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令》 第一章 地下室的绝望 “叔叔，不要……不要。”双腿好痛，心撕裂的痛，快点爬，离开这里…… “程曦，好孩子。我儿子是为了救你才死的。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白色的医生外衣，袖子举起锋利的斧头，砍向水泥地面上爬向墙角的女孩儿，一下两下三下……双脚、小腿、大腿、双手、手臂……血液没有散开，静静地凝固着。 男人一把抓起女孩的长发：“那道士果然说的没错，你是怪物。让我看看你的另半边脸。” 苍白的小脸，冻得发紫的嘴唇，右眼眶里什么都没有，黑黑的洞，左眼眶写满了恐惧，绝望，慢慢的，慢慢的，中心的黑吞噬了所有。淡蓝色的长裙同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完美的分割开来，没有丝毫血迹。挣扎的各个部分，渐渐地没有的动静。每一次的疼痛都让头皮发麻，冰冷的汗珠染湿了长发和下面的地面。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如果……如果手还在，一定先杀了自己。想要喊，可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难怪。现在我就让你解脱。”反正你是怪物，杀了你也是应该的，我没有错，没有错。 不要……我不想死，不想死，哥哥还在等我。可一切都回不去了。洛煊，如果我知道我们会是这种结局，我绝对不会喜欢你。我宁愿你不要推开我，至少不会这么漫长的死。洛煊……你真的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这么对我？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我不能得到幸福？我为什么存在着？为什么？ “洛…教授，我恨你。”洛煊，我恨你。 斧起头落，终于结束了，哈！脱下手套，看了眼地上已死尽的肢体，关上门离开了地下室。 啊！心好痛。程曦慢慢的睁开眼睛，在哪？我的血味，应该还是地下室，明明很黑，我的双手居然在挖我的心：“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婴儿的怨灵围着心脏用力的想拽出，听到声音抬头望着程曦说：“姐姐，快来帮忙。时间要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姐姐，你要活下去。” “额，活下去？”我真的可以活下去吗？不是一切都解脱了吗？ “你们几个快去翻翻姐姐的书包，要有灵气的东西。” 修长的十指，染上了鲜红的血液，捧着扑通扑通的心，来到程曦魂魄面前。 这就是我的心，在……跳。 最小的怨灵使劲抱着一张纸，落在跳动的心脏上：“给，画有灵气。” 昨天洛煊送我的素描画，趴在桌上睡梦中的我。为什么？恨吗？ 怨灵一起围绕着心和画，滋滋的燃烧着最后的白色火焰。 “姐姐，再见！一定要活下去。” 你们快停下，会死的。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姐姐，我们是不可能投胎的。有人来了，快逃……” 白色火焰托着心没入画中，亮光彻底消失了。 程曦的魂魄附在画上，穿过门下的缝隙，避开两人，逃脱飞天。 洛教授抖着双手试了三次才打开门。 道士望了眼已经四分五裂的尸体，笑着拍拍洛教授的肩：“你做的很好，不愧是国内顶尖医学院的主任。” 蹲下身，轻轻的抚摸着空洞双眼的脸颊，真美啊！简直就是极品，每个部分都没有流一滴血，啊！手！猛然站起来，掐着洛教授的脖子“你干了什么？手上怎么会有血？” 手？位置不对，怎么会……洛教授惊恐的抓着面前人的黑袍：“我……不知道！” “哎，可惜了，手就扔了吧!”多好的年纪啊，纯洁的血，世间无价之宝。年轻的身体，就算已经死了，手感还是如此令人怀念。咦！心？可是一点外伤也没有，周围的血液整齐的凝固着，每一根毛细血管完好的存在着。难道，她根本没有心。真是第一次见这种怪物。 打开右手提着的冷冻箱，小心翼翼的收好：“这些我就带走了，三天后，一千万打我卡上。” “明天我要我儿子醒来。” “帮我叫辆出租车。” 医学院大门口，道士抱着箱子上了出租车，伸出手抓着洛教授的衣襟，另一只手拍了拍瘦的皮包骨头的脸：“我能让你儿子活，也能让他死，这点你最好别忘了。” 该死的白面书生，到底想要多少钱才够，别让我在手术台上见到。 地下室楼上五层，客厅沙发上，陈教授憔悴的脸神色不安的望着防盗门。 咚咚咚，陈教授急忙起身，慌乱中打翻了面前的水杯，打开门：“老洛，道士怎么说？” 洛教授推开妻子，走向卧室，全身瘫软在床上。取下眼镜，左手背放在双眼上，叹了口气：“洛煊，明天就醒来了。” “那就好！那……那个女孩呢？”万一警察找来。 “没事，一切和以前一样。” “那是一条命，怎么会和以前一样？”要是有人问起，有人找来。 “够了，剩下的我都处理好了，出去。”三天后的一千万，好累。 哎！轻轻的关上房门。明天就能见到儿子了。 咚咚咚！“送快递的，洛煊在吗？” 程曦来找儿子了？不会的，不会的。 “送快递的，有人在吗？” 快递？谁的？ 陈教授颤抖着打开门，深怕是她来了。 “您好！这是洛煊的快递，麻烦您签收下。” “嗯。”不是她，她已经死了。 儿子买的？什么时候？ 拆开包装袋，一件雪白的连衣裙上写着一张卡片“程曦，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 洛煊，程曦永远和你在一起。你要好好活着，连程曦的那份一起。 陈教授下定决心推开卧室的门：“老洛，儿子明天醒来，就送他出国。” “……也好。”换个环境也许会忘了。 陈教授低着头默默地关上门，走向浴室背靠着墙，不断下滑，直到地板。双手扯着头发，程曦对不起，你要恨也好，报复也好，都来找我。放过洛煊吧！我是一个自私的母亲。 第二章 十年后的重逢 雪？白茫茫的雪地尽头，一颗枯萎的参天大树述说着岁月的消逝，在哪里？要去哪里？一种无形的力量来到大树下。这里有什么？你说话啊！忽然一阵风从地下吹起，吹散了雪花，露出一扇腐朽许久的木门。好熟悉的气息，谁的？ 不远处晃晃悠悠走来一个4岁大的小男孩，顶着一个鸡窝头，雪白的长衣长裤，赤裸着双脚，白胖的小手揉着双眼，嘟囔着：“姐姐，太阳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来？” “哲轩？”星期天幼儿园不是不上课吗? “爸爸找你。”哲轩努力睁着眼睛看了姐姐一眼，低垂着脑袋。认命吧！谁让自己天生可以感应到姐姐在哪。好冷啊！ “哦！” 哲轩被冻的终于清醒过来：“这是哪里？” “不知道。走吧！” 北山郊外的别墅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蓝色的儿童床前，一位一米八的英俊男子，纯黑手工西装，双脚不停的在满是玩具的狭小空间内徘徊着，哲轩睁开眼睛：“爸爸，姐姐醒来了。” “谢谢，哲轩。”兰溪终于醒了。 “爸爸，你不应该给我把被子重新盖好吗？”每次都这样，一点儿都不关心儿童的健康。 “对不起，爸爸不应该。” 哲轩咬着牙，抱起地上的被子，大声喊：“今天我不出门。” 客厅内白色的沙发上已经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孩，刘海遮住了右半张脸，头发很长直到茶几另一边，黑色的抹胸长裙，抬起头笑着：“宸哥哥又惹哲轩了。” 魏兰宸走到兰溪旁边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还不是因为你。” 兰溪抱着哥哥的脖子，玩着领带：“今天哥哥要杀谁？” “我不杀人。” “是，魏总裁。”杀人不流一滴血，死了的地狱都比活着的世界好。 “今天要去赴宴。”魏兰宸轻声念出最忌讳的名字：“第一医科大学” 兰溪感受到哥哥燃烧起来的双眸，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日上天中，哲轩睡饱了下楼找吃的，额！爸爸居然睡着了？爸爸需要睡觉吗？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魏兰宸感觉有人的视线，睁开眼睛：“哲轩，站那干嘛？” “没事。姐姐？” “睡着了。” 哲轩去厨房端了一盘水果，坐到沙发另一边。对了，姐姐梦里的地方是哪里，也许爸爸知道。 “一棵树，地上一扇门。爸爸知道是哪里吗？” “……知道。”自己死后埋葬的地方。洛教授，不！洛校长。 怎么好热？兰溪从哥哥怀里醒来，怎么还在生气？哎！远离热源体，拿起一串葡萄：“哲轩，怎么回事？” “那个地方，爸爸知道。” “还是梨子甜。”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皇庭酒店，最顶楼国内第一医科大学宴请医药界众多专家及商界人士。大厅内已经汇聚了各大媒体报社的记者。整8点，作为主办方的负责人，洛校长首先走进大厅。 “您好！洛校长，听闻今晚的宴会，世界排名第一的鸿医医药公司魏总裁将会出席的消息是否属实？” 洛校长微笑着接过话筒：“魏总，已于前日回复起身回国。今晚会携家人一起出席宴会。” “您好！洛校长，请问魏总裁这次回国是否有与第一医科大学合作的意向？” “合作的事情。半小时后，你们可以当面询问魏总。”洛校长抬起手拍了下袖子转身进入内厅。 金碧辉煌的内厅，环顾四周的真皮沙发，中间一个空的血红展台诡异的平静，地面雪白的瓷砖上一条红色纹路拼凑扭曲的道路通往洛校长脚下，声音回响在整个内厅。 吵醒了躺在角落沙发里休息的人：“爸，你来了。” 洛校长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般坐在儿子边上：“洛煊，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爸年纪大了。” 洛煊闭着眼睛说：“妈的病呢？” 洛校长伤心欲绝的抓着儿子的双肩大力摇晃：“你妈已经死了。” “爸，你骗我。”洛煊大力推开父亲，站起来掏出妈妈的信。不是明明说病情好转了，怎么会…… “这件事先放一放，快去整理下。鸿医医药的魏总马上就到了。” 目送儿子伤心的背影。爸这是为你好啊！魏总第一次公开露面，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绝不能失去。医药的研发，鸿医医药是这世界上不可超越的神话。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了下来，魏兰宸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轮椅，推着兰溪进入酒店。 “哥哥，怎么没人接你？好安静。”这么大的酒店人真少。 “没人认识我。我们直接上去。” 电梯里，兰溪转过头拉了拉哥哥袖子：“太年轻了，不怕？” “不怕。”这张脸现在还算不错。 “哲轩呢？”睡一觉起来，小家伙又不见了。 “在楼下了。”办事效率够快的嘛。 顶层大厅，打开电梯门，迎面扑来了一群媒体记者。 魏兰宸黑着脸冷声道：“你好！麻烦让一下。” 还以为魏总到了哎！ “啊？帅哥不好意思！”记者们恍然大悟般急忙让出轮椅通行的空间。 一个宴会，有这么夸张吗？这么多人，香水味好杂…… “哥，你去吧！我到那边喝点东西。”那边的饮品好诱人。 还是这么喜欢冷饮，一点没变：“如果难受就出去透透风。” “嗯。”轮椅去那边。 洛煊站在角落喝着杯中的冷饮提着神，这次来的还真是杂志电视上见过的大人物。政界的高层也过来凑热闹了。鸿医医药的总裁居然对这种小宴会感兴趣，真是奇怪。 啊，为什么够不到绿色的那杯。这么多人，又不能起来。哥哥人呢？怎么看不见了。哲轩怎么还没上来。怎么办？对了，我可以找人帮忙。咦？好像只有角落那个人不忙，就他了。 “先生，你好！” 洛煊停下思绪，有人叫我？是谁？ 兰溪扯了下面前男子的衣角：“先生，你好！可以帮个忙吗？” 啊？程曦…… 第三章 鬼妈妈 程曦？不……不是，这女孩儿只是脸型像。曦儿十年前就已经失踪了，要是在也应该二十多岁了，而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完全是不同的人。呵！找了十年了，曦儿你……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个人傻了，兰溪不耐烦的又拽了下衣角：“先生，你还好吗？” 洛煊这才回过神：“对不起。” 兰溪指着不远处的冷饮：“你可以帮我拿下最上面那层绿色的那杯吗？” “好，你在这儿等我下。”女孩的家人在哪？现在的家属也真是。 好讨厌的医院消毒药水味道，他是医生，应该几个小时前还在手术台上。三天左右没合眼的敬业好医生，对病人也不错。 洛煊拿回冷饮弯腰递到女孩手里：“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医生，血的味道。” “来这里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医生。”洛煊回到角落背靠着墙环视了下人群，又来了几位商界地产的大佬。 “你怎么不去和那些人打招呼？”不合群？异类？ “我上个月刚回国。以前一直在国外，不认识。”一会儿又要应酬了。 “怪不得，我是昨天才回国的。” “你家人呢？”这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回来，又不能扔下不管。 “哥哥去找人了，我去不方便。”味道太杂，实在是身体无法忍受。 突然大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声音也渐渐小了。 “欢迎各位应邀来参加我校举办的这场宴会，下面欢迎鸿医医药魏总裁和大家见面！” 魏兰宸带着魏哲轩踏上红地毯，微笑着点头：“前日受洛校长之邀有幸参加今晚宴会，非常高兴可以结识各位！欢迎记者朋友们提问。” 不是老头子吗？怎么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是谁？鸿医医药才成立十年，就已经成为了神话，岂不是魏总裁十几岁医术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您好！魏总裁，您这次回国是否有意在本国设立分公司。” “关于是否设立分公司，这件事还需要实地考察一下。” “您好！魏总裁，请问如果设立分公司，本国的鸿医医药将由谁来负责？” “在接下来的7天里，将由我的儿子魏哲轩负责此次的实地考察。以下提问都将由哲轩替我回答各位。”魏兰宸拍了拍哲轩的肩膀，使了一个好好干的眼神。 洛校长急忙下台：“魏总裁……” “洛校长，有事？” “您儿子……”您留个四岁大的孩子在台上，这不是让我难堪嘛。 “这几年公司的医药研发都是哲轩在负责。”兰溪在哪？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洛校长惊讶的抬起头望着台上的小男孩。这不可能，不可能。这几年研发出来一些专门针对几种癌症的疫苗是……整个医科大整个国家最资深的80多岁专家们难道还不及一个四岁大的孩子，真是讽刺啊！寒窗苦读十年，刻苦钻研几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再努力再努力也赶不上天才啊！ 原来在角落里和人聊天，魏兰宸无奈的摇了摇头：“兰溪。” “哥哥，你怎么过来了？”刚不是还在回答记者问题。 兰溪转过头瞟了一眼台上：“呵！哥你真会偷懒。” 魏兰宸冷冷的看着与妹妹聊天的男人：“我们回家，该吃药了。” “嗯。”兰溪又转过身举了下已空了许久的杯子对男子说：“谢谢” 洛煊看着走远的兄妹，郁闷的纵了纵肩。 北山郊区别墅负二楼，漆黑的楼道中回响着沉重的脚步声，直到黑暗吞噬了声音。亮光透过门缝让外面招手，房间内正中间一副双人红木棺材，红色的白兰花快速生长，爬出棺材缠上抱着兰溪的腿，紧紧的包裹住主人拉回血红的土壤里，又退去了红化为白。 魏兰宸从冰箱里拿出两袋鲜血，缓缓的倒入土壤中，叶子花朵争先恐后喝个饱，又回去睡觉了。伸出双手拨开土壤露出兰溪的脸，哥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一世你要快乐幸福的活着。你的恐惧，你的绝望，你所有一切的恶运，都由哥哥背负。兰溪，这一次你又要睡几天？ “主人，您不是在国外吗？”一位衣衫褴褛满脸邹纹的老婆婆出现在后。 “昨天刚回来。鬼妈妈，以后就麻烦您照顾了。” “主人说哪的话。”鬼妈妈走近问：“主人，这是小姐。” “她叫魏兰溪。” “可是……”总觉得不对经，到底是什么地方？ “怎么了？”兰溪的身体难道…… “小姐的魂去哪里了？”就算是灵也有魂魄。 “我就是兰溪的魂。” “这不可能。这世间没有魂与魄可以分开的。”主人，怎么会？真的只有魂。 “鬼妈妈，兰溪一直在做梦。”好几次醒来，又是那天绝望空洞的眼神。 “主人不需要睡觉是吧！” “嗯。”自从那天醒来，一直没睡过。 “主人，您躺在小姐身边试试。” 这……怎么可能，身体慢慢的陷入土壤中。兰溪睁开空洞的双眼笑着伸出冰冷的双手紧紧抱着哥哥陷入沉睡。 “主人，只要您和小姐一起睡就可以了。”毕竟，世间魂与魄是永远不能分开的。 突然感觉好困，身体怎么会：“……七天后叫我。” “主人，晚安！” 黑白的世界，今天变了一个颜色。草是绿的，花是红的，树是活的。哥哥在干什么？做秋千。这个时间哥哥为什么不在学校上课？草地上的门跑哪里去了？今天不下雪了吗？为什么小草在长？ 树下缩小版的魏兰宸朝兰溪喊道：“曦儿，过来。哥哥刚做好的秋千，要不要试一试！” “哥哥，为什么要做秋千？” “不是曦儿在幼儿园抢不过别的小朋友，让哥哥做的吗？” “幼儿园……”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曦儿，哥哥明天要去上医科大。以后就不能陪你玩了，要好好听管家爷爷的话。” “曦儿，哥哥要走了。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了，要学着照顾好自己……” 第四章 朱山 第一医科大学校长办公室，全实木装修，书香气十足的典范。书架上放满了古老的医药典籍，一盆嫩绿的芦荟装点着办公桌，简单而朴素。 洛校长一身运动装刚从回来拿着毛巾擦着额头的汗珠。今天楼道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这才早上七点。 “洛校长，洛校长。”李秘书看到校长现身，匆忙挤出人群跑了过来。 “这到底什么情况？” “郭市长带着考察团，现在正在您办公室。您快去看看！”门口站着两个保镖，连添茶倒水都不让进，这都两个多小时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鸿医医药的考察团？ 洛校长打开门，只见魏总裁四岁大的儿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修着指甲。几位市领导及专家坐在左侧的沙发椅上正襟危坐深怕发出一点声音。 “魏……” 魏哲轩收起指甲刀一脸天真的笑着说：“洛校长，您叫我哲轩就好。” “这一大早，哲……轩有什么事？”这气氛怎么怪怪的，郭市长怎么一副睡眠不足的表情。 “昨晚研究地图，发现医科大后面的朱山风景优雅。” “您的意思是？”这山里地势险要，一直就从未开发过。 “鸿医医药要在此设立一家研发和医疗一体的分公司。不知，洛校长有何建议？” “朱山地势结构有些松散，而且本市气候多雨，经常山里发生滑坡现象，公路已经封闭了十多年了。” “鸿医医药决定开发朱山。郭市长意下如何？”爸爸只喜欢山里，有什么办法。 郭市长揉了揉了太阳穴低沉道:“明天开发权的书面材料给您送到。” “好。一个月后鸿医医药的一切事宜就交给郭市长了。” 魏哲轩跳下椅子，背着手开心的走出校长室。 一行人终于松了口气，捶着早已麻木的双腿。 “老洛，先让人倒点水来。”郭市长艰难的站起来走了几步，扶着桌子。 洛校长送走了考察团，这个孩子究竟想干什么？半夜4点在这里等自己，这不是又得罪了郭市长。有多少人想开发朱山，最后还不都是放弃了。豺狼虎豹不说，还有些别的什么。 哲轩漫步在朱山的半山腰上。我实在是太聪明了，这下爸爸一定高兴。到时候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揪着脚下树尖的叶子，这里的土壤实在是没办法打地基。死灵怎么这么多叽叽喳喳个没完。 “都给我闭嘴，吵死了。” 一个穿着不知什么朝代战甲的士兵问：“小孩儿，你看的见我们？” “废话，让你们这山里的老大出来。”一个月完工不了，爸爸又要把我扔回去了。好不容易出来，绝对不回去。 突然整个山刮起了大风:“谁好大的口气。”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马上给我滚。以后这是本少爷的地盘。” 魏哲轩回到山脚下对身后两个保镖下命令道：“山上所有不管活的还是死的，听话的留下，其余的全部杀。” “是，小少爷。” 接下来就是怎么完工了，找谁来呢？老怪物们一定有兴趣，呵呵！拨通鸿医医药总部研发中心的电话：“老怪物，干什么呢？” “你个小子，有事就说，没事别烦你爷爷。” “我给爸爸选了一个不错的住所，只是……” “只是什么？” “这个地方是座山，你说谁要是一个月后给爸爸一个惊喜……” “惊喜？你确定总裁肯定会高兴。” “我保证绝对会。” “好，我马上带着部下过来，地址发过来。” 魏哲轩掏出指甲刀继续未完成手指。 狂风、碎石、树枝、尸体纷纷绕开小男孩消散开来。 “回来了，情况如何？” “解决完了。” “原地待命，一会儿老怪物过来听他指挥。” “是。” 大型购物中心儿童区。 书包、文具盒、本子、铅笔、橡皮……啊！都怪爸爸要听姐姐的什么这个年龄应该好好去幼儿园学习。我都八岁了，就是个头不长。爸爸什么都听姐姐的。天啊！为什么我今天才发现姐姐才是家里的老大。虽然，姐姐睡着的时间多，家里的事情一般从来不管，好像……只要姐姐说的事情，爸爸全部都照办，从不问原因。 “司机叔叔，明日之星幼儿园。” 魏哲轩背着书包上了出租车后座，喝着牛奶望着窗外。又要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滑滑梯了。爸爸！你不能这样伤害我幼小的心灵。 “哇！老师快看，那是什么车？”一个趴在沙堆里的小男孩突然站起来指着大门外奇怪的汽车。 “我知道，那是出租车。”白梦瑶挥着胖乎乎的胳膊手舞足蹈着。 “出租车是什么车？” “额，不知道。” 魏哲轩走进幼儿园，就听见在讨论出租车。有什么不对的吗？为什么所有的老师和小孩子都躲得远远的。 一个年轻女老师无奈的被推出来神情紧张的问：“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错幼儿园了？” 哲轩指着校牌说：“爸爸说的是明日之星，没错啊!” “那……小朋友，你的家长呢？报到证带了吗？” “我来了，不就行了。”这里的幼儿园事情真多，本少爷的脸还不够。 别墅没人，鬼妈妈去哪里了。哲轩挂掉电话对老师说：“那我可以先呆在这里吗？下午放学会有人来接我。” “可以。” 白梦瑶提着一小桶橡皮泥摇摇晃晃坐在哲轩旁边：“给你玩。” “好。”闲着也没事，就当打发时间了。 哲轩又打了几次电话，别墅还是没人接。直到天黑什么都没有来。 白梦瑶背起自己的小书包，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哥哥，难道是爸爸妈妈忘了。小跑过去拉着哲轩的手：“轩哥哥，去我家吧！特别近。” “嗯，谢谢。”反正回去也没人在。 幼儿园门口停着一辆军车下来一位脸上有道疤的老爷爷一把抱起白梦瑶：“今天爷爷来接你，好不好！” 白梦瑶生气的嘟着小嘴：“不好，爸爸呢？” 老爷爷连忙转移话题说：“这位小朋友是谁？” “他爸爸妈妈忘了来接他，今天回我们家住。” “梦瑶说了算。回家！” 墨绿色军车载着一大两小消失在月夜下。 第五章 白军长 第一军区家属区位于皓京市南边依山而建的别墅区。 窗外的青石板上，水滴依稀，叶声凌乱。 魏哲轩穿好小西装外套，望向远处天空的惊鸟。一百个人……不一百零二，枫海元首的枫之翼果然不同凡响，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杀气，枫海最强的私人部队。 “谁！”一根钢针随手飞出。 白梦瑶推开门说：“轩哥哥，下楼吃饭了。” 楼下饭厅，简单的竹制的桌椅，三份早餐。中山装的老爷爷脸色凝重的思索着。 白梦瑶兴高采烈的招呼着楼梯上的魏哲轩。 “爷爷，您好！我就魏哲轩。” “我已经给幼儿园打过电话了，今天你和梦瑶就在家里玩。” 朱山的情况如何了，这粥不错，哲轩随口问：“军事封锁什么时候结束。” 这……孩子怎么知道？到底是谁家的？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都停下不吃饭了？爷爷和哥哥好奇怪。 哲轩突然双手拍桌一跃而起，钢针再次飞出，落座吃粥。 “哇！轩哥哥好酷！” “元首？”难道此次的目标是我。 “不是，是找我的。” “你到底是谁？”一个四岁的孩子就如此淡定的杀人。 “白军长，最好把枪收起来。你不是我的对手。” 不……背后密密麻麻的刺痛，什么时候？眼前这个人很危险。 片刻后疼痛感消失不见，白军长质问道：“针呢？” “在外面。”这样就可以安心吃饭了。 哲轩端起桌上的餐具走向厨房：“我是鸿医医药的小少爷，今天的举动，我不希望再遇到。” 鸿医医药世界排名第一的医药研发机构。哈哈，怪不得。这下枫海要彻底乱了。超级士兵的研发有希望了。不过鸿医医药的总部在死亡之海中的一个私人岛屿上，现在大张旗鼓的出现在枫海目的是什么？ 哲轩悄无声息的来到白军长面前双手递出：“白军长，这是我的名片。”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赚钱啊！”没钱喝西北风啊。 “我觉得枫海没有这个优势，让鸿医医药来这里赚钱。” “那白军长认为呢？” “钱、权、名、利，你们都不需要。你们来这里想要什么？” 是啊！这些都有。可是你们有的，鸿医医药都没有：“白军长，你少说了一个。” “还有什么是你们没有的。” “命。你们只看到了我们的研究成果，却没有人知道鸿医医药一年要死多少人。从来都没有人能活过35岁，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不付出代价而得到什么的。” “世界哪里都是一样的。难道枫海有什么？” “朱山。” “朱山？” “爸爸最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好。昨天我去考察朱山的环境很适合爸爸养病。如果……如果……爸爸不在了。鸿医医药就会被叶沙抢走。” 叶沙，那个杀戮之国。军事、航海、格斗，都是死神的存在。 “可枫海也不可能为鸿医医药出兵。” “白军长，我们没有这个要求。只是需要朱山让爸爸养病，爸爸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个没有问题。”无论多么伟大的人，终究难逃命啊！ “白军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白梦瑶不耐烦的拉着哲轩对爷爷说：“爷爷你好烦！哥哥我们去院子玩秋千。” 二楼书房。孩子嘛！就应该这样无忧无虑的玩耍。 “咚咚咚”“进。” “报告军长，是陈师长通敌叛国。” “证据。” “录音。” “内容。” “超级士兵相关机密资料。” “下去。” “是，军长。” 老陈，四十年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哎！ 密林中，该死的到底是谁告的密。马上就要成功了绝不能失败，一定要逃出去。 梦瑶去捡皮球怎么还没有回来。 “梦瑶？梦瑶？” “嘘……” 梦瑶用手指着草堆。 两个虫子打架，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走吧！” “嗯。” 不好！躲不开了，哲轩急忙把梦瑶抱在怀里趴下。 匕首划过脖子的感觉真痛，什么东西在流，哲轩摸了下，一看手里的血晕了过去。 “梦瑶？白军长的孙女。”哈哈！有了人质一定能成功。 “轩哥哥？”轩哥哥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 梦瑶见是穿军装的陈伯伯，连忙抓着伯伯的手急切的说：“陈伯伯，快救救轩哥哥。” “梦瑶，我们去找白爷爷拿纱布好不好？” “嗯。伯伯快点走，哥哥还在流血。”梦瑶使劲拉着伯伯往院子里走。 “爷爷！爷爷！” 白军长听到声音从二楼书房下来：“梦瑶，哲轩呢？” 梦瑶身后的人是…… 白军长握着裤兜里的手枪，生气的问：“老陈，你想干什么？” “爷爷，快点拿纱布给轩哥哥，哥哥流了好多……呜呜” “老陈，快把梦瑶放下。她还是个孩子。” “别过来。你不想看到梦瑶脑袋搬家吧！” “老陈，你穿着这身军装简直就是耻辱。” “老白，看在你孙女这条命和当初我救你一命瞎了这只眼睛的份上，送我出去。” 白军长咬牙切齿道：“……不可能。” 梦瑶，爷爷对不起你。下辈子爷爷再补偿你。 密林中，哲轩睁开眼睛，咳咳。摸了摸脖子上已经凝固的血液，这晕血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治好。梦瑶呢？咦，白军长的杀气？ 瞬间哲轩出现在客厅：“梦瑶？” 见有人挟持梦瑶，立刻趴下身双手两根钢针毫不犹豫的扎进独眼男人的脚掌上。迅速绕到身后，两根钢针插入头顶。拍拍手走到男人正面，伸出双手接住梦瑶。 转过身走上楼梯把吓得不轻的梦瑶交给白军长：“人没死，只要拔掉头顶左边的针，就能动了。身上有定时炸药，快点找人解决掉。” 回过神的梦瑶开心的喊道：“轩哥哥？” 哲轩一下子倒在楼梯上对白军长说：“十分钟内必须把我……送到医院缝合伤口，否则……” “来人，立刻调一架直升机过来，有重伤员。” “是，军长。” 第六章 恶魔之翼 枫海皓京市医科大附属医院住院部，苍白的楼道间挤满了各媒体的记者。手术室外梦瑶坐在椅子上，摸着白纱裙上的血迹，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 白军长蹲下抱着孙女安慰道:“哲轩会没事的。爷爷马上要走了。” “我要在这里陪着哥哥。”流了好多血，一定好痛。 “军长，元首电话。” “我现在就过去。” 这孩子真是跟儿子一样倔：“梦瑶，爷爷走了。” 为什么哥哥还不出来？手术室的门好冰，不喜欢。 啊！脖子痛。这是哪个医生缝的，针线功夫也太差了。这是……病房？防弹玻璃？晶石墙壁？秘银门窗？这笼子真绝。窗外的月光映在病床另一侧梦瑶的脸上，哲轩托起枕边的长发，我救了她？为什么？她死不死和我又没关系。哪里出错了？ 哲轩给梦瑶捏了捏被角转身盯着门口，冷声问：“有事吗？影族。” 五个影子穿过房门显现在房内，高矮不齐，一身乌黑没有脸，沙哑的声音说：“交出少主，你不死。” 哲轩摸着自己的脸笑了：“哦！这张脸我现在还不想还给你们。” “死。” “这是什么？”一根黑色羽毛出现在哲轩手中。 “恶魔……之翼。” “我们撤。” 今晚真忙，哲轩一脚踹开房门说：“梦瑶，我最讨厌你了。” 月光下梦瑶眼眶内的泪水闪烁，轩哥哥为什么？还痛吗？ 乌云遮蔽了月空，黑色的空气中弥漫着杀戮的沸腾。 哲轩勉强的支撑着身体回到家摔倒在地上：“鬼妈妈……” 黑暗处一缕白烟鬼妈妈急忙扶起哲轩关切的问“小少爷，这是受伤了？” “后面……” “小少爷，我知道了。”有人追杀到主人的住所，只好全部解决掉。 负二楼红木棺材内，哲轩受伤了？有人送尸体上门怎有不收的道理！ 魏兰宸小心翼翼的起身重新盖好棺材，冰冷的气息席卷了整幢别墅。 熟悉的气息，主人醒了？ 庭院里魏兰宸柔声道：“鬼妈妈，带哲轩去兰溪那。” “是。” “对面的朋友，要不要喝杯茶！”这么大阵势这世上也仅有老朋友沙漠之鹰了。 黑暗中走出一位黑衣蒙面的中年大汉：“魏总裁，有人出高价要你的命，可不是兄弟不仗义。” “你家主人，居然敢接这桩生意。就不怕……” “是不得不接这桩生意。” “最小的女儿被人绑架了。”堂堂杀手组织还真是没用。 中年大汉错愕的问：“魏总裁知道？” 魏兰宸饶有兴趣的扫视了下：“不过这一百多具尸体留下也可以，我很高兴接受。” “魏总裁……” “你们是要留下来呢？还是谈谈价钱，我救人。”钱也好，欠人情也罢。稳赚不赔的买卖。 留下？就是尸体了，鬼才愿意和鸿医医药作对。尤其是魏兰宸，就是披着人皮的死神。 “什么条件都行，主人肯定答应。” “那成交。” “魏总裁保重，我们告辞了。”中年大汉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终于算是活着回去了。 “慢着，我儿子身上的伤是谁干的？” “魏总……的儿子？不是我们。”什么时候有儿子的？回去立即报告主人。 “你们走吧！”是谁？能伤了哲轩。上次受伤还是在出生的那天，要不是有羽翼保护早就死了。这几年都一直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凭现在的哲轩，绝对不会受伤。 兰溪提着裙摆急匆匆赤脚跑出来喊道：“宸哥哥，你快来看下哲轩。” 棺材内血红的土壤一点点包裹着哲轩幼小的身体，黑色羽翼慢慢展开，失了往昔的色泽。 “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受伤了就不要动，还折腾能不出事。 “宸哥哥……” “兰溪，不哭。哲轩，没事。”巴掌大的小脸上泪流不止，哥哥心疼啊！ “我……心痛。”兰溪揪着心颤抖着蹲下。 “兰溪！”心痛？难道是哲轩。 已经没有呼吸了，身体还在抽搐，抱起兰溪放进浴缸。 “鬼妈妈，浴缸里放满血，两小时换一次，直到哲轩醒来。我现在要出去下。” “是，主人。” 皓京市城西郊外小山村最深处，层层枯叶淹没了通往无缘寺的小道。萧瑟的院落，破败的城墙，残臂的佛像述说着世间一切皆为虚无。 魏兰宸跪在佛像前：“无缘方丈，可有线索？” 空荡荡的佛堂响起：“你来了。现在我只查出了，那根白兰灵草应该由你妹妹的头颅将养着。当初偷走这株灵草的贼人，还没有查出来。灵草死，你们死。切记！你们任何一方受重伤，另一个一定要走的远远的，切记！” “无缘方丈？无缘方丈？” “别喊了，吵死了。无缘方丈早死了。” “你是谁？” 白色朦胧的影子飘到魏兰宸头顶：“无缘方丈的大弟子，现在只是一缕孤魂。” “你为什么不走？” “我没有参透方丈留下的题目。” “是什么？让你现在都无法离开。” “缘起缘灭，缘灭缘起，一切皆为无缘。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确定，无缘方丈以前绝对不是和尚。” “为什么？”方丈活了好几百年了，谁知道啊！ 哼！如果你真的是这无缘寺的主人，那养白兰灵草干什么？出家人看不破生死，呵呵！ “去外面，一起。” “出去？” 魏兰宸叹了口气解释道：“那道题目你参透了，也不能转世。”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不会的，明明是我学艺不精。 “你不是孤魂，是怨灵。我不知道你忘记了什么。” “你骗人，方丈是不会说谎的。你凭什么污蔑方丈。” “因为十年前我和你一样。”大雪中曦儿高兴地来找我，我却已经忘记了她的容貌和声音，她是谁？ 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有一天你会突然问自己叫什么？恨谁？爱谁？在哪里？为什么？去哪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答案。 第七章 死后的执念 一切都没有答案嘛！我叫什么？哈！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出去了，又能如何？” “创造新的记忆。”离开雪中腐朽不堪的那扇门，拥抱着最后的曦儿。沉寂的时光开始划过空白的十年，从新来过。 新的记忆？留下的残影，到底有什么意义，活着的痕迹。 “你找到了什么？” “活着的理由。” “你真幸福。我没有理由。”不需要吃饭睡觉念经，无欲无求。 “既然你现在还活着，那这个理由就一定存在。” 活着就存在？有，真的有我活着的理由。 “走吧！天快亮了！” 和尚刚准备靠近，突然就被弹了开来。 “五米!前提是你不想死。”想试探我，胆子不小。 奇迹啊！不，是无价之宝！没有魂魄，来去自如，猜不透的强大力量。 “大人，您能告诉小的，您的身体没有魂魄是怎么复活的？” “大人，您的力量如此的纯净，是怎么做到的？” “大人，您的身体真棒，每一寸肌肉都充满着无尽的力量。” 魏兰宸黑着脸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果断的抽下脖子上的领带，向后扔去。 “大人……呜呜”大人堵我嘴干嘛！还有好多问题，这个结怎么解不开。 “闭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说话。”早知道直接杀了，吵死了。 额，大人生气了，脾气不好。 漆黑的夜空，东方一线白，空气中还残留着冰冷的温度。别墅里没有开灯，充满血腥味的浴缸里，沉睡着娇小的身躯，突然一只僵硬的手臂伸出血池抓紧浴缸的边缘，前身慢慢的的坐起，血液划过死寂的长发湿漉漉的滴着血，苍白的脸上睁开了一双红色的眼睛，没有焦距，僵硬的活动着每一节骨头。站起身拖着黑色的抹胸长裙走出浴缸，身后一片血红。 血红的脚印，走过雪白的地板，伸出的双手不知是想要寻找什么，触摸什么。推开尽头门，步伐明显的快了一些，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失了温度的棺材。点点血迹的脸扭曲的笑着，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手快速的缩回抓着自己的脖子，红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害怕，恐惧。拼命的挣扎着让自己发出声音，鲜血一点一点渗出手抓烂的地方，终于发出嘶哑的声音，刺耳的低沉。 庭院里鬼妈妈焦急的徘徊着，望着大门口，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小姐跑哪里去了？明明把小姐放到负三楼尽头房间的浴缸里了，气息怎么会消失？是主人回来带走了小姐？还是……小姐，这决不可能。小少爷没醒，那具身体不可能自己动起来。 魏兰宸刚进大门，就见鬼妈妈一个人站在那沉思着什么，奇怪的问：“鬼妈妈？” “啊！主人，小姐她……” “兰溪，她怎么了？”难道血不够？ 不是主人带走的，那是会是谁？：“小姐她……不见了。” “不见了？”这几天兰溪不可能醒来，是谁偷走了兰溪？ “呜呜呜呜。”我知道，我知道。 “主人他是？”白色的怨灵，第一次见。 “说。” “我知道在哪。那个邪灵在地下二楼最西边。”好重的邪念，逗留在那是想带走什么东西。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出现了，想带走哲轩，做梦。 “走，去见见兰溪身体真正的主人。” 棺材边上坐着浑身是血的兰溪，痛苦着掐着脖子。听见声响，急忙退向墙角，恶狠狠的扫向众人。 “我不管十年前，你是自杀还是被杀，都与我无关。我只想说，你的孩子未成形就已经死了。他不是你的孩子。” 不，不是的。他没死，他是我的孩子。尖叫的刺耳声传来，三人迅速捂着耳朵。 兰宸一个闪身掐起邪灵的脖子：“要不是你，兰溪会这么痛苦，睡了五年才醒来。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去造一个小孩儿？” “不……我的……孩子。”死了？未出世就死了。不，孩子还活着，就在那副棺材里。 “哼，找死。”不死心的下场。 血红火焰蔓延到全身，发出“滋滋”魂魄燃烧的声音：“啊……不……” “主人，小姐？”这样下去，小姐的这具身体会烧成灰的。 “没事。大人的那火只烧的是邪灵，对白色的魄心是没用的。”原来如此，不过魂魄分开成功的，世间也就只有眼前这两个人了。还是白色的心，纯洁，温暖，简直就是完美。 兰宸温柔的抱起兰溪走出房间：“她就是我的理由。” 纯白的房间里，轻轻放下怀里的人儿。 “兰溪！兰溪！醒来。” “嗯……”兰溪感觉好困，所有的血液瞬间消失。一把抓住晃来晃去的手一拽，兰宸摔倒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兰溪的脸，幽兰的呼吸扑面而来。难道邪灵死了，兰溪才会这么大劲儿。骨头快裂了，这是好是坏啊！ 不耐烦的兰溪，揉了揉动来动去兰宸的发顶，安慰道：“卡其其，不要动，乖乖的睡觉。” “卡……其其。”幼儿园时，兰溪最喜欢猫咪的名字卡其其。 兰宸一边拍着熟睡的兰溪，一边小心翼翼的掰开兰溪的手，手腕的骨头裂了。平躺着的兰宸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兰溪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总感觉少了什么？一个翻身，好冰好舒服。嘴里嘟囔着：“最喜欢……宸哥哥。” 兰宸无奈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兰溪，感受着美妙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兰溪永远不要离开哥哥。那天雪很大，你只剩下一颗心，来到我的棺材前，向上天许下誓言，拿走你所剩下的一切，让我复活。只留下一张空白的纸。你原来的样子，我都已经忘了，你会恨我吗？ 第八章 妈妈的病 城郊西山公墓，洛煊身穿黑西装站得笔挺显得庄重而严肃。头发上沾着少许的水珠，安静的驻足着。妈，儿子不孝，回来看您了！一路走好！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爸，这边您放心，我已经决定留在枫海了，一直守着他。 十年了，妈……你为什么不让我回来看您一次，哪怕出差的好几次离家只有几公里，您都不见我。脑海里，只有十年前，您送我出国机场的身影。可……妈，您留给我的遗物，为什么会是我给程曦买的连衣裙，还有……卡片最下面。‘对不起，洛煊——妈。’ 妈，您是我最爱的人。没有对不起我。程曦当年失踪，下落不明，是我让妈担心了。妈，我相信程曦不会死的，一定还活着。等我找到了，带她一起来看您。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着响了起来：“喂，唐荣！查到了什么？” 皓京市中心德仁医药最高层总裁办公室，一副娃娃脸，身穿雪白西装，左手拿了一塌厚厚的材料，得意的说：“洛煊，晚上必须请我吃饭。你母亲的病例，废了我好大的劲，才弄到手的。” “吃饭没问题。什么情况？” “咳……咳，见面说。” “晚上医科大前面的那家火锅城见。” “洛煊，你行。” 唐荣吼完直接挂掉电话，朝门外喊道：“李秘书。” “唐总，有什么事？” “小李子，把你的红领带下午给我换掉。” “是。老爷子在会议室和几位市领导及专家开会。”谁又惹唐总了，这个月西装都换了八套，领带家里都快一箱了。 “赶紧滚。” 开会？市领导？专家？鸿医医药考察团的人，有戏。 唐荣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室内一片漆黑，一位专家正在说明大屏幕上的项目内容。 坐在后排头顶发白的老爷子，一身发福的身体艰难的转过身瞟了一眼门口，眼睛已经眯成了一要线，笑着说：“小荣，过来做。” “怎么？有兴趣！” 唐荣白了一眼老爷子，冷哼道：“嗯。鸿医医药谁会没兴趣。” “现在这段视频，是鸿医总部刚刚发过来的，关于朱山院建成后的效果图。最前面是大型森林公园，占地面积80公顷，正对面是一座高8层的门诊大楼，地下6层。围绕门诊大楼背后的半圆形建筑是住院大楼，高12层，地下8层。再往后是一座倒三角医药研发大楼，高16层，地下16层。最后是一座半圆大型室内休闲娱乐场所，游泳池、茶室、书屋……” “小荣，怎么样？” “楼上加楼下，挺大。” 老爷子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向孙子的后脑勺：“好好说。” 真是，不知道轻点：“朱山院建成后，鸿医医药不可能把总部的人都搬过来，缺人。” “然后呢？”这点谁不知道，还让你说。 “先进的设备，资深的专家，显著的研发结果，一套自己的管理规章制度。当然，这些都是表面。” “重点。”老爷子闭目养神的静待后话。 “军方那边应该早就出手了，老爷子这脚可不好参合进去。这些透露给我们的信息，只是极少的一部分。想知道更多，最好是直接找魏总裁谈谈。” “不走其他的渠道？”现在市政府的大楼可是天天人满为患啊！ “魏总裁就出现过新闻发布会那一次，后面都是小公子负责。医科大校长室的也是小公子。” “有什么不对？” “还少了一个人。” “谁？” “坐轮椅的女孩。”那天，洛煊身边的女孩，是魏总裁推出酒店大门的。魏总裁，有意思。 坐轮椅的女孩？那天会场没有啊！ “那个女孩，不知道和魏总裁是什么关系。说不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你调查的怎么样了？”不愧是我唐家的孙子，有点能耐。 “北郊别墅区a幢，魏总和小公子还有那女孩儿都住那。”奇怪的是，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三个人，一个佣人都没有，而且新闻发布会那天，是魏总自己开车走的。 “小荣？然后呢？”这小子，话说一半，又想什么呢？ “没了，这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找魏总裁的胜算有多大？” “不大。” “那你小子说了半天什么？”刚以为有点儿希望了，纯属胡扯。人都见不着，还谈什么。 “反正这件事，除了魏总裁能成。老爷子你就算找元首也没用。” “这么肯定？” “那小公子就是一个甩手掌柜的身份，幕后的老板还不是魏总裁，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儿。” “会场那天根本就没有做轮椅的女孩儿，小荣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小子是不是傻了，找一个不存在人。 “我还有事，先走了。”老眼昏花的家伙，不陪你玩了。 “去哪？” “你管我。” “你……”哎！算了，一直还不都这样。 晚上，火锅城坐满了人。唐荣开着自己的白色跑车转了几圈，好不容易眼尖瞟见一辆车开走，插了进去。擦着头上的汗，就见坐在最里面的洛煊笑着招手，好想揍那张脸。 挤到里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个大号信封甩到洛煊面前：“老板，来个最辣的。” “呦！怎么不点清汤了。” “洛煊，你想打架是吧！”十年前的事情，还拿出来说。 唐荣吃到一半，抬起头望了望洛煊沉重的脸色，低声说：“阿姨，是有心结，才会这样的。” “妈，怎么会有心结？”一直都是很开朗的性格，抑郁症，不可能。 “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事？” “……还是算了，都过去了。”这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说，我最讨厌话说半句。” “那天上午毕业照拍完，你和程曦出去就出了车祸。阿姨还安慰程曦说你，‘没事。’就一起上了救护车。” “然后呢？” “第二天在医院里，阿姨就没精打采的，拿个水杯，都碎了好几个。” “……程曦，是哪天失踪的？” 第九章 院长大人 “不确定，确定失踪是七天后。程曦好像没有家人。” “怎么说？”程曦的家人，一年了确实没有见到过。现在想想，家住哪里，也不知道。 “失踪后，没有一个人来过学校。”就算家里再不待见的孩子，失踪还是件大事。 “学校里留下的资料，我查过了。按上面的地址，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 “洛煊，难道这十年，你还在找她。” “嗯。”程曦一定在这世界上哪个角落，等着我。 算了，真不知道洛煊喜欢那个奇怪的女孩儿什么地方。遇到真心喜欢的，应该就放下了。 “忘了问你。新闻发布会那天，那个女孩儿和魏总裁是什么关系？” “兄妹关系，有兴趣？” “嗯，你有她的联系方式没？” “没。唐荣，你就消停点儿。别祸害小女孩儿。”一个残疾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不是，公司里有些事情想找她帮忙。” “真没有。”洛煊收起资料，盯着唐荣肯定的说“军方的事情。” “嗯。你爸那边有什么消息？” “这几天在上课，军方的人没见。” 唐荣停下手里的动作：“关于阿姨自杀的这件事，我觉得有蹊跷。” “嗯，要查下。”一个病情好转快要出院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自杀。 “我会再加派一些人手。你来我公司上班吧！” “你有程曦的消息，我就去。” 哼！非要揪着这点不放手。 洛煊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唐荣，好玩吗？” “洛煊，你什么意思？” “我不介意把她们全部杀掉。”从一开始，就被几个女鬼不停的纠缠。 “宝贝们，都回来。”呵呵，真面目出来了。 洛煊歪着头，冷眼道：“想杀我？” “不，你误会了。我这是巴结你。”我哪敢啊！洛煊太强了，一般的鬼怪都不敢靠近。 “唐荣，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边的世界，我也没兴趣。”自从那场车祸醒来以后，就发觉了。能看见已经死掉的人，整个世界都乱了。平凡的普通生活就够了。 “洛煊，你听我说……” 洛煊直接打断道：“唐荣，我只想像普通人一样平静的活着。” “好。这事我不提了，下一步干什么？”倔脾气，就倔吧！总有那么一天，是逃不开的。 “我爸学校的教师，明天开始上课。” “哦，你还真有耐心。需要挣外快了，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还要备课，先走了。”爸今天会不会回家。 宝贝们别追了，洛煊不愿意，我也不好用强。你们最好打消吃掉他的念头。他，你们绝对惹不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白色魂魄的火焰可是最强的。 夜晚，洛煊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和以前一样，教学楼、操场、那片小树林，学生们的欢笑声那么遥远。那天自己肯定是推开了程曦的，为什么要失踪？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程曦，十年了，我好累，好累。每晚入睡时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能见到你，一定能……总是希望着，希望着。曦儿，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洛煊，怎么不回家？”刚下完课的洛校长拿着课本路过。 “爸！” “你妈的事别难过了。”十年第一次见儿子哭，都这么大了。 “嗯，知道了。” “明天，你不要上课了。去校门口接魏总裁。”儿子，爸是看好你的，这次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 “鸿医医药总裁找我？” “点名找你的，明天好好表现。”洛校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离开。 阳光明媚，温度适宜，轿车后排的座位上。 兰溪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哥，这彪形大汉的模样和鬼妈妈一点儿都不搭。” “小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这样好办事。” “兰溪，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哥，我身体没事。只要每天有哥哥陪我一起睡，就什么事都没了。” “你这丫头，就你最皮。” 兰溪头靠着哥哥的肩膀，幸灾乐祸的问：“今天去找谁的麻烦？” “麻烦可多着呢！我们这就把麻烦全部扔出去。剩下的就只有带你出去玩了。” “好啊！我都没怎么出去玩过。”自己的双腿，还是老样子，一点知觉都没有。 “主人，到了。”鬼妈妈停好车，从后备箱拿出轮椅。 魏兰宸抱起兰溪，小心翼翼的放在轮椅上，并梳理了下额间的碎发。 “哥哥，不要动刘海。这只眼睛怕光。” “好，都听你的。”兰溪的眼睛没有问题，难道是受以前的影响，心理上的原因。 “咦！哥哥，那个人是宴会上的。”好眼熟的人，帮我拿冷饮的那个。 洛煊急急忙忙冲出校门口，酒精虽然是个好东西，可是误事啊，以后还是少喝。 魏兰宸走近还有点恍惚的人，伸出手道：“你好！鸿医医药魏兰宸。” 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势压了过来，连忙伸出手：“你好！我是洛煊。” “你好！我是魏兰溪，上次谢谢你的帮助。” “不客气，请跟我这边来。”兰溪，真是个好名字。 一个小型的会议室，没有窗户，种了一半的不知名植物，空气清新，几个简单的条纹布艺沙发。兰溪一进来就觉得全身舒畅，深吸了一口气，真舒服。 “这些植物是？” “这些植物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叫紫夜罗。主要功效也就是净化空气了。魏总要是喜欢，都送给您。”没有什么大用的几盆草而已，不然也不会被爸爸扔到这里来。 魏兰宸坐下仔细观察着紫夜罗的叶子说：“好，这些我都收下了。关于你在医学界报纸上发表的那几篇学术论文，我很感兴趣。” “那些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打算聘请你为朱山院的院长。” “我……为什么？”我当院长？开什么玩笑？ “因为兰溪说你是个好医生。”只要兰溪高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第十章 假象？真相？ “好医生？”洛煊惊讶的望向紫夜罗跟前轮椅上嘴角含笑闭目养神的女孩儿，这个理由也太扯了点儿。当个主治医生和教师还行，管理一家医院，而且看朱山的施工规模还不小。自己没资历，没人脉，管理上的问题又不懂。 “洛煊，你考虑下。我可不信整个皓京没有那么几个人。” 兰溪摘了一片叶子放进嘴里咬了咬撒娇道：“哥哥，我想吃冰淇淋。” “我这就去买。” “洛煊，每个院长都有一个自己的团队。”医学界的天才青年不会想着院长是万能的吧！ 洛煊恍然大悟想了想问：“不是院长一个人吗？” 兰溪无奈的说：“想好了，明天打电话给我。纸笔有吗？” “有。”洛煊随手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个小本子和钢笔递给兰溪。 兰宸刚进来就听见兰溪开口说：“我们回去了。” “好。还想要什么？”心情这么好，主动提出想要的东西。 “没了，就想回去睡会儿。” 洛煊奇怪的看着眼前这种气氛，不是兄妹吗？怎么总觉得像恋人？彼此眼中只有对方，感觉说不出来的般配。目送两人默默地离开。 关掉灯，漆黑的空间，洛煊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盯着几米外最高叶子上清晰的纹路。枫海第一大医院的院长，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宴会上的相遇，改变了轨迹。大展身手的机会，我有这个资格吗？不……没有也必须有，虽然不知前面会有什么等着我，但那一定是希望。 洛煊立刻起身拨出熟悉的电话号码：“唐荣，你要的电话号码，我这里有。” “我这就过去，等我。”唐荣迅速收拾资料准备离开。 老爷子一脸难堪道：“小子，这在开会呢！” “不好意思，各位领导和专家。我这边鸿医医药找，先走一步。” 郭市长想起今早听闻的消息，魏家小公子身负重伤。现在这是要重新找负责人？ “唐老爷子，我等你的好消息。” “郭市长，说的哪里话。”风水轮流转，好戏才刚刚开始。 唐荣飞一般冲进医科大校园，推开那扇门，伸手摸索着打开灯。 “洛煊，你说的是真的。”今天早上下面人汇报有人离开别墅，中途被甩掉了。还以为就消失了。 洛煊拿出本子，上面写着一行秀气的数字，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 “给我。”小气，这就藏起来了。 “问你个事？” “说！” “魏总裁让我当院长，这件事你怎么看？” “哪个院长啊？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就后面朱山院的院长。” “啊……你说，让你当？” “嗯。” “那总裁不会撞着脑袋了吧！”选一个刚回国不久的新人当院长，以后不被排挤死才怪。 “选你总有个理由吧！是什么？” “那位魏小姐。看样子魏总裁什么都听她的。” “不会吧！她真的是可以幕后操纵一切的最大boss。” “好像是，不过魏小姐身体不太好。现在应该在睡觉。” “这么清楚，佩服。洛煊，你是不是已经被吓得半傻了。”平时挺精神的人，现在晕的是厉害了。 “昨晚喝了一点儿酒。” 怪不得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什么时候上任？” “我还没答应……明天回电话给魏小姐。” “喂！洛煊，你别倒下啊！把话说清楚。”这叫什么事，也只能明天了。 “喂！老爷子，好消息。朱山院长确定了，是洛煊。”军方，德仁医药来了，就等着接招吧。 德仁医药总裁办公室唐老爷子红光满面道：“好消息，不错。这下郭市长脸肯定绿了。” 只要鸿医医药确定了新的负责人，之前的安排就都不做数了。洛煊，医科大洛校长的儿子，医学界的天才，就是性格有点儿怪。这么大个医院，没有谁是可以独吞的。有生意大家一起做，好兆头。 “李秘书！” “老爷子有何吩咐？” “下午约那几个老头，老地方喝茶。” “是。” 哈哈，几个老家伙整天吹牛孙子孙女有出息。以我德仁在皓京的地位和人脉，敢打包票不久的将来枫海医学界要变天了。 鬼妈妈在二楼卧室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子，这件事要不要马上通知主人。可这才刚睡下，要是……哎！ 兰宸疑惑着门口的人怎么还没走，又怕吵醒了怀里的兰溪，手臂轻轻扬起。 门自己打开，鬼妈妈好奇的见主人不让出声，蹑手蹑脚的走近床边，递给主人一张传真。 迷糊中，哥怎么又生气了：“宸，不气。有溪儿在呢。” “嗯。” 兰宸挪开兰溪哄了一会儿，穿上西装外套下楼来到客厅。 “马上订一张下午回总部的机票。把剩下的传真都拿过来。” “是，主人。” 这边哲轩还没有醒来，兰溪只要睡着就会一直做噩梦，非要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 卧室床上，兰溪伸手触摸不到想要的冰冷，平静的睁开眼睛，渐渐地空洞了。全身缩成一团，突然像是逃避什么未知的东西，一下子摔下床。拼命的伸出手爬向门口。 兰宸突然耳边传来一下闷响，兰溪！一个闪身，打开门。兰溪趴在地方痛苦的想要抓住什么。 “兰溪，哥哥在这！” 兰溪一把抱住兰宸：“好痛！好痛！” “哪里痛？”全身都在颤抖，很冷吗？ “全部……全部都痛。”这么大的劲，手指会折断的。 “兰溪，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兰宸使劲摇醒已经昏迷的人儿。 “好……痛，好想……死。”又是这个眼神，空洞的，绝望的，崩溃的。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要杀兰溪，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兰溪的尸体去了哪里？当时除了死，就没有别的选择吗？爸爸呢？管家呢？怎么会变成这样？画？兰溪从小最不擅长就是画画，那副画是谁画的？和兰溪是什么关系？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第十一章 骷髅 黑暗的空间里一无所有，耳边又回响起了断裂骨头的声音，光在哪里？ “兰溪！兰溪！” 谁在叫我，眯着双眼，光线好强。 “哥，你头上好多汗？” “没事。”太好了，醒了就会忘记了。 把兰溪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今天下午我要回总部一趟。” 兰溪抱着兰宸享受这片刻的温度：“出了什么事？要去几天？” “叶沙那边的事情。这些天就麻烦兰溪处理下朱山院成立的准备工作了。” 柔滑的发丝滑过兰宸的指尖，白兰的清香扑面而来，好想多一点，再多一点儿。 “交给我。哥哥放心去……快点回来。” “嗯，哥哥先走了。等我。” 冰冷的触感消散于双手，兰溪抬头望着门，落寞的情感渐渐地笼罩了房间。 夜晚，兰溪换了一身白色蕾丝长裙飘下楼，手里拿着一颗很小的骷髅头，在有些昏黄的灯光下散发出丝丝寒雾。 “鬼妈妈，把哥哥书房里关于朱山院的资料都拿到客厅。” 墙壁里飘出半个身子的鬼妈妈回答：“是，小姐。” 感觉手里的小家伙快要醒来了，又吩咐道：“再拿一杯新鲜血液。” “司思，睡醒了没有。”三年了，还睡啊！ 茶几上，一股腥甜的香气飘在自己周围，好饿！蓝色的火焰突然兴奋起来，钻到杯子里大口喝着血液。额……饱了。火焰从新回到骷髅眼部的位置，慢慢缩小。 司思飞起来对着兰溪发出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姐姐，我好想你。” 哈！兰溪不敢相信的抚摸着面前司思开开合合的牙齿：“你真的醒了。” “嗯。”哇！好大的房子，真漂亮。比自己那个狭窄的黑盒子好太多。 头顶上飞来飞去的司思合不拢嘴似的说个没完。 兰溪温柔着扬起眉角宠溺的说：“你先自己去玩，我看些东西。” 听到这话司思更加欢喜了，要把整栋别墅全部逛一个遍。 兰溪看着已经罗列好的药品供应商名单，这么多家。自己的腿脚……随手拿起一本较厚的资料。德仁医药公司，枫海首家位列世界医药界排名第十的公司。家族性企业屹立于枫海六百年，垄断国内多半的医药市场，药材培育、研发、制药都是枫海最具有实力的。 这家明天去谈谈。 医疗器械公司…… 天微微亮，客厅依旧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纯黑的双眸阅过一页页的资料，黑色的签字笔在白皙的手中翩翩起舞。 “铃铃铃……” 兰溪迅速伸手左手拿起茶几上放的手机：“喂！哪位？” “你好！魏小姐，我是洛煊。我接受院长的聘请。” “嗯。你现在马上联系一下德仁医药公司。我两个小时后到。”说完，直接挂断电话继续手中的资料。 医科大教师楼，五楼客厅洛煊僵硬的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挂了？就一句。打给唐荣，没人接，还在睡觉？看了眼墙上的时钟7点半。 “喂！什么事？”昨晚应酬客户5点才睡的，活的不耐烦了。 拿远了些手机：“鸿医医药的魏小姐两小时后到你家楼下。” “什么？”魏小姐要来德仁医药？ “快起床，我现在就过去” 洛煊无奈的笑了笑，唐荣啊！睡蒙了，现在清醒了。 敲了敲爸爸的房门：“爸，我出去了。早餐放桌子上了。” 没人？昨夜又没回来。自从妈走后，爸也不常回来了，这个冷冷清清的家就剩下一个空壳了。 德仁医药公司。 唐荣穿着睡衣，光着脚跑到另一个房间用力拍着门：“李秘书！李秘书！” 李秘书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一条门缝，昨天酒可都是我喝的：“怎么了？这才几点？” “快收拾下，鸿医医药的大boss一会儿就到了。” “哦！” “快点儿。今天这事要是能成，给你批假。” “说话算数。”骗子，休假鬼才信。 大boss主动找上门，肯定有钱赚。财源滚滚，口袋留。 北郊别墅客厅，兰溪伸了个懒腰，叫醒司思。 “我今天不在家，你要乖乖的在家里。” “不要。司思要出去玩。”哲轩哥哥又不在，无聊死了。 “今天是去谈正事，更无聊。” “不行，姐姐必须带我去。” “那……你要老实的呆在皮包里，被别人抓走了，我可不管。” “嗯。”只要能出去，怎样都行。 司思猛然飘起来望向窗外，好多人，难道又是来抓姐姐的？ “姐姐，我们快走。有人来了。” “不用。”多少次了，都不腻吗？ 兰溪单脚点地，一跃而起，站在水晶吊灯上。一阵机枪的扫射袭来，刺穿玻璃，射向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子弹在靠近吊灯时，被一种力量弹开。 一群身穿黑色军装的大汉，涌入客厅。 从中走出一位队长抬头望着兰溪笑道：“我看今天还会有谁来救你。” 司思真想捂脸，来了一群送死的傻子。难道他们真以为姐姐是被保护的弱者？那是根本不需要姐姐动手。不过好像知道这个秘密的，都全部死了。 兰溪飘下抛了个媚眼一步步走近道：“难道你就不想要我吗？” 迷人的双眼，妩媚的红唇，白皙的巴掌大的小脸，曼妙的腰身，修长双腿。 “我们可以慢慢玩。”玩完以后，再杀了。 兰溪挑衅的看了一眼队长：“晚上，你行吗？” “哈哈！放心，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哦，是吗？那要试了才知道。” 兰溪的手划过男人的胸膛、肩膀、后背开口说：“我现在就想要你。” “好啊！” 在男人伸出手时，兰溪飘向后方转身冷冷的说：“鬼妈妈，除了这个男人全部都解决掉。司思也去帮忙。” “接下来我们好好玩玩，时间会证明一切。” 身体怎么动不了，眼前这个小女孩儿，不可能：“你想干什么？” “时间会证明，你找我是错误的。”我魏兰溪绝不是弱者。 “啊……”不……她怎么会…… 兰溪笑得很甜轻轻地捏碎了一根手指。 第十二章 唐氏家族 男人的手掌很大，一层厚厚的老茧，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眼前女孩儿的冷酷。 清脆的碎裂声动听又迷人：“还有九个手指。” 强烈的死气侵蚀着每一寸肌肤，男人突然瞳孔紧缩，想起百年前的那场战争绝对是：“你……不是人。” 兰溪单手拎起男人，回到千疮百孔的沙发上：“你的身体很结实，第一次见。” 指骨重造，时间间隔还蛮不错的。锋利的指甲划开手臂上铜色的皮肤。果然，几秒钟就愈合了。脑、心脏、内脏都是精细改造过的。 “怎么做到的？”研究所近五十年的改造人资料好像没有记录。 “不知道。”虽然恢复的时候很痛，但这也不是时候啊！ 不知道？没关系，宸哥哥一定有办法。 男人惊恐的看着一只手靠近自己的头部开口道：“你要干什么？” 化身为保镖的鬼妈妈冷声道：“小姐，轿车已经准备好了。”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人扔到地下室，哥哥回来处理。” “是。”又是地下室，还好都老实，打起来就麻烦了。 德仁医药大楼门口，唐荣、洛煊、李秘书三人等候着魏小姐的到来。 “小姐……前面，我就不去了。” “鬼妈妈怎么了？”还有几百米就到了。 “有结界。”眼前这栋大楼周围被捉妖师设了结界，在皓京有这本事的只有唐氏家族。 “结界？”兰溪把手伸出车窗外回头说：“嗯，很弱的一层结界。” “司思，你没事吧！” 听到兰溪叫自己，司思迫不及待的钻出皮包：“没事。” “我们走吧！” 唐荣拽了下洛煊的胳膊问：“魏小姐不用坐轮椅了？” “昨天见面的时候有坐，怎么了？” “那你看，那是不是魏小姐。” 洛煊顺着唐荣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可能。” 兰溪一蹦一跳的看到洛煊打招呼道：“你们好！我没有迟到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洛煊直接问：“魏小姐，你的腿？” “腿？哦，我的腿本来就没事啊！” “那是……”好好一个健康的人会去坐轮椅，这不正常吧！ “身体不舒服，双腿抖得厉害走不了路。”真是一个难缠的人，这下满意了吧！ 唐荣看这情形，急忙拦下洛煊说：“魏小姐，你好！我是德仁医药的总裁唐荣。我们上去谈吧！” “好啊！谢谢唐总。”四个女鬼，捉妖师就是唐荣，还是小心为妙。虽然自己不是妖，可捉妖师还是有办法下杀手的。 这个魏小姐是什么来头？女鬼很怕她，又说不清楚原因。刚从远处看，总感觉哪里缺少协调感，保险起见还是先试试。 唐荣走到一个角落的房间门口：“魏小姐，里面请。” 对紧跟其后的人说：“洛煊，帮我拿下资料，在办公室。” “嗯。” 唐荣见洛煊走远，轻轻地关上门，走向窗边的魏小姐。就在马上要碰到的一瞬间，消失了。 坐在墙角沙发上的兰溪，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唐氏家族的捉妖师，你想杀我吗？” “你果然不是人。那请魏小姐告知在下，您是什么？” “你觉得你有多大的胜算可以杀得了我，唐总。” 唐荣手上突然凭空出现一朵玫瑰，单膝下跪道：“亲爱的小姐，我有说过杀你吗？” 兰溪笑了笑，伸手准备接过玫瑰：“你说，我要是拿着你给的这朵玫瑰，我身后这些藤蔓会不会瞬间杀了我。” 唐荣一个闪身，迅速退到五米外。蓝色的火焰，还好早有所准备。 司思跳到兰溪的手掌上，厉声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姐姐。” “哟！灵魂挺纯净的嘛，可是大补的好东西。” 司思立马告状道：“姐姐，他威胁我。” “唐总，既然你不想与鸿医医药合作，我就告辞了。” “慢着。”这桩生意要是飞了，老爷子不弄死我才怪。太兴奋了，忘了重点了。 唐荣连忙赔笑道：“魏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是个误会，误会。” “唐总，你觉得你这张脸值多少钱？” “额……这个，不好说。”第一次失败，难道我不帅吗？ “唐总，你的脸，心和身。我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那是最好不过了。”这个女人太危险，以后绕道走。 “哎！可怜的孩子，一出生魂魄就散了。” “你……你……能看出来？”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太可怕了。 “合作的事情，还谈不谈了？”问的白痴问题真幼稚。 “谈，过会儿谈。那个……魏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你不说，我今晚就没法睡啊！ “我想想……”十年前那个老和尚说的什么来着，仔细想想。 “对了，叫……魄心。”就叫这个名字没错。 “魄心？是什么？”这一世加前几世的记忆里，好像没有出现过魄心。 “不知道，别人说的。” “人、鬼、灵、仙、妖、魔，你都不是……” 兰溪逗弄着地上的藤蔓，抬头回答：“对啊！” “喂！你在干吗？” “给我一条，我回去种种。”挺有灵性的生灵，真好玩。 “这个不是能种的东西。” 唐荣快速收起藤蔓，拉着兰溪走出房间。 兰溪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唐荣，你到底给不给？不给也行，我现在就回去。反正来个什么公开招标就全部解决了。” “别……我的姑奶奶啊！成交。”哎！维持这么一个庞大的企业，我容易吗我。谁让这具身体必须继承家业呢！我还要跟着受累。 “爽快！我明天过来拿，再见！唐总。”兰溪心情大好的离开了德仁医药。 不爽快，这日子没法过啊！明天拿？这时间真够紧的。 洛煊抱着厚厚一塌资料问向急匆匆擦身而过的唐荣：“去哪？魏小姐呢？” “魏小姐已经走了，我去给她准备明天要的东西。” “那这些。” “放回去吧！” “唐荣，你耍我玩是吧！把话说清楚再走。” 等洛煊追到拐角已经看不到人了。 第十三章 黑羽 当轿车开到离北郊别墅的几公里外，鬼妈妈一个急刹车感到前方席卷而来一股庞大的黑雾，笼罩着天与地。黑色的羽毛布满天空，零星的穿过阻碍飘落在柏油马路上即刻间渗透到地下。 司思高兴的跑到姐姐肩上望向车窗外：“轩哥哥？” “嗯。”这孩子真让人好一阵担心，掌心穿过车窗接下一片黑色羽翼渐渐地消融，化为一滩血水滑过指缝掉下。血气中伴随着淡淡兰香令人精神大振。 “走吧！哲轩快要醒了。”这股强大力量，就不怕皓京的一些人察觉。 德仁医药地下研究所，“啪”的一声，一根试管四分八裂的躺在雪白的瓷砖上。 一位研究员扭头诧异的问：“唐总？” 谁？唐荣全身僵硬，每一个细胞都躁动不安，寒毛直竖。就在皓京，枫海这天真要变了。 “抓紧时间。” 说完，唐荣快速脱下研究服，换上西装冲向总裁办公室直接推开门。就见原先空闲的沙发上坐满了人，脸色极其沉重着讨论着。 唐老爷子抬起头一看是孙子开口问：“是谁？” “不认识。应该是外来者。”这股力量很陌生，从未见过。 “那族长，我们要如何应对？” 众人纷纷望向唐荣。 这……如何应对？问我？ “爷爷？” “别忘了，你才是族长。” “那好吧！这个人是敌是友，现在还不清楚。派人找到，先观察一下再接触。”谨慎一些总没错，最好是朋友，不是敌人。 “这万一要是对方下杀手？” “这股强大的力量。我不说，大家也清楚。尽最大的力量拉拢过来。皓京的其他三大势力已经行动了。大家还在这喝茶吗？”一群明哲保身的元老，一个人都不愿出。 “真的？”这小子消息够灵通的。 唐荣坐下喝了一口清茶，气不过的说：“假的，别人会把计划告诉我。” “哈哈！”现在也会耍手段了，不错有长进。 “我不这么说，那些家伙会动，都是坐着收钱的主。” 什么唐氏家族，就是一个烂摊子。行动力迟缓，除了家底厚，还有什么能和另三大势力比。 “小荣，我老了。这些事你就看着办吧！”这些问题存在了几百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兰溪推开负二层的门，遍地的黑羽层层向外蔓延。再看里面，中间的棺材已经被庞大的羽翼包裹起来。哲轩还没醒来？再这样下去，恐怕这栋房子要支撑不住了。 走上黑羽来到棺材面前，划破手腕，鲜红的血液细流而出落入羽翼。片刻间，从几公里的外围迅速收拢至这个房间。羽翼也开始慢慢收缩，最后消失于哲轩光滑白皙的背部。 幼小的身体躺在血红的土壤中，白兰组成的藤蔓钻出缠绕着沉睡的哲轩。 兰溪一见此景立马呵斥道：“回去。” 藤蔓好想听懂了话似的，转眼间缩回土壤。 兰溪蹲下身趴在哲轩耳边大声喊道：“白梦瑶来了！” “啊！”听见这个名字，哲轩突然惊吓的坐了起来。 扭头一看，姐姐笑的好假，埋怨的说：“姐姐，你又偷看我的记忆。” “不偷看，能叫醒你。” 兰溪抱起哲轩，伤感的问：“你喜欢白梦瑶？” “没有。”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那你替她挡刀子，不是喜欢是什么？” “额……反正不是喜欢。” “真的？” “嗯，我最喜欢的只有姐姐和爸爸。怎么会喜欢别人。” 别哭了好不好？要是爸爸知道了，会劈死我的。 “好了，不逗你玩了。” 兰溪擦掉眼角的泪水，警告道：“哲轩，记住你不是人。要保护好自己，不能流血。” 哲轩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知道。呵！知道还流血以后去救那个女孩儿。你不要命了？” 从小哲轩的身子就弱。虽然力量强大，但决不能流一点儿血。如果在十分钟之内不能自动止血，就会流尽血液而亡。还偏偏有见血就晕倒的毛病，要是坏人一刀之后没有离开，而是再多那么几刀。哲轩就真的死了。 “对不起，姐姐。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要是到医院的时间没赶上，自己恐怕永远都醒不来了。 “还有下次。是不是要把你锁在家里才老实。” “不要。”那样的生活，我再也不想过了。 “哲轩，你是不是还在怪哥哥把你关在研究所的八年。” “……” “以你那好动的性格，放你出去。你敢保证，不会流一滴血。为了一个只是和你玩了几个小时的人，就拿命去冒险。”你想和别人一起玩，小孩子心性，我和哥哥都清楚。可你现在还是没有绝对的自保能力。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 “只要你能保证，无论遇到任何事，绝对不流一滴血。你就出去。你的黑羽是可以帮助你逃跑的最好武器，只要你想跑，没人能拦下你。” “可是……” “没有可是……就算是我被人杀了。哲轩，你记清楚了。也给我逃跑。” “这几天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兰溪缝合好手腕上的伤口转身离开了房间。 司思默默地一直跟在兰溪身后，鼓足勇气开口说：“姐姐对轩哥哥太凶了。” “不凶。难道你想和一具不会动的死尸玩？” “不，好可怕！”要是轩哥哥不会动了，那就是死了，不要。 “司思，你以后就跟在哲轩身边。” “好。”我要保护轩哥哥不会死掉。 玫瑰的藤蔓刚好是一件不错的防身武器，拿到手再好好改造下给哲轩用。 漆黑的房间内，哲轩全身赤裸着一动不动。蓝色的火焰跳到掌心上，哥哥好像很伤心。 司思小心开口道：“轩哥哥……” 哲轩望着手心跳动的火焰，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下：“司思。” “轩哥哥，不要死好不好。” “好。”自保能力吗？原来我一直是被保护的那个，原来我一直是一个最没用的人。离开了爸爸的势力范围，无论是谁，都可以轻易的杀了我。 第十四章 蓝星岛 从皓京飞往叶沙首都萨尔哈机场的魏兰宸一下飞机就踏上鸿医医药的直升机。 “总裁，叶沙十二分会的会长已经抵达蓝星岛。” “理由？” 夏季，整个星月岛的工作人员都在休假中。半年后的会议突然提前，总要有个说法。 “这个……总裁，他们真没说。”我一个研究所的小科员，只是临时叫来的。那些个大佬，我哪敢啊！谁能保证下一秒我的脑袋还在。 “嗯。现在在哪个会场？” “蓝沙会场。” 兰宸拿着手中的交易名单思索着，看了眼浑身紧张的科员说：“你回去继续休假。” “啊！谢谢总裁。” 叶沙各分会最近大肆从各地买进大量武器导弹，人员调动频繁。世界各地的人员也全部召回。这是要开战？ 蓝沙会场，地处星月岛下方东南角蓝星岛西海岸。蓝星岛是唯一向外界开放的岛屿，没有安排任何工作人员，一切由客人自行解决。蓝星岛禁止三原则，禁止携带武器，禁止杀人，禁止非法交易。凡是不违反以上原则都可来此地度假，前提是付得起钱。 蓝沙会场是一所半露天海滩，海滩由研究所研发的蓝色光粒组成，具有日光淡化、维持气温、延缓衰老、减缓时间的功效。 兰宸走上细软的沙粒，眺望着空中自由翱翔的海鹰，又想起了远在皓京的兰溪和哲轩。 小型会议室内，众人小声的交谈着。兰宸的到来，一切安静下来。 随意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冷声道：“会议提前的理由？” 第一会长行礼道：“魏总，打扰您休假。我们非常抱歉，我们会弥补您的损失。” “葛会长客气了，先说说理由。” “我们十二分会主要以贸易为主，最低标准的武装我们并没有。希望魏总为我们提供必要的武装。” 兰宸扫一了眼十二会长，有几个新面孔，淡淡的说：“这次死了几个？” “5位会长三天前被暗杀。”可恶的暴力分子，没有我们商会，你们也活不了。 “查出来是谁了吗？”叶沙这几年平静的也差不多了，也该打几下了。 “没有。” “没有？”会长死了5个，三天时间还没查出杀手，这不对啊！放眼整个叶沙，也没有哪个势力比十二商会的人还多的。 “魏总，我们怀疑这个杀手，非人类。” 兰宸一脸不屑道：“葛会长说笑了，这怎么可能？” 你们商会不是从来不相信的嘛，现在找来了。当初可是说好的，在这方面不会有任何合作的。 “魏总，当时是那会长不懂事，现在不都死了嘛！”该死的，死了还给人找这么多事。 “葛会长，话不是这么说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方面的禁止合作是你们提出来的还是签过字的。难道十二商会现在是想要毁约？” “这……这……”毁约？违背自己的合约，是要严重影响商会声誉的。 “魏总，您看这样行吗？我们先废除这份合约，重新签一份如何？” “那损失的部分？” “我们赔，我们加倍赔。”只要魏总愿意合作，钱算的了什么。 “可以，八千万紫金石。” “喂！你怎么不去抢？” “闭嘴！魏总，这……”八千万，可是商会一年的纯收入啊！这也太多了。 “葛会长，你不给。这合约怎么签？鸿医研发的生化士兵，大家都是见识过的。保障在坐各位的安全，绝对不会有问题。” “魏总，商量下这个赔偿可以分期吗？”一次性付清不太可能，除非商会不用运作了。 “可以没问题。只是……” “有什么问题，魏总尽管说。”这合约还没签呢，反悔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 “这个时候，我的员工都在休假。各位来的可不是时候啊！” “那三倍如何？” “……” “四倍？” “……” “六倍？” “成交。葛会长放心，我的人绝对比你出的价钱高。” “是，是。” “各位请回吧！明早我的人过去，这期间不会有人杀你们。” “会长……魏总？”这就走了。 “走吧！”魏总不想谈，我有什么办法，还是明天找接洽的人吧！ 蓝沙会场地下十八层，兰宸走近研究所：“喂！老怪物！” 一件白衣飘到兰宸面前：“什么事？” “明天派生化士兵去叶沙保护十二商会的会长。” “都在休假，我找谁去？”刚把朱山那边的交代完，又来一件麻烦事。 “六倍工资，商会出。谁愿意去谁去。”就知道没人愿意，这都解决好了。 “行，我问问。”鸿医的高层人家也看不上这点钱，还是问问下面的吧！ “朱山的事情，谢谢了。” “总裁客气了。”只要您高兴就好。 “派出1到12号士兵去。” “可这12个士兵，还没有研发完成。”最多算的上是个半成品，由海底生物尸体炼化而成的生化士兵，在很多方面还没有得到完善。 “当保镖总可以吧！” “嗯，这个倒是没问题。” 兰宸找了个椅子坐下，随手拿起一把手术刀自言自语道：“叶沙马上就要乱了，有什么生意可以让鸿医医药入驻叶沙？” 在叶沙的确还没有鸿医的势力。难道总裁想拿下叶沙？靠正当手段，恐怕不太可能。武力解决的话，就一个小小的叶沙根本不在话下。偏偏总裁只做医药和保镖生意，武装方面的买卖也只做做科研。叶沙的每个势力都配有专业的医疗机构，根本轮不到鸿医插手。虽然鸿医的医疗专家都具有世界顶尖的水平，可百分之八十都和自己一样只是没有身体的怨灵。这些人又不可能派出去。 “老怪物，你也帮忙想想。” “总裁，目前时间最短，收益最高的方法只有一个。” “说来听听。”没想到老怪物挺聪明的嘛！这么快就想到了。 “一百搜战舰，一百架直升机，一百个超级士兵，最多两个小时就能攻占叶沙。” 第十五章 白鲸 “对，没错。但是我要那么大的地方干嘛？” “额……总裁，你是嫌地方大？”难道总裁不是讨厌武力解决问题吗？ “那么大的地方，我派谁去。”光星月岛人手就不够用，还想扩充势力范围。 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人手是个大问题，有再多的势力范围也没用啊！最多也就换点钱，也没别的什么意义。 “最好是只有我们才有的垄断性药品，可以在叶沙各方势力中起到绝对的牵制作用。” “这种药品？我研究下。”这个办法可行，只是一直没有针对性的研究过。 “好，有消息了通知我。” 手术刀在魏兰宸手中旋转了几圈收到西装口袋里，手插西裤口袋，不紧不慢的走出研究所。 蔚蓝的天空下，蓝色的海滩泛着点点微光，柔暖的海浪一次次反复冲刷着假寐的魏兰宸，西装依旧干燥整洁。 忽然，海底涌起巨大的海浪，附近的海洋生物迅速躲藏了起来。几公里内的海面上缓缓浮起一只白鲸，深邃的蓝，凝视着海边的男子。 魏兰宸仍然闭着眼睛不耐烦的问：“你上来干什么？” 稚嫩的童声直达魏兰宸脑海问：“那你呢？” “看天。” 一阵海浪过后，白鲸化身一个八岁小男孩，白色的头发和眉毛，深蓝的眼眸，小巧的脸蛋，粉嘟嘟的小嘴，一身绣有海浪的白色锦袍，躺在魏兰宸一侧小声的开口道“哦，白兰找到了没？” “还没有。” “你不急啊！没几年时间了。” “我也不想死，可各方面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那白兰什么样的？” “兰溪的头养着的，谁知道什么样子。” “额……你们人类还真下得了手。” “哎！兰溪14岁的生日都还没过呢！”当时发生的事情，兰溪都已经全部忘记了。 “报仇啊！才过去了十年而已，杀了那个人。”我才不信你魏兰宸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不行，兰溪会死……而我也会。” “那还是算了吧！我的血，你那还有多少？” “没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我白帝九万岁的身体，不在乎那点血。我是担心兰溪。” “是是，你个神仙不用管我的死活。” “说清楚，到底还有几年？” “3年，加上你的血最多5年。” 白帝坐起来抱着双腿望向海的尽头，沉思道：“你们两个这种生命体，我是第一次见。和类似的生命体有着很大的不同。” 魏兰宸漠不关心的随口问道：“哪里不同！” “你当初和我打了个平手啊！” “有什么问题？”不和你打个平手，我现在就在你肚子里了。 “你说，你是不是放水了？”现在想想总觉得不对劲，肯定还留有余力。 “你的海，我懒得管。”你死了，还不是我收拾烂摊子，自找麻烦的事我才不干。 “问题就在这，和你类似的生命体，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然后呢？” “吃了你可以得到强大的力量。如果被有些人盯上，杀你的方法还是很多的。”这世界可不是只有你眼中看到的这么大。 “要是我死了，我的尸体送你。” “不要，会吃坏肚子。”几万年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死了多没意思。 “哈哈！还有你消化不了的谁信。” “只要能找到那株白兰，你们就永远不会死。”魂魄和白兰融合为一体就会更加强大，白兰不死，魂魄也就不会死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先有点儿线索才行。” “没线索，你不会造一个出来啊！笨死了。”就那几分蛮力，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什么办法？” “现在你们两个的命，就握在兰溪原来的那颗头上。你做一个原来的兰溪，大肆宣传，绝对有人找上门。”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会怀疑，因为好奇嘛。 白帝正得意自己的聪明，头顶就传来一阵剧痛：“喂！打我头干吗？” “你以为我没想过。万一兰溪知道了或遇到了，想起了什么。你说，是我们先死，还是别人先找过来。” “你不会秘密进行啊！” “那是你不知道，兰溪有什么本事。”想想都瘆得慌。 “兰溪很柔弱，难道不是？”恬静的小女孩儿，笑的很美。 “柔弱可爱的是5岁的兰溪，能杀人的就不知道了。” “你没问她？” “谁说我没问，她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那可是一个军队，一夜之间就全部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不过只有魄的兰溪，居然会人格分裂，真是奇迹。除非……” “除非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额……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事实的真相永远都是残酷无比的。有时候，不知道最好。 兰溪的另一面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害怕我知道什么？ “白帝，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人家不说话，就是担心你。哎！兰溪的血液有点奇怪，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只能说，只要不是把她剁成块，她是不会死的。” “你是说……”兰溪她……不……不可能。 “而且是活活的一刀一刀下去，每一根血管断裂的痛都会扩大一万倍。”关于血液，可能兰溪自己都不知道。 “……” “另一个人格，应该是这期间产生的。人死后会去地狱，不过这再往后就是另一个世界了，无炎烈火。一个时间静止的世界。” “兰溪去过？” “我猜，应该去过。不然魂魄的力量也太不可思议了。”传说有这么个世界，谁知道呢？ “喂！我说，你也太淡定了吧！”知道了真相，一点反应都没有。 “报仇？我找谁？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命保住，其他的以后再说。”报仇？开什么玩笑，拿什么去，难道还拿兰溪现在的这条命吗？一次就够了，为了报仇再伤害兰溪一次，我做不到。这背后的真实记忆里有谁，是对兰溪最致命的一击。 第十六章 沙漠之鹰 五年的时间很短，灵草没有魂魄的依附，作为临时花盆的头颅，也快要崩坏了。 白帝站起来握紧拳头，眼中寒光闪过，下定决心说：“走吧！” “……” “喂！快起来找线索去。”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情躺着休息。 “急有用吗？” “那你也要有所行动才有线索啊！”十年了，就知道制药和研究，钱又不能换命。 魏兰宸终于起身拍了拍沙粒说：“我这不就在等你这个帮手呢嘛！” “你……你算计我。”说了这么多，是要我主动提出来帮忙啊！ “对，走不走。” 白帝看着深海的方向疑惑的问：“去哪？” “赶紧下海，时间紧迫。叶沙东南角的沙漠地带。” “你不会自己过去。”鸿医什么时候还缺过你这总裁交通工具。 “我又不会飞，秘密潜入懂不懂！”光明正大的过去，还要你干嘛！ 白帝无语的默默化为本体说：“上来吧！” 魏兰宸纵身一跃而上白鲸的背部盘膝坐下，白鲸慢慢下潜至深海区域向前游动。黑漆漆的海下，身体没有任何感知，仿佛在静止的世界里没有方向。偶尔远处亮起微弱的星光，近了却恍然不见所踪。刺眼的光芒划破海浪照亮了雪白的白鲸，突然飞跃而出半空一个反转，白帝拉着魏兰宸轻轻落在沙漠的边缘上。 白帝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了下头顶的烈日说：“往哪走？” “下面。” “什么？” “路在下面。” 兰宸用脚在四周踩了踩，试探下有流沙的迹象，一把拽住白帝，陷了下去。细小的沙粒一下子无孔不入的钻了过来。漫长的沙路，渐渐地有了重心。白帝一个踉跄，魏兰宸转身急忙扶住。 “咳咳……咳咳。” 魏兰宸见眼前的沙人忍着笑：“你没事吧！” “我眼睛睁不开了。”全身粘着沙子，好难受！ “我背你，先忍忍，马上就到。”这要是因为沙子而窒息就麻烦了。 魏兰宸一脚踏上青石板路，猛然发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小时后到达沙漠中心。烈日下几千米深的森林，一条大河环绕着中心地带的绿洲。零星的小木屋错落在河流的周围。远处的部分森林，白雪皑皑，寒气缭绕，宁静而祥和。 魏兰宸喊了一声：“抓紧。” 双手迅速离开半空中的岩壁跳下，途中借了几处凸起，减缓速度。平稳着路，拎起白帝扔进河中，转身对不远处的黑衣壮汉说：“是你？” 前些天刚在皓京见过，现在就来了：“魏总，这是……” “人回来了没？” “嗯，人已经送回来了，谢谢魏总。” 鸿医的办事效率快的惊人，谈好的当晚半夜人就已经救回来了。 “沙鲁哈呢？” “主人在前面的小屋里休息。” 魏兰宸往河里看了下，怎么没动静：“你先去通报一声，我一会儿过去。” “是，魏总。”刚才魏总好像扔了什么，是我眼花了吗？ 魏兰宸走到河边坐下，手托着下巴：“喂！淹死没？没死就上来。” “来了。” 河中洗去沙子的白帝轻松地爬上岸瘫倒在草地上：“舒服多了。” “我现在后悔了，可以回去吗？”早知道要遭这罪，就不来了。呼吸还是难受。 “你不会第一次出海吧！” “是啊！没事我出海干嘛！” “你不会弄个水球保护自己。” “忘了不行啊！”谁知道这些可恶的沙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动不了了。 小木屋内，简单陈列着一张木床，两张桌子六把椅子。一位长发乌黑，满脸褶纹，粗眉，小眼睛，大鼻子，厚嘴唇，身形粗壮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坐在不大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烟，双眼没有焦距的望向木窗外。 “主人，魏总来了。” “快请！” 魏兰宸走进铺满动物皮毛的木屋，坐在沙鲁哈对面介绍道：“这位是做海上生意的白少。” 沙鲁哈点头道：“你好！白少，有什么杀人的生意可以找我。” “魏总，你想要什么？” “帮我找一件东西，越快越好，价钱不是问题。” “不必，你救了我女儿，就当还你这个人情了。”找东西对于沙漠之鹰来说是再基础不过的技术了。 “一盆白兰，花盆是13岁女孩的头。找到线索就行，你们不用出手。” “好，没问题。一有消息通知你。魏总，打听下恶魔之翼。” “恶魔之翼？什么东西？” “魏总，难道不知道？羽翼薄如刀片，锋利无比，而且还带有剧毒。” “在哪里出现过？”每天送来的情报中没有提及到这件事。 “出现过两次，叶沙和皓京。” “皓京？有照片吗？”在皓京这几天，也没有相关的情报送来，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出现次数太少，飞行速度过快，没有拍的下来。” “我这边没有这个情报。” 沙鲁哈起身走向门外问：“晚上留下来吃饭吗？” “不了，还有事。” “回见。” “回见。” 白帝抬起双手画了一个圈，半空中显现出一滴水逐渐变大，包裹住两个人，缓缓升起。 “恶魔之翼是哲轩。” “哲轩？不可能。”一直关在地下研究所里，怎么可能出的去。 “不信，你去问。”有什么经过我的海域，还能瞒的过我。 “……” “你找的这家打听，能有线索吗？”杀人和情报可是两码事。 “碰运气喽！”现在最大的情报网就是鸿医医药的，只能找外面的打听了。 “好吧！” 海面上突然传来“轰隆”一声，有货船遭到了袭击，浓烟滚滚。 魏兰宸好奇的问：“你不去看看。” “我去有什么用，海里的那些生物又不会给我面子。该吃的吃，我又没办法。”睡了几万年，偶尔醒来下吃些东西。 “你以前可说的，你是海里的霸主。你现在的威信呢？”八成是都不认识他是谁。冒然出现会当敌人进攻吧！ “威信能当饭吃吗？”一些虚伪的东西，要了也是累赘。 第十七章 幽灵船 白帝控制着水球靠近巨大的货船，饶有兴趣的观察了下四周，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不是不管闲事嘛！现在有兴趣了。瞧着白帝的一举一动，魏兰宸头枕双手淡淡的问：“船吃掉了？” 白帝又搜索了下附近的海域回头答道：“没有，奇怪了。一只生物都没有。” “这么大一块肥肉，没有过来吃一口的？”吃个人打打牙祭也是不错的。 三遍了，周围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这让白帝心里直发毛：“这不太合理，快点儿起来看看，是什么问题？” “别拽，别拽。我起来还不行啊！” 魏兰宸懒洋洋的坐起身，活动了下手指，望向下方的船只。 “怎么回事？”这艘船绝对有古怪，没有任何生命敢靠近这片海域。 “别急，我正看着呢！” 货船底部四个大货仓，中层有两百人，最上面的甲板上五米间隔一个水手。中层的驾驶舱内，一个被爆头的船长躺在地上。船是谁在开？第一次见货船搭载两百人的，刚才的爆炸是哪里？只看到了浓烟，整体的船只却没有什么地方损坏。 “这也太不合理了。那么大的爆炸声，船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白帝气急败坏的踩了魏兰宸一脚说：“喂！船是重点吗？” “你不是说的船有问题吗？”除了船，我还能看什么？海洋不都是你白帝的地盘嘛。 白帝指着脚下的大海说；“这片海域没有生物存在。” “一只小鱼小虾都没有。”这大片的海，几乎不太可能啊！ “你再仔细看看船周围海面有没有问题。” “嗯，往前一直走别停。” 白帝操控着水球，东南西北各走了几十海里，又回到货船上方。魏兰宸全程专注的盯着海面，丝毫不放过海里任何生物，可还是一无所获。问题在哪里？诡异的货船和海域。 “还是看不出问题吗？” 魏兰宸疑惑的盘膝而坐对白帝说：“我现在只能试一试最后一个方法了。” “需要我做什么？” “方圆一百海里之内的所有声音都消失。” “好，没问题。” 白帝从怀中掏出一个几厘米大的雪白贝壳，随手丢入海里。紧接着以贝壳为中心，海面及上空迅速凝结为冰界。 魏兰宸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气的边界。微弱的丝丝线条渐渐清晰，时而消失，时而隐现。还会躲？这谁设下的结界不简单啊！这么大手笔，有什么阴谋？ “隐形驱赶结界。”这货船上绝对有宝贝。 “我怎么感觉不到？”我九万年的修炼还不及活了十年的残魂。 “把冰界赶紧收起来，找宝贝去。” 白帝自我怀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真的不如他？ “别怀疑自己，这个结界是操控灵体实现的。你是灵体吗？”成为灵体的前提，可是死一次。能不能变成灵，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是灵体？”这个家伙难道是灵这一类的？ “不是。我有身体。” “你说……船上有宝贝？”不就是一艘货船吗？还能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 “我刚才找了下，操控结界的人不在船上，被发现了也没有撤掉结界。船上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 “不想，就想知道他怎么把东西拿走。”灵体是不可能，附近海域有白帝在，一点胜算都没有的行动还不放弃。要是宝贝不错的话，拿着用用也好。 两人找了个货船隐蔽的角落落下，魏兰宸悄无声息的靠近一个水手，抬起的手刚准备劈下。面前的人突然倒地，一个接着一个…… 听到声音从角落里走出来的白帝看到这一幕好奇的问：“你干了什么？” “不是我干了什么，而是他想干什么？”反应还挺快的聪明人。 “好像少了四个水手，你不追？” “四个诱饵，你有兴趣你就去。”往四个仓库的入口去了，分散吗？哪个里面会有惊喜呢！ 海风吹乱了白帝的头发，一脸不爽的表情：“没兴趣。” “那两百人的箱子和手包帮忙搜下呗！”这是在海上，当然还是白帝最有办法。 “我有什么好处？”不情愿的抬起手，一小团海水转瞬间分成两百滴飞往中层。 “我可以帮你找到设结界的那个人。”任谁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都咽不下这口气。 “成交。”胆大包天的人类，敢在海上做手脚，活的不耐烦了。 魏兰宸蹲下身手摸向水手的脖颈：“根据体内的细胞病变来看，这些人三天前死于窒息。” “有什么不对？”杀人，窒息的手法算得上是一种简单易行的。 “内脏是五天前挖空的。”身份？目的？幕后？ “没有内脏，还在呼吸？”这世界上什么时候开始诞生这种物种了？还是因为什么特意制造出来的？ “改造人。”原本是临近死亡的年轻人继续活下去的一种新生的可能性。现在也变成了交易的物品。 “改造人？现在有多少？” “改造人的成功几率很低，百万分之一。改造后身体各个部分得到最大强度的强化，寿命也会比正常人多上几百年。” “那还这么容易死。”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死的。但要是有人愿意出天价购买这些器官就不一样了。”一般人的寿命是九十岁，年迈的人根本无法改造，但如果换上改造人的部分器官，就能活到一百五十岁，而且手术成功几率很大。 “人类还真是可怕。”还好自己的寿命没有什么限制。 “买卖器官可是一直都有市场的。”毕竟活着还是很美好的。 “器官对于你来说没用，白兰才能给你和兰溪续命。” “哎！这具身体还和十年前一样。”细胞一直保持着死时的状态，除了有自我意识和行动，身体可以说是一个时间静止的特殊空间。 “只要活着就这具身体不错了。”真以为魂魄想附身就能附身啊！你还是残魂连魄都没有，能像个正常个体活着还奢望什么。 “是啊！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什么？” 第十八章 萨尔哈 希望对于一个死了多年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那是活着努力的愿景。生前未完成的心愿，鸿医医药完成了。兰溪呢？十三岁的年纪也许连未来想都没想过。临死的心愿复活我，现在呢？ “你啊！活该，吃人多好，至少可以再活二十年。”死脑筋一个，我看真没命那天你吃不吃。 “吃了，还会是我吗？”如果我不再是我，兰溪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问下，你生前的愿望是什么？”这么执着的想法，肯定和生前有关。 “……做一名好医生。”当年的豪言壮志绝不改变。 “你建立鸿医就是为了这个？” “嗯，还有我对兰溪的承诺。”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难怪对鸿医的事情最上心，保留着最后的本性，不迷失自己。 魏兰宸突然一个闪身冲往最底层的船舱，随手飞出一团火焰，点燃了手提咖啡色小皮箱的水手。 “不管你是谁，我很快就会找到你。” 甲板上白帝见不远处的魏兰宸提着箱子走了过来问：“这是什么？” “不知道，打开看看。” 白帝一头雾水的捧着箱子问：“给我干吗？” “有密码。”万一是炸弹怎么办。 “有刀吗？” “给。” 白帝接过递到手上的刀愣了下：“手术刀？你还随身带着？” “职业习惯，职业习惯。能用就行。” 魏兰宸双手摸了摸上衣口袋，回想起大学三年多的习惯忍不住笑了笑。 白帝一手拿起笼罩了一层冰雾的手术刀，下刀极快的切下密码锁。 “别动，那是炸弹。” “真有炸弹？”密码锁是炸弹？不会是拨动任何一个数字都会爆炸吧。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谁设计的，真想弄死他。放个假密码锁骗人真行啊，差点儿上当。 “威力如何？” “炸毁这条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白帝打开皮箱，里面整齐两排红色的小盒子，共计十二个。 魏兰宸迫不及待的催促道：“打开看看。” 白帝急忙把皮箱推到魏兰宸面前嫌弃道：“自己打。” “额……够狠的。” 十二颗幼小的心脏微弱的跳动着，是新生儿的心脏。上面还残留着几丝白色的魂魄慢慢消亡着。魏兰宸合上箱子又推回到白帝面前。 “你不要？”虽说下手的人残忍了些，可作为食物也是极品啊！ “不要。” “血腥味太重，怎么处理？”你不要也别扔给我啊！ “……算了，还是我拿着吧！” 两人带着箱子回到蓝星岛，把心脏交给了老怪物。坐上直升机飞往叶沙的萨尔哈机场。萨尔哈地处叶沙中心的绿洲地带是这个杀戮之国唯一禁止携带武器的城市，也是犯罪团伙、盗贼、杀人犯、间谍……的天堂。在这里没有政府，没有军队，没有法律，各大势力相互牵制一直趋于平衡状态，这里的规矩由各大势力商讨决定。 白帝仔细观察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面带微笑快乐的活着，就一个很平凡的城市嘛。 “你刚才拿的什么？守卫就放我们进来了。” “一个在叶沙的身份而已。” “什么身份？”守卫刚刚惊恐的样子，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住在死亡之海的死神。” “你是吗？” “不是，这是他们给我制造的身份，避免不必要的袭击。”杀人我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还偏偏谣传杀人无数从无败绩。至于挑战的人，还是杀掉简单些。 白帝拿出刚买的一袋苹果咬了一口问：“去找谁？干什么？” 魏兰宸在大街上各个角落寻找着活的标记：“和上一个目的一样。” “左侧西北角第二个巷子75度。” “谢谢。” 黑色的暗纹不停地变换位置指引着两人来到一座小茶楼门口。 “你再不行动，命可就真保不住了。” “所以我们现在就上楼解决这个问题。” 魏兰宸一踏进茶楼就感觉气氛不对，右跨三格瓷砖紧贴墙壁，用手示意白帝飞过来。再往最里面的回廊走。 白帝飘在魏兰宸身后，看着跳来跳去的走法思索着，一座空的布满机关的茶楼。秘密基地？ 魏兰宸穿过回廊，眼前的墙壁忽然变成了一个庭院。走到假山后移动了一块石头，花丛中“咔嚓”一声，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黑暗的密室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涌了过来。 白帝忍不住咳了两声。 “是我魏兰宸，开灯。说不定我还能救你的命。” 突然的亮光，让魏兰宸有点不适应，用手遮了下光线。 一个黑衣蒙面人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艰难的开口道：“是魏总啊！” “陈老头，你先别说话。” 魏兰宸大力撕开腹部伤口周围的衣服，血液又加速的喷涌而出。 “……有毒。” 魏兰宸查看了下伤势转身对白帝说“把他的嘴堵上。” “喂！杀人不用堵嘴吧！” “谁说我杀人了，我这是在救他。” 白帝望着地上痛苦挣扎的人：“你确定火焰不会把他烧成灰。”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能用火焰烧掉有毒素的肉块，再等下去就真死了。” “他不会疼死了吧！”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我的火焰控制的很好。” 魏兰宸拿出手术刀在食指上割了一个小口子，一滴血落入伤口最深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的肉块。 “有必要救他吗？”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还给别人自己的血。 “有。” 萨尔哈有人带武器混入偷袭茶楼，是哪个势力幕后指使的。这是真要乱了？ “你还真是好医生啊！”救个人都这么小题大做。问完话不就完了。 “好医生同样也是好杀手。” “真残忍。”陈老头这辈子怕是逃不出魏兰宸的手心了。 魏兰宸沉着脸无奈的说：“复活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拼尽所有活下去。如果我仁慈了，我的这具身体就不会存在。” 如果我不够残忍，怎么救得了兰溪。 第十九章 玉扇骨 弱肉强食的海底世界比这陆地上单纯的太多了。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才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自己不也是这样才走到今天的嘛！ “等他醒来？” “不，现在就走。” 留在这里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去下一个据点碰碰运气。魏兰宸看着来往的人群，平凡的城市吗？每一张笑脸下隐藏着什么，去往哪里，都有着各自的欲望。能在这里的全部都是双手沾过血的，哪怕一个少年也可能在你踏出城门的第一步杀掉你。 哇！越来越好玩了，想想海底真是无聊透顶。这么多东西眼睛都看花了。 魏兰宸笑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喜欢什么就说话，别客气我付钱。” “哼！让你付钱，那是给你面子。”人家求我出海，我都不去。给你帮忙还想我自掏腰包没门。 白帝拿起街边地摊上的一把扇子仔细研究着，大小刚合适，整个扇子由极细的玉扇骨组成，精美暗纹栩栩如生。 魏兰宸双手环抱胸前站在身后道：“太秀气了。” “就要这个。”摸上去冰冰的好舒服，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 “多少钱？” “一千蓝金石” 魏兰宸拿出一张支票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了老板，拉起白帝转身离开。 “完了？”只顾着扇子了，这么快就付完了。 “别看了，我才懒得带石头出门。” 白帝环顾了下四周，再看看魏兰宸，的确不像。 “支票签名就可以。” “别人会收？”支票是什么？可以付钱用？ 魏兰宸一直总觉得缺点什么，原来是这货的无知。有空让哲轩给白帝好好讲讲现在的世界。 “你这把扇子可是六十个小孩的小腿骨做成的。”这么血腥的东西，平时不是嫌弃的要死嘛！ “什么？” 白帝听到这一句，吓得扇子一个手没拿稳掉在地上。 魏兰宸不慌不忙的捡起扇子继续往前走：“你是看这上面的气息才决定买的吧！” “嗯。” “好了，别垂头丧气的。骨头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所以你看不出来。上面的气息很纯洁，说明这些小孩都是死后才被做成扇子的，没有任何的怨念。你就好好的拿着吧！”算的上是极为不道德的行为，但在无法生存的条件下，买卖人类的尸体至少不会饿死。 白帝小心翼翼的接过骨扇，指尖划过暗纹下白色灵魂的流光。 魏兰宸思索了下说：“你可以用你的血液浸泡滋养骨扇，养出灵性。” “武器吗？” “嗯……看你怎么想。按理来说是可以变成人类的形态的。” “真的？你见过？” “哲轩不就是嘛！你不知道？”八年才那个头这么明显。 白帝张着的嘴忘了合上似的，猛然反应过来：“哲轩？” “原来的是死胎，要救兰溪必须连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救才能活。” “那还不是你找了个有身孕的尸体给兰溪附身的。” “当时情况紧急，没时间再去找刚死的尸体。”如果有时间，也不至于兰溪现在的身体这么差。 “你拿什么救活哲轩的？” “我一半的肉体和血液还有一小部分的魂，再加上兰溪一部分的魄。” “……我认输。”魂魄的撕扯是这世间最残忍和痛苦的。几乎尝试的全部在这期间就消亡了。这两人可真是奇迹啊！是有多大的怨念才能支撑过来。 “可……一点都不像啊！哲轩像人类一样长大，吃饭，睡觉，自我意识的成长。”简直就是和人一模一样。 “主要是胎儿还没成型，后面又养了两年才出生。其他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想想真够头疼的，刚出生就撕心裂肺的哭，血喂到嘴里还是哭。最后还是老怪物拿了杯牛奶搞定的。 “基本上和人类一样。” “除了羽翼和超强的学习能力。” “还有致命的弱点，所以你才关了他八年。” “死了不就白救了。”辛辛苦苦拉扯这么大，又不容易。 “你就嘴上别承认。”不知道是谁，大半夜一直护着爱翻身的哲轩，简直就是二十四小时全程看护，整整五年都不腻。哲轩第一次会叫爸爸的时候，笑的有多贱。现在不在乎了，谁信。 魏兰宸回过身严肃的说：“我警告你，这些事兰溪和哲轩可都不知道。你要是给我说漏了嘴，我绝不放过你。” “这点你放心，我还没那么闲。” 天真烂漫小女孩儿加萌宝宝，两个古灵精怪的人，我躲还来不及还去招惹。 “最好是这样。你这扇子要当孩子养？” 白帝愣了下回答道：“我养什么孩子，我要养也是自己的。” 魏兰宸围着白帝绕了一圈道：“你确定？” “确定。” “那你说说，你这个身形和本体，这世界上谁愿意给你当老婆。” “这……”变幻成人只能是现在这样，本体？太大了，海里好像就自己是白鲸。 “其他神仙，你想都别想。谁会看上你啊！”都是一群清高自大的家伙。 白帝低下头闷声闷气道：“好吧！我承认。” “那这扇子？” “当孩子养吧！”至少身边还有个听我说话的人。 “想养什么样的？” 白帝笑盈盈道：“我要求很低的，说话能说过你就行。” “你……够绝。” 对付你魏兰宸当然是萌宝宝最有杀伤力了。想想好像也就这么一个弱点，真是少的可怜。 “养在身体里会怎么样？” “提前培养感情了。” “哦。” 白帝扯开衣襟，骨扇由锁骨处没入体内。 “这样行了吧！”在心口处暖暖的，感觉还不错。 “你这是要用心血来养。”这是要下血本养这扇子啊！ “嗯。”白鲸的心血养个骨扇也用不了多少。 “……” “还需要什么？” “你的魂魄。” “我还不想死，别的魂魄不行吗？”撕裂魂魄，我绝对是在自杀。 “也不是不行，就是成人形后会杀了你这个主人。” “为什么？” “别人又和你不熟，谁愿意给你魂魄让你拿着玩。”魂魄是灵体才有的，没有怨念的灵体根本就不存在。 第二十章 白帝出击 “说的也对，真没其他办法了？”别的魂魄不用也罢，但就两个方法太少了吧！ 魏兰宸拍了拍白帝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五年后要是我还活着，就帮你取出一部分。” “我会怎么样？”外界的强行干预，不可能对本身一点影响都没有。 “保护你魂魄不会消散，你所有的秘密都会被我知道。” “你……”窥视灵魂尽头的盗贼。 魏兰宸恍然大悟道：“秘密不少啊！你说你要是变成了白痴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 “这个也是有风险的，我可不敢保证。”灵魂是由魂与魄组成没错，可灵魂的强弱与物种、年龄、身份、修为都没关系。要说关系最大的也就只剩下恨了，怨念越强越好。白帝是神仙，九万年的修为，这期间不问世事，不与任何一方结仇，能有什么恨。 “魏兰宸，你故意的。” 魏兰宸急忙回过身捂住白帝的嘴拽向一个转角观察着周围：“叫我名字，想死啊！” “你会怕？”就一个小小的城市还不至于会出现强者。 “叶沙的悬赏榜七年了都不变动下。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再出个更高的价买我自己啊！”走到哪屁股后面都跟着一串杀手，烦都烦死了。 “可以啊！你出个天价，一次性解决不是更好。”反正你魏总裁又不出一分钱，还能一网打尽这些人。 “这样是不错。不过看着魏兰宸三个字后面不停往上涨的数字，就莫名其妙的心情特别好。” “你的头排第几？” 魏兰宸见白帝赤裸裸的鄙视立马骄傲的说：“第一，从未被超越。” “哼！你不出手，就是以这种方式提高自己知名度的，真够无聊。”光明正大的接受挑战才是正人君子，强者中的败类。 “这叫策略。”谁说我没出手，找到我再说。要杀我，还要我提供情报，天下哪有这回事。 “明明就是你嫌麻烦偷懒，还找个正经借口。”一天到晚呆在地下研究所，也不怕骨头生锈了。 白帝奇怪的望向中心的塔楼，好强的一股杀气逐渐逼近。 魏兰宸同样感觉到白了一眼道：“你看，此行的目的彻底泡汤了。” “说清楚。”真想上去揍上两拳这张脸。 “叶沙不久后会开战，可能都缺钱吧！”算算自己的这颗头，也该让这些家伙动心了。 白帝摆好架势准备迎战：“你求之不得吧！” “对，不然我怎么好意思出手呢！”忍了这么久，终于决定杀我了。 “弓箭！小心！” 铺天盖地的箭气聚集到魏兰宸身上，划破空间定格在半米外的周围。 白帝怒气冲天的质问道：“为什么不出手？” 魏兰宸紧盯着面前的水幕慢慢融化利箭，流下了黑色的液体，冰冷的开口道：“没事。” “够狠！居然下毒。” 卑鄙无耻之徒，用毒者死不足惜。漫天的水幕迅速变为冰箭穿破虚空射入心口。 塔楼内，石桌边坐着八位蒙着脸的人，静静地等待消息。 一个娇媚的声音淡淡的说：“全部死了，我退出。” 等候在外的部下急忙追上问：“小姐？” “回家。” “其他人呢？” “三千弓箭手已死，走吧！” 死了？怎么可能？这才刚开始进攻就死了。小姐又从来不说谎，鸿医的总裁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黑衣人停下脚步淡淡的命令道：“管好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鸿医吗？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还有必要继续针对下去吗？ 塔楼内剩余的七人呆若木鸡的坐着。 突然一个人站起身一掌拍在桌上说：“我退出。” “退出。” “退出。” …… “你们……这是怕了？” “葛会长，魏兰宸的实力你已经看到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我可是付过你们钱的。”你们的信义呢，都被狗吃了。 “葛会长，我们和魏兰宸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冲突。可这次是三千人全部死亡，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对耶！鸿医的魏总以前可没有做过赶尽杀绝的事情，每次只是死几个而已。” “可这次就完全不一样，一点儿不像魏总的做事风格。” “那就要问问，葛会长到底做了什么？” “你……你们想干什么？” 一位黑衣人轻轻地抓着葛会长的脖子道：“我和魏总打了快十年的交情，魏总最忌讳什么，大家都清楚。你的命，我们没兴趣。” “哎！就是可惜了那小妮子的侍卫队，直接成了炮灰。” “十二商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喽！” “你们不觉得挺好嘛！来一次重新洗牌，各位有没有兴趣？” “有啊！做买卖嘛！谁不会。” “你……你们这帮畜生，咳咳……”不讲信义的家伙们，全部下地狱。 “给，你的药。葛会长，现在你还不能死，你的命魏总会亲自来取的。” 魏兰宸坐在葛会长对面，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这茶怎么都凉了？” 白帝刚从窗户翻进来就见对面坐着一个，身后站了一堆的人。 “这是怎么了？”一群傻子？还统一服装？ “没事，一会儿就好。让他们先缓缓。”魏兰宸拍着旁边的石凳说：“坐，来点茶解解渴。” 白帝想都没想接过递来的茶一口喝掉。瞬间白皙的小脸扭曲了，吐出一块茶色的冰块在地上。 “魏兰宸，想打架直说。”知道味道，还给我喝。 魏兰宸低声笑了笑，还真是好骗啊！ 随手招呼对面几人说：“介绍下，这是白少，做海上生意的。” “魏总，那个……我们。”这来的也太快了点儿吧！ “以后记得白少的脸就行。还不走，等我请你们吃饭？” “没有，这就走。” 六人快速离开塔楼消失的无影无踪。 魏兰宸站起来背对着葛会长看向窗外说：“葛会长，这茶能换下吗？实在没法喝啊！” 白帝若有所思道：“嗯，的确没法喝。太苦了，换点清淡的好。” 第二十一章 尘封的面容 葛会长捏着手里的白色药丸，咬牙切齿道：“魏兰宸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我都安排好了。你就等死吧！” “葛会长，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聪明还是笨蛋呢，太小瞧鸿医的生化士兵了吧！鸿医从来不生产没用的垃圾，安排？呵呵！ 药？做了手脚，不会的。葛会长一下没扶好桌边，整个身体摔在地上。 “你做了什么？”这几天身体明明好了很多，怎么会…… 魏兰宸蹲下捡起散落在一边的药丸：“药是鸿医造的，你说呢？这可是第一批药，谢谢惠顾。” “你……”氧气？好难受，快……我还…… 哎！真是可惜了药，这么便宜的死。破坏呼吸道系统丧失吸氧功能的死亡太简单了。 魏兰宸望着地上已经死透的人平淡的问道：“三千具尸体运回星月岛了？” “嗯，这就死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一般不折磨个一年半载怎么会下杀手。 “这次要速战速决，没时间和他耗。” “什么事，这么急？”除了找出白兰，真想不出你还缺什么。 “抢地盘啊！”正愁叶沙没有鸿医的落脚点，这下就可以建造基地，慢慢扩展势力了。 “地盘？”整个海洋都是自己的，陆地倒是不需要。鸿医就那些不大的岛屿，这几年开展的业务也多了很多，也是时候另找块地方发展了。 “港口那块地已经拿下了。” “早就安排好人手了吧！” “当然，鸿医的情报网又不是摆设。” 花十年建立的情报网关键时刻还是派不上用场，连兰溪的一个手指都没有找到，更何况是头呢。到头来和摆设又有什么两样。 魏兰宸一拳打在墙壁上：“兰溪才醒了五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去做。要是不久后又要……” “我会帮你们活的更久一些。”兰溪的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也接受不了。那么纯洁善良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拥有幸福呢！ 想来想去线索最大的可能性：“也许答案就在皓京。” 魏兰宸抱头痛苦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可你一直在逃避，不去接近答案。” 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完美，什么都是残缺的。残缺的拼命的去努力，也许这条路的尽头是万丈悬崖，魏兰宸你也有不得不走下去的理由，而那个理由就是魏兰溪。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要是有办法，这十年难道你是死人吗？” “兰溪要是死了怎么办？” “反正你也活不了，你们是要一起死的。” 当初救兰溪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以后，现在害怕了。 “……” “既然兰溪的灵魂里有道伤口，那就把伤口撕的更大些。让她自己去放下。” 有些伤痛，只能自己做选择。拿着还是放下？ 魏兰宸冰冷的气息充斥着塔楼的每个角落：“我会一直陪着兰溪。” 在死亡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勇敢的走下去。 “开始行动吧！”再拖下去，真就没时间了。 “喂！通知鸿医所有人开始调查皓京二十年前，房地产开发商李家的资料。” “李家？谁？”二十年，魏兰宸那时死的？ “我家。”自己死后，李家发生了什么？兰溪因为什么才离开的？ “那原来程曦是？”不是你妹妹吗？姓氏怎么不同？家庭关系复杂？ “是园丁爷爷的孙女。怎么了？” “没……什么。”不是亲妹妹，这感情挺深的。为了彼此都不要命了。 “你二十年前在干什么？” 魏兰宸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在医科大上学。不过兰溪上了六年的幼儿园，我记得很清楚。” “这和兰溪的年龄不符。”六年？幼儿园？这也太奇怪了。 “兰溪小时候呆呆的，反应迟缓，四年时间才学会说话。医生说是慢生长人群，很正常。现在的年龄是根据心理年龄算的。”在自己身边经常吃了睡，睡了吃。一走远就开始哭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 “怪不得，这次去皓京报仇了？” “这件事慢慢来才好玩。”现在的洛大校长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会让有些人起疑。朱山院建好后，多多和医科大合作，机会多得是。 “这才是你的风格，加我一个。”好戏要开场了，少了我不就无聊了。 “你……还是算了，不适合你。” 黑暗世界的生存方式，是一般人难以接受和承受的起的。白帝万一性格扭曲了，麻烦就大了。 白帝走到魏兰宸面前仰着头大声说：“你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你灵魂太脆弱的问题。”一个单纯的小白痴，放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出问题才奇怪。 “哲轩不是也在皓京吗？” “哲轩是我和兰溪制造出来的，灵魂也和我们一样。” 魏兰宸靠着墙坐下冷声问：“白帝，你爱过谁？恨过谁？你杀过谁？被谁杀过？” “我……”这些我都回答不上，为什么？到底少了什么？是我没有的。 幸福、悲伤、希望、绝望反复交错，拼凑出现在的自己。伪装的坚强，虚伪的坚强，身后的万丈深渊随时准备吞噬着一切，证明它的存在。 “走吧！该回家了。” 皓京一个出生和死亡的地方，是起点还是终点？爸，二十年了。儿子回来了！你做过的所有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还在恨我吧！这就对了。如果不恨，你怎么会记得我是谁。 飞往皓京的客机玻璃上倒映出魏兰宸陌生英俊的面孔，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指揭开二十年前所有的回忆。二十岁稚嫩的面容带着别样的沧桑，当年一起的豪言壮志已成云烟，只留下桌上的最后半杯酒。熊熊烈火燃尽二十年的过往，为这一切画上句点。 十年的空白，十年的活着，找出兰溪背后的真相。逃避着害怕着恐惧着，当生命的钟声再次响起，终究还是逃不开命运的枷锁。 第二十二章 鸿医发布会 凌晨六点皓京城郊机场，四通八达的交通首次堵塞，机场大厅已经挤满了各国媒体报社的记者。枫海军方也派出五千名特种精英部队人员来做机场的安保工作，确保鸿医新闻发布会的顺利进行。 凌晨三点十五分，鸿医医药官方网站发布最新公告。鸿医总裁魏兰宸于今日七点抵达皓京，并宣称在皓京建立世界一流的医疗体系，为全人类的健康保驾护航。今后的五年里，鸿医的工作重心将转移到枫海的皓京，欢迎各界人士与鸿医合作，携手共同开创新的健康时代。 白帝拉着魏兰宸的手好奇的仔细观察身边的人群，走走停停。一个奇怪的世界。 魏兰宸走进发布会大厅，喧嚣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台下的工作人员紧跟其后递上话筒。八位便衣安保人员呈扇形站在魏兰宸身后，台下不下百位。 魏兰宸温柔的笑道“大家好！我是鸿医医药公司的总裁，魏兰宸。关于未来鸿医工作的计划，欢迎各位媒体朋友提问。” “您好！魏总，您选择皓京是出于什么原因？” “朱山的环境很适合我疗养身体，还有就是我不想放弃我的事业。” “魏总，那您目前身体状况如何？” “五年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请各位放心！” “魏总，那您的意思是五年后，鸿医将会撤出皓京吗？” “关于五年后鸿医是否撤出的问题，就要问皓京了。” “魏总，你的意思是……” “朱山院的发展离不开皓京各界的支持。若五年后，朱山院达到了我所期望的，我就没有理由撤出皓京了。” “魏总，那您的期望是一个什么局面？” “这个期望，我就不回答了。” “你好！魏总裁，关于鸿医的负责人。首先是您的小公子，再是您的妹妹，如何解释？” “谢谢这位女士的关心。哲轩是因为发烧在家里休息，小孩子体质弱很容易生病希望大家理解。兰溪自幼双腿不能长距离的行走，这会给她带来很大的身体负担，有不周到的地方，望大家多多包涵。再次申明，鸿医的负责人一直都是魏哲轩。” “魏总，那鸿医有和军方合作的计划吗？” “关于军方，就要看皓京当局的态度了。” “根据鸿医以往的业务范围，鸿医未涉及医学武器和改造人的研究，这次是否有开展新业务的计划？” “鸿医以前一直都是研发新药，这次开设第一家医院，改造人的研究是必不可少的。关于医学武器，我魏兰宸本人是不赞同的。医学武器的破坏性是无法修复的，无论什么罪犯，我们都不应该剥夺他作为一个正常个体的权利。” “魏总，鸿医是否在研发新药中，做过活体人体实验？” “这位女士，我魏兰宸向天发誓，鸿医取得的所有研发成果，都没有用过活体人体实验。” “那鸿医如何做到如此精准的药性研究？” “这个问题涉及到鸿医的商业机密，我无法回答。” “您好！魏总，关于朱山院工作人员的聘用，鸿医接下来有何计划？” “关于朱山院院长一职已经确定，其他工作人员的聘用，鸿医已交给德仁医药公司负责。” “魏总，院长一职人选可否透露？” “不方便回答。” “其他应聘的工作人员，魏总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 “只要你有医术、医德、医心。朱山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魏总，没有其他要求了吗？” “我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人，还能要求什么？” “魏总，您真会说笑！” “欢迎刚毕业的大学生们来朱山院实习，只有你有医德和医心，鸿医会派医学专家亲手指导你的医术。” “魏总，您真是很照顾年轻的孩子们，那实习生的名额是多少？” “朱山院初步计划招收50名，两年后最优秀的实习生，将有机会到鸿医医药研发总部学习三个月。” “魏总，您这是……？” “哎！我的身体状况……” 机场外，保镖坐在黑色轿车内等候着主人的出现。 魏兰宸一出大厅就见椅子上白帝笑的弯着腰。 “我可没说一句假话。” 十分钟后，白帝还是没笑完。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快要冲破安保范围。魏兰宸无奈的一把扛起白帝，慢悠悠的走出机场，坐上轿车。 保镖疑惑的看了小孩一眼：“主人？” 魏兰宸松了松领带不耐烦的说：“别管他，开车。” 二十分钟后，白帝躺在魏兰宸身上气喘吁吁。 “笑够了？” “嗯。我今天才发现，你也有正人君子的一面。” “是吗？” “嗯，说假话眼都不带眨的。” 白帝摸着魏兰宸有些干燥的脖颈问：“怎么回事？” “前些天，兰溪身体原来那个死灵出现了，用血压了一会儿。” 白帝掰开魏兰宸闭着的眼睛问：“你那还有多少存血？” “一个月还是可以撑过去的。” “你那副棺材，兰溪不管吗？”每个月兰溪都会在这个时间，给土壤浇满血液，这次？ “兰溪应该是又昏睡过去了。” “你们两个不是不用睡觉吗？” “喂！魏兰宸，醒醒。”这不正常啊！ 白帝叫了下开车的保镖：“喂！这要怎么做？” “这位少爷，什么都不需要做。到了别墅，主人就没事了。”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魂魄不能长时间分开。” 兰溪睡了五年，魏兰宸一直守在身边，醒来的五年，分开最长的时间好像是十个小时。在萨尔哈就感觉魏兰宸状态有点下滑，还以为是错觉。你不是爱逞强嘛！怎么躺着不动了。 “还有多久到？” “十分钟。” 北山郊外别墅卧室内，雪白的大床上，兰溪毫无生气静静地躺着，湿透了的长发散开在床边掉在地上。紧贴身体的抹胸长裙，汗水滴滴流淌在床单上。 第二十三章 血液 哲轩揉着刚睡醒的眼睛穿着卡通睡衣光着脚来到客厅。刺眼的灯光下，茶几地板上凌乱的资料，沙发里侧一条白色的毛毯两端拖在地上。 “姐姐呢？” 吊灯上的司思听到响声，吓了一跳掉了下来。 哲轩一个健步跑过去踩在茶几上接住司思。 “……姐姐，还在看纸。” “不在。” “哦。”司思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些：“姐姐好像说有点不舒服，就上楼了。” 不舒服？爸爸又不在，姐姐要是睡过去又会做噩梦。 哲轩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跑上楼推开姐姐的卧室。强大的死气充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哲轩走到床边，把头靠近姐姐的胸口。 没有心跳！怎么办？怎么办？ “鬼妈妈！鬼妈妈！” 关键时刻，跑哪里去了？还是赶紧救姐姐，哲轩平躺在姐姐身侧闭上眼睛，让灵魂进入兰溪的梦中。 这里好黑！姐姐在哪？梦里姐姐都会在的，今天这里怎么感觉不到。 “呜呜……妈妈不要走，小美在这里。” “啪”的一声：“不许哭，再哭不和你玩了。” “呜呜，你打我。我去告诉妈妈。” “你妈妈早就不要你了，看到了没？墙角那个小盒子，就是你烧剩下的灰灰。” “你不许碰灰灰，不许碰。” 黑漆漆的空间内，只听得见声音什么都看不见。 哲轩害怕的抱紧身体大声喊道：“喂！你们是谁？在哪里？” 叽叽喳喳小孩儿谈话的声音渐渐远去，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哲轩的叫喊。 “喂！快来人，那桥上有个女孩儿！”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都怪曦儿让哥哥回学校拿曦儿忘了的书包，哥哥，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你是扫把星，你是怪物！” “我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你还有什么心愿？” “我欠哥哥一条命。” “抹去你的一切，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要我的灵魂哥哥能用就行。” “你幸福吗？” “方丈，我现在就很幸福。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解脱吗？” “嗯，不知道。就是很轻松地感觉。” “你交出了灵魂，就消失了，地狱都去不了。” “这一世有我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除了死，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你确定？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方丈，谢谢你完成我最后的心愿。方丈，你知道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是谁的声音？好熟悉的口气。是姐姐？是姐姐。 “啊！” 哲轩痛的睁开眼睛惊讶的看着旁边的人：“白叔叔？” 白帝捏着哲轩的小脸蛋心情大好道：“这都天黑了，小懒虫。” “咦！姐姐去哪了？”床单是干的？ “你爸爸抱兰溪去地下二楼了，兰溪现在很好，不用担心。”土壤都干裂了，还不浇血，难怪都昏迷了。 “爸爸呢？” “在书房。” 哲轩跳下床直奔书房而去。 穿着睡衣找魏兰宸，真不怕挨训啊！我还是去说说好话吧！ 书房内，魏兰宸低着头批阅着最近几天积压的文件，头也没抬的问：“有什么事？” 哲轩在见到爸爸时，才突然清醒过来。要问什么？ 白帝见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搬起墙边的雕花木椅坐到魏兰宸对面，敲了敲办公桌。 魏兰宸这才抬起头问：“你也有事？” “你儿子和你说话呢！这些东西先放放。” “哲轩，怎么了？” 哲轩低着头掐着手吞吞吐吐道：“爸爸，那个……姐姐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不想复活。” 魏兰宸拿起掉在文件上的签字笔沉声问：“你从哪听到的？” 白帝呆愣了下反应过来：“喂！这不是真的吧！” 哲轩向后退了一步小声回答：“梦里，姐姐自己说的。” “兰溪还说了什么？” “姐姐还说，‘这一世有我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除了死，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魏兰宸端起桌上的茶杯说：“我知道了，哲轩你出去吧！” 白帝一手夺过茶杯厉声问：“魏兰宸，这是真的吗？” “……是。” “是？你居然说是。兰溪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求生的欲望，她是在求死。” “对。”我一直都知道。 “最爱的人是你，那个最恨的人和兰溪的死一定有关，对不对？” “对。” “你觉得，兰溪恢复记忆后，能放下吗？”如果是求生的欲望，还有希望。兰溪怎么会是求死？ “……” “你哑巴了，说话啊！” 魏兰宸痛苦的趴在桌子上伤心的说：“白帝，你说兰溪会不会恨我。” “应该会吧！”都一心求死了，还要揭开已忘记的伤疤。 “可是，魏兰宸你有没有想过，兰溪还是必须要面对过去的。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逃避不了的。”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找出那个杀人凶手问出尸体的下落，是最快找到白兰的方法了。 “我想给兰溪创造最好的生活，让她快乐的生活。难道我错了吗？” “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晚了吗？”如果魏兰宸没有选择救兰溪，有完整的灵魂，也许就没有寿命的限制了。可是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我不会让兰溪死的。” “我也不会。不过现在我们首先应该解决的问题是下个月的血液在哪里？” “买倒是可以买到，就差一个用处了。你帮忙想想。” 一次性大批量的买进血液，总要有个说法。要是皓京政界方面起疑，查起来可就麻烦了。 “医学研究不行吗？” “基地还没建好，血液往哪放？”朱山院还有二十多天后才能完工。 “就算你说鸿医总部要，这说法也太离谱了吧！”隔得远不说，堂堂鸿医总部就近还弄不到血液也太荒唐了点儿。 “又不能说你自己喝，马上把你抓起来。” 魏兰宸拿起手机道：“你还能说的再荒唐些吗？” “喂！唐总，明天有时间吗？” “好，明天中午见。” 第二十四章 雪球 白帝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随口问道：“唐总是谁？” “德仁医药总裁。” “能解决血液问题？”德仁？和鸿医同一类型的医药公司。应当有一些特殊的渠道。 “这要明天谈了才知道。”兰溪和德仁谈的都是一些朱山院前期的准备工作，具体研究所的合作还没有涉及到。德仁背后的唐氏家族在皓京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在政商两界都有不少的家族成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帝紧盯着纸上的蝌蚪文字，过了一会儿默默地放下：“我……” “没事。明天让哲轩教你，现在这个世界的知识。” “要花多久？”和四万年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复杂了许多。 魏兰宸停下手头的工作想了想说：“以你的记忆能力，最多一个月。” “不能压缩吗？”没用的东西不用知道。 “这已经是压缩过的了。”现在世界的知识是那个时代的几万倍，一个月就算一百万个天才也不可能全看一遍，更不用说记住了。 “那个，我的衣服是不是很奇怪？”总感觉走到哪里都被人盯着，浑身发毛。 “没有，看习惯就好了。”这身衣服可是你的皮，想扒也扒不下来啊！ 魏兰宸又埋头手上的工作说：“二楼随便哪个房间去睡吧！” 白帝临关上门问：“你还不去睡？” “那些血让兰溪醒来就不错了。” “说的也是。有需要来找我。” “再撑个四五天没问题，赶紧滚。”皮厚血多命长的家伙。 白帝轻轻地关上门，嘴还是这么硬，明明拼命努力的活着，就利用身边所有能利用的一切啊！好医生？医术？医德？医心？对你又不会有任何帮助，你还坚持什么？ 挂钟的滴答滴答伴随着笔滑过文件的沙沙声，玻璃上印出来的侧影被雨滴次次揉碎。沉思、疑惑、肯定、气愤、茫然、空洞。层层的文件经不住再次的下落，彻底倒塌。 突然的声响，拉回了停留在字里行间的思绪，魏兰宸放下笔，走向一侧的落地窗打开。任凭雨水洒在脸上，身上。雨是什么味道的？会冷吗？ 轿车微弱昏黄的灯光由远及近停在楼下。保镖笔挺的站在雨中：“主人，该出发了。” “这么快。”魏兰宸小声念着，来到围栏前，一头栽下。周围的积水、波纹、地面。 “主人，注意您的行为。小姐会伤心。” “呵呵！鬼妈妈拉我起来。” “是。” 扛起，扔进后座关门开车。 鬼妈妈黑着脸冷声说：“弄干。” 魏兰宸笑了笑没有说话，坐直身体，眼中火光闪过，不该有的水分瞬间蒸发。 一股热浪充斥着车厢每个缝隙，后视镜里燃烧的恨意从未停歇。 “那里……还在？” “估计已经荒废了二十年。现已改建为西山公墓。” “是吗？挺合适的。” 西山公墓另一侧偏僻的尽头，两人走进一片没有路的小树林，枯叶淋了雨粘在鞋边。魏兰宸高高低低的走完这条路，望向腐朽了二十年的家。 “主人，需要我去把她们赶走吗？” “这个房子我不进去。”既然还有她们住，多此一举的打扰也没必要。 魏兰宸走过房屋，眼前的一切还是和梦里的一样。整个后花园笼罩在冰雪的世界里。二十年了，雪还不停吗？兰溪，如果你真的幸福，真的一心求死，为什么这里的雪还在下？既然你要舍弃一切消失，为什么这里你没有带走？ 雪地里锈迹斑斑的锁链，有你秋千上的笑脸。雪树下的那扇门，你就这么舍不得让雪掩埋吗？一直留着。 “曦儿，曦儿你终于回来了？” “咦！你是谁？” 雪球？密密麻麻的雪球？这到底是什么？魏兰宸拿起脚边的一个雪球问：“你们是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有曦儿的魂。” “我是曦儿的哥哥。” 远处急速飞来一个雪球，魏兰宸另一只手急忙接住：“哦，是你。曦儿呢？你们现在孩子多大了？” “不对，不对，你是笨蛋嘛！曦儿后面喜欢的那个男孩不是这个？” “怎么不是了？”我睡着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吗？ 魏兰宸一头雾水看着手上的两个雪球争吵：“孩子？” “对啊！曦儿说，‘长大后要做哥哥的新娘。’后来有一天就把这块地方带进来了。” “新娘？”童话书怪我念多了？ “曦儿很可怜的，只有在你身边才能安安心心的睡觉。” “为什么？”不是复活后才出现的问题吗？ “这个是秘密。你想知道自己去问。” “那个男孩是谁？”说不定就是兰溪最恨的那个人。 “不知道，曦儿没说。” “喂，你们到底结婚了没有？” “没有。” “天啊！曦儿不会死了吧！” 魏兰宸的手慢慢握紧道：“你们说清楚，结婚和曦儿的死有什么关系？” “曦儿的灵魂需要休息，不在你身边睡觉的话，灵魂会枯竭而死。” “今天也就我们两个醒的，其他人都在睡觉。” “灵魂需要休息？从没听说过。”人一出生就有灵魂，和心跳一样，不可能休息啊！ “额……那个，曦儿比较特殊和别人不一样。” “你们两个是什么？” “啊！好困。” “我也是。记得让曦儿回来看我们。”话说完，两个雪球就落入雪地上融为了一体。 睡得真快，下次有机会再来问问。 “主人？主人？” “我在这儿呢！” 鬼妈妈转过身奇怪的问：“主人，你怎么在这，刚刚明明走过去的。” 魏兰宸看了一下自己站在房屋前面，刚是去了后花园…… “去后面看看。” “主人，不用去了。” “……” “后花园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在悬崖下了。” “不可能，刚明明就在这儿。” 鬼妈妈看着魏兰宸手指的地方，这里一直都是空的啊！ “主人，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我没事，回去吧！” “是，主人。” 第二十五章 张秘书 凌晨的皓京市灯火通明，马路边上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停下车。” “主人？” “过几天我会打电话，照顾好兰溪和哲轩。” 魏兰宸下车走到路边：“您好！大婶，问下德仁医药公司怎么走？” 大婶听到有人叫她，停下手里的大扫把扭头道：“小伙子，这才五点钟上班还早呢！” “嗯，是还早。” 这时间还挺冷的，穿一身职业装也不再披件外套。 大婶忙上前拉着魏兰宸坐下：“吃饭没？一猜你肯定没吃，来这有椅子坐。大婶给你乘碗粥，暖暖身子。” “谢谢大婶。” “德仁有好几个地方，你要去哪儿啊？” 魏兰宸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南瓜粥说：“德仁总部。” 大婶愣了愣才说：“哦，总部啊！去那上班有出息。” “大婶知道？”这些天收到的情报中，据分析德仁医药总部的位置是不会轻易透露给外行的。 “哎！听我那没出息的小儿子说的。”天天逃课，还说什么以后要去德仁医药挣大钱。 “您儿子学医？” “嗯，成绩一般，天天买些乱七八糟看不懂的黑白图画书回来，写写画画的。” “解剖学？” “小伙子挺懂啊！” 魏兰宸喝完最后一口粥：“以前学过些，可惜没毕业。现在就只能跑跑腿了。” 大婶拍了拍魏兰宸的右肩说：“好好工作就一定有收获。” “谢谢大婶，这是我的名片。” “大婶不识字啊！” “给您小儿子就行。” 大婶指着东边的路说：“小伙子谢谢啦！从这里直走，过六个十字路口右拐三个路口再左拐，最高的那栋楼就是了。” “嗯，谢谢您的粥，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别人家的孩子啊！礼貌！优秀！再看看自家的……哎！ 路灯下，魏兰宸踩着湿漉漉的石板想着什么，原来妈妈会做粥给儿子，好奇怪的感觉。那年毕业的朋友，现在也该四十多岁了，时间不慢啊！第一次发传单被甩脸上，第一次喝酒出丑，第一次追女孩儿过肩摔，呵呵！ 兰溪，快醒来吧！哥哥带你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太阳从天与路的交界处缓缓升起，不太刺眼的光芒可以直视她全部的轮廓，生命从这一刻开始向前奔跑永不停息。街上的行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朦胧的双眼，焦急的脚步，迈向通往不同方向的列车，证明着人生的奇迹。 地铁站，魏兰宸排着长长地队到了窗口：“德仁站12块。” 摸向口袋的手顿了下：“不好意思，我自己打车。” “打车还排队，有病啊！” 魏兰宸真想去撞墙，感受什么大学时代的挤地铁啊！脑子进水了。 “喂！老怪物，我的秘书什么时候到？” 研究所忙的热火朝天的老怪物哭丧个脸道：“总裁，你什么时候说要秘书了？” “难道我没让白帝带话回去？”不是交代的很清楚了吗？ “额……”白帝？好像有说过。 那天忙什么来着？的确没听到过。对，就是这样：“总裁，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 “让鸿医在皓京执行任务最近的人员，立刻过来接我。” “那个……总裁，您现在在哪儿？” “我要知道在哪儿，还给你打电话。” “总裁，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安排。”总裁秘书，好职位啊！必须要有，路痴配秘书以后这边肯定轻松。 “你，过来。去查下总裁的手机定位。” “你去查下，皓京执行任务的人员，派个过去接下总裁。” “是。” 继续工作，刚干什么来着？ 半小时后，地铁站外开来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一位长得很秀气，穿西装的男子下车。东张西望的好像在找人。一会儿的功夫身边就围满了年轻貌美的少女。 魏兰宸直接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开车！” “啊！总裁。” “愣着干嘛！赶紧开。”一大群人还在向这边靠近，吵死了。 红色跑车在魏兰宸的催促下扬长而去。 “你是上次接机的那个……” “总裁，叫我小张就好。”听研究所的前辈们说，总裁好可怕的，自己还是做事小心点儿好。 “小张，没有别的车吗？”这红色也太亮了，兰溪都看不上。 “没有。” 小张目不斜视的小声问：“总裁，您刚才在等地铁吗？” “嗯，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那怎么？” 魏兰宸无奈的拿出一沓支票说：“支票皓京用不了。” 小张一看是叶沙的支票，就明白了。皓京根本就不交易金石，而是纸币交易。 “总裁，现在去哪？” “换一辆车。” “啊？”换车？现在？没听错吧！ 魏兰宸突然发现身边这人不会还不知道开这车有问题吧！ “谁建议你开这车的？” “研究所的人都说，这车完成任务的成功率很高。”总裁问这个干吗？有什么不对吗？ “任务对象是不是女性？” “是。” “谁包养你了？” “没有人啊！”鸿医的薪水还是很高的，其他福利待遇也很好。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被包养的地步。 “你现在这样出去，脸上就写着三个字，求包养。” “总裁，这不可能。”我可是好好的在努力工作。 “好了，下车。去挑一辆黑色的轿车。” 长相一般都是遗传父母的，又不好多说什么，就这样呆一点也不错。 跑车旁突然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音，魏兰宸皱了皱眉继续假寐。 从旁边几辆高档轿车走下五位时尚性感美女，围在红色跑车一边。 “帅哥，等人吗？一起出去玩嘛！” “帅哥，我知道一家超棒的游泳馆，有兴趣吗？” “帅哥，可以请我们吃个饭吗？” 魏兰宸睁开眼睛淡淡的说：“不去，没兴趣，没钱请。” “呵呵，帅哥真会说笑。您在哪儿高就啊！” “我是被包养的，为什么要工作。” 选好轿车的小张远远看到几位美女围着总裁，一下子就蒙了。有人泡总裁怎么办？思想斗争了半天的小张决定走过去。 “总裁，怎么都走了？” “我说我不需要工作是被包养的。她们就自己走了。”还不都是这车惹的祸。 小张欲哭无泪道：“总裁，你这玩笑……” 第二十六章 合作 魏兰宸满不在乎道：“这是打发她们最快的方法。” “车呢？” “那个……总裁，我身上没这么多钱。”卡里就算十年的薪水也不够这一辆轿车啊！ “拿去。” 一张镂空雕花紫金名片放到小张手上。 “这个？”总裁，你确定就凭这张，老板会给我们轿车？ “快去。” 小张云里雾里开着黑色轿车，回想起老板见了名片二话不说就让开走。爽快的令人不可思议。这张空白名片真值这么多钱？ 后座的魏兰宸换了个姿势躺下：“鸿医有这家汽车公司一半的股权。” “啊？”50%的股权，那不是老板嘛！ “总裁，到了。” “嗯，在车里等我。” “是，总裁。”德仁，鸿医在皓京合作的一家医药公司。怎么感觉有股淡淡的杀气，结界做的不错，就是力量好弱。狙击枪？总裁没事吧！ 德仁医药总部地下二楼唐总办公室，门口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室内全部由黑金石打造，地面划成均等的小方块。唐荣与魏兰宸相对而立坐下，黑金方块自动升高。随着两人中间的距离也出现高度适中的方块。 唐荣心里七上八下，表面冷静的望着对面仔细擦拭手术刀的男人，周围的气场一直没变，黑金粒子轻而易举的穿过气场畅通无阻的游离在空间中。除了看到的表象，没有任何实质的存在。这个人很危险，唐荣做了个请的手势。 “魏总，昨日说的合作具体有哪些？” 话音未落，手术刀直接飞出，唐荣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却没有流下一滴血。魏兰宸似笑非笑的捏着下巴，还是坐下的姿势，漂浮在上方俯视着眼前的人类。 “刀在哪里？” 唐荣刚准备回击，过于温柔的声音惊了一身冷汗。刀？在哪？深呼吸了几口，空间里都没有。一把手术刀消失在这个充满黑金粒子的空间内，绝不可能！除非那根本就不是刀。这个男人真的是鸿医的总裁？ 魏兰宸看着一脸茫然没有答案的人，嘴角大幅度上扬，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下心口的位置。唐荣突然感到心脏被针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变换表情。只见面前修长的手指从自己心口夹出手术刀的手柄，慢慢现出整个刀身。一滴汗珠由眉角掉在地上，发出突兀的声响。 刀一直在我的心口，在我的身体里？这个魔鬼到底做了什么？ 手术刀没入掌心，魏兰宸回到最初的位置，仍然笑着。 气场的突然消失，唐荣终于全身轻松了下来。 “抱歉，魏总。” 唐荣真想掐死提出试探这个魔鬼的长老，合作事宜谈不成，让老爷子收拾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群老糊涂。 “没事，这样不就行了。”一进入德仁的势力范围，就感觉到了杀气，没想到这个房间才是秘密武器。黑金粒子可分解人体结构的唯一物质。试探我？真是勇气可嘉。 “魏总，您需要什么？” “血。” “要多少？” “一吨。” 唐荣头痛道：“魏总，您要这么多干什么？” 医学实验？改造人？生化武器？血祭？邪魔？吸血鬼？哪一种也不需要一吨的量啊！ 魏兰宸冷冷的扫了一眼唐荣，扔下两个字起身离开：“浇花。” 浇花？浇花用血浇？不想说就直说，还编一个这么假的理由。耍人玩啊！ “喂！老爷子！让唐氏的所有人见到魏总都绕道走。”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搞这么大动静。 “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 唐荣说完果断挂掉电话，惹不起躲行了吧！实力差的太多，根本就没有任何对抗的力量。接下来就看能和鸿医合作多少了。叶沙悬赏榜的排名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第一军区家属区。草地上白军长正和淘气包小梦瑶玩着泥巴。 “报告军长，魏兰宸拜访。” “哪位？”这几天不在，皓京来什么人物了。 “报告军长，鸿医医药总裁” 魏哲轩的爸爸：“快请。” 白梦瑶挥着泥巴的小手好奇的眨了眨大眼睛：“爷爷是谁？” “快去洗手，是你轩哥哥的爸爸要来了。” “真的吗？那轩哥哥是不是一起来的。” “洗完手，梦瑶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 小家伙终于有精神了，呵呵！ 魏兰宸一走进院子，就被大片的绿色吸引了，有股山野别苑的清新。门前一位白发苍苍精神十足的老人家，笑得和蔼可亲。 “您好！白军长。” “你好！魏总裁。”没想到哲轩的爸爸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年轻有为啊！ “里面请。” 魏兰宸摸了摸竹制的桌子，笑了笑。是兰溪最喜欢的竹子。 “喝点什么？” “一杯水就好。” 白军长从厨房端出两个骨瓷茶杯，放到桌上。哲轩是在这里受伤的，今天魏总裁难道是为这件事来的？ “抱歉，魏总。哲轩……” “哲轩没事。再过几天就可以上幼儿园了。” “这件事我有很大的责任，对不起。” 魏兰宸急忙扶起白军长：“白军长客气了，哲轩真的没事。” “那这次来……” “我希望朱山院建成后可以得到军方的支持。” “这……”这件事必须元首点头才行，我一个军长怎么做的了决定。 “您看，我也不过是一介商人。而且年龄也在这里摆着，要是冒然去找元首有些不太合适。” “呵呵！魏总过谦了。明天我就去找元首，有消息了通知你。” “谢谢白军长。” 一个粉嘟嘟花裙子的小女孩，跑过来拉着魏兰宸的衣角：“叔叔，轩哥哥呢？” “哲轩在家里。”这就是哲轩救的女孩儿，自己还是无法原谅。 冷淡的声音吓得梦瑶松开了手，眼泪汪汪的问：“轩哥哥讨厌我，叔叔也讨厌我吗？” “梦瑶，哲轩从小身体就不好。这次也是他第一次出门，叔叔很担心。” 魏兰宸望了眼哭着跑远的背影说：“白军长，请您保护好您的孙女。” 第二十七章 医学研究所 “魏总，您……” 鸿医的地位在世界上可以说是医学界的顶峰了，一些政府想占为己有也在情理之中。免不了各国间谍和杀手的惦记。鸿医选皓京真的对枫海好吗？ “白军长，打扰了。告辞。”梦瑶，对不起。你和哲轩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白军长缓缓闭上眼睛，拿起茶杯小酌了一口，脸上的皱纹清晰的叠加了起来，这水还真烫！魏兰宸，你选择皓京的目的真的是疗养身体吗？ 魏兰宸心绪沉闷的放慢了脚步，转身又看了一眼这所山野别苑。 上车道：“皓京第一医科大学。” 年轻有为，办事认真。除了有点呆，一名很优秀的研究科员。 “小张，以后你就做总裁秘书。” “啊？” 张秘书扭头看着一脸疲惫侧躺在后座的总裁，为什么？自己在研究所算是最笨的了，我当秘书？不会被口水淹死？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人吗？就我一个。” “抱歉。” “总裁不用。都是我亲手杀的，可以说是解脱。” 魏兰宸第一次见张秘书笑的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不过想想也对，能在鸿医工作的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你用的什么？” 张秘书用右手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说：“什么都没用。” 人类中的异类吗？还真是可怜！科学家培育出来的实验胚胎，普通家庭的成长数据。结果都一样，还不放弃！呵呵！有趣的东西在哪边？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嘛！ “我的能力是空间扭曲。”坏掉吗？才不要。永无止尽的实验真的好无聊，外面的世界才是我想要的自由。伪造出来的亲情，好假！ “小张，你很好。喜欢什么就去做吧！”异类没有普通人的寿命，去用短暂的时间学会喜欢的感情，去做喜欢的事。 “是，谢谢总裁。我很喜欢鸿医的工作。” 四年前，狂风暴雨中巨大的船体撞击自己弱小的身体。蔚蓝的水面上支离破碎的身体还真是难看。小姐是我的天使，那个笑容是新生儿脸上的。单纯的，毫无一点儿瑕疵。双手张开的怀抱是我生命的又一个起点。 医科大门口保安室门前，洛校长一身黑西装张望着东西两边的车辆焦急的等待着。 张秘书停稳轿车五分钟后说：“总裁！洛校长到了。” 魏兰宸睁开闪过火花的眼眸，整理下西装，走向洛校长。 洛校长一看见远处走来的魏兰宸，满脸堆笑的走向前伸出手握道：“魏总，今天有时间能来参观本校，真是医科大的荣幸。” 魏兰宸含着笑握着对方的手：“洛校长，言重了。皓京第一名校，我也是很想来读书的。” “魏总，说哪儿的话。医科大的各位应该向您请教才是。” 一条林荫大道通往主校楼，路边的女学生纷纷望向校长身边的人。 洛校长偷偷看了下魏兰宸的脸色，没有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教学这么多年，什么怪癖的人都有。 魏兰宸注意到旁边的视线淡淡的说：“没关系，我习惯了。” “洛校长，其实今天我来是找一个地方。” “魏总是要找哪里？” 魏兰宸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洛校长：“这里。” 洛校长接过一看吓得手哆嗦了一下，双手连忙接好：“魏总，这照片是您……” “我父母留下的遗物，这里是他们相爱的地方。”洛教授！二十年前的那些，你不会真的忘了吧！ 洛校长听到这个回答，全身轻松了下来：“哦。是这样啊！魏总，抱歉。这里是医学研究所，在二十年前因为年久失修，电线老化而引起了火灾。现在这里已经重建为图书馆了。” 魏兰宸冷冷的扫了一眼说：“是吗？明明才建了两年的研究所，就会出现电线老化的问题。” “额……这个。魏总，您肯定记错了。” 洛校长转过头不敢直视这双不知为何熟悉的眼睛，额头细密的汗珠快要滴了下来，双手又不敢轻举妄动，深怕魏兰宸看出了什么。 火灾里那个小子是死透了的，焦黑的尸体已经确定了几次没有呼吸和心跳。当时家人找来，学校也已经赔偿了。那时研究所就我和他，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在。对，不可能。 “当时还小，可能是记忆有点模糊了。”活的心安理得，活的很好。 “应该是，应该是。”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今天还有人提起。难道当年自己漏了什么？ “现在医科大研究的是什么课题？” “就一些学生很普通的医学课题。” “洛校长，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什么。” 如果一个普通的课题，医科大就每年买进上千具尸体，说出去谁信啊！还不算全世界失踪的幼儿，一半的目的的就是这里。医学研究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魏总，医科大是学校。不知道您说的什么？” “洛校长，您的情绪有点儿不稳定，保重身体。您的妻子会担心的。” 洛校长脸色苍白的连退三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 “一口空棺材。洛校长，您知道您的妻子在哪里吗？”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没有错，是她活在那一天不愿意出来，对就是这样。我没有推她，我没有。是她……是她没抓稳我，才掉下去的。 魏兰宸来到图书馆前，昔日的烈火历历在目。曦儿在家等自己回来，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肯定哭了。 洛校长跟在魏兰宸身后，不知不觉的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见火在烧，急忙摇着头。图书馆？魏总怎么知道这里？去图书馆的路，学校没有设立指示牌。新生在找图书馆时，都会花上一些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就到了？这个人是谁？ 魏兰宸轻轻触摸着花园边上的石柱，还是原来的那个。曦儿坐在石阶上画画，讲着老师说过的话，塞给自己一颗糖果。蹦蹦跳跳的追着草丛里的麻雀，笑的好美。 第二十八章 第四研究所 魏兰宸闭了闭眼睛使劲忘记头脑里的画面，背对洛校长淡淡的说：“关于您的妻子，我想您应该最清楚。与鸿医合作的事情，我希望您拿出些诚意来。” “魏总……”暗下的研究保密工作一直都很好，绝不可能泄露出去。这些研究可是医科大的根本，不能有任何闪失。 “洛校长，告辞！我等着您的消息。” 走了，洛校长颓废着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发抖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喘了口气，沿着最茂盛树木的道路走去。苍老孤寂的背影在日落的余晖影影乎乎，大片大片淡黄的树叶洒满了整个天空。 洛校长伸出干瘪的双手接住飘零的叶子，眼中透露出恋恋的不舍。小陈，我们在一起二十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你给我的那片枫叶一直还在字典里。洛煊现在很好，和未出生时我们想的一样，朱山院的院长，别人想都不敢想。我们的儿子做到了。这只手你牵了二十年，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陪你一起死，对不起！ 如果……那天楼台上你不放开我的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知道里面很冷，别怕。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抹去那段不好的记忆。那孩子本来就不是人，说了多少遍你还是觉得欠她一条命。浑浑噩噩的过着每一天，寝食难安。我看着心里好难受。你始终还是囚禁自己在那天的时间里，不愿离开。没关系，一切都会回到从前。只要你没有了那天的记忆，我们会一直幸福到离开这个世界。为了那个怪物你不值得。小陈，等我！ 洛校长眼中寒光闪过，紧握双手。精神抖擞的迈开脚步，毫不留情的踩碎了一地落叶。走到的尽头，手臂横空一挥，漫天落叶化为云烟。 一间广阔的医学研究所出现在眼前，明亮的灯光下排列着整齐的实验室，各种先进的医疗仪器摆在台面上，发出寒光的手术刀上带着一丝血迹仿佛诉说着自己的遭遇。三五成群的研究员紧张的忙碌着手头上的工作，助手们穿梭在研究所内找寻自己所需要的药品及器械。 洛校长看到这一幕，沉闷的心境得到了好转，低声笑了起来。这就是自己这一生最得意的作品。 多年努力的成果就出自于这所研究所。黑市上最有名的第四研究所。 “啊！” “a型血，快点儿。” “纱布……” “哎！拖下去吧！” 罗医生失望的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死者，脱下手套及防护衣走出实验室。老洛？八百年不来一回研究所。今天到有兴致了。 “老洛，有什么事？” “叫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 这是怎么了？开会？还是第一次？脸色不太好，出了什么事？ 苍白的会议室里整齐的阶梯圆形座椅，中心宽大的360度投影幕布，浓重消毒药水的味道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洛校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中心讲台。陆陆续续的一百位研究人员落座，死寂的安静。 “今天鸿医的魏总来找我，谈合作的事情。” 前排罗医生用小刀仔细修着指甲，头也没抬道：“鸿医大势力啊！那就合作呗！反正只赚不赔。” “他要第四研究所现在研究的课题。” “他怎么知道这里的？”这里就是一个不能见光的地方，拿到明面上说事，不是自找死路嘛！ “这也是我想问的。” 罗医生扫视了一下全场大笑道：“老洛，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觉得在坐的这些，能出的去吗？” 洛校长，哈哈！位置还做的舒服吗？进的来，出不去的地方，就算死也出不去。老洛，你够狠的啊！现在还怀疑起了我们。除了不停地研究，根本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死亡的恐惧就会摧毁一个人的精神，结果只会越快的变成实验材料。 洛校长低下头看着地面，不敢看曾经副校长的发小：“老罗，对不起。” 罗医生忍无可忍站起身拍着桌子大声喊道：“对不起？你是洛校长，有谁敢违抗你的命令。我只要我的妻子和女儿，你能给吗？” “不能。” “哼！恐怕连灰都没有了，你能给什么。” “我……” “好了。你要找奸细，爱去哪找都行。这里没有你要的人。现在就给我滚。” 罗医生见快要发怒的人笑道：“怎么嫌我说话难听。我虽然只是一个研究员，可你也别忘了，我最擅长的是什么。就这里，给我一百个。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毁掉。” “你……威胁我。” “这就要看你的了。”明摆着是自己身边进货的人出了问题，还有脸过来问。真恨自己当初听信了这家伙的谎言，什么能救女儿的命，最后都没了。还落得身败名裂现在这个下场。 “你……” 研究所一直都是老罗在管理，惹急了不好收场。把柄吗？等我找到，你的死期就到了。留着你早知道是祸患就和你女儿一起弄死。威胁？哼！我什么时候怕过。 罗医生眼看着怒气冲天走远的人，终于松了口气。疲惫感爬满了这张已经毁容的脸，坑坑洼洼的焦痕上，不规则的双眼，软踏踏的鼻子，丑陋的嘴巴。让人一见就会噩梦缠身。 最后排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包子脸年轻的研究员，轻手轻脚的来到罗医生身旁小声问：“罗老师，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有老师在呢。大家都回去工作吧！晚上好好睡觉。” “是，老师。” 罗医生心事重重的站起身，看着九十九位研究员的背影。可怜的孩子们，你们都还年轻，枫海还需要你们。只要有一丝希望，老师都会把你们一个个都送出去。 鸿医医药吗？那个世界最顶尖的医药公司，说不定这是一个好机会。鸿医的魏兰宸，那个医学界的神话，医药研究成果最显著的存在，垄断各国高端医药市场的总裁。 第四研究所，你想在这里得到什么？ 第二十九章 白兰失控 高速公路上疾驰而过的轿车内，魏兰宸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打着一份投资方文件，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张秘书，以后这种文件就不用拿来了。” “是，总裁。” 鸿医什么时候缺过钱，朱山院的成立还轮的到这些人来出资，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忽然魏兰宸拿文件的手慢慢的像握住了什么，想要舒展开，却已经不听大脑的指令了。另一只手急忙抓住手腕，防止失控的蔓延。 张秘书从后视镜中看见痛苦蜷缩的总裁，停稳轿车焦急的问：“总裁？” 魏兰宸咬紧牙关艰难的开口道：“去找……兰溪。” 小姐？总裁这样难道和小姐有关？ 张秘书不敢多想，调转方向直冲向北山别墅区。 黑暗中，红木做的棺材早已化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白兰编织的藤蔓，逐渐壮大爬满了客厅的整个地面，还在不断的向草坪上延伸。 半空中的哲轩、白帝、司思，无奈的坐在吊灯上。 被拽上来的白帝一手支着下巴问：“我能拿一节上来吗？” 司思歪着脑袋想了想才回答：“最好还是不要。” 哲轩望着墙角有些裂痕回头瞪了眼白帝说：“想死别拖累别人。” “会死吗？”兰宸和兰溪要杀我？ “会。”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姐姐再不醒来，这幢房子就要报废了。 “兰溪不是白兰的主人吗？” 哲轩一副看白痴的表情说：“你看到姐姐醒了吗？” “没有。”兰溪醒没醒来又和这地上的白兰没关系。 “姐姐没醒，这些东西就会失控。” “在星月岛就很安静，没有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况。”时不时的逗人玩，很是乖巧可爱。 哲轩生气的别过头道：“那是因为星月岛从来就没有缺过新鲜血液。” “你是说它们在找血？”挺有灵性的嘛！ “要是姐姐醒来，它们还听话些。” 白帝拍拍哲轩的头安慰道：“这不是还有我在嘛，血管够。” “不行。没有姐姐或爸爸控制它们，它们会吸尽叔叔最后一滴血才会停下。” “这么厉害！”这白兰是谁养出来的东西，太变态了点吧！ 哲轩垂着脑袋叹了口气跳了下去说：“你们两个好好呆着别动。” 地面上的藤蔓像是认识哲轩一样，让出了一条小路继续前进。 “他……去哪？” “轩哥哥是姐姐和总裁的孩子，它们当然不会伤害他了。”这么明显的事情，需要惊讶吗？ “那……哲轩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他是兰溪和兰宸的孩子。”要是受了打击怎么办？ “灵魂那么相似，你觉得轩哥哥没有察觉到吗？” “可……哲轩不会问妈妈是谁吗？”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吗？沟通好累。 “妈妈？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好奇怪的问题。 白帝一巴掌拍着额头才想起来，星月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岛屿，在哲轩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词语。不管叫什么都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浓黑的楼道里，哲轩一手扶着墙壁一手燃起白色火焰，小心翼翼的避开藤蔓前行。脚下一个打滑摔倒在地，右肩压在一节翠绿的枝叶上。 哲轩快速爬起道歉道：“对不起姐姐，弄痛你了。” 血红的裂纹一点点刻入两面墙壁，翠绿的藤蔓渐渐地由里到外散发出血红的光芒。密密麻麻的血刃一眨眼的功夫射向幼小的身躯。哲轩迅速调动全部的力量形成一个白色的结界，抵挡着外部的利刃。 一个小时过后，哲轩单膝跪地，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不断缝合着划开的缺口，血刃的攻击渐渐加速，缺口的缝合眼前就要跟不上了。哲轩认命的闭上眼睛准备接下四面八方飞来的血刃。谁让自己逞强，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叫醒姐姐呢！ 突然一个冰冷的气息紧紧的抱着自己。哲轩瞬间溢满眼眶的泪水不停的掉了下来。 “爸爸！” “没事，不哭。” “爸爸，你流了好多血。” 爸爸是白兰的半个主人，为什么还没有停下来，为什么攻击爸爸？ 魏兰宸忍着痛勉强的笑了笑说：“是啊！不过你没有晕倒。” “爸爸！” “你忘了，爸爸是没有感觉的嘛！快点儿去客厅。兰溪一会儿就醒来了。” “嗯，那我去客厅等爸爸。” 魏兰宸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心里大声喊着，白帝看住哲轩，千万别让他过来。 血红的藤蔓刺穿魏兰宸的每一寸肌肤，拖回土壤中，消散了一切冰冷的气息。 走到客厅的哲轩，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白帝一见哲轩，立刻扔下一个禁锢结界。 “别问我，我不知道。是你爸爸说的。”你们父子之间的矛盾，可别算在我头上。 爸爸？为什么？一定有原因，十年的画面，快点儿找到是在哪里？ 突然间一张五年前姐姐第一次醒来的情景，定格在哲轩的脑海里。这张好陌生，记忆里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不……不对，这张是本来就有的。后来怎么忘记了？是……是爸爸做的。那现在……我又记起来了。爸爸他？ 魏兰宸俯下身亲吻着兰溪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今生今世，只许你一人伤我。” 哲轩双膝跪地双手紧紧拽着头发，痛苦的想要发出声音。爸爸骗了我，爸爸骗了我！是我，是我自以为是，害了爸爸。为什么感觉不到？为什么？爸爸去哪里了？ 白帝等藤蔓都消失后，落到哲轩身边，轻轻抚摸着背部。 白兰，这下满意了吧！魏兰宸都让你吃了，快让兰溪醒来。哎！ “好了，别哭了。再哭，你爸爸就真死了。” 哲轩呆愣着，不敢相信听到的声音。 不会吓傻了吧！一巴掌拍向哲轩的后脑勺：“喂！” “你骗我。”都是骗子，我才不信。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你爸爸的骨灰一半多都在那土里。只要兰溪不死，再做一个出来又不难。” “真的？” 第三十章 生命的规则 “不信，等会儿兰溪醒了，你自己去看。”这天底下怀疑我白帝说话的人，不超过三个手指。 哲轩缓了缓站直身体，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擦掉泪水找回自己的声音：“姐姐什么时候醒？” “快了，再等等。” 司思带着一股伤心的气息，停留在哲轩的右肩上。 哲轩硬扯出一丝笑容对司思说：“我没事。” 兰溪突然睁开漆黑的双眸，缓缓抬起双手，推开身上的棺盖。活动了几下筋骨，坐起身。一片破碎少许血迹的布料引起了兰溪的注意。这不是宸哥哥的吗？怎么在这里？难道是……这样也好！宸哥哥就好好休息下吧！ 兰溪看着自己的裸体，皱了皱眉。来到卧室打开一侧的衣柜，没有黑色的，随手拿了一件白色蝙蝠式上衣，一条牛仔裤。快速穿好，望着镜子里地上的漆黑长发，又长长了。一个响指的声音后，地面上的长发缩回到兰溪膝盖的位置。右眼依旧用刘海遮挡住，没有改变。飘向客厅。 哲轩感觉到姐姐的接近，望向二楼的楼梯口，双眸升起了的水雾又一次遮蔽了视线。 兰溪拢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略显惊讶的问白帝：“这是怎么了？” “没事，哭着哭着就习惯了。”所有人都没出什么事，还哭个什么。 兰溪安慰了下哲轩，走出门外喊道：“张秘书，进来吧！” 大门外轿车旁，一直徘徊不安的张秘书终于等到了一个声音，急速大步的走了进来。这是地震了吗？自己离得这么近，怎么不知道。草坪上的裂纹歪七扭八的延伸到整幢倾斜的别墅表面上。 张秘书恭敬的喊了一声：“小姐。” “找人来把这里修一下。” “是。” 张秘书离开别墅，开车驶向朱山院。小姐还是和四年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兰溪回过身对哲轩说：“哲轩，不哭了。宸哥哥让你过去，他有话和你说。” “爸爸，找我？” “嗯，司思回来。” 被抱到怀里的司思不情愿的说：“不是姐姐，让我跟着轩哥哥的嘛！” “这次他们说悄悄话，例外。” “那好吧！”轩哥哥，司思会保护你的。 哲轩脸上带着泪痕推开房门，灯光有些昏暗的房间内，爸爸是被这个棺材吃掉的。 “哲轩，你没有做错。是爸爸判断失误。不要自责了。”没有想到兰溪现在需要的血液是以前的三倍，和那盆白兰绝对脱不了关系。 哲轩观察了下棺材周围问：“爸爸，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 “我只有魂，当然只能在土里。”灵魂早就消散了，没有灵体。 在棺材里？不能出来？哲轩把手放在棺盖上，感受着爸爸魂的流动，冰冰的很舒服。 “爸爸，白叔叔说的是真的吗？”复活，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形式。可是无限复活是不存在的。 “五年前，复活了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爸爸你瞒着我什么？不要再骗我了。”我这个当儿子的，每次什么事都是最后知道，不公平。 “这个……就是，每次复活骨灰就会少那么一点儿。” “那要是全部都用完了，爸爸还能复活吗？” “……不能。” 生命的规则是永远不可违抗的，天下哪有那么容易永生。神仙都做不到，更何况我一个没有灵魂的凡人能有什么力量去对抗生命的规则。此生的愿望也不过是让兰溪好好过一生，现在恐怕连这个愿望都遥遥无期了。待那盆兰溪头颅养着的白兰彻底枯萎，一切也就会结束了。 “爸爸？”伤心？难过？ “爸爸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兰溪给的，哲轩你明白吗？”是兰溪的执念让自己有了现在的身体，亏欠的太多还不起啊！ “姐姐还没有机会去做什么。爸爸你就甘心放弃了吗？”这些我都明白，自己这条命也是姐姐给的。 “我……不甘心啊！”可这次兰溪的身体，我不可能不多想。那一天又要提前了。 “爸爸，这十年你到底在找什么？” 鸿医医药根本就不需要建立情报网，每天早上爸爸都会去看，可每次都是落寞的表情。 “兰溪十年前的尸体，我找不到。” “姐姐的尸体？” 人死后一般都很看重身后事，就算没有尸体，也至少有骨灰。这也太奇怪了。还找了十年？ “没有别的办法找到吗？” “有，让兰溪恢复记忆，找出当年的杀人凶手。” “可是，姐姐会变成什么样？”姐姐没有求生的意识。 “可能会死，凶手也找不到。”最坏的结果，什么也得不到就消失。 “真没有别的办法？” “时间来不及。”如果还有时间，一定能找到。可这次突发的情况看来是真的来不及了。 “爸爸准备下一步怎么做？”行动起来也许还有希望，坐着等死那就什么都没了。 “等。” “等谁？” “等另一个兰溪出现，也许可以问出一些东西。”这次绝对不能放过她，她也应该不想死，就有机会让她说话。 另一个姐姐，我怎么没见过：“她知道姐姐尸体的去向？” 两个人格是完全分开的意识，互补才能拥有全部的能力。现在的兰溪几乎就是空白，那剩下的就都在她身上：“嗯，她知道。” “姐姐就会想起以前的事，对吧！” “嗯。”这个时候最危险，就看兰溪的精神能不能撑得过去了。 别墅几公里外的公路上，一辆印有德仁医药的运输车疾驰而过。 中年大汉司机嘴里叼着烟问一旁德仁总部派来的人：“后面拉的什么？这么小心。” 李秘书揉着通宵的双眼淡淡的回答：“你想知道？” “额，还是算了吧！”有钱人的买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以免暴尸荒野。 “你很聪明，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费。你爸的那病我会尽快安排手术。” “谢谢。”有钱挣，爸的病还能治好。接这活真没亏。 “我相信，你能管好自己的嘴。” 第三十一章 复活 “当然，您放心。下次还有这好事，可别忘了我。” 李秘书双手环抱在胸前闭目养神低声的说：“一定。” 一吨的血液，真是要命啊！想想都害怕，要是上了法庭，上千颗子弹都不够自己吃的。唐总还真派的是好差事！ 客厅沙发上，兰溪停止喝了一半水的动作，站起身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好重的血腥味，越来越接近了疑惑的问：“白帝？” 德仁的速度还挺快：“来了，我去接应下。” “……” “德仁医药送来的血液。” “哦！” 有了这些血，哥哥马上就可以有新的身体了。兰溪高兴地化为一片黑雾，出现在哲轩面前。黑色颗粒一点点凝聚起来，形成一个一身黑的兰溪雕像。 慢慢有了血色，兰溪伸展了下胳膊说：“起。” 棺盖缓缓升起，兰溪俯下身，停在土壤两厘米的上方，清清地吐出白色的液体，渗透进棺材里的每一个角落。闪着白光的液体彻底没过最上方，隐隐有些溢出的趋势。 兰溪双手伸入底部，取出一团灰白的粉末。液体退下，翻滚的红泥土变化为一张大口，向兰溪说着什么。 “兰儿，这次可要比上次做的好哟！” 灰白的光粒，洒向血盆大口中。瞬间升起一人高的土墙，扭曲交错着。一个泥土的人形，平躺在兰溪身前。从棺材下层慢慢燃烧起雪白的火焰，包裹着泥人全身。龟裂的表层，一点点脱落，白皙的肌肤映入眼帘。 兰溪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抚摸着灵魂深处最熟悉的面容。 白帝一推开门，就见兰溪一脸的深情幸福，是跨越了时间空间的情感。 “血球。” 兰溪看见突然出现的血球，吓了一跳。拉回思绪拿过放入魏兰宸的口中。血液滋润着每一寸肌肤深入骨髓。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传入三人的耳中，全身绷紧的肌肉放松了下来。 兰溪控制不住心里的欢喜，拥哥哥入怀。发了下呆，转头对哲轩说：“去把哥哥的衣服拿来。” “哦，好。” 哲轩机械的走出房门。 白帝偷偷笑出了声道：“兰溪，你去客厅等着。” “……知道了。”兰溪感觉脸蛋有点发烫，大步快速离开。 德仁医药总部，洛煊冲进总裁的办公室，反锁上门。走到正浏览网页的唐荣面前，气势汹汹的抓起衣领说：“唐荣，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唐荣笑着试图掰开洛煊的双手：“不好意思，先借用下你的名义。” “那你也不能把医科大附属医院血库搬走九成吧！” “洛煊，你先松手。” 唐荣站起来，动了动脖子走向落地窗：“洛煊，你再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早上6点，一定送到。” 洛煊拼命抓着头发，坐到角落的沙发里：“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我可是以最快的速度补齐血库了。 “爸爸知道了。” 天还没亮，爸爸就冲了进来，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问血的用处。是一种陌生人的可怕感觉。 “洛校长？没事，我已经派人送批文过去了。”消息够快的，上面的文件今早才拿上。 洛煊惊讶的抬起头问：“不是非法的？” “谁告诉你是非法的了。”不找个正当理由，怎么可能调动皓京上百家医院的新鲜血液。 “唐荣，你说实话。那血干什么用了？” 任何一个医学研究项目不可能用到这么多血液。见不得光的人体实验项目？ “喂！喂！别想歪。” 一吨的血液，虽然弄了几十个批文。德仁可是绝对没有触碰法律底线的。 “那你就说出，是谁要的？”幕后买这些的人想用来干什么？不排除做一些非法的人体研究。 明明交代好了，暗地下进行的。洛校长？哼！不简单。看来是又要多一个对手了。 唐荣坐到老板椅上，把笔记本推向洛煊说：“自己看。” “这……这是……”鸿医发布会的现场，这绝不可能。鸿医如果有什么项目，我肯定知道。这几天，会议上根本就没有关于医学研究的提案。 “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去处。你就打电话问问吧！”鸿医内部的事情，德仁可没有什么知情权。关于魏总裁个人，更不用说了。 “我……” 总感觉鸿医的气氛怪怪的，会议上坐满了的人，在皓京一个都没有遇到。自己是朱山院的院长，可一种孤立的感觉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洛煊，你怎么了？”我只是说了打电话，别的也没说什么啊！这么消沉，工作不顺？ “没事，我先走了。” 唐荣望着洛煊孤寂的背影，想叫住，可又没什么说的。抬起的手就这么放了下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喂！好了没？” “好了，正往回走。” 李秘书指着前一个路口：“在前面停一下。你直接把车开回原来的地方。” “那另一半？” “明天会打你卡上。” “好。” 李秘书扶着扶手，小心的踩在地面上。随手招了一辆的士离开。 华灯初上，皓京北城天街的尽头，一个不起眼的本色酒吧，昏暗的空间里，还没有人。洛煊推开玻璃门，发出铃铛的响声。 吧台的调酒师朝外面喊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有开业。” “小何，给我杯最烈的酒。” 小何一脸惊讶的停下手里的工作问：“洛煊，是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段时间，现在生意怎么样？” “勉强养活自己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几年前，我听唐荣提起过。” “唐荣，现在可是大老板。”那可是德仁医药啊！枫海排第一的大公司。 “你想当老板？” “你不想？” “不想。”这酒不错，真烈。 “对了，你和程曦什么时候结婚的？”初中上了一半就退学了，好后悔啊！ “……我们没有结婚。” “那时，不是你在全校广播的要娶程曦吗？怎么学霸说话不算数了？” “程曦消失了。” 第三十二章 灵目 “消失？”怪异的女孩儿不见了？就算是现在也搞不懂，洛煊会喜欢程曦。一靠近就感觉很阴暗，凉飕飕的让人头皮发麻。 吧台里，小何低着头转动着水晶高脚杯，黑色的头发下几根银色的发丝，长长的睫毛有点翘，大大的眼睛，贴着创可贴的鼻梁下，苍白的嘴唇有些干裂。和以前那个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天差地别。 洛煊恍惚的摇了下头，清醒了几分，指着小何后面问：“你和你爸还真像。就是比家长会那天老了些。” “叔叔，来……我们喝酒。” “哗啦！”一声，吧台里一排酒杯掉在地上。 小何惊恐的盯着洛煊说：“我爸前年就死了。你……” 洛煊醉眼朦胧的向门外招着手说：“叔叔，要走啊！行……我就不送了。” 小何看向关着的玻璃门，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恐惧的提高声音：“喂！洛煊，醒醒！别睡啊！” 店内黑色阴影面积快速扩大，小何急急忙忙翻出抽屉里的钥匙，背着洛煊回到附近的居民楼。打开五楼出租屋的房门，慌乱的摸到开关，灯光很刺眼。把洛煊放到一张破旧的单人床上。小何背靠着残白色的墙壁，缓缓下滑，由内心散发出彻骨的寒意，慢慢收紧双臂。 那个算命的瞎子，说的是真的吗？亲人心愿未了，这辈子都会走霉运。不！老爸已经死了，也请庙里的方丈做了法事。不可能还停留在这个世界上。爸，好人一生平安！到了那边也要好好的。 小何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振作起来，打理好老爸留下的店。 清晨，模糊的水流声，吵醒了一直失眠的小何。 小何起床一步三晃的找到声音的源头，一件熟悉的外套彻底惊醒了，脱口而出：“爸！” 洛煊转过身一口的牙膏沫说：“我不是你爸。有点冷，拿了你衣柜里一件衣服穿下。” “哦。” 刚准备离开的小何，又想起昨天的事。定住脚步问：“昨天，你真看见我爸了？” 洛煊揉着还有点儿晕的脑袋：“等等，让我想想。” “嗯。怎么了？”父子在一起，感情还是这么好。 “那个……我爸前年就死了。你确定不是你的幻觉。”喝醉酒的人哪里有什么真话。 洛煊又回想了一遍说：“我确实看见了。在人间呆久了不好，你爸还有什么心愿。你赶紧办了。” “……不可能。” 洛煊蹲下身头疼道：“小何，别哭了。你爸会难过的。” “我爸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成怨灵？我不信，不信。” “我知道。你爸爸一直都是好人，可是好人不长命。” 好人就有好报！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好与坏古往今来就没有一定的标准。就像白天和夜晚一样，两个的拼合才能算一天的24小时，缺一不可。人为的定义真的能改变这个荒唐的世界吗？也许吧！ 小何一把推开洛煊：“你变了，彻底变了。” 自己还一直傻傻的相信，有些人是不会变的。没想到，洛煊是最冷血的那个。 “你，给我出去。” “好。我现在就出去。你保重！” 明媚的阳光下，洛煊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停在一颗树下，伸出双手。妈妈的死，这么快就不痛了。自己还真是无情啊！ 车祸出院后，程曦消失了，生活就变了个样。望着人群上方，密密麻麻的哀怨。洛煊决定闭上眼睛。每个月不定期三天的灵目，真是麻烦！吵死了！ 洛煊跌跌撞撞的来到德仁倒在接待大厅里。 唐荣拎着公文包刚踏进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唐总，不好了。您的朋友倒在大厅了。怎么办？” “马上让所有人离他十米远，我现在就下来。”这要是出了人命，可不是钱就能解决的。 唐荣一出电梯，急忙跑到洛煊跟前，检查完心跳，才松了一口气。见一边躺在地上的保安，大声喊道：“还不快叫救护车。” “今天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就是与整个德仁为敌。” 围观的众人齐刷刷的退后一步，默默地散开。 德仁地下一间漆黑的房间内。 唐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紧闭双眼的洛煊：“能看到我吧！” “能，谢谢。” “大概哪几天，你应该知道，还去人多的地方。” 无意识状态下，就是一个纯碎的杀人机器，醒了也没有记忆。 “呵呵！我没事！” 唐荣心不在焉的说：“谁担心你了，我说的别人。” “别人？怎么了？”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吗？ 上次是不确定，现在看来这件事还是早说好，以免后面发生悲剧就迟了。 “上次死的那几个都是死囚犯，所以没有什么法律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情？”死人了，怎么没印象。 “你晕倒了五分钟，记得吗？” “……那次，记得。”给监狱犯人看病的时候。 “我……杀人了？”为什么身体没有一点儿异常。 唐荣若有所思的徘徊着：“不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保护你，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发起攻击。” “保护我？那你怎么没事？”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事。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口舌，打了多少次架。” “在国外那段时间，你来找过我？” 那几天一直都把自己锁在地下室，唐荣有来过？ “……嗯，算是吧！”每次都是躺医院一个月，还好现在都相互认识了。想想腰就疼。 “所以，你住院也是因为这个？” “嗯，我喜欢。你管不着。” “唐荣，你说实话。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真要听？” “嗯。”十年前的真相一定要找出来。 “你车祸那次的病例我看了，应该早就没命了。不过，后来你又醒了。” “什么原因？” “这个……你最好还是去问你爸爸。”医生说没救后，洛伯伯就接走了洛煊。病情稳定了才送回医院的。 “我爸？” “嗯，你爸爸肯定知道。我保证。” 第三十三章 婴灵 洛煊心惊胆战的说出心里的感觉：“唐荣，你说我为什么醒来后会看见这些东西。” 唐荣发出寒光的双眸，愣愣的看着床上不安的人，现在该告诉洛煊吗？万一精神上接受不了…… 黑暗中寂静了好一会儿，洛煊紧握着拳头，头向唐荣这边倾斜了一半，声音低到连自己都听不清：“你……骗了我什么？” 唐荣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对不起！” “你在国外告诉我，是因为我死里逃生才会这样。那现在的回答呢？”十年不属于自己的生命，究竟从何而来？爸爸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个？”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唐荣一屁股坐下对着墙说：“这也是我昨天才知道的。关于保护你那些东西的颜色是白色，实体化是白火焰。简单的说就是灵魂。” “灵魂？”每个人一出生就有灵魂，哪里不对？ “你的灵魂是绿色的，外面那层才是白色，是两个。你想想这正常吗？” “白色是另一个人的？”杀人？爸爸不会的。 唐荣突然双手抓着洛煊的双肩，大声吼道：“那是婴灵，整整一千个。” 由那边给过来的资料，自己拿在手上时，也是吓了一大跳。这明显就是人为的操作，炼化一千个婴灵的灵魂，特意去保护某个人。 很早就有人在做这个实验了，用的是一个成人的灵魂，没有炼化。一直都是失败的。没想到人的灵魂真的可以叠加起来。 唐氏家族自创立以来，就有一个禁令。出生后一天内死亡的婴灵禁止炼化。炼化者逐出家族，永世不得轮回。 洛煊惊慌失措的坐起身，睁开雪白的双眸使劲摇着面前的人：“婴灵？不……爸爸不会……” 不会的。小时候爸爸连家里的一盆盆栽死了，都能伤心一个星期。这种极其残忍的事绝不会做。 “洛煊，你醒醒吧！就算不是你爸，也是他找别人做的。而且还不止这些，你知不知道？”据下面调查，洛校长的位置也做的太容易了。竞争对手一个个消失的无影无踪，顺利的让人感觉就像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洛煊甩开肩上的手臂指着唐荣火冒三丈道：“医科大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没错，可你也不能这样说我爸。” “洛煊，是不是真的。你有本事就去当面问清楚。” “我……” 唐荣一脸的嫌弃道：“就知道，你不敢去。从小到大，你怕你爸这点还是没变。” 洛煊把心一横冷声道：“不止这些？你统统都给我说出来。” 生气了，哼！谁怕谁：“只要你敢听，还没有我不敢说的。” 洛煊一巴掌拍在腿上：“有种，说。” “灵魂的炼化，你真的以为这么简单。一个还可以，两个以上就需要极阴体质的处女之血和尸体才能完成，成功的几率还不到千分之一。” 那边有人做过炼化多灵魂的研究，虽然有些不同，但理论上一致，失败率太高，早就放弃这个课题了。 “你说……还有尸体？”爸不是一见尸体就呕吐吗？怎么会去找尸体。 “洛煊，这些年你都在国外，你要明白。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什么不可能。” 当一个人面前只有两条路的时候，一条是死亡，一条是无尽的黑洞。还能有什么选择。 洛煊精神恍惚的瘫倒在墙角。如果一切都如唐荣所说的那样，那……我又算什么？ “为什么？” 唐荣叹了口气也坐到好朋友身边低沉的说：“为了让你活着。” “现在的我又算什么？”程曦不见了，妈妈走了。爸爸…… “既然你还活着，就好好活着。你自杀也没用，白色的那层灵魂不会让你死。” “哈哈……我还真是命硬啊！”程曦……你在哪里？这就是报应，报应！ 白色的火焰在眼眶里跳动着，一滴泪水掉在地上，燃起了绚丽的火花转眼即逝。唐荣沉默的双眸里映出十年的色彩。 沉寂冰冷的空间里，响起哽咽的声音：“你……能帮我找到程曦吗？” 唐荣背过身吞吞吐吐说：“你还是……忘了她吧！” 为什么要躲？忘了？为什么和爸妈说的一样？ “程曦灵魂的颜色是……黑色。”终于说出来了。 “黑色有什么问题吗？”我又没问这个。不想帮忙就直说。 “我家族古书里记载，黑色是死灵的颜色。遇到的人一生都会厄运缠身。”初中那时因为好奇看了下程曦，就觉得没什么。接掌家族后，才发现还有这么一段。 “死灵？” “死灵就是自幼身体羸弱，寿命不长的人。” “唐荣，随便你怎么说。你说程曦死了，拿出证据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唐荣手指着洛煊的胸口淡淡的说：“你敢说，你一点儿都没这么想过。” “……没有。我不管是什么结果，你要帮我找到程曦。任何一点点的线索都可以。”消息，哪怕是最坏的，我都想知道。 “你爸那边呢？”自己的状况不查清楚了？ “……” “喂！你爸不会收拾你了吧！”血液的问题，是有批文不假。谁知道那老家伙怎么对洛煊的。 “没有。这件事，我要亲自查清楚。” “不错，好觉悟。然后呢？”洛校长的水可深着呢！小瞧了你老爸，小心栽跟头。 “……不知道。” 喂！不要低头这么快，我说的是事实，可没有打击你的积极性。 “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要考虑加入德仁的医学研究。别看我，你懂得。”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的选吗？”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还故意下套。 “我没说。不是怕你接受不了，和我决裂嘛！那我多伤心啊！”我这么关心你，一直都暗中派人跟着。还说风凉话，说的像是我逼得你选德仁似的。 别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洛煊无语的说：“好，你说什么我都全力配合。” “早这样，不就对了。”绕来绕去，你是逃不开的。 第三十四章 李家 璀璨的阳光下，翻新过的草坪上围了一个白色栅栏的小型花园，鲜红的玫瑰娇艳欲滴，嫩绿色的叶子紧紧包裹着没有刺的枝干，深怕不远处天使般睡颜的女孩儿又拿起闪着寒光的剪刀。 一身高档白色西装的魏兰宸，一手拿着粉色花边枕头，一手拿着白色的毛毯。柔情似水的看着甜睡的兰溪，轻手轻脚的走近，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头墨发垫上枕头，一点一点拉着毛毯盖上黑色洋装下的娇美身体。侧躺下身体，嘴角含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人儿。 金碧辉煌的客厅大理石地板上，白帝背靠在落地窗前整面水晶玻璃上，问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哲轩：“他们没事吧！” 严重睡眠不足的哲轩拍了拍脸，卡通睡衣下懒懒的身体彻底躺下。不亏是老怪物的手下，办事就是聪明，全新的别墅比以前舒服百倍。这个沙发睡上感觉好好。 “哲轩！”人类的东西有那么好吗？不去睡床。哼！除了海里，哪里都睡不踏实。 “没事，声音小点儿。”不然爸爸又要生气了。 “哦！” 白帝推开脚边的一摞书，拿起远一点厚重的纯黑金边字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司思挂在崭新的水晶灯上打着瞌睡，时不时的鼻子里冒出一点蓝色火光。 兰溪一个翻身抱着魏兰宸，柔软的发顶蹭了蹭胸口的位置，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望着怀里的兰溪，满满的幸福感。 花园里的玫瑰缓缓的低下头，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化身为保镖壮汉的鬼妈妈一推开大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又回头看了看门外。没错，什么时候换装修风格了？一头雾水的走进客厅，多了个小花园不说，这……客厅也太华丽了。壁画？座钟？水晶灯？真皮沙发和地毯？这茶几不会是用一整块雪金石做的吧？真够奢侈的。环顾一周都在忙，我还是先下去吧！ 斜阳暖照，洒在兰溪白皙嫩的滴出水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毛动了下。 客厅突然传来“啪”的一声，雪白的茶几上司思晕乎乎的晃了一圈，感受到四个不同方向的视线清醒了下，随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睡迷糊了。” 一阵笑声从众人口中传来，司思羞愧的一下子越上水晶灯抱怨道：“都是死脑筋，有这么赶工的嘛！晚上还不让人睡。” 兰溪起身诧异的看向一边的枕头和身上的毯子，对兰宸笑了笑。 赤脚走到客厅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朝头顶偏右方的司思张开环抱：“下来吧！朱山院要如期完工，就赶一个晚上。你看现在已经好了。” “那好吧！”司思不情愿的说道。欢欢喜喜的钻到姐姐怀里撒娇。 魏兰宸坐到兰溪身旁轻声问：“兰溪，你想去上皓京的哪所大学？我让张秘书去联系一下。” “上学？为什么？” “你喜欢什么？可以告诉哥哥。”还是换个问法会好点。 “……嗯，我想去学校看别人画画。”这个好！就是想不起来原因了。 “好。开学了让张秘书送你去。” “嗯，最喜欢哥哥了。”因为哥哥是大魔术师，什么愿望都能满足溪儿的。 楼梯上，魏兰宸握紧双拳的指缝流出丝丝血迹。画吗？那副已经没有痕迹的纸。兰溪你还记得。你还是不愿忘记他。如果你真的想起来了，那你还想着死吗？ 推开书房的门，魏兰宸皱了皱眉头，转头迅速关上门再打开。全部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简单样式。坐下批阅剩下的文件，头也没抬问：“有什么消息？” 听到主人问话，鬼妈妈从墙壁里飘了出来：“二十年前李家的资料查到了。” “我不看，你就说那个老头。” “这个……还没查到。”鸿医给的情报里，没有提及这个。 魏兰宸不耐烦的放下笔，看着鬼妈妈：“那就说查出来的结果。” “二十年前，李家因为唯一的儿子早逝，从此一蹶不振。两年后，企业破产。现在下落不明。这里还有些张片。” 几张黑白的葬礼照片，摊开在办公桌上。 一蹶不振？爸，你还真是会骗人啊！外面的那个情人死在别人床上，你就这么不甘心。我的葬礼你都没有出现，还真是个好父亲。当初妈妈一生下我就走了，真好。 “还有其他的吗？”就这点资料，鸿医的情报人员都是吃闲饭的吗。 “李家的产业最终都到了一个叫张辰海的名下。是现在皓京最大的地产商海氏集团。” “这个海氏集团有什么问题？” “根据最近几年的活动，和医科大的洛校长关系密切。在黑市上还有一些非法交易，主要都是关于人体的。” 洛校长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勤奋。有趣！ “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去给洛校长找点麻烦。”有趣的事，人多才好玩。 “是，主人。” “下去吧！” 我们之间的仇，现在才刚刚开始。洛校长，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半夜，白帝走进书房坐在一边。 魏兰宸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问：“都睡了？” “嗯。下次的血液准备的怎么样了？”一吨的血液就只够复活用的。 “已经在准备了。” “人手安排到位了？”没想到还挺快的。 “嗯。” 魏兰宸看了眼窗外问：“你很闲吗？” “额？干吗？”每天看那么多，休息下还不行。 “门外有几个人，你去解决下。” “……我这就去。”我又不是你的仆人，瞎指挥什么。 “对方是人类，别下手太重。出人命了自己解决。” 刚走出门的白帝，气的转过身指了指，没说出话来。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魏兰宸起身整理了下文件，放到一边。 走到卧室门前，床上没人？去哪了？放大感知范围，原来在客厅睡着了。 魏兰宸轻轻抱起兰溪，警告的看了一眼刚回来的白帝，回到卧室，关门睡觉。 第三十五章 和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轻轻爬上雪白柔软的双人床，隆起的绒被下蜷缩着一个娇小的人形。朦胧的黑暗中，慵懒的伸出一只纤细白手够向床头的闹钟。荧光的指针顿时吓得兰溪一个翻滚摔在地板上。啊！看错了才七点。 兰溪用手遮住有些刺眼的光线，脚踝处的白色裙摆？这件睡裙自己什么时候换上的？好像想起的什么，慌忙的扶着床边一个转身站了起来，另一半的位置上空空如也。怪不得这么早醒，出门也不打声招呼，星期天，去哪儿了？ 魏兰宸一脸生人勿近的神情令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了十几度。本以为可以好好和兰溪一起睡个懒觉，没想到天还没亮，老怪物一个电话打来，说要到机场接人。接人也就罢了，一句话还没说，就挂了然后关机。哪个航班？接谁啊？ 六点多空荡荡的候机大厅，依稀可见的几个工作人员晕晕欲睡。魏兰宸随手拿起架子上的报纸走向一边的玻璃墙，闪烁的亮光让人视线不自觉的看向半空中一架刚抵达的飞机航班。 “各位旅客请注意，由萨尔哈飞往皓京的seh110航班现已到达四号门。” 萨尔哈？人？到底是谁？ 一盏茶的功夫后，魏兰宸等候在出站口处，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不是今天？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陌生雄厚的男声：“大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只见一位五官刀刻般俊美，身材伟岸，古铜的肤色，穿了一身得体的深蓝西装。 是鸿医特制的服装没错，有叫我“大人”的吗？走近一比，高自己一个头。 “大人，我是和尚。您忘了？” 和尚还是习惯的摸着头，感觉头发扎手，又不好意思的放了下来。不是大人打包好我送到蓝星岛的吗？这么快就忘了我的存在。 魏兰宸围着和尚走了一圈，老怪物技术不错，改造人和孤魂的融合看来已经成功了。同样灵魂也可以，以后又是一个新的改造人卖点。人类死亡也可以变成改造人继续活下去。 “知道，快走。”批阅文件的时候好像接到过几次老怪物打来的电话，主要是说为什么送了个大麻烦过来，大半夜还不停地念经，问的话让人特别头疼。 和尚见走远的人，赶忙追上问：“大人，我……” “停。你现在闭上嘴巴，安静的跟我走。”再说一句，自己绝对忍不住采取特殊手段堵住和尚的那张嘴。 哦，我就想和大人分享一下，这些时间我看到的。头也不回，是不想听的了。 魏兰宸上车后冷声道：“你坐副驾驶。” 随即吩咐道：“张秘书，今天你去联系下皓京市的所有美术院校。晚上给我答复。” “是，总裁。”美术院校和鸿医的业务有关系？ 和尚轻抿着唇，打量了下开车的人。闷闷的盯着车窗外飞速而过的景象。 眼看就要到别墅了，魏兰宸问向前面的和尚：“生气了？” “没有。”我大人大量才不跟你计较。 “那就好。一会儿你帮我看个改造人。” 这下和尚不乐意了扭过头质问道“我凭什么帮你看。” “就凭我能把这副身体给你。不想要就说，我可是有办法收回的。” “你……你，好。我帮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了。 魏兰宸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大方道：“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和尚立马两眼放光笑着说：“真的。” “只有你觉自己值这个价钱，我没意见。” “哼！”这不是等于没说，我值多少还不是大人您说了算的。 别墅卧室里，兰溪突然高兴地打开窗户，跳了下来。冲过去紧紧抱着哥哥，好想一直一直在一起，一秒都不分开。 “兰溪又撒娇了，松开一点儿好不好。”我也想一直都在一起。 “不要，这次宸哥哥出去都没和我说。”自己是有点儿无理取闹，可是这样就是不行。溪儿会害怕。 魏兰宸看着胸口晃着小脑袋的人儿，无奈的笑了笑一把抱起：“这样可以了吧！” “嗯。”溪儿最最最喜欢公主抱了。 “你上次说起过的改造人在哪里？”能引起兰溪的好奇心真不容易。 兰溪手指着下面：“在地下室。” 魏兰宸的脚步略微晃了下，地下室一直都关着一群黑暗生物。改造人现在是否还活着都是个大问题。哎！有时候兰溪停留在五岁的年龄，有时候又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冷静的让人毛骨悚然。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从来就没说过一句话。不过都是我最可爱的溪儿。 最底层的地下室，湿气很重。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作呕。兰溪急忙捏着小鼻子。 魏兰宸示意和尚打开黑金特制的铁门。 黑暗生物听觉十分灵敏，在有人进来时就一直躁动不安，发出“呼呼”的声音。 和尚走进门内，看都不看一眼泛着红光的生物。走到墙角拖出一个人形，甩在大人面前。 “把门关上，洗干净了带到客厅。” “……好吧！”这人居然尿裤子，确实够脏的。能从这群怪物里活着，不简单。 一大早的，都在干什么？白帝睁开还没睡醒的双眼站在楼梯口往下看。都在？就自己一个人还在睡？这不对吧！ 坐在一个座位沙发上哲轩抬起头说：“白叔叔，下来啊！有好玩的哦！” 和尚一道金光划开黑色军装下的手臂，很快就愈合了。瞥了一眼恐惧往后缩的大汉，出手直接劈晕了过去。又仔细检查了下骨骼、内脏、脑髓，站起来擦了擦手。 “这是一具一百年前的改造人。都别看我，寺里的书上记载的有。”我还能一百年前就活着。 “自我重造的改造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技术我们有办法拿到吗？”不能给鸿医带来利益的都是废物。 “大人，这个有点儿难。”这个改造人很精密，是什么原理还不清楚。 第三十六章 死亡期限 “送到老怪物那里，你觉得有希望吗？” 魏兰宸眼中流露出一道寒光，自我重造的技术鸿医必须得到。只要有了这个筹码，彻底击溃洛校长的第四研究所才有胜算。 和尚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搓了搓手掌说：“那老头应该能行，不过希望还是很小。” 真不知道大人从哪里找来的高手，有两把刷子，生前一定是个修为不低的道士。 “那就先试试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特殊的手段多种多样，总有一种能办到。 “我先把这个打包送出去了。”真够沉的。 兰溪歪着脑袋靠在宸哥哥肩膀上，两个水灵灵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这个不错，来钱超快的。” 魏兰宸宠溺的说：“就你知道。” “哥……别捏我鼻子。”会痛的好吧！人家皮肤那么嫩，哥哥还下得了手。 哲轩坐在沙发上觉得浑身不自在找了个借口道：“我功课还没做，明天要去幼儿园。” 司思和白帝紧随其后一起离开了粉色氛围的客厅。 “兰溪，你喜欢画为什么不去学？”看画画？大学里也就你这一个奇葩了。 “嗯……我不是很清楚。每次看到别人画画，心里就暖暖的。”有一种自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魏兰宸黑着脸，尽力保持稳定的情绪。你心里最恨的那个人吗？也是最爱的之一。记忆是你自己封起来的，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些习惯？我们之间现在除了魂与魄的关系，溪儿你就不能好好地只看我一个吗？生前是表现出妹妹的喜欢，可是我心痛啊！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就连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再次分开。兰溪！你对我的心究竟是不是爱情？ 兰溪面带微笑双手捧着哥哥的脸说：“当然是啊！哥哥怎么能怀疑溪儿的感情呢？” 不！我没有说出来，为什么？兰溪听得见我心里话？ 兰溪轻轻的握住哥哥放在嘴唇上的手，贴近自己的心口：“因为我一直是爱着哥哥的。” 惊喜？惊吓？喜得是假象的爱情。吓得是孩童的爱情。是否恢复兰溪的记忆，兰宸心里有些不想。 兰溪看着哥哥越来越冰冷的脸色，自己说错话了吗？ 听见哥哥内心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可能是靠的近吧！ “宸哥哥？”好紧要喘不过起气了。 “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双臂忘了控制力道，一定弄痛兰溪了。 “哥，你到底怎么了。溪儿没有怪你的意思。”为什么摆出痛苦的样子。 魏兰宸骨节分明的双手握成拳头，像似极其痛苦忍耐着什么。 “宸哥哥，你告诉溪儿，我是不是快要死了？”痛苦的根源是我对吗？ 听到这个问题，魏兰宸心脏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没有的事，兰溪你想多了。” “我不信。每次哥哥看到我都是很难过的表情。什么要求都满足我，就好像是在完成我的遗愿。” 魏兰宸站起来背对着兰溪，眼眶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就差最后一步了。 兰溪不满哥哥的躲开，伸出白皙的小手想拽过来。一滴泪水掉了下来，打断了兰溪再使劲的动作，慢慢的松开了手，低下头沉默着。 兰溪整理了下心绪平静的问：“是真的吗？还有多久？” “最多5年。”兰溪，对不起。 “5年啊！还蛮长的呢！”以后，自己没有想过。每一天都很美好，都是最遥远的记忆。第二天惶若隔世，5年的时间那要多少个啊！ 魏兰宸惶恐不安的单膝下跪，看着兰溪的眼睛严肃而认真的说：“兰溪，你会永远活着。……相信哥哥。” 兰溪迷茫的眼中消失了焦距，相信吗？总是隐隐约约的发现，自己会想不起很多事，是自己生病了吗？ “哥哥，溪儿忘了什么？”脑海中有一块空白，想要去那里，可最后又都回到了原地。有什么东西一直躲着自己。 溪儿怀疑了，自己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绝对会减少5年的时间。这一点我无法从容的接受。 “溪儿，皓京是我们从小生存过的地方，多出去走走也许能想起些什么。”记忆一点点的恢复是对兰溪精神状态负担最小的方法。 “是吗？”这座城市原来才是自己最初的家，陌生的不敢去寻找。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着自己，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好了溪儿别再想了，睡觉吧！”你的死亡原因还是晚点知道的好，能这么抱着你，我就已经知足了。 白帝若无其事的靠在门上，担忧的看了一眼魏兰宸怀里的兰溪：“你这样总是让她睡觉好吗？” 魏兰宸目光呆滞的说：“她知道了。” “……你说什么？” “剩下的时间。” “我在下面等你。” 那盆白兰的线索，鸿医还没有吗？再这样下去，恐怕是兰溪最先出事了。 负二楼的棺材边，白帝拨开嫩绿细长的叶子拿起一块泥土，有些干燥。盛开的白兰主动出击卷回被偷走的东西缩了回去。 兰宸被复活了两次，土壤就减少了这么多。5年，不出意外我看3年都够呛。感到背后的气息冷淡的开口道：“你不是害怕吗？现在自找死路了。” “我不想骗她。”我怎么忍心欺骗那副纯洁的眼神。 “你不想？你知道现在时间又少了两年吗？” “为什么？”怎么会少？明明是5年的。 白帝眼角扫了一眼颓废扶着墙壁的魏兰宸：“因为你现在的这具身体。” 哈！身体嘛！ 魏兰宸一手捂住胸口自嘲道：“我再死一次会怎样？” “你不是心里都有答案了嘛！”希望？我可给不了你。 “呵！呵呵！”这一切还不是自己亲手造成的，逃避兰溪死因的结果。 “那盆白兰，你再多加派些人手，一年之内必须拿到。否则，我只能替你们收尸了。” “不用你费心。我和兰溪根本不会留下尸体。” 第三十七章 父亲 “下一步，如何行动？” “对兰溪下手。”一年的时间鸿医来不及，必须打开另一个突破口。 “喂！喂！不要这么急。”刚还百般维护兰溪，现在就要下杀手了？变的也要太快了点吧！那可是你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另一个兰溪知道。” “你能保证，她会告诉你。”我才不信，那家伙肯定比魏兰宸厉害。灵魂中的魄才是力量的源泉，魂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主人？主人？” 魏兰宸转过身打开房门：“这里。什么事这么慌张？” 走廊不远处的壁灯下，露出半截身子的鬼妈妈迅速冲了过来：“李家有消息了。” “老头的？” “嗯，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哪家医院？”老头子还活着，很好。死了就可惜了。 保镖体型的鬼妈妈拿出一份文件说：“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 “好，你下去忙吧！” “是，主人。” 魏兰宸翻开第一页，就被文件中间的四个大字吸引了，第七监狱。走私枪支、泄露国家机密、故意杀人罪、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罪名还不少，这条命花了多少钱买的，心脏还好用吗？ “去不去看看？”好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去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去，晚上去。”有些账还没有算清，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帝就想不明白了，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过了这么久还念念不忘。 夜半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拉的长长的，一阵冷风袭过，树叶的沙沙带来了几丝哀怨徘徊始终不愿离去。空寂潮湿的七层住院部大楼就这样竖在魏兰宸的眼中，整洁均匀的惨白瓷砖一小块一小块的拼凑出每一间病房。每一块儿碎裂的痕迹中飘散出孩童般欢喜雀跃的笑声。 魏兰宸欣慰的嘴角大幅度上扬，浑厚刚劲的手心贴在墙壁上。谢谢你们！千百年来守护着这片家乡的土地。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永生永世都无法往生，禁锢在这片死去的地方。 是世人玷污了你们一次又一次的纯洁和善良，你们所有的伤痛由这个世界来承担。童真的笑声是大自然给予万物最宝贵的礼物。你们失去了一切，也牺牲了一切保护着原本最该憎恨的人类。伟大的婴灵们，夜已深安息吧！明天又是你们崭新的一天。 白帝实在看不下去感慨万分的人，直接上前出手制止道：“行了，婴灵的职责只有一个就是守护整个世界的灵魂。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是静止的，一个喜悦的感情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我知道。”只是心已经真的痛的无法跳动了。 爸爸就在这栋楼里面，多少次想过再见面的情景，没想到却是还剩下不多的日子里。魏兰宸艰难的抬起千金重的右脚，踏上入口的第一节台阶。这一步，梦境中做了多少次，已经无法计算。今天我就来做一个最后的了结。亲手毁掉对你所有的感情！ 魏兰宸无视一边发出冷光的电梯，走向失落许久布满灰尘的水泥楼梯台阶。一步两步三步……皮鞋踩下的回响在楼道内久久才消散。 白帝看着脏兮兮的楼梯，无奈的飘起身体，跟在兰宸身后。见个亲生父亲，有必要气氛这么沉重吗？ 魏兰宸来到七层401病房，叹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推开门。月光下父亲苍老的面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床边的医疗仪器上显示着心脏跳动的节奏。冷清吗？对于你来说，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谁？狱警们不是锁门回去休息了吗？又回来了？ 魏兰宸走到父亲的病床前，撕下脸上的那一层冰冷的声音：“还认识这张脸吗？我的父亲。” 李父惊恐万分颤抖的抬起手臂：“你……是人……是鬼？” 不可能，儿子的后事，是自己安排的。骨灰盒也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烧焦的尸体还历历在目，法医的结果是不会错的。 “我是什么？你觉得我告诉了你，就能回到从前了吗？”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那个女孩儿，爸爸帮你除掉了。她是你人生的绊脚石，这个年纪爸爸决不允许出现。爸爸要教你，过人上人的生活，那些普通人只会带坏你啊！儿子！” “爸爸，你知道吗？我原本打算毕业后，回来好好接管家里的企业，期待着孩子的出生。一直陪在父亲身边。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找人杀了小玲和我未出世的孩子。爸，你告诉我，如何才能不恨你？” 魏兰宸淡淡的说着，好像是在说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小玲的葬礼上，父母和姐妹哭的撕心裂肺，那个声音一直在脑海里，从未消失过。还有自己的孩子，多少次和小玲讨论过，孩子的名字、衣服、鞋子、奶瓶、奶粉……上哪所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从事什么工作，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们对未来美好的希望全部都毁在自己的亲生父亲手里。 “什么孩子？就算有也是下等货生的。我们李家不需要那种儿媳妇。你是爸爸唯一的骄傲，怎能让这个女孩儿毁了你。”爸爸的一片良苦用心，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明白呢？ “就是因为你这样，妈妈才会死的。” “谁说你妈妈死了？儿子，你是不是误会爸爸什么了。” “没死？那为什么不让我见妈妈？”哈哈！原来这就是真相，自己还真是个傻子啊！家里的人全部都是骗子。 “那个歹毒的女人要掐死你，爸爸怎会不管。儿子，为什么你不看爸爸的脸。” 魏兰宸虽然站在床边，可是一直盯着对面墙上的挂钩：“我怕我忍不住掐死你。” 妈妈会害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儿子，你就这么想我死？”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这个人不就是你嘛！” “我没有错，承认什么？”错的是那个女人。 第三十八章 煊哥哥 “你没错？会是现在这样？”顽固的老头子，监狱的改造就是对牛弹琴。 “我没有错。你要杀我就快点动手。”无论你是不是我儿子，生不如死的活着赶紧下手让我解脱。 魏兰宸冷笑道：“解脱？你配吗？” 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想解脱。有我在就不可能。 一下雨，背部的脊髓就隐隐作痛，每落下一次的鞭子，我都清晰的记得。曦儿两岁的时候，晚上遍体鳞伤的躺在身边。滴着血的伤口不是你还有谁会下这么重的手。除了医学的亲子鉴定书，你不配做一个父亲。 “你……”杀了我，杀了我。为什么不动手？身体中的力气，一点一点被抽空，已经无法忍受了。 “死亡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你不体验一次不就可惜了。” “你是魔鬼，给我滚出去。” 魏兰宸突然俯身微笑着说：“我是谁，这不重要。你的心脏还好吗？” 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儿子的脸第一次这么近。没有呼吸，真的是鬼。心脏？为什么会知道？难道儿子死后一直在观察自己？不可能，在哪里？ “我可以给你新的心脏。条件就是你必须承认这一生你的过错。” 李父用不多的力气，紧抓病床的边缘，浑身颤抖的沙哑喊出：“不……我没有错。” 这一生中，自己一直都是走最正确的路。错？我不会犯。承认，就是否定我的存在意义。我死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改变的。”原谅？自己还真是天真。承认错误对于他是比死更加痛苦的酷刑。 “妈妈在哪里？” 最初妈妈的印象，是别人的妈妈。 “我不会说的，你走吧！”死吗？我不怕。我的儿啊！爸爸爱你，方式也许不同。但你为什么要和爸爸作对呢？如果你好好听话，就不会被打。如果你好好听话，就不会活活被烧死。如果…… 柔和月光下兰溪甜美的脸颊深深地陷在毛绒小熊的肚子里。灵魂尽头一个白色几乎透明的小女孩儿，抱着双腿坐在万丈深渊悬崖边上的一块石头上。慢慢睁开死气的双眸，半张脸的邪恶，照亮了石下的累累白骨。片片骨头化为白光，装点着女孩儿破旧的衣裙。 女孩儿很开心的跳下，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呵呵！ 兰溪睁开双眼，僵硬的站起身冲破窗户跳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路狂奔，脚底的血迹好似没有知觉。停在住院大楼前，兴奋的手舞足蹈。半蹲下身轻轻一跳，一拳击碎七层401病房的玻璃，愣愣的站在魏兰宸面前，好像在想什么。 兰溪？不，不是。是她，没错。纯黑充满邪恶的眼神，绝对不会错。 白帝见一身陌生气息的兰溪，好奇的走到跟前，伸出手掌托起地上头发。好强的死气，吃了多少人的灵魂？好可爱的眼神，真不错！这才是兰溪真正的力量。 兰溪生气的一掌拍下发丝上的手，绕过魏兰宸和白帝。坐到床边趴下白皙的左手握住李父的脖子慢慢收紧，发出幼小孩童的声音：“味道……认识。” 李父痛苦的抬起双手想掰开这只要杀死自己的手，这个女孩儿认识自己？ “程……曦。” 兰溪听到这两个字松开了一些：“我的……名字，嘻嘻！” “啊！怪物！滚开！”找来了……死亡的噩梦。 被甩开的兰溪丝毫不在乎的再次伸出左手停在李父心脏的上方，两根手指伸入夹出一团白色的灵魂，放进嘴里。打了个饱嗝，乖乖的睡着了。 “你们两个，快把这个怪物弄走。”她的眼中……是死亡。和那一天的一样。 魏兰宸抱起兰溪说：“好好的享受吧！也没几天了。” “喂！我们走回去吗？”走到明天也走不到。 “白帝，你问问她，是怎么死的？”才睡下，不会这么快就消失，应该会回答问题。 白帝轻轻的靠近兰溪耳边小声问道：“程曦，是谁杀的你？” 兰溪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用手扇了扇耳边的声音。 “黑……斧……头，地下……” “程曦，你最爱的人叫什么名字？” “哥……哥。” 死气渐渐消失，兰溪身体的温度也恢复了正常。睁开双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哥哥，笑了笑又进入梦乡。 梦境中，兰溪来到悬崖边，抱起地上散乱的头骨。 对着小女孩儿说：“雪儿，谢谢你保护我。” 女孩儿拿下自己的头，好奇的问：“姐姐，你现在快乐吗？” “……不知道。怎么了？” “线头开了，要缝一缝才能用。” 兰溪捡起一条血红的丝线放在雪儿的小手中：“给你。” “谢谢。姐姐，雪儿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去外面？”这里好无聊，石头都不和我聊天。 “不知道。” “姐姐，煊哥哥呢？”好久都没有看见了，跑哪里去了？不喜欢姐姐了吗？ “煊哥哥，是谁？”我认识这个人？什么关系？ “不是宸哥哥吗？” “……姐姐，你……”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 姐姐居然忘了煊哥哥。 雪儿赌气的把一颗头骨扔下深渊。好想好想煊哥哥，好吃的冰淇淋…… 德仁医药总裁卧室，正和唐荣讨论朱山院招聘人事宜的洛煊，突然停顿了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感冒了？抽屉里有药。” “没感冒，不用吃药。我们继续说。” 唐荣指着资料上一个人的照片问：“嗯，这个专家邀请吗？” “这是军方的人，请不动。下一个。” “哦。那这个呢？”这个年轻，不可能是军方的人。 “也是。” “照这样下去。洛煊你说说，我们还能去找谁？” 第三十九章 伪装者 洛煊见身穿深蓝睡衣的唐荣躺在柔软的床上偷着懒，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去当国家元首，这些人就都是你的了。” 唐荣一听不愿意了，扔掉手里的几张破纸，坐起身：“你怎么不去当元首。” “我可没那本事。”当一个医生，我就心满意足了。 唐荣换了个姿势，侧躺在洛煊旁边，拉着衣角：“西装穿着不累啊！给你拿套睡衣。” “不用了。” “为什么？” “有味。”洛煊一脸嫌弃的说。 有味？唐荣疑惑的抬起手臂闻了闻衣袖，洗衣液的香味啊！还有别的？ 洛煊拿起几份有问题的文件，放到唐荣身前直接说：“女人的味道，闻出来了没有。” “我这里是不带女人回来的，你要相信我。”有吗？我怎么没闻出来。这家伙鼻子什么时候这么灵了。 “快看文件。”就知道想办法偷懒，这么大的德仁能正常运营，幕后绝对有掌舵人。 唐荣趴在文件上，看着已经确定的人员名单问：“这不是都看过了嘛！还有什么问题？” 洛煊旋转座椅手指着纸上划过痕迹的人名反问道：“这些是谁的人，你不清楚？” “知道。” “你想干什么？”竞争对手的人拉过来用，没有阴谋，我才不信。 “这些人是老爷子指名要的，私底下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唐氏家族如此庞大，会有一部分隐藏身份的人在敌人的地盘上，这也在正常不过了。无论是哪家都有这些人的存在。 “这可是朱山院核心医学研发团队的成员。我要确切的答案。”研究成果的窃取行为在医学界时有发生。作为院长决不允许存在这类事件的隐患。 “好。回头我问下老爷子。”谁让自己对家族里这些事从未过问过呢！又被洛煊看低了一截。我很忙的，那些小事又不需要我去插手。 一股强烈的视线又扫了过来，唐荣刚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埋怨道：“又怎么了？” “今晚，你不用睡觉了。起来！” 洛煊抱起玻璃桌上的一摞资料，小心放在床中间。 “上面我用红笔勾出来的都是枫海军方的人。国内的大多数医药器械企业，我还不是很清楚。你看一下。” 唐荣惊讶的张着嘴巴，这么多？军方的人员不是早就统计出来了吗？为什么还要查一遍？还是我这个总裁。 “想睡觉，就快点看完。” 看洛煊准备通宵的架势，今天自己是别想睡了。 “重新统计的理由，你总要说下吧！”我很贵的，不免费。 “昨天邮箱里收到一封鸿医情报部门发来的文件。我是按照上面的医学界人员幕后背景划出来的。魏总提供的情报，你唐大总裁不想看？” 当今这个世界，什么东西成交量最大。没错，就是情报。其主要是商业机密。当然不是普通市面上花个几千万就能得到的那种。而是由专门的情报组织调查分析出来的结果，只对内使用。不会在网站上挂出交易的编码，属于商业中的极高机密。 目前世界上拥有专门情报组织的公司不超过百家。鸿医情报就是最巅峰的存在。就更不用说这份情报的价值了。 唐荣一听，眼睛一亮，立马下床来到洛煊跟前，兴奋不已的问：“发来的情报，我看看。” “没空。电脑在地上，自己看。”奋笔疾书的洛煊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的说。 电脑？哦！在窗台。唐荣顾不得再穿一件衣服，就坐在泛着凉意的地板上，抱起电脑，津津有味的打开了洛煊的个人邮箱。 一张皓京从医人员的名单出现在屏幕上，姓名、性别、年龄、职业资格、家庭住址、关系网……都极为完善。最重要的是每一个人名最后，都有一个超大文档附件。记录着这个人的出生到至今的所有过往，像极了一本回忆录。就算是本人也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详尽。 厉害！简直是太厉害了！不亏是鸿医提供的资料。 唐荣合上笔记本，大致浏览了下人员的数量，一百八十多万。 望着洛煊的背影，全部看完了，真佩服！ 唐荣一点一点的挪到床边，一头栽进细腻柔软的毛毯上，懒洋洋的抽出最底层的一份资料，完全无视掉已倒塌满床的纸张。 安静的夜晚，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洛煊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下埋头苦读的脑袋，继续手上的工作。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 天微微亮时，洛煊已经趴在桌上进入梦乡。唐荣边看边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着什么。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到最后大笑着夸赞起了自己。 睡了还不到五分钟的洛煊被奇怪的笑声吵醒，梦游般的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清醒了许多，坐在唐荣右侧：“发现了什么？” “哈哈！我知道军方的目的了。是超级士兵。” 洛煊拿过画的乱七八糟的纸张，看了下：“原来是这样，把这些分散开来人员技术组合在一起，最倾向于研究超级士兵。” “军方做的很隐蔽，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关系。有了这份情报，伪装的医学人员就一目了然了。”一个实习生护士是军方医学研究的要员。呵呵！有趣，资料里还有一些非从医人员，也在其中。伪装的手段千奇百怪，鸿医还真是令人惊喜啊！ “研制出超级士兵干什么？”发动战争到不太可能。现在的生活，大家基本是都很满意。 “当然是去打仗了。”真想快点看到第一批超级士兵。 “和谁打？” “嗯……这个……不和谁打，你就当是和命运抗争吧！” “命运？” “超级士兵对人类来说和改造人差不多，没什么区别的。” “对人类？那别的呢？”和人类以外的开战？ “那就是最强杀手。当然和魏总不是一个级别的。”那家伙应该是死神。 “这和魏总有什么关系？”唐荣什么时候和魏总交过手的？ “无论军方研制出多强的超级士兵。魏总都不会放在眼里的。” 第四十章 血手 超级士兵首次提出在50年前，新的一种杀伤力极大的军事武器。为了应对人口出生率急剧下降的问题。未来的军方对无人可招的现象大为头疼。由超级士兵替代原本的军事人员和替换下高危工作的人员。在医学发展方面，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资金。推动人类寿命期限的重大突破。 “你就这么肯定？”魏总再怎么说也是人，和超强兵器怎么可以比较。 超级士兵拥有现今世界的所有知识和自我学习能力。在任何情况下都具备冷静处理事情的能力。其中，最重要的是他具有人造的骨骼和肉体，是普通人类的百倍力量集合。冷血、强大、损坏率低。自我恢复能力，各国还在实验阶段，并没有出现成功的案例。 虽然改造人也可以延长人类的寿命，可最大的缺陷是手术风险太大，并不是所有年龄阶段的人群都适合。回国这段时间听闻一些小道消息，改造人的人体器官在黑市上有交易的现象。这一小部分生命得到延长的年轻人，已成为下一个杀戮的对象了。 唐荣拾起脚边的电脑，快速敲打了下键盘，跳出一个沙漠地带的界面。 “洛煊，你过来看下。” 洛煊把脸凑过来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一个简单土得掉渣的网页，现在还存在如此毫无美观可言的东西真不容易。除了不停流动的沙子，就是一整页的乱码。看什么？ “先别急，马上就好。” 十分钟，唐荣紧盯页面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你在找什么？”就看着流沙，下一步怎么不动了。 “你也帮我看看，哪里有棱形中间泛着红点金子。” “嗯。”单单一分钟，洛煊的眼睛已经花了。有几次出手指着，又变成了沙粒。出现幻觉了。 “啊！终于找到了。” “在哪？我看下。” 唐荣用鼠标点在页面右下角底部边上缓慢往上升的一颗金子。跳出一个黑色印有骷髅的对话框。输入两行没见过的字符，突然眼前一亮，变成一副拼图游戏。 “拼图？”整齐的一百个小方格，下面有10页的选项图片。人物肖像、物品、器官、武器…… 洛煊越看越心惊，慌忙的抓住唐荣的胳膊：“你都干了些什么？” “你放心。杀人和器官的买卖德仁是不会接的。”主要是德仁没那实力和金钱。 “这个怎么进去？”洛煊松了一口气垮下肩膀问道。 “按照已交易成功的物品顺序，排列好就成。” 一把sh04阻击枪、一盆死亡峡谷的曼陀罗、一双血迹斑斑的双手以及其他的一些毒性极强的干草。 “这些我是私人秘密进行的。千万别说出去，传到老爷子耳朵里，我会死的很惨的。” “我猜也是。”买这些东西的价格是个天文数字，估计唐荣挪用了不少。 唐荣扭过头看向半天不吭一声脸色沉闷的洛煊问：“想什么呢？” “那双手，在你这里吗？”未成年小女孩儿的手，看到的第一眼，有点说不上来奇怪的感觉。 “你就别提了，这是我买到最没用的东西。”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试了几百次一点反应都没有。价格一般，拍的人也少。本以为自己运气好，没想到是个假货。 “你扔掉了？” 唐荣回想了下看向双人床里侧：“那倒没有，我记得好像放在衣柜最上层的柜子里。” 洛煊焦急的催促道：“快去拿下来。” “洛煊！你……” “快点儿。” 洛煊双手颤抖害怕的接过一个长行木匣。轻轻打开又希望不要看到里面的双手，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一定是。 两只手苍白细长的十指上点点血迹，手心朝下。 洛煊小心翼翼拿起左手，手指抚摸每一条纹路。 突然，洛煊心跳停止了一般，一下松开了手，像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洛煊，怎么了？见鬼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这手难道有什么问题？ 唐荣捡起掉落的双手，重新放进木匣。递到洛煊眼前。 这时，洛煊才回过神哽咽道：“这双手……是曦儿的。” 死了!程曦真的死了！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呵呵！ 唐荣手里仿佛有千金重。洛煊找了十年，答案最后在这个木匣里，这断定也太早了吧！ “洛煊，你是不是错了。这双手怎么可能是程曦的。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洛煊回想起初二那个夏天，幽幽说出：“程曦的左手大拇指上，有一道伤痕。是我不小心划到的。” “这样类似的伤口有很多，你也不能确定真的是程曦的啊！” 洛煊毫无生气的低下头，拿出西装内侧口袋里的相片。 “左边是我的右手，右边是程曦的左手。” 唐荣一把拿过照片，比对着两只手上的掌纹和指纹。 “这……一样。”真的是程曦的手，真的死了。洛煊他…… 洛煊迈开沉寂的脚步，把木匣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想揉进骨血里似的。程曦，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我们说好的要永远在一起，我找了你十年，为什么你还是不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见到你。我好想知道，你失踪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又为何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程曦，你到底在哪里？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以后也一直是。 “唐荣，你能找到程曦吗？” “不能。叶沙的这个交易平台是对买卖双方都保密的。” “不能吗？”尸体会在哪里？ “洛煊！程曦的这双手，买回来。我就找人看过了。死亡时间是十年前，所以你……” “十年前？不，不会的。” 洛煊脸色惨白的退后了几步，自己离开皓京后，程曦就被人杀了。是谁？ “如果……如果真的是十年前，那杀人凶手是谁？” “你走后，没有听说附近出现杀人案件。要么，我们去警察局档案室找找？” “我们现在就去。”程曦，等我。我一定会去见你。 第四十一章 档案室 皓京市中心西北角警察总部大楼。一大早楼梯台阶上坐着一位身形彪悍的黑色警装中年男子，头顶的发丝极其稀少，方正有些发胖的脸上浮现出厌烦的表情。望了一眼大门外，低下头咬了一大口手中的包子，再喝一口豆浆。 这个德仁的总裁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事不能提前打个招呼，非要现在来。明明今天自己休假打算陪老婆去逛街，哎！晚上有的闹腾了。 大门外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响起，中年男子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 “庞局长，辛苦了！” “别嬉皮笑脸的，我和你不熟。这位是……”唐总每次来警局不是都从不带人的吗？ 唐荣拉过洛煊介绍道：“这位是朱山院的院长洛煊，今天也是因为他的一些私事，麻烦您了。” “原来是洛院长，有事好说。我们先进去。” 庞局领着两人进入空荡荡的大楼，来到五层的局长办公室。 “有点乱，随便坐。”庞局快速整理好办公桌上的照片和资料，随手放进身后的大柜子里。 洛煊环顾四周看了下杂乱的空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招贼了：“我们站着就行。这次麻烦庞局，是想找下十年前所有杀人案件的档案。” “找档案啊！行。” 庞局拉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我带你们去档案室。” 通往地下最底下一层布满灰尘的楼道内，三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 “这里已经好几年，没人来过了。走到头就是档案室了。” 光线越来越暗，有种说不出来的阴冷。 唐荣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庞局，我们自己过去。您今天不是休假嘛！就不麻烦您了。” “这……好吧！”家里的母老虎应该快醒来了，再不回去就麻烦大了。 庞局火烧屁股的急匆匆离开。 洛煊拿着钥匙，迅速跑到尽头铁门前，停顿了一下，果断的插入打开。门上的灰尘层层落下，摆了摆手，一头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架子，据估计有一百的样子。每一排的架子侧面都清楚的写着年月日，以及案件类型。 “唐荣，找4060年的档案。” 两人分开背靠背大步流星的跑了起来。 唐荣扫过一个个日期，头疼的想揍一顿庞局长。这是谁整理出来的东西，日期错的太离谱了。 唐荣扯着嗓子向反方向大喊了一声：“洛煊别找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洛煊气喘呼呼的跑到唐荣跟前，两只手扶着一侧的架子问：“怎么了？” “日期是错的，架子上的档案日期对不上。不过，还好案件类型对的上。”这也是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了。否则，全部翻一遍不累趴下才怪。 “我们一起找吧！”现在也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 两人顾不得地上的灰尘，盘膝而坐，拿下最近的档案，快速翻看了日期。首先找出4060年的杀人案件档案。 唐荣招出五个女鬼，举起一份档案指着日期类型的位置仔细吩咐道：“年份是4060，类型是杀人。把这些档案找出来，单独放在一边。” 洛煊手拿档案停下动作，呆呆的看着唐荣下命令。 “这样会快很多，怎么？也想要？”有手下不用，我又不是傻子。早知道是这情况，就多带几个出来了。今天太阳落山之前能找到就靠运气了。真要翻一遍，起码也得两三天。 两人五鬼紧张的在档案室忙碌着，直到中午。 肚子的叫声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唐荣忍不住笑了下掏出电话：“小李子，去四海酒楼打包一份两人饭菜，送到警察局总部来。” “看我够意思吧！洛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早饭也没吃。” “额……对不起，我真忘了。”通宵一夜拉着唐荣就出来了。脑子里都是程曦的死因，其他真还没那个空隙来想。 唐荣拿过洛煊手中的档案，看了一眼扔到一边：“好了，这些都看完了。我们去看那一堆吧！” 洛煊抓住唐荣伸到面前的手起身，揉着发麻的双腿，看向架子外边堆着小山高的档案，一个头两个大。 “洛煊，程曦的事。我很抱歉。”如果车祸后，我一直跟着程曦和伯母身边。也许就不会发生杀人事件了。 “唐荣，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程曦的脾气很怪，我知道。班上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她。这都是我的错。总觉得这世上，只有我理解她，懂她就好。其他的旁人和程曦关系好不好都无所谓。有我就够了。”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自以为是了。程曦身边要是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就不会失踪了。 唐荣抓了抓头发缓缓的说道：“洛煊，你占有欲还真强。” 洛煊苦笑着坐在地上说：“都已经死了，说这些你是在嘲笑我吗？” “自己想去，我看档案了。” 唐荣郁闷的走到档案边缘坐下，继续寻找着。自己真是臭嘴巴，谁年少的时候还没犯过错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嘴贱的下场。没话说了，本想好好安慰下，现在…… 突然，唐荣眼前一亮急忙叫道：“洛煊，4060年的找到了。” 洛煊顾不得伤情，立马跑过来看向唐荣手里的日期，真的是。 “快打开看看。我再找找。” 洛煊接过沉重的档案，小心翼翼的打开，翻看了起来。 唐荣看着一脸惊喜的洛煊，有些伤心。尸体？骨灰？墓碑？结局只有这三种。有温度的身体，耳边的轻笑，心的悸动。你都不会再一次感觉到了。伯父早在几年前，找到我。劝你放下那个女孩儿，从新开始新的恋情。 而你，每次见到我。都问我有没有她的消息。你全部的心思都在她身上。让我说出劝阻的话来，我做不到。宁可托着，我也怕你把当成敌人。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洛煊你太过痴情。即使她已经死了，你还是没办法放手。 你究竟要找到什么？才会放下她，忘记她。 过你新的生活！ 第四十二章 非人类 夜半微凉，阴森森的档案室内，两人瘫倒在散乱一地的档案袋上。悲伤欲绝的气氛笼罩着洛煊。没有？为什么？曦儿，我连你的墓碑都找不到。我…… 唐荣一直觉得漏掉了什么，突然坐直身体说：“洛煊，你有没有觉得程曦的那双手很奇怪。” 洛煊心如死灰的问：“哪里奇怪？” “我听研究员说，那双手上的血怎么也洗不掉。而且血液无论任何方法都取不出来。” “你就想说着这些？” “我也是刚想起来的，火化也实验过。” 火化？洛煊怒火冲天的站起身质问道：“你对程曦的手还做了什么？” 刀割、硫酸、火化、冷冻……唐荣想想就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没……有了。” “真的？没骗我？”德仁的医学研究会这么简单？没动其他手脚。 唐荣心虚的避开洛煊的视线：“一件不起眼的东西，我也没必要下太大的功夫。” “你具体说说，哪里最奇怪？”程曦的任何消息，我都要知道。说不定会有死因的线索。 唐荣大胆的猜想道：“如果火化都拿这双手没办法，那么程曦的尸体就一定还存在。” “不可能化为骨灰？” “对。而且也不会腐烂，应该和死时是一样的形态。” “唐荣，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隐瞒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一定和曦儿的尸体有关。 “程曦……恐怕本来就不是人。”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怪异的性格，没有亲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个人。派人跟踪过好几次，始终没有结果。 “我不相信。”她是我的曦儿，是人类。我最爱的人。 唐荣按住洛煊的肩膀平息下情绪：“洛煊，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不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我绝不相信。 “第一、血液的细胞成分，有很强的再生功能。不断的死亡和新生在我们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下维持现状。第二、手上的肌肤和皮下的组织，都有着极强的硬度。外界的任何物体都不可能对其造成伤害。第三、我总觉得这双手是活着的。当然，这是我猜想的。”根据下面提交上来的报告，手腕处的断裂处应该是斧头一类的工具造成的。这一点根本就对不上。 “如果照你所说的这样。我问你，程曦怎么死的？”这不是明摆着自相矛盾吗？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是什么？你还想什么，快说！”真是要急死人了。 “一定有人对程曦提前做了什么，才会被人砍死。”对，一定是这样。别的根本就做不到。 洛煊惊慌的上前一步紧住唐荣胳膊：“你说……程曦是被砍死的？” “你也是学医的，伤口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啊！”唐荣使劲掰开已经划开自己手臂皮肤的双手，好痛。 洛煊失神的转过身，头磕在墙壁上自言自语道：“砍死的……砍死的。” 那是要多痛啊！曦儿怎么承受的了。 “据我猜测，程曦死之前应该有一个她认识的人或者是可以信任的人，给她喝下了什么东西。才会发生悲惨的这一幕。” “可……曦儿只和我最熟。认识的人和信任的人，我一个也不知道。” 在一起的三年时间里，曦儿一直都是一个人。也从来没有介绍过什么朋友和亲人。怎么会被下毒？ “洛煊，程曦真的不是人。你就放下吧！”都这样了，你们还会有结果吗？ “这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是谁杀了曦儿。”此仇不报，我洛煊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 恨意吗！第一次见洛煊态度这么坚决：“你不会是想给程曦报仇吧！” “对。程曦的尸体，我要找到。杀人凶手我也绝不放过。” 程曦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这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理由。 “洛煊，作为朋友。我现在真想打醒你。”为了一个死了十年的人，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吗？ “唐荣，对不起！这些我都懂，可……如果找不出一个答案。我就没办法放下。”一颗心满满的装着曦儿，哪里是说的那么轻巧的。一下掏空吗？我怎么忍心，也做不到。 “洛煊，杀程曦的人很强。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到的。我们很有可能会死，你知道吗？”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自己可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自私的不顾你的生死。 唐荣这下真的忍不下去了，一拳打了出去怒吼道：“没关系？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我还打不打你。” 洛煊擦着嘴角的血迹冷淡的说：“我不能让你的家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你爸呢？你就不怕他伤心？” “他吗？自从我妈死后，他就已经死了。我是不是他儿子，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那个冷清的房子，自己都害怕回去了。只有和他事业有关的事，才会和我说上一两句话。父子之间的那种亲情早已随着妈妈的逝世一起带走了。 形同陌路的人至少还会有一个虚假的微笑，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知名的恨意。就好像是自己害死了妈妈似的。妈妈你能不能告诉儿子，我做错了什么？爸爸会变成这样。 “他是你爸爸，有你这种不孝的儿子吗？”曾经那个听话，乖巧的学霸，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不可理喻？ “你失望了？也对，我现在的样子，我自己都不敢看。” “唐荣……” “有话就说。” “爸爸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只是一个校长。” “你想说什么？”洛校长本来就不简单，有些事情也是正常。 “第四研究所，你知道吗？” “黑市上是有这么一家人体器官买卖和改造人的研究机构，怎么了？”这也是第一家最大的违法医学研究所。 “我的直觉告诉我，爸爸和这间研究所脱不了关系。” 第四十三章 日记本 德仁在黑市上偶尔也做些小买卖，关于更深一层的交易还没有参加过。听闻是有这么一家，光顾的大多数都是些国际上知名的有钱人。法律也拿他们没办法啊！毕竟要是都抓起来，世界就要大乱了，搞不好几个国家都要亡了。 “第四研究所和洛校长？直觉？亏你说的出口，证据拿出来。”空口说白话，我能采取行动吗？ 洛煊回想起在国外的那几年，一位资深的医学专家研讨会成员：“我见过一个人，听业内人士私下说，他的右手臂就是出自第四研究所的。上面有一种独有的药剂，成分我还不清楚。” “这和你爸有什么关系，你就别瞎猜了。”要真有那本事，直接买下整个皓京都不成问题。 “那药的味道，我认识。是妈妈研制出来强化肌肉组织的一种最新药剂。”自己的直觉从不会凭空就有，一定在现实中某个地方出现过。今天，终于想起来了。 唐荣徘徊着带起了地上的灰尘沉思道：“那就是说，这药现在是洛校长所有。绝无第二家？” “对。那是妈妈一生的研究。” 万万没想到，当初的半成品。现在已经成功投入使用了。爸爸是不会卖掉药物制法的。 “这也只是你的推测，必须要有真凭实据。我才能让唐氏家族出手帮你。” 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也没办法去说服唐氏的长老们。若这件事属实，牵扯的面也就太广了。还需从长计议，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 洛煊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道：“希望，我的直觉这次是错的。” “你回去最好查一查。”能让洛校长不起疑心的，也就只剩下洛煊这个儿子了。 唐荣认真的看着洛煊问：“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办？” “交给国家来判决。”妈妈不喜欢违法乱纪的事情，就算爸爸也不例外。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能做出此事的人，已经不算是人了。 “程曦的那双手，怎么办？”知道了是谁的，放在卧室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来保管。唐荣谢谢你！”不说结果如何，有了程曦的线索，我就很欣慰了。暗无天日的心海，终于照进了一缕希望。 唐荣愣了下神随即笑了笑一把搂住洛煊的肩膀：“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走吧！回去了！”洛煊扭头就大步直直走出档案室。 呵呵！不好意思了。脸皮还不没练到家啊！ 洛煊急匆匆的回到德仁，装好双手，准备离开。 “喂！你不会抱着手睡吧？”这么宝贝揣在怀里，深怕冷了心里的那个人。 “我们分开这么久，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你高兴就好。”我真是低估了你对她的感情，死了都要爱。 “别让什么风声传到我的耳朵。你应该很清楚我最擅长什么。” 唐荣气的直咬牙拿起一旁的花瓶就要砸出去，最后又忍住放下，指着关上的门：“我就……那么大嘴巴。不就制药是你的强项，有什么了不起。我堂堂德仁医药还找不出一个比你强百倍的。” 李秘书掏了掏耳朵推开门：“唐总，德仁还真没有制药比洛院长强的。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唐荣一个转身坐在椅子上：“要你说，我能不清楚。” “唐总，这是军方送过来的机密文件，请您过目。” “放桌上。你从明天开始休假三天。” “谢谢总裁！” 李秘书兴奋不已的立刻关上门，防止总裁又一次反悔。掏出手机预订接下来的三天旅行。 唐荣手臂无力的脱下西装外套，甩在地上。抽掉领带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三颗纽扣，一个大字瘫倒在大床中央。心神不宁的眯了十分钟，一手撑开一只眼睛，一手掐着脸蛋。猛地用力一下，整个人跳了起来。痛啊！ 摇摇晃晃的险些摔倒，拿起桌上的文件。慢慢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夜风一下子灌了进来，令唐荣打了个寒颤。 唐荣席地而坐，拿出文件袋里的资料，一行行的药物名称配方和功效详细标注着。超级士兵所需要的药物，找德仁合作。呵呵！真够老奸巨猾的。除了德仁也没人敢接这活儿。赔钱的买卖，不接也不行啊！ 唐荣掏出西裤口袋里的手机。 “这老爷子，还关机！” 那就留言吧！ “喂！老爷子，上面来人有赔钱的活儿。明天您在约约几位老人家喝茶，看军方那边和德仁还能合作些什么项目。” 不挣钱，倒贴钱。那帮老家伙知道了不把自己撕了才怪。 这价格压得还真狠，光买药材都不够，每种药物要贴一半进去。这是谁出的馊主意，让我知道，保证不打死。 超级士兵的研制，看情况已经开始准备了。 洛煊紧紧护着怀里的双手，行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暗处卿卿我我的小情侣目无旁人的沦陷在二人世界里。 曦儿，我们终于见面了。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的仇，我一定会报。唐荣说你不是人。我当时真的吓了一跳，你都没有和我说过。每次你都呆呆的，反应总比别人慢半拍。你肯定自己都不知道。 曦儿，我还想看你笑的样子。当年的很多事，我不知道为什么都忘记了。你会不会怪我？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可是，我会怪自己。 八年前开始，我就不停的写日记。我害怕忘掉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时光。每天清晨起床，回忆一遍关于你的一切。偶尔又想起了什么小细节，我就写在本子上。你喜欢喝果汁，而我每次买的却是牛奶。你喜欢巧克力味的糖果，我却买苹果味的给你吃，看你酸的皱着眉的可爱表情。你的手一直都很冰，夏天我都捂不热。冬天的时候，你每次都不让我拉你的手。 曦儿，你一直都只对我笑，你的声音也只属于我。我真的好开心。 曦儿，我真的好害怕没有你的记忆。 第四十四章 擦不掉的血迹 凌晨四点，门外开锁的声音吵醒了半梦半醒的洛煊。 洛煊无意识的把手往里推了推，下床打开房门。客厅内暗淡的灯光下，爸爸仰着头摊开手臂坐在沙发上，银白的发丝又多了些。拿起茶几里侧的暖瓶，倒了一杯水。 “爸，喝水。” 洛校长疲惫的睁开眼睛低沉的说：“哦，你在家啊！坐吧！” “今晚收拾下东西，明天就搬出去。” “嗯。院长好好干，人一辈子这样的机会不多。”今天的位置，打拼了多少年，想起沾血的这双手，好累。 “爸，你还记得我初中时的女朋友吗？” “叫……程曦是吧！人找到了？” “嗯，她……十年前死了。” “……洛煊，好女孩儿有很多。你这样，就不怕她伤心。”早已死的初恋，还留着有什么用。 “我怕她恨我。爸，你知道曦儿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爸为什么不看自己的眼睛，曦儿死了，态度这么冷淡。如果妈妈还在，就不会…… “妈妈见过程曦是吗？爸你知道后来她去了哪里？” “她是自己离开的，去哪就不清楚了。”这个秘密我和你妈会带到棺材里，你是个好孩子，去找自己的幸福就好。 洛煊起身道：“爸，你早点休息。明早我就把杂物放到地下室就走。” 洛校长突然站起，按住儿子的肩膀神情怪异的说：“几年前一楼的李阿姨家水管破了，地下室早就淹了。你的东西就放这里。” “哦，不能用那就算了。” 洛煊慢悠悠的躺在床上，抱起一双手。记得动身去国外那年，妈妈就说地下室被水淹了。这是又淹了一次？自己的记性又变差了？ 洛校长坐立不安的徘徊在客厅里，这可怎么办好？洛煊不在还好说，这回来了。地下室一直没修好，也瞒不过去啊！ 该死的丫头，死都死了。还给人添这么多麻烦，斧头上和地面上的血迹总是洗不掉。再高的烈火也烧不化这铁斧。涂了几层水泥，贴上新瓷砖，什么方法都试了。可不管怎样，一天后，血迹还是会显现出来。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就像程曦刚死时一样。阴魂不散的怪物。 还有那双手，送走道士回来后，就不见了。里里外外找了很多遍，还是没有。 看着发抖的双手，紧紧一握。血吗？多了就记不清了。程曦！你的死活与我无关。你想找我报仇就出来。我还会毫不留情的再杀你一次。区区一个怪物还想嫁给洛煊，死就是对你最好的惩罚。我洛家的儿媳妇，你不配。 洛煊收拾好行礼，拖着箱子出门。 “爸？你没睡？”早课时间早都过了，还是昨夜那身一衣服。 洛校长拿过儿子手里的箱子：“爸，送你。” 送我？怎么会？ “还愣着干嘛！快点儿关门。” 记得上一次是洛煊还很小的时候，一家人出去旅行。这一转眼，都高出自己一个头了。 “好好照顾自己，工作要踏实认真。” 洛煊一手拿起箱子示意出租车司机打开后备箱：“嗯。爸，我记住了。” “快上车，有空回来看看。” “爸，多保重。” 洛煊坐上车望着已走远父亲孤单的背影。默默地低下头，爸你真的不知道？ 轻轻抚摸着曦儿的一只手，不自觉的笑了笑。 司机扫了眼后视镜大声问道：“小伙子，喜欢恐怖片吧？” “嗯？” “我女儿也是，总喜欢在网上买些残缺的人体模型。第一次见，我都吓了一跳。仿真度和真的差不多。”现在孩子喜欢的东西还真是和以前不同了。 洛煊举起苍白的手问：“师傅是说这只手？” “对，你这是在哪个购物网站上买的，还真像。” “这……只手，不是买的。是一位故人的。” “你是……”不会是杀人犯吧！ “我是名法医，这些东西天天打交道。” “哈哈！那是。” 法医啊！小伙子胆子挺大，真没看出来。 洛煊来到唐荣办公室，目无旁人的找个位置坐下。 “好了，有事过几天去找李秘书。” 待一群人散去后，唐荣累的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道：“来了？” “嗯，李秘书呢？” “休假去了。” “你能忙的过来？”平时都是李秘书在处理公司事务，唐荣是乐得清闲。 “你没看到我都往后推了吗？你爸那边怎么样？” “问不出来，你有什么招说说。”调查这种事我又不擅长。 “你就用最笨的办法，24小时跟着。不过没用。” 简简单单就查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没有什么情报价值。 洛煊想想也是随口问道：“找专人呢？” “你有多少钱？我先说好，我可请不起。”开什么国际玩笑，花钱买情报。也不打听打听行情。枫海三分之一的国土给人家都不够。 第四研究所在国际上有着深层次的关系网，那些人根本不缺钱，缺的是命。会为了你的一点儿小钱出卖情报，那是绝对不可能。 “除了钱，你就不能想点儿别的东西交易。”钱？我有才怪。买情报，我疯了。那些天文数字，我可不敢想。 “有啊！你不是院长嘛！鸿医里的什么你看能卖的。”只要你有那胆，卖家多如牛毛。 洛煊白了一眼唐荣淡淡的开口道：“你觉得我有那命活吗？” 鸿医的情报拿出去卖，亏你想的出来。鸿医不培养杀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没。”而且会死的很惨。鸿医的杀手的确存在，就是没人见过。因为都变成了死人。 “还有别的办法吗？” “洛煊，你太心急了。等朱山院正式运营，你还有什么不知道。你爸绝对会来找你谈合作的事情。到时候，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都会浮出水面。” “你确定？”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想要钓大鱼。首先饵要有吸引力不是。”和鸿医合作，排队等的人多着呢！有机会不表现，又不是傻子。 第四十五章 美术学院 “我爸会主动告诉我？”这不太可能啊！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唐荣离开老板椅，接了杯水背靠玻璃窗道：“你还不了解你爸的做事风格，后面你就会慢慢清楚的。” 第一医科大的洛校长是一个狠角色，谁知道哪天又研发一种新药出来笼络各大势力高层，一个很强的竞争对手。想和鸿医合作，会有什么惊喜的东西出现呢！ 了解？呵！我这个儿子倒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唐荣心情大好的哼着小调，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问：“走，出去吃饭。” “去哪？” 最爱偷懒的人，今天会出去吃饭，一定有什么阴谋。 “秘密，跟我走就对了。” 中午，艳阳高照，枫艺美术学院大门口驶入一辆高档宝石蓝轿车。 洛煊无聊的托着下巴有气无力的说道：“又换女朋友了，这次又是哪家的千金？” “我有你说的那么花心吗？”不喜欢就分开呗！又不会少块肉。 “有。”一年换二十个，一个月时间都没有。这还不算，那多少个才算啊！ 唐荣瞪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警告道：“这次我是认真的。一会儿你不许乱说话。” “放心，我只吃饭。不会拆你的台。”每次这么玩，还不腻。 图书馆大楼一旁的树荫草坪上，一位小家碧玉型清纯的女孩子，一身水蓝色长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娇小身体，正和轮椅上坐着的女孩儿说笑着。 唐荣悄悄地走到女孩身后啪了一下肩膀道：“亲爱的，你……” 女孩儿轻快的转过身笑道：“这次，你吓不到我的。” 嗯，很普通的女孩儿。属于耐看型的，还真的和以前的那些不同。气质完全不一样。 唐荣略显委屈道：“为什么？” “兰溪告诉我的。” 轮椅自动转向大家，兰溪笑着看了一眼好朋友对唐总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啊？魏小姐，你怎么在这？” “唐荣，你认识兰溪？” “芳芳，我在宴会上见过一面。你可不能吃醋哦！”这个小醋坛子要是打翻了，又是几天不理自己了。 “魏小姐，好久不见。您的身体还好吗？”又坐上轮椅了，又哪里不舒服了吗？ “洛煊，你今天有空吗？” “有。” “那陪我出去走走吧！” 洛煊双手不听使唤的推着轮椅走远。为什么会有一种雀跃的心情。自己的情绪都不受控制了，第一次如此失态。 魏小姐的黑色连衣裙，为什么会令我移不开眼睛。不……她不是曦儿。只是款式和自己手里那件白色的很像而已。曦儿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一阵悲伤的气氛让兰溪担心的转过头问：“洛煊，工作很累吗？” “不……没有。只是一些私事。”魏小姐的精神也太敏感了，反应这么快。 “校门口有一家蛋糕店，我想去。” “嗯，魏小姐喜欢蛋糕？” 兰溪嘟着小嘴耍小孩子脾气生气的说：“叫我兰溪就可以了。” “这……”鸿医的大小姐，不叫尊称。会失了身份的。 “别人怎么说，我都不在乎。哥哥说了，只要我开心就好。”一个称呼而已，就是不想洛煊这么叫自己。 “……兰溪。” 想起漂亮的蛋糕，兰溪心情低落的小声说：“嗯。我就想去看看。” “不喜欢吃吗？”甜食女孩儿一般都不会讨厌，为什么只是看看？ “因为，哥哥不让。我的身体会出问题。”上次背着哥哥吃了一小口，差点儿死掉。而且蛋糕没有味道。和记忆里的不一样。那种甜甜的味道我不知道。 “兰溪，你想吃什么？”蛋糕对身体有危害，兰溪得的是什么病？所有病例中怎么没有看到过。哪一种病毒变异的吗？ “我不饿，什么都不想吃。” 鲜血的味道很喜欢，现在肚子不饿。要不是人类的食物会融化掉内脏，真的好想尝尝。好可惜啊！ “中午不吃饭，身体没事吗？”无论什么病，饭还是必须要按时吃才对。 兰溪伸手把洛煊推出蛋糕店不耐烦的说道：“洛煊，你去吃饭。我就在这家店里看看。” “可……” “快去，不然我生气了。” 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还不想死。这具长不大的身体只要能动，我就心满意足了。 洛煊透过橱窗望去，兰溪笑的真好看，侧脸真的好像曦儿。 兰溪指着玻璃柜里的蛋糕对营业员说：“这个、这个、这个。麻烦给我包起来。” “好的，您稍等下。” 兰溪静静地看着一块蜂蜜蛋糕，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久远的场景。对面坐的是谁？在说什么？程曦是谁？我在无意识间又看了谁的记忆？ 酒楼包厢内，唐荣点了一桌的菜，给芳芳倒了杯水解释道：“魏小姐是一家公司老板的妹妹。你可别多想。” “一个残废，我才懒得想。”病恹恹的身体，谁见了都讨厌。 “哦！你不是兰溪的好朋友吗？” 很好！一直都在骗我，今天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和她？哼！家里再有钱，还不是个残废。” “你看上她哥哥了吧！”魏总裁的样貌，只要是个人，没想法才怪。第一次见，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唐荣，你说什么呢！我们现在可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很快，我们就不是了。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说什么？我是不会和你分手的。”自己好不容易才和唐荣成为情侣关系，不能就因为那个残废，毁了自己的未来。 唐荣突然趴在桌子上痛哭道：“老爷子把我赶出家门了，谢谢你还对我不离不弃。” “你说什么？”赶出家门，那不就…… “我现在已经不是德仁的总裁了，你还爱我吗?” “不……你不要过来。我们分手。” 唐荣望着落荒而逃的女孩儿，自嘲道：“爱吗？如果我失去一切，有谁还会爱着我？” 魏兰溪是残废？天大的笑话，鸿医幕后真正的老板，可不是你轻易得罪的起的人物。 第四十六章 风茹雪 唐荣笑盈盈的站在美术学院门口和保安聊着天。 马路对面，洛煊推着魏兰溪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兰溪捧着蛋糕左右张望了下唐荣背后奇怪的问：“芳芳呢？” “我们分手了。” “分手为什么？”不是感情很要好吗？ “不知道。”芳芳的真面目，魏小姐还是不清楚的好。免得日后学校见了尴尬。 “哦。这些蛋糕你和洛煊吃吧！”芳芳最喜欢的蛋糕，哎！可惜了。 唐荣正准备询问，就见洛煊摇了摇头，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警告手势。 洛煊岔开话题问道：“兰溪是在这里上学吗？” “不是啊！我只是想看别人画画。就让哥哥送我过来了。”不知怎么，这样就能让一团糟的心情会变的很平静。 “你不喜欢画画？”喜欢看别人作画的人，还是头一次见。欣赏收藏画作的人倒是不少。 兰溪不好意思脸红的小声说：“是我画不好，所以就不丢人现眼了。” “你可以从最简单的开始尝试，没有人天生就能画好的。”直觉兰溪作画一定很美。 “我真的可以试试吗？”自己一直都不敢触碰画笔，总有一种自己的手碰到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这种感觉从来没错过。 “当然了，那种作画的美妙只有本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 全神贯注的投入到画作中，一个神奇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有内心深处最美好的憧憬。 望向天空自我陶醉的洛煊，让兰溪更加好奇了。 “你会作画？可以给我看看吗？”好医生真的好棒哦！ 洛煊的脸颊刷的红了，不知所措的抓了抓头发开口道：“我哪里会作画啊！就随口说说。做自己喜欢的事业，应该都是完全享受在其中的。” “嗯，是最幸福的。”就像看别人作画一样，真的好开心，但找不到理由。 唐荣深深地皱了下眉，嘴角抽了下。这两人是直接忽略我的存在啊！ “喂！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不找个安静的咖啡厅慢慢聊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对新婚夫妇呢！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都特别有夫妻相。如果不是魏小姐的背景，自己肯定会撮合这两人。 洛煊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轻颤了下，自己伪装的所有，就这么轻易的撕了下来。慌张的别过头：“兰溪，你打算去哪？” 兰溪抬头遮住阳光，望了下天边，自然而然的笑了下：“两位可以陪我逛街吗？” 皓京市中心，一家高档豪华男装商场内，两位年轻俊美的男子的出现，瞬间引起了广大女性员工的注意，争先恐后的上前推销自家的品牌。 柔和的灯光下，舒缓的音乐令人身轻心静，稀稀落落的顾客挑选着心仪的商品。突然间的喧哗吸引了各方的视线。 “那不是德仁的唐总吗？” “是啊！旁边那位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好帅啊！要是可以当他女朋友，上刀山我都愿意。” “你就做白日梦吧！私底下能和唐总走一起的还能轮到你。” “就是，上刀山百年后也轮不到你。麻雀变凤凰，你八辈子也没戏。” “你……你们。” 议论纷纷的话语一句不剩的传到兰溪耳朵里，身后两人无意间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场，排斥众人的进一步靠近。 兰溪自动屏蔽身边的噪音，意识驱动轮椅进入一家冷色系装饰的纯手工西装店面。环视下所有样式，缓缓来到悬挂着一件白色暗纹的衬衣前。轻轻站起身拿下，料子很软，花纹自己也很喜欢，很配哥哥。 一旁的营业员嫌弃的看了女孩儿一眼，随后热情接待两位帅哥，亲切的问道：“两位需要帮忙吗？” 洛煊生气的冷声道：“我们是陪她的。” 唐荣上前拿走衬衣略低下头在兰溪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一家，有兴趣看看吗？” 兰溪乖巧的坐好，抬起头笑颜如花的说：“好啊！” “洛煊，我们走。” 乳白色的大理石上倒映出三人远去的身影。 唐荣率先走进一家简单古朴的西装店：“赵老板在吗？” 片刻功夫，从试衣间走出一位身穿灰白长袍60多岁的老头，与现代感十足的西装显得格格不入。 赵老板放下手里的修理工具，板着脸道：“不好好上班，跑这里干吗？” “你给老爷子告状也没用，现在我当家。”老爷子的这个茶友除了性格太刻板以外，手艺还是皓京排第一的。 “说吧！要我做什么？” 唐荣站在一侧介绍道：“魏小姐，这位是皓京首屈一指的服装设计师，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兰溪双眸含笑走下轮椅，轻轻点了点头：“赵大师，您好！我要订做一套白色西装。” “样式、丝线、布料、纽扣……小姐有什么要求？” “改天，我让哥哥亲自来一趟。大师您看可以吗？” “可以。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大师。” 兰溪摸了下展示的样品，布料果然不错。有冰丝的成分，凉凉的很舒服。 “洛煊，你也看看。” 静悄悄的店内，三人各自研究着手中的衣服。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打破了本来的平静。一位浓妆艳抹的美丽少妇，及地的晚礼服雪白长裙，不耐烦喊道：“我丈夫的西装好了没？今天，我要是还拿不到，别怪我叫人砸了你的招牌。” 赵老板一声不吭的转身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白色的盒子及手提袋，推到少妇面前。 “哼！” 就在转身离开的一刹那，美丽的少妇仿佛被定住了，鬼使神差的走到兰溪身侧，看清正脸后，怒气冲冲的扔下手里的袋子，一手扇了出去：“风茹雪，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想和我抢老公，你去死吧！” 眼看女人的高跟鞋就要踩在兰溪的小腹上，离得最近的洛煊，一个急冲，伸手一把推开动手的疯女人。半抱起兰溪心如刀割般的问道：“兰溪，你还好吗？有哪里难受？” 兰溪本以为只是顾客，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等杀意袭来时，这么近的距离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身形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第四十七章诡异的方法 狼狈不堪的少妇，泪眼婆娑的盯着自己的双手，鲜血一点点爬出了白嫩的皮肤。恶狠狠的对洛煊叫喊着：“一对狗男女，有种就管好你老婆，勾引我老公。你们就等着死吧！” 半跪在地上，另一只手伸向掉在木质地板上的蛇皮手提包里：“喂！爸，我找到那个小三了。你快点儿派人过来。” 我堂堂海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岂是你这样的下等货色能碰的。好好护着吧！一会儿就让你们生不如死。打断你们的骨头，扔进爸爸的毒蛇窝里去。 唐荣屈膝蹲在少妇面前轻蔑的说道：“许夫人，真是好大的口气。” “唐总？你怎么在这儿？”这种丑事，要是被上层圈子的人知道，自己哪还有脸出门啊！还偏偏是这个风流成性的麻烦人物。 “我可是一直都在。许夫人出手伤害我的朋友，打算拿什么来赔偿啊！” “你朋友？不可能。”一个穷丫头，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唐总。少妇眼睛一转风情万种的笑道：“哦……这小三也爬上了唐总的床！”果然是个淫荡的小婊子。 兰溪面无表情的坐在轮椅上，淡淡的开口道：“你口中的风茹雪是谁？” 少妇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道：“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认了，过的还挺滋润啊！” 唐荣急忙阻止道：“许夫人，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儿。” “尊重？一个婊子连最里面都不要了的，还要尊重。真是天大的笑话。” 洛煊忍无可忍的攥紧拳头走向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神经病。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 兰溪低垂着眼睑，一只手臂挡住了洛煊的脚步：“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们没关系。” 洛煊和唐荣相互交换了下眼神，默默地站在兰溪身后。 “我再说一遍，我是魏兰溪。不是你口中的风茹雪。”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是谁，我不需要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必须死。 雪儿透过右眼的发丝，冷冷的附和道：打姐姐的人，弄死她，弄死她。姐姐？困了就睡会儿吧！有雪儿在呢！姐姐醒来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兰溪突然起身掐住少妇的脖子，阴森森的笑道：“生不如死？毒蛇？挺有情调的嘛！我特别喜欢你，知道吗？” “看着我的眼睛，里面能找到你想要的一切。” 少妇莫名的被无尽的黑洞所吸引，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坐下。忽然又僵硬的站起冲向店外百米的白玉栏杆，翻了下去。落下最底层的大厅里，慢慢爬了起来，不停地大笑着。 洛煊急匆匆来到栏杆边上，往下看。没死？这可是二十层啊！兰溪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变了个孩童的声音？ “放心，不会死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太快结束，煊哥哥也会觉得无趣吧！” “你……你叫我什么？”兰溪认识我？不对，记忆里残缺的一般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不会抹杀掉一个人的存在。在哪里遇到过？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是秘密。”姐姐的身体很脆弱，保持现状就好。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不能说？比自己年龄小的妹妹？洛煊看着纯黑的双眸道：“你今年几岁？” “五岁啊！煊哥哥把我忘了吗？”什么誓言，都是狗屁。还是让姐姐快乐的度过最后三年才是正确的。 “我们真的见过吗？”脑海里根本找不到一丝兰溪的影子。 “当然是骗你玩的了。我们不认识的。” “蹬蹬蹬蹬”二十层的入口处，黑压压一片人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 “我们家小姐呢？” 唐荣露出淡淡的笑容挡住兰溪道：“许夫人，已经回去了。” “那个小三在哪里？”回去？人还没抓到手呢！万一跑了…… 唐荣故做沉思道：“许夫人走的时候好像硬拉了个人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位小三。” “谢过唐总，撤！”自己都把人弄回去了，还麻烦兄弟们再跑一趟，蛇蝎心肠的贱妇。 “魏小姐，现在你解释下吧！”这小三的罪名，要是传到魏总那里，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雪儿手一摊无辜的说：“这我真不清楚。宸哥哥会解决的，这件事你们不需要插手。” “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跳下去没摔死？”唐氏最顶尖的武术家，也不可能做到毫发不伤。 “你觉得我会说吗？”怎么又是个白痴，脑子烧坏了？什么都说了，我的死期不就到了。 雪儿打了个哈欠道：“我要回去睡会儿，两小时后楼下会有人来接魏兰溪。” 两人呆呆的望着轮椅上熟睡的女孩儿，不醒来了？ 唐荣一脸正经的对洛煊说道：“典型的人格分裂。” “不像。”一种人格是不会知道另一种人格的事情的。 “海氏集团和许家是要垮了。” “没错。唐荣，我总觉得兰溪很奇怪。”这个身体自己看不透。 唐荣推着兰溪走远道：“你的感觉和我一样。” 风茹雪？小三？魏兰溪？这三者一定有某种联系。还有诡异的杀人方法，秘密不少啊！ 一楼大厅咖啡厅，唐荣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优雅的端起冰晶石桌上的黑咖啡。 “你看出什么了？” 洛煊回到座位百思不得其解道：“想不通。除非……” “你想说，她属于另一个世界是吧！” “嗯。这个世界根本办不到。”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明白。”兰溪你真的是人吗？隐藏的秘密是你致命的弱点吗？ “洛煊！洛煊！”走神了？ “啊！有事？” “你不会喜欢上魏小姐了吧？”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肯定是。 洛煊闻言立马反驳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喜欢的只有曦儿。” 唐荣抬起手臂，食指指向洛煊道：“我可警告你，魏小姐。你不合适。” “你想说什么，就一次说完。” “魏小姐和魏总才是天生的一对。你识相就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个我比你清楚。” 第四十八章 死亡的钟声 川流不息的柏油马路上，嘈杂的鸣笛声不断响起。十字路口几位交警紧张有序的疏通堵塞的车辆，但还是赶不上下班高峰期的来临。 一辆黑色高档轿车内，一团血雾停留在魏兰宸面前窃窃细语着什么，转眼就不见了。 魏兰宸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流下，用力扯掉领带，大口喘着气，手捂住胸口开口问道：“什么情况？” 张秘书看了车窗外一眼无奈的说道：“五分钟前三公里处发生了一场特大交通事故，无人生还。” 纵横交错十几条公路，偏偏是车下这条。张秘书询问的透过后视镜看向总裁。 “到兰溪的位置还有多远？”心脏猛烈的跳动，速度渐渐加快。表层的透明皮层已经石化。整个右手臂顿时没了力气，落在身侧。 张秘书双眼一闭算出最近的路线道：“还有五公里。步行抄近路的话两公里。” 魏兰宸全身湿透的弯下身子再次开口命令道：“扶……我去……酒店。兰……溪，接过来。” “是，总裁。” 望着天桥右侧市中心密密麻麻的人群，张秘书快速转过身遮住眼睛，蹲下身，好想吐。仔细回想星月岛的大海，慢慢忘记这里的一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精神抖擞的踏入人群，屏住呼吸，把视力降到最低。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坚持住…… 洛煊和唐荣正聊到明天的工作计划，突然一只苍白的手搭在洛煊肩上，驼色的真皮沙发后幽幽传来：“你好！我……魏总派……来的。” 洛煊急忙起身，扶起张秘书坐下，拦下刚巧路过的服务生道：“你好！麻烦给这位先生拿杯开水。” “好的，先生。请稍等！” “什么病？”虚脱的有些夸张了吧！脸色太白了，还在发抖。 洛煊观察了下症状道：“不清楚，应该是胃难受。” 手一直在胃上，可能是胃病，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引起的。不做个全面检查，无法做出判断。 张秘书喝完杯中的热水，万分感激道：“谢谢洛院长。” “你认识我？我们好像没见过面吧！” “是照片。魏总还在等我。我带小姐先走了。改日，我请客。” 唐荣毫不客气的大声道：“好，我等你电话。” “两位，告辞！” 张秘书推着兰溪，走向一个偏僻光线较暗的角落。低头看了看泛着银光手表上的黑色指针，时针对准朗庭酒店的方位，分针调到二十分钟的位置。右手盖住手表，默念了一声：“离！” 张秘书、魏兰溪、轮椅，瞬间化为细小的灰白光粒，消失在原地。 朗廷酒店，十四层408双人标间内，靠窗边的大床上，躺着硬撑开双眼的魏兰宸。 白帝穿过玻璃飘落在卡其色的地毯上漫不经心的坐在一边，淡淡的说：“兰溪，受伤了。” “她说，想自己一个人适应这里的环境和人。你就这么听话。” “好了，你就躺着别动。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自己找罪受，我想管，没人听有用吗？ “兰溪的身体很不稳定。我再说一边，现在的这具身体。如果坏掉，你们两个也就结束了。你的那点儿心血，能修好多少坏死的细胞。你有算过吗？” 白帝抓起魏兰宸的手腕，又一把甩开。 魏兰宸焦急的望着白帝，无声的担心写满了整张脸。 “你们回星月岛吧！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保你们再活一百年。”一半的修为，应该够了。 魏兰宸紧咬着下唇，嘴角流下一道血痕。缓缓的摇了下头。 “魏兰宸，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也没有天罚。你可知道，我杀了多少生灵，才有今天。你又知道我舍弃了生命中的什么？” 一滴血泪悄无声息的滴落在雪白的枕头上，锋利的杀气击碎了天花板的吊灯。片片碎裂落在白帝脚边。 “你……好！你要报仇，我不会拦你。你随时都可能死掉，你要记住了。” 命都快没了，还执迷不悟！仇恨？呵呵！自己不就是苟且偷生的嘛！ 灰白的光粒，透过门缝，在地毯上汇聚成三块沙堆，逐渐向上升起，最终化为人形。 “总裁，小姐在这儿。” 张秘书说完风化成颗粒，漂浮在整个房间上半部分。 魏兰宸一只手勉强撑起身体，一个不慎摔下床。痛苦的伸出手臂想要抓住兰溪的身体。 白帝实在看不下去，搀扶起魏兰宸问：“我的血不行吗？” 魏兰宸淡淡的摇头否认。我用了曦儿的魂，这是谁都替代不了的。若是曦儿没有分开魂与魄，也许会活的更久一些。 一滴黑色的血滴从魏兰宸手心里跳出，射向兰溪的眉间。兰溪假象下缺了的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鲜的肌肤。肤色也红润了起来。 孩童的声音再次在兰溪身上响起：“时间不多了，快去找到头。” 雪儿说完又回到了黑暗中。姐姐应付不了，突然的袭击。外面那些都是死人吗？就不会派人跟着啊！到时间，一起都想去无炎地狱是吧！ 什么意思？魏兰宸疑惑的恐惧眼神望向白帝。 “你们有两个身体，但生命是一体的。魂与魄本来就不能单独存活，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我知道你想让兰溪多活几年。这个我办不到！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心一半已经石化了。” 魏兰宸勉强的张了张嘴无声道：“还有多久？” “一年半。” 一年半？就算现在找到，也来不及了：“还有什么办法？” “……新生儿的心血，可再维持一年。”最纯洁的血液，才能滋养兰溪的魄心。 “不……行。”我是名医生，就算死。也不能……兰溪知道真相后，也会选择自杀。 “这是唯一的方法。” 魏兰宸，如果你真的是人类。我相信你一定是名好医生。你是宁愿自己死掉，也绝不会吃掉身边人类的特殊存在。你的人类本心从未动摇过，现在也是。 难道这就是你和兰溪强大力量的本源？ 第四十九章 婴童 “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那我就听天由命！” 命，我早就没了。现在的时间都是兰溪燃烧灵魂换来的。再去造如此的杀戮终究还是无法善终的。杀死新出生的婴儿，是最不可饶恕的罪孽。我和兰溪怎么能承受的起啊！ “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兰溪死在你面前，好啊！我等着。” 白帝挥手打碎玄关处的花瓶，摔门而出。有活下去的机会，不好好珍惜。活该去死，每分每秒都有人死亡和出生，多少人舍弃一切想要活下去。用尽了手段，这有什么不对。 大自然的规律从古至今永远都是优胜劣汰。一个物种的灭亡，另一种物种的新起。自身个体的进化，杀戮血腥从未间断过。胜者寥寥无几，脚下山高的亡灵怨气冲天，也阻止不了天地的变幻。胜者是踩着血流一路走来的，骨为床，尸为被。 仁慈就是死亡的号角。 魏兰宸蜷缩着身体抱着双腿，头靠在坐在轮椅里兰溪的膝盖上，望着窗外远处的灯火。 经历了死亡，谁都知道活着不易。终究都是回不去的，行尸走肉的今天，真的算是活着吗？兰溪！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我很清楚，你想活下去，就一定可以办到。 我不知道，为何现在会如此的平静。兰溪，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你想要结束了吗？你舍弃转世的所有机会，是怕后世遇到谁？逃避谁？ 希望？兰溪你活下去的希望呢？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创造它。我坚信它是你的奇迹。 寒冰刺骨的双手，轻轻放在魏兰宸的头顶，瞬息间全身裹上了一层冰霜。 兰溪空洞的双眼，不知想什么。 一年半？死？不懂，我一直都活着。为什么还要去创造奇迹？是这具身体的缘故？一个驱壳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 刚准备跨出酒店的白帝，硬生生的收回停在半空的脚步。一个转身，来到408门前，一面水墙拍向屋内。 白帝推门而入，水与冰的碰撞悄无声息的定格在两人的中间。 “原来是你？”兰溪人格中，魄心的主格，怎么会是…… 兰溪摸了摸冰水的交界处，一脸茫然的问道：“怎么？想杀我？” 白帝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不，你是天地孕育的生灵。我无权杀你。” 水墙化为雾气消散开来。 “也许啦！……你怕我？”灵魂在颤抖，有趣！ “是，我怕你！” 众所周知，婴灵是这个世界，最弱小的守护者身份，出没于医院附近。各界也是明令禁止杀死婴灵的。相对来说，是一个弱小又拥有最安全的生存环境的灵体。时代变迁中偶尔也会出现大批婴灵死亡，这将预示着新时代的开始。 但有一个特例，当众多婴灵的意志相同时，便会复活一个婴灵的尸体。作为婴灵在现世的代言人，她将拥有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力量。 不过……得到力量的同时，身体也是极其脆弱的。至今没有一个可以达到众神之巅，重塑本体的。 她们的力量根据不同时代的环境是最不确定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灵魂上的裁决非她们莫属。 兰溪低下头失望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再次确定道：“这具身体不是原来的。” “是后来找的。”原来的？非人类身体？ “哎！” 白帝抬起头大胆的问：“有什么办法，可以继续活下去？” “没有，那具身体是我们特别改造的。” 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醒来后就变了。连身体都丢掉了。 “那魏兰宸的复活？” 兰溪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柔和了许多道：“我们尊重她的做法。” “这样……”不就失去了一半的力量吗？初期连自保都无法做到。 兰溪一手托着下巴黯然神伤道：“宸哥哥是她唯一的遗愿，也就是她的半条命。如果她自愿选择死亡，毫无可恋。我们也会消失。” “难怪，只有魂就可以活着。” 第一次相信有奇迹的存在，原来是早就注定的。 “那具身体花了我们一半的灵力，无论变成什么都不会消失。” “那如果找到，你就有办法复原了？” “嗯，没有那具身体，我们很快就会消失。” “那兰溪呢？” “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兰溪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你是说……”和魏兰宸在一起的是…… “已死的婴儿复活，会是人类吗？而且还是我们做过手脚的身体，应该会被说成怪物才对。” “你们……”“怪物？”还不是你们做的。 顿时兰溪委屈的掉下一颗颗冰珠：“你知道什么？要不是我们，婴儿的身体怎么可能活着长大。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梦想，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白帝一个不稳歪倒在地毯上，手掌连忙撑住不可思议道：“你……是说，那身体是你们所有人看着长大的？” 婴灵的代言人长大了，也经历着人生的喜怒哀乐。这跟历代的婴童完全不同。如果真是如此，魏兰宸在这些婴灵们的心里，也和兰溪心里的地位一样了。 婴灵的代言人是独一无二的，灵魂虽是由婴灵组成，但她们的心声完全是一致的。这就是我看不透兰溪的原因。 “当然了，宸哥哥也是我们的哥哥。”救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心愿。 兰溪感觉手指无意识的动了下焦急的喊道：“快点让兰溪恢复记忆，找到身体的下落。你也不想我们两个都死掉吧！” “兰溪要醒了吗？” “嗯，就是现在的兰溪不记得我们了……” 冰冷的气息刹那间隐匿于兰溪的身体里，房间的温度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魏兰宸悠悠醒转，白帝在这？扭头扫了一眼茶色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才过了几秒。错觉？自己睡着了？ 随着视线的转移，白帝也注意到了时间。失了一半的灵力和魂，还可以做到时间静止。众神之巅潜力的婴童，果然没记载的那么简单。 乱世的开端，自己就这么相遇了。是福还是祸，是都躲不掉了。 第五十章 白兰 魏兰宸转头看了眼地上花瓶的碎片，视线又回到白帝漠无表情的脸上问：“碎了？” 白帝不好意思的把头偏向一侧，咳嗽道：“不小心……不小心。” 魏兰宸茫然的站起身，拿起掉在床边的薄被，盖在兰溪身上。耳朵出现幻听了？ “兰宸，那个兰溪她……” 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白帝的话语。两人同一时间来到门后，魏兰宸点头示意由白帝开门。 白帝打开一个门缝一脸纯洁的问：“叔叔找谁？” 藏蓝色帽子的快递员？ 快递小哥拉了下帽檐将外套里的大号信封塞到白帝手中，小声道：“少主，在下告辞！” 听到这个称呼，魏兰宸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回来转身大步走向兰溪：“关门。” 白帝举着信封，用脚拨开碎片理所当然的问道：“你手下。” “嗯，情报部门。” “都发展到快递员了？”保密工作是否做得到位呢？ “鸿医没有普通人。” 出卖鸿医对他们百害无一利，这世上也只有鸿医能保障他们的正常生活。 “这点，我倒是忘了。里面是什么？” 魏兰宸抽出一份个人档案回答：“兰溪受伤的原因。” 白帝瞟了一眼姓名栏，风茹雪。照片倒是和兰溪一模一样。 风茹雪，女，16岁，高三学生……死前男友，许梓航。 白帝回想起皓京现今的局势道：“许家历代为官宦世家，近几年来进军商界。与海氏集团千金联姻。” “是他。” “暗杀？”这一向是你的做事风格。 “这件事我不会插手，兰溪自己解决。” “你决定放手不管了？”开窍了？终于舍得不当保姆了。 魏兰宸写满忧伤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道：“她必须独立活着，不依赖任何人。” 精神上，坚强的活下去。过往的悲痛，你要自己去面对。哥哥，无法帮到你！ “魏兰宸，你早就应该退出。有你护着，兰溪永远长不大。” 一点点的伤害，你都替兰溪全部挡下。没有危险存在，兰溪的力量无法觉醒。 南沙原始森林，气候变化单调，全年皆夏。早晨晴朗，午前炎热，午后下雨，黄昏雨歇，天气稍凉。土壤湿润，草木茂盛，飞禽走兽最佳的天堂，世界旅游胜地之最。 这片临海的陆地深处万丈峡谷内，千丈高的瀑布一边岸上，一幢三层高架空地面五米的研究所坐落在此。 八十平方左右的露天阳台，一位穿着粉色樱桃图案围裙的七十岁的男性，黑发绿眼的土著居民，一肚子气的用汤勺指着中央圆桌边上的儿子：“人头养的花，就是诅咒。再不下决定，我们全家都要死。” 年轻人不满的顶撞道：“这盆花是我的朋友，我绝不会卖掉。” 圆桌中心的白兰花在微微细风中摇曳，女孩儿紧闭的双眼，仿佛看透了眼前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时而皱眉、流泪、微笑、嘟嘴，诉说着自己的感情。唯独双眼始终没有睁开，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小。 男子伸出手指，想要触碰最边上垂下的小花，却被轻易的避开，嫩绿的叶子划过手心，一种痒痒的感觉：“这风，你喜欢？” 年迈的父亲无奈的转过身默默地擦掉眼角的泪水。诅咒也是自己带回来的。半身瘫痪的儿子活到今天，是白兰陪伴的结果。可……最近，那盆花越来越奇怪了。每当夜半，会唱一首无人听懂的歌曲，对着月光流下血泪。 白兰慢慢枯萎，缩进土壤里。第二天太阳升起，又恢复到茂盛的模样。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永远都是自言自语。但我知道，儿子听的懂那些花语。 “你不要走，好不好？”离开，我是不可能的。 “有谁在叫你？非走不可吗？”叶子首次在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想说的句子。 “我出不去，你会回来看我吗？” “走？你让我也走？” “……这里，是我的墓地。我自己选的。” 叶子放软了缓缓爬上男子脸上的纱布，安抚着湿润变形的双眼。 男子双手轻抚眼前的绿叶，声音低不可闻道：“……兰，死后带走我的灵魂。让我守在你身边……” “轰隆”一声巨响，千丈的瀑布水花从天而降。白兰卷起男子，飘到半空中。 七八架军用直升机落到谷底，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最短时间内包围了这座研究所。 最后走下一位魁梧有力上将军衔的中年男子厉声喊道：“巴特洛，你是名优雅的绅士。国王的宴会隆重邀请您！” 巴特洛解下湿透的围裙，走到屋外淡淡的问：“速度挺快。” “国王知道您居无定所，这次我们一定要带走您。” 弱小的医学怪人，藏匿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好。 “这次又是什么事？” “国王听闻，您这里有一盆听得懂人话的植物，想见识下。” “……”躲藏了十年，还是躲不掉追杀。这一天来了。 “不交的后果，您明白。”永恒的生命，不是你这种低等人能享受的。 巴特洛抬头望向空中绿叶包裹的儿子久久不语。 男子厌烦的看着周围的士兵摘下一片叶子划过手腕命令道：“杀了他们。” 血液滋养过的绿叶，异常兴奋的飞向地面有攻击行为的生命体，贯穿眉心。 “巴特洛，你……” 上将的脑袋被完整切下，瞬间化为一团液体炸开。 男子拍了下白兰顶端，缓慢下落。 “兰，你又淘气了。高兴就好。” 落在父亲身侧的男子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搬家吗？” “对不起！”自己不该回来，儿子的修养圣地就这么被毁了。 男子笑着抱过玩耍着的白兰：“这下，我是不得不离开了。” 巴特洛担心的问：“你的身体？” “父亲，请让我陪在兰身边走完剩下的时间。” “……好。” 白兰给了儿子额外的九年生命，这最后的一程…… “兰，带我和父亲离开这里。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第五十一章 夜儿 烟雨朦胧，水洗过的夜空繁星璀璨，分外明亮。 兰溪欢快的赤裸着双脚轻踏在湿润的柏油路上，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身后的魏兰宸。 “宸哥哥，你快点儿！” 魏兰宸郁闷的抬头望着星空，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道：“是谁叫出租车停在路口的。” 离别墅这么长的一段上坡路，突然就想走走了。这天气还非走不可，耍性子的时候从来不含糊。 “哥哥，是老头子。哈哈！”什么大不了的事嘛！一天到晚板着脸，丑死了。 魏兰宸加快脚步走到兰溪左边语气冰冷的提醒道：“许夫人的资料，你也看完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兰溪蹦蹦跳跳的回身笑道：“我可没说过我是好人。放过？我没那么大的肚量。” “需要哥哥帮忙吗？”不错的觉悟，自己是担心过头了。有这个鬼灵精，好戏肯定精彩。 “当然了，宸哥哥不许偷懒。晚上的慈善晚会我们一起去。”有本事欺负到我头上，最好做好怎么收场的准备。手心留情，我不会。 兰溪这又是在逃避，但早晚都会拆穿啊！ “溪儿，你知道了？”魏兰宸机械的发出声音，提心吊胆的等待接下来的回答。 “嗯，这是风茹雪的身体对吧！是哥哥让我活过来的，我很开心。”这具身体前的记忆虽有点模糊，但那里有哥哥的身影。所以，兰溪不害怕。 “你记得我？” “嗯，我最喜欢哥哥了。我不会忘的。”孩童断断续续的记忆很漂亮。是哥哥悉心照顾自己学会了说话和走路…… “那……另一个男人，你还记得吗？”线索，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这个男人。 兰溪停下脚步蹲下，手指画着地面想了想说：“……除了哥哥的男人……不知道耶！这个人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溪儿要是想起他的名字，一定马上告诉哥哥好吗？”找到这个人，兰溪的死亡真相就揭开了。活下去的希望也越大。 “好。” 突然一道杀气袭来，魏兰宸连退三步，双臂挡在胸前，白皙的脖颈上一条浅浅的血痕显得格外突兀。 “你是谁？” 阴森森的兰溪笑了：“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不喜欢有人离我太近。” “你是那个杀手。”杀人极其凶残的存在。 “我叫夜儿，我可是个好孩子很少出来的。”都怪雪儿那个死丫头，什么都说没危险，让自己睡觉去。现在好了，快死了就高兴了。 “你是兰溪的什么？”兰溪分裂出来的恨，没错就是恨。 “我是毁灭。没有我，你觉得兰溪能心安理得的活的这么轻松？”所有的痛苦都由我来承担，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那个男人是谁？”既然是毁灭，给兰溪致命一击的人，绝不会忘掉。 “对不起！我不能说。”雪儿之前早就强调了这点，说出来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只会更快的下地狱。贪恋人世间的一切，活在此刻足矣。 “你不怕死？”兰溪的时间已经不够了，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守着这个秘密。 夜儿随意的扯断自己的头发笑的更大声：“死？我会怕？你是不是傻啊！我就是死亡，我会怕自己。” “你……别忘了，兰溪才是你的主人。”想害死溪儿，我不答应。 “呵！你可真会找借口啊！自己想活下去，就大胆的承认得了。装什么装，很高尚吗？” “你……” “你真觉得自己很伟大吗？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程曦把所有都心甘情愿的给你，你接受就好。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她活着。” “我希望她得到幸福。”拥有完整的人生。 “幸福？哈哈！是你给她希望，但你想过后果吗？她为何一心求死，那是因为一切都回不去了。你什么都给不了她，伤害她最深的那个人，你就没想过是自己吗？” “这只是你的说辞……” “不，这是程曦真实的心声。你知道，她在临死前，希望了多少次，有人能来救她？你知道，她在希望过后，绝望了多少次？最后做出的选择也是一种彻底的解脱。你为什么要来破坏她的选择？”如果没有这个人，程曦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夜，你是错的。无论绝望多少次，都不该放弃希望。哪怕根本不可能，我也要试一试。世上有无数条路，我全部走一遍，总能找到梦想成真的那一条。” “等你找到，再来说这句话吧！程曦不是你的实验品，她也会受伤。保护她是我的责任。希望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人没有了欲望，才会幸福。你只是在利用程曦，让自己活着。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已经失去了判断人生的能力，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走向错误的深渊。” “对她的伤害，你想过吗？”可恶，自己为什么杀不了他。 “我知道。可这世间如果缺少了伤害，人就无法成长。这是她必须要承受的，逃避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解脱才是最终的归宿，再去承受这些无用的东西，只会徒增悲伤。” “这件事与你无关。我相信兰溪可以面对过去，坚强的活下去。当我离开后，也能笑着生活。” “无关？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如果我把魂还给兰溪，她就能继续活下去。我是一个自私卑鄙的人，你说的没错。是我一直在逃避她心里的那个人，害怕她记起来又去寻死。拖到现在，已经晚了。真正杀死她的人，这一世换成了我。” 如果早点来皓京，找线索。也许会有新的进展。也许在死亡来临之前，有更多的时间寻找奇迹。也许兰溪会获得幸福。也许现在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可……都只是“如果”。 都怪自己，胆小害怕失去她。到头来，尽是自己的这双手毁了她。 “不错，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我死也不会把兰溪交给你！” 第五十二章 夜之死 夜儿眯了眯死气充盈的双眸，捧腹大笑道：“好啊！那这些家伙你来对付。” 魏兰宸一个闪身躲开利爪的攻击，抱起夜儿，朝马路边沿一个飞跃，跳入下方的小树林。几个翻滚，稳定身形望着怀里一脸笑意的人道：“它们是谁？” “冥界的探子喽！” 冥界，黑暗世界的另一个名称。传闻是一个战火不断的世界。最终的胜利者将坐上冥王的宝座。各方势力为了提高自身的力量，开始不择手段的杀戮，已持续了上千年。 “理由？” “为了得到魄心的力量，这才是第一批攻击者。上吧！我保证不出手。” 冥界的四头双头烈焰鸟，收起利爪，一个俯冲，停在树林上空徘徊着。鸡蛋大的血红双眼里流动着一道黑影，漆黑锋利的羽毛闪着微微寒光，细长的脖颈上覆盖着刺眼的鳞片，短小嫩黄的鸟嘴里吐出蓝色的火焰。 魏兰宸看到此情此景彻底蒙了：“要……怎么打？” 这才是冥界生物，自己抓的那些根本连个爪子都算不上。 “怎么打？你问我干嘛！我是要兰溪命的坏人，怎么能出手。”大展身手的机会，我可让给你了，剩下的就靠你的蛮力了啊！看我就能杀了上面的四头畜生啊！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夜儿的出现，完全是因为它们偷袭给兰溪带来的生命危险。 “哼！放我下来。”自杀？太看得起我了吧！ 夜儿双脚着地，一只苍白的手伸到魏兰宸面前：“刀给我。” 四把手术刀果断的递到夜儿手中，退到一旁。 夜儿深吸一大口气，四把刀飞到嘴边，被一团雪白的火焰瞬间包裹。 “烈焰鸟的心脏在左侧翅膀中间下三寸的位置，看好了！” 四把火焰手术刀，齐飞而出，精准的刺入心脏的位置。 几声悲惨的叫声震耳欲聋，伴随着庞大身体的急速下降。魏兰宸急忙一手抱起夜儿的细腰，双腿屈膝跳上鸟背，借力再次跃起。 夜儿突然搂住魏兰宸的脖子有气无力的说：“以后就全靠你了……” “喂！你怎么了？” “兰溪的记忆已经开始恢复，我也要消失了。这次出现，是来和你道别的。” “为什么会消失？”危难关头好几次是夜儿出手才化险为夷的，就这么死了？ “我的存在是承载这些痛苦记忆的，现在不需要了。” 兰溪，当你有了我的全部记忆，请你再继续走下去。你创造出我的心情，我懂。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换一种结局好吗？也许真的会有奇迹再等着你走过去。我在无炎地狱永远等着你。 双臂上的温度渐渐消失，最后化为冰冷，脖子上僵硬的手臂刺痛着魏兰宸的心。夜儿死了，少了最强的保护者。 白帝两手托腮坐在别墅门口爬满苔藓的青石板台阶上，远处转角出现的身影，令身体不由自主动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活蹦乱跳的溪儿怎么又变的死气沉沉。 魏兰宸低垂着眼睑悲痛欲绝道：“杀手的兰溪已经死了，冥界开始行动了。” “冥界？”婴童强大的灵魂之力被发现了？历代的劫数看来是真的应验了。 “想要魄心的力量。”兰溪又没招惹过冥界，为什么会派杀手追杀？ 白帝像似看出了魏兰宸的疑惑解释道：“兰溪的力量还没有彻底觉醒，所以他们想提前下手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天气凉，先回卧室吧！” “嗯。”觉醒后的力量，冥界也会害怕？ 魏兰宸轻轻关好房门，拽着极不情愿的白帝下楼，来到客厅道：“你瞒了我什么？” 白帝立刻转过身背对着魏兰宸硬气说：“你说什么？我不懂。” “你不懂？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魏兰宸憋着一肚子问题，手指不规律的敲打着茶几表面，声音有点沉闷道。 白帝两只手揪着衣袖，慢慢回身，眼神躲闪的看向沙发后的两排装饰油画。 “魄心的力量是什么？为什么冥界会盯上兰溪？” “……兰溪不是人，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吧！” “嗯，我能凭借魂活着，绝对有问题。”溪儿的身份有点特殊，可又找不到属于哪一类。一直拖到今天，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那……我就直说了。魄心中，以兰溪的魄为中心，由成千上万个婴灵所包围。这是一个整体，无法分离。冥界看上的是婴灵的这群未觉醒的灵魂之力。” 魏兰宸紧皱着眉头，摇着头道：“没有办法避免吗？” 白帝也理解魏兰宸的想法，和整个冥界对着干，的确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这不是想怎么改出生就能改得了的啊！ “没有。”兰溪是婴灵们复活的，相分离开，也只有死路一条。 “冥界那边将如何应对？”兰溪的生死已经迫在眉睫，每一刻都可能面临未知的危险。 白帝奇怪的扯了下魏兰宸的西装上衣说：“谁和你说的，只有冥界了？” “还有……” “这么个几万年才出的宝贝，想占为己有的人可多着呢！”冥界，只是碟小菜。那些隐世者，才是大麻烦。婴童初期的力量可是大补的东西。没人动手才是怪事。 “……我。”一个烈焰鸟自己都对付不了，那些强几倍上百倍的…… “又没让你现在去和他们打，再说等找到你们两个，说不定都变成灰飞走了。别忘了你们还剩多长时间的命。”操心的远了些，顾好这条命再说吧！ 魏兰宸握紧拳头咬牙道：“我要变强。” 白帝掰下茶几上绿色花边果盘里的香蕉咬了一口仿佛没听见似的走上楼。 “我说我要变强。” “神经病！一个活人的灵魂和血液，可以增强你的力量。你会去做吗？”说了也是白说，明知故问。 魏兰宸依旧不放弃的问道：“你修行几万年，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耳闻？” 白帝瞬息间火冒三丈将手里的香蕉皮扔向下方：“我就是没见识，知道的少，有意见？” “没……”我敢吗？我…… 第五十三章 请柬 自己身体那么大，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有错吗？换成你，有本事试试。 “哼！我出去几天帮你问问。” 魏兰宸起身恭敬的回答道：“谢白帝！” “我是看在兰溪的面子上才帮忙的。我不在这几天，你要寸步不离跟着兰溪。”这次冥界失败的事，估计已经传遍各界了。下来，派来的家伙可不会这么就被解决了。 “我可以杀了它们？”这也太没说服力了，就自己现在这身手。 “我问你，你最强的能力是什么？”猪脑子啊！真是没救了。 “最强劲的骨骼。”除了力气大点儿，抗打性不错以外，好像也没什么了。 “来上一两个，你直接冲上去掐死。掐不死，就把骨头一寸一寸的全部捏碎。” “这能成？”它们不会还手啊！坐那让我打？ “放心，以你的蛮力。先卸下四肢，慢慢来就没问题了。心脏？命门？什么的统统都在你的手掌心里。”最简单，最粗暴的打法，最适合你了。 “我……”我一个医生，这么野蛮的出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过要是三个以上，你就赶紧拉着兰溪跑。找人帮忙，你总会吧！” 白帝怎么也没想到，魏兰宸会是个打架白痴。天天抱着那些破医书有什么用，现在能帮上忙吗？平时吓唬吓唬人类还可以，真遇上差不多的。难道还拿字典砸死对手不成？ “找人帮忙？唐氏家族吗？”在皓京，唯一一家和各界有些联系就只有唐家。 “嗯，脑子还有点用。” “谢白帝指教，那……” “你想都别想，灵魂之力只有兰溪能用。你死之后的灵魂，我看是被其他什么东西吃掉了。这个身体能凭你的意识活动，就已经是奇迹，你还想要什么？” “……” 白帝心情大好的飘到魏兰宸背后拍了下肩膀大言不惭道：“你嫌太粗暴啊！这个好说，你把自己眼睛蒙上就好了。这种事情，大多都是心理作用，习惯就好。” 魏兰宸一脸黑线的回到沙发静静地坐下沉默不语。 皓京德仁医药总部大楼洛煊左手抱着一捧玫瑰花束，右手拿着一张大红烫金请柬，匆匆忙忙用后背撞开半开着的会议室大门。 空荡荡的会议室内，微风吹拂着白纱般的窗帘，翩翩起舞。宽大苍白的投影仪在地板反射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寂寞。排排整洁的会议长条桌面印出蓝天白云点点。 再往前走了几米，洛煊会心一笑望着最后角落凹进去一处桌上趴着的某人道：“怎么？又遇到头疼事了？” 迷糊中的唐荣，听到洛煊的轻笑，猛然抬起头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洛煊放下鲜花，两只手指夹着请柬，漫步走向唐荣道：“你这习惯初中就有，只是你没在意。我一猜，你肯定在这儿。” 开了一上午的会议，还是头一次见唐荣参加的。一般的事情，这家伙从来都是旷工。 “你就别提了。家族那些长老是来训斥我乱花钱的。我现在是一个头十个大。”集团化运营开支已经减到最低限了，这工作量工资再消减员工绝对会罢工。 洛煊幸灾乐祸挑了挑眉道：“那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 唐荣再次有气无力的瘫在桌上，双臂掉下轻微摇晃着：“说吧！” “市长大人派人送来的晚上8点钟慈善晚会的请柬。” 洛煊将这个惊喜小心谨慎的放在唐荣边上，后退一步，笔直的站立，表情极其严肃的说：“我思前想后，总觉得您这种大企业家如果未出席，明早皓京的早报一定会刊登出上万种您缺席的缘由。” 唐荣一把撕掉碍眼的东西，走到洛煊面前笑的让人发寒道：“你很高兴？放心，我这张脸比那纸更有用。” 洛煊眼见唐荣渐渐逼近，伸手阻拦转移话题道：“你想好对策了？” “想好？我还呆这。好消息说了，这花呢？”女朋友？情人？年轻有为的洛院长，这就有人下手了。 “你别色眯眯的看我，这花是给你的。我不过是被快递员硬塞的。”外面那么多风流史，我可不想知道。 唐荣眼角扫了一眼花中卡片上的落款，惊恐万分的抓住洛煊道：“你是想害死我吗？给你，你就拿啊？” “一个女人而已，会对你有什么生命危险？”德仁在枫海的势力，据估计就算是国家元首也不太可能下杀手啊！根深蒂固的家族企业不和元首对着干，人家就烧高香了。会有人去趟你这浑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佩服！ 这下完了！她现在肯定接到消息，我已经收到花了。晚上的慈善晚会……真心不想去。对了！兴趣？爱好？交际圈？ 唐荣嬉皮笑脸的讨好道：“危险？怎么会呢！小意思。洛煊，晚会一起去。” “我晚上约了人，你自己去吧！” “推掉。魏总裁可是要来的哦！你作为下属，有理由拒绝参加吗？”你不来，那女人谁帮我解决，祸是你自己接的，想赖账没门。 “最近没听说啊！”上面没有下达这场慈善晚上的通知，难道是自己手机坏了，没联系上我？ “这种事，我能骗你？和上司打好关系，还能少了你的好处？”幸好洛煊不喜欢带手机，没修好正好帮了我个大忙。 洛煊找了个位置坐下想了想，说的也没错：“可我没带正装？” “有我在，不会缺你衣服穿。” “哦，我先走了。”说完，洛煊起身准备离开。 唐荣立马叫住：“你去哪儿？” “回研究室啊！”请柬，就是想看唐荣难堪的样子。看完了回去工作喽！ “不急。你头发有点长了。走走，理个发型去。晚会来的人多着呢！你这样对别人很不礼貌。”打扮打扮才好吸引人嘛！如此艰巨的任务，外表可是很重要的哦！ 洛煊抓了下头发一脸不确定的问：“长了吗？我都没注意。” 唐荣慢慢靠近威胁道：“我的审美，你不相信？” 洛煊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信，都听你的。” 晚会？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击心脏。 第五十四章 慈善晚会（一） 星空下，灯火通明的城郊祥天路上右车道排满了长龙般的高档轿车，通往一所两层欧式建筑外表的水晶大厅，一条深蓝的向下延伸的隧道摆在众人面前，繁星点点的微光铺满了整条车道。 地下第四层广阔明亮镜子似的停车场内，魏兰宸一身剪裁别致优雅的藏蓝色西装搂着一袭水蓝色晚礼服长裙的兰溪，空空的脖颈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简单大方，又不失高贵典雅的气质。 魏兰宸微微低了下头宠溺的用下巴蹭了蹭溪儿柔顺的发顶，笑着走向通往六层慈善晚会的会场。 堂皇富丽的大厅里，上空攀爬着紫水晶般的珊瑚吊灯，墨玉般流水暗纹的地板上，倒映下紫斑烁烁。悠长的会场内，不知何处传来一曲令人舒心的钢琴曲，清脆的琴音敲打着每一位在场听众的内心。 阵阵花香铺天盖地而来，天花板撒下片片深蓝色花瓣。 兰溪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接住一片抬头露出孩子般的天真：“哥哥，好漂亮！” 魏兰宸轻轻捏起花瓣，眼神深邃的好似沉思着什么道：“哥哥喜欢溪儿灵魂的颜色……” 纯碎的雪白天地，才能衬托出最完美的溪儿。无需任何修饰，兰溪与生俱来的天姿天下无双。 众人纷纷望向这对彼此脉脉传情的璧人。喧嚣的会场内，未有人上前打扰。 另一边，许夫人浓妆艳抹的一身裸色及地长裙，在贵妇的圈子里张牙舞爪的比划着什么。引来身旁传来不断嬉笑声。 一个侧身不小心瞟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扒开层层人群冲向前用力抓住兰溪白藕般的右臂大声叫道：“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 说完，举起的手掌就在扇向兰溪时，一杯加了冰的雪碧泼向了许夫人。 会场瞬间静了下来。许夫人，雪碧的水渍沿着失了型的头发点点下落，肩膀、裙子、地板，周围的人群满脸嫌弃的捂住口鼻统一朝后退了些。 许夫人何时受过如此对待，一手指着泼向自己的人发疯大喊道：“唐荣，我要杀了你！” 说着冲向唐荣就想大打出手。唐荣一个手势，身后的两个彪悍黑衣保镖立刻上前架走了这个疯女人。 唐荣还是一向雪白的西装优雅的向魏兰宸弯腰道歉道：“皓京市有如此野蛮之人，惊吓了魏总和魏小姐，唐某对此深表歉意。” 经德仁医药唐总这么一说，众人皆醒悟过来。这许夫人确实不识大体，当面出手教训鸿医的大小姐，说的大了，那是影响整个枫海的经济。说的小了，和鸿医作对是活不长的。也不好好调查下，真是丢尽了皓京市企业家的脸面。 兰溪欣喜的看到唐荣身后拘谨的人小步跑过去道：“洛煊，你也来了？” 换了一个挺精神的发型，皮肤也变好了？水嫩嫩的。不像自己永远都是干巴巴的，摸上去温度还有点儿低。西装也很合身，有点儿含羞的面容，忍不住让人发笑。 “……魏小姐，你好！”洛煊恶狠狠的盯着唐荣的后背，巴不得上面立马有个大洞。折腾人三个多小时，自己又不是女人。故意整我，可恶！ 魏兰宸脸色难看的把兰溪拉回自己怀里朝唐荣冷声道：“不必，我会解决。” 溪儿，有我就足够了。 兰溪疑惑的问：“宸哥哥？” 淡淡的杀气，自己确定是哥哥发出的，虽然只是一瞬间。 “……对不起，溪儿。是哥哥错了。”魏兰宸失落的放开禁锢兰溪的手臂，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兰溪在星月岛，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从未想过会有别人的介入。自己应该给兰溪自由的空间，而不是按自己的安排而活着。我要的不是一个提线木偶，可为什么会感到心痛呢？兰溪的笑只属于自己难道不是吗？我又有什么错？明知道这是错的，还是控制不了…… 兰溪第一次见宸哥哥有些寂寞的背影，想不明白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生气呢？” “魏总裁，只是希望你再多依赖他些。你们是家人，不是嘛！”唐荣拽走还想说话的洛煊，挥手离开道。 品茶区，唐荣一掌拍向洛煊：“你个白痴，没看到魏总裁吃醋了吗？” “吃醋？因为我？”洛煊脸色痛苦的皱了下眉头揉了揉左肩不明所以的问道。 “是。魏小姐对你笑的时候。”真没想到，魏总裁的占有欲这么强。 “那不是很自然的表现吗？”见到认识的熟人，打个招呼有什么不对？ “你说的是没错。可魏总裁不这么看啊！”这种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过些时间自然就淡化了。 突然唐荣拉起洛煊躲在身后谄媚道：“莉莉，好久不见！又比以前年轻了。” 干练及肩的褐色短发，妖艳的脸庞，贴身的束腰漆黑皮裙，十厘米高的细跟过膝同色皮靴。洛煊手托下巴仔细研究着，如果手中的红酒杯换成皮鞭效果会更好。专治身后这个爱整人的家伙！狠狠的抽……一定很爽…… “亲爱的，人家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呢？那一晚，我还挺想念的。”莉莉笑的花枝乱坠歪倒在一旁的红木雕花椅上。 洛煊凉飕飕的问道：“唐荣，你干了什么？” 这信息量，洛煊一下没适应过来。玩的花招？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脑容量。回想起种种奇怪之处，是从见了玫瑰花开始。 洛煊恍然大悟得出结论，一把抓住唐荣来了个过肩摔笑里藏刀道：“莉莉小姐，您好！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莉莉春风满面的缠上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的小唐唐。 “洛煊……你……”唐荣手撑着腰痛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洛煊潇洒的留了一个背影道：“你忘了。我说过的，打架我会点儿。” 洛煊会打架的事，好像是刚上初中时自己说的。那么久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唐荣欲哭无泪想叫回自己的死党，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五十五章 慈善晚会（二） 幽暗的灯光下，脚下惊慌失措的兰溪茫然的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跌跌撞撞的已经碰到了好几个人。宸哥哥，丢下我走了吗？ 兰溪失去光泽的双眸，慢慢溢出透明的液体，悄然滚下惨白的脸蛋。双手紧张的交叠握在胸前，祈祷着下一秒寻到哥哥的身影。 寒冰似的心灵仿佛置身于辽阔看不到边的冰原上，冷风萧瑟，时空静止，寒霜燃烧的外表下，空寂悲凉。每向前走一步，知觉一点点消失，寻找那唯一仅剩的怀恋。明知尽头一无所有，却无法停下麻木的双脚，只因梦的远方也许在这个方向。即使会失去双腿永远坠入噩梦深渊，也阻挡不了前进的心声。 突然，晚会入口处聚集了不少的政治家，走在最前方的一位男士，正低头和一旁的秘书小声说着话。 感到会场内瞬间安静下来又窃窃私语的氛围，许梓航的虚荣心立刻得到极大的满足，高傲的走在各界企业家当中，对递来的名片一屑不顾的闪过。 就在拿起侍应生托盘上红酒杯的刹那，玻璃杯表面上印出兰溪梨花带雨的仿徨。许梓航呆呆的转过身，目光穿过几个世纪的距离，定格在这张初恋的容貌上。 满心欢喜的放下酒杯，大步走向魂牵梦绕的茹雪。一个大大的拥抱包裹住娇小的兰溪。 “茹雪！我好想你。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兰溪厌恶的推开面前的男子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好好一个年轻俊美的人，这么缺少家教。礼貌都不懂！ 许梓航迫切的拦住离开的兰溪道：“茹雪，你忘了我吗？……你失忆了？” “先生，你真找错人了。我叫魏兰溪，不叫茹雪。听明白了吗？” 兰溪果断地绕开这位陌生男子，心烦意乱的随便找了个单人咖色沙发坐下。 “你好！魏小姐，我叫许梓航，很高兴认识你。”失忆了也好，当初是自己能力不足，没能保护好你。现在不同了，所有最好的我都能给你。再次爱上我，让我弥补对你多年的亏欠。 一手撑住桌面准备起身离开的兰溪，看到一双忧伤的眼神，又坐了回来。 “许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魏小姐！冒昧的问下，您的孩子几岁了？” 茹雪失踪时，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如果这位魏小姐……那就不会错了。 “许先生真会说笑，我还是个小孩子呢！” 这个人认识这具身体，而且很熟悉。 “啊？抱歉！” 仔细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除了发型不同，和在一起的合照几乎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不对？ 许梓航被自己想法惊吓到，狼狈的跌落在地板上，引来在场所有的人视线。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今年多大？” 兰溪离开沙发走向人群中的魏兰宸道：“十六岁。” “宸哥哥，溪儿知道错了。不要再丢下我好吗？”兰溪靠在哥哥胸口闷声撒娇道。 魏兰宸牵起兰溪的手离开这场无聊的晚会，其实气早就消了，故意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语气生硬道：“错哪里了？” “额……反正是兰溪惹哥哥生气的，就是错了。”不知道才烦心啊！ “哥哥逗你的。这个答案，我很高兴。” “哥……你什么时候学坏了？”拿自己妹妹寻开心，有趣嘛？ 魏兰宸俯身给兰溪打开车门担忧道：“那个姓许的你打算怎么做？” “许夫人和许梓航，我要慢慢玩。哥哥不许插手。” “哥哥是怕，有些人查出什么，对你不利。”未知的危险，总是毫无准备的。万一溪儿有个好歹，后悔也来不及啊！ “哥哥派人暗中保护我啊！” 最近一段时间，叫雪儿。一直没有回应，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危险因素吗？ “好。”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兰溪半眯着双眼道：“我们回家吧！” 轿车自动驾驶的离开停车场，魏兰宸脱下外套轻柔的盖在兰溪身上，眼神冰冷的划过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海氏集团和许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洛煊望着兰溪远去的背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走近电梯来到唐荣所在的地方，踏上火红的地毯推开一间房门。雪白的双人大床上，两人不停翻滚打闹嬉笑着。 莉莉气喘吁吁的拍打着唐荣的脑袋大笑道：“哈哈！输了还想赖账，怕痒了吧！” 唐荣好不容易从被子下露出头呼吸下空气，便看见一双黑色皮鞋道：“怎么有空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不像是情人关系，还能是什么？ 唐荣在被中摸索了一会儿抽出一捆纸条笑道：“扑克输了，贴纸条啊！” “就这么简单？”纯友谊的朋友，我会信？ “洛煊，莉莉可是有老公的。你想哪儿去了？”我堂堂德仁总裁说的话，可信度就底破成负数了吗？ “不信。” “莉莉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你相不相信无所谓。”解释一大堆，对我的印象也不会好到哪去。 如此干脆，还是头一回：“我相信。你怕她是为什么？” “你不觉得幼稚吗？”问题是我就没赢过，很丢脸的好吧！ 洛煊坐到床边趴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不会啊！这和你唐大总裁的智商很配。” 唐荣诡异的笑了笑，迅速掀开被子，抄起一个枕头扑向洛煊。 “嫌弃我智商，让我看看你拿枕头怎么办？” 洛煊明智的举起双手道：“我投降。” “切，无聊。” 莉莉整理好发型和衣服摆摆手道：“我老公到了，下回见。” 洛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说：“我困了，晚安！” “喂！要睡回去睡啊！”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莫名其妙。 另一个枕头飞向唐荣：“再吵，小心我打你！” 唐荣默默地接下枕头，谁惹这货了？发这么大脾气。闻了闻身上的酒气，又看了眼睡过去的人，今晚是回不去了。 在哪儿睡，还不一样。凑合睡吧！ 第五十六章 黑衣人 天还没亮，唐老爷子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李秘书无奈的钻出被窝穿戴整齐，十万火急的奔向唐大总裁的卧室。人还真不在，这老爷子的眼线消息准确率不低啊！ 慈善晚会！一定在那。这次不知道又是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我不是保姆！我不是保姆！ 李秘书黑着脸，心情糟糕到极点跟着会场的工作人员来到总裁的门前淡淡的说道：“打开。” “先生……这不符合公司规定。”开门？后果我可承担不起。万一得罪了哪个大人物，自己小命什么时候丢都不知道了。 “开门，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虽然总裁爱玩，可夜不归宿还是第一回。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迷倒总裁留宿彻夜不归的。 “先生……我……” 李秘书伸出手直接威胁说：“钥匙给我！” “……给你。” 跑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李秘书毫不犹豫的把钥匙插入转动，推门而进。地上没有吊带、丝袜。整齐？怎么会？哪次不是打仗后的战场一样，让人不堪入目。不敢想象的捂住双眼，继续向前艰难的迈进，透过指缝，快速扫了一眼床上。这……不可能？被子不乱，衣架整齐，没有其他破碎的物件。两个人是没错，可惜看不见脸。 李秘书脱下皮鞋，慢慢靠近床头，一把掀开被子…… 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洛院长和自家总裁头靠着头亲密的睡在一起？ 洛煊感觉有点儿凉，睁开还没睡醒的双眼含糊的说：“李秘书？你怎么在这儿？被子呢？” “额。洛院长，早上好。这是被子。”李秘书重新给两人盖好被子，望向一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总裁。 默默地离开房间，犹豫不决的掏出手机一个一个按下数字开口道：“唐老爷，我保证总裁很规矩的在睡觉。原因是昨晚应酬多，酒喝得有点过了。” “您放心！总裁身体没事。” “时间？下午就回去。” 李秘书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再次走进房间，扛起一把椅子，坐在总裁床边静静地看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 床上终于有了动静，唐荣一个懒腰惊动了洛煊，下一秒就一脸茫然的躺在了李秘书脚边。 一时半会儿反应过来的唐荣，一下跳了起来，掐住洛煊的脖子怒吼道：“你敢踹我？” 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洛煊呼吸困难的清醒了过来：“唐荣？你怎么在我家？李秘书也在？” “你踹我这事，我可没完。” “什么时候的事情？” 洛煊迷茫的望着两人，记忆一点点恢复，对着近在咫尺的唐荣说：“再不放手，我还踹你，信不信？” “你……”打人还有理了。 李秘书硬着头皮问道：“洛院长，请问您和总裁什么时候成为恋人关系的？” “恋人？” “恋人？” “我和他？”唐荣真想撬开李秘书的脑子看看，想的都是什么。 “难道不是？”自己误会了？眼睛骗了我？ “不是。” 洛煊不紧不慢的走到窗边解释道：“真不是。李秘书如果有这癖好，请吧！唐大总裁很喜欢你的。” “洛煊，你胡说什么？我喜欢的是女人！是女人！” “咳咳……总裁，老爷子下午要见你。”恋人吵架嘛！常有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逗逗唐荣，心情彻底好了。那个背影，不会错的。 唐荣机械式的转身嘴巴一开一合道：“老爷子？” “是。” “你都和他说了什么？” “总裁喝酒喝多了还没睡醒，酒醒后下午回去。” “好样的，李秘书。”这下就放心了，老爷子的唾沫星子早都领教过了。 潮湿多雨的热带森林中，一条湍急的河流穿过中心地带平缓的坡地，半坡上一座爬满嫰绿色藤蔓的三层小楼最高层外延的半圆露天阳台上放着一张透明的方桌，几张写满鬼画符的纸片凌乱的散落在菱形磨砂的黑瓷砖上。 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趴满了整张桌子沉睡着，黝黑的脖颈间蠕动着浑身雪白不知名的毛毛虫。“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摇头晃脑的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主人身下的一条椅子脚，咔嚓咔嚓吃掉。 等毛毛虫努力解决掉四只脚，疑惑的抬起圆圆的脑袋思索着，为什么还不摔下来？ 黑衣人“噗嗤”一笑，蹲下教训道：“想整我？你等下辈子吧！” 阴风吹来，栏杆上出现了一只乌鸦，刺耳的声音随即响起：“少主人，烈火鸟任务失败了。” “下去吧！” 黑衣人腾空而起，落在院子里的心葡萄架上。一张脸被黑雾所笼罩，看不清五官的一丝轮廓。从衣袖里伸出一条黝黑的触手，温柔着抚摸着一串心爱之物。 深紫色心形葡萄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显现出一个个童真的小脸。我的孩子们，快点儿醒来吧！外面有你们丰富的食物。我很期待一个月后的见面，小可爱们好好睡吧！ 失败！这个结果再正确不过了。婴童，集千万世间最纯洁的灵魂为一体，神子的化身。烈火鸟怎能敌得过幼生期的她呢！ 婴童！自然界的最高产物，纯碎的能量体。有点儿修为的都知道，千载难逢的机缘啊！曾经有此语言，得婴童者，便可跳出轮回，凌驾于神界之上。但极少人知道，他们最终的归宿是无炎烈火的世界。 一个比地狱可怕千万倍的地方，时空的永远静止，烈火的无尽燃烧，不断重复着生与死。 离开？怎么可能！需要偿还的终究还是躲不过。代价永远都是存在的，剩下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欲望越重，相应的代价也越大。不计后果的大有人在，潇洒一时算一时。这也是一种活着的选择，并没有对错之分。 黑衣人摘下一串颗粒较小的葡萄扔进河中，瞬间河水暴涨淹没了葡萄架。鲜红的水流浇灌着每一粒未出生的黑色心灵。 整个天空沉了下来，融进了河流中。 第五十七章 “白黎” 蓝天白云像是被人撕下似的，焦黑的骷髅布满了无尽的血红天空。滴滴腥臭的红色雨滴从眼睛鼻子牙缝落下，红色的暴雨收割着冥界每一寸土地上弱小的生命，化为黑灰成为新的土壤。 黑衣人所到之处，有生命的动植物，纷纷恐慌的躲藏在地下深处。两只触手举过头顶简单比划了几下，上空一阵晃动，顷刻间骷髅形成一股气流涌向肩头的毛毛虫身上，白胖的身体迅速膨胀为一条雪白发亮的古代巨龙。 “回去告诉父皇有事去人界找我。” 巨龙吐了口龙息算是答应，飞向西方。 皓京市城郊最大的地下棺材店在今天离奇的挂上了歇业的牌子。到访者均一言不发的离开，为这里又增添了一份凄凉。空空的牌匾上一道血红的手印隐现了出来。 一位打着黑伞体态稍胖黑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低下头颅道：“少主，里面请！” “莫老，东西能用吗？” 莫老紧随少主其后道：“回少主，已经准备好了。请您放心使用。” 莫老一步上前踩下一块儿地砖，一面墙壁瞬间消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空间。 “少主，请！”莫老退到一侧，恭敬的说。 “嗯。” 黑衣人一踏入空间，白色的玉棺由远及近的飘了过来。寒气随着盖子的打开，充斥着整个黑暗空间。里面躺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惨白的医生服下瘦弱的身体令黑衣人很不满意。冰凉的触手伸入少年的心脏。 少年坐起身，活动了下脖子，突然睁开红色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向空间外的莫老。 试了试发声：“啊……啊！” 年轻充满活力的声音传入耳中，真难听！ 少主紧紧盯住自己现在的这双手，五个手指自由活动着。方便？不方便？缓慢的站起身，落在棺材外，谨慎的双脚实质性的站立，晃晃悠悠的张开双臂控制着这具身体的平衡。感觉身体很重，人类走路不累吗？ 少主渐渐适应了每一个关节的力道，再次尝试着左右脚迈开，平稳的走出空间。 莫老心惊胆战的小心问道：“少主，您还满意吗？” “太……弱了。”少主不习惯的捏着自己的喉咙困难的开口道。 莫老看到少主如此的举动，急忙提醒道：“少主，您手下轻点儿。弄不好，这个脖子就断了。” “知道了，就你多嘴。东西拿来。” 不知莫老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一份资料，递了过来：“请少主过目。” 白黎，男，18岁，现就职于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骨科主任。 家庭情况：父母孩童时期早亡。 教育经历：自学成才，得到过洛校长的资助。 社会关系：洛校长的得意门生。 “没了？”翻翻后面数页的医学奖项，个人信息就这么少？ “是，少主。这都是按您的吩咐找的。男性、年轻、背景和社会关系简单、有一定的经济收入，而且还是骨科的权威专家人物。” 这社会地位不低了，我们这些哪敢让少主受委屈啊！ “这个人呢？”人界的规则如果一旦打破，神界那帮等死的家伙们绝不会闲着。这件事要是父皇知道，上百年的禁闭自己可是逃不过的。 “回少主，这具身体的灵魂还在里面。我们只是让他暂时性的沉睡，不会有任何损伤。” “时间？”太快回去也是自找没趣。 “少主用个十年还是可以的。”达不到这最基本的标准，我们怎么配在人界活动。不早就被处理掉了成为土壤的肥料。 “做的不错。” “谢少主夸奖。少主，您该去上班了！” 白黎两天的失踪实属正常，这第三天就说不过去了。今天必须让少主去医院露个面，以免有些人起疑。在人界行事最好还是小心低调。 “上班？” “是。少主只需在办公室呆上十分钟便可。” 既然这段时间要作为人类活着，就按他的作息时间走吧！ 白黎迅速抬起手臂遮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手背上灼烧般的痛楚直达脑神经。 “少主，您没事吧！”虽然是人类的皮肤，但太阳的紫外线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没事。” 白黎一上车便昏昏沉沉的倒下，自动进入睡眠状态。 司机师傅疑惑的问：“莫老板，这位是？” “这是医科大医院的白主任。前两天突然跑过来说要看看死者的骨骼，现在才睡下。” “哦，是报纸上那个骨科天才少年啊！”听闻医务工作者身体一般都不好，如此折腾会好才怪。 “嗯。” 莫老望着开走的出租车，擦了把汗，瞟了一眼歇业的牌子关上门。坐在地板上，这叫什么事？冥界少主在人界，仇家要是知道，命可就没了。冥王那边可怎么办啊？ 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住院部，洛校长火烧眉毛的等候电话另一头的白黎。两天了，电话都不接，这是要急死人。 “洛校长，市长那边在催了。” “没看到我在联系白黎吗？去照实说。” “是。” 接电话！接电话啊！人命关天的时候就找不着人了，哎！ 不知谁在外面喊了一声“白主任，早上好！” 这个惊人的消息，瞬间让听到的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黎悠哉的手插裤兜，走向印象中的洛校长冷淡的询问道：“有事？” 洛校长来不及说道白黎的态度，拽着胳膊冲向手术室，指着受伤严重小孩的腿部道：“快给她做手术。” “让我救她？” “是啊！快点儿，再晚就来不及了。” “都出去，我一个人。” “这……”打下手的也不要？ “再不出去，我不救了。” 大腿骨和小腿骨几乎大面积碎裂，车祸。车窗玻璃的碎片划破粉色的连裤袜刺入骨髓。 这种伤势，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医生？ 恢复如初？这排小刀有什么用？按人类现今的技术，截肢的可能性更大些。可……这具身体就会失去灵魂和死亡无异。到底要做到什么效果呢？ 第五十八章 心跳 白黎迅速转身打开手术室白晃晃的两扇门，挤出一个脑袋上下打量了下离得最近的一个年轻女护士，招了招手让进来。 女护士疑问的左右看了下，指着自己说：“我？” 白黎散发出寒霜般的冷气轻轻点了下头。 小护士望着一群瞠目结舌的前辈，速度极快的溜进手术室“砰”的一声，吓得关上了门。拍拍胸口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 手足无措红着脸小声开口问道：“白主任，我今天是第一天来报到的实习生。” 白黎拿起一把陌生的手术剪刀无所谓道：“实习生是什么？” “额……是学校的学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主任还真是一个标准宅男，和学校传闻的一点儿没错。正常人的常识对于主任这样的天才来说就是外太空里的一颗渺小的星星，根本没有任何概念。 “不知道。你过来看看，这个手术要怎么做才算是成功的？” “……主任，那个我只会理论的，实际操作我……不会。”每个专家都有属于自己一套的治疗方案，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半新人，哪有什么胆子对面前的权威专家胡说八道啊！要是出了人命，自己的后半辈子职业生涯就全完了。 白黎随意的脱下白大褂坐到手术台空着的一端轻松地说：“你就说说手术完成后，这个小女孩儿的双腿是个什么生命状态。” 小护士一点点挪动两条发抖的双腿慢慢靠近手术台，紧张的握紧满是汗珠的手，拼命睁大眼睛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患者的伤势。胃里一阵翻滚，连忙闭上眼睛，稳定自己的情绪，来回仔细观察与课上讲的有哪些部分相同。 十分钟过后，白黎有心的提醒了下：“你再不说，女孩就死了。” “……啊？”血肉模糊的一片，我怎么知道啊！ 小护士想着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把心一横，眼睛一闭念经似的说道：“消毒，取出玻璃碎片，固定好双腿的骨骼，连接好破损的各个神经组织及……” 白黎听得一阵头疼直接问：“你就回答我，多长时间这个女孩能走路。” 小护士心里算了下恢复期至少需要两年，康复期心态好的话最快也要一年半，抬头大声肯定道：“四年可以正常走路。” “哦！你出去吧！” “是，白主任。” 白黎无意识的飘到手术台上方，右手抓着头发思考，自言自语道：“四年？人类技术水平这么先进了？四年太少，就六年。” 可以长大双腿走路，你命不错！……哪里不对劲？我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管了，先救人。 白黎扯了几根头发，手一挥，变幻成几条黑色小蛇命令道：“去把玻璃都吃掉，接好所有受伤的细胞，还有打石膏，好了叫我。” 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过后，白黎打开手术室门扔下一句话走远道：“先养着，一个月后看情况。” 白黎叫了一个医生带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笑了，里面五六排比人还高的铁架子上放满了大小不同尺寸的研究资料，之间只有自己一个侧身的距离。靠近窗户的一边，由资料堆起的一张单人床，窗台上还有几盒未拆包装的方便面。挺好！至少还有个叫床的东西。 白黎用自己的白大褂铺在身下，头枕双手继续补眠。 医院楼道间，突然传来一阵奔跑声，接着白黎所在办公室的拍门声断断续续响起。 洛校长喜笑颜开的拿着x光片大声笑道：“白黎开门，不亏是我的学生。天才！奇迹啊！” “快开门？我有些地方要问你。” 资料上白黎脑海里想起洛校长和自己的关系，无奈的起身打开门。 “白黎，你是怎么做到的？神经修复的如此完美。” 白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擦掉眼角的水珠侧身靠着门框懒散的问道：“我可以回去了吗？” “……好，你先回去休息。改天我们在讨论。” 白黎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走到电梯口。 洛校长突然慌张的跑了过来，拽住正要一只脚踏进电梯的白黎，弯下腰大口喘着气道：“后天别忘了去朱山院院长我儿子那里报到。” 白黎一眼冷刀的扫向胳膊上的手语气低沉的说：“放开！” “啊？好……” 奇怪！以前白黎根本不会介意别人碰他的身体呀！刚才真是吓得自己心都跳快了几次。两天不见，气场怎么完全变了？寒？不是。冷？和之前一样啊！高贵？对，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看一切都是藐视的态度。 自卑？自闭？抑郁？阴暗？都跑哪里了？大多数时间，说一句有逻辑的完整话都很困难。如果不是在医院上班，绝对半年以上都不会出门，再踏出家门可能连说话发音都要先学习下了。这点对他，我毫不怀疑。 极短的时间内会另一个人性格大变的事件？父母亡故不是，被撞伤了脑袋不像，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比如，失恋？虽然这是最不可能的，但现在只能相信了。18岁的孩子也该了，尝尝感情的痛苦才会长大。 今天的白黎，真是给自己两个大大的惊喜啊！以后朱山院医学研究机构有这孩子坐镇，我可以放心了。 白黎的医术水平，放眼整个世界，绝不可能再找出第二个人来。魏兰宸，我还真想好好谢谢你，选择了皓京。不是你，我哪里还会有机会实现我的毕生愿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死也不会放弃。 白黎走出医院大楼，头顶的阳光刺痛的打在身上，痛苦的抱紧双臂，加快脚步坐到树荫下休息。浓黑的头发已经全部打湿，冰冷的水滴，滑过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陆陆续续的滴到胸前和肩膀上。想放下怀中的手臂，发现僵硬的厉害，一点儿知觉也没有了。眼珠还能动，双腿也在渐渐地失去知觉。心跳？太快了，发生了什么？ 第五十九章 求死方丈 寥寥无几的几位医生在白主任出现在视野内，慌忙绕道走远。如遇瘟神一般避开。医科大附属医院，上下几百号人都不愿与这位性格阴暗的人扯上关系。大家都记得几年前一位新来的医生，非要去观摩白主任的手术操作，从此彻底退出了医学事业的生涯。 技术水平和理论的跨世纪卓越，不是他们这些一般普通人能领悟的。至今为止，白主任的助手依旧没有确定人选，每次手术都是临时调配的实习护士人员。 白黎很庆幸无人靠近自己，眼珠向下转动，右手背上的肌肤一块块扩大龟裂的面积，微风轻轻的拂过，一层冰霜掉下化为一滩水渍。 心跳的再速加快，身体其他的内脏已经快要停止运行。胸腔内堆积了大量淤血，渐渐失去了呼吸。头顶不断升起丝丝寒气，在眼珠快要冻住的瞬间，调动冥界的力量，右手一个用力掰下左手臂往身侧一划，一道黑色闪着凶光的眼睛睁开看向白黎的灵魂，伸出无数条触手卷回少主人。 幽暗的地下最底层的棺材大厅内，莫老一脚刚跨出棺材，突然“砰”的一声，脚边出现了一具尸体。 莫老狐疑的翻看着尸体的正脸，吓得猛然跳上棺盖，少主？ 紫外线照射后的症状，莫老急忙捡起手臂，抱起白黎，一脚踹开旁边的暗门，快速穿过悠长的甬道，踏上沾满鲜血的祭坛台阶，十米深的大坑内咕噜噜的冒着黑色水泡。沿着边缘滑腻的血迹，尸体和手臂慢慢没入粘稠的液体中。 一盏茶的功夫，白黎在黑暗中活动了下五指，嗅觉恢复的第一时间，捏住鼻子，冲出腥臭的泥潭。左手臂一齐飞出漂浮在面前。 莫老焦急的搓着满是老茧的双手徘徊等到着，时不时的望下里面的动静。 “少主！身体感觉如何？” “没事。”拿过手臂安上，一道流光闪过，手臂活动自如。 “这是怎么回事？”堂堂冥界少主如此丢脸成何体统。 莫老恭敬的回道：“人界的阳光是对我们灵魂最致命的力量，望少主多加小心！” 想起见面时莫老的那把黑伞，白黎的眉头轻挑了一下。 “还有什么办法？”我冥界少主打伞，岂不是让某些人耻笑。 莫老睁大眼睛为难道：“这……” “办不到？” “不是。皓京市北郊东侧顶峰，香火最旺盛的缘隐寺，最里面关押着一位叫求死的方丈。少主只要得到他亲手炼化的死者平安符便可不惧怕这阳光。” “既然知道，怎么不说？” “这还不怪那方丈要的东西，全都是传说中灵性最高的神器。”神龙之须、凤凰之翅、恶魔之心、无炎之火…… “哦？一心求死，还要这些。我看是想与日月星辉同寿吧！” 白黎一手伸到莫老身前：“我的斗篷。” 莫老从衣袖里取出整洁一新的斗篷双手奉上：“少主，请！” 白黎披上斗篷，挥手招出一批黑色浓雾的烈马骑上，穿过层层墙壁，一跃而上，奔驰在白云上方。七彩的光芒拍打在马上的人，发出“噼啪噼啪”的火光。 黑马马蹄在天空中画出一道黑雾的轨迹落在缘隐寺后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黎踩在十年之久的枯枝烂叶上，走进织满蜘蛛网的半人高山洞内，轻易的穿过前人设下的禁制。漆黑寂静，连脚步声也听不见。 一道沧桑岁月久远的声音传来：“来者何人？” “冥界少主。” “小人何事可以效劳？” “一张死者的平安符。” “小人的条件是少主您的一滴血。” “可以。” 一滴黑色的血液，从眉心射出：“收好！” “谢少主。此符本人灵魂不灭，便一直有效。请少主收下。” 一道金光急速飞来，白黎一手握住：“多谢！告辞！” 红色绸缎上绣着金边的小袋子里，一张水墨画的骷髅上，一滴血迹。白黎低声笑道：“原来如此。” 这道平安符里放着一个人类的残魂，抵挡阳光再适合不过了。冥界皇族的血液，呵呵！真敢漫天要价，有胆识！ 白黎将这张纸附在心脏表面，脱下斗篷，仰起头望着太阳。果然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浑身轻松了许多。 莫老躺在一具棺材上等待少主的归来。 白黎走出墙壁问：“洛校长的儿子是谁？” 莫老急忙爬下来接过斗篷道：“洛煊，现任朱山院院长。鸿医旗下皓京第一家企业。” “后天要去洛煊那边报到，是什么意思？” “少主，这是好机会。据在下所知，鸿医的总裁是非人类的存在。而洛煊现今所在的唐氏家族，有点本事。与冥王好像有点关系。”唐氏家族上个族长倒是有过几面之缘，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冥王甚是喜欢。 “是吗？我倒觉得，这个洛校长有什么目的？”心怀鬼胎的不知道想让白黎做什么？ “洛校长说什么，少主您照做便是。他们斗他们的，也省的麻烦少主。” “你说的不错。”这次来人间，主要任务是追踪婴童的下落。其他的事情少参合为妙。暴露了身份，神界找起麻烦来，父皇又要打自己一顿了。再沉睡个几千年，不就错过这千载难逢提炼修为的好机会了。 “洛煊？在下不是很清楚。他也是最近才回国的。少主多和这两人打好关系，说不定有什么线索，正好是您想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在知道？”婴童的下落，凡人认得出来？ “对。皓京一半以上非人类的事件都是由唐氏解决。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少主既然会选择皓京，一定是已经确定目标就在此地。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 “好，后天我就去会会这两个人。”真如小莫说的有如此势力。 “少主，您需要到里间休息下吗？” “嗯，后天早上叫醒我。” “是，少主！” 莫老目送少主进入石门内，随机开口说道：“快写书信，上报冥王！” 第六十章 香丘 皓京唯一一条专属通往市外高速公路的目的地是一个叫香丘的小村庄，烟雾缭绕的奢华温泉酒店坐落于中心，古朴的皇宫建筑风格尤为深受枫海各界高层喜爱。在这里您可以享受到帝王一样的待遇。 温泉池里，十二位妙龄少女，身裹白纱，翩翩起舞，每一次细长白嫩的大腿滑过水面，若隐若现的引起众位观看者饥渴难耐，烦躁不已。 舞毕，少女们纷纷上岸将身影隐藏到走廊深处。 许梓航率先举起酒杯站起身，眼神示意让一旁半裸的侍女松了下蓝色宽松的浴袍大声笑道：“这头一道开胃菜，各位可满意？” “满意。许公子一定下了大手笔啊！”这等姿色的女人，也就许家资本雄厚。 “是啊！此生若是能和前年那位……也算无憾了，哈哈！” “美景、美酒、美人。许公子好雅兴，在下佩服。” “今天找大家聚一聚，也没什么大事。都玩好、吃好、睡好，什么事明天再说！” “许公子爽快！干了！” “同意，干了！” “干！” 待众人散去，许梓航扔下酒杯，笑着蹲下身手指摩擦着岸边翠绿的矮竹。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临近。 “主人！” “我培养你们这么多年，现在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一切听主人吩咐。” “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让他们去另一个世界。” “是，主人。” 古色古香的厢房内，红烛闪动，十二位少女围圆桌而坐，个个梨花带雨的惹人怜爱。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真的要去杀人吗？ 领头的女孩儿，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轻启朱唇道：“结局早就注定，还妄想什么？” “可……家里的亲人呢？”我好想兄弟姐妹。 “小十二，你在说什么梦话？一千万的支票，你真当天上掉馅饼啊？” “我……呜呜，知道。可……”还是想回家看看。 “好了！都记得第一天宣读的誓言吗？再读一遍，大点儿声！”这一世的命运，是已经改不了，下一世吧！ 十一位少女立刻站立挺直腰板，不含一丝感情的大声喊道：“我是死人；我是杀手；我为主人而活。” “很好！行动！” “是！” 誓言？哈哈！挑选未成年心灵脆弱的女孩儿训练出一个杀人的人格。白天天真烂漫的笑脸，晚上冰冷的训练科目，没有睡眠时间。一群毫不知情的人，某一天就会突然倒下，再也不会起来。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不会存在。 许梓航醉醺醺的推开门道：“我的心肝宝贝，原来你在这儿？” “主人，您该回房休息了。”一阵恶心的伸手搀扶着主人，扭头提醒道。 突然，许梓航一把推开女孩儿，拽起长发恶狠狠的说道：“你敢命令我？你算什么东西？还有几天命活的废物，滚出我的房间。” 赤裸着双脚，踩在鹅卵石铺成的歪歪扭扭竹林的小道上。这条路走了多少遍，记不清了。头顶的月亮还是和刚来时一样耀眼，黑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单薄的衣纱下凸起小粒小粒的疙瘩，蜷缩着身体慢慢蹲下，双手紧抱着肩膀，恨不得手指刺入血肉最里面。 手？不敢看，都是血。一个完全陌生人的血，纵横交错，混杂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是多少人了。一觉醒来，血腥的场面一幕幕的塞满整个脑袋，彻底打进无底深渊。除了等死，什么也做不了。不接受也罢，接受也罢，最终都难逃一死。 自我？是什么东西？无尽的每个黑夜，灯光惨白的手术台。原来的自己在哪里？我找不到。摸着胸口不属于自己的心跳，陌生的有点刺痛。美丽的皮囊，我是恨还是爱呢？ 愿望？还剩下什么？家门口对面的蛋糕店？领桌爱笑的男孩子？老师讲台上的戒尺？我罪孽深重，有什么脸面谈论这些。 在我死后，望上天惩罚我罪恶的灵魂，永世沉沦。 初晨的阳光爬上露水打湿身体的人儿。寂寞的眼神写满了悲伤，死了。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缓解麻木的一条腿。 走廊的一个拐角处传来女孩儿的嬉笑打闹声。 “咦！姐姐？你的衣服怎么还没换？” “姐姐，这样你会生病的。” “你手里拿的什么？”相框？绝不可能是私人物品。 “哦！姐姐说这个。” 稍大点儿的女孩迅速递出了照片。 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头枕在主人腿上，笑的很甜。纸张陈旧至少八年以上，怪不得。主人心里一直都装着她。许夫人也只是个名头，没有任何实权，虚荣心可怕的女人。 “她是谁？” “主人吩咐带回这个女孩儿，叫什么没说。” “主人，让你们什么时候去？”不好！难道…… “现在啊！她在一所美术学院。主人说不难找，想邀请她来这里玩。”终于可以出去了，能交朋友了。 “你们……” “姐姐，我们先走了，回见！” 回见？呵呵！几滴泪水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弯下腰抱着肚子疯狂的大笑着。 离开这里，走出大门？我怎么没见一个回来过？ 腐朽不堪行尸走肉的身体，一旦踏入人群，随时会被一些人抓捕，作为实验品。照片里的女孩儿散发出很重的死气。说不准，主人是要杀人灭口，故意找的一个理由，去找什么不存在的人。 若她们找到了，那一定不是她。而是另一个比主人更可怕的怪物。 无论如何，死亡的结果是不会变的。认命，哼！自己不过废物而已。 不！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一定要救她们，哪怕一个也好。 出来吧！求你了，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对话。你是听我命令的，去救她们。 一天时间，你愿意？ 嗯，我想出去看看，死而无憾。 你开心就好，我无所谓。 谢谢你！ 不恨我了？ 是我性格懦弱，不是你的错。 身体给我？ 最后记得叫醒我。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给我勇气坚强。就算是个假的。 假？如果这样，你心里会好受些…… 第六十一章 抽象画 白纱尽退，一条黑色的包臀长裙凸显出曲线的诱惑，一双镶满钻石的十厘米高跟塞入骄小圆润的双脚，一条红绳绑起身后的长发，寒霜般的面容在镜中拉长嘴角的弧度，眯着眼睛，极其享受着最后片刻的宁静。 拉开梳妆台下的抽屉，沾满血迹的长条铁盒内，躺着几年未见光的玄铁匕首。刀锋依旧锋利无比，辗转多少人的手中，早已物是人非。 这最后的一程，我带你走吧！离开这既定的命运。 屋外远方轻巧的脚步声回荡于耳边，光线打在纸窗上印出女人的影子。 “小姐，您的丧葬仪式已经着手准备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小姐。” 交易商品，到头来一副皮囊连火化炉都进不了。 穿上世间仅有的华丽衣裳，画着最美的妆容，充满永不腐朽的固体化学药剂，放在透明的水晶玻璃展示柜里，作为人体雕像的艺术品，供亿万人参观。 赞叹的声音从未停息过，关心的只是雕刻的大师是谁。我们背后走过的道路，又有谁知道。 想疯狂大笑，却忘记了脸部肌肉怎么做出夸张表情。 光滑白皙的手指，如春风拂过般摩擦着刀锋表面，反射出脸上的苦涩。 将匕首插入大腿一侧的皮夹内，满脸堆笑，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最后的关卡。十六个手端激光枪的迷彩服大汉，呆愣着看向越来越近的美丽女人。 “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许少爷养得女人，想碰？还是性命优先。安保队长摆摆手警告道。 女人没有表示任何多余的动作，继续前进，语气平淡的就像谈论天气的好坏：“不想死的，让我过去。” “准备！放！” 女人一个跳跃，轻易的躲过十六道杀伤性极强的光线，一个俯冲瞬间出现在眼前，双手飞出匕首，十六位砰然倒地，脖颈间隐现出一条几乎肉眼不可见的血痕，渐渐发黑。 女人拿出胸口粉色手绢擦拭着两把心爱的匕首，站在十多米高几吨重的铁门前。一步一步退后到几百米外，一段加速跑，一个有力的跳跃，右手紧紧抓住大门的顶缘，左手跟上，身体翻转，消失了踪影。 顷刻间，刺耳的警报声响彻香丘的上空。 枫艺美术学院，大一新生的人物写生课。今日在操场进行，由德仁总裁唐荣担当人物模特，一手插西装裤兜，目望远方，嘴角含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气质油然而生。 洛煊坐在学生后方草坪上嗑着瓜子对轮椅上笑得合不拢嘴的兰溪玩笑道：“唐大总裁，美人吧！” “嗯，长得挺好看。”娃娃脸，皮肤好，对女孩子又好，容易亲近，不摆架子。 “喜欢吗？”洛煊继续调侃道。 兰溪放大眼睛仔细盯着远处艰难维持姿势的人，认真的思考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洛煊惊讶的双手一抖，左手的瓜子颗颗钻入草丛，说实话啊？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这话题还怎么继续下去？怪自己这张臭嘴，开什么玩笑。这要是当真的，接下来…… 兰溪立马转过身看着洛煊笑道：“你啊！第一次见就觉得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好朋友。” “咳咳……”洛煊急忙扭开面前矿泉水的瓶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 “你没事吧！”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为什么胸口有点闷？ “对不起！瓜子卡喉咙了，没事！”彼此一见如故？怎么可能。玩笑话，不得当真。 “老师！我画好了。”几米外一位男学生举起右手自信的大声喊道。 兰溪和洛煊一齐看向那副画好的作品，又把视线移到唐荣身上。 兰溪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惊醒了前方认真作画的学生，转头盯着那永世难忘的笑容。 洛煊一手指着唐荣，一手怕打着草坪，低下头，眼角滴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哈哈大笑。 像！简直太像了！抽象画的唐荣，大开眼界！ 男生害羞的红着脸了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我画的不好，唐总可别生气！” “没事！我不生气。这可是我第一幅画像，高兴还来不及呢！”打击少年人的自信心是老爷子才干的事情，显老的这差事我不掺和。 两个家伙就知道幸灾乐祸的笑。每个人不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谁没有做不好的时候。 洛煊强忍着笑，故作淡定的说：“同学，这话不错。唐总收藏了。” “可……”男生偷偷看了一眼唐荣，又害羞的低下了头。 “好，我就收藏了。洛煊你说吧！你还想怎么样？”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我统统接着。 “没了。”也不反驳下，没趣！和初中的时候相比，成熟了很多，也变了很多。唯一值得庆幸的，唐荣的那颗心没有变。 唐荣闻言不乐意了，大步流星的坐到洛煊旁边理论道：“接啊！我的话怎么不敢往下接了？” 洛煊一脸嫌弃的背对唐荣不吭声。 “你说话啊！躲什么？” “我吵不过你，行了吧！”还真和自己杠上了？ “哼！知道不如我就好。”哈哈！吵架我又赢了。 突然唐荣全身汗毛直竖，迅速站起身，大步向前一步，将两人保护在身后。 面对十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怒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人类？改造人？灵体？黑暗生物？都不是。凭直觉的危险，还是头一次遇到。 “先生，我们只是想邀请轮椅上的那位女孩儿一起玩。” “她腿脚不便，你们请回吧！”冲魏小姐来的，果然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腐烂的内脏器官，跳动的脉搏，保养完美的皮肤。当事人还不知情，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兰溪天真的问道：“几位姐姐，认识我？” “嗯，认识。和照片上的一样。”小十二开心的回答道。 另一位少女立马训斥道：“就你多嘴。” “是许梓航让你们来的吧！” 宸哥哥，你快点儿来啊！溪儿不想死！ 第六十二章 狩猎者 “既然这位小姐姐认识我家主人，那就走吧！”少女一脸鄙视的看着兰溪残废的双腿，能被主人放在心上，真是修来八辈子的福气。 兰溪双脚放在草地上，双臂支撑起身体的重量站直，白色蕾丝边的胸口，轻微的有些起伏，无所谓的开口道：“我再如何，都比你们强。还有……你们家的主人，我根本不愿多看一眼。” 眼神！可笑！我魏兰溪是需要依附别人而活的嘛！ 好痛！细小的尖锐颗粒拼命撞击着每一根血管内壁，想要冲破束缚自己的枷锁。当血液通过心脏的时刻，刺痛的感觉深入骨髓。 被人看不起或者怜悯都是我最大的耻辱。今天我是活着的，就必须有我的尊严。 “口气不小啊！如果你真没干什么见得人的事，会是现在这样？”身体都是偷别人的，还有脸装清高。自己的脸恐怕都不认识了吧！ 唐荣双手按下兰溪坐回到轮椅上，低声说道：“我看是几位不知天高地厚吧！大白天出来晃悠，你家主人不害怕你们回不去了？” 老爷子找了几十年的极品，今天居然遇上了。这上天都要唐氏兴旺啊！ 德仁研制的药品，真正能上市销售的，不到全部的百分之一。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体来分析数据。小白鼠与现今人类日益进化的身体已经相差太多，早被列为动物种族灭绝的一栏。 药品的珍稀实验体，若从黑市购买那也是天价。如此消耗是谁也承受不起的。不然怎么会出现狩猎者呢！专业抓捕非人类的一切物种。危险系数越高，适用性就越强，当然价格也是天文数字了。 同样唐氏家族中也有了不少的狩猎者，但在这行还处于下等地位。 “我们很厉害！你不要小瞧人。”小十二畏畏缩缩的躲到最后伸出一颗脑袋辩解道。 “哼！结界是你下的。” 唐荣示意洛煊保护好魏小姐，活动双手走向前笑道：“没错。我这人吧！平时就爱偷懒，啥都不做。但我还坐在这个唐氏族长的位置上，你猜猜是为什么呢？” “神经病……” “呵呵！那是因为我偶尔也会出手的。比如……现在。” 抓这些回去讨好下老爷子是很有必要的。偷懒嘛！总要有所贡献让某些人乖乖闭嘴，日子才过的舒坦。好机会错过了，遭天谴啊！ 玫瑰带刺的藤蔓，由地下刺出缠上十一位少女的双脚，鲜血淋淋。 “最好别动，死了我可不负责。”好东西！哈哈，许少爷这大礼送的。抽空去拜访一下，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惊喜哦！ “我们不怕死。” “嗯……我首先提醒下，你们本来就死了。说这话不矛盾吗？”长得都挺机灵，脑子坏了？ “你……说……”死？ 唐荣顿时扶额头疼道：“白痴！还不少。” 这许少爷花那么大的功夫造出她们，还真舍得送我。这大方的，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收下了。 洛煊好奇心作祟，摸了下脚边的藤蔓，瞬间在还没喊出声时，就被包成粽子了。而兰溪这边是玩的乐此不疲，滑过手腕，变幻各种形状，簇拥在轮椅下高兴地跳起了舞。 这差别待遇令唐荣忍不住笑了出来，连忙命令松开洛煊。 嫩绿的藤蔓不情愿的吐出一个满身红点儿的人缩回土壤。 洛煊感觉身上血液的流失，又见到了光明。抬起头一看差点儿没哭出来：“为什么？” 唐荣感同身受的坐在地上，拍拍好兄弟的背部安慰道：“不公平吧！认命吧！自从这些家伙见了魏小姐就爱上了。我轻易都不敢碰的。” “为什么？”这么可爱的植物，为什么不属于自己？ 唐荣脸色凝重的皱着眉头沉思了下得出结论道：“因为魏小姐比我厉害。” “这还用你说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你怎么没下手啊？”以唐荣势力虽然有点难，但也不是没机会。 “我还想多活几天。”你是没见到她哥哥魏兰宸是有多变态。我敢断定，只要他想，灭了唐氏分分钟的事情。人家还好是懒得搭理我。 “有自知之明了？”不错，有长进。老爷子可以放心了，这货终于开始认清自己了。 “嗯，鸡蛋撞石头，我又没病。” 兰溪回过神，抱歉道：“她们是谁？” “魏小姐受惊了，这些是人类合成的一种生物，对我公司的药品研制有很重要的帮助。当然是非自然的存在。” 人类的贪念可一直都在。 “难怪。”这个存在对自己很危险。 “今晚，我想去拜访这位许少爷，两位意下如何？” 兰溪手指天空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说：“可以啊！你先把结界外那个解决掉。” “不会吧！又来？” 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躺在草地上。 “额……死了。我这运气也……” 轮椅停在尸体边，兰溪伸出颤抖的手触摸逐渐变冷的肌肤，想拼命去挽留什么？想被拯救？无尽绝望？一切都停住了，没有未来。 黑暗的空间里，突然打开了一扇门，一双沾有血迹的双手比划着想告诉自己什么？水泥地面上一把斧头，很锋利，边上大片的血迹…… 兰溪害怕的迅速抽回手，心有余悸的回到现实。那个地方在哪里？我应该记得吗？那种绝望的感觉，自己真的好熟悉。可以说……享受？为什么？我真的忘了什么吗？ 魏兰宸在接到哲轩打来的电话后，急忙赶往兰溪所在的学院，直升机停落在空无一人的草地上，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魏兰宸感到兰溪的灵魂波动，担心的跳下直升机，把脸色惨白，神情疑惑的人儿抱在怀里：“兰溪？” “宸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兰溪，看着哥哥的眼睛。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一把斧头，一双手。我觉得我认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没事！哥哥一直在你身边，什么事都要慢慢来，知道吗？”记忆开始恢复了？ 第六十三章 雪星岛 慢慢来？不急吗？心里总感觉慌慌的，有什么东西冲了过来。宸哥哥知道？又瞒着我的事情？一直一个人担惊受怕吗？ 十米处外向这边跑来的两人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一通。 兰溪抬头看见这副景象小声笑道：“哥哥，你又耍别人玩了！” “没用的东西。溪儿以后和他们一起，我也必须在场。”麻烦事一箩筐，没一件让人省心。 兰溪蹭了蹭哥哥的下巴，思索着“没用”两个字？一起很开心，很有用啊！又不是非要打倒坏人，才能体现“有用”的价值。 要全天下都按哥哥的逻辑，那就一点儿可爱性都没有了。 星月岛是唯一的天堂，有这个家在，我就心满意足了。 趴在玻璃上好冰啊！下面的建筑物越来越小，最后黑点点。哪在哪都分不清了。皓京的地图都看了三遍，还是记不住。自己记性什么时候变了？ 兰溪转过身，问向正闭目养神的哥哥轻轻开口道：“宸哥哥？” “问吧！”都走到这步了，不问出什么来是绝不善罢甘休的。这点，三岁时就领教过了。 “斧头？手？哥哥认识吗？” 魏兰宸随即一声轻笑，点了下兰溪的小鼻子道：“这两个，哥哥真没见过。但肯定和你有关系。” “哼！这么肯定，准不是什么好事！” “额……你不好奇答案？”不往路上走，硬拉又不行，赶紧上路啊！ “好奇啊！哥，这尸体不是我的。”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好陌生。用起来总不方便，可以说不太顺手的缘故吧！一个能动的身体就很为难哥哥了。 “你早就知道，还问我做什么？”这小脑袋瓜再笨点儿，还意识不到问题，真就傻了。 “没，就问问。”我不能再给哥哥增加负担，寿命本就所剩无多了。 “你要想找原来的尸体，哥哥会帮你。” “嗯，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永远用的最顺手，感觉一点儿都不能错。 一不留神只顾着说话，转眼一看，汪洋大海一片：“去哪？” “星月岛。” “很重要吗？” “嗯。” 魏兰宸轻轻拂过兰溪肩头的长发，手掌中完整的留下八九根，紧紧握住拳头，怪哥哥疏忽了，没照顾好你。在哥哥心里，你就是我的半条命，生死相随。 雪星岛，位于星月岛最上方，也是众多岛屿中最小的一块。此岛一年四季尽是冰天雪地，由兰溪第一次醒来的力量所致，至今为止仍与世隔绝。除了这两人，就连白帝也不敢靠近分毫。更别提有什么小动物了。 寒风、飘雪、冰雹、小雪球、小冰刀，就像都商量好了，一个管一个月，以此类推。 唯一的例外，就是兰溪上岛。太阳追着打闹，稀风最爱玩着长发，雪花变成白兰的样子落下。冰刀开路，雪球平坦。这也是兰溪回到家的幸福，独一无二专属的迎接仪式。 欢笑、跳跃、嬉闹、旋转、飞舞，每一个动作都能从魏兰宸的眼中，找到兰溪小时候的身影。 幸福！溪儿，你要拥有。哥哥才可以放心。 兰溪赤裸着双脚，飞奔而去，跳上十米多高白兰冰晶的叶子上，手做喇叭状大声道：“白兰！我回来了。” “宸哥哥，你找不到我了，嘻嘻！” 兰溪将全身变为雪白，躲藏在狭小的叶子中。 魏兰宸一脸无奈的挥了挥手，细长的叶子将兰溪百般呵护的包了起来，送到面前。 好好站着的兰溪，委屈的一下蹲在地上，抱着胳膊小声自言自语道：“不听话，不听话……” “都听你的，星月岛还不让你早拆了。”小孩子脾气上来，不约束下，真能上天。 “哼！偏心！” 就在兰溪转身想跑的瞬间，魏兰宸一个手刀划过脖子，双手接下长发凌乱的脑袋。身体不由自主继续行动，倒在一百米远的距离。 “白兰，对不起！” 一条嫩绿的叶子，飘到兰溪的头顶，摆了摆表示没事！ “头发还能长吗？” 不能。 “死者之物，怎么可能呢！” 可是如果没有了头发，兰溪会哭的。 “那个尸体还能用吗？” 已经坏了，要新的。 “好！我去找。小心保管！” 魏兰宸最后望了一眼，绿叶包住的脑袋，狠心离开。兰溪，对不起！ 细长的绿叶，挖出雪白滚烫的魄心，拍入头顶。放入最高唯一一颗开着花的花心里。受日月精华所滋养，等待新的身体归来。 魏兰宸又来到蓝沙滩，抓起一把沙子，看着慢慢漏下。这就是时间，此时此刻的时间。不属于过去和未来。自己这个身体倒是无用。而这掉下的每一粒沙子，都是流逝。 回不去的过去，到不了的未来！呵！能走到哪里谁又知道，先走了再说！因为没有时间思考…… 同一时间，派往世界各地的鸿医人员，一律收到一条紧急任务，寻找16岁临死三天内的少女。通过合法手续完成交易，价格随意。 右下角一行小字引起了整个鸿医集团的轰动。 任务发布者：魏兰宸。 蓝沙会场地下十八层研究所，老怪物躺在最上边的空架子上，正看着一张报纸。突然“轰隆”一声，大门倒地。一大群研究人员拿着手机，冲向这个最老的前辈。 “前辈，是总裁发的任务！” 自己这薄命的病秧子，没想到能接到总裁发来的信息，三生有幸啊！ “嚷嚷什么？拿来我看看。”什么大事，还要劳师动众的？ “这是……”难道小姐出事了？这可不好。 “注意了！全部吩咐下去，所有任务都先停下，以这个为重。如果魏总裁死了也没关系的话，你们随便。” 反正自己是出不去，还是看报吧！担心也无用。能帮一把的我可都做了。 就这样，一道攸关鸿医生死的任务，首次刷破人类世界对金钱的概念。 第二天，世界各地政商界纷纷议论，这起事件的源头，鸿医总裁。 鸿医医药集团的是医学界巅峰的存在，这个地位从未动摇过。 第六十四章 尸体 寻找16岁少女的尸体，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大肆宣扬。世界上合法交易人类尸体的国家绝不超过五个手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国家早在几千年前就已下了死令，但这种交易在人类发展的长河中屡见不鲜，层出不穷。 而这起由魏兰宸亲自发布的消息，令世界各大国家官方统统沉默。一律回避这起事件的种种记者提问。鸿医所涉及的业务范围绝不仅仅只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恶性循环病毒的研制，私底下哪个国家没有，更何况是鸿医。 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并不可怕，至少还是有开始、个体、形状、谈判的。 一场无形的战争呢？什么时间开始？怎么传播？什么结局才算结束？一切都无所得知，这种可怕是毫无防备的。 未知的病毒，鸿医拥有多少，没人知道，但肯定有。这是众人从未怀疑过的。 唯一让世界熟知的蓝星岛，虽然是以旅游度假推出的，但这小小的冰山一角早已惊世骇俗。与天同色的蓝沙滩，已是人类公认的养老天堂。若不是鸿医并未推行永久居住权，恐怕就没当下如此清净了。 曾有人悄悄带出蓝沙想加以研究，却在离开死海踏上陆地那一刻，一袋蓝沙迅速化为一滩海水蒸发回归自然。 与蓝星岛隔海相望的大片岛屿，除了最高处的葱郁山峰，剩下的全部笼罩在一团蓝雾里，盯得久了，会不自觉的走向海里。为了保证旅游度假者的人身安全，魏兰宸还特意吩咐蓝沙救助迷失海中的人。在清晨的海滩上躺着昨夜失踪昏迷不醒的人类。 岛上的工作人员，无人见过。仿佛就是一座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这里不缺最繁华的酒店，也不缺最古朴的农家小院。你想要的，这里都能满足你的心灵。 其中，小道间不乏种着名贵花草，均为古书上记载的草药。整座岛上的植物都大有来历。而这些也是鸿医的一大卖点，古医学的强大是人类医学界的巅峰。 鸿医医学的研究，从原材料上，就已无人超越。而且只卖草药植物，不卖任何制法和药方。世人大多购买放置家中，延缓衰老，观赏之用。由于价格昂贵，个人买家倒少。多数由各国国家医学院够得，以供老师为学生讲解古医学。最终作为礼物送给各界名望较高的老者。 洛煊和唐荣在得知魏兰溪的安然无事后，心事重重的回到德仁总部。 黑漆漆的走廊间，一道电梯打开的光线射了出来，唐荣一脸扫兴的走向办公室。 “怎么？想去找许少爷？”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刻都看不得讨厌的人舒坦。 唐荣粗鲁的打开门，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轻皱着眉头，将办公桌上喝了一半离开的水杯扔进垃圾桶，把面前碍眼的资料揉成一团冷声道：“当然。要是这次可以击垮许家，德仁后面的路就平坦好走多了。” “你想利用魏总裁！”仅凭唐家的势力的确做不到挫败许家分毫。 “对，魏总裁不过就顺手罢了。”解决掉骚扰魏小姐的一只苍蝇，还不是抬抬手的事情。 “我看到未必。” “为什么？”魏总不参与？他会放过企图伤害妹妹的人？我不信。 “直觉……不过，许家一定会倒。”而且比魏总的手段还要狠。远远看着兰溪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一瞬间毛骨悚然。明明天真可爱纯洁，不可能的事情。心里却有个声音害怕的想要躲开。 “洛煊，你可以去街上当算命先生了。”还未卜先知呢！什么时候直觉可以推动历史前进了。 洛煊安静的坐在唐荣对面的沙发上，放低上身双手交握抵着额头沉默。 突然“叮”的一声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过了一会儿，唐荣抬头望着发呆的洛煊，好心的提醒道：“洛煊，手机！” 洛煊猛然仰起头茫然的看着唐荣：“啊？手机怎么了？” “有消息！”一想事情，就把外界什么都忽略了。专心有点儿过头了。 “哦！”洛煊呆呆的回答道。掏出手机，一条信息大大的惊醒了每一根神经细胞。慢慢的起身将手机递给唐荣。 什么消息，这么惊讶，还要给我看？唐荣疑惑的拿过手机，扫过不多的字符。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不亏是魏总，就是不怕事，有钱任性。” 敢这么做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也就鸿医了。 洛煊放好手机，脸色沉重道：“尸体，魏总要用来干什么？” 唐荣两手一摊无奈的说：“你打电话过去问呗！我怎么知道？” 洛煊眼中寒光一闪如利刃般射向嬉皮笑脸的唐荣。 唐荣浑身一个寒颤，正襟危坐道：“你自己都猜到了，这样看我好吗？” “告诉我，你看到的兰溪。” “那具身体快要死了，这个尸体是为魏小姐找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普普通通活着就好，知道的越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是说，我觉得不协调的原因是，那不是兰溪本来的身体？”我只是隐约觉得有什么联系，没想到…… “洛煊，你的直觉很烦人。”每次都猜对，一点儿都不好玩。真怀疑上辈子是个算命先生了。 “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除了灵目，剩下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我不怕。”十年来，第一次如此在意一个女孩儿，我想要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唐荣黑着脸警告道：“洛煊，我现在是找不出来杀你的方法。可这不代表，没人能杀掉你。” “你知道的有谁？” “魏兰宸。” “魏总？”怎么会…… “他真想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都简单。既然存在着，那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说，有很多？” “嗯，我们没遇到，不能说他们不存在。你一旦遇到，那人要是杀你，你绝对没有还手之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专门对付灵魂的方法，肯定存在。 第六十五章 目的 “杀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早就察觉到人类世界之外还有什么未知的，没想到…… “没好处？你在说什么梦话。”还真是小白，被杀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洛煊心里一惊开口问道：“梦话？” 自己有生命危险？怎么会？我一个普通人，就活的时间长点儿，能有什么用处？ 唐荣一脸无奈的闭了闭眼睛睁开道：“一千个婴灵啊！最纯洁的灵魂。你自己说，被发现了会没人惦记？” “不知道，婴灵很稀有吗？”哪个医院周围不是，多的连天空都看不见。 唐荣彻底黑着脸，拍着桌子大声说：“一千个！我说的数量。你看到的那些有自己融合的吗？” 单个的婴灵没有一点儿灵魂之力。人为的炼化融合在这之前也没有成功过的。一千个已经是奇迹了，具有超高的魂力。越纯洁越没有负担，可直接吸收所用。 “大千世界，我不相信没有别的比这好。”非要盯上自己的灵魂，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行！” 唐荣离开老板椅指着洛煊，恨铁不成刚道：“有和你灵魂一样的，是传说中自然形成的婴童，由无数个婴灵组成。另一个就是你。婴童天生就会利用自己的魂力，而你无法使用。婴童有记载的也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你说，那些人会找谁？” “找我。”明摆的对付我简单。 平安渡过十年的日子是要到头了。 “当然，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魏总对你那弱小的魂力肯定没兴趣。这次就是你表现的机会了。把这个任务完成，他就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你有麻烦，他绝对不会不帮你。” 找棵大树好乘凉啊！这么大棵树，就看你自己有本事没了。 洛煊坐回沙发考虑了下悠悠说道：“在枫海买卖尸体，这可是违法的。” “合法化就行了。你是医生，我可不信没办法。你还怕你爸知道？” 底下递交上来洛校长的一些机密资料，告诉洛煊能成吗？怀疑归怀疑，他自己也没证实啊！冒然说出真相，未免打击太大了吧！要是一个冲动，捅出什么篓子，暴露了自己，唐氏家族就全完了。 “这不关我爸的事，只是……” 唐荣认真的整理起办公桌上凌乱的资料语气平淡的说道：“命在你自己手里，想怎么做你可要想清楚。需要我帮忙了说声。” 洛煊听到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抬起头稀奇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整理啊！我又不是白痴这都不会做。”我是懒没错，可我都会做啊！废物少爷可当不了族长。 “今天有谁会来？”很重要的国外客户？还是哪个富豪？政界要员？皇室公主？ “你爸教出来最得意的弟子白黎，安排到朱山院研究所工作。” “我怎么不知道？”我当院长的是空气吗？爸都不愿意打个电话给我。 “从你回国到今天和你爸一共说过几句话？” “二十句不到。”妈妈死了，最后一面也没见到。都忘了怎么和父亲相处，话自然也少了。 “大街上刚见面的两个陌生人一起喝茶都比这话多。”真不明白，天底下有这样当父子的。 想起妈妈还在世时候家里的气氛，洛煊有点儿生气的说：“这是我家的事。” “行，我不说了。”你母亲的死因，又不愿意开口问你爸，一个人躲到我这里就逃避吧！ “白黎为什么会来朱山院？国内最著名的骨科天才专家大材小用了吧！”在世界上也是排的上号的，各方势力出的价钱也不可能会比鸿医少。做医学研究？只要开口，一个团队都会有人送。这样百年难遇的奇才，跑到这里来没人觉得奇怪吗？ 唐荣放好最后一份资料无奈的开口道：“有什么目的，打电话问你爸！” “你……” “反正也是白问，你也不会打。”直接跳过自家儿子，电话打我这里，有什么事不好说吧！沾满鲜血的双手也会怕儿子知道。隐藏起另一个自己，伪装普通校长。 洛煊痛苦的发着呆小声道：“白黎就交给你了，我不会插手。” “对不起！这件事我不管。”洛煊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相信，你就那么害怕知道真相。你的父亲是个坏人。直觉一向没错过的你，总是避开和父亲接触。让自己很忙，没有时间去考虑。 洛煊双眼失神的央求道：“唐荣……” “洛煊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的父亲。你为什么现在活着？你必须找出答案。” “我……不想知道。”每向前走一步，就心痛一分。无形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停下脚步，再往前你将失去一切。 “洛煊，真相总有一天会揭开。你真的要等到那天才愿意去知道吗？”我怕那时你会失去自我精神错乱。一下子知道所有，承受不起啊！ “……” “早永远比晚好，拖到最后你逃得开吗？”只会更加痛苦。 “爸爸？我不知道要怎么做？”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敌人。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 唐荣走到洛煊面前，俯下身双手放在肩上道：“你说句良心话，你的命是命。那别人的呢？就不是了吗？” “人生来就有活着的权利，我有什么资格干涉。”我又不是造物主。 “可你现在的身体，至少背着十条人命。” “我……偷了别人的时间，对吗？”十条？呵呵！这身体不便宜啊！ “嗯，是还不回去的。洛煊，你要记住你不是人。你的父亲也不是……” 洛煊听到最后一句，猛然仰起头惊吓的望着唐荣道：“你说什么？” “你父亲不是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证据在哪里？”妈妈已经死了，爸爸难道也…… “证据？你自己去找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你父亲的真面目，你一点儿一点儿找出来，就全明白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黎是你父亲派来的，你想怎么做？” 第六十六章 “吃饭” “他想干什么，先看看。”这些年来，对父亲的事业一直都是避开的，没有什么很深的了解，这次特意安排的研究人员，也许是出于好心呢！ 唐荣迅速转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洛煊叹着气道：“你是不是忘了，朱山院的老板是魏兰宸啊！” 虽说魏总裁和魏小姐两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插手过朱山院的人事安排。但这可不代表鸿医的情报部门是虚设的。若没猜错，每天都会有新的消息上报给魏总裁。有什么事都是私底下解决。这世上想让一个人彻底消失，鸿医还是有这点儿本事的。 “盯得太紧，不会怀疑？”这要是闹得动静大了，就是院长的失职，工作能力的不够。 “明显就有恶意，不盯着，你现在最好主动请辞。”等到真出什么乱子，想退都没路。 “有这么严重？”爸爸做了什么惹了唐家？唐荣会如此气愤。 “有。你既然不愿意彻底调查你爸，就去找合适的尸体给魏总送过去，到时候看在这人情的份上，说不定能留你一命。” 鸿医的核心成员都是一群疯子，也从来没人见过。要说世界最厉害的杀手，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星月岛出来的。下面的勾当，只要有点势力就会参加。明面上的东西又有谁在乎。 “找尸体？”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么好找。你这家伙会把机会让给我？ “你别看我，这浑水我不趟。但这和你有直接利益关系。”我背后有整个家族，万一哪里得罪了魏总，麻烦可不好收拾。 “哎！好吧，我打听打听看看。”先问下市内几家大医院碰碰运气了。 “程曦的事情，有进展没？”最近的活动轨迹依然还是十年前的地方。 突然，洛煊颤抖着身子缩在沙发角落里声音很低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了。” “你……” 查到了？洛煊如此害怕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真的有线索了。 唐荣大声提醒道：“你不是爱她吗？怎么退缩了？你这十年的感情全都是泡影吗？” “不……不是。我爱她，只是……”找到凶手，又能怎么样，程曦也活不过来。 “你查到了什么？你不说也行，我有办法知道。” 洛煊痛苦万分的涨红着脸道：“你……住手，我说。” 那些唐氏肮脏的手段，决不许玷污程曦的灵魂。 “说！”不逼你，程曦这个心结怎么打开。 “附近的老大爷说，程曦和妈妈到了我们家就再也没出来过……三天后，妈妈再下楼精神就有些恍惚了。”明明是多年的邻居，还能认错人。 “程曦的死和你妈妈脱不了干系。”呵！这还真是可笑。 “我不相信。”程曦的事，早就和妈妈提起过，而且还很高兴，催着自己带人回来吃个饭。杀人？不会的。 “阿姨杀人，我也不信。”但真正的凶手一定知道。 “妈妈是清白的。唐荣你说对吧！”是有人故意陷害，对！一定是。 唐荣望着惊慌失措的老朋友，迟疑道：“这……就不好说了，毕竟你没有证据。” “可你刚刚也说不信的？”怀疑妈妈，不要！ “杀人不信，帮凶我可没说。”绝对的信任，还是一个死人，我是不会妄下定论的。 “你……”这是对妈妈的侮辱，不能原谅。 “我要看证据。你找出来，我就去你母亲墓前磕头谢罪如何？” 洛煊握紧双拳，几滴血迹滴在地上，咬紧牙关开口道：“好，我这就去找。说到做到。” “没问题。慢走，不送。” 唐荣慢慢走到门外，望着急冲冲远去的身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回身走进办公室：“李秘书，进来吧！” “唐总，您直接告诉他不行吗？”拐弯抹角的到什么时候才看清现实。 “你懂什么，管好自己的嘴。让我听到什么风声，小心你的舌头。说事！”我急死有用嘛！还不是乖乖忍着。一大家族的人，我操心。洛煊这家伙，是操碎了心啊！ 李秘书恭敬的递上一份纯黑的请柬道：“是，总裁。这是第四研究所刚发来的，请您凌晨4点务必准时参加。” 唐荣不耐烦的敲了两下桌子道：“说重点！” “那边说这次有您意想不到的惊喜，错过会终生遗憾。” “哪次不是这么说，去问清楚。”九次的交易价格，都比其价值高出几倍，想宰我唐荣做梦，老爷子是不心疼钱，那是因为他不挣。没了就伸手要，我找谁要去。 “这……总裁，有点儿难办！”口风紧的要死，耗了两小时也没套出一点儿有价值的消息。 保密措施还真像老爷子说的，唐荣继续问道：“那出席人名总知道吧！” 李秘书如实禀报道：“这次新增加中最有名的是白黎，魏总裁和魏小姐三人。” “哦！晚上我去。这件事不能让老爷子知道，懂吗？” “懂，没事我下去了。” “嗯。” 这三人也开始对第四研究所感兴趣了，哈哈！这水越浑才有意思。 洛校长你最得意的作品，一定要好好维持。一旦有事，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好戏才刚登台，我们可以慢慢玩！ 清晨的第一缕光芒，印在唐荣的侧脸上，显得格格不入，邪恶的有些可爱。脱下白色的西装外套，解开藏蓝色衬衣的扣子，几道伤痕划在光洁如瑕的胸前。 走进一间浴室，对着镜子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摸着过了些年岁的伤痕，不后悔。 族长和死亡，必须选其一。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我现在的心脏跳动着，足以证明一切。 洛煊，对不起！你恨我打我都好，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当我伤痕累累倒在你面前时，是你默默地帮我包扎伤口，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每次离开时，都会留下同一句话。 “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学校食堂，伙食一般，两人相对而坐，低头翻翻碗里的米饭，看谁先找出头发和螺丝钉，哈哈大笑。 第六十七章 黄泉水 日上三竿，莫老焦急的徘徊在仅有两人通过的空间里，四面八方充斥着冥石的死气。这都快中午了，叫了不下二十遍，敲门十次。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破门而入也不太可能。早就传闻，少主性格喜怒无常，杀的人比和他说过话的人还多。 抬起衣袖擦了第三次额头上的冷汗，忧心忡忡的又打开了漆黑的怀表，指针上跳动的寒光，预示着自己死亡的期限越来越近。 德仁总部一早就打来了电话，唐总和洛院长已等候多时。询问少主到达的具体时间。勉强找个劳累过度，强制休息中的回复。也是唯一符合白黎本人的理由。再这样拖下去，两头都没法交代了。 湿漉漉的手指不停捏着自己的脖子，努力记住每一寸肌肤的触感。 石门后棺内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睁开不属于自己的眼睛，疼痛难忍，有点儿发炎的迹象。右手遮住双眼，脚步错乱的走向石门，直接穿过。 “黄泉水有吗？”雨过天晴后空气中的水气，实在令人讨厌。 突然的问话，让莫老喜出望外，终于起来了。再等下去，自己先愁死得了。 “啊！有……有，少主您等下。” 一小瓶蓝色透亮的液体，莫老恭敬的交到少主手里，低下头颅退后一步。 白黎忍着痛双眼睁开一条缝，疑惑道：“这是？” “回少主，冥界的红色在人界是蓝色。” 修长惨白的骨节无意识的摩擦着菱角分明的六边形瓶身，将小半瓶的液体倒进双眼，眨了几下，舒服多了。 皱着眉头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水分，判断这座城市的气候环境开口道：“多备些。” “是，少主。” “还有这身衣服，我不喜欢。”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讨厌味道。 “好，我就去命人买来。”极度的洁癖，如传闻一样。 走了一段路的白黎慢慢转过身问：“还有什么事？” 一直跟在身后，这么闲？父皇派的工作都很容易完成吗？ 莫老苦着脸说道：“少主，唐总和洛院长还在等着呢！半夜还有一场拍卖会需要您参加。” “非去不可吗？”自己做事还要优先考虑这具身体，面子真大。 “是，少主！”洛校长特意安排的，这事黄了，肯定会被怀疑。 “铃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莫老接起电话：“好！好！谢谢！” “少主，德仁那边说，约晚上拍卖会上见面！” “嗯，晚上叫我。”白黎说完跨进一个黑暗空间，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主……” 这……哎！剩下两边还都得罪不起。上面一旦问起来，自己这条命又是悬着了。 初晨微凉，静悄悄的德仁总裁办公室，唐荣披着一件绒白色浴袍双脚毫无形象搭在桌上，双手捧着一本咖啡色封皮相册，正好翻到初中毕业照这张，双眸中的神色带着淡淡的悲伤。 这时，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只见洛煊一手撑着门，半弯下腰，脸色涨红的气喘吁吁望着唐荣。 唐荣缓缓合上相册，放进最底下一层抽屉里，抬起头淡淡的问道：“怎么回来了？” 洛煊站直身体，脚步很慢的走向唐荣，眼神有些躲闪道：“……我等白黎。” “第四研究所的商品，晚上有兴趣吗？”唐荣低着头右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左手无名指的龙型古朴戒指，语气闲聊般道。 洛煊一听这个名字，急忙上前一步，回答道：“有。” 早在国外就有所耳闻，拯救人类寿命极限的医疗机构。由于其中涉及很多非法交易，自己始终查不出一丝有关内部的消息。 唐荣好心的提醒道：“不过，你要管好自己的嘴，控制好情绪。惹出什么乱子来，我可保不了你。” “为什么？”还不让说话？情绪？ “能参加这场交易拍卖会的，每一个我们都惹不起。” “后台势力很强？” “嗯，可能你随便一句话，就会得罪一个国家。” 这种事光听到的传闻都不止八九回。就算你有本事拍下，没实力保住，也没什么意义。举办方早已声明不会介入商品拍出后的去处，一经出售手续完成，便于第四研究所没有任何关系。购买方也必须遵守保密条款。 年年的会场，位置都会有所变化，相同的一直是那些势力惊人的组织，不同的多的数不清。举办方除了卖出商品，同样也会高价收购一些急需的材料，在这方面的提供者，大有人在。 “……”国家？参与？ “魏总也会去。” 在鸿医中，洛煊只是一个朱山院的代理人，并没有得到魏总的认可。保护洛煊？我看不见得会。 “是吗？”老板的行踪，我怎么可能清楚。 “那双手呢？” 洛煊不明所以的指着西装内侧：“在这里。” 唐荣果断的明说道：“这个不能带。” “是有什么规矩？” 唐荣无辜的看了洛煊一眼说：“你要卖，就带上。我没意见！” “……我知道了。”洛煊隔着衣服**着曦儿的轮廓，声线低沉的说道。 唐荣扭头望了下窗外的太阳，拿起电话道：“李秘书！联系下白黎到达的时间。” “你爸的弟子，架子够大的啊！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这点，天底下还没人敢和你比。”架子大？你不就是嘛！谁敢爬在你头上，以后在皓京还混得下去？ “天才！我有那资格吗？” “有。”唐荣这最讨厌等人的毛病还是没变。 “我初中一毕业就回家接手家族企业了，你就继续吹。” “你没学医？”德仁不是制药的吗？ “老爷子请的专家，手把手教我的。你知道的，学校那种地方，我一直不喜欢。” “是，打起架来谁都不认识了。哪所学校敢收你？” “喂！你还记得啊！我就误伤了你那一次，你要记几年？” “一辈子啊！第一次被人打，还是你。想忘都忘不掉。”最好的朋友，下手也不知道轻点儿。 第六十八章 书呆子 “叮”的一声，唐荣摸过办公桌边上的黑色手机道：“没想到，你还这么记仇。” 正准备回答的洛煊，好奇的凑了过来：“老爷子的？” “不是，李秘书发来的。” “……” “我一般不接他电话。”每回几乎都是早晚打来，扰人清梦是李秘书最大的专长。 洛煊立马转身走到一边道：“没人去老爷子那儿告你状？” “怎么没有，都排长队了。不满我做事风格的人多了去了。一群脑子发霉的家伙，也不想想，这个家谁最大。”告到长辈那里，就能否定我对家族付出的一切，老爷子可没糊涂！ “没在你面前提过？”老年人心态不错，不亏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唐荣停下手中翻阅的资料，一脸奇怪的回道：“为什么要提？为了那些人，不怕掉了身价？” 别看老爷子嘻嘻哈哈的，什么都不在乎，装迷途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从来都是躲得远远的。想找到他人都是一个大问题。 “一手遮天啊！”才几年的时间，在家族中就没人能治得了了，脾气还不小。 “哼！你说的轻巧，我也想啊！可我还不是一个老老实实赚钱的工具。”离开？是不可能的。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生活。 洛煊想起唐荣早逝的父母，连忙转移话题道：“……李秘书说了什么？” 唐荣一听便明白了，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随口道：“白专家几天彻夜搞研究，睡的正香。” “哦！这就是放鸽子？”难怪脸色这么臭，肯定是头次遇到。 “你猜的没错，敢放我鸽子的，他是第一个。” “打算怎么处理？”外界传闻得罪了唐总裁的，可没有什么好下场。死，是最轻的惩罚。 “等着呗！洛大校长我可得罪不起，这还有一个洛院长呢！”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谁知道哪天又成了朋友，撕破脸皮这种幼稚可笑的事情，傻子才会明着做。 “约晚上不行吗？”像这种疯狂的天才，工作模式一向如此。想让他按你的安排走，就是做梦。 唐荣想想头疼道：“晚上吧！下午也来不了。” 万一天才一个不高兴，打道回府，这边是有理也说不清啊！谁见过和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说理的。 白黎，典型的自闭症者，沟通障碍严重。 洛煊想起上次的晚会，再次担心道：“晚上需要注意什么？” “去把你这张脸换掉，会死人的。”本来不怎么起眼，朱山院院长的头衔一扣，只要是在商界混的，谁不想来和你套近乎。不然，你至于搬到我这儿来住。 “……”换脸？太血腥了。 “去找李秘书，我研究所里不缺化妆师。”干这行的，要说什么最不缺，是尸体。无论烂成什么样的，化妆师一出手，保准画的比活人都美千百倍。 洛煊心有余悸的退后一小步道：“你又想干什么？” “为了保住你的小命，书呆子！”唐荣满脸无奈的说道。好心好意，还不领情。 第四研究所怎可与一般的拍卖会相提并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小心就会丧命，不敢有一丝大意。 三个字，一下子令洛煊浑身一震，心跳加速的大声喊道：“闭嘴。” 书呆子，曦儿的专属叫法。时隔十年，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冒了出来。将一切的情感瞬间拉回到了过往那一刻的点点滴滴，心如刀割，无泪可流。 “……”程曦，哎！你的心病是需心药医，不存在的药不会出现。自我逃避，自甘堕落，欺骗自己，真的就都过去了吗？还不是记得刻骨铭心，一触即发。 洛煊落寞的离开声音很低道：“抱歉！”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好好的，也是她所希望的！ 突然“嘭”的一声，有人大力推开门，老成的声音随即响起：“小荣！翅膀硬了是吧！敢瞒爷爷了。今个儿，你不说清楚，我以后就天天缠着你。” 老爷子说完，满不在乎的坐在沙发上，扭头看向一边。 李秘书随后赶到，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道：“……总裁！对不起……” 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火急火燎的冲到总部找上自己，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拦都拦不住。 唐荣深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这儿没你事了，忙去吧！” “是，总裁。”李秘书迅速关上门离开。 唐荣双手交握支着下巴，双眸微微一眯，嘴角上扬道：“说吧！这次想买什么？” “谁说要买了？如果你偏要送，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贼精的小子，害得我都没话说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买啊！那算了。没什么事，去找朋友喝茶吧！”你都不急，我急什么。花的每一分钱，一堆人下面盯着，大方的送你，这个窟窿谁来填？ “小子！你……” “别用手，指着我，要买什么就直说，我想想办法！”自己最亲的人，只剩爷爷一个了，有什么想要的，一直都尽力办到。 “带我一起去。”没看到商品，我怎么知道买什么。想糊弄我，没门！ “带爷爷去，没问题。不过，您想好出席的身份了吗？”越危险的地方，伪装的技术起着决定性保护作用。一旦被人识破，被有心人利用，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以前都有专人办妥，没想到，自己退居后方，居然被这小子质问。 “我开玩笑的，晚上给您打电话，我去接您！” “哼！你小子……我走了，你就好好偷懒！” “遵命！爷爷慢走！”偷懒怎么了？您孙子有本事赚钱，让某些人喜笑颜开。 唐荣低声笑道：“宝贝们，去通知下面。晚上有好玩的哦！” 众女鬼纷纷缠绕到唐荣身上娇声回答：“是，主人！” 天底下的无价之宝，哪里是区区凡人就能分辨的出来的。 第四研究所，今晚有洛煊出席，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第六十九章 “车牌号” 淅淅沥沥的雨滴啪啪的敲响车窗外的玻璃，泛着寒光的路面上倒映出闪烁的叶影。 兰溪呆呆的望着玻璃中陌生的容颜，僵硬的下半身，没有丝毫知觉。骨瘦如柴的右手，略显无力的一下一下**着骷髅的头顶，思绪不知飘向何方。 黑的令人发颤的长裙，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脖颈间由红绳编织的一条娇小雕刻清晰的白兰花吊坠。惨白的左手腕隐现出一条乌黑的痕迹，修长的指尖滑过尖锐的花瓣 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大，震动着每一根发丝。齐肩的短发仿佛活了一般，飘在半空中起舞。 司思一动不动的压住害怕的心情，睁开一条蓝色的光芒，急切的询问坐在另一边的哲轩哥哥怎么办才好。早上姐姐从雪星岛回来后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问什么都没有反应，半下午了眼珠子才动了一下。 这次姐姐回来，隐约感觉与以往有些不同，死气又重了许多。说不出来的怪异，掌心的温度也比记忆中的低了许多。熟悉的魄心之外，陌生的不协调感令人想要远离，去寻找曾经的安全感。 兰溪身旁哲轩一身雪白的小西装，背着嫰黄色的小书包，静静地坐着，双眼无神的望着车前座的黑幽幽的背部，仿佛这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一出幼儿园校门便不自觉的上了这辆诡异的轿车，空荡荡的车前座，泛着蓝黑光芒的方向盘时不时的打个转。 四周阴森漆黑的十米开外，月色撩人，草木沙沙。一抹银光划过车灯，像极了眨眼的一刹那。 崎岖不平的道路间，跌跌撞撞的行驶着，内部却平稳的出奇。 宸哥哥！溪儿来了！说不上什么，离开视线的那一刻，像是跨越了不知多少年。莫名的伤感到了极点。记忆，哥哥你从来都不说什么。是怕我伤心吗？ 溪儿一直都听哥哥的话，唯独这次，就让溪儿任性一次。无论我在世时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在这一秒，我只想呆在哥哥身边。 哪怕没有明天的太阳，最后也想靠着哥哥，安心的永远沉睡。 溪儿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呵！这张脸，哥哥你会认出我吗？ ……我相信，一定能。溪儿就算碎裂成无数块。魏兰宸，你也要认出我。因为我除了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新的身体，不用找了。我已经不需要了，最后的愿望，所剩无几的时间里陪在我身边。 就足够了。 忘记，我知道。既然自己灵魂深处不愿记起，就让那些记忆过去吧！我的这颗心跳动的真的累了，想休息了。 揭开心脏上的那道伤口，又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哥哥请不要这么累…… 轿车一个俯冲驶入一条平坦的路面，走了不到一公里，后面几辆警车喊起了话来：“前面的车，停下！检查。” 无牌照就敢上路，胆子不小。当我们这些人都是瞎子吗？还偏偏走的是这条专属高速公路。里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个队所有人，下半辈子就在监狱渡过了。 溪儿微微抬头一个眼神瞟向后视镜，轿车缓缓减速停在路边。在交警接近的三米处，驾驶座椅上迅速升起一团黑雾，一笔一划的勾勒出一个中年男子老司机的身形，又以极快的速度变幻出每一丝细节。 敦厚老实的男子打开车门道：“您好！请问……” 下车走向前的交警直接打断问话，厉声质问道：“车牌呢？” “车牌？有啊！”男子淡定的回答道。 “有？来，你过来跟我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车尾。监控画面确认了三遍，还想不承认。看都没看，手指向车牌处道：“这就是你说的有？” “确实有啊！” “你说什么？”抓个现行，还不说实话。酒驾？好胆子。 扭头一看，吓了一大跳，结巴道：“你……什么时候……” “一直都在。” “那怎么不开车灯？”监控什么时候出问题了？也没人通知啊！难道真是我眼花了？不可能啊！ “车灯？”什么东西？车不是能动的铁皮吗？ “行了，驾驶证我看下。”这什么司机，倒反过来问我来了。 “什么是驾驶证？” “你……”好！很好！今天不…… 这时，警车又下来一位交警，急忙拽回气势汹汹的同事，点头哈腰对男子说道：“没事！没事！您慢走！” 警车内，年轻交警大声问道：“你干什么？他没驾照。” “那车牌号，你都记狗肚子里了。要干就好好干，不想干赶紧走人，你可别拖累我。”还剩几年就能退休享清福了。要因这毛头小子，出了什么叉子，说不准小命都保不住了。 “什么车牌号？”下午开会的时候没说啊！ “解散的时候，不是一人发了一张纸吗？你弄哪去了？”这才上两个月班的臭小子，尽会搞出麻烦来。 “那个……，我扔了。”两小时会议，肚子一直闹腾，一解散就直冲卫生间。那张纸谁知道丢什么地方了。 “哎！你啊！说你什么好。刚才那车牌号是鸿医医药总裁的，下次见了绕道走，明白吗？” “你……说的是，电视上天天播的，建立朱山院的那位总裁？”好家伙，这来头够大。 “想不到，你小子还看电视啊！”天天也不知道在旧货市场淘什么，买一些烂的不成样的书籍。 “新闻，我还是看一些的。”这不是上面要求嘛！万一抽查，答不上来，年终奖可就没了。 “让你记得是绕道走，听明白没？”年纪轻轻的怎么智商这么低，重点在哪里还分不清。 “为什么？”这执行公务，还不让人看见啊！ “几天前，失踪的那个，没忘吧！”小心使得万年船，命只有一条。不看紧点儿，丢了，一辈子就玩完了。 “你是说……” “嘘……心里清楚就行，不能说。”上面的世界最好和我们的世界是永远平行，没有任何交集。 第七十章 灵魂之使 黑金石板铺成的庭院里，不知哪里来的光芒，让人情不自禁的伸出手遮挡，望着脚下丝线般的细纹却清晰分毫。 仅仅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有人若无其事的走过，有人痛苦挣扎的燃起黑色的火焰化为灰烬，有人拖着几乎无力的身体，爬了过去，狼狈至极。 二楼厚重绵软昏黄的窗帘后射出一双阴冷的目光，轻蔑的勾起嘴角，收回视线道：“到场的现在有多少人？” “不足十人。” 微皱的右手轻轻敲打着文件的封面，目光射向黑影的墙角：“呵！都怕了吗？想活命还怕死……” 这个世界哪有这么简单！有钱又能怎么样？一条命价又值多少钱？一天有多少人自愿出卖生命，其中的价值，可衡量？不可衡量？也许只是针对不同对象而言罢了。 回忆中那河畔绿柳下的倩影，是支撑自己渡过每一天的力量。 “大人！鸿医总裁到了。” 鸿医两个字眼，令人混身一震开口道：“够快啊！有什么地方怪异的？” 精心设计的难关如何通过，让人倒是有几分好奇。 “不知道。” “什么意思？” “没人看见。” “滚……” 新产品！新产品！耳边嚷嚷个没完，这种没脑子的人偶就是废物，能干什么。还敢狮子大开口要钱…… 片刻间的功夫，门外走廊内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者推门而入点头哈腰道：“洛大人，您先别生气！我马上给您换人！今晚的一切费用五折，您看如何？” “哼！你倒是会说话。那小子呢！怎么没来？”真以为自己在皓京一手遮天了，随便派个人就把人打发了。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没有我创建的第四研究所，你们许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香丘？哼！ “我们老板他……啊！” “心里想什么，就做了。忍着对您身体健康不好。” 眼前一条已失去生命的身体嘭的一声倒下，扭曲的脖颈看不出任何痕迹，放大的眼球里还未消散最后那一抹不可置信。 “白黎！你……” 杀人？他会杀人？这绝不可能，实验的小白鼠都不敢下手。斜靠在门框上的白黎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与上次见面又有了一些不同。无论如何，这颗安插在鸿医的棋子，不能出问题，随他喜欢。 洛校长看了看手腕上黑色表带的银色表盘，距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这小子第一次这么早赴约。一分钟的睡眠可都是从不浪费的，踩点到的功夫更练得是炉火纯青，无人能及。 白黎身穿白衬衣牛仔裤，典型的宅男形象，一头微微凌乱的短发，白净的脸上，黑白分明，一双眼眸就像无底的深渊。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上布满细小的裂痕，有些丝丝上扬。 双腿无声的迈向窗边，揭开帘子的一角，瞟了一眼道：“这么低级无趣的东西，您是想困住谁？” 白黎上前一个俯身，靠近耳边继续说道：“还有，你这个表情真的很蠢。” 强大的气场禁锢着洛校长全身，起身的冲动压了下来，眼中划过一道杀意。孤僻的人最难掌控，没想到会是在今天。 “想杀我？随时都可以。你的时间不多。”区区一个快死的人类，还想命令我，奇耻大辱。 在关上门的瞬间，白黎停顿了下，回头提醒道：“鸿医的人，你最好绕道走。” 十公里范围内，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以现在的这具身体，自己绝对不是对手。陌生的力量，还是头一次见，小心为上。 之前那一秒的力量暴涨，是在通过那个吗？未知的一个谜，这倒是很有趣！ 雪白的墙壁上虚无的可怕，宽敞的空间内，冷气逼人。“咔嚓”的一声响起，墙壁交界处打开一扇门，气流的触动，表面白色物质慢慢脱落，暴露出一张张扭曲狰狞的面孔，身体各异。 白衣博士揪着同色的长胡子满意的笑道：“魏总，您请看上方，这是本公司最得意之作——灵魂之使。” 天使的美貌？妖娆的身材？一个都没有。 “是吗？您请……” “这具身体我们花了十年寻找合适的材料，最近才完成的新作。魏总，您放心，我保证这每一块材料都符合您的要求。” 魏兰宸抬起头，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死亡的迷雾穿过肉体直击面前女孩儿的灵魂。 宁静而单纯，梦幻中的葬礼。 魏兰宸肯定的答道：“她是活着的……对吧！” “额……这个。”身体的秘密也就我和老板两个人知道。难道是老板的朋友。 “叫醒她。” “魏总，这不……合适。”合同还没签呢！这中间万一出了什么状况，自己十条命搭上也不够啊！ “我买下，有问题吗？”自己的信誉会被人怀疑，还是第一次碰到。 “可……” “说吧！多少钱？” 博士一脸难色吞吞吐吐道：“魏总，这真不是钱的事，哎！” 老板给的合同实在是，让人说不出口啊！ 魏兰宸一个皱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博士的脖子不耐烦的说：“想要什么，直接说。” “魏……兰溪的人。” “哼！你们老板眼光不错嘛！为什么？”兰溪醒来才没多久，怎么会被人盯上。到底是谁？ 手掌的力度越来越大，失去血色的嘴唇滴出鲜血：“魏总……弱点。” “弱点？呵呵！” 魏兰宸一个缓慢的转身，身后之人“嘭”的瘫软倒地。 “我再说一次，叫醒她。” “是，是。” 白博士欲哭无泪的往中间爬去，按下一小块不规则形状的地面，顶部的雕像慢慢下降到魏兰宸眼前，如同童话故事里跳着舞蹈的天使，稚嫩的面容，孩童般的无知，才会有今天如此的结局。 灵魂的融合恰到好处，若不仔细深入，就是一个完整的魂魄。从协调度来说，相互之间并没有任何冲突，认同度完全一致。 这样的程度，在不同个体之间绝对是不可能存在的。 第七十一章 掌心的“纹路” 不……有一种特例，从受精卵开始在特定环境下成长的孩童。没有情感，仅有机械式被灌输的思想，作为商品的交易。 医学的实验材料，不断地分解和组合，达到一个最完美的生命状态，提供给想长寿的人类。其中有什么人参与，有多少买家，无人得知。 眼前雪白的薄纱包裹着年幼的身体，伸展开来的双臂固定在目光所向的远方。白色的粉末层层下落，滴在魏兰宸掌心，拿到鼻前一嗅，眉头紧皱的连忙扭过头，甩掉干灰的尸虫。 裸露在外的双腿极细，仿佛下一秒一个不小心就会折断，化为白灰的尸虫，把这具身体保护的很好，僵硬在半空的长发，显现出了黑色，慢慢回归原位。发白的光脚自然的落下，维持在一个标准的站立姿势。 细长的眉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双唇轻轻地吐出寒气，笼罩着可爱的娃娃脸。 突然之间睁开的双眼，令魏兰宸慌忙的退了一步。定了下心神，仔细打量这个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女孩儿。 纯净的灵魂，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内心深处却传来一种恐惧的情感，不愿深究。明明记得又忘记的地方。 魏兰宸无端失落的右手捂住胸口的位置，空空的，不是醒来之后……是活着的时候记忆里少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是谁？是谁？动了自己的记忆，里面有什么和这纯净的灵魂有关。 踉踉跄跄后退的魏兰宸额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一点儿头绪，低头沉思了几秒，略微颤抖的左手缓缓放到右手腕上，手指捏起惨白的肌肤向下撕去，一张带着指甲的完整手掌表皮脱了下来。看着十年前的这只手，掌心光滑一片，没有一丝纹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这个能力真的不想再看见。 闭上双眼，洁白如玉小一号的右手，抚摸着女孩儿幸福睡去的容颜。这个世界……蓝天、白云、花朵、草地、蝴蝶、歌声，唯独见不到一个人，没有四季雨雪变幻。就像……就像一个特意被制造出来的空间，没有时间的流逝。 与以往的血腥地狱截然相反，没有任何黑暗，没有红色的鲜血，没有恐惧……暖风迎面吹来，青草的气息夹杂着泥土的清新涌入鼻腔，让人想停下脚步，永远驻足。 头脑一阵眩晕，回过神来，过去了半小时。呵！没想到还会吸收灵魂纳为己用，灵性十足，不错！ 一张白纸，还是成长型灵魂和身体，给溪儿用一定合适。 魏兰宸深深吐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踏实了许多，溪儿有救了。 至于敢打溪儿主意的，管你是人是神是魔，我魏兰宸绝不放过。 抬起的手掌正准备处理掉脚边的尸体，突然“咚咚咚”的声音由门外传来，紧接着听到一个声音喊道：“总裁……” 咦？是张秘书的声音，不是叫在外面侯着吗？ “进来。” 沉重的铁门缓缓推开，掉下层层霜雪，“嘭”的一声迅速合上。 张秘书喘着气道：“许公子找您。” “女孩儿带走，地上的东西处理干净。”魏兰宸轻轻打开门留下一句话，消失于门外。 女孩儿就面前半空中的这个雕像，至于不远处的尸体，真是肮脏啊！浑身散发出一股邪恶的气味。生前是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事，才有今天这下场。 原本透亮的玻璃走廊内，随着魏兰宸的脚步，渐渐充斥着浓重的黑雾，所到之处慢慢爬满了死亡的纹路，扭曲而狰狞。右手紧握，闭上双眼，脑海里不停的闪过熊熊烈火。 无纹的掌心代表着一个人生命的终结，其中的每一条纹路，都书写着人生在世的起与终，不管如何挣扎，想改变什么，都只会事与愿违，结局不变。 天命？呵！也许吧！不过……现在已经不在是了。无尽的厮杀，是否能换来一条世间本不该存在的路？谁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走多远。 自兰溪选择放弃转世的机会，救活自己的那一刻起，我们两个就已经没有了明天和未来，拼尽全力的活过每一秒，最大的心愿便是继续……可以活下去，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只要可以每天去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就是幸福。。 无纹的掌心，可探知过往前世，是人类死后拥有至少两个灵魂以上而存在的特殊生命体。此力量用一次便会少一分，是生命之源。定力不足者轻则精神崩溃，重则爆体而亡。 此类生命体，世间存在数量极少，常常被各大黑暗势力残酷掠夺，困为己用。一旦发现，不愿服从者，宁可杀掉，也不会让其他势力得到。并给予这类稀缺存活数量一个名字——死灵右手。 据上古流传，拥有此力量修炼之极大成者，具有灭世之力。是隐世能力最强的怪物。 由于是两个以上灵魂的融合，成功几率几乎为零。初生时身体羸弱，普通凡人都能将其杀死。没有安全的庇护场所是绝不可能存活的。 想要活着就必须首先学会如何隐藏自己。最初的自我保护能力是从死亡主因那里所继承的。 车祸，抗压之力，力大无穷。 跳楼，飞翔之力，轻如鸿毛。 水灾，御水之力，变幻无阻。 火灾，御火之力，燃尽天下。 …… 除了不会变老，日常生活与常人无异，听起来是一种今人向往的生命体。 可是现实比想象的要残酷千倍万倍。“死灵右手”的能力，是那些生前精神力非常强大的人才具备的。 大多数都是很普通的继承能力者，但他们重生后身体的强忍性世间罕有。因此，身体便成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争夺品。灵魂的强大超乎常人，也是个别势力的医学研究材料。 活着的寿命虽是普通人类的百倍，却是最可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