盟占据着防御的优势，但同时也要面对虚空大军数量上的碾压。 寻求战斗成功，接下来要打得过才行！ …………………… 虚空虫的数量太多了。 崔法利军团和无畏先锋组成的绞杀部队已经足够强悍，身披重甲的战士在来自城墙上的火力支援下，以少敌多，硬生生抵住了虚空虫的冲击，将来犯者悉数消灭——但问题是，人会累。 在巨口虫和独眼虫没有出动的情况下，有火力支援的绞杀部队伤亡很小，但士兵们很快就会陷入疲惫，一旦体力跟不上，接下来战斗的死亡人数就会直线上升。 虽然以罗德为核心的指挥团队在竭力的调动部队，争取轮换，但这其中的伤亡依旧难以避免。 一个问题摆在了罗德的面前——要不要现在出手。 包括罗德在内，很多人出手能够极大的缓解前方的压力，甚至救下大量战士的性命，但同样的，出手也是主动掀开底牌。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这一次，罗德站在了冷血的那边。 或者说……这不是冷血，而是慈不掌兵。 毕竟，如果这场战斗输了，那所有人的牺牲就真的全都白费了。 就这样，罗德静静的在城头等待着虚空的变阵，而虚空则是继续牺牲着无穷无尽的虫群，战局完全陷入了僵持。 战士们倒在战场上，而每一个战士的牺牲，都带走了更多的虚空虫。 这是可怕的、绞肉机式的战斗，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匆匆化为了一个个冰冷的数字。 就算再怎么不忍，罗德却也只能冷眼旁观。 先忍不住的是维克兹。 虚空虫的战损太高了——虽然这些炮灰的牺牲也的确带走了足够多的敌人，但清楚虚空虫数量的维克兹已经不能放任虚空虫继续牺牲下去了。 眼见着移动要塞这边似乎铁了心要打一场硬仗，维克兹自然动了自己的小心思。 要不……派可以进化的利刃虫去试试吧。 那样的话，就算是牺牲掉一部分的虚空虫，也能在战斗中培养出一批强大的个体来。 在维克兹的指挥下，数支利刃虫小队偷偷的进入了战场，它们匍匐在地，伪装成炮灰虚空虫的模样，一面偷袭绞杀部队，一面吞噬死者的尸体和武器，借此完成自我进化。 而城墙上的罗德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一方面是因为绞杀部队的损失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罗德见过这种会吞噬进化的虚空虫。 之前没有见到利刃虫，罗德还一度以为这种虚空虫是弗雷尔卓德特有的，现在看来，这些利刃虫分明就是虚空精心准备的底牌之一！ 如果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恐怕这一批利刃虫能够在战场上飞速的成长为极其强大的虚空虫，而考虑到现在战场上的情况，恐怕生存并成长起来的，将会是一大批的肉搏高手。 可惜，被罗德发现并盯上，这个小算盘注定失败。 眼见着利刃虫加入战斗，罗德直接呼叫预备队，以艾希为首的弓箭手部队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现在眼见着利刃虫出现在敌人的战斗序列里，都不用过多的指挥，直接就张弓搭箭，开始了自由射击。 面对着在霜卫要塞时候的老伙计，弗雷尔卓德人可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虽然理论上说，敌我颤抖的时候放箭是一种作死行为，但无论是无畏先锋还是崔法利军团，他们都披着厚重的铠甲，对箭矢几乎免疫。 而能够穿透铠甲的箭矢也都来自于不会误伤友军的箭术大师们，这样一下，英雄联盟方面进行远程攻击的时候，误伤的情况几乎为零。 这也是为什么这时候提供火力支援的是弓箭手的原因。 随着城墙上箭如飞蝗，第一批投入战斗，打算伺机偷袭的利刃虫被迅速点名，然后直接钉死在地上——未经进化的脆弱甲壳并不能抵御箭矢的平射，几乎只需要三波齐射，溜过了偷鸡的虚空虫又一次被悉数消灭。 眼见着突袭不成，维克兹也不沮丧——他迅速的调整了战斗指挥，派上了以母虫为核心的混编队伍，这些母虫的出现，直接改变了战局的发展方向。 通过母虫的精细控制，虚空虫充满了阻止，而最直接的就是，这些家伙们展开了默契到夸张的战术配合。 而眼见着对方开始玩真格的，罗德也同时启用一些别的混合部队。 来吧，正面刚！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稍纵即逝 对于虚空虫，说句实话，罗德最忌惮的就是母虫。 母虫的存在能够将小范围内的虚空虫团结成一个整体，直接将一群散兵游勇强行变成超级精锐，这种基层组织指挥官堪比传说中的政委，如果可以的话，必须要率先点名消灭。 （等等，这个说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以的话，罗德希望所有的母虫都被第一时间消灭掉。 然而，这一次出动的母虫数量有点多。 更重要的是，和在弗雷尔卓德的时候一样，这些母虫是很全能的类型，它们生长着厚重的正面甲壳，能够将自己指挥下的虫群小队中，身体相对脆弱的虚空虫保护起来，甚至直接成为“炮台”，支持巨口虫的远程齐射！ 维克兹显然已经弄明白了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既然要打，那就堂堂正正的打，用碾压之势打！ 随着大批母虫加入战斗，英雄联盟的阵型开始岌岌可危——就算是无畏先锋、崔法利军团这样的强队，也很难直接面对有母虫指挥的虚空大军。 不得已之下，英雄联盟城外的阻击部队开始阵线开始后退，混合绞杀部队只能尽可能的靠近城墙，依托城墙上的火力支援，进行防御。 然后……战局居然就这么僵住了！ …………………… 城头上，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已经开始了充能，但现在还没到发射的时机——实际上，罗德很明显的发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虚空大军似乎还有所保留。 别看这些母虫已经主动加入了战斗，但至少从混合绞杀部队的反应来看，他们受到的压力居然还在可控范围内！ 不是罗德心里阴暗，实际上，城外的绞杀部队本来就是诱饵，一个致命的诱饵，他们能够对虚空虫造成严重杀伤，本身也具有强悍的战斗力，所以虚空想要消灭他们，就必须亮开那么几张底牌——到时候这面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一响，胜利的基石就奠定下来了。 说白了，这些人本来就是牺牲品，是引出虚空大部队、给海克斯湮灭武器当坐标的诱饵！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虚空的攻势似乎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明明母虫都全体压上了，怎么火力还不够看？ 还在犹豫，还有所保留？ 到底是心存顾虑，还是另有所图？ 战机稍纵即逝，面对着等待自己发布命令的维克托，罗德终于摇了摇头。 不是现在。 城墙上的火力依旧。 虽然混合绞杀部队阵型稳定了下来，但伤亡却难以遏制了，一批批的战士倒在了虚空虫的节肢和吐息下，而剩下的战士依旧挺着胸膛，咬着牙和这些敌人缠斗。 也许我会倒下，但在我倒下之前，总是会有更多的虚空虫陪我上路！ 揣着海克斯湮灭武器这张牌，罗德还是没有打，他死死地咬住牙关，眼睁睁的看着这支绝对强悍的部队一点点消失在城墙下。 无形的重担压得罗德几乎喘不过气来，伟大的先行者已经做出了他们的牺牲，而罗德有责任证明，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 忍着！ 另一面，维克兹也再次评估起了移动要塞的防卫能力——随着混合绞杀部队的倒下，它发现几次“增兵”的支援、最精锐的人类似乎已经真的消耗殆尽了。 虽然敌方指挥官明智而谨慎地放弃了单人突袭，可惜了自己专门准备的陷阱……但从结果上说，他还是很满意的。 再稍微确定一下，就可以开始正式的攻城战了！ 在维克兹的指挥下，一批母虫小队在攻城甲虫的掩护下，迅速靠近了城墙，巨口虫和独眼虫依托着母虫的掩护，主动和城墙上的施法者进行了高强度的交火，移动要塞的防御屏障短时间内被打得百孔千疮，甚至城墙上也被糊上了不少虚空淤泥。 失去了城外绞杀部队和部分防御模块的移动要塞终于不再是之前无法下嘴的刺猬了。 维克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论——现在母虫数量不足，队伍没有完全展开，虚空大军的损失还是比较重的，那么接下来，只要调集更多的母虫，展开攻城齐射，同时由遁地兽挖掘空间隧道、破坏空间稳定性，战斗的胜利就唾手可得了！ 随着维克兹的一声令下，藏在后方的母虫大队终于显露了身形，黑压压的母虫大军搭载着巨量的巨口虫和独眼虫，缓缓的进入战场，然后组成火力小队，开始对移动要塞的城头进行炮火覆盖。 而这……就是罗德所需要的，稍纵即逝的战机。 “海克斯曙光一级准备！”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大炮一响 现在我们回头看罗德的战略计划，明显的能够看出三步走的意味。 首先是展示自己的实力，尤其是绞杀部队配合着防御模块的实力——二者在一起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强大的绞杀部队配合着可以移动的防御模块，直接让移动要塞的外围生生变得和刺猬一样无法下手。 第二步则是……卖掉绞杀部队和防御模块——虽然说起来不太好听，但这的确是战斗中必不可少的牺牲部分，绞杀部队和防御模块已经吸引了虚空的注意，那么随着这部分的倒下和消失，虚空必然会更加主动。 于是，第三步来了。 相较于前两步，第三步反而简单了不少——找准时机，等待对方展开，校正射击诸元，开炮。 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哪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命中目标比较困难，所以才需要磨磨唧唧的前期准备，甚至大量的牺牲。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随着罗德一声令下，黑洞洞的炮口悄悄从城墙上探了出来，瞄准了阵地上集结在一起，开始攻城的母虫。 这些母虫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它们完全不知道，可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海克斯曙光发射准备！” 调整好了设计参数的海克斯曙光开始给符文湮灭发生器充能。 注视着战场上聚集起来的母虫，罗德在得到了充能完毕的回应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海克斯曙光……发射。” 平平无奇的湮灭发生器开始倒计时，被弹射装置送到了战场后方。 因为虚数符文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大的符文，所以这些看起来和常规炮弹差不多的弹头本身并没有强烈的能量波动，就算是对危险感知极其明显的母虫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依旧在指挥着小队进行攻城。 然后，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海克斯符文湮灭发生器的倒计数结束了。 炮弹也抵达了指定位置。 符文湮灭发生。 随着虚数符文的消失，庞大的能量被释放了出来，战场上的母虫终于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但……一切都晚了。 爆炸开始之后，一切闪避和防御都失去了意义。 为了防止移动要塞被爆炸波及，这些湮灭发生器甚至有些被直接丢进了海水里（毕竟移动要塞本身就距离海岸很近），当爆炸同时开始时，可怕的冲击波甚至带起了骇人的海啸，高达十米的巨浪狠狠地涌向了海岸，然后还没能表演一出惊涛拍岸，就直接被可怕的能量完全蒸发。 至于同样处于爆炸杀伤范围内的虚空虫……当冲击波扫过之后，它们几乎一瞬间就成为了渣渣。 字面上的那种，满地都是。 白炽至极的光线、横扫而过的冲击波和轰然炸响的音爆让城墙上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眩晕状态，虽然爆炸发生的距离比较远，移动要塞处于爆炸半径外的安全范围内，但所有直面爆炸的人至少短时间内会处于无法战斗的状态——无论视力还是听力，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当然，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毕竟这几发海克斯符文湮灭弹下去，敌人都没一扫而光了。 …………………… 维克兹的独眼闭上了。 不是因为愧疚、哀伤或者其他任何的情绪，而是被晃得快瞎了…… 一直仔细关注着战场的维克兹直视了爆炸，加之身处爆炸半径的边缘，被冲击波的尾巴扫了一下，现在也差不多处于眩晕+沉默的状态之中。 而没等到它有所反应，罗德就出现在了它的身边。 这是海克斯曙光后最关键的杀招——没错，还是斩首。 骨干死亡+指挥官死亡，这应该足够消耗虚空的元气了，所以罗德在爆炸发生之后，直接来到了虚空战线的后方。 而就像他预料的那样，随着大量掩护部队的死亡，敌人的指挥官终于暴露了出来。 “你好啊，维克兹——” 嘴上友善的打着招呼，罗德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友善的意思，时间蛹化的作用下，几乎只是一瞬间，数发带着各种超魔专长的炎爆就朝着维克兹席卷而来。 甚至在炎爆术脱手而出的时候，罗德还顺便补上了几发奥术射线。 而另一边，维克兹的伤势相当重——它甚至无法睁开眼睛使用裂解射线，面对着罗德的攻击，它只有相对模糊的感知。 无奈之下，维克兹只能甩动触手，一面释放裂解印记阻碍攻击，一面试图用触手来代替自己的身躯，行壁虎断尾之举。 当初在面对月亮巨神的时候，它就是这么骗过去、找到反杀机会的。 但非常可惜，维克兹对罗德不够了解。 炎爆术的确命中了作为替身诱饵的触手，但在命中后却发生了可怕的爆炸——下一刻，没等维克兹发出哪怕一点声音，可怕的爆炸就将他的身形完全吞没进去了。 “轰——”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突击，突击！ 维克兹被炸的一脸花。 最长的三根触须直接断了两根，震荡之下巨大的脑袋也开始不清楚了——最致命的是，它所有的小复眼全都瞎了，如果不是因为独眼被闪了一下，爆炸时出于闭合的状态，恐怕这一下爆炸后，维克兹的独眼也留不下。 这太可怕了。 虽然维克兹不会感到恐惧，但它还是本能的选择加速逃离，可惜因为触手断了两根，维克兹想跑都没法回到虚空了…… 怎么办？ 抱歉，凉拌！ 罗德可没有停下来和维克兹bb两句的意思，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正常的战斗风格，一上来就开大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炎爆，连续不断的、带有各种超魔专长的炎爆。 维克兹尽管竭力躲避，但最后还是被淹没在了无尽的炎爆之中，最终被硬生生烧结成了一滩难以名状的东西…… 维克兹被干掉了——或者说，维克兹被消除掉了。 也许有朝一日，虚空还会诞生一个继承了维克兹部分能力和记忆的个体，名字也叫维克兹，但至少现在，这个指挥战斗的维克兹被罗德亲手消灭掉了。 指挥官的消失对虚空大军而言，无异于沉重至极的当头一棒，维克兹毕竟身负指挥的任务，在它消失之后，母虫们虽然尽力指挥自己的小队，小队为单位的战斗秩序没有受到影响，但在更好的层面上，小队之间却没有任何的配合可言。 再加上海克斯曙光所带来的严重破坏导致了不少母虫小队人员不整，目前战场上虚空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到了极致！ 就是现在！ 英雄联盟终于吹响了反击的号角。 以剑小队为前锋，第二批精锐的近战小队主动离开了移动要塞的城墙，开始追亡逐北。 而因为维克兹的消失，母虫小队之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部分小队转而撤退，也有一些坚持抵抗，这种不同步的选择直接导致战斗者以少敌多打不过，逃跑者也跑不掉…… 于是，虚空大军自然而然的崩溃掉了。 疯狂的追逐，疯狂的战斗，疯狂的绞杀——有剑小队这样的精锐最为战斗前锋，不成体系的虚空虫完全不是对手，这是一场大胜！ 而随着虚空大军的崩溃，更加致命的事情出现了。 战争巨兽失控了！ 实际上，除了攻城甲虫之外，维克兹还控制着三头体型更大的虚空巨兽，但因为这几头大家伙太能吃了，而且控制起来也很麻烦，维克兹没有第一时间启用它们，而是利用虚空意志的权限，让这三个大家伙留在了战场的北面。 但随着维克兹的消亡，这三头大家伙失控了。 虚空的本质是饥饿，只有虚空的意志能够暂时压制这种饥饿，而失去了掌握着虚空意志权限的维克兹，这三头大家伙的饥饿觉醒了。 黄沙被掀开了，三个看起来仿佛是大鳄鱼一样的大家伙出现在了战场的背面——和鳄鱼不同的是，它们虽然有着和鳄鱼类似的小断头和长吻利齿，但它身上所拥有的不是鳞甲，而是几丁质甲壳，双眼也变成了单独眼和围绕在周围的复眼。 通红的眼球昭示着这三个大家伙的饥饿和不安，当崩溃的虚空大军逃到了这里时，这三个友军长大了自己的嘴巴。 “吼——” 这不是怒吼，而是巨口张开之后，自然而然出现的声音。 下一刻，大量的虚空虫连同着黄沙和土砾都被吞咽到了嘴里，然后迅速咽下。 几乎就是在这些东西啊下肚的同时，三头巨兽的身上就已经多多少少出现了些许的变化——甲壳开始发黄，但看起来更加坚实，爪子也似乎更加锋利了一些。 没错，这三个大家伙吞噬友军也能进化！ 不过因为这种战争巨兽只有三个，所以崩溃的虚空虫并没有被悉数拦截，还有相当一部分在母虫的指挥或者自发的行动下，离开了战场。 而当罗德和剑小队抵达这里的时候，运气不好没有摆脱的虚空虫已经全部进入了这三个大家伙肚子里。 …………………… 注视着面前的三个大家伙，易大师七目镜下的双眼微微皱起。 总觉得好像不是很简单。 拔出长刀，易大师一面打起精神，一面这还是努力的劈出了手中的长刀，但虽然这一刀卯足了劲，劈斩在几丁质甲壳上的时候，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叮”了一下而已。 我方未能击破敌人装甲。 而与此同时，罗德的一发炎爆也命中了目标——同样毫无效果。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横刀立马 罗德一时之间不好说自己应该庆幸还是蛋疼。 庆幸的是，这三个大家伙之前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从它们的体型和破坏力来看，如果它们早早投入到了战斗之中，也许移动要塞都会倒霉。 蛋疼的是，即使现在虚空大军已经处于崩溃，自己一时半会都不好处理掉它们。 理论上说，对抗这种大型单位，最好的方式不是靠罗德硬轰，而是调集海克斯曙光来一炮，但实际上这却根本就不可能——海克斯曙光又不是自走炮，哪有随便就能拉过来的道理！ 转眼之间，三头巨兽顶着英雄联盟这边密集的火力，轻轻松松的收割了自家所有队友，然后终于迈动了自己的小短腿，扑向了英雄联盟的追击部队。 而在这时，英雄联盟才刚刚重新集结好阵型，开始后撤。 眼见着三头巨兽掀起了阵阵沙尘，打算大快朵颐，以罗德为首的一支特殊精锐小队毫不犹豫的留在了这里，阻止这三头大家伙继续搞事，同时追击结束，英雄联盟的部队返回移动要塞，修整等待下一步的部署。 …………………… 虽然看起来信心满满，但罗德实际上还是很头疼的。 怎么收拾这三个大家伙啊！ 自己最烦的就是这种大家伙——塑能法术的杀伤力有限，打得也就勉强跟上回血……真的有点尴尬。 但偏偏罗德几乎是目前队伍里输出最高的人了，从刚刚的表现来看，包括易大师在内的坚实似乎也都拿它们没什么办法，一剑捅上去就跟扎了跟针差不多的。 目前来看，最好的办法似乎是拖住它们，然后利用罗德的高机动性，争取祸水东引？ 循着这个思路，罗德毫不犹豫的火力全开，试图吸引这三个大家伙的注意力。 炽热的炎爆一发接着一发连珠炮一般轰击在三头巨兽的身上，打得那叫一个火花四溅。 连续不断的爆炸冲击让三头巨兽东倒西歪，要不是它们的底盘够低，恐怕早就被这爆炸掀翻在地了，而现在虽然它们并未被掀翻，但也处于失衡状态，一时之间来不及做出什么其他的动作。 趁着这个时机，英雄联盟的主力迅速撤退，而和罗德一起留下了阻击的人员则是主动迎了上来。 易大师将自己的长剑收了起来——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剑术在对抗大型敌人的时候，使用的武器最好变一下。 从刚刚劈砍这几头巨兽的手感上说，挥动自己的长剑去劈斩这种大型目标甚至还没有之前在船上的时候用捕鲸叉劈章鱼来得顺手。 需要一把足够大的武器。 “悟空，棒子借为师一用！” 巨大的棍棒被如长剑一般被握在了易大师的手中，这根托人锻造的特殊长棍本身就相比于常用的长棍更长，现在当作长剑使用、握着一端的话，杀伤半径就更长了！ 在手里抡了两下，易大师在稍微熟悉了一下这根长棍后，果断冲向了这三头巨兽。 “阿尔法……突袭！” 相较于之前的阿尔法突袭，也许是因为武器不怎么顺手的原因，易大师的行动看起来有点别扭，也没有了之前阿尔法突袭时候飘逸出尘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招总归完成了。 身形消失，棍风飒飒。 正在持续不断的遭受着炎爆冲击的虚空巨兽各自挨了当头一棒，头顶的独眼都暂时闭合了起来。 眼见这样有效，易大师这次将目标对准了那些独眼旁边的复眼——如果能毁掉所有的眼睛，那接下来战斗就应该轻松一些了吧？ 然而，当易大师废了好大功夫，将那些复眼也砸得闭合了之后，独眼睁开了…… 从独眼的表现来看，似乎被阿尔法突袭来一下子并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刚刚闭上只是因为“疼”或者“不舒服”。 易大师有点傻了。 此刻，这位无极剑圣终于感受到了当初在纳施拉美，罗德面对着那头魇兽时候的感受了——这种玩意一方面没有要害，另一方面还回复能力特强，想要将其击败就只有完全的身躯毁灭者一条路。 偏偏虚空生物耐酸抗火，这种大型生物打起来简直让人头秃！ 就在易大师也相当无奈的时候，辛德拉出手了。 在做完搬运工之后就一直神隐的辛德拉一出手就直接将三个大家伙举到了半空中，黑暗之力撤除后，三个庞然大物在重力的作用下，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这一下砸实了的话……那真就是地动山摇了。 然而，当三个大家伙被举到了半空中、黑暗之力撤除之后，想象中的从天而降并没有发生。 三个庞大的家伙毫无征兆的肋生双翼，然后稳稳地悬浮在了空中。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碾压 三头虚空巨兽被托举到半空中之后，并没有如辛德拉所预期的那样摔在地上，而是停滞在了半空中——三头巨兽不约而同的肋生双翼！ 别说辛德拉了，就连和虚空打交道最多的罗德都傻眼了。 还带这么玩的？ 翅膀是刚刚进化出来的，甚至三头虚空巨兽都不怎么适应自己的翅膀，飞起来也是扭扭歪歪，但不管怎么说，它们能飞！ 翅膀怎么来的？ 不是本来就有的，那就只能是刚刚进化来的了，吞噬了大量友军的虚空巨兽也算没有白吃，至少也将飞行的天赋点出来了…… 别看现在这三个家伙在半空中磕磕绊绊的好像不怎么灵活，如果放任它们继续熟悉飞行，恐怕用不了多久，三个真正强大的空中掠食者就真的诞生了，到时候英雄联盟面对着这三个在空中的家伙，恐怕就真的一筹莫展了！ 这节骨眼上，罗德无奈只能再掀开一张底牌了。 “艾尼维亚！”罗德拿出了一颗臻冰宝石，大声呼喊着冰晶凤凰的名字，“出来吧，凛冬之母，冰霜女皇——” 随着臻冰宝石被罗德注入巨额的法力，强烈的空间波动让战场上所有人都有些心神不宁，与此同时，一扇巨大的传送门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冰冷的寒风夹杂着雪花从传送门的另一侧吹来，让这片炽热干燥的沙漠突然温度下降了一截。 下一刻，凤鸣之声响彻整个战场。 “我回应你的召唤！” 传送门被张开到了最大，艾尼维亚闪烁着冰冷寒光的身躯迅速的从传送门之中飞了出来。 艾尼维亚，罗德的又一张王牌。 作为最兢兢业业的靠谱神祇，艾尼维亚女士数千年如一日固守在弗雷尔卓德以北的大冰川上，用厚厚的寒冰帮助镇压着虚空，直到罗德彻底封印住嚎哭深渊，这才有机会离开。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艾尼维亚才能接受罗德的邀请，帮助他冰封大海、帮助他在关键时刻做一次打手。 现在是掀开这张牌的时候了。 因为担心虚空意志的堕落属性，罗德很不放心艾尼维亚直接出现在有虚空意志的战场中。 而现在这种情况，面对的是三个傻大黑，虚空意志鞭长莫及，简直是艾尼维亚最好的发挥时机！ …………………… 厚厚的彤云随着艾尼维亚一起出现在了战场上，原本燥热的空气几乎在一瞬间就变得非常凉爽，甚至有向着凛冽的方向发展。 作为剑小队的一员，掩护大部队后撤的亚索忽然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却看见了漂浮在半空中的细碎雪花。 下意识的，疾风剑豪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长剑，随后手指又缩了回来。 算了算了——想起了之前的大雪，亚索觉得也许自己……可能不用拔剑了。 “我，即是凛冬！” 和只能勉强在半空中扑腾的虚空巨兽不同，艾尼维亚出现之后，轻轻的拍打了几下翅膀，就升到了高空之中，等到她再次俯冲而下的时候，干涸炽热的砂砾都被毫无预兆的冻结。 拍打着翅膀努力保持飞行状态的三头虚空巨兽被直接卷进了刺刺骨的寒流风暴之中，整个风暴如一个巨型滚筒，夹杂着锐利的冰棱，给三头虚空巨兽来了好一顿漂洗。 虚空巨兽强大的生命力和厚重的几丁质甲壳让它们几乎完全免疫了冰棱撞击所带来的伤害，比人都高的冰凌撞在它们的甲壳上，甚至只能勉强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几分钟就自动消失。 虽然艾尼维亚的这一招看起来伤害不足，但至少控制效果却拉满了，在风暴之中的三头虚空巨兽很快就失去了身体的平衡，怎么拍打翅膀都无法保持悬浮，最终只能齐刷刷的摔向了早已结冰的地面。 而就在它们失重的瞬间，艾尼维亚在地面上竖起了锐利的冰锥。 “嗤——” “嗤——” “嗤——” 三头虚空巨兽直接就砸在了地上，被锐利的冰锥如穿糖葫芦一样刺穿。 具有强烈腐蚀性的体液喷溅而出，流淌在坚冰上发出咝咝的声音，酸雾也在战场上开始弥漫开来——只凭本能战斗的三头虚空巨兽显然不知道怎么应付现在的情况，它们努力的在坚冰上挣扎，却越是挣扎，越是痛苦。 而艾尼维亚的攻击还远未结束。 随着冰晶凤凰再次挥动了自己的双翼，地面上一座座冰山拔地而起，互相碾压形成了一面宽广的冰墙——或者说，冰川。 在艾尼维亚的控制下，巨大的冰川在光滑的冰面上开始加速，碾向了挣扎中的三头虚空巨兽。 “接受寒冰的审判吧！”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大捷 在冰冷的风暴之中，三头虚空巨兽尝到了深度冻结的滋味。 能够冻结灵魂的冰霜停滞了三头虚空巨兽的身躯，也几乎停滞了它们的意识，明明只是单纯的冻结，却生生制造出了封印的效果，甚至三头虚空巨兽从半空中笔直的栽倒下来也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难以置信的控制力。 见到了这一幕的罗德隐隐约约感觉到，艾尼维亚似乎早就远远的强过了奥恩和沃利贝尔——他甚至感觉真正打起来，自己可能底牌尽出也打不过艾尼维亚！ 至于原因……罗德也大致能够猜到。 毕竟艾尼维亚是三个神祇中最“尽职尽责”的那个。 责任是神祇的力量之源，相较于任性而恣肆的沃利贝尔、避世而无争的奥恩，艾尼维亚显然是那个最兢兢业业的一个。 冰晶凤凰翼下之风是冬季到来的讯息，人迹罕至的大冰川是她监视监视者的巢穴，原本活泼的艾尼维亚担负着自己冰霜之神的使命，自我放逐于凡尘俗世之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虽然畏惧彻底失去自我，但艾尼维亚还是很好的履行了作为神祇的责任，而这经年累月的坚持也得到了惊人的回报——她的力量强大的可怕，甚至看不到上限在哪里。 …………………… 随着三头虚空巨兽跌落在地，战斗终于画上了一个逗号。 英雄联盟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移动要塞安然无恙、稳如泰山，而虚空大军则是分崩离析，甚至指挥官都倒在了罗德的突袭之下。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在对牺牲者进行了悼念之后，移动要塞再次活跃了起来，而这一次，在罗德的安排下，移动要塞不再小打小闹，而是主动派出了小队，携带着屏蔽水晶炸弹和微型海克斯符文湮灭武器，开始探索地下。 毕竟现在是第一批虚空大军被歼灭的窗口期，是展开一定反击最好的时机。 短时间内，虚空很难组织起大规模的行动，这就意味着探索行动将拥有最大的安全系数。 而这次大部分主战小队都出发的探索行动，目标只有一个——寻找虚空沟通符文之地的大门。 没办法，因为地下遍布着地疝和空腔，没有人知道虚空到底将自己的大门开在了哪里。 虽然根据内瑟斯的资料记载，罗德找到了曾经的艾卡西亚城遗址，但经过初步探索之后，这座早已经被黄沙掩埋的城市下面，并没有虚空的传送门。 也就是说，当初艾卡西亚的星术师召唤虚空的位置并不是在艾卡西亚城的下方，而是某个别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罗德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了搜寻当初艾卡西亚之战的战场上——根据记载，那次的战斗是恕瑞玛主动攻击的平叛战斗，当时不满于恕瑞玛殖民统治的艾卡西亚人杀死了皇帝任命的总督，拿起了武器，夺回了艾卡西亚城的控制权。 在夺回了艾卡西亚城之后，艾卡西亚人还击退了数次恕瑞玛的进攻，将势力扩大到了艾卡西亚城的周边区域——而这种扩张的势头，直到恕瑞玛天神战士军团的到来才有所遏制。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想要找到当初天神战士和艾卡西亚交战的战场并不容易，而找到艾卡西亚星术师打开虚空之门的地点就更是难上加难。 以艾卡西亚为中心，百里范围皆有可能！ 本来，这不应该是一个问题的，有贾克斯作为向导，罗德相信英雄联盟能够很快找到当初的战场，但罗德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明明贾克斯身在安全的后方，却依旧牺牲在了战斗之中…… 于是，英雄联盟现在没有了能够找到虚空之门的向导，只能派出大量的斥候，努力寻找。 一晃就是十天过去了，在地下地疝空腔中苦苦搜寻了十天的各个精锐小队全都一无所获…… 而产生这样尴尬的结果不是因为小队不努力，实在是因为这里的地下空腔实在是太深了，密密麻麻的岔路和甬道会让人迅速迷失在地疝之中，复杂的地理环境让各个小队不敢贸然分兵的同时，还必须花很大的功夫，为自己准备回去的路标。 结果就导致探索的进度奇慢无比。 别说这才刚刚过去十天——按照现在的情况，恐怕再花上一两个月，罗德都找不到虚空之门的位置！ 而一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完全够虚空再暴一次兵来找移动要塞麻烦了！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迅速找到虚空之门，趁着这个机会先给虚空来一下狠的！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指引者 罗德很想找到虚空之门——但目前来说，想也没啥用。 唯一的向导牺牲了，现在英雄联盟只能依靠着人力去大海捞针，这样一来，后勤就成为了严重的问题。 当移动要塞被围困的时候，安塔希尔虽然刚刚结束战斗，但也会拿出全部的力量给予支援；但随着之前胜利的消息传回去，安塔希尔的领袖们很快就有了各自的心思。 看起来英雄联盟的军事行动取得了不错的成就……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许应该召开会议，稍微放缓一点攻势、缓解一下物资压力，重新筹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呢？ 毕竟按照罗德说的，接下来的探索恐怕会消耗相当长的时间，万一这上数万人在艾卡西亚吃了两个月的沙子都没有收获，那恐怕英雄联盟的物资供给就难以为继了——不是英雄联盟穷，实在是在沙漠里进行长距离补给太过困难，十分补给运到就剩下那么一两分，任谁都撑不住啊！ 这种消耗是英雄联盟也吃不消的。 罗德自然是不希望搜索停止的——但他也很清楚，目前各个势力对英雄联盟的支持以及到极限了，再继续下去恐怕大家都会难以承受了…… 怎么办？ 再扩大会议上，罗德咬了咬牙，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搜索期限定为一个月，如果一个月还没有收获，找不到虚空的传送门，那就结束搜索，转而稳扎稳打的缓慢推进，留下移动要塞作为前哨，慢慢改造艾卡西亚！ 而事情一旦发展到那个地步……恐怕虚空的威胁就真的难以彻底解除了。 回到了艾卡西亚前线的罗德压力很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英雄联盟不是一个完全的共同体，而是一个单纯的利益同盟。 虽然罗德证明了虚空的威胁，让领袖们认识到了虚空之战的必要性，但……对抗虚空毕竟不是根本利益所在。 尤其是在获得了一定的胜利，看起来虚空暂时没有能力反扑的情况下，大家自然会产生一些别的心思。 这种情况下，虽然罗德看得很开，但压力毕竟是实打实的。 一个月的时间，既是罗德给别人的交代，也是罗德给自己的底线，如果真的没有收获，罗德也只能暂时放弃，回到福光岛去做一回隐形的守护者了。 现在，抓紧这最后的机会，罗德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虚空之门的搜索上。 …………………… 没有收获。 还是没有收获。 在简易的帐篷里，罗德前后听取了数支搜寻大队的结果，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之前那三头虚空巨兽一耽误，虚空大军的残余部队撤退时留下的痕迹都已经断了，加上虚空之门也不再活动，想要找打虚空入侵符文之地的源头只能肉眼排查！ 而肉眼排查……且不说照明有多麻烦，单单就这里厚重得异乎寻常的地疝，就足以让探索队伍头疼死了——这片地下，地疝和虚空感染区域可能有上万米深，各种空腔甬道纵横交错，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找到一扇虚空之门谈何容易！ 为了找到那扇虚空之门，罗德甚至放出了铲铲、暂时解除了卡莎的虚空抑制，但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难道那扇虚空之门不在这？ 不，不可能的，贾克斯曾经提到过，虚空就是在艾卡西亚城外被召唤的！ 转眼之间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就在罗德焦躁无比的时候，一份特殊的邀请被送到了他的手里。 “要不要来时间之外见一面？” 没有署名和落款，但能够留下这张字条的人只有一个。 基兰——现在唯一的艾卡西亚遗民，用时间剥离放逐了自己、游离于时间之外的存在。 罗德万万没想到，基兰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直接找到了自己！ 要不要去见见基兰？ 如果可以的话，罗德其实是想要见一见基兰的——别的不说，单单就艾卡西亚遗民这一重身份，就值得罗德去找他了。 但问题是……罗德不可能没事把自己放逐到时间之外啊！ 那将意味着罗德整个人在符文之地彻底消失，甚至名字都会被遗忘的那种！ “别误会。”眼见着罗德的脸色变得奇差，基兰终于现身了，“时间剥离是一个很有特点的恕瑞玛禁术，你既然已经掌握了那种奇妙的沙子，那就不需要再多此一举了——我们可以交流。” “……”看着自己面前影影绰绰的虚影，罗德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在这说？”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时间之外 来自基兰的邀请显然出乎了罗德的预料——说句实话，虽然知道基兰是曾经的艾卡西亚人，但自始至终，罗德从未对他抱有过任何的期待。 一点也没有。 置身时间之外的确能够保留最后的希望，但同时也放弃了现实，从之前基兰的表现来看，他或许有一条自己选择的道路。 大家有着同一个目的，但本质上却不是一路人。 现在基兰给出了邀请，罗德也接受了邀请，唯一的问题就是，罗德不能同意对自己进行时间剥离。 存在于时间之外本身有多危险，罗德比谁都清楚——那意味着根本意义上的放逐，永世命运的交错。 所以在他刚刚见到基兰、当基兰说希望他也能暂时离开时间的时候，罗德下意识的反应是拒绝。 可以见面，但时间剥离就没必要了——你愿意告诉我虚空之门开在哪，这就足够了。 但基兰显然有自己的打算，眼见着罗德似乎不愿意执行时间的剥离，他稍微的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完整的现出了自己的身形。 模模糊糊的身躯凝结成了现实的躯体，身后巨大的时钟上，所有的指针都开始疯狂的转动，最后随着一声轻轻的“叮”，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了罗德的面前。 这不是罗德第一次见到基兰，但却是他第一次清晰而完整的见到基兰。 而正是因为面前的基兰如此清晰而完整，罗德心中之前所有的疑惑都被解开了——这次的基兰是一个客观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实体人物，完全没有了之前虚无缥缈的感觉。 这意味着，基兰找到了回归现实的办法。 “你找到了回到符文之地的办法？”罗德看着基兰，忍不住咂了咂嘴，“你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正常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对自己执行了时间剥离的人。” “因为符文之地正在逐渐承认着我的责任。”基兰似乎有点不适应，但语气之中还是信心满满，“虽然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回归到正常的时间流里，但至少从现在看来，我已经逐渐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正确的方向？ 基兰的描述让罗德挑了挑眉梢。 也就是说，面前的基兰不是实体？ 有意识啊，一个能够骗过罗德的实体……这可相当的不简单。 “身在时间流之外，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孤独。”似乎是看出了罗德的好奇，基兰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方向，“至少对我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孤独，而是迷失——时间会侵蚀一切，而我经常会迷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 “离开了时间，我发现存在和消失之间的界限被无限制的模糊，秩序和混乱也仿佛要融为一体，我置身其中，苦苦的守护着自己的记忆和思想，防止自己彻底归于混沌。” “……” “但现在，我找打了一个有趣的坐标，一个有意思的固定点，只要找到这个点，我就确认我自己还是基兰，我还在为艾卡西亚而努力……” “你是说——”罗德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你把我当作了确认时空的坐标？” “确切的说，不是你本人。”基兰点了点头，“而是那些沙子——它们很神奇，仿佛拥有着真正操纵时间的力量，不过因为这和时间剥离一样不被世界所允许，故而受到了严重的压制。” 很敏锐的感知！ “所以？” “所以我知道你寻找答案的问题是什么，但沧海桑田，我虽然知道当初星术师召唤虚空的地方，却没有办法通过语言描述，最好的方法还是你自己亲自去过去，去看一看当时发生的一切——只要有这些砂砾，你不会迷失在时间流里。” “有时之砂，我就能够穿越时间？” “你不能，但我能带着你。” “我需要做什么？” “留下时间的标记，然后把自己完全包裹到砂砾里面。” “听起来不难。” “但我要事先和你说清楚，虽然这本质上是我带着你进行的时间旅行，但你毕竟成为了观察者，你所见到的每一幕都是对自己的严重的冲击，每看一眼，时间的法则就会给予你沉重的一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意思。”听基兰这么说，罗德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时间的旅程和侵蚀……这东西我很熟悉的！” 虽然不知道罗德哪里来的自信，但眼见他一副“我做好了准备，快放马过来”的模样，基兰也不再多说，只等罗德进入时间蛹化状态，然后迅速拨动了自己背后时钟山的指针。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艾卡西亚往事 随着基兰背后时钟上的指针飞速逆转，进入了时间蛹化状态的罗德所处的时间也开始极速倒退——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时之砂的隔绝下，罗德本人对此完全一无所知。 在时间蛹化的状态下，罗德被从时间长河中暂时的剥离了出来，时之砂庇护着他的身躯，让他免于遭受来自时间侵蚀所带来的伤害，而随着时间的无限倒退，在罗德的世界里，临时营地变成了荒漠，荒漠又变成了荒原，荒原成为了草地，草地变成了废墟，而废墟最后成为了一座宏伟的城池。 当罗德在基兰的帮助下，解开了部分的时之砂，一窥外界的情况时，他见到了是高耸入云的城墙、熙熙攘攘的人群、玲琅满目的商品。 这里是艾卡西亚——或者说古艾卡西亚。 “走吧。”基兰没等罗德仔细观察一下这座古老城市的倒影，就急匆匆开口说到，“我只能对自己进行定位，所以你最好快点跟上——小心，别引起时间涟漪，那时候的我虽然年轻，但早已经对时间有所感知了。” 说完，他带上了罗德，循着对自己的感知，匆忙走向了当初属于自己的法师塔。 …………………… 明明是热闹的街道，到处都是拥挤的人潮，但当罗德置身其中时，却没有任何的触觉——这些人仿佛只是vr的幻象，轻轻和罗德擦身而过。 “保留视觉和听觉已经是我能够帮你做到的极限了。”基兰开口解释道，“如果将你的所有感知都带回这个时代，恐怕你很快就会迷失在时间之中，或者干脆被时间放逐——所以我只能做到这一步，而想要回答你的疑惑，有视觉和听觉也就够了。” 说话间，基兰已经迅速的赶到了一处略显偏僻的法师塔，和艾卡西亚城中心的那几座高大至极、装饰着星辰图案的法师塔不同，这个小小的法师塔不仅高度不足，而且从外面看起来还有些破败的意味。 “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怀念这里。”虽然法师塔看起来有点丢份，但基兰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这里本来是一座钟楼的，主体建筑建的很结实，所以我就干脆将它买下了，成为了我的法师塔——别走正门，那里全是陷阱。” 虽然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基兰似乎还是对这座法师塔了如指掌——他没有走正门，更没有敲门的意思，只是伸出手指，在法师塔墙壁上的某处点了两下。 一个巨大的法阵虚影出现在了法师塔的墙上，一处暗门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打开，基兰眼看着四下没人，迅速的拉着罗德钻进了暗门之中。 “这是进入法师塔最安全的方式，而且走这条通道只能用腿，敢传送的人都会死的很难看。” 看起来当时的基兰还是很有警惕性的，在讲述这件事的时候，他本来想要在罗德脸上看到一点惊讶，但没想到的是，罗德看起来相当平静，甚至还有点深以为然的意思…… 要知道，因为这种近似于被害妄想症一样的警惕，基兰在艾卡西亚的人缘就很差了，他本以为罗德会反感自己当初的行为，却没想到，罗德没有丝毫反对或者不满的意思。 基兰不知道的是，罗德当初在达拉然的法师塔的防御比这座小塔阴险了岂止百倍，区区隐藏的法阵投影+假入口+空间检测陷阱，完全是普普通通的小意思嘛—— 要知道，罗德当初的法师塔甚至还特意准备了一些传送法阵给那些不速之客，这些传送阵的目标一个比一个缺德，甚至罗德在拜托安东尼达斯将传送阵固化的时候，老法师看罗德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坨人渣…… 所以对于基兰的举动和戒备，罗德相当欣赏。 就这样，沿着暗藏的甬道，罗德和基兰进入了法师塔的内部。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了。”在推开甬道末端的那扇门之前，基兰最后开口说到，“我不能去见过去的我，所以你只能一个人行动——务必小心，这是星术师们第一次接触虚空时候的事情。” 下一刻，罗德推开了们——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暴躁无比，嘴里连续不断口吐芬芳的年轻版基兰。 “你们都没有脑子吗？” “面对一个能够读取你内心想法的家伙，你们想的居然是借助它的力量？”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厚脸皮，恳求我在这愚不可及的题以上签名——我像是那些靠着裙带关系爬上去的白痴吗？” “你xxx的倒是说话啊！” “……” “……” 基兰面对着这些人的提议，极尽讽刺只能，而在一旁偷听的罗德此时已经是满心的震撼了。 基兰这口才，这仿佛说快板一样的批评……难道他是是祖安的祖宗吗？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虚空之门在哪里 基兰的记忆力很好，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曾经的这座法师塔里的每一处陷阱，甚至还记得曾经的自己都做过什么——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早就来过这里，经历过这一切。 在基兰的帮助下，罗德藏身暗处，听到了当时基兰说的所有话，包括他对虚空的看法。 显然，当时的基兰并不怎么同意星术师们冒险的举动，而且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对时间的研究之中，而星术师们似乎也早有预料，他们不担心基兰泄密，这次的邀请也有点例行公事的意味。 就这样，当这些星术师离开之后，罗德也在基兰的帮助下，离开了这座法师塔。 “当初的我以为时间能够解决一切。”基兰似乎意有所指的和罗德说道，“任意的穿梭时间理论上似乎可以解决掉所有的问题——但事实证明，万事万物都有其代价，时间也是如此。” “时间剥离毕竟是自我放逐。”罗德闻言倒也丝毫不感觉意外，“时间也许是一味良药，但良药却并非是万能药。” “你远比我想象之中的成熟。”听罗德这么说，基兰似乎松了口气，“这次你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察觉，也不要与除了现在的我之外的任何人有所接触，你要做的只有找到虚空之门的位置，然后回到自己应该在的那个时刻——而即使你做到了这一切，时间的冲击都很难抵御。” “放心吧。”罗德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有所准备的。” …………………… 在星术师的带领下，罗德和基兰来到了艾卡西亚的占星塔上——这里守卫森严，而且外松内紧，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结界保护，不过基兰很清楚哪些结界是曾经的那个自己所布置的，所以有他的指导，罗德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潜入了占星塔，换了身长袍之后，混入了集会的星术师之中。 来自于异时间的人本身就难以被察觉，星术师的长袍更是有着极强的混淆能力，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这里似乎多了个人。 “基兰拒绝了我们的邀请？”看起来像是首领的星术师在见到了一行人的回归后，语气低沉的开口，“他还沉浸在那个时间禁咒之中？” “没错。”刚刚去找基兰的几个星术师点头答应，他们的声音也同样进行过变声的加工，听不出本来的声线，“他不同意加入我们的计划，坚持认为时间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就不需要去管他了。”星术师的首领似乎早有预料，“只要他还站在我们这边就够了——对我们来说，基兰最大的意义就是维持时间结界，至于召唤虚空……没有他也一样。” “可是……”那几个试图说服基兰的星术师稍微有些纠结，“他毕竟是艾卡西亚的至强者，没有基兰的帮助，我们很难打开大门，那些恕瑞玛人对我们的管制已经越来越严了，我们需要法力源！” “所以这次我才要求所有人都参与会议。”星术师首领似乎点了点头，“因为我们的计划需要稍微改变一点——因为不能直接打开虚空之门，恐怕我们需要去联系别的复国者，叫他们为虚空的降临争取一点时间了。” “但那些人和我们并非一路。”星术师首领的左手边，有人开口询问，“他们会愿意参与我们的计划？” “他们不需要加入我们的计划。”星术师首领摇了摇头，“他们只需要执行自己的任务，帮助我们拖住天神战士，最好再干掉一个就够了。” 天神战士一词的出现让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数分，这个词语对艾卡西亚人来说，仿佛是挥之不去的梦魇，一直盘踞在他们的眉间心上。 “也许，我们可以去邀请阿贾克斯。”良久之后，那个之前邀请基兰的家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有威望，而且是曾经击败了天神战士的人，有他出面的话，那些没脑子的家伙也许能够乖乖听话也说不定。” “但阿贾克斯有皇室血脉。”提出疑问的星术师也有所顾虑，“他本来就有威望，如果还由他来出面整合，恐怕到后来情况会不好控制……” “这个倒不是什么问题。”星术师首领对这一点看起来丝毫不在意，“我们都是为了艾卡西亚的独立而战……而现在，还远远不到分享果实的阶段。” 星术师首领的话让所有与会之人都松了口气，在这个争取独立、对抗恕瑞玛的节骨眼，没人希望再来一场内讧。 如果能够换来胜利……星术师们也许并不介意牺牲部分的特权。 但藏身在星术师中间的罗德却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作为贾克斯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对当时的战斗还是有所了解的。 没错，贾克斯拉起了一支队伍，打响了艾卡西亚起义的第一枪，并且主动对天神战士发起了反冲锋，还击倒了一个天神战士，但从结果上看，这并不是什么荣誉，而是一份无言的牺牲。 如果罗德没猜错的话，那个倒下的天神战士就是打开虚空之门的祭品，甚至如果不是贾克斯跑得快，他恐怕也会成为虚空的养料！ 这个星术师的首领……恐怕早就成为虚空先知了！ 别人召唤虚空也许是为了对抗战无不胜的恕瑞玛天神战士，但这个家伙打的主意……恐怕就是迎接虚空的到来本身。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我看到你了 对于艾卡西亚的往事，罗德其实已经很熟悉了——关于虚空，关于那一战，关于星术师，关于法师王…… 贾克斯对于这一切即使已经过去了数千年，依旧难以释怀，他一方面苦苦守护着艾卡西亚最后的光明、唯一能够压制虚空的存在，另一方面则是在寻找着可以对抗和彻底毁掉虚空的力量。 所以，罗德这次回到艾卡西亚之战前，他需要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虚空之门的位置。 如果还有的话……或许可以探究一下艾卡西亚人用以控制虚空的火焰是什么。 当然，也正是因为罗德和贾克斯还比较熟悉，所以在关于到底要怎么才能弄清楚虚空之门位置的问题上，罗德和基兰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我认为我最好去找贾克斯。”罗德回忆着贾克斯的和自己说过的一些事情，“贾克斯和我提到过的，他曾经接受了星术师的邀请，为法师王掌管一种特殊的火焰——而从刚刚他们的对话来看，现在贾克斯还没有掌握这种火焰，现在去盯着贾克斯那边，我们应该能够有所收获。” “我觉得还是跟随星术师稳妥一点。”基兰的想法和罗德完全不一样，“阿贾克斯……他是个不错的战士，但说实话，不是歧视非施法者，我实在不敢确定，一个对虚空缺乏了解的人，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究竟还能否记得过去的事情，而那种白炽的火焰我也有所耳闻，星术士们宣称他们能够利用这种火焰对抗虚空，但在艾卡西亚之战，我却没有见到火焰的出现。” “那是因为星术师已经是虚空的爪牙了。”罗德摇了摇头，“在我的时间点，贾克斯已经在虚空裂隙之中……牺牲了，而根据他队友带回来的消息，那种白炽的火焰的确能够对抗虚空，但却需要以生命作为代价，艾卡西亚之战时，全面倒向了虚空的星术师没有准备足够强大的生命之源，所以火焰才未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这样么？”基兰看着罗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一茬，也从未在艾卡西亚之战后见过阿贾克斯。” “他是我的朋友，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罗德无视了基兰语气之中的质疑，坚持自己的观点，“时间之外对你来说是唯一拯救艾卡西亚的途径，对我来说却并不是，所以我们的目的虽然一致，但手段恐怕终究不会相同。” 眼见着罗德似乎要坚持自己的意见，基兰虽然有些不解，但最后也只能同意大家分开行动——于是，两个人经过了短暂的商议之后，格子分开，罗德去找阿贾克斯，视同通过他找到虚空之门，并探究那可以遏制虚空的白色火焰的意义。 而基兰则是跟随着星术师和过去的自己，寻找虚空之门的下落，然后告知罗德。 这样一来，两方面中只要有一方面成功，那这次行动的基本任务就完成了，而罗德如果成功，那就相当于还多做了一个支线，有额外收获。 …………………… 虽然在暂时性的时间剥离状态下不能随意施法，无法同奥术智慧强化自己的记忆，但罗德还是尽量的回忆着贾克斯和自己讲述过的虚空往事。 “贾克斯有法师王的血脉……虽然只是十六分之一。” “在艾卡西亚被恕瑞玛征服之后，他说自己去钓鱼了，直到再次接收了召唤。” “说起来的话，他说他当时接到的是艾卡西亚法师王的召唤，也就是说，那些星术师为了自己的地位考虑，先急匆匆找了一个法师王登基，然后才找到了贾克斯要求勤王。” “那边的使者已经出发了，而现在法师王还没有正式亮相，贾克斯应该还没有进入艾卡西亚。”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失去城门口蹲守——贾克斯本身又不是什么逃犯，进入艾卡西亚也不至于潜入，只要我找到了贾克斯，跟随在他的后面，那就应该能够见到虚空之门和白炽火焰！” 这样一番捋顺罗德很快就确定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然后，就在他打算去城门口蹲守的时候，罗德忽然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事情。 自己似乎……不认识贾克斯曾经的样子！ 这时候的贾克斯还叫阿贾克斯，好像还有大胡子的，而罗德虽然见过贾克斯那张被虚空侵蚀的脸，但却从来没见过他毁容之前的样子！ 也就是说，即使贾克斯从某个城门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艾卡西亚，罗德也根本就认不出来…… 此刻，罗德终于意识到了乱开马甲的尴尬之处。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那一抹明亮的白色 不知道贾克斯啥样的确是个大问题，一旦找不到贾克斯，那罗德就会一无所获，到时候别说是那种神秘的火焰了，恐怕连虚空之门都找不到！ 怎么办？ 这时候罗德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去找基兰，弄清楚现在的阿贾克斯什么样子，但刚刚分开之后，基兰已经溜到星术师的法师塔里去了，再想找基兰……罗德还真的办不到。 怎么办？ 头疼于马甲问题无法解决，罗德最后只能选择守株待兔。 不是去城门守着，而是在星术师的法师塔外面守着——毕竟这里进进出出都是些星术师，贾克斯在城门口也许不怎么显眼，但在法师塔还的话，罗德相信自己还是能够认出他的。 …………………… 还好，罗德终究是没有等待太久。 虽然星术师内部对于引入武器大师还有所顾虑，但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们的确也需要贾克斯的力量和名义——想要反抗恕瑞玛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头领，高举义旗也难以得到回应。 所以，就算贾克斯可能无法控制，就算他和星术师不是一条心，星术师们还是从城外小河上讲贾克斯请了回来。 当然了，为了占据正统的名义，在贾克斯回来之前，星术师拥有了一位新的法师王。 贾克斯究竟何星术师聊了什么，罗德不得而知，但从结果上看，贾克斯应该是接受了星术师的邀请——毕竟贾克斯不知道虚空的本质，他此时知道的就是“之前的地震中，有一种新的能量被发现，这种力量可以被用以对抗恕瑞玛人的天神战士，所有，大家是时候为了自由而战了”。 对于这种说法，贾克斯自然是有所迟疑的，他很清楚天神战士意味着什么，因此也更清楚举起反旗意味着什么，稍有不慎的话，恕瑞玛恐怕都会遭受一场打劫。 而面对贾克斯的疑惑，法师王很好的解答了一切，他展示了部分虚空的力量，以此向贾克斯证明，这种力量足够强大，可以用来对抗难缠的恕瑞玛人。 真正接触到虚空的力量之后，贾克斯自然的产生了新的疑虑——到底应该怎么控制这种可怕的力量。 毕竟虚空的力量仅仅是初步接触，贾克斯就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源于本能的毛骨悚然。 这一次，法师王选择了点燃生命之火。 “实际上，这种力量虽然强大，但却并不可怕。”手心跳动着火苗的法师王看起来一派慈眉善目，“生命的力量就是它最大的敌人，纯粹的生命火焰能够很好的限制他们——接下来你要去之前地震暴露出来的虚空之门，帮助我们得到更多的虚空之力，而这种火焰将会保护你的安全。” 就这样，蹲守了不知道多久的罗德终于见到了离开法师塔的贾克斯——在刚刚日落没多久的时候，他提着一盏灯笼，自然的离开了这座法师塔。 而这盏灯笼……就是罗德无比熟悉的、后来被做成了武器的那个。 远远的跟在了贾克斯的后面，罗德一路离开了艾卡西亚城。 为了避免暴露，罗德远远的跟在后面，不敢接近贾克斯——一路上，他只看见贾克斯时不时的提起自己的灯笼，扫一眼手里的地图，然后就这么匆匆前行，自始至终从未回头。 这么不小心的吗？ 罗德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贾克斯会频繁的注意是否有人跟踪之类的，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的前进，似乎毫不担心有人尾随。 然后，就在罗德心里默默犯嘀咕的时候，贾克斯终于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需要回头的原因——他非常自然的走入了一片山谷，而当罗德也进入了山谷之后，他见到的却是漫山遍野的、早已经灭绝的艾卡西亚郊狼…… 贾克斯挥舞着战斧，轻轻松松的在狼群之中杀了个对穿，很快就去了山谷的另一边。 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任何人在后面跟踪，面对着这些艾卡西亚郊狼，跟踪者要么显露踪迹，要么只能被迫绕路，而无论是哪种情况，就必然导致跟踪的失败。 还好，罗德不在当时的时空之内，而除了罗德也的确没有人跟随贾克斯。 就这样，贾克斯终于按照地图的描述，来到了地震之后山谷的一处隐蔽的山洞中，他再三确认了这里的位置，然后举起了灯笼，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山洞之中。 在山洞外，罗德确认了这里的位置，然后开始了又一次的等待。 虚空之门在哪里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要找机会看看那种火焰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特殊的火焰 找到了虚空之门的位置，现在罗德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这种火焰的来历了——实际上，罗德是曾经隔着灯罩仔细观察过瑞格之灯的，但这层灯罩差不多算是一层封印，隔着灯罩罗德其实啥都看不出来。 所以罗德只知道这种火焰很神奇，但具体是怎么神奇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现在，贾克斯进入了洞穴之中显然要接触虚空，也势必会暂时的打开灯罩，这时候只要罗德在附近，就能够看到火焰的具体形态——可惜以时之砂为时间节点的时间回溯不能完整的重现一切，只能将罗德的视觉和听觉带回到过去。 但不管怎么说，仔细的看看这神奇的火焰总归是一件必要的事情。 毕竟从结果上说，这种火焰的确克制着虚空。 …………………… 深处洞穴之中，阿贾克斯高举着白炽的灯笼，曲折向下。 这处洞穴……远比看起来的更加黑暗，阿贾克斯虽然没有黑暗视觉，但作为一个经历过严苛训练的武器大师，他的视力是远超常人的，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只要有些许的光明，他就能够清楚的看清自己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一切。 但在这个洞穴之中，虽然他手上的灯笼散发着白炽的光辉，阿贾克斯还是看不清自己身前一步处的东西，在这个神秘的洞穴之中，黑暗竟是宛若实质般的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阿贾克斯感觉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但当他举起灯笼回过头来，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处洞穴似乎是一条单行线，并没有什么岔路之类的东西——随着阿贾克斯的不断前进，他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盘旋向下。 在地下？ 没错了，那群星术师说，这里的东西是地震之后发现的。 摇了摇头，阿贾克斯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跟在阿贾克斯的后面，罗德的感受却和他完全不一样。 并没有除了视觉和听觉之外的感受的罗德并不会受到太过严重的虚空侵蚀——能够隔绝虚空侵蚀的东西不多，但时间算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罗德观察的角度上，他看到的就是一个比通常情况更黑暗的洞穴，这里静悄悄的，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别的了。 至于说凉飕飕的不详的感受……抱歉，这是逸散出来的虚空气息所导致的虚空侵蚀，有时间作为屏障的罗德并不会感觉到。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试探性的接近了阿贾克斯，而确认了阿贾克斯的感知似乎受到了影响之后，罗德靠近了他一步之外，一面跟上了他的脚步，一面仔细的观察起了燃烧着白炽火焰的灯笼。 唔，和瑞格之灯……似乎没什么区别？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罗德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不行，这不够。 本来视听所能接受的信息就有限，这火焰还被灯罩阻隔着，这样一来，即使罗德已经很接近阿贾克斯了，他也难以对这种火焰有任何的了解。 难道……就此为止了？ 就在罗德迟疑的时候，阿贾克斯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越来越冷的阿贾克斯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身躯得到点僵硬，他想起了星术师的叮嘱，终于选择打开了灯罩。 下一刻，炽热的光辉点亮了整个洞穴，吓得罗德差点原地闪现！ 这光亮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好在及时有着强光，阿贾克斯也没能发现罗德——强光虽然驱散力量虚空的黑暗，但也无法完全穿透时间的屏障，罗德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转身躲到了角落之中，避开了阿贾克斯的视线。 当然，阿贾克斯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感觉似乎有人在跟随着自己、盯着自己，但因为虚空侵蚀的原因，他下意识的将一切都归咎于了这奇异的黑暗，并没有认为是有人真的在跟随着自己。 而趁着这个机会，罗德则是仔细的观察着这跳动的火焰。 白色的烈焰远比罗德所见过的任何火焰都要闪亮，但却并不刺眼，甚至还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火焰燃烧的无声无息，但却如同活生生的生命一般，给人以一种别样的灵动。 罗德从未见过这种火焰。 甚至仔细思考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甚至无法用奥术模拟这种火焰——这种火焰实在特殊，似乎不符合现实的规则。 好奇怪的火焰！ 直到阿贾克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从洞穴深处带出了一枚卵，罗德都没能弄清楚这火焰到底是什么，这种情况下，他终于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去炉乡找奥恩问问，到底是什么样的火焰，能够如此的白炽而明亮，温暖却又柔和！ 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对抗虚空的关键所在！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回归 在贾克斯走出洞穴之前，罗德先一步选择了离开。 虽然没能弄清楚这白色的火焰究竟是什么，但已经有所接触的情况下，罗德至少有了一个寻找的方向。 而除此之外，找到了虚空之门的具体位置则更加重要——虽然岁月变迁，沧海桑田，这处山谷和山洞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片戈壁荒原，但在空间位置上，借助着星辰的定位，罗德相信自己能够确认虚空之门的具体位置。 从这个角度上讲，罗德的任务差不多算是完成了。 而回到了艾卡西亚城，罗德没过多久就等到了基兰——他看起来状态就没有那么好了，似乎频繁的穿梭时间给他造成了严重的负担，见到罗德的时候，基兰似乎相当疲惫。 “那些星术师很谨慎。”基兰开门见山的说，“但好在时间站在我这边，我发现了虚空之门的位置，并留下了时间标记——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能激活标记，找到虚空之门。” 和罗德的物理定位相比，能够无视时间干扰的基兰所能够做到的定位显然要高端了很多，而罗德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排斥的意思，索性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如果能够精准定位的话，那还是精准一点的好。 “你那边呢？”和罗德讲完了自己的时间标记，基兰转而问起了罗德，“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半一半。”罗德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时间对我而言依旧是难以看透的迷雾，我恐怕还要回到我的时间去，继续研究一下。” “那就祝你好运了。”基兰没有继续询问，“现在，你是时候回去了。” …………………… 如果说空间旅行会导致人头晕目眩，乃至于上吐下泻的话，那时间旅行所带来的后遗症就比这要可怕很多了——当罗德终于挣脱了时之砂的束缚，回到了现在的时空之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木乃伊。 在罗德的感知里，他自己的意识似乎出现了点问题，经常会出现发呆的情况。 而这种在别人看来的发呆，在罗德自己的感受上，却更像是一种延迟。 一次时间旅行之后，罗德似乎从“电脑本身”忽然就变成了“操纵着电脑的人”，这种微妙的变化让他产生了相当程度的不适，甚至还影响到了他的行动。 不过还好的是，罗德对时间的亲和性还算是不错，在一天多的适应后，他终于找回了正常的感觉。 恢复了正常之后，罗德第一件事激活了基兰的标记——而借助着星辰和标记的双重定位，他顺利的找到了虚空之门的平面位置。 接下来只要从这里向下挖掘，就能够找到虚空在艾卡西亚的入口了。 果然，有了定位，接下来英雄联盟的行动顺畅了很多，第三天的时候，一个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大门就出现在了海克斯盾构机前方。 当罗德赶到现场的时候，整台海克斯盾构机都已经彻底毁掉了，盾构机柱状主体的前四分之一都诡异的消失掉了，而且切口光滑如镜。 怎么回事？ 经过询问，罗德很快就弄清了当时的情况——虚空之门是藏在砂砾之中的，所以盾构机第一时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处于继续掘进的状态。 就这样，掘进之中的盾构机前端进入了虚空之门，迅速的湮灭消失，当盾构机彻底停止工作后，整个柱状主体已经有四分之一都不见了。 被这扇虚空之门给“吃掉”了。 和罗德一起赶到的海克斯工程师们试图对这扇门进行研究，但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触碰到这扇门，就会直接湮灭掉，哪怕是用一块石头去触碰一下再拿回来，都会导致石头被切掉一块！ 眼见着海克斯工程师们束手无策，施法者团队也对其进行了初步测算，结果发现这扇门能够几乎无止境的吸收法术和能量，任何能量在接触到这扇门之后，都会消失不见。 甚至某个大胆的法师在法术消失之后还尝试着维持法术的控制，结果当场就陷入了疯狂，身上开始向外冒触手，整个人极速虚空化！ 这扇虚空之门和嚎哭深渊下方的完全不同，甚至封印法术都无法对其生效，在一番探究无果的情况下，罗德最终只能选择试试那种神奇的火焰了。 也许，那是可以遏制虚空的唯一手段了。 而想要弄清楚那种火焰的构成，罗德现在只能向奥恩寻求帮助。 作为火焰这枚世界符文的拥有者，奥恩应该知道那白色的火焰是什么。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炉乡里的奥恩 为了能够找到对付虚空之门的办法，罗德只能暂时离开艾卡西亚，去炉乡找奥恩——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有着艾尼维亚的帮助，他至少不用担心见不到那头公羊。 至于艾卡西亚的事宜…… 英雄联盟一方面慢慢反制着虚空侵蚀，一方面严格的封锁了虚空之门，这是戒备，也是防御——虽然之前的战斗中，看起来虚空大军都完蛋了，但实际上的情况如何，其实罗德也拿不准。 简单布置了接下来的行动，罗德干脆的动身，直接激活了弗雷尔卓德城的信标，去炉乡寻找奥恩。 踏出传送门，前一秒还是酷热炎炎的戈壁沙漠，后一秒就是白雪皑皑的北境冰原。 突然的气温变化让罗德多少有些不适，虽然恒温结界能够保护他不会因为温度的过高或者过低而受到伤害，但却没有屏蔽他对于冷热的感知——忽冷忽热的滋味，那可是相当够劲的！ 时间紧迫，罗德可没工夫叙旧，踏出了传送门之后，他辨别了方向，直接就奔着炉乡而去了。 …………………… 炉乡终年飘雪，此时也不例外。 行走在炉乡的漫天风雪之中，罗德仿佛回到力量数年前，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 就在这不知不觉间，自己竟成为了历史进程的一部分。 和上次到来的时候不同，这一次在炉乡，罗德不知道为什么，竟隐隐约约听到了打铁的声音——放眼望去，他甚至还没有进入群山之间，但偏偏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却非常清晰，仿佛挥舞着锻锤的奥恩就在自己不远处，用最顺手的工具，在砧板上锻造着什么东西。 这感觉……相当微妙。 艾尼维亚还没有到，这时候罗德一个人也是乱逛，索性他放弃了方位，选择尽可能的跟随着打铁的声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奥恩。 就这样，罗德坐上了自己的飞毯闭上了眼睛，凭着感觉漂浮在了炉乡的群山之间——放弃了视觉的瞬间，罗德甚至有了一种时间扭曲的感觉，仿佛他又一次经历了时间的剥离，如一条自由的鱼儿一般，暂时的跳出了时间长河的水面，然后在落回到水中时，荡起了道道涟漪。 很神奇的感受。 然而，没等到罗德细细的回味这种感受，下一次的敲击声响了起来——不知不觉间，这声音竟是来到了他的耳边！ 或者说，不知不觉间，罗德竟是循着这声音，来到了奥恩所在的地方？ 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罗德果然见到了奥恩。 只见山隐之焰高大的身躯挥舞着巨大的锻锤，正在一下接着一下，用力的敲击着一块庞大的毛坯，每一次的敲击都会溅起点点火花。 在奥恩的身边，锻炉炉膛内火焰正红的刺眼，熊熊燃烧的烈焰仿佛扭曲了时空，让空气之中的水分迅速上升，然后成为了漫天纷纷而下的鹅毛大雪。 “铮——铮——” 锻造还在继续。 似乎是因为毛坯的温度有所不足，奥恩低声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从腰间拿下了一个巨大的袋子，仰头就是吨吨吨几口——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胡须流淌下来，滴在他的脚下，触碰到炉膛下方的炉渣时，迅速的窜起了一串巨大的火苗。 对于这些火苗，奥恩倒是不怎么在意，他轻轻的打了个酒嗝，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下一刻——呼~ 风箱炎息从奥恩的鼻孔和嘴巴里喷吐而出，直接笼罩在了砧板上，原本已经有些略微发黑的毛坯被迅速加热，再次变得红炽耀眼。 似乎是很满意于炎息的效果，奥恩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抡起了手里的锤子。 然后，没等他再次砸下，罗德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 “奥恩先生！”罗德给自己释放了一个【声音洪亮】，扯着嗓门喊道，“我有一点关于火焰的问题！” 奥恩扭过头来，看向了自己身边的罗德，似乎有些不怎么开心的皱了皱眉头，他低声咕哝了一句，然后转回头来，再次看向了自己未完成的作品。 显然，奥恩并不怎么想回答罗德。 面对这种情况，理论上说罗德应该静静的等艾尼维亚来——但眼见着奥恩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锻造上，一副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样子，罗德的觉得也许艾尼维亚也不能完全改变他的心思。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罗德用奥术火焰尽可能的模拟了那种白炽烈焰的状态，然后再次开口询问。 “奥恩先生，您见过这种火焰吗？” 奥恩本来还是不想搭理罗德的，但当他眼角的余光见到了那一抹白炽之后，他终于罕见的放下了自己的锻锤。 “你见到了生命的火焰？”——事实证明，奥恩还是会说人话的。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禁忌之火 奥恩的回应让罗德心头一喜，但很可惜的是，这份喜悦并未能持续多久——奥恩接下来的话直接就让罗德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禁忌的火焰。” 禁忌，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罗德本来还以为奥恩是见猎心喜，却完全没想到，这位山隐之焰一开口就是警告。 “这不是你应该去接触的火焰。” “但这是对抗虚空最好用的火焰。”罗德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这种火焰能够驱散虚空的侵蚀，就连臻冰都做不到。” “因为火焰的代价也比臻冰来得更难以接受。”奥恩看着罗德，暂时收起了自己的锻锤，“臻冰只会要了人的梦，而这火焰，会邀了人的命。” 命？ “这是燃烧生命的烈焰？” “没错。”眼见着罗德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奥恩又开始惜字如金了，“这是代价。” 罗德有些恍然了。 怪不得之前贾克斯只是单单的提了一句“这是艾卡西亚最后的光明”——罗德还以为这个说法是有啥象征意义的，却没想到那柄灯笼里燃烧的火焰居然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等等，谁的生命？ 如果说这种火焰是生命之火，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换取的强大力量，那之前贾克斯灯笼里，万年不熄的火焰，是以谁的生命为燃料的呢？ 贾克斯自己？ 还是……倒在灯柱下的人呢？ 就在罗德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是，奥恩补充了一句。 “不是谁都能接受死亡的。” 说完之后，山隐之焰又一次举起了自己的锻锤，开始了新一轮打铁——而罗德则是尴尬的被晾在了原地，任凭他再怎么询问，也不再开口。 面对着这种情况，罗德真的是一头雾水，奥恩明显对这种火焰有所了解，但偏偏就不愿意说清楚，只是警告一句这是禁忌之火，燃烧的是生命，然后就没有了！ 这种说话说一半，遮遮掩掩的方式让罗德无比蛋疼——禁忌之火到底有什么问题？使用这种火焰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丫的都不说，就弄一句“这是禁忌的烈焰”就没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惜，接下来无论罗德怎么询问，奥恩都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山隐之焰就那么一心一意的敲打着自己的造物，对一切质询都置若罔闻。 得了——看来想要和山隐之焰沟通，还是要等艾尼维亚！ …………………… 三天之后，当艾尼维亚终于来到了炉乡，罗德这才弄清楚奥恩的意思——艾尼维亚虽然平时挺好说话，但对待自己哥哥的时候却丝毫不客气，眼见奥恩还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艾尼维亚毫不犹豫的召唤了一阵暴风雪，直接熄灭了奥恩的锻炉。 随着一声“嗤”和一阵白烟，奥恩正在锻造的这件造物彻底宣告完蛋。 做完了这一切的艾尼维亚面对着隐隐有发怒势头的奥恩，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而摆出了一副理直气壮.jpg的模样，就在罗德以为他们兄妹会用拳头进行一番亲切交流的时候，奥恩却毫无征兆的怂了。 “艾尼维亚，你要干什么？” 好像是指责的话，但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心虚的哥哥无奈面对自家妹妹抓到了自己把柄时候的语气。 “告诉我有关那种火焰的一切。”艾尼维亚毫不客气，“以及……当初挖掘嚎哭深渊时候的具体经历——臻冰可不足以彻底的拦住地下那些从蠢蠢欲动的存在！” 眨了眨眼睛，奥恩察觉到了艾尼维亚的严肃，终于意识到这次自己不可能蒙混过关了，无奈之下也只能吐出一阵白烟，然后四下张望一番后，找到了一个低矮的山丘，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不喜欢讲故事。”奥恩用一个很不通俗的开头开始了自己的讲述，“尤其是这种不怎么愉快的故事——无论是火焰，还是虚空。” “这种火焰很强大，也很简单——只要为它提供生命作为燃料，无论在哪，它都可以熊熊燃烧。” “我第一次察觉到这种火焰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了……火焰符文的悸动让我知道了一种全新火焰出现的消息，而入接下来，来自符文的意志告诉我，这种特殊的火焰已经为人所掌握。” “这是一种威力强大的火焰，我第一时间尝试着额将其用于锻造，但很可惜，它的温度不高。” “而且，最关键的是，当火焰在我的锻炉里燃起来的时候，我忽然呢发现，我的生命力在迅速的流逝。” “相信我，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滋味。”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抉择 符文法则有一点最基本的原则——万事万物，凡事皆有其代价。 一种火焰能够被奥恩称为禁忌，其代价也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这种火焰的燃料是生命，这白炽的光辉是生命消逝的光明，所以才能够对抗虚空。 而接下来，奥恩的话更是让罗德陷入了焦急：“这种火焰点燃了，就很难彻底熄灭，除非点燃火焰的人死亡。” 说着，奥恩低头从炉渣里翻出了一块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煤块，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和点燃之后暗红色的煤不同，奥恩手里的这块煤上静静地燃烧着白色的火焰，这熟悉的火焰让罗德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即使是奥恩，在点燃了火焰之后，也无法将其熄灭！ “这就是代价。”奥恩的语气里多了一点说不清的味道，“我不能熄灭它，它的燃烧也不会消耗我太多，不过有了它之后，我的炉火更旺了。” 听起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语气里却包含着几丝心酸的味道，即使是原初之火的神祇，掌握着火焰符文的奥恩，也无法将其熄灭，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表示至少它能够帮助锻造…… 那对于生命力有限的凡人来说，这种火焰几乎就是点燃就宣告死亡了，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根据个人生命力的不同，死亡有早有晚而已。 真是可怕的火焰，不愧为禁忌之火。 但……虽然明白了火焰的代价，罗德在稍作思忖后，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态度。 “我需要知道，点燃这种火焰的方法。” …………………… “你真的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凡人了。”离开炉乡的时候，艾尼维亚看着罗德，语气里充满了莫名的意味，“但也和神祇完全不同，这真的很有意思，我只在一些特殊的人身上见到过这种特点。” “一些特殊的人？”罗德显然还是比较在意艾尼维亚的说法的，“谁？” “阿瓦罗萨。”艾尼维亚说出了一个让罗德相当意外的名字，“她虽然没有你狡猾，但也的确是个有主意的小家伙……在某些方面，你们真的很相似。” 听到了阿瓦罗萨的名字，罗德几乎是本能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如果艾希听到这个评价，她一定会很开心，但罗德却对这位初代战母毫不感冒。 “阿瓦罗萨的结局终究是个悲剧。”罗德摇了摇头，“虽然我至今没搞懂她到底是遭受了背叛，还是做出了选择……但可以确认的是，她的结局并非是我所渴望的那种，我可不愿意成为一个英雄，而一个需要英雄来拯救的世界……恐怕也不值得拯救。” 忽然变得有哲理的罗德让艾尼维亚有些猝不及防，冰晶凤凰很萌的歪了歪脑袋，想要看出罗德心中所想——但可惜的是，她虽然历经了无数岁月的冰霜，但对人心的把握却依旧不足。 艾尼维亚不能理解罗德的话。 罗德也不打算具体解释自己的意思，在沉默中，他辞别了艾尼维亚，回到了恕瑞玛。 在第二天，罗德公布了生命烈焰的信息——包括作用和意义、引燃的方式、永不熄灭的特性……以及生命的代价。 没有强制，没有提示，罗德只是单纯的将这个信息完全公开，似乎毫不担心这可怕的烈焰被用在不正当的途径之中。 而得到了消息的英雄联盟成员们则是彻底摸不清罗德的意思了——他是在暗示大家要点燃生命的火焰，还是单纯的公布某一些信息，又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深意？ 然后，就在众人暗自揣测的时候，塔莉垭点燃了自己的生命烈焰。 白色的火焰漂浮在塔莉垭的身边，继承了织母意志的塔莉垭毫不犹豫的点燃了自己的生命烈焰——即使她知道，这要付出可怕的代价。 “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自己的选择。”面对亚索的疑问，身为弟子的塔莉垭展颜一笑，“虽然织母的教诲不包括这一点，但我相信，她是支持我的。”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曾经和贾克斯并肩作战的卡萨丁、卡莎父女也毅然点燃了自己的生命烈焰，因为个人的原因，他们的生命烈焰虽然不如塔莉垭的明亮炽热，但依据稳定可靠。 然后……是内瑟斯。 和前几个人不同，内瑟斯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盏提灯，然后默默的将自己的生命烈焰保存在了其中。 “这也算是恕瑞玛的光明。” 完成了一切的内瑟斯如是说道。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自己的路 公布生命烈焰的消息这件事让很多人不明白罗德在干什么——乍一看好像他在简单的陈述一个能够用以对抗虚空的手段，但考虑到生命烈焰的代价，直接将这种手段公布出来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奇怪，甚至可以称得上诡异。 但对于这件事，罗德本人却相当坚定。 在诅咒事件后，强行让自己“回到人间”的罗德一直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自己到底要什么。 这可是一个很宏大的话题，至少对早就过了中二期，三世为人的罗德来说，回到蓝星过平静的生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留在符文之地做自己的岛主研究魔法也是可以接受的——至于天下无敌什么的，罗德倒是从未有过这种心思。 但随着事情的发展，当英雄联盟成立之后，罗德还是承受了他一直抗拒的使命感，或者说……神性。 如果按照符文法则的规矩来，罗德带领着英雄联盟一起对抗虚空，成功的话，他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新的神祇，而考虑到成为神祇的代价和使命，罗德其实并不愿意。 失去人性，成为神祇，这种事情并非罗德所愿。 但虚空的威胁还在，罗德自问做不到就此放手，当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因此思来想起，他找到了一条不同的途径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发动所有人，一起对抗虚空。 弱化自己的存在，不搞个人英雄主义，这也许是逃避神性侵蚀最好的手段了——而且，对抗虚空本来就是符文之地所有人共同的任务，发动群众才是最可靠的手段嘛。 这样一来，生命烈焰就成为了一项考验和尝试，罗德试着暂时离开引路人的位置，将选择权交出来，看看英雄联盟的其他人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而入截止目前，事情看起来……结果还不错。 虽然德玛西亚任何诺克萨斯人都有所迟疑、有所顾虑，但真正面对虚空威胁的势力大多明智的选择了接受这种牺牲。 生命力的持续燃烧的确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的，按相对于死亡或者毁灭，这反而可以接受了。 至于说德玛西亚任何诺克萨斯人有自己的算盘和心思……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罗德感觉到了宛若实质般的如释重负——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自己忽然放下了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甚至很多平时都被完全压抑起来的念头都再次出现，罗德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活泼了起来。 这毫无疑问的是个好兆头，预示着罗德本人代表着人性一面的回归。 而下定决心、有了牺牲觉悟的战士们却拥有了一份近似于神性的力量，从结果上看，这简直是一举两得。 更重要的是，有了生命烈焰，虚空之门终于不再坚不可摧。 明明之前还是无懈可击的虚空之门，无论什么触碰到上面都会直接湮灭，但当生命烈焰出现后，情况迅速逆转。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只是有点晃眼睛的生命烈焰能够轻轻松松的抹除掉虚空之门的防御，甚至将虚空之门的本体都抹掉一部分——在很多人轮番的用自己的生命烈焰去接触虚空之门后，巨大的虚空之门已经有一角快要消失了。 没错，就像是抹布抹过地上的水渍一样，被生命烈焰所接触过的虚空之门会直接消失，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当然，作为相应的代价，生命烈焰也会暂时的萎缩，成为一个小小的火苗，除非施术者本人豁出生命不要，否则短时间内无法继续用其接触虚空之门。 但不管怎么说，英雄联盟都真正的找到了一种消除虚空之门的手段，虽然这样做非常的缓慢，甚至可以说是滴水穿石的功夫（主要是虚空之门太大了），但方法已经找到，在这种情况下，时间也许是最不值钱的资源了。 虽然还有大规模的军队在附近严阵以待，防止虚空之门突然冲出一群虚空虫搞个回马枪，但实际上，这次的虚空之战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作为艾卡西亚之战的延续，这场战争起源于艾卡西亚之战，也因为艾卡西亚之人的发现而终结，一切在隐隐约约间画成了一个几近于完美的弧线。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在整个虚空之门被抹除之前，门另外一侧的虚空生物，会不会进行最后的殊死一搏。 所以，虽然依旧承受着巨大的后勤压力，英雄联盟的精锐还是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之中耐心的等待着。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回光返照 和罗德之前所预料的一样，虚空终究不会坐以待毙。 毕竟当嚎哭深渊被封印之后，艾卡西亚地下的裂隙就成为了虚空通向符文之地最后的入口了，如果这里也被彻底堵死，那虚空吞噬符文之地的计划就可以宣告完蛋了。 随着虚空之门被生命烈焰一点点的抹除，虚空和符文之地间的联系也正在被一点点的隔断，虚空意志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所有人都很清楚，当生命烈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就是虚空必须破釜沉舟的时候，一旦虚空之门被缩小到了大型虚空虫都走不出来的地步，那时候就算是要破釜沉舟，也为时已晚了。 所以，现在的防卫就是最后的战斗！ …………………… 虚空有耐心，因为时间在虚空的维度并不存在——同样的道理，虚空也很没有耐心，就在罗德和英雄联盟做好战斗准备的第二天，最后的反击就早早到来了。 原本沉如水的虚空之门泛起了涟漪，涟漪很快成为浪花，最后变成滚滚巨浪。 茫茫多的虚空生物踏浪而来。 似乎是为了战斗做准备，这些虚空生物都维持着小队的状态，由母虫或者攻城甲虫等大型生物护着，一堆一堆的涌出来。 “新来的”到达符文之地后，似乎并不怎么熟悉自己现在身体的状态，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张张翅膀抖抖腿，努力的适应着符文之地的法则。 然而，英雄联盟不会和它们客气。 早就饥渴难耐的法师们开始肆无忌惮的倾泻自己的法力，竭尽全力将自己榨干，将最后的法术丢到这些还没有来得及熟悉符文之地环境的虚空生物头上。 一波又一波的法术齐射在虚空之门前形成了可怕的能量潮汐，涌动的能量甚至彻底的改变了这里的环境——虚空之门处于地下，在能量潮汐的侵蚀下，这里的从空荡荡的地疝内腔，硬是转变成了一片溶洞，甚至在能量潮汐的冲刷下，溶洞地面的地缝中竟出现了涓涓细流！ 不过此刻，没有人会去注意这里环境的变化，因为随着虚空之门的逐渐缩小，从里面钻出啦的虚空生物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缠了。 本来有罗德压阵的情况下，以逸待劳的对着虚空之门开火应该能轻易拦住所有出来的虚空虫，彻底堵死这条通道的——但当虚空意志意识到一队一队的放虚空生物出来就是送死之后，虚空开始主动扭曲自己的造物。 于是，从虚空之门里出来的东西画风完全变得不可名状了起来。 巨大的触手、蜿蜒的身躯。 虚空造物开始朝着巨型化方向发展。 但受制于越来越小的虚空之门，巨型造物不得已被制造成为了长条状，你还别说，这些巨大的虚空造物出现之后，还真的对英雄联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虽然法术齐射都造成能量潮汐了，但这些体型过于庞大的虚空造物很难被杀死——甚至它们都不需要完全钻出来，就能够给英雄联盟这边造成麻烦，只要伸个脑袋过来，就能喷吐虚空淤泥，相较于那些整编的小队，这些看起来功能有限的大块头反而成为了麻烦。 好在这时候参与战斗的都是绝对的精锐了，再加上大佬的数量足够多，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些虚空造物最终也只能尸横当场。 虚空很强大。 但这种强大是有限的——在符文之地，这里是英雄联盟的主场，虚空虽然能够吞噬符文法则，但吞噬的太快也会消化不良。 也正是因为这种限制，虚空意志一直都在慢慢的进食，这源自于虚空饥饿本能的意志派出自己的手下、蛊惑迷茫的旅人、占据整个艾卡西亚，不急不缓的进行着自己的吞噬大业。 但罗德和英雄联盟完全打乱了虚空的布置。 当符文之力的力量被集结起来之后，在符文之地的主场，虚空之力也注定了只能节节败退。 即使这里是虚空经营了无数年的艾卡西亚。 随着虚空之门在生命烈焰的炙烤下越来越小，能够通过虚空之门的造物也随之而越来越小——虽然英雄联盟这边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但随着敌人体型变下、力量变低，战斗却比最开始轻松了很多。 巨型敌人变成了长条的敌人，长条的敌人变成了敌人的触手，随着敌人体积量级的不断降低，对方能够造成的破坏性也有限了起来。 按照这势头发展，这座巨大的虚空之门可能撑不过三天了！ 也就是说，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最后的意志 当“英雄联盟”真正的成为了“英雄的联盟”之后，虚空在正面的战斗中终于完全溃败了。 虽然为了胜利，真正的英雄们付出了燃烧生命的代价，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在大家的牺牲下，虚空的反扑看起来就如回光返照后的垂死挣扎一般，可笑至极。 不过，就算战斗的情况再怎么好笑，在这胜利曙光即将降临的时刻，也没有人会在心底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哪怕虚空之门已经缩小到了虚空之洞的地步，哪怕探出来的触手已经如鱿鱼须一样无力，所有人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最高，小心的防备着。 而虚空也没有放弃最后的机会，在虚空之门即将消失的瞬间，蛰伏已久的虚空意志终于出现了。 还是老三样——低语、迷乱和蛊惑。 低语负责让人心烦意乱，迷乱让人丧失判断，蛊惑则是在人心烦意乱、丧失判断之后，进行最后的洗脑。 伎俩是老套的技俩，但胜在好用。 除了那几个点燃了生命烈焰的英雄之外，其他人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混乱当中——甚至有少数意志不坚定的家伙干脆就有了举身赴虚空的打算。 如果真的让他们彻底倒向虚空，也许这扇虚空之门会再次被打开也有可能！ 万幸的是，这里没有虚空之心，或者说这里曾经有一颗虚空之心，但却被霍洛克用诅咒封印了起来。 没有虚空之心为坐标，虚空意志的影响力和控制力都被削弱了很多——之前进攻移动要塞的时候，虚空意志不得已需要将指挥权交给维克兹，不是因为维克兹指挥的好，而是因为没有虚空之心，虚空意志的“延时”实在是太高了，根本不能指挥。 而现在，英雄联盟都打到虚空之门的门口了，就算虚空意志的控制还有延时，那也和有了加速器一样，延时可以接受了。 不过，在坚定的心智面前，虚空意志也并非完全不可阻止，至少那些点燃了生命烈焰的人并未完全丧失理智，在一片混乱之中，内瑟斯高举自己的手杖，召唤出一阵沙漠风暴，暂时阻止了那些被蛊惑的人投身虚空怀抱的举动。 与此同时，塔莉垭双手撑在了大地上，一面巨大的石幔拔地而起，在破坏了地下溶洞的地形地貌的同时，也暂时遮蔽了虚空之门，为防止有人扩大虚空之门设下了双保险。 这还不够。 沙漠风暴也好、石幔帷幕也好，有了这些之后，情况只是被缓解，而非得到解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混乱正在加剧，而包括内瑟斯和塔莉垭在内，这些点燃了生命烈焰的人也开始出现了意识上的模糊，他们耳畔的低语越来越清晰，脚步也越来越沉重，整个人都开始下意识的按照指示进行动作。 如果不是还有理智残存，也许内瑟斯已经散去了沙漠风暴、塔莉垭也撤掉了石幔屏障！ 生命烈焰虽然能够抹除掉虚空之门，但在保持理智方面的效果却相当有限，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英雄联盟真的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作为最清醒的那个人，罗德皱了皱眉头，终于下定了决心。 奥术升腾的状态下，罗德是所有人之中最有理智的那个，眼见着局势正在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罗德终于点燃了自己的生命烈焰。 没错，虽然公布了点燃生命烈焰的方法，但罗德自己却并未点燃——不是他没有牺牲精神，而是在弄清了生命烈焰的原理之后，他不敢贸然行动。 作为一个喝过了生命之水的人，罗德如果随随便便就点燃了生命烈焰，那结果必然是别人的生命烈焰是小火苗，罗德则是大火炬。 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生命烈焰的燃料是生命，罗德的生命力本身就强大，一旦生命烈焰燃烧起来，虽然威力不一般，但代价也更可怕。 罗德会失去永生。 奥恩点燃了生命烈焰却已久永生，那是因为符文法则赋予了神祇不朽，他掌握着火焰符文的力量，故而生命力是无尽的。 而罗德虽然也几近于不朽，但那是因为他饮下了生命之水后，生命力太充足的缘故——充足到在生命耗尽之前，罗德总能找到实现不朽的办法。 所以，一旦罗德点燃生命烈焰，就会彻底与不朽告别。 也许在十年之内，他的生命就会燃尽，虽然余生还有余额，但……毕竟是余额有限。 处于这一点点对自己的考虑，罗德没有第一时间点燃生命烈焰。 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罗德终于没有选择了。 按照奥恩的方式，罗德开始呼唤起了生命的烈焰，随着罗德的呼唤，他的生命开始沸腾，开始燃烧，最终成为他手心里无尽的光明。 作为符文湮灭者，罗德的生命烈焰从一出现就表现的非常惊人。 白炽的火焰如失控一般，嗖的一下窜起数米高，将整个溶洞照亮的同时，也神奇的驱散了部分混乱。 趁着这个机会，罗德使用了屏蔽粉尘炸弹——效果有限，但一时之间至少不会恶化。 也正是趁着这片刻的间隙，罗德干脆的闪现到了石幔的后面，举起手里的生命烈焰，直接抹在了虚空之门上。 “嗤——” 白炽的火焰抹在暗紫色的传送门上，终于弥合了最后的一点缝隙，虚空之地直接连接符文之地的节点被切断，一阵可怕的时空扭曲爆发开来。 虽然看起来罗德和之前人所做并无本质区别，但作为最后一个收割的人，罗德承受了两个世界断开所带来的震荡，符文之地和虚空之地在数千年的交汇中带来的法则融合在此刻被彻底撕裂，而当两个彼此纠缠的世界在一瞬间分开的时候，时间和空间彻底混乱，存在与虚无混为一体，而位于震荡中心、手里还有生命烈焰的罗德直接就被卷到了这混乱之中。 对于这一切，罗德做了什么？ 生死关头，他顾不上副作用，干脆的使用了时间剥离术。 于是，当动荡结束，英雄联盟的所有人都恢复了神志、看着空荡荡的溶洞时，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罗德先生……牺牲在了最后的时刻。” 大结局 时空之外 罗德没有死，他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而已。 无论是哪个家的。 只身游离在时空之外，罗德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无法确认和感知，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哲学三大疑问最直接的现实意义。 这里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这里有的只是无尽的光怪陆离。 如果说穿越是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那罗德现在就被两个世界断开连接的力量给“甩”到了世界和世界之间。 漂浮在世界的间隙中，罗德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彻彻底底的无力——这里一片混沌，没有任何的法则规律，奥术无效，物理法则也不存在，或者干脆点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存在”这种概念。 有那么一瞬间，罗德甚至感觉自己和死了也没啥区别。 但……也只是一瞬间。 虽然愿意为了一些原因而坦然赴死，但罗德从来都不是一个甘心放弃生命的人，他比谁都知道生命的宝贵，坦然赴死不是不在意活着，而是在意让更多人更好的活着。 而现在，当罗德的生命只取决于自己的时候，他不会坐以待毙，让自己就这么漂浮在世界的间隙，最后停止思考。 如果可以，那就要活下去！ 虽然不能发出声音，虽然没有饥饿，但罗德仍然在努力地思考，大声的歌唱，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不能放弃——此时他还存在着，而一旦放弃，那“罗德”就彻底的消失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间，也许是无数年。 罗德终于接触到了一个世界的边界。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世界，这里到底有什么，但罗德还是选择舍命一搏，进入了这个世界之中。 总归是一个新的世界，总归能从这里找到自己想要回去的办法。 …………………… 华国，魔都。 几个年近三十的“中年人”在同学会后，没有去进行什么不和谐的活动，而是找了一个环境好的网吧，想要重温一下过去的岁月。 能够暂时放下甲方的糟心，放下上司的烦人，放下老婆的唠叨，几个中年人时隔多日，终于再次回到了召唤师峡谷。 “亚伟光，你tm还秒选亚索？！”选了索拉卡打算滑一下、平日里再客户面前能言善辩的寝室二哥毫不犹豫的口吐芬芳，“这游戏都十几年了，你还就会个亚索？” “都姓亚，本命本命！”秒选亚索的人将在工作中学到的演技完全发挥了出来，仿佛他秒选真的只是因为姓亚，而不是因为快乐一样，“我看看谁和我对线啊……异域奥术师？这是啥啊？” “别问我别问我，我也不知道。”adc也摇了摇头，“很久没关注了……要不趁着载入你去搜搜？”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亚伟光刚刚掏出手机，游戏就正式开始了，“算了算了，打着看，我的亚索就一个字，无敌！” 然后，在兵线到达后的三十秒，中路亚索送出了第一滴血。 “这啥啊，那么大个火球，直接砸我四分之一的血？” 五分钟后，罗德大杀特杀。 “怎么变成冰疙瘩就砍不动了，这不是bug吧？” 打野看不下去了，来帮忙，结果被卡住六级双双阵亡。 “他在玩无限火力的吗，怎么技能好像没有cd一样？！” 二十分钟之后，基地爆炸，五个老男人相视一笑，同时选择了举报对面中单——当然了，其中四个还举报了自己家的中单。 …………………… 艾泽拉斯，暴风城王国。 高等精灵特使希尔瓦娜斯小姐就贸易问题赴暴风城进行国事访问——当白色的陆行鸟停在了暴风城外，一座新立起来的雕像前时，希尔瓦娜斯跳下了坐骑，站在了雕像的脚下，扬起了自己的面庞。 和其他几个人的大理石雕像不同，这个雕像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据说这是瓦里安陛下亲自下令了，甚至掏空了他的所有私人积蓄。 人们诧异于为什么勤政爱民的瓦里安陛下会将宝贵的金子用在这种“没用”的地方，但个中缘由，希尔瓦娜斯却很清楚。 因为那个傻子和地精一样贪财。 晨曦之下，那个傻子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手中高擎艾露尼斯，在他的面前，一个巨大的、永不熄灭的炎爆正在翻滚。 （这个炎爆术是卡德加搓出来的，安东尼达斯亲自永固下来的。） 而在这个傻子的雕像面前、艾尔文森林里，永远都伫立着一柄巨大的断剑——那是他最后的战利品，也是他留个这个世界最宝贵的礼物之一。 默默的绕着雕像走了一周，希尔瓦娜斯拉低了自己兜帽的帽檐，骑上了陆行鸟，匆匆进入了暴风城之中。 只有清风知道，刚刚曾经响过一段高等精灵的挽歌。 …………………… 费伦大陆。 无冬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出现了一个叫“无产者”的组织。 这个组织很奇怪，成员以底层矿工为主，伴随着一些小型手工业者——在无冬城，这些人一直都是小透明，是被老板压榨、被地痞敲诈的对象。 虽然无冬城一直是以“发达的手工业”而闻名费伦，但这些底层手工业者却从来不会吸引任何人的目光，他们用自己的双手为这座城市提供廉价的劳动力，从无冬城流出、流向整个费伦的玻璃灯、自鸣钟就是他们一双双长满老茧的手组装的，但在相较于商人们获得的巨额利润，他们的薪水不值一提。 而因为一伙盗贼团流窜到了附近、商路受到了威胁的情况下，手工业者和矿工都遭到了降薪——老板们多赚钱不会和他们分享，但少赚钱了就会降薪，这也是一份保留节目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产者】组织的领袖开始了秘密演讲，并且组织起了费伦大陆上的第一次罢工。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其后的百年里，无冬城完成了选民自治、无信者合法化……一个和人们通常认知中完全不一样的力量终于以崭新的姿态，登上了费伦的舞台！ 根据跟随在领袖身边的书记官记载，领袖在去参加无信者之墙的远征之前，曾经意气风发的说过：“这面红旗，将在未来插遍晶壁系的每一个角落！” “我要告诉整个世界，该颤抖和痛苦的不应该是墙上纯洁的灵魂，而是那些窃取了这个世界力量的神祇！”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