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外传》 一、 明末清初，朝廷腐败，社会动荡不安，农民起义运动频发，明军奋力反抗，企图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又逢清军入关大举入关，内忧外患，全国上下一片战火，大明帝国犹如悬在山崖边上，只需轻轻一推，便会粉身碎骨。 江南重镇江宁府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与富庶，陷入一片慌乱，有钱人忙着举家南迁，老百姓忙着苟活保命，街上没有往日商业繁华的叫卖声，街边店铺大门紧闭，在生存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轻如鸿毛了，民不聊生，鸡犬不宁，百姓整日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性命犹如蝼蚁，朝不保夕，作为曾今的老都城，又是江南富庶之地，江宁府自然而然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明朝军队的元气已在镇压农民起义中消耗殆尽，大小官员纷纷妥协以求苟且偷生，双方几乎没有什么激烈的交火，江宁府就沦陷了，成为清军盘踞江南的重要据点。 末代皇帝朱由检在万岁山上用一根绳子系在了歪脖子树上，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整个紫禁城，此时他还是真命天子，但已不再是万寿无疆，紫禁城内亦是乱成一锅粥，那些曾经跪在他面前的臣民们早已逃之夭夭，他叹了一口气，感叹了一声，气数已尽，气数已尽，他想象着先皇帝攻入前朝都城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景象，而他，却为大明背了最后一个黑锅。 现在他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不应该是选择，而是必须要走的一条路，必死无疑，这是帝王的气节，他毫不犹豫地将脖子套在绳子上…… 明朝灭亡了，现在是满清。 明朝灭亡了，现在是满清。 更夫狗子敲着锣穿梭在江宁的大街小巷。 明朝灭亡了，现在是满清。 狗子越叫越兴奋。好像胜利者一样扬着头挺着胸，卖力地叫喊着。 走到没人的背街小巷时，他就低声唱着： 管他明还清， 管他姓朱还是金， 我敲我的锣， 我喝我的酒， 老婆孩子热炕头， 每天街上走一走， 没人来砍我的头。 野蛮的清军为了扫清明朝余孽，开启屠城模式，在城内大肆屠杀，凡是忠于明朝或者家中有在朝廷任职的，全部难免杀身之祸，一时间城内血流成河，哀嚎遍野，冤死的人不计其数。好像在中国朝代变更的历史中，这是必须经历的一关。 百姓为了撇清与前朝的瓜葛，纷纷剃头示忠，更换满清服饰，以保全性命，虽然很多人认为这种狗头辫子发型难看的要死，但是在性命面前，这也就无关紧要了。发型只是外在，活着才是王道。 江宁府内最大的药铺回春堂内，老掌柜李回春背着手来回踱步，夫人李刘氏端着茶水跟在她后面。 他舍不得抛下自己大半辈子攒下的基业，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离开这里，在他看来他只是个郎中，一辈子治病救人，既和朝廷没有关系，就算是大清了，那也得吃药看病啊，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哪个皇帝不让开药铺的。 他听着门外狗子的叫唤显得异常烦躁，推开门对着狗子喊，去去去，叫什么叫，谁不知道现在是大清了。 狗子看着他，撩了撩自己的光头小辫，哟，李老板，您都知道是大清了，还不去剪头，小心挨刀子，听人劝，吃饱饭。 滚一边去。李回春朝他吐了口唾沫，关上了门。 狗子继续扬着头挺着胸敲着锣走了。 李回春边转悠边喃喃自语，这群王八蛋，太不像话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都快五十的人了，养了一辈子的秀发，你知道我有多爱惜我的头发吗？他指着头发对夫人说，我每天早晚用黑芝麻和镇江陈醋洗头，这一辈子不知道用了多少芝麻和醋，可以说不惜血本，他用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夫人，你看看，我得头发是不是保养的很好，一点都没分叉和干枯，要不是你懒，你的头发也会跟我一样，要说，你的发型好看也就算了，******，丑的就像葫芦瓢一样，看着都恶心。 行了吧，老头子，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这么多年你浪费的麻油可以绕地球一圈，现在还不是一样要剪了？ 李回春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每天往脸上抹那么多胭脂水粉，晚上还不是一样要洗掉？ 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一直是李回春的骄傲，李家是中医世家，从他爷爷开始就对头发有特殊癖好，精通中医的人讲究头为人之元，头发为元之元，所以，李家自创了中药草本乌发洗剂，直至他爷爷八十多岁去世，头发仍然乌黑油亮。 李家的中药草本乌发洗剂享誉江南，最辉煌的时候，gdfj的商人都上李家来进货，供不应求，江宁城内一半的客栈都住着等货的商人，以至于客栈老板为了拉拢生意，都百般讨好李回春，后来很多客栈都挂上了“回春堂指定下榻客栈”的牌匾。好像挂上了这块牌匾，就显得更官方更权威，可以招揽更多客人。这个营销方式一直到现在都被广泛应用。就是俗称的“抱大腿”。 李回春他从小就跟着爷爷和父亲学习中医医术，由于天资聪慧，不到20岁就可以独当一面，坐堂行医，配制药方，从无失误，而且李家一直有个传统，给穷人看病从不收诊疗费，如果需要开药也只是象征性收点本钱，虽然这在现在看来只是一种营销噱头，诊疗费可以囊括在药费里，但是这个确实是李家对医道的传承，李家一直遵循这个祖训，凭的是良心和道德，医者，救死扶伤，所谓酬劳，可以养家即可，那时，医生还不是高薪行业，也没有暴力和回扣，医患关系也不紧张，服与李家的医德和人品，方圆百里的百姓不惜赶上一两天的路来到李家，寻医问诊，不计其数。李家人虽然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他们知道治病救人才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所以无论百姓还是官员，来看病一律取号排队，那些找关系想走后门的人碰壁之后也得乖乖排队，虽然在人情上得罪了很多人，但是那些被得罪的人却在医术上折服。 二、 李回春是个医术高明的郎中，却不是个合格的生意人，他从没想过依靠李家流传下来的医术法家致富，祖传的中医医术经过他的发展和改良，已经成了江宁乃至全国各地郎中学习的标本，理所当然，李家的医术也成为当时的标杆，他从不吝啬将自己的药方和经验分享给同行，因为他觉得郎中这个职业不能和其它行业相提并论，拥有独家秘方就有了竞争力，可以挣更多的钱，郎中为的是治病救人，不是发家致富，毕竟一个李家治不了所有人的病，全国有数不尽的人口，把好的药方分享给其他地方的郎中就可以救治更多的人了，但是他对所有向他求教的郎中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必须遵循李家的祖训，免费为穷人把脉问诊，并且开药只收本钱，虽然这只是约定俗成的一个惯例，并没有强制性的监管措施，但是从没有人违反过这个惯例，他的思想觉悟是现在很多行业的人望尘莫及的，也就出现了很多师徒反目的情况。 他的开明和豪爽让他结交了很多朋友和同行，俗话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对于他来说，与同行在一起可以相互交流，取长补短，他为人谦虚，从不妄自菲薄，所有来拜访他的同行无不对他毕恭毕敬，以至于在他从医几十年中，从没有和任何一个同行成为冤家冤家。 他父亲李妙手当家的时候，李家的药铺仍然是一间他爷爷年轻时置办下来的没有名字的小诊所，李妙手是个单纯简单的郎中，思想中庸，可以说是不思进取，一辈子就在小诊所里替人把脉诊病，虽然医术高明，但是他从没想过把小诊所做大，闲时会会朋友喝喝茶，日子过的也挺惬意。 李回春小的时候，父亲常跟他说，做个郎中，治病救人，与世无争，这样就挺好了，俗话说树大招风，太过张扬容易出祸端。也许妙手就是个谨慎的人，他的思想受中国几千年儒家传统的影响，和大多数人一样，不求荣华富贵，只求生活平安。 每次父亲跟他说这话的时候，回春就一定要反驳他，我一定要把李家的医术发扬光大，要做像孙思邈，李时珍一样的人，救更多的人。 父亲说，你没有那个本事，你知道中国有多大吗？ 回春说，管他有多大？反正我要让李家的医术在我手里能救治更多的人。 父亲一听，这孩子野心不小，得赶快给他找个媳妇，把心给拴住了，要不然真的去云游四海，那怎了得？ 于是，在李回春十六岁的时候，就为他定了亲事，女方是街上开茶庄的刘老板的小女儿刘婉儿，和李回春同龄。 李回春一年前见过婉儿，她可以算这条街上首屈一指的美女，面容姣好，身材匀称，江南女子的柔美气质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第一次见到她时，是李回春帮父亲去茶庄取茶叶，婉儿正从外面回来，他们在门口相遇了，回春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很久，那女子站在门外被回春挡住了进门的路，也不说话。 回春愣过神来，买，买，买茶叶啊。 那女子笑笑，还是不说话。 后面地胖丫鬟，一把把他拉到一边，买你大爷，别挡着小姐回家。 回春瘦小的身体像小鸡一样被拉到一边。 嘴里嘟囔着，这丫头，这么凶干嘛。 那姑娘捂着嘴笑着走进了门，他看着她的背影，婀罗多姿的身材再次让他魂不舍设。 胖丫鬟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白了她一眼，但是他哪有心思去管这些。 他现在才知道这是茶庄老板的女儿，回去之后那晚，李回春躺在床上一直回想着那姑娘的容貌，射出了人生第一次精华，他知道他对那个姑娘动心了。 以后，每次都主动要求帮父亲去买茶叶。然后有意无意的讨好刘老板。 刘老板是个老江湖，自然知道这小子居心叵测，但是他打心眼里喜欢回春，他和李妙手的关系很好，妙手经常到他的茶庄里喝茶，两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李老板头头是道的说着茶经，妙手不甘示弱的讲医道，虽然两人的话题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是聊得也很愉快。 他对回春说，你小子最近怎么往我这里跑得这么勤？ 回春说，我爹忙，我就来帮他取茶叶了。 忙？你爹能忙到过个街取茶叶的时间都没有？ 李回春不说话了。 我看你小子是有心思吧？ 我……我哪有什么心思。刘叔你……就会拿我取乐，我是来买你女儿的，不是来……看茶叶的……不是不是，呸，瞧我这嘴，我是来买茶叶的，不是来看你女儿的。 刘老板大笑着，你小子终于说实话了，就你那点小心思，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回春听了之后，背过去，撅起屁股对着刘老板，刘叔，来看看，我要拉什么屎。 刘老板一脚踢到他屁股上，走你，连我你也敢戏弄。你是不是看上我小女儿婉儿了？ 回春拎着茶叶，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不敢正眼看刘老板，就往外跑。边跑边小声念叨着，婉儿，婉儿，这名字真好听。 刘老板看着回春跑远，自言自语道，男人啊，也就这个时候最害羞了。 其实他和妙手早有结成儿女亲家的想法，只是想着孩子还小，就没急着定亲，嘴上说等大一点过个年把年再张罗这个事，其实两个人都在盘算着，万一遇到更好的人家，也不至于无力回天，一旦定了亲就木已成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现在李老板看到回春对婉儿这么喜欢，他心里就坚定了和妙手结亲的想法了。 妙手原先是一点也不着急，在他看来，以李家在江宁的名声，他只要放个风出去，媒婆保证会将门槛踏破。 现在回春眼看着成人了，而且野心挺大的，娶个媳妇回来，过个一年半载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可以让他收收心，好好经营李家的药铺，断了游医天下的想法。 他把回春叫到面前，语重心长的说，回春啊，你今年十六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爹准备给你讲一门亲事。 回春低着头，我……我……有心上人了。 什么？你个兔崽子，开窍倒挺早啊，你要记住，亲事必须得听你爹我的，有心上人也不行。 回春依旧低着头说，爹，你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我失恋了。 妙手气得蹭得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他说，你失什么恋，你失什么恋，搞得像你恋爱了一样。 我已经跟她恋爱了，但是她还没答应跟我恋爱。 瞧你那点出息。妙手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从哪学来的单相思的本领，还她没答应跟你恋爱，人家姑娘知道你是谁不？ 不知道啊，可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照你这么说街上那么多女人都和你有一面之缘，是不是都是你女朋友？ 李回春愣了一下，小声说，爹，那你给我找了哪家的姑娘啊？ 茶庄刘老板家的小女儿…… 爹，别说了，我同意。 妙手摆摆手，刘老板家的小女儿的丫鬟胖妞…… 爹，别说了，打死我也不同意。 妙手气得一脚踹在回春手臂上，王八蛋，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了？ 能能能，您说。 胖妞昨天来我们家了…… 我不……回春说了两个字看见妙手瞪着眼睛瞪着他，立马捂住嘴。 妙手继续说，胖妞说了，刘老板让我去他家谈谈你和她闺女的亲事，我也答应了，明天我就去，如果谈好了，我想就定下来了，你呢，也该成家了，先成家才能立业嘛。 爹爹爹，来我给您沏茶。婚姻大事，我听您的。回春激动地给妙手的茶壶里添热水。 你刚刚不是说你恋爱了吗？ 恋什么爱啊，一分钟之前我就决定分手了。听您的。回春调皮地讨好着父亲。 三、 李妙手一大早就带着伙计王二牛去了刘记茶庄，二牛大包小包拎了很多礼物，都是回春娘早就准备好的，丝绸，糕点，茶食，烧酒，提亲四样礼，回春娘特意都准备了双份，毕竟刘老板家在江宁也算大户，俗话说礼多人不怪，也显得李家地场面， 一进刘家大门，妙手就亲热地叫了起来，亲家，亲家，一大早就来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刘老板和夫人早就起床打扫好院子，烧好水在家里等着了，两家都对这门亲事怀有期待，又是君子之交，自然没有矛盾。 兄弟，客气客气，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把驴子都用上了，真实太见外了。刘老板寒暄道。 叔，不是驴子，是我，二牛。二牛在大包小包中伸出头来。 哎呀，瞧我这眼神，二牛，对不住对不住。说着就招呼夫人帮二牛把身上背的东西给拿下来他自己招呼妙手进客厅坐下，胖妞赶忙给他们沏茶倒水。 二牛拿完东西，又渴又累，跑到客厅，看见忙活着的胖妞突然显得不好意思起来。 胖妞叫了一声，二牛哥，来喝水。 二牛红着脸走过去，端起茶杯一口喝下，滚烫的茶水烫得他连声直叫。 胖妞赶紧拿手帕帮二牛擦掉洒落在身上的茶水，慢点呗，又没人跟你抢。 二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妙手和刘老板，发现两人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他一下慌了神，眼珠四处乱晃，竟然找不到可以看的地方了，最后还是落在了胖妞身上，发现胖妞也在瞪着眼睛看着他。 妙手说，亲家啊，我怎么感觉好像有点好事成双的意思啊？ 刘老板哈哈大笑，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们何不好好撮合一下？ 胖妞，转过身去，两位叔叔一大早就拿胖妞开玩笑了。 其实二牛心里装着一万个明白，他从小就在妙手家长大，妙手待他就像亲儿子一样，从没把他当下人看，这是他一直留在李家的原因，因为他觉得像他这样苦命的孩子能遇到李妙手这样的主家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妙手说，胖妞，你别不好意思，二牛是我侄子，从小跟着我长大，你呢，也是从小在你刘叔家长大，你们两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虽然没叫过我们一声爹娘，但是也算得上从小养大了，如今你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们做长辈的怎么能不想着给你们张罗张罗呢，二牛在家里就和我说了，让我跟你刘叔说个媒，撮合撮合你们，所以这事我得问问亲家。 刘老板张着嘴哈哈大笑，你们老李家是好事都让你们占了，可怜我养了两个小闺女，到头来是白忙活一场，好在回春和二牛都是正儿八经的孩子，胖妞，就听叔的，不会后悔。 其实二牛和胖妞的心中早就互有好感，他们俩比回春和婉儿要熟悉得多，大户人家的小姐很少出门，回春平时也在药铺忙活，很少出门，而家中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买菜、添一些生活用品自然由下人去做，二牛和胖妞就是在街上这么一来二去变得熟络和互有好感，他们经常趁买菜的时候在街上见一眼，说上几句话，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少爷和小姐竟然如此有姻缘，着对他们来说就是锦上添花的好处了。 得知妙手要去刘家提亲的时候，二牛偷偷把妙手拉到一边，叔，我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妙手从没见过二牛这么妞妞捏捏，说呗，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跟叔搞得这么生分了。 二牛红着脸说，叔，您不是要去刘家提亲嘛，我……我想顺便给我也提了呗。 妙手一听，伸手给二牛一把，想什么呢你，想什么呢你？跟少爷抢亲啊，你这孩子。 不是……不是啊，二牛摸着头，我的意思是刘家那胖妞，是胖妞，说完捂着脸跑开了。 妙手看着二牛的背影，自言自语说，这孩子，比回春开窍早。他冲二牛喊道，行，包在叔身上了。 妙手和刘老板一拍即合，让二牛兴奋得无所适从，他朝胖妞使了个眼色，胖妞跺了一下脚，不好意思的跑开了。 妙手这次提亲无比顺利，他和刘老板定好了日子，把四个孩子的婚礼放在同一天，这在江宁还是绝无仅有的事，两个老人说好了绝不能厚此薄彼，回春和婉儿怎么办，二牛和胖妞也得怎么办。 离开刘家，二牛飞一样的跑回家，边跑边喊，少爷，少爷，成了。 回春早就在家等着父亲的好消息了，听见二牛的声音，他连忙跑到院子里，成了没？谈成了没？ 是啊，成了成了，二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刘叔答应把胖妞嫁过来了，成了，成了。 回春一听，坐在地上，你说什么？胖妞？你再说一遍。 二牛趴在石桌上说，对呀胖妞，刘叔答应把胖妞嫁给我了，我要娶老婆了。 我的呢？我的婉儿呢？ 也成啦，婉儿是我的……胖妞是你的……呸，呸，不对，胖妞是你的……婉儿是我的……呸呸呸，反正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二牛语无伦次的说。 回春急得像被火撩了屁股，又被二牛这么一搅和，更着急了。 刚好妙手走进了院子。 爹爹爹，成了没成了没？ 妙手笑着说，能不成吗？这次是双喜临门了，你娶了婉儿，二牛娶了胖妞。说完哼着小调进了屋子。 回春激动地在院子里连蹦带跳。 过了一会，他看看二牛，二牛依旧趴在桌子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二牛突然抱着他哭了起来，少爷，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想过能娶上媳妇，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回春推开他，瞧你这点出息，像个爷们吗？ 少爷，你不开心吗？ 开心啊，当然开心啊。回春抱着二牛，两人喜极而泣。 妙手在屋里看着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又哭又闹的，嘴里嘟囔了一句，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像个爷们吗？结婚后有你们受的。 旁边的夫人一听，你说什么呢？ 吓得妙手赶紧改口，结婚后你们更开心。 四、 回春和二牛的婚期定在正月初十，也就是说，距离妙手提亲也就两个月?32??时间，可是回春和二牛恨不得立马就把媳妇娶回家，两人没事就到刘记茶庄门口转悠，回春让二牛走在前面，他躲在二牛身后，看见李家有人出来，两人立马装作路过，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里却都想着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大多数时候回春都是失望而归的，因为婉儿很少出门，反而二牛和胖妞见面的机会比较多，每次二牛看见胖妞出门，就把回春丢的远远的，自己跟在胖妞后面各种讨好。全然不顾单身狗回春的感受。 为了见到婉儿，回春想了很多方法，他现在已经很少去茶庄帮父亲取茶叶了，并不是因为定了亲就用不着讨好刘老板了，而是他对见到刘老板有一种莫名的害怕，面对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他心里还是胆怯的，虽然刘老板疼爱他，但他心里总是有一道坎，很难逾越。 最后，他决定只能从胖妞下手了，虽然这个胖丫头在他第一次见到婉儿的时候让他很难堪，但是不久她就是二牛的媳妇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他跑到二牛的房间，看见二牛正躺在床上拿着一张纸聚精会神的看着，他悄悄走到床边，站在二牛身后，嘿，他喊了一声。 二牛吓一跳，从床上坐起来。 看什么呢？回春问道。 二牛把纸塞在被窝里，没……没什么。 让我看看呗，好兄弟，回春好奇的问。 真没什么。二牛小声说。 瞧你那德性，准是写给胖妞的情书。 不是情书，是我们的结婚像。二牛解释着。 什么？结婚像是个什么鬼？回春一脸疑惑。 结婚像都不知道，最近很流行的，东街有个画师，专门给人画像，我今天和胖妞去画了一幅，给你看看。二牛说着从被窝里掏出那张纸。 回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哟，别说，画得还挺像，你看胖妞那肥硕的大脸。他整天在药铺忙着给人看病，很少有时间去街上转悠。 什么肥硕的大脸，那叫向日葵般的小脸，我还给她取了个昵称，叫小葵花，可爱吗？ 我去，你在我面前秀恩爱是吧？信不信我给撕了？回春说着就做出撕扯的动作。 别别，哥，别撕，这是我和小葵花爱情的见证，要是没了她会生气的。二牛向他求饶。 想我不撕也行，你得帮我个忙？回春借题发挥。 什么忙？ 你让胖妞，哦，不对，你让你的小葵花把婉儿也约出来，我也想和她取画一幅结婚像。你看看你和小葵花整天腻在一起，多幸福，你也得考虑考虑哥的心情是不？离成亲还有一两个月，你得帮帮哥缓解一下对婉儿的相思之情啊。 这个……那我明天见到小葵花我跟她说说吧。她要是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哦，我家小葵花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这样吧，回春想了一下，你跟小葵花说，只要她能把婉儿约出来，城里的饭店任她吃，城里的衣服任她挑，城里的胭脂水粉随她选。 行，没问题，我现在就替她答应你了。二牛信誓旦旦的说。 唉，不对，你不是说她很有个性吗？怎么你……你能替她做主？回春一脸蒙圈。 能啊，再有个性的女人不也得听男人的话吗？就这么说，我让小葵花把婉儿约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去逛街，购物。二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套路，全是套路，二牛你变了。回春指着他说。 哥，快说说，我哪里变了，是不是变成熟了？还是变帅了？ 你原本是个老实，厚道的人，现在变得太贱了。 说完就走出了二牛的房间，不过能见到婉儿，花点银子也是值得的。 刘家婉儿的房间里正亮着灯，胖妞正在让婉儿看他的结婚像，婉儿炫耀地说，小姐，我觉得我和牛哥特有夫妻相，你看我们这画像，多般配。他90斤，我180斤，画师说了，女人越胖越旺夫。 婉儿笑了笑，那我岂不是不旺夫了？ 胖妞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婉儿接着说，看着你和二牛这样真幸福，你这坏丫头，为什么不让我和回春见面，也像你们这样，去逛街，去找画师画像？ 小姐，您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按道理结婚之前是不能和相公见面的，我和二牛都是下人，命贱，也就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了。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谁愿意讲究那些繁文缛节？我可不在乎，再说了，我爹都没说过不让我见回春。婉儿心里一是羡慕胖妞可以随意上街游玩，二来也想见一见回春，虽然之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在她的印象里，只记得那是个帅气的小伙，至于长什么样，她已经记忆模糊了。 那好吧，小姐，那我明天问问二牛，看看李家人是否讲究这些婚前的礼节，万一回春少爷是个古板的人，人家非要等到洞房那天去掀你的盖头，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唉，婉儿叹了口气，她对回春一无所知，现在她只希望回春能够像二牛带着胖妞一样，在江宁城内肆意的玩耍。她不知道此时的回春，也和她有同样的心思。 小姐，我们以后嫁到了李家，我还要做你的丫鬟。胖妞拉着婉儿的手，其实，第一次见到回春少爷的时候我看他色眯眯地盯着你就特别反感，他跟你年纪差不多，长得又俊俏，我怕他真的把你娶走了，我就得收拾铺盖卷走人了，可是我能去哪里呢？我无亲无故，连个收留我的地方都没有，其实我挺害怕你成亲的，我怕我无家可归。 傻丫头，我不管嫁到哪里都会带着你的，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婉儿安慰她。 后来我听到李叔和刘叔聊天的时候，说要把你许配给回春少爷，我就想了个办法，如果我和二牛结婚，那我不就可以和你不分开了吗？于是我就开始找机会和二牛接触，发现他其实是个挺好的男人。 哎呀，你这臭丫头，太有心机了，婉儿从感动一下变成了激动，指着胖妞，真是人精，现在你如愿以偿了吧。 胖妞傻乎乎的看着婉儿笑。 五、 回春和婉儿可以说是郎有情妾有意，万事俱备，只欠见面。 经过32二牛和胖妞的精心安排，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蓄意谋划，他们约定在街头的画像馆见面，早晨精心打扮后的李惠春的确是一个俊俏的公子，他用麻油和醋调配成的洗发水，比以往更认真地将头发好好洗了一遍，又穿上了青色的丝绸长跑，风度翩翩。 回春看到之后直咂嘴，啧啧啧，少爷今天可谓春风得意，满面红光，面容俊俏，老当益壮啊。 去去去，怎么说话呢，什么老当益壮，明明是精神矍铄。回春心情好，调侃着二牛。 好好好，精神矍铄，那我就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娶个老婆，天下无双。二牛也不甘示弱，他习惯了这样和回春开玩笑，毕竟他们年纪相仿，从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 那我们就……走起。回春一摆手，做出出发的姿势。 二牛立马跟了上来，走起。 回春很久没有上过街了，每天忙碌的生活让他无法分身，他的生活像是被禁锢在药铺里，无非就是诊病，开药方，读书，天天如此，虽然枯燥无味，却也充实，他小小年纪，看过的病人却不计其数，无论呱呱坠地的婴儿，还是年过古稀的讨人，他都能从容应对，最近虽然他有了心上人，让他魂牵梦萦，但在诊病开药上，他却不敢有半点疏忽，小小年纪，却比常人成熟稳重。 今天能有时间出门，完全是他在妙手面前磨了半天。 爹，我明天想去街上逛逛，最近感觉有点累，每天工作那么长时间，想放松一下。 以前可从没听你说过累啊？妙手回到，其实妙手作为过来人又怎么不知道儿子的心思，他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就知道二牛整天和胖妞泡在一起，勾起了儿子的好奇之心，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哪能经得起这种诱惑。 我……我最近确实有点……就是心灵的空虚，懂吗？不是身体累，是心累，想放空一下自己。回春努力解释着自己的心情，却越说越语无伦次，就是那种心情飘忽不定，知道没，歌里不是在唱吗，在周末晚上，关上了手机，舒服窝在沙发里。唱的就是我现在的心情，而我就是“找一个白天，去街上溜溜，舒服逛个街“。 哈哈，李妙手大笑着，我看你是想找一个机会，去见一见婉儿吧。 什么……什么婉儿……跟婉儿有什么关系，我真的事想出去转转，不信，不信你问二牛。回春说着就对院子里喊，二牛，二牛，你过来。 二牛放下手中的活，跑进来，站在回春旁边，叔，少爷，有什么事啊？ 回春对着二牛说，你告诉我爹，我是不是想去街上逛逛放松心情？ 是啊，叔，少爷这几天一直跟我说这事呢，出去逛个街，约个会，见见婉儿，逛庙会。 哎哟，我去，猪队友，猪队友。回春双手搓脸。 李妙手笑得更开心了，哈哈，还是二牛老实，你去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管不了了，爹同意了，明天药铺的事就交给我把，你们玩得开心点。 谢谢爹，李回春像是得到了恩宠，抱着二牛转起了圈。 放我下来，我晕，我头晕…… 走在街上，回春感觉像是重回人间，平时见多了唉声叹气、精神不振的病人，街上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各种争执，聊天声，让他瞬间感觉这个世界是多么热闹，上街，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像是匹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 少爷，怎么样？上街的感觉是不是很爽？二牛看着他异常兴奋的样子问道。 起止是爽，简直就是爽爽爽。 回春看看这个捏捏那个，他感觉今天卖糖葫芦的大爷特别帅，卖胭脂的大妈特别年轻，看啥啥美好。 他不禁感叹了一句，生活啊，原来不止我昨天的无聊。 二牛接道，过了今天，还有明天的无聊，后天的无聊，大后天的无聊，大大后…… 回春转过头来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停，再说我就取消你今天参加吃饭、购物的资格。 二牛立马改口，今天开心就行，马上见到婉儿了，开心不？ 开心啊，当然开心啊，回春唱到，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能不开心嘛，现在我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特别开心。 二牛小声说，那是三个字，少爷。 管他三个字四个字，反正我说几个字就是几个字。 二牛跟在回春后面，看着回春像个猴一样蹦来蹦去，他想，如果自己手里扯根绳子栓到他脖子上，然后在捧个碗，是不是这一路上也能挣不少钱。他变想边佩服自己的生意头脑。 突然回春停了下来，原地站着，二牛一个趔趄，撞在他身上，二牛二牛，你看，前面是不是就到画像馆了？ 是啊，招牌上不是写着嘛，“画得像画像馆”，二牛早已习以为常了。 二牛二牛，你扶我一下，我腿有点软，好像不听使唤了。 二牛赶忙上前扶着他的手，然后看了看他大腿，没尿吧，少爷。 没，快了，对了，我得去趟茅房。回春紧张地说话声都变小了，和刚才判若两人，你你你，你陪我去，我紧张。 少爷，你说你，紧张个毛线啊，你什么人没见过？一个婉儿就能把你吓成这样？有点出息没？不是我吹，我见了皇上腿都不带抖一下。 不一样，不一样，你让我扶着，我有点发憷。回春像个孩子一样以为在二牛身边，从茅房出来，他想着朝思暮想的婉儿就在不远处，不仅没了之前的期待和渴望，反而打起了退堂鼓，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躲在房间里，但是又希望见到她那微微的倾城一笑。 他双手拉着二牛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上。 二牛笑着说，是爷们吗？是爷们吗？一个女人都让你紧张成…… 二牛还没说完，抬头一看，婉儿和胖妞站在他们面前，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回春少爷，放开二牛，他是我的。胖妞一个健步冲上来，拉开二牛。 回春抬起头，看见婉儿，眼睛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六、 回春醒来的时候已躺在床上了，他努力睁开朦胧的双眼，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纱，他揉了揉眼睛，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坐在床边，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他的鼻子里，这种味道是胭脂店里的香味，他闭上眼睛，用力嗅了嗅鼻子，他想多享受一下这股味道，他知道这肯定是婉儿身上的味道，这个时候坐在床边等待他醒来的一定是婉儿。虽然刚刚的眩晕让他很窘迫，作为医生，他知道这是过度紧张引起的精神麻痹和大脑供血不足，但是此刻，他认为这也不是件坏事。 现在的他可以胡思乱想，胆子似乎也比之前更大了，他轻轻抬起右手，在床边胡乱摆弄着，然后微微睁开眼睛，他想寻找婉儿的手，然后趁机抓过去，他相信在这个时候是没人怪罪他的任何过错的。 他用模糊的视觉加上不准确的直觉确定婉儿手的位置之后，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像是冬天里在雪地里站了半天，然后突然走进了炉火旺盛的屋子，又喝了杯热糖水那样舒服。 哎呀，少爷醒啦。那只手用力甩开他，然后从床上蹦起来，大声喊着。 回春被这喊声吓得突然清醒很多，视力也更加清晰了，他睁大眼睛，我的天啦，床边坐的哪里是婉儿，明明就是那个他最讨厌的又胖又凶的胖妞，怪不得他觉得那手腕又肥又粗，像是褪了毛的蹄髈。 婉儿和二牛像飞一样从桌边跑到床前。 少爷，少爷，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刚刚我们多费劲才把你从街上抬到这里。婉儿都吓哭了，幸亏我平时在药铺耳濡目染懂点急救小常识，知道这种情况睡一会就没事了。 婉儿在旁边附和着，是啊是啊，多亏了二牛，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春现在的心情指数跌到了谷底，他看着婉儿，婉儿害羞得故意躲开他的眼神。 回春看到玩儿不知所措的样子，不自觉得笑了出来。 婉儿小声说，我们都吓死了，你还有心思笑？ 回春直勾勾的盯着她说，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看见二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便问道，二牛，辛苦你了，为了我，让你也受伤了。 二牛还没来得及说话，胖妞抢着说，跟你没关系，是我打的。 什么？你打的？你打他干嘛？回春不解的问。 胖妞一把把二牛拉到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牛牛，来，你自己跟少爷说说为什么？ 二牛一只手抓头，一只手按着受伤的脸，她……她……她怀疑我俩有奸情。 婉儿一听，一改羞涩的表情，捂着嘴站在那偷偷的笑。 回春从床上坐起来，胖妞，你…… 二牛打岔道，叫她葵花，小葵花，谢谢。 小葵花……我和二牛有奸情？你……你太莫名其妙了吧？我俩可都是男人哎。 那又怎么样，基情四射嘛。胖妞鼓着嘴含糊不清的说，书上不是说吗，异性只为繁衍，同性才是真爱。 我去，回春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能把我和二牛想成这种人，我一直觉得你只是凶，现在我完全改变了对你的看法。 不仅凶，而且污，污到我想吐，污到我怀疑人生，就算同性才是真爱，我也不会找二牛啊。 二牛急了，我怎么了，你看不上我还是怎么的？我哪点配不上你了？我可攻可受，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嫌弃我？ 回春一听，双手抱头，再一次躺在床上，二牛，你别说话了行不，真是剪不断煮不烂啊。谁都别理我，让我再晕一会，我想静静，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婉儿接过话，你是不是还有喜欢的女人?你给我起来，说着就拉着回春的手，把他又拉了起来。 回春不说话了，这次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婉儿纤细的手指和滑嫩的皮肤，那股暖心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 静静……静静是我……呸，哪有什么静静，我被胖妞和回春吵得思维混乱了。 请叫她小葵花，谢谢。二牛说。 我偏叫胖妞，胖妞胖妞胖妞。回春急了，被二牛和胖妞搅和得大脑短路，现在害得婉儿又误会他。 真没有静静，我刚刚只是想再晕一会。 那你说，你跟二牛是不是真的有一腿？胖妞依旧不依不饶。 回春真的又急又气，你给我听好了，我喜欢婉儿，婉儿，我喜欢婉儿，你睁大你的眼睛听好了，我和婉儿是兄弟，我真正喜欢的女人是二牛。 三双眼睛同时盯着他，回春捂着嘴。 二牛说，少爷，你死定了。 胖妞盯着二牛说，牛牛，你死定了。 婉儿生气捂着耳朵喊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太乱啦，太乱啦。 回春摆摆手，师徒平复他们三人的心情，来来来，你们都冷静冷静，我们来好好捋一下。首先，我和二牛是兄弟，对吗？ 对呀，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胖妞和婉儿是姐妹，对吗？ 对呀，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胖妞是二牛的未婚妻，对吗？ 对呀，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婉儿是我未婚妻，对吗？ 对呀，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就这么简单的关系，还有谁不明白吗？ 三人一起摇着头。 那不就好了？这么简单的关系，被你们搞的这么复杂，又是基友又是静静的，特别是以胖妞为首的污妖王，也不知道脑子里整天想的是什么？我决定了，取消你们俩今天吃饭、购物资格。 少爷，你是不是重色轻友？和婉儿在一起了就把我和小葵花抛弃了。二牛抢着说。 不是啊，我是为了…… 不是就好，那就啥也不说了，我就知道回春少爷不是那样的人，走，我们先去陪少爷和小姐画结婚像，然后去吃饭，再去购物。胖妞兴奋地说。 婉儿说，我替回春答应了，就这么定了。 回春看了看婉儿，羞涩的说，既然婉儿都答应了，我就再放过你们一次，对了，我这是在哪儿啊？ 婉儿说，你猜。 难道在你的闺房里？回春说完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婉儿慢悠悠的回了句，你~想~多~了~这是“画得像”老板的卧室，不是约好的在这里见面吗？二牛就直接把你背过来了，借了老板的卧室让你一用。 走咯，画像咯，二牛扯着淤青的嘴叫了一声，三人一起把回春从床上拖了起来。 七、 时间在回春和二牛的苦苦相盼中不紧不慢的过着，十二月初，江宁府降下了第一场大雪。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一夜功夫便白了整座城。 妙手站在铺满雪额院子里感叹道，瑞雪兆丰年，瑞雪兆丰年啊，下雪了就快过年了，过了年回春和二牛就该娶媳妇了。他活了大半辈子很少见过这么大的雪，江南的雪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往年只是雪花飘飘洒洒在地上逗留了一会就化成水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却来得如此凶猛。 他冲屋子里喊着，回春，二牛，起床了都出来看看，今年的雪多壮观。 屋子里没有回应。 他又叫了一遍，回春，二牛。 他慢慢走进偏房，发现两个孩子的房间门打开着，床上空空如也，他纳闷着，这俩孩子一大早干嘛去了。 他又慢悠悠的走到院子里，自言自语道，腊雪水，甘，冷，无毒，解一切毒，解天行时气瘟疫，抹痱尤良，亦可食之，浸泡年糕，夏之冲茶，解酒热。 在中医看来，雪水是个宝贝，妙手看到如此干净成气候的雪，自然像得到宝贝一样，本想叫两个小子抬出水缸，将干净的雪存入水缸中，可他却发现两个孩子已经不知所措，自己一个人又无能为力，只能望雪兴叹。 自古以来，中国人都喜欢以食养生，讲究人与自然的和谐，生了病不仅要求医问诊，更要食疗养生，所以吃尽了自然界一切的动物，植物。食疗经过中国人千百年的传承和亲身体验，已被所有人接受，只是掺杂着一些糟粕和迷信，才有了以形补形的谬论，诸如吃牛鞭壮阳，吃核桃补脑，吃鱼眼名目等等。 妙手看着这么干净的雪却又无法收集，自然着急，他破口大骂，两个小王八蛋，平时整天在眼皮底下转得让人心烦，现在需要用人了，一个个像钻了洞一样不见影子。 没过一会，回春和二牛抬着一口大缸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个弱小的身躯塞进缸里都填不满缸底，力气却大得像牛。 爹。回春抬着缸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妙手叫了一声，我早晨起来看见这么大的雪，就和二牛一起上街去买了口大缸，多好的雪水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妙手看着两个孩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又心疼了起来，赶紧跑过去，帮着一起抬起缸，大冷的天，你们这俩孩子，也不怕冻着，家里不是有好几口缸吗，干嘛还要抬一个回来？ 我都看过了，家里的几口缸也存不了多少雪，趁着这大好机会，多存点，到夏天的时候谁家孩子起个痱子热疹的时候也不至于配药了，反正这是老天爷给的礼物，可不能辜负了。 妙手听了感到无比暖心，愧疚了起来，刚刚还把他们骂的像畜生一样。 好好好，两个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妙手心疼的说，快放下吧，就放在院子中间，歇一会我们就铲雪。 二牛朝回春使了个眼色，两人奸诈地一笑。 其实他们哪里是起早去买缸了，只是借买缸为借口去为他们的女人献殷勤去了。 二牛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外面白茫茫一片，他激动地从床上跑到床边，看着地上堆得一尺多高的雪，天上还在密密麻麻地下着，他赶快叫醒了回春，少爷，少爷，你看，外面堆了很高的雪，多浪漫啊。 回春一听下雪了，也和他一样从床上爬起来，全然不顾光着的身子往窗外张望，然后唱起来，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拼出你我的缘分， 我的爱， 因你而生， 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少爷，别唱啦，你这调跑得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二牛实在不忍心再听下去了，打断了他，刚刚想象出来的浪漫景象被他这一嗓子吼得荡然无存。 回春一哆嗦，哎哟，太冷了，他叫了一声，想起自己光着身子，赶紧穿起了衣服，边穿边对二牛说，你懂什么，这叫有感而发，触景生情。 你是触景生情了，你有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这叫制造噪音，知道吗？ 什么制造噪音，我这叫天籁之音。回春反驳道。 行行，音乐细胞，我服你，二牛双手抱拳。 服我就行。回春得意的说。 我这辈子就服过两个人，你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个是谁？回春好奇的问。 我自己呗。 我去，回春不屑地说，算了，你还是服你自己吧。 二牛，搡了搡回春，这么大的雪，这么浪漫的景色，你就不想……不想做点什么？说着一脸坏笑。 那你的意思是？回春反问他。 不如……不如咱们去……二牛慢悠悠的说。 堆……雪……人……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不得不说这是他们绝无仅有的默契。 去哪里堆？二牛问。 还能去哪？去婉儿家门口啊，我堆一个雪人叫婉儿，貌美如花；你堆一个雪人叫胖妞，凶神恶煞。哦，不对，你只需要滚一个雪球，就可以叫胖妞了。 你……二牛气不打一出来。ui春顺势跑出了房间，二牛在后面追着，跑出门口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搓城雪球直接砸在回春头上。嘴里絮叨着，叫你说我的小葵花，我一胖妞砸不死你。 回春停下脚步回过头，指了指父亲的房间，示意二牛小点声，二牛意会地放慢速度轻手轻脚地走向院子门口，这时回春藏在背后的手扔向二牛，一个雪球不偏不倚打在二牛脸上。然后转身跑出了院子。 两个人你追我赶在街上撒欢，像是挣脱牢笼的猴子，你一下我一下地打着雪战，虽然都是快结婚的人了，但是在雪的面前他们的天性一览无余，不止是孩子，即便是大人，老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会隐藏不住童真，也许这样的机会在江南地区太难得了。 他们跑着，闹着，笑着到了刘记茶庄门口，如他们所愿大门紧闭，两人赶紧行动起来，在大门的两边各自忙活起来，全然不顾冻得通红的脸和僵得发紫的手。 八、 二牛，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堆好。回春挑衅地说。 比就比，我这人啥都怕，就是不怕比赛。二牛也不甘示弱。 那比什么呢？回春心想上次上街吃吃喝喝花了那么多钱，这次得找机会赢回来。 随便你，你说比啥就比啥，二牛自信的说。 那我们就比谁输了谁请客吃饭。回春继续着自己的套路。 来呗，我还怕你不成。玩套路二牛自然不是回春的对手，他全然没想到回春这是在找机会让他大出血，报上次的仇。 回春坏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傻狍子，就你这68的智商，我玩你千遍也不厌倦。他心想婉儿那么瘦，胖妞那么胖，二牛肯定要比他多花很多时间，如果到时候二牛偷工减料，他就用以原物不符的理由来将他一军，二牛也无话可说。 二牛心想，这书呆子，给人家看病是把好手，但是堆雪人肯定是菜鸟一个，好歹自己也是整天干活，算得上眼疾手快，生活经验丰富，哪像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算胖妞比婉儿胖，自己也有信心堆得比他快。 两人信心满满的各自用白雪塑造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样子，仿佛在做着一件工艺品。不时互相注视着对方，谁都不甘落后。 我给婉儿做一个纤细的身子。 我给小葵花做一个丰满的身子。 我给婉儿做一个可爱的头。 我给小葵花做一个像葵花一样的头。 我用葡萄给婉儿做双眼睛。 我用辣椒给小葵花做个鼻子。 我用两瓣橘子给婉儿做对耳朵。 我用香蕉给小葵花做张嘴。 回春听了捂着肚子直笑，哈哈，香蕉做嘴，怪不得你的小葵花这么胖，原来有香蕉那么大的嘴，这么能吃当然胖了。 那我，那我用樱桃给小葵花做个樱桃小嘴。二牛想了想说道。 那我给婉儿画上黑黑的头发。 那我给小葵花系上一条美美的围巾。 ……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互相竞争着，用心做着，都想把自己的女人塑造得更完美。 几乎同事，两人站在自己的作品面前，各自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积雪。 怎么样？两人同时脱口而出，然后又相互鄙夷得看了对方一眼。 看看我的婉儿，魔鬼身材，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活脱脱就是个美人。回春炫耀着说。 看看我的小葵花，雍容华贵，樱桃小嘴，面带微笑。二牛也不愿甘拜下风。 两人像门神一样站在刘记茶庄的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吵了起来。恨不得都想一脚踢烂对方的雪人。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茶庄的大门吱呀一下打开了。 二牛一见有人出来，立马走上前去，来来来，我们找个人来评评理，到底是你的婉儿好看还是我的小葵花好看。 回春立马不说话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位师傅，麻烦你给我们做个裁……二牛抬头一看，他面前的这个人正是茶庄刘老板，他一下愣在那里，看了看回春。 回春早已呆若木鸡了。 你们俩一大早在我门口吵什么呢？刘老板看着两个冻得像红薯一样的孩子，又气又想笑，气得是一大早就有人在门口吵架，这是生意人最忌讳的事情，好笑是因为两个孩子身体裸露出来的部分通红一片，又是自己未来的女婿，自然有些怜悯。 二牛，你说说，你刚刚叫我评什么理？ 没没什么，刘叔，您听错了吧，我和回春叫你出来赏雪，哪有什么理好评。二牛胡诌着。 对对对，这场雪多美啊。回春附和着。 叫我赏雪？你们拿我当小孩耍呢？ 哪敢啊，回春说，我们拿你当大人耍呢。回春对待刘老板依旧是一副俏皮贫嘴的姿态。 什么？ 叔叔叔，回春的意思是我们准备帮你把门口雪给扫了。雪天路滑，不安全。二牛赶紧解释着。 刘老板拿他们也没办法，唉，他叹了口气，你们这俩孩子，该干嘛干嘛去吧。 回春和二牛一听，一溜烟的跑了。 刘老板看着他们跑远，微微一笑，站在门口，看着两个雪人，自顾自地说道，胖的事胖妞，瘦的是婉儿，还挺像，然后他朝着家里喊道，婉儿，胖妞，出来堆雪人咯。 回春和二牛像是被狗追了一样往回跑，二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少……少爷，你说……你说……刘叔会不会……会不会把这是跟老爷说啊？ 不……不……不知道啊……，要是跟我爹……说了，那就完蛋了，我们……我们一大早……跑到人家……门……门口吵架。回春已经感觉快要虚脱了。 那……那我们……得想个办法……要不……我们……停下来吧。二牛放慢了脚步。 我……我也是……这样……想的…… 回春看见自己的前面就是陶器店，他想了想说，二牛，咱们……咱们买口缸回去吧，这雪水……可是……好东西啊，要是刘叔真把刚才的事跟我跌说了，我们就说去街上买缸盛雪水，路过那里，帮忙扫雪，这样我爹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吧。 可是，家里还有好几口缸呢。 那我们就买一口最大的，跟我爹说，大缸盛的多。 可是咱买缸也不路过刘叔家啊。 你傻啊，你就不会说货比三家啊？刘叔家前面还有卖缸的吗？ 没有。二牛回道。 好吧，那就说雪太大，我们迷路了，再说了，万一刘叔不跟我爹提这事呢？ 那我们还买缸干嘛？ 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啊，你这傻狍子。 行，就这么办吧。二牛觉得少爷说得挺对，其实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要他干活可以，要他动脑经那简直就是用狗犁田，完全不对路。 于是，两个孩子冒着大雪踩着厚厚的积雪抬着一口缸吃力的往家走。 用尽吃奶的劲终于走到门口，看见妙手正在院子里转悠。 二牛总算真正的佩服了一次回春。 九、 回春和二牛在妙手的操办下完成了一个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两人还是孩子却又向男人的转变让他们很不适应，在婚礼上突然害怕起来。 回春穿着大红色的丝绸长衫，这是妙手托人从杭州买回来的。 妙手拿到衣服的时候，摸着光滑的丝绸和精美的花纹，小声说，妈的，老子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我今天倒要试试这大红的新衣服穿在身上是什么个感觉。说着就把衣服往身上套。 夫人一把抢过衣服，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怎么的你还想做一会新郎官？要不我托人给你找个小的？ 夫人，你看你就是这么小心眼，我只是试试看这丝绸的衣服穿在身上什么感觉，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光滑透亮。 你是人老心不老啊，还光滑透亮？小姑娘的皮肤才光滑透亮，你是有糊涂心思了吧，要不你也娶个小的，和回春一起给办了。 这个……这个……到哪去找啊？要不我就委屈点找个小的？妙手勾着夫人的肩膀俏皮的说。 夫人瞟了他一眼，你想的倒美。 妙手大笑着，你这明显是吃醋了。 你个老不正经的，好好想想怎么带孙子吧，别整天想那些没用的。 唉，妙手叹了口气，算咯，我是老了，就看两个小子去潇洒啦。 你不是潇洒过了，你年轻的时候比回春潇洒多了，现在倒是羡慕起他来了，我看你是老驴子看小驴子拉磨，睁了两天眼睛你就腿痒。 粗俗，跟着我过了这么多年，我的优点你一点都没学到，什么老驴子小驴子，那你是啥？ 我……我是拿着鞭子抽你的人。夫人机灵的回答道。 哟，挺重口味啊，****恋。妙手在她耳边调侃着。 你讨厌，夫人小声回了句，走动一旁去收拾衣服了。 纳个小妾，纳个小妾，妙手小声嘟囔着，春心荡漾。 婚期临近，回春和二牛反而显得焦躁不安，之前天天数着时间期待大婚之期，可真正快要结婚了，却又害怕起来。 回春问二牛，牛，我怎么感觉日子越近我这心跳得就越快，反而害怕起结婚了？ 二牛说，哥呀，我跟你一样，我也每天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反正就是害怕。 依我看啊，这就是结婚恐惧症，从一个人的生活到两个人的生活会有一段时间的恐惧和不适应。 结婚有啥恐惧的？二牛不解的问。 你不恐惧？你不害怕结婚后胖妞像孙二娘整天虐待你，打你？ 不怕啊，被小葵花打死我也愿意，要死也要死在她怀里。二牛幸福的说。 哎呦，我去，你俩一个是暴力狂，一个是受虐狂，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绝配。回春朝二牛伸出了大拇指。 二牛不屑地看着回春，瞧你那作死的样，我都想抽你，那你又恐惧啥呢？ 回春故作深沉地说，我恐惧的跟你不一样，我恐惧婉儿太美了，天天跟我在一起我会有压力。 娶了个这么漂浪的媳妇你就天天躲被窝笑吧，还压力，你有个屁压力。二牛鄙夷地说。 对啊，我就是怕我天天躲被窝里笑得失眠啊，觉都睡不好。回春贱贱地说。 回春把二牛拉到身边，凑在他耳朵边上小声地说，牛，你知不知道洞房花烛夜是什么感觉？ 二牛听了，沉默了半天，小声说，不知道啊，啥感觉？倒是挺向往的。 回春一脸坏笑地说，就是撸阿撸的感觉。 什么撸阿撸？二牛一头雾水。 回春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就是那个，你自己让自己到达顶峰的感觉，懂不？ 二牛摇摇头，一脸无辜。 你少跟我装清纯。 我真不懂啊，二牛认真地说。 回春，摇摇头，朽木不可雕啊，我看你干脆改个名字，别叫王二牛了，就叫憨牛。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二牛，凑到回春耳边，小声说，是不是打飞机？ 说完和回春相视一笑，回春指着他说，你小子蒙我，是不，跟我装傻。 打飞机就打飞机呗，又是撸阿撸，又是顶峰的，别那么闷骚行不。二牛又一次成功戏弄了回春。 大婚的日子到了，妙手和夫人把两个孩子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李家门庭若市，这一天，空了半座江宁城，不管是近亲还是远亲，街坊还是以前的病人，反正接到请帖的和没有接到请帖的都来了，这场面是妙手觉得最风光的一次了，中国人做事讲究排场和场面，来的客人越多，主人家就越有面子，所以看到来的比计划中多得多的宾客，妙手和夫人自然是喜笑颜开，这个时候才是人缘和人品最好的体现。夫人面对这么多不请自来的客人一时不知所措，妙手也算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吩咐帮忙的伙计，赶紧上街买菜，准备桌椅，宴席至少多加10桌，妙手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客人受到冷落和不公的待遇。李家的伙计本来就忙得够呛，一下又多了10桌的宴席，更是马不停蹄，焦头烂额。 回春和二牛穿着大红色的喜袍，站在门口满面春风地迎接客人，接受着各种道喜的话语，其实他们更期待自己新娘的轿子可以早点到来，看看自己的新娘今天有多美，虽然盖头遮住了脸，但是她们今天应该凤冠霞帔，衣着华丽，她们今天是最美的女人。 菜市场，李家负责买菜的伙计被一个黑衣人拉到了角落，黑衣人身材魁梧，脸上蒙着和身上一样的蒙面套头，看不见五官。 伙计看着眼前这个健壮的黑衣人，吓得直哆嗦，他身上装着十两银子的菜钱，如果遇到了抢劫，这十两银子他怎么也赔不起。 黑衣人开口说道，田小强，家住离城十里远的田村，父母患病，有两儿两女，老婆受不了家里穷，很早就跑了，对不？ 伙计点点头，这位大侠，你可不要劫我，我都这么穷了，劫我多作孽。 黑衣人小声说，我不劫你，但是你听好了，按照我说的做，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否则，我会杀了你一家老小。 田小强一听，吓得腿都软了，我……我……大……大……侠，我我只是个给人家帮忙的伙计，没……没……得罪过江湖人啊……你……你要……要我做……做什么？ 黑衣人从衣服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他，这个你拿着，倒进汤里，你记住，要么衣食无忧，要么全家绝户。 小强一听，直接瘫在地上，大侠……我……我，你这不是要我命吗？他预感到这是毒药，即使不是毒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偏偏自己遇到了李家的仇人。顿时感觉人生一片灰暗，听黑衣人的话，自己就会成为罪人，不听黑衣人的话，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又不保。 黑衣人狠狠地说，拿着，照着做就行了，怎么做不用我教你。然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银锭，塞在小强手里，小强捏着冰冷沉重的银锭，他估摸着至少有五十两，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2??现在他却想扔了它，扔得越远越好。 黑衣人迅速跑了，消失在巷子里，留下胆颤心惊的小强，这个时候他生不如死。他从没感觉如此绝望过，仿佛不止是他一个人，他全家人的性命都在别人手里握着。 十、 田小强是个穷苦人，和很多人一样，他没有土地，靠给别人打零工的钱养活父母和孩子，尽管这样，他只能让家人饥一顿饱一顿的维持生活，他是封建社会中众多悲剧人物中的一个，在饥饿和贫困中活着，他终究会想他父母一样积劳成疾，被病痛折磨，每次父母疼痛难忍的时候他总是推着小推车，车上垫着稻草，把他们从城外推到城里，推到李家药铺，让妙手会给他配一点止疼药。 妙手说，你父母得的是绝症，我给你配的药，有地龙，蜈蚣，蝎子。这些药是都是大毒之物，中医用来治疗癌病。小强知道父母已经病入膏肓。 小强跪在妙手前面，泣不成声，谢谢叔，我不要您治好他们，您给我配点止疼的药，让他们少点折磨就好，我想让他们平静地离开。 回春赶紧跑过来，将他扶起来，小强哥，你快起来，我爹不回收你钱的，然后回春又跑到两位老人面前，抚摸着他们的额头，他不忍看他们疼痛难忍的样子，他想，抚摸是最好的疼爱方式了。 妙手拉着小强的手说，你放心，我会尽力让老人平静地离去，你是个孝子，就凭你这份孝心，我不会袖手旁观，我不仅要让他们不痛苦，而且要让他们多活几年。 这样的场景，李妙手和回春总是遇到，他们父子俩总是像救世主一样，尽心尽力，丝毫不怠慢。 所以，回春大婚，他一大早就来帮忙，这对他来说是报答李家唯一的方式了。 小强一手捏着沉甸甸的银锭，一手捏着那个纸包，他陷入了抉择，李家对他就像救命恩人，而此刻他一家人的性命在别人手里捏着，他想哭却又忍住泪水，他以极大的心理承受力买好了厨师安排他买的菜，挑着两大筐菜，他反而觉得步履轻盈，走到李家门口，他把银锭和纸包装进胸口的口袋。 菜来咯，帮忙的收菜。 他穿梭在李家院子里，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李妙手，他感觉妙手在盯着他，他赶紧回头躲到人群里，又看见了回春，回春也在死死地盯着他，他又赶紧跑到厨房，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他无处可躲，又跑到柴火堆里，柴火堆里像是长了无数双眼睛，他吓得四处游荡，他觉得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他走到厨师后面，厨师对着他喊，小强，你四处转悠什么呢，看看鸡汤好了没？ 小强走到汤锅前，打开锅盖，滚烫的鸡汤里翻滚着一只只肥硕的老母鸡，那些鸡朝着他眨眼睛，他赶紧盖上锅盖，他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胸前的纸包，纸包还在，银锭被提问焐得发热，这个时候，他只要掏出纸包撒在锅里，然后他可以给父母治病，让孩子去读书识字，再盖一间砖瓦房。 他把手伸进胸前，他摸到了纸包，他想捏住纸包往外掏，却发现捏着纸包的手异常沉重，他松开了纸包，有感觉很轻松。 他咬了咬牙，掏出纸包，跑到锅堂，把纸包扔进了锅堂，他看见纸包在锅堂里瞬间被火包围，然后露出白色的粉末，然后随着蓝色的火苗化成了灰，他知道化成灰的不止是那个纸包，还有他的父母和孩子。 他在这一刻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李家人对他不薄，李家人救了很多像他这样的穷人，他不能为了苟且偷生，害了这家好人，所谓善有善报，小强在不经意间让李家得到了善报。 回春和二牛应付着来客的祝福和敬酒，他们早就期待着拜堂入洞房，晚上，酒足饭饱，宾客离去，热闹了一天的李家逐渐冷清下来，帮忙的伙计和厨师收拾好家伙推着车走了，远亲也趁天没黑透赶路了，喝了茶也离开了，小强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里走，走过热闹的集市，走出高大的城门，走过泛绿的麦田，走到月亮当头。 他惴惴不安，他惶恐不已，那块沉甸甸的银锭随着太阳下山又开始变得冰凉，他感觉全身发冷，他坐在路边，卷了根烟抽了起来，他看着家里的草房，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却寒了他的心。 他丢掉抽了几口的烟卷，疯了一样往家跑，爹，娘，我的儿，我的闺女……他的喊声撕心裂肺。 正如黑衣人说得那样，灾难来得如此快，快到他一支烟卷都没有抽完，他从熊熊燃烧的火中抱出了他的爹，抱出了他的娘，抱出他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儿女…… 他全然不顾被烧得遍体鳞伤的身体，瘫坐在地上，他把爹娘儿女并排放在地上，此时他们是四具面目全非的冰冷尸体，他忘了哭，忘了什么叫撕心裂肺，他不再害怕了，因为他的亲人都死了，他也不关心黑衣人是否会置自己于死地。 他坐在他的父母和儿女旁边，仿佛他们还活着一样。 他脑子里想着的是报仇，可是他该找谁去报仇？此时，那个黑衣人在他心中不再高大，他不再恐惧他。 报仇，这是田小强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大笑着，我他妈什么命？唯唯诺诺，贪生怕死，结果呢，老婆没了，父母孩子都没了。他大笑着，那个他住了几十年的房子正在努力挤出最后一点火星，奄奄一息。 他在屋前用双手扒着坚硬的土地，他要让他的父母和孩子入土为安，他他用尽全身力气挖着，挖断了指甲，挖破了手指，冬天干枯的泥土沾着他的鲜血…… 十一、 送走了宾客，忙碌了一天的妙手无不自豪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一片凌乱的景象，抽着烟袋自顾自笑着，他完成了这辈子除了自己结婚之外的第二件大事，就是给儿子娶了媳妇，他的脸在酒精的刺激下微微泛红，他喝了很多酒，发自内心的兴奋让他举起酒杯来者不拒，他的所有快乐和兴奋随着一口口吞饮而下的酒漂浮在脸上，当他觉得脚步踉跄的时候，他越发显示出对酒精的渴望和期待，他想着着这种推杯换盏间的愉悦。 他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看见媳妇正在忙着收拾自己的房间，然后又转过头来向两个孩子的房间望去，红烛发出的微弱的光芒随着微风跳动，他想看到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想要看到什么，他心里默默说了句，加油，给我造个大胖孙子出来。 他看见屋里的人影在动，幻想着他们在做什么。这一切勾起了他骚动不安的心。 妙手跑回房间，对着忙碌的媳妇坏笑着，媳妇依旧自顾自的忙着，没有管他，而他就一直坏笑着。 他见媳妇没反应，走到她身后，一把从背后抱住她，媳妇，今晚咱俩也入个洞房？ 夫人一把推开他，一边去，孩子结婚，你也跟着凑什么热闹，就你那软蛋玩意，我早就不指望了，去去去，我干活呢。 妙手听了她的话，却愈发兴奋，又走上前去，抱住媳妇，软蛋？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洞房的滋味。然后一用劲将媳妇抗在肩上往床上走去。 你个老东西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哎哟，疼，我的腰。 借着酒劲，妙手哪里听下去她的叫喊，把她扔在床上，吹灭了蜡烛。 回春和二牛终于盼到了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宾客还未完全散去的时候就早早回房，美其名曰太累要早点休息，其实这也只是个骗不了人的幌子罢了。 回春一脚跨进房间就转身关门，一下夹住了自己的另一只还在门外的脚，疼得哎哟一声蹲在地上，听到声响的婉儿坐在床头捂着嘴偷笑。 回春转过头说，这门槛太高，经常磕到，你也不要笑，以后你进出门也得注意点，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今天就是故意给你做个示范。 我又不会笑话你，你不要找借口，我盖头还没掀，怎么能看到？婉儿说。 那……你听声音也一样，反正你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回春站起来关了门，又牢牢将门闩顶死，他以前睡觉从来不顶门闩。 慢慢走到床头，看着静静坐在床头的婉儿，精致的盖头下是纤细的身材，婉儿感觉到回春正在靠近，便低下了头，他双手摆在腿上摆弄着粉丝的帕子，回春看着她凸起的胸脯，被大红的礼服包裹得圆润丰满，她细长的双腿像是在梦里见过的女子，回春想，如果脱了衣服，一定是又白又嫩，他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又感觉下身又不听话得膨胀了。 婉儿用脚尖踢了他一下，愣着干嘛呢，还不给我把盖头先开，桌上有…… 回春一伸手，将盖头掀掉在地上，看着婉儿惊愕地脸。一脸不开心的说，你干嘛呢，桌上不是有喜秤嘛，看你平时仪表堂堂，怎么这么不守规矩。 回春哪有心思去拿喜秤，他找着借口狡辩着，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用手多直接，可以快点看到你。 婉儿假装生气，哼，救你会狡辩。 他看着婉儿温润如玉的脸，闭着眼睛慢慢将头靠了过去，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地她也听到了婉儿的呼吸声，他闻到淡淡的香味，他的脸越靠越近，感觉到了婉儿的体温，他猛然将嘴唇不偏不倚地贴在婉儿的嘴唇上，婉儿也不动他睁开眼睛发现婉儿正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贴着嘴唇四目相对，然后他一把抱住婉儿，将她推倒在床上，试图用舌头打开婉儿咬得紧紧的牙齿，他从婉儿后背抽出一只手在婉儿身上胡乱摸着，想找到可以直接抚摸到皮肤的入口，摸了很久，解掉一个个扣子，他终于毫无阻挡地摸到了她的腰，他的舌头搅动着，打开了她的牙齿，手从腰部游走到了肚子上，又游离到了胸脯，他终于摸到了期待了已久的坚挺的胸脯，他浑身像触电一样，一哆嗦，一股暖流倾泻而出，他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婉儿身上。 婉儿正紧张而又好奇地期待着回春的下一个动作，却发现他不动了，怎么啦？是不是是洞房结束了？她好奇地问。 回春看着她单纯无辜的脸，摇了摇头，不……不是……等我一下，洞房还没开始。 他从婉儿身上爬起来，跑到里屋，脱了衣服，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不争气的东西。他擦掉那股不争气的暖流，用凉水洗了把脸，年轻人的精神气又重新焕发起来了。他回味着婉儿那坚挺的胸部，让他欲罢不能，他走到床前，发现婉儿依旧躺在那里，和之前的姿势一样。现在的他比刚才冷静许多，他慢慢解掉婉儿的扣子，一件，两件，三件……九件。 我去，怎么穿这么多衣服，回春抱怨着。 娘说了，出嫁时，穿得越多，让你越难解，以后你就会越重视我。婉儿小声说。 婉儿像只温顺的小猫，任他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直到将雪白的身体暴露在回春面前，她蜷缩着双腿，双手护着胸部，然后突然想起来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回春将婉儿抱着放在床的正中央，此时她是回春不忍割舍的尤物，回春迅速脱光自己的衣服，爬到床上抱着婉儿就是一阵猛亲，婉儿顺从地张开嘴任他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搅动，回春趴在她身上双手握住她的胸脯用力揉捏着，婉儿不仅不感觉到疼痛反而觉得莫名的舒服和享受，她轻轻的呻吟，回春将舌头从他口中移到了脸颊，耳朵，脖子，她感觉全身发烫，很难受，她小心翼翼地将双手抬起放在回春的背上，感觉到了男人火热的身体和紧绷的肌肉，她不自觉移动着双手，回春的手慢慢往下试探，划过腰部，划到了腿上…… 在回春的指引下，两个人都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婉儿感觉到男女之间的**竟然如此神奇和美妙，虽然身体还有点隐隐作痛，但是却开始期待这种感觉，回春的第三次热泉喷涌终于用在了自己的女人身上，他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握着婉儿的手。 婉儿问，这就是洞房。 嗯。他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各位不要好奇回春为什么如此深谙男女之事，他既不是老司机也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只因为他是郎中，医术有专门的描述，这种书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但是对于专业人士来说，那就叫教材。 十二 回到洞房的二牛像是一只蔫了的羊羔，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可能是平时和胖妞接触得多了，洞房花烛夜却显得那么平淡无奇，没有回春那样紧张和激动，虽然他也是个小处男，向往着第一次**的渴望，但是一天的劳累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先好好坐着休息吧，喝杯茶补充点体力，厚积薄发，免得让小葵花笑话自己不行，第一次绝对要打一个响炮。 正当他自顾自享受着一个人的美好时光，胖妞冲他喊道，哎哎哎，你干嘛呢，坐在那里装深沉啊，快过来把老娘盖头给掀掉啊，这该死的破布，遮得老娘浑身难受，快点快点，你再不过来我就自己扯啦。 二牛赶忙起身，夫人别急，我刚刚是在喝一碗壮阳补气消魂汤，说着就走到胖妞面前，和回春一样，伸手扯掉红盖头，谁知盖头布挂在了胖妞的簪子上，哎哟一声，胖妞的头随着盖头偏向二牛手的方向，疼死老娘了。 二牛这才发现这下闯祸了，新婚第一夜就惹得夫人发飙。他赶忙解开挂在簪子上的盖头，连忙道歉，对不起夫人，我太想见到你今天美丽的样子了，太激动了。 本来一肚子怒火的胖妞听二牛这么一说，反而娇羞起来，也就不再追究了。 她顺势靠在二牛身上，二牛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他动作敏捷，一只脚迅速撑住地面，才经得住胖妞厚实的身体，胖妞顺手抱着二牛的腰，二牛顿时感觉腰上变沉了几百斤，但是他还是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胖妞，脸憋得通红。 胖妞抱着二牛的腰，抬起头来看着二牛的脸，撒娇地说，牛牛，从今天晚上开始人家就是你的女人了，你以后一定要对人家好哦，人家要你做人家的好相公。 二牛忍着憋红的脸，努力笑着，小葵花，我不做人家的相公，我只做你的相公。 胖妞笑着一巴掌轻轻拍在二牛肚子上，二牛瞬间感觉肚子火辣辣的疼，哎呀，你讨厌啦，人家的意思就是小葵花，小葵花就是人家啦。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二牛恍然大悟道。 牛牛，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是不是特别紧张？ 嗯，嗯，对，洞房花烛，能不紧张吗？二牛说，我扶你躺在床上吧，抱着我冷，我怕冻到你。 不要了啦，人家抱着你就感觉热热的，不要上床了啦。小葵花继续撒娇着。 二牛心想，小祖宗，你赶快放开我吧，我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你了。二牛被胖妞压得气喘吁吁，双腿不停打颤，他瘦小的身躯怎么经得住体重比他两个还要重的胖妞来依靠。 胖妞对他也是够信任的，愣是毫无保留的把全部身体依靠在二牛身上，仿佛眼前这个精瘦苗条的男人足以可以让她依靠一辈子。 不行啦。二牛腿一软，跪在地上，胖妞的身体随着二牛的身体一起下沉，她像球一样从床边滚到门口。 我去你大爷，王二牛，老娘给你好脸了是不，你这是想害死老娘啊。胖妞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拍着手朝二牛嚷着。 二牛跑过去扶着胖妞，夫人，我哪敢啊，我刚刚一紧张腿一软不知怎么的就四肢无力了。 你他妈四肢无力不会早点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害得我滚了这么远。 太突然了，来不及开口啊。二牛狡辩着。 行了行了，今天是洞房，老娘不跟你计较，说着，她双手抱起二牛，奸诈地看着他笑着，牛牛，咱们洞房吧。 二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公主抱吓得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看着胖妞，像是只受惊的小鸟。在他的印象中洞房不是应该男人主动的嘛。不过他躺在胖妞怀里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愉悦。 胖妞把他抱到床上，然后自己也往床上一趟，对着二牛说了句，来吧。 二牛呆呆地看着胖妞，胖妞仰卧在床上，张着双手双脚，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二牛想着，从哪下手呢？ 看了许久，他轻轻碰了碰胖妞的手说道，哎，小葵花，怎么弄？胖妞美理她。 他又摇了摇她的手臂，小葵花，小葵花。 胖妞依旧没反应，不久，他竟然听见了胖妞轻微的打呼声。 二牛自言自语小声说，你妹的，洞房花烛夜竟然也能睡得这么香。 这时，胖妞转过头，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伸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边打边说，谁特么睡着了，你木头啊，边上躺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特么自言自语叨咕什么呢？是不是还要我教你啊？ 二牛轻轻地点点头小声说，嗯，我不会。 胖妞费劲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和她之前姿势一样躺着的二牛，骂了句，真是头憨牛。 然后她伸出腿，骑在二牛身上，解开二牛的衣服，又解开自己的衣服，她俯下身去亲吻二牛，二牛伸手挡住她的嘴，说道，小葵花，我可以在上面吗？ 不可以，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谁让你不珍惜的。葵花像把刀女王一样骑在他身上，拒绝了二牛的请求。 他将二牛的手放在自己肥硕无比的胸脯上，二牛经过她的指引，慢慢进入了状态，觉得洞房竟是如此让人沉迷，他的双手在胖妞的身体揉捏着，两个巨大无比的胸脯绝对让二牛心满意足，胖妞的身体不停地扭动，他感觉到自己身下的深润和二牛坚硬的顶着自己，二牛聚精会神地沉迷在她的两个**上，不用过多指引，竟然把玩得如此娴熟，胖妞被他挑逗得欲火焚身，扭动着身体，大声呻吟着。 葵花，我好热，好舒服，好……好大……二牛叫唤着。 胖妞虽然也是第一次享受着男女之事，但是她比二牛开窍早了很多，她转身伸手抓住二牛的下身，迫不及待塞进自己的身体。 啊～～～～～～～～～～～～～二牛像是狼一样发出一声绵长又大声的嚎叫。 吓得胖妞赶紧又拔出来，关心得问他，怎么啦，牛牛。 没没没什么，塞……塞……塞进去，舒……服……二牛断断续续说着。，快……快……压死我吧……小……小……葵花。 此时，二牛已经感受不到胖妞压在他身上给他带来的压力了，他享受着胖妞对他做的一切。 胖妞什么也不说，坐在他身上上下晃动着，被二牛紧紧握着的两个胸脯随着身体上下跳动，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伴着他们俩同时到来的高潮，还有床板发出清脆咔嚓声的断裂，让他们同时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此时满头大汗心满意足抱着婉儿的回春听到咔嚓的声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拉着婉儿就往床下跳，快跑，地震了。 婉儿捂着嘴偷偷笑着，指了指对面。 回春顿时明白了，奸笑着说，二牛可以啊，惊天动地啊。 胖妞和二牛猛然回过神来，发现从中间断裂的床板把他们兜在床中间，像是被网住了一样。 胖妞压在二牛身上小声说，舒服吗？ 二牛点点头，舒服，太他妈舒服了，比吃了二斤牛肉还舒服。 胖妞弹了弹他软趴趴的小弟弟说，你就这么点出息了，就知道吃，吃你大爷。 二牛把头埋进胖妞的两个胸脯中间，娇气地说，吃牛肉哪有吃人肉舒服哦。然后是一阵猛亲。 两人不顾断裂的床板，在胖妞的挑逗下，又来了一场。 然后相拥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