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界开始的盗墓之旅》
第一章初见摸金二人组
《百万完本,老书超神学院之大修者,书荒书友,可以一观。》
——姓名:张林
修为:炼体(锻骨境)炼炁(纳气境)炼神(凝神境)
术法:聚水符(符篆类)张氏剑术(登堂入室)梯云纵(炉火纯青)
血脉天赋:(未觉醒)
装备:无(凡品优秀级以上)
评介:身世不凡的平凡修者。
主线任务:三年内抵达精绝古城,靠近鬼洞边缘,提前奖励:聚水符。
支线任务:未触发
隐藏任务:未满足条件
※※正文
……
潘家园,作为鬼吹灯世界最有名的古玩一条街,爱好收藏古董的人在此络绎不绝。
而这潘家园里,子承父业的大金牙,绝对算得上是一方人物。
然而就是这样一方人物,却对于同行是冤家的古语仿偌罔问,帮着一位不知来历的青年在自己的祖传古玩店旁新起了家古玩店:正经古玩店。此事一度在倒爷们之间流传,皆为不解。很多人都觉得大金牙可能倒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蒙了心。
……
正经古玩店里,张林坐在柜台旁,躺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摇晃着。
在这个不到二十平的店里,摆着有那么十来件所谓的古董。
古玩这个作为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业之一。此时整个正经古玩店里没有一个客人,生意显得十分的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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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整个店。除了柜台外,其他地方都盖有一层薄薄的尘埃,一看就是亏损严重,生意不景气的样子。
张林此时翻着手里的道家密典,丝毫不因没有像其他老板般,因生意平淡之类的担忧忧虑。
因为他开这个店的目的并不是赚钱,而是等人。
等那两个能把自己安全带去精绝古城的人。
“呦,张老弟今儿个怎么在店里?弄得我白去你家一趟。”
正在张林悠闲自得之时,门口跨进来一人熟练的与张林说道,也不客气的便往一旁椅子而去,熟练的擦干净椅子,给自己到了杯茶后坐下,环视一周后又道:“最近我手里有个活,张老弟接不?”
张林闻言头也不抬的问到:“金哥又有什么活,难道比你倒腾那些假货还来钱?”
来者正是大金牙,这个世界的重要人物之一。半年前自己刚来到这里时,正好遇见卖假货的大金牙被他的日本买主找麻烦,自己当时顺便帮了一手,二人也就此认识。
在对方帮助下,自己开了这个小店,有个落脚之地,慢慢等胡八一二人到来。
也因为哪一次帮助,二人现在也算得情谊深厚,自己古玩店的生意不好,大金牙比起自己还上心。
不仅帮忙填货,还给了三件清朝时期的官窑瓷器镇店,也带着自己下了几次乡。帮着跑货道。这一次上门,肯定是对方不知又在哪里找到门路,要带上自己一把。
大金牙闻言,讪讪笑道:“张老弟哪里话,金哥我那是爱国,你说就我们国家那些宝贝,岂能真卖给国外那些人不成?”
“你有理,行了吧!别再闹大,又被人追着砍就行。”张林摇摇头,合上书,将书放到柜台上继而问到:“究竟什么活,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大金牙道:“张老弟,先说好,这次这活可不怎么赚钱……”
“不赚钱的大活?”张林止住大金牙狐疑道:“金哥您哪来的这种神奇的活?它应该跟你八辈子也打不到一杆子去啊!”
“嘿嘿……”大金牙自豪道:“小老弟就不懂了吧!干我们这行,什么最重要?”
大金牙指指自己双眼道:“除了这双火眼金睛,还得有人脉。”
“所以这次这个活,虽然不赚钱,但是你要是去了,既长眼见,也扩充自己人脉。
国家考古队,正儿八经的考古队专业人物,古玩大拿带着,这多少人求着去,也就你金哥我有门路。”
说着环视一周道:“老弟,古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世道,不论做什么,没人脉可吃不开。
你金哥我就交友广泛,不然你以为你金哥靠什么在潘家园混得风生水起?靠得就是道上兄弟多,大家都给面子。”
“到底什么活?”张林揉揉头道:“再不说我要请客了!”
“别介啊!”大金牙闻言忙道:“是这样的。”
“老哥我呢,认识一考古学家,他和我爷爷辈有点交情,正好,他最近组织了一支考古队,由美国人出资,准备去新疆的大沙漠找什么精绝古城。
我这就寻思着,介绍老弟你进去,一来可以跟着考古队的教授们开开眼见,学习一下怎么鉴定古玩,二来让你与教授认识,你来我往,不就是人脉吗?
与那些权威教授打好关系,以后你有看不准的物件,也好请他老人家掌掌眼……”
“金哥有心了!”张林点点头,自己当初意外的帮大金牙一次,对方便对自己如此上心,也是个重情义的,难怪后面能和胡八一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家伙搅和到一起去,获得他们的信任。
而自己也要去精绝古城,在这里便是等这一刻,便故作考虑下,应承下来道:“这活我接了。”继而又道:“不过我在问一下金哥,你说不赚钱,那报酬是多少来着?”
大金牙问言道:“老弟可是店里资金有缺?还差多少?老哥给你叠上。”
对于大金牙要委婉给钱的举动,张林心中有些无语,但还是诚恳道:“不是资金问题,就是知道点底。”
“还有这说法?”大金牙道:“考古队这边有点,但不是很多。你也知道,虽然我们国家现在正在改革开放,全国各地,经济形势那是一片大好。但我们国家的经济实力比起欧美那些,还是赶不上人家,所以真正的大头还在人美国人哪里。
听陈教授说,那美国人大概出资十万美刀,购买了一系列专业设备,对于对外招募的领队,大概是给一万五左右,具体多少得看人家美国人的打算,你去自己谈。”
张林闻言笑道:“一万五美刀,都够在北平城里购置几座四合大院了,这么大一笔钱,现在对金哥而言,都是小钱,看来最近赚得不少啊!”
大金牙得意道:“都是些辛苦钱,不值当的,要是张老弟愿意,就你的身手,赚这点钱还不是吃饭喝水般容易。”
说着起身道:“张老弟现在可有时间?我还约了两位朋友,这单活他们也要去,正好介绍你们认识,你和他们一起去,路上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大沙漠里,什么情况都可能有,我们可不能让那美国人坑了。”
张林闻言,便知晓了对方说的是谁,在雪莉杨出资组建的考古队时出现,必然是胡八一与王凯旋这摸金校尉二人组无疑。
终于要见二人,张林便道:“时间有得是,我们这就走。”
说完,大金牙等张林收拾完,二人便携同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
“到了!”一家羊肉馆外,大金牙抬头看一眼招牌,对身后的张林道:“想来他们已经等待多时了,我们进去吧!”
张林点点头,二人便进了羊肉馆,大金牙站在羊肉馆门口环视一圈,对张林道声他们在那边,便当先便往馆子东北角落一旮沓里正准备刷羊肉材料的二人快步而去,同时大笑道:“老胡,胖子,好久不见了……”
“老金!你可算来了,快坐!快坐!”
胡八一与王凯旋二人一见大金牙,便热情招呼着,胡八一连忙起身给拉开椅子,手里忙活不停的王凯旋笑道:“老金你们坐好了,这锅料马上弄好,今儿个得让你见识见识,胖爷我的手艺!”
“那感情好!”大金牙笑道,侧身让出身后的张林道:“二位,吃饭前容我先介绍下,这是我兄弟张林。”
大金牙说着,拍拍胡八一肩膀对着张林道:“老弟,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那两个高人:胡八一,王胖子。”
待大金牙介绍完,张林伸出手道:“你们好,我叫张林,很高兴认识二位高人!”
胡八一见此,在衣服上擦擦手,方与张林握手道:“高人二字可不敢当,我叫胡八一,你可以叫我老胡,他叫王凯旋,你可以叫他胖子。”
一旁的王胖子接过张林的手,双手握着道:“我叫王凯旋,他们都叫我胖子,你也叫我胖子好了,听着亲切。”
张林闻言点头道:“那感情好!”
大金牙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都赶紧坐下。”
大金牙拉开椅子,四人坐下后,大金牙环视一周,低声道:“胡爷、胖爷,今儿个找你们来,是有一个活,你们想接吗?”
王胖子正欲说话,胡八一拉住对方,微微摇头,暗示一眼一旁正在调蘸料的张林,继而笑道:“不知金爷说的是什么活?”
“上次你们二人下……”
“咳咳……”
大金牙正欲说胡八一与王凯旋上次下元代将军墓,就带回来一对玉,其他价值不凡的都毁墓里的事。
胡八一见此连忙咳嗽,想要打断大金牙说下去。
大金牙见此,十分惊讶道:“胡爷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张林抬头,看一眼胡八一与王凯旋,微微笑道:“胡哥,胖子,这次我们的活是一样的。你们信不过我,也应该信金哥吧!”
“那是,那是……”
王凯旋碰碰胡八一,胡八一笑道:“金爷你继续说……”
第二章:三人成行
大金牙与胡八一二人说了关于雪莉杨组建前往新疆大沙漠探寻精绝古城一事。
胡八一与王凯旋听了后,便来了兴趣。
与考古学家同行,必然有许多大墓,可以学到不少考古的知识,以填补二人对此认知的不足。
避免他们二人上次九死一生的下元代将军墓,结果舍了西瓜捡芝麻,那么多好东西不拿,偏偏拿了最不值钱的玉蛾。
要不是那对玉蛾刚好是一对,价值涨不少,他们二人就血亏死了。
三人商量完,都同意去试试,看能不能进到雪莉杨的考古队。
继而转头看着身旁默不作声的张林。
王凯旋开口问到:“张兄,对此你可有高见?”张林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实在让他们二人摸不到头脑。
“怎么看都行。”张林挑起一片羊肉放到锅里涮涮,捞出来蘸着酱料道:“进入考古队,在我看来,有两点必须要注意。”
胡八一二人闻言,相识一眼后,胡八一一抬手示意道:“张兄你说!”
张林吃一口羊肉后,放下筷子,扯快纸巾擦擦嘴后道:“一,我们没有任何考古经验,所以只能以保护考古队的身份进去,因此必须有一技之长,哪怕现编一个。”
“这个有!”胡八一点头到:“胖子枪法好,可以保护大家,担当火力。
我下过几年的连队,去过雪山沙漠,参加过战争,有着扎实的野外求生技巧……”
胡八一说完,看着张林。
张林见此,微微笑道:“我很能打!”
“……”胡八一,王胖子。
“二位爷,张老弟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超级能打。”
一旁的大金牙笑着插话道:“不是我吹啊,以张老弟的身手,不说以一敌百,像二位爷这样的,他一个打十个不成问题。”
大金牙见胡八一二人不信,环视一周后压低声音,用手遮嘴道:“你们也知道我卖那些货,有的有不少问题,这不,半年前碰了个硬茬,就他,张老弟。”
大金牙示意二人看向一旁默默剁着肉片的张林道:“当时他一人一棍,不到一分钟就一个人把那十来个日本人请来的打手通通干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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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说,当时……”
“好了!”张林打断大金牙,看一眼胡八一二人道:“看来我们都有一技之长,那我们说第二点。”
胡八一二人点点头,张林道:“第二点尤为重要,那就是你们二人的身份,必须掩饰好,不得泄露。那个美国人不要紧,哪怕她知道了,对我们日后生活也没影响。”
张林抬头看一眼王凯旋道:“但要是考古队的那些人知道了……我想,你们应该能明白后果。”
“我们有什么身份,还……”
“胖子!”胡八一打断不服气出言的王凯旋,对着张林拱手道:“多谢张兄提醒,我们一定注意。”
张林见此,举杯微微笑道:“感谢金爷牵线,让我们有这次进沙漠的机会,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希望我们能马到功成,赚到这一笔大钱,干杯!”
“干杯!”四人碰杯,一饮而尽,王凯旋往锅里下着配菜,几人吃得宾主尽欢,到了午夜才散场。
羊肉火锅店外,看着上车离去的大金牙与张林方向,王凯旋剔着牙,肩膀碰碰胡八一道:“老胡,你说大金牙这次找的这人靠不靠谱?还一个打胖爷十个?真要打,胖爷我一个突突了他一百个我!”
“好了,老金还信不过吗?”胡八一摇摇头,拍拍王胖子道:“再说我们这次是去沙漠,有个能打的也不错。”
胖子闻言,不以为意道:“这年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给胖爷一破壳郎,十个也给他摆平。”
胡八一道:“好了胖子,他好歹是大金牙带来的人,也算半个自己人,别找茬!”
胖子点点头道:“也行,就给他大金牙个面子!”
王胖子说着突然道:“不对呀老胡,刚才跟大金牙那孙子来的那人话里意思,是知道咋们身份,该不会大金牙那孙子把咋们身份告诉他了吧!”
“放心吧!”胡八一对于王凯旋才回过味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既然他提醒我们这次进沙漠要注意,不要让那些考古专家知道有我们摸金校尉身份来看,他对我们没恶意,说不定就是和大金牙一样,需要倒腾我们手里那些玩意的,以后大家说不定还一起搭锅吃饭呢。”
王胖子听了,舒口气道:“各有所需就好!我们也回去准备吧!”
胡八一点点头,二人便往自己租的小房子而去。
而另外一边。
……
下了车,回到张林的店里,大金牙才开口说道:“张老弟,刚才羊肉馆那两人就是老弟你这次进沙漠要搭伙的,他们呀,可是大名鼎鼎的摸金校尉。”
说道这里,大金牙怕张林不明白什么是摸金校尉,转而问到:“张老弟可听闻这摸金校尉?”
“听过!”张林点点头道:“一个有师门传承的盗墓职业,据说乃东汉末年间,一代枭雄曹操所创立,专司为其挖坟掘墓,以获取黄金白银,充实军需。”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说曹操所创立的这支军队,人人配摸金符,皆称摸金校尉,大概有千人左右,还专门设立了发丘中郎将来统辖。
曹操快死之时,因自己设立的摸金校尉盗遍天下王公大墓,害怕其死后,也被人挖坟掘墓,因此设七十二衣冠疑冢,也下令尽诛摸金营一干人等。
因此,这摸金校尉按说已经绝迹,不成想今日那二人竟然是摸金校尉,到是出乎我的意料。”
大金牙闻言一拍大腿道:“原来张老弟也知道这摸金校尉?”一说起摸金校尉,大金牙便兴趣盎然,便与张林说起他与胡八一二人是如何认识的,以及胡八一下的元代将军墓的具体情况。
张林附和着,恰到好处的惊讶赞叹,让大金牙每每说到兴起,便手舞足蹈的解释着胡八一的种种解决方法。
有一说一,大金牙讲故事的能力可比胡八一厉害多了,尤其是这种需要吹嘘夸张的故事,一到大金牙嘴里,通过他那十多年来忽悠人练就得本事,将整个故事讲得那叫一个迭状起伏,引人遐想。
就这口才,哪怕他那家传的古玩店经营不下去,去说说相声,不说大红大火,混个不愁吃穿是不成问题的。
第三章:考古队
大金牙与张林回来后,谈了关于胡八一二人前不久摸金的过程,还给张林看了胡八一二人带出来的那一对玉蛾。
后来见天快黑了,二人方才找了个饭店应付一下,各自散去。
第二天,胡八一与王凯旋早早便来到大金牙的店里,与张林汇合后,方按照大金牙给的地址,前去寻找那个去新疆的考古队。
而大金牙因要去东城看货,未能与三人同行。三人兜兜转转,在王凯旋这个号称北京通的带领下,好不容易的在下午找到了考古队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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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胡八一转身对二人说到,收起手中纸条,上面写着大金牙给的地址,当先带头走进院子。
“可算是到了!”王胖子摸摸头,有些无语道:“这他娘的也真够偏的……”
“走吧!”张林摇摇头,走在在王胖子前面,刚一进院子,便见一群人正忙里忙外的收拾、打包野外用品。一男子正拦住胡八一问到:“请问,你找谁?”
胡八一闻言,扭头见进来的张林与王胖子,笑着回到:“同志你好,我们是来找陈教授的。”
拦住胡八一的男子闻言,见胡八一的年纪不大,又看看跟在胡八一身后进来,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张林与一副地痞样的王凯旋不由皱眉道:“既然你们来到这里,想来已经知道我们的需求,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这里需要的是真正的人才,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我们这不养闲人。”
“哎……”
胡八一闻言一楞,正主还没见,这小喽啰就要赶人不成?
于是道:“这位同志,我们是经人介绍过来的,你看……”
“不要浪费时间!”男子不耐道:“来这里的,那个不是别人介绍的?
小同志,要我说,你们想要镀金得去别的地,我们去的是沙漠,需要的是有真本事的人……”
“爱国!”
这时,屋里走出一老头叫住男子,看着胡八一三人歉意道:“不好意思,爱国他一辈子苦心专营考古,不太会说话!”
说着看向胡八一道:“你们就是小金介绍过来的,叫……”
“是的,陈教授!”胡八一闻言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胡八一”然后一指王胖子与张林道:“这位叫王凯旋,你可以叫他王胖子,这位叫张林,我们都是金爷介绍过来的。”
“那好!”陈教授点点头,看一眼胡八一笑道:“既然你们是小金介绍来的,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们这一次需要去的是沙漠,你们……”陈教授眼睛在胡八一和自己之间来回晃动着,想着措辞道:“你们都有什么能力呢?”
胡八一三人一听,便明了陈教授的话外意思,这是要考校他们呀。
看来他们虽然是大金牙介绍来的,大金牙与陈教授家也应该交谊匪浅。
但这次进沙漠,陈教授十分看重,因此哪怕是大金牙这个与他关系匪浅的人介绍来的人,恐怕没能力他也不会让他们三进考古队的。
三人见一番卖弄是免不了了,于是胡八一便用他那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记载的无关紧要的一通忽悠。
还别说,胡八一说的是有条有理,说他正掌握着陈教授急需的天星风水术,这一依靠天上星辰定位墓穴的奇术。
精绝古城深埋黄沙数千载,没有天星风水术,想在茫茫黄沙中找到精绝古城,可比大海捞针还难。
现在胡八一不仅掌握着这一奇术,还有着担任过连队军官的阅历,有着在雪山,沙漠如何求生的经验。
因此,胡八一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这次考古队的领队。那拦着胡八一的郝爱国更是连连认错,说自己是臭老九。让胡八一别在意自己刚才失礼。
而胡八一是进去了,但一看就是小孩的张林与痞子样的王凯旋却起了波折。
王凯旋除了会打枪,打得准外,可没有陈教授他们需要的。至于张林,这里最小的叶亦心都比他大。
用陈教授的话说,带个孩子进沙漠,恐怕还得他们分心照顾。
“陈教授……”
见陈教授不接纳王凯旋与张林,胡八一有些为难,正欲要开口。
张林便道:“陈教授,你们这次虽是去沙漠考察,但有没有想过遇到突发情况?”
“哦!”陈教授闻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林道:“小同志不妨说说,会有什么突发情况?”
张林道:“那可就多了!”
“比如墓道里的机关、国外盗墓的亡命之徒,沙漠里遇见狼群等等,每一个,都足够致命,就你们这些知识分子进去,难!”
“所以,我和王胖子,都有不可代替的作用。王胖子枪打得准,意味着要是遇到狼群之类的,他可以很好的解决。
至于遇见亡命之徒,你们不小心触发墓道机关,我可以救你们。”
“狼群,亡命之徒我们可以理解!”陈教授微微笑着看着张林道:“至于破解墓道机关……不知小兄弟是做什么的?”
张林摇摇头道:“我并不会破解墓道机关,但你们要是不小心触发了墓道机关,我救你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张林说着,一脚往旁边的木桩踢去。
“咔!”
众人只听一声巨响,随之看去,只见地上半尺大小的硬木桩已经破碎开来,碎屑飞舞。众人看着停在木桩旁那一条细细的长腿,不由吞吞唾沫。
“妈呀,这还是人吗?”萨帝鹏几个人见此,不由吞吞唾沫道:“他该该不会是外星人吧!外星人真的存在!”
看待的不止萨帝鹏几人,胡八一与王凯旋也被镇住了,胡八一碰碰身体僵硬的王凯旋道:“胖子,就他这一手,别说打我们十个,就是二十个也不是问题呀。”
“是啊!”王胖子点点头道:“胖爷今儿个算是长见识了,真高人啊!”
而作为有意考核三人的陈教授见此连忙道:“老头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一脚踢碎如此粗的硬木桩,我决定了,小同志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副领队。”
在陈教授点头后,萨帝鹏几人便围了上来,一个个这里摸摸,哪里掐掐,又去看那辈踢碎的木桩,惊叹连连。
几人正说着,从里屋又出来一人,在陈教授的介绍下,胡八一二人终于知道对方就是这单活的金主——雪莉杨。
在大家相互认识后,雪莉杨别有用心的看着张林道:“这位先生可是那个门派的关门弟子当面?”
第四章:雪莉杨
雪莉杨,考古队出资人,其外祖父搬山道人鹧鸪哨,搬山派掌门,身手超绝,在当年靠着一身功夫,在盗墓界打下赫赫威名。
今日其见一身身手不在外祖父鹧鸪哨之下的人,又如此年轻,便来了兴趣。
毕竟若是只进沙漠,那有胡八一与她雪莉杨的经验就够了,但进到精绝古城,可能面对种种未知情况,这时有着一位身手不凡的伙伴,那再好不过。
毕竟,鹧鸪哨虽未传她关于搬山一脉的盗墓秘术,但一些拳脚、防身功夫,鹧鸪哨可是指点了雪莉杨不少。
就刚才张林那一手,已经是和当年的鹧鸪哨所差无几。有这样一位同行,此次精绝古城一行,她的把握又大了不少。
而鹧鸪哨曾与她说过,在华夏,有这般身手的,都是有名有派的传人,因此雪莉杨方才问起张林是何门派。
张林闻言,摸摸鼻头道:“在下无门无派,皆因天生神力而已。”
“天生神力……”
“天生神力……”
众人闻言窃窃私语,雪莉杨闻言微微皱眉,继而笑道:“这一身神力,小兄弟还真是有福呢。”
“那可不?”王胖子一把楼过张林肩膀得意的看着雪莉杨道:“就我这兄弟,搁古代可就是项羽、吕布般的存在,有我们三兄弟出马,绝对能早日帮老板您找到那什么精绝古城。”
雪莉杨一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说完转身对众人道:“既然人齐了,那大家赶紧准备准备,我们明天早上出发。”
说完,见众人都去忙活,雪莉杨又转身看看三人,低头看看表,摸出三张火车票递给三人道:“三位,我们明天早上九点乘坐火车出发,这是你们的票,可要收好了。”
“得了!”
王胖子在雪莉杨手中拿回票,用手指弹弹道:“雪大美女放心,我们哥三明儿一早准时到。”
雪莉杨闻言笑道:“王先生,我叫雪莉杨,姓杨,不姓雪,你可以叫我杨老板。”
说完看着胡八一与张林道:“三位,明天九点,可别错过了时间。”
“放心吧杨老板!”胡八一笑道:“就冲这一万美刀,我们一定准时到达,不会误了时间的。”
“那就好!明天见!”
雪莉杨说完便离去,胡八一摇晃着手中的火车票,冲着雪莉杨的背影喊道:“杨老板,那我们明天见!”
“好了,人走远了!”
王凯旋见雪莉杨离开了院子,一把从胡八一手里抢过火车票弹弹道:“啧啧,一万美刀啊!啵啵!胖爷来了!”
胡八一见此,没好气踢一脚在哪里幻想的胖子道:“我说胖子,你丫恶心不恶心?搞得整个火车票上都是你的口水。”
“老胡,这可是一万美刀,美刀!”
王凯旋揉揉屁股,满是笑意,毫不在意道:“这可是一万美刀啊,老胡。你胖爷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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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一笔钱,到时候,我们可就是名副其实的万元户了。”
“不是一万,是两万!”张林一副你真没出息的样子看着王凯旋道。
“两万?”王凯旋与胡八一皱眉,王凯旋不解道:“那来的两万?”
“人扬老板说了,带到沙漠给一万,找到精绝古城再给一万。”
“精绝古城?”王胖子闻言看一眼胡八一,看着张林笑道:“我说张兄弟,我和老胡也就打算把他们带沙漠溜一圈就回来,你不会真以为我们要带他们去找那什么精绝古城吧?就那一群老胳膊老腿儿的,又是宝贝旮沓,真带进去出了个好歹,我和老胡可没法向***他老人家交代。”
张林看看一旁不说话的胡八一,显然王凯旋说的就是他的打算,二人完全是奔了一万美刀而来,也不多贪那另外两万美刀,不由摇摇头道:“胡大哥,你觉得,你会用一万美刀让人带你进沙漠溜达一圈吗?”
胡八一还没回答,王凯旋便道:“那不有病吗?谁吃撑了,会……”
“所以呀!”张林看着回神的王凯旋笑道:“明显的,杨小姐也不是那种脑子有坑的人,她钱再多,也不会用那么多美刀请你们带她去沙漠。
所以,她承诺一万美刀,其实已经是两万了。一万只是给你们动力,让你们心动过来,为她挑选到合格领队,或者说保镖更为稳妥。
而她,恐怕不找到精绝古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次进沙漠,我们作为领队,除了保护所有人的安全,尤其还得保护她能从沙漠里出来,若她出了意外……”
王凯旋丧气的坐到一旁接道:“我们就血本无归!”说着揉揉头道:“这女人,到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胡八一拍拍胖子,看着张林道:“那张兄弟说,我们该怎么办?”
张林笑道:“自然是做好一切准备,这两万美刀,我是赚定了!”
“对!”王凯旋使劲揉揉头发起身看着胡八一狠狠道:“他娘的,我们可不能被那娘们给看轻了老胡,我这就去卖好进沙漠要的物资,直接陪她走到底,把她那两万美刀给赚了,劫富济贫。”
胡八一点点头道:“那我们可得准备充分点,根据刚才与他们闲谈,精绝古城的大体位置可是在大沙漠腹地去了,走过去可得不少时间。”
王凯旋一拍胸膛道:“有我王胖子做后勤,老胡尽管放心。”
说着问到张林道:“对了,张兄弟需要我帮忙准备一份吗?”
“不用了!”张林笑笑道:“我自己的东西自己买比较放心!”
“嘿!你这话!合着我你还不放心?”
王凯旋不满道:“我王凯旋可从不坑兄弟,你我三人都是一起的,我给你买,你有啥不放心的?大家一起买,也好砍价啊!”
“不了!”张林摇摇头道:“并非林不信胖爷你,而是我的东西比较特殊,你买不来。至于砍价什么的,有扬老板给的五百美刀安家费,不砍也足够了!”
“哎!”王凯旋闻言,拍拍张林,一副深沉道:“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张林闻言笑笑,胡八一只得打断感慨人生的王胖子道:“好了!胖子!小兄弟自然有他的打算,我们就不必过问了。”
说着看向张林歉意道:“胖子说话也没个遮拦,还请张兄弟见谅。”
张林道:“胡大哥哪里话!胖爷也是关心我,只是我的那些东西,实在不好让你们去弄,只得我自己来。”
“那我们就不过问了!”胡八一拉拉胖子道:“我们就此别过,明天见!”
张林点点头道:“那我们明天见!”
胡八一与王凯旋见此,便离开了院子。
见二人离去,张林回首看一眼远处忙碌着收拾的考古队,便往店里回去。
第五章:胖子初不满
“老胡!这小子是看不起咋们呢?恐怕以为我们会吃他回扣!
他娘的,要不是打不过,我今天非得教他做人不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胖爷我是那种人吗?”
胡八一与王胖子走在路上,王胖子想起刚刚张林的拒绝,骂骂咧咧道。
胡八一见此,无奈道:“好了胖子,人家也没做错,昨天我们才认识,那有今天就让我们代办东西的?我们又不是民政局那些为人民服务的。”
“再说了,我见那兄弟说话诚恳,显然他要置办的东西,可能真和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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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王凯旋道:“老胡,你说得都对,但置办东西怎么会不一样?进沙漠不就那些东西吗?他还咋滴?去置办的会和我们不一样?”
胡八一道:“到时不就知道了,现在我们还是去找大金牙,询问询问这雪莉杨的具体来头。去沙漠腹地找她失踪的父亲,听着就不靠谱。顺便让他给我们介绍个置办装备的去处,也许能再便宜点。
不行上潘家园,也能淘些队伍上置换下来的装备。”
“也行!”王凯旋点点头,当先便与胡八一往潘家园去。
……
张林离了考古队,回了店里收拾下,揣上雪莉杨给的钱,便往丧葬店而去。
到了丧葬店,张林敲敲店台,吵醒正在午睡的店主道:“老板,上好的朱砂,黄纸有现货吗?”
被叫醒的店家起身,见是张林,连忙向前招呼到:“呦!张爷来了!快坐快坐!”
招呼张林坐下,店家又沏了杯茶给张林端过来,方才问到:“今儿个张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要什么货你招呼声,我给你送到府上。”
张林慢慢品茶,闻言道:“一破店,屁府上,上好的朱砂、黄纸有没有?”
“有!有!”
店家连连点头道:“不过量有点少!”
张林皱眉道:“有多少?”
店家道:“上好的朱砂只有两斤,黄纸只有八十三张。”
张林皱眉道:“这么少?”
“不少了,张爷!”店家无奈道:“这些个顶级货,都被那些道士和尚订走,用去给那些达官贵人们画平安符之类的,能有这点,还是张爷你招呼过。”
店家说着,见张林神色不好,小心提议道:“要不张爷,买些次一级的如何?效果也好,保证不是行家看不出来!”
张林道:“这是我自用的。”
“哎呦,看我这嘴!”店家闻言轻轻扇扇自己嘴道:“张爷急吗?要不我帮你问问同行的有没有多余的?”
张林心动道:“我明天早上就要走,可来的及?”
店家摇摇头道:“今儿个时辰,那来不及了,张爷也知道这些顶级货,产量少,需求高,一直供不应求。
要是明儿个下午,我还能让同行给张爷留点,明儿一早,小的真没办法。”
“就这样吧!”
张林把钱放到桌上道:“把现货给我包起来,我要带走。另外,继续给我留些,大概一两个月后,我会来取。”
“好勒!”店家一听,从上锁的柜台里取出两个盒子放到桌上道:“张爷,你要的货都在这里,还请过眼。”
张林见店家在一旁点钱,自己也捏一点朱砂在手中验货,又细细的,一张张的检查黄纸,良久后方把黄纸放好,盖上朱砂盒子道:“很好,这次的货我很满意,希望下一批也是这种成色。”
“张爷放心!”店家保证道:“我这店出货,那可是质量保证,张爷可还有其他需要?我一并帮您解决。”
“没了!”张林摇摇头,带着货起身离去,被店家送到店门口时开口叮嘱道:“记得帮我继续留,我回来还要很多现货。”
“好勒,张爷!”店家站在门口看着张林背影道:“小的一定留意!”
“老陈,那人谁呀?”张林走后,店家店旁的人奚落起丧葬店的店家道:“人家买你几张纸,你都快叫上爹了!”
“哼!”店家鄙夷的看一眼对方,回到店里。看着柜台里的三百美刀,心中欣喜不已,那些加起来还没三十美刀的东西,买到三百美刀,自己真是经商天才。
上好的朱砂与黄纸虽然比普通的贵,但也贵不到哪里去。
赚别人一大笔,叫句爷怎么了?人家每月都从自己店进购一大批朱砂黄纸,可是自己的大客户。
……
离开丧葬店,张林便往潘家园而去,想要淘支有年代的毛笔,自己那一支已经有点破损,需要换一换了。
转了一圈潘家园,最后购买了一支据说是民国时期一日本大佐使用过的毛笔,当年苏联进攻日本关东军,日军惨败,那个买家老爹从那个日本大佐书房带出来的。
又据那个大佐说,这是日本关东军在东北作威作福的统治着东三省时,有个汉奸特意淘来孝敬他的。
在卖家曲折离奇的叙述下,这笔几经转折,今日方落到了张林手里。
要不是见这笔作功精良,张林绝对一巴掌呼死那卖家,问他认不认识上海文具出品这几个字。
……
一间书房,这是张林用大金牙给他盘的店隔开后,自己找人特意装修的,占地二十多平,比起外间的店面大了不少。
偌大的房间,只有一张杉木书桌,两盆青松、夏竹位于其左右,书桌后挂着张太极图阴阳,书桌胖摆着张太师椅。其他的,都是堆满一叠叠黄纸,一盒盒朱砂盒的书架。
这里除了张林,无人来过。
平时张林无事便在这面画符,或静颂道家经典。
关了店门,进入书房,张林将买来的黄纸、朱砂盒小心放在左手书架,用勺子取了些许刚购来的朱砂与十张黄纸,走到书案将黄纸铺好,将朱砂细细调好,便开始画符。
聚水符,这道符乃张林接任务的提前奖励,使用后可以聚水。
乃是张林所会的唯一术法。
获得此符绘法半年时间,张林便已花费数千张黄纸,数十斤朱砂于此道。
通过实验,张林发现,越是成色好的朱砂与黄纸作画,成功率便越高。
比如普通的黄纸朱砂,也许一百张方成功一次,那用上好的朱砂黄纸作画,便只需十张左右。
除此外,张林还发现,画出的聚水符所用材质越好,那聚出的水便越多。
这些原因,正是张林为何要让店家留意上好的朱砂黄纸的理由。
研磨好朱砂,张林找到状态,便在黄纸上细细描绘起来。
第六章:改道
张林运气不错,也许是店家这次的货质量上乘,第一次便成功了一张。
看着聚水符上渐渐暗淡下去的符文,其仿佛凝聚着天地之理。
只需一撕,此符便可抽取周围百米以内的水气,形成一个持续三秒的浮空水球。
但这玩意聚水多少,全看所处环境,真不知在沙漠使用,能不能聚到一杯水。
聊胜于无吧!
张林摇摇头,继续绘制下去。绘符是一项需要巨大的精神支撑的工作,张林断断续续,耗费五个多小时,方将那八十多张黄纸一一绘制完。
成功率大概三成左右,这次绘符获得聚水符十八张。
张林颇为满意的收起成功的聚水符,将它们小心折起来,放进一个内壁镶砌着玉壁的檀木盒里。木盒里面已经存放了上百张聚水符,这是他半年来的成果。
……
驶往新疆的火车在铁轨上风驰电掣,一路向西。张林正躺在卧床上,听着床下的萨帝鹏几人在聊着各自家乡,或在学校的生活,或者对这次行程的憧憬。
“张大侠,你说呢?”
床边突然冒出个脑袋,叶亦心好奇的看着转过头来的张林道。
张林道:“说什么?”
对于叶亦心几人,张林很烦,给自己按个土拉吧唧的张大侠不说,还一天天的,一有空就问他怎么练的,师承何方。
对于自己与他们见面时说自己只是天生神力一事,早已忘记到爪哇国去了。
张大侠,什么破称呼?敢不敢叫我地虎侠?一脚劈死你们。
尤其是那个对外星人深信不已的萨帝鹏最过分,居然认可张林说自己是外星人的说法,深信不已不说,还打算采访张林,写一篇专题报道。
真不知这脑子,怎么上的大学。
现在,他们又开始了。
见张林问,叶亦心笑道:“楚建刚和萨帝鹏打赌,赌张大侠举重多少,大侠你给我们说说,你能举多少?”
张林闻言,瞥过头蒙上脑袋道:“无聊!我要睡觉,别打扰我!”
本来以为叶亦心识趣,不想对方又在拍自己的肩膀。
最讨厌自己睡觉时,别人打扰的张林起身,起身有些恼火的看着对方。
还不待张林开口,叶亦心道:“不是我,是杨小姐找你!”
张林闻言,抬头看向包厢门,便见雪莉杨面带微笑,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见自己询问的眼光望去,对方点点头道:“张先生,这次路线有些问题,我们可能要改变行程,作为这次考古的副领队,你有权利知道路线变迁,所以劳烦你起来一起探讨下。”
“好的!”张林点点头道:“稍等,我这就来!”
雪莉杨见此笑到:“那你快点,我去找胡先生他们!”
说着就关上车门离去。
张林见此,穿好衣服,翻身下床,理理衣服上的皱纹,便往陈教授几人所在的包厢而去。
张林刚到没多久,雪莉杨便带着胡八一二人进来。人刚坐好,陈教授便开口提出了要改路线的决定。
原来刚不久,昆仑山那边传来消息,哪里发生雪崩,出现了一个巨大冰川,所以他们决定先去昆仑山,因为哪冰川里有雪莉杨父亲那支消失的考察队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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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胡八一一听转到昆仑山,还要进入腹地,那叫一百个不愿意。
当年他当兵那会儿,就是在昆仑山腹地搞建设工程。那段时间,给他留下许多难以磨灭,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片冰雪世界的危险,他在清楚不过。
对于胡八一而言,他宁愿去漫漫黄沙中寻找精绝古城,也不愿再踏入哪个白色的炼狱世界。
“我无所谓!”雪莉杨与胡八一意见相左,便看向作为副领队的张林,张林见此立即表态道。
对他而言,去昆仑山也好,直接去新疆大沙漠寻找精绝古城也好,问题都不大。
雪莉杨见此,便转头询问起胡八一不去的原因。
胡八一便说起缘由,陈教授一听,翻开一本厚厚的书籍,指着其中一种昆虫图像询问起胡八一道:“你说的,是它吗?”
胡八一一看,果然是自己说的,那个会冒火的奇异虫子。
便点头道:“就是它,就是这虫子,当年害死我不少战友,后来引发雪崩,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我们那么多战士都栽在它手里,哪里有它在,我们这行人一旦碰上,可没多大生还可能。”
“看我干嘛?”胡八一不肯,被雪莉杨盯上的王凯旋无语道:“我听老胡的!”
陈教授见此,拉着胡八一解释起哪种冒火的瓢虫来历,几经劝说。
主要在雪莉杨又加价每人五千后,意志坚定的王凯旋改弦易辙,做起了胡八一的动员工作。
最后,胡八一与雪莉杨就此行约法三章后,方答应带队前往昆仑山。
一行人下了火车后又行了数天,终于在一个气候温和的日子,登上了昆仑山,来到了冰川大裂缝处。
安营扎寨,花了一小时拉起帐篷,调好设备后,一行人终于来到冰川边缘,准备通过攀索下到下面去。
王胖子战战兢兢的站在冰川边缘,只往下看一眼,就觉得双眼发黑,神魂外冒。
胡八一见此,拉过王胖子走到一边询问道:“胖子,你丫究竟行不行?不行就别下去了!”
作为死党发小,王胖子有多恐怕高,胡八一在清楚不过。
这大冰川有着几十米的深度,他可是怕一会儿王胖子要是下去,到一半一个哆嗦摔下去,那不死也得残。
那样可不值当,大不了他一个人带队下去得了。
而王胖子闻言,板着脸道:“说什么呢老胡?这大冰川下有啥,我们也不清楚,我可能放心你一个人下去吗?”
说着别往一旁而去,固定好绳索,准备第一个下去。
一旁的雪莉杨走了过来,问到胡八一与张林道:“你们没问题吧?没问题我们可就下了!”
“没问题!”胡八一看一眼张林,一拍胸口道:“早准备好了!”
说完又迟疑道:“不过扬老板,我们下去就行了,这陈教授他们……”
胡八一委婉道:“他们这一把年纪,下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不用担心我们!”陈教授早已收拾好准备,走到雪莉杨身旁道:“都到这里了,我总得下去看看。小胡同志,你也别看我年纪大,当年为了考古走南闯北,可是少有的攀岩高手,一会儿你可得小心,别输给我这老头子才是。”
胡八一见劝不住,只得任其所为,最后一行人留下楚健和叶亦心在上面留守,其他人都通过攀索下到了大冰川底部。
第七章:地下河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这昆仑大冰川下,大自然居然有此鬼斧神工!”
陈教授一行走在地下洞窟,这里有着无数的云母,散发着莹莹之光,将整个洞窟照的通透明亮,随行的乃娃正在一处石壁前跪拜这些云母。而考古队的其他成员,考察的考察,记录的记录,雪莉杨拿着她的相机在拍着这难得的奇观,胡八一与王凯旋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时不时的看着雪莉杨,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张老弟呢?”观察一阵雪莉杨,在王凯旋总觉得这个来自资本主义国家的金主与他们有点格格不入,与胡八一猜一阵对方非要来这大冰川下的意图时,却突然发现,随行的张林并不在这里,便询问起胡八一。
“没见着啊?”胡八一闻言,连忙环视一周,一脸懵到:“他不是跟你断后吗?”
“没有啊!”王凯旋瞪着胡八一,再次确定到:“他没和我在一起,不是跟你在前开路吗?”
“胡先生,怎么了?”正在一边拍照的雪莉杨见胡八一二人脸色不对,悄悄靠了过来询问起作为领队的胡八一。
胡八一见是金主询问,也不好隐瞒,便道:“张林不见了!”
雪莉杨一听皱眉问到:“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胡八一道:“不知道,胖子以为他和我在前开路,我以为他和胖子在断后。结果我们刚清点人数,发现他不见。”
王凯旋道:“扬小姐,这地方玄乎,张老弟身手那么厉害,消失的无声无息,你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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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胖子打退堂鼓,雪莉杨看了对方一眼,摆弄着自己拍的照片道:“你们四下先看看,别声张,以免引起恐慌。”
“那好!”胡八一见此点点头,立马分工道:“我去找张兄弟,还麻烦杨小姐和胖子在这里看着这些人,可别没找到张林,这里又丢人了!”
雪莉杨应道:“好!你要小心,情况不对立即回来。”
胡八一点点头道:“明白,我先去前面看看,你们尽量把他们聚在一起,要是有情况,我一发信息,您们就往回跑!”
雪莉杨与胖子点点头,胖子叮嘱胡八一小心,胡八一笑笑,便往前而去,想先看看张林是不是往前走了。
雪莉杨与胖子走到正与郝爱国拿着放大镜观察云母层,探讨着这里的云母层如何形成陈教授身旁。
看一眼二人,雪莉杨道:“陈教授,我们恐怕得离开这里了!”
“离开?”陈教授道:“小杨,我们这还没记录完呢,你也知道,这种地方,我们来一次可不容易……”
“有人不见了!”雪莉杨看着陈教授与郝爱国道:“你们别声张,让你们学生都过来,老胡去看情况了,要是不对劲,我们就得退出去了。”
陈教授与郝爱国一听有人不见了,知道事情大条,连忙问道:“谁不见了?”
雪莉杨道:“张林!”说着环视一周的云母层道:“老胡去找了,要是没找到,我们就得回去,申请援助才能再下来,现在让大家准备,我们随时需要撤退。”
陈教授连连点头,嘱咐郝爱国道:“爱国啊,让大家都回来,别声张,尽量别引起恐慌。”
郝爱国闻言,便去招呼其他人集合,王凯旋从乃娃手中拿过军队支持他们这次行动援助的AK—47,一边上膛一边道:“杨小姐,乃娃,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后面看看道路,随时准备撤退。”
乃娃道:“放心吧!胖哥,我会照顾好大家,等到连长回来!”
几人分头行动,王胖子拿着枪便要往来路回去,而此时,从一旁转角走出一人,不是消失的张林又是谁?
张林突然出现,几人一愣,不待大家发问,张林便道:“听说你们要撤回去?发生什么了?”
雪莉杨站在张林面前,看着张林双眼质问道:“张先生,能告诉我,你刚才去哪里了吗?”
“我?”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张林便知道,应该是自己刚不见,让他们以为这里危险,准备要撤退了。
见是自己让众人担心,便解释道:“我刚没跟进来,而是在外面的大冰川溜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洞,顺便留些后手。”
“后手?”雪莉杨皱眉道:“你留什么后手?”
张林笑见众人都疑惑的看着自己,微微道:“一会儿回去,你们就知道!”
说着一照胡八一前去的方向道:“这里考察完了吧?是不是该继续往前走了?”
雪莉杨道:“下次独自行动,先给大家说声,你这样容易吓到人。”
“OK!”张林笑道:“老板发话,我自当谨从!”
“好了!人回来了就行,大家走吧!”
陈教授招呼着众人,继续往前。王凯旋拉住张林,走在最后,见大家隔他们都有点远,便靠近张林,笑嘻嘻问到:“兄弟,摸着啥好东西了?”
“张林闻言从背后抽出把柯尔特在王胖子眼前晃晃道:“这个!”
“好家伙!”王胖子接过柯尔特,在手中垫垫道:“不过防身可以,干架还得胖爷我手里这家伙。”
说着扔回柯尔特,看着张林道:“你小子去那半天,就找到这玩意?”
张林没好气道:“荒山野岭的,能有这玩意就不错了!快走吧!”
王凯旋一拍头,理理装备,跟着快步离去的张林,几人半路便遇到了前去寻找张林无果,往回来的胡八一。
胡八一一见雪莉杨居然带人往里走,不由急道:“杨小姐,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等我回去吗?”
雪莉杨还未回话,陈教授便与满脸焦急的胡八一道:“小胡同志别急,小张同志回来了,所以我们决定继续往前!”
说着用电筒照照胡八一来的路道:“前面什么情况?”
胡八一闻言,看一眼正看着他的雪莉杨确认道:“张林回来了?”
雪莉杨点点头道:“他在后面的大冰川看地形,刚进来。”
说着接替陈教授的话问到:“你去了前面,有什么情况吗?”
胡八一闻言松口气笑道:“前面是条地下河,大家可以在哪里的河滩休息一下。”
众人听闻有地下河,都激动起来。
昆仑山的地下暗河,可有着巨大的考察意义,所以一听前面有地下河,都赶紧加速向前。
胡八一站队伍在一旁,待张林走到其身旁时,突然拉住对方,待队伍稍微离三人远点后,胡八一方问到:“张兄弟,你这半天去哪里了?”
“报告胡司令!”王凯旋凑进胡八一耳边道:“这小子捞外快去了!娘的,比胖爷还猴精!”
胡八一一听王凯旋的话,有些为难的看着张林道:“张兄弟,我们这次可是跟着考古队,坚决不能拿东西,在他们眼里,我们三可是一伙的……”
“放心!”张林看看胖子笑道:“我可不是胖子,管不住自己的手!我只是在后面看看撤退地形,留些后手而已。”
王凯旋一听道:“你小子说谁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胡八一见此道:“好了胖子,你少说两句。”
“不是……”
王胖子欲言,胡八一打断王胖子,笑着问张林道:“张兄弟留了什么后手?”
“一会儿回去你们就知道了!”三人已经走到洞口,张林手电一照下方的地下暗河道:“这大冰川下,鬼知道有什么东西,不留点后手,万一出了意外,我们这号人往哪里跑?恐怕都的交代在这里。”
胡八一闻言眉头深锁,王凯旋笑着询问道:“那小张同志,你留了啥后手?”
“你猜?”
“嘁,不说就不说,故弄玄虚!”王胖子说着,便往下而去。
雪莉杨见胡八一与张林在一起,便走了过来道:“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等他们拓印完那些古洞文,我们就过河。”
雪莉杨打开手电照亮地下河对岸的山洞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在那里面?”
“杨小姐!”胡八一喝口水,微微笑着问到:“方便告诉我们,你要找什么吗?”
说着示意张林道:“你告诉我们,没准我们碰见了,也好给你带过来,这样省时间不是。”
张林知道雪莉杨在找上支探险队留下的笔记,上面记载着如何寻找到精绝古城,此时见胡八一询问,也附和道:“老胡说的不错,杨老板,这里这么大,真靠你你一个人可找不过来。
要不是什么要紧的物什,告诉我们它的形状特点什么的,我们也帮忙看看。”
雪莉杨盯着二人,也不说话。
见此,张林笑道:“杨小姐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可是你雇来的,你的安全可是第二,所以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雪莉杨用手电一照张林道:“是吗?那第一呢?”
“自然是我本人了!”张林抬手挡住手电的强光道:“毕竟我安全了,才能保证老板您的安全,您说是吗?”
雪莉杨点点头道:“确实,若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怎么保护我!”说着道:“我在找一个笔记本,你们可以帮忙留意下。”
“笔记本?OK!”张林表示闻言自己会留意,胡八一也点头。
雪莉杨见此到:“那准备下,我们得过河了。”
雪莉杨离去,张林与胡八一坐在一起,看着下方五六米宽的地下河,张林碰碰盯着雪莉杨看的胡八一建议道:“胡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搭座桥?”
胡八一闻言反问道:“我们只有绳子,怎么搭?”
说着起身,拍拍身上泥土道:“还是准备武装囚渡吧!”
第八章:九层妖楼
在考古队拓印完地下暗河崖壁上的古洞文,再次确定王胖子带着的玉上的文字正是古洞文后,一行人便囚渡过了河。
“走了!”胡八一拍拍张林道:“看什么呢?”
张林笑笑道:“没什么,就在想,我们现在若是跑到大冰川下,会不会直接冻成冰雕?”
胡八一摸摸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这里的环境很温暖,暖和到让胡八一都忘记了百米外的大冰川下可是零下十多度。
“别说这些!”胡八一摇头道:“好好的穿一身湿跑去外面干嘛?”
张林笑笑,跟着众人的脚步,抵达了这昆仑大冰川下最大的古墓——九层妖楼。
“那是什么?”
最先进到九层妖楼的王胖子,看着不远处的九层高塔道:“怎么那么多尸体,还吊了起来?”
陈教授从后面挤了进来,看着九层妖楼解释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层妖楼,古代魔国历代君王特有的殡葬形式。”
王胖子道:“按陈教授您意思,这是座大墓?”
一旁的郝爱国道:“何止是大墓!它还是帝王的宫寝,古代魔国的文化瑰宝,太具有考察意义了!”
楚健道:“我曾看过,在青海出土过一个和这个类似的建筑。”
“不错!”陈教授点点头道:“可惜那个妖楼在古代魔国消失后,就被英雄格赛尔王摧毁了。没想到,这里会存在一个完整的九层妖楼。”
大家一见九层妖楼,皆喜不自胜,在昆仑大冰川下有此建筑,说明了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强盛无比的魔国文明。
这里发现的一切,若发表出去,都足够将他们写进史书。
众人正要前行,张林上前拦住众人。
“小张同志!”陈教授不解的看着张林道:“你这是?”
“你们看!”张林示意众人看向九层妖楼道:“马上面发光的是不是磷光?要是的话,我们一过去,不小心将这里引燃,这处古迹恐怕就得毁于一旦了。”
陈教授闻言语塞道:“这……”
听了张林的话,也不知该怎么接,只得道:“那我们小心点,尽量不弄出动静。”
“不是磷光!”一旁用相机聚焦,看清妖楼情形的雪莉杨扭头看着众人道。
“那就好!那就好!”陈教授一听不是磷光,便舒了口气询问胡八一道:“那我们可以去考察了吧?”
雪莉杨道:“不行,那些不是磷光,是更可怕的东西!”
“是什么?”胡八一拿过萨帝鹏手中相机,对着妖楼一看失声道:“火瓢虫!”
“火瓢虫?”不知情的叶亦心几人一听奇怪问到:“胡大哥,什么是火瓢虫?”
胡八一解释道:“一种带火的虫子,被它粘上,骨头都会被烧成渣。”
“啊!”楚建道:“就上面那些发光的都是吗?”
叶亦心道:“那岂不是,整座妖楼上满着蓝光的都是那火瓢虫?”
“对!”胡八一脸色有些难看道:“就是我曾遇见的那种虫子,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见它们,我以为我们这次能躲过去,不成想我们居然摸到它们老巢来了。”
“这里太危险了!”胡八一放下相机看着陈教授道:“陈教授,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不然一旦吵醒那些火瓢虫,我们都得玩完。”
“这……”陈教授看着妖楼,心有不甘道:“小胡同志,你看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你就让我们去看看,我们不说话,关掉一切设备,不发出声音,就记录下,拍几张照片带回去研究下……”
“这……”胡八一看向雪莉杨,这个时候,得看金主了。
雪莉杨看看九层妖楼点点头,同意陈教授的话,因为她也要去上面找笔记。
胡八一见此,只得道:“好,但大家只有半小时的时间。还有千万记住,别弄出任何声响来。”胡八一一指挂满火瓢虫的那九层妖楼道:“吵醒它们,我们都走不了。”
众人神色凝重的点点头,经过胡八一的同意后,便分散开来,开始考察。
张林三人警戒,王凯旋碰碰张林跟胡八一,示意他们看前方。
二人看去,只见雪莉杨正往妖楼上爬,已经快到二楼了,手脚不是一般快。
胡八一见此道:“你的老板,不去保护她?”
张林耸耸肩道:“不也是你老板?你怎么不去?”说着便走到进来的洞口,一副你们自己解决,别打扰我的样子。
胡八一见此,将武器交给胖子,自己向雪莉杨哪里走去。
陈教授几人在下方殉葬坑中考察,乃娃继续跪拜着九层妖楼。
胡八一的运气很好,在雪莉杨后面上的妖楼,却先于雪莉杨发现了笔记本。
胡八一将笔记本交给雪莉杨。二人便小心翼翼的下了楼,走到正在研究被火瓢虫烧得只剩下骨灰的郝爱国身旁。
“你说这玩意能捉一只吗?”
洞口处,张林与胖子磕着瓜子,看着正在研究的众人,张林笑着问到王胖子。
“这玩意?”王胖子吐掉瓜子皮,有些无语道:“你弄来干嘛?”
张林示意胖子看正在研究地上被火瓢虫袭击后留下骨灰痕迹的楚健道:“你看,那虫子将人烧得如此彻底,你说我们要是养一只,出去后开个火葬场,那得多赚钱?”
“这一只小小的虫子,就能省下一大笔的火电费,机器维修费,不需要设备,只要用水泥打几个停尸台,到时说不定人工费都省了。”
“对呀!”王凯旋一听拍腿道:“我怎么没想到?”
王凯旋一听可以赚钱,便划算道:“不过我们国家讲就入土为安,火葬很少,不过国外很流行。
这玩意的功能,不说自己建厂,就卖出去也是一大笔钱啊!”
张林起个头,王胖子便在哪里计算着可行性,完全忘了胡八一在火车上就说过,火瓢虫这邪门玩意,烧一个人就多一只。
要是拿去开火葬场,怕不是把世界万物给烧了。
张林与王凯旋细声聊着,考古队在下方小心翼翼的考察。
突然“咔嚓!”
一阵闪光,一声巨响。
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我记得我关了快门了啊!”
见大家看着自己,萨帝鹏手足无措的拿着相机,欲哭无泪。
然而此时说什么都晚了,胡八一把陈教授几人从殉葬坑拉出来,便看着不少已经被惊醒的火瓢虫正往一行人飞来,于是开口提醒道:“还等什么?快跑!”
被吓懵的众人一听,便撒腿就跑。
胡八一与王凯旋断后,跟在队伍后面。
“张林呢?”二人正跑着,胡八一见人群里又没有张林,急忙问到王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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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旋一听,愤慨道:“那孙子,萨帝鹏的相机一响,他就撒腿跑了,现在恐怕都过了地下河了,你有时间担心他,还是先担心我们跑不跑得过后面这些要命玩意吧!”
胡八一闻言,不由脸黑,他是真没想到张林遇到危险如此干脆,要知道,他们的金主雪莉杨老板还在后面呢。
老板没了,这趟活谁发钱?
老板跑了出去,他还有脸?
此时胡八一想不了那么多,几人跑到地下河边,从后跑来的胡八一道:“下水,大家快下水,这些玩意怕水。”
众人一听,急忙下水,跑在后面的胖子一个猛扎,便潜入河里。
真是万幸,要是再慢上一秒,他就要被那些火瓢虫引燃了。
众人潜入河底,被惊醒的火瓢虫们在水上盘旋,不时便有几只普通飞蛾扑火般的扎进地下河里,不多时,地下河河面上便浮满了火瓢虫的尸体。
大约过了一分钟,这些锲而不舍的火瓢虫见没了动静,便都飞了回去。
众人陆陆续续的从河里出来,游到了来时的河岸上。
“大家都没事吧?”
作为领队,大家刚上岸,胡八一便清点起人数,询问状况。
“没事!”
“没事!”
大家或出声,或摇手,便是自己没事。
胡八一见此舒了口气道:“都清点下装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回去了。”
“等下,张林呢?”雪莉杨环视一圈皱眉道:“你们有人看见了吗?”
“没有……”“没有……”众人相识,皆摇头,陈教授担忧道:“他该不会还在后面吧?”
“胖子?你确定他在你前面跑的?”见众人因叶亦心一句话便情绪低落,胡八一再次向王凯旋确认。
正在喘气的王凯旋闻言,举着三只手指发誓道:“老胡,我以我们的革命友情向天发誓。我确认那孙子确实跑在我们前面。”
说着,王凯旋摆摆手道:“那孙子,指不定都上到大冰川上了。”
众人闻言,皆松口气。
张林抛开众人独自跑是不对,但这次没死人就成。尤其是引发一切的萨帝鹏,听闻张林可能都上到大冰川了,紧绷的浑身都松了下来,长舒口气。
这次要是死了谁,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里。
在众人皆松口气时,突然想起张林的声音道:“死胖子,你才孙子,再在背后败坏我名声,小心爷抽你。”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张林正满脸黑线的站在回到大冰川的洞口,脸色不善的盯着王胖子。
王胖子见此,却也是丝毫不惧的开口嘲讽道:“我说小子,你手里拿着人家杨老板的钱,遇到危险却独自逃跑。怎么?你的良心不痛吗?”
“哼!”张林冷哼道:“这是我和杨老板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挂怀。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看向雪莉杨道:“这里不宜久留。赶紧走!”
第九章:矛盾激发
“胖子,少说两句!”
胡八一拉住王胖子,对其他人道:“这里还很危险,我们先出去,再从长计议。”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收拾各自行李准备出发。
“啊!连长救我!”
突然,正在众人皆打算往回走时,身后突然传来乃娃的声音。
众人回身一看,只见喊救命的乃娃正抱着一个大石头,地下河里不知什么东西正拉住他的脚,把他往河里拉。
“乃娃!”胡八一见此大喊一声,抄着铁锹便冲过去。
但河里那东西力气太大,即使乃娃抱着数十斤的石头,也快被拉进河边。若真被那东西拉进河里,没了陆地的摩擦力阻止,神仙也救不回乃娃。
此时情景万分危急,正准备出手的张林还来不及出手,王凯旋便操起AK—47对着拉住乃娃的东西一阵点射。
王胖子也不愧当时胡八一的夸赞,三枪点射便将那拉着乃娃的东西打断,使得乃娃得救。
胡八一此时也冲到乃娃身旁,扶起乃娃准备往回跑。而就在此时,河里那东西直接冲了出来,直扑河边的胡八一二人。王凯旋见此大喝道:“老胡小心后面!”又对着那巨物一阵点射。一个弹夹都快打光,才将那怪物打瘫痪在河岸上。
张林见此一把夺过王凯旋手中AK—47怒骂到:“你他妈找死啊?谁让你开枪的?”
“你……”王凯旋见张林好好的突然抢了自己的枪,还骂自己,便抡起拳头准备揍张林。
而此时,雪莉杨抬起头道:“不好,火瓢虫又来了,快跑!”
众人一听,吓得亡魂大冒。
水里有怪物,火瓢虫又再次袭来,这下河里可不敢藏人,众人只得跟着雪莉杨一起夺路狂奔。
“他娘的……”王凯旋放开张林,跑去和胡八一扶着乃娃往回跑,对张林道:“胖爷先放过你。上去再收拾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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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八一闻此一拍胖子道:“好了胖子,张兄弟不让你开枪,也是怕引来火瓢虫。”
王凯旋不服道:“他娘的,救人重要还是……”
“用刀不行吗?”张林一边拉起倒在地上的雪莉杨一边打断王凯旋道:“我都冲到快那家伙身旁,你到好,一梭子解决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作为引发一切的主人公,乃娃自责道:“刚才我要是走快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事,都是我拖累了大家。”
胡八一道:“说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还不赶紧跑!”
言罢步枪上膛,对胖子道:“胖子和我断后,给大家争取时间。”
“没问题!”王凯旋点点头,一把拉住准备跟乃娃跑路的张林道:“但副队长你不留下断后吗?”
胡八一扔给张林乃娃留下的枪,微微笑道:“张兄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张林推开王胖子手道:“胡八一,这是王胖子的屁股,该你擦,不该我!”说完便转身欲跑。
“站住!”王凯旋枪上膛,指着张林后背道:“你要敢跑,老子就开枪。”
张林无奈道:“两个猪,这里是大冰川下方,一开枪,极容易引发雪崩,我已经留了后手,你们要是想死,别拉老子。”
胡八一二人闻言对视一眼,胡八一皱眉道:“张兄弟真留有后手,管用吗?”
王凯旋轻推二人道:“现在别管他管不管用了,有就先用着,大家快跑!”
二人也跟着跑,突然听见嗡嗡的翅膀煽动声,回头一看,铺天盖地的火瓢虫已飞到对面洞口。
也许是血气刺激了他们,正在河岸上还没死透的霸王蝾螈被它们一涌而上,眨眼就只剩下一堆灰烬。
王胖子一见道:“快跑啊,胖爷可不想死在这些虫子手里。”
三人闻言,加速狂奔,很快赶上了受伤不便的乃娃。
乃娃一见断后的胡八一几人亡命般的跑了过来,十分不解道:“连长,你们……”
胡八一与王胖子架起乃娃道:“先别说话,快跑!”
四人一路狂奔。
“靠!”
王胖子见前方雪莉杨正在等着四人,突然骂到:“进来那么大个洞,怎么只剩一道冰门了?”
胡八一看一眼张林背影道:“你小子啰嗦什么,一道门不好吗?我们过去,冰门一堵不就安全了!”
“说得也是!”王凯旋再次加速,雪莉杨手中正拿着颗手榴弹站在门口,对着三人喊到:“胡八一、王胖子、乃娃,你们快过来!”
雪莉杨刚喊完,胡八一三人身后,火瓢虫虫群的身影便出现,如潮水般涌来。张林见此,一个箭步到雪莉杨身旁,夺过其手中手榴弹,看也不看就拉开引信,扔进洞窟中道:“手雷来了,不想死就跑快点。”
王凯旋三人一见,王凯旋只骂道:“我日你先人,张林你公报私仇!”
三人只得再次加速,快速通过只容单人通过的通道。
“轰!”一声巨响,随着气浪,三人飞出了洞窟。
“你小子!”王凯旋跑到张林身旁,扬起拳头就要揍下去。
张林一个反身,一个过肩摔将其摔在地上,跑到雪莉杨所在道:“还愣着干嘛,找死啊?还不来堵住出口。”
众人闻言,纷纷回过神来,跟雪莉杨一起扶着布幔,其他人拿着保温壶里的水便往上浇,一会儿,便形成冰门堵住了出口。
“我操,下手这狠!”
王凯旋从地上起来,脸色不善的看着张林,张林却不搭理对方,而是跑到雪莉杨身旁,往她身上挂攀登勾。
“你干嘛?”雪莉杨不解问到。
张林道:“不干嘛!我只是尽义务,你要是想死在这,就继续休息。”
说着,就自己挂上攀登勾往上爬。
“别动,下来!”王胖子端着枪指着崖壁上的张林道:“跑!跑!跑!你丫每次都跑在前面,叫什么张林?我看改名叫张跑跑好了,现在我们把事理清楚,不然胖爷我得教你做人了。”
张林见此笑道:“看那边!”
众人闻言看去。
“嘭!”一声枪向,张林左手执绳,右手上的柯尔特正冒着烟。
“你小子来真的?”王凯旋看着被打落的AK-47,怒火中烧。
“都别动!”见胡八一枪上栓,张林枪口调转,指着胡八一道:“你们再不跑,就等着埋在这大冰川下吧!”
说完踹回手枪,边往上爬边道:“刚刚王凯旋在那样密闭的环境开枪,早就通过折射回音,在山体内部引发地质震动,让大冰川开始了雪崩反应,刚才那颗雷又加速了这个过程。你们再不走,就等着千百年后的考古学家再来到这里把你们挖出来。
你们说,你们几个老古董,后人会怎么样处理你们?当然了,也许那时候科技技术已经发达可以解冻复活。于是呢,你有后代,就成了真活祖宗。”
“还等什么!跑!”雪莉杨一听,呼哧着所有人,连忙也跟着往上爬。
王凯旋傻眼的看着众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往上爬,站在地上喃喃道:“这……”
“这什么这……”胡八一一拍对方脑袋道:“还不快爬上去,在这等活埋咋的,有什么回去再说!”
“哦!哦!”
王凯旋手脚并用,连忙找根没人的绳子就往上爬。
“老胡!”
王凯旋突然停下,喊声已经爬上崖壁上方的胡八一,胡八一闻声不耐回头道:“我说胖子,你又怎么了?”
王胖子一指下面的冰门,只见堵出口的冰门上面的冰已经越来越薄,火瓢虫就快破冰而出,只得小声道:“洞里那些玩意好像快出来了!”
胡八一俩见此气得瞪一眼王胖子,小声怒道:“那还不跑!等死啊!”
四人手脚并用,快速的往上爬,生怕爹妈少给了条腿。
此时便是与时间赛跑,好在雪莉杨还是有组织力,带着陈教授几人一出来,便让他们先行上去了。不然此时还真不知如何。
正攀登着,王凯旋突然道:“不好,火瓢虫出来了。”
四人闻言,回望下去,只见那步幔所做的冰门已经千疮百孔,一会儿就形成一个个大洞,数不清的虫尸落在地下,更难以计数的火瓢虫飞了出来,盘旋着便往上追。
说时迟那时快,王凯旋言落便:“你们先走,胖爷给他们份大礼。”
说着固定好自己,便掏出手榴弹。
“住手,我来。”张林见此连忙止住了王凯旋。
此时,他十分庆幸,王凯旋带的是手榴弹,而不是傻瓜手雷。
自己在他拧开盖时便制止了他。
不然那做事不经脑袋的脑子,这一手雷下去,火瓢虫炸没炸死不知道,他们到是极有可能被雪崩埋在这下面。
王凯旋闻言,收起手榴弹道:“你来就你来,赶快,那些玩意上来了。”
“你们先走,我来处理。”三人闻言,说声你小心,便往上继续爬。
张林见三人都玩命的往上爬,没人注意自己,便掏出三张具水符,将其撕开。
三团水在自己头顶出现,早已固定好自己的张林拔出铁剑挥舞,瞬间将这三团水做成了三块薄薄的水幕便扔了下去。也不管水幕如何,便头也不回的施展开梯云纵,眨眼就从三人身旁窜了上去。
王凯旋道:“老胡,你是不是也看见什么东西过去了?”
胡八一回看下面,哪里还有张林身影,不过火瓢虫到是不见了,便道:“还废什么话,快走!”
第十章:身份成疑
四人与时间赛跑,大冰川上,叶亦心与楚健爬在冰川边缘,看着下方的深渊。
“动了动了!”叶亦心与楚健见登山索晃动起来,激动道。
陈教授嘱咐他们看着,此时了动静,自然兴奋不已,便向前往下看去……
却见张林健步如飞,在悬崖峭壁上借助着绳索,如履平地般,一下就冲了上来。
正在忧心的陈教授见是张林,便急忙上前问到:“小张,你怎么上来了?雪莉他们三个呢?”
张林看一眼对方道:“后面!”
说完便往自己帐篷里去,换身衣服,收拾起急需用品。过一会儿,便背上登山包出了帐篷。
而张林一出帐篷,便见雪莉杨正在冰川边缘,拉着陈教授。
“时间不多了!”
张林走到雪莉杨身旁,看一眼远方已经崩涌而来的雪崩道:“雪浪来了!”
雪莉杨一见,连忙爬到崖边道:“胡八一,王胖子,快!雪崩来了!”
“完了!”下方的王胖子与胡八一一听,看着还有十来米高度的崖壁,王凯旋道:“今儿个,胖爷是栽了!”
胡八一道:“元代将军墓、关东军要塞我们都没栽,区区雪崩而已,再加把劲。”
二人继续往上爬,张林看着越来越近雪崩道:“他们还有半分钟。”
“半分钟?”
众人一听,一片心凉。
张林见此,放下背包道:“你们拉王胖子,我去救胡八一。”
“不行,你下去太危险了!”陈教授阻止道:“你现在下去,是送命。”
“你们拉!”张林说完,便拉起绳子,冲下崖壁。
“哎……你……”
“别哎了!”
雪莉杨看一眼郝爱国道:“听他的,都赶紧拉人。”
几人闻言,连忙一起上前,手忙脚乱的往上拉着绳子,崖壁下:
“你怎么回来了?”胡八一看着突然出现的张林,有些迷惑。
“神兵天降啊!”
看着张林手中出现的水球,王胖子都忘记了往上爬。
“还不走!”张林随手一扔,水球瞬间形成个大凸起,特制的登山鞋完全可以踩着它上去。
胡八一一看,也不再过问,连忙跟在张林身后往上爬。
“不对,我呢?”
王胖子道:“我呢?张爷,您不能厚此薄彼啊!”
张林冷笑道:“他们会在上面拉你,死胖子,自求多福吧你!”
胡八一见此无奈摇摇头道:“胖子别废话了,快跟上!”
“我……张爷,我错了!”王凯旋一边爬一边道:“人命关天啊!拉我一把!”
……
“走吧!”
雪崩填平了整个大冰川,九层妖楼永远的埋藏在百丈冰川之下,不知得多少年月方能再被世人发现。
一行人走出背风坡,在雪崩停下后,方走出来,准备回程。
“多谢!”
张林与胡八一走在后面,胡八一看着张林稚嫩的脸庞衷心感谢着。
张林道:“不用!举手之劳!”
“我代胖子……”
“要怎么,他自己来!”张林看看身后的王胖子,又看看胡八一道:“这种事你都替他的话,不觉得很没诚意吗?”
“这……”胡八一笑道:“那行,回去后让胖子请客。我们都是大金牙的朋友,往后几个月还得一起共事,有些事,说开了确实好一点。”
张林闻言,看一眼胡八一,背好背包就快步离去。
“怎么样?”张林往前去,落在后面的王胖子走到胡八一身旁道:“他怎么说?”
“你请客!”胡八一没好气道:“我说胖子,你没事几次拿枪指着别人干嘛?大家都是自己人……”
“我这不见他每次都第一个跑吗?”王凯旋道:“他娘的,都是拿一样的钱,凭啥我哥俩殿后?他跟老板一样第一个走?别说老胡你当时没想法。
他的行为,搁部队就叫逃兵,逮一个毙一个那种。”
“好了!”胡八一打断王胖子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要没他,我们说不好不是被火瓢虫烧死,就是被埋下面。”
胡八一看着前面跟雪莉杨说着什么的张林,悄声叮嘱王胖子道:“晚上低个头,把这事揭过去,后面还有几个月,别把矛盾闹大,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行!”王凯旋道:“谁叫我俩命是人家救的,低头就低头,不丢人。”
“话说!老胡!”王凯旋看着张林背影道:“刚才那小子那一手,就那一起手,大水球……你说他什么来历?那是魔术?还是障眼法?真他娘的玄乎!
还有,记得我们出来前吧,他说要自己置办进沙漠的东西,这几日我留意了下,也不见他比我们多什么装备。”
胡八一看眼王凯旋道:“人家不让你买装备,自然有自己道理,像你会让他给我们买吗?还有,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丫少打听点!把今天在下面发生的事忘掉。”
“行!忘掉!”王凯旋无奈道:“胖爷我就是好奇,这种奇人,跑来做别人的小跟班,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胡八一快步跟上大部队,不想跟王胖子聊下去。
王凯旋一见,急忙道:“哎,你倒是等等我!”
……
午夜,从昆仑山上下来,各人吃了饭,便回房休息。
三二八号房,张林刚清点完今天在大冰川的损耗,便听有人敲响了自己的房门。
听见门声,张林微微皱眉,把东西收好后便去开了门。
一开房门,便见胡八一和王凯旋正堵在门口,便道:“胡爷,你们有事?”
“一起喝点?”
胡八一晃晃手中的烧酒笑着问道。
张林见此微微雏眉道:“不好意思,我还小,不喝酒!”
“……”胡八一,王胖子。
“那一起吃点!”王胖子掂掂手中的油纸包道:“正宗的新疆烤全羊,葡萄干!”
王胖子挤开门,将东西带到张林房间的阳台上道:“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新疆,今夜月色正浓,不尝尝这葡萄美酒,岂不是可惜了?”
“就是!”胡八一道:“这葡萄酒不醉人,一起尝尝!”
“要不带我一个?”
这时,一旁房间的阳台上,雪莉杨一手端着葡萄酒道。
“你看,金主发话!”胡八一道:“一起喝点,今天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那行!”张林点点头,往阳台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阳台。
四人分位做好,王胖子摆弄好切好的烤全羊,几人就着店家自酿的葡萄酒,对着天上的皓月,便饮了起来。
喝了没多少,王胖子在胡八一示意下起身,举杯请罪道:“张兄弟,今儿个在下面多有对不住之处,还请莫要怪罪,今晚你要打要骂,我王胖子都接着!绝无二话!”
“你们?不是一起的?”雪莉杨狐疑的看着三人,有些不解。
三人都是大金牙介绍过来的,这怎么还赔罪上了?
胡八一见此解释道:“我和胖子自小到大,都是生死兄弟,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金爷,接了这单活。”
说着看向张林道:“这位兄弟,也是金爷朋友,不过在接这单活前,我们三人并不熟悉。”
“是这样……”雪莉杨看看胡八一,又看看莫不作声的张林道:“哎,王先生给你赔礼,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以后得路还很长,有什么矛盾,大家都说开了来。
毕竟要找精绝古城,还得靠大家齐心协力才是。早日找到,你们也好结账不是?”
张林闻言,擦擦嘴道:“以后,别拿枪指我!”
“那哪敢?”王凯旋笑笑,端起酒一饮而尽道:“绝对不会了!”
“那就好!”张林看看天色道:“没什么事就回吧!我这个人睡得早!”
“那行!”王胖子看一眼胡八一,胡八一起身道:“那就不打扰了你休息,大家明天还得赶路,都早点休息!”
说完二人就走了。
“老板,夜深了!”
看着还不走的雪莉杨,张林提醒道。
雪莉杨微微笑道:“你今天,是怎么做到的?”
张林皱眉道:“做什么?”
“别掩饰了,你救胡八一时,我都看见了,你怎么做到的?魔法,道术?”
张林闻言起身道:“老板,我困了,请回吧!”
说完便离开了阳台,回了房间。
雪莉杨看着张林背影,皱眉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很久才离开阳台。
另外一边。
胡八一和王凯旋回了屋子,王凯旋越想越不安分,看着正洗脚的胡八一道:“胡司令,你不觉得,这……草率了点?”
正擦脚的胡八一闻言,没好气的将抹布扔向王凯旋道:“人家原谅你了,你还怎么样?真像那电影里那样,扎你个三刀六洞什么的,你才安心?”
“那到不是。”王凯旋坐到床上,接过脚盆泡着脚,回头看着正就着油灯看着那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的胡八一道:“就是我都准备好被骂一顿,那怕被打一顿……”
王凯旋纠结道:“但你说他就那样,那样云淡风轻的,我这感觉就像一拳锤棉花上似的,这……”王凯旋拍拍胸口道:“这心里啊,老不踏实。”
“你?”胡八一一脸看稀罕货一样的看着王凯旋道:“你心里不踏实?”
“对啊!”王凯旋点点头,很是诚恳。
胡八一见此,起身一书敲在王凯旋头上道:“就你还不踏实?你好好感谢人家杨小姐吧,要不是她开口,你以为那小哥这样容易的就揭过去?你说你拿枪指人几回了?”
王凯旋闻言,起身指着雪莉杨的房间不敢相信道:“啥?你是说他是因为那美国人才不计较的?”
“什么美国人?”胡八一道:“那叫杨小姐,我们的衣食父母,今天帮你解围的大恩人,跟谁过不去,也不跟钱过不去啊!”
“老胡!”王凯旋凑到胡八一眼前,十分认真道:“你变了!”
“我变了吗?”胡八一闻言有些惊奇问到:“哪里变了?”
“就是变了!”王凯旋确认道:“你已经被资本主义腐蚀了思想,甘愿当他们的爪牙,忘记了先辈艰苦奋斗的精神,忘记了***为我们指引的方向……”
“老胡,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们是社会主义战士,一切资本主义都是……”
“哎!你们还睡不睡!”
就在二人说着时,一旁屋子的张林敲敲墙壁,打断了二人。
“睡吧睡吧!”胡八一催促着王胖子上床,然后鼻涕灭了油灯睡觉。
“这破店,隔音太差了,老胡,你说他不会都听去了吧?”
屋那边的张林道:“死胖子,你再吵,信不信我过来灭了你!”
胡八一:睡觉睡觉,别说话。
——
出了昆仑冰川,一行人未经休整,便匆匆赶往新疆的大沙漠。
因为通过雪莉杨在九层妖楼找到的笔记记载,他们必须在风季,这个沙漠最危险的时候进去,才能找到精绝古城。
一行人马不停蹄,便来到了安力满所在的小镇。
胡八一作为领队,负责寻找向导,而张林则负责物资补充。
经过一番的讨价还价,不知胡八一对那死活不去的安力满说了啥,最终雪莉杨以两万美刀加买下安力满的所有骆驼,一行人终于得以出发,正式前往精绝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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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黄沙,长河落日。
一行人骑着骆驼纵情高歌,也不知他们能高兴多久。
“老爷子,这沙漠,也没你说的那么恶劣嘛!”王凯旋打着骆驼走到安力满身旁笑着道。
安力满闻言道:“我的朋友,现在吗是沙漠的外围,还不是沙漠的嘛。
等进去真的沙漠,那才恶劣的嘛,没有水,没有植物,只有沙子的嘛。”
王凯旋道:“是这样吗?”
“是的嘛,是的嘛!我的朋友。”安力满连连点头,以手抚胸道:“沙漠是胡大的嘛,在哪里,只有遵循胡大的旨意,我们才能走出来的嘛!”
王凯旋摇摇头,不与安力满胡扯,打着骆驼去找胡八一。
“张兄弟,你弄把剑干嘛?看我!”来到胡八一身旁,王凯旋看着背着把铁剑的张林,晃晃手中长枪,又做个瞄准放枪的姿势道:“国产气步枪,五十米开外,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
“哎哎……”看着理也不理自己,就离去的张林,王胖子道:“怎么个意思?不来一支啊?”
“好了胖子!”胡八一看着王胖子多出来的一支气动步枪道:“人家背上那柄长剑的威力,可比你这破枪强多了。
就他那力气,一剑可劈开虎豹,而你这步枪……”
胡八一一脸嫌弃道:“也就打打麻雀之类的还凑合。”
王凯旋不服气道:“胡司令,你可别看不起这枪,胖爷就用它给你打只大老虎。”
胡八一摇摇头道:“沙漠那来的老虎?还是跟上吧!”
第十一章:沙暴
考古队根据雪莉杨制定的路线,沿着兹独暗河南下。
早晨,众人醒来,便见朝霞红彻大地,犹如上天再泣血。
“那老头在干嘛?”
王凯旋走到胡八一身旁,一脚踩灭烟锅巴,一边问到。
雪莉杨拍下张照片道:“那是维吾尔族人的祭祀仪式,他在沟通胡大。”
“沟通胡大?”王凯旋指指天道:“他能听见?”
胡八一按下王胖子的手道:“胖子少说两句,管好你的嘴。这是宗教信仰,我们国家提倡信仰自由,我们还是等等他吧!”
这时,坐在骆驼上,全副武装的张林低头看着胡八一和王胖子道:“你们,真是中国人?”
王凯旋道:“如假包换,怎么?难道你美国人?”
张林摇摇头道:“既然是中国人,难道没听说过: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吗?还在干嘛?上骆驼逃命啊!”
说着一打骆驼,紧紧跟在已经逃命的安力满身后。
王凯旋指着逃命二人组:“那小子和那老头!”
“还废话!”胡八一推开胖子,急忙招呼着众人道:“快上骆驼,我们快走!”
安力满远远的声音传到胡八一耳里,犹如夺命之音:“快走!沙暴来了,再不走就要去见胡大了嘛!”
听着这话,胡八一连忙打断还在收拾行装的众人,将陈教授扶上骆驼,跟在张林二人身后。
雪莉杨的装备被张林早早装上骆驼,因此很快跟上张林,有些不满道:“你知道有危险,怎么不告诉大家?”
“告诉你们?”张林回头笑道:“我的老板,你有很多沙漠历险经验,胡八一在连队时,进过雪山,沙漠搞基建,那些个大学生,教授什么的,个个文化那么高,我以为你们都看得懂天象。还以为你们要让沙暴先跑一百米呢。”
“你……”雪莉杨气结道:“你知道这多危险吗?你是再拿队伍的生命开玩笑。”
“开玩笑?”张林道:“我的老板,你们跑不出去,我能跑掉?别开玩笑了,赶紧跑吧。”
说着一打骆驼,追上安力满道:“安大叔,沙暴速度太快了,我们跑不过的,你是沙漠的活地图,可知道哪里能避风?”
“有的嘛,有的嘛!我的朋友!”安力满见是张林,连忙道:“前方不远有个石头城,我们可以去哪里避沙暴嘛。”
张林大声道:“那好!安大叔你负责带路,我叫人!”
安力满闻言连忙道:“好的嘛!我的朋友!胡大他老人家会保佑我们的嘛!”
“但愿吧!”张林围尽毛巾,调转骆驼往后而去,找到胡八一道:“胡大哥,安力满说前面有个石头城,可以避沙暴,你们可要跟紧了,让大家注意别掉队。”
“好!”胡八一大声道:“我看着大家伙儿,你和胖子跟紧安力满,别让那老家伙跑了,不然我们就完了。”
张林回到:“放心,他跑不了!你注意点,尤其是那两个老头,身子骨弱得很,可别掉队了。”
胡八一道:“你快去看着安力满!这里交给我!”
“好,你小心!”张林点点头,又打骆驼追上安力满,对紧紧跟在安力满身旁的王胖子道:“胖子,安大叔我看着,你去照顾杨小姐,她是我们的金山,可不能出事。”
王凯旋一听,看看张林,又看看低头不说话的安力满,狠狠道:“好!你看着这老头,我去看着金山。”
张林道:“金山的安全最重要,避难所就在前面,这么大的沙暴,除了去哪里,谁也不敢随便乱跑。”
雅文库
王胖子点点头,便扭转骆驼,去寻雪莉杨。张林看着低头不说话,只顾打着骆驼往前狂奔的安力满道:“安力满大叔,现在这么多人都靠你活命了,这时候你可不要再耍花样。不然张某认得你,我背上的铁剑可认不得。”
“我的朋友,你怎么这样嘛!”安力满道:“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怎么都威胁我这个老头子嘛?胡大发怒了,我也莫得法子嘛。
早来前,我就说过了的嘛,这个季节进沙漠,胡大他老人家会发怒的嘛。”
“老爷子!”张林大声道:“这话你跟我说没用的,你得跟他们说,我就一拿钱办事的,你老还是先带我们找到安全地方避这沙暴吧!
后面的杨小姐,她可欠着你一万美刀和那几只骆驼钱,她要是出了事,我那份酬劳拿不到,你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放心的嘛!我的朋友!”安力满边跑边道:“为了一万美刀,我一定保证她的安全的嘛,她就是我下半生的依靠了的嘛。”
“这就对了!”张林道:“石头城还有多远?”
安力满道:“就在前面嘛朋友,你看那高高的,黑黑的就是石头城的轮廓嘛。”
张林一看,果然风沙中隐隐约约有着些许轮廓,便冲后面道:“加快速度,前面有避沙暴的地方。”
……
“你怎么来了?胡八一他们呢?”
在沙暴中举步维艰的雪莉杨看见王胖子过来,大声问到。
王胖子一听回道:“老胡在后面看着陈教授他们,张林让我来保护你,说你是他的金山,不能出事。”
雪莉杨闻言气结道:“替我谢谢他,他又在干嘛?怎么不自己过来?”
王胖子回道:“他看着活地图,那老头想跑。”
“是吗?”雪莉杨道:“我听见他们说前面能避风暴?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王凯旋道:“是哪个姓张的声音。”
“那还不快走!”雪莉杨道:“你去帮胡八一,我自己能行,他们别掉队了。”
王凯旋一听,一看果然没有了胡八一的身影,连忙对雪莉杨道:“那金山你自己小心,我去看看老胡!”
“去吧!”雪莉杨挥挥手,王凯旋便连忙离去,往后面去寻胡八一。走了没多远便碰上了叶亦心四人,连忙上前问到:“你们谁见着胡八一了?”
楚健道:“陈教授掉队了,胡大哥让我们先走,自己去找了!”
“什么?”王凯旋一听急了,连忙问到几人道:“什么时候的事?”
叶亦心道:“就刚刚,他们就在后面不远,王大哥你要去找他们吗?”
“废话!”王凯旋骂一句,便连忙往后去寻胡八一。
风沙很大,寸步难行,视线又受阻,这时候一旦走失可不是开玩笑。
一个偏差,可能就是上十里,过百里的岔路,也许走到死都找不到大部队。
第十二章:石头城
“大家都没事吧?”石头城里,大家陆陆续续的都进来了,张林一个一个挨着清点人数。走到雪莉杨身旁,帮着她拍掉沙子,颇为关心道:“你没事吧老板!”
雪莉杨道:“没事!”
“没事就好!”张林闻言,继续往后清人道:“你可是六万美刀,谁出事你都不能出啊!话说那死胖子呢,我不是让他跟着你吗?他死哪里去了?”
雪莉杨气结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那两万万美刀,你放心,只要你们带我找到精绝古城,少不了你一分。”
“那就好!”张林转身冲着雪莉杨竖起大拇指道:“就冲老板你这话,我一定把你安全带到精绝古城,再带出来。”
雪莉杨道:“别说了,胡八一他们还没过来,怎么办?”
安力满道:“沙暴这么大,是胡大发怒了嘛!我早就说过,在风季是不能进沙漠的嘛!这下好了嘛,胡大降下沙暴,他们会迷失在这片沙漠的嘛,等沙暴停了,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嘛。”
“说什么呢?”雪莉杨焦急道:“现在是风季,在沙漠遇到沙暴很正常,哪里是胡大发怒,张林,还不想办法!”
张林清完人,坐到雪莉杨身旁道:“我的老板,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去找,但现在外面都快伸手不见五指了,怎么找?
沙暴这样大,要是被吹翻,能不能再找到回来的路都是问题,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他们。”
张林紧紧围巾,擦擦护目镜,再雪莉杨带着怒火的眼光下继续道:“愿胡大保佑胡八一他们,阿门!”
安力满道:“是的嘛,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了嘛!”
“小张同志!”郝爱国爬过来道:“你是副领队,是要保护我们的,陈老师还在后面呢,你要是不去找,我去。”
“老头,那你去吧!”
张林紧紧衣服道:“胡八一是队长,他在保护陈教授,我的任务是看好你们。
沙暴这样大,现在出去,不小心就会被卷走,你们谁去送死就去,别拉我。”说着一指前方道:“前面好像是个房子,大家都进去,从长计议。你说怎么样,老板?”
郝爱国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张林道:“老头,我这人就这样!大家都在一起几个月了,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走,进房子,大家都别担心,胡八一也姓胡,说不定千年前还和胡大是一家,他们会没事的。
别忘了,他有着丰富的雪山,沙漠工作经验,会找……”
“不是,老板,你这啥意思?”
看着头上的枪口,张林无语的看着一脸认真的雪莉杨。
雪莉杨紧紧枪道:“胡八一他们距离我们并不远,但现在还没过来,说明他们方向已经偏了,我知道你有办法救他们。快说出来,不然再晚点,他们就走得更远了。”
“什么……”考古队一听,顿时急了,纷纷让张林快说办法。
张林见此,擦擦鼻头道:“办法有,但不一定管用。”
郝爱国道:“小张同志,既然有办法就说啊,现在可是人命关天,有办法,即使没效果,也总比没有要强。”
萨帝鹏几人道:“就是啊,张大侠,胡大哥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雪莉杨道:“说!”
“说可以!”张林扒开雪莉杨的枪口笑道:“得加钱!”
“什么时……”
“闭嘴!”张林瞪一眼郝爱国,看着雪莉杨道:“不贵,三千美刀!”
雪莉杨收起枪道:“好!什么办法!”
张林笑道:“老板高义!”
然后放下自己的背包,从中拿出信号枪道:“办法很简单,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说着,一发红色的信号射出,红光划破天际,熠熠生辉。
……
“老胡,他们说的石头城快到,这在哪里啊?”
沙暴越来越大,胡八一和王凯旋走在骆驼前,扶着陈教授。
刚刚明明听见张林说石头城到了,结果他们走了这么久,别说石头城,小石头影子都没一个。
胡八一帮陈教授紧紧围巾道:“胖子,方向应该偏了!”
“什么?那怎么办?”
王凯旋环视一周道:“那岂不是越走越远?说不定还走到沙暴中去?”
“小胡同志!小王同志!”累得脱力的陈教授道:“你们放下我,赶紧跑吧!别和我这把老骨头搭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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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旋闻言没好气道:“说什么呢?老头,你让我们跑,往哪里跑?这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路都看不清。”
“胖子!”胡八一瞪一眼王凯旋,扶着陈教授道:“放心吧陈教授,我们一定把你带到安全地方。”
“老胡,你跟他说这些有啥用,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王凯旋道:“我们顺着沙暴的方向走,应该走不到沙暴里去。但愿安力满那老头早上拜的胡大有用,保佑我们不会走到流沙里去。”
胡八一没好气道:“死胖子,闭上你的乌鸦嘴,走!”
“小胡同志……”
“陈教授,你别说话,我们走!”胡八一扶着陈教授,阻止他说话。
沙暴这样大,要是一个不小心,被灌一嘴沙,这老头恐怕就得交代了。
陈教授摆摆手艰难道:“不是,你们快看后面!”
“我去!”王凯旋看着沙暴中隐隐约约的红光道:“胡大他老人家真显灵了?”
“显个屁,那是信号弹!”胡八一连忙调转骆驼道:“快走,我们错过了!”
“我知道是信号弹!”王凯旋背起陈教授,与胡八一一起往信号方向跑去。边跑边道:“我们已经走过石头城了,你说要不是胡大显灵,让陈教授看见信号弹,我们得走去多远?看来得拜拜他老人家。”
陈教授道:“小胡同志,小王同志说得不错,是得拜拜!”
胡八一笑道:“怎么陈教授,你老人家也信这个?”
陈教授道:“宗教信仰,是人类寄托心灵的文化瑰宝,每个国家,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信仰……”
“我明白了……”王凯旋道:“陈教授是说,找个心理安慰,是这意思吧!”
“是的!”陈教授道:“心理慰藉,可以让人心里踏实,不慌张,不害怕……”
“而我们即将要去探寻的精绝国,就是一种将宗教信仰发挥到极致的神秘国度。
根据雪莉的笔记,精绝女王通过玉石眼球,掌握着种种神秘的能力,以此建立了精绝王国。
我们这次考察,就是揭开精绝女王神话的神秘面纱。”
“那带上我!”王胖子自豪道:“我可是马克思主义战士,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打到那些牛鬼蛇神。”
“哈哈……好,带上你……”
第十三章石头城之夜
“老板,最后一发了!”张林看着雪莉杨,晃晃手中的信号枪道:“打不打?”
“打,”雪莉杨道:“要是打了他们还没过来。”
雪莉杨扔出几个冷烟火道:“你就拿着它们,去房子上当灯塔。”
“哇,好没人权啊!”张林夸张的大哭道:“胡八一,死胖子,你们再不来,我就要被万恶的资本家剥削了……”
“啪!”
一块泥土砸张林身上,张林连忙转身看着泥土飞过来的角落道:“谁,快出来,我看见你了!”
众人一见,藏的藏,戒备的戒备,看着角落不说话。
隐隐约约,胡八一三人走了出来,王凯旋的声音响起道:“你丫的,就该被资本家剥削,因为你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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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胡八一他们,众人欣喜的上前迎接三人,张林见此也收起了信号枪道:“死胖子,你还一身膘呢?一身肥肉,就知道胡大的沙暴吹不走你。”
“那是,就胖爷这身膘……”
“好了!”雪莉杨见人齐了,打断吹嘘的王胖子道:“都别在这里了,我们进房间躲躲沙暴。”
众人闻言,鱼贯而入的进入了房子。
将众人安置好,胡八一与王胖子又出了房子,去看看安力满的骆驼,顺便捡了些柴火回来。
“这风也太大了,只把人往天上拽!要不是胖爷这身膘,早刮走了。”
王凯旋放下柴火,嘴里骂骂咧咧。
说完看向一旁的安力满道:“老头,你那些骆驼都好着,你放心,出不了事。”
胡八一递给张林块肉干道:“谢了!”
张林接过肉干笑道:“不用,你谢杨小姐吧,我收了钱的。”
雪莉杨咳嗽声道:“安力满大叔,刚我看了下四周,发现一些动物的脚印,是狼的脚印。”
考古队的众人一听,脸色都变了,王凯旋继续道:“哎!不说我都忘了,刚我和老胡在拾柴火时,也看见了五六只黄羊。”
安力满道:“这里嘛,是老天爷专门给沙漠里的动物们准备的嘛。
你现在只看到了黄羊,说不定还有狼和豹子。现在天上嘛,刮着沙暴,动物们都吓坏了嘛。
等沙暴过去后,你们就会发现,狼和黄羊挤在一间屋子里。
这时候,是狼就会龇开了牙,是黄羊也会亮出它的角。”
萨帝鹏担忧道:“那这么说,等这沙暴过去,那些狼和豹子不就发现我们了?”
“对!”胡八一道:“也就是说,我们躲得过这沙暴,也躲不过那些野兽。”
“小胡!”郝爱国道:“萨帝鹏胆小,你……你别吓唬他好吧!”
“胆小?吓唬?”一旁的张林看一眼几人道:“现在说出来,总好比沙暴停了,我们开始厮杀时没有准备好。”
“张大……”
“打住!”张林止住叶亦心道:“叶姑娘,我有名字,不要乱叫别人,是基本的礼貌,你父母没教你,你老师也没教吗?”
“我……”
“小张同志!”陈教授道:“我给他们给你道个歉,你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张林合合衣服道:“该吃吃,该喝喝,养精蓄锐,沙暴停了,就起来活动筋骨。”
说着走到一边,撒下驱虫药后合衣睡下道:“我这人睡得比较沉,谁守夜,沙暴一停就叫我。”
“哎你……”王凯旋气不过的看着睡下的张林道:“合着你不用守?”
“好了!胖子!”
胡八一拉过王凯旋道:“让他睡吧,我们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今天我们都多亏了人家。”
王凯旋道:“不是,一码归一码……”
“好了,王先生!”雪莉杨道:“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我和老胡看着,明早要真打起来,还得靠你和张先生。”
王凯旋闻此,见胡八一点头,起身长叹道:“行!我去休息!”
走到胡八一身旁道:“撑不住叫我!”
见胡八一点头,也走到一旁休息去了。
见考古队的几人因张林的话有些沉默,胡八一笑道:“各位,今天我们也算是见识了沙漠厉害,大家都领教了吧!”
“哎!”陈教授笑道:“我们这叫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啊!”
叶亦心闷闷道:“这话,现在想想,到是挺有道理的。”
“小小叶,你拿的什么啊?”
在叶亦心说话时,一旁喝水的郝爱国见她拿着个白色的东西,细看居然像什么东西的肋骨,便出声问到。
叶亦心一听,细看自己手中随手拿来的东西,惊呼出声道:“骨,骨头……这,这好多骨头……”
“怎么了……”
已经睡下的王凯旋与张林听见惊呼,连忙起身问到。
“没事!”胡八一看向二人道:“他们发现一些动物骨头而已,你们睡!”
“不是动物骨头,这是是人骨!”清理出叶亦心坐的地方,郝爱国拿着一根腿骨确认到。
“人骨?”已经起来的王凯旋问一旁的张林道:“你怎么看?”
“怎么看?”知道这是沙漠行军蚁杰作的张林道:“还能怎么看?明早走的时候念念经超度下不就好了,能怎么看?”
说着看向叶亦心道:“话说你们不是考古的吗?在那古墓里,你们什么没见过,至于吓这样?”
“对不起,我……”
王凯旋见此道:“人家小姑娘,你至于这样损吗?”
“怎么?怜香惜玉起来了?”张林一脸看大猩猩的看着王胖子道:“没看出来啊,死胖子……”
“你……”
“好了!”胡八一打断二人道:“这骨头有问题。”
王凯旋道:“骨头能有什么问题?”
胡八一解释道:“沙漠中的死者,骨肉不会腐烂,一般都是自然风干后,成为了木乃伊。”
雪莉杨神色凝重道:“但这些骨头上面没有一点骨肉。”
安力满接道:“说不定,他是被狼吃光了!”
胡八一点头道:“有可能这人也曾在这里躲闭风沙,沙暴结束后,被同在这里躲避风沙的动物袭击了,所以我刚才说的并不是看玩笑,我们晚上必须轮流放哨,一有情况就立即通知大家。”
众人闻言点头,对于这堆骨头,都很信服胡八一的推测。只有张林还在那里研究那些白骨,雪莉杨见此问道:“我看张先生一直研究这些骨头,难道有不同的看法?”
第十四章石头城之夜(二)
张林抛抛手中的骨头道:“杨老板,你养狗吗?”
见雪莉杨不说话,又问道:“猫呢?”
“都不养?”张林疑惑道:“那不能够啊,我听说你们有钱人不都爱养些猫猫狗狗的吗?”
“哦!”张林一拍头道:“忘了忘了!以杨老板的身价,得养老虎,鳄鱼那些东西才显得有钱才是。”
雪莉杨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叶亦心道:“张大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个故事。”
众人一听,疑惑道:“什么故事?”
这故事啊: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沙漠里有一个王国,王国有一个邪恶的超级恶鬼,他生前犯下很罪恶很罪恶的罪行。
但王国的法律用来对他宣判,也无法清洗他的罪。
于是……国王派遣使者前往东土,也就是我们国家,在哪里向我们老祖宗请教了我们古代刑法,学会了后再回来惩罚这个恶鬼的前身。
使者学了很多刑法,回到王国后,便向国王建议。
最终……国王决定对恶鬼前身行刑。
他们将恶鬼扒皮,然后施展古代最残忍的凌刑,整整刮了恶鬼前身三千六百刀。最后,恶鬼前身就只剩下像眼前这样,没有一丝骨肉的白骨。
但是,恶鬼却没有罪,因为他是被人陷害,真正的罪犯用他的家人威胁他,他不得不应下一切。
但是,恶鬼前身死后,幕后的罪犯却没有实践他的承诺,反而鼓动国王杀害了他的家人,灭了他九族。
最终,恶鬼怨气滔天,开始报复。
就在恶鬼行刑的最后那天,整个王国黑云压城,黑云中鬼泣神嚎,其身悲天泣地。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整个王国已经没了任何生机,累累白骨,就挂在那高楼檐阙。
人的、马的……乃至跳蚤的……
后来……
“够了……”雪莉杨叫停张林道:“故事不错,你是说这是恶鬼做的?”
“不是,您们不信?”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张林有些怀疑的摸摸自己的脸。
难道自己讲故事的能力下降了?
雪莉杨道:“张先生,你的故事,一点也不精彩!”
胡八一忍着笑,在那里鼓捣着火堆,王凯旋抬头数着屋顶茅草,其他人,要么在吃东西,要么在想其他事情,就没一个关注自己的。
也许是气氛尴尬,郝爱国讪讪道:“张先生,我们都是考古的,比你这还离奇,恐怖的故事都听过……”
“是吗?”张林将骨头扔到郝爱国脚下道:“老先生,无论是狼还是豹子,哪怕是老鼠,它们只要碰过这骨头,那么都会在上面留下齿痕。”
说着邪魅一笑道:“你自己看看,好好考古哦,加油!我先去睡了!”
听了张林的话,郝爱国连忙捡起地上的骨头,借着火光细细观察起来。
“不会,他说的传说是真的吧?”
一群人凑着,见白骨光滑如玉,确实没有任何疑似动物齿痕的痕迹,王凯旋吞吞唾沫问到胡八一。
毕竟不干净的,他俩真遇见过。
叶亦心一听哭咽道:“胖哥,你别吓唬我!我胆子更小……”
“别瞎说!”胡八一瞪一眼王胖子,笑着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其实有许多东西我们只是不了解,但都能解释。就像我们在大冰川遇见的火瓢虫一样,虽然难以解释,但它确实存在。
所以大家都不必惊慌,这骨头这样,必然有它能原因,别自己吓自己。”
“好了!大家都好好休息,我和胖子守夜,沙暴一停,我们就出发。”
“现在这样,谁睡的着啊!”拿着人骨继续研究的郝爱国摇摇头,继续研究着。
“胡先生……”
雪莉杨见此,示意胡八一到一边。
待走道角落,雪莉杨道:“胡先生,起先我认为,让你来做考古队的队长实在太年轻了,害怕你没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来带领我们,现在看来,你很合适。”
胡八一闻言不以为意,雪莉杨看一眼考古队的几人道:“不过现在还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胡八一道:“什么事,掌柜的你说!”
雪莉杨叹口气道:“现在大家被困在这里,情绪有些低落,张林又借那些白骨说那个故事,所以我希望你能说点什么,激励下大家。”
胡八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们打打气?”
雪莉杨不说话,胡八一摇摇头道:“这有点难!”
不过再难,二人一回来,胡八一还是照雪莉杨说的做了起来。
虽然一开始冷场,但经过胡八一一阵吹嘘自己以前的事迹,气氛也起了来。
夜深了,众人也乏了。
胡八一见大家都准备去睡觉,便叫起王胖子,准备将那副人骨头埋了。然而在他们挖坑时,却挖出了个石像。众人最后在安力满的阻止下停止了挖掘,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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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看一眼石像,将睡觉的地方搬离哪里,跑到另外一个角落去。
胡八一跟雪莉杨坐在进房子的洞口谈着精绝古城。
胡八一一度说了去哪里有多危险,精绝古城根本不存在。但雪莉杨话里话外,还是坚持走下去。
为了说服胡八一这个拥有天星风水术的奇人,雪莉杨说起她为何坚信精绝古城存在的原因。
说起她这半年都在做同一个梦,她在梦里去到一个刻满古洞文的山洞中,山洞的断壁上有一樽巨大的棺椁。
她认为那就是精绝女王的棺椁,而她重复的梦,则是她父亲托给她的。
她告诉胡八一,通过她父亲研究精绝国留下的资料,她确信精绝国的王城就在她们行进的路上——尼雅绿洲的北部,兹独暗河的下游。
二人聊了一夜,第二天,张林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张林一看,原来是陈教授他们挖出了石像,而安力满正在阻止他们亵渎神灵。
胡八一在一旁忽悠着安力满,说他们只是在给石像清扫身上的沙子,好让他更好的去守卫神明。
安力满不是很信任的看着胡八一,张林见此,连忙翻身收拾东西。
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些该死的玩意也该出来了。
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告诉大家,这房子下是行军蚁窝,只得通过反常的举动引起大家的注意,在忽悠他们跑路。
果然,正在扯皮的众人见张林风风火火的收拾东西,都不在扯皮,转而好奇的看着他忙碌着收拾行礼。
第十五章:亡命之旅
对于张林的异常,陈教授最终站了出来询问道:“小张同志,你这是?”
张林背好行装,指指外面道:“昨晚不是说好了,沙暴停了就逃命,你们不赶紧逃命,还在这管神明?你们不怕死的就在这里慢慢考察,在下怕死,先走一步。”
王凯旋闻言道:“大家别怕,我们可有枪,那些个豺狼虎豹,爷一枪就撂倒,到时给大家加个餐,”
“嘿…”张林笑笑,转身爬出洞口,眨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不久便听见有人赶骆驼的声音传来。
“我的骆驼……”安力满连忙拿起自己的毡子,跟着跑了出去。
大家一见活地图都走了,也收拾着出了屋子,各自拉住四处窜的骆驼骑上,追赶着安力满。
郝爱国跟在陈教授身旁,看着身后的房子摇头惋惜道:“可惜了,难的的发现,还没好好考察一下。”
“是啊!”陈教授也惋惜道:“也许还有一些精绝国的线索,看来只能下次有机会再来了。”
雪莉杨一听,催催骆驼,追上最前面的张林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张林迷惑的看着雪莉杨道:“老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别装了!”雪莉杨道:“你在昆仑冰川救胡八一他们时,我就知道你绝非常人,那个大水球……”
“你们看,那是什么?”
雪莉杨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萨帝鹏颤怵的声音,众人听闻,便赶过去一看。
只见他们刚才所在的屋子,铺天盖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赤红东西在蠕动,几只黄羊刚跑几步,就被那东西追上,连声音都没有就化作一堆白骨。
很难想象,安力满没来追他的骆驼,他们没出来追安力满的后果。
王凯旋吞吞唾沫道:“他娘的,这都什么玩意?那白骨是这样来的?”
叶亦心道:“太可怕了!张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众人一听,皆看着张林。
张林悠悠打着骆驼道:“我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昨晚胡八一说白骨诡异的时候,我就知道,在那屋里,或者说在石头城里,必然有什么东西存在,才会让那具尸骨成那样。
那玩意能让人不知不觉就变成白骨,没有多少挣扎的机会,必然远比豺狼虎豹更加可怕。而更可怕的,是那石头城,是它们的领地。”
雪莉杨道:“你怎么知道的?”
“靠经验猜的!”张林笑道:“首先你们有喂过狗或者其他食肉小动物都知道,它们都喜欢啃骨头,喜欢在进食后,将骨头带到不同的地方藏起来慢慢啃。因为骨头可以很好的磨砺它们的牙齿,这跟人类小时候啃磨牙棒来磨牙是一个道理。”
胡八一道:“但昨晚的那些骨头都没有被啃过的痕迹,所以那具白骨,不是狼或者豹子,乃至老鼠做的。”
“不错!”张林道:“那堆骨头基本齐全,又过于集中,说明他不是死于大型食肉动物。
而骨头上没有任何齿痕,说明他死前死后都没被撕咬过。借此可以推断,他一定是死在睡梦之中。
而且在他死后,他的尸骨除了第一个捕猎者,也没有其他动物来动过。因为若是有其他食肉或者食腐动物踏足过那间屋子,那他的腿骨之类的应该会被带走,我们只会找到一些稀碎的肋骨。
毕竟沙漠之中,食物是极度匮乏的,一个人类所带来的能量,足以引发一场小规模的争夺。
这说明那里有着主人,足以威慑周围的生物,甚至是狼群这种群居生物进到哪里。
也因此,我才会在沙暴一停,便极速离开哪里。”
萨帝鹏道:“张大哥,那昨晚你怎么不跑?还睡得……”
“睡得那么香?”张林笑道:“面对那么大的沙暴,任何生物都会颤怵,哪里的东西也不例外。
如果他们是在沙暴肆虐时捕食,那么我们刚进去那会儿,便中招了。
既然沙暴刚起时进去都没事,那昨晚一夜的沙暴不停,能有什么事?”
“张大哥,你太厉害了!”楚健拿着笔记本道:“我要把你说的这些都记下来,以后我们去其他地方考古时必然会用上。”
张林道:“怎么,想学经验?”
“对!”楚健道:“张大哥你居然观察得那么仔细,一定长年走南闯北吧!”
“仔细谈不上,不过你要学,我可以教你个实用的。”
“真的吗?”楚健道:“那太好了,你说慢点,我记下来。”
张林道:“这个不用记,你只要记得一点——万物有灵就行。”
“万物有灵?”叶亦心道:“这什么意思?”
“小张同志说的,是生物都有灵性,对危险的感知比人类更强大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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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地震火山喷发前,老鼠蟑螂那些会慌不择路的逃跑一样,对吧?”
“陈教授说的对。”张林道:“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普遍在人类的十倍以上。”
“就比如昨晚,若是我们的骆驼死活不进入石头城,那说明哪里十分危险。
而刚刚,我一出来,就见骆驼正抛弃我们跑路,也说明石头城已经变危险了,不能久留。”
陈教授乐呵呵道:“原来还有这么多道理,看来我们是考古考傻了脑袋了!”
“看给丫得意的!”
王凯旋跟着胡八一,见考古队围着张林问东问西,十分的不爽。
胡八一见此笑道:“胖子,这次是多亏了他,不然我们都得喂后面那些虫子了。”
“那不是虫子,是沙漠行军蚁!我曾在亚马逊河流域见过,是和食人鱼,深水鳄以及森林巨苒齐名的生物。危险程度比起三者还高,所过之地累累白骨。
它们的身体能分泌出一种蚁酸,寻常生物一碰,便会被麻痹,无法动弹,成为它们的食物。”
雪莉杨拍完几张行军蚁的照片,向二人解释起那些虫子的来历。
“行军蚁?”王凯旋道:“你说那是蚂蚁?娘的,蚂蚁有这样凶残。”
胡八一道:“这回长见识了吧?”
王凯旋楞楞的点头道:“是长了,好大的蚂蚁啊!”
众人随王胖子目光看去,只见石头城里出现了个磨盘大小的蚂蚁,雪莉杨道:“那是蚁后!”
“你说它是蚁后?”王凯旋道:“他娘的是蚁精吧!”
见蚁后出现,张林道:“是什么以后再说,大家赶紧走,不然一会儿被盯上可就有得跑了。”
众人一听,打个冷颤,连忙催促着骆驼离开这里。
第十六章:流沙之地
众人骑着骆驼,跑了很远,直到看不见石头城了才停下休息。
胡八一与王凯旋在队伍里走了一圈,来到雪莉杨身旁坐下道:“杨小姐,我们的物资越来越少了,尤其是水,若是再找不到水源,明天我们就必须原路返回,不然会因为断水死在沙漠里。”
“安力满呢?”雪莉杨皱眉问到:“他还没找到水源吗?”
胡八一道:“我问过了,他说再往前走两天,就会抵达西夜古城,在哪里有新的水源。但哪里他已经两年没去过了,也不知到哪里的水源有没有干枯。要是走下去,我们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既然有水源,那就继续走!”
“杨小姐!”胡八一道:“安力满说哪里曾有水源,但不保证有,要是抵达西夜古城却发现哪里的水源已经干枯,那我们就回不来了。”
雪莉杨看看胡八一道:“我相信哪里会有水源,通知大家加快行动吧!”
“哎……杨小姐!”胡八一伸伸手,见雪莉杨不理会自己,只得掉转骆驼,走到王凯旋身旁。
见胡八一回来,王凯旋立即问到:“老胡,那美国人怎么说?”
胡八一耸耸肩道:“让继续走!”
“还继续走?”王凯旋道:“你没和她说继续走下去的危险吗?”
胡八一瞪一眼王胖子道:“你行,要不你去说?”
张林看看二人道:“进来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这雪莉杨不找到精绝古城,是绝不会回头的,你们与其时不时的去忽悠她回去,还不如晚上自己悄悄的一走了之。反正你们现在也赚了好几千了,不亏!”
“什么不亏?”王凯旋道:“他娘的,在昆仑大冰川,胖爷差点被活埋,几千美刀就想打发胖爷,想的美。”
胡八一道:“张兄弟,你说,我们真能找到精绝古城?”
“就是啊!”王凯旋附和道:“你说这要是一直找不到,难道我们一直陪她在这沙漠里转悠不成?真这样,说不定哪天就风干成那木啥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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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道:“找不找得到我也不知道,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啊……救命!”
三人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救命声和阵阵惊呼。
三人一听,连忙下了骆驼急奔向前方。
三人到地方一看,越来是叶亦心掉到流沙里了,郝爱国几人在哪里叫着别动。
见胡八一过来,终于找到主心骨般将他围住,询问怎么办。
“还等什么?还不快拿绳子拉人。”张林大喝声,众人方如梦初醒,连忙去后面驼物资的骆驼取绳子。
张林见此,放下背包,从中取出绳子扔到叶亦心面前。
胡八一楞楞的看着这一切道:“你有绳子啊!”
“才想起来!拉啊!”
“哦!哦!”胡八一和几人一起用力将叶亦心拉了出来。
刚一出流沙,便抱着现场唯一的女性雪莉杨哭了起来。
雪莉杨见此,只得安慰起叶亦心,王胖子拿着绳子回来一看,楞楞道:“老胡,什么情况?怎么出来了?”
胡八一看看张林道:“收拾收拾,继续出发!”
张林道:“胡八一,你们不是想劝雪莉杨回去吗?现在可是整个考古队最薄弱的时候,可以试试。”
胡八一与王胖子对视一眼,王胖子拉着胡八一道一旁道:“老胡,我觉得小张同志说得十分有道理,要不试试?”
胡八一回头看看正蹲在流沙边看着什么的张林,又看看一旁正在安慰叶亦心的雪莉杨等人,有些迟疑道:“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王凯旋急道:“老胡同志,你要是过意不去,出去后我们拿那美国人一万美刀就成,你也看见了,这沙漠太危险。”
王凯旋板着手指数道:“沙暴、沙漠行军蚁、流沙,这才进真正的沙漠两天,再往下走,鬼知道有什么。我说,你要不说,我可就去了!”
胡八一踌躇道:“那,我去试试?”
“快去!”王凯旋一推胡八一道:“就是此时,趁热打铁!”
……
“杨小姐……”
胡八一看看还在安慰叶亦心的几人,示意雪莉杨到一边。
雪莉杨疑惑的跟着胡八一走到一个沙丘后问道:“胡先生,有什么事吗?”
胡八一小心措辞道:“杨小姐,这你也看见了,我们刚进沙漠两天,就遇到这么多情况,沙暴……”
雪莉杨打断胡八一继续说下去,开门见山道:“胡八一,什么意思你可以直说!”
“我觉得,我们继续走下去,真的太危险了,物资已经匮乏,水源短缺不说,就那些行军蚁,流沙,每一个都要人命。”
雪莉杨盯着胡八一道:“所以,你不打算继续走?”
胡八一连忙道:“不是不愿意……”
“那就好!”不等胡八一说完,雪莉杨便道:“既然还愿意走,那就继续走,路线我来安排,你只要负责带路。
胡先生,精绝古城我非找到不可,你知道那对我,对我父亲意味着什么。
我一直希望在他有生之年可以看见精绝古城,作为女儿,当他最需要我时,我却没在他身旁,现在,我必须完成他的夙愿,让他含笑九泉。”
雪莉杨说完,丝毫不给胡八一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去道:“等他们安定下来,收拾行装继续出发。”
胡八一丧气的放下手,跟在雪莉杨身后爬到沙丘顶,远远见王胖子询问的样子,微微摇头。
王凯旋见此,叹身气,便去看其他人。
……
……
在考古队众人的安抚下,叶亦心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几人来到正蹲在流沙旁研究的张林身旁。
看着低头研究的张林,萨帝鹏道:“张大哥,你不死说动物对危险感知灵敏吗?怎么……”
看着回头盯着自己的张林,萨帝鹏乖乖闭上了嘴。
大家默不作声的看着张林,王胖子见张林吃瘪,不由出言道:“我说小萨同志,古言说的好: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这种事谁能百分百保证呢?”
陈教授道:“就是,这流沙,不陷入进去,跟普通沙子没区别,动物感觉不到是有可能的。”
陈教授的话得到大家的认可,雪梨杨见此道:“好了,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我们绕过这流沙区,继续出发吧!”
第十七章:石头墓
“绕过去?”胡八一靠近雪莉杨小声提醒道:“掌柜的,你可想好了,这流沙区不知有多大,我们要是真绕,运气不好,绕出去上百里都不许可能。我们的物资,水,可都不多了。”
“那能怎么办?”雪莉杨转头看着胡八一道:“那是流沙,不绕,你躺过去?”
雪莉杨看看头顶烈阳道:“真那样,我们要么失手掉进流沙里,要么,被炙热的沙子烤成铁板烧,别无其他结果。
还有,若是这流沙层太大,我们一天都爬不出去,晚上怎么办?被冻成冰雕,等待明天的太阳。”
胡八一道:“可我们的物资……”
雪莉杨道:“胡八一,你是领队,我是出资人,我负责制定路线,你带路,顺便解决物资。”
“那边不还有个副领队吗?”胡八一头一扬,示意雪莉杨道:“我这又要带路、又要解决物资,还要保护整个考古队安全,那他干嘛?”
胡八一看着雪莉杨笑着问道:“都是拿一样的钱,掌柜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怎么?”雪莉杨笑着问到:“又要加钱?”
胡八一一听连忙道:“杨小姐,这,这它不是加不加钱的问题,这……它……”
“好了!”雪莉杨道:“我说了,只要找到精绝古城,你和王胖子一人三万五的美圆,我不会少你们一分的。”说完转身便往张林所在而去。
胡八一见此,揉揉脸吐口气道:“说了半天,还不是没加。”
……
……
“怎么样?你们看什么?”雪莉杨走到几人身旁问道。
见是雪莉杨过来,陈教授叹气道:“雪莉,我们恐怕得绕路了!但这一绕……”
一旁的安力满道:“物资嘛,水嘛都没有,绕路就是在找死的嘛。
流沙层堵在这里,是胡大的安排嘛,让我们不要再往前走,我们还是回去嘛。
在走下去,胡大就会发怒,我们就都回不去了嘛。”
“我觉得,老头说得有道理!”胡八一劝说失败,王凯旋觉得还可以抢救下,但话一说完,见大家都看着自己。
王凯旋尴尬笑道:“你们都看我干嘛?我真觉得人安力满说得挺有道理的。”
“是的嘛,是的嘛!”安力满见一直和自己不对付的王胖子都这样说,连忙又劝说起来。
三人都想带考古队进来,溜达一圈就出去,可不想真去找什么精绝古城。
这一点上,三人都是一致的。
王凯旋与安力满如同唱双簧般,你一言我一语,动摇着考古队的信念。
胡八一在一旁,悠然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雪莉杨和已经在思考的考古队。
突然,一直在研究流沙的张林起身,抓住王胖子,在他没反应过来前就直接将他扔进了流沙里。
“胖子……”
胡八一一见,急忙端着枪,指着张林道:“张兄弟,你什么意思?”见张林微微一动,连忙喝道:“别动……”
张林的举动吓坏了众人,雪莉杨也拿着枪指着张林,安力满见情况不对,悄悄的跑去自己骆驼,
考古队的陈教授与郝爱国护着另外三个学生,与张林保持着距离。
一时间,整个考古队泾渭分明。
“老胡,打死他,再救我!”落针可闻的流沙层旁,只有王凯旋的呼救声。
见王凯旋在流沙中呼救的样子,胡八一急道:“胖子,你他妈别乱动!”
说完枪打开保险,枪口上抬,指着张林道:“张林兄弟,我胡八一和王胖子没得罪你吧?为什么害胖子?”
“他,太吵了!”张林严肃的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笑着看向众人道:“他一直让你们回去,回去,你们回去了,我拿什么来献祭女王?不把你们献祭给女王,女王就不会复活,就不会……”
“哎,老胡,我没事……”张林正忽悠着众人,王凯旋在流沙里发现自己不会往下沉,便自己爬了回来。
一上来就拍着身上的沙子道:“感情丫不是流沙。”然后一抬头,便见安力满在爬骆驼跑路,连忙道:“老胡,安力满那老头要跑。”
胡八一一见,连忙鸣枪,让要跑路的安力满自己过来,张林见此,转身看着王凯旋道:“死胖子,你不会晚点发现,我鬼故事还没讲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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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还说?”王凯旋一听,从一旁拿过铁锹,指着张林道:“你小子把我扔流沙里,胖爷上来了你还不跑,勇气可嘉啊,胖爷今天我弄死你。”
“哎!胖子……”胡八一连忙抱着王凯旋道:“消消气,消消气,他知道那不是流沙才扔你进去的……”
“老胡……”王凯旋道:“我可是你兄弟,我被人扔流沙,你……”
“你冷静点!”胡八一道:“我们打不过……”
胡八一说完,王胖子气呼呼的消停了下来,张林见此道:“这不是流沙,若真是流沙的话,我们根本没机会把叶亦心拉上来。准确来说,是骆驼不会带我们过来。”
王凯旋不屑道:“你丫说不是流沙就不是?我告诉你,我们还没完。”
张林道:“胖子,我们可以慢慢玩!”
说完看向其他人道:“流沙,是和水一样的性质,人在上面,就如同掉水里,一下就没了影子。因此真是流沙的话,我们根本没时间救下叶亦心。
而骆驼生于沙漠,长于沙漠,哪里出现流沙,它们也清楚不过,它们敢走这里,说明这附近都没有流沙存在。
而我们眼前这个形似流沙的地方,只有一个解释。”
陈教授闻言问到:“小张同志,什么解释?”
“对呀,张大哥。”楚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张林道:“很简单,下面,是个被盗的大墓。”
“墓?”考古队众人面面相觑。
“大墓!”王凯旋双眼放光。
“你激动什么?被盗过的。”这是淡定的胡八一。
“你如何确定?下面有墓,还是被盗过的?”发问的雪莉杨带着质疑。
“很简单!”张林道:“这里隔石头城不远,哪里有座石头城,在沙漠里,在这个地形,这里不可能再有高大的建筑。
要有,也就只有建在地下。
而建在地下的,除了军事要塞,一般都是墓。但这里无险可守,距离石头城也如此近,因此不会建立军事要塞。那么……”
王凯旋道:“下面的只有墓了!”
“是的!”张林道:“沙漠里有着取之不尽的沙子,用来做防盗机关最好不过。
而这么大的塌陷范围,必然是机关被处发了形成的。既可坑了盗墓贼,又回填了墓道,一举两得。”
王凯旋道:“你的意思,顺着塌陷,能找到墓道入口。”
张林道:“不用顺就可以找到。”
说着转头看着胡八一道:“胡哥,给我们展示下,你那: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吧!
都说眼见为实,今天就让我们大家伙开开眼,见识见识你说的天星风水术。”
“这……”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胡八一道:“这风水术我还学得不行,天上也没星星参照……我……”
“没事,大家可以等嘛!”张林拍拍灰坐下道:“我想出现墓了,大家都不会急着走了吧?”
“不急不急……”大家闻言都点头,表示可以等。
“老胡,怎么回事!”王凯旋见大家都在等了,将胡八一拉到一旁道:“下面是大墓,你不下去?”
胡八一为难道:“胖子,我那秘术你还不知道?一用就是妥妥的盗墓术语,萨帝鹏他们还好说,没什么阅历,但陈教授那俩老头见多识广,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万一被认出来,我们……”
“这样……”王凯旋一拍头道:“可我们的物资不多了,要是等下去……”
胡八一道:“不能让他们等下去,时间不等人。”
王凯旋道:“那怎么办?不下去了,直接走?”
胡八一道:“胖子,我们这样,你去拖住他们,我来找墓道口。”
王胖子一思索便同意道:“好!那我去拖住他们,你快点。”
胡八一点点头,让王胖子赶紧去拖住考古队,自己拿出罗盘,借着此地地势施展起了他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
……
一旁,考古队的几人吃着干粮,陈教授感慨道:“这几日,我们遇到沙暴、沙漠行军蚁,还有这流沙,这发墓,短短几日,便如一生的精彩……”
“是啊!”郝爱国道:“这次考察,是我所经历的,最难忘的一次。昆仑山里的大冰川,火瓢虫、沙漠行军蚁……让人难以忘怀,不虚此行。”
萨帝鹏道:“老师,你说胡大哥的天星风水术能找到墓道口吗?”
郝爱国迟疑道:“应该,能吧!”
“不行的嘛!”安力满道:“我们的物资不够了,不能停下的嘛,要么前进,要么回去,不然都得渴死在沙漠里的嘛。”
陈教授闻此道:“雪莉,安力满老哥哥说的对,我们不能等下去,必须抓紧时间。
小张同志也说了,这个墓被盗过,我们必须立即下去,进行保护性开发。”
“这……”雪莉杨闻言有些迟疑,因为她想看看胡八一的天星风水术是不是有用。
那也许是在这茫茫沙海中找到精绝古城的关键。众人见此,却不明雪莉杨心思,只催促她表态。
张林见此道:“老板,既然我们是按你的地图走,那这里应该有记载,不如你看看地图再说?”
“对!”陈教授恍然道:“雪莉,你父亲留下的地图。”
第十八章:摸金三人初起疑
雪莉杨听了张林的话,拿出她父亲留下的地图,地图上确实有个石头墓,一对比正是这里。再对比下大体位置,便找到了石头墓的大致入口。
这时,前来拖住众人的王凯旋走了过来道:“大家伙,我们的物资不多了,不能在这里久留,所以我和老胡决定,他施展一次天星风水术,能找到,我们就进,找不到我们就离开,怎么样?”
“不用了!”雪莉杨收起地图,看看王凯旋道:“墓道入口我们已经找到了。”
“我们走吧!”留下目瞪口呆的王胖子一人,考古队所有人都往墓道入口而去。
王胖子见此,哎了身连忙跟上。
“什么情况?”
胡八一站在墓道口,询问王胖子。他这还没让他带人过来,怎么都过来了?
王胖子无语道:“老胡,我感觉他们再耍我们。”
胡八一问道:“怎么说?”
王凯旋满是纠结道:“那美国妞手里有地图,你说,有地图还让我们找入口,是不是忒不地道?”
胡八一诧异的看着王胖子道:“他们有地图?”
“有!”王凯旋道:“就记载在你在九层妖楼捡到的那个笔记本里。话说,你找到墓道口了吗?”
胡八一道:“找是找到了,不过我刚看了下,墓道口已经被堵住了。
张林说的不错,是被盗过了,墓道口有专业的定向爆破痕迹。”
王凯旋垮脸道:“真被盗了?那岂不是什么也没有了?”
胡八一道:“有没有有什么关系?不是我说胖子,这么多人,你收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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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爷又没说要拿,我们记下来,等把陈教授他们送回去,我们再回来拿,神不知鬼不觉……”
胡八一道:“就你聪明,说不定我们还没回去,盗这墓的那伙人就回来了。”
“胡八一,老板叫你!”
这时,远处的张林向二人招手,二人见状便停止交谈,走了过去。
“掌柜的,有什么事吗?”过来的胡八一笑问道。
雪莉杨闻言,转身看着胡八一道:“胡先生,大致位置我们找到了,现在找这准确的墓道入口位置,应该不难吧?”
胡八一笑道:“看掌柜的说的,墓道口我早找到了,不过我看了下,这个墓真的被盗过,在墓道口有着专业的工兵作业以及定向爆破痕迹,我们即使清理出墓道进去,恐怕也没什么收获。”
“什么?他们居然用炸药?”郝爱国一听急眼了,拉着胡八一道:“快,入口在哪里,我们必须立即工作,开展紧急考察修复工作,抢救文物。”
“爱国!”陈教授叫住郝爱国道:“多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郝爱国急道:“老师,我这不担心文物吗!他们用炸药……”
“我知道他们用炸药!”陈教授示意郝爱国别说话,看向胡八一道:“小胡同志,爱国就这性子,你见谅。”
胡八一道:“陈教授客气了,我能理解郝老师的心情!”
陈教授点点头道:“那,方便带我去墓道口?时间刻不容缓啊!”
“在这边!”胡八一将众人带到一处有许多碎石的地方道:“我刚看了,他们是向外爆破,所以墓里面损害应该不大,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见几人点头,胡八一道:“陈教授你们先歇着,我这就和胖子把墓道清理出来,到时你们在进去。”
陈教授道:“我们还是一起吧,看着这爆破痕迹,我就心疼。”
“你们……盗墓的?”
安力满走了过来,见几人开始挖墓道,便疑惑问到。
陈教授闻言笑道:“老哥哥,我们是考古,不是盗墓。”
“那不也是盗墓吗?”安力满道:“你们去精绝古城也是这样?那我可不能带你们去的嘛,胡大会发怒的。”
“老爷子!”胡八一见此走了过来,对安力满道:“你看啊,这个墓已经被人给盗了,现在呢,我们是在打开它,做抢救性的考古修复工作,尽量的把它还原。”
“说了那么多,还不是盗墓?”安力满摆摆手道:“这是不行的嘛,胡大一定会发怒的,你们快停下。”
“嘿,这老头……”王凯旋扔下铲子看着安力满,很是不爽。
本来好不容易发现个大墓,却被人给盗了,自己还得跟人擦屁股,心情本就烦,这安力满还在一旁比比叨,这不找抽吗?
胡八一拦住王胖子,与执拗的安力满好说歹说,最后只得让他跟进去,以监管众人的修复工作,安力满才消停下来。
花了大半个小时,几人合力下终于清赶紧了墓道,准备着下墓。
“你不去吗?”雪莉杨一边准备物品一边问到张林。
张林道:“不去,一个被盗过的墓,没兴趣!”
雪莉杨笑道:“哪里对没被盗过的墓有兴趣?”
“你猜?”张林说完,便走向安力满。
雪莉杨看着张林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胡八一叫她一起走了才回过神来。
“胡先生,这姓张的什么来头?你知道吗?”墓道里,雪莉杨问到胡八一。
胡八一一听道:“不是,掌柜的,不是你自己找的人吗?你的人你不知道来历?”
雪莉杨道:“胡先生,他可是和你一个介绍人,你们确定不是一伙的?”
“杨老板说笑了!”胡八一道:“我和张林认识,并不比老板你久,大金牙对他也许更熟悉点,他的来历,我可不知道。”
雪莉杨道:“这个人很神秘,他在昆仑山救你们时弄的那个大水球,提前弄好的冰门,今天早上故意带我们逃离行军蚁窝,现在又是这个墓……”
胡八一道:“老板你是怀疑张林用心不良?跟我们进沙漠有目的?”
“你就不怀疑吗?”雪莉杨道:“你就不觉得,他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了解。
不感觉他好像经历过我们走的路,或者更直接来说,他来过这里。”
胡八一道:“没你说得那么玄吧!老板你来沙漠,是秘密的,你的考察队都组建好了才招的领队。他要是有目的,岂不是是提前半年接近大金牙?那他岂不是先知?能掐会算的?”
“不管怎么说,小心点没错!”雪莉杨一边看着周围的壁画,一边道:“还记得在昆仑大冰川吗?王胖子拿枪指着他,让他下来,按理来说,以他的年纪,不说像萨帝鹏他们一样吓得发抖,但至少也该不敢轻举妄动才是。
但他却选择淡定开枪,我想当时你也震住了吧?”
第十九章西夜古城
听了雪莉杨的话,胡八一道:“我承认我当时确实没想到他有那个胆量,但光着一点就说他有问题,是不可取的。
杨小姐,我们可不能平白诬陷、怀疑一个人,毕竟他还救了我们好几次。”
见雪莉杨看着自己,胡八一忙道:“但是,我们也不能放任任何一个可疑目标,老板你放心。等出去后我就和胖子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但凡他有轻举妄动,我们就把他就地抓捕,给老板你押过来。”
“雪莉,过来!”这时,走到墓室的陈教授叫过了雪莉杨,让她拍记录片子。
王凯旋见此,靠近胡八一道:“报告胡司令,我刚刚侦查了一圈,除了些破烂,什么都没有,这伙人太狠了,能带走的都被带走了。
他娘的,他们吃肉,也不给我们这些后来人留口汤,真是绝户玩意。”
胡八一瞪一眼王凯旋道:“你小子能收敛点,雪莉杨已经开始怀疑我们队伍了。”
王凯旋一听吓一跳,小声问到:“那美国妞怀疑什么了?”
胡八一道:“她还没怀疑我们,是怀疑张林来历不明,刚还给我打听,你小子收敛点,起了疑心的人,看谁都可以,别让她把目光盯向我们,让张林吸引住她就行。”
“你说话,能不能先说清楚?”王凯旋拍拍胸口,喘口气道:“不过你说的对,这小娘们,一看面相就疑心重,千万不能让她怀疑上我们,不然那七万万美刀……”
“你们在干嘛?”雪莉杨突然在二人身后出现,狐疑的看着二人道:“你们在嘀咕什么?叫你们也没反应?”
“你们有叫我们吗?”胡八一与王凯旋尴笑着互相问到:你听了吗胖子?
没有啊,你听见了?
我也没有!
胡八一最后看向雪莉杨道:“真是不好意思,掌柜的,刚才我跟胖子再说你叮嘱的事,没注意到你叫我们。”
胡八一见雪莉杨还看着自己,又连忙问到:“掌柜的叫我们是有事吗?”
雪莉杨道:“是陈教授他们叫你过去搭把手,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了,因为他们已经忙完了。”
说完狐疑的看着二人道:“你们刚才真在说我嘱咐的事?”
“那自然!”胡八一拍拍胸口道:“掌柜的亲自嘱咐。我和胖子一定把他做好。
你放心,出去后,张林每天二十四小时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向你如实汇报。”
“就是,杨小姐放心好了,有我们二人看着,保证他无法轻举妄动,我王胖子这双眼睛就盯他身上。”
雪莉杨道:“不用那么麻烦,注意他有没有其他异动就行,别被他发现了。”
“是,是!”
王凯旋二人送着雪莉杨远去,待她走远了王胖子才道:“吓死胖爷了,老胡,一说这美国人不会听见我们说话了吧?”
胡八一迟疑道:“应该……没有吧!”
王凯旋拍拍胸道:“管他有没有,只要她不说出来,胖爷我就当不知道,话说她走路怎么都没声的?”
“废话!”胡八一跺跺脚道:“你在沙漠走路有声音?”
王凯旋闻言道:“哎!老胡,我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可是社会主义战士,可不能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打到。”
“说什么呢你?”胡八一嫌弃的看一眼王凯旋道:“我是那种人吗?还不跟上回去了?”
墓室已经没什么东西,除了带不走你壁画外,一点有价值的都没留下。
考古队进行一些修复,就出了墓,休整一下,便继续出发。
一行人继续向南,终于,在一天后抵达了西掖古城。
张林可不知道雪莉杨居然不去怀疑胡八一和王凯旋是不是盗墓贼,反而跑来怀疑自己的来历。
是夜,星光晴朗,满天星河。
张林找到正在沙丘后抽烟着胡八一和王胖子。
二人因为王胖子刚才说漏嘴,在这里反思检讨,王胖子正在跟胡八一板扯着雪莉杨的问题。
此时,一道人影现在二人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王凯旋有些别扭的看着张林问到,他一边对张林把他扔流沙里有些膈应,一边也怕他说雪莉杨的话被张林听到。
“有烟吗?”张林没理王胖子,看着胡八一道。
“小孩子抽什么烟?”王凯旋按住胡八一看着张林道:“不在那里睡你的觉,你过来干嘛?”
“没什么!”张林倒在沙地上,看着夜空道:“就是对天星风水术有点感兴趣。”
“呵呵!”王凯旋双手抱胸,看着张林冷笑道:“天星风水术,那可是我们胡司令的传家秘术,将来要传给他儿子,连我都不轻易见,又岂是你想见识就见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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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笑笑,右手双指夹着张黄符,也不说话,直看着王凯旋。
王凯旋被看得发了毛,硬声道:“还看什么看?拿个破纸吓唬谁?还不赶紧回去睡你的觉,我可告诉你,我们之间还没完呢,这里可没人拉着,小心胖爷弄死你。”
“胖子!”胡八一拉住王凯旋,看着张林道:“张兄弟,实在对不住,这家传秘术实在不好人前卖弄。”
张林闻此摇摇头,颇为惋惜道:“没什么,就是可惜了今晚的夜色,是个练手的好天气啊。”
说完就离开了,王胖子见张林离去,方有些愤愤道:“什么人,还吓唬胖爷,我跟你说胡司令,要不是你拉着我……”
“我没拉你啊!”胡八一道:“我什么时候拉你了?”
“我说老胡,能给我点面子吗?”王凯旋无语道:“这家伙,也不知怎么练的,真不是人,还记得在昆仑山吗?当时挡在你们前面半个车头的大冰块,好家伙,一铁锹就给废了。”
胡八一没好气道:“所以,你没事老撩拨他干嘛?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还和他闹别扭?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我哪里有?”王凯旋失口否认,扯开话题道:“我倒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对你的那什么风水秘术感兴趣。
还今晚夜色好,正好练手。”
王凯旋话落,胡八一想到什么道:“胖子,你刚说什么?”
王凯旋楞楞道:“那小子居然对你天星风水术感兴趣啊!”
胡八一道:“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我倒是没想到!”
胡八一道:“也不是这句,再上句!”
“你发烧了?”王凯旋上前摸摸胡八一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道:“也没烧啊,再上句不你自己说的吗?还不记得了?”
胡八一道:“那你说了啥?”
“老胡,感情这大半天,你就没听我说话?”王凯旋坐到胡八一身旁,踹一脚沙土闭口不语。
胡八一连忙道:“谁没听你说话,我只是刚想起什么关键的,结果你一茬,让我给忘了。”胡八一摇摇王胖子道:“胖子,赶紧的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看我能不能想起来。”
王胖子闻言,瘫坐着叹口气道:“我刚刚说,我真没想到他还对你家祖传的那什么风水术感兴趣,还说今晚是个好天气,可以练练手。”
“好天气,练练手!”胡八一闻言,犹如茅塞顿开,往天上看去。
“老胡,怎么了?”王胖子见胡八一不说话,急忙问到。“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胡八一道:“胖子,不对劲!”
“怎么了?”王胖子道:“好好的怎么又不对劲了?”
胡八一神色凝重道:“看这星宿排列的卦象,我在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看过这阵势,这地绝不是一般的地,是块宝地。”
“你的意思,来活了?”胡八一与王胖子相识一眼,皆会心一笑。
二人翻身,便往回跑。
但跑到一半,胡八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老胡?”王凯旋都拿出罗盘了,却没见胡八一,回头一看,却见他正盯着张林磨剑,便折了回来询问。
“没什么!”胡八一笑笑,接过王胖子带来的罗盘,结合起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的记载看了起来。
‘这个人很神秘,他在昆仑山救你们时弄的那个大水球,提前弄好的冰门,今天早上故意带我们逃离行军蚁窝,现在又是这个墓……’
胡八一看着低头磨剑的张林,耳旁回响着中午雪莉杨的那些话:你就不怀疑吗?不觉得,他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了解。
不感觉他好像经历过我们走的路,或者更直接来说,他来过这里。
当时雪莉杨说起,胡八一还没觉得,但刚刚的一幕,张林与其说是过去说他想看或者说学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还不如是去提醒他,这里有个墓般刻意。
正是想到这一点,他才会突然停下,盯着磨剑的张林。
这一刻,胡八一觉得雪莉杨说得真的太对了,这个张林,绝对有问题。
但胡八一已经没时间去深思,因为通过中午寻找墓道的事,大家都有些信服他的天星风水术,此时见王凯旋的样子,大家都知道胡八一一定有什么发现。
胡八一只得拿着罗盘,找出这里的大墓所在,让众人更加信服他的能力。
“张兄弟不下去?”已经确认墓就在水井里,大家都在准备下墓,胡八一见张林没什么动作,便上前问到。
张林闻言道:“你们去吧,我在上面看着,有事也好处理。”
胡八一看一眼王胖子,二人多年养成的默契让王胖子一眼就会意,上前道:“上面有萨帝鹏就够了,难道他还看不住一个安力满吗?
走,一起下去开开眼,这也是大金牙的初衷,不是吗?”
第二十章:姑墨王子墓
张林见王胖子说得好听,却与胡八一一起隐隐的将自己夹在中间,虽不知二人为何如此,但听王凯旋说起大金牙,想起原著里这座姑墨王子墓也没危险,确实可以跟下去看看,便同意了下来。
胡八一二人一见张林同意下墓,相视的点点头,还十分体贴的给他整理好装备。
张林看得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众人通过梯子下到墓门前。众人合力,打开了用兽皮密封的墓门,进入了姑墨王子墓的上层:祭祀大殿。
“啊!”
突然,就在一行人准备进入祭祀大殿之际,一声惊呼响起,也吓了一大跳。
原来呀,是那祭祀大殿里的油灯居然在无人去点的情况下自燃起来。
这一突然的事件,让几人身后的叶亦心吓得出了声,连王凯旋和胡八一也是吓得一身冷汗。
走在最前面的二人小心打量着油灯照亮下的大殿,王凯旋悄声问到胡八一道:“老胡,不是鬼吹灯吗?怎么变鬼点灯了。”
“大家不用害怕!”跟在最后面进来的陈教授给大家解释道:“这是过去常用的一种手段,用的是白磷,白磷燃点低,遇空气自燃,再引燃油灯,是种普通的手段。”
王凯旋道:“我倒是不怕,就是觉得太残忍了!”
胡八一闻言白对方道:“还不怕?声都变了!”
王凯旋闻言狡辩道:“我那是害怕吗?我那是担心大家。”
说着众人往前,走到祭台前道:“这不是墓穴吗?怎么没有棺材?”
胡八一一听,突然想起他们在元代将军墓是,刚进去也没见棺材。
想着该不是有什么机关,便用手电照亮四周查看,众人一见手电所照之处,居然都是是各种死状凄惨无比的干尸,用铁链绑在祭祀台四周的柱子上。
同行的叶亦心与萨帝鹏一见当场就吐了出来,跑到后面。
陈教授连忙询问叶亦心,胡八一见此看看雪莉杨道:“你没事吧?”
雪莉杨点头说自己没事,便去与陈教授道:“陈教授,这里应该都是殉葬的奴隶或者囚徒之类的。”
陈教授点点头道:“看来这里还真不是一个墓穴,而是一个举行大型祭祀活动的场所。
大多西域小国的风俗大同小异,他们会把触犯法典的罪犯或者囚徒绑在沙漠里活活渴死,待他们完全风干成干尸后,再摆放但这里,然后再把宰杀动物的鲜血淋在这些干尸身上。”
“真是太惨了!”
王凯旋一听感慨道:“幸亏我们生长在新社会,这万恶的旧社会,太野蛮了!”
胡八一也道:“***啊!”
一旁的郝爱国闻言道:“这在奴隶社会是很稀松平常的。”
说着带着萨帝鹏几人,开始研究起这些干尸。胡八一和王胖子四周大量祭坛。
雪莉杨问到张林:“刚刚你不害怕?”
“还怕什么?”张林道:“打小我就和尸体打交道,睡坟头那都是家常便饭。”
雪莉杨笑道:“是吗?”
然后便去了一边。
见雪莉杨离开,张林连忙拍拍腿。
“那个,裤脚有沙子,我拍拍!”一手遮着手电强光,张林笑着解释道。
雪莉杨点点头道:“那拍赶紧点,不行外面可以洗个澡。”
张林不动声色的离那些干尸远一点,笑着道:“那倒是不用,你们还要喝呢。”
见雪莉杨转身,张林道:“对了老板,你们喝外面那水,会不会泡过这些尸体或者水下也有尸体……”
“哇……”
一旁走过的叶亦心闻言,又吐了出来。
“你小子,别恶心人,不行,我受不了了老胡……”
随着王胖子一吐,听见张林话的都吐了出来,一旁的萨帝鹏与郝爱国听见声音,急忙过来问到几人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吐了?”
胡八一摆摆手道:“我们没事,郝教授您们继续考察,我们四处看看。”
“哦!”郝爱国与萨帝鹏怀疑的看着几人,又去研究起干尸。
胡八一几人方恶狠狠的看着张林,雪莉杨道:“你不也喝了?”
“没有啊!”张林一摊手道:“沙漠里的水我都没喝过,这鬼地方,也就鬼知道水里有啥,不是吗?”
几人一听疑惑道:“哪你这么多天,不喝水?”
“大家还是找找四周有没有其他机关暗道吧!”张林扯开话题道:“这里这样大的祭祀大殿,不可能没其他地方。
至少什么更衣室啊,守备室什么的应该有吧,毕竟这祭祀在古代,不论部落还是封建国家,都事重器,这里……不完备。”
“说得有道理!”胡八一与王凯旋一听点点头,便去找机关暗道。
“不是,你看着我干嘛?”
张林见雪莉杨还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问到。
“进沙漠以来,你都没喝过我们找到的水源,你这么久,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说你喝的什么?”
雪莉杨见张林要说话,严肃道:“张先生,你可要想好再说,我们所有的物资都是同等份的,我们都缺水了,你不缺吗?
还有,刚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从昨晚到现在,我们来到这里,你都没喝过外面的水,我很好奇,你不渴的吗?”
“看见没!”一旁,心不在焉的找着机关的胡八一二人支着耳朵,暗暗看着张林与雪莉杨,见雪莉杨一副审问的样子,胡八一对胖子道:“胖子,让你别多嘴是对的,你看,要是没我给你把嘴,现在站那里的就是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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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旋道:“我嘴严着呢!不过老胡,你好奇这小子喝什么吗?我是觉得这小子玄乎得很。
你想想,我们一行人,前几天就因为缺水,差点没交代出去,但你回想,当时这小子那叫一个悠然,这一路来,这小子什么都缺过,就没缺过水。
你再想想,还有他那身手,还是人吗?
车头大的冰块,一铁锹拍碎,那兵工铲都变形了,他还面不改色……
总之,这小子太邪门了,我认为杨小姐审问得好,最好查出这家伙是何方神圣。”
胡八一与王胖子暗中看戏,张林看着雪莉杨,揉揉额头。
“你跟我来!”
张林往祭祀大殿外而去,雪莉杨见此迟疑下,也跟着出去了。
“他们要去哪里?”王凯旋碰碰胡八一道:“要不要跟上去?”
胡八一一看大家都在认真的考察,点点头,与王胖子猫着腰跟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坦白
“怎么?想好怎么说了?”
站在水井旁,雪莉杨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张林问到。
张林伸手往怀里掏什么,雪莉杨将枪指着对方道:“别动,你拿什么?慢慢把手拿出来。”
一旁的石门,胡八一见雪莉杨动枪,急忙要上前。王凯旋一把抱住对方道:“胡司令,先别急,再看看!”
这时,便听张林道:“杨老板,你可千万别紧张,不然枪走火我就完了。”说着右手夹着张折好的黄符,微微示意对方拿走到道:“你想要的答案,都在这里!”
“什么东西?”雪莉杨接过符纸,翻来翻去检查一遍后疑惑道:“平安符?也没什么特别的,跟你不缺水有什么关系?”
张林转身看着雪莉杨道:“双手上举过头顶,撕开它!”
“啊!”不明用意的雪莉杨疑惑的照着张林说的做,结果,符纸撕开的刹那,一个巨大的水球在雪莉杨头上形成。
在雪莉杨目瞪口呆中,水球砸下,从头到尾的将雪莉杨淋了个落汤鸡。
“张林!”雪莉杨喊道。
“神仙?”胡八一和王凯旋。
“雪莉,怎么了?”听到声音赶来的陈教授等人。
“雪莉,你……”
看着满身湿透的雪莉杨,陈教授几人十分疑惑,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
“刚杨小姐要回去拿点设备,结果不小心滑落水里了,好在张林眼疾手快将杨小姐拉了上来,是吧,胖子。”
胡八一解释着,问到王胖子,王凯旋一听连忙点头应合,二人在雪莉杨杀人的眼光中尴尬的瞥过头。
“是这样吗?雪莉!”陈教授还是有些不信的问到。
“是的!”雪莉杨笑笑点头,擦擦头上还残存的水珠道:“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继续考察吧!”
“不行!”陈教授否决道:“雪莉你还是去换身衣服我们在继续吧,沙漠气温虽然高,但你这样容易着凉,在这个缺衣少药的地方着凉,那可是要命的。”
“那好吧!”雪莉杨点点头,便在楚健的帮助下上了梯子,回去换衣服。
几人摇摇头继续回去考察。
“对了,胡大哥,张大哥呢?”正走着的叶亦心突然问胡八一道:“你们不是说是张大哥把杨小姐拉出来的吗?怎么没见他人了?他去哪里了?”
王凯旋疑惑道:“刚没他人吗?”
“没有啊!”叶亦心确定道:“我们一出去,就只有你们两和杨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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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的。”见大家疑惑,胡八一拉拉王凯旋笑着解释道:“刚杨小姐不是要回去拿点东西吗?这不她落了水,就让张林回去取了!”
说完还示意一旁的王凯旋道:“是吧,胖子!”
“对,就是这样!”还没从刚才一幕走出来的王凯旋回到。
“真这样?”郝爱国手电在二人脸上照过来照过去的问到:“你们没骗我们?”
“这……这有什么好骗的?”胡八一笑着道:“你们不信,等会可以问张林和杨小姐嘛。”
说完对一旁还在沉思的陈教授道:“时间不早了,陈教授,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早点考察完,也好去寻找精绝古城。”
陈教授几人闻言,连呼应该如此,便忘了刚才的事,又去考察起来。
古墓外,‘得罪’雪莉杨的张林在雪莉杨雪莉杨惊呼时便借着身手跑了出来,与安力满一起吃着零嘴。
本想等雪莉杨火气下去点,自己在道个歉什么的,毕竟自己做的确实有点过分。
但却抬头看见,雪莉杨从古墓出来,便直往他而来。
“不是这么记仇的吧!”张林假装没看见的样子,低头吃着葡萄干。
安力满见雪莉杨过来,便问了声好。而与他在一起的张林却假装没看见雪莉杨,也没听见安力满的话。
雪莉杨见此,便离开了二人,回来自己帐篷。
“这是怎么了嘛?”安力满疑惑的看着雪莉杨浑身湿漉漉的离去,有些不解的问张林道:“小同志,你们在下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弄得混身都湿透了?”
安力满见张林不回答自己,连忙起身往古墓那边去,边跑边道:“我就说了嘛,挖不得嘛,这下出事了嘛。”
“张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换好衣服回来的雪莉杨坐到张林身旁问到:“那张符纸,又是怎么回事?”
雪莉杨说完,二人沉默的坐着,却突然听楚健喊到:“杨小姐,陈教授他们让你过来,有新发现。”
见雪莉杨不动,张林作礼道:“无量天尊,居士,还是先去看看那个古墓吧!”
雪莉杨起身,看着张林疑惑道:“道士……不知那一派?”
“是,也不是!”张林道:“居士,古墓会指引你找到精绝古城,但找不到你需要的东西。若你想要知道一切,这次我们若是能回来,可以长谈一次。”
雪莉杨道:“你知道我找什么?”
张林摇摇头道:“还是快点过去吧!”
……
……
“怎么这么久?”胡八一问道神思不定的雪莉杨道:“大家都等掌柜的你来呢,我们发现了新墓道。”
雪莉杨闻言回过神道:“在哪里?”
“那边!”胡八一一指祭坛旁道:“胖子和陈教授他们几个先一步已下去了,我在这等你。”说着看看雪莉杨身后道:“张兄弟呢?他不来?”
雪莉杨道:“不用管他,我们下去!”
“哎!”胡八一若有所思的跟在雪莉杨身后,下到真正的姑墨王子墓。
下到下面,胡八一在后面解释道:“这是胖子无意间发现的,陈教授说是跟精绝古城有关。”
“雪莉,你快过来!”陈教授听见胡八一声音,一见是雪莉杨下来了,连忙招呼她过去道:“来,快看,这里和我们要找的精绝古城有关。”
“看看这些壁画,他们记载着墓主人的生平,而其中出现了精绝女王。”
“这些壁画记载,这个姑墨王子的部落是精绝国的附属国,他们每年都需要向精绝女王缴纳大量的财宝、牛羊以及奴隶,饱受欺压。
姑墨王子曾出使精绝王国,希望精绝女王可以减免他的部族一些赋税,但精绝女王拒绝接见他。
姑墨王子是太阳战神的化身,他准备潜回精绝国,刺杀精绝女王……”
一行人解读着壁画,上面记录着姑墨王子是如何刺杀精绝女王,最后联合其他部落一起覆灭精绝国。
而对于壁画中记载,关于精绝女王可以让人消失的记录,雪莉杨推测精绝女王是女妖一事,胡八一却没有提出异议。
毕竟,他和雪莉杨,王胖子的三观刚在外面被张林刷新了。
第二十二章:抵达扎格拉马
因为没有设备来发掘古墓,陈教授等人在看完壁画后,决定将姑墨王子墓暂时封存起来,等他们回去申请后再回来重新考察。
一行人也在壁画中看到了属于精绝古城的标志:扎格拉马山脉。
兴奋的众人不顾安力满的劝说,第二天便动身前往。
在抵达扎格拉马山脉前,队伍缺水了。
“张先生,你那些符呢?”雪莉杨走到张林身旁道:“你也看见了,队伍现在严重缺水。”
见张林不说话,雪莉杨道:“当然,每张多少钱,你说个数,出去后我都一分不少的给你。”
“老板,这不是钱的问题,现在环境如干燥此,它也聚不了多少水。”张林抬头看看天空烈日道:“待晚上气温下来后,找个沙坑,可以聚多点。下一个补给点不知有多远,我们必须保证不断水。”
“行,听你的!”雪莉杨点点头便去找胡八一,不用说也知道,是去与他商量晚上取水的事宜。
是夜。
“准备好了吗?”一个背阳坡,王凯旋在沙丘上放着哨,雪莉杨三人站在一个底部三米深的凹窝里。
沙窝底铺着张塑料纸,胡八一拿着考古队烧水的锅,与雪莉杨眼巴巴的看着正拿着符纸问他们的张林。
听张林问,二人期待的点点头。
见二人点头,张林便撕开了符纸。
不知哪里刮来微微细风,烧水的家伙什上,一个水球快速成型,最后变大落下。
看着满满一锅水,以及塑料膜上还有不少,胡八一与雪莉杨狐疑的看着张林。
不是说气候干燥聚不了多少吗?现在什么情况?而张林见此,连忙一拍蒙圈的二人道:“傻楞着干啥?快回去取装水工具,我没猜错的话,我们脚下几十米,绝对有一条地下河之类的。”说着像安力满一样,对着沙坑拜道:“胡大保佑,这下水不差了!”
二人一听,胡八一连忙招呼胖子去拿装备,忧虑的雪莉杨难得笑道:“张先生不该拜三清四御吗?怎么还和安力满大叔拜起了胡大?”
张林道:“看来老板你知道的不少啊!不过老板,我们是在人地盘上,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雪莉杨道:“哪你可真现实,也不怕三清他老人家发火?”
张林听了笑笑:“老板,握们祖师爷一直让我们做人得现实点好,所以这张符盛惠三千美刀!”
“不会少你的!”雪莉杨起身,接过已经过来的王胖子带的装水工具道:“这次真多谢你了!”
……
枕着装满水的行囊,王凯旋傻乐着,碰碰胡八一道:“这符真他娘的厉害!可比老胡你那天星风水术厉害多了。”
说着狠狠的灌口水道:“胖爷我的一次喝个够,今天可没差点渴死胖爷。”
胡八一摆摆手道:“那没法比!我现在觉得,张兄弟和我们一样拿一万美刀,太亏了,老板你可得加钱。”
雪莉杨笑道:“加钱等下在商量,王先生,先给大家把水送过去吧。”
“好勒!”
王凯旋起身去送水,剩下雪莉杨与胡八一,张林三人在沙坑或躺或坐。
雪莉杨看着坐着不语的张林问道:“张先生,恕我冒昧,不知您在何方修道?对精绝古城知道多少?”
“我吗?”张林抬头看着满天星辰,面带迷忙道:“可能以后很久时间,都会四海为家,至于精绝古城,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多少。”
“像张道长……”张林抬手打断胡八一道:“叫我小林或小张就行,我还不是道长呢,这符纂只是我年轻时,碰见一个垂死的道长让我埋他给的酬劳。我也不知我是天赋高,还是差,花了大概两三年时间方绘制成功第一张,也算是自学成才吧!”
“那必须是天赋异禀!”胡八一竖起大拇指夸赞,继而道:“不过听张兄弟这么一说,那当年的那位道长的何等厉害?恐怕真是仙家人物。”
“也许吧!”张林笑笑:“也许完成这次任务,他可能会得到修炼之法,踏上胡八一说的仙家道路。”
但现在,说什么都还早。
三人看着星空,谁也没在提精绝古城。
夜色沉沉,各自睡去。
“什么情况?”王凯旋站在沙坑旁,看着靠在胡八一肩膀上的雪莉杨。
“走吧!”张林拍拍王凯旋,指指考古队营地道:“别打扰者良辰美景。”
“良辰美景!”王凯旋看看胡八一二人连连点头道:“对对,不打扰他们,我们走轻点。”
……
“那个,我看你睡太熟,就没叫你。”
本来已经被惊醒的二人,听着王凯旋和张林的话,就在装睡。
二人走后,方各自坐好。
也许是想解释自已对雪莉杨绝没想法或者是怕对方反感自己之类的,胡八一有些僵硬的对雪莉杨解释着。
雪莉杨闻言,微微笑道:“多谢你的肩膀,刚实在太困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胡八一也许是心虚而导致有些慌,脱口便道:“你要是困了,随时可以睡,我这……”
“那什么……”见雪莉杨看着自己,胡八一反应过来,不自然道:“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出发,也许可以早点找到精绝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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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杨点点头,便和胡八一收起取水设施回到营地。
见大家都准备好,便带着众人出发。
王凯旋将胡八一拉在后方,与胡八一嘀嘀咕咕,以那个胖子的德性,张林不用听也知道,绝对在询问胡八一和雪莉杨有什么进展没有。
说不定也在批评屁股坐歪的胡八一,避免他陷落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里。
一行人,漫漫黄沙,大漠孤烟。
虽然有了张林的聚水符取到了水,考古队没人得了脱水症,但也顶着烈日走了好几天,方在一个落日余晖下,看到了扎格拉马山脉入口。
“这就是神山!”
“扎格拉马!”
“终于到了!”
众人看着那巨大的山脉入口,皆是喜不自胜。走了快一个月,时隔千年,他们终于找到了这片被埋葬千年的古城——精绝古城
“雪莉!终于到了!”陈教授看着扎格拉马山脉,感慨万千。
“是啊,终于到了!”雪莉杨也激动起来,拿着相机便开始拍照。
郝爱提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加把劲,争取今天赶到精绝古城?”
大家一听,便继续前行。
第二十三章:初遇黑蛇
“怎么了?安老爷子!”
胡八一从后面赶来,询问牵拉着骆驼的安力满。
安力满一看是胡八一,摊手道:“我也不知怎么的嘛,它就不走了嘛!我的骆驼从来没这样子过,一定是老天爷不让我们继续往前走了,我们还是退回去吧。”
“那怎么行?”胡八一道:“我们好不容易才到这里。”
“嘿,老胡!”王凯旋闻言,试着拽骆驼,发现这些骆驼还真不在向前,便走到胡八一身边道:“还真邪门了,真不走了。”
“咻!”一声啸音,吓了正在议论纷纷的众人一跳。
“我说大哥!”王凯旋看着正吹着信号枪枪口的张林道:“你干什么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人吓人,吓死人啊!”
“啊!”
这时,队伍里的叶亦心尖叫道:“前面有人!”
“有情况!”众人闻言皆看着前方信号枪照亮的地方,隐隐约约确实有人。
雪莉杨见此,扔过去个冷烟火,却见前方地上正坐着个人。
“喂!”王凯旋冲着人影道:“你什么人,不说话我开枪了!”
张林道:“别叫了,是死人!”
“死人,怎么会有死人?”楚健看着张林问到:“他怎么死在这里了?”
“问的好!”张林颇为欣赏的看看楚健道:“沙漠有死人很正常,至于为什么死在这里,那可能就多了:饿死的,渴死的,或者为财宝自相残杀死的……”
“都过来吧,这确实是个死人。”前去检查的胡八一招呼众人过去,大家一听便都走了过去。
雪莉杨看看被胡八一挑开的面巾,露出容貌的死者道:“死了没多久,应该是在我们前面的那支盗墓贼同伙,但他的肤色不正常,很诡异。”
胡八一捡起死尸的武器道:“自己组装的,子弹少了,开过枪。”
雪莉杨手电四照,突然指着不远的一块巨石道:“老胡,那边还有个!”
“等等,别过去!”胡八一拦住雪莉杨道:“先给我个烟火棒。”
烟火棒照亮四周,胡八一看,此地居然零零散散的死了四个人。
经过安力满确认,这四人就是他不久前带进来的那一伙盗墓贼。
“老胡!”雪莉杨见王凯旋带回来一大袋炸药,有些不解道:“你不觉得这一切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
“不奇怪!”张林打断胡八一,见几人看着自己,便道:“他们应该是被某种极毒的毒物所杀。”
手电晃过一地死尸,张林道:“我们的骆驼之所以不敢过来,还说明杀死他们的东西还在这里,也许……”
张林跺跺脚下沙土,笑容满面道:“就在我们脚下,你们或许正踩住它们了。”
“什么?”萨帝鹏几人惊慌道:“张大哥你没开玩笑吗?”
“是啊,小张同志……”
“你们以为什么时候了?”张林拔出剑看着几人道:“立即离开这里,不要有任何停留,注意脚下。”
雪莉杨见王凯旋和胡八一看着自己,点点头道:“听他的,撤!”
胡八一立即道:“胖子,物资带好,也许有用,我们撤。”
“噌……”一道剑光闪过,胡八一手中包裹掉到地上。
“你……”王凯旋正要说话,胡八一拦住对方,看着一脸凝重盯着包裹的张林。
“退后,东西在里面!”
几人一听,吓得离包裹远远的。
“胖子!”
待退到安全距离,胡八一一个眼色示意王胖子,王胖子一见,对着地上的包裹就是一阵点射。
包裹被打烂,从中掉出条长蛇,回来的众人一见,尤其是刚才居然准备背走这个包裹胡八一,皆是冷汗直流。
王凯旋踢踢蛇尸道:“就是这玩意杀了他们?”
安力满一见,连忙祈祷道:“这是恶魔的使者,不能再往前了嘛!”
张林看一眼安力满道:“立即走!别动这里任何东西!”
“好!”众人一听,马不停蹄的就上骆驼跑路。骆驼还是不走,张林道:“都别骑骆驼了,步行过去,小心脚下。”
说着转头看一眼将炸药背包扔下的王胖子道:“死胖子,你把炸药带上!”
“不是……”想起胡八一,王胖子有些迟疑,见此雪莉杨上前背上道:“炸药里有硫磺成分,是蛇这种东西最讨厌的,所以里面不会有蛇。”
“那我来!”王凯旋抢过背包背上,扶着陈教授就往精绝古城走。
“那张大哥不走吗?”见张林还在死尸哪里,楚健问道王凯旋。
“小张同志,走啊!”陈教授几人走了不远,听楚健的话,皆回头让张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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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走,我解决他们,把骆驼带过来,没有骆驼,我们走不出沙漠。”
胡八一与雪莉杨一听,相互点头,胡八一一拍王胖子道:“胖子,你带他们走!”
王胖子一听焦急道:“那你呢?!”
雪莉杨道:“张先生说得对,要是没安力满的骆驼,我们回去的路真的不好走,所以骆驼必须带过来。”
“嗨!”王胖子泄气道:“那你们千万小心。”
“放心!”胡八一拍拍王胖子,目送他和陈教授他们走远,又折回去找张林。
结果没两步,一转角就遇到牵着骆驼过来的张林。
见突然出现的胡八一和雪莉杨,张林诧异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们先走一步吗?”
胡八一二人也很诧异,问到张林:“你怎么……骆驼也过来了,你怎么做到的?”
张林将骆驼交给胡八一道:“哪里还有条蛇,就在第一具尸体身上,我除了它,骆驼便跟上来,我也就过来了。”
胡八一一听,脸都吓绿了道:“就在我刚站那位置旁边的尸体?”
虽然胡八一的话难以理解,张林还是点点头,胡八一得到确认吓得赶忙擦擦汗,雪莉杨笑道:“没事就好,本来我和老胡是来帮你忙的,既然你已经过来了,那我们就走吧,早点追上陈教授他们。”
雪莉杨言罢,与胡八一便上了骆驼,很快追上王凯旋几人。
安力满见骆驼回来了,走到张林身旁连连感谢,说胡大会保佑他们的,而胡八一跟几人说了刚才大致情况。一行人便趁天上月色,边听边走了很远。直到出了扎格拉马山脉后
方才扎营休息,以养足精神,明天好一鼓作气,赶到精绝古城。
第二十四章:终到精绝古城
“那就是精绝古城!”
迎着朝阳的晨辉,一行人看着远处的断壁残垣,陈教授感慨道。
“我们终于到了,老师!”郝爱国扶着陈教授喜不自胜道。
“是啊,我们到了!”陈教授感慨着,对雪莉杨道:“雪莉,我们到了!你父亲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对,陈教授!”雪莉杨道:“我们终于到精绝古城了,我父亲的遗愿,我就要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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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家别在煽情了!”王凯旋拉着骆驼过来道:“你们一路上,一天天的都想着这精绝古城,现在到了,却站在这里感慨不进去,要我说啊,我们这万里长征还差最后一步,我们还没进去,还不确定这就是精绝古城呢。”
“错不了!”郝爱国翻着笔记道:“迎着夕阳的余辉,古老的扎格拉马山脉犹如两位天神,守卫着美丽而神秘的精绝王国,我们的身后就是记载中的扎格拉马山脉,我们眼前…就是精绝古城。”
“那等什么?进去吧!”胡八一当先行一步,考古队便要前行。
就在这时,安力满却说哪里是神抛弃的地方,死活都不进去,连骆驼都不让大伙带过去。
一行人无奈,最后只得留下安力满,大家在胡八一的带领下,进了精绝古城。
“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有我们昨晚见的那些蛇?”走在古城遗迹,王凯旋小声问到胡八一。
“不知道,但我们小心为好!”胡八一看看前进的路对王凯旋道:“这样,你看右边,我看左边,保持警戒。”
王凯旋点点头,看看身后四处打量的张林,有些心有余悸道:“昨晚真险,得亏人家小张,不然老胡你就报废了。”
胡八一闻言一泯嘴道:“他娘的,说起这个,老子现在浑身都不自在,你说那蛇居然那样阴险狡诈,藏在包裹里,差点没报销了老子。”
王胖子道:“所以,我们得抽个空好好感谢人家小哥,我提议,我们回去后得好好办桌酒,感谢下这救命之恩。”
胡八一道:“那必须的,就凭人家那手符,大本事,不感谢他救命之恩,也得请他喝顿酒,真正结交结交。没准日后我们都得求着人家。”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雪莉杨换着胶卷靠向二人问到。
“没什么!”二人同步回道。
“真没什么?”雪莉杨一听,更加怀疑的看着二人。
胡八一见此道:“就是讨论昨晚那蛇什么来头,黑不溜秋的,头上顶个肉瘤,最重要的是还发光……”
“对!”王凯旋道:“最主要的是它们居然还会守株待兔,太阴险了,杨小姐认识这种蛇吗?”
雪莉杨道:“不认识,不过我听安力满说过,那蛇那是什么沙漠之的使者,恶魔的使者。
它们出现的地方,是被神所遗弃的,所以安力满才不进来。”
“哎!你们看!”前方的胡八一打断二人,指着远处的高塔顶道:“那玩意,像不像个大眼睛?”
“哪里?”
“不像啊?”
众人随胡八一所指看去,纷纷摇头。
胡八一见此连忙往更高处跑去,直到他所看见的‘大眼睛’完全的镶嵌在扎格拉马山脉的断裂凹口,将断裂的扎格拉马山脉连接起来。
众人见之,无不叹为观止,王凯旋惊诧道:“还真是个大眼睛哎!”
胡八一指着大眼球道:“从这里看去,整个扎格拉马山脉就如同一条黑色巨龙,若精绝古城下面真有地下河,就刚好与它形成一动一静之势。我想,那精绝女王也是个惊才艳艳之辈,绝对能看出,只要留住那黑色巨龙,此地便乃上佳的风水宝地。
因此她派人挖断了扎格拉马山脉,让黑龙首尾不能相连,再也无法离开。
如此一来,整个精绝古城就成了世间少有的宝地。”
王凯旋难以置信道:“老胡,照你这么说,整精绝古城,都是精绝女王的陵墓?”
“不错!”胡八一道:“我要没猜错的话,精绝女王的棺椁,就在精绝古城的地宫深处,水脉所在。”
“那还等什么?”王凯旋道:“赶紧走啊,早一刻找到女王的棺椁,我们就早一刻完成任务。”
“不急。”胡八一道:“我们得先找到神庙,哪里应该是地宫的入口。”
张林闻言一指众人身后的高台道:“神庙在哪里!”
“对!”见胡八一询问的目光,陈教授点头道:“神庙就在上面。”
“不是!”王凯旋围着张林转一圈后狐疑问到:“小张,你老实交代,你家是不是和老胡一样,有一本晦涩难懂的风水书或者类似的书?我怎么感觉你比老胡还懂呢。”
张林一见众人听了王凯旋的话都看向自己,微微摇头解释道:“你们还记得我们在姑墨王子墓看的壁画吗?
在那些壁画里,精绝女王的眼睛有着让人消失的能力,那么不难猜测,眼睛对于精绝国的统治者绝对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现在我们对面高塔上居然有那么一颗大眼睛,说明那个地方对于精绝国人很重要,至少对于精绝女王很重要。
我们通过眼睛看世界,精绝女王不管是妖是鬼还是人,也需要看世界。
她已经死了,那么在陵寝中的,必然需要看见外面。
那个大眼球就是她的眼睛,那么与之对应的,我们身后,就是神庙与地宫所在。至于远处的扎格拉马山脉……”
胡八一道:“那是大凶之地,乃是精绝女王留下,用来庇护她陵寝的。”
“那还等什么?”王凯旋听完转身就往上跑,不一会儿就跑到了上面。
“老胡,这里真的有个入口!”刚说完便啊的一声失去身影。
下方还提醒胖子小心点的胡八一一见便慌了,连忙跑了上去。其他人也跟着跑,只有知道王胖子只是顺着沙堆滚进神殿的张林慢慢的跟在最后面。
转身看一眼天上的烈阳,张林便踏入了这个神秘的精绝古城。
尸香魔芋的致幻能力,也许就在他们一行踏入神殿那一刻开始致幻了,所以张林必须以最快的时间抵达鬼洞边缘完成任务。
那样,结果最后无论如何,也许中毒会少一点。
至于去女王的棺椁之内的,张林表示自己只是个凡人,受不了那个刺激。
第二十五章:神殿蛇群
“这里怎么阴森森的。”走在神殿,萨帝鹏不解道。
陈教授解释道:“这些石柱,都是来自磁山,你觉得阴森是正常的。
你们看,这些柱子上的所有雕塑都栩栩如生,可见当时工匠的技艺只高超。”
“那陈教授!”胡八一道:“你觉得这些柱子有什么意义吗?”
陈教授摇摇头道:“对此,我现在还没头绪,我们再往前走走!”
“好!”胡八一点点头,众人便继续向前,随着他们见过的柱子越多,便得出了一些大致推测。
他们认为,这个本该供奉着鬼神,以庇佑神殿的神殿里却供奉着普通人,牲畜这些雕像,是因为这里的神殿是精绝国都有,与其他神明不一。
这里柱子的高低,代表着精绝国的社会秩序,由低到高,对应着由贱到贵。
从最低层的牲畜,普通人,巨眼人以及上面的守护神,胡八一推测可能存在的虚数空间,以及临驾于虚数空间之上,掌控着虚数空间的精绝女王。
这些柱子,无一不应证这个推测。
众人看着最高位置上的柱子上摆着个浑然天成的玉球,皆围了上去,各抒己见的讨论着这个眼球的形成以及作用。
他们坚信,眼睛精绝国力量的来源,是她们所信仰的图腾。
“胖子,你玉佩给我。”
见众人研究来研究去,居然没发现玉球不是完整的,上面有着明显凹槽,不想浪费时间的张林便主动开口,让胖子拿出他那枚所谓‘传家宝’。
胖子一听,捂着胸道:“你要我玉佩干什么?”
“小张,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大家见张林要王胖子的玉佩,都围了上来,郝爱国更是迫不及待的询问。
张林并没有回他们,只是用手电照着柱台上的玉石凹槽。
这些人,不是考古的就是盗墓贼,一看就明白张林意思。在胡八一催促下,王胖子连忙掏出玉佩,由胡八一放了上去。
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众人围着镶嵌了玉佩的眼球,对于数千年前的精绝国有这样的技艺赞叹不已。
“哎!”正研究的郝爱国轻轻抬下玉球道:“这好像可以拿下来了!”
“别……”胡八一话还没说完,郝爱国便拿起了玉球,看着郝爱国手中眼球,张林拔剑退得远远得。
神仙难救找死鬼,知道马上就有一大堆怪蛇掉下来的张林在王胖子和郝爱国争夺眼球中,早早就离祭台远远的。
要是一切改变,他们没挡住黑蛇,张林就打算跑出神庙再做打算。
“胖子,把球拿来!”胡八一从王胖子手中夺回玉球,狠狠盯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还和郝教授抢上了。”
胖子急眼道:“这玉眼本来就是我的,你看它都和我家传玉佩结合了,不是我的是什么?”
“小王同志!”陈教授闻言语重心长的教育道:“这是文物,是无价之宝,要上交国家的,怎么能占为己有?”
“还有你,爱国!”说完王胖子,陈教授转而训斥郝爱国道:“我说你几次了,做事不要毛手毛脚,你看看你,怎么能把玉球拿起来早就呢?”
“对不起!老师!”郝爱国闻言低头受教道:“我是太兴奋了,一时没克制住。”
“好了!”陈教授摇摇头道:“把玉球放回去,下次别再这样毛手毛脚的,你说多大人了。”郝爱国点头应是,抱着玉球回到祭台,要将它放回去。
“蛇!”叶亦心大叫一声,众人随她所指看去,只见郝爱国正放玉球的手上,一条黑蛇盘旋着,仰头看着他。
“郝……”
“啊!”
胡八一刚要叫郝爱国别动,结果从未遇见如此情况的郝爱国吓的手颤抖,那蛇便一口咬在他手上。
“嘭!”说时迟,那时快,王胖子一枪精准打掉蛇头,但那黑蛇剧毒无比,郝爱国被咬到手,刚惨叫声,便毒发攻心而亡。
这一幕,吓坏了所有人,陈教授急得跌到着跑向郝爱国,几人抱着他痛哭。
“你们不想死的就快跑!”张林站在远处道:“上面是蛇巢!”
众人一听,急忙抬头一看,随着叶亦心一声:啊,它们掉下来了,作鸟兽散。
蛇群从神殿顶部落下,掉在地上便散开来,犹如黑潮般涌向众人。
他们来不及带走郝爱国的尸体,便被蛇群驱逐着往神殿外跑。
胡八一与雪莉杨、王胖子开枪扫射着蛇群,但蛇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打死一条,爬过来两条。
正危急时刻,张林上前扔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闪光弹进蛇群道:“手雷来了,大家快趴下!”
“我靠……”王凯旋闻言,往柱子旁滚去,胡八一半掩着雪莉杨只见趴地上。
“轰!”随着一声巨响,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过,蛇群仿佛遇到天敌般,短暂的停止行动后便全爬向祭坛下,消失不见。
“蛇……蛇呢?”众人头晕眼花,摇头晃脑的爬起来,见没了蛇,叶亦心有些疑惑的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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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跑了吧!”王凯旋有些不自信的扫视一周道。
雪莉杨道:“我以前在地理杂志社工作时听同事说过,沙漠中有一种蛇,它们特别害怕强光,我想这些蛇应该也是,所以张林刚扔的闪光弹吓跑了它们。”说着看向张林道:“张先生,你是不是也知道,知道这里有蛇,还知道它们还怕强光。”
“看着我干什么?”张林皱眉道:“杨老板,你说话可得三思,你们也不想想,我要是知道,会不告诉你们吗,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至于我扔闪光弹,那是因为昨天你们捡的那些物资里,手雷只有闪光弹,我不扔它扔什么?”
“爱国……”听了张林解释,大家都信了他的话,陈教授便奔向郝爱国。
几人抬回郝爱国的尸体,按陈教授的意愿,将他埋在神雕外的大门处。
郝爱国的突然死亡,让一行人心情变得十分低落。张林见此,找到雪莉杨道:“杨老板,你还要找精绝女王的地宫吗?”
“你什么意思?”雪莉杨看着张林,虽然刚才张林解释过,她还是有些不信。
张林见此,也不说其它,只是看着神雕入口道:“你若要进去,那么就沉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找出地宫入口进去,争取在天黑前出来,要不打算进,那我建议立即撤出精绝古城。”
雪莉杨道:“为什么?你看看大家的情绪,现在谁有心情下去?”
雪莉杨说完,众人都看着张林,张林对此无奈道:“想必大家刚刚都见识那些黑蛇的威力了,郝教授被咬到手,眨眼就中毒暴毙而亡。
现在郝教授死了,我知道大家都伤心难过,斗志不高,或者说兴致缺缺。
但在这里,我不得不提醒大家。
那些黑蛇,就在神殿里,那颗闪光弹是吓走了它们,但却不知它们在何处潜伏着。
它们怕闪光弹,也就怕太阳,现在外面烈日当空,它们不出来。但我们现在在这里不作为,不进不退,那太阳下山,那些黑蛇出来捕食,起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因此!”张林看着雪莉杨道:“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退出精绝古城,回到扎格拉马山脉的营地,等大家恢复状态后再回来考察。
二就是再次前进,趁着天早,尽快找到地宫入口,进入地宫,争取在天黑前找到地宫并考察完回来。”
“雪莉!”陈教授听完道:“我觉得小张同志说得有道理,你怎么看?”
胡八一道:“掌柜的,我也觉得张林说的有道理,那些蛇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要是在这里不进不退的,到了晚上它们真出来,以我们的武器物资根本挡不住。”
雪莉杨道:“那好,大家都各自整理下装备,我们进去。”
“不是,我们还进去?”
王胖子道:“那些蛇,可怪吓人的。”
雪莉杨道:“不论为了郝教授,还是为了我们,大家经历九死一生才来到这里,现在精绝女王的地宫就在眼前,我们要是不进去看一眼,会甘心吗?就这样回去,我想大家日后都会抱憾终身,大家觉得呢?”
张林道:“老板,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不同想法。现在里面情况不明,那些蛇又令人防不胜防,危机重重。
我看不如这样,愿意进去的,我们整理好装备就进去,不愿意进去的,就回到扎格拉马山脉营地等我们,要是明天中午前我们还没出去,就代表我们已经罹难,还请他带着我们一行考察的资料回去,交给国家。”
“对,这是一个完全之法!”陈教授连忙点头道:“小张同志的意见十分值得我们借鉴,现在里面情况不明,但我们这一路走来所获得的考察资料,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样,楚健,你将现在发生的事写进考察资料,我们必须派个人将资料带回去。
若我们有何不测,也好为日后的后来者铺路,他们下次来有周全准备。”
“好的,教授!”楚健点点头,去一旁将一行人进入精绝古城后所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
见楚健去写资料,陈教授道:“那大家现在表态,有谁愿意进去,谁不愿意?这次情况不明,一切全按照个人意愿。大家现在都说出自己的想法吧。”
第二十六章:地下河、鼠群
张林道:“你们自己商量,我看我老板的,她进去我就进去,要不然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找谁拿钱去。”
雪莉杨一听道:“那可多谢了!”
王凯旋一听,悄悄拉着胡八一到一旁埋淘道:“老胡,这张小哥说的有道理,雪莉杨要是进去,我们也得进去,不然她有个好歹,我们那五万美刀可就打了水花了。”
“废话!”胡八一悄悄示意胖子看神殿道:“不说那美刀,这精绝女王的墓就在我们眼前,临门一脚,你不进去看看?对得起我们摸金校尉的荣誉?
还有,你不想想那精绝女王收罗了多少金银财宝,我们趁他们不注意时随便拿上一点,就不比雪莉杨给的少。”
“也是!”胖子想了想同意胡八一的说法,随后小声道:“那我到时看情况随便拿上一点。”
胡八一微微点头道:“机灵点,别被陈教授他们发现!”
“放心!”胖子笑道:“就我这手艺,绝对利索。”
“小胡,你们商量好了?”陈教授与他几个学生商量后,询问在嘀咕的胡八一和王凯旋。
二人一听,胡八一道:“教授,我们商量好了,准备跟杨小姐,你们呢?”
“就是!”王凯旋道:“我们三都是收了杨小姐钱的,所以看样子都要进去,所以就只有你们那边出一个人回去了。”
“这……”陈教授闻言,看看自己几个学生为难起来,他们刚商量了,都想进去。
张林见陈教授不说话,便知道他们都想进去,于是道:“我看这样,教授你就让叶亦心回去吧!我们这里她体力最差,要是进去有什么情况,恐怕还得分心照顾她。”
“我不回去,教授!”叶亦心道:“萨帝鹏胆子还小呢,他回去。”
“谁说我胆子小了?”萨帝鹏闻言不服气道:“我胆子大着呢!而且我受过民兵训练,会开枪,要是进去有情况,还可以帮大家火力掩护,你会吗?”
“好了,我决定了,小叶回去!”陈教授最后拍板,对叶亦心语重心长道:“小叶你的任务也不轻,要是我们真出不来,这些珍贵的资料,都得靠你带会去。”
“教授,我……”叶亦心欲言又止,张林打断她道:“大家既然决定了,就行动起来,争取天黑前出来。”
大家闻言起身,待陈教授与叶亦心又交代一些事情后,便再次动身前往神殿。
看着几人走进神殿的背影,叶亦心大声喊到:“你们一定要安全回来!”
王凯旋回到:“你快走吧,路上自个儿小心,就在扎格拉马营地等我们把胜利的消息带回来。”
说完,一行人就消失在叶亦心眼中,叶一心紧紧背上行囊,便独自回了营地。
一行人再次来到神殿,雪莉杨发现祭坛在那些黑蛇消失后,有些改变,最后被胡八一确认这祭坛乃是一个机关,名叫:透地十六龙。
在与雪莉杨合力一番后,打开了通往地宫的通道,一行人进了通道,不久便发现了一条地下河,几人连忙奔向地下河,取了水灌满水囊。
“你不装水吗?”雪莉杨走到张林身旁问到。
张林闻言,见正喝着地下河水的雪莉杨诡异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我为何不装水了。”
王凯旋碰碰胡八一,示意雪莉杨与张林二人道:“老胡,你看那张林,觉不觉得他笑得很渗人。”
胡八一一看道:“你一说还真是!这小子又搞什么?”
而坐为引发故事的雪莉杨闻言,看看水壶道:“你认为这水有问题吗?”随即摇摇头道:“不过我已经用特殊药片处理过,是可以喝的。”
张林晃晃手中符纸道:“可以喝就好,我不需要水!”
雪莉杨一见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还有这东西。”
说着便往正在指挥楚健他们做记录的陈教授身旁,不知再说什么。
胡八一与王胖子装好了水,便起身查探周围环境地势。
一会儿就发现了地下河对岸有一道千斤闸石门,已经被人用火药炸开。
“应该有什么机关可以过去!”胡八一向众人说着,便转身找起机关暗扣。
而在众人一起寻找时,王胖子发现了水中有暗桥,便独自一人摸了上去。
待胡八一叫他拿兵工铲时,他已经走到了河中央。
胡八一一见急忙道:“胖子,你怎么在哪里?快回来!”
王凯旋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水里有桥。”说着还跺跺脚,让大家看得更清楚。
胡八一瞪王凯旋道:“谁他娘的让你过去的?快回来。”
王凯旋见此,不情不愿的走回来,刚一上暗,萨帝鹏道:“胡大哥,你们有没有什么声音?”
“有什么声?”王凯旋听听道:“你说的是水声吧!这么大条地下河,有水声很正常,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不对,有声音!”雪莉杨枪上膛,跑到陈教授身旁,将他们护在后面,枪口指着声源方向道:“大家小心,它们过来了。”
众人听着越来越清晰的声音,萨帝鹏咽咽唾沫,拉住王胖子衣袖,躲在其身后,探出头小声道:“不会是那些蛇吧?”
胡八一仔细一听疑惑道:“不像蛇,到像是……”
吱吱声响彻耳旁,众人惊呼道:“是老鼠……”
话落,只见对面河暗突然涌出一片黑色身影,纷纷跳入河中。
众人手电照去,却见这些突然出现的老鼠并没有上岸攻击考古队的动向,而是在水中饮水洗澡,吃着水中浮藻。
胡八一见此舒口气道:“看来这地下河是周围所有地下生物饮水的地方,刚才我还奇怪,那么多黑中蛇怎么在这里存活,看来这精绝女王的地宫比我想象的还要巨大,这里已经形成了比较完整的生态系统,我看这些老鼠,就是那些黑蛇的食物。”
陈教授点头道:“这些老鼠吃这地宫中的蕨类、青苔以及水中浮藻之类的,而那些黑蛇则以它们为食,从而形成比较单一的食物链,保证黑蛇存活,继而以黑蛇杀死那些前来探寻精绝古城的盗墓贼。从而简单有效的保证女王地宫的安全。”
陈教授说完感叹道:“由此可见,数千年前的古人是如何的智慧。”
“老胡!”王凯旋拉拉胡八一,指着在水中洗澡的老鼠,一副恶心呕吐样道:“你们别分析了,你说我们刚刚喝的,是不是这些老鼠的洗澡水?”
众人一听,看着地下河里的老鼠,纷纷找石头墙壁呕吐起来。
“你早就知道!”吐得快虚脱的雪莉杨狠狠的盯着张林问到。
张林笑笑不语,气虚的王凯旋指着张林道:“老胡,我就说这小子刚才怎么笑得那么阴险,原来搁这里等我们,真他娘的太不是人了,呕……”
“小张同志,你……呕……”陈教授扶着石头,说不出话。
张林道:“在西夜古城我就提醒过你们一次,沙漠里的水,鬼知道有什么,都叫你们别乱喝了。”说着一摊手道:“说了你们不记在心上,怪我咯!”
“你……”王胖子闻言,指着张林,又拿张林没办法,只得气急的端着枪就往老鼠群一个点射。
那老鼠群密密麻麻,难以计数,恐怕得有数千上万,但久在地宫之中,唯一的天敌就是那些黑蛇,哪里听过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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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王凯旋刚打了几枪,便被胡八一制止住,但那些老鼠听到枪声,无疑于人听见平地惊雷,顿时吓得四处逃窜,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见老鼠群眨眼消失,胡八一舒口气,呵斥王凯旋道:“胖子,你干什么?谁让你开枪的?万一惊怒那些老鼠,跑来攻击我们怎么办?”
王凯旋道:“干嘛呢老胡,这不是都吓走了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
“好了老胡!”雪莉杨虚脱的看一眼张林,止住胡八一二人道:“我们还是看看这桥能不能过,去那千斤闸后看看。”
“是啊小胡!”陈教授道:“如今之计还是早点找到精绝女王的地宫,看时候也不早了,安全起见,天黑前我们必须出去。”
胡八一闻言,只得点头应是,准备自己前往千斤闸后。王胖子想要同行,被胡八一拦了下道:“那老鼠群被你吓走,也不知会不会回来,你们在这里看着,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张林闻言没有意见,他知道这千斤闸后距离精绝女王的棺椁还很远,便同意胡八一的话,留守在外面。
雪莉杨却坚持与胡八一进去,胡八一见此笑道:“杨小姐,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你要是一起进去,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我还得分心照顾你,实在不方便。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胖子或者张兄弟他们两个随意一人和我进去就成。”
雪莉杨闻言道:“要是有情况,指不定谁保护谁呢。”说着从一旁的萨帝鹏手中接过步枪,看着胡八一认真道:“精绝女王的棺椁可能就在巨门之后,你们三个,那两个进去我都不放心,你说是吗?胡领队。”
胡八一闻言看着眼前的雪莉杨,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但见其态度十分强硬,便道:“掌柜的,你要进去也可以,但一切行动都得听我的。”
雪莉杨道:“你是我们的领队,怎么行动自然听你的。”
二人说完,便在众人目送中进了千斤闸巨门之后。
第二十七章:地宫
目送胡八一二人进了千斤闸门,王凯旋问到张林道:“张老弟,我们是兄弟吧!”
张林看一眼对方道:“不是!”
“哎你……”王凯旋气急道:“我们一行经历那么多,啊大冰川、火瓢虫……还有那行军蚁……出生入死,患难与共……这过命的交情,还不是兄弟?”
张林收起手中擦拭的铁剑,无奈看着王凯旋道:“你想说什么?”
王凯旋指着地下河道:“那水,老鼠洗澡,你也不提醒我们?”
“在沙漠,要是没水,别说老鼠洗澡水了,粪水你都会喝,介意什么?”
“与其在这里纠结这些,你还是去帮帮陈教授他们,早点做完取样,等胡八一他们回来,我们也好动身。”
王凯旋闻言,瘪瘪嘴道:“他们那些我可做不来。”说完便去河边洗手。
……
却说胡八一与雪莉杨进了千斤闸门,二人走了很远,依然身在一个山洞之中。
二人顺着通道走了很久,拐过角,却又是不见尽头的通道,胡八一道:“这怎么还没到头。”
雪莉杨闻言也疑惑,不由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我们已经在精绝女王墓穴的墓道中了?”
胡八一看一眼雪莉杨,点点头道:“还真说不准!”说着从背包拿出一节散光棒向前方扔出去,散光棒的光照亮远处,二人借此发现他们果然是身处在一个类似墓道的甬道内。
胡八一道:“中原的墓道,很少有这样长的,不过现在好在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进来过,若是有机关埋伏,应该都会留下的痕迹,这倒省去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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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杨闻言,扭头看着胡八一一副严肃表情道:“老胡,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你是不是盗墓的?”
胡八一闻言诧异,见雪莉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立马装作一副被自己信任的人怀疑而受伤的表情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样想啊!”
雪莉杨见胡八一的样子耸耸肩道:“我也只是猜的,想到就顺便问一下了。我看你懂得失传已久的分金定穴秘术,又对古墓构一点儿都不陌生,熟悉得就好像你家后院一样,真的很像个盗墓的。”
胡八一一听,连忙解释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都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本领,我爷爷以前是我们那里十里八乡有名的风水先生,老是给人家指点阴宅。后来我父亲当了兵,什么都没学会,反倒是到了我这儿,后来成了这个兴趣爱好。”
雪莉杨轻轻点头,却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胡八一继续忽悠道:“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吗?我就是喜欢钻研。”说着还扯起了**,说他也喜欢钻研。
雪莉杨见此,却已确认胡八一的身份就是盗墓贼。
胡八一以为他已经忽悠了过去,殊不知他和王胖子脖子上挂的摸金符已经被雪莉杨发现,现在不过是确认而已。
见胡八一往前走,雪莉杨跟在身后继续问到:“那跟你们一起来的张林呢,他是不是和你们一伙的?”
“张林?”胡八一皱眉道:“这个真不骗你,对于这张林,我和胖子是真不知他来历,我们和他认识的时间,比起你也就早几个小时。
要说对他熟悉的话,那只能是介绍我们来的大金牙。
再见他之前,这大金牙给我们说过他的一些事,这人打巴蜀来的,神秘得很,身手非凡。”
“大金牙!”
“对啊,大金牙,你不认识吗?”胡八一诧异道:“我,胖子,张林都是他介绍到你这考古队的。”
雪莉杨道:“这考古队是我出资,但因为陈教授和我父亲的关系,人员都是陈教授负责的,我只在陈教授带领下在潘家园见过他一次,不太熟悉,怎么,他知道张先生的来历?”
“他?”胡八一闻言摇摇头道:“可能也玄,我听大金牙自己说过,他认识张林也是机缘巧合。
好像是因为年前他倒腾古玩时,卖了一批假货给一个东赢商人,后来那东赢商人和朋友一起品鉴时,发现是买了假货。
古玩这一行虽然讲究钱货两清,概不赊欠,但那东赢商人因为大金牙那批假货而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气不过就找了些打手找大金牙麻烦。当时张林恰好路过,便顺手拉了他一把,大金牙因此和他认识,还帮他在自己店对门开了家古玩店,那店叫什么:正经古玩店。”
“正经古玩店?”雪莉杨奇怪道:“怎么起了这么个奇怪的店名?难道其他认为其他古董店都不正经?”
胡八一笑道:“我这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你还别说,这名字看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我和胖子只是去老金的店时随意看了一眼,老金店名我现在记不住了,但这店名我当时就看一眼,哎!就记到现在,你一问,我就想起来了。
不过你打听他干嘛?你不会怀疑他是盗墓贼吧!”
雪莉杨闻言笑道:“没有,就是觉得他这人挺神秘的,有些好奇。
你看,一路上,他帮我们多少忙,要不是他,你和胖子可能就交代在大冰川了,还有那神奇的符纸,你不好奇吗?”
胡八一嘀咕道:确实挺好奇,比我爷爷的故事还让人好奇。
“你说什么?”雪莉杨没听清胡八一嘀咕,只隐约听见爷爷二字,便开口询问。
自知失言的胡八一干笑声掩饰道:“没什么,就是说我们是不是得快点探索完这些墓道的情况,然后快点回去,不然一会儿时间久了,他们在外面难免担心。”
雪莉杨闻言,狐疑的点点头,直觉告诉她胡八一在掩饰什么,但现在时间紧迫,也不好深究,便没深问。
二人加快脚步,很快就出了墓道,在他们面前的,却是悬崖断壁。
“到尽头了,前方已经没路了!”
胡八一用手电一照,除了自己眼前的断崖,四周都是峭壁,根本无路可走,想要再前进,只有用绳子下到下方去找。
雪莉杨看看眼前明显是被人刻意毁掉剩下的断崖道:“我想女王的棺椁在下面,精绝人在安葬完精绝女王后,便将路毁了,这样就没有人能再打扰精绝女王的安睡。”
胡八一一听道:“那正好,我们就此打道回府,回去吧!”
雪莉杨闻言,却不管正准备回走的胡八一,拿出烟火棒引燃,就丢下了断崖。
在烟火棒的照耀下,金山银海,出现在二人眼前,胡八一被这一幕彻底震撼了。
第二十八章:鬼洞
——“杨小姐,你也看到这些金银财宝了吧!”看到那金山银海,胡八一回头询问雪莉杨。
“看到了,难道你没看到吗?”雪莉杨淡然的回答反问道。
“当然看到了。”胡八一道:“就是感觉不真实。”
雪莉杨看着胡八一道:“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我那有什么想法?”胡八一干笑着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不真实。我在想这些东西会不会就是精绝女王的陪葬品,要真是的话,那我们离她的墓石就真不远了。”
雪莉杨道:“别想了,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便要下去,但二人进来时都没带绳梯,断桥旁边到是有绳梯,但已经不知放了多久,安全性没保证。
雪莉杨提议回去拿绳梯,胡八一却拉住他道:“等一下,你有没有想过,这里这么多金银财宝,为什么上一个探险队的没人拿走过。”
在胡八一分析下,雪莉杨与他二人都认为下面有着机关之类的,又谈起安力满所说得关于黑沙暴的传说——有人拿了精绝女王的金子,就会被诅咒,被精绝女王降下恐怖的黑沙暴,将盗窃者永远埋葬在黄沙之下。
雪莉杨对此不以为意道:“这些诅咒对我们都不是问题,毕竟陈教授他们都是考古人员,不会动这些东西。”
胡八一一听这话道:“什么意思?”
雪莉杨开门见山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胖子了,其次是张林。”
胡八一一听气愤道:“不是,你这话什么话呀?合着我兄弟看起来就像贼?
我告诉你,我们是穷,但我们人穷志不短,张林我不敢保证,但胖子我敢拿我脑袋担保,就这些东西,只要我说不让他动,他就绝不会动。”
说着还说起八国联军侵华那段历史,直说得雪莉杨无奈道:“一说胖子,你看你那认真的样子。”
胡八一闻此诧异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还我们……”
雪莉杨只好转身往回走,不跟胡八一计较下去。
胡八一不知道,他在里面用脑袋为胖子担保时,胖子已经在外面捞起了金。
二人回到地下河,看着王凯旋支开雪莉杨,跟胡八一炫耀自己捡到的金子,胡八一就一阵无语。
对于这一点,张林真想说出来,看一看胡八一打脸明场面,不过一想起进去后那个场面更大,也就忍住了。
众人听说里面有极大的发现,又没有危险,当即收拾起来进了千斤闸。
当众人来到精绝女王的金山银海,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财宝。张林觉得在场的胖子才是真正的人。他眼中对金银财宝的渴望,是那么让人踏实。
反观萨帝鹏与楚健,两个热血青年,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对这些财宝却如同陈教授这种已经年尽古稀的老者,只是微微诧异,就按部就班的考察起来,是那么的让人惊悚。
要知道,即使胡八一这样经历血与火的战士,看着这些财宝,刚回去的时候也舍不得挪脚。
要不是理智压制着他,回去路上做了思想斗争,他可能都在想法弄走一些。
甚至一度想着送走雪莉杨他们后,和胖子折回来取一些财宝。
没有人不对这样的财富不心动,即使现在的张林,也被这些金银震撼,失神良久。
看着正专心记录的萨帝鹏与楚健,也许真如电视剧的结尾,胡八一他们出去后却发现已经死去的叶亦心他们还活着的结尾。说他们在地下河时就被胡八一叫回去了那般。
也许他们现在已经被精绝女王的尸香魔芋致幻了,现在看见的金山银海皆是幻像。
甚至说,他们进入所谓精绝古城本就是幻境。
……
众人在这金山银海中做着记录,张林看着王凯旋借口让萨帝鹏拍照,偷偷藏起一串项链却被陈教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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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项链不说,还丢了自己在河里捡到的金币。看着雪莉杨看胡八一的眼神,这难得的打脸名场面,让张林压抑的心情有了些许欢愉。
众人研究了不短时间,做好记录后,穿过金山银海,终于来到鬼动边缘。
在众人到达鬼洞边缘那一刻,张林神念中想起了久违的声音:叮!主线任务:三年内进入精绝古城,抵达鬼洞边缘完成。
奖励已发放,恭喜主人获得:灵级祈雨符(紫色优秀品质),灵级引雷符(紫色卓越品质)修炼秘典(金色传说品质)。
叮,支线任务开启:
任务一:一个都不能少(将考古队全员带出沙漠)
任务二:精绝女王的秘密(跳进虚数空间以探索鬼洞)
任务三:承诺(将雪莉杨带回北京,并收取自己预购物品)
支线任务三选一,奖励随机。
主线任务终于完成,一看新出现的支线任务,张林果断道:“我选三!”
不说自己根本不确定自己身边的人是人是鬼,就说郝爱国已经死了,大家会不会允许他把尸体带回去不说。就说接下来不出意外,等大家逃出去,黑沙暴就会降临。那时候逃命要紧,那有时间去挖郝爱国?
至于跳进虚数空间,别开玩笑,这玩意是怎么回事,恐怕连作者自己都不清楚,跳进去不可控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傻子才跳。
至于任务三,不说属于举手之劳,但也是顺带就能坐的。大家能出去,必然是要回北京的,而回了北京,张林自然需要去取自己预购的哪些东西。
也许是太久没有交流,张林话落,大家都看着他。
雪莉杨道:“你选什么三?”
“额……”张林打个哈哈道:“我说这山,好高!”
萨帝鹏道:“张大哥,这是鬼洞,不是山!”
“就是!”王凯旋道:“这么大的无底洞,那里像山了?”
张林道:“古人都说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们在这里,又如何知道不是在山体里?
兜兜转转那么久,也许我们就是在扎格拉马山脉的山腹内呢?”
“这不可能!”楚健道:“精绝古城隔扎格拉马山脉有四五里地,近两三公里的路程,我们进来才走多远?这还不算我们进神殿后是背着扎格拉马山脉行走的。所以我们不可能在扎格拉马山脉的山体中。”
张林道:“怎么认为是你们的事,反正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第二十九章:昆仑神木
“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虚数空间?我们在姑墨王子墓中看见,那个精绝女王让人消失后去到的空间。”
胡八一扔下烟火棒,看着烟火棒在鬼洞里消失去光芒,有些迟疑道。
“虚数空间真的存在?”恐高的王凯旋坐在地上疑惑道:“那不是封建迷信用来忽悠广大劳动人民的吗?”
“胖子,世界之大,有着许多无法解释的事!”胡八一笑道:“你忘了,我们这就有个不科学的。”
萨帝鹏问到:“胡大哥,谁不科学?”
“啊!那个……”胡八一闻言,瞥一眼一旁不说话的张林,有些支吾,不知该怎么给他们说张林,毕竟这几个考古的,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此时雪莉杨看一眼胡八一道:“老胡,拉着我!”
胡八一闻言疑惑的看着雪莉杨,好好的拉你干嘛?因此迟疑道:“你……”
雪莉杨走到鬼洞边缘,正对胡八一伸出手道:“我感觉上面有东西,你拉着我,我要看看。”
“你不要命了!”王凯旋见雪莉杨被胡八一用手拉着,半个身子都在鬼洞里,不由着急出声道。
“看见什么了?”过了一会儿,胡八一拉回雪莉杨问到。
雪莉杨摇摇头道:“没看清,只模糊看见上面有个巨大的石梁,石梁上有着什么东西。”
“看不清上去看不就好了!”坐地上的胖子道:“这里有路,这里有路上去。”
大家听闻,看着胖子所指方向,果然有一条小路,由于年代久远,也看不出是人工开凿,还是天然形成。
大概二人宽的小路顺着山壁螺旋向上,这应该是精绝人开凿,去往上方雪莉杨看见的哪个大石梁。
陈教授见有路,便当先向前,吓得胡八一赶忙扶着他,一起上去。
几人走到石梁对面,正好可以大致看到石梁上的地方时,王凯旋疑惑道:“那上面怎么还栓了个大木头?”
胡八一道:“那应该是昆仑神木!”
王凯旋问到:“什么东西?”
见大家疑惑,胡八一解释道:“我祖父曾经说过,棺木最好的材料,是阴沉木的树窖,但还有还有一种极品的神木材料,就是这种昆仑神木。
它哪怕只有一段,离开了阳光、水源和土壤,仍然不会干枯。”
楚健惊讶道:“世上,竟会有如此神奇的木材啊!”
胡八一道:“更神奇的是,要是尸体放在里面,可以万年不朽。”
王凯旋道:“老胡,那要按你这么个说法,那精绝女王,她极有可能就在上面那昆仑神木里啊!”
胡八一点点头道:“极有可能!”
雪莉杨看着那昆仑神木道:“古籍上有记载,这种昆仑神木和昆仑山的年代一样久远,当年秦始皇就想找到这种神木来做他的棺椁。”
王凯旋一听秦始皇都在找这木头,双眼放光道:“那这块木头,岂不是比所有棺椁都还值钱啊!”
胡八一没好气的看王胖子一眼,雪莉杨看着这和她梦中一模一样的场景,直接往前走去。
几人走着,距离石梁更近了,看得更清晰,萨帝鹏道:“哎,你们看,那神木上好像我东西哎。”
大家一看,都停步看去,顿时被那东西吸引,突然众人听见石头滚落,楚健眼疾手快的拉回在鬼洞边缘摇摇欲坠的陈教授。
“你们到是看住他啊,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恐高的王凯旋气急的看着三人,陈教授道:“没事,就是我刚顾着看上面了,没注意脚下。”说着问到:“你们看,那神木上是什么?”
胡八一有些拿不定道:“看起来像个大芋头。”
王凯旋笑道:“那该不会是把精绝女王当种子种在上面,种出个大芋头来了?”
陈教授一听像芋头,摇摇头道:“当然不是,那应该是传说中的尸香魔芋,据说它开花的时候十分危险,真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种东西。”
“尸香魔芋?”王凯旋一寻思道:“那不还是一个芋头那吗?”
陈教授道:“传说这尸香魔芋只生长在这古墓之中,不仅可以让尸体不腐不烂,还可以让尸体散发出芳香,极其珍贵。”
胡八一笑道:“有这两样东西在这伺候着精绝女王,也是够神奇的。”
王凯旋问胡八一道:“老胡,你说我们都到这儿了,也算是九死一生,必须得上去看看。”
陈教授一听,拦住王凯旋道:“不能过去。”见大家疑惑陈教授解释:“千万不能轻易过去,传说这尸香魔芋中有恶灵,一旦长成,活人就不能在靠近它了。”
大家一听,都被镇住,此时,胡八一手电一照几人,有些急道:“张林呢?”
“哎!”几人一看,确实没有张林,王凯旋骂到:“这孙子,那去了?”
胡八一皱眉问王凯旋道:“不是你断后吗?你在后面没看见?”
王凯旋道:“老胡,我有多恐高你不知道吗?我过来都提心吊胆的,哪里注意你们谁先走了,我以为他在前面呢。”
“我一直在最前面!”雪莉杨手电照着前方一览无余的路道:“而且这条路一直直通石梁上的女王棺椁,无处藏身,他应该没跟上来。”
萨帝鹏道:“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回去找他?”
大家闻此面面相觑,王凯旋将胡八一拉道一旁悄声道:“老胡,依我看,那小子没跟上来,绝对是去拿财宝了。”
“胖子!”胡八一道:“人家只是没上来而已,不要胡乱猜疑,再说人家一路救了我们多少次?得相信他。”
“得了吧!”王凯旋瘪瘪嘴道:“你不看看他是何人介绍来的,大金牙。
而大金牙是干嘛的?到爷,他跟我们都是同行,所以我敢肯定,他绝对是去拿财宝了。而且你看,陈教授说了,那精绝女王的棺材上有尸香魔芋,活人靠近不得。
而前面又没路了,不如就此回去,顺带几件财宝,我们就打道回府。”
胡八一思索着王凯旋的话,虽然他觉得张林没上来,不一定是去拿财宝,但他对张林毫不了解,也不敢确认。
而且王胖子说得对,精绝女王的棺椁被那尸香魔芋守护着,也没了前进的路,不如就此打道回府。
反正他们将雪莉杨带到了沙漠,也找到了精绝古城,任务圆满完成了。
这样想着,胡八一靠近雪莉杨道:“杨小姐,你看出了那石梁上,这精绝古城我们也转悠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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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前面也没了去路,要不我们就回去吧!”
雪莉杨摇头道:“不行,我得上去!”
“陈教授都说了。”胡八一急道:“那尸香魔芋里有恶灵,一旦长成,活人就不得靠近,太危险了。”
雪莉杨固执的看着胡八一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哪个梦吗?那梦中的情景和这里一模一样,所以再危险,我也要去!”
胡八一皱眉道:“你做的梦,真和这里一样?就那个棺椁,你没去过?”
雪莉杨点点头道:“没错,所以我必须上去,我要搞清楚这一切。”
胡八一考虑下道:“那我和你去,要是有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雪莉杨闻言笑笑道:“谢谢!”
“我们说什么呢,”胡八一道:“我是怕你上去出了意外,那我和胖子的四万美刀不就泡汤了。”
雪莉杨道:“放心,回去后不会少你一分!”
二人说着就要往石梁上去,王凯旋急忙拉住胡八一道:“老胡,你这什么情况?不是让你劝雪莉杨回去吗?怎么你还往和她准备前走。”
胡八一按住胖子解释道:“雪莉杨说这里和她一直做的梦一样,她想上去看看。我怕她出意外,没人付我们的四万美刀,就和她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说着一直陈教授他们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要是情况不对,就往回跑。”
“哎,你们看,那石梁上刻的,是不是鬼洞文字?”
胡八一与王凯旋正商议着,楚健手电照在那被铁链缠绕的石料问到。
大家一听,连忙照看,却见那石梁上确实刻满了鬼洞文字。
萨帝鹏见此道:“老师,我们想上去把它抄下来带回去研究,可以吗?”
“这……”陈教授闻言有些迟疑。
这时楚健道:“老师,这些古洞文绝对与有记载着关于精绝国,精绝女王的重大秘密线索,我和萨帝鹏去把它抄回来,带回去翻译出来,绝对有重大发现。”
“好!”最终,重大的考古研究发现压过了陈教授对于尸香魔芋的害怕,看着那些鬼洞文字距离尸香魔芋也有段距离,便松口道:“那你们小心些,抄完就下来,不要靠近那尸香魔芋。”
“哎!”二人一听,在胡八一还来不及阻止时,就拿起笔记本跑上了石梁。
“陈教授,你,哪里太危险了!”本来打算和雪莉杨上去的胡八一见此,有些不悦的看着陈教授道。
陈教授闻言安慰胡八一道:“那些古洞文,将对于我们揭开精绝古城的面纱有着极大的考察价值,我吩咐过他们了,不会靠近尸香魔芋。”
雪莉杨冲着胡八一微微摇头道:“我们等他们下来再去吧!”
“哎!”在几人说话间,一直看着楚健二人的王凯旋道:“我怎么瞧着不对啊!”
第三十章:尸香魔芋
鬼洞入口,张林正在盘坐着,双手平伸作出掌状,只见鬼洞中有肉眼可见的能量如百川归海般,正汇聚到他手上。
他头上冒着汗水,显然身体随着那些能量涌入,正承受着巨大压力。
突然,一声声惨烈的叫声传来,将他的状态打破。
张林睁眼,鬼洞中还激荡着陈教授呼喊的回声:小楚、小萨,你们在干什么?快回来!快回来,别靠近哪里。
他们过石梁了!
张林听见回声,便知道是萨帝鹏跟楚健上石梁去抄鬼洞文,被尸香魔芋致幻而自相残杀的桥段。
看一眼身旁从萨帝鹏哪里哪来的枪,张林拿起对着鬼洞便开了一枪道:“尽人事,听天命,是死是活,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便往来路回去。
“哪来的枪声?”正跟着呼喊的胡八一诧异道。
“不知道啊!”王凯旋也疑惑。
几人正疑惑着,就见石梁上的萨帝鹏与楚健跑了回来,便跑便道:“她活了,她活了。”
“别乱跑,小心脚下!”然而胡八一刚说完,楚健脚下一步落空,便掉下鬼洞。
满头是血的萨帝鹏被他掉下去时的后仰也带了上去。
“小楚、小萨……”陈教授连忙跑到鬼洞边,在王凯旋拉着下撕心裂肺的哭着。
“教授!”胡八一拉拉陈教授,也不知怎么安慰,陈教授看着鬼洞一个劲道:“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胡八一道:“杨小姐,上面有多危险你也看见了,我们回去吧!”
雪莉杨看着掉下鬼洞的萨帝鹏二人,听胡八一的话,心中对上不上去动摇起来。
但胡八一刚拉着她往回走了几步,她又想起自己不断重复做的那个梦,想起自己身上的诅咒,挣开胡八一手道:“不行,我必须上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必须搞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太危险!”胡八一焦急道:“你看萨帝鹏他们,你还上去?”
见雪莉杨坚持,胡八一道:“这样,我上去,你和胖子用绳子拉住我,只要我有什么异常,你们就往回拉。”
“老胡……”王胖子闻言焦急的看着胡八一。
胡八一一边缠绳子一边道:“怕什么胖子,这不有你吗?”
说着缠好绳子,便往石梁上去。
却说张林离开了鬼洞,便随着来时原路返回,一路疾跑到了神殿里。
“我去,这等着你大爷呢!”
刚爬到神殿出口的张林听见声响,回头一看,却见无数的黑蛇往着张林涌来。
不知这些黑蛇只是预感到黑沙暴要来,女王的地宫会有地震发生而逃命的张林,以为这些黑蛇是埋伏在这里等他们出来的。
转身出了神殿,对着神殿便用了那张刚得到的引雷符。
张林咬破食指,将自己血滴在其上,双指夹符,念动咒语道:‘以炁为源、以血为引、敕令三界、雷罚六道、祛魔除邪、令行应雷显化天尊、急急如律令!
咒落,精绝古城沙漠上空,眨眼间风起云涌,天地变色,感受着天威赫赫,汹涌而出的黑蛇吓得瘫软在地。
不过片刻,天地间雷声炸响,万雷自黑云中倾泄而下,狂暴的雷霆在蛇群中肆虐。
雷暴散去,张林面前唯有一地死蛇,身体不时流过电光,死的透透的。
“亏了亏了!”见识了灵级引雷符的力量,张林继续往扎格拉马山脉营地跑去,边嘀咕着道:“这波血亏死了!”
鬼洞之中,胡八一因为陷入幻境,让胖子拉了回来,见那尸香魔芋已经开花,王胖子给了它一梭子,结果几人陷入幻境,被其制造的幻境逼到了先知洞里。
三人在里面看了先知预言,各自猜疑起来,陈教授疯了,雪莉杨正式揭穿了胡八一二人的身份。
而胡八一二人又认为雪莉杨是恶鬼。三人在里面争执半天,最后发现他们看见的预言只是被尸香魔芋致幻,又借助先知留下的羊皮书上的线索和预言,最后跑了出来。
而在他们争执时,张林跑回了扎格拉马山脉营地,就见安力满跪在地上祈祷着。
“张大哥,你怎么回来了?陈教授他们呢?”叶亦心见张林回了营地,却不见胡八一几人的身影,便连忙上前问到。
张林坐到地上,累得说不出话,闻言只是摆摆手,待喘上气后方道:“他们去精绝女王的棺椁了,我提前出来,碰见了那些黑蛇,赶紧走,沙暴要来了。”
“不行,我们要等他们!”叶亦心拦住收拾行囊的张林,颇为固执道。
“让开!”张林铁剑架在叶亦心肩上,面无表情道:“黑沙暴马上就要来了,你想死,别拉上我,小姑娘,别拦我,你要知道这大沙漠里死个人,很正常的。”
看着张林毫不掩饰的杀意,叶亦心被吓得说不出话,安力满见此,连忙跑过来拦住张林道:“都是朋友嘛,都是朋友嘛,不要这个样子。”
张林见是安力满,想着还要他带自己出这沙漠,便收起铁剑对其道:“黑沙暴要就来了,安力满老爷子,我们快收拾东西逃命吧!”
安力满闻言道:“沙暴来了?那我们进城躲嘛!往哪里跑?”
“那你们进城吧,我自己走!”说着就往一旁的骆驼走去,将一些吃的带上,打起骆驼就要走。
安力满见此连忙跑去拉住骆驼道:“这是我骆驼嘛,你不能带走嘛!”
张林见此,用那已没了子弹的枪指着安力满与叶亦心道:“上骆驼,立即走,不然打死你们。”
安力满见此一边上骆驼,一边道:“这样不行的嘛,我答应了等他们,不然胡大会把我吃的、钱都变成沙子嘛。”
叶亦心也道:“张大哥,陈教授他们还没出来呢!”
张林道:“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上骆驼走活命,不走,死!”
说着看向神色不安的安力满道:“安力满老爷子,你要知道,即使没有你这个活地图,有这一个驼队的物资支持,我一个人出得去,可你就得留在这里了,走不走?”
“走嘛!走嘛!都听你的!”见张林不似说假话的样子,连忙收拾物资,拉着叶亦心上了骆驼,三人带着驼队,往来路奔去。
叶亦心跟在安力满身旁道:“安力满大叔,我们就这样走了,陈教授他们出来后怎么办?没有骆驼和你,他们走不出去的。”
“我能怎么办?”安力满看着最前面的张林无奈道:“我们不走,他真的会杀了我们嘛。”
叶亦心道:“要不,你留几头骆驼和一些物资,我留下来等他们。”
“这……”安力满闻言有些迟疑。
见安力满迟疑,叶亦心趁机道:“安力满大叔,没有物资,他们真的会死在沙漠里的,你就留点骆驼,我自己等他们,等他们出来,我们就来追你们。”
“怎么了?怎么停下了?”张林顶着越来越大的风沙回来,询问二人。
叶亦心看着折了回来的张林,鼓起勇气道:“张大哥,您们走吧,给我留点物资和几头骆驼,我留下来等陈教授他们。”
“心还挺好!”张林笑道:“可这时候用你的善良,是在杀人。”
说着一铁剑打晕对方,将他大致绑在骆驼上,转身对安力满道:“走,不要停!”
“好的嘛,好的嘛!”安力满一看,连忙催促着骆驼跑路。
沙暴越来越大,扎格拉马山脉的半山峰处,胡八一四人从一处裂缝里跑了出来,看着扎格拉马山脉不断塌陷,落石滚落着,掉下那无底的鬼洞。
女王的棺椁、尸香魔芋、金山银海、巨人瞳像……精绝古城的一切,包括那些存活的黑蛇,都掉进那不断往上冒着黑水的鬼洞之中,然后被不断掉落下去的黄沙巨石彻底掩埋。
“老胡,看,安力满!”王凯旋指着山下的驼队道:“这死老头不讲信用,居然不等我们就跑了!”
“拦住他!不然我们出不去!”与雪莉杨一起搀扶着陈教授的胡八一说着,向前夺下王胖子身上的AK对天不断的开枪。
“他们在哪里,靠过去!”正跑路的张林听见枪声,往枪声方向看去,果然是胡八一他们,便命令安力满往他们而去。
刚一接近他们,王凯旋就拉着安力满衣领道:“好你个死老头,居然敢跑。”
安力满双手抚胸道:“赞美真主,一定是他让我们在这里相遇,这一切都是胡大的安排。”
“好了,赶紧走!”胡八一拉开王凯旋与安力满二人,与雪莉杨把陈教授绑到骆驼上,几人顶着风沙走了不知多远,后来风沙太大,骆驼都不走了,安力满只好把骆驼围在一起,做成简单的围墙抵挡风沙。
几人在圈内一夜不停的挖着防沙墙,直到第二天中午,风沙散去,几人才精疲力尽的躺在地上。
“感谢胡大!”安力满顾不得精疲力尽的身体,不断的在向上天祈祷。
胡八一把陈教授从沙袋里挖出来,几人瘫靠着骆驼,沉沉睡去。
直到傍晚,胡八一将众人一一叫醒,剩下的人围在一起,叶亦心扶着已经疯了的陈教授,还是不敢相信的问到胡八一道:“胡大哥,萨帝鹏他们真的已经……”
“对不起……”一旁的雪莉杨擦擦泪水哭泣道:“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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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回程
“别这样说。”胡八一安慰道:“其实没有你,陈教授他们早晚也会来,我和胖子还有张兄纯粹是见你出价高才来的,跟你也没关系。”
“是啊!”王凯旋道:“跟着你,有地图指引,我们才找到精绝古城,要是陈教授他们自己来,能不能找到可就难说了,对于他们而言,这辈子能找到精绝古城就是完成了心愿,那也叫死而无憾了。”
胡八一拉过王凯旋,小声道:“胖子你他娘的会不会安慰人?什么叫死而无憾?”
见几人又哭又笑的,在这里你安慰我我安慰你,张林揉揉头道:“几位,与其在这里扯东扯西,我想我们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走出这鬼沙漠。
我们的物资不多了,水也只够两天到三天的份额,我的那些符可都用完了,别指望我。所以你们再不想办法,拿出个章程,就等着在这沙漠里风干,千百年后,等后人来把我们挖出来,好好的考考古。
所以你们与其在这里愧疚,自责,还是想想怎么走出这沙漠吧。
要知道,只有活人,才会有时间去自责和愧疚,你们活着出了沙漠,有的是时间。
但现在,我们能不浪费时间吗?至于杨老板,要是真自责,那加钱吧!”
胡八一闻言对雪莉杨道:“杨小姐,我觉得张兄弟说的十分有道理,我们还是把自责愧疚收起来,走出沙漠再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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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叶亦心现在带着这次考古发现的详细资料,这些是我们九死一生,牺牲了郝教授和萨帝鹏他们换来的,我们不能让这些资料和我们一起埋在这黄沙之中。”
“对!”王凯旋道:“我们必需把这些资料带回去,交给国家,不然郝教授,萨帝鹏、楚健他们怎么能瞑目。
我们要是挂在沙漠里,下去后那有脸见他们?”
“好!我们走……”雪莉杨擦干眼泪,扶着叶亦心道:“哪怕就剩一个人,我们也要把资料带出去,让他们安息。”
“这就对了嘛,这就对了嘛!”安力满起身赶着骆驼道:“黑沙暴过去了,胡大收回了这片沙漠,我们快走了嘛!”
说着,一行人赶着骆驼,在经过一系列的排除后,决定往西方回去。
那个里是新疆大沙漠里三条内流河的交接之地,到哪里往东走,运气碰见出来开采石油的部队,就可以到哪里坐车回去。
……
在沙漠中走了五天,队伍断水了。
骆驼躺在地上,不愿在走,几人靠着骆驼,看着慢慢黄沙。
“走不出去了嘛!”安力满靠着骆驼喃喃道:“胡大收回了这片沙漠,但精绝女王没有收回她的诅咒嘛,出不了!”
胡八一见此,也没了法。
叶亦心的脱水症又犯了,被大家捆在骆驼上,王凯旋费了吃奶的劲才把她被倒下的骆驼压住的腿拔了出来。
张林早已扔了手中铁剑,看着安力满去拿毡子,跪在沙漠里祈祷。
王胖子看见了,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有样学样的祈祷着。
“最终,我还是连累了大家!”雪莉杨走到胡八一躺着的地方躺下自责道。
胡八一道:“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大家不都一样。”
“我和你们不一样。”
胡八一有气无力道:“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你是美国人?”
“我是扎格拉马族的人。”
胡八一闻言失笑道:“这时候了,你还有力气开玩笑。”
雪莉杨闻言,给胡八一说起了她的真实身份:她是的母亲是扎格拉马族的后裔,因为想要窥探鬼洞的秘密,却受了诅咒。
扎格拉马族的后裔,因为这个诅咒,都活不过五十岁,到了四十多岁时,他们就会加速衰老,血中的铁元素流失,血液变得粘稠,成为黄色,最后痛苦的死去。
因为诅咒的存在,扎格拉马族的后裔饱受折磨,他们数千年来都在不断的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
虽然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但在寻找的过程中发现,只要远离扎格拉马山脉,他们受到的诅咒就会被削弱。
因此,大部分的扎格拉马族人都远走国外,大多定居到了美国。
而雪莉杨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她要救她的母亲,也是为了救未来的自己。
听了雪莉杨说的,胡八一疑惑道:“这些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呢?”
雪莉杨道:“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胡八一闻言,还要说什么,跟着安力满一起祷告的王凯旋突然指着远处的沙丘大声喊到:“胡八一!胡八一!快看,白骆驼,白骆驼出现了。”
众人一看,果然,沙丘上出现一匹洁白圣洁的白骆驼,此刻,它是那样的神圣。
众人欢呼着,涌向白骆驼所在的沙丘。
安力满连忙收好毡子,对着那白骆驼拜道:“白骆驼是圣物,它的出现,说明诅咒已经解除了,我们跟上白骆驼,就可以出去了。”
看着众人向白骆驼跑去的背影,张林裂开嘴笑道:“他娘的,再不出现,我那灵级的祈雨符就得不保了。”
……
众人跟着白骆驼的指引,来到了沙丘后的水源出,在补充了足够的水后,大家在此休整了一天方才出发。
有了这次补给,一行人又往西走了五天左右,终于碰见了出来探测石油的开采队。
胡八一出示了考古队的资料,一行人在开采队的帮助下,坐车到开采指挥部,在通知了上方组织确认过后,一行人搭乘火车回了北京。
……
潘家园,大金牙的店铺。
王凯旋和大金牙吹嘘着他在精绝古城的经历,说着那些金山银海,直说的大金牙干着急,不得不打断他问到:“我说胖爷,你说了那么多,我就问你一件事,有没有带什么回来。”
“不是,考古队那么多人看着,我怎么带回来?”王凯旋道:“我是跟你说精绝古城里的事。”
“停,打住,你打住!”大金牙无奈的叫停王胖子,转而问一旁的张林道:“张老弟你呢?你又带回什么吗?”
张林道:“能活着回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带什么!”
说着问到大金牙道:“你把我们介绍进考古队,应该认识雪莉杨吧!”
“认识!”大金牙点头道:“有过一面之缘,怎么,张老弟打听她干嘛?”
“打听她干嘛?”张林看一眼大金牙没好气道:“我的酬劳她还没付,要是你能联系她,让她早点付了。”
“对对对!”王凯旋一拍大腿道:“还有我和老胡的。”
第三十二章:雪莉杨的询问
“如果可能,让她把需要付的钱尽量换成等量黄金,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林嘱咐一句大金牙,便离开了。
“听我跟你说啊……”张林一走,王凯旋又想继续跟大金牙说他在精绝古城经历的一切,然而大金牙对此已经听起了茧子,见顾客上门,便让王胖子去一边,别打扰自己谈生意。
却说张林离了大金牙的店,便去了丧葬店,取了数十斤朱砂与上千张黄纸,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三。
看着手中的琉璃夜光杯,将其找了个檀木盒装起来,准备有机会找大金牙出手,换成黄金算了。
……
“有人吗?”
三天后,正经古玩店。
雪莉杨来到店里,看着店里的装饰,微微有些雏眉。
这里除了柜台,其他实在太脏了,都盖着层薄薄的灰尘,让人没有落脚之地。
这种开店法,恐怕得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
“不在?”
没人回应,雪莉杨有些疑惑,大金牙不是说他通常在店里吗?
想到张林在沙漠里说的话,雪莉杨便自己擦干净个椅子坐下,等待起来。
直到中午,在雪莉杨已经不耐烦之际。
“咔!”一声声响,突兀在店里响起。
雪莉杨往声响方向望去,便见柜台后的空白处出现一道门,张林从哪里走了出来。
雪莉杨见张林出来,上前伸手道:“张先生,原来你在……”
与雪莉杨握手,张林:“杨老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让我好准备准备,这鄙店寒陋,真是招待不周。”
“这没什么。”雪莉杨笑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张先生这般开店的,不愧是正经古玩店。
看你这里的陈设,这店比你卖的那些更像古董一点。”
“杨老板说笑了!”张林侧身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
说着,便带雪莉杨进了里间。
里间比起外面的店,可以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角角落落,纤尘不染。
左右两排大书架,一面放朱砂与其他材料,一面放着黄纸与笔墨纸砚之类的。尤其在书桌后,一副巨大的阴阳鱼图高挂,凭空使得此间静谧,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请坐!”张林招呼着雪莉杨坐下。
雪莉杨打量着里间简单净雅的布置,比起外面的店面,这里虽陈设间单,却显得高贵典雅。
“看来外面的店是个幌子,张先生平日里就是在这里工作吧!”
张林道:“也不算是工作,只是在这里休息,做些自己爱做的事罢了,不知杨小姐这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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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付你酬金的。”雪莉杨说着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五根金条整齐的放着,又拿出一摞美元放旁边道:“你要得突然,所以这里面只有十五根金条,总共一千五百克,剩余的,只能付美元了,你清点一下。”
“都一样。”张林将其收起来道:“只是我难得跑去换,所以才让大金牙给你说一声,你也知道,美元在生活中不太方便,最近华夏的黄金价值与贺币在不断起伏。”
雪莉杨道:“我明白,很多人都屯了一批黄金在观望,但我觉得,张先生真想借此赚一笔的话,还是古董比较保值。
张先生要是相信我,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卖家,绝对的真品。”
“那倒是不必了,我们怎么说也算得上过命的交情了,信还是信得过的,但我对古玩真没兴趣,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
张林拍拍檀木盒道:“不然这些东西请大金牙转手就行,没必要自己跑一趟。”
雪莉杨见张林如此说,也不在掩饰,直接开门见山道:“记得张先生在精绝古城时说过,那里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所以我今天专程来就是想问问张先生,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在哪里吗?
当然,我也不会让张先生白出消息,这张存折里有十万美金,是大金牙的户头,密码是六个九。”
张林打量着手中存折道:“你就不怕我说个假消息,然后携款跑路?要知道这消息要想证实,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的,那时候我早跑没影了。”
雪莉杨道:“那也没办法,我只能选择相信张先生。
再说,十万美金也不是多大笔钱,张先生需要,这里的符纸,卖几张不就够了。
所以,我想以张先生的身份,还不至于骗我这样的小女子。”
张林一笑道:“钱,我就收下了,你要得东西,等你回了美国后,胡八一去寻找你时,我会让他把消息带过去。”
雪莉杨道:“不能告诉我吗?”
张林摇摇头道:“我知道,你现在急需它救命,但正是如此,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时机未到,你现在去,可能一无所获。
到时,你救不了现在这一个不说,也救不了未来的你,以及那些剩余不多的人。”
雪莉杨道:“为什么时机未到?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我说时机未到,便时机未到。”张林说着,走到一旁拿出一个檀木盒递给雪莉杨道:“这东西,你们去找那玩意时,应该可以用得上,使用方法我已经写在里面了。你们三个,一人一个。”
雪莉杨拿着檀木盒疑惑道:“三个?”
“对!三个!”
雪莉杨道:“胡八一和胖子?”
张林拍拍雪莉杨肩膀道:“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可别想着你一个人去。”
雪莉杨点点头道:“那胡八一什么时候去美国?”
“很快了,应该,他们发现自己被诅咒了就会去找你了。”
雪莉杨闻言一惊道:“什么,他们也被诅咒了?”
张林道:“不然呢?你以为胡八一为什么去美国?虽然你和他有缘,但诅咒是把你们栓在一起的份。所以,我说时机未到。”
雪莉杨有些迟疑道:“你是说,我和胡八一……”
虽然她承认她对胡八一是有好感,但不至于……
“这是你们的事,你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回去吧。”
“那我想请你到时一起,可以吗?”雪莉杨看着张林认真道:“你放心,酬劳不是问题。”
“无关酬劳,那里我没法去,只能你们三个去。”说着请客道:“请吧,老板。”
送雪莉杨出了店门,张林嘱咐道:“对了,你那盒子你的东西怎么用看你,但记住了,切勿进水,那纸容易泡烂。”
“我记住了,多谢张先生。”
“不用,祝你好运!”
见张林送客,雪莉杨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回头疑惑问到:“张先生,你呢?没什么问题吗?”
张林笑道:“你想我有什么问题?”
雪莉杨不解道:“那胡八一和王胖子被诅咒,你为何没有问题?”
张林笑笑解释道:“你们去的地方,我没有去!”
“精绝女王的棺椁?”
张林道:“说不清,也可能是地下河的河水,也许是尸香魔芋,也有可能是先知的尸体,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无法确认,也许你可以对比下还活着的陈教授。毕竟只有你们四个从精绝女王棺椁哪里出来。
若陈教授没有被诅咒,你可以对比下你们和他有什么不同之处?也许就能找到答案也说不准。”
雪莉杨点点头道:“多谢,我会去核实的,一定找到他们被诅咒的原因。
对了,请问张先生,我看你这屋子里的陈设,很像道门中人,不知你认识一位叫张慕言的前辈吗?”
“张慕言?”张林微微差异道:“不认识,不过你为何突然向我打听起人了?难道道门还有这号人?”
雪莉杨见张林虽然说得认真,但刚才对方却略有停顿,但闻其所言,也搞不清张林是真没想到自己会向他打听人才迟疑,还是对方知道其人,却碍于什么不与自己说,便道:“没什么,只是我外祖父在华夏时认识的一位故人,说是道门中人。
说真的,要不是年龄对不上,我都怀疑是张先生你了。”
“哦!”张林一副感兴趣道:“你外祖父认识的人?和我很像吗?”
“我也不认识,只是年幼时翻过外祖父当年在华夏时写的日记,其中有过记载,这位前辈乃是道门高人,能通过符纂引九天之雷,当年外祖父与卸岭派一起探寻一处墓葬时,便是靠他才活命。
当时以为是外祖父在笔记中夸大,但见过张先生那神奇的符纸后,我深信有这样一位道门高人。
正好你也姓张,我才有此一问。”
张林点点头道:“你说的,也许是我恩师吧!”
雪莉杨闻言惊讶道:“既然是你恩师?那为何……”
“扬小姐,我说的是也许!”张林叹口气道:“我说过,我这身本事,乃是小时候遇见一重伤垂死的道人传下,当时其给我一本道经以及度牒,收我入门便撒手而去。连名字也没留下,只道其为逍遥真人,若你说的的引雷之法是通过符纸的话,那更有可能便是我恩师,因为那道经中确实有一道名为引雷符的符篆。”
“果真?”雪莉杨道:“那你恩师埋在何处?”
张林摇头道:“在巴蜀!你恐怕没时间去,而我过几日便要去云游天下,后悔遥遥无期!”
雪莉杨叹口气道:“可惜了!”
“有缘自会相逢,何惜之有!”
雪莉杨笑道:“既然如此,张先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第三十三章:僵尸先生
“鹧鸪哨,瓶山……”
雪莉杨走后,张林独自坐在房里皱眉思索,张慕言张林认识,因为,他姓张名林字慕言。
听雪莉杨所言,自己以后还会穿越到怒倩湘西世界之中,并以张慕言的身份和鹧鸪哨去了瓶山。
想到这,张林便寻看起自己的识海。
姓名:张林
修为:炼体(锻骨境)炼炁(纳气境)炼神(凝神境)
术法:聚水符(符篆类)张氏剑术(登堂入室)梯云纵(炉火纯青)
血脉天赋:(未觉醒)
装备:无(凡品优秀级以上)
评介:身世不凡的平凡修者。
任务奖励:三年内抵达鬼洞,耗时一年零三天,解锁符篆:引雷符符篆绘制图文及符篆成品一张(灵阶中品),祈雨符符篆绘制图文及符篆成品一张(灵阶下品)
其他奖励:造化点(10000),技能领悟一次,造化池开启。
支线任务——承诺完成,奖励:资金兑换一次。(在任何世界,土著民给与主人的任何物品,都可以转换为造化点,主人也只能使用此类来转换成造化点。)
造化点,诸天万界之源,万物万界演化根本,可用于提升自己,以及无中生有合理的事物,并按事物品级呈倍数递增造化点。
已开启造化池,为主人选定最合适的修炼功法一部:《修炼秘典》已发放。
修炼秘典:混沌演万界,界演诸天,天生万物,万物皆贵长生。
长生之法,术有万般,功有千门,然其本质,不外乎炼体、炼炁、炼神三者。
谓之:体修者,炼炁士、修神者。
本法则求其源,溯其本,以照:天地人三才,日月星三奇,精气神三属,地风火三异。以炼精以养气,以养气以蕴神,以神溢而裨益于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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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之:精盛气足,气盛神旺,神旺则精足也,三者流转,生生不息,直窥大道。
习法以炼精,纳气,凝神为启,合之为始,无极为末。
内交龙虎,外合雌雄,静心念神,气动合精。
看完奖励,张林对修炼之法最是关心,自语道:“好生厉害的修炼秘典!我到要看看是那般修炼之法,按其说法,我以前学的炼体功法,炼炁之法,炼神功法,三者虽有兼顾,但修行注定有快有慢,炼体已经抵达第二境锻骨,但炼炁却连纳气入体,炼神连凝聚神念都做不到。
此法居然可以三者兼顾,以精养气,以气养神,以神养精,虽然如此一来,修行速度注定要比他人迟钝,但比起他人而言,自己更有把握突破第六境。”
这般想着,张林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修炼秘典,却见秘典打开,上面无数晦涩难懂的金色甲骨文纷飞,
那些文字纷纷围绕着一滴不知名的血液飞舞,在张林诧异中,一眨眼便化作三份没入张林身体之中。
张林也因此昏厥过去。
……
……
民国年间,战乱不止,民不聊生,华夏大地,四处军阀混战,大小军阀们四处拉兵买马,割据一方。
这个年月,安生的地方,也就那些偏远山村,或者不毛之地。
任家镇,便是偏远山村之一。
这里最大的军阀,只是一个占据一县之地的小军阀,而任家镇太偏远,急需地盘的小军阀都看不上,加上镇中乡绅也识趣,每年孝敬些例钱,二者便相安无事。乡绅们自己也组建了个乌合之众的保安队。
任家镇三面环山,一面抱林,出入镇中的路也就一条。
在任家镇东边的密林里,张林独自坐在篝火旁。
翻着火上的烤肉,心中郁闷不已。
不成想自己也就想修炼下,居然昏迷了过去。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么个不知名的地方,这系统也太不靠谱了。
此刻月色风高,也不知去路,只得在此将就一夜,待天明在座打算。
好在这次开始修炼,收获不菲,修为炼体抵达强内境。炼炁终于纳气入体。踏入了养气境。
凝神也终于成功,在那滴金乌精血的帮助之下凝聚了金乌神像,以作为本源之魂。
此次踏入了养气、养神之境。即使在自己族中,也算得上是个小高手了。
就是还未碰见本界人物,不知此方世界是何世界。只值得等待天明,寻一方城镇打听一番。张林正想着,突然远处林中传来打斗之声。
不清楚现在情况的张林闻之,虽不想惹麻烦,但还是凭着艺高人胆大,一跃便上树头,运气梯云纵。起伏之间,便往打斗之处而去。
树梢枝头,张林望向下方。只见一道人正运着道法与一女子打斗。在不远处,两行穿着清朝服饰的僵尸,头贴着黄符站着。
那道人起先看似被女子捉弄,但张林视角看去,却明显是道人在捉弄那女子。
果然没多久,那女子得寸进尺,惹恼了道人,道人出手,没有几下那女子便原形毕露,居然是只狐狸化了人型。
道人见那女子现了原型,便不在捉弄于其,直接运气道法结果了对方道:“小骚狐狸,就这点微末伎俩,也敢惹你道爷,真当你道爷是吃干饭的吗?”
说着收了狐狸皮笑道:“你这精怪在此间也不知害了多少人,今日便用用汝之皮赎汝之罪吧!”
张林见道人已经收拾完毕,想了想便跳下树梢,拍着手走向道人道:“道长好生了得,为民除去一害。”
这深山老林之中,自己刚才居然没有发现张林在此,四目道人心下骇然,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斩妖除魔,此乃吾辈中人职责所在。
只是此处深山老林,前后不见人家,却不知阁下何人,缘何在此?”
张林闻言,见四目装束眼熟,又见那些僵尸,虽不知是何世界,但想来也是近似华夏古代的世界,且僵尸世界,大多是香江拍摄,想来是僵尸系列世界,便道:“在下张文,与友人一起游历山河,不曾想遇了强人打劫,以至于走散,流落于此,只待天明寻的城镇,也好给家中捎信,待人来接。”
四目闻言,见张林确实衣着不凡,点点头道:“这年月,兵荒马乱,强人辈出,像阁下这般富家子弟,出门在外遇见强人在情理之中。”
“道长在此,可是知此山路?不妨带我一程,文自有厚报!”
四目闻言,隐晦看一眼身后的站立的尸体道:“我这……恐怕公子不便!”
第三十四章:义庄
张林道:“有何不便,道长只管带路便是,叨唠之处,还望海涵。”
四目闻言道:既然公子不嫌弃,那公子便随我来。过了此山,前面有一镇,名为任家镇。
我有一师兄,在那镇外开了间义庄,你我先在那里将就一夜,明日你便可以到那镇中,给家人捎信了。”
张林闻言暗道:任家镇,僵尸先生,那眼前带着眼镜的道人便是四目道长了吧!难怪觉得眼熟。
见张林发愣,四目催问到:“阁下以为如何?”
张林闻言回神道:“如此甚好!”
二人说着,便收拾着上了路。
路上,四目一遍赶尸,一边问到:“公子一看便是身家不菲,不知哪里人氏?”
张林叹气道道:“在下巴蜀人家,年前刚从国外回来,相邀友人游历祖国山河,不成想……哎,也不知他们如何了,要是有个三五长短,回去之后,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家中妻儿老小。”
本来想打听自己可以得多少酬劳的四目闻言道:“公子节哀,正所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此事非你之过。”
张林苦笑道:“若他们遭遇不测,终是我之过,若不是我带他们出来,他们此时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一家人其乐融融,何至于此,生死不明。”
四目闻言,也不知如何劝解,便专心赶起了尸,往义庄而去。
到了午夜子时,二人终于赶到了义庄。
“师兄近来安好!”
“师弟来了,一切都好!”
四目道长与九叔见面,师兄弟二人自然寒暄起来。
九叔让文才将四目道长的客人请去义庄大堂安置,四目方道:“师兄,这位是我在路上遇见的小兄弟,因为遇了强人,与友人走散,我带他来此借宿一宿,明日他去镇里写信,通知家人前来接他。”
“不用客气!”九叔点点头道:“此时天色已晚,镇门关闭,这义庄虽简陋,也只得委屈你此安歇一夜,明日一早,我让文才带你去镇里驿馆。”
张林闻言揖礼道:“道长何以言此,这些时日,文常以天为被,地为床。
此间比之,皆尽奢华,文在此先谢过道长,今夜文叨扰了,麻烦诸位。”
九叔道:“不麻烦,出门在外,自当相互帮忖。你们还没吃吧?我让文才做饭,一起吃点。”
四目与张林闻言点头,便一起在义庄用饭,随后在文才安排下睡下。
“张兄弟,这是秋生的铺,他晚上很少在这里歇夜,你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如何?”
文才将张林带到秋生房间,指着义庄唯一空着的床铺道。
张林见此道:“不妨的,文在此多谢文才大哥,多谢九叔收留了。”
文才道:“张兄弟习惯就好,那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驿馆。”
“那好!文才大哥慢走!”
……
送走文才,张林便躺在床上休息起来。
不曾想,这次穿越的居然回事僵尸先生世界,既然搞清楚,张林便内视识海,寻看起可有任务。
姓名:张林
修为:炼体(换血境)
炼炁(养气境)
炼神(蕴神境)
术:张氏剑术(登堂入室)梯云纵(炉火纯青)引雷符、祈雨符、聚水符(符篆类)
笔趣阁
法:《修炼秘典》
血脉天赋:金乌血脉(百分之十)
特性:身具至刚至阳之炁,诸邪辟易,鬼怪皆惧,白天、特殊时辰、日子、节气战力都将获得不同威力提升。)
血脉神通:驭火,九阳真火,破晓金眸
装备:无(凡品优秀级以上)
评介:略有成就的修士。
主线任务:斩妖除魔(天机不明,神魔乱舞,吾辈修士,当斩妖除魔,荡平世间,任务完成:0/3)
红尘百态:在当前世界存活三年。
支线任务:除僵(和平已久,不受战乱之苦的任家镇看似风平浪静,但早已置于毁灭边缘,协助九叔铲除尸变的任老太爷,阻止其进化成飞僵)
人鬼情未了(参与九叔收服、驱逐缠绕秋生的女鬼)
隐藏任务:条件不足,未触发。
那滴害自己晕过去的血液到是让自己修为涨了不少,炼体踏入换血之境,身负千斤巨力,炼炁炼神皆踏入养气、蕴神之境,虽还无法用来对敌,但大大提升了自己全体素质,画符也更加轻易,威力更甚。
尤其是蕴神,神魂之力日益增长,虽不能伤敌,但凝聚的金乌本像却把自己识海守得固若金汤。
任务也出来了,斩杀任老太爷在意料之中,毕竟是僵尸先生剧情大BOSS,来到这个世界就得面对。但没想到,系统居然要求自己参与到秋生的人鬼情未了里去,更没想到,还会强留自己在这个世界三年。
要知道,上个世界的任务,还是自己为了稳妥,等胡八一和王凯旋二人,耗时大半年的原因,也不过用了一年零三天。这次居然限制了最低任务时间底线。
看来自己打算完成任务就走人的想法无疾而终,得找个借口留下,过完三年了。
至于去外面闯荡,不说兵荒马乱,就任家镇有九叔这样个道门高人,还有其他师兄弟不守着学习,要跑去外面,不是闲得蛋疼吗?再说自己那么帅,外面兵荒马乱的也太危险了。
既然知道这是僵尸先生世界,自己和四目道长来到义庄,对剧情还记得过大致的张林知道,今夜秋生回来,将会不小心放掉四目道长的客人,几人可得折腾一半夜。
张林躺着,也没有睡觉心情,只得继续研究自己上个世界所获,等待剧情进展。
上个世界最大的收获,在张林看来,便是开启了造化池以及那本修炼秘典,以及其中蕴含的金乌精血了。
其中,造化池可以具现出自己认知的事物,只要造化点足够,哪怕盘古三清都能具现出来,活物死物,天地灵宝,皆可具现。
其次,便是那滴血带来的好处了。
其驭火天赋,让自己能驾驭火焰,至于烈火不伤。
九阳真火,虽是天赋神通,但以张林此时的血脉纯度,也只能在每年的三月三,六月六以及九月九日使用一二三次,其他时间使用,便会损害血脉根源,至于威力。
不太好描述,但要知道,西游中红孩儿所用的便是三昧真火,太上老君用来炼猴子的六丁神火,在往上,便是九阳真火了。
至于另外一个破晓金眸,算的上有所裨益,能夜视物,能破迷幻,能点火……
第三十五章:自圆其说
也许张林太过投入于深入了解自己,并未发现下面的义庄早已乱成一团,在秋生的一系列操作下,放了四目道长的所有客人。
秋生与文才被追得上跳下窜,好在九叔于四目道长及时赶到,放收了场。
“我的客人……”看着断胳膊断腿的客人们,四目道长欲哭无泪,这一下可怎么跟雇主交代?
事以发生,九叔也没办法,只得训斥起秋生文才二人。
四目见此,止住九叔,收拾一番便要赶路,不想在停留,怕在留下,这些客人就不是断胳膊断腿,而是缺胳膊少腿了。
九叔在一旁劝着,四目一意孤行,却突然道:“不对,客人怎么少了一个?明明十六个的。”
“不好!”九叔闻言,便明了厉害。
这些虽不是僵尸,只是为了方便运送尸体,被四目变作行尸控制起来,但他们依然有僵尸的一些习性,比如追逐生人气息。
此时少了一个,绝对是追逐其他生人气息去了,而这义庄里,除了他们几人,唯一的生人便只有张林一人而已。
九叔话一出口,其他人都变了脸色,吓着张林还好,要是那客人见了血,可就真大事不妙了。
几人一念此,便往秋生屋子而去。
刚到门外,便见一道黑影飞来。
时间回到十秒前,张林正在闭目内视识海,研究自己的傻瓜系统,却突然感受到外界不妥,一睁眼,便见一丑八怪快挨着自己嘴了。
情急之下,张林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出,那毫不犹豫,又在情急之下拍出的巴掌,绝对几千斤的力道,这一点,光看被砸晕过去的文才和秋生以及胸膛凹进去一大块行尸就知道。
这要搁普通人,还不得一掌一个窟窿。
“小兄弟,你没事吧?”
虽然张林出手骇人,但九叔还是担心他有没有被行尸伤到。
张林闻言,见自己反应过度,也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不好意思,下手重了点,不过刚一睁眼,就这样个丑八怪挨着我,我实在被吓到了。”
四目闻言更加欲哭无泪道:“哪里,小兄弟你没事就好,这要是伤到你,那多过意不去?”
被叫醒的文才道:“张兄弟,你这么厉害,还遇见强人?那强人得多厉害?”
文才话说完,九叔几人脸色都变了。
这个蠢货,这种身手,谁是强人你没点数吗?反正这义庄没什么东西能让张林上眼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人家过一夜离去不就好了?现在文才这一开口,直接让几人进退维谷,也不知张林是否杀人灭口。
张林闻此,却心上一计,立马换上一副心有不甘的表情道:“几位道长,对你们隐瞒,是非小子愿意,只因这世道,哎!”
张林叹口气,便现场自编道:我真名为林,自幼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幸得一恩师传下武学,不才习之,有所得,便北上投了军阀,混口饭吃。
不成想,一次军事冲突,我这方的大帅落了下成,被人打死,我因为大帅是心腹,当年得罪过对方,因此被对方追杀,不得已一路向南逃窜,直到遇到四目道长。
众人听得将信将疑,文才再道:“那你怎么得罪对面的?”
“文才……”张林还没回答,九叔便呵斥文才道:“看你们做的好事,还不和秋生把大堂收拾干净。”
说着道:“夜深了,大家忙活一夜都累了,都去休息吧!”
不管张林是谁,明日离开义庄就成,多得他不管。
几人见此,都各自离去,张林见此,也只得让四目道长留下说话。
“小兄弟可还有事?”被张林留下,四目有些慌,这年头,军阀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几个土匪几杆枪,占个镇子都敢自称一方军阀。
而作为军阀的走狗打手,常做的就是见不得光的事,不说穷凶极恶,但总难划到好人一类去。
刚才师兄止住自己弟子文才追问,也是不想和这类人过多牵扯。师兄不想过多牵扯其中,师出同门,他四目自然也不想,更别说还是一个被人追杀中的打手。
张林不知四目心中何想,从怀中掏出十枚大洋塞到四目手中道:“没什么事,这是我们说好,给道长的酬劳。”
“这这…使不得,就带个路而已!”四目一边收起银元一边推辞着,张林见此也就笑笑道:“我虽自小流落街头,也没什么人教我如何做人,但人无信不立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说好的,就必须做到。
少是少了点,但还请道长见谅,我现在正在逃命,也没带多少钱在身。
待我张某人日后东山再起,一定给道长补上。”
“不少了,不少了!”四目道长连连摇头认真道:“只是带个路而已,而且也是顺路,再多我也不会收的。”
“这……”张林闻言,见此也不好说什么,贫道,贫道,出身道门,他也知不是没有道理。
见此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抱拳道:“今夜多亏道长,才不至于露宿山野,林这里谢过了。”
四目道长道:“张兄弟客气,那时间也不早了,就早点歇着吧!”
“那行,道长晚安!”
“……晚安!”
四目道长离去,张林便回房歇了,至于秋生,则是个文才挤一间铺去了。
却说四目道长离了张林,便去寻了准备休息的九叔,要连夜赶路。
九叔闻此,又是一阵挽留,见其执意要走,也不在阻拦。
“师兄,后会有期了!”
“师弟,后会有期!”
二人惜别,四目道长带着他的客人们在一阵:阴兵借道,生人回避中离去。
次日,张林也在义庄用过早餐,在秋生带领下来到了任家镇。
至于为何不是先说好的文才,是因为张林为了留下参与任老太爷的剧情,便在早上吃饭时借口要在镇里住下。
秋生家姑姑在镇里有间胭脂铺子,秋生也常在镇子里厮混,这一来二去,对任家镇的熟悉,可不是文才那个守着义庄的能比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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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秋生也比文才圆滑,帮张林找房子也比较得心应手。
二人早早来到镇子,在秋生这个任家镇通的帮助下,张林这个外来人十分顺利的在镇上盘下间院子,前后进出都很方便。
最为关键的是出了大门,左行百步,便是任家这个任家镇首富的大院了。
第三十六章:宴会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事事步难行。
任家镇来了个有钱人,张林才在镇里住下一天功夫,便在整个任家镇都宣传开来。
得益于雪莉杨的十万美金资助,通过大金牙换成黄金后,自己也是身怀巨款之人。
在请秋生在镇中唯一的洋餐馆吃过午饭辞别后,张林便花重金买下了洋餐馆。
任家镇来了个有钱人的消息,也因此不胫而走。
张林这么做,一来是自己需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三年之久,虽然身怀巨款,但也不能坐吃山空。
置下一份产业,赚些钱来做下个世界的启动资金总是好的。
不到万不得已,哪怕一点造化点就是十两黄金,但张林是不会动用一点造化点去具现真金白银这种身外之物的。除非它能换回自己所需的东西。
因为,出了来自系统的奖励,天才地宝兑换以外,张林还没摸索出其他增长造化点的方式。
因此每一点造化点,都万金难求。
二来,过几天便是任老爷邀请镇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去参加他家的迁坟仪式,要是自己默默无闻,那如何去参与剧情?
尤其是迁坟过后几天,便是秋生人鬼情未了的时候,自己要参与,总得有个正派的身份,作为一个有钱的朋友,想来秋生不会介意的。
而张林现在作为任家镇新的有钱人,对于任老爷这种地头蛇而言,不论是出于何种理由,为了任家基业,为了首富的位子,他都会见上一见。
这不,消息才出去不久,张林便收到了任家镇全体乡绅的邀请。
毕竟害怕张林这个外来人的,可不止任家。任家镇很小,资源全都分完了,张林突然冒出来,便注定有人要黯然收场。
是张林被他们赶走,还是落下根来,换人落幕,就在明日的茶会了。
……
……
乡绅们邀请张林的地方,就是张林买下的茶楼。
这并不是他们不想换个地方邀请,而是放眼整个任家镇,能作为请客之地的,也就张林这家茶楼够档次。
茶楼是县里黄老板所开设,平时就是任家镇乡绅消遣去处,昨儿个换了主人,今儿个牛鬼蛇神便都出来了。
“黄老弟,你可不厚道!”
作为任家镇首富,任老爷到来,趁着张林没到,便拉着黄老板便开始埋淘:“转让铺子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提前知会我等?便这般转给个外乡人?你不怕我们这些老哥哥们发火不成?”
“任老哥见谅!”黄老板为难道:“我这店都靠各位哥哥赏脸,才撑到现在。我怎么敢得罪各位哥哥呢?主要是新老板出价太高,我这手,他没管住……这样,改日我县城请客,大家赏脸,我再给大家赔罪。”
任老爷冷哼道:“出价高?有多高?”
作为任家镇首富,任家已经掌控任家镇及县城的粮食渠道,衣食住行儿十多年,在其中起码占了四成利。
在座的,也都是一方豪绅,家财万贯。
就黄老板而言,除了这店,在县城还有布行生意,家中良田千亩。
是多高的价,才让黄老板麦了这家有洋茶的茶楼。
“黄金一百八十两,加上一个价值五十两黄金以上的琉璃夜光杯。”
“嘶!”任老爷闻言倒吸口凉气,黄金两百多两麦一座茶楼,这样一笔财产,任家虽是首富,却也轻易拿不出来。
任家做的是粮食、酒行生意,在盐铁上插了一手,这些都是现金流生意,需要大笔紫金周转。
家中良田千八百亩,但都是固定产业,一起卖了也许有五百两黄金。
加上这两年任家生意下滑,处处都在填钱,再也不似前几年那么景气。
现在的任家,别说黄金二百两,就是拿出一百两,都得动族产。(ps)
思及此,任老爷道:“来者不善啊!”
黄老板道:“什么善者不来,善者不来的。任老爷且宽心,就任家镇这种地方,也有过江龙不成?就算他张林真是过江龙,要过江,还得看看我们这些地头蛇答应不!”
“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今日我等到要看看,此人何方神圣。”
“管他何方神圣,来到这任家镇,就是任老爷和我们说了算,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这是我们的地盘,一个外香人……”
开口说话的,是镇中售卖烟草、药材,肉禽之类的商人。
尤其其中姓李的一位,可是在县城卖烟土的。势力也大部在县城,身后是哪位小军阀做的台子。
今日来次,也是借机试探,这张林是否是其他地方军阀势力的人。
毕竟任家镇虽小,但好歹也是一镇,有着百八十户,万八千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地诉说着各自看法,任老爷看着心道:看不起任家镇,还这种地方,你们就得瑟吧,这两年我任家是势衰,便由你们蹦跶。
等我按祖训迁了祖坟,改换风水,再与尔等理理这两年汝等落井下石的仇。
这一次,我任家不仅要做这任家镇的首富,还要做县城首富,甚至是省城首富。
各自心有算计中,众人来到三楼,这是任老爷在茶楼的专属包厢。
“晚辈张林,见过诸位!”
早已等待多时的张林,便迎了上去。
“真是个俊后生!”
众人一见张林,皆不由心中感叹,纷纷应道:“张老板多礼!”
不得不说,人长得帅就是通行证,即使任家镇的乡绅都认为张林来者不善,但众人还是各拉家常,与张林谈得其乐融融。
大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才开始试探起张林底细,当先开口的,便是做烟土生意的李老板。
这年头,有人有枪,烟土是来钱最快的生意,而整个县城,货源都在李老板,准确说是哪位小军阀手里。
张林做什么他不管,但不能碰他们这支军阀的利益,不然张林再帅,他们也得手下见真章了。
因为那可是他们军饷的主要财源。于是李老板便开门见山的问到:“张老板一看便是人中龙凤,怎么会想到在我们任家镇来置办产业?”
众人见是李老板,都不在知声。
任老爷只是任家镇首富,这位李老板可是给县城哪位跑腿。
得罪他们,顶多也就是让张林酸溜溜滚出任家镇,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要是得罪李老板,那就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张林见此,也不知晓这其中厉害,映像里,僵尸先生世界里,有点财力的,也就快死的任老爷,以及请任老爷喝茶的黄老板。
但见李老板开口,任老爷也在等张林回话,便知道,今日的大人物,是这位李老板才是。
便道:“这年头,四处都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小弟早年游走四海,前日路过任家镇,见这里难得盛世升平,小子不想在颠沛流离,便想在此扎根。
小弟这几年四处厮混,道上、官家,什么都做过些,也攒下笔钱,黄老爷割爱,让我这家宝店。
日后还请各位前辈长者高抬贵手,照拂小子一二,小子当感激不尽。
小子也知诸位长者今日为何而来。
我张林今日在此承诺,往后余生,在任家镇也就开设这家茶楼,当然,日后还得购置几亩薄地作为留给后代家产,还请各位长者见谅。”
李老板问到:“果真?”
“若有假,说什么天打雷劈,大家也不信,若林日后有违,诸位皆可出手就是。”
“成家立业,人之常情吗!大家不要这么严肃!”
黄老板出言道:“张老板出此言,那我们有何不放心的?
再说这间茶楼,也靠我们撑着,真靠镇里的泥腿子,他们喝得起这东洋茶、吃得起这东洋糕点吗?”
众人闻言,皆明黄老板意思。
张林经营的茶楼,主要客人也就他们这些乡绅,若他真要插手其他行业,他们随时可以不来这里,没了盈利,几月就得让他亏得裤衩都没有。
对此,大家也都活络开来,又是其乐融融的喝酒吃菜。
饭间,任老爷问到张林道:“不知张老板是哪里人?听口音,像是巴蜀一带。”
“小子族籍确实巴蜀一代,但十多岁便出来闯荡,早年去过北平、东北,也去过江东之地,但四处皆狼烟,颠沛流离久了,路过任家镇,便起了留下的心思。”
李老板道:“年纪轻轻,这般心态可不成,听你说你早年混过黑,也吃过官粮?”
确实有过几年,当时年轻不懂事,被人绑了做压寨相公,后来又被人招了安,摇身一变,便吃了官粮。
“……”李老板、黄老板、任老爷。
“……”+N其他乡绅。
任老爷道:“那后来呢?”
“后来!”张林苦笑道:“后来官家与人抢地盘失手,被人打得四分五裂,兄弟伙们走的走散的散,便成了如今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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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道:“逝者已矣,张老板还请节哀,人总要往前看,既然张老板也曾吃过官家饭,想不想再吃一碗?我家那位,虽然地盘狭小,可月前已经投了省里那位,正是大展拳脚之时,急需人才,若张老板……”
张林道:“李老板客气,但小子实在无心于此了。”
得知对方是军阀手下,便知晓为何首富任老爷也敬对方三分。
乡绅财主,终究只是横行乡野之辈,在这个世道,遇上当兵吃粮的,气势先天就弱三分。
但为军阀卖命,他张林还没那个心情。
第三十七章:拜会九叔
李老板也不强求,只要不是来抢地盘的就成,众人也不在聊那些话题。
洋茶楼的生意全靠他们这乡绅撑着,也就是张林都得靠他们活着。
因此,听见张林只开这家茶楼,便都放心下来。只要不涉足他们的其他行业。一座茶楼让了就让了。至于田地,有钱人都会这么做。大家也拦不住那些泥腿子卖。再说田地那东西,也碍不到他们什么事儿。
况且有张林今日之言,他张林日后就算良田千倾,粮食满仓,也得卖给他们转手。
大家就这样各怀鬼胎,然后宾朋尽散。
第二日。
张林亲自放了挂鞭炮,自己这洋茶楼才算正式开了起来。
各位乡绅也都给面子,或是本人亲至,或是让管事送来礼品贺喜。
忙到中午,吃了场宴席,事务繁忙的开始散去,有闲情雅致的,自然开始享受茶楼的新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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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真有钱,师父,你说他以前做什么的?”
秋生跟在九叔身手,剔牙问到,完全没个正形。
九叔管理着任家镇及周围村落的丧葬之事,也是有面子的乡绅之一。
毕竟谁家最后不请九叔送最后一程呢?
因此张林邀请他们来参加开业典礼在正常不过,也是提前告诉他们,自己要留在任家镇了,毕竟自己可是跟他们说,过几天写信回家,让家人来接自己,要是过几个月,自己还在任家镇,还去找九叔讨论下道术,那岂不是疑点重重?
九叔也难得与秋生说话,摇摇白了对方一眼,便要离去。
刚到店门,便被任老爷叫住问到:“九叔,我和你说的事,考虑如何?”
九叔见是前几日找自己,想要迁祖坟的任老爷,便与之交谈起来:“任老爷,我觉得迁坟这种事,宜静不宜动,冒然动土,怕是不妥!”
任老爷摇摇头:“家父生前请风水先生看过,他那坟地可保我任家二十年富贵,但二十年后,必须迁坟,不然便会殃及后人。
如今二十年过去,我任家也做到一镇首富,在县里也有几分薄面。
但这几年我任家的生意每况愈下,想来便是那风水出了问题。
因此,我遵循祖训为我父迁坟,自是当然。还请九叔莫要推辞,主持一二。”
九叔闻言道:“还有这事?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挑个时辰。”
迁坟这种事,即使普通人家,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作为事关任家后代荣华富贵的举动,任老爷不得不慎重。
因此,任老爷一听全县最有权威的九叔点头,不由喜道:“那便有劳九叔了!”
九叔连连摇头,自称义务之事,便与任老爷相约明日在这里喝茶。
到时他将在这里与任老爷详细谈谈其中各种细节,注意事项,以及破土日期之类的事宜。
二人有了约定,便相继离去。张林在一旁远远看着,见二人都走了,方招呼刚才陪在任老爷身旁的小厮过来问到:“黄老爷和九叔谈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小厮一听到:“老板,他们还能说什么呢。不就是最近镇上传得沸沸扬扬,关于任家要迁祖坟的事。刚才黄老爷便是与九叔说起此事,要让九叔主持,九叔也答应了,说是明日还在这里商议破土日期之类的。”
张林听完点点头,示意小厮下去。
小厮见此点点头,说自己去忙,便转身走了。而张林则坐在二楼,看着九叔远去的背影眉头暗皱。剧情就快开始了,那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呢。毕竟除了任老爷,自己还要去看看九叔叔处理缠绕秋生的那只女鬼。
张林独自想了想,便让人去备上一份薄礼,找了两马车远远的坠在九叔后面,往义庄而去。
九叔回到义庄,还没坐下。文才便急急忙忙地闯了进屋,对九叔道:“师父,那姓张的又来了。”
九叔一听道:“什么姓张的什么?什么又来了?”
文才道:“就是四眼师叔带回来的那个张文啊,他正带着礼品等在外面,说是要拜见你呢!还说什么让我通禀一声,还给了这玩意!”
九叔一听,看着手中的道门拜帖皱眉暗道:这人居然也是道门中之人,不过前几日为何对我等隐瞒,现在又找上门来?
九叔自己虽不得其解,但人在门外,却不得不让其进来,恐失了礼数,那可不是待客之道。
而且对方带着巴蜀道门拜帖,自己作为茅山派掌门,必须得慎重对待。便让文才将张林带到客房,自己稍作打扮才过去。
毕竟人家现在不仅是镇上的大老板,还有着道门身份,手持拜帖,不是那个四目从山林带回来的山野小子。
“九叔近来可好!”见九叔进来,张林便起身问道。
见张林热情的样子,又知张林乃是道门中人,对于其之前说自己在军阀手下做事一事,九叔已经有几分理解,便认真看起眼前张林,不由暗道:端是个翩翩佳公子,如此人杰,竟然忍得道门清修之苦。
第一印象很重要,得知张林同为道门中人,先前对于张林的偏见消散大半,九叔也正视起张林道:“前几日竟然不知张兄弟也是道门中人,未能尽了礼数,还望海涵。”
张林摆手道:“九叔哪里话,是小子唐突了才是。”
九叔摇摇头,转而道:“当日道兄未明身份,不知今日又为何来我义庄?可是有何事宜?”
张林道:“逍遥并无他意,在下自受篆下山以来,游历南北,足行东西,边访名山大川,求教于得道高人,今已有八载。
与之坐而论道,获益匪浅,前几日见四目道长捉妖,便起了论道之心,今日在茶楼闻九叔也是方圆百里有名的道长,这才冒然登门,望九叔见谅,指点晚辈一二。
九叔道:“那不知小友何处受篆,又出自何门?”
张林回道:“逍遥出自蓉城,家中拜的上三清,请得清源妙道真君照拂,可敕诸神鬼怪,归身太一,入世红尘炼道心,出世无为求生路。”
九叔闻言皱眉道:“未曾听闻蜀中还有此门……”
张林道:“天下道门万千家,无人察之具细,然祖师挂名,自无纰漏,三柱清香,可证家门!”
闻张林之言,林九忙到:“到时不必如此,坐而论道而已,不过我茅山讲究斩妖除魔,微末之技,恐登大雅之堂。”
第三十八章:饮茶论道
林九所言,看似贬低了茅山道派,却是明言告知张林,不想与他论道。
这种情况,无外乎是怀疑张林的居心用意而导致。
又或者怀疑张林来历,毕竟他所说的道派,林九并未听过,即使有太一教,也盛行于江东之地,何时去了巴蜀?
加上这几年,霓虹国的人四处偷学,让林九不得不防。
至于拜祖师求证,那得是撕破脸皮,最后一步认证了。
张林见此,摇摇头,作揖道:“茅山道派出自天师道,晚辈也出自天师道,不过晚辈玩顽,没学到几分天师手段,不过这斩妖破邪的剑法,晚辈但精练了几分,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张林言罢,便从旁捡起一根树枝。不待林九阻止,便自顾舞了起来。
张林所使的正是用在鬼吹灯世界获得奖励的技能领悟,提升到炉火纯青地步的张氏剑法。
此剑法出自巴蜀道门天师道,是其护派镇教的剑法。因为主世界原因,此剑法早以被唤作张氏剑法,只在执掌天师道的张氏一族之中流传,而在这个世界,茅山道派作为天师道符篆派分支之一,其道派剑法却是从中演化而来。
因此林九见了,便信了六分,这种剑法张林都会,至少不是霓虹国那边的。
便道:“既然小友不嫌弃我茅山术法简陋,那有空你我可以借鉴一二,刚好我也想见见天师道的符篆之术,比我茅山如何。”
在其它事上,林九可以大度,但涉及道统,任何道人都会严阵以待,尤其是论道。
张林闻此,便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以后时光,至少有人指点自己符篆之道了。
张林在义庄待了很久,但却没有与林九论道,因为道不是说论,两个人坐下就开始说的。
因为论道,得广集同门,正式下帖,选定黄道吉日。
因为论道,至少是两个教派之间的思想交流,而非二人随口交心。
二人坐而论之,是交流修炼心得,而非论道,因为一个人,代表不了一个教派。
每次论道,都是隆中且严肃的经过,因此直到太阳下山,张林也未做出什么,只得与秋生同行,回了镇中。
一夜无声,第二日的朝阳又缓缓升起。
将炁归源,张林又打了几套修炼秘典中记载的招式,吃了早餐,便去茶楼巡视。
刚到楼上,便见任发女儿在捉弄九叔一行人,见九叔要出臭,张林摇摇头便上前与其招呼道:“九叔光临,逍遥怠慢了!”
见是张林,九叔放下刚要喝得咖啡,拱手作揖道:“道友客气,我只是与任老爷来谈些事,不用劳烦道友。”
张林道:“九叔还是叫我逍遥或者小张小林吧,我差九叔一辈,尘俗之中,如此称呼也合乎理。”
九叔道:“怎可如此?不然我称乎道友逍遥如何?”
张林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继而将目光放在九叔咖啡杯上道:“观九叔这手法,是第一次喝这外国茶吧!”
也不带九叔说话,便当着九叔面做了一套喝咖啡的专业动作,然后道:“其实外国茶并不适合我辈中人,在我看来,还是我们国内的茶,最是适合我们,修心,养性。”
本来想说自己喝过外国茶的九叔见张林动作,哪里还不知被任婷婷耍了,又听张林所言,便借坡下驴道:“我也深以为然!”
张林道:“既然如此,晚辈哪里刚好有批好茶,逍遥不才,还请九叔品鉴一二!”
闻有好茶,最好这一口的九叔便不好意思,又挪不动步,张林便笑着,拉着九叔往三楼而去。
而一旁等着看好戏的任婷婷见此,却不满起来,起身拦住二人:“你们不能走!”
虽然张林很帅,但这不是他破坏自己计划的理由,除非他告诉自己名字,在送份礼物,而且她刚才在一旁细细看来,觉得赔礼的礼物送戒指就不错。
见拦路的任婷婷,张林脸就黑了下来,自己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着自己家境优渥,有几分姿色陌生人的无理取闹以及不尊老。这种感觉世界围绕自己转的,张某人从不感冒。
刚好,任婷婷二者都踩了。
“我父亲请九叔有事,事还没做呢,不能走!”
“你还知道你父亲有求于人,那为何还捉弄九叔?”张林毫不客气道:“九叔便是你父亲也得敬重三分,乃是长者,你与秋生他们的玩闹归玩闹,但你刚才的举动,已经是不敬长者了,怎么,吃了几年洋餐,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忘了我们老祖宗传下的尊老爱幼的美德了?”张林说着摇摇头道:“要这样,那任老爷还真是不幸。”
“你……”任婷婷闻言,也不知如何反驳,只得红着眼跑开。
秋生见此,去追任婷婷不是,留下配九叔也不是。
张林可没惯人的习惯,还指点迷津,招呼着九叔便上楼去喝茶去了。
九叔见张林是维护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为人最好面子,任婷婷一个晚辈却捉弄他,虽看在任发面子,嘴上不在意,心中还是有些恼火的。
毕竟没有人愿意在人前丢人,越老越是如此,当然,那些连里子都丢了的,也不要面子。
但见秋生样子,也只得让他先离去。
在他看来,秋生与文才二人想追任婷婷都是痴人做梦。
一个孤儿,一个平民之家出身,是入不了任发这等乡绅之眼的。
不说年轻有为,起码家世也得同为乡绅之家,恐怕任发把任婷婷送去给那些更大的家族做二房,也不会让她和秋生等人有所牵连,所以二人早些死心也好。
差了秋生,九叔便与张林来到三楼。
……
三楼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茶楼被张林买下后,第一个被改建的就是这里。
一扫洋气,纯粹的国风。
雕屏画凤、墙挂字画、古装侍女见有人进来,便开始弹着古筝。
张林带着九叔走到一处雅阁,动手冲起茶具。
九叔打量一番,感叹张林财力雄厚,却又摇头道:“如此红尘,纸醉金迷,恐怕逍遥日后道途为艰。”
张林笑到:“红尘万丈迷道心,我有一心向昆仑,一点灵台清如澈,何扰红尘蒙前程,九叔安心便是。”
九叔闻言点头道:“一点灵台清如澈,何扰红尘蒙前程,既然有此心境,到是我多虑了。”
张林冲好茶具,倒上茶水,示意九叔品鉴,随意问到:“听任家长女所言,任老爷今日是寻九叔做事,难道镇上传言,任老爷要迁祖坟是真的?”
九叔正细细品味,闻言道:“那哪里是什么传言,都定好日期了,就在三天后。”
张林疑惑道:“祖坟事关宗族,非万不得已,不可轻动,这任老爷发那门疯,怎么想起惊扰先人。”
“还能是什么!”九叔没好气道:“这几年任家生意一年没一年景气,任发便想起他父亲安葬时,帮忙定穴的风水师说他父亲埋葬之地,可保任家二十年富贵,但二十年后必须迁坟,不然就会殃及子孙。
前几年生意好,没放在心上,但这几年生意一年不比一年,便想了起来,现在准备着给他父亲迁坟,好改善风水。”
张林闻言皱眉道:“那就是说,任家其实已经过了迁坟的时间?那现在迁坟,会出事吗?迁了还能改风水?”
“谁说得清?”九叔无奈道:“按任老爷所说算,现在已经超过任老太爷下葬后要求迁坟的时间两年多。因此迁坟还有没有效果,我也说不准。
我已经劝他不要轻动,但他还是一再坚持,多次加钱,不得已之下,我只得答应看看了。”
张林道:“这风水之事,晚辈也有所涉猎,不知九叔是否可以让我观摩一二?学以致用,晚辈学了风水之术,空有理论,却无实践。”
九叔道:“一些风水之术而已,逍遥要学,我自当指点一二,反正任老爷到时定会让您们前去观礼,便一起看看吧!”
张林闻言揖道:“那多谢九叔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对于提携后辈而言,反正顺手而为,也没有泄露茅山道派的核心,不过对于张林,林九还是觉得有些缺乏了解,便问到:“我们相识也有段时间,也交流过几次心得,但我看逍遥并不精于符篆,那不知逍遥是外丹还是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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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闻言,有些尴尬道:“说来还请九叔莫要见笑,小子不才,内丹外丹,皆有修习,还辅以其他道术!”
林九闻言,有些皱眉道:“逍遥,修炼一途,贪多嚼不烂,当精于一二之法即可。
如我,擅长符篆之道,而同为师门的四目却长于驱尸请神……”
“九叔所言,吾自知晓,然我认为,只有内外皆备,方能走的更远。”
九叔闻言叹口气道:“人各有路,不可妄言,你既然明己之路,我也不过多问,便不知你今日已到和境界?”
“不才,强身健体颇有成效,身具近千斤之力,至于练炁,炼神,不过刚踏入养气之境、蕴神之境而已。”
九叔:“@_@”
你才十多岁年纪,却管已经踏入修行门槛叫而已,那我耗时几十年,靠着帮人到处收鬼,到了三十岁才堪堪突破养气、凝神的我怎么说?
还有炼体有点成效,那得到达第三境强内境才能这样说吧,自己最年轻时,也不过锻骨境而已。
人比人,气死人啊……
自己主修符篆,从一而终,却比不过你这杂修一气,什么都有所涉猎的渣男。
第三十九章:任老太爷
三日后,任家老太爷坟地。
九叔一身道袍,带着众人查山观水,准备任老太爷的起棺迁葬。
“此处依山傍水……好一处蜻蜓点水的风水宝地,若所料不差,任老太爷当年定然是法葬。”
九叔罗盘在手,天下我有,带着一行人围着任老太爷的墓,说得是头头是道,大家闻言都感觉高深莫测,如此装叉时候,偏偏却听文才道:“那师父,什么是法葬?”
最近与任婷婷有所进展的秋生闻言,便得意道:“这都不知道,法葬自然就是法国的葬礼了。”
此言一出,气的九叔差点摔罗盘,拔出桃木剑清理门户。
“所谓法葬,不是法国葬礼,而是指将棺材树立放置的埋葬方式,这种葬法,除了特殊穴位,一般都是不吉利的埋葬方式。因为人死后,最为忌讳的就是脚沾地。
不过任老太爷用的法葬,配合着蜻蜓点水的风水格局,却是再好不过。”
任老爷一听道:“张老板居然对此也有研究?当年的风水先生确实说过,这种风水格局,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棒。
自从家父入土,我任家的生意确实水涨船高,一步步走到了这首富之位。”
正说着,那边的九叔已经带秋生他们定下点,准备带人挖出任老太爷。
却在途中发现,这里的墓穴早已被人破坏,好好的蜻蜓点水格局,早已被改得面目全非,九叔见此,神色凝重的准备开馆查看情况,便做法道:“各位,今日任公老太公迁棺重葬……属鸡、狗、者回避!”
“九叔,情况不妙啊!”
见群鸟惊飞,棺中栩栩如生,仿偌睡着的任老太爷,加上刚才九叔说早已被破坏你蜻蜓点水之穴,张林神情凝重的上前道。
九叔也神情凝重道:“确实不妙,这任老太爷恐怕随时都会尸变,当年的风水先生绝对有问题。”
“刚才九叔说那风水先生被任老太爷抢了墓穴,怀恨在心。便要害任家半辈子,我看不尽然。
若任老太爷真的尸变,任家恐怕有覆灭之危,整个任家镇都会被波及,这不是害半辈子,而是要利用任老太爷把任家后人赶尽杀绝,其用心不可为不歹毒,我看一把火烧了妥当。”
一旁的任发闻言道:“不可,家父生前最怕火了!”
张林道:“那总不怕太阳吧!用太阳也一样!”
任发:“||π_π||”
“总之不行,九叔,我可以加钱,但不能火化,不行就埋回去……”
九叔没好气道:“任老爷,不说此穴早被人破坏,就是蜻蜓点水的风水格局,也不能一点再点,还点在同一位置上。”九叔说完摇头道:“如今之计,唯有早日找到新风水宝地,让任老太爷早日入土为安。”
任老爷闻言满意道:“那就这样办,此事就交给九叔,事成后,辛苦费少不了。”
说完也不知为何,带着下人急急忙忙离开了坟地,把一切交给了九叔打理。
见时候不早,九叔只得嘱咐道:“还是把棺材带回义庄再说吧!”
众人闻言,便抬起棺材,将其放置到义庄安置,待九叔找到风水宝地在准备下葬。
看着忙碌的众人,张林上前问到:“九叔,要我帮忙吗?”
九叔闻之拒绝道:“我还可以罩住,就不劳烦逍遥了!”
张林点点头,看一眼上完香回来的秋生应道:“要是有麻烦,九叔尽管开口,我就住在任府前不远的六道巷,要是没在,就一定在店里看着。”
九叔闻言点头道:“逍遥有心了,真有麻烦,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便带着众人离去,张林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索着,缓缓的转动着手中扳指,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
“师父,不好了!”
傍晚,义庄,秋生拿着三柱香慌慌张张的跑到九叔的屋子。
九叔见此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我怎么教你们的?”
文才跟在秋生后面,见九叔呵斥二人,也不敢知声,秋生见此急忙道:“不是啊师父,你看这香……”
秋生还未说完,九叔闻言已看向秋生手中的香,不由眉头大皱道:“人忌讳三长两短,香忌讳一短两长,家中出此香,必定有人丧。”
秋生急道:“难道是任老爷家里?”
九叔闻言无语道:“难道是这里?”
文才闻言,一边重新上香一边道:“事不关己,己不操心。”
秋生道:“那任小姐呢?”
文才闻言笑笑回道:“总之姓任的就有难了!”然后想起,任小姐不就是婷婷吗?
于是二人都急了起来,找九叔想办法。
九叔言其早知这次迁坟不妥,便将棺材运了回来。
文才和秋生得知是任老太爷有问题,便开了棺材,再次查看。
却忽视了此时正是皓月当空,棺材一打开,本就有尸变症状的任老太爷吸到了第一口月华,开始了正是尸变。
二人不知,却道任老太爷居然发福了。
九叔回来一看,见任老太爷居然开始尸变,气得发抖,连忙将棺材盖上,阻止任老太爷继续吸收月华,并嘱咐秋生与文才给棺材上墨线,想先困住几日,待想办法解决。
而在三人说话连,张林便上了门。
“逍遥道友,你怎么来了!”
见是张林,林九便上前问到。
张林回到:“回九叔,今日见任老太爷开棺的样子,我回去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我在东北那边见过这种尸体,可是有着尸变的征兆,这万一有所差池,这任家镇恐怕就有难了。”
说着看一眼九叔身后忙活着弹墨线的秋生二人道:“他们这是……难道尸变已经开始了?”
“哎!”九叔见此,只得与张林如实说道:“这两个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刚让那任老太爷吸收到了月华,已经出现了尸变症状。
我现在让他们用墨线将其困在其中,正思索解决之法。”
张林闻之建议道:“九叔,依我看,要不此时开棺,一把火烧了他,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九叔闻言道:“我也想,可任老爷不允许用火,徒之奈何!”
“不过说起来,你在东北做什么?怎么还遇见过这种情况?”
张林闻言颇为羞煞道:“说来惭愧,我在县城给人看相时被响马头子看上,抓了做压寨相公,他们有次盗了个不知年代的墓,正巧其中墓主也如任老爷般,不知年月,也不曾腐朽。后来尸变,伤了好几个好手,最后内子听我决定,封墓用火油烧之,方才除去那一祸害。
往事历历在目,今日见任老太爷如往日之景,我不来,心中难安。”
“啊!真会尸变?变僵尸,师父,要不我们听张老板的,烧了吧!”
文才秋生二人听了张林所言,皆没了注意,觉得张林说得对,一把火烧了最安全。
九叔早年也除过僵尸,茅山道派中也记载了不少关于僵尸的危害,奈何此时任老太爷还未尸变,以此要说服任老爷用火,恐怕难于上天。
而且任家镇谁不知任老爷最是贪财,别说起坟迁棺,事关任家未来的荣华富贵,就说这几年任家生意不景气,要是任老太爷真的尸变,恐怕任老爷第一时间要做的,是把任老太爷抓起来卖个好价钱。
便道:“此事还得过问任老爷,我们不可擅自做主!毕竟这是任老爷父亲,不是荒野无主之尸。”
张林道:“九叔,话虽如此,可此事事关任家镇数千人,当早做决断才是,若任老太爷尸变完成,你我未能拦住,当时任家镇乃至整个县城苍生荼毒,我辈良心何安?”
“这……”九叔思索道:“也罢,我去趟任府,让任老爷做个决定。”
“师父……”蠢如秋生,都知道肯定无功而返,九叔此去,必是白走一趟。
九叔摇头,张林拦住秋生道:“那我在这里看着,九叔早去早回!”
九叔闻此,看一眼张林与不靠谱的文才秋生,只得道:“如此,有劳道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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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往任府而去。
秋生见此,一边弹墨线一边道:“那任老爷绝对不同意,师父是白走了!”
张林笑道:“他不同意,你们同意不就行了!”
秋生闻言疑惑道:“张老板,你什么意思?”
张林道:“我没猜错,你们两个,都喜欢任小姐吧!”
“⊙▽⊙||”
×2,我们有这么明显么?
张林没管二人反应,自顾道:“我想二位也不想任小姐有什么意外吧?”
二人摇头道:“当然不想!”
“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能让任老太爷尸变完成,你们也看见那香了,该不会让任小姐冒险吧?”
秋生闻言皱眉道:“那依张老板你的意思……”
“开棺,现在趁你们师父不在,我们烧了任老太爷。”
秋生道:“可师父已经去任府询问任老爷,而且我们这样做,恐怕以后再任家镇就没处安身了。”
文才也道:“对啊,师父知道,我们就完了!”
见二人样子,张林摇摇头,看来二人对于僵尸的了解不够多,对任婷婷的爱也不够深,需要教育……
张林从不喜欢冒险,什么等着任老太爷变僵尸后,再出来装比,那是不可能的。
任何事都不是万全,中间有何差错,后果都难以计量,将危险抹杀于摇篮,是还存在的千年世家生存法则。
于是,秋生、文才二人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打晕在地。
第四十章:粽子与僵尸是不是同一物种
“对不住了,任老太爷!”
棺材打开,肉眼可见其中的任老太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吐着月华,加速尸变。
可惜,他尸变的速度‘太慢了’,棺材打开的刹那,一柄桃木剑混合着张林的中指之血,直插进任老太爷的胸膛之中。
桃木辟邪,天生克制僵尸鬼怪,而张林的血脉虽然淡薄,还未觉醒完毕,但也具备那至刚至阳之力,二者合一,别说任老太爷还未尸变完成,即使尸变完成,恐怕没有将臣的级别,挨上也得灰飞烟灭。
更何况那桃木剑粘带着张林的血液穿胸而过,直击僵尸最薄弱之地。
那吞吐进去的月华,还没彻底让任老太爷尸变,便化成黑烟,自身体中消散开来。
本来发福臃肿的身体,也快速的奄瘪下去,不一会儿便成了一堆枯骨。
看着已经完成的主线任务,张林将棺材合上,便转身离去。至于事后九叔询问,那就一问三不知了。
任老太爷下葬了,换了处风水宝地,对于任老太爷为何变成一堆枯骨,大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九叔询问,张林只说有人来了义庄,打晕了秋生与文才,自己追了出去,便不知后事。虽然此话漏洞百出,但九叔也不是迂腐之人,毕竟任老太爷尸变,让他大伤脑筋。
张林解决也好,真的有其他人来解决也好,总之是除了个大麻烦。
收了钱,了了事,九叔得闲,张林也往义庄走得勤快,不是请教符篆之道心得,便是与九叔探讨修炼感悟。
有感张林天赋,九叔作为长者,也指点得不少,基本除了茅山道派的核心,该教的能教的,九叔都讲解了不少,至于几日十几日也难得一见的四目道长,张林与之相处了解,坐而论道就少了很多。
是日,左右无事,张林又来到了义庄。
还没进门,便见九叔在追着秋生打,一问文才,才知道是秋生这几日反常,精气神亏损严重,整日无精打采。
九叔追问,才知这小子是被女鬼迷了心窍,行那龙凤鸳和之事,被了女鬼吸了精元阳气。
这几日与张林交流,对于张林的修道天赋,九叔常敢巴蜀道门收了个好弟子,后继有人。
而对于秋生文才二人的不成器,管理已经比往日严厉,而秋生居然做出这种事,不仅害自己,还让他林九脸上无光。
一个修道的,以斩妖捉鬼为传承的门人弟子,居然快被女鬼吸干精元阳气而死。
要是对方是什么百年凶鬼还好,但听秋生所言,那不过是个山野游魂。
一想到此,九叔打得更加勤快。
张林见此,便止住九叔道:“九叔莫要气坏了身子,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那个女鬼,收拾了为好。”
九叔闻言,无奈点点头,又踹一脚秋生文才道:“看看人家逍遥,再看看你们,人家比你们还年轻,便踏入道途,你们磨蹭这么多年,连纳个气都纳不了,炼个体炼了少说四五年,连皮都没练完……”
九叔越说越气,秋生与文才每人又挨了一脚,二人闻此,心中大叫冤枉,但却不敢吭声,前车之鉴,此时敢坑声,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到是秋生,死活不肯说出那女鬼藏身之处,坚持认为那女鬼是人不是鬼,气得九叔肝颤。
无奈之下,张林只得让九叔稍安勿躁,说自己已有对策。
九叔闻之,赶走秋生文才二人。无奈坐下道:“顽徒不肖,让逍遥见笑了!”
张林闻言宽慰道:“九叔说的哪里话,那个少年不热血,我前两年比起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经历多了,才稳重下来。
要是九叔你遇见几年前的我,绝对每日愁白头发。
秋生文才也是可造之才,九叔与二人说是师徒,还不若说是父子,此般亲情,却是林羡慕不来的。”
九叔闻言,认为是自己勾起了张林不堪过往,便转移话题道:“不提这些,今日你前来,可是又有什么疑惑?”
张林道:“今日不是修炼问题,而是一些所杂之事想要请教九叔。”
“哦,”九叔好奇道:“是何事?”
“九叔知道,我曾落草一段时间,那边情况很不好,于是一些响马盗贼便打起死人注意。
他们挖坟掘墓,以获取金银财宝,用来换去食物,枪支弹药,或是饷银。
那大墓之中,有千百年不腐的尸体,被他们称之为粽子。
我见过一次,很是好奇,那些粽子与僵尸是否为同一事物?”
张林很是疑惑道:“道籍记载,僵尸乃是死前心有怨气,或是意难平,导致胸口多了口气,散之不去,又恰好葬在阴地、凶煞之地,久而久之,那口气变成僵气而导致尸体尸变,化作僵尸。
但那些大墓所葬,无不是权贵世家,王侯将相。他们死前有无怨气,心中是否抑郁难平暂且不说,但其所葬之地,无不是上佳的风水宝地,吉镶壤土,龙脉之地,皆贵不可言,可福泽后代。
按理说,那些粽子当不是僵尸这种凶煞之物,但他们也算的尸变。对此,晚辈十分不解。
僵尸凶煞,集天地之怨气而成,有其所在,便是在上好的宝地,也会被其怨气毁得一塌糊涂。
那些死去的王侯将相,世家公卿们位高权重,自然也知晓其中利害,因此他们绝不会让自己变成僵尸,祸害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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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九叔,你说那尸变的粽子,算不算得僵尸?”
“这个……”九叔闻言,苦苦思索,也不知怎么回答。
确实,僵尸乃集怨气而生,即使有人炼尸,也挑选在极凶之地,恶煞之土。
但那些古墓,却无一不是风水宝地,吉骧壤土,万不是僵尸存在诞生之地。那些古墓主人以及其后人,也绝不会允许墓中,乃至墓地周围有僵尸形成之地。
因此,他也说不出,那些古墓中尸变的粽子,算不算的僵尸。
二人都对此没法,只得各自沉默了。
想不出所以然,九叔问到:“那你试过道法吗?对他们可有用?”
张林摇头道:“当时第一次碰见,哪里想得起?最后还是内子带人一把火烧了那粽子,救了大家,待我想起,那粽子已经和它的墓室一起成灰了。”
这波演技,可以给九十分。
他张林只是好奇粽子算不算僵尸,毕竟就如他所言,僵尸的形成条件,那些王公大墓根本无法满足。
至于什么内子、被抓去做压寨相公,完全是杜撰的。
他别说东北,连北平都没去过。
第四十一章:人鬼情未了
这注定是个无解的问题,至少就目前而言是如此。
九叔是不可能去挖坟掘墓的,所以张林只能以待日后遇上,在自己研究了。
二人选择性绕过这个话题,开始说起关于秋生的问题。
作为九叔的关门弟子,秋生文才虽然天赋不比张林,但三人之间名为师徒,却情若父子。
九叔是不会对秋生不管的。
而且那孤魂野鬼居然敢勾搭他林九的徒弟,迷其心窍,吸其阳气,真是没把他百里霸主放在眼里,说什么,也得超度了对方。
但秋生又不配合,林九得了张林承诺,也没在逼迫秋生,而是待秋生不在,方询问起张林有何法。
张林道:“秋生基本每日都会回他姑姑家,与我同行时,并无异常,这几日我未来义庄,他便出了此事,想来那孤魂野鬼必然是潜伏于义庄到镇上的路途。
所以,你我待秋生先行,掩去气息,尾随其后,必然可以抓到对方。”
九叔闻言,直道大善,便与张林做好准备,待秋生吃了晚饭回家,嘱咐文才看好义庄,便掩盖了气息,尾随其后而去。
秋生骑车走在路上,想着九叔与张林所言,心中也有些忐忑。
那么美的小娘子,怎么可能是孤魂野鬼呢?心中忐忑,又带疑惑,不知不觉便又走到那小姐家门前。
而一到其门前,秋生便将所有疑惑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小娘子的温柔乡,便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
“这个混账!”
吊在秋生身后的九叔二人见秋生果然是遇了孤魂野鬼,张林都拦不住九叔。
只见九叔桃木剑在手,手持罗盘,在那已经幻化成豪宅的树上贴上镇鬼符,便只身进了那鬼境之中。
张林见此,无奈跟上。
在张林帮助下,那女鬼很快被二人打得现出原形,而秋生见女鬼的样子,那还有心思在温柔乡,早在一旁呕吐不止。
九叔手持八卦镜定住女鬼呵道:“汝是何方鬼魅,也敢招惹我徒儿?吸其阳气。”
“道长冤枉!”女鬼一听,便独自哭诉起来,说起她与秋生瓜葛由来。
原来女鬼生前坎坷,死了多年也没人祭奠过,前几日任老太爷起棺迁葬,受了秋生一炷香,便心怀感激,前来报答,却又情不自禁爱上秋生,她并未想过吸取秋生阳气,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鬼,才导致一切发生。
九叔见女鬼也确实没有凶煞怨气,反道有些功德在身。
秋生听了,也为其求情,但二人终归人鬼殊途,不能在一起。
不然即使女鬼无心害秋生,鬼气也会让秋生阳气散去,最后身死,便做主让其转世投胎。
女鬼听了九叔所言,纵是千般不舍,也只得踏上黄泉之路。
三人解决了女鬼,便回了义庄。
“感觉如何?”
义庄里,九叔刚回来,便有村民请其去做些小法事,张林找到正在闷闷不乐的秋生笑着问到。
秋生一见是张林询问,不解道:“什么感觉如何?”
“那女鬼啊!”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张林摇摇头道:“我可没那胆!”
不是自己没胆,而是自己这身血脉,魑魅魍魉,难进身旁,找鬼谈情说爱,怕还没开始,对方就扬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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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佩服宁采臣,现在也有秋生你一个!”
秋生闻言没好气道:“滚!”
张林笑笑不以为意,转而问到:“话说当时你没想过任小姐?”
秋生闻言急道:“大哥,不,大爷,这事还请帮我保密。只要你不告诉婷婷,以后上刀山下火海,你嘱咐一句,我秋生绝不皱下眉头。”
张林道:“我是没问题,不过,文才那边……”
“他敢!”秋生道:“他敢说,我把他从小到大的事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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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摇摇头,对此并不看好。
要是任老爷死了,他们还有三分机会,现在嘛!啧啧……
“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你和文才二人……努力吧!”
张林说完,也不管去找文才的秋生,便坐着马车回了茶楼。
不曾想,任老爷已经等候多时。
“张老板别来无恙!”
早已等待多时的任老爷一见张林,别上前客气见礼。
张林见此也道:“任老爷光临鄙店,真让鄙店蓬荜生辉啊!”
二人客气着上了三楼,喝着茶水,东聊西坎,方聊到了正题。
“张老板从外乡来任家镇,可有发家致富之志?”
“任老爷,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张林盖上茶杯,神色有些不悦道:“张某当日已经说的很清楚,除了这茶楼,在下无心他业,任老爷是不放心吗?你这是在侮辱在下的人品。”
“张老板莫生气!”任老爷打着哈哈笑道:“老朽没有他意,只是有笔生意,想与张老板……合作一二……”
张林皱眉道:“任老爷,我想,你没清楚在下的意思。
我说对经营茶楼以外没兴趣,那就是没有兴趣。”
任老爷道:“张老板不必忙着拒绝,何不听听在下所说,再推辞也不迟!”
见张林不说话,任老爷道:“最近在下有点脉络,有单大生意需要跑下北边,记得张老板在北边躺过,不知可有兴趣?
你也放心,老弟愿意,老夫是绝不会亏待老弟的,所获之利,你我二三分。”
张林疑惑道:“二三?”
任老爷指指房顶道:“哪位要五!”
张林见此,便知是县城的军阀牵头,便笑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任老爷叹道:“老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世道那有盛世太平之地?”
张林知道,既然哪位发话,他是不用安生了,便道:“具体做什么?”
“军火!”
张林闻言冷笑道:“他在找死吗?往北边倒军火?”
北边那些,没一个好惹得,一个小小县城的军阀,也敢倒卖军火?
“这是再上面的意思!”
张林闻言皱眉道:“你说的,是省里哪位?”
若是省城哪位往北边倒腾军火,那便说的过去了,毕竟他也是大佬。
“不止军火,还有药品、军粮……”
张林闻言道:“任老爷,这样的活,轮得到你我?还拿五成利?你不怕烫着手,晚上睡不着拿?”
任老爷笑道:“老弟,莫要担心,城里那位和省里那位可不一般,他们可是连襟。
再说了,我们商会也只是其中负责一小部分,五成利看着很多,摊下来,不过百十来金而已。”
第四十二章:离开任家镇
“任老爷,以后百十来金的生意,就不要与我谈了,不说这点东西不够我张某人塞牙缝,我也曾发誓,不再踏入官老爷们的圈子,他们的生意,别说百五金,就是千金万金,张某也敬而远之。
还请任老爷转告哪位,就说:若是大家赏脸,我张某人的茶楼随时欢迎,要是想着拉我下水,张某了然一身,也乐意奉陪。”
张林拒绝了任老爷,便送了客。
开玩笑,自己可是血肉之躯,可不想参合那些大佬的博弈之中。
但哪位小军阀想拿捏自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与省中那位连襟又如何?大不了跑去东三省,或者直接出国。
任老爷带着张林的话离去,不久也举家搬去了县城。
至于县里哪位小军阀,也不知是在谋划什么或者忘了张林,自任老爷离去后,便没了后续。
张林在任家镇悠闲自得的过着每一天。
晚上观想山地,映于识海,白天趁着烈日炼炁,吃着高价买来的膳食炼体。
天气不好,便往义庄而去,与九叔探讨修炼心得,有时赶上四目回来,三人便坐而论道,相互印证。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平淡的日子弹指便过去了两年。
由于战乱,任家镇也不负以前繁华,镇上那几条枪被任老爷叫去了县里。
张林在这两年里,与九叔学了风水堪舆之术,觉得自己也该去试试所学,便关闭了茶楼,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已经被战火波及的任家镇。
“当真要走?”
义庄面前,九叔与四目道长看着张林再次问到。
这两年,三人常交流修炼心得,已是难得交心的道友,张林突然要走,二人便心生不舍。
一直在茶楼蹭吃蹭喝的秋生二人更是不舍,毕竟张林茶楼关了,以后镇里那还有那么好把妹的地方。
“林下山之际,师父便告诉我,修行修行,当且修且行,我在任家镇待的太久,也是还启程,再次游历天下了。”
张林说着,对二人长长一揖道:“感谢二位长者这两年的照拂,逍遥感激不尽。”
九叔闻言道:“哎!人各有志,各安天命,随你去吧,要是日后路过任家镇,不妨来看一眼。”
“那是自然!”张林笑笑,从怀中摸出两本书籍道:“临行之际,晚辈也无什么相赠,这两年,我观九叔与四目叔皆以捉鬼除祟为主,但迟迟修行难进一步,这本《平世经》,便赠于二位了。”
二人接过书籍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作为长者,也该给你留个念想。”
二人说着,九叔给了张林一把五十年份的桃木剑,四目则给了一只狼王毫毛制作的符笔。
张林也没看,收起东西便启程离去。
“走吧!人都走了!”
九叔叫声四目,摇头往义庄里去。
四目看着张林消失的方向道:“哎!多好的修道苗子,怎么就有了师承呢?你说是不,师兄?”
九叔白一眼四目道长道:“你那一身本事,不都快教给他了?除了没去祖师堂受篆入门,跟衣钵弟子有何区别?”
“说得你没有一样。”四目哼哼着,拿出张林的书籍翻开道:“这小家伙,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以后你我恐怕只能睹物思人了。”
“师兄……这……”
“怎么了!”
见四目道长在哪里唉声叹气,九叔也神伤不已,却突然听四目道长一惊一乍的,不由没好气问到。
“你看这书籍……”
“我看看……”九叔见四目那副样子,便拿出张林留给自己的翻看起来。
“这……修炼之法……”九叔见那《平世经》的内容,比起四目道长还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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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震惊过后,却徒废下来,放下经书苦笑道:“他这是要还了因果,不于你我纠葛啊!”
四目闻言,也从震惊中冷静下来,苦笑摇头道:“都道:朝闻道,夕死足矣。但你我如今年岁,即使有法又如何?哎!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说着落寞起身道:“师兄,师弟还有一批客户要送,便不久留了。”
说着把手中书籍一扬,便要离去。
却在这时,秋生从外高呼着师父,急急忙忙而来。
见是咋咋呼呼的秋生,本就心烦的九叔发火问到:“我说了多少次,稳重,稳重,整天咋咋呼呼的,你和文才到底什么时候才有个修道的正形?”
“啊……我……”兴冲冲跑进来的秋生被九叔一骂,有些不明所以,只得无措的站在一旁。
四目道长见此摇摇头,多年师兄弟,他对九叔的性情最为了解不过,便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你师父不是生你的气。”
秋生闻言,便小声道:“镇长让我来请师父,说是让师父去认领我们义庄的三百亩地的地契。”
九叔闻言懵道:“认领地契?我们哪来的三百亩地契?”
秋生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镇长旁你去!”
“那去看看吧!”四目道:“是让你去领地契,又不是让你出钱。”
九叔闻言,只得叫上文才,四人一起往镇子而去。
“九叔!”
“九叔!”
在任家镇方圆百里,九叔身份还是很高的,在现场的很多人都恭敬的见礼。
“任镇长,不知叫我来有何事?”
过了人群,九叔便与镇长询问起来。
镇长姓任,是任老爷家的远方亲戚,正是原镇保安队长阿威的二叔。
见林九来了,其也不废话,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将一份地契交给九叔道:“今日请大家来,是为了做个见证,镇中张老板前几日关了茶楼,要回老家,临行前买下我们镇中义庄旁良田,共计三百二十一亩,将其赠于义庄林九,今日,大家见证,我这就将地契交付于林九。”
九叔闻言,楞楞的接过地契。
众人见此,纷纷上前祝贺。
九叔连忙将地契交给镇长道:“镇长,这么大块地,我不能收。”
镇长笑道:“人家张老板一片好心,你就收下吧!”
说着拿出两封书信交给九叔道:“人家张老板早就有所预料,特意留下书信给你和你师弟。
对了,这还有份镇中房产地契,是留给你师弟的四目道长的,你代为转交下。”
镇长乐呵呵的笑着,便带人走了。
而看着手中地契房产,九叔和四目道长急忙拆开了书信。
第四十三章:巧遇一眉道长师徒
“九叔,见字如面,愿您一切安好,执笔落字,恍如昨日,九叔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教诲之恩,林万不敢忘。
匆匆两年,恨不能日久。
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与四目叔更待我情同父子,悔我不倦。然如四目叔所言,人各有志,各安天命,林终不得长伴您老左右,念之长叹。
林终不属于此,天高地阔,却束重任,不得以己愿,唯带九叔所期……”
“四目叔,见字如面,愿您一切安好!执笔落字,恍如昨日,四目叔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教诲之恩,林万不敢忘。
匆匆两年,恨不能日久。
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与九叔更待我情同父子,悔我不倦。然如四目叔所言,人各有志,各安天命,林终不得长伴您老左右,念之长叹。
林终不属于此,天高地阔,却束重任,不得以己愿,唯带四目叔所期……”
“这混小子,写个信都一样,就不能一人一封?真是可恶……”
四目叔泪目看完自己的信,又抢过九叔的一看,骂骂咧咧,苦笑不得的数落起张林来。
从信中,二人知道,张林之所以留下修炼经书,并非是为了与他们了断因果,而是感念当今修道为艰,进境缓慢,而他们二人又老了,所以才留下经书,为的只是让他们二人能在道途有所精进,活得久一点而已。
而考虑到二人至今还无子嗣,便购置了三百亩良田,在镇中购置了房产,让二人好在老了之后,有所依靠。
并承诺将二人的道术记载进家传道术之中传承下去,或者代二人收下有天赋的弟子传承。得知这些,二人也彻底宽慰下来,心叹后继有人。
而在九叔与四目道长得知原委之时,张林已在百里外的镇中出售了成了精的野猴皮毛,踏上新的路程。
那成精的野猴,正是原剧情中,任老太爷尸变之后,被九叔打伤逃出任家镇,阿威带人去搜山时碰上的猴子。
处理完猴精,张林又行了数日,偶然遇上一群村民,村民们见张林道士打扮,不由分说便将他带回了村子。
回村路上,村民告诉张林,他们村出了些问题,最近村里很不安稳,有年轻人突然暴毙在家中。
因此便让人去请了邻村的一眉道长前来看看,本着人多力量大,他们遇见了张林这样仙风道骨的道人,也一并请了回来。
张林到村中没多久,一位与九叔七分相似的道人,带着一个与秋生六分相似,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弟子也来到了村中。
“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
一眉道长见张林与众人一起等自己师徒三人,便上前问到。
张林做了个道礼回到:“见过道友,贫道路过此地,闻村民说此地有妖邪作祟,便过来看看。”
弟子阿豪与阿方见此悄声道:“一看就是来抢生意的。”
踏入蕴神境的张林,早已耳聪目明,周围十米之内,察微入毫,自然听见二人的嘀咕声。
对此也不以为意,此时什么情况他还未弄清楚,便道:“不过村民们请了前辈,我就不多加干扰,就是不知前辈可允许我在旁观摩一二?在下游历四方,为的就是斩妖除魔,为民除害。这也当是吾辈中人的职责义务所在。”
一眉道长道:“那是应当,村民们也请了你,那我们便一起看看这妖祟是何物。”
张林闻言,失笑摇摇头,看来对方是要和自己比比,谁先抓住这里的作祟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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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对此并无他想,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要是自己抢了风头,恐怕其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的。
毕竟世间之最怕,莫过于:人比人,货比货。
张林点点头,再三表示自己不会过多插手,只在一旁观看。
二人说着,便让村民回去各闭门户,天亮之前都不要出门。
四人跟着受害的村民来到他家,看了看事发现场。
“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吗?”张林蹲在一眉道长身旁问到。
阿豪一听哂道:“怎么?道长你看不出来?”说完还和阿发相识一眼,满是鄙视。
一眉见此瞪一眼阿豪二人,眉头深锁回到:“应该是有树成精了,大家不要靠近芭蕉林。”
阿发一听便吓得收回自己靠着芭蕉树的手,却一个咧差倒进芭蕉林里,大家一见急忙拉他回来,跟着却发现芭蕉树下有一昏迷男子。
而跟着四人的村民一见受害的男子便急忙道:“他是我弟弟,一眉道长,这还有救吗?”
一眉摇摇头,让阿豪把人搬走,对村民道:“你先回去,我们得抓住这个树精,不能让它再害人下去。”
村民连忙离去,一眉道长便招呼三人进了村民家中,在虚掩的窗口看着外面的芭蕉林道:“这树精乃芭蕉树化作,可能受前段时间天狗食月的影响而变异魔化,现在已经害了人,因此我们必须除了它,不能让它再害人下去,不然会酿成大祸。”
阿发道:“那师父,我们要怎么做?”
一眉道长刚要说话,阿豪拦住一眉,看向张林道:“这位道兄可有高见?”
张林见此道:“林并无看法,此番只是游历天下,以磨炼自己,我刚下山不久,还没斩妖除魔的经验,既然有一眉道长在,林必听从调遣,为民除害。”
“嘁……”阿豪、阿发。
一眉瞪一眼二人,对张林笑到:“有此心便好,修道之人,斩妖除魔当是本分。”
说着,便道出计划道:“我刚看了那受害村民,这芭蕉精乃是化作女身,吸人阳气修炼,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童男之身的人,穿红戴绿,装扮成新郎来引它出来。”
说着看向三人道:“除我之外,你们三谁是童男?”
大家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眉见此道:“别看我,我去吸引芭蕉精,你们来抓吗?”
张林道:“来者是客,作为客人,我怎么好喧宾夺主?”说着鼓励阿豪与阿发二人道:“加油,看你们了!”
最后,只得如原剧情中一样,由阿豪伴新郎,阿发躲在床下策应。
至于张林,则和一眉道长在外屋中,以应不时之需。
大家按一眉道长所言,将两根龙凤烛缠上红绳点燃,红绳一头扔进芭蕉林之中,一头由阿豪带进早已布置好陷井的里屋,绑在自己左脚大拇指上,然后装睡,静待芭蕉精上钩。
第四十四章:同归
是夜,夜色优美,皓月当空,当是良辰美景之时。
阿豪与阿发在里屋做好准备,九叔也点燃了龙凤烛,静待芭蕉精。
屋中,阿豪绑好红绳,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又见阿发拿着个镜子在钻床底,更不解道:“这是什么?”
阿发道:“法器啊,师父说这可是最后一个法器了。”又见阿豪毛手毛脚,连忙夺过来抱着道:“你小心点,可不能弄坏。”
阿豪夺过来,思量下道:“怎么用?”
阿发如实道:“师父说那芭蕉精来,我们就大喊一声,用这镜子照它就可以了。”
阿豪道:“那太危险了!要不我来?我们换换。”
阿发闻言卖可怜道:“师兄,你看我这个子,就知道我还在发育,你总不能让我就这样失身吧!”
阿豪一听道:“好吧,你要记住,是我帮了你啊!”
说完就躺好,却不想自己刚躺好,那芭蕉精就出现在床上,一副妖艳妩媚,任君采摘的模样。
虽然那芭蕉精极具诱惑,但看过受害村民惨状的阿豪可没半点心思与其共赴巫山云雨,而是吓得只拍床下,想叫阿发帮忙。
但阿发却认为阿豪是与他开玩笑,而恰巧芭蕉精化作的红衣垂下一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便往那边去看看,是不是布置陷阱的红布掉了。
被禁了声的阿豪见阿发没动静,万念俱灰的被芭蕉精拉进红纱中,幸好他聪明,把鞋子脱了下来。
掉在地上的鞋子终于引起阿发注意,发现芭蕉精来了。
而此时,在门外的张林感知着屋里的一切,窃笑不已。在芭蕉精靠近屋子时,他就已经发现,但他没声张,就是为了看这难得的一幕。
毕竟有一眉和他在,一个借助天狗食月而化形不久的芭蕉精还翻不起风浪。
听到阿发声音,一眉道长才知芭蕉精已经到来,推开里屋却不见其踪影。
在看屋外,那芭蕉精已经跑了出去,早已过了龙凤烛。
不过刚化形的精怪,不识人道法术。
它既然顺红绳而来害人,却不知已被红绳拴住,此时不逃命,居然还敢回身无一眉道长斗法。
见此,张林一个纵身,以剑在芭蕉林和芭蕉精之间划出一道浅沟。
沟壕虽浅,但其中蕴含着张林至刚至阳的太阳真火之炁,犹如天堑般断了其归途。
一眉没有如原来般让其跑进芭蕉林,废了好大断力气,找到其本体后才除掉它。
有了张林提前断其归途,区区精怪,不过两下,便被一眉道长用火烧掉。
除了芭蕉精,一眉道长看下刚才与芭蕉精斗法时,不小心被芭蕉精逮住的阿发,见其没有大事,才起身对张林作礼道:“多谢道友,不然此番又要多费番功夫。”
张林回礼道:“举手之劳,一眉道长不必如此客气,想来即使没有我,这只小小精怪,道长也弹指可灭。
再说村民也请了我,我若是不出力,也说不过去不是。”
一眉闻言笑笑道:“此间事了,我看道友也没住处,不妨与我回义庄暂住一夜。我观道友刚才手法,是我茅山一派中划地为牢的手法,想来你师父也是我茅山中人,你我也可畅谈一二。”
张林闻言作礼回道:“如此,那林便却之不恭了!”
说着便与三人收拾起东西,准备与一眉一行回义庄。
四人走在路上,看着一旁的张林,阿豪拉着一眉道长到一旁道:“师父,你怎么把他带回去?要是被他发现小家伙,要除掉他该怎么办?”
一眉道长在义庄养了个小僵尸,虽通了人性,与其他东西不同,但也是僵尸。
对于一些偏执的修道者而言,可是不能容的。
而且,篆养鬼怪僵尸,是被正道修士划作邪术的。
因此,阿豪才担忧。
要是张林到义庄看见小僵尸,还不不知是和反应,要是是那些老顽固一样的,执意要斩妖除魔,那可如何是好。
一眉道长一听,也眉头紧锁,但事已至此,只得对阿豪嘱咐道:“你先回义庄,带着小家伙藏起来,我一会儿试试他口风,要是不行,就留他过一夜,明天一早别找个借口让他走。”
阿豪表示自己理解,便点点头,赶快往义庄而去。
一眉道长见阿豪离开,想想措辞问到张林:“道友游历天下,却不知是出自何门和派,刚才在村中见你也会些茅山道术。可也是师承茅山一派?”
张林不知一眉在试探自己,以为他只是单纯地询问自己师门传承。便道:“在下非出于茅山道派,门住巴蜀蓉城,家传太一阳教,上供三清祖师,得清源妙道真君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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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修道有所阻塞,便出蜀游历,两年前在湘西遇见茅山道派高人林九道长与四目道长,在他们那里学了些时日。
所会茅山之术,也是二位教授。
加上家传道统源自天师道,因此对茅山道派也有了解。
与茅山道派也算同根同源。
家中师长也常教导我道:天下道门是一家,因此又何必在意师门传承。
出门在外,只需谨记:惩恶扬善,斩妖除魔,护卫人族正道便可。
且我辈修士,讲究修行自持,坚守已心
且修且行,不可闭门造车,行万里路,遍人间百态。”
“巴蜀太一教!”
一眉摇摇头道:“教义卓见,但我却未闻过,不知你们对于斩妖除魔,又是如何看待?何是正道,何是邪道?”
“一眉道长怎么突然如此询问?”张林闻言十分不解,因为这种问题,已经开始上升到论道层次了。因为一眉道长是茅山道派传承者之一,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询问道教教义,是被认为有心入教,或者对其问之教有兴趣,但已有道统传承之人询问他人教义,却又是要与其辩证一番的前提了。
一眉闻言,也知自己唐突,但为了家里的小僵尸,便自圆其说道:“只是听闻世间突现新教,有所好奇而已。毕竟世间道门万千家,家家皆大同小异。
但皆有所耳闻,道门正统,不外乎分为全真、正一二派,其它道门,由此演化,太一阳教,真未有耳闻。”
张林道:“世间隐教,少说半百,道长未听闻太一阳教,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
我们太一阳教,源出于天师道,因为种种原因,便被称为太一阳教。其实教义与天师道并无多大差异,你大可把我看做天师道的分教便可。”
张林解释,却没告诉一眉,在他的主世界,因为血脉缘故,天师道在千年前已经改称太一阳教,之所以还称天师道,不过是为了纪念开山祖师而已。
第四十五章:正邪善恶、小僵尸
“世间还有这种教派?”张林一说,一眉道长更加疑惑。
教派不同,便是理念不同,如今道派皆是如此分化而来。
怎么还有教义相同的两个教派?
这也是怪张林习惯了原来世界的道派格局,才如此解释。
一眉搞不懂,张林却觉得没问题。
因为太一阳教是张氏一族族内自称,而天师道虽是张氏执掌掌教之位,但也有其他姓氏之人在其中。
因此,天师道是统称,而太一阳教则是指代天师道中张氏族人。
其中关系十分复杂。
张林见一时半会儿的也解释不清,便问道一眉道长道:“道长,我曾与贵派中的林九前辈以及四目道长论过道,听你所言,您也是出自,您也是出自茅山道派,不知是那个排行?”
一眉道长一听张林与林九相识,便大致放心下来道:“当年我们师兄弟九人,林九排九,四目排四,我之所以叫一眉,便是因为我排第一。”
张林一听见礼道:“原来是茅山道派大师兄,算起来,我还得称您老一声叔了。”
见一眉道长疑惑的看向自己,张林解释道:“晚辈在任家镇住过一段时日,九叔与四目叔待我如子侄,若非晚辈早有师承,说不得亦拜入茅山门下。”
“是这样!”一眉了然,见已经到了义庄,便道:“已经到了。”
三人进了义庄,早已回来的阿豪藏好小僵尸,借口让一眉过去询问道:“师父,怎么样?”
一眉皱眉道:“你们带他去后院,我在试探下,让阿发备些饭菜。”
“哦!”阿豪闻言,便带小僵尸去了后院藏好,一眉回来又与张林拉起家常。
“我那两个师弟还好吧?”
张林道:“九叔收了两个弟子,在任家镇也开了家义庄,至于四目叔,则做着赶尸的生意,过得还算好。”
一眉感叹道:“我们师兄弟九人,一别经年,许久未见,现在回想,物是人非。看来有时间,得去看看他们。对了,你九叔现在还养鬼吧?”
“养鬼?”张林诧异道:“没有啊,我在任家镇两年,并无发现。”
“改掉好!”一眉道:“当年他学这些邪术,被师父赶下山,如今能悔过。自然是好的。”
张林诧异道:“九叔是被赶下山的?我怎么没听四目叔说过?”
一眉道:“这种事,乃是大忌,怎可轻易对他人言语?”
张林摇摇头道:“不然,在我看来,人分善恶,鬼分好坏,任何事都不是一概而就的。九叔为人正派,一身正气,就算养鬼,也有其意。
对于养鬼怪之流,道术中亦有不少。虽多是禁术,但在我看来,只要修习者能善加利用,也未尝不可。
毕竟,使用这些禁术的,终归是人。术之好坏,在于人,而非术本身。”
“嗯!”一眉道长闻言,连连道:“我也如此认为。”
二人说到这里,张林想起来,剧情中一眉道长可是养了只很可爱的小僵尸,在后期帮了不少忙,便问到:“一眉叔,我听说四目叔说你养了只小僵尸,通了人性,很是可爱,不知在哪里?怎么没见着?”
一眉一听疑惑道:“四目说的,他不知道啊?”
“是吗?”张林闻言,假装把目光从后院收回来道:“可能我记错了。”
一眉一看,以为是张林不小心看见了小僵尸和阿豪,暗骂阿豪不小心,但见张林没什么过激反应,打着哈哈道:“那哪能记错呢?是我记错了,半年前四目还来过,想来是那时知道的。”
我信你的鬼,半年前四目都待在九叔义庄,借口论道教自己请神上身之术呢。
但看破不说破,二人皆自动略过去,一眉道长也带张林看了小僵尸。
“他怎么?怕生?”
见小僵尸见自己胆乏的样子,张林破为不解。
自己长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还比不上一眉几人不成?小家伙,没眼里劲。
一眉见此也疑惑。
小僵尸可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以往有村民来,少不得被他暗中捉弄一番。
今日见了张林,却如同老鼠遇见猫般。
搞不懂,又不是问的时候,恰巧阿发叫吃大家饭,几人便不再围着小僵尸。
待晚饭过后,大家洗洗睡,一眉才有时间来照看小僵尸,给他喂吃的。
一眉一边喂小僵尸,一边道:“以往来客人,你都不喜欢捉弄人吗?怎么今天不敢了?也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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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僵尸闻言,急忙跳来跳去,对着一眉比比划划。
“你是说,你怕他?”
小僵尸闻言连忙点头,还比划着让一眉道长赶走张林。
一眉道长一见没好气道:“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吃你?还怂恿我赶走人家?”
小僵尸一听,急忙比比划划,还捞起胳膊给一眉看,一眉见小僵尸身上的灼烧痕迹才明白过来道:“你是说,你一见到他就像见到阳光一样?”
小僵尸闻言连连点头。
他虽通了人性,但本质还是僵尸。
张林的炁能把任老太爷那种跳僵直接烧得灰飞烟灭,它这个一眉养出来,并你不具备僵尸那种尸气护体的,更加难以抵挡。
张林虽极力克制,但血脉带来的,他却克制不了,总是无意之间伤了山野鬼怪。
这一点,张林也不知道。
一眉见此,更是疑惑不解。
刚才大家一直在一起,并未见张林碰过小僵尸,但小僵尸身上却出了阳光灼烧的痕迹,看来张林来头不小。
此时不好过问,一眉打算写信,详细问问自己那两个师弟。
又嘱咐小僵尸道:“一会儿我给你画到避光符,你离他远点。赶人不对,但他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你不要怕。”
小僵尸闻言连连点头,看起来很高兴。
也不知是高兴一眉要给他画避光符,他带上后,白天也能出去玩,还是高兴明天一早,张林就要走了。
毕竟一眉道长只是看在同是道门之人的份上,邀请张林来暂住一夜。
总不能明天不走,死皮赖脸住下吧?
虽说二人刚认了叔侄关系,知道张林和自己那两个师弟关系不浅。
张林可不知小僵尸的情况,待经历了晚上的芭蕉精,隐约记得,一眉道长应该是要消灭一个西方的吸血鬼。
那吸血鬼可不好处理,于是他打算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第四十六章:潜入村中
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却说张林在义庄睡到半夜,便被人吵醒。
左右睡不着,便合了衣起床看看。
原来是晚饭后,指使小僵尸偷了一眉钱去逍遥快活的二人回来了。
不过,跟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女鬼。
张林一见,便一个跃身上了房顶,坐看二人作死,请鬼上身骗他们师父。
却说阿豪与阿发二人自邻村回来,一阵忙活,工钱却被一眉借口拿去存了起来。
暂时不提一眉是抠唆不想发给二人,还是真存起来给二人娶媳妇。
但二人真的好久没钱去逍遥快活了。
于是便合同小僵尸,以给小僵尸修复他在家弄坏一眉的金钱剑为借口,二人一僵偷了一眉的钱,跑去城里快活。
但二人不知为何,何时从哪里招惹到了女鬼,一路追着他们回来。
一眉本来要修理二人,以报二人偷取自己的钱。但见二人被女鬼缠上,有人代替收拾,便打算不问不顾,先凉二人。
二人也是作死,见师父见死不救,便计上心头,打算请鬼上身,试探试探师父。
结果阿豪还好,没什么事,阿发是真被上了身。
要不是一眉道长出手及时,恐怕阿发少说得躺床上十天半月。
一眉让阿发自己解决,转身见张林在屋顶看着一切,有些尴尬道:“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让道友见笑了,没吵着你休息吧!”
张林笑笑回道:“不碍事,比起九叔那两个弟子,阿发阿豪算是好的了,我也是听见有人呼救,才来看看。
不过有一眉道长在此,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夜色也晚,那晚辈就先去休息了。”
一眉点点头,听张林说自己两个弟子比师弟的好,有些自得,便道:“逍遥你放心睡,这义庄有我守着,不会出事。”
张林笑笑便去休息,见张林离去,一眉踢一脚阿豪阿发道:“两个没出息的,还去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张林在义庄吃了早饭,刚要告辞,便有村民前来义庄,说他们村最近怪事连连,保安队查不出所以然,便来请一眉前去看风水。
张林一听,便大致猜测,可能正是挖出吸血鬼那个村子。
想着便告辞了一眉道长,远远坠在一行人之后。
毕竟他哥一眉道长不熟,看风水也忌讳两个道人在场。
因此只得选择如此,待一眉道长看完风水后,自己在出现在哪个村里。
要问起来,就说自己游历到此,感觉村中风水有异什么的,随便编个借口还不容易吗?
易容,行走江湖的必备技能。
总有些事,需要换个身份去做。
而化作村民的张林,跟着村长,带着一眉道长爬山涉水,观看着村中风水。
一眉在前面说的头头是道,什么虎虎生风,龙庭华翠……进而推到风未有问题,是水出了问题。
一行人便去龙头查看,果然如一眉所言那般,龙珠已经破裂。又在上游水塘里发现大量的死蝙蝠。
事已至此,山水村中是不能用了,即使找到蝙蝠死在水里的原因,但山水龙珠已经破裂,因此只好重新打口井来解决被破坏的风水问题。
一眉一番操作,便在山的另外一边找到了一处适合打井取水之处。
此处挖井,日后村民取水更近,且与村中风水契合,难得不过。
挖井不在一时,此事关乎村中风水,需要第二天午时过后方宜破土,因此一眉定好地点,便回了村中。让保安队带村民寻找蝙蝠,将之烧个干净。
张林远远的看着一眉道长定下的挖井地点,待人走后,便见林中飞出数十只蝙蝠。
它们仿佛有灵性般,齐心协力的将木标挪了位置。
见此,张林便莫不作声的离开,前往村外的教堂。
自己记得不错,教堂的神父静修室应该就是蝙蝠的藏身之地。
自己想个办法一往打尽,好除了这个吸血鬼。
一到教堂,便见了名场面。
保安队长带人来到教堂,打算四处搜寻蝙蝠。
修女们正在修理教堂,结果被保安队长用枪一指,吓得松了手。
对于此,张林也不知是其命大,还是运气好。
那十字架但凡往前半寸,都得送保安队长去见阎王。
那些手下也是人才,让他们找蝙蝠,结果却去关注修女不够他们分。
在村里做保安队,还能对村里的修女起心思。保安队长见此,只得跟一眉道长连连道歉,说是误会。
一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跟老修女解释起来,说明其中利害。
老修女一听,虽然自己坚信教堂中是没有蝙蝠的,但知道全村都搜了,教堂不搜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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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让一眉随她亲自去搜,至于保安队长,经过刚才的事,算是彻底得罪了修道院的众人,没把他赶出去,都是看在保安队长的权势上了。
张林见一眉要进教堂,便上前拉住他。
突然被人拉住,一眉有些反应过度,但一见是张林,便放松下来道:“逍遥你不是去游历了吗?怎么在这里?”
张林笑到:“对啊,但游历到这里有问题吗?”
“π_π”你开心就好。
调侃完一眉,张林道:“一眉叔,这教堂有问题!”
“一眉道长,这人是谁?”老修女见又来一个张林,虽然长得好看,但自己可是信奉主的,怎么可能因为对方好看而让他进教堂呢?要知道她让一眉进去,已经是下了大决心的。
一眉见老修女询问,也不知怎么介绍张林,张林见此道:“院长,我听说这里有家修道院,便来看看。”
老修女一听,双眼放光道:“孩子,你也是信奉主的吗?”
接着就拉着张林,说着主的荣光。
一旁的其他修女不经意看过来,一见张林,便纷纷舍了阿豪,阿发,跑过来围着张林,跟老修女一起劝说他加入他们教堂。
这下好了,本来想着来消灭教堂的蝙蝠窝,顺便看一眉和老修女笑话的张林,成了大家看笑话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阿发与阿豪在一旁看着,酸溜溜道。
阿豪也道:“这些修女真没眼光!”
说着便与见机会难得一眉打算溜进教堂之中。
正愁无法脱身的张林一见,便连忙告诉老修女。
老修女一见,那还了得,教堂没修好之前,是不能进人的。
第四十七章:蝙蝠
老修女很有原则,但年轻的四个没有。
当得之张林想进入还未修缮好的教堂找蝙蝠时,各各争先恐后,带着张林叽叽喳喳的就进去了。
一眉看看老修女,老修女只得不断祈求主的原谅。
见此,一眉摇摇头也跟着进了教堂。
“小道长,这就是教堂!”
几个修女跑在前面,跟张林介绍着。
其中一个修女道:“下面多大呢,上面也就多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小道长给我们讲讲你修道的是吧!”
“是啊是啊!”其他闻言修女跟着附和着道:“不行我们谈谈小道长留下来和我们侍奉主吧!”
“咳咳……”老修女见此看不下去,咳嗽声打断修女们,把她们都打发走,方有些尴尬道:“道长别生气,孩子们都年轻,主会原谅她们的,你也会原谅她们吧!”
“我无所谓了,”一眉笑笑,看着张林摇摇头。又看看这小得不能在小的教堂,有些皱眉。
教堂太小,一目了然。
十来个平方的地方,一道楼梯蜿蜒向上而去,上面也只有下面一般大,是不可能藏蝙蝠的。
找了整个村都没发现蝙蝠存在,若是真在这里的话……
一眉道长转身和张林看着身后的神父静修室,要有蝙蝠,那只有在里面了。
二人相识点点头,一眉道长笑着问到老修女道:“不知这门后……”
老修女一看一眉道长问起,连连摇头,拦住门道:“这是神父的静修室,是不能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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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修室如教堂神父的卧室一般,就连她们这些修女都不能轻易进去,何谈一眉道长二人?神父静修不能不被打扰。哪怕里面没有神父。
一眉见此,与张林使个眼色。
张林一看,一眉是让他做掩护,便点头上前吸引老修女注意,一眉道长趁此便将一道符纸点燃,扔进了静修室。
“哎呀!怎么着火了?”
张林见一眉道长把符纸扔了进去,便大叫一声。
老修女转身一看,吓坏了。
连连急呼。
一眉道长从旁拿起一块大石头递给老修女道:“还等什么?砸开救火吧!”
老修女慌不择法,拿起石头说声谢谢,便乒乒乓乓的锤起那把已经腐朽的锁。两下就把门打开了。
“咦!火呢?”说着抬起倒在地上的门板看起来。
“也许被门压没了!”早就趁修女不休息,收起符纸残渣的一眉深沉道。
“是吗?”老修女将信将疑,抬头却见静修室里挂满了大蒜。
一眉道长一见这么多大蒜,便问到老修女:“这里难道是厨房?”
“厨房不在这,这是神父的静修室,一眉叔,我们看来有麻烦了!”
张林站在祈神父尸体前,摇摇头道。
“死人?”一眉和老修女过来一看,也皱起眉头。
“是的!”张林点头道:“自杀,和墙上第一个的衣着一样。”
“他是祈神父!”老修女跪在对方尸骨面前,做着祷告道:“二十多年前,他和另外一个神父来这里传道,教会收到他们被恶魔攻击求援的信息,但后来就没了音讯,教会以为你叛变了,不曾想,你原来一直在这里抵抗恶魔。”
“抵抗恶魔?”一眉疑惑道:“可他是自杀的?”
老修女道:“大蒜是驱魔的,这里还有打翻的圣水和被烧过你圣经,这说明祈神父一直在这里对抗恶魔,但看样子,他可能失败了。”
“要是失败,那这里的村民早就不存在了,我看他是成功了,至于怎么自杀……”
对于这一点,一眉很是不解。
“自杀?不可能!”刚一直注意祈神父的老修女没注意,现在听一眉说祈神父是自杀的,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连忙上前。
对于大致剧情还是了解的张林一看,接下来就是九叔影视中难得的名场面,便不动声色的离二人远点。
果不其然,在一眉道长指着祈神父胸前的十字架,说对方用十字架自杀时,也不知怎么的,老修女突然被绊倒,倒在祈神父尸骨上。
从未有此经历的老修女吓得不轻,连忙挣扎着要起来。
但不知哪里勾上祈神父,将其也带了起来,老修女这下是彻底吓坏了,惊慌失措下脚下一滑,直接压倒了一眉道长,二人便狗血的吻在一起。
一眉道长一脸懵,却见老修女吃人的目光,连忙道:“不关我事,是它!”
老修女一看,连忙爬起来,抖落身上祈神父的骨架,看一眼就跑了出去。
一眉道长见一旁憋笑的张林,十分生气有尴尬万分道:“好你个小子,怎么算起来你也要叫我声大师伯,就这样看我出丑也不帮一下。”
“哎!一眉叔!我叫你叔,但我可不是茅山道派的,叫大师伯就过了,再说了,这是一眉叔你的桃花运,我怎么能插手呢?”
张林在一旁义正言辞道:“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一眉叔你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还是个处男,哎……”
“你小子……”一眉道长听了,很是生气,老修女又跑了,还不知她会如何,要是全村去嚷嚷,那自己以后还在村里混?几十年培养的威望德行,还不得一朝尽散?
因此,对于查蝙蝠,也不再查下去,只得也跟跑了出去。想要找到老修女,与她解释清楚。
见此,张林看看地上残存的圣经,又看看打翻在地,早已干枯的圣水,感知中,就密密麻麻的挂在静修室里屋的蝙蝠,微微一笑,在打量下屋里的结构,也离开了教堂。
外面正直中午,夏日炎炎,天干物燥,正是放火的好季节。
“院长,你在干嘛?”
张林突然出现在正看着一眉道长离去背影,向主忏悔着:一切都是她的错,不关一眉道长的事,让主责罚自己,别责罚一眉道长的老修女身后突兀开口。
“哎呦!”光顾着向主请求宽恕一眉道长的老修女全然忘了后面还有个张林,被张林一声询问,吓得差点闪断老腰。
老修女连忙转身道:“小道士,你怎么还在这里?”
“哦……”
张林正欲要开口,保安队长便带人拿着火把工具过来,嚷嚷着要烧教堂。
老修女一见,便连忙上前阻止。
其他在旁一直拦着的修女们一见院长来了,更具勇气,五人齐心,死死拦住保安队长一行。
第四十八章:火烧教堂
“小道长,你倒是帮帮忙啊!”
保安队的几个虽然长得歪瓜裂枣,但除了保安队队长外,每个都人高马大。
相比起除了壮硕的修女院长,其他四个都是弱不禁风的小修女一方,他们有着绝对的优势,何况手中还拿着火器。其实力远不是几个修女能抗衡的。
尤其在保安队队长见几人居然人负隅顽抗,笑嘻嘻的拿着他的那把小破枪对着众人道:‘都给本队长闪开,谁再拦着老子一枪崩了她时。’修女们就没了办法,只得求助一旁看戏的张宁。
正享受着小修女们那娇滴滴的,又害怕自己威武雄壮气势的保安队队长听修女们呼救,顺着修女们目光一看,便看到教堂门口居然有个远比自己帅气的家伙在哪里看戏,便气愤上前道:“哟,还有同伙?给我抓起来,本队长今晚要好好的审问他,我看村里的蝙蝠,就和他有关。”
张林见此摇摇头,对修女们道:“要保住你们教堂,就去找一眉道长,毕竟烧蝙蝠是他说的,只要一眉道长开口,保安队就不敢找你们教堂麻烦。”
“胡说八道!”保安队队长闻言,感受到自己权威地位受到挑衅,怒气冲冲的对修女们道:“你们就去找一眉来,他来了本队长再烧,本队长到要看看他今天敢不敢拦本队长,也好告诉你们,这村里谁说了算。”
修女们一听保安队队长的话,皆面面相觑,老修女见张林冲自己微微点头,便对张林做个祷告道:“孩子,相信主,主会保佑你的。”
说完,便带着修女们急急忙忙的往一眉的义庄而去。
见修女们走远了,张林看向一旁和阿威有七分神似的保安队队长。
“你……要好好审问我?”
“怎么的?不行吗?”队长见张林不怀好意的看向自己,那来自蕴神境和养气境的气场压迫,让其有些喘不过气,但想着自己身后还有四五条枪,便壮起胆子,耀武扬威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
“道长,可以了吧!”
保安队长揉着屁股,脸上顶着一对熊猫眼,跟在张林身后巴结问到。
看着已经被道符贴满的教堂,张林看一眼保安队长和其他保安队员点点头。
一张道符扔出,教堂便化作了火海。
火海一起,藏在教堂蝙蝠里的蝙蝠纷纷往外飞出。
保安队长一看道:“这真有蝙蝠!”
说着便操起手枪要击杀那些正往外飞的蝙蝠。
张林拦下他,又一道道符扔出,顿时,天地间雷霆肆虐,飞出的蝙蝠皆在雷霆中化作飞灰。
“……”保安队的几人,连带保安队队长皆口吐唾沫,看着在满天雷霆下化作飞灰的蝙蝠和眼前毫无波澜的张林,感觉手脚冰凉,头皮发麻。
六人皆是暗道侥幸,幸好刚才张林只是和他们动手讲道理。
“那个……”保安队长小心翼翼的询问张林道:“上仙,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感知着教堂中没了任何生命气息,张林淡淡道:“把这里打扫下,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挖井。”
说着便离开了。
见张林终于走了,保安队的几人方如释负重,长松口气,皆坐在地上。
保安队长一看,连忙把他们一个个踢起来道:“都干什么?没听仙人指示吗?还不赶紧把这里收拾好,不然怪罪下来……”
想着那些灰飞烟灭的蝙蝠,众人连忙起来,跑去教堂中清理起来。
却说张林,离了教堂,便急忙往一眉道长在村中住所而去,毕竟在原剧情中,修女们找一眉道长,让他阻止保安队烧教堂,却阴差阳错的将正在洗澡的一眉道长堵在院子里,可是一出难得的好戏。
“打雷了?要下雨?”
村中安排的住所中,正洗澡的一眉道长突闻天际雷霆炸响,便急忙跑了出来查看。
作为有道行的风水先生,这几日有没有雨水,他最清楚不过。
晴天霹雳,自是不详。
而村中风水有异,不久前又有天狗食日的异象,此时可谓:多事之秋。
雷霆来得迅猛,去得也无声。
一眉道长在院子,听着天际回声,掐指一算,只能断出是教堂方向。
“教堂?那里只有个死了的祈神父,也没变鬼,会出什么事?”
正思索间,便听门外有人叫自己,开门一看,居然是教堂那些女修。
一看自己洗着澡,衣衫不整,一眉道长只能关门,准备阻挡一二,好回屋穿衣服。
却不想,那些女修走路实在太快,门刚合拢,还未插上,便被推了开来。
当先进来的小修女高呼着:“一眉道长……,有没有人在……”
“哎!小声点!”老修女拦下大呼小叫的小修女道:“来之前怎么说的?要礼貌才能体现我们的真诚,才能让一眉道长开口留下我们的教堂。”
“哦……”几个小修女闻言,低下头。
老修女一见,失望的叹口气,走在院子里轻声呼道:“一眉……”
见老修女喊人,其它几个修女也打笑着喊起来,在院子分散开来找一眉道长。
张林坐在房顶,静静的看着一眉道长头大的从门后往屋里摸,结果不小心掉进了鸡圈里。
响动惹来了其它修女的注意,大家一见一眉道长出现,便都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修女见一眉在鸡圈,想起自己刚进来时,抓住小鸡,让它带自己找一眉道长,结果小鸡却往鸡圈钻。
自己刚才还不信,现在见一眉道长真的在鸡圈,便十分惊讶问道:“一眉道长,你真在鸡圈啊!”
一眉道长闻言,尴尬的看着一行人。
老修女上前道:“一眉,你信主吗?”
“我信!我信!”一眉道长此时只想摸回房间,或者这些修女赶紧消失,老修女说什么,他都信。
一眉说信,但见一眉敷衍的样子,老修女却不高兴,很是生气道:“不,你不信,你不了解主,一眉。”
老修女喋喋不休道:“主创造了世界,他无所不能,让瞎子可以看见,瘸子可以奔跑,哑巴开口说话,这都是主的神迹,只有主才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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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信主,因他始终存在,但你不能欺骗主,一眉,你有罪。”
“我有罪,我有罪!”
见老修女气势冲冲的样子,一眉果断认怂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第四十九章:挖井挖出干尸
听一眉问起,修女们才想起来自己来是要干嘛,老修女道:“一眉道长,保安队要烧教堂,你必须阻止他们,不然主会怪罪下来,我们都有罪。”
一听是这事,一眉无语道:“烧教堂是村里决定的,我也做不了主,你们还是去找村长吧!”
老修女道:“可他们说是你让他们烧蝙蝠的。”
一眉道:“是我让的,但我没让他们烧教堂。”
“院长你看!”在二人扯皮间,一个修女指着教堂方向,浓烟滚滚。
一眉一见,见时不我待,便‘好意’提醒道:“院长再不回去,恐怕别说教堂,修道院都没了。”
老修女一看浓烟是教堂那里升起,顿时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和一眉多谈,带着修女火急火燎的便往教堂而去。
在房顶上看不到后面名场的张林见此,只得无奈摇头,暗道教堂烧早了。
正在小僵尸帮助下穿衣服的一眉道长感到房上有人,一见确实张林在看戏,不由恼怒道:“你小子,也不知尊老爱幼,看见了也不帮忙。”
一旁的小僵尸一见张林,蹦跶着就跑进屋里,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张林见此,只是摇摇头,对一眉道:“这不看一眉叔你桃花运泛滥嘛,再说我哪里知道你心中是不是想呢?
既然不知一眉叔心中所想,我又怎么好插手?要是有个不小心,坏了一眉叔你的计划,那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一眉闻言,只得无奈骂一句:“狗嘴吐不出象牙!”
穿好衣服后,方问到:“教堂那边怎么回事?你烧的?”
见张林点头,一眉道长自语道:“教堂真的是蝙蝠窝?不可能啊?既然蝙蝠窝在教堂里,我怎么没发现?”
张宁文闻言,暗暗吐槽道:你怎么没发现,心里没点数吗?
当然,为了照顾一眉道长的面子,此话张林断不敢说出口,只道:“不然呢?一眉叔以为我为什么要烧了它?”
一眉闻言点点头道:“也是,全村就这么大,仔细搜查也找不到一只蝙蝠。想来也就都在教堂里了。
如今你出手烧了那些罪魁祸首,待我把水井挖好,这事也算完了。”
张宁闻言一副深沉道:“一眉叔,此事只是没有那么简单。”
“哦,为何?”一眉闻言疑惑问到。
张林闻言解释道:“在晚辈看来,那些蝙蝠还村中风水异变的源头,一眉叔你相风易水,想来也该清楚。
村中风水如此大变,人畜不安,区区蝙蝠还做不到。
晚辈虽不如一眉叔,但也受九叔指点过一二些风水堪舆之术。
一处风水之所以异变,不外乎三点:有人动了手脚,此地有过地动,风水之地因某些原因诞生了邪物。
以一眉叔的道行,若是有人做了手脚,必然可以察觉一二。
再说废心思改一村风水,必然是村民得罪了他人,但村中却没有任何耳闻。
至于地动,想来大家都知道,这方圆百里之地,且二十多年也未有地动塌方,山水改道之类的。
因此,只有最后一种。
村中恐怕受不久前的天狗食月影响,诞生了邪物。晚辈这些小小推测,一眉叔以为如何?”
一眉闻言,一副我早已料到道:“很不错,难怪你有师承,老九老四还愿意传你茅山道术。
在为村中看风水之时,我便已看出此村必是出了凶邪之物,但怕引起村民恐慌,导致人心惶惶,方才没与村长明说。”
见一眉道长一如九叔般傲娇,张林微微笑着拍马屁道:“一眉叔真高风亮节,是乃我辈楷模。”
一眉道长闻言,理所当然的应下,又问到:“既然你也看出,不妨猜猜,这邪物是何东西,最有可能在哪里?”
张林见此道:“一眉叔说笑了,晚辈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知道。”
二人正说话间,村中有一村民跑来请示一眉道长道:“一眉道长,水井那边要开挖了,村长让我来问问,可还有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你要不要去看着?”
一眉道长闻言:“没什么,该注意的我已经吩咐过,你们按我说得挖就行。你先回去告诉他们先开挖,我准备一下就过来。”
村民一听,点点头就往挖井之地而去。
见村民离去,一眉转身问到张林:“要不要去看看?
这世间,捉鬼除祟的时间还是很少,很多都是这种帮人堪舆风水,挖井、搬家、起地基,算黄道吉日之类的。因此对我茅山一派而言,抓鬼除祟只是业余,这些才是我们正常的工作。”
张林闻言,退后一步,恭敬执后辈礼回道:“固所请耳,不敢辞也!”
于是等一眉道长收拾好,二人便往村外取井之地而去。
却说保安队长一行,自打理了被烧的教堂后,便按时间来取水。
一眉道长还没来到现场,他们已经挖得很深了。
保安队长带着一副墨镜,遮住他那一对熊猫眼,与他的一点点表妹在空地上练车。
而在二人正练着车之时,一名保安队队员前来报告道:“报告队长,我们挖到文物了!”
保安队长一听,抹下眼镜看着保安队员道:“这地方还有文物?”
保安队员确认道:“是的!”
保安队长一听,便放了手中正稳住的自行车,任由表妹和车自由行动,自己跑到井边,把自己装到装泥土的筐中,放到了最下边,最后,从下边带出了一具在胸口插着十字架的干尸。
干尸一出土,风云变色,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与一眉道长赶往取井之地的路上,见此风云突变,张林低声嘲道:“呦!法力还很深后,还行云布雨起来了。”
“你说什么?”
见天降异象,跑在的一眉没听清张林所言,扭头问到。
张林大声道:“我说一眉叔你慢点,下着大雨路滑,可便摔着了!”
一眉回头继续跑回道:“放心,我还没老,现在天地生异,恐怕取井出了问题,我们赶快得去看看。”
言语间,二人便来到了取井现场。
此时保安队长已经告知自己表妹,那刚挖上来的干尸身上有红宝石,二人正盘算着如何将其拿到手,好发笔横财。
而其他人则在大雨中收拾各种工具,现在雨下得如此大,是无法在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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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诡异干尸
“谁动了标牌?”
取井现场,一眉道长看着保安队挖出来的干尸,以及此处距离自己定下的标牌足足远了百步,不由气愤问到。
张林见此,拦住一眉道长道:“一眉叔冷静,以我看,你的标牌恐怕没人动。”
一眉皱眉道:“没人动?”
张林点点头,看着已经被雨水冲刷,露出真送的干尸道:“万里晴空,暴雨突降本就是难以置信的异象,相比起来,一个被移动的标牌,不足为异。”
“你是说……”
“晚辈看来,村中风水有异,便是此尸所为。
晚辈曾在国外留过洋,这具干尸,其形十分像西方国家传说中的吸血鬼。”
张林示意一眉道长看干尸胸口上的十字架道:“一眉叔您老看,那干尸胸口插着的十字架,便是西方国家类似道家的一个驱魔教派所用的。也就是村中修女们所在的宗教用来驱除、消灭吸血鬼用的。
不过这干尸的形象,也不大像圣经中记载的吸血鬼,还有几分类似我们中国的僵尸形象。”
张林说完,一眉道长点头道:“管他是吸血鬼还是僵尸,尸体腐而不朽,便十分异常,以我看,还是早点将其火化为好。”
一旁的保安队队长一听,连忙道:“那好,来人,赶紧抬回乡公所火化。”
一眉见此嘱咐道:“要记住,必须用荔枝树枝来火化。”
其他保安队的队员一听,赶忙弄来副担架,准备将干尸带回乡公所。一眉道长与张林本来要同行,却在此时,有村民过来寻找一眉道长,说阿发在白家馆惹了麻烦,让他去一趟。
而张林则被赶来的,被烧了教堂的修女们围住,要给个说法。
张林见保安队长带人抬着那具吸血鬼干尸越走越远,又见眼前围着自己的修女,有些不耐。
但修女们不依不饶,教堂被烧了,她们可就无家可归了,尤其是老修女,辛辛苦苦一辈子,终于存了笔钱来修缮教堂,这快完工就被一把火烧了,任谁心里都痛苦。
本来张林是打算给她们笔钱,让她们重新修建教堂,但不知为何,此时被修女门围着讨说法,不仅忘了自己原先打算,心中也暴虐非常。见修女们你一言我一句,心中不耐涌上心头,心中甚至起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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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修女一见张林不对劲,连忙拉着修女们离张林远远的。
张林一见围着自己的修女们突然远离自己,心中正不解之时,张林脑海中的金乌神像突然金光大作,一道暖流流过心田。
顿时,张林心中暴虐之气顿消,同时目泛金光,通过金眸,便见这取水之地,凶煞之气弥漫。
“大意了,以后绝不能如此!”
此时张林哪里还不知是那吸血鬼干尸搞的鬼。看来对方虽然被十字架封印,但还是能干扰着外界。张林见此,对着修女们歉意一礼道:“院长,你们先去一眉道长住处暂且等待,关于教堂之事,等我回来再谈。”
张林说完,也不待老修女回答,便转身追着保安队,往乡公所而去。
见烧了教堂的罪魁祸首跑了,修女们心急如焚的围着老修女道:“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修女见张林已然离去,又想起张林刚才如野兽般残忍暴虐的目光,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道:“孩子们,如今,我们也只有去找一眉道长,找他要个说法了。”
修女们闻言,只得跟着老修女前往一眉道长在村中的住所。
……
……
却说张林知道刚才自己是被吸血鬼出土时附带的凶煞之气影响了心神,在赶往乡公所的路上,便一边颂念着修炼秘典中的清心静神之法,以稳固自己心神,一边用造化点具现出一件护心神的灵宝和用来消灭吸血鬼的圣水。
八卦护符:灵阶中品,具现价值,三千造化点。
品质:紫色卓越
特性:【护心静神,可抵御归一境之下的精神类攻击以及大幅度提升对迷惑,诱惑类技能的抵抗能力】
附带技能:乾坤一击【每当携带者受到精神类法术攻击时,将吸收攻击能量的五成积蓄起来,当八卦护符呈现流萤紫色时,可以催动护符对一个单体目标发动一次精神冲击攻击,攻击威力相当于归一境初期。
目前乾坤一击可储存次数1/1,当前可攻击次数1/1】
不凡的圣水:凡级上品~灵阶下品,具现价值,一百造化点。
品质:蓝色优秀~紫色优秀
特性:【产自本世界,因为特殊原因而不凡的凡水,当用作特殊邪祟时,它将具备灵阶威力,且品质提升至紫色优秀】
特注:当前圣水储备五百克,隶属一次性消耗品
胸前配带八卦护符,手握一瓶圣水,张林赶到了乡公所。
此时,一部分保安队的人去通知村中乡老前来主持烧尸,一些人正在准备着荔枝树枝,搭建着焚尸台。
张林见此,随意拉过一个保安队的成员询问道:“你们队长呢?”
保安队员正好是在教堂那被揍的五人之一,一看是张林,急忙道:“回仙人,队长和他表妹在屋里看着干尸。”
张林松开对方,往屋里而去,顺便对其道:“以后叫道长,什么仙人!”
“是,仙人!”
张林吐血,独自一人进了屋。
此时,乡公所内,保安队长的表妹正在放风,保安队长正爬在干尸身旁,拿着小钢锯锯着干尸身前的十字架。
见保安队长迟迟没有得手,其表妹不耐催促道:“你行不行啊?快一点儿,一会儿人来了!”
“快了快了!”保安队长正忙得满头大汗,听到表妹催促,连连应声。
“哎呀!让我来!”
保安队长的表妹实在看不下去,也不放风了,一把推开保安队长,亲自操刀上阵。
贪欲,有时就是如此的让人疯狂。
一眉道长已经告诫所有人,这具干尸十分危险,随时可能起尸体,但在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面前,保安队长这对表兄妹,已经将之抛之脑后,脑海中全是拿下红宝石后发笔横财的念头。
二人忙得不亦乐乎,突然,房门炸裂。
正忙活的表兄妹闻声吓了一大跳,抬头望去,只见张林右手提着桃木剑,左手拿着盛装好的圣水,站在门前,直直的看着在干尸身旁忙活的表兄妹二人。
第五十一章:除掉干尸
“你谁呀,谁让你进来的?”
保安队队长一见张林,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前车之鉴,上午教堂的那一顿毒打,保安队队长可还是刻骨铭心。
但他表妹可不知道张林的厉害,见张宁进来打扰了自己拿起红宝石,便十分生气地质问起来。
保安队队长听见表妹的呵斥,见张林的脸色越发的黑。吓得急忙跪在地上道:“仙人,我表妹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还请莫要怪罪。”
而张林看着保安队队长表妹因为自己进来的动静受到惊吓,手中的锯子割伤了手。
其血正不断的在干尸身上,张林见此早已没有过闻保安队队长的心情。
只见张林一个疾步上前,使出一套连消带打格斗小技巧,将那保安队队长的表妹打飞一旁。
看着地上因为吸到血,已经开始饱满起来的干尸,不由分说,便将圣水顺着其胸前的十字架倒了下去。
“滋滋滋滋……”
“吼吼……”
伴随一阵阵黑烟冒起,还有被十字架封印着的干尸嘶吼起来。
“啊!诈尸了!”ж2
见那干尸在地上挣扎,保安队队长与其表妹吓得哇哇大叫,尤其是其表妹,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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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屋外搭火化台的保安队员们听见自家队长惨叫,连忙持枪带刀,冲了进来。
“队长怎么了怎么了?”
保安队员们持枪上栓,将保安队长围在中间问到。
保安队长指着地上还在不停抽搐,冒着黑烟的吸血鬼道:“诈尸了!”
众人随着保安队长所指一看……
“诈尸了!”жN
刚才来势汹汹的队员们,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保安队长见此,跑到张林身后藏起来,露出个头看着干尸道:“仙仙人,我们站在怎么办?”
“叫道长!”
见干尸还抽搐,张林也很疑惑。
不凡的圣水虽对其有效,但作为专门用来对付吸血鬼的物品,居然没有触发进阶效果,发挥出灵阶的威力。
干尸虽然惨兮兮,但却没有死透,只是变回刚挖出来那般情形。
见此,张林拿出了临别之际,九叔赠于自己的桃木剑。
而为了一击致命,张林更是临时消耗造化点强化了桃木剑。
百年桃木剑:灵阶下品
强化价值:五百造化点
品质:紫色卓越
铭纹:诛邪【通过桃木剑对邪祟类造成的物理或法术伤害时,其伤害的七成转化为无视防御的真实伤害】特注:此伤害对同阶邪祟造成标准伤害,用于低于自己同阶的邪祟时伤害提升,用于高于自己同阶的邪祟时伤害降低。
铭纹:辟邪【当持有者附近出现邪祟之物时,桃木剑会发出预警,剑身发出金光,邪祟实力越强,金光越亮】
手持百年桃木剑,张林将自己血液抹于桃木剑上,待得剑身变得通红时,对着吸血鬼干尸的胸口直接插下。
……
灰飞烟灭,干尸终于死透了。
“仙……道长,解决了?”
保安队长见地上只有一个十字架,干尸早就变成了灰灰,小心翼翼的问到。
张林点点头,捡起十字架,在保安队羡慕渴望的眼中打量着。
张林用剩下的圣水清洗下十字架后,将其丢给了保安队长道:“叫人来收拾下,至于这东西,五五分。”
“是是是……”早已不抱希望的保安队长闻言,眉开眼笑的接过十字架,又赶忙去招呼其他人来收拾残局。
张林看也没事,便离开了乡公所。
……
……
却说,一眉道长听闻阿发惹了麻烦,回到住处,才知其与阿豪去白家馆找女鬼的玉身时,打了白家馆的人,现在对方正在其住处找他要人。
一眉连白家馆的人,眉头紧锁道:“诸位,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做了什么事,心里清楚,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半夜鬼敲门?”白家馆的老大闻言笑道:“一眉道长,我敬重你是长者,所以才好好和你说话。让你那两个弟子乖乖把人交出来,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阿发道:“你们做那种逼良为娼的事,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
白家馆的人闻言轰笑起来,做他们这一行还怕报应?
待大家笑完,领头的方恶狠狠道:“小子,有没有报应那是以后的事,要是你们再不交出来,那在下就只有等你们头七回来敲在下的门了。”
“师父,怎么办?”阿豪见百家馆的人不似说笑,靠近一眉道长问到。
“先等等!”一眉道长安抚住阿豪,又问到:“你们可找到那女子尸身了?”
阿豪回道:“找到了,就放在屋子后面的棺材里。”
“快一点儿,想好没有?”
阿豪与一眉道长交谈间,白家馆的人再次催促起来,其领头的劝说道:“我说一眉道长,我们白老爷和您们义庄,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躺这趟浑水?
我们白老爷可是看你的面子,才让我们好好和你说话,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识相的,就赶紧将我们白家的东西交出来,不然你这把老骨头,可就别怪我们哥几个不客气了。
要知道,这方圆百里,可没人敢得罪我们百家。”
“师父,要不,我们先给他们,再见机行事可好?”
见白家馆的人个个拿着大木棍晃悠,那家伙,要是真打起来,挨一下怕不是当场去世,就是半生不随。
他和阿豪年轻力壮,还能周旋一二,一眉道长一把老骨头,怕是一个不好,就得交代了。
“不行!”
一眉道长闻言摇摇头道:“若让他们带走那女子尸身,他们放不放过我们不说,他们一定会毁去女子尸身,到时那女子就会无法投胎,继而怨气横生,化作厉鬼索命。
你和阿豪都被她上过身,身上有她残存的气息,到时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们。”
“啊,怎么会这样?”阿发道:“害她的又不是我们。”
一眉道长道:“所托非人,因为你们的原因,害她彻底不能投胎转世,到时不找你们找谁?所以,民间才有习俗,就是不能骗鬼。”
“想好了没有?”二人还说着,白家馆的人拿着大木棍,缓缓靠近师徒三人。
阿豪一见白家馆的人靠过来,连忙将一眉道长护在身后,焦急问道:“师师父……怎么办?”
第五十二章:李代桃僵
“一眉道长在不在……”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门外传来呼喊声。
不一会儿,修道院的修女们便涌进一眉道长的居所。
“谢天谢地,一眉你在,感谢主!”
见一眉道长在家,老修女很是激动的祷告起来。
“你们……”
一眉看看白家馆的人,又看看老修女一行,很是为难。
白老爷在村中开的白家馆,是一个大型娱乐场所,其中不法的生意很多,烟土生意就是其中最大的。
而白家馆之所以叫白家馆,就是因为它本身是个烟馆。
这年头,能开棺做烟土生意的,能量都很大,最差的也是和军阀勾结,背后有军阀身影。
这本来是自己和白家馆的事,而现在修道院的跑了过来,一眉道长此时真的是左右为难。
“呦!一眉道长,这是……”
白家馆的领头人一见修道院的修女,更是气焰嚣张起来道:“你们不怕,她们不会不怕吧?”
“你们什么人?要干什么?”
老修女此时才发现,一眉住处还有其他人,而且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一行,便连忙母鸡护小鸡般,将修女们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白家馆的人质问起来。
“干什么?”白家馆的人闻言怒笑,指指胸前的秀字道:“丑女人,眼瞎吗?不认识字啊!”
修女小声道:“院长,白家的!”
“我知道!”院长低声回到:“一会儿情况不对,你们就跑!”
老修女才说完,白家人就要动手。
为了不伤及无辜,一眉道长只得向白家馆的人暂时妥协道:“你们要的东西就在后院棺材里,把她拿走,别为难这些修女。”
白家领事闻言笑道:“一眉道长,你早这样不就完了?何必呢?还是女人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领事一边说,其示意手下的人一边去取尸体。
不一会儿,手下回来,看一眼一眉道长一行,然后对领事的悄悄耳语。
本来笑容满面的领事闻言,脸便黑了下来。其推开手下,转头看着一眉道长一行人点头道:“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一指一眉道长几人道:“兄弟们给我打,打到他们把东西交出来为止。”
见白家馆的人手提木棍冲打过来,修女们那见过这阵仗?纷纷尖叫着一哄而散,阿豪阿发一人一脚,各自踹到二人,夺过其木棍,护着一眉道长与对方周旋起来,口中愤愤骂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敢杀人灭口,还有没有王法?”
白家领事闻言怒笑道:“这方圆百里,我们百家就是王法,给你们脸不揣着,居然敢与我白家为敌。
兄弟们,给我打,不管死活,打到他们交出东西为止。”
“是……”白家馆的打手们应声,更加凶残起来,一时之间,一眉道长住所便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不知何时,修女一方也加入了这大规模混战之中,几人纷纷扰扰,住所鸡飞狗跳。
直到张林过来,他们还在你追我敢,你躲我藏。
“一眉叔,你们没事吧!”张林出手,三下五除二搞定闹事者,继而询问起坐在一旁喘气的一眉道长。
一眉道长见是张林,摆摆手,便向张林说了前因后果。
张林听完皱眉道:“这些人虽然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但其要是脑子没问题,也没捉弄你们的心思,想来不会节外生枝,在你们都答应还给他们尸体后,还要杀人灭口什么的。
因为他们真要杀人灭口,也得等你们晚上睡着了再出手,不然光天化日之下,闹得人心惶惶,民愤四起,不利于那些军阀统治不说,茅山道派遍布湘广,势力亦不小,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
说道这里,张林白家馆弄醒此行的带头者道:“说,一眉道长已经不在为难与你们了,为何不守信用,还对他们出手?”
带头者一看张林,想到刚才对方的武力值,面带恐惧到:“这这位大人,不不是我们不不讲信用,而是他们给给我们的尸体不是我们白家馆丢的那一具。”
众人闻言,除了修女们一头雾水,其他人皆是疑惑,尸体怎么还搞错了?
阿发闻此更是气愤道:“好啊,原来你们还不止残害一个……”
张林见此,推开阿发继续问到:“真不是你们白家馆的?”
领头者确认道:“不是!我们找的,是那因其父亲吸不起烟土,转而抵押给我们白家馆的小玉,那是我们老爷看上的,要纳给我们少爷的小妾,让出了意外的少爷带着入土的。
我们要是不把小玉尸身带回去,白老爷怪罪下来,我们兄弟都吃罪不起。
小玉的尸身我们老爷十分看重,毕竟少爷生前最得我们老爷喜爱,在这上面我们可不敢马虎。
一眉道长用假尸体的忽悠我们,要真带回去,那身份不明的尸体,又不知其生辰八字,要是克了我们少爷,我们兄弟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老爷杀的。”
张林闻言,扭头看向阿豪、阿发二人问道:“你们拿的那具女尸体,真是从白家馆拿来的?”
阿豪闻言耸耸肩道:“我不知道?只是帮阿发,你问他了。”
阿发道:“后面那女尸确实是我们从白家馆带回来的,是小玉指示我们找到的,我们找到时,白家人一直在后面追我们,我和阿豪也没时间看是不是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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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无语道:“意思是你们也不知道那女尸体是不是小玉?”
见二人点头,一眉也气坏了,那女尸可是关系到小玉会不会变厉鬼的,便直径往里屋而去。
“还真不是小玉哎!”
见了女尸真容,阿豪阿发一副发现新大陆道。
张林看看二人道:“这尸体,你们确认是你们二人带回来的,但也不是你们要带回来的?”
二人闻言,阿发问阿豪道:“他在说什么?你听懂了吗?”
阿豪回道:“没听懂,你听懂了吗?”
一眉道长眉头直跳道:“两个臭小子,人家再问这是不是小玉。”
白家馆领头的道:“这不是小玉!”
阿豪、阿发道:“尸体是小玉带我们找到的,应该是吧,不然让我们找它干嘛?”
几人闻言,也面面相觑。
“院长,他们……”几个修女见几个大男人对着一个女尸指指点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老修女见此,对比下敌我实力,只得护着修女们道:“孩子们别怕,主会惩罚他们的。”
第五十三章:离别安排
“这是,凶尸!”
张林检查女尸,这具尸体很是奇异,浑身死气环绕,没有一点生机存在。
这证明它已经死了,但其死亡后身体居然没有僵化,反而如常人般柔软。
张林疑惑,扳开女尸,看着其口齿上尖锐的吸血牙齿,方揭开心中疑惑。
沉睡中的吸血鬼的尸体,或者说是死了的吸血鬼尸体。
在想起一眉道长后期剧情,确实有个女吸血鬼存在,被一眉道长他们打入山崖,摔的粉身碎骨。
看来,此尸便是那一具了,因此对一眉道长他们说到此尸是凶尸。
一眉一看道:“僵尸?”随后又摇摇头道:“不像!若是僵尸,这般身体,我们可都见不到明天太阳了。”
张林道:“是吸血鬼!”
一眉道长闻言皱眉道:“又是吸血鬼!怎么最近这么多吸血鬼的尸体?”
张林道:“我怎么知道,如今之际,是赶紧处理掉对方。”
一眉道长点点头道:“不错,得赶快处理,不管管它是国外的吸血鬼还是国内的僵尸,死尸这种情况,都是邪异,一旦起尸,都是至凶,不早点处理,迟早都是大患,我建议立即把它火化。”
说着看看乡公所方向道:“看情况,他们还没火化那具挖出来的吸血鬼干尸,正好抬过去,一起烧掉。”
“不用麻烦了,一眉叔!”张林止住一眉道长,熟练的拿着桃木剑,用自己的血在桃木剑上一抹而过道:“那边那个我已经处理了,不差这一个!”
说着,桃木剑再次从吸血鬼的胸口直接插入。
“啊……”吸血鬼炸起,双手紧紧握着桃木剑,继而全身变得乌黑,犹如焦炭,在化作飞灰。
“诈尸了……”жN
眼见女尸诈起的一幕,在场的除了一眉道长外皆四下奔逃。
一眉道长见此,一脚一个,将阿豪、阿发踹到在地,很是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起来。
张林也大喝一声道:“都安定,此尸已经被我摆平了,不用惊慌。”
众人闻言,方讪讪停了下来。
“此尸不是小玉的,为何小玉会让我们带回来?”大堂里,一眉道长打发走了白家馆的人后,与众人一起用饭时,阿豪十分的不解的问到一眉。
“我怎么知道?”一眉道长闻言没好气回道,现在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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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关心的,是怎么送走一旁这五个大饭桶好不好。
看看她们,一眉为自己的钱包感到压力山大。修女们也没办法,她们是来找一眉道长寻要赔偿的,但张林在一旁,想起在村外挖井现场时,张林那副暴虐的样子,以及刚才一人轻描淡写的干翻全场的实力,实在不敢开口。要是一个不好,她们说不定全搭进去了。
这顿饭,吃得格外的诡异。
被打断了话的阿豪、阿发没说话后,更是诡异非常。
酒足饭饱,修女们没了去处,也只得在一眉道长的住所住下。
这可便宜了他两个弟子,苦了一眉和小僵尸。
“师父,你叫我们?”
午夜三更,阿豪和阿发打着哈欠,眼神迷离的走了过来。
看着一眉道长在做法,便问到。
一眉道长见自己为他们操碎了心,两个居然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上前,给二人头上一人来上一剑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大祸临头还不自知,居然还有心睡觉,就不怕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啊!师父你没开玩笑吧!”
二人一听,睡意全无,急忙跑到一眉道长身后问到。
“开玩笑?”
一眉道长恨铁不成钢道:“看看你们两个,一个个的印堂发黑,好好的去招惹那女鬼干嘛?要是被白家馆找到她玉身毁了,投不了胎,化作厉鬼会放过你们?”
一眉道长说着,一脚踹开不成器的二人道:“还不起来,帮我做法招魂,好在白家馆前面找到她的玉身,好好安葬。让她投胎做人,不然变成厉鬼前来,别怪为师到时帮不了你们。”
“是是是……”二人一听,连忙忙活起来,与一眉道长做法招魂。
好在有惊无险,最后二人成功在天亮前找到其真身,将其安葬,了却了这桩祸事。
早晨,忙活一晚,身心疲惫,阿豪洗漱完,准备补个觉。
但想起昨天白家馆的人所言,十分不解的询问一眉道长道:“师父,话说白老爷不是打算将小玉和她儿子一起安葬吗?为什么还会变成厉鬼?”
“你说呢?”一眉道长没好气的瞪一眼阿豪道:“小玉怎么死的,你不知道?要是真和白老爷儿子埋一起,绝对会生祸事。
而且小玉既然上了阿发你的身,让你知道一切,就是为了让你帮她,显然她不愿意如此,若你们不帮,就是骗她,她要是化作厉鬼,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们,再去找白家馆的人。”
阿豪不服气道:“又不是我们害得她,凭什么找我们?”
这时,一旁收拾好行装的张林闻言解释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既然让她上了身,就是默认要帮她,答应了她,就得做到。”
阿豪辩解道:“她是鬼,又不是人!”
一眉道长闻言气急,一桃木剑又拍在阿豪头上道:“正是因她是鬼,无所依靠,只能找你们帮忙,你们答应了却不帮,不害你们害谁?平时让你们做功课你们不听,现在丢人现眼,我打死你们……”
“哎……师父……我错了……”
阿豪被一眉道长追得鸡飞狗跳的,整个屋子乱做一团,小僵尸在一旁见阿豪被揍,也高兴得手舞足蹈。
被揍完的阿豪一见,揪住小僵尸恶狠狠道:“好你个小家伙,没良心的,见我被师父揍,不拉住师父不说,还幸灾乐祸,你忘了你是谁喂得了?”
一眉抱过小僵尸威胁阿豪道:“又在欺负小叮当,是不是讨打?”
阿豪见此无奈道:“得,父子情深!惹不起!”
“知道就好!”一眉得意笑笑,看向张林道:“逍遥你这是……”
张林闻言笑笑拱手道:“这几日多有打扰,此间事了,我也是该继续游历天下,一眉前辈,就此别过。”
“这……不在多住几日?”一眉闻言有些踌躇道:“你这么急着离开,要是林九知道,还以为我这个师伯欺负你。”
张林闻言笑笑道:“怎么会,再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迟早都得离开。”
张林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递给一眉道长道:“一眉前辈,不日前我为了除蝙蝠,烧了教堂,这些银元,还请代为转交给修道院长,让她重心修建教堂。逍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代为转达。”
一眉道长闻言:“教堂之事是村里的决定,怎么能怪到你呢?被烧毁的教堂,村中会集资重修,你这……”
张林笑笑道:“这我自然知道,但毕竟是我动的手,因此这里面是我得一点小小心意,我让院长她们无家可归,没有别的补偿之法,只能以此表达我的歉意。
我自己去送,开口又太过尴尬,所以只能请前辈代为转达了。”
一眉道长闻言,应承下来道:“那行,我就代为转达。”
“诸位,就此别过,日后有期!”
张林别过一眉道长师徒,便再次踏上游历之路。
“师父,看看、看看。”张林离去,阿豪与阿发怂恿着一眉道长,想看看盒子里的赔偿是啥。
一眉道长见此,瞪一眼二人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师要怎么教你们?真是不成器,还不去收拾收拾,回义庄。”
说着,拿起盒子便往屋里而去。
阿发阿豪见此无奈道:“哦!”
便去收拾行李。
而待一眉道长进了屋,二人却瞬间活动起来,看来,他们对盒子里东西的好奇并没有随师父的呵斥而死心。
“哇!好多银元,这盖两座教堂都够了吧!”阿豪看着盒子里整整齐齐,和阿发一起流着口水。
“一、三、十,三百银元。”
阿发感慨道:“师父这个师叔的弟子太有钱了吧!”
“那是弟子。”阿豪道:“听说还没入门受篆呢!”
“一眉道长,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二人感慨间,门外传来老修女的声音。
紧接着,一眉道长的声音响起道:“院长,张道友昨日迫不得已烧了教堂,今日临行前留下些东西,说是作为赔偿,他让我代为转达,现在叫你们来,只是做个见证。”
“啊!那怎么行!”老修女的声音响起道:“村长已经答应让村民帮我们重建教堂了,他再给赔偿,说不过去。”
一眉道长道:“他执意要给,我也没办法,东西我转交给你,你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取来。”
“快快!师父来了!”屋里的阿豪、阿发闻此,连忙将盒子放回去,各自找地方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眉道长便进了屋,拿着盒子便出去了。
一眉道长出去后,阿豪阿发出来,看着一眉道长的背影,阿发道:“你说师父要是知道自己一手送出去三百银元,会如何?”
阿豪道:“会如何我不知道,但那个老修女,村里帮修教堂,现在又有三百银元入袋子,真是狗屎运啊,师父怎么没有?”
阿发道:“啊!你还惦记那三百银元不成?”
阿豪道:“谁惦记了?就是有些气不过而已,你说我们做这么多好事,怎么没人送银元呢?
就比如那小玉,我们帮她转世投胎,她也不意思意思,给点银元做辛苦费。”
“给你们冥纸要不要?”
这时,一眉道长拿着桃木剑进来道,还不待二人回话,便追着二人打起来,边打边道:“两个混小子,我怎么教你们的?还敢偷拿别人东西?说,那盒子里的银元你们有没有动过。”
“没有啊!”阿豪阿发一边躲一眉道长一边回道:“我们也就好奇小道长留下什么而已,绝对没有动过。”
“哼!”一眉也看过,那盒子满满的银元,都是封存好的,阿豪阿发绝对动不了手脚,不然也不是如此吓吓二人,听二人亲口承认,也不在追打二人,只是坐到一旁,端起茶水喝一口道:“我也知道你们没拿,不然今天非打断你们腿,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下次再这样,我打断你们手。”
“哦!”二人乖乖认错,上前侍茶。
阿发道:“师父你都知道我们没动,为什么还打我们?”
一眉道长还没说,阿豪道:“还能是什么?你送出去三百银元试试?以师父的小心眼,还不得心疼死……”
阿豪还没说完,一眉道长又抄起了桃木剑,眼见要挨打,阿豪脚下抹油,便往门外跑去。
却一个不留神,和进来的保安队队长撞在一起。
一眉道长见此,连忙收起桃木剑,呵斥阿豪道:“你看你,毛毛躁躁的,还不扶队长起来。”
“不用不用!”保安队队长说着,推开正要扶自己的阿豪,自己爬了起来,理理衣服看着一眉道长道:“一眉道长,您老人家可安好!”
“还好!”
不适应保安队长的突然献殷勤,一眉道长只得和他客气着问到:“队长登门,可是有什么事吗?”
保安队长闻言,连忙从怀中拿出个盒子交给一眉道长道:“这是小道长让我转交给道长您的,请查收。”
阿豪一见道:“哇!师父,这盒子比给修道院那个还小啊。”
“是啊!”阿发道:“师父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一眉道长将盒子放到怀里道:“还不去收拾行李?”
阿发阿豪闻言道:“早收拾好了!”
保安队长也道:“一眉道长,这里面一共三根金鱼,每根十两,您老还是点点,要不然以后有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三条金鱼?”阿豪阿发闻言,双眼放光道:“三十两,那岂不是九百银元?果然是师兄弟!出手就是大方!”
“这……”一眉道长闻言双手一抖,连忙推辞道:“我不能要……队长还是带回去吧!”
“可别啊!”阿豪阿发还没说话,保安队长直接跪了道:“一眉道长,你不收,那我没法跟小道长交代啊!”
想起村口碰到张林,对方的残暴,保安队长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一眉道长收下金鱼。
至于主导一切的张林,早已踏上游历之路,几个月后,主线任务完成,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五十四章: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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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华夏国,蓉城文科大学。
张林睁眼,看着熟悉的寝室,心中也感叹不已,还以为自己还会继续穿越下去,不曾想居然回来了。
既然回来,自然要整理此行所得,于是便沉浸心神,查看起自己这次穿越所获:
姓名:张林
修为:
炼体【强内境】
炼炁【养气境】
炼神【蕴神境】
术法ж:
符篆类:【聚水符、引雷符、祈雨符】
任务奖励新获取:
【斩妖除魔·破邪符、驱妖符】(凡阶上品、蓝色卓越)
【红尘百态·平安符】(凡阶中品、蓝色优秀)
【除僵·镇尸符、驱煞符】(灵阶下品、紫色卓越)
【人鬼情未了·桃花符】(凡阶上品、蓝色普通)
功法类:【张氏剑术(登堂入室)、梯云纵(炉火纯青)、修炼秘典(后天阶基础修炼篇·金色传说)】
血脉天赋:【金乌血脉10%+】(先天阶血脉,可再次开发、至尊七彩)
血脉特性:身具至刚至阳之炁,诸邪辟易,鬼怪皆惧,白天、特殊时辰、日子、节气战力都将获得不同威力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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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神通:【驭火,九阳真火,破晓金眸】
装备:
【八卦护符】:灵阶中品、紫色卓越
【百年桃木剑】:灵阶下品、紫色优秀
造化点剩于:
六千四百ж七千(斩妖除魔)ж三千(红尘百态)ж二千(除僵)ж五百(人鬼情未了)
计:一万八千九
评介:身世不凡的修者。
“还不错,血脉居然可以再次开发,不知可以开发多少。”
见收获颇丰,张林十分满意,便点了下血脉提升。
然后,其便华丽的晕倒在床。
ж……
蓉城日报:十二日清晨,蓉城学院突然金光照耀,温度急剧上升,多名学子因此昏迷,蓉城学院周围二里内植被犹如被烈火炙烤,学院多处起火。幸好有大学武学部和异能部学子出手,才将损失降到最低。
“对于蓉城学院这次突发情况,不知李院长如何看待?”
蓉城校区,府城院长李格站在学校门口的花坛旁,接受来自蓉城各个媒体的采访。
‘我能怎么看?躺着看可以吗?’
李格脸上笑咪咪的与媒体周旋,心里有句mmp不知该不该讲。
这次突发事件,其他损失不说,就植被绿化一块,就是十来万,其他的经济损失还在清点中。
而现在‘还没’找到源头不说,还得应付这些吃饱了撑的媒体。
李格打着官腔道:“诸位,对于我们学院这次突发事件,我们学院的异能部、武者部已经组织人手在调查,蓉城特殊事务调查局的同志也已经介入,所以大家当心,我们院方一定查出罪魁祸首,给学生、老师已及学生家人一个交代。
我们学院绝对的站在正义一方,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滥用异能、武力的人。”
“听说这次事件,是蓉城有人觉醒了A级以上火属性异能,院长是在掩饰对方的存在,好在半年后的全球超能学院联赛作为杀手锏对吗?”
“也有人说是蓉城学院的实验能量泄露所致,对此院长怎么看?”
“有人说是有火系异能者突破,蓉城学院再添A级异能高手。”
“诸位!”李格压下嘈杂现场道:“大家不要道听途说,听风就是雨。
众所周知,数百年来,普通异能觉醒,是在十二岁至十八周岁间,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记录表示,超过十八岁后还能觉醒异能的。
只有有一些特例,比如家族有特殊血脉者,可能在十二岁之前自然觉醒。
所有记录都已表明,没有低于十八岁之后才觉醒的,那些说有人在我们蓉城学院觉醒的,绝对别有用心。
对于别有用心者,我们必将严查到底。
至于说我们研究出现问题,更是对我们学校实力的诽谤,我们蓉城学院别说是实验能量泄露,就是那小小的失误都没有过。
当然,如果是有人因突破而导致这次事故,若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或者学员,那我们将给予他奖励,只对其做警告处分,不追究这次失误。
若他不是,那他只需要将这次损失陪付后,我们学院也不再追究他的责任。”
李格对媒体问题一一作答,打发走媒体后,便接见了武学部的干部。
“诸位学员,这次我们学院出了这样的事,希望你们能彻底查清楚,尤其是那些借口有人觉醒之类的,希望在没有最终确定之前,要及时止住。邻国的笑话,我可不想看见在蓉城发生。”
“放心吧院长,我们已经锁定最有可能的几个目标,正在一一排查。”学院异能部部长刘文说着递上一份文案,里面记载着他们部门的调查结果。
“我们古修部也有一些发现。”代表着古代流传下来的传承部门部长陈玄也递上一份文案。
“这么说,你们都有了线索?”李格看着文案问到带头的二人。
“是的,院长!”刘文道:“根据我们部门的学院查实,能量是以甲栋为中心向外辐射,因此我们已经将当天在甲栋寝室楼的学员登记在案,只需一一排查即可。”
李格放下文案问到陈玄道:“你们古修部也是如此?”
“是的,院长,不过我们还排查了蓉城学院的动物。
相信大家也知道,自千年前人类踏上亚斯提亚大陆,随着我们在那边的地位越加稳固,许多权贵都养起了哪里的异兽,那些达到王级的异兽突破时也有释放这种程度的能量波动。”
“你们古修部行不行?”刘文看着款款而谈的陈玄道:“王级异兽?那可是战略级的存在,会有人那给这个年纪的学员养?开什么玩笑。”
陈玄看一眼对方,一头海东青一样的鹰形鸟类就出现在其肩膀上。
“影,给大家打个招呼!”
那鹰形鸟类歪头看看众人,不屑的挥挥翅膀。刘文见此道:“姓陈的,你这什么意思?”
陈玄淡淡道:“没什么意思,大致就是你想的意思。”
“你……”
“好了!”李格打断二人道:“什么时候了还吵,事情发生在甲栋,哪里可是文学部的寝室区,囊括诸子百家,你们要是不能在那些老顽固前面查个水落石出,就等着跟那些老顽固吵吧!”
众人一听,想起诸子百家那些大佬,顿时吓得抖个激灵。
李格见此,挥挥手让众人下去道:“赶紧查,查不出来,学院的修复费用,就从你们部门运行经费里扣。”
“是!”两位部长听了,连忙应道,带着各自手下干部出了办公室。
“姓陈的,我们来比一比,看那个部门先查出来。”站在分道口,刘文看着陈玄挑衅道。
陈玄闻言,看一眼刘文道:“弱智!”
第五十五章:血脉惹的祸
“部长,这是学院,禁止打架斗殴。”
陈玄一句话,惹毛了刘文,异能部的干部们见刘文已经集聚异能量,吓得或拉或拦着刘文,劝解着对方,阻止他与陈玄冲突。
众人拦着,又有学院院规约束,刘文最终只得指着陈玄放狠话道:“姓陈的,你给我等着!”
“部长!”见刘文居然威胁陈玄,古修部的其他干部皆面带询问的看着陈玄。大有陈玄一声令下,他们就一涌而上的架势。
而陈玄只是看一眼远去的刘文背影微微笑道:“不必管他,一个真把自己当回事的小人物而已,大家还是辛苦下,以先找到这次事件的主人公为主。
大家找到后也不要轻举妄动,如实禀报就成,就当只是个考核。”
有些人不解问到:“部长,为何把这事当考核?外面可是满城风雨了。”
陈玄道:“就是因为这次事件影响如此之大,所以必然在事发之时,院长他们就有了应对,他们早在第一时间发现源头并制止了,所以这不过是给我们一个考核。
若院长他们真的没找到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传到其他学院,我们蓉城学院可就真没脸了。院长哪里还有时间坐在那里等我们的报告?
不过虽然是考核,大家也要打起精神,全力以赴。
机会,除了幸运者,永远只留给有准备的人,而这次事件,很可能关系到大家的毕业考核。”
其他人一听可能关系到毕业考核,都严肃起来,对此事万分小心。对于陈玄,更加的信服。
※※
院长李格站在楼阁上看着异能部的刘文和古修部的陈玄冲突,以及最后众人散去的背影,摇头叹息道:“哎!异能和古修的矛盾可是越来越大了,不知是福是祸。”
小书亭
李格身旁,身着锦绣旗袍的女子拿着葫芦,微微抿一口幸灾乐祸道:“与其在这里担心异能和古修的矛盾,还是先担心,你要赔多少钱吧!”
李格闻言,头疼的揉揉额头道:“这小家伙,怎么就觉醒了呢,也不打个招呼!”
“打住!”女子道:“李格,你还要不要点脸?那是觉醒吗?他那明明是融合了什么火属性血脉,合该是我们古修部的人。
再说了,他可是巴蜀张家人,你让他进异能部?不怕张徴回来撕了你?”
“哎,讲道理啊,李冉冉!”李格看着女子道:“别以为你是我妹妹就可以为所欲为,人你要,钱我陪,怎么?合着你哥是大款是吧?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么给钱带走人,要么他加入我管理的异能部。”
李冉冉道:“放心,人我一定带走,至于钱嘛,我有的是钱赔你的,等我卖了清水芙蓉坊的三套房就赔你。”
“你……”李格指着李冉冉气结不已。
李冉冉又道:“对了,还有那些瑞丽的美女姐姐,卖出去一定值钱……你说卖给谁呢?听说家里还差些女仆……”
李冉冉看着脸已经扭曲的李格道:“不如就卖给嫂子,毕竟老话怎么说来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是吧,哥……”
李格闻言暴起,指着门外道:“滚,带着那个小混蛋滚……”
“好勒!”李冉冉闻言甜甜一笑,冲李格道:“哥,我还要赔钱吗?”
“你给我滚!”一个杯子飞来砸碎在李冉冉脚旁,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我的杯子……”
“啧啧!”李冉冉见在地上收拾杯子碎片的李格,摇摇头叹息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说着便前往医务室接人去了。
……
……
和许多因高温突然晕倒,一起躺在医务室的张林不知道,他因进阶血脉而晕倒,会引发这么多事。
等他醒来,便看见身着锦绣旗袍的李冉冉正坐在一旁,无聊的玩着墨家七巧。
“呦!大英雄醒了?”
张林刚睁开眼,李冉冉便收起七巧,看着一脸迷糊的张林笑着问到。
“这是哪儿?”
张林起身,揉着晕乎乎的脑袋问道唯一在场的李冉冉。
作为蓉城院长的妹妹,蓉城学院不是最美,却是最‘嚣张跋扈’的教习兼古修院系院士,在蓉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林是一位新生,却也认得这位号称你可以不认识蓉城一切院士和正副院长,也不得不认识的古修部院士大人——李冉冉。
而见张林迷糊的样子,李冉冉不由好奇道:“小弟弟,你真不记得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吗?”
“我做了什么?”张林闻言,就只记得他早上从九叔世界回来,见血脉可以进阶便点了下去,结果一掉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现在,发生了他什么不记得。
想到此,张林缓缓摇摇头。
李冉冉见此,眼睛一转,便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张林眼前道:“诺!看看!”
张林闻言疑惑的看一眼李冉冉,打开了文件。
“这什么?”张林看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赔偿清单,难以置信的往后翻,然而越翻越多,赔偿的价格也触目惊心。
“这哪里来的赔偿?”张林指着其中几处道:“采自亚斯提亚大陆南部,永恒之森的三色话,这不是学院花坛里的花吗?我又没去碰它,干嘛要我赔偿?”
“还有这:亚斯提亚北方冰原的冰晶雪狐,它不是御兽院的吗?我连御兽院大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还让我赔偿?”
“还有这,更过分,蓉城学院全面绿化项目,需要我支付四十万灵金,你们怎么不去抢?还有,为什么是我付?学院又不是我家开的。”
“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最可耻的是垃圾桶也在赔付范围,大姐,我脑子有病,拿垃圾桶干嘛?”
张林说着到:“这那个脑残拿来消遣我的,完全的没事找抽型。”
“说完了?”
李冉冉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着看着张林问到。
“啊!”张林楞楞的道:“说完了,老师你有事啊!没事我走了!”
“要走可以!”李冉冉取出笔,扔到文件上漫不经心的示意道:“把它签了,你就可以走了。”
张林闻言不自在道:“那个,老师,你看你是不起搞错了?这那样都不是我干的,怎么让我赔?这……我们总得合情合理,对吧,不能仗势欺人。”
“张林,文学院儒家学科,兼修墨家机关术,医家药材鉴别,今年三月入学,从小诗才不菲,却迟迟蕴养不出浩然正气。
修武天赋不佳,炼体到是达到了锻骨阶段,据说开始强内。
父亲张徴,母亲……”
“哎!老师,我们在说赔偿问题,是赔偿问题而不是……查户口,好吗?”
张林万般无奈的打断拿着文件照本宣科的念着的李冉冉。
李冉冉闻言道:“小家伙,虽然你父亲是征南将军,封靖侯...张家的赤甲卫也闻名海外,但该赔钱,还是得赔钱。
而且我这不是查户口,而是告诉你,你不赔钱的话……才是仗势欺人……”
张林急道:“我没说不赔钱啊,我只是说……”
李冉冉打断张林,示意道:“好啊,既然要赔,那就赔吧!”
“这不是我干的!”张林争辩道:“我怎么说你怎么不明白,它不是我干的,我凭啥要赔钱?这不是几千几万,这上面零零总总高达一千三百万灵金,把征南府卖了也没有这一半。”
“赔不起?”李冉冉眨眨眼道:“堂堂征南府,麾下三万赤甲卫,每年光器械更换就得五百万灵金,其他修炼资源、丹药之类的,起码得两三千万灵金,怎么可能赔不起这区区一千三百万灵金?”
张林闻言,烦躁的挠挠头发道:“要我赔,你至少得告诉我,这份赔偿清单到底怎么回事吧!趁我昏迷,把我弄诊所里,醒来再告诉我,我欠学校一千三百万灵金。我怎么了?昏迷时炸学院了?”
“差不多,你来!”李冉冉走到窗边拉开帘子道:“看,你的杰作!”
……
看着窗外,整个校园的植被不是焉儿巴丘,就是乌漆嘛黑,许多树林还冒着刚被灭火后产生的水雾,一些高大的数梢上还有火星冒着,张林喃喃道:“这是被人放烤炉还是有人趁学院不注意放火系禁咒了?”
接着回过神看着李冉冉道:“不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那是栽赃陷害。我告诉你,这是你们学院监察处的失职,别想拉我背锅。”
“某些人,自己偷偷的融合不知名的火系血脉,然后搞成这个样子。”
李冉冉摇摇头,拿着一块石头在张林眼前晃悠道:“这是事发时录制的留影石,院长大人李格亲自录的,要看吗?”
“给我!”张林一把拿过留影石,将它放在额头,心神沉浸进去,便观看起来。
留影石内,可见李冉冉正在一处冒着金光的地方,不断的打着禁制,过了没多久,放心有余悸的看着她眼前的金光。
金光过了许久方慢慢散去,没入一人身体之中,那人正是躺在已经被烧的琉璃化地上的张林。
至于床那些玩意,早被烧成灰了。
“看完了!”李冉冉见张林抬头,笑着问到。
张林吞吞唾沫道:“家父张徴!”
李冉冉道:“你爹张百仁也没用,该赔钱还是得赔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便宜点?”
张林讨好的看着李冉冉道:“老师你看哈,那什么冰晶雪狐、三色花什么的,太劳民伤财,铺张浪费了。
我看换成绿草,蒲公英什么的多好,又美又实在……”
李冉冉道:“想便宜点?”
张林闻言连连点头,李冉冉笑着又拿出一份文件道:“签了它,给你五折”
张林闻言,疑惑的看着李冉冉扔过来的文件,不由一愣。
只见上面写到:蓉城学院学员自愿转院通告书。
张林看完,不解询问道:“李老师,你这是?认真的?”
第五十六章
李冉冉道:“自然是认真的,我和你父亲有些交情,看在你父亲你面子上,只要你签了它,转到我管理的古修部,我自然有足够理由封住那些人的嘴。”
张林闻言道:“不用赔钱?”
李冉冉道:“只赔一半。”
“一半?”张林闻言皱眉思索,只赔一半也不行啊,也得六百多万灵金。
“行不行,行就签了它,不行我让院长来和你谈,我可很赶时间的。”
张林疑惑的看着李冉冉道:“签了真减一半,这么好?”
李冉冉道:“以目前的推测,你融合的血脉值得这个价钱,你明白吗?”
张林叽笑道:“原来是把我的奖励金赔进去了。”
“错,是我出了一半,什么血脉会奖励六百万灵金的奖励金,做梦呢你。
帝都那边前年觉醒了一个战神之体加应龙血脉才奖励了两百万不到,你们张家的金乌血脉是比它好一点,但六百万奖励金?你在想屁吃吧!”
张林闻言皱眉道:“那李老师恐怕也没那么好心吧,还替我出一半?”
李冉冉道:“看看第六条!”
张林闻言,翻阅着转院通告,一看满脸黑线,只见其写着:
本人因债务缘由,转院后由院士李冉冉协助赔付本人债务五百万,因此在转院后至结业期间,本人不得再申请转院,且在次期间服从李冉冉院士一切除生活以及学习之外的历练、赛事安排。
所有赛事奖励及出席活动所得,由李冉冉与本人以二八分获其利,因李冉冉占据八分股,所以参与赛事和出行经费所需准备由李冉冉一人承担。
以上协议,在本人还清李冉冉院士支付的赔偿额度或者延续到结业考核自动作废。
张林拿着转院通告道:“你这是强买强卖……,还有,你管这叫自愿?我看叫胁迫书还差不多。”
“那随你意!”李冉冉耸耸肩道:“我看征南府那么大,赔这千百万不成问题,要不我让院长通知下你父亲?”
“你……”张林气得转身,在转院同告上写上自己名字,扔给李冉冉道:“现在没我什么事了吧?”
李冉冉正拿着张林签好的文件仔细看看有没有问题,突闻张林问起,随意的挥挥手道:“没了!”
张林揉揉额头道:“那没事我走了!”
“回去吧!”李冉冉点头道:“明天记得到古修院报道,直接来找我就行,我你找得到吧?”
“知道了!”
张林应声,便出了医务室。
看着张林离去的样子,李冉冉摇头感叹道:“年轻真好,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
说完,便拿着张林的所谓自愿专转院申请,往文学院而去。
张林走在校园大道,看着惨不忍睹的新风光,心在滴血。
早知道这种情况,他就回族地去开发血脉,一千三百万灵金啊,家里开金山都这样造不起。
因为蓝星根本没有灵金的矿物资源,它只产于亚斯提亚大陆。是一种类似黄金,却有着黄金所没有的,极具通灵性的金属。
而说到亚斯提亚,就不得不说张林所在的世界。张林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地球的平行世界。
ranwen.la
两个世界的历史,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前都一模一样,有着一样的历史,一样的传说,一样的人文风俗。
而一切的变化,是秦一六国后。
变化的开始,源于千年前的一大历史事件:荧惑守心,当时天降陨石,言:始皇帝死而地分这一事件。
千年前的蓝星,全世界天降奇石一百零八,其中三十六落于中原大地,正契合始皇帝划分的三十六郡,而其他七十二则落在世界各地,形成传送阵法,皆可传送至亚斯提亚大陆。
而这个世界的人通过传送阵,抵达亚斯提亚,与哪里的土著争夺资源,战火至今已经绵延上千年之久。
亚斯提亚很大,大致相当于木星体积的百分之八十左右。
其中有许多地域与蓝星流传的古籍《山海经》、《圣经》中记载多有相似,生物除了那些有名的龙凤、麒麟、天使恶魔之属没有发现外,许多生物皆有发现。
其中相似与巨人国,青丘狐之类的也有不少,可以说,亚斯提亚就是蓝星古老相传的传说也不无可以。
而灵金,便是产自其大陆东部,一座名为芷兰丘的山脉,因其蕴含灵能,加入任何物品中可以制作出优秀的导灵武器而成为新的货币。
与它相似的,还有秘银以及赤铜。
自千年之前,陨石降世,人类从陨石中获得各种修炼之法。
而陨石落下后也形成一个浑然天成的阵法,将整个蓝星包裹其中,从而改变了蓝星磁场,使得灵气滋生,万物出现不同程度觉醒,成为异兽,或是血脉觉醒,吐纳日精月华,成为妖兽。
而古老相传的武学道术,也变得威能莫测起来。
至今千年,蓝星的历史早已犹如相交的直线,在秦朝之后越偏越远。
……
经历千年的发展,蓝星已分化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修炼体系:异能者与古修者。
其中,异能者划分为六境九阶九品。
其先期以每三阶为一境,前三阶为异能者,中三阶为异能王,后三阶为异能皇。
而后以三品为一境,前三品为神王,中三品神帝,上三品神尊。
而古修则分为:炼气(炼体)、筑基(先天)、金丹(蜕凡)、元婴(武圣)、化神(武神)、渡劫(真武)六境。
至于更高修为,除了有记载武当山的张真人与巴蜀道门的张道陵渡劫飞升之外。别无记录。他们也没有留下关于渡劫之后的信息,只靠人们根据传说来推测,渡劫之后应该就是仙人境中的:天地人神鬼,上仙,真人之类的,但具体的,也没个定论。
像张林这般年纪时能成为异能王或者金丹境的修士,无不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其中,异能者的进阶,极度依靠精神力的提升。
作为华夏国巴蜀最高学府的教习、院士,大多也就七八阶的异能皇级别。
而古修者,虽然没有异能者那般极度需要精神力,但对环境、悟性之类比之异能者却极度依赖。
比如当今之世唯一的化神修士,便长年驻守在亚斯提亚。
一来是亚斯提亚需要其坐镇,二来也是地球现在的环境哪怕具备修炼条件,可以保证一百名元婴境修炼灵气供给,却无法支撑他修炼一天。
张林来到这个世界十八年,一直没有觉醒异能,炼炁、炼神也迟迟不见动静,只有通过炼体这个只要资源够,理论可以直接肉身成圣的道路,勉强修炼到锻骨境。
而这次穿越,获得的那个《修炼秘典》居然让自己血脉提前觉醒,以至于实力提升一大步。
还有其他一系列收获,可以说,张林现在的实力,在整个蓝星,凭借强内境的炼体修为,也算得千里挑一的天才了。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炼炁得来的能量都在养自己身体里的那个碎片,有些动力,恐怕早就自闭抑郁了。
毕竟在这样一个世界,街上随便找个美女,不是自己强得一塌糊涂,就是她身后的男人强得一塌糊涂,想当纨绔子弟都没那个实力。
像张林这样没实力又长得帅的,只能被美女富婆当街调戏。
所以张林自十三岁后,一般没什么事都没上过街,上街也像现在,左右带着人高马大的护卫,以护卫自己周全。
“三公子,该回家吃饭了!”
此时张林走在街道上,身后跟着四个先天境的家兵,一名金丹境的管家。
从张林出了蓉城学院时,他们就已经护卫在其左右。
老管家今年七十多岁,对于他五百岁的寿元来说,还有很远的路。
在这个不该有忧愁的年纪,他却一脸的忧愁。因为自己少爷最近太反常了,在自己眼下消失了几天不说,现在居然突破一大段实力。要不是张林在族地的魂牌没有任何异常,他都不知该如何跟老爷说这事。
尤其是刚刚,居然莫名其妙的跑去客栈开房,在里面一待就是一下午,全然无视而两条街外就是征南将军府。
还有少爷融合的那个血脉,要不是与巴蜀张氏的同根同源,他现在恐怕是与少爷在族地接受制裁。
因为在今天这个时代,一个有血脉传承家族后代想融合新血脉,没有经过族中长老以及族长认可,是会被逐出家门以及开除族籍的。
血脉大于天,大于法。
无论在以宗族立国的华夏国,还是其他国度。
在这个全民修炼的时代,血脉早已将人分作三六九等。
高等血脉,从来不会与低等血脉通婚。
他们高高在上,主宰着蓝星上的人族发展命运。
今天,这个消失的少爷做的,做每一件都让老管家忐忑不安。
尤其是少爷一个早晨就欠下的一千三百万灵金。要不是老爷远在亚斯提亚,恐怕此时已经准备好马鞭了。
“这就回!”
这天经历了太多的事,进阶个血脉,被坑了一千多万灵金,张林根本没时间去了解自己这次穿越用了多久时间,现在满脑子都是以后不得自由的的生活。
听老管家让自己回府,只得浑浑噩噩的应答着往回走。
这幅样子落在身后老管家眼里,更加的让其不安。
第五十七章:征南府
“你们都下去用饭吧,不用管我。”
偌大征南府,此时除了一些留下来的护卫和张林,没有一个主人在。
张林的父母在亚斯提亚坐镇,大哥二哥在前线领军,至于自己的其他弟弟姐妹之内的,他们的天赋比张林好,都在帝都接受皇家教育。
也唯有他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留在征南府,就近在蓉城学院求学。
因此,他可以说是征南府唯一的‘话事人’了。
其他护卫一听,便告退前去用餐,只有老管家留下,陪着张林。
“珏爷爷坐下一起用饭吧!”
张林坐到主位旁的次席,示意老管家张珏也坐下。
张珏闻言,点点坐到了末席。
这已经不是二人第一次一起用餐。
张珏说起来,还是张姓远房,已经三代在征南府做事。
论起辈分,和张林爷爷是一个辈分。
可惜,张林爷爷早在百年前征战亚斯提亚时战死了,不然以其天赋,巴蜀张氏起码又多添一位元婴境大能。
“这是嘛玩意?”餐着上,张林指着桌子中间的主菜问到一旁的侍女。
侍女回到:“回小伯爷,这是大少爷从亚斯提亚寄回来的,据说他们清剿一个湖泊后捕捉到的水兽,吃了可以强筋健骨,活络气血。
大少爷还说,您现在正处于炼体的关键时刻,膳食补充不能落下,后厨那边还有许多异兽,嘱咐让你每天都要进食一只。”
张林无语道:“还真是亲哥,王级的异能兽,气血如此浑厚,这一天一只,他不怕把我补死吗?”
“以前大少爷都是一天三只!”
“……”
“好了,都下去吧!”老管家嘱咐一旁的侍女,待其全撤走后,张珏方笑道:“大少爷也是一片好心,再说少爷你也突破到了强内境,是需要补充这些东西了,一天一只刚刚好,看来大少爷明查秋毫,知道少爷你已经突破了。”
张林悠悠道:“话是这理,可现在问题是……我不吃鱼啊!大哥……”张林用筷子挑着汤盆中食物迟疑道:“是不是搞错了?这其实是给四弟他们的?”
“这不是鱼,”张珏笑着解释道:“少爷你看它只是长得像鱼而已,它其实叫:鱼雁,因为吃起来跟大雁一个味道而得名,不信你试试,完全没有鱼腥味。”
“真的?”张林闻言,处于信任,还是夹起一块尝尝,但还是有淡淡鱼腥,不过比起其味道,这点鱼腥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吃了几块,张林就受不了道:“不行,这还是鱼,珏爷爷你自己吃吧!我吃其他的。”
张珏闻言,笑笑摇头,也不在说什么。
二人用完饭,便各自散了。
征南府,后厨。
“大管家!”
“大管家!”
来到后厨,下人们都纷纷见礼,张珏一一点头,直到后厨管家慌忙跑来见礼,张珏方示意众人去忙,对后厨管家道:“大少爷送来的异兽在哪里?”
后厨主管闻言忙道:“都在这边,大管家请!”
“大管家,可是有问题吗?”后厨主管小心翼翼的陪同着张珏检查张林大哥送来的异兽,见张珏眉头紧锁,不由小心问到。
张珏道:“谁送的货?”
后厨主管道:“送货的一直是老吴,大管家你也知道,他是大少爷的亲兵,不会出错的。”
张珏道:“货谁接的?今天的饭又是谁做的?”
后厨管家回忆道:“货我亲自接的,不过当时我在忙,接完后就随意给了身边的随从,让他分发,因为有一批是需要转送到帝都给四少爷以及那些堂少爷,表少爷的。
至于做饭,今天陈老没来,是陈老的亲侄子操刀,不过大管家,他们叔侄已经在征南府做了十多年,难道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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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珏对着身后的空气道:“听见了?我要见到这些人!”
说完对着后厨管家道:“哪个替你分货的你还认识吗?”
“认识认识!”后厨管家吓得跪在地上保证道:“大管家放心,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张珏淡淡道:“起来吧,这事和你没关系!只是每年都会钻进来几只老鼠罢了。”
后厨管家闻言,擦着额头冷汗道:“多谢大管家!”
张珏点点头道:“你去忙吧!人抓到了自然会通知你来认。”
后厨管家一听连忙拜道:“是,大管家您忙,小的这就告退!”
“为什么不让我把他抓起来?”后厨管家走远,张珏耳旁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一听直让人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珏转身往后院走去,悠悠道:“你亲自跟他,我倒是要看看,这次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混进征南府,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后厨这么多人。”
那嘶哑声阴粲粲笑道:“多少年了?我也很好奇。”
说着就没了声响。
张珏提醒道:“记得先去看看那些人家里,但不要打草惊蛇。”
那嘶哑的声音从张珏耳旁响起道:“废话真多,这些事我比你专业!”
张珏闻言,摇头笑笑,又叫来府卫统领嘱咐其暗中查探,将府卫清查。
书房中,张林不知一顿饭引起了多大波澜,他正坐在书房内,拿着符纸慢慢的开始画起来。
在画了几十张聚水符,找到手感后,方观摩着引雷符慢慢的描绘起来。
画符可不是一项简单的工程。
看着只有几道符文,却不知有多难。
想要画好一张符纸,得经过:选材、描绘、下笔、印神成符。
第一步选材,是要选择最适合制作符的材料,虽然大多符纸都是朱砂加黄纸,但许多符纸也需要特殊材料。
而根据材料,符也有不同制法。
画在朱砂上的符纸,一次性用品。
画在木材上的符牌,自动触发型用品。
画在玉、灵物上的符宝,有概率成为灵物,成长型法宝,多次循环使用……
而描绘,则是熟悉一道符的结构,哪里断笔,哪里勾勒,哪里重笔,哪里轻锋。
这些都很考究,一个处理不好,画出的符就容易出问题。
符纸那些最多自燃报废,没什么事,但要是符牌和符宝那些,就容易爆炸,轻则炸伤,重则炸死。
也因此,便有着:符纸易得,符宝难求行话,因为,符宝是用制符人的命去换的。
下笔,是描绘的延伸,开始在符纸上练习符纹画法,由普通的画画,到慢慢注入自己的精神力,炁,将之融合到符纹里。
待到最后一笔成功落下,也就成了画符的最后一步:印神成符。
第五十八章:思书法以入符道
张林已经不知用了多少黄纸朱砂,但下笔注灵到一半,心中一个念头就告诉自己引雷符无法再画下去。
张林前几次不信邪,直到符毁之时,被雷劈了几次手后,也就老实了,又重回到描绘这一步。
看着桌上又毁掉的雷符,张林无奈摇摇头道:“早知如此,这几年读啥书,应该多学制符!”
“少爷,该休息了!”
在张林停笔时,老管家的声音恰当的响起,张林闻言,一看已经快子时,便停下笔去洗漱休息。
而张珏则趁此来到张林画符的地方,看着桌子上的黄纸,以及被雷电击焦的紫金檀木桌,微微雏眉暗道:‘雷符……少爷什么时候学起制符,还是灵符中攻击力最狂暴的雷符。
想着拿起一旁画好的聚水符,细细打量起来:符纹流畅,笔力劲透,松弛有度,虽然只是凡级上品,但却不可多得。
少爷什么时候有此天赋?他消失的这几天又去了哪里?是否跟那些老鼠有关?
不对,若是有关,他知道少爷不吃鱼而那些老鼠却不知道?还有,他融合的血脉哪里来的?’
“珏爷爷,您在干嘛?”
洗漱回来,张林见张珏站在书桌旁,拿着自己画的符在哪里观看,便不由问到。
张珏一见张林回来,不动声色的收起聚水符,微微笑道:“没什么,就是好奇林哥儿怎么突然想起画符了,你别说,画的还有模有样,比起一些大师是都不差了。”
张林闻言笑道:“珏爷爷可别夸了,我几斤几两您老人家还不知道,我画这符,纯属兴趣爱好。”说着走到书桌旁,拿起张聚水符撕开道:“您看,用那么小的力量,爆发出这样巨大的力量,我实力这样弱,这些符纸刚好可以弥补我的修为。
我就想着,制出一些威力巨大的符来傍身,以后打架,直接用符扔他。”
张珏:“……画符太危险了,少爷要是需要,我明天去给你买一堆回来。”
张林不在意道:“这年头,有做什么不危险的?珏爷爷您就别管了,大不了以后我画符时,您就在一旁看着,有您坐镇,能有什么危险?
符可不便宜,犯不着花那些冤枉钱,再说,我也得找点事做,不然光修炼读书,太枯燥了,对心性不好。”
“那好!”张珏笑道:“既然少爷你感兴趣,那老朽就陪着少爷。”
“哎!那感情好!”张林指着在符纸上描绘好的引雷符道:“那珏爷爷帮我看看这道符,我描绘时感觉画得下来了,但一下笔注灵,往往一半就失败,是怎么回事?”
张珏闻言,拿着符纸打量,又看看张林后道:“这是,五雷符?”
随即又否定道:“可又不像!”
张林拿过符纸解释道:“珏爷爷,这是引雷符,不是五雷符,虽然它们很像,但这引雷符前期的威力比五雷符大多了。”
“是吗?”张珏好奇道:“引雷符?老朽还没听说过,是引来雷电吗?那用起来岂不是很危险?”
说着劝阻张林道:“少爷,这天上的雷可和五雷不一样,威力大不说,还无差别攻击,太危险了,还是换个符画吧!
你要是喜欢,我这就去族地请道门大师来,让他们教你画。”
“珏爷爷放心,我还不傻。”
张林拿着符纸解释道:“这道符纸使用时是配合使用者血液的,所以引来的雷是不会攻击使用者的。当然,若在水里用,我就不敢保证了。”
“是这样啊!”张珏笑道:“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不过少爷说没危险,那少爷想画就画吧,就是可惜了这上好的紫金檀木,被弄得面目全非的……”
张林:“……”
见张林看着那面目全非的桌子郁闷,张珏笑呵呵道:“我不会画符,对这些也不大了解,不过少爷也知道,老朽也就爱好下下棋和练练字,从书法的角度来说,少爷描绘的这符纸,虽然看起来是那么回事,但却徒具其形,不具其神。
我想就是因此,少爷才每每画到一半便无法续笔。”
张林皱眉道:“珏爷爷是说,我画的是形似神不似?”
张珏点点头道:“常言道:画人画皮难画骨,少爷这符虽具备其形,已然是将符纹牢记于心,但却不具备其神,不得其真意。
想来解决这一点,少爷再画此符,必然下笔神助,功到渠成。”
张林忙问到:“那珏爷爷,这怎么……解决?”
张珏摇头道:“这我就无能为力了。”
张林闻言皱眉,又想起什么道:“那珏爷爷,您是怎么练书法的?”
张珏疑惑道:“练书法?”
“对!”张林道:“既然珏爷爷你说我这是因为形似神不似,那和书法应该有共通之处,要是我书法也能练到向珏爷爷那般天人合一,想来再画符,也事半功倍。”
“那可就遗憾了!”张珏道:“书法这东西,除了天赋,只能勤学苦练。
老朽练这书法数十年,方得大家尊声大师,距离宗师泰斗,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少爷想走书法入符道。”
张珏长叹三声道:“难!难!难!”
张林坚定道:“再难也得试试,这可不止是关系这道引雷符,还有日后其他符篆。
今日之苦,只为明日之幸,不然日后我每画新符,就需要一年半载,甚至十年半载去将其画的形神具备,那我这一生,岂不都浪费在符之一道?”
张珏闻言赞同道:“少爷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张林见张珏也同意自己的看法,便退后一步躬身拜道:“还请珏爷爷教我!”
张珏一见连忙扶起张林道:“少爷快快请起,这般万万使不得。”
张林起身,看着张珏道:“珏爷爷,您是书法大师,就教教我吧!”
张珏摇头叹道:“少爷,非是老朽不愿教你,少爷练书法是为了日后的符道,因此我教不得。”
张林疑惑道:“这又有何说道?”
张珏道:“老夫这鄙陋书法有幸被同行看得起,尊了声大师,但老夫所练,乃是书法中的瘦金体。
少爷是为了画符而练书法,因而该练的应该是草书,所以老夫教不得,可不敢误了少爷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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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闻言皱眉道:“是这样……但珏爷爷您说的也有道理,要画符,最适合的书法非草书莫属,可那有草书大家愿意收我这样一个大龄弟子?”
张珏闻言笑道:“少爷不必忧虑,此事老夫已有计较!”
“珏爷爷有办法?”张林喜道:“那快快道来……”
第五十九章:下马威
清晨,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张林与张珏在大学门口道了别。
张珏嘱咐张林道:“少爷可得把东西带好,那老家伙就好这一口,用它换一个挂名弟子应该不难,她是巴蜀一带狂草书法的泰斗人物,有她指点一二,想来少爷的书法必有所精益。”
张林道:“珏爷爷放心,我省得。你们都回去吧,下学时再来接我。”
“那老夫就告辞了!”
张珏说完,对四个家兵中一人道:“你留在这里,少爷有事你好照应。”张珏见其点头应是,便带着另外三人回去了。
“找到了吗?”回到征南府,张珏对着空气问到。
嘶哑的声音有些低沉道:“情况不太乐观!那几个都死了,只知道来自东赢,具体为什么,线索断了。”
“东赢人?”本来以为是华夏国势力做的张珏闻言有些诧异道:“怎么是他们?”
要知道,华夏国的人做的,顶多算是内部权力争夺,眼红征南府这个军职的世家不是一两家人,帝都那些也忌惮着征南府后面的道门。
平日里一些小动作不断,是常事。
但东赢人就不一样了,不管是东赢人自己计划,还是有人请了他们,都已经不能算内部权力争夺。
东赢人插手进来,事情便从小孩子过家家上升到家国大事,但凡有所牵连,最后都是人头滚滚。
嘶哑的声音对于一直处变不惊的张珏表现惊诧毫不意外,因为她查出是东赢人时并不必张珏表现得好。
对于张珏所闻,其淡淡回到:“我已经通知族地以及那些老不死的,我怀疑他们和一百年前一样,又是冲禁地来的。”
张珏冷笑道:“他们还真是贼心不死,通知老爷了吗?”
嘶哑的声音道:“早通知了,想来现在老爷已经得知,这段时间我们怎么办?”
张珏道:“我们先静观其变,让东赢的密卫动起来,先搞清楚这次来的东赢人是哪个流派,还是全来了再作打算。
还有,让大家提高警惕,外松内紧,至于那些老鼠,处理掉那几个暴露的,其他的先养着。”
“少爷哪里呢?”
“三少爷有我们看着,出不了事,通知帝都那边,让他们加强防卫,任何意图不轨的,不论是谁,一律格杀。那边我们鞭长莫及,必须先保证少主们的安全。”
“好的!”嘶哑的声音道:“我亲自去查,有新情况,我再通知你!”
张珏闻言点点头,喃喃自语道:“东赢人……”
……
……
“报告!”
蓉城学院,张林站在李冉冉教课学堂外大声道:“转院生张林前来报道,请问李老师,我该去哪里?”
“来了?”李冉冉见是张林,也不介绍下他姓甚名谁,只示意其进学堂道:“就是这里,你自己找个位置就行。”
说完对其他学院道:“接下来我们继续讲如何突破金丹境,其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可能发生的情况……”
“兄弟,你真厉害,混哪里的?”
张林刚坐下,身旁几个同学便对他伸出大拇指点赞。
因为敢在李冉冉的课迟到,还打断她讲课的,自李冉冉上职任课以来,张林还是第一个,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
张林闻言道:“没混哪里,在下免贵姓张,单字林,几位同学怎么称呼?”
其中一人道:“原来姓张啊,难怪,不过兄弟你不该去修道院吗?”
“对了,我姓程,程武。”开口之人介绍完自己,又指指张林右手边的两位同学介绍道:“你那边那两位,穿玄衣的姓胡,叫胡说,另外一个姓巴,叫巴道。”
张林闻言,诧异道:“胡说八道?”
这时,正在讲课的李冉冉一道气劲飞了过来,只打在四人面前的书桌上,透了个窟窿,吓了四人一跳。
四人望去,只见李冉冉脸色阴沉的看着四人道:“程武,胡说、巴道、张林你们在嘀咕什么?”
四人起身,程武道:“老师,我们没嘀咕,只是在认识新同学而已!”
李冉冉道:“胡说,我看你们是对我讲课不满。”
本就害怕的胡说闻言更害怕道:“李老师,冤枉呀,我真在认识新同学,没有对您有丁点不满。”
李冉冉闻言脸黑,我说的是你们四个在胡说,不是你胡说胡说,见学生们憋笑着,李冉冉脸色更黑道:“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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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静声,方脸色不善的看着四人问道:“认识新同学,那现在认识了吗?”
四人同声:“认识了!”
李冉冉道:“既然已经认识了,那就有难同当,后排老规矩!”
三人闻言,立即向后排去,不想动的张林见李冉冉用口型对自己做出:五百万,也头痛的跟了上去,问道巴道道:“她说的什么老规矩?”
巴道三人闻言,扭头生无可恋的看着张林同声道:“扎马步到下课!”
张林闻言吐槽道:“我去!这女人好狠啊!”
要知道,蓝星的教育虽然不像古代一样一上就是一个上午或者下午,但一节课也有一个半时辰,也就是三小时。
现在刚上课不久,扎这样长的时间,他又不是‘体修’,是炁修,那腿还不得扎废了?
胡说拍拍张林认命道:“扎吧!扎着扎着你就习惯了!”
“你们磨蹭什么呢?”三人说着,李冉冉又催促起来,三人一听,连忙跑到后面扎起马步。
张林见此,也只得无奈跟上去,跟着扎起马步。
上学第一天,就这样一个下马威,看来以后日子怕不好过啊。
也真不知,怎么那么多人选她的课。
上课第一天,一上午的时间就在扎马步中度过去了,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见李冉冉走了,四人方如获新生般,锤着腿站起来。
“重新认识下,张林!”
“胡说!”
“巴道!”
“程武!”
四人重新认识,突然,冒进来个奇怪的声音道:“林慎!”
“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见来人,张林颇有些惊喜,上前拍拍对方问到。
林慎一锤张林没好气道:“你小子,进来也没看见我不说,连我在读哪个班都没记住,也好意思说出来?今天晚上缘来缘去你请客,不然没完!”
“林公子,你们……认识?”胡说巴道三人看着二人,胡说有些迟疑的问到。
程武一拍胡说道:“你不废话吗,林兄肯定认识啊!”说着对张林道:“话说张兄请客赔罪,也得带上我们啊,我们几个陪你扎一天马步,可惨了。”
林慎闻言看看程门,又看看张林,张林见此道:“那行,大家都认识,就一起。”
胡说巴道二人道:“那可以不去吗?”
见张林看着二人,二人强笑道:“我们兄弟今晚有宴会,不能去,万分抱歉。”
张林道:“那没什么,等哪天你们有时间,我再请二位,今天这样连累二位,真不好意思。”
胡说道:“那没什么,说起来也怪我们自己,张兄不必往心里去,那我们改天,先告辞了。”
“那行,改天约!”
张林目送二人离去,方与林慎道:“这二人真有意思!”
“对,很有意思,”林慎道:“话说你不是报的文学院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别提了,一言难尽!”说着道:“这位程兄,你认识?”
林慎点点头道:“川西府程焉将军家的大公子。”
“什么大公子。”程武摆摆手道:“与林公子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说着问到林慎道:“看林兄与张兄不是一般熟识,不知张兄是哪家公子?我怎么没见过?”
张林笑道:“程兄客气了,我与林兄只是发小,并非那家公子!”
程门闻言道:“原来张兄竟与林公子是发小,失敬失敬。”
继而道:“既然是林兄的兄弟,便是我程武兄弟,张兄日后要是遇到麻烦,大可不必劳烦林兄,尽管报我程武名号,在这蓉城我程武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张林闻言,与林慎对视一眼便已明了,对着程武拱手拜道:“既然程大哥都如此说了,小弟也不矫情,我日后在蓉城若真惹出什么麻烦来,便有劳程兄照拂了。”
程武闻言,对张林的不按套路出牌有些傻眼,心中暗骂张林不识趣,但又碍于林慎在此,只得干笑着扶起张林道:“老弟快快请起,你今日既然叫我声程兄,那这都是为兄应该的。”
扶起张林后,又对二人道:“在下还有些事,就先行一步,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林慎闻言点点头,张林笑道:“那程兄请便,不用管我们。”
程武对二人拱拱手,便告辞离去,待走远了方骂到:“什么玩意?要不是看在林慎面上,老子吊你,不识抬举的东西,还打蛇随棍上。”
骂着又道:“不过能借你拉进和林家的关系,也还不错。”
程武想着,脚步愈发轻快。
而另外一边。
张林看着程武的背影,摇摇头道:“这程武的道行比起他老子程焉,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林慎不屑道:“比他老子?我看他比起胡说巴道还差,连自己该往哪里爬都没搞清楚的蠢货,还一天天想着怎么往上爬。”
说着道:“不说他了,你小子还没说你怎么来古修院了,你不是文学院的吗?”
张林闻言长叹口气道:“别提了,说起来一言难尽,你只要知道,我现在被李冉冉纂在手里就行。”
“你?”“李冉冉?”
林慎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张林道:“你们家不会?”说着恶寒的摇摇头自语道:“那不能够吧?”
“小林子,你再想什么?”张林见林慎表情,面带危险的看着对方,多年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小子绝对没想好事。
第六十章:狂草柳禾 、知己被坑
“没想什么!没想什么!”林慎一看张林表情,就知道要遭,连忙拉开距离,拔腿就跑。
张林见跑掉的林慎,不由骂到:“这混蛋果然没想好事。”
但见林慎不见了踪影,只得作罢,拿着张珏给的地址,去寻那狂草书法大师。
张林在学院内兜兜转转,几经询问,终于得知对方住在教习区。于是便带上张珏嘱咐的,不可缺少美酒的美酒前往。
※※
张林看着自己眼前的女教师寝室楼,心中暗道:没想到以豪放著称的狂草派的泰斗大师,居然会是女的,还爱喝美酒,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位学子,你找谁?”
女教习寝室园区门前,负责的看管进出的守卫拦住张林问道。
“我找柳禾大师,请问她人在吗?”
“在!”守卫穆然点点头,有些同情的看着张林,仿佛在奇怪这样一个好好的少年郎,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找柳禾。
但这些不是他能管和过问的,只是按程序走完,对张林道:“大师住在里面第三排宿舍,编号:乙四六。”
哔嘀阁
“多谢大哥!”
张林收起通行令牌,道了声谢,就往宿舍区走去。
一路上,可见每处教师住所都有学子不断进出,直到张林找到柳禾居所,却见此处居然无人问津。
张林见此心生疑惑,不说其他,就以对方在书法上占据着狂草派大师级的名号,不说门前车水马龙,但也不该如此门可罗雀才是。现在其门前居然冷清无比,一度让张林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或者是刚才的守卫指错了路。
但张林的疑虑不久便了然了,柳禾大师居所之所以冷清,概因其房门旁挂着一块小牌子,其上写到:“无事勿扰!”
张林见此摇头笑道:“原来是被人打扰烦了,因此才以此谢绝大多攀关系的。”
转而想到:但对方这样挂着门牌,我这样前来,是不是显得冒昧?
张林思索着要不要换个日子过来,正举棋不定之时,却突然听见了屋里有人在说自己名字。
张林对此感到诧异,便停下仔细一听。
屋中有两人,一人声音轻灵,应该是张珏介绍的书法大师,因为另外一人张林十分熟悉,正是刚上课时罚张林四人扎马步的李冉冉。
刚才便李冉冉的声音提起了自己。
而此时,那道轻灵之声正道:“啊,那可是靖侯的儿子,你这样坑人家钱,要是靖侯知道了,那不得拆了蓉城学院?”
李冉冉得意的声音响起道:“怕什么?反正学院是他儿子弄坏的,这是事实。
此事我不说,我哥不问,不就白赚了五百三十万灵金?
五百三十万哎,得买多少衣服首饰你知道吗?我已经准备在梨园买下一座府邸,我看那甲四号就不错。”
那到轻灵的声音道:“可我还是觉得不妥,纸是包不住火的的,要是那张林知道你哥本就没追究人家,你却借此坑了人家五百多万灵金,还签这种协议,到时要闹起来的话,恐怕不止是征南府,就是你哥也得修理你的。”
“怕什么?”李冉冉不在意道:“我爹可是元婴大修士,他最疼我了。再说了,只要不让我哥和他碰面,我哥没机会提起,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妥。”那轻灵之声颇为担忧道:“你说你现在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呢?以前也就坑别人几千上万,可你这一次一坑就是五百多万,你这……”
“好了好了!我来是让你帮忙参考我要买的房子的,不是来听你啰嗦的。
你看你,就是胆子太小了,喜欢个人也不敢开口,到现在还单着,要是我,我早跟人开门见山了。
要不……我去帮你说,看在是我闺蜜份上,就不收你钱了。”
“你……”那轻灵声音的主人好像被踩到痛脚,有些气急败坏道:“你不许去!我不许你去……”
这时,听闻自己被坑的张林理顺气,扣响了房门。
“谁呀?”里面两个声音同时问到。
不一会儿,李冉冉声音响起道:“这是你家,找你的,我怎么知道谁。”
那轻灵之声响起道:“那你去帮我开下门,都怪你,弄的我不方便。”
“行!”李冉冉应道,不一会儿,屋里响起脚步声,往门口而来。
李冉冉嘀咕着‘谁呀,这时候跑来,没见门上挂着牌子吗?’
说着,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向房门。
“嘭!”
房门打开,又以十倍以上的速度关上。
“怎么了冉冉?”听见房门巨大的响动声,那轻灵之音的主人问到。
“没什么!”李冉冉应到,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度,对方应该没听到什么。
于是调整好状态,再次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一脸迷惑的张林道:“张林学员,下课不去吃饭休息,怎么来这里了?”
“那个……”张林一脸迟疑道:“我来这找柳禾大师,怎么是李老师您在这里?”
“哦!”听闻是找柳禾的,李冉冉暗舒口气,微微笑道:“就是这里,你没找错地方,快进来吧!”
说着就让张林进了门,然后借带张林往里走的机会问道:“你来多久了?一直在等吗?”
张林一边打量着屋里挂着的字画,一边回到:“那有时间等,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差点没转晕在学院里。”
李冉冉一听,心下一松,收起笑容,走去一边坐下,对正走过来的女子道:“诺!找你的。”
女子看着李冉冉反常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张林来找自己,便问到:“这位学院,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着柳禾的声音,张林感觉比起一旁的李冉冉悦耳多了。
但见对方:体态婀娜,顾盼生姿,一副柔弱要被风吹走的样子,加上那听起来轻灵悦耳的声音,真是我见犹怜。
难以想象,对方是如何书写出这满屋的狂草书法的。
但想着是张珏介绍,必然做不了假,也因为对方和张珏应该认识,张林也暂时没跟李冉冉摊牌。
此时见对方询问,张林便面带微笑,从怀里拿出张珏写的信交给柳禾道:“晚辈张林,欲学狂草书法而不得其法,幸从他处得知大师乃此一道名家泰斗,望得大师指点小子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柳禾闻言,本来对手中这封没有署名的信感到好奇,但听张林说完,便迟疑的看看张林,又看看一旁吃着水果的李冉冉,小心开口问到:“你叫……张林?”
第六十一章:草书局限
“看我干嘛?聊你们的。”正吃着水果的李冉冉见柳禾望来,毫不在意道,但见二人不说话,便擦擦嘴问到:“怎么?您们要谈什么?我在不方便?”
柳禾见此摇摇头暗道:刚还在说着怎么坑了人家,现在正主当面,居然面不改色的坐这里,果然不亏蓉城小魔王。
柳禾想着一边拆信,一边道:“你随意就好,没什么不方便的。”
张林看看屋里大致陈设,对柳禾有了个大致评价,开口道:“没想到,柳大师这般人物会和李老师居然认识。”
“哎哎!”柳禾没表示,李冉冉闻言却不高兴道:“小屁孩,话说清楚,什么叫:柳大师这般人物,居然和我认识?”
“不是吗?”张林一副疑惑的回想自己的话,然后认真道:“我没说错啊!”
“你……”李冉冉正要发火,一旁的柳禾看着张林微微笑道:“是他让你来的?你要学狂草?”
“他……”张林反应过来道:“你说的是珏爷爷吧?这就是他写的信。”
一听是张珏,李冉冉也消停下来,柳禾道:“你还没说呢,你为什么要学狂草?他的书法也不差,而且他的字体也比狂草更适合你这种出身将门的学子,毕竟你以后要打交道的,多是官场中人,文书案牍,还是楷书行书之类的书法比较好,狂草书法,多少有些不合适,差人强意。”
“哦!这个啊!”张林道:“我个人觉得狂草写起来霸气外露。”
“张珏可是什么都说了!”柳禾摇摇手中的信笺笑意吟吟的看着张林。
“那个……”张林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头笑笑,没想到张珏居然什么都交代了,只得老实回到:“我最近在学制符,但总是不得其神,所以想从书法入手……”
柳禾皱眉道:“所以你就想学狂草?用狂草的一笔呵成来制符?”
“有什么不对吗?”张林皱眉道:“我觉得若是制符时一气呵成,其符纹流转,必然通畅无阻,说不定品质更上一层楼。”
一旁的李冉冉道:“小屁孩,这世界上聪明人的不止你一个,千年来,也不止你一个人想到这招,但现在却没人这样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林疑惑道:“为什么?”
“为什么?”
李冉冉道:“我且问你,制符最重要的一步是什么?是下笔注灵。
这是一张符纸,最核心的一步,成了便是印神成符,不成,符纸便自燃自爆,最差也是符纹断开,制符作废。
而下笔注灵,是将自己神念勾引炁在符纸上形成符纹,以让符纹上的炁与天地之间的炁形成共振。
使用时,符纸上的炁便会引爆天地间同属性的炁,以达到各种我们需要的效果。
杀敌,防御,传送,治疗等等……
因此,制符是一个耗费自己的神与炁来与天地间的炁搭建一个共振频率的过程,一个合格的制符师,在制符时,自己的神与炁和符纸上的符纹是必然链接的。
因此制符师在制符时,若是面临制符失败,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收回自己神念,断绝自身与符纹的链接。
若不能第一时间收回,那制符失败,制符师不仅要面对来自符纹勾引天地之间的炁失败而导致的狂暴爆发,神念还会受到因无法第一时间控制那些爆发能量而受创,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张林道:“明是明白,但和我学草书有何关系?只要我制符时一气呵成,自然不会引起什么神念失控,能量爆发的。”
柳禾道:“这位学员,制符是极度消耗神念的,你现在画的,最多是一些凡级上品的道符,或许也上手过一些灵级道符。
你之所以没感觉,是因为你天生神念强大,但随着日后画符品级的提升,在强大的神念也支撑不起。
我们就拿制符一道的入门符篆五行符来说,若是只画普通的火符、木符之类的,你也许可以连画十多道出来,但水火符这种相克的,你可能就无法下笔,更别提地火木这种三才符,最终的大五行符。
草书的精髓在于一气呵成,一有停顿便功败垂成,用它画符,无异于自找死路。
你用草书画符,一开始剩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不画,要么一笔作成。
中间一旦停顿或者断笔,等待你的便是狂暴的反噬。以草书的狂放迅捷,你是来不及收回神念的。”
李冉冉道:“如果把炁比作烈马,那神念就是栓住这些马的缰绳,如果把炁比作洪流,那神念就是拦洪堤坝。符纹,只是引道烈马往哪个方向冲,河流往哪里流。
制符时,一旦你的神念消耗过度,还无法决定烈马怎么冲,河流如何流,那炁就会狂暴起来,如同烈马脱缰,河水决堤。
试问,一旦制符失败。你本就耗费的所剩无几的神念,如何去控制那些脱缰之马?决堤大河?
那时你的神念就如同被挣断的缰绳,被冲毁的堤坝。
别人失败,也就被炸伤,你失败,最轻是白痴,最重当场暴毙。
哦,顺便告诉你,制符师之所以在制作符宝时死亡率那么高,就是因为他们在制作符宝时需要把神念浸入符宝内,所以一旦制作失败,就和你用狂草制符一样,成为白痴或者直接暴毙。因此没有完全把握,制符师从来不会制作符宝,哪怕它威力巨大,可以循环使用。”
张林丧气坐下,“所以说,这条道行不通了。”
李冉冉摇摇头道:“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最重要。学草书不是没用,至少你画凡品这种级别的符时,绝对的速成。
因此学会草书,是每个符师的基础战斗手段。我们告诉你这些,是怕你学会草书后不知死活的去画高级符纹。
我想你那张珏爷爷让你来学草书,只是抱着让你学符师的战斗手段而已。
但这二者之间的区别,以那老家伙的粗心来看,绝对没跟你说过吧。”
“你们,好像很了解珏爷爷?”
想起张珏真的只是让自己来学草书,却没提醒过自己制符的危险,张林便信了李冉冉二人三分。
但李冉冉话里行间,对张珏的了解,好像比自己这个与他朝夕相处十多年的还要了解对方。
“了解?”李冉冉道:“小屁孩,我们的辈分从张珏哪里论起来,你得管我们叫奶奶,因为我们和他都是同一届的古修班。
柳禾还是他的同桌,你说我们能不了解他吗?”
“啊……”张林傻眼的看着二人,二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居然是自己奶奶辈,果然,修炼世界的女人,看外表你永远猜不到她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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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身边路过的一个妙龄少女,却是你祖宗辈的高人。
第六十二章:宴会
“啊什么啊?”李冉冉道:“来,孙子乖,叫声奶妈听听。”
“好了冉冉!”柳禾打断李冉冉,对张林道:“你珏爷爷让我指点你的书法,但你有练过书法,或者学过书法基础吗?”
“那个……”张林挠挠头尴尬道:“我和珏爷爷学过些,但只学了楷书,写的字只能看看,并没有系统学过。”
“来,你来随意写个字我看看。”柳禾拿出一张白纸铺在书案上,一边研墨,一边对张林道。
张林提笔,看着二人都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道:“那我写什么字?”
柳禾道:“你随意写一个,我看看你的底子、习惯和风格,有些了解,我才好决定如何教你。”
“好!”张林闻言,提笔便在白纸上写下个张字。
柳禾一看道:“这字笔力透纸,苍劲有力,具备草书的劲道。
以后下学有时间就过来,我可以指点你怎么书写草书。
不过沐修日不用来,因为我那天都没时间在家,记住了吗?”
“好的!”张林闻言长揖拜道:“多谢柳大师。”
柳禾道:“今天我没空指点你,就当认门了,你明天再来。
还有,叫柳大师生分了,我和你珏爷爷同辈,以后就叫柳奶奶吧!”
“啊!”张林诧异的看着柳禾,女人不都在意自己年纪的吗?怎么还让自己叫上奶奶了?
张林诧异,李冉冉可没好气,一个水果扔到张林胸上道:“怎么?不乐意?我可告诉你,小屁孩,以后见我们姐妹相称的,你都得叫奶奶。”
“好!好!”张林干笑道:“两位奶奶好,那没事,我就不打扰了。”
柳禾道:“回去路上当心!”
……
“什么人,奇奇怪怪的。”
柳禾家门外,张林看一眼门牌,摇摇头就离开了。
“哎,你还真让他就这样让他走了?不再问点什么?”
李冉冉没个形态的躺在椅子上看着回来的柳禾问到。
“问什么?”柳禾笑道:“以后有的是时间。”
“时间!时间!又是有的都是时间。”
李冉冉闻言瘪瘪嘴道:“那三十多年过去了,你们有什么进展?他守他的张家,你守你的传承,你们就不能各退一步?”
柳禾摇头道:“他让张林过来,我想他要做的,差不多了。”
“你可拉到吧!”李冉冉不屑道:“我就不明白,以你的身份,你这容貌,这蓉城多少人对你趋之若鹜,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他那个死宅?”
柳禾道:“他不是宅,他也想走出征南府,但他的责任不允许他离开,毕竟征南王当年他有大恩,人不能不知恩图报。”
李冉冉道:“什么恩?把自己锁在征南府那一亩三分地上。
还有你,你说你爱他,就不能放下你这传承,去追寻你要的?
他不出来,你等入赘的,你说你们何时是个头?”
“冉冉!”柳禾有些不乐意道:“你也知道,这是我们柳家唯一剩下,还能往下传下去的东西了,你说我要是传不下去,那我死后到了下面,我该如何去面见我的父母,柳家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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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柳禾不乐意,李冉冉也不想插手她的事,只道:“行了,你的事,我不参合!但有件事你得记住,我刚给你说的,你可千万千万,别在那小屁孩面前说漏了嘴。”
李冉冉眼中威胁着道:“听见没有?”
“知道了!”柳禾笑笑道:“但我看那孩子挺聪明的,你是瞒不住他的,他早晚都会知道。”
“那时再说那时的话!”李冉冉不在意道:“现在要紧的是我的房子。”说着起身拉着柳禾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用你的眼光,给我好好参考参考。”
二人说着,便出了门,往新建的梨园小区而去。
……
华灯初上,缘来缘去。
作为蓉城学院旁最好的酒楼,是蓉城学院权贵子弟请客吃饭的最好去处。
“林兄、张老弟,我没迟到吧?”
酒楼门口,程武见二人前来,便连忙上去作礼。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程武话里话外的对林慎的巴结。而对于张林这个今夜的东道主,则选择性的边缘化。
说起程武与林慎,二人都是出自将门。
也都是巴蜀四大将军府的嫡子,按理说不存在谁巴结谁。
但凡事都有例外。
从将军府而言,川南将军府属于巴蜀张氏,由大致东汉末年时期,张道陵入蜀创立正一道,为与当时巴蜀盛行的巫鬼道争夺资源而成立的护法军演变而来,自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至今,其统领千年来一直都是张氏嫡脉担任,其身后站着的,是华夏国一半的道门势力,而且出过当今之世唯二的飞升者之一:张道陵。
川北将军府则是林家所担任,林家也是千年世家,江北有名的豪门大族,祖上出过金丹修者十数位,三百年前更是出了位巅峰元婴大能,现在跟随华夏唯一的化神境大能驻守亚斯提亚大陆。
川东将军府隶属于华夏国直接管辖,全盘管理巴蜀民生,经济,治安以及守卫,由太守府全权掌握。
而川西将军府,则是近百年刚崛起的家族治理。
在这个高武世界,过几百年,总有几个平民天赋异禀,异军突起,这些人帝国自然要奖赏拉拢,而程家就属于这一类。
程家当代家主程焉,百年前,也就是和张林爷爷同代时,其突破元金丹,帝国赐爵子爵,受任川西中郎将,程家开始崛起。
二十年前其再次突破元婴,进封伯爵之位,领川西将军,开府建衙。程家也正式步入帝国权力高层。
但川西苦寒,整个家族荣辱也全系程焉一人之身,族中除了程焉,也就一个金丹初期的长老能拿出手。
因此程武也不得不到处巴结权贵,希望建立起人脉关系,尽快真正融入勋贵圈中。
毕竟与林慎这样的千年世家比起来,程家就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太脆弱了。
见程武过来,还打了招呼,张林与林慎与其见礼,然后同行上楼,
此时,张林对于程武的评价,再次断崖式下跌。
程焉是谁?说得好听是元婴境大能,说不好听,就是为了家族延续,繁荣昌盛而为皇帝奔波的走狗。
当今之世,明面说的八大元婴中,五个是宗门百家推出来的代表,其他三个都是这种人,看似天纵之资,在数亿修者中成功爬到元婴,坐镇一方。
但他们身后,要么没有势力,要么家族底蕴浅薄,为了让后辈获得更好的资源,为了自己家族也能繁荣昌盛,绵延千年,不在做人下人,不得不在军中任职。
转看林慎家,家中有数位金丹皆领兵在外,大权在握,根本无需自己家元婴老祖去听令皇帝指令,甚至上阵杀敌,是帝国的核心决策权,掌权者。
林家是千年不假,多的是人巴结。
但其中,程武最不该也在此类,其要做的,是离张林与林慎远点。
因为二人家族虽是帝国老牌勋贵,地位权力非凡,但也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没有哪位帝皇愿意自己下面是一堆听调不听宣的。
而程焉是皇帝陛下指那打那的忠实小马仔,程武作为程焉之子,不去跟太守府的打交道,来与自己这等厮混。
看着是混开了,其实是两边不讨好,最终落得皇帝不信,世家厌恶,若程焉有个好歹,程氏绝对墙倒众人推推,而皇帝是出力最大的那个。
因此对于按约前来的程武,张林对其评价,真还不如这店楼中的跑腿小二,你看人家,多有眼力见。
“今天,我得敬张老弟一杯!”
酒桌上,程武举杯对张林道:“入学以来,为兄还未见过敢得罪李老师的,张老弟今日之举,为兄……惊若天人,来,干了这杯。”
“他要是知道,你是张徴的儿子,你说会怎么样?”
看着张林与程武碰杯,林慎与张林隔空传音说道。
张林一边和程武喝着一边道:“他知道了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他老子知道了会怎么样我知道。”
程焉与张徴不对付,这别说在蓉城,就是在整个华夏国军方,都是人尽皆知的。
此事追究起来,得追溯到程焉还是子爵之时,在军中担任中郎将之职时。
当年华夏国在亚斯提亚大陆进行一项伏击赤甲国人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以夺取其国西部的矿产资源和平原。
当时,张徴作为西路军主帅,程焉作为其下属之一,也参与了哪次战争。
当年,为了伏击歼灭赤甲人主力,张徴命令程焉带领三千人死守北部山隘,阻挡赤甲国援军。
那一战,因为帝国方面低估了赤甲人的战斗力,导致军力短缺,战事不利。
本来事先预测调配给程焉的援军被张徴调往西部,以堵住向西突围的赤甲人。
程焉因为多次求援无果,还被张徴下了死命令,必须阻击赤甲国人十日的军令。
那场阻击战,主将程焉差点战死,身受重伤,族兵亦伤亡过半,几个天赋上佳后辈亦战死其役。
程氏如今上下不接的局面,可以说是当年那一战造成。
如今程氏中唯一的金丹高手,还是因为当年其方十五,还在蓝星蓉城学院上学,才得以保存下来。
而在帝国攻占赤甲国人南部后,利益划分时,程焉因家族势力薄弱,除了在亚斯提亚大陆的军职从千人将升到奋威校尉,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连他枭首一名赤甲统领获得的战利品也被张徴以军中条例收走了三分之二。
没有人知道有着讲究逢人笑三分家规的张徴为何如此做,也没人知道程焉是哪里得罪了张徴到这种地步。
但所有人都知道,自那以后,张徴与程焉就势同水火。
所以张林才说,要是程焉知道程武和张徴的儿子在一张酒桌上相谈甚欢,不说打断腿,一顿鞭子是少不了的。
林慎道:“那放出声去?”
张林道:“人家已经这么难了,就别为难他了,我是没见过这样的人,看来今晚是聚不成了,明天我们在聚吧。”
“以后抽时间吧!”林慎道:“聚也没用,被他一搅合,味道都没了!”
林慎说着,程武红着脸对张林道:“不过老弟,在蓉城,其他事程哥能摆平,但李老师这事,我爱莫能助,你自己解决,毕竟老哥我还要拿毕业证。”
“理解理解!”张林边笑边给程武重新满上道:“程哥可尽兴?”
“尽兴,自然尽兴!”程武道:“能与林兄把酒言欢,一直乃我之心愿,今日得偿所愿,岂能不尽兴?”
程武说着,给林慎满上道:“来林兄!你我痛饮此杯。”
张林见此笑道:“原来程兄心愿就是与林兄把酒言欢?不会是看上林兄了吧?”
“张林,管好你的嘴!”程武迷迷瞪瞪的没听清,但林慎闻言就怒了,起身怒视着张林。
张林见此,也很枉然。
这种玩笑二人常开,都无伤大雅。
再说上午林慎还拿奶奶辈的李冉冉开他玩笑,怎么现在反应如此激烈?
张林百思不得其解,程武也不知是醉还是没醉,见此纳纳坐下,也不知是问张林还是问林慎道:“怎么了?还生气了?”
林慎瞪一眼程武道:“喝你的!”说完有些脸红的看向张林道:“今日这酒看是喝不成了,十日后就是家妹婉儿的生辰,不要忘了,家中还有事,我便先走了。”
张林闻言,看着已经出了包厢的林慎背影道:“可不敢忘,到时一定上门!”
“那张兄,在下不胜酒力,那我也先告辞了!”这边林慎刚跑没影,程武也摇摇晃晃站起来告辞。
张林见此皱眉道:“程兄,你这……需要人送吗?”
“没事!”程武笑着拍拍张林道:“我带了人来的,他们就在外面等我,不必劳烦张兄了,我们改日再聚,喝个痛快。”
“那好!”张林笑道:“既然程兄不胜酒力,那我们改日再聚!”
说完,张林唤来酒侍,让其将程武送出门,便独自坐下独饮。
一杯酒下去,真不胜酒力的张林想起刚才的林慎,眉头微皱道:“真是……莫名其妙……”
宴无好宴,征南府门前,林慎扶着张林下了车,将其交给门卫,便驾车回府。
第六十三章:家书
羿日
日上三竿
张林方起,见天色不早,问到一旁忙活的侍女道:“静香姐,什么时辰了?”
正忙活的侍女放下手中活计回道:“回伯爷,已经午时。”
“午时?”张林摇摇头道:“喝酒误事啊!”说完便起床,在侍女静香服侍下洗漱起来。
“对了,我昨晚怎么回来的?珏爷爷知道我喝酒了吗?”正洗漱着,张林突然想起昨晚背着张珏去喝酒,连忙向静香问到。
静香闻言笑道:“回伯爷,是林公子送您回来的,门卫将你悄悄背回了后院,刚珏管家来看你,我已经将他筐走,还不知道你昨夜去喝了酒。”
“那就好,那就好!”
张林闻言,只差谢天谢地。
因为张林从小酒量不好,基本属于一杯就倒,还有轻微的酒精过敏,因此张珏向来不许自己饮酒。
昨夜与林慎偷偷去喝,虽是常事,但每次都是林慎把自己偷偷带回来。
或者直接去林家过夜,但昨夜林慎不知发了什么疯,居然一言不合就跑了。
自己一时没注意,现在看来,幸好这小子后来回来了,不然自己昨夜就要留在缘来缘去,被人家上门叫征南府去领人,到时张珏不知道都不行,又免不了一顿说教。
知道是林慎送自己回来,又没有惊动张珏,张林便放下心来,又恢复了往日平淡的生活。每日在张珏的护送下去上学,中午去柳禾哪里习字,下午放学和林家大公子一起去吃饭,偶尔加上程武,或者带着胡说巴道二人。
哔嘀阁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直到一封家书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父亲和大哥他们都要回来了,这怎么回事?”放下信笺,张林看着张珏疑惑道。
张徴父子三人皆是亚斯提亚大陆甲级军团驻军将军,不该三人齐归才是,不然张氏在亚斯提亚的军队谁来统领?
“回来不好吗?”张珏疑惑道:“老爷也有七八年没在家了,大少爷,二少爷也有四五年了,回来看看也好。”
“珏爷爷,您真这样认为?”张林瘪瘪嘴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现在帝国在亚斯提亚的战争正在当口,前线正是用人之际,作为甲级军团的大军统帅,此时不坐镇三军,却跑了回来……”
张林看着张珏道:“珏爷爷,您老实告诉我,最近族中有发生了什么吗?需要他们回来处理?”
张珏闻言眉头抽抽,心中暗不亏是王爷后裔,这抽丝剥茧的能力一如既往,但却开口道:“一切安好,少爷多虑了,家中有什么事能瞒过少爷您呢?也许是帝国方面用疑兵呢?反正从蓉城去亚斯提亚,坐传送阵也要不了几个时辰。”
张林摸着下巴细细琢磨道:“听珏爷爷您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
“不管了,到时直接问父亲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就行。既然他们要回来了,珏爷爷就通知下去,让后厨多购置些菜品存放好,待父亲他们回来,好为他们接风洗尘。”
“好的。”张珏微笑着应道:“少爷放心,老夫自会安排好一切。”
说完随后问到:“少爷最近有去柳大师哪里习字吗?不知学得如何了?”
张林闻言道:“说起这个,我还有一事没和珏爷爷您说呢。
这柳奶奶真不亏书法界的泰斗人物,我预计的以书法入符道,已经被她推翻了,珏爷爷你也不早告诉我,用狂草这种书法入符道,万分不可取。
那挥毫泼墨间所带来的神念消耗,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耗起的。
按柳奶奶的说法,我试了试五行符和它的进阶符,这火符那些还好,画完没什么感觉,但水火符这种,下笔大半我便觉得头晕目眩,三才符更不说,刚画没几笔就头晕目眩,再继续就头疼欲裂。
所以啊,没有充足的神念,用草书画符那就是在作死啊,你说我要是一笔呵成的去画,结果画一半却发现神念不够,依附的神念收不回来,那不死也得白痴了。”
张珏道:“这样严重?”
“就这样严重!”
“不对呀,”张林想起柳禾的话,狐疑看着张珏。
张珏闻言道:“柳奶奶说你知道啊,珏爷爷,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啊!”张珏一脸疑惑回到。
见张林疑惑,张珏道:“我见族地那些人都是用狂草画符的,以为都一样。”
张林道:“珏爷爷,你是说道门都是用狂草做符?”
“不错。”张珏回忆道:“我年轻时有幸跟随过你爷爷征南召王一起行军,在几次作战中见过道门前辈出手,都是用狂草书法作符,所以我那天见少爷对画符如此有兴趣时,才那么一说,少爷你不说,我还一直以为作符都是狂草呢。”
“是这样?”张林失笑道:“这柳奶奶说了,说狂草书法是制符师战斗时惯用的手法,他们绘制的都是那些自己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能随手拈来,也不怎么耗费神念的基础符篆,用那些符篆应敌之时,在空隙间使用其它威力巨大灵符,以此增大制符师的战斗能力。”
张珏一副恍然道:“是这样吗?这也就难怪了,我说我每次看见他们使用符篆,有些也不像是狂草画出来的。
当年见那些道门前辈出手,也只见他们凌空以炁凝符,随手就是几十上百道,但也没见他们凝聚威力巨大的灵符,却不时有威力巨大的灵符出现。
我一直以为是他们画得太快,我没看清楚,搞半天是他们早画好了,在战斗中抽空使用,这还真是,一叶障目。”张珏说着,向张林郑重请罪道:“都是老朽失察,差点就害了少爷,请少爷降罪。”
“珏爷爷快快请起!”张林连忙扶起张珏道:“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您也不了解符道,而以书法入符道也是我自己提议的,即使您不说,我终究也会随着接触发现用狂草书法制符迅捷,而去学习,所以珏爷爷您何罪之有?
到是您为我引荐的柳奶奶有功,她从一开始就告诉了我其中利害,让我少走了许多弯路,我谢谢您还来不及,更何谈降罪?”
张珏惭愧道:“少爷……”
“好了,珏爷爷!”张林笑道:“我父亲和我们这一代都是你看着长大的,您老人家还能害了我不成?无心之失,日后就不必再提,我父亲要回来了,还是好好准备吧。
你们二人许久未见,到时恐怕又要彻夜促膝长谈,还是先去处理你的事,便到时又一大堆,等你们聊完后你又忙你忙外的。”
张珏闻言笑道:“多谢少爷提醒,那我这就去忙吧!”
“去忙吧,去忙吧!”张林挥挥手,示意张珏去忙,不用管自己,待张珏离去后,便自己研究起自己获得灵符中的祈雨符。
祈雨符与引雷符都是灵级符篆,但祈雨符的品质要低于引雷符。
引雷符的品质是紫色卓越,而祈雨符只是紫色优秀。
那混沌珠子对物品的评价,与蓝星对物品的评价基本相同。
如那些普通的衣服,木棍什么的评价都是白板,蓝色普通,蓝色优秀,蓝色卓越这三个评价。
而真正有价值,有作用的物品,基本都在蓝色普通级以上。
而在其上则是代表能契合灵气使用的灵级物品,分为:紫色普通、优秀、卓越、史诗四个级别。
再往上就是称之为人力可以制造的后天极致物品,其最低起步是优秀级,分为:金色优秀、卓越、史诗、传说。
而蓝星千年来,出现的物品评价最高则是先天级,最低评价的是三彩卓越级,至于最高评价不知有没有,目前世界上有着的最高评价物品就是那些天降陨石,评价为:先天五彩史诗。
因此人们推测其上至少还有一个评价为先天五彩传说。
却说张珏离了张林,回到自己房中,一位全身黑衣的人早已在此等待多时。
张珏见其,开口问到:“昨夜三公子可有异常?”
黑衣人回道:“一切无异常,还是和以前一般,一杯就倒。”
张珏闻言,紧锁的眉头轻舒道:“其他人呢?”
黑衣人道:“林家大公子有些怪异,最先与三公子饮酒的居然是他妹妹,他也不知去做了什么,后面才赶来,将少主送回来。
而他妹妹邀请了三公子去参加她十日后的生辰宴会。”
张珏闻言轻笑道:“这没什么,恐怕是她从她父亲哪里得知,其父与将军有意二家联姻,而联姻对象,便是她和三公子,因此才让会假扮他哥前来,恐怕就是想看看三公子是何人吧!”
“可说不通啊!”黑衣人道:“三公子多次在林府过夜,二人想来也该认识。”
“那我就不知道了!”张珏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毕竟以前张林在林府内发生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每次张林进了林府后,他们那些暗处护卫都和林府打声招呼,便不怎么关注了,毕竟护卫不是监视。
黑衣人点点头道:“程家那个大公子程武,也不简单,这次特意接近林家,也不知所谋为何。”
作为川西将军府长公子,即使其再没脑子,但程武该交什么朋友,程家人是会帮忙把关的。
就像他们,不适合张林的朋友,他们都能保证,张林不会轻易碰见。
“程家……”张珏闻言,闭目沉思良久后方道:“先关注下,看他冲林家去,还是张家来……”
“好!我会继续注意。”
黑衣人说完,便消失在屋里。只留张珏独自坐在位子上,也不知在沉思什么。
第六十四章:恶耗
张林可不知张珏暗中所为,趁着这几日乃中秋佳节的沐修期,好好研究了一番自己所获符篆。
※※
祈雨符,作为物品第二个评价中的灵级符篆,在天降陨石里做评价时,会自动冒出紫色优秀这种蓝星通用的字体评价,一华国人会将其简称为:灵阶下品符篆。
这种评介方式,也不知是自己那系统的评介是借用了蓝星的陨石评介,还是万界都是如此评介。
这些张林没去细细思量,而是选了几个最实用的符篆,好好的研究。
术有专攻,业有精通。
这次穿越,自己最大的收获是血脉的高度融合和修为提升。
得益于上次烧了学院的进阶,自己血脉已经开发到百分之二十,修为提升了好几个小境界不说,血脉能力使用也有增强。
而得益于自己血脉对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的的克制,张林将那些镇尸符、驱煞符以及驱妖符之类的全部回收成造化点,只学引雷符、祈雨符这种通用型,复合型的符篆。
因为那些符篆品阶的威力,还不如自己的炁好使,跟别说是用血。
因此,张林便准备主研究引雷符、祈雨符、平安符、桃花符以及五行基础符。
※※
引雷符,是张林这次研究中品阶最高的符篆,属于灵阶中品符篆,其威力,最低也可以媲美筑基中后期的术法攻击力。
而张林之所以先研究祈雨符,是因为在精绝古城时,张林受使用引雷符时那种天地之威影响,回来后就一直研究怎么画出引雷符,没怎么注意这祈雨符。
但今日细细研究后,这这才发现这祈雨符的评价虽低于引雷符一个品阶,但实际应用却比引雷符大。
引雷符主要作用就是用于杀敌,杀伤力巨大的同时,效果却也单一。
但祈雨符却不一样,它属于那种既可以用来对敌,也可以利己综合型符篆。
可以用来在战争中改变天气,让暴雨不止,导致道路泥泞。
甚至几十张符篆一起用下去,将一些地方变作湖泊江河,强行改变地理环境,也可以降雨,以加快河流之水的拦截,用于水攻之计等等。
甚至可以配合引雷符,将引雷符引来的雷霆增大杀伤范围,实在是群攻技能的最佳组合之一。
因为用引雷符,其攻击范围也就覆盖方圆几里,但用了祈雨符后,这雨一下就是覆盖方圆百里起步,连带着,若是在战争中使用,方圆百里内被淋湿的生物,恐怕都是引雷符攻击的目标。
而祈雨符除了对敌,还能利己。
这个世界,因为天降陨石,科技的发展根本没有道路,一直都是以修炼为主体。
别说枪支弹药,连最基本的黑火药都没出现过。
因此,没有什么机械化农业,虽然什么作物都有,但种地模式还处于明清水平。
水利发达,但像地球那种动不动就长江三峡的大型水利却没有。
不过京杭大运河这种却宽了好几里。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导致种地很大程度还是得靠天吃饭。
因此祈雨符这种在干旱时就是绝对的战略性武器。
哪怕蓝星真的颗粒无收,蓝星人可以跑去亚斯提亚生活,但那里的一切,都得靠实力去争取。
因为在哪里的蓝星人的吃穿用度,全都是在异兽、亚斯提亚土著民嘴里抢夺。
蓝星是大本营、和平稳定,衣食无忧。
亚斯提亚,却是每天都在刀尖舔血,说不定昨日繁荣的小镇,一夜之间便颠覆在兽潮之下。
安稳平和的城郭,一夜之间便被亚斯提亚土著民团团围困,一连数月,乃至数年都是战火纷飞。
在亚斯提亚大陆,异兽、魔兽、亚斯提亚土著民,还有蓝星的国与国之间,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明争暗夺,今日之盟,明日死敌,后日又化干戈为玉帛。
千百年来,无休无止。
张林此时手中的祈雨符,是新出现的符篆,在此之前,世界已知的符篆中,只有五行水符,以及其进阶符篆:甘露符。
五行水符,和聚水符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些攻击力。
而甘露符覆盖,也不过方圆十来里。
至于和张林这动辄百里范围相似的,也只有异能者中的风水双系异能者,以及道法中的呼风唤雨。
但无论是异能者的能力,还是道法中的呼风唤雨,其天然带有攻击性,并不适合用来降雨,更适合用来攻敌。
不像张林的祈雨符,说祈雨就只降雨。
当然,也许降雨时因温差变化,造成狂风席卷,那就不是祈雨符的作用,而是自然变化了。
张林对于祈雨符越研究越欣喜,于是便着手研究起来。
※※
※※
平淡的日子,过得悠闲,又那么快。
张林在每天吃了饭,修炼后,便将自己锁在屋中画符,或去柳禾处学草书。
几日下来,颇有进展。
而今日,张林却不在画符,而是与张珏带着征南府一众家臣、仆役,在征南府门前静静等着。
随着日头高升,一队赤色骑兵逐渐出现在街头,张珏见此,连忙让众人准备好。
待一行人走近,张林、张珏低头长揖一礼,高声道:
“恭迎父亲回府!”
“恭迎家主回府!”
一众仆役闻言也随之随合:“恭迎家主回府!”
“都起来吧!”当先的一人拿下头上全罩盔,露出真容。
只见其:面容威严,眉若刀削,鼻若斧凿,眸光似星河。
其嘴唇略薄,平添三分冷色。
整体却又如浩然正气加身,让人觉得儒雅随和。
此貌,真乃上天鬼斧神工之作,不愧被皇帝陛下称作巴蜀锦张徴。
其将马鞭扔给一旁上前牵马的小厮,下马扶起张珏,声如山间清泉之声,带着故人重逢之喜悦道:“珏伯快快请起,我不在这些年,辛苦珏伯了!”
张珏闻言笑着应道:“不辛苦,都是珏该做的,不值一提!”
随后问到:“不知大公子他们?”
张徴闻之笑到:“我让他们先去军营述职了,晚些到,就不用等他们了。”
张珏闻言了然的点点头,侧身让张徴先行道:“那老爷请!”
张林此时方插上话,上前拜道:“林见过父亲大人!”
“林儿啊!”张徴淡淡看一眼张林,微微点头道:“几年不见,长高了不少!”
说完就进了府,留下一脸笑意逐渐消失的张林。
父子多年未见,不说表面欣喜,但张徴表现的,也太冷淡,甚至于冷漠了。
要知道,兄弟姐妹中,最像张徴者,便是张林。
张林也因一些原因,自小最得张徴喜爱和过度宠溺。
父子一别多年,再次见面却如此冷淡。
张林摸不着头脑,看张珏,张珏却只顾与张徴说着这几年蓉城和征南府的情况,对于一切置若罔闻。
张林见此,本来见父亲的喜悦被冲淡不少,闷闷不乐的跟在二人之后进了府邸。
而进府后,张徴就直接解散了众人,让大家该干嘛就干嘛,拉着张珏进了书房,一直在里面长谈到太阳下山才出来。
至于大哥二哥,张徴说是让他们去军营述职,但却直到晚上的洗尘宴二人才风尘仆仆的出现。
张徴反常的表现,大哥二哥诡异的行为让张林确定,大家一定有什么满着自己。
几年未见,张林也长大了,说张徴端着父亲架子,不与张林表现过多情绪,让张林知道自己对他一样严厉,不让张林诞生纨绔子弟的心思,那也说得过去。毕竟很多父亲扮演的都是严父形象。
但大哥二哥对张林的爱答不理就有些让人不解,让张林迷惑了。
以前四兄弟间可不是这样的,张林正思索着,大哥张昊突然问到:“三弟,大哥记得没错,过不久你就要成年了吧?”
张林闻言,虽有些疑惑大哥为何如此询问,但一想,确实还有一个多月,自己便年满二十,真正的成年,按宗法制,是需要加冠礼,正式袭父亲的下一级爵,成为一名没有封地,享受帝国俸禄的小伯爷。
这些,是个人都知道,虽然疑惑张昊所问,但还是回到:“回大哥,算上今天,再过一个月零七天,为弟便年满二十,待弟加冠束发,也可随大哥上阵杀敌了。”
这样想着,张林突然猜测,也许大哥他们回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加冠礼。
看着父亲与大哥二哥,张林瞬间感觉亲情的美好,将所有郁闷不解疑惑都扔掉,到满一杯酒对大哥道:“多谢大哥你们能回来参加我的冠礼,弟着实……”
“你大哥只是想替为父告诉你,你的冠礼只在征南府举行,到时大宴宾朋,就不去族地了……”
“咣当!”张林的欣喜还没结束,张徴的一句话,就将他从云端踹到云泥。
张林扭头不可置信看着张徴,多希望刚才自己是在幻听。
但见张徴不够言笑的样子,张林惨然坐下,看着地上酒樽喃喃,似是自语,又似乎是在质问到:“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不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吗?不是整个征南府最大团宠吗?
为什么加冠礼不让自己去族地?
张林突闻恶耗,瞬间失神。
但张林二世为人,又经历两个世界不同的经历历练,更是在九叔世界炼心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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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失神后,便收回了心神,对张徴恭敬拜道:“林儿无异议,一切听从父亲大人安排!”
第六十五章:恶耗之因
“今天就到这儿,散了吧!”
张徴饮下杯酒对众人下令,这酒宴到这里也无法喝下去了。
见家主发话,大家都点头应是,各自不言离去。
出了大厅。
张昊与张烨看着面前低着头,默默独行的张林,想安慰,也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二人只得深深叹口气离去去。
张珏早已不知踪影,张林回到房间,打发走下人,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坐了很晚,最后自己也不知是如何睡着的。
※※
※※
却说接风宴过后,张徴便将张昊、张烨以及张珏叫到自己书房。
三人来到时,张徴正端坐主位,下方正坐一蒙面人。
张昊三人刚坐下,张徴便放下茶杯问到四人道:“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四人闻言,对视一眼,最终作为长子的张昊正身道:“父亲,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没搞清楚,就决定三弟的冠礼不在族地举行,是不是有些……”
千年前,天降陨石,各种奇物异宝纷纷出现。
当时巴蜀有一部族守护着一颗名为扶桑的参天大树。
天石还未降时,秦末有名的术士徐福便蛊惑秦始皇派兵挖掘,打算将其移植到为秦始皇寻求不死药的东海舰队,出东海为秦始皇寻求长生不死药。
而扶桑,便是作为秦始皇送给仙人,以换取长生不死药的奇珍异宝之一。
当时,有史记载曰:
巴蜀有树,曰:扶桑。
其树甚奇,始皇闻而异之,遂遣大军以掘,付之徐福,出东海,至蓬莱三岛,求仙而换不死药。
至齐,天降奇石三十六,天下共异。
六国后裔遂以之惑民,言:秦无德、无仁、无义、暴政……
后烽烟四起,天下崩兮……
时桑异,有乌跃于上,卫者甚异,急禀齐宫始皇。
始皇未至,桑忽天火自焚。
卫者皆恐,言:天怒。
始皇临,闻言斩之,怒,拔剑问天:吾秦奋六世之余烈,吞二周而亡诸侯,行郡县以御四海,使天下无有兵戈。
常闻周为天子,其无德,分诸侯,以致天下纷争八百载,亡者不计其数。
民怨载道,何不降怒而罚?
今吾御天下,临至尊。
功过三皇,德迁五帝,汝何怒也?
言毕,令章邯遣临淄之民掘坑坑之。
时韩人张良亦在此列。因异而往,获异种而还,百年不解。
至天师进巴蜀,见扶桑旧树,忽心有灵感,往旧韩张氏求之。
异种复位,生桑九日而蔽天,张氏遂获金乌之脉,立道门而居于其上。”
因此,巴蜀张氏一脉的后世族人,皆在扶桑树下及冠,而居扶桑之上,亡而殡葬于其下。若是及冠礼未在扶桑树下举行,便是被放逐为支脉,只入族谱,不入宗祠。
因此,张徴不让张林去族地的扶桑树下及冠,跟直接宣布张林不是他儿子,直接驱逐出张氏嫡脉没有区别。
※※
※※
在张昊看来,即使张林这段时间的突然消失又出现,甚至为何提前融合了金乌血脉让人不解,东赢人又在此时蠢蠢欲动,但就这样剥夺了张林及冠入族籍,在张昊看来是及其残忍无情的。
尤其是在情况尚未清晰的情况之下。
而张徴闻言道:“我们每一个人,是每一个,包括本侯,亦包括族地闭关修炼的族人们在内,每一个都有义务,责任保证族地的安全,我们要的是万无一失。
林儿现在情况不明,他要做的是自己交代清楚,或者等着我们查清楚。
整个蓝星谁不知道?那东赢人觊觎我族圣物也不是一天两天。
他们贼心不死,再次来袭,林儿又在此时出了问题,我们不得不防,当年的事,不可在出一次。”
张烨闻言,眉头深锁着,问到一旁的张珏道:“珏爷爷,三弟他究竟什么情况,你真的不知道?
您老知道,及冠一事,事关重大,一人一生唯有一次,一旦我们在三弟及冠之前不能弄明白,错过了这次,那三弟以及他的后人……”
张珏叹口气,十分无奈道:“二少爷,你说的,我都知道,一旦被驱逐出祖籍,在想回来便是千难万难。
但三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他一起的时间,比起你们几位少主加起来都多。
我是最不愿看见三少爷不能去族地及冠的,但……”
张珏苦笑无奈:“也是老夫失职,若不能查清,导致三少爷不能去族地及冠,老夫这下半生,以及后代,代代都护佑三少爷及其后人,也绝不再踏进族地一步。”
“珏伯何须如此?”张徴道:“对方能在您这金丹后期的眼下带走林儿,至少也是元婴中后期的强者,岂是您老所能阻止。
就是不知对方所图为何,明日道门前辈将会前来,到时希望可以检查出一二。
张徴叹气,又带希冀道:“希望尽快解决,最好赶在林儿及冠之前。”
张昊到:“父亲放心,我和二弟一定在三弟及冠前查明的,一定让三弟如期在族地中及冠。”
“尽力而为吧!”张徴道:“现在要紧的是查清楚东赢人的阴谋,至于林儿……尽人事,听天命吧!”
“……是!”ж4
“没事就下去吧!”张徴挥挥手,示意几人退下道:“大家尽力而为,前线战事不太乐观,我们也需要随时准备回去。”
“诺!”
几人退出书房,张昊对张珏道:“珏爷爷还请移步,您信里说的,我们也就知道个大概,详细的,您老在与我们二人说说,我们也好参考参考,看看其中有什么线索。”
“也好!”张珏微微点头道:“二位少爷这边请!”
张昊与张烨回礼道:“珏爷爷先请!”
三人便来到张珏的书房,说起近日发生之事。
“照珏爷爷所说,当时您并没有发现任何能量波动,老三便在家里消失了,整整三天没有踪影,但他的魂牌却没有任何异常,三天后出现,也没什么异常之举,但过了一天,在上学时却突然融合了金乌血脉,修为也拨高了一大截,还爱上了画符。并且至少掌握了一种灵阶雷符,还有一种普通符篆。
而在他融合血脉哪天,您因为后厨做了本该送给老四,却被做成午餐的端上老三餐桌的雁鱼而发现又有人潜入了征南府。
本来你以为是其他世家的小动作,因为这几年张氏大军,主要人物都在亚斯提亚征战,很多小世家动作不断。
但在影卫,密卫的追查下,却发现有东赢人身影,因此你这才怀疑老三的消失可能和东赢人有关。
此时又正至老三的加冠礼,恐怕再发生当年之事,你们无法抉择,只得去信,让父亲决断。
大致情况是这样,对吧?珏爷爷。”
“是的,大少爷。”
张珏叹口气道:“因为那些东赢人的出现,对于三少爷消失一事,已经不是我能决策的。
不得已,我和张九幽统领方才通知了族地防备,也通知让老爷抉择。
不想,老爷居然回来了,可见他对三少爷的宠爱,还是一如既往。”
张昊二人闻言,同时摇头笑笑:“父亲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随后各自暗道:“东赢人、老三、消失、爱画符……”
张昊、张烨根据张珏的详细情报,在心里一幕幕的复演着张林以及东赢人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
想了良久,张昊睁眼问到:“珏爷爷,老三是在哪里消失的?又是在哪里出现?”
“在他的卧房,他消失不超过三息,我就发现了,出现也在他的卧房,毫无征兆的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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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烨皱眉道:“无声无息的消失,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大哥,我怎么感觉,老三这是在大变活人啊!”
“都什么时候?”张昊瞪一眼张烨,然后对二人说出自己猜测道:“通过珏爷爷的描述,若没有其他差误,老三的消失与东赢人的出现,有六成没关系。
征南府守卫重重,经历了上次的事,对于东赢人的防备也十分严密,以征南府的守卫力量,以东赢人忍术,哪怕特忍出手,也无法做到把人无声无息的带走。
更别说在接近祖祠的后院,有着元婴境大能亲自布下的结界。
他们想在征南府带走老三,除非……”
张烨冷声道:“除非,东赢人派来了化神境大能。”
张昊凝重摇摇头道:“东赢就那两三个元婴巅峰坐镇,哪里来的化神?
自天降陨石,获得修炼之术后,抵达化神之境者,不过双手之数。
当今唯有的化神境大能,只坐镇在我华夏帝国。
东赢若出了化神境,我们帝国哪位必然有所感应。”
张珏点点头道:“大公子所言有理,再说了,就东赢人那德性,出了化神境,恐怕第一个要求就是和华夏争夺在亚斯提亚的军权,然后以武力压迫其他小国家到向他们。
他们才没时间来巴蜀,做这些魑魅魍魉的事。
毕竟,东赢若是出了化神境强者,实力便从二流升到一流,他们最关心的,是资源的再次分配,至少是不愿在臣服于西方教会的控制。
成为独立王国,才是他们要做的。”
“独立王国?”张烨笑道:“珏爷爷还是这样保守,要我看,他们不称帝,是对不起哪位化神境强者的。”
张珏想想,摇摇头道:“那倒也是!”
张昊笑笑:“我们还是说说三弟吧!东赢那边真有异动,最坐不住的,还是帝都那一位。”
第六十六章:秋狩为名
张昊说着,对张烨道:“明天,找机会试探下老三,看他现在实力如何。”
张烨道:“怎么试探?父亲大人突然那样做,我们再去试探,不论老三有没有问题都不大好吧?”
“是啊,大少爷。”张珏道:“要是试探时被三少爷发现,他没问题,也难免会心生芥蒂,有问题更会打草惊蛇,这……”
张昊道:“我们兄弟不是刚回来吗?这么久没见,于情于理都得聚聚,尤其在父亲那样做后,作为兄长,我们也得安慰安慰兄弟,带他去打猎散心,不是正好吗?”
张珏与张烨点点头道:“是个办法!”
张烨道:“那就这样,我去准备狩猎的东西。”
“不必那么刻意,”张昊道:“刻意反而显得反常,就平常相处好了。”
“那行!”张烨道:“就这样定了!”
张珏道:“既然大少爷已有安排,那我就告退了,家主那边还在等我。”
张昊与张烨闻此起身相送道:“珏爷爷慢走!”
待张珏走后,张昊二人沉默坐着,良久后张烨才开口道:“大哥,要是……”
张昊笑道:“老二,我绝不相信老三有问题,你不也一样吗?”
“你也不相信?”张烨喜道:“我也不信,珏爷爷说的,除非祖师爷下凡,不然谁能做到?”
张昊摇头道:“老二,话别说得那么绝对,万事皆有可能,无论如何,我们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老三真出了问题,我管他什么蓝星联军协议,有生之年,必屠尽所有参与之人九族,杀绝他们后裔。”
“对。”张烨恶狠狠道:“好让他们知道,我们征南府的底线可不是好碰的,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张昊点点头嘱咐张烨道:“明日可不要露了马脚,老三不管有没有问题,在这件事查清楚之前,我们都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在暗中查他,虽然是为了他好,但这些黑暗,他还是少接触点好。
毕竟,他自小就文采过人,父亲他们一直想让他养出浩然之气,做个文修,我们老张家十几代人,除了先祖张良,都没几位可以达到先祖那个境界,这让南方和北方那几家没少挤兑,老三是我们巴蜀这千年来最具备希望的,但现在他还没养出浩然正气,过早的接触黑暗,恐怕会坏了他的文心。”
张烨抱拳道:“我省得,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何时出个差错?”
“那就好,”张昊点点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去休息,明天看来有得忙,老三自幼就聪慧过人,到时可得千万小心应对。别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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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张烨摇摇头,有些不耐道:“都共事这么了多年,我办事出过差错吗?你怎么和老爹一样啰嗦,我先走了,你也早点睡吧!”
“老三,但愿你还是我家的老三!”
天上明月静静的照着蓉城,因为靖侯突然率二子回来,今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横卧城南的征南府,在静谧的月光下,犹如绝世凶兽,缓缓睁开了它的眼睛。
※※※
※※※
晨曦在浓雾中隐约看见,泥土的芬芳夹杂着些许秋菊的花香,沉浸在和煦秋风的日子里,蓉城各个家族话事人虽惊诧于靖侯的突然回来,但年轻的一辈仍然对此没有什么感觉。
他们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但又不同往日三三两两的寻花问柳,结伴同游。
秋日,各个家族的子弟都没有在去烟花柳巷,而是呼朋唤友,纵马驰骋在各自族地之中。
因为作为勋贵子弟,决定他们在圈子的地位的,不是学院的成绩单,而是由帝国皇室举办的一年一度秋狩。
借着这个不可推卸的由头,也有兄弟重聚的话题,张烨将本该上学的张林拉到了张徴在蓉城外的小河山。
小河山方圆数十里都是属于靖侯张徴的封地,而以小河山为起点,一直到先秦之时修建的都江堰,占据着整个巴蜀平原的十分之一的土地,都是张氏一族的封地。
这片广袤的土地,见证着巴蜀道门的兴起、兴盛以及千年来,他们为华夏帝国屹立在蓝星的付出。
而这片土地,也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的张氏族人,再前仆后继的投入到华夏帝国征伐亚斯提亚的战争之中。
想张氏这样的家族,在华夏帝国还有很多,他们既享受着荣耀,也承担着责任。
小河山狩猎场作为最靠近蓉城的张氏子弟训练骑射的场所。
虽然比不上规模更大,培养出名扬蓝星的赤甲军训练场,但一应设施齐全。
方圆数十里,可下水击流,上山狩虎,纵马于平原射鹿。
军中需要的一切训练,在这里都能得到同等,甚至更严格的训练。
张氏有着一个百人队驻守于此。
此时,兄弟三人正在这支百人队的驻扎地换上戎装,看着已经翻身上马,整装待发的二位兄长,张林还是有些不安道:“大哥二哥,真的没事吗?”
张昊看一眼张林道:“放心好了,不说你二哥已经给你请过假,你那老师只要不是与世隔绝的高人,也该知道,这一年一度的秋狩比他的考核还要重要。
现在秋狩在即,你既要从现在开始刻苦训练自己的骑射,我和你二哥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兄弟正好借此聚聚,也好比比看谁更厉害。”
“得了吧!”张林提弓翻身上马,无语的看着二人道:“你俩领军多年,不说久经沙场,身经百战,怎么也当得起沙场老兵的称谓。而身为对骑射要求最严格的赤甲铁骑统领,你们却跟我这个每日诵读圣贤书的书呆子比骑射,也好意思说出口。”
“废话少说!”张昊打马向前奔去,声音远远传来道:“今日我和你二哥要好好的考校考校你。看我们不在这几年,你的骑射有没有精进。”
“走吧!”张林还没来的及说话,张烨已经一鞭子抽在张林的马屁上,纵马前驱着追赶张昊道:“二哥也想看看你有没有荒废了骑射。”
张林自信道:“比武艺那些,我可不是你和大哥对手,但骑射这些,我可不惧,我可是去年的蓉城秋狩骑射第二,二哥可得小心了,别不小心垫了底。”
“是吗?”张烨闻言大笑道:“今日二哥到要看看,你这蓉城骑射第二,有几分实力,可得跟上了。”
第六十七章:老天师
“着!”
丛林之中,三骑飞驰,随着张烨一声轻喝,箭随心至,一只正四处逃窜的兔子便应箭倒下。跟在张烨身后负责带猎物的护卫前去捡起猎物,张烨回头看看身后还没开张的张林戏谑道:“三弟你行不行?我可已经第六只了,大哥已经第九只。”
“急什么!”张林打马跟着二人身后,见此有些焦急道:“大头还在后面,打这些野鸡兔子有什么得意的。”
张烨闻言高声道:“是啊,野鸡野兔什么的不算什么,可有的人,连鸡毛兔毛都没有哦!”
张林闻言道:“欺人太甚,看我的。”
说着快马加鞭向前,不久,便见林间有鹿正在奔跑。
张林见此挽弓搭箭便射,只见箭如雷霆闪电,带着风雷之声,箭矢带着来自强内境的千斤巨力,势如破竹的奔向麋鹿。
“铛!”
一声轻响过后,张林的箭却射向了麋鹿身旁的树干上,箭矢透过树干,留下拳头大小的树洞,在树后的土地上轰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坑。
“你这样射可不行,你看,要是给你射中了,这鹿也就废了。
还有,射箭并不是声势越大越厉害,无声无息,那才叫高手。
你要知道,战场上,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像你这样的,活不久……”
张昊收起弓评价着张林,毫不在意张林已经黑下来的脸。
看着被大哥笑纳的麋鹿,张林算是知道今天这打猎,自己恐怕是全场陪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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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张昊二人不过分,兄弟三人在林间纵马驰骋一上午,张林最终还是打到那么几只小虾米。
“珏爷爷说的没错,老三的修为进步太大了,据我推测,已经快完成强五脏,进到了炼体的最后一步:换血境。”
张昊看着远处忙碌的张林,对身旁调制酱料的张烨说着自己的试探结果。
张烨闻言道:“那岂不是说,最多再过几年,老三就能抵达先天罡气境,成为媲美筑基期的体修?”
“这本来是好事。”张昊叹口气,张烨闻言也沉默下来,良久后张烨方道:“我询问了些只有我和老三之间的才知道的事,以及我们兄弟间小时候做过的事,老三到是对答如流,没有看出丝毫异常。”
张昊闻言道:“他没起疑吧?”
“没有,”张烨摇摇头道:“若要骗过我这双眼,那他起码得是元婴境的大能,若真是哪个层次的老妖怪……”
张烨看向一旁的华服老者道:“我想大师应该能感觉出来。”
那老朽闻言道:“以老朽的元婴巅峰神识,并未发现不妥之处,这小友自是毫无异常。不过这位小友,刚刚你说,元婴境是老妖怪这话可是大大不妥,以我看,以二位的资质,日后必然也会踏入到这一境界,那你自己不也是老妖怪了?话说你们这一房的老妖怪也不少啊。”
张烨拱手道歉道:“是小子唐突了!”
这时,张林带着护卫将打理好的猎物带了过来,见驻地多了位老者,还与张昊兄弟相谈甚欢,不由问到:“大哥二哥,这位老先生是?”
“哦!”张昊道:“给你引荐下,这是道门云子辈,云游至此,来讨杯酒水。”
张林闻言深深躬身见礼道:“原来是老天师,失敬失敬!”
道门之中,云子辈的人物,最少也是五百年前,至今最少也是金丹境修者。
“不必多礼!”老道轻轻抬手,用一股托力扶起张林后道:“我也是云游至此时听人说,这征南府的三公子精通符篆之道,年纪轻轻便已开始研习灵符。怎么,可有意随老夫前往扶桑山修行?
以你的天赋,别的不说,至少三年内成为道长不足为虑,天师也不无可能。”
“天师说笑了。”张林挠挠头道:“小子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画那几张符纯粹个人爱好,若因此真进了道门,恐怕得让天师失望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老道道:“这做什么,除了天赋,还得自己喜好才是,唯有此方能在这修道之路上走的长久。
今我观你,天赋已然具备,又喜好制符之道,该入我外丹派,做那天师,以符篆阵法,御天地之力。”
张林苦笑道:“弟子真没什么天赋,不敢耽误了天师教导。”
“这东西你认识吧?”老道扔给张林一张符篆,在张林疑惑时问到:“老夫已品鉴过,此符符纹流畅,通体浑然天成,隐约之间,已有大家风派,这般也叫没天赋?那这华夏大地的各个道场里作符不及此者,却称道于外的道童们,是不是皆该掩面终身,不再见人?”
“老先生,此符从何而来?”张林拿着聚水符问道老道。
张林对那些吃喝玩乐不怎么在意,但对自己做的事,一直是力求完美的。
比如画符,别人都是随意的用朱砂黄纸便画,成即成,不成即不成。
但他练手也要用上好的朱砂黄纸,在鬼吹灯世界,若非自己赶时间,也不会买些普通的来练笔。
但即使那样,最终的成符都是上好的朱砂黄纸画出来的,普通的符纸画的,他一张没留。而他画出来,最终能留下来的符,便证明此符合他心意,都会被他收藏起来。
所以,这符从未出过自己的书房,这老道怎么会有?
整个征南府,谁不知道家主张徴的三儿子是个强迫症晚期?
因此他的书房、卧室,除了张珏以及贴身侍女外,根本没人敢去。
哪怕是张昊张烨,乃至其父张徴,都少有踏足,更别说动里面的东西。
见张林语气不善,老道有些疑惑,这不是你大哥给我的吗?难道这就是当时其说的小小试探?
这符?难道有什么不妥?
老道可不知道会因一张普通符篆得罪了张林,毕竟以征南府的地位,别说这符,哪怕后天级符宝,只要征南将军开口,有的是人愿意送来。
像张昊与张烨,二人身上的铠甲,便是后天级的铭文铠甲。
张昊与张烨一见,却是知道怎么回事。
脾气到没变,还是那个臭脾气,见不得别人碰他自己弄的东西。便开口为老道解释道:“老三,你最近不是爱画符吗?这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可不行,珏爷爷这不听说天师路过这里,便请他看看你是否有天赋。
这符自然是珏爷爷拿给老天师的,不然怎么判定你有没有天赋?”
“珏爷爷?”张林闻言微微雏眉,自己最近画符,张珏确实为此张罗不少,连柳禾那种书法大师都通过自己人情介绍,现在有天师好不容易路过,其请求老天师帮忙指点一二,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但自己画符,不过是研究一下而已,还未下决心要走符道,毕竟千年来,飞升的记载里,都是内丹派。
外丹派也就出过几个化神期,一直被内丹派诟病。
因此,世人有哪怕一丝希望,都会选择内丹派的路。
张林先天不足,修炼缓慢,张昊、张烨还不知张林天赋已备,向外丹派天师请求指点自己,也在情理。
但张林现在天赋齐备,自然也要走内丹一派,于是转过话题,拱手一礼道:“原来是老天师当面,晚辈失礼了!”
道门中,修为不在决定战斗力高低。
有着自己的划分。
分别是:道童、道士、道长、天师、真人、仙长。
其分别对应着蓝星世俗的修炼六境:炼体(炼气)筑基(先天)、金丹(蜕凡)、元婴(武圣、入圣)化神(武神、神游)、渡劫(真武)
张昊称其老天师,自然是说,面前的道人是元婴境的高手。
这个级别,在蓝星每个过度势力,都是顶梁柱,镇派之祖。
毕竟放眼蓝星,也就一位华夏帝国有化神境。元婴境,称之为:国之柱石,毫无夸大。
这样的人物,不是在亚斯提亚大陆征战驻守,便是在宗门深山闭关,以探索化神大道。
哪怕张林身出天师道·太一阳教,教中十来位元婴坐镇,但他平时根本难得一见。
所见最多,无外乎金丹修士。
因此张林根本没想过,他们兄弟三人狩个猎会碰到云游的天师不说,这天师还是派中之人。
“公子不必多礼!”
见张林拜首,华服老者笑笑,扶起张林道:“世人言靖侯五子,皆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个个不凡,端得神采飞扬,天资横溢。”
然后又很是可惜道:“然公子,果不愿与老夫修习符篆阵法之道?
老夫虽无有过人之处,但对符篆阵法之道,却也有些心得,可倾壤相授于你。”
张林闻言,有些为难的看看一旁看戏的张昊、张烨二人。
二人见张林看来,各自耸耸肩,表示他们不管这茬。张林见此,只得苦笑对华服老者拜道:“林蒙天师错爱,天师好意,晚辈心领,但画符只是晚辈一时兴起。
且晚辈自幼天资愚钝,世人皆知,日后恐误了天师传承,还请天师见谅。”
“罢了!”老天师闻言,不在意的摇摇头道:“外丹一派,终究不过护身之术,千年来未有飞身者,汝不愿,尚在其理。”
说着看向张昊二人,微微点头道:“酒水喝过,吾也该继续云游了,三位晚辈,日后有缘再会!”
说完,道人便消失不见。
三兄弟只得对着空气拜礼道:“恭送老天师!”
第六十八章:坦白
道门的老天师一走,张昊、张烨二人暗中对视一眼,张烨便坐到张林身边,一边拿着几串麋鹿肉串和张林一起烤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到:“老三,听珏爷爷说,你最近修为长得很快,还画些新符,怎么?是遇见什么老爷爷拜他为师,还是有什么奇遇?
要是有老爷爷,那你可得介绍给二哥见见,二哥也看看,什么样的高人能让传承千年的巴蜀道门都束手无策的老三,一夜之间成为大高手的。
说着叹息道:“想当年,二哥在你这个年纪也就强内境,这还被称作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刚大哥可说了,你小子现在也是强内境,都快突破到换血境。
以你先天不足,能到达这一步,哪位老先生可是真高人啊!”
张林闻言,也不在意只是淡淡道:“二哥你怎么不说,你在我这个年纪,炼炁已经金丹境了?现在二哥恐怕都要踏入炼炁第四境了吧?”
“咳咳……我们在说你呢!”张烨看着张林幽怨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讪讪道:“你也知道,当年母亲生你时,正直前线战况每日俞烈,母亲整日担心父亲,忧心忡忡,这不小心动了胎气,导致你有点先天不足,后来那几年,父亲和母亲遍访天下道门,也没给你调理好。
要不是你自幼聪慧,对文学自幼就有自己不凡见解,有着走文道的潜质,父亲和母亲恐怕都会遗憾一辈子……”
“毕竟,我们家除了我这个异类,你们都是修炼天才对吧!”张林瘪瘪嘴。
对于此,张林没什么说的,自己母亲因担心父亲而动了胎气,从而导致自己孩子先天不足,这能怪谁吗?
谁也没错,至少在张林看来,是自己母亲给了自己生命,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何况自己重活而世,还是一个如此多姿多彩的世界,有着凡人向往的超能力量,可以看见的长生之道。
即使没有系统觉醒,让自己有机会踏入寻求长生之路,张林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张林是先天不足,这一生也许最多也就止步金丹之境。
但按征南府祖训,修为最差的可是要在蓝星继承征南府,管理整个巴蜀的封地。
其他人,要么亚斯提亚建功立业,要么回族地,居住于扶桑上闭关,以突破化神乃至渡劫之上的境界,紧赶先人之脚步。
这对于原本因先天不足,修为追不上二位哥哥与四弟的张林而言,自己就是妥妥的下一代征南府主人。
至于父亲张徴,那是因为自己爷爷死的早,那一代也就他一人和几个姐妹,因此才不得不继承了征南府。
而且张林的先天不足现在被获得的那本修炼秘典治好,现在要做的是偷偷发育,悄悄超过大哥二哥。
毕竟,在前几天发现自己有了新的选择后,张林也表示:亚斯提亚那么大,他也想去看看。
去深山狩魔,深海抓蛟,去带领赤甲铁骑,纵横大荒。
※※
重活一世,还能继承征南府这么大的千年基业,对于张林而言,已经难能可贵。
但人心不足。
自己虽然说着没事,但每次听大哥二哥来信说起在亚斯提亚的种种,心中还是向往不已。
毕竟汉家男儿,自古便有着策马驰骋疆场的铁血情怀。
何人不想像霍冠军般封狼居胥,青史留名?
而听了张林的自嘲,张烨更加尴尬,有些不知怎么接话。
张林见此笑道:“那有什么老师,就是我的伴生物可以用了,得了其反哺,才这样而已。
而由好几天,我都在里面研究,看看其有什么奥秘。”
从九叔世界回来,张林就发现在蓝星的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了三天多。
这对于一个全天被监护起来的世家少爷而言,这种消失要是没个解释是不行的,不然迟早会出问题。虽然张林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没第一时间说,已经有了不小问题纠葛。
因为张林一直是想找机会告诉张珏,但被各种事耽搁,而张珏一开始又没问,反而一副张林失踪跟是合理,不需要解释般。
张珏的反常这让张林这几天也很忧虑。
因为时间久了,更不好提起,今日张烨问起,张林索性就说了出来。
反正是自己亲哥哥,总不会害了自己。
而且自己那个伴生的混沌珠残片在吸收精绝古城的鬼洞能量后,内有空间,通过自己允许后能带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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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张烨带进去,张烨自然会把这事告诉大哥,大哥知道,父亲也就知道,父亲知道,那么所有应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不该知道的人,也不必知道了。
这样,以后张林再莫名失踪,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不然这次三天,以后呢?三月?三年的怎么办?
“哦,伴身宝物?”张烨一听,来了兴趣,本就打算旁敲侧击一番,没想到张林会说出这么大个消息。他长这么大,怎么没听父亲他们提起过?
张林闻言道:“二哥别急,这里人多眼杂,等回去后我在给哥你看。”
张烨闻言,认同的点点道:“那行,说好了啊!”
张林道:“放心吧哥,我告诉你,那地方是个好地方,我这伴生物现在虽然不怎么样,但将来一定是件大宝贝。”
“是吗?有多宝贝?”
张烨疑惑道:“还有,这么多年,我们怎么都没听父亲提起过?”
伴生宝物,神通,天赋,这些在蓝星并不为奇,蓝星是少了点,但亚斯提亚大陆却却不足为奇。
越是强大的种族,其伴生宝物出现概率就越高。
甚至神通、天赋之类的,就是强大种族的标志。
像巴蜀张氏一族,因为金乌血脉,天生就能控制火焰,林家有蛟龙血脉,天生就是御水行家,皇室凤凰血脉,具有浴火重生的能力。
即使伴身宝物,也有不少记载,比如秦末汉初之际,便有一女握玉而生,天生的占卜大师。
如此种种,人们都认为,当一个家族强大到一定程度,这个家族的后裔,必然会天生神圣,有异宝伴生。
在亚斯提亚待了那么几年,这些东西张烨也知道,但他不明白的是,张林什么时候走伴生物的?怎么没听父亲提起过不说,这么多年,也不见任何人提及。
因此,张林告诉他自己有伴生物,这不得不让张烨感觉荒诞。
第六十九章:往事重提
“三弟真这样说?”
果然如张林所想,张烨得知后,与自己聊一会儿,就迫不及待的去告诉了张昊,并询问张昊此事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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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与不真,你我回去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张昊说着,看看日头道:“这种事父亲想来最了解,是不是谎言,到时一击即破。天色不早,收拾收拾也该回去了。”
“那回去吧!”张烨点头道:“老三有没有伴生物,我想父亲最清楚。”
二人想着,便早早结束了这次狩猎,回到了征南府。
“老三你自己先回房吧,我们还要找父亲说点军务。”回到家,张昊二人便嘱咐一句张林,暗示张珏看紧张林,便迫不及待的去书房寻张徴。
张林见此道:“一天到晚的,回来也不好好休息,忙里忙外的忙啥呢。”
“军中就这样,大小事都要过问,那有真闲下来的。”张珏微微笑着解释,一边示意侍卫将三兄弟打的猎物带去厨房,一边询问道:“少爷下午还去学院吗?”
“去干嘛?”张林一边在侍女服侍下换衣一边道:“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有人请了假,多好的休息时间,又何必去学院找不自在?再说了,这几天学院里教的都是怎么从先天突破金丹的那些经验。
他们教的那些经验,能有珏爷爷你们言传身教那般切实吗?有你们这些和我同根同源的在,我去学学院那一套干嘛?
珏爷爷你们的经验,对我而言才是专业的,学院的,只能说是业余选修,做个参考而已,所以去不去的,无所谓。”
二人说话间,张昊二人也火急火燎的找到了正在后花园钓鱼的张徴。
“你们二人怎么火急火燎的?是火烧屁股了?还是天塌了?”张徴见兄弟二人火急火燎的联玦而来,从未见二子如此紧张的张徴心中一沉,仍然稳如泰山,不紧不慢的问起二人。
“父亲,三弟出生时有伴生物吗?”
张昊挥退左右,直接问到。
池塘里的鱼竿微微一动,仿佛有鱼咬钩了般,张徴问道:“我没记错,你们二人不是跟老三去狩猎了吗?怎么突然回来,还问起这个?”
张烨道:“父亲,你就说有没有。”
张徴闻言起身,背对二人叹道:“你们母亲之所以忧虑成疾,除了担忧我,就是因为老三。
当年你们母亲怀上老三,恰逢帝国全力攻打赤甲人,南方一役,我们帝国虽大获全胜,却面临赤甲人不断反扑。
当时,帝国在亚斯提亚大陆战况十分紧急,我作为西路军甲级指挥官,每每亲临前线督战。
她为此忧心不已,最后动了胎气,导致老三一出生就先天不足,对炁的感应微乎其微,经脉也弱于常人。
但这些,我们都可以接受,老三修不了我们家族的练炁之道,我们还可以让他走文道,走武道。
以我的爵位,以我们身后的道门,至少可以让他一路坦途。
但不幸的是,我们发现老三居然有着千年来少有的伴生灵物。
要知道,出生时有天赋神通,只要其天赋好一点,都是数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而伴生灵物,一掌之数都能数清。
比如哪位帮我们华夏帝国在亚斯提亚站稳脚跟的大占卜师,比如北方哪位带着无名图谱的袁天罡真人。
而林儿的伴生灵物比他们还高级,当时那伴生灵物上灵气充盈,一看便非凡品。
先知出生,伴生一块凡珏,通过占卜可预知后事,每言必中,最后成为大汉大占卜师,帮华夏帝国在亚斯提亚站稳脚跟,并不断扩大控制范围。
以及后来的几位,天生带着太极图的张真人更是破碎虚空而去。
也因此,我们都知道,林儿的未来,绝对非凡。
但我们检查时却发现,那灵物破碎,只有米粒大小,林儿也先天不足。
史书只记载了那些有伴生物的记载,也没人知道,伴生物是否也会先天不足。又该如何补缺。
你母亲为此更加忧虑自责,认为是她断了林儿的后路,后来羽儿出生,有着天赋神通,修为日进千里,你们母亲看着林儿也更加自责,身体每日俞下,为此我特意将她安排去亚斯提亚静养,让她不再见林儿与羽儿二人,以免她再徒增伤心。”
张烨道:“没想到,父亲您不让母亲回蓝星居然还有这种隐情,那这事怎么没听您提及,而我们居然都不知道三弟还有伴生灵物一事。”
张徴道:“一来华夏每隔几百年就会出那么几个天纵其才,他们每个出世,都压得其他国家喘不过气,因此他们绝不愿华夏再出有伴生物的绝世天才。
所以对于这种天才,哪怕出世,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一般都会被各个家族暗中保护起来。
二来林儿本就先天不足,要是将他有伴生灵物传扬出去,他面临的,恐怕不止其他国家的暗杀,连帝国类内,都有人不希望他成长起来,比如自汉以来,就被道门压得喘不过气的佛门,更别提帝都那些,都不想道门势力再进一步。
因此,当年发现林儿有灵物伴生,不能杀的,为父其囚禁到族地之中,能杀的甚至让他们自行了解。
此事,知情者唯有我,你们母亲以及已经历经征南府三任管家的张珏。
你们今日,为何会如此问起?难道暗中调查林儿,被他发现,他为了自证和你们说了?”
张徴说到这里笑道:“林儿有问题,我怎么没想起这事来?我也是关心则乱,尽然忘了这事。当时应该让你们珏爷爷查查林儿体内是不是还有伴生灵物存在,那我们也不至于如此慌忙回来。”
张昊道:“父亲只是心中选择不愿想起罢了,母亲为老三一事自责,父亲哪里又好过了?
您在亚斯提亚,每日扑在军务中,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问及,怕的就是一停下,就会想起蓝星的老三吧!”
见张徴苦笑,张烨道::“父亲不必如此,今日我本想旁敲侧击老三修为为何涨得那么快,还会那些莫名符篆,你猜他说了什么?”
“这时候还卖关子!”张昊没好气的踢一脚张烨,对张徴道:“父亲,若老三真有灵物伴生,那老三应该就没问题了。”
“怎么回事?”张徴坐下疑惑道:“你们还真被老三发现在调查他了?”
张烨道:“父亲,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我们一起狩猎时,我问起老三怎么不见了三天,老三说他消失那三天是因为他进到他的伴生灵物里去了。”
“等等!”张徴打断张烨道:“你们是说,老三的伴生灵物能用,而他那三天之所以消失,是因为他进去他的伴生灵物,也就是说,他的灵物是能装人的?”
张烨道:“老三是这样和我说的,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张昊道:“父亲,具体如何,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走!”张徴闻言连忙起身,边走边道:“若林儿的伴生灵物真能用,那你们母亲也不用再每日自责自己。”
三人便连忙往张林院子而去。
“那边,那边也收拾下!”
张林院子里,张林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指挥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打扫着院子。
静香见此,只得忙里忙外的扫着。
这三少爷哪里都好,就是强迫症太严重了。对于自己院子,要么不干净就全都不干净,要么就全体一尘不染。
静香因为见张林磕了瓜子在地上,便扫了下瓜子壳,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被指使着把院子清扫一遍。
主仆正较劲着,张徴带着张昊二人便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就把张林带入了房间。
“快,让为父看看!”四人一进房,关上房门后,张徴迫不及待的对着张林道。
“看……看什么……”张林满是忐忑的看着犹如恶狼般,眼睛发绿的三人,十分不解的缩在一角,小心反问。
见张林犹如纨绔被调戏的良家女子般缩在角落,张昊拉住张徴道:“父亲我们还是把话说清楚,您这样吓着三弟了。”
说着对张林道:“三弟,二弟说你今天和他说,你的伴生灵物能用了,还准备带他进去看,是真的吗?”
张林闻言小声问到:“所以你们只是来看那灵物的?”
见三人点头,张林长舒口气,走到一旁自饮杯茶压压惊道:“想看就直说啊你们,一个个跟土匪似的,一进来就掳人,差点没吓死我。”
张徴道:“臭小子,摆什么谱?还不赶紧的让我们看看?”
张林挨了一脚,不情不愿的祭出混沌珠残片,只见一颗滴溜溜转着的珠子残片就出现在四人眼前。
“是它吗?”张昊问到。
“就是它!”张徴张林同时道。
言落,张林奇怪的看着张徴,张徴微微尴尬解释道:“你大哥二哥他们并不知道你有灵物伴生,也没见过。
你也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整个蓝星知道的,就你,你珏爷爷、你母亲以及我和扶桑树上那位。
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被囚禁在扶桑山上,由哪位看着。”
张林闻言点点头,那些和自己这般有灵物伴生的,在他们已经处于蓝星顶尖行列后也遭遇着各种不间断的暗杀,陷害……更何况自己这还没成长起来的。
因此,对于张徴的话,张林并不意外。
张昊打断二人问到:“三弟还是给我们说说,这玩意怎么用吧!你现在是不是可以修炼了?”
张林道:“确实可以。”
随着便给三人解释起来。
第七十章:父子交谈
“等下,三弟,你这伴生灵物使用有什么限制吗?”正当四人打算进入混沌珠残片世界时,张昊突然想起,距离张林上次消失到张珏通知他们回来,张林除了那三天,一切都如常,于是便问起张林。
张林闻言道:“那有什么限制,不过在哪里面修炼还不如外面,所以我都没怎么进去里面。现在它的功能十分单一,除了给我一部修炼法典,还有一滴配合修炼那法典的精血,就没什么特殊的了。”
“是这样?”张昊道:“既然如此,那我和二弟进去帮你查看一番。”
“也对。”张徴道:“既然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大哥二哥进去看看,你和我说说那秘典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秘典出自你的伴生灵物,其修炼之法想来最是适合于你。
但对于修炼之道,还是得有人在旁指点才行,为父虽不是什么高人,但指点你前期修炼也够了,再退一万步说,也好过你自己摸石头过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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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闻言,微微迟疑后拜道:“那我就先谢过父亲了!”
张徴点点头,张林将张昊二人放进混沌珠残片里面,便与张徴说起自己正在修炼的修炼秘典。
张林道:“父亲大人,我修炼秘典没有特定名字,不像我们巴蜀道门传的《金乌锻体术》、《太阳真决》《大日自在观想法》那般明确修炼的方向属性,这秘典之中只是记载如何练炁、锻体、炼神的基础方法,其中还有一滴精血封印其中,我一打开,当时便将其融合了。”
说道此,张林讪讪道:“说到这里,父亲大人恕罪,孩儿不知那秘典之中居然封印着一滴不知名的火属性精血,便在蓉城学院之中准备研习那秘典修炼,不曾想……”
“你还是说那秘典吧!”张徴打断张林道:“你那点事,你珏爷爷早就在当天告诉我了,五百万灵金是有点多,但还不至于让我征南府伤筋动骨。
况且用五百万灵金换你可以修炼,在我看来十分值得,当年我和你母亲为了补全你先天不足,所耗费的,又何止那区区五百万灵金?”
“父亲……”张林闻言感动道:“我那秘典说来奇怪,我能修炼,但每当我想将之以任何方式述出,往往都会忘记我要说什么,只记得其中的修炼化分。”
“哦,还有这般?”张徴闻言皱眉思索着,良久道:“看来这秘典虽只是让你学会基础修炼之术,可以修行,但其本质,想来却是一部了不得的功法,至少也是我道门之中那几部天赐道典的级别。”
张徴道:“既然说之不出,而你又提及其中修炼划分,那你和我说说,这秘典修炼划分有何不同?”
张林点头道:“父亲,我这秘典中关于修炼划分,最近孩儿也做了对比,其看似与我们的修炼体系相同,却从一开始就有着细微差别,到最后更是大相径庭。
其一开始就提出,修炼的本质是为了追求长生久视,不死不灭。
而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灵,要做到这一点,都必须把精、气、神三项中的一项修到极致。
而其和我们现在只划分武道、修真以及异能不同,其将修炼划分为:体修,炁修以及神修三类。
不同于我们因天赋、资质、悟性乃至血脉之类的各种区别,我们创立了各种契合我们自身的功法。
或炼体,或炼炁,或炼神,辅助其他旁类,我们的修炼方式,讲究从一而精,术业有专攻。其主张三者同修,以精养气,以气养神,以神反哺于精,以此循环不止。”
张徴闻言惊讶道:“世间竟还有这般功法?可如此一来,你要突破修为,岂不是需要至少常人三倍以上的时间?”
张林道:“差不多,但其中收益,也高于常人三倍不止。
其三者同修,是秉持着日月星三奇、天地人三才,地风火三异,以对应人之精气神的理念。
从一开始,便需要修炼者将精气神三者都修炼到大圆满的地步。
其中炼体虽也分为炼皮、锻骨、强内、换血这些境界,但与我们追求防御不同,其核心只是为了让身体变得身强体壮,将其化为土壤一般,以培育蕴养神魂肥料的炁。
当然,其具备的防御能力,攻击能力比起目前已知的炼体术所锻炼出来的体修战斗能力和防御力也不差多少。
其炼炁,不似我们自己练出来,而是从天地间纳一缕炁进入自己体内。
成功了,便踏入养炁境,失败了,则一辈子都在纳气境。
这缕炁,便如同种子一般,将其纳入体内,便决定可自己今后一生的核心属性。
而其神修,也如我们般,先在自己识海中观想出一个物体,作为神魂本源,称之为凝神。
其后也是不断将其蕴养,开辟出适合所观想的物体适合的天地。这一点到是没有多大区别。
若说区别,我们蕴养神魂,是通过不断使用或者服用辅助丹药之类的,来慢慢增长神魂力量。
其是直接以炁来养,与我们的炼神之法确实差别很大。
其修为,到了与金丹差不多的地步,便开始有了区别。
那就是第二个大境界:归一。
这个境界,讲究的乃是万法归一,将自己的修炼所得,归一一点,直接走出自己今后之路,一旦突破,便无法再改。
与我们突破金丹,还可以改修其他功法完全不同。
在其后,我们是破丹成婴,神识力量暴增,可以灵魂出窍,短暂存活。
但其境界却被称之为通玄,以领悟自己修炼的术法所得,将自己修炼的一切法钻研至极致,类似天赋神通一般,犹如臂使。
在其后,便是炼虚,此境界,可以掌控空间之力,方圆千里,一念便至,犹如瞬移一般,还可以调动空间力量困住、绞杀炼虚之下,可以躲入虚空,规避伤害。至于其他境界,在往上,在秘典上便没了记载。”
听张林说完,张昊分析道:“这通玄境应该犹如元婴之境,乃至化神境,至于这炼虚境的能力,化神境就可以做到,渡劫境就更不用说,但这再往上就没了境界,岂不是说,你只能止步于炼虚境?”
张昊说着笑笑道:“我又想什么呢?能突破炼虚,至少也是化神境,放眼蓝星,不过双手之数,渡劫之境,至今只有扶桑山上那一位,已经不错了。”
第七十一章:黑影迷踪
“父亲不必担心,在我看来,这秘典之后定然还有其他功法,可能这秘典只能修到渡劫期,等渡劫之后,再有其他功法也是不无可能,再说了,渡劫之后,飞升何方也不知道,整个蓝星数千年来就两位成功飞升,修炼到渡劫境的功法,已是当世第一,我等又何必为后续功法徒增烦恼?”
张徴闻言叹惋道:“林儿你这样想,为父很欣慰,罢了,一切都是命数,我辈修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天意不可违,当顺其自然,此乃我道门宗旨,何必庸人自扰。”
父子二人在房中谈心,混沌界中,张昊与张烨出现在一片荒芜大地之上。
“这就是老三的伴生灵物之中?”张昊与张烨看着不知多大地域的荒地,二人皆有些疑惑,张烨道出:“怎么如此荒芜?而且灵气含量不说比目前发现的亚斯提亚灵气最为薄弱的大荒,就是比蓝星灵气最稀少的西域也大为不如。”
“你直接说没什么灵气不就完了?”
张昊白一眼张烨,然后确定道:“这地方是大,但灵气太过荒芜,恐怕连养气境都无法在这里修炼,那老三消失三天,在这里面干嘛?”
“管他干嘛?”张烨道:“只要却认进入这里,确实和去了亚斯提亚了一样,在蓝星感觉不到,那说明老三没问题,既然老三没问题,我们就可以专心抓老鼠了。”
“那也是!”张昊看着这片空间,眉头微微紧皱,问到张烨道:“老二你说,要是在这里面弄一条灵脉如何?”
张烨道:“你说像帝都那样,在下面埋条灵脉?”
见张昊点头,张烨道:“可那也没啥用啊,灵脉的出现,哪怕是最低级的一条,也和大地息息相连,再说种灵脉可不是种树那般简单。
帝都那是有天降陨石形成的阵法蕴养了三百年才活过来,老三这里……”张烨摇摇头,环视一周道:“我看还是他自己想办法吧,他的东西他自己清楚,再说他又不是傻子,这里摸索了三天,想来应该有自己的打算了,我们又何必为他担忧?”
“那倒也是!”张昊叹口气道:“那你我飞着看看,这里大概有多大。”
“行!”张烨道:“不论多大,一盏茶的时间后,我们再这里相汇。”
二人说着,便相背飞去,以金丹境的实力,还没一盏茶,二人便再次相会了。
“我飞了大概五十里,便见了一片虚无星空,那虚空屏障将这块土地笼罩起来,至于外面什么情景不知道。
那屏障好似有隔绝神识探查的作用,本身有隔绝肉体出入。”
张昊听了张烨所言点头道:“我也大概飞了五十里地,所见和你略同,想来另外两个方向的距离也是如此,此地应该方圆有百里大小,十分广阔,装个十万大军的粮草军备应该不成问题。”
“哎哎!够了啊!”张烨闻言打断张昊道:“怎么什么东西你都往军中扯。”
张烨道:“这是人老三的东西,不是你行军堡垒,而且这事可不能被外人知道,尤其是这可以装人的秘密,这要传出去,那老三就像太阳出现在黑夜那般耀眼,那些黑暗中的肮脏东西,是真的不搞死老三不休。
不然谁放心?指不定一睡醒,我们三万赤甲铁骑就把人家围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就是这样想的。”张烨白一眼张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还记得前年,你立了大功,人家皇帝陛下赏你一个储物袋,你转眼就拿去装一架投石车和三架攻城巨弩,这事也就你干的出来。”
“咳,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二人说着,张烨道:“问题来了,现在我们怎么出去?”
“……”张昊。
日头偏正,距离张昊张烨他们进混沌珠里已经有半个时辰,张徴遂停止了与张林的谈话道:“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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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父亲怎么不早说?”张林闻言急忙道:“光顾着与您说话,忘了那里面不过百里大小,大哥他们只需盏茶功夫便可探索完毕,现在这么久……”
“那还等什么?”张徴道:“快让他们出来呀!”
张林闻言急忙点头,再次祭出混沌珠残片,放出了张昊他们。
“见过父亲大人!”
二人一出来,先是拜见张徴,然后便寻张林麻烦。
再张徴拦下解释后,二人方放过了这个不靠谱的玩意,给张徴说起混沌珠残片里面的情况,以及他们在里面的提议。
“装兵装军备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张林闻言,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张昊的提议,开玩笑,自己这混沌珠残片里面是荒芜凄凉,放眼望去,就是百里戈壁。但这只是暂时的。
等自己不断提升修为,往里面添加天材地宝,那其日后就是福地洞天,福地洞天不用来修炼,培育天材地宝,用来装兵器铠甲这种凶煞之物,那不是脑子有坑吗?
因此张林道:“这灵物,我自有用处,大哥就不要挂念了。”
“你看,我就说吧!”
张烨看看张昊道:“让你早点死心,伴生灵物岂是那般用的?好在不是你伴生,不然不知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好了,既然都见了,那我也放心了,这下你们母亲也可以安心了!”
张徴拍拍张林道:“有时间,去趟亚斯提亚吧,让你母亲看看。”
“是,父亲……”张林低头应下。而在此时,张昊突然道:“什么人……”
言落,其手中便出现一杆镔铁长枪,枪如惊雷,直直射了出去。
“啊……”
“静香,你怎么在这里?”
四人也急奔出了屋子,张林便见自己贴身侍女在进院拱门出,端着的四碗茶水洒了一地,张昊的长枪正插在一旁的拱门上,枪尾还在颤抖着。
四人见是张静香,都不由疑惑,张林则上前扶起其问到。
静香惊魂未定,却指着一旁还晃动的花丛道:“大家别管我,大少爷,人往那边去了。”
张昊一见,便于张烨对视一眼,往静香所指的方向追去。
“你看见了?真有人?”张林一边将静香扶到院中石椅上坐好,一边问道。
静香道:“我刚从厨房端来热水,想着给老爷和少爷您们沏茶,刚进来,便见一黑衣人在门外偷听,我正要呼喊,大少爷便已经攻击对方了,但他速度很快,眨眼就没了踪影。”
张林闻言疑惑道:“什么人?居然偷听我们谈话?”
张徴看着二人皱眉道:“老三你自己最近小心点,别一个人走路,这蓉城又要起风了!”
张林正安抚着惊魂未定的静香,闻言言看着离去的张徴背影问道:“父亲,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第七十二章:书房密谈
张徴道:“有的事,现在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做好自己的事就成。”
“少爷,老爷不让你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就别去问了。”静香拉住要追去问张徴的张林劝阻道:“老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一不二,说不让你管,就不会让你知道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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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闻言道:“和你比起来,我像个外人,你到是更像他女儿,对我父亲,你还是更了解。”
静香闻言吓得跪在地上道:“少爷,这话可不是玩笑,要死人的。”
“好了!”张林扶起静香道:“这里就你我,你又自小在征南府中长大,大家都把你当自家人,谁会因一句玩笑惩罚你?
再说了,你是我的人,做错事也只有我能处罚你,父亲也不能,我早就把你当做我姐姐,所以你不必这般。”
说着也不待静香回话,便揭开其被烫伤的手臂,看着手臂上起了很多烫伤水泡,不由心疼问到:“这么严重……”
“奴婢不敢用这些灵药,少爷还是让我回房,自己敷烫伤药就好了。”
见张林二话不说,便拿出灵阶下品的疗伤散给自己用上,静香便惶恐起来。
她这种茶水烫伤,还远远用不到这般药物,而她虽自幼在征南府长大,是跟了张林几年的贴身侍女,也用不到这种规格。
张林闻言则笑笑,不以为意道:“总归是大哥惊吓到你。”
张林自顾给静香上好药,又安慰对方一阵,方让其离去。
而另外一边,没有追到人的张昊二人郁闷的回了征南府,便去了张徴书房。
书房中,张徴听了张昊二人的回禀,不由皱眉道:“那么短的距离,以昊儿你金丹后期的实力也没追上?看来对方是个善于速度与隐匿的高手。”
“父亲,大哥,你们说这人该不是元婴境吧!”很是丧气张烨有些困惑道:“我也擅长速度,但鬼影都没看到。”
张昊道:“对方什么境界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我们与老三的谈话,对方听到了多少。要是对方宣扬出去……”
张徴闻言,皱眉问道一旁的蒙面黑衣人道:“夜,你怎么看?”
那黑衣人道:“回家主,我们监视的那些人并无异常,想来,这征南府内,除了那几只老鼠,还有不少暗中潜伏着。
虽然世子与二少爷没追到对方,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哦!”张徴道:“你们影卫又有什么新发现?”
“回家主,此人虽隐藏的深,但他却忘记了一点,大白天穿着夜行衣在征南府中行走,犹如游鱼。
这一点足以说明他绝对的熟知征南府的地形,因为只有对府中各处的明哨、暗哨位置,以及对于卫队的布防、巡逻间隙了若指掌者,才能做到这些。”
张徴道:“那你的意思,此人极有可能出自卫队,还肩任要职?”
夜摇头道:“也不一定在卫队,一些在府中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也知道。哪怕他们不清楚今日卫队巡逻的时间口令,但卫队会走哪里,人数之类的他们也有数。更别说那些固定的哨口,能布置暗哨的地方。
所以,我们的检查范围便极度缩小,主要集中在府中有些年月的老人,卫队中今日巡逻三少爷院子周围的卫队,以及告假未离府的,休息没在卫队住殿的。”
张昊补充道:“我觉得还可以查一下当我们回来时,从大门处一直抵达父亲书房,又从父亲书房到老三院子这条线上所有存在的仆人,哪怕可以看见这条线的地方。
因为对方只有知道我们找了父亲,又去了老三哪里,他才会冒险前来窃听。
不然哪有那么巧,我们父子四人一起商议事情,对方就前来偷听。”
张夜闻言道:“大少爷说的极是,我会嘱咐下去。这些敢觊觎我们张氏的老鼠,我非把他们灭了不可。”
张徴点点头问到:“密卫呢?东赢那边如何了?可有什么消息?”
张夜道:“回家主,东赢人这次看来是下了决心了,保守得很严密,密卫折了一位天密,三位地密,以及十多个玄密,也只知道,来的是甲贺以及伊藤两个家族,还有几个剑道场的年轻高手,密卫那边推测,极大可能有元婴级的特忍同行。”
“特忍!”张徴微微点头,神情凝重。
特忍便是元婴境的存在,这种存在在东婴已经是镇国级别,国之柱石,他们居然可能派过来,又是不对付的三家顶级忍者家族中的两家一起联手,还有代表幕府势力的剑场也有人随行,那这次东赢人在巴蜀所图绝对不小。
思索及此,敌暗我明,张徴道:“通知扶桑山,把这些情况给他们送过去,让他们自行定夺。
同时,通知巴蜀所有张姓观主,严防外地人入观,让密卫全部动起来,密查所有有资格前往扶桑山观摩及冠礼的贵宾,并让卫队做好准备,当时绝对不允许有一张假请帖入场。
还有,近二十年内,巴蜀之地的道观观主变动,都要一一查明缘由,兴起的分观全都要查。此事万分火急,夜,带影卫亲自监督办理。”
“是!属下告退。”张夜得了令,瞬间就消失在房里。
见夜离去,张昊方道:“父亲,按你意思,东赢人这次是直奔扶桑树而来?”
张徴冷笑道:“他们一直鼓吹,说扶桑应该是他们日出之国的圣物,而且当年扶桑是始皇让他们先祖徐福带往东赢的,结果被我们张家人给截了胡,千年来,他们那有一天熄灭过把扶桑带回东赢的念头?
他们千里迢迢的跑来巴蜀,不是为了先天灵植扶桑,又是为了什么?”
“哼!”张烨冷哼道:“他们怎么不说徐福是因为扶桑被毁,自己畏罪带着那些卫队逃离的?当时要不是当年始皇忙于平定因陨石天降而复起的六国,没时间理徐福,东赢早就被踏平了。
后来始皇崩,秦二世扶苏继位,其与民生息,大秦情况虽稍微有所好转,但六国乱军始终难以平定,最终西楚霸王第一个突破金丹之境,杀入函谷关,举世无敌,方让大秦覆灭。
秦都破灭,秦二世扶苏不得已率军西退至西域,最终看着中原大地易主,刘邦在一众能人异士帮助下击败了项羽,建立大汉。
扶苏见此,为了中原大地不在纷乱,再次一统,完成赢王室百年夙愿。也为了感谢刘邦将项籍这个掘了赢室王侯公卿墓的刽子手尸身交给赢氏处置,便主动向刘邦上表称臣。而自始至终,赢氏王室都没人有时间问责徐福。
随着时间流逝,过了几百年,他们到有勇气提起他们祖宗徐福做的好事了。
而且,这扶桑本就生于扶桑山,不属于始皇,更何谈徐福那个道门败类?”
“禁言!”张徴瞪一眼张烨道:“此事已过千年,其中是非曲折,早已不辩,此事不要再妄加非议。
此时我们要做的,是解决这次麻烦,老三既然没了问题,那他的及冠礼,自然要在族地举行……”
张徴还没说完,张烨便激动道:“父亲你终于同意了?”
张昊一把按住张烨无奈道:“老二,冷静点,先听父亲大人说完。”
张烨闻言,在张徴严厉的目光中讪讪坐下,张徴见此,舒口气道:“林儿的冠礼在族地举行,自然是理所应当,但我唯恐的是东赢人见机破坏。”
张徴说着,看眼二人凝重道:“百年前的事,我想你们应当还有了解。”
张昊,张烨二人闻言,皆脸色凝重的点点头,表示了解。
百年前,东赢人便趁二人爷爷那一辈的青年举行及冠礼时,混进观摩人群进行过一次袭击。
哪一次,虽然最终都被镇压下来,但也给道门带来不小的损失。
从那以后,张氏每一年的加冠礼,但凡有任何异常,道门都会严查到底。
这一次,东赢人潜入征南府,现在被发现了,还继续行动,不可谓不嚣张。
嚣张之人,要么没脑子,要么必然有所依仗。
东赢人,显然是属于后者,尤其是张氏的密卫在东赢已经运转起来,却还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更能说明这一点。
东赢人必然有所依仗,因此才这般有恃无恐。
而张徴见二人点头,眉头深锁道:“今年的及冠礼,看来又不太平了,你们二人早做准备。无论如何,老三的及冠礼都不能中断了。”
“父亲大人放心!”张昊保证道:“到时我与二郎亲率赤甲铁骑守在山下,张夜带影密卫全盘保证及冠礼现场,东赢人但凡有所异动,我也让他们胎死腹中。”
张徴点点头道:“你们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但防患于未然,能在及冠礼之前解决这些问题,在好不过。
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下,配合影密卫那边,早些把那些暗中的老鼠清理干净,在好不过。
毕竟东赢人真在及冠礼上动手,怎么说也有损我张氏威严。”
“是,父亲大人!”二人闻言,直身拱手应诺道:“我们定当全力以赴,让三弟的及冠礼万全,顺利进展。”
张徴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这般,便再好不过!”
第七十三章:再次穿越
“都下去忙吧!”
张徴交代二人道:“现在要紧的,是搞清楚东赢人这次的计划,他们敢来,那就让他们永远留下。”
“是!”二人应道,随后张昊又问到张徴:“父亲大人,既然已经决定要让林弟在族地加冠,是否通知他?
这几日,我见老三总心不在焉的,我怕时间久了,会出事。”
张徴摇头道:“暂且不用,现在事关巴蜀张氏一脉,不得不慎重,尽快查明东赢人的目的,至于老三,查不出来,恐怕还得借他来做引。”
张昊道:“那父亲有没有想过,今年及冠的可不止老三,其他支脉也有好几人,也许东赢人的突破口,在他们身上呢?
所以,我们应该要做好完全准备,实在不行,就请老族长出山,我就不信他东赢人有多厉害,还能在化神境大能的眼下搞出小动作。”
张徴道:“再说吧,万不得已,只能如此了!”
这时,张珏在门外道:“老爷,三少爷说他要出去一段时间。”
“出去?”张徴皱眉问到:“去哪里有说吗?”
张珏回到:“他说你们都知道,他这一去,可能又是几天半月的,为了不让你们担心,特意让我来告诉你们。”
“知道了。”张徴道:“让他自己把握时间就成,再过二十七天,就是他的成人仪式,让他不要误了时辰就成。”
“是,我这就去回三少爷!”
张珏离去,张昊道:“看来老三还没告诉我们一些东西,那伴生灵物应该不那么简单。”
张珏道:“那东西确实不简单,老三在那里面获得了一部修炼秘典,可以直接修炼到渡劫境,你们说那里面荒芜,但我看,应该还有其他的不凡之处。
不过老三老大不小了,自然知道如何自我处置,就不用为他担忧了,大家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
张烨道:“那父亲允许老三修炼了?那他的文道怎么办?你不是说我们这一脉已经五百多年没出过文道大儒,要把老三培养起来吗?还说老三是最有望抵达先祖张良的谋圣之境。”
“老二你是不是傻?”张徴还没说什么呢,张昊已经开口道:“先祖的谋圣之境是厉害,但能比得上先祖道陵真人,三丰真人那般人物?那可是渡劫飞升的境界,我道门之所以屹立不倒,放眼蓝星无人可撼动,正是有这二位飞升境的大能留下的底蕴。
老三有先天灵物伴生,以我看,虽然我没见过道祖三丰真人的太极图,但想来也不差其分毫,窥伺飞升之境,当不是难事。
难保数百年后,老三又能再次飞升,到时,保我道门再次绵延千年也不无可能,至少五百年内无人可以阻挡我道门声威。”
张烨闻言,挠挠头笑道:“老三能突破渡劫之境?若真如此,那文道不走也罢。反正千年来,也就先祖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和东汉后期,出了几个相当于化神之境的谋圣之境,其他的也不值一提。哪像我们道门这种修炼之道,每过一二百年,都有几位化神之境诞生。”
“好了!现在不是商议这些的时候。”
张徴打断二人道:“老三要走什么路他自己清楚,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清除那些潜藏起来的东赢人。
虽然目前尚不知他们的目的。但他们此时潜入巴蜀,又暗中潜入征南府,必然是有目的的。
这个时节,我们巴蜀最重要的两件事莫不过于我们张氏一族一年一度的加冠洗礼和蜀王姬晟负责举荐,以考核勋贵子弟修为的秋狩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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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赢人要动手,这两件事的概率是最大的,所以你们兄弟二人,一人负责监控族中可有异常,一人与蜀王负责秋狩安排。”
张昊闻言道:“父亲,这每年的秋狩大赛安全一直不是郡府负责吗?怎么要我们征南府出人?”
张徴道:“这是我告知蜀王,有东赢人暗中潜入巴蜀后,蜀王要求的。
毕竟参与秋狩大赛的,无一不是巴蜀的世家豪门,功勋权贵之子,一旦出了什么差池。蜀王担不担得起皇帝陛下的责问与巴蜀世家的追责不说。他蜀王在皇室本就不多的颜面,怕是彻底无存了。”
张昊道:“所以他就找上了我们?”
张徴道:“毕竟姬晟父亲与你们爷爷也算相交莫逆,如今蜀王府传到他不景气,我们能拉一把,还是可以拉一把的。此时就老二你去接触吧,你虽没有老大稳重,但却是我们征南府中适合和蜀王府打交道的。
老大你和夜多沟通,尽快找出那些隐藏起来的东赢人。”
“是!”张昊张烨应到,张徴安排完,便让二人下去。
二人离开了张徴书房,便按张徴吩咐行动起来。
而另外一边,得到张珏带回来张徴的话后,张林又嘱咐张珏帮自己去学院请了几天假后,便独自回房,祭出混沌珠残片,默念穿越时空。
混沌珠中射出一道虚无光束,立于张林头上,将张林护在其中,便化作流光穿梭于混沌海中,往此次目标而去。
已抵达目标世界,开始检索世界,穿越辅助系统开启,任务生成中……
姓名:张林
修为:
炼体【强内境】
炼炁【养气境】
炼神【蕴神境】
术法ж:
符篆类:【聚水符、引雷符、祈雨符、平安符、桃花符、五行符】
功法类:【张氏剑术(登堂入室)、梯云纵(炉火纯青)、修炼秘典(后天阶基础修炼篇·金色传说)】
血脉天赋:【金乌血脉30%+】(先天阶血脉,可再次开发、至尊七彩)
血脉特性:身具至刚至阳之炁,诸邪辟易,鬼神皆惧,白天、特殊时辰、日子、节气战力都将获得不同威力提升。
血脉神通:【驭火,九阳真火,破晓金眸、乌鸣】
血脉特性:身具至刚至阳之炁,诸邪辟易,鬼怪皆惧,白天、特殊时辰、日子、节气战力都将获得不同威力提升。
装备:
【八卦护符】:灵阶中品、紫色卓越
【百年桃木剑】:灵阶下品、紫色优秀
造化点剩于:【一万六千九】
任务生成中……
特注ж【因目标世界炁含量不足千分之一,属于低中级灵异世界,术法类威力削弱百分之七十,神通类削弱百分之八十,体修类不变】
看着系统中的特注,张林终于知道,为何末法时代,国术武功横行,没有炁,体修果然同阶无敌。
第七十四章:湘阴陈氏,有子玉楼
民国年间,军阀林立,战乱不断,又时至出现了百年不遇的“北旱南涝”灾情,使得许多省份颗粒无收,成千上万的人成了灾民。为了能有口饭吃,更有许多人挺而走险当起了土匪响马,或去做倒卖人口、走私烟土、贩运军火一类缺德到底的勾当。
这正是“十年干戈天地老,四海苍生痛哭深”。
湖南湘阴,张林走在街上,眼见四周难民如蚁,不可计数。
不过其等虽面带菜色,但比起他处,还是好了不少。
终其缘由,便是这湘阴首富陈家在此放粮,以接济难民。
陈家本是湖南湘阴显赫一方的世家,家财万贯,良田千倾,张林一经打听,得知其家实际上是靠盗墓发的财,便有猜测,这又是一个盗墓世界。
而自己所料不差,这个陈家,应当便是鬼吹灯世界里,卸岭一派的总把头,陈玉楼家。而得知这一带最大的军阀势力是罗老歪后,便更加确定。
因此张林便从他处,来到这湘阴。
而正当张林走在湘阴县的街道上时,陈家,罗老歪亦在和陈玉楼商议,去老熊岭一带探宝取货,以其钱货,接济难民。
说起这罗老歪,其乃是陈玉楼的拜子兄弟,当时时局混乱,谁手底下枪多人多,谁的势力就大,在陈玉楼的协助下,罗老歪组建了专门盗墓的工兵掘子营,把自己地盘上能挖的古墓挖了个遍。
其以用墓中所获珍宝换取钱财,大量购买枪支弹药,一时间实力大增,于是进一步扩充底盘,吞并小股军阀,依然已是湘西一带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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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人心不足,权欲迷人,想着再进一步的罗老歪,苦于无财源,以继续括充自己的势力,于是便特意赶到湘阴陈家庄来找陈瞎子,说起最近在军事上面临的压力不小,想购买一批英国产的先进步枪。
他如今胃口已越来越大,打算效仿昔日楚壮阳王,来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因此他打算一次就装备一个师。
如今的世道就是人多枪多拳头大,说话才有人听,腰杆才硬。
他认为,只要这个武器精良的师能迅速组建起来,那他罗老歪在湘西一带,就可以只手遮天。
但他那些手下,挖些古墓可以,但要寻大墓盗掘,还得专业人士才行,所以便想请陈玉楼这个三代卸岭魁首出山,带百十号卸岭高手,领着他的工兵营背着炸药进山,官匪合作,寻个大墓挖开。
到时明器二一添作五,一家得一半。
陈瞎子听完其来意后笑道:“罗帅这一个师要装备起来,少说也要几千条快枪,再加上几百万发子弹和十几门大炮,要知英国货不比汉阳造,可着实不便宜,你拿算盘拨拉拨拉,算算得挖出多少明器,才够你买这些军火装备的,要照老弟你的胃口,至少也得寻个诸侯王的大墓,如今附近的古墓早都被咱们挖绝了,想找这么个大墓却又谈何容易。”
罗老歪见陈玉楼犯难,便不敢再提扩编新军的事情,而是死皮赖脸道:“陈掌柜,我的哥哥哎,要是寻常的小举动还用得着劳你大驾?这阵子部队扩充太快,军费吃紧,再不给弟兄们发点烟土银元,我操他奶奶的,那可就真要有部队哗变了,陈掌柜你要是见死不救,当兄弟的可只好扔下这烂摊子,继续上山落草去了!”
陈玉楼其实早有主张,而且也不可能见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罗老歪跑去落草,不过此事还得罗老歪引出来,便将明里暗里的诱导罗老歪。
果不然,二人一会儿便将目标定向了湘西老熊岭。
因为在那一带陈家父辈曾去过,有着不少深埋大葬的古墓,却无功而返。
陈玉楼虽做了这一代的魁首,却不得其父认可,也一心想做件大事,好让其父刮目相看。
二人说好,便集合人手,打算做这一票大的。
※※
却说张林行于湘阴街道,眼见城中难民如蚁般,不忍叹息道:“世道为艰,苍生涂涂!此地有陈氏接济,然华夏大地,又有多少难民,如在水火。”
然张林刚感叹完,其身旁一身着不凡的老人便停下脚步问到:“道长也赞成这陈氏接济难民?”
张林点头道:“观老先生穿着,当是文人出身,当闻: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一点,陈氏做的不错!但闻老先生言语,似不看好陈氏所为?”
老者闻言摇头道:“老夫不才,宣统年间中了秀才,但道长闻: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可闻:升米恩,斗米仇?”
张林闻言诧异道:“老先生此言贫道自然知晓,但不知老先生所言何意?”
老者摇摇头道:“何意?这城中难民与起剧增,陈氏虽湘阴首富,可其力终有所竭之日,其存粮,难济也。
道长可见,这湘阴城中难民已然快逾万数,若明日陈氏放不出粮,道长可知后果?
自古以来,民夺官粮,不胜枚举,更何况当此乱世,军阀混战,外敌环饲,那陈氏为了一点善举之名,如今已如火中之栗。
此,不可笑呼?民若暴起,陈氏数月所得善名,不仅一朝尽付之东流,还有颠覆其中之危。”
张林闻言点头道:“老先生所言确实有理,但我听闻,这陈氏不仅是湘阴首富,还是黑白两道总把头。
这湘阴周围大小军阀,皆听令于陈氏家主,流民可能暴起,但颠覆陈氏,我看不是那般容易。最终,也不过是丢了这几月所得名声罢了。”
老者摇摇头道:“说得那般容易,道长还是阅历不够,这人心,谁说得准?流民真暴起发难,那些大小军阀,恐怕皆会作壁上观,难有伸出援手者。
这世道,本就如此,有利可图,谁管谁是谁啊!”
“老先生多虑了!”张林笑笑,安慰对方这颗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心问到:“不过我见老先生您说得头头是道,还言陈氏之粮将尽,不知与陈氏是何关系?”
老者摆摆手道:“让道长见笑,老朽不才,那陈氏家主正是劣子。”
张林闻言,肃然起敬道:“原来是陈老爷子当年,贫道失敬。”
继而又道:“贫道观此地风水正盛,有龙腾之相,老爷子不必多虑。”
陈老爷子闻言摆摆手道:“一把老骨头了,动不了几年,不过还是借道长吉言,望万事大吉吧!”
第七十五章:进入陈府
陈老爷子感慨完道:“道长不介意,随老头子走两步吧?”
张林闻言笑笑道:“陈老爷子请!”
陈老爷子当仁不让的走在前头,张林跟在其后。
二人在湘阴城中边走边谈。
陈老爷子给张林讲起这湘阴城的来历起源,地理人文以及陈氏家族的一些发家史。
很快,张宁对湘阴,对陈家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二人说话间,便变得熟络起来。
临近中午,二人便上了茶楼喝起茶,高谈古今风月,帝王风流。
正说间,一青年男子自楼下而来,蹬蹬蹬的快步走到陈老爷子身旁。看一眼对面张林,低头与陈老爷子耳语。
想来其所言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陈老爷子听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愤慨,脸色阴晴不定。
男子说完,陈老爷子方对张林拱手歉意笑道:“道长,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家中突然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不如你我改日再谈,如何?”
张林闻言笑道:即是陈老爷子家中有事缠身,那贫道也不便挽留,您我便改日再谈谈这古今往来便是,恰巧贫道还要在湘阴暂住几日,你我有的是时间。”
陈老爷子闻言笑笑道:“既如此,那道长你我便改日再谈。”
说着对身旁的青年道:“马拐,你带这位道长去府上安定下来,好好住上几日。这可是我们陈家的客人,不可怠慢。”
花玛拐闻言点点头保证道:“老爷子放心,玛拐一定安排到位。”
说着陈老爷子便起身要离去,花玛拐走到张林身边,请张林移步,与他去陈府居住几日。
张林却摇摇头,对着陈老爷子快要下楼背影道:“陈老爷子弹相逢即是有缘,你们陈氏今日善举,利国利民,贫道在此也有一言相劝‘阴气太重,恐伤功德,有些事还是少做为好,那毕竟不是修桥补路,接济难民便可弥补的。’”
陈老爷子闻言转头看看张林,良久后方缓缓点头道:“道长金玉良言,老朽铭记于心,你随花玛拐前去,且暂住府上,带老朽处理完家务,再畅谈一二。”
张林闻言,作个谢礼道:“那贫道叨扰贵府了!”
陈老爷子笑笑,也不言语,便和下人离去,张林也在花玛拐带领下,住进了陈府。
而陈老爷子回了府,便急急忙忙的去了陈氏大堂,让人寻来了陈玉楼。
之所以急切,便是因为刚才花玛拐在茶楼告诉他,陈玉楼已经打算和罗老歪去老熊岭取宝货。
老熊岭是什么地方?
那地方可是个凶煞之地,所葬无不深埋大葬,不树不封,其中危险,陈家上两代早已领教过。
今日这逆子,居然要去那地方。
一个月前,其不听自己戒告,一意孤行的开仓放粮就不说了,毕竟那可以为陈家积点阴德和仁善名声。
至于自己与张林说的民乱,有卸岭数万力士护佑,加上这两年陈玉楼广散家财,控制、拉拢以及扶持了不少大小军阀。想来不是什么困难。
但现在,其居然要去碰老熊岭的墓葬。
老熊岭那地方,陈家上两代已经在那里折了不少好手,他难道不知道吗?
陈老爷子一边在大堂等待陈玉楼,一边怒其不智。
很快,下人告知陈玉楼,陈老爷子找他后,在红姑的伴随下,便来到了大堂。
其一进门,却见陈老爷子正端坐在大堂抽着烟,其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像下人说得那般急切,一时摸不着头脑的陈玉楼便上前问到:“爹,听说你找我?”
陈老爷子看一眼陈玉楼,端着不屑的问到:“听他们说,你要去老熊岭,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陈玉楼一听便温怒,自己是趁老爷子出门,才召集卸岭兄弟,欲要前往老熊岭。
本来按计划,待老爷子中午回来,自己已经率红姑他们出发,这才多大会儿?老爷子就闻声回来了,可见是有人在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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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人,不用猜,陈玉楼也知是花玛拐做的。
现在见老爷子已经知道,便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回道:“自然知道。”
“知道?”陈老爷子闻言道:“知道还自不量力?那老熊岭皆是深埋大葬,不树不封。加上凶险难辨,堪称有去无回。
陈家两代魁首,在哪里折了多少人,都没有得手,连我都不敢打哪里的注意,今日你又要重蹈覆辙不成?”
陈玉楼一听回道:“爹,您前辈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后辈做不到,再说话我已经放出去了,卸岭的兄弟们已经集结好了,只待我一声令下,便全体开发。你总得给后辈个机会吧!”
陈玉楼仿佛看不见脸色黑下来的陈老爷子般,自顾道:“您老就在家看好家,等儿子把好消息带回来吧,兄弟们还在等我,儿子就先告退了。”
陈玉楼说完,便退了出去。
一出门,恰巧碰见安排好张林住所的花玛拐正从外来,便怒瞪对方一眼方离去。
花玛拐见此面带尴尬,让开路让陈玉楼先行离去,作为陈府的护卫,他听令于陈老爷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正在生气的陈老爷子见花玛拐回来,便招呼其进屋,给其又安排新任务。临了方问到:“道长的住处,可安排好了?”
花玛拐道:“老爷放心,我已安排道长住在陈家最好的客房。”
陈老爷子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道:“做的不错,不过这次你随玉楼前去,可要照顾好他,可千万不得有闪失。”
花玛拐闻言,再三拍着胸膛保证自己一定照顾好陈玉楼,方问出心中疑惑道:“老爷,我见你对那道士挺上心的,他可是有什么来头?”
花玛拐之所以疑惑,是因为陈家乃湘阴首富,老爷子又做过卸岭魁首,当年也是如陈玉楼般的一代风云人物。
以老爷子的身份,什么人没见过,端的对一个初相识的道人如此礼遇。
陈老爷子闻言道:“没什么,只是我观那道长身上,有着几分玉楼那般忧国忧民的气质,而玉楼自小拜道人为师,学了如今一身本事,所以心有所感,方上前结交,不曾想,其虽年纪轻轻,但见识确实不凡,因此方礼遇有加。
吾心有感吾,此人,必与我陈家,与卸岭有大益。
且吾观其龙行虎步,精神饱满,一看就是练家子,身手恐怕还在红姑之上。
且其出身道门,一身正气,如今世道纷乱,多结这般江湖人物,没有坏处。”
第七十六章:随行
花玛拐闻言,佩服的点点头道:“还是老爷您高瞻远瞩,慧眼识英。”
陈老爷闻言,摆摆手道:“那有你说的那般,不过人老了,见的人多了,有些经验而已。”
花玛拐闻言,连称陈老爷正值壮年,那有半分老态。
陈老爷子闻之,将其打发走,去跟着快要出发的陈玉楼。
待花玛拐离去后,自己便收起烟枪,往张林住所而去。
“陈老爷子!”
“道长住的,可还习惯!”
二人一见面,便是各自寒暄,张林连道自己四处游历,住的还可以,陈老爷子听了表示张林舒心,他就放心了。
二人天南地北扯了良久,陈老爷子方说明来意。
其言张林知陈家生意,此行是来请张林为陈玉楼起一卦,看其此行是否顺利。
张林闻言摇摇头道:“陈老爷子,我道门中人,非人人皆可起卦。
这占卜之术,吾虽涉及一二,但也不过忽悠常人而已。
陈氏自此乱世,开仓放粮,以赈济百姓黎民,此乃大善。
陈老爷子既然言贵公子此次所为,乃为灾民而行。逍遥虽不才,没有那就占星问吉凶的本事,不过还是有把子力气,若陈老爷子信任,吾愿与贵公子一行,护其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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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说着,手往一旁的石桌轻拍,整个石桌顿时四分五裂。
见张林如此武艺,陈老爷子忙道:“道长若能出手护佑犬子,老朽万分感谢,不满道长所说,犬子年轻时亦随一道长修行,那道长羽化后,玉楼方下了山,继承祖业。”
张林道:“如此说来,那贵公子当还是半个道门中人,可不知可有受篆?”
“那我就不知了!”陈老爷子闻言摇摇头道:“说来,玉楼能拜那道长为师,皆因玉楼母亲怀上玉楼时,恰逢湘阴军阀混战。
道长亦知我陈家底细,当时我等族人暂避古墓之中,方逃了那场灾祸。
玉楼因在古墓出生,居然目能夜视。
而早年一道长路过于此,言玉楼因在古墓出生,沾染不详气息,需要修道礼佛以化解,然后便将玉楼带去,收入门庭,待道人羽化登仙,玉楼方回了陈家,但对于这几年的过往,他很少与我们提及。”
张林听完,点点头道:“原来还有这般曲折!”
“确实如此。”陈老爷点点头,又有些不确定问到:“不知道长言愿随小儿同往老熊岭,可是真的?”
张林道:“贫道所言,自然是真。其实不瞒陈老爷子,在下此次前来湘阴,便是得知那军阀罗老歪欲要联合贵公子前往老熊岭一带挖掘古墓。
那里的古墓,据本门记载,有不少道门典籍葬与其中,在下想将它们带回门中,以研先人之慧,即使没有遇见陈老爷子,在下也会设法与贵公子一行前往,毕竟有卸岭一派助力,当省事不少。”
陈老爷子一听忙道:“既然如此,老朽这就让花玛拐带道长一起前行。
玉楼为财货,你为典籍,甚好!”
张林闻言作礼道:“如此,那就劳烦陈老爷子费心了!”
“不麻烦!不麻烦!”陈老爷子连连摆手道:“如今世道不太平,有道长这般高人随行,那老熊岭一行,老夫当安心不少。”
说着,便遣人寻来花玛拐,让其带上张林,随陈玉楼左右,看着其行事。
如此这般,张林便随花玛拐一道,与陈玉楼还有罗老歪一行,当先前站,往老熊岭湘西而去。
“这老熊岭风景,当是一绝!”
一行人扮做行商,挑货赶担,走在老熊岭中,见此山水,陈玉楼不由感叹。
而一行人里,除了张林,可没人有陈公子的文化,形容不来此地山水之秀丽,只有罗老歪在一旁扯东扯西,想给陈玉楼搭个台子,可惜差点没把台给拆了。
陈玉楼只好作罢,询问起罗老歪可准备妥当。
一问这个,草寇出身的罗老歪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说了他的安排。
陈玉楼得知他们后面已经跟着一个工兵营和一个手枪营,加上与自己先行的百十来号卸岭好手,觉得此次大有可为。
于是几人寻了个敞亮地,准备吃些干粮后,便进入苗寨,寻探罗老歪那枚元代大通宝的来处。
花玛拐分发着食物,不过陈玉楼却没有接手,看来还在生其与陈老爷子高密之事。
罗老歪一看打圆场道:“总把头何必与下人置气?老爷子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陈玉楼道:“说白了还不是不放心我,觉得我离了他,成不了事。”
罗老歪一看,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只是陈家扶持的军阀,虽然与陈玉楼是拜把子的交情,但陈玉楼的家事,他可插不上嘴。
于是只得任陈玉楼而去,坐到一旁啃自己的大饼。
花玛拐将大饼分与坐得最远的张林,恭敬道:“道长,行路艰难,只有这些,还请见谅!”
“无妨!”张林接过大饼,啃了小口,感觉十分磕牙,便放在膝盖上,看向一旁正闭目养神的陈玉楼,以及正调戏红姑的罗老歪道:“怎么,碰壁了?”
花玛拐见张林有些吃不下大饼,便坐了下来,掏出水给张林,示意张林用它泡泡大饼再吃,闻张林询问,便尴尬笑道:“习惯了,老爷让我看着总把头,但总把头很反感老爷的作为,总认为老爷看不起他,我夹在中间,受些气是应该的。”
张林闻言笑道:“人嘛,总是叛逆的。你们总把头从小锦衣玉食,没经历什么大风大浪,也许此行,你们总把头便能明白你们老爷的良苦用心了。”
花玛拐闻言道:“道长此言,是此行有危险?”
张林按下花玛拐坐下道:“哪里那么多危险,不过不当家不知油米贵,我看你们总把头这次动静不小。
光那罗帅手下便千来号人,卸岭兄弟近万数,现在你们总把头只是带着我们几个查访询问,看不出什么,但日后一动,这万人的分工合作,调配调理,吃喝拉撒等等,有得你们总把头忙的。
能统领万人,将其犹如臂使,在古代可是一方名将,你们总把头此行过后,当为不凡,也许其就明了陈老爷子苦心。
当然,你也得出力,让你家总把头多做事,有什么纷争之类的,物资调配,人事调动什么的,让他来调理。”
“道长,这样……行吗?”
听了张林的话,花玛拐将信将疑的看着张林,他怎么感觉,不怎么靠谱。
张林拍拍花玛拐郑重道:“信道长,得永生!你说行不行?”
第七十七章:南寨寻导
花玛拐还未回应张林,在那边看山水的陈玉楼便走了过来,站在张林面前道:“道长,你和花玛拐聊什么呢?”
而见陈玉楼过来,花玛拐识相的起身让位,去到一边啃大饼,把空间让给二人。
张林见是陈玉楼询问,便笑道:“没聊什么,拉些家常而已。”
陈玉楼闻言点点头,也没深究下去,而是转问道:“听道长口音,不像是湘西湖南一带,到像巴蜀一带的。”
张林道:“总把头高见,在下确实巴蜀那边的,此番下山云游天下,游历至此,受老太爷之邀,特随行陈总把头,也跟着见见世面。”
陈玉楼道:“时逢乱世,道长不在山上侍奉三清祖师,何来山下受苦?”
张林闻言不答,而是反问道:“那陈总把头不守着家中基业,享受荣华富贵,又何必来这毒障之地涉险?”
见陈玉楼笑笑不语,张林便颂道:“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陈玉楼闻言暗道,这不是自己与罗老歪出来之前所说的话吗?看来这道长虽是老爷子请来的,但也是同辈中人啊。
于是便起身拱手道:“玉楼眼拙,竟不知道长如此高义。”
张林也起身道:“总把头缪赞了,高义谈不上。只是在下路过湘阴时,听闻总把头所为,便想结交一二。
却不想巧遇贵高堂,一番谈论,相交忘年,受其所托,特来助总把头一臂之力。
陈玉楼一听,颇有些不自在。
张林所言,其意就是:我本来慕你陈玉楼之名而来,有心结交,结果阴差阳错,却与你爸爸交到一辈去了,现在我可是代表你爸专门来看着你的。
这话一出,陈玉楼都不知如何在于张林谈下去。
恰巧,一旁的罗老歪此时调戏红姑娘不成,被红姑小飞刀吓唬,便向告张林罪声,往去安抚二人。
张林见陈玉楼背影,微微一笑,现在有了和其父同辈的关系在,只要再适合的露下肌肉,瓶山一行,自己的话语权当是最重。
陈玉楼发号施令有误时,自己也可以避免一些悲剧发生。
毕竟,此行可关系自己的任务。
说道此,便不得不说此世界的任务。
在张林与陈玉楼一行离开湘阴,踏上此次盗墓之旅时,主任务便已生成,其主任务有二:
【瓶山之行】:在瓶山盗墓行动中,尽量减少卸岭一派的损失,最终结算,以存活人数为基准,统计造化点。
【黑水城之行】:取得鹧鸪哨的信任,与其共探黑水城,视探险程度统计造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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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任务,让张林不得不费点力气。
因此,一个合格的身份是最好的。
张林最先打算,本是寻个由头、找个机会挑战下陈玉楼的手下两大战力:红姑娘和昆仑摩勒。
以武力进入这次行动核心,虽然最初在团队中没什么话语权,但以后还是可以‘力挽狂澜’的形象,取得陈玉楼信任,慢慢获得话语权。
不过阴差阳错,不想自己大街上随意感叹句,居然跟陈玉楼家老爷子扯上关系,上天如此安排,自己不接受,岂非暴敛天物?
因此张林方明里暗里的告诉陈玉楼,自己可是他长一辈。
华夏自古以宗法立国,尊老乃是传统。
如今虽正直民国,新老思想不断碰撞,但谁却无法动摇这个根基。
因此,对于这个突然冒出个长辈,陈玉楼感觉麻爪,便找个由头离去,甚至心中已经在暗自思量,如何将张林支走。
不然,本来自己独大的局面,到时张林要是插手,自己可不好拂其面子。
毕竟名声可不好挣啊!自己这长胜山的头把交椅,不仅靠实力,还得靠名声镇着。
本来教训下罗老歪的红姑,见陈玉楼脸色有些黑的走过来,不知情况,还以为自己做过了的红姑娘道:“总把头……”
陈玉楼止住要说话的红姑娘道:“通知大家吃完赶紧赶路,天黑前要抵达村寨,不然这老熊岭上毒虫野兽极多,晚上可有得罪受。”
罗老歪在一旁道:“总把头说得就是有道理,但根据地图来看,这老熊岭附近多有村寨,不知我们往哪里赶?”
众人一听,皆看着陈玉楼,陈玉楼见此胸有成竹道:“各位莫急,昨夜出行前,我夜观天象,看那北斗七星星光暗淡,又想那南斗注生,北斗注死,自古已有此说,我等要在此刻进山寻找古墓,恐怕难得天时,不如避北取南,先到老熊岭的南寨中走上一遭如何?”
众人闻言,纷纷应是,便随于陈玉楼之后,往南寨而去。
临近下午,众人终于来到南寨所在,站在一处山岭,陈玉楼叮嘱一行,此地居民汉夷杂居,进去后不可妄动,要入乡随俗,不可无这里的人产生纠纷。
大家皆点头应是,陈玉楼看一眼一旁的张林,见张林也点头,大家方进入南寨。
然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陈玉楼一行进来时什么都想到,却没想到这村子不久前被响马踩点打劫,因此村中之人一见外人进来,二话不说就将众人围了起来。纷纷要求一行人离开。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好在陈玉楼镇定自若,连忙表明一行人是客商货郎,只是来换山货的,并无恶意。
南寨寨民听是客商、货郎,带头的检查了一行人确实带有不少货物,才将信将疑的散开包围。
见村中之人散开包围,大家方稍舒一口气,陈玉楼便打开昆仑摩勒挑着的行货,让寨中之人前来自行换取。
这湘西地界,多半都是深山老林,进出不便,在这地界,最有价值的东西是盐,其本身已经被当地人视为一种最硬通的货币。
经常有:“三担米一斤盐”的说法,可以见盐在此地的珍贵。
由于一行人事先计划周详,带来的东西都是山民们急需之物,且不象普通货商那般计较蝇头小利,颇得民众好感,没用多大功夫,便做罢了生意,又找当地土人讨了几碗水,假意喝水休息,顺便打探瓶山古墓的消息。陈玉楼更是假借看风水寻阴宅,以及打听山中路径的名义,果然毫不废的从山民口中问出了一些线索。
这猛洞河边的老熊岭,是一大片海拔千丈的崇山峻岭,因古时候山里常有熊出没其中,更相传苗人的祖先苗王“蚩尤”,就是一头巨熊的化身,因此老熊岭由此得名,是洞人起源的神山,山林中留有许多古迹。
而那老熊岭深处更有一处名为‘瓶山’的奇峰,因其形如天瓶坠地,看似神力所为,因而得名。
那山上更有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更有不计的天然岩洞,里面洞壑纵横,深不可测,常人难及。
又因湘西自古盛产朱砂,铅巩是炼丹必不可少的原料,所以从秦汉之际,各朝皇帝就不断派遣术士来瓶山中炼造不死仙丹。又在洞中建造道观殿宇,以各方珍物填充其中向仙人求药,俨然是当做了道家洞府中的一处仙境。
经过不知朝代,近千年的经营,瓶山的洞室中已是殿阙重重,楼台殿阁胜过人间。
不过那不死仙丹却并未炼成,反而因丹毒荼毒,养出不少毒虫异兽。
又至元灭南宋,元人残暴,山中有洞民不堪忍受暴政,聚众造反。
元人派遣番兵番将在老熊岭大举剿灭洞民,将各洞的洞民几乎被屠杀灭绝。
但元军由于不适应山里湿热的环境,军中瘟疫蔓延,也折损甚重,统兵的大将也死在了这里。
后来元人为了镇住洞民,使他们永不造反,就将瓶山做为墓穴,埋葬阵亡将士,山洞道观里的珍异之物,皆充做陪葬的明器,又将残存的洞民屠杀殉葬,用铜汁铁水和巨石封山,墓中深埋大藏,不封不树,让后人永到墓道和地宫。
这些传说,在老熊岭的山民之中,口耳相传了几百年,都知道瓶山里有个巨大的古墓,但也仅限于此,再详细的内容就没人知道了。毕竟当年各洞的洞民几乎都被元人斩杀殆尽,充当了殉葬。
陈玉楼闻此,却心中大定。
其祖上两代魁首也来过这里,因为铩羽而归,便对此少有提及。
今日找到正主,该他做出番大事来。
陈玉楼这边打听着,那边昆仑摩勒却又出了问题。
原来是换货之时,罗老歪藏在身上的左轮手枪不慎露出,被寨民发现。
被寨民动了枪,罗老歪拔出枪便指向寨民,关系一度紧张。好在陈玉楼确实有两把刷子,说枪也是他们带来换山货的,不过是美国货,十分贵。
寨民一听,加上罗老歪也服软,便各自继续换取货物。
陈玉楼见事平息,瞪一眼罗老歪,罗老歪自知理亏,便尴尬笑笑。
陈玉楼无奈,便于身前的寨民小孩套取更多的情报。并有意让其做向导,带他们进瓶山。
小孩人小心善,听一行人要进瓶山,便劝阻起来,说起瓶山各种骇人传闻。
不过,自古财帛动人心。最终,一行人以罗老歪带来的货为酬劳,邀请了小孩荣宝晓咦作为向导,带他们进瓶山。
小孩一见那么多货物,当下便忘了瓶山的可怕,应了下来。
一行人已有向导人选,寨中长者又告诉陈玉楼等人,因为这些年世道不平,山贼响马闹得太凶,因此这里历来有规矩,从不肯留外人在寨中过夜。
贼来如梳,兵来如蓖,匪来如剃,若响马进来,就是一场惨绝的血洗,所以晚上要关了寨门,不留半个外来的客人,以防止有贼寇混进来里应外合。
虽然看他们都是做小买卖的老实人,绝不是杀人越货的响马贼,但还是不能为他们一行破例坏了规矩,便让一行人趁着天色未晚,赶紧出山为是。
一行人无奈,陈玉楼只得安抚下闻言已暴怒的罗老歪,让荣宝晓咦带他们进山。去山中攢馆落脚,明日也好一探瓶山。
第七十八章:攢馆惊魂(一)
攒馆便是义庄的别名,简单说就是“死人的旅馆”,用来暂时停放那些客死异乡之人尸体的地方。
这附近的数个寨子中有许多汉人,他们不是躲兵役,就是逃租欠税跑过来的,也有少部分是往返于个寨之间做生意的人。
由于夷汉葬俗大为不同,这些人一旦死在山区,也等于客死异乡,这种遭遇在旧观念中是很忌讳的,且汉人讲究认祖归宗,落叶归根,那些汉人死后,也都希望能把尸骨埋回到故乡。
但山路崎岖遥远,想把尸体运出山去是异常困难的,不管是背尸的还是赶尸的,都是半年才有一次。
而在此之前,还没有运出山去的死尸都集中存放在‘义庄’里,谓之‘攒基’,由各个寨子凑钱雇人专职看守。
类似的地方在湘西这种偏远山区,夷汉杂居之地十分常见。
陈玉楼这一伙人都是惯盗古墓,常行于坟墓之中,个个胆大包天,对在义庄攒馆里过夜毫不在乎。
当然,张林更是不惧。
哪怕同行的向导荣宝晓咦如何言山中可怕,那攒馆中更有成了精的耗子二姑,专吃人心肺等等,都不曾吓退众人半分。
众人皆打定主意,过了今夜,明日便同上那“云雾缭绕、山路如丝”的老熊岭,一窥瓶山。
向导荣宝晓咦见众人一直往前,劝说不住,方年十三,正是小孩心态的他,想起大人自小‘言传身教’哭闹不已,言那攒馆有成精的耗子二姑,众人前去,怕是要被害了性命。
罗老歪见其叽叽歪歪,便拿枪恐吓对方道:“知道老子谁吗?活人阎罗,真有什么成了精的耗子二姑,老子一枪崩了它,莫要哭闹,再快快带路,不然老子先崩了你。”
荣宝晓咦闻此,害怕中打量一行人。
那陈玉楼发话,众人皆应是,虽然看起来面善,但一看就是此行人中头目,恐怕最是不好相与。
那大个子,身高体壮,面容严肃,不苟言笑时就如怒目金刚,且谓陈玉楼所言,马首是瞻,一看就是陈玉楼护卫,半无可能会帮自己。
那花玛拐,家中三代皆是仵作,常与死人打交道,身上阴气沉沉,为人不苟言笑不说,看人更是渗骨,一看就不是好人,也唯陈玉楼马首是瞻。
至于一行人最后边的张林,身着一身朴素道袍,看起来正气禀然。
但其一路上沉默寡言,只默默跟在众人身后,仿佛小透明,也不知是跟陈玉楼一伙还是跟一旁那个凶神恶煞的罗帅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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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荣宝晓咦都未见有人与其说过话,仿佛大家都选择性遗忘他,只有那阴气沉沉的花玛拐不时关照对方一二,遇见丛草横生时,为其拔草开路。
因此,荣宝晓咦只得求助一行人中唯一的女性,也是看起来最好说话的红姑娘。
红姑娘也不知为何,对于荣宝晓咦十分袒护,常常安慰对方莫怕,好好带路就行。
一行人出了寨时,天色便晚,那攢馆又远离人烟,只待走到了掌灯时分才找到。
只见那攢馆似乎是由座荒废的山神庙改建而成。
但规模也自不小,前后分为三进,正殿的歇山顶子塌了半边,屋瓦上全是荒草,冷月寒星之下,夜中正有一群群蝙蝠绕着半空飞舞,掉了漆的破木头山门半遮半闭,被山风一吹,嘎吱吱地作响。
陈玉楼一行虽是胆大,但一路被荣宝晓咦说的各种传说荼毒,现在见了这等景象也不免在心中打鼓,只得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陈玉楼早已事先探知,这攢馆中本是有一个守尸的,是个汉家中年妇人。但因为相貌丑陋,独居深山,不和别人往来,才做了这份营生。
不过一行人进来,却不见其人。
攢馆此时无人看守,少了几分生气,加上攢馆本就破财不堪,一路上众人又闻荣宝晓咦言有成精的耗子二姑作祟。
此情此景,心里作祟,让人见了,只觉阴风肃肃,凭添三分诡异。
此时天色虽黑,却并不能急于歇息,陈玉楼言要先看看进退的门户,以免晚上遇到什么意外,能够得以脱身。
当下率了众人,点起一只皮灯盏,当先迈步进了正屋,却见里面停了七八口破旧的黑漆棺材。
这些棺材是死人旅馆中的‘床铺’,这些年中,里面也不知装过多少次尸体,棺前的木头牌位各写着灵主的名字,屋中异味扑鼻,阴郁沉积,尸体都用砒霜拿成了僵尸保持不腐。
老熊岭地处所在十分偏僻,赶尸匠大约每半年才来一次。
到时会将棺中尸体起出带走,按灵牌上的记录送其回乡,入土为安。
一行人中,花玛拐是杵作出身,比较迷信,每次出门做事,都是逢山拜山,过水拜水,一进门就在供桌上找出香炉,给棺材里的死人烧了几柱香,口中念念有词:“我等途经荒山,错过了宿头,在此借宿一晚,无心惊扰,还望列为老爷海涵……”
花玛拐话未说完,本就不待见花玛拐的陈玉楼道:“我说了多少次,和我做事,就不要信鬼……”
然陈玉楼话落,众人便听棺中发出一阵响动,蓦地里冷风袭人,灯烛皆暗,攢馆里一阵阴风刮过,众人手中的灯盏和香烛,都随即飘忽欲灭。
随之屋内那些摆放不知多久的陈旧棺板嘎吱吱作响,象是有极长的指甲在用手抓挠棺盖,那声音之渗人,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众人来前皆对荣宝晓咦那些传说不已为然,只道是未见过世面的洞人以讹传讹。
但在攢馆外,见此地破财之相,阴风阵阵时,心中早已胆怯,此番见有异动,便都紧张起来。
罗老歪打开他那美国货的保险,看着发出异响的棺材,红姑娘摸着腰间飞刀,随时准备一击致命。
花玛拐也全神戒备,荣宝晓咦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抱着红姑娘胳膊,只道众人不听他言,如今冲撞了恶煞。
至于昆仑摩勒,早在之前,陈玉楼早已让他带上罗老歪的令牌,去山外领人进来。
一行人中,唯有张林神态自然。
他知道,棺中不过野猫而已,只是大家都紧张戒备,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于异常。
因此拿出桃木剑,也看着棺材,一副我很努力戒备的样子,看着作为总把头的陈玉楼上前。
却说陈玉楼见棺中有异响,忙用手拢在腰间的短刀上,示意众人戒备,便自己缓步上前。
他历来不喜用枪,盗墓时只带一柄短刀防身,这柄刀也大有来历,是口当年皇上身边御用的宝刀‘小神锋’,小神锋常和神枪并置驾前,寒光浸润,锋锐绝伦。
此刻陈玉楼抽出刀刃向前,只见其刃刀光吞吐闪烁,仿佛感知到这‘攒馆’里不太干净,有鬼魅为祟或藏有妖邪之物。
陈玉楼走到有异响的那口棺材旁,深吸口气,方将棺盖缓缓推开,看那棺中僵尸是否有变。
却不想,棺盖打开,一番惊动下,棺中的怪声竟是自己消失了。
众人只闻屋外山风呜咽之声,摇动砖瓦古树,听在耳中,格外凄楚。
异响消失,大家茫然,大家又远离陈玉楼,看不见棺中景象,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了解情况。
而开棺的陈玉楼见棺中只有一具早已僵化入殓的尸体,不过却不知为何残破不堪。
见此景象,陈玉楼心中疑惑,不解这棺中为何异响,却突见棺中亮起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陈玉楼见此心下一紧,手中小神锋便要出手。
却不想棺中之物比他还快,一声尖啸便扑了出来。
陈玉楼临场发,堪堪避开那不明物的袭击,定眼看去,不由愤怒。
那不过是只野猫而已。
当即含怒出手,小神锋直射那野猫。
但那野猫却也当得‘身手敏捷,卓尔不凡’,见陈玉楼小神锋射来,微微侧身便让过小神锋,又一扑,躲过反应过来的罗老歪的攻击。
枪声大作,那野猫何曾听过,只得绕梁而走,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众人戒备良久,精神紧绷,却见只是野猫一只,皆舒了口气。
陈玉楼见此笑道:“都说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一只野猫而已!”
言罢,转身急忙抚胸。
他离棺材最近,刚被吓得最惨的,就是他自己。
待平复心情,陈玉楼方让仵作出身的花玛拐过来,给棺中残破的尸体缝补,说是让对方有个全尸。
一旁的罗老歪上前看看,便摇摇头,不赞同道:“总把头,你们卸岭开坟掘墓,挫骨扬灰的事做的可不少,何必如此麻烦?要我说,这些个孤魂野鬼,管他们做甚?还是找个地对付一晚,养好精神,明日好一探瓶山才是正事。”
陈玉楼摇摇头道:“都是爹娘给的下贱身子,客死异乡,本就不幸,如今还遭那野猫如此糟蹋,我见了,自然得帮上一把。
至于挖坟掘墓,挫骨扬灰,那是对王侯权贵,我们卸岭兄弟都出身苦寒,对贫苦百姓自当敬重,这是卸岭的规矩,我自然不能破坏。”
罗老歪道:“陈总把头肚子里就是墨水多,说什么都有道理,不像我老罗,不过陈总把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玉楼道:“大家四处看看,帮忙收拾下,我们就在这里对付一夜,明日进山。”
罗老贼一听道:“妥!”
便与几人四次查看,寻个适合的休息之所,毕竟不能在这正堂随死尸睡一宿不是。
第七十九章:攢馆惊魂(二)
话说一行人在攢馆正堂经野猫一吓,皆惊魂未定,皆不在正堂久留。
但此时天上星月无光,山间风起云涌,看样子夜里十有八九要下一场暴雨,又不好再寻他处。
于是陈玉楼又打发众人四处查看,可有适合休息的屋子。
毕竟这攢馆太过破败,正堂又有那些客死他乡的不幸者占着,他们是客,总不好与其同住。
加上陈玉楼所学的是‘望’字诀中的下法:观泥痕认草色。
此法虽不比观星查脉,但此法在雨水冲刷之后却十分容易施展。
且此攢馆离瓶山十分近,下了岭便是瓶山地界。待明晨雨住之后,正可前去观看古墓的形势。
反正大家身上都带着杀人的凶器、辟邪的墨斗,区区一处停尸攢馆而已,还吓不到他们这些凶神恶煞。
陈玉楼在正堂与花玛拐一起收拾那些被野猫祸祸的尸体。
张林在一旁站着冷眼旁观。
陈玉楼见此道:“道长,帮帮忙?”
张林闻言,很是诧异回到:“哦,要我做什么?”
“……”陈玉楼闻言无语,你说你又不去找住处,又不帮忙收拾这里面尸体,你来做什么?当门神吗?
不过想着对方和老爷子平辈而交,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无奈的与花玛拐继续处理这里的尸体。
二人忙活着,在装有尸体的棺内分别下了绊脚绳,那绳上都浸透了朱砂药粉,尸僵双腿不能弯曲,故能被绊脚绳压在棺内无法出来。
张林见二人的手法,摇摇头,比起秋生文才两个不靠谱的还不靠谱,实在是对二人辣鸡手法辣到眼睛,看不下去,张林便上前道:“你们让开,还是我来吧!”
陈玉楼闻言,扭头才发现,那张林左手持罗盘,右手拿桃木剑,腰间挂兜里不知何时放着一沓黄符,端的一降妖伏魔的道家真人模样。
“……”陈玉楼一见,心中何止一句卧槽,早知你能斩妖除魔,刚才何必自己拿着小神锋上前?
感情您老一直在后面看戏呢?
陈玉楼见此,愤愤拉着也是一脸懵逼的花玛拐走到一旁,看张林如何操作。
张林见此也不以为意,只是踏着茅山天罡步上前,口中念着敕令符言,将黄符一直沾在那些已经破旧不堪的棺材上,然后又让花玛拐帮忙,在神台取来香柱点燃,给这些客死他乡的不幸者上了供奉。
对于那具被野猫祸祸的尸体,更是重点关注,在其头上沾了黄符,以做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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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与花玛拐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二人早有耳闻这湘西一带有赶尸道人,今儿个见张林所为,可算是开了眼见。
而这时,红姑娘带着荣宝晓咦,与罗老歪在攢馆里转了两圈。
却见攢馆各处屋宇,均已破败不堪、污秽难言,根本无法住人。只有罗老歪探寻的后院,挨着后门的一间小房还算可以住人。
这间屋子乃是守尸人平时起居之处,也是死人旅馆中唯一给活人准备的房间。
罗老歪走了一天山路,恨不得早些落脚歇息。
眼见有干净屋子,也不待招呼还在探寻的红姑娘与荣宝晓咦,便独自进去。
却不想,其进去后大致扫视一圈,刚一回身,正见另一扇门板后立着个直挺挺的死人盯着自己。
那尸体被一大床白布蒙了,只显出了模糊的轮廓,头顶上竖着一个木头灵牌,身前的一盏命灯,烧得只剩黄豆般大。
那死尸虽只见个轮廓,但瞧其形根本不像常人,又在那微弱命灯的照耀下,显得凶煞无比。
饶是罗老歪平生杀人如麻,也没料到门后会戳着这么具尸体。
加上刚才野猫那一吓,虽然缓过劲,但心神还是紧绷着。
便当场被出一身冷汗,连忙去掏枪,却不知是为何,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连带那死尸直挺挺的压在其上,直吓得起吱哇大叫,连呼救命。
正在正堂观看张林做法的陈玉楼以及四处查看的红姑娘听闻其呼救,皆急忙前往。
待众人来到现场,却见那白日里还自称活人阎王,恐吓荣宝晓咦的罗帅,此时不知被何物压在地上,正如孩童般,哭的撕心裂肺,好不悲惨。
见陈玉楼几人过来,口中连呼有鬼,总把头救命之类的。
众人也顾不得那么多,陈玉楼与红姑娘也认为那是什么不详之物,便一左一右,将那物擒住拿起,却见不过是个死尸,只是容貌丑陋不堪,有着几分鼠像而已。
陈玉楼笑着拉起罗老歪,说那不过是个死尸。
说着拿下尸体头上的灵位,其上有张黄草纸符。
陈玉楼举起油灯照了照那张纸符,感觉上面画的符咒十分眼熟。
遂想起自己以前在山中学道,耳濡目染下,也颇认得些道家符文,这符便是张辰州符中的“净尸符”。只见上面写道:“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电,后有风云,千邪万秽,逐气而清,急急如律令。”
再轻轻把纸符拨起一角,看着下面灵牌上露出来的一行字,陈玉楼便念道:“耗子二姑乌氏之位……”陈玉楼见此了然,便与众人解释道:“向来此人就是这攢馆的守夜人,她刚死没两天,按照乡俗,要在门板上立成僵尸才能入棺。”
一旁的荣宝晓咦听了,早已吓得连连跪地求饶,还拉着红姑娘一起,说这就是成了精的耗子二姑,不可冲撞。
红姑娘摇摇头拉起荣宝晓咦,让他不要害怕,不过一个死人而已。
陈玉楼亦道:“所为谓耗子二姑是耗子成精,不过是乡民们以讹传讹罢了,这世间本就不乏面容奇特之人,她是女子,奇特的容貌导致她比起其他人更是苦命,吾辈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由她停在此处也罢。”
众人闻言,深觉有理,看着已经僵化的耗子二姑,不由深感同情。
但差点吓破胆的罗老歪正在气头,作为一方军阀,也不是易于之辈,见己方人多势众,那吓着自己的居然是具死尸。
觉得对方让自己堂堂罗帅,一方军阀丢了如此大面子,心中气恼不过,便掏出那把美国货,打算开几枪泄愤。
陈玉楼见此连忙拦住,口称不必与死人动气。
作为仵作出身的花玛拐,也不待见罗老歪这种拿尸体出气的行为,他与红姑娘都是苦寒出身,否则也不会落草当了响马,向来就同情那些卑微贫贱之人。
此时见罗老歪所为,甚为厌恶,便出言道:“总把头说得对,自古苦人不欺干人,我等皆是逼上梁山,才占据了一方,做些个豪杰的勾当、英雄的事业,又何必为难一个有苦水的死人。”
罗老歪闻言,见众人皆阻止,也不想搞得下不去台。
因此其虽然有心烧了那具尸泄愤,也免得摆在屋内整晚相对。
但见难违众意,而且盗发古墓还要仰仗这些人,只好耐下性子,跟着陈玉楼进了屋内,花蚂拐忙前忙后地收拾出干净地方,请两位把头坐了。
又去给张林收拾。
其余三个跟班因身份所限,不敢同盗魁首领和罗帅平起平座,收拾妥当后,就席地而坐啃吃干粮裹腹,喝些烧酒驱寒。
罗老歪躺在椅子上,见那花玛拐跟着张林身前身后,忙里忙外,比对陈玉楼也不差分毫,遂有些奇怪问到陈玉楼:“我说总把头,那道人什么来历?你家那下人对他,我怎么感觉比对你还殷勤三分?”
陈玉楼闻言,见红姑娘也看着自己,显然也好奇张林的身份,但他实在不想让众人知道张林辈分还高他一节,是受他父亲所托前来看着他的。
便道:“罗帅怎么有闲心问起这些了?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瓶山呢。”
陈玉楼本想随口遮掩过去,但那想罗帅一听,更加有来劲道:“总把头,不是我老罗有闲心,实在他这一路上也不说话,半天没个响,神神秘秘的,我这心里不踏实。”
说完怕陈玉楼多想,还解释道:“总把头,我可不是怀疑你啊,实在是你我二人皆知根知底的,红姑娘他们又是你下属,这没什么。
不过我每次一见这道人眼睛,实在有些心悸,你家那下人又对他如此恭敬,恐怕不是你下属吧。
我们双方合作,这我总得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历,不然到时财货不好分,伤了兄弟和气多不好,总把头你说是不是?”
陈玉楼闻言,知道不说清楚,恐怕得在罗老歪心里埋下隐患,不利于这次双方合作取财货,只得道:“罗帅,话已至此,要我今日不说,你我兄弟恐生间隙……”
罗老歪闻言,连连说不会,不过陈玉楼哪里会信,便直道:“说实话,那道人具体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听他自己说是巴蜀来的,与家父认识,这次受家父所托,来保护我的,因此罗帅不必顾及。
至于财货方面,临行前家父说了,作为委托金,这道人只取道藏经文,其他一概莫问,罗帅安心便是。”
罗老歪一听对方只要那些破书,不要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便放心下来,哈哈大笑道:“总把头哪里话,对您,我老罗还不放心不成?”
陈玉楼闻言只是笑笑,看一眼一旁已经的打坐张林,低头也不知沉思什么。
红姑娘得知张林是受陈老爷所托,来保护陈玉楼的,摸摸腰间飞刀,也不知皱眉在想啥。
第八十章:赶尸秘闻(一)
众人无话,或低头吃着干粮,或准备休息。
此时屋外风雷交加,几个霹雳落下,震得屋瓦都是动的,紧跟着就是倾盆大雨。
陈玉楼一边盘腿坐着喝酒,一边闭目冥想着今天打探来的各种消息,构想着瓶山古墓的规模,听到雷声隆隆,便不动声色地告诉花蚂拐、红姑娘二人道:“这攢馆里不太平,今夜须放仔细些,都别睡了。”
花蚂拐与红姑娘听了点点头,随后众人喝着酒守夜,闲谈中无意说起耗子二姑乌氏之事,觉得她这称呼好生古怪?
难道是容貌酷似老鼠?只是尸身蒙着白布看不到面目,实是难以想象她的容貌。
一旁的罗老歪吸足了烟泡,顿觉得精神十足。他早就看上红姑娘多时了,想将她收为姨太太。
不过这女子性子太烈,家中巨变之后立誓不嫁,根本就不应。
而且她擅长月亮门的古彩戏法手艺,是破解古墓机括的高手,但凡盗墓开棺的活计都少不得她。
罗老歪是个大烟鬼,只是贪财,在色字上倒并不十分吃紧,加上红姑娘是玉楼的得力手下,也就只得将这念头罢了。
但今夜一行人宿在这荒山攢馆,此时烟足饭饱,正是闲极无聊之际,怎能不找个机会跟红姑娘搭个话?
因此听到花蚂拐说起那耗子二姑的容貌便道:“要知相貌如何,看看不就行了?”
说罢已走到门边,一抬手便揭起了那蒙住尸体的白布,借着其灯盏的光亮一看,众人皆是大为震惊,站得最近的罗老歪更是大惊小怪道:“操他奶奶的,世上还真有大老鼠成精了不成?”
正打坐的张林被打扰了,便皱眉看向几人,却见是罗老歪在看耗子二姑的容貌,众人被那容貌吓住了。
说来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那耗子二姑的尸体颜色异于常人,不是白腊色,而是发灰的灰白色。
而且那没有血色的灰白中深藏着一层不那么明显的黑气,脸上五官十分局促,小鼻子小眼,耳朵稍微有点尖,暴牙很明显,青紫色的嘴唇象前突出。
可以说,除了没有老鼠毛之外,活脱就是一张鼠脸。
陈玉楼见众人那副没见过世面、少见多怪的样子,叫了声:“聒噪,亏得还常自夸是帝陵掘得最多的卸岭盗众,见了一具容貌丑陋怪异的女尸,也恁般希奇。”
话说白天在山下采盘子捡舌漏的时,陈玉楼经验老道,事无巨细,都已一一探查周全。而罗老歪等人却只顾打探元代古墓的消息,对别的事情都未加留意,所以并不知道耗子二姑的来历,只好由陈瞎子为众人解说起来。
关于这位耗子二姑的来历,流传最普遍的说法是十几年前,看守这攢馆的是一位乌姓汉子,山民们都唤他做‘义庄老乌’。
附近山上的土家族很喜欢吃血豆腐,血豆腐就是用猪血和豆腐混合,揉成坨子放进竹筛里,挂于火炕之上风干,然后可以有多种吃法。
有一天义庄老乌在攢馆也煮了锅血豆腐打牙祭,这东西只要看一看、闻一闻就会令人馋涎欲滴,当时还没煮熟,不过已经香气四溢,义庄老乌就流着口水在锅旁守着,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义庄老乌赶紧去开门。
但是门外别说人,连个鬼影也没有,再回身的时候,见有个年轻的妇人,正顿在锅边捞血豆腐吃。
义庄老乌见了大怒,心想:‘这莫不是山上的女响马来砸明火了?可这主人还没死呢,要偷吃血豆腐也轮不到你。’想着便抄起身旁砍柴的斧头就砸了过去。
那妇人低着头只顾吃,听得声响,吓得抱着锅就逃出门外。
义庄老乌见此紧追不舍,在一个山坳里终于把她追上了,一斧头下去,正好剁在女人的屁股上,随着鲜血迸流,竟然掉下一条粗大的老鼠尾巴。
义庄老乌一看这是老鼠精啊,但他是常年看守死尸的人,胆量自然不小。
暴怒之余,便打算斩尽杀绝,举起斧头便要再砍,那妇人却哭着哀求道:“今日闻到锅中血豆腐的香味,实在是抵挡不住诱惑才出来偷食,不料却被相公把尾巴砍了,再也变不回原形。
相公要是不嫌奴家容貌丑陋,愿意和相公结为夫妻,本份渡日。”
义庄老乌早已打了多年光棍,他长年看守义庄,男人们都尽量回避他,更别说有女人肯嫁给他了,正是久旱未逢干露。
仔细一看那妇人虽然长了副鼠脸,但毕竟还有个女人身子,于是当夜便娶了她。
二人便一起看守这山中攢馆,一过就是好几年,几年后,耗子二姑得了病,没钱请郎中的义庄老乌为给耗子二姑治病,便去深山采药,结果不幸被老熊舔了。
二人无儿无女,义庄老乌一死,就只剩下乌氏成了寡妇,依旧靠看守义庄为生。
其实寨中上岁数的老人们都知道,实际上的情况不是这样,乌氏本不是什么大耗子成精,而是义庄老乌在山里收留的一个逃难来的女人,因为她模样古怪之极,所以山里的后生们胡乱编造。
正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关于耗子二姑是大老鼠成精的谣言越传越厉害,如大江泛滥,不可收拾,弄得十里八乡,无不知晓。
加上寨中有不少当娘亲的,都用她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说再调皮哭闹,当心半夜里被耗子二姑抱了去。
小孩们想到那大老鼠精般的女人,往往就不敢再哭闹不休了。
久而久之就都叫她做“耗子二姑”。
陈瞎子年轻饱学,才智过人,又有相面的本事,知道世间多有这种面畸之人,不足为奇。
只不过命苦相凶,如同丑人着破衣,若是男子还可卖把力气,有些才智还能如庞统那般留名。
但若是女子,这一世必然苦命,就在此为众人点破,让他们不要胡言乱语的猜测。
罗老歪也觉得以自己刚才的举动弄巧成拙,有失身份,只好另觅话头,想卖弄些见识借机找点面子回来,就问花蚂拐道:“拐子,听说你祖上是有名的验尸杵作,你可看得出这耗子二姑死于何因?”
花玛闻言,拐转身看了看那具女尸,只把眼珠转了两转就已见分晓,脸上霎时间微微变色答道:“回罗总把头,小的不才,看这女尸唇色乌青,五官闭塞,竟象满腔子都是尸毒,莫不是义庄里有粽子乍了尸……将她扑死的?”
花玛拐说完,却不见罗老歪搭话,作为陈老爷子挑选出来辅佐陈玉楼的军师,最会善会察言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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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罗老歪的反应,就知其中名堂,随即又陪笑道:“要说义庄里闹僵尸,那也是情理之中的合该如此,可怪就怪在耗子二姑脸上尸毒不显,又象是死后才被在口中灌注尸毒,小的眼拙,不知高低,怎么敢在总把头和罗帅两位大行家面前献丑。”
罗老歪早就等此言卖弄,便得意的告诉花玛拐,让其与大伙听个分明。
原来湘西这地界风俗奇异,在人死后的前七天,要给尸体灌注尸毒立在门板后,谓之‘站僵’。
凡是僵尸,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死而不僵,其体内必有尸毒。倘若没有‘站僵’的秘术,这湘西地界闷热无比,恐怕不等赶尸匠、背尸人来将这些尸体带回去安葬,尸身就已腐烂败坏了。
在坐的除了陈玉楼与张林这个学过正统茅山术法的道人外,其余三人对湘西赶尸都是只闻其名,而不知其实。
此时由罗老歪这一解释,才有恍然大悟之感。花玛拐三人果然好奇心起,加上雨夜漫长枯燥,皆称愿请罗帅赐教其中奥秘。
罗老歪也有心借机在红姑娘面前卖弄番自己的经历,当下也不推辞,赶尸的事他最熟悉不过。
因为早些年他做的就是赶尸行当。
在罗老歪十几岁的时候,从山东穷得活不下去了,便辗转来湘投亲靠友。
不过也该其倒霉,到了地方才知道远房亲戚早都死绝了。
当时的罗老歪一无盘缠二无投靠,又因自身形貌丑陋猥索,一看就不是善类,想找个地方当学徒做苦力都没人肯要。
无奈之下,只好进了绿林道,做些杀富济贫的勾当。
但他是外省来的,不知晓当地的风土人情,根本立不住脚,最后有人给他指了条道——去做赶尸匠,赶尸匠收学徒,务必要三个条件:胆大、长相丑陋、一辈子不婚娶。
而在湘西赶尸的道门多是在盛产朱砂的湘西辰州。其中有两大道门,分别是:‘胡宅雷坛’和‘金宅雷坛’。
历来赶尸的行当,都属这两个雷坛门下经营,罗老歪拜了个姓金的老头,学起了金宅雷坛秘传的赶尸术来。
湖南湘西,自古就有:赶尸、落洞、放蛊”之类的神秘传说。
其中赶尸,是因为湘西山岭崎岖,许多地方根本不通道路,而很多北来的客商在此贩运木料牟取暴利,大多选择在汛期时将筏取的巨木,放在河中扎起来,顺水南下,等做完了生意,再穿山越岭返乡。
由于夷洞之地,土匪、响马横行,又多瘴厉毒虫,各种疾病蔓延,有水土不服的外地客商来此,不小心染病或遭遇土匪、响马洗劫,往往就客死在途中。
外省客商们物伤其类,对这些横死同行的遭遇非常同情,于是就凑钱四处建立义庄攒馆,聘请赶尸匠人,使横死者得以叶落归根,将尸骨埋回故乡。
由此,慢慢的演化出了赶尸这一神秘而传统的职业。
第八十一章:赶尸秘闻(二)
湘西地界,夷汉混杂。多奇峰密林,道路难行,无数山峦凭空里拔地而起,绵延百十里,自古便有:八分山水二分田的说法。
其间峰柱接踵绵延,直拱南天,地势艰难险恶,群山深处根本没有道路,人死之后直接抬回故乡安葬不太现实。
这就需要‘送尸匠’送尸,但有些地方实在太过偏远,人迹罕至,送尸匠半年甚至一年才去一次,等死人多了一起运送。
但湘西地界闷热,死者故去,难免会发生尸身快速腐烂败坏的情况。
而这些客死他乡的汉人又不似夷民,最是排斥火葬,从不考虑火化一类的办法。
所以凡是想送回故乡入土为安的,都要首先要制成僵尸,以保证尸身不会腐烂,这是先决条件。
如何才能尸而制僵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尸体中灌注水银。
但这种方法,成本昂贵,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也会损坏尸体脏器。
于是便有人用民间流传秘术,在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开始定时服用少量砒霜,以砒霜混合凝络丹,再加上崾骨草、山阴紫茅花等奇异草药。
这些东西只要比例得当,在人活着的时候,对人体伤害并不大。
可人一胆停止呼吸,气血凝固后,那些材料的药力就会挥发效能,使人尸而不僵。
但人死后,血脉凝固,药力起作用也很慢,因此才要在门板上停尸数日,待其彻底僵化才移入棺中。这样是为了避免尸体过早放入棺材这种闷热器物,使尸体还未僵化完成就以腐烂。
此法在人死后再灌注也并非不可,只是尸体保存得就稍微差了一些,容易发臭。
众人观义庄内耗子二姑的尸体,显然便是后者。
不过,罗老歪说得头头是道,却不知其中奥秘,向来并未得那赶尸术真传。
其不过借那赶尸之名,行贩卖烟土之实而已。
这种勾当,起与光绪年间,不少人为了谋求暴利,把黔地生产的鸭片贩运进来,便打起了走尸送水的主意,借着民间对送尸的恐惧,利用其作为掩护,倒卖烟土军火。
这些人利用送尸做掩护,以故弄玄虚来贩卖烟土。
当年罗老歪并未学会送尸秘术,而是利用赶尸匠的身份大肆贩运黑货,他就是以此发家,后来又涉足盗墓,靠着贩卖烟土和盗取古墓财货,最后当上了这横行三湘的大军阀之一。
因此罗老歪对耗子二姑才如此放心,因为他和玉楼心知肚明,这义庄里的死尸,都灌了防腐药制僵,根本不可能变产生尸变。
而攢馆这些死人,将来都是那些赶尸贩子行私走货的人皮口袋。
不过那些人利用死人贩运黑货之后,也会想办法将尸体送归故土埋葬,这却不是什么仁义道德,只是若不如此,日后都没办法再将“赶尸”做幌子唬人。
花蚂拐三人听得啧啧称奇,别看罗老歪嘴歪眼斜,举止粗俗。又兼‘吃喝嫖赌、杀人放火’没有他不做的。可对于这些民间秘术知道得如此详细,确不愧是威慑一方的军阀头子,而且是卸岭盗魁的拜把子兄弟,看来自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花玛拐更是奉承道:“高明,实在是高明,罗帅原来也是道门中人出身,怪不得有如此奇才!”
罗老歪闻言,得意洋洋,而一旁张林听了,却有些心烦意乱,便道:“道门高人岂是他这番?蝇绳走狗之辈而已,与道何沾半点关系?”
罗老歪一听不乐意了,心道你个不知来历的道士,看在陈玉楼面子,我才未与你为难,现在拆自己台不说,还出言不逊的辱骂自己。
便以为我老罗没文化,听不出你骂我是苍蝇走狗。
于是便掏出枪,起身要找张林麻烦。
见罗老歪拔枪,红姑娘知张林是陈老爷子派来的,不可伤了和气,便起身,想要阻止罗老歪。
却见陈玉楼不动如山的坐着,端着热水摇着头,慢慢品着,仿佛在品味世间的上好茶水般,一时也不知如何做。
花玛拐到是按住了罗老歪,连道罗帅消消气,还不停给陈玉楼使眼色,让他说话调解一二。
罗老歪其实已经骑虎难下。
毕竟他是陈氏一手扶持的,这次盗墓又需要陈玉楼帮忙。
自家人知自家事,这次要是拿不到这笔财货,他的势力就发不出饷来,周边对他虎视眈眈的军阀可不少。
一旦稍微势弱,那些家伙就会鬣狗一样一涌而上,将他撕得粉碎。
他在湘阴时说,要是陈玉楼不帮他这一次,就去落草,可不是玩笑话。
但他见一旁的陈玉楼并未说话,只有花玛拐拦着他,红姑娘在一旁不知所措,至于荣宝晓咦,早已吓得躲到红姑娘身后,似鸵鸟般捂着自己耳朵。
想起陈玉楼一路上不待见花玛拐,就是因为花玛拐是陈老爷子的人,能做一方大军阀的都不简单,罗老歪自然心思活络。
雅文吧
见此也知道,自己真动了张林,是说不过去的,但杀杀其威风还是可以的,想来陈玉楼也喜而乐见。
于是便将枪打开保险,打算开上两枪吓唬下对方便是。
花玛拐虽善察言观色,但他可是见过张林一巴掌拍碎石桌的,他知道陈玉楼只是想借罗老歪之手向张林立威,但他可怕因此得罪张林。
你枪是快,但人家要是忍气吞声,来到众人三步内,这里恐怕没人能抗住对方一掌之力。
见事态有些严重,花玛拐便不得不开口道喊道陈玉楼道:“总把头……”
陈玉楼闻言,暗道花玛拐真不识趣,等老爷子故了,自己得换个听话的军师,便放下水杯,打算让罗老歪住手。
然而众人却见了今生难忘一幕。
那张林,竟然已不知何时来到罗老歪身前,罗老歪手中那说是价值不菲的美国货,早已不知何时,被张林捏成了废铁。
罗老歪早已吓得失禁,因为在那边的窗上,还有一个坐着打坐的张林。
此情此景,又在阴风阵阵,破财不堪的的攢馆之中发生,四人无不汗毛乍立,至于另外一个小孩,早已吓晕了过去。
张林讥讽的环视几人,拿着手中废铁问到罗老歪道:“你跟我说话如此硬气,是凭借它吗?”
罗老歪失神道:“你他娘的,究竟是人是鬼……”
张林闻言,嘴角微微扬起道:“你们也疑惑?”
“那你们不妨猜猜,我……是人……还是鬼?”
四人早已吓傻,不敢妄动分毫,听闻张林之言,皆后连忙退了好几步,背上有所依靠,方觉得有些安全感。
张林见此,左手微微抬起,其上火光闪烁,将张林那张俊脸照得明亮不已。
然而明明一副谪仙容貌,但此时在四人眼里,却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那浸人心脾的话语,在四人耳中,却如厉鬼索命之音。
第八十二章:老花猫啃尸
“好了!真是无聊,洗洗睡吧!”
见四人快吓破胆,张林便收了神通,不在吓唬几人,众人闻言一看,面前哪里还有张林身影。
再一看一旁床上,张林仍旧在哪里闭目打坐,根本没有动过。
而罗老歪除了尿了裤子,手中的美国货还是打开了保险,完好无损的指着张林。
见此,罗老歪赶紧将其扔得远远的,急问陈玉楼道:“陈总把头,陈大哥,不!陈祖宗,你家老爷子从哪里请来的活神仙,差点没吓死我老罗。”
陈玉楼心道:我TM哪里知道这活神仙老爷子哪里请来的,我也差点下尿了好不好。
陈玉楼也算见多识广,罗老歪说的那些乡野秘闻,他也知道其中一二,但刚才的那一幕,实在超出他的认知。
但罗老歪问起,他也不好说不知道,只得道:“这世间,有奇人异相,自然也有奇人异术,想来道长也是一位能人异士,手段自有不凡。
像那三国时,就有道人张角,据传可呼风唤雨,召唤黄巾力士,也有方士左慈,可千里取鱼等等……”
说着小心斜视张林,见张林还是在打坐冥想,并无动静,心下松了口气,这比不好装啊,装文化人真他娘的累。
不过想想也刺激,自己可是第一次在事主面前装比。
众人闻言,皆是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觉得陈玉楼说的贼有道理。
窗外雷声阵阵,大雨倾盆。
屋内各人各怀心事,小心翼翼,唯恐打扰了张林休息。
陈玉楼陪罗老歪喝着烧酒,也不敢在高声言语,只得你推我接,喝着闷酒。
加上一行人白日里穿山过岭,早就疲惫了,及至子时,陈玉楼不觉酒意上涌,当下正要嘱咐哑巴昆仑摩勒小心戒备,众人好轮流休息。
却不经意瞥眼,忽见地上竟然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一行人进屋之后才开始暴雨瓢泼,其间虽经历张林那一吓唬,但却不曾有人出去半步,所以每个人的鞋底都是干的。
陈玉楼念及此处,急忙抬眼看了一看房门,却见门栓早被众人从里面顶了,根本没有开启过的迹象。
陈玉楼见此,心道不好,无人出去又无物进来,那地上这串水渍未干的脚印是从何而来?
加上刚才张林初显神威,顿觉得这攢馆诡异莫名。
陈玉楼扭头见张林打坐,并无异常,当下便稍稍安心,心道:再诡异,有道门高人在此,又有何惧?
他到要看看,是何物如此放肆。
陈玉楼耳音极好,此时有张林坐镇,也不声张,只静听周遭响动。
忽然闻房顶异响,猛一抬头,却见昏暗的油灯光影里,一个全身白衣的老媪正伏在房梁上向下窥视。
屋内泥水那些未干的脚印,虽显得杂乱无章,且模糊难辨,看不出行踪去向。
唯见其足印细小,颇似旧时妇女裹的小脚般,陈玉楼本正疑惑,听到房粱上悉娑有声,忙抬头向上观看,只见粱上果是个白色的身影,油灯光线恍惚,一瞥之际,竟象是个全身白缟的老太婆。
而其所在,却正对着张林床铺上方。
陈玉楼见暗自吃惊,心道:“此间真有邪的,道门高人在此,也敢如此放肆!端得如此凶煞不成?”
心念此,抬手之处,早将“小神锋”飞掷出去。其余几人总把头突然出手,都知有变,各抄暗藏的枪械匕首,发了声喊,齐向屋后墙壁疾退,一边寻到依托,一面抬头望陈玉楼小神锋所射望去。
一行人里,不论卸岭几人,还是军阀罗老歪,平日里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此刻临变不乱,几乎就在陈瞎子短刀命中的同时,都已各自退到墙边。
几人猛听“咚”地一声轻响,那‘小神锋’已带着一抹寒光戳在了木梁上。射中了目标。
红姑娘见此,忙将身边的皮灯盏取过来举高了一照,却见‘小神锋’正插在一副古画之上。
那画中乃一批麻戴孝的老媼肖像,脸上皱褶密布,神态垂垂老朽,面目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表情,令人一看之下顿时生厌,其身旁则绘着一片残碑乱石嶙峋的坟丘。
画像挂在房梁上已不知多少年月,纸质已现出暗黄受潮的迹象。
因画像有些倾斜,对着下方,因此并没有什么尘土蹋灰落在上面。
陈玉楼刚才听到动静,立刻出手,想要先发制人,却不料房梁上竟是一副老妇的诡异画像,不禁“咦”了一声。
而正当众人也甚是惊奇时,张林不知何时又来几人身旁问道:“又怎么了?”
“吓!”
本来在看画像的几人,见张林如此神出鬼没,皆吓了一跳。
陈玉楼无奈道:“道长,可否莫要这般神出鬼没,容易吓到人。”
“是吗?”张林无所谓道:“非我神出鬼没,而是你们戒备心太差了。”
“……”ж5,你强,你说得对。
几人无语,孔夫子说过,打不过就不要跟别人讲道理。
几人深暗其道,皆不与张林争辩。
张林见无人说话,便道:“你们又怎么了?不聊赶尸了?”
说着抬头望去,见是一副画,便摇摇头道:“原来由研究起神像了。那你们研究时小声点,别打扰我休息。”
陈玉楼闻言干笑道:“哪可不敢,道长您歇着,我们尽量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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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见张林又去打坐,陈玉楼方看着房顶画像道:“却又作怪,怎地这义庄里会挂着白老太太的神位?”
随即醒悟过来,是了,原来这用于攒基的破庙,曾经是供奉这“白老太太”的。
现在正堂被用来攒停尸体,神像也就被挂在后屋了,此事一行人在南寨捡舌漏时也曾打探过。不过刚才事出突然,没能记起此事,到让众人虚惊了一场。
至于这白老太太是个什么神灵,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以前在老熊岭附近,常有供奉她的山民。
就连山外的人们,也常听闻说山里的愚男愚女,不分老幼,都有拜她的,可如今香火早绝了多年了。
陈玉楼想到这里,心中暗是不爽,被张林吓了也就算了,如今这绝了香火的老东西也吓了自己,便道:“看这老猪狗的画像似邪非正,留之不吉,玛拐你去将那画取下来烧了……”
然而没等陈玉楼吩咐完,众人忽听一声猫叫,正疑惑间,却见有只花皮老猫从梁上探出头来,目光炯炯的望着门后耗子二姑的尸体看得出神。
这义庄深出深山老林,少有人迹,近几日那耗子二姑亡去,更无人看护,因此常有野猫进来偷食。
但此处并无粮食,饿猫便想啃食那死人肉,不想让棺板挡住了。
猫爪挠了半夜,好不容易进去,又遇到陈玉楼一行前来,将其意外赶走。
刚才雷雨大作,这老猫又趁机从门缝里溜了进来,当时众人只顾着听罗老歪讲赶尸的事情,没人留意老猫细微的动静,它藏在梁上被陈玉楼察觉,飞刀击中木梁画像,立时把它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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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暗道一声:惭愧,想我位居卸岭魁首,多少江洋的大盗、海洋的飞贼,都要尊我一声把头、元良,不成想今夜被一道人唬了不说,现在又被一只老猫唬了。
而罗老歪等人被张林吓唬,初时以为不是闹鬼就是有妖。毕竟有如此厉害道人,这深山老林,或许真有那成了精的精怪邪魅。
因此正准备要大打出手,却不想只是只老猫,都长出一口大气,笑了几声坐下,就把那提防的心也各自放下了,收起家伙回身坐下。
众人自持身份,谁都不愿去理会一只山野老猫。
谁知那老猫饿坏了,在梁上看到耗子二姑那酷似老鼠的脸孔,越看越象老鼠,竟真将死人当做了一只大老鼠。便从房梁溜了下来,轻步轻爪,如平时捕食般靠近尸体,两只猫眼贼忒兮兮地打量着女尸,根本不将屋内其余的人看在眼里。
陈瞎子等人正没好气,哪里会知老猫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估计它露了行踪,就要再从门缝逃出去,便也无心再去看它。
陈玉楼让花玛拐搬来桌子,好叠在脚下去拔钉在屋梁上的短刀“小神锋”。
自己则同罗老歪说些个场面话,称自己刚才是看那画像古怪异常,是以出手给它一刀,破了那古画的邪气,与这老猫无关。
花花轿子人人抬,罗老歪也吹捧总把头果然有大本事,一刀就破了那古画邪气。
二人吹捧间,却不想一旁的红姑娘突然厉喝道:“贼猫,大胆!”
众人闻言,急忙转身看去,就见那瘸了条腿的老花猫正蹲在耗子二姑死尸肩上,一口口咬着死人面颊的肉。
几人闻红姑娘发声,再看时,那尸首脸上已经有一块肉被它啃了去。
由于那耗子二姑刚去世不久,还在站尸化僵,因此那灌入体内的砒霜尚未彻底散入全身。所以其脸部还未有尸毒,不然那老猫一咬之下,恐怕便要中毒而死。
正于罗老歪说场面话的陈玉楼一见此怒极,破口大骂:“贼掰猫!如此作为,真乃找死……”
说着一摸腰间,欲要用小神锋宰了这贼猫,然而他的“小神锋”还未收回。情急之下便抓过罗老歪腰间插的转轮手枪。
因为陈玉楼未习过枪法,知道开枪也难以命中,当下便抡枪过去对着三足瘸猫砸了过去……
第八十三章:陈玉楼月下追猫
老歪那柄左轮手枪可是正儿八经的美国货,极为贵重。
见陈玉楼将其当作锒头砸猫,一是舍不得枪,二是怕陈瞎子走了火,赶紧伸手劝他息怒。
但陈玉楼自视甚高,早先被张林用道术吓唬一番,虽是教训罗老歪,但却也觉得丢了面子。
但张林毕竟是自家老爷子请来的,自己无处发火。只得一腔火气憋在心里,借酒发泄,如今怎容那瘸腿猫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面前做耍。
本就无处发泄的火气涌上心头,当下甩脱开罗老歪,径直对着瘸猫打将过去。颇有几分不把其剥皮拆骨,挫骨扬灰,誓不罢休的架势。
几人一见,也不好阻拦。
但那瘸猫虽又老又瘸,却是只极奸滑的猫,可能也有几分道行。
见陈玉楼一脸杀气冲自己而来,竟然丝毫不露畏惧之意,反倒冲着陈玉楼一呲猫牙恐吓,然后掉头咬掉耗子二姑的耳朵。
那老猫一口将整个耳朵撕咬下来,叼在了口中,随即翻身逃蹿,从死尸身上跃将下来,一溜烟似的钻入了门缝下豁口中,遁入屋外黑雨,倏然远去。
那花皮老猫虽然瘸了,但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眨眼间便把呲牙、咬耳、掉头蹿出、钻门缝逃脱这几个动作一起喝成。
而陈玉楼出手虽然也快,但终究离它有几步距离,竟没能碰到它半根毫毛。
那罗老歪虽然脾气暴燥,平时杀人都不眨眼,但没陈瞎子那般孤高,觉得老猫咬了女尸几块肉,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将它赶走便是。这里除了大帅就是盗魁,都是黑白两道上数得着的人物。
且那道长也没出手,犯不上跟只三条腿的瘸猫过不去。
而红姑娘虽有心去捉那老猫,奈何屋中狭窄,自己被挡在被挡在了里屋,根本无法协助陈玉楼,花蚂拐又正叠着桌子在取梁上的小神锋,也无从协助。
所以陈玉楼一击落空,众人只好眼睁睁看着三足老猫叼了死人耳朵,一瘸一拐得逃进雨夜之中。
按说这事搁在别人也就罢了,可偏惹得陈玉楼: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向他陈玉楼自出世以来,轻而易举地做了卸岭魁首,三湘一带总把头,领卸岭群盗挖了不少古墓巨冢,经营了多少大事,并无一次落空。这些事使得他有些目空一切,一枪没砸中瘸猫不可忍,在罗老歪和他的手下面前失手更不可忍。
加上刚才自诩见多识广,居然被张林小小圆光之术吓到,早已怒火中烧。
因此恼羞之余,一股无名的邪火油然而生,便动了杀机,想要杀猫泄恨。
又见了瘸猫远遁,其心里又是猛地一闪念,卸岭群盗向来自我标榜:盗不离道。
对王公贵族的尸体搓骨扬灰,可对一些穷苦百姓的尸首却极为尊重,遇到路倒暴毙的穷人,都要出钱出力安葬。
虽然这规矩很少有人照办,可还毕竟是道上的行规,如今撞上了就没有不管之理。
那耗子二姑脸上若是少一块皮肉也就罢了,可五官中少了一官,却是成何体统?
毕竟从古至今,在历代葬俗丧制中,保持死者遗容的完整就是件很庄重的事,这瘸猫如今所为,绝不能轻饶。
最起码也得把耗子二姑的耳朵抢回来。
说时是迟、那时却快,这些念头只在陈瞎子脑中一闪而过,他就对身后的四人交待一声:“都别跟来,某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已打开门栓,冒着还在淅沥沥沥下个不停的夜雨追了出去。
那老猫跑的飞快,转眼便去了百五十步开外,根本等不得陈玉楼多做停留,只得双脚一点地,施展出家传揽燕尾的轻功,寻踪一路追了出去。
待屋中四人反应过来,追到门口,那院中那还有陈玉楼身影?
加上夜雨未停,乌云笼罩,四下正是漆黑一片。
三人人皆无陈玉楼那可夜视之眼,只得作罢,回屋燃起篝火等待其回来。
但那三人转身,却见床上打坐的张林亦不见了身影,着实下了众人一跳。
罗老歪拿着左轮手枪,与红姑娘、花玛拐二人在屋中翻查各处,呼喊道长,却久不见回应。
击番搜寻无果,罗老歪骂到:“他奶奶的,真他娘的邪了门了,这屋子拢共就一门进出,那道人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说着用枪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到花玛拐道:“拐子,刚才你可有看见那道人出去?”
花玛拐刚一直在拿陈玉楼的小神锋,那有注意这些,随即摇摇头。
罗老歪又看看红姑娘,红姑娘见此也摇头表示没看见。
因为她刚才一心留意陈玉楼捉那花皮老猫,那有心他顾。
至于荣宝晓咦,陈玉楼动手时,就吓得钻进被窝,更不知晓。
三人见此无奈,红姑娘道:“也许他跟上总把头身后,只是我们一心系总把头,没有注意到。”
罗老歪闻言,使劲挠挠头道:“他奶奶的,不管了。”说着看向花玛拐道:“也不知你家老爷哪里找来的神仙,一天到晚不说话,做事又神出鬼没的。”
花玛拐闻言笑道:“那不好吗罗帅,像道长这般人物,一般人可轻易请不到,有他相助,取那瓶山财货,还不易如反掌。”
罗老歪闻言,双眼发亮,这张林是陈氏那边的,分财货也是他们的事,用不到自己那一份。
而以张林目前能力看,绝对是个高手。
有这样的高手跟随众人,那古墓中的危险,又少了三分。
因此罗老歪一听,便大笑道:“妥!”
却说陈玉楼追那花皮瘸猫,须臾间便追下了岭子,入了那深山老林,而消失在攢馆的张林也正信庭漫步其后,看一人一猫是要追去哪里。
他之所以跟来,确实不放心陈玉楼独自前来。
毕竟这瓶山地界,多毒虫长虫,要是其一个不慎,其被咬了挂了,那乐子就大了。
而且张林隐约记得,陈玉楼此去,若非巧遇鹧鸪哨三人,可是差点挂在狸子手里。
那花皮瘸猫少了条腿,跑起来比健全的猫慢了很多,因此陈玉楼借着月色,凭他那夜能目视的双目追踪,一时倒也没有跟丢。
不过那老猫猫老成精,似乎也感觉到了后边有追兵,自是来不及吞吃那咬下来的死人耳朵,一路只顾集中精力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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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岭下逃出一段距离,绕得几绕,见始终无法拜托陈玉楼的追赶,便斜刺里蹿入林木茂密处。
陈玉楼追了半天也没赶上瘸猫,反倒因为地上泥滑,几次险些掉进漆黑的山沟里。
现在见了花皮老猫钻进树林杂草,不由气恼暗骂:好个贼猫,少了条腿还跑得快不说,如今还借上地利了。
陈玉楼边骂边快行两步,追到林边,只见那老猫借这丛林之利,早已不见踪影。
若是还追下去,其间林深草密,人行其中,仰不见天。四下里又寂静无声,仿佛在说此地林密岭陡,端的险恶所在。
陈玉楼见此,只得脚步慢了下来,四下打量一下,呸了声,擦擦嘴骂道:“好个老猫,真是奸滑透顶,下次教陈某撞上,也不要你的命,先割了你一条猫腿去,看你这厮还能逃得到哪去。”
言罢,陈玉楼眼瞅着既然追不上了,便理理乱糟糟的衣服,打算往回走。
树上的张林见此,微微皱眉,心道这陈玉楼就要回去了,也不见什么危险,难道我记错了?
正思虑间,树下的陈玉楼也刚要转身离去,却突然听那静悄悄的老林子里,传来一阵阵:“喵呜……喵呜……”的猫叫声。
悲哀的叫声如泣似哭,更带有一种颤栗欲死的恐惧感,猫叫声愈来愈是惊怖,夜深林静中突然响起,只听得人汗毛诈立。
树下的陈玉楼听见,便忙收下往回走的脚步,往声音传来方向静听,应该是在心中做了计较。
其停下脚步细辨林中声音方向,便弓腰弯背,猫着脚步,轻轻往声源而去。
想来是那猫的惨叫引发了其心中好奇之心,想要去一探究竟。
而张林站在树梢,早已透过那繁密树枝的缝隙,看清了树下不远的情况。
陈玉楼追逐的那花皮老猫,此时正躺在远处一株老树坟茔的前哀嚎。
那坟地里残碑乱石,荒草蔓延,十分像攢馆那古画中描绘的地方。
而树下的陈玉楼转过角,借助一丛杂草遮掩,便看见那老猫正蜷缩着趴在一块残碑下面,全身颤个不住,不听哀嚎,其身越嚎越厉,听得人心中发寒。
那被老猫叼走的耳朵,已经被它从嘴中吐在地上。绝望的叫声一声紧似一声,声中带血,似乎正对着那石碑苦苦求饶。
陈玉楼知晓,猫这种动物得天独厚,身体柔韧灵活,很少有天敌。
而且传说猫有九条命,它们的生存能力和胆量都和它们的好奇心一样大,老猫若不是断了一足,也不会去咬死人耳朵。
且猫这东西,越老越是狡猾,怎么就偏偏被块古老的石碑吓成这副模样?莫非是碑后另有其它东西?。
陈玉楼越想越觉得蹊跷异常,带着无数疑问,再次仔细打量对面那座残碑,想看看碑后有些什么。
但此时雨住风停,林间起了薄雾,石碑的距离对陈玉楼已是视界极限,因此恁他睁大了双眼,仍是看不清碑后的情形。
而张林站在树上,却看得真切,那树后的洞穴中,正缓缓爬出一只比老猫大不了多少的动物,也有几分似猫。
第八十四章:月下古狸碑
那小东西,乍看之下,形似狐狸,体态大小和那老猫相差无几。
其貌似猫鼬,头大阔口,毛色发黄,定睛一看,在细看,竟是只小小的狸子。
那狸子神态十分古怪,走到老猫跟前看了看它,瘸猫的叫声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不再象先前那般惊恐绝望,而是逐渐转为一种极不协调的低哼,这种猫叫声不仅听得陈玉楼心慌意乱,胸间憋闷压抑难耐,恨不得也跳出去大吼三声。
连树上的张林也觉得心烦。只运起清心静气之法,看那狸子何为。
树下的陈玉楼可没心法,只得用牙齿轻咬舌尖,竭力控制内心不安的情绪,使自己那颗嘣嘣乱跳的心脏平稳了下来。
再看去,二人一树下,一树上,都见狸子一脸诡异的坏笑,盯着瘸猫看了一阵,就掉头摆尾走向水边。
那花皮老猫又叫几声,也跟在那狸子身后,僵硬缓慢地爬到泉边喝水。
陈玉楼肉眼凡胎,只见老猫喝水,却不见那老猫眼中满含绝望之色,只心想:做耍了,原来这老猫是在这深夜林中吊嗓子,现在唱累了要去喝水。我倒险些被它这迷魂阵给唬住了,不如就次如就次趁机捉了它好好教训一顿,再敲断它一条猫腿……”
陈玉楼盘算着正想动手,终于发现那老猫喝水的样子太不寻常,其便像是渴死鬼投胎般,趴在泉边咕咚咚一阵狂灌,直喝得口鼻向外溢水了才停住不饮。然后又像是中了魔障似的仰面倒地,自行挤压因为喝了太多山泉而胀得溜圆的肚子,把刚喝下去的水又都吐了出来。
而那狸子形如鬼魅,只守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花皮老猫猫饮水。
那老猫麻木地在泉边狂饮、吐水,反复不断,看得陈玉楼惊讶无比。
张林见之,也眉头深锁。
陈玉楼平生多历古怪,常闻各种奇异怪谈,却从没见过,亦未听过这等异事。
那老猫像是在用水洗刷自己的肠胃。
见此陈玉楼不由猜测,难道是耗子二姑尸体上的肉已经浸透了僵尸毒?而这瘸猫在吃了死人肉后才发觉有毒,便用这个方法自行解救?
但陈玉楼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因为那耗子二姑刚死不久,尸体中的尸毒并未散入脸皮,不然那老猫吃了其肉,何能跑到这里,早被毒死在攢馆中了。
另外看那老猫神态麻木,就象是被阴魂附体一般,完全失去了生气,刚才那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也绝非做伪。定是这片老林子里的狸子把它吓住了,那狸子一定成了精,会妖法邪术。
想到这陈玉楼的手心也开始冒汗了,心道怕是碰了精怪,那道长不在此间,待自己回去与其说来,再回来除了这精怪,也算为民除害,护一方平安。
于是陈玉楼便悄然后退,待退了十来步后,见距离差不多,方转身拔腿就跑。
张林在树上一见此,完全懵了。
这陈玉楼怎么往回走了?难到是因为见这惨烈的捕食,害怕跑回去,在半路又遇狸子遇险不成?
那他怎么拿到耗子二姑耳朵回去的?
张林自不知陈玉楼所想,心下迷惑,便打算也跟其后离去。
但正欲动身,却见林中有三道身影潜伏了过来,正慢慢靠近那古墓处,将那狸子所在团团围住。
此时那老猫还在反反复复的喝了吐、吐了喝。
而那狸子像是在月下闲庭信步,全身黄色的绒毛,夹杂着斑斓的花纹,一双眼中透着邪异、狡诈。
那陈玉楼已快步往回走,却不知是运气还是缘分,所行正是潜伏过来的鹧鸪哨所在方向。
陈玉楼虽是在往回走,但刚眼见诡异一幕,心下是警惕万分。
耳力张到极致,仿佛怕那个旮沓也蹦出来只狸子,将他祸害了。
而鹧鸪哨闻声往古碑乱坟而来,虽也有戒备,不过那声闻着距离自己尚远,其有艺高人胆大,便不怎么收敛行踪。
因此陈玉楼当先发现过的鹧鸪哨,在暗处见其身上装饰冰家苗打扮,背上背了一个大竹篓,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看其正往古碑方向而来,想那狸子诡异之处,他便出声叫住对方道:“兀那猛家汉子,我穿着洒家衣服,却也是猛家汉子,听我一言,那前面有凶异,不可前了,快与我退去。”
却不想对方突得回道:“陈兄,别来无恙否,若非小弟记错了,陈总把头应该是汉人洒家,刚才怎地改换门庭,忽然自称起是猛家来了?再说这林里有何凶异?莫不是在与我作耍?”
陈玉楼闻言,近前一看,却是与卸岭偶有来往的搬山魁首鹧鸪哨。
当下没好气道:“你这月黑杀人、风高放火的假道士,到了湘西却不穿道袍,偏扮成冰家苗蛮子做甚?”
鹧鸪哨笑着解释道,他与师兄妹欲去黔湘交界之地,盗掘夜郎王古冢,但那边厢多是洞民夷族,道家装束多有不便,故换作冰家苗打扮。
三人路经老熊岭,闻得有黄妖用古庙残碑圆光,使障眼法害人,已不知伤了多少无辜性命,于是三人特意冒雨绕路过来将它除了,却没想到在此遇见了陈玉楼,又询问陈玉楼不在湘阴做他头把交椅,在此作甚?
陈玉楼一听鹧鸪哨一行是特意来除那狸子的,便心道:今夜见那狸子诡异,果有几分道行,但我若就此回去请那道人前来,凭白折我总把头威名,不若与这鹧鸪哨一道将其除了,到时将那狸子尸体与耗子二姑的耳朵带回去,以后在罗老歪等人面前也好有个凭证,免得他们私下里认为自己空自夸口。
而听鹧鸪哨说那狸子是在此地借助破庙的圆光害人,他陈玉楼见多识广,也通晓方术,听此便已醒悟那狸子为何那般邪异,中国人称摄魂迷幻之法为:圆光,而西洋人则称:催眠术。
那老猫想来便是着了道,才任由狸子洗肠屠宰,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也让人觉得邪异非常。
想来在攢馆,那张林教训罗老歪之所以那般诡异,恐怕正是这道高手。
陈玉楼早年学道,也知在中国古代的圆光可分真伪两派。
其真圆光术,在圆光的过程中确实可以看到一些东西,所见人物也都可以识别,只是需要请神送神,符咒多达数百道,非常繁琐奥妙。
而假圆光术则是江湖术士行骗的鬼域伎俩,先以碱水图人形于纸,喷水便可现形。
这老狸以荒坟为窝,常年用唾液尿液在圈绕四周草木,无色无嗅,只要进圈便会被老狸迷了心智,是一种障眼法,除非有外力介入,受困者才会清醒过来,否则只能任其宰割了,其威力恐怕与真正的圆光术一般无二。
若自己将那狸子带回去,必将戳破那道人手段,也好杀杀其威风。
心念只在一瞬,陈玉楼有了计较,便与鹧鸪哨道:“我今夜领卸岭兄弟在山上攢馆过夜,有一花皮老猫咬了那攢馆守尸人尸体耳朵,自己追寻而来,却不想见那狸子在此间行凶,正打算为民除害,却听有人往这凶险之地而来,遂好意前来劝告,不想竟遇了搬山魁首。
今夜你我在此,皆是一派魁首,不若就此联手,将那祸害除了,如何?”
鹧鸪哨闻言,盯着陈玉楼,只把其起来看得心虚,方点头道:应该如此,待我将师兄妹叫过来,布属一番,可不能跑了那作妖狸子。
陈玉楼闻言,干笑两声,称该如此。
鹧鸪哨便用口技,唤来两个师兄妹。
不一会儿,林中便走来一男一女,都是鹧鸪哨同宗同族的师弟师妹,女的善通百草百花的药性,道名:花灵,男的血缘中色目未消,一头卷发,不像中土之人,道名:老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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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名并非道号,而是搬山道人的隐名和绰号。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经验尚浅,只是如今搬山一派势微,鹧鸪哨在搬山道人中也没其余帮手了,只好将他们带在身边帮忖自己一二。
四人相会,便一番计划,又打道了那古碑之处。
张林在树上隐息匿形,见陈玉楼居然是与鹧鸪哨一起回了这古碑,要除这狸子。
心下暗道自己跟出来是没错的,这剧情与原剧原著都有偏差,果然做什么,还是自己动手稳妥好。
本打算自己除了狸子,但四人前来,当下息了心思,像看看四人如何施为。
却说四人来到古坟,那老猫已反反复复的喝了吐、吐了喝,把肠胃中的胆汁都吐净了,已经开始吐出暗红色血汁。
可它硬是一声不吭,最后终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才倒地不起,瞪着两只绝望无神的猫眼望着天空圆月,一下下地抽搐着猫爪猫尾,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而那狸子已慢慢走到花皮老猫身旁,用前爪轻轻捋着老猫仰起的肚腹,发出嘿嘿嘿一阵夜枭般的笑声。
老猫已经完全失去神智,只得任那狸子摆弄,但其身体还微微颤抖,好象心里也明白死期将至,但全身肌肉已经僵硬失控,在那双早已失神的猫眼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悲哀凄苦,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助,竟流下两行泪来。
那花灵心善,见此道:“师兄,那猫如此可怜,我们不妨救它一救?”
第八十五章:两派魁首相聚
鹧鸪哨闻言点点头,示意花灵、老洋人一左一右去包抄那狸子退路,自己则颂起浩然正气歌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这《正气歌》中每字每句,都充满了天地间的浩然正气,专能震慑奸邪。
那正欲取食老猫的狸子闻声,吓得连忙倒退几步,贼眉鼠眼地环顾左右。
其虽不见周边有何变化,但只觉危机四伏,顾不得地上早已无力反抗的老猫,歪头斜步的便往古碑爬去,想要逃回古坟之中躲藏,这时,荒草一分。
花灵持了柄花伞走在最前面,口中念念有词,拦住了那狸子退路,对着狸子撑开花伞,那花伞上嵌了许多专破圆光术的镜子,此时一照那狸子,只照的狸子肝胆欲裂。
那狸子见退路已断,便转向欲行,却发现左右皆有镜伞合围而来。都被逼得惊慌失措,只能在原地乱转,先前那种嚣张已极的神态,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其转了没几下,都不待鹧鸪哨四人出手就倒地而亡。
“这就死了?”陈玉楼上前,扒拉下狸子尸体,有些迟疑,随后又笑道:“这妖狸在此以荒坟为窝,常年用唾液尿液在圈绕四周草木,无色无嗅,只要进圈便会被老狸迷了心智,是一种障眼法。
但凡活物误入此地,就会被其困住,除非有外力介入,受困者才会清醒过来,否则只能像这老猫般,只能任其宰割。
但就像真正的圆光术一样,这狸子也是集中全部心神施术,使人神智不清看到一些奇怪的场面,可一旦受术者清醒过来,施术者就会自食其果,那小狸子,道行还浅,如今被鹧鸪哨兄弟破去其术,自然便承受不住反噬,吐胆而亡。”
鹧鸪哨点点头,走到一旁。检查花皮老猫情况。
其被迷了神智,被那狸子迷蛊洗肠,早已将内脏洗坏,已经无法可救,遂一把将其捏死,以减少其痛苦,然后嘱咐老洋人挖个坑将它埋了。
狸子已除,此间事了,鹧鸪哨便对陈玉楼抱拳道:“陈兄,我等终日奔波,但盼能得半日清闲,再来与陈兄相会,如今尚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陈玉楼闻言一寻思,看鹧鸪哨三人身后竹篓沉重,定是带着掘子利器,搬山分甲之术是盗中绝学,何不请他们助我一臂之力?
到时破了瓶山古墓,卸岭自取宝货,将墓中丹药都给了他们搬山就是。
毕竟自己以前从没动过元墓,此行怕是有些棘手,若能合搬山卸岭之力,何愁大事不成?这买卖十分划得来。
于是赶紧与鹧鸪哨说起老熊岭的元代古墓之事,有意请三人出手。
鹧鸪哨闻得瓶山是古时皇家炼丹求药的所在,立即有几分动心。
不过他们师兄妹三人计划盗发夜郎王古墓一事,早已筹划半年之久,预计六七天内就能了结。
瓶山古墓这边却一切不明,怕是急切间难以得手。于是便同陈玉楼约定他们盗了夜郎王古墓后,就立刻来瓶山与其会合,在此之前,就由陈玉楼先行率人探查地形。
元墓深埋大藏,在搬山分甲术面前倒算不得是什么阻碍。
只是自打进了这老熊岭后,三人便发现深山中常有两道虹气冲天,只在黎明之际隐没。
由于行色匆匆,他们还没来得及过去查看,如今尚难断言是墓中金玉宝气,还是深山里的妖气。
鹧鸪哨告诫玉楼,他曾远远看见深山里云气不祥,虽说古墓中若有异宝奇珍,往往会有祥云缭绕,但也可能是那深山密林里的妖物。
说罢他指了指那只狸子的尸体,示意这便是佐证,让陈玉楼带着他的手下切不可轻举妄动,想进瓶山古墓,需以“术”为盗,等过几天双方会合之后,再从长计议不迟。
陈玉楼未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向鹧鸪哨要了那只狸子的尸体。
一来是回去可以对手下夸一番海口。
二来也借此,压压张林的风头。
鹧鸪哨见陈玉楼索要,慨然应允,还叮嘱陈玉楼道:“这狸子肉酸,但百年老狸的骨头碾碎后可以入药治离魂症,是极珍贵的药材,不过这狸子年幼,道行也浅,必然未修出金丹,药效也不及那百年老狸,取骨入药,用来治离魂症,药效怕是差了三分,但制迷香还是可以的。”
陈玉楼点点头,谢过接了狸子尸体,道其自然知晓。
他只是用这狸子回去炫耀,管它能用来干嘛?
四人在古坟前道别,各自离去。
待四人离去后,那古碑后的穴里,又爬出一只全身灰白秃斑的老狸子,骑着好大一只白兔。
老狸子瘦得皮包骨头,身上的毛都快掉秃了,只剩下遍体灰白干瘦的老皮,但是两只眼睛极亮。
其支着耳朵细听,又转着那双眼睛四下查看,只觉没了危险,方爬到刚才那被吓死的狸子所在嗅嗅,然后抬头,看着攢馆方向目露凶光。
悠然,一声剑吟自林间响起……
※※
话说陈玉楼拎了狸子尸体,别过了鹧鸪哨三人往回去,此时天色已经微明了,借助还未落下的太白星,觅路回了岭上的奶奶庙义庄。
罗老歪等人早已在攢馆坐卧不安的候了一夜。
陈玉楼一去无踪,张林紧随着也没了踪影,他们出去找了几遍都不见人影,
还以为陈玉楼遭了不测,正打算提兵前来搜山,却见陈玉楼不紧不慢地从岭下走了回来,口中高声念着: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其举止潇洒从容,好一派出尘之态。
岭下众人见了大为心折,皆暗赞总把头真是:‘出口成章’,急忙前去相迎。
陈玉楼见众人前来,正想着如何自己脸上贴金,将夜间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也好让众人看看他总把头的手段,却不想,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正气歌,正接着其下道:“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陈玉楼以为是鹧鸪哨,连忙回望去,却见张林左手提着一具动物尸体,右手按持腰间配剑,背背拂尘,正立于山岭一凸起岩石之上,迎着正升起朝阳初光。
众人见之,无不暗赞:好一谪仙临尘。
红姑娘当先前往,跑到陈玉楼身前担心问到:“老大,你这一去一夜,没事吧?”
陈玉楼闻言,不再看那张林,回头示意红姑娘安心,方对赶过来的众人道:“大家不用担心,不过是追那老猫时,入了一片古墓林,那古狸碑中有狸子使幻术害人,他就顺手将之除了,回来的时候又遇到一伙搬山道人,受他们苦苦相邀,才共商盗墓大计直到玉兔西坠,这就耽搁了时辰。”
说完将那狸子的尸体连同耗子二姑的耳朵,一并扔在地上,让罗老歪等人观看。
罗老歪、花蚂拐等人看了惊叹不已,连赞陈瞎子手段高强,这成了精的狸子是何等奸滑,居然被他随手除了去。
然而陈玉楼正心中暗自得意,准备花蚂拐把耗子二姑的耳朵拿去攢馆,给其黏了回去留个全尸,站僵之后装敛入棺。
罗老歪就上前道:“不对啊总把头,老罗我怎么瞧着道长手里那东西跟这玩意很像呢?”说着示意众看向张林,还踢一脚地上的小狸子。
陈玉楼闻言,这才看清,张林手中也提着一只狸子,不过那狸子年老不堪,皮毛脱落大半,骨瘦如柴,一看就有了年头。
闻罗老歪问起,陈玉楼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那里知道,张林居然杀了只老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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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年岁越大,越是难缠。
且听鹧鸪哨所言,老狸子的骨头,可是治离魂症的珍贵药材。
但此时陈玉楼也很疑惑,张林手中的老狸子从何而来。
思虑间,张林已到众人面前,将手中老狸子扔给花玛拐,对着陈玉楼问道:“总把头去追那小狸子,怎么也不回来寻我,独自回来了呢?让张某在那古坟等了好久,以为你遇了不测。
总把头久不回来,让贫道在在林中寻了良久,不见你踪影,万幸你无事,不然让贫道如何与陈老爷子交代。”
陈玉楼闻言,知道这张林恐怕昨夜就在古坟附近,还听了鹧鸪哨和自己的谈话,心下有些不满,但此时却也给了自己台阶。
便道:“道长恕罪,昨夜我一路追了小狸子,不想遇见了搬山一派魁首,我和其久有未见,聊了一会儿,忘了时辰。
我回那古坟,却不见道长人影,以为道长先回了,便赶了回来,得罪之处,还望道长海涵。”
张林道:“贫道无妨,总把头安然无恙便好!”
说着又对花玛拐道:“这老狸子蠢蠢老朽,未修出金丹,但有那么几分道行,将其骨磨成粉入药,可治离魂之症,可是不多得的珍品,好生打理。”
花玛拐闻言,连忙称是,用绳子系了大小狸子,提将跟在陈玉楼身后,众人往攢馆而去。
众人回了攢馆,吃了饭食,快临了午时之际,方让了荣宝晓咦带着,向瓶山而去。
一路上,荣宝晓咦十分抵触,直说那瓶山中有尸王出没,自己一行人冒然前行,怕是有去无回。
那罗老歪无奈,只得用枪恐吓着,让其乖乖带路。
第八十六章:瓶山
※※
老熊岭地处湘西腹地,林密谷深,而这道山岭又形如睡卧的巨熊,隔绝了与外界的往来,当地山民谈虎色变的“瓶山”,正是老熊岭山脉的一条支脉,更加偏僻荒凉,人迹罕至。
众人在向导荣宝晓咦的带领下,一路上穿幽走绿、攀岩钻洞,跋山涉水的走了许多路程。从临近辰末出发,直走到接近午末时分,终于登上了老熊岭后的一处危崖。
这处古崖绝顶上杂草古树丛生,居高临下正可俯视‘瓶山’山势地脉。
众人站在崖边,放目下眺,只见主岭后边的深山中,皆是圆锥状的奇峰危岩,座座连绵的山峰在远处一片连着一片,如同千笋出土,万笏朝天,峰峰相连,峰后有峰,一望无际地充塞于天地之间。
荣宝晓咦指着远处一座岩山道:“各位大爷,那便是瓶山。”
众人闻言,随其所指望去。
只见‘瓶山’形似大腹古瓶歪斜,山势尽得造化神奇。
山整座上,尽是猿猱绝路的断崖。
但其山虽险状可畏,但在层峦环抱、青峰簇拥之下,显得烟树沉浮如在画中,遥望山中,果真有几处白雾升腾,雾气中有虹色的彩气若隐若现。
罗老歪见状大喜问道:“陈总把头,那瓶山古墓想是蹋了,这瓶山陷在群山环抱之地,墓中水银汞气挥发不去,想是凝聚成了汞雾,其中虹光可是古墓中有宝气冲天?操他奶奶的,那红的红白的白,比他娘的屌还要好看……”
陈玉楼笑着回道:“罗帅,现在说这些还早,具体什么情况,我也尚未可知也。
不过此山形势果真独特,正可谓是——山势有藏纳,土色有坚厚,地脉为高造,流水宜周旋,山上龙神不下水,水里龙神不上山,细观此处山与水,气吞万象是真龙,应当是一块贵不可言的宝地。
从高处看不出古墓入口所在,咱们还得到近处再看看。”
陈玉楼说完,扭头询问张林道:“逍遥道长,你认为呢?”
陈玉楼历来擅长奇门遁甲、星相占卜的方技,对江西形势宗风水也十分通晓。
他将所有话说尽,却又问张林,便是存心让张林为难。
若张林附和于自己,那说明其学也不过平平,因为捡话谁不会?
若不附和自己,必然得拿出高于自己的本事来,不然有自己在,其若信口雌黄,那就不得怪自己不给其颜面。
如此,也好报其早上为难自己的仇。
张林闻言,知道陈玉楼最好的不过于面子名声,自己早上让其难堪,在众人面前有些下不来台。
此时将那查势观形所得说了个遍,无外乎就是要自己下不来台而已。
但自己可非等闲之辈,风水之术,不说一代大师,好歹也登堂入室,略知一二,当下便道:“总把头言之有理,不过以贫道看来,这瓶山,看似山灵水秀,风水极佳,却是一处藏污纳垢,凶煞绝地。
所贫道所料不错,这山中恐多毒虫,又成了气候的精怪所踞。
此地凶险,贫道看来,你我一行不若就此打道回府,或者换一处大墓发掘。
不然总把头出了意外,贫道实在无颜去见陈老爷子,那湘阴数万难民往后恐也无人接济。”
陈玉楼闻言轻笑,罗老歪道:“我说你这道人也是七尺男儿,怎么如此胆小?
老子有人有枪,一梭子下去,那什么成气候的精怪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张林闻言,看一眼罗老歪,对方见张林看来,想起昨夜之事,不自然的自觉闭嘴。
陈玉楼道:“道长所言差矣,这瓶山自古乃皇帝炼丹所在,又葬了元朝将军,其中不知多少奇珍异宝、金银首饰。
放眼湘西地界,恐无墓能与此媲美。
我等跋涉数日,终于到了宝库之前,岂有空手而归之理?
在说此地凶煞,能凶过我卸岭之众?凶得过罗帅手中枪炮不成?
道长要是害怕,到时便在上面等待,我与罗帅取了财货,也不会少了道长一份。”
说着,也不等张林回答,就让荣宝晓咦在前带路。谁知荣宝晓咦却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带路,只哭咽道:“各位大爷,真的不能再往前了。
你们别看老熊岭蛮荒闭塞,可咱这瓶山的景色之奇,确是天下别无二处,不过在此看看也就罢了,如何敢到山上去?
想那山顶生长着灵芝和九龙盘,常常栖有巨蟒,等闲上去采药的也是有去无回,而那山洞里更有一座古墓,百年前地震,瓶山古墓裂开了几道缝子,里面宝气逼人,有许多股盗墓贼和土匪想进去发财,结果从无一人能够从墓中出来。
都说那山里埋了尸王,各位大爷都是本份人,又何必何必要去那个猛恶所在……”
罗老歪刚被张林眼神警告,正是火气当头,见荣宝晓咦这破小孩居然叽叽歪歪,怒火上涌,一脚踢去,掏出转轮手枪顶在他头上道:“操你奶奶的把招子放亮点,谁是本份人?你这蛮子在山里就没听说过我屠人阎王罗老歪的威名?让你带路就带路,再他娘多说半个字,老子先一枪揭了你的天灵盖,回去再杀你全家!”
有道是:名头不如枪头。
老熊岭与外界隔绝,消息闭塞,那荣宝晓咦那曾听闻什么屠人阎罗罗老歪。
但此刻转轮手枪冷冰冰的枪口顶在脑门子上,险些尿了裤子。
荣宝晓咦这才知道,这伙人那是什么客商,都是响马装扮,一个不对付,瞪眼就宰活人的主,哪里还敢不从,连忙颤微微地答应了:“好教……好教诸位大爷得知,上山要先拿些木棍,打草惊蛇……”
然而不等荣宝晓咦把话说完,罗老歪便又踢了他一脚道:“聒噪什么,你这就是拨草惊蛇的棒子,赶紧带路,在前给老子在前边趟着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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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向来以替天行道之辈自居,虽然看不惯罗老歪身上霸道的匪气,但他们之间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也只好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就任由罗老歪押着荣宝晓咦,一行人便往瓶山上看那古墓裂开的缝隙。
又一路下去,绕山走到瓶山的山口,这里有一座“巨岩中空”形成的天然石门,当地土人称其为:地门,与天门山上的天门齐名,从中穿过就算进了山口,这座瓶山四周峰林密布,山体虽然比那些巍峨的大山小了许多,但少说也是座数百丈的石山。
一行人刚在山崖上只是远观,只是看了个大概,现在在近处一看,原来整座瓶山就是一大块暗青色的山石,其石色暗青,性属阴寒,触之生寒。
瓶山与周围的地貌地质截然不同,天地造化的鬼斧神工,使这块自打开天辟地以来便存在的巨大青石,化成了酷似一只大腹古瓶的形状,底座陷入大地,整个瓶身状的山体向北倾斜欲倒,后山断崖就这么欲倒未倒地凌空倾斜了几千几万年,千分的绝险之中带着万分的离奇,形成了一道奇险兼备的罕见景象。
由于瓶山山体过于倾斜,岩山下坠的力量,在若干此地震后,使山势向阳一侧出现了无数大小裂缝。
那小一些的裂缝,早被山风带来的泥土填满,生长着一道道间隔开来的植物带,没裂开的地方露出暗青色的岩体,那些绿色的草木点缀其上,便如同那古瓶上绘的图案纹路,深浅有至,错落连绵。
而那些极宽大的裂缝未被泥土覆盖,在瓶形山体间形成了十余道巨大裂隙,如同刀劈斧切般直裂下去,山隙内云雾锁掩,深不见底,危崖两侧奇松倒挂,绝险无比。
大裂缝间有古时所造的石桥相联,众人沿路上山,如同爬在大瓷瓶上的蚂蚁。
众人上山之时,天气便有些阴沉。走至半山腰的时候,原本山间的虹气都已隐去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雨雾迷濛,细雨如丝。
大青石山路很快被水气遮盖,雨雾弥漫开来,山中树影朦胧,变得模糊不清。
待至瓶肩,太阳却突然挤破了云层,霞光万道照在山间。
那幽深处那些山石林泉,神奇的全部映在眼中,一草一叶都看得清晰无比,而众人还未及细看,山谷中又彩雾升腾,把幽深僻静处遮盖吞噬。
众人站在瓶肩,看着着山中奇景。
只见:半空云雨起于方寸咫尺之间,幽壑林泉现于弹指一挥之际
皆暗自赞叹,这瓶山真是处烟云变幻奇景掩映的神仙洞府。
先前谁又能想到在穷僻蛮荒的老熊岭中竟有如此真山真水。
不过景色虽好,但正事要紧,众人可没忘记所谓何来。
但众人站在瓶肩上环视良久,未见有什么巨蟒,也不见什么古墓裂缝。
那荣宝晓咦这辈子从未上过山来,对瓶山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根本不知古墓的裂缝在什么地方。
要不是红姑娘拦着,早被气急的罗老歪一枪崩了。
陈玉楼四下打量,见这山上有土之处林木茂密,没土之处则是一体的暗青巨岩,难用望字诀的观泥痕辨草色之法查知古墓地宫的方位。
而且瓶山坚固,非是寻常土岭,要漫无目的地一层层卸至地宫墓道,怕是动员数万兵马也难做到。
如今之计,只得用‘闻字决’查觉。
第八十七章:闻字决
陈玉楼带众人来至山巅处的深涧,只见深处白雾弥漫,难测其底。
便让罗老歪对着山涧开上几枪,以便施展手段,探知山中古墓的大致方位。
罗老歪闻言,将他那支大口径的转轮手枪对准深涧下方就是一枪。
枪声在山谷中回响不绝,陈玉楼借机施展“闻”字诀中,听风、听雷、的“闻山辨龙”之法。
他生来就是五感敏锐过人,普天之下,恐再无第二人有他这身本事,此时遥闻山底空鸣,似有一处大如城郭的空间。
随着罗老歪一个转轮子弹打完,陈玉楼已大至听出了几条墓道和三座地宫的轮廓。
便将其告诉众人,并猜测那地宫多半就是占为元人墓穴的山中道观殿宇所在,其中最大的地宫,就在山巅裂开的这道深崖下。
罗老歪见瓶山果有古墓,而地宫的入口就在这绝壁之下,大如城郭,那他妈得有多少金玉宝货?
常言道:丰财厚葬启奸心。那罗老歪听了陈玉楼所言,哪里还等得了半分,见众人都在同玉楼在崖边俯瞰深涧,又见昆仑摩勒背着竹筐正撂在地上,里面有成捆的绳索。
便探手将绳索取出来,扔在荣宝晓咦眼前,用枪逼着他用长绳坠下去探探地宫。
其一脸凶煞神情道:“小子,好教你家罗帅看看,古墓中是怎么个有去无回,你这洞蛮子若是牙崩半个不字,可别怪罗帅管杀不管埋。”
说完就把那荣宝晓咦拖到崖边,要向下推落。
荣宝晓咦被枪口顶在脑门子上,吓得当场鼻涕横流,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抱住红姑娘大腿求救命。
山巅的这道深涧,陡峭险恶,胆小的单是从高处往下看看,就觉得眼晕腿颤,哪里敢下去找什么古墓地宫。
罗老歪怎由他分说,也不顾那红姑娘阻拦,伸手便去拉荣宝晓咦,说什么也要让他下去一探。
正拉扯间,陈玉楼还未出口阻止,众人便见山腹中的彩雾忽然上升,深涧里好似过火轮车一般隆隆回响,震得松石皆颤,犹如天崩地塌,陈玉楼闻声脸色大变,连忙招呼众人道:“是猪拦子,扯乎!”
众人听陈玉楼发讯快退,情知不妙,赶忙拔腿就跑,众人掉转了头,飞也似的向山下逃去,到了山腰方才站住。
陈玉楼方长出了口气道:“险哉,这山里果真有些名堂,深涧中的虹气根本不是墓中宝气,都是毒虫吐纳的妖蜃。
期间恐怕如道长所言,多毒蟒、蜈蚣、长虫……
刚才那声势的主人,恐怕更是头潜养百年的毒物,日头一偏,毒蜃就从深处弥漫升腾开来,我等适才再多留在山巅片刻,此时早已中毒送命。”
说着正身对张林一礼道:“道长果然高见,到时玉楼小瞧了!”
罗老歪和花蚂拐等人闻言皆佩服张林见识,又心惊不已。
此时防毒手段落后,众人杀人不怕水火刀兵,唯独最惧毒气,而且不知是什么毒物吐毒,难有解药救治,一旦中毒就根本无法活命。
在卸岭倒斗的切口里,与古墓有关的毒一率称为:猪栏。
猪栏既为猪圈,古时猪栏多修建于粪窖旁边,两下里气味混合,十分难闻,人人避之不及。
因此绿林中便称毒在猪圈,乃为远避之意,这种暗语在清末民初之后不再使用,自古盗墓掘冢的卸岭力士死在“猪栏”上的早已不计其数。
罗老歪见山腹中有毒虫,却不甘心,问陈玉楼接下来如何,难道就此做罢不成?
陈玉楼摇了摇头,装模作样道:“山人自有妙计,不过此地非是讲话的所在,先回岭上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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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趁着天色还早,带众人回到岭上的攢馆里。
现在山中有毒雾、毒虫。
倒斗卸岭的魁首是陈玉楼,如何下到地宫取财货,自然是其计划安排。
陈玉楼一行经过白天的勘察,已确认那瓶山的山腹中,至少有三五处很大的洞穴,相互有俑道贯通连接。
俑道口的入口便在地门附近,虽然隐蔽严密,但通过陈玉楼的闻字诀,可听风雨雷电来寻龙点穴,找到墓门的大概位置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炸药足够,炸开几层地皮,肯定能扒出地下的墓门。
如今所虑,不过元墓向来深埋大藏,正面卸岭破山,恐怕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
因此陈玉楼打算等鹧鸪哨前来,二家合力,共探瓶山。
不过花蚂拐等人对搬山分甲术皆所知不多,认为都是些神乎其神的传说,纯属妄谈而已,当不得真。如今是枪杆子的天下,神仙也难躲一溜烟,任你通天的本事,一梭子子弹打过去,也全撂倒在枪下了,难道世上还当真有“术”不成?
陈玉楼闻此斥道:“尔等井底之蛙,只知卸岭倒斗凭借人多势大,兼用些炸药土炮和千竿器械为辅,就敢小觑天下英雄。
可知这当今世上除却那些散盗毛贼,盗亦有道之辈,尚存发丘摸金、搬山、卸岭三支。
这摸金校尉盗墓用:神,我卸岭力士盗墓用:力,搬山道人盗墓则用:术。
其机玄妙,神鬼莫测,大可搬山填海,小可飞渡针孔,倏忽千里,往来无碍,岂能无术?
且道门高人在此,当日那手段,便是圆光之术,汝等还不自知?真是:朽木疙瘩。
花蚂拐作为卸岭军师,被陈老爷子安排来辅佐陈玉楼,知道其从不“长他人威风,灭自家锐气”。
既如此说,定是对搬山道人的分甲之术极为看重,又觉瓶山古墓非同小可,才会主张以卸岭之力,配合搬山之术,两方伙同行事方为万全之策,当即拜服。
而对于陈玉楼说张林会术,众人更是心下安定,又佩服不已。
安定因知道那日被张林吓唬的手段并非鬼神之力,而是术而已。
且有此高人坐镇,此行必然安全不少。
佩服的是,张林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左右年纪,居然已经掌握术这种神秘力量。
罗老歪在旁听完陈玉楼所说的方略,急得抓而挠腮,他可不想搬山的来瓶山插手,因为按道上规矩,不管他们要丹药还是要财,都要分些明器出去,他可不像卸岭,随时可以拉上几百好手,去找古人救济,他罗帅手下几万人枪,可指望着这一票呢,于是便道:“我操他个奶奶,等那群杂毛老道从黔边回来,黄瓜菜也都凉了,这块到了嘴边的肥肉也当真难吃……”
第八十八章:移尸地
罗老歪怂恿道:“我说总把头,你有几百盗墓高手,我有几万人枪,以这等实力,要挖开一座古墓竟然需要苦等那几个搬山道人相助?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今后卸岭群盗的面子还往哪放?
要依我老罗看,反正我手下有装备精良的工兵掘子营,枪支弹药充足,你又有一帮经验丰富的手下,什么样的古墓挖不了?
只要策划得当,不愁破不了这瓶山,就算死伤千八百号当兵的也无所谓,反正这年头就是人命不值钱。
只要有银圆有烟土有粮草,咱们竖起招兵旗,就他娘的自有吃粮人,当兵吃粮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不够还能拉壮丁。
只要把瓶山古墓盗了,发上一笔天大的横财,咱们想要多少人枪,就他娘的能有多少人枪。
所以索性你我这就召集人手动手,不必等那搬山道人了,要是总把头过意不去,怕失信于人,那我们顺手把里面的丹药也都拿出来,管它能不能用,全送给他们就是。”
陈玉楼本身就是个自视极高的人,之前遇着凶险之时,曾被搬山首领鹧鸪哨救过两次性命,心中不免对此有些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始终比搬山道人逊色一酬。
此时听罗老歪这么一吹风,稍一琢磨也深觉言之有理。
如果凭借他手下一众卸岭力士和罗老歪的人马单干,虽然会折损不少人手,但若真成就了这件大事,正好可以让鹧鸪哨那伙道士知道知道,陈某统率的斜岭群盗究竟是何等手段,也不枉自己当年在山上潜心苦学了那些寒暑,这种扬名立万的大好良机决不能失之交臂。
想到此处,陈玉楼便下定主意,环顾众人说道:“诸位兄弟,我卸岭一派,皆属赤眉义军之后。今聚重结党,啸聚绿林,当秉承祖师爷遗训,替天行道,伐取不义。
余尝闻:饥民裹腹易子食,贵胄肉囊寝珠玉,真乃是苍天无眼,苍生倒悬,今有瓶山古墓,内藏金珠无算。皆系以百姓血汗凝成,我卸岭之辈正可图之。
今日吾等便取墓中宝货,成就大业,以济乱世。”
历代卸岭盗魁,皆无陈玉楼这般了得口才,楞是把个盗墓的勾当说得堂堂正正、慷慨激烈,听得罗老歪等人目瞪口呆,好生佩服,当即纷纷群献群策,筹谋这次盗墓行动的种种安排。
下方众群盗闻言,也皆高呼:“甩了!甩了!”
纷纷动身,准备各种盗墓事宜。
陈玉楼便让罗老歪写了封调令,让他派人火速将部队调来。
在他们来前,曾在苗疆古边墙附近隐蔽埋伏的部队,一共分为三批,其中一伙将近百人的,都是湘阴的响马贼,属于玉楼直接统领的卸岭群盗。
其余的就是罗老歪手下的两支部队,最大的一股几百号人,是所谓的:工兵营。
罗老歪组建的这只部队,却根本不修工事排地雷,而是一直专门用以挖坟掘墓的倒斗部队。皆胆大不信邪,要钱不要命的。
又受过相关的训练,配备有卸岭的各种器械,还分配有不少骡马,用来负载炸药土炮石,或是运输盗挖出来的珍宝。
另外还有一支:手枪连,其成员都是罗老歪的亲信,即担任罗老歪亲兵,又兼职督战队职能。
但凡在盗墓的过程中,有人想私吞宝货明器或是开小差当逃兵的,他们皆可以一律就地正法。
这些手枪连的士兵装备精良,一水的德国造,每人两支二十响,战斗力和火力都很强,罗老歪多凭借其纵横三湘。
罗老歪靠盗墓、贩卖烟土发了财,所以他就装备了这么一支手枪连别动队,花大价钱请德国教官训练,由他直接指挥。
将他们调来,一是因为这次盗墓的地点湘西猛洞河老熊岭,其正处于湘西几路大小军阀地盘之间的真空地带,一个搞不好可能会引发武装冲突。
二也是为了防止那些抗着汉阳造的工兵部队到时见财起意,突然反水,因此其就把手枪连也特意调了过来,以做威慑。
人手调配齐全,一应准备妥当,陈玉楼便告知众人,打算从墓门和地宫两地同时动手,除了炸药之外,还让工兵掘子营带了大量石灰和辰州砂,准备用这东西来对付藏在岩缝里的毒虫巨蟒。
第二天中午,罗老歪的部队到来,也不待休息,便急急忙忙要开始动手。
还对陈玉楼信誓旦旦道:“这做事,得趁一股子劲,大部队一路赶来,正是士气高涨之时,一旦休息,坐下去就起不来了。”
陈玉楼闻言,亦觉得有理。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此时大队人马士气高涨,或许可以一鼓作气,拿了那瓶山财货。
于是便让罗老歪说几句话再提提提气,众人便出发。
那罗老歪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恐怕扁担倒地上,也认不出是个一字,哪里会说什么激扬军心的话?
不过正所谓:成事之人,必有其过人之处。
那罗老歪做位三湘有名的大军阀,御下自有其术,其深知自己的这些个属下都是什么尿性,那用得什么大道理来提士气?
只见其往高处一站,对着瓶山豪情万丈道:“开拔!”
此言一出,早闻瓶山多财宝,金银无数的**群盗,犹如烈火浇油,士气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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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人,乌央央一片,如同蚁潮,便从攢馆,向瓶山而去。
众人到瓶山脚下走了一遭,此次二探瓶山,则是绕山而。
只见这座瓶山四周,除了古树参天,山缝中还有几道或清或浊的瀑布涌出,本地寨民说过,这山里本无水脉,想是前几日雨水大了,积在山腹里冲出泥石,泻出了这青冥之巅。
陈玉楼见此,不禁暗暗皱眉,雨水对古物侵蚀损害非常大,他担心那地宫之中浸水太多,将里面的明器毁了。若是如此,此行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一行人在瓶山四周不断摸排勘察,偶然可见一些石墚石坊,不过大抵都是宋元以前的建筑遗迹,在元代都被拆除损毁了。
元墓向来没有地面建筑和石人石碑这类标记,不过有些夯土封石的细微迹象,还是逃不过陈玉楼的眼睛。
陈玉楼凭借其所学的秘术,以:千尺看势,百尺查形,心中很快便有了计较。
而此时,罗老歪手下突然来人传信,说他们在那边挖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陈玉楼一行前往,到了地方,罗老歪招呼过这里的负责人骂到:“奶奶的,一个空棺材,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凭得大惊小怪的?”
陈玉楼闻言皱眉,拦住罗老歪,询问负责人道:“具体什么情况,还不说说?”
那负责人被罗老歪一顿骂,有些害怕,闻陈玉楼问起,忙道:“总把头,我们真没谎报军情,此事真的怪异。
我们兄弟挖开到这棺时,这棺椁封土完好无损,绝没人动过。
可开棺后却见,这棺材中只剩下一些陪葬的瓷瓶竹筷之物,死尸穿的凶服也原样摆着,扣子都没解开过,但硬是见不到一星半点的尸骸。”
陈玉楼还没开口,罗老歪便道:“奶妈的,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有什么奇怪,也许这是哪什么坟来着。”
张林道:“不是坟,是衣冠冢!”
“对!”罗老歪道:“道长和总把头一般,胸有文墨,这就是哪什么衣冠冢。”
众人听了,觉得有理。
当年元人在这里镇压洞民,自是战死不少高层将士,这瓶山好点的风水,附近多葬那些元人将士。
但战阵厮杀,难有全者。加上湘西地势复杂,林深草密,高山深涧。
那些元人被杀了,尸体随处一抛,找到的可能微乎其微。因此此间偶然有几个衣冠冢,并不为过。
但陈玉楼听了,却觉得哪里不对,又见荣宝晓咦面带畏惧,突然响起什么,将其抓过来问到:“前几日你老说瓶山里埋着湘西尸王?却是什么道理?”
荣宝晓咦被问陈玉楼问起此事,脸上神色突然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仿佛大难临头一般回到:“大爷,我早说过,这山腹中是万万去不得,附近寨民都知道,那瓶山就是是一片移尸地,那是任谁也不敢去的。”
荣宝晓咦说这瓶山是块:移尸地。
按当地葬俗,人死后装敛到棺椁里,下土入葬,以后有机会是要再掘土启棺。重新葬过的。
但不论死得时日远近,只要埋到瓶山附近,棺中的尸体就会不翼而飞。
情况和眼前一般无二,都是棺椁封土完好无损,绝没外人动过。可棺材里就只剩下一些陪葬物品和死尸穿的凶服之类物件,硬是找不到墓主的一星半点尸骸。
当地寨民传说,在元兵打过来之前,瓶山是给皇帝炼丹的禁地。
因为这里地形奇特,是处天然的洞天福地,还距离朱砂产地湘西辰州不远,极为方便炼丹。
朱砂是提炼出的水银,以用作炼丹必不可少的原料,从延寿长生到房中术的秘药无所不炼,所以山中一年四季药气十足。
时间久了,瓶山岩石泥土里就得了能化尸消骨的药气。因此山里埋的尸体都只剩一股氤氲尸气,随着地脉之气流转移动,踪迹不定,故名:移尸地。
只有山腹中那元代将军的古尸由于是中了洞人邪术而死,僵尸难以腐烂,又得了墓中仙丹的药力,形炼成精。
第八十九章:借机预防、蜈蚣挂山梯
陈玉楼闻言笑笑,他见多识广,又怎会被这些土人的言语唬住,‘移尸地’的他名头倒是听过,但那只是春秋战国时的巫楚一带传说,世上岂能真有移尸地?
而且元墓向来深埋大藏,里面多有西域番子的方技防盗,陪葬品并不如中原的王孙贵族奢华,一直以来都不是他们卸岭这种群盗的首选目标。
也就这瓶山中所埋的元军统帅是陨命阵前,他剿灭七十二洞的蛮子之时,掠获之物必重,再加上历代皇家在瓶山里供奉的珍异宝货,那地宫冥殿中所藏之丰,怕是不比帝陵差上多少,他们一行也因此才前来。
不过陈玉楼见众人惶惶,又见张林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当下心思活泛下,便问到笑着张林到:“逍遥道长可有闻过,这什么移尸之地?”
张林闻言道:“我只见过尸体诈尸,未曾闻过什么移尸。”继而反问道:“怎么,总把头难道听说过?”
陈玉楼道:“我到是在古籍上见过一些记载,流传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巫楚一带,不过陈某向来不信这些。
毕竟我等卸岭力士所为,要是信这些的话,恐怕早就断了传承。”
张林闻言道:“总把头,这夜路要是走多了,迟早会遇见鬼的。”
别的不说,张林可知道,那瓶山中,确实有只成了气候的蜈蚣和粽子,好像还有一只老猿猴。
陈玉楼一行遇到,可是倒了大霉,搬山折了花灵和老洋人,卸岭和罗老歪手下损失不计其数。连鹧鸪哨和红姑娘都差点栽在那元代将军手里。
陈玉楼闻言却是不信道:“是吗?不过那些不提过道长说你见过诈尸,哪怕是没死透吧!陈某可不信。”
说着环视众人道:“恐怕也没人信。”
张林闻言摇摇头,诡异之事,说来确实难以让人相信。
不过陈玉楼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正如张林所言,夜路走多了,终会遇见鬼,那时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见张林不说话,也不解释。
陈玉楼也不好自讨无趣,心下盘算,自己这伙人是外来的,不太熟悉当地风物,没个向导实在难以成事,因此不能杀人灭口。
所以必须先让荣宝晓咦安心,否则他再胡言胡语下去,煽动得军心涣散,可是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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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玉楼便对其道说:“不是陈某夸口,湘阴的人士,都知道我陈总把头最擅捉鬼赶尸的方术,又兼秉性豪爽,专肯扶持好人,如今就打算率领一众手下为民除害,去除了瓶山中僵尸,你若肯相助,少不得有你的好处。”说着塞给他十块大洋,又一指一旁的张林道:“而且那夜你也见了逍遥道长的神仙手段,他手中那剑,就是专斩那僵尸鬼魅的,这次我等便为你等洞民除了那为祸的尸王,你等日后也可安心上山采药。”
说着对张林道:“我说得对吧,逍遥道长!”
罗老歪靠近张林,悄声道:“道长,陈老爷子让你来看着总把头,助他成事,现在军心有些不稳,你就点个头,让大家安心取那财货,也少不得你那一份。”
张林闻言,环视一周,确实见这周围的士兵,或多或少都有些畏惧。
古人向来敬畏鬼神,如今又做这挖坟掘墓,有损阴德之事,心下里多少有些不安。
如今听了那什么移尸、尸王什么的,这里的坟地又诡异,军心确实不如一开始那样高涨。
而张林听了罗老歪的话,暗道自己的任务是尽量多活人,何不借此做些预防措施?
于是张林便点点头,上前一步,手掌虚握向上,一团火焰便在其中摇曳不灭。对众人道:“众位,贫道不才,学过那么几手斩妖除魔的术法,因此你们不必惊慌,有贫道在,那些个魑魅魍魉,来多少,贫道就收多少,不怕有邪祟,就怕他们不够多。”
说着便掏出一踏符篆,分开交给红姑娘与罗老歪,对众人道:“贫道这里备了些符纸,汝等贴身携带,若十米之类有邪祟之物近身,其就会发热,以警醒汝等,你等只需速退,其它的交给贫道就行。”
陈玉楼见此,连忙示意红姑娘和罗老歪将其发下去,对众人道:“大家都听见了道长说的了?如今有道长在此坐镇,大家大可安心,我等合力,共取财货!”
众群盗见张林那一手,如今又得其符篆护身,皆高呼:“甩了!甩了!”
陈玉楼见群盗士气大振,十分满意,对张林道:“此番多谢道长了。”
张林闻言笑道:“总把头别客气,每张符承惠一银元。”
陈玉楼一听,脸色黑了下去,罗老歪在一旁闻言一挠头道:“哎,我说你这道士,怎么不去抢呢?”
张林闻言道:“本小利薄,贫道这也要吃饭啊,再说,抢那有我这来钱快。”
罗老歪还欲言,陈玉楼拦住对方,摇摇头,对张林道:“道长也知道,我等是来挖掘元墓的,没带那么多银元,不如回了湘阴再结算,如何?”
“自然可以!”张林不知从何处摸出个本子记下,对陈玉楼道:“这次一共三百银元,不过攢馆还有数千兄弟,陈总把头,要不再来点,一人一张,最是稳妥。”
陈玉楼闻言,脸色微变道:“不了,劳烦道长好意,这些符就够了。”
说着示意几人快走。
见张林卖起符那一副奸商样子,完全的吃人不吐骨头,众人连忙离得远远的。
红姑娘走在最后,颇有些好奇道:“道长一路沉默少言,这卖起符来,却是换了个人,到是有趣。”
张林道:“我妈从小教我,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红姑娘要不来两张?我这除了平安符,还有火符、水符等等,要是你出得起价,我这还有引雷符。”
说着便一样拿出一些,一副你随意挑选的样子。
红姑娘闻言,拿起一张好奇问到:“这张怎么卖?”
张林见此笑道:“红姑娘好眼力,你手中这张,乃是祈雨符,用了便可使方圆百里下起雨来,利于助民耕种,十分实用。
这里这么多符篆,红姑娘却一眼就相中它,说明它和你有缘,即使有缘,红姑娘何不就此买下?”
“真的假的?”红姑娘狐疑道:“多少钱一张?”
张林一听其有意要买,顿时眉开眼笑的笑道:“承惠一百银元!”
红姑娘一听张林报价,吓得连忙放下符篆道:“打扰了!告辞!”
见红姑娘离去,张林急呼道:“哎!红姑娘,要不再考虑考虑,实在不行我这里还有火符,水符,只要十银元,一样实用。”
红姑娘一听,脚步更快,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张林见售卖无果,只得揣好符纸,快步往后跟了上去。
※※
却说荣宝晓咦引着一行人回归老熊岭义庄,这两天经过罗老歪和陈玉楼的一众手下反复踩盘子、摸局。
陈玉楼心里已然有数,对众人道:当年那前来讨伐洞民暴乱的元人跟打进北京的八国联军差不多,皆是西域番邦的联军,其中也不乏投降倒戈的汉人部队,所以葬俗未必全然相同。
他们将瓶山这块洞天福地造为墓穴,也是妄图镇住南朝的龙气。
而这瓶山自古就是皇家禁地,本就有许多防止盗药的机关,封成墓室大藏之后,这些机括多半被保留了下来。
因此他不建议在山口处挖掘墓门,认为众人直接从瓶山山巅的断崖口直接切入古墓地宫更为省事。
当年元人封墓,怎会料到那瓶山今日会被地震震开?他们从哪里下去,直接深入地宫腹部,可以避开外围的元人机关,省时省力就不说,少过外围机关,不知能减少多少不必要的伤亡。
众人一听,皆赞叹陈总把头深谋远虑。
见无有异议,于是众人在陈玉楼率领下来至瓶山山巅,准备行动。
群盗早上出发,及至午时,方到了那裂开的豁口。
一到地方,随着陈玉楼一声令下,百十名卸岭盗众便放下身上的大竹篓,取出里面装着的卸岭力士盗墓专用独门秘器:蜈蚣挂山梯。
蜈蚣挂山梯是一种按节组合的竹梯,卸岭群盗倒斗之时,凡是上山下涧,遇着艰难险阻,都是离不得这件器械。
其拆开来,是一节节小臂粗细的竹筒。
其材料使用最有韧性的茅竹,在油锅里包过数十遍,曲成满弓之形也不会折断,每节竹筒两端,都有正反两面的套扣,筒身又有两个竹身粗细的圆孔。
使用之时当中一根纵向连接,好象一条长长的竹竿,两侧再打横插入供人登踩的竹筒,顶上装有挂山百子爪,远远一看,活象一条竹节蜈蚣。
逢着绝壁危崖无法攀登,一人轮番使用两架‘蜈蚣挂山梯’勾在松石缝隙里,就可以迅速爬上绝险的峭壁。
因为其外形似蜈蚣,使用时挂在山上攀爬,因此得名:蜈蚣挂山梯。
但其也并非只能用来攀山。
这‘山’和‘斗’都是古墓的代称。
由于盗洞或是被炸药破坏的盗洞狭窄,盗墓者很难携带大型器械进入,可以分拆组装的蜈蚣挂山梯。
其能够拆成无数小段,分由众人携带身上,在这种入口狭窄的场合里,就可以进出自如,不为地形所限。
而有些古墓为了防止地宫渗水,用铁链悬棺,其中棺被铁环在墓室中高高吊起,有竹梯为辅,就在倒斗的过程中便能省却许多力气。
第九十章:‘赠符\’探地宫
这种蜈蚣挂山梯的原型,是从汉代赤眉军攻城使用的工具中演化而成,后又经数十代人千锤百炼反复修改完善,始成今日这般式样。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望到那裂谷里仍有彩雾升腾,只是近午时已自弱了许多,山里的毒蟒毒虫,皆是生性喜阴,此时必是蛰伏不出,正可行事。
于是陈玉楼就将手一招,命人将一袋袋石灰倾入深涧。
那石灰包还摔进谷底,就因为被凸起岩壁划破而就破裂开来,里面装的石灰四溅沸腾,管它有什么凶恶的毒物,都吃不住这阵暴呛,即便侥幸不死,也必定远远逃开了。
但工兵营匆忙之间,只准备了两百多袋石灰,抛下去时又被山风吹散了些,余下的想要铺满谷底,实在是有些杯水车薪,显得远远不够。
众人在山巅看到石灰不够,都急得连连跺脚,不过也该着他们此番功成,这阵石灰撒下去,还是起到了极大的效力,深处那阵毒蜃渐渐消失,只剩空空茫茫的白色云雾。
陈瞎子打算先派三两个身手利索的下去探探路,便问:“哪个兄弟愿先往?”
群盗闻言,立刻走出两个精壮汉子,一个是赛活猴,一个是地里蹦,都是爬山钻林的好手。
二人一直有心找个机会在卸岭盗魁面前一显身手,此刻便表示愿意冒死下去一探究竟,陈瞎子赞了声够胆,就命他二人下崖。
这两人躬身领命,口中含了一块五毒药饼,背着试毒的鸽笼子,腰间挎了盒子炮与短刀,又用黑布蒙上口鼻,走到崖边就要下去。却突闻有人道:“且慢!”
见有人阻止,数百人皆看着张林,陈玉楼皱眉问到:“道长何意?”
张林走到崖边,看下下方道:“这下方也不知是何情况,二人如此冒然下去,怕是不妥。”
赛活猴、地里蹦闻言道:“我等皆以准备妥当,有何不妥?道长还是和总把头在此等候,我等二人很快就把好消息带上来。”
罗老歪道:“这二位兄弟说得不错,时候不早,道长还是不要在耽搁时间了。”
张林道:“罗帅哪里话,我本遵陈老爷子所请,来保护陈总把头,按理说是不该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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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们都说这财货有贫道一份,陈老爷也承诺这地宫中的所有道经典籍,归我所有,因此贫道总不能不做点什么。”
说着从怀里摸摸,拿出几张符篆,分与二人道:“这有红绳的符纸,名:平安符,你二人系好,贴身佩戴在胸前,下去若遇见难以发现的危机,其就会发热,警醒你们二人。你们要记住,它警戒范围是十米,其一发热,你等需要多加小心,若是自燃,更是不可多留,须得速退。
再有这几张符纸,名为火符,你们自我放在随手可用之处,若遇危险难退,咬破自己食指,以血沾染其上,将其抛出,其自会在抛落的地方形成一道丈五左右的火墙,火墙会持续三息左右,以阻挡邪祟,为你们逃命赢得一些时间。”
罗老歪的副将听了道:“罗帅,这道人说得邪门,我看就是江湖把戏,其必然想以此多瓜分地宫财货,要不要?”
其说着一抹脖子,看来是让罗老歪想找机会除了张林。
罗老歪悄声道:“盯紧他,他是陈老爷子请来的,现在不好对付他,等我们拿了财货再说。”
副官闻言,点点头退下。
而另外一边,早听一众兄弟说此行有个活神仙的二人,激动的接过张林的符纸,贴身放好,便顺着蜈蚣挂山梯而下。
二人在山间穿云拨雾,顷刻间就消失了身影。
其余的人都在山巅的断崖边不断向下张望,替他们捏了把汗,这一去是死是活那就看这二人的造化了。
二人下去良久,不见动静。
陈玉楼表面镇静,但现下吉凶难料,心中也自忐忑不安,罗老歪更是不停地掏出怀表来看时间。
但群盗在山崖边等了许久许久,脖子都抻疼了,眼睛都瞪酸了,在上面连着高声招呼他们,可那裂谷里却始终静悄悄的,不见任何动静,只有不详的云雾越聚越浓。
红姑娘担忧道:“老大,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陈玉楼闻言,心中更是焦急,但作为群盗魁首,三湘总把头,此时绝不可以自乱阵脚,便道:“时辰还早,在等等。”
说着看向一旁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完毕,正收起本子的张林道:“逍遥道长,你这在做什么呢?”
张林闻言笑道:“哦,没什么,就是记下总把头欠我多少钱而已,我算了算,如今已经五百银元整。”
陈玉楼闻言脸一黑,一旁的红姑娘更是不愤道:“你这道士,昨天不是三百吗?怎么现在五百了?”
张林闻言,犹如受了侮辱般道:“红姑娘这什么话?
你可以怀疑我张某人的商品,但绝不能怀疑我的人品。
昨天三百零一张平安符,今天那二人又各自带了十张火符下去。
一张火符十银元,加上两张一银元的平安符,可是二百零二银元。我可是看总把头是熟客,好意给你们抹去了零头,怎得还在此凭空侮人清白?你们卸岭家大业大,难道还想赖账不成?”
红姑娘一听急道:“你别瞎说,那明明是你送……”
陈玉楼拦住红姑娘,头疼道:“五百银元,我们卸岭付了。”
红姑娘闻言急道:“老大,那可是五百银元,都够一千难民吃一个月了……”
陈玉楼按住红姑娘道:“稍安勿躁!此事回去再说。”
红姑娘闻言,恶狠狠的看着张林,张林见此,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自己的任务是救人,但人都是陈玉楼和罗老歪的,消费还是得他们买单才是。
而在几人消停下来,再次焦急的等待下方消息时,忽地里一只响箭破云而出,裹挟着尖锐的鸣动,直射向半空炸响。
正是探墓的两人发出了讯号——山崖下的深谷里已无毒蜃。
罗老歪的那些**见此欢呼起来,群盗也皆高呼:甩了!甩了!
便各个掳胳膊挽袖子,纷纷要请缨下去盗墓。
陈玉楼做了几年卸岭盗魁,深知若想服众,光凭嘴皮子和仗义疏财不行,还要身先士卒,与下属同甘共苦。
因此每每盗墓的时候都亲力亲为,不惜以身涉险。
也只有在手下面前显出自己真正的过人之处,这头把金交椅才坐得稳固。
那深谷里的毒物也许畏惧日光或是暂时被石灰驱退,不知藏入了墓中的什么地方。
现在下面毒蜃虽散,但全伙入地宫搬运宝货还为时尚早,因此陈玉楼打算先带些精锐敢死之士,下去彻底扫清深谷里的隐患。
其与罗老歪说了所虑,便在卸岭群盗中选了二三十个手脚利索的好手,又带上罗老的副官,由自己亲自率领,顺着蜈蚣挂山梯便下去。
这数十人软绳钩和蜈蚣挂山梯并用,攀着绝壁,透云拨雾而下。
松石缝隙里的碎石碎土,被竹梯刮得往下不断坠落,两边峭壁间距狭窄拢音,一个小石子落下去也能发出好大动静,耳中全是阵阵回音,石壁上又多有湿滑的苔藓,藤萝纵横。群盗只要有一个不慎,便会失足滑落坠下,跌入深谷摔死。
群盗都是亡命之徒,跟着陈玉楼衔枚秉息,一声不响的便往谷底攀去。
穿过几层云雾之后,光线愈发昏暗,壁上渗着水珠,寒气逼人,盗众们估计离地宫越近,阴气也就越重,古墓大藏在望,反倒精神为之一振。
当时在山里的照明方式,主要有燃烧竹片和松烛火把,使用洋油的马灯不是谁都用得起的,不过盗墓贼除了备着马灯、汽灯之外,更有从东洋矿主手里购买的矿灯,反正五花八门,没有统一的装备,此时各自打开绑在身上的矿灯、马灯。
一时间潮湿昏暗的山壁上,仿佛亮起了数十只荧火虫,光亮星星点点,忽上忽下地起伏晃动着。
陈玉楼天生一双夜眼,并不需要灯烛探路,他当先下去,早已到了深壑尽处。
瓶山山体上的这道裂隙,越下到下边就越窄,最狭窄的地方两人并肩就不能转身。
虽说到了底了,可裂缝切过山腹,裂缝还在继续向下延伸。
山腹暴露在裂缝中的,是处大溶洞,洞内极深极广,只闻恶风盈鼓。
虽看不到远处,却可以觉察到里面阴晦之气格外深重,一座重檐歇山的大殿正在裂缝之下。
这大殿高大森严,其上铺着鱼鳞般的琉璃瓦,在山缝下已蹋了一个窟窿,瓦下的木橼子都露了出来,上面溅着许多刚刚抛下来的石灰,洞顶挂着一层汞霜,看样子地宫里以前储有许多水银,因为山体开裂,早都挥发尽了,只留下许多乌黑的水银瘢。
陈玉楼在木橼上轻轻落足,捉了脚步走到稳固之处,随即打个胡哨,想要联络先下来的“赛活猴”与“地里蹦”二人。
可地宫的大殿顶上云雾迷漫,四下里寂静无声,哪有那两个人的影子。
此时花蚂拐已带着其余的人陆续跟了下来,看看左右情形,上前问道:“总把头,情况怎样?”
陈玉楼皱眉道:“这里是座偏殿,先前来探的两个弟兄现在下落不明,你让大家放仔细些,看看他二人可有留下线索。”
第九十一章:炼狱火海
那二三十名群盗得了陈玉楼命令,便分散开来,从崩塌的殿顶四下搜索,从一侧直搜到另一边,却不见那二人影。两个大活人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可不久前他们还从谷底射出响箭为号。倘若是在群盗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出了意外,陈玉楼自忖自己的耳音敏锐,断不可能在这拢音的裂谷间听不到动静。
陈玉楼不禁心中暗骂撞鬼,这瓶山是座药山,不能等闲视之。
古墓里无事也就罢了,一旦有事,必是狠的,想到这些,更觉地宫里阴森森的教人寒毛发乍。
陈玉楼站在殿顶边缘,可以看见殿后洞穴都被石条砌死,四周布着些井栏回廊,还有湖石摆成的假山,犹如一座花园,凹处都积着许多恶臭的污水,堆积着许多朽木。
那洞顶上又搭建了许多石槽,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此时一名搜索的群盗见那洞口有蜈蚣挂山梯,便告知陈玉楼。
众人一见,便知是哪先下来的二人所用的,陈玉楼吩咐群盗扔下个寸磷看看。
群盗闻言,便将寸磷扔下。
寸磷的火光将漆黑的殿内烧得雪亮,只见殿堂内朱漆抱柱,金碧辉煌,比之皇宫也不逞多让,可寸磷只能照亮一瞬间,众人还未得及细看,就自熄了。
陈玉楼见此,把手一招,群盗当下依次顺梯而下,到了偏殿内部。
殿内虽然空气流通,可群盗为了防范毒蜃,还是带了鸽笼,里面装着白鸽。
他们一下到殿内,那笼中的鸽子就好象受了什么惊吓,扑腾一个不休,众人面面相觑,都把心悬到了嗓子眼,提着马灯在殿内一照,当即发现情况有异,在下面请首领陈玉楼去查看。
陈玉楼倒握小神锋,便要带人下去,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
如此变故,吓了陈玉楼一大跳,倒握的小神锋当即向右削去,却见是张林,只得忙收住力道,被带了个咧差,差点摔倒。
陈玉楼没好好气,又疑惑道:“逍遥道长,你不是在上面吗?怎么下来了?”
张林只是摇摇头,看看下面偏殿,眉头紧锁道:“让他们快上来,下面有危险。”
陈玉楼闻言,想到先下来的二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又听了张林所言,当下信了三分。
心下暗道:既然张林下来了,不管那偏殿有没有危险,先让大家上来,以张林的身手,大家在作计议也好。
于是便下了令,让下面的群盗赶紧回到偏殿房顶。
群盗听令,纷纷撤了回来,各自立在陈玉楼左右。
陈玉楼见此,方道:“道长,你说有危险,是什么危险?”
刚下去的群盗中有人道:“总把头,我觉得道长说得对,我们在下面,见那殿中并无棺椁,亦无机关陷阱,只放些盔甲刀矛、弓盾斧矢一类的兵器和数十套马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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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活猴与地里蹦二人的衣服鞋袜也都平平地摊在地上,衣扣也未解开。”
“对,我们还见,他二人带的鸽笼扔在一旁,笼门紧闭,不见任何破损,里面的鸽子却没了。”
陈玉楼一听,如此情形,不正契合那瓶山移尸地的传说?尸体入此山,即会化为一股阴气,难不成世间真有这等邪事?夜路走多了,真撞鬼了不成?
但见张林在旁,这神秘道人在此,让他莫名心安。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魁首面子,反正大家都知道,张林是受自家老爷子所托,来保护自己的,便直接请教道:“道长,你说这世间当真有移尸不成?怎得此地如此邪性?”
张林皱眉问到下去的群盗:“殿中可有火烧痕迹?”
群盗闻言,纷纷摇头道:“没有……没有……”
张林闻言道:“看来此地邪祟妖物,不是你等可以应对,大家快快上去,我为你等断后。”
众人一听,皆看着陈玉楼。
陈玉楼见群盗看着自己,爱面子性格又涌了上来。
这趟下来,什么都没捞到,还凭白无故的折了两个好手。就这样上去,岂不让那罗老歪心里笑话?
当下便道:“道长,我们下来,就这样灰溜溜上去,拿没拿到财货不说,这凭白无故折了两位兄弟,我们连他们怎么死的都没弄清,如何与大伙交代?”
张林闻言没好气道:“查清?陈大总把头,你若再不带人走,再磨蹭会儿,恐怕就和那二人一般,凭白无故折了。
你说你们要是折在这里,上面的人久不见你们回去,当会下来寻你们,恐怕这无底洞,将会把整个卸岭埋在这里。
事轻缓急,陈大总把头自行度量,贫道在等十五息,你们再不走,我便上去了。”
陈玉楼见张林话里话外挤兑,心下有些恼火,当下便从洞口跳进偏殿,一查那二人消失之谜。
正这时,群盗中好几人道:“什么东西这么烫?”
伸手一摸,却见是张林卖出去的那些平安符,其如摇曳烛火,明暗不定,却又愈来愈亮。
群盗甚奇,感觉新奇,还有几个没有的人靠拢过去,看来是打算研究一二。
张林见此,心中暗骂:真他娘的一群亡命徒,那二人恐怕得了平安符预警,也这般作为,才没逃出来。
跟着破口骂到:“你们这些猪,那是平安符,它一亮,就代表有危险,不逃命,还在那看你M啊看!”
群盗闻言,想起张林卖符时所说,又想起那不见的二人,当下亡魂大冒,也不等陈玉楼下令,纷纷便往山壁奔去。
这地方,四下无路,唯有山壁的蜈蚣挂山梯是他们的退路。
众人才到山壁前,陈玉楼便闻那阴森的殿内忽然“唰唰唰”一阵轻响。
其动静极是诡异,还未多想,却见百余条花纹斑斓的大蜈蚣,皆有四五寸长,鄂口中流着透明的涎液,悉挲挲的自那塌陷的洞口爬了出来。
那些蜈蚣身上红纹鲜艳,黑壳油亮,一看便知奇毒无比,不一会儿,便是爬满偏殿楼顶,却又在三尺外徘徊,
不知忌惮什么。
群盗那有心见此奇异,见殿顶遍地蜈蚣毒虫,早已忘了他们的总把头,争先恐后的爬将上去。
只有陈玉楼和红姑娘、昆仑摩勒站在张林身后,打量着那些蜈蚣。
红姑娘见远处几处石灰所在,蜈蚣毒虫皆避开,心下一亮道:“是石灰!”
说着,其弯腰出手,捡起地上小半袋石灰顺着山崖一撒,那些毒虫皆四下避开。
当下大喜道:“老大,快上!”
陈玉楼见此点点头,当下五步当做三步走,脚下一点,大步流星的便冲到崖边,顺着蜈蚣挂山梯,便往上爬。
昆仑摩勒紧随其后,也爬了上去。
“道长,走了!”
红姑娘又捡了几袋未散开的石灰袋,将崖壁与毒虫隔开,防止它们顺崖追上去,当下就要爬上蜈蚣挂山梯。
却见张林还在那里看着那些蜈蚣,便出言招呼道。
张林闻言点点头,便缓步退往崖壁。
红姑娘见张林过来,也不在管,便急速往上攀爬,身手端的敏捷无比。
但若她回头看看,便会看见,张林退一步,那些蜈蚣毒虫便进一步,根本不惧那些石灰粉。
待张林退到崖边,那些毒虫好似急了,居然开始向前吐起毒液,好似想靠那些毒将张林留下。
张林见此,不屑一笑。
手向前一挥,掀起一阵风浪,将石灰粉末吹响毒虫堆。
那蜈蚣毒虫爬在石灰层上,没有吸入石灰粉,自是不惧。但此时张林将石灰粉末四处挥扬,不少毒虫吸入,暴毙当场。
但张林还未停手,手作剑指,数道符纸自漂浮与面前。
张林一挥,数道火墙出现,彻底断绝了毒虫追击的路,便行到一旁,拿起悬荡在崖壁的绳索,以借其力,一跃便是四五米。
待十来米高后,下面火墙已散,毒虫似乎不甘,又不顾一切的要爬将上来。
张林见此,又是十来道符纸扔出。
这次却是木符火符并用,刹那就在半空形成一个巨大火团,大约直径十米。
张林又在其内附加了几张土符,瞬时。
那混合了木、火、土三种属性的符纸,形成一个陨石般,直直砸入偏殿。
当下,那偏殿被砸出又一个大洞,无数殿顶的毒虫蜈蚣落入其中。那偏殿本就以木料为主体结构,其中器物又多布帛,被那从天而降的大火球砸入其中,整个偏殿顿时烈焰焚天,成群的蜈蚣都被烧死在其中。只烧得整个山腹一片火光冲天。
正爬在山涧中的群盗见此,皆不由心下一松,皆暗道:如此大火,想那些蜈蚣毒虫皆葬身火海,却不得追来,就是不知哪位兄弟手段,居然想到如此计策,就可惜了殿中那些器物,这把大火后,就是留存,挖出来也不怎么值钱了。
群盗想着,便各自往上爬。
张林这一把大火,直烧得这毒巢一个底朝天。
炙热的火海,让潜伏在这里的毒虫纷纷爬了出来,四处逃命。
这些喜阴厌阳的蜈蚣毒物,此时爬满山沟峭壁,只腿恨少,争先恐后,要离了这地狱火海。
原本是它们将陈玉楼一行追得: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现在变成自己四处逃窜,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张林还在上方,以天赋驭火之术,引那大殿之火四处蔓延,直到将整个山腹都化作了火海之后,方沿着绳索,运起梯云纵,往那崖顶攀去。
第九十二章:绝壁援救
正行半路上,红姑娘对着上来的张林夸赞道:“道长好手段!”
话落,却见顶上掉下两人,二人仔细一瞧,不是陈玉楼和昆仑摩又是谁?
红姑娘见此大惊,慌呼道:“老大!”
张林刚欲回红姑娘的夸赞,当下一见暗骂道:真他娘的见鬼,怎么忘了这茬。
心念转折,便握住绳索,脚在崖壁借力一登,整个人便加速直扑陈玉楼与那昆仑摩勒而去。
红姑娘一见,更是慌道:“道长!”
张林声音远远传来道:“你先上去,我去救他们,下面是火海,他们真掉下去,不摔死也得被烧死!”
红姑娘闻言,连忙向上爬去,道:“我这就去叫人!”
※※
半刻前,群盗见那满地蜈蚣毒虫,皆亡魂大冒,慌乱逃命。
覆在那蜈蚣挂山梯在攀援而上。
陈玉楼身在绝险的古壁上攀爬竹梯,即是心焦,又是满心的不甘。
此次下来,空折两个好手,一无所归不说,若非张林提醒,恐怕这一行人都得折进那偏殿。
自己作为卸岭魁首,却未发现危险,竟置群盗于险地。
说出去,他面子往哪里放?
正思索间,赫然见眼前的青石缝里,生着一只海碗般大的红色灵芝。
他心中正自烦乱,见是株悬崖绝壁上生长的灵芝草,心道:这灵芝长于此,也不知多少年月,端的珍贵无比,拿了此物,也不枉此行,因此想也没想,就伸手去采。
陈玉楼忘了此地邪恶,山中毒蜃终年覆盖,那灵芝早已被谷中的毒蜃浸润枯化,空具其形。
陈玉楼一碰之下,顿时碎为一团鲜红的粉末,在他面前飘散开来,见到此景,陈玉楼心下一惊:“不好,有毒!”
陈玉楼虽不如原来的轨迹般,在古墓的地宫里亲眼见花蚂拐在自己面前,全身溶化成热蜡般的情形。留下: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里阴影。
但此刻一惊之下,也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处在深谷峭壁之上,只顾躲闪那团血红的粉尘,待反应过来,已经身体空悬,悬在了空中,忽地一声,直坠向云雾深处。
攀在陈玉楼下方的哑巴昆仑摩勒听到风声不对,急忙抬头看去,恰好陈玉楼从自己眼前落下。
哑巴昆仑摩勒眼疾手快,赶忙伸手去拉陈玉楼。
哑巴昆仑摩勒是拉住了对方,可二人身在悬崖峭壁,本就少有借力之处。
那陈玉楼虽说是在离哑巴昆仑摩勒不远处掉下,但自身重量加上下坠的力道,少说也有千八百斤。
那昆仑摩勒正在往上攀爬,四下无处借力之际,哪里借得住?因此俩人做一堆,被陈玉楼一带。待张林与红姑娘发觉时,已往深谷掉落。
还好两人向下落了不到数尺,正巧石壁上有株横生在岩缝里的古松拦住了二人。
二人各自拉住一根树枝,晃荡在半空之中,两人摇摇晃晃,四条腿在深涧流云中凭空乱蹬,想踩到山壁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将身体稳住,但山壁上都是绿苔,一踩就滑出一条印痕,石屑绿苔纷纷掉落,情况危险到了极点。
好在此时张林落了下来,一见二人被古松拦住,心下松了口气,便欲要上前,拉陈玉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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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林下来,二人皆是一喜,心道:这下有救了。
而陈玉楼见张林奔自己来,一看就是要先拉自己,便急忙道:“逍遥道长且住,我还能坚持一会儿,昆仑摩勒身高体重,这老松怕是乘他不住,你先将他拉上去,再来救我不迟。”
张林闻言,也不迟疑,当下将手中绳对着昆仑摩勒抛出道:“接住拽紧,我拉你上来。”
昆仑摩勒闻言,伸出右手,一把接住绳索,几个围绕,便让其缠在自己手臂上。
张林见此,当即在老松上站马立住,高喝道:“我数数,但三你就松开左手。”
昆仑摩勒严肃的点点头,陈玉楼闻言有些担忧道:“道长,这样不妥,你可能会被带下去的。”
张林闻言骂到:“给我闭嘴,你厉害你来啊!你教我做事吗?”
说着也不管陈玉楼尴尬,数起了数。
待数道三,那昆仑摩勒一松手,张林便腰马合力,手下发劲,强内境的千斤巨力使将出来,便将那昆仑摩勒如同玩偶,直接甩上高空,然后又一发力,借助绳索将其拉向自己,待近眼前,又使了巧劲接住对方,化去其下坠的力道,将其稳稳的放到古松枝干上。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只看得陈玉楼眼花缭乱,待反应过来,昆仑摩勒已经脱险。
陈玉楼见此,当下对张林万分佩服,心中暗道:世人皆言霸王举鼎,其神勇千古无二,今日见道长出手,恐霸王再世,亦不过如此了吧!真乃奇人也!
陈玉楼心念间,张林已解下绳索,往自己抛来。
却不想,那绳索距离自己还有三分之间距离,自己拉着的古松枝却突然折断,自己便往下坠落。
陈玉楼心中直暗道:完了,这下下面再无遮拦,又是滔天火海,掉下去,不死摔死也得被烧死。
心中万念俱焚,直道我陈玉楼纵横不过数年间,还有好多大事未办,今日便要葬身这瓶山之中不成?
这一切亦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发生,见此情形,张林只得骂娘,手中豁然出现一柄铁剑,便往下纵去。
陈玉楼见张林跳了下来,心道:此必死无疑,道长何苦来哉?但道长都不放弃,我陈玉楼岂可认命?
※※
陈玉楼自幼随道人在山中修行,下了二十年苦功,练就了一身以南派腰马为根基的轻功,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那二十年苦功终于显示了作用。
他下坠的过程中看到两侧山壁岩面间的空隙越来越窄,便知这‘瓶山’上的这道大裂隙马上就要到底了。
好在面临奇险,其心中也未乱得失去理智,非常清楚如果此刻再有迟疑,脑袋就先撞到石头上了。
他身在半空中将全身力量灌注于腰腿之间,掏出腰间小神锋往前闭眼一插,随着念了数遍:祖师爷显灵
可能真是祖师爷显了灵,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陈玉楼身下一顿,便停止了下落。
待缓了片刻,心神稍定,方睁眼看去。
那小神锋正切在石壁间,自己正悬荡在半空,无处借力。
陈玉楼左右环视,强忍双臂疼痛,心想自己现在这是在哪?上下左右全是白朦朦的雾气,前后两侧是陡峭的山壁,下面还远远没到底。
但看石山裂缝的走势,少说下面还有十余丈深才能合陇。
由于上行下行之时,群盗为求岩缝松石的缝隙挂山而行,并不是直上直下的方向。
这回落下来却已远远偏离了那座古墓里的大殿。
山底的空气还有几分阴寒潮冷,石壁上尽是湿滑的绿苔,据他估计距离大岩缝底部还有十多丈的高度。
且白雾中的能见距离只有十余步,纵有夜眼也看不清下面的地形,拿鼻子一嗅,闻到古墓中燃烧的味道,算是知道了大致的方位,是离此十余丈开外,估摸这处山缝的最底下,不是乱石便是更窄的缝隙,跳下去等于是自己找死。
好在此时,陈玉楼听闻崖壁有声,其声正如自己那小神锋切入石壁时般。
陈玉楼心下万分感动,暗道:那道长不过听老爷子无心所托,今日竟为履行承诺如此涉险。
其身手超绝,天下何处去不得?
这般奇人义士,今委身我群盗之流,我竟不识其才,还处处与其为难。
真是瞎了眼,昧了心,还自诩识得天下英雄,这番若是脱险出去,吾必对其以礼相待,奉若长者,如对老爷子般尊敬。
陈玉楼心念流转,当下呼道:“道长,这!我在这!”
却说张林自纵身下来,频频施展出梯云纵,配合铁剑降低下坠之势,以寻陈玉楼。
他知道,陈玉楼不可能就这样没了,但也说不准,说不定因为自己又有了些变化也说不定。
因此他可不敢赌陈玉楼还能在坐那六尺蜈蚣上去,因为这种事,概率真的很小。
原著里是他运气好,没看清那凸起的岩石是大蜈蚣便跳了过去。
但凡他看个轮廓,恐怕得吓个半死,或者失足、没抓稳,或者那蜈蚣不向上,而是向下……
反正意外太多,他下来,也许还可以给他收个尸。
正下间,听闻陈玉楼呼叫,心下松了一口气,便往声源而来。
呼叫没多久,陈玉楼便见张林如那猿猴般左右横踩,轻松写意来到自己身旁,心下好生羡慕对方身手,又见二人已处在这不知深处的缝隙中,又心中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当时为何要贪心,为此连累了张林,便满是愧疚道:“道长,你大可不必如此!如今连累你身陷囹圄,陈某真的汗颜。”
张林却未说话,而是看着不远处,神情凝重。
陈玉楼见此,还以为张林不想和自己说话,毕竟张林一路都是沉默寡言,一副高人作派。
额,卖符纸时除外。
张林未回答陈玉楼,其见此又要开口。
张林低声斥道:“闭嘴!”
然后脚下一点,将陈玉楼从半空提了下来,放到一处岩石凸起上,又给了其几张符纸,用那小神锋给其食指开了口。
陈玉楼见张林这般作为,心下疑惑,十分不解:“道长……你……”
第九十三章:六翅蜈蚣
※※
陈玉楼正欲问张林为何如此,其耳力异于常人,听闻一阵沙沙之声,犹如有人用铁片刮石头。
便按下心中疑惑,往张林所望望去。
随着一阵恶风,眼前出现好大一蜈蚣。
其体长大概一丈左右,扁平的环节合成二十二节,头定乌黑,第一节呈黄褐色,其余各节背面深蓝色,腹面暗黄。
每节有足五对,生口边者变为鳃脚,钩爪锐利灵动,全身披着油亮发黑的甲壳。
最奇的是这蜈蚣背生六翅,三对翅膀都是透明的,犹如蜻蜓翼翅也,全身冒着黑气,背脊上从头到尾有条明显的红痕,百余只步足分列两侧,须爪皆动,抓挠着近乎垂直的绝壁,恰似一条黑龙般
。
此时正伏在二人右边,口中流淌着恶心的涎水,盯着下方二人,看来是把二人当作送上门的美餐了。
不过对方似乎在忌惮着什么,迟迟不攻击二人,只是再上方关注着,似乎在考虑着下方二人吃不吃。
陈玉楼拿着小神锋,看看对面个头,有些尴尬道:“道长,这玩意,成精了吧!”
张林瞥一眼陈玉楼道:“要成精了,我们恐怕就走不了,你退后,我来会会它。”
陈玉楼道:“道长不要吧,这玩意一看就不好惹……”
张林打断陈玉楼道:“人家把你我当做了盘中餐,眼瞎环境,你我又无处可避,不干掉他,你我都得死在这。”
陈玉楼也知道,如今情形,二人除了赶走这大蜈蚣外,再无他法,只得道:“那道长,我能做什么?”
张林头也不回道:“管好你,就是最好的帮忙。”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把符篆。
见下方的二人有所动作,那大蜈蚣想想不想,一口毒气就喷了下来。
张林一见,厉声喝到:“好畜生,竟如此恶毒,今日我不斩了你,日后岂不是天大祸害,看剑。”
张林说着,便提剑迎着毒雾而上,陈玉楼刚道:“道长小心……”
便见天空一暗,细细一看,却不知自己头顶,何时出现一块巨大岩石,将自己掩盖在下面。
陈玉楼躲在巨石下,手中握着符篆,小声道:“那毒雾,肯定很毒吧!”
毒雾毒不毒,张林不知道,但那大蜈蚣确感觉,真的很疼。
※※
却说张林见那六翅蜈蚣喷出毒雾,便提剑上前,随手往后一道土符,将陈玉楼藏了起来,自己则用水符打出水幕,向那毒雾覆盖而去,又立即开启八卦护符的阴阳双界。
在轻松挡下毒雾后,张林在剑上附上九阳真火的炁,一剑刺向那六翅蜈蚣。
动物天生对危机感应强烈,这六翅蜈蚣也不知活了多久年月,光以蜈蚣之属的常识判断,以步足来判定其习性猛恶,其步足之多,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发乍的程度。
且传言蜈蚣得活上百年才能生出一对翅来,眼下这蜈蚣竟有六翼。
凭此就可知,其起码已经存活千八百年月,其对危机的感应,自然远超凡兽。
感觉到张林这必杀一剑,深知自己无法抗衡,便急忙扭身避过要害。
张林一剑未击中要害,在六翅蜈蚣背上的甲壳划过。
只见其甲壳与张林手中铁剑相碰,竟发出震耳欲聋的金戈之声。
张林见此,趁那六翅蜈蚣扭身,旧力刚过,新力未生之际,手中铁剑反手一撩,顺着其甲壳缝隙,斩断其十来足。
那六翅蜈蚣横行瓶山不知多少年月,自生出一对翅膀之时,便成了这瓶山地宫之中的当之无愧的霸主之一。
向来只有其打伤,捕食其他生物的份,何时受过如此疼痛?
张林一剑断去其十来足,那炁又如烈火般在其体内灼烧,此刻其哪里还有心思与张林交锋?
只见其仰天悲鸣一身,尾巴一甩,便如游龙在崖壁间窜飞出去,一阵轰隆隆之声未绝,其早已遁入浓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张林见此,有心追逐,但以自己身法,还无法在这悬崖峭壁上拦住对方,只得‘望影兴叹’,确认对方逃命而去,便回了陈玉楼所在凸岩。
张林与那六翅蜈蚣交手,说来迟,那时快,张林折返回来,那土符的持续时间刚好过去。
被岩石掩盖的陈玉楼突见眼前明亮,再定眼一看,张林已回到身前。那六翅蜈蚣早已不见身影。
陈玉楼忙问到:“道长,你没事吧?那蜈蚣呢?”
张林没好气道:“我有什么事?有事的时那蜈蚣,它受我重创,已经逃跑了。可恨这地方太过狭窄,身手施展不开,那畜生虽不是我对手,但要逃走,我却拿它没招。”
陈玉楼闻言还是不敢信,那条成了气候的六翅蜈蚣,看起来就是那般不好相与,绝对的绝世凶物。
这道长与它才交手多久?不过几息之间的时间,六翅蜈蚣就被其赶走了。
自己仿佛只是听见那六翅蜈蚣嘶吼了一声,紧接着山体一阵震动,就没了下文。
心下暗道:这反长真乃绝世高人,那蜈蚣如此凶恶,其居然几下就将其打得逃命。
再观眼前道人,只是衣服稍微破损,以后真真不能得罪了。
当下道:“道长辛苦了,玉楼再次再次谢过,今日道长救我一命,日后但凡有用得着玉楼的地方,道长只管吩咐,刀山火海,玉楼义不容辞。”
也许因为张林是受其父之请,陈玉楼此番言语之间,已完全把自己放在晚辈位置。
张林闻言心道:你少作点死,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见其絮絮叨叨,便道:“少废话了,赶紧收拾下,我们上去。”
陈玉楼连连点头,赶忙收拾一番,正欲问张林如何上去,便见张林将身上有些破损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到一旁,光着膀子。抬头背对陈玉楼打量着峭壁,似乎在思量从何处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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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便见,张林身上不少地方有着些许黑痕,背后一不知名的禽类纹身,忽明忽暗,每次亮起,那些黑痕就暗淡几分。
陈玉楼见之甚奇,那些鸟羽组成的纹身栩栩如生,光华流转,竟然似活过来般。
想他陈玉楼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自诩见多识广,却未有耳闻这般神奇纹身,当下忍不住伸手去摸。
而在此时,张林仿佛身后长眼,突然回身,一把捏住其手,语气不悦道:“你想干什么?”
被张林握住手,陈玉楼仿佛做坏事被人人赃俱获,又闻张林语气中有所不悦,当下尴笑道:“在下也就好奇,道长这纹身哪里来的,怎么还发光。”
张林闻言,才发现自己的纹身居然还在显化,暗道:大意了。
自己刚才斩那六翅蜈蚣时,不慎沾染了其血,那血剧毒无比,腐蚀了自己衣服,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体内血脉有感,便自动激发排毒。
自己刚才想着那衣服上沾了剧毒,恐一会儿带陈玉楼时,其不小心触碰到,害了其性命。一时却忘了,那血脉清理六翅蜈蚣的毒还未完毕,被陈玉楼看了去。
张林还未说什么,陈玉楼见张林转过身来,方见其胸膛正是一鸟头,
那鸟头十分眼熟,似曾相识。陈玉楼还未来得及细看,只记了个大致形状,却见那纹身居然消失了。
连带着张林身上的那些黑色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玉楼见此,目瞪口呆,正欲要问,张林道:“你最好忘记刚才看见的,上去后不要多言。”
陈玉楼见张林神色冷漠的开口,知道对方不是在说笑,连忙点头,当即表示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二人知道,他一定烂在肚子里,带进土中。
张林道:“不用那么慌张,我只是不想每个都好奇,问这问那而已。”说着也不待陈玉楼再表态,看看上方道:“你准备好了吧,我们要上去了。”
陈玉楼见此,只得将所有的疑惑暂放心底,看着这悬崖峭壁道:“道长,这崖壁如此陡峭,没有蜈蚣挂山梯,恐怕难以上去。
刚才我掉到这里时,特意看过,你我往左不远,就是我们要下的地宫偏殿。
你我先去哪里,想来哪里的蜈蚣挂山梯还在,正好借其上去。
即使不在,花玛拐见我们久不上去,必然遣人来寻……”
“叽叽歪歪!”张林听陈玉楼所言,感觉是个好方法,但他那里愿意去等。
再说现在那边一片火海,烈火烧死那些毒虫蜈蚣,恐怕已经毒气弥漫。
他有血脉傍身,自然是没有事,但陈玉楼肉体凡胎,以那些蜈蚣的剧毒,别说吸一口,就是皮肤接触,恐怕就得当场毙命。
当下就拉过陈玉楼,牵着对方道:“抓紧了,再掉下去我可不管。”
说完也不待陈玉楼再言,向前一道符纸扔出,便出现一块巨石镶砌在这裂缝中。
陈玉楼目瞪口呆,终于反应过来那罩住自己的巨石从何而来,还不待惊讶过去,张林已如此反复,带着他向上攀爬了百十米。
裂缝之间距离越来越大,张林也不在用土符制造巨石,因为制造出来的巨石无法卡在崖缝中。因此改用木符,借助木符生成树藤继续向上。
不过十数息,二人就来到崖壁上凸出的古松,也就是陈玉楼第二次掉下去的地方。
哑巴昆仑摩勒还等在这里,其只觉得眼前一花,张林与陈玉楼就‘凭空’出现在古松上。
陈玉楼见其还在这里,心下感动,却板着脸训斥对方几句。
哑巴昆仑摩勒只是看着陈玉楼傻笑,又对张林严肃拜谢。
陈玉楼无奈,也不在说他。
古松上有先前张林下来救二人时留下的绳索,张林便未在用符,借助绳索,将陈玉楼二人送到蜈蚣挂山梯上。
于是三人中二人人攀梯,一人借助绳索攀崖,往山顶而去。
第九十四章:拒邀
※※
陈玉楼见张林坠在自己身后,一时感慨万千,又想到张林用的那些符纸,心中打定主意,这次瓶山之行后,无论如何都要买上一些。
三人爬到崖顶,便见众群盗正在红姑娘与花玛拐指挥下,准备派人下去寻陈玉楼三人,此时见三人上来,皆过来围着陈玉楼查看,是否有受伤。
那罗老歪通过盗墓大发横财扩充军备的计划全指望着陈瞎子,方问红姑娘言陈玉楼掉下深涧,早已心急难耐。唯恐陈玉楼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计划难免胎死腹中,此时见他无恙,自是不胜之喜。
众人闻红姑娘言其掉入这不知深几何的深涧之中,现在自毫发无损的爬了上来,那岂是寻常之辈能做到的?皆赞叹道:“陈总把头,不愧是绿林道上的总瓢把子,真有通天的手段,今日亲眼得见,实令我等心服口服,愿誓死追随左右……”
陈玉楼闻言,有些尴尬的看向一旁光着膀子的张林,其持铁剑于身前,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看着深涧也不知想什么。
陈玉楼心知,自己与哑巴昆仑摩勒此番脱险,全耐张林之力。
但卸岭魁首的风度却不能失了,当下面带得意的抱拳说道:“承让、承上,英雄身后是英雄,好汉身边有好汉,若不是众弟兄义气深重,肯出死力舍命相助,就算陈某人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了。”
陈玉楼说完,又分开众人,走到张林身前。群盗和张林还正疑惑陈玉楼想做什么,陈玉楼便拉起张林,举起其左手,十分严肃且郑重道:“诸位卸岭兄弟,此番我等地宫之行,全耐道长高见,不然我等恐怕皆折在哪蜈蚣老巢里。
且我不慎掉入深涧,又是以道长一人之力救我于危难,道长受老爷子之命而来,所行可谓:仁至义尽。
想我卸岭一众,谁不是英雄好汉,今道长如此高义,可比那关云长之义薄云天。
因此,我宣布,道长自即刻起,便是我卸岭力士二把交椅,其所言,便是我陈玉楼所言,诸位可有异议?”
红姑娘等人闻言,皆惊道:“总把头,此恐怕不妥……”
卸岭一派,人多势众,下边响马、盗贼多达数万人。
湘阴陈氏三代历任魁首之位,但这不代表,陈氏可以随意就任命卸岭里的职务。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而江湖,并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利益往来。
卸岭人多,也代表其里面派系林立,利益纠葛多。
张林身手再不凡,再怎么救陈玉楼,说来说去,其不过是救了陈玉楼而已,又不是救了卸岭一派。
且其乃受陈老爷子所请,所行在别人看来,再为正常不过。
而且派里不知多少人都坐等陈玉楼折在瓶山,这样陈氏无人,恐怕就得让出这卸岭魁首之位。
因此陈玉楼所为,他们这里的兄弟虽无异议,因为能随陈玉楼而来的,皆是陈氏嫡系,但出了瓶山,传到道上。
那卸岭里的其他派系恐怕不会干休。
他们是针对不了名大势大,历任三代魁首的湘阴陈氏,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道人不成?
但陈玉楼落下深涧,见张林竟然不顾一切,涉险也要救自己时就有此心思,再见其居然能力敌那六翅蜈蚣,身手超绝不说,还有那些神奇符篆,奇异纹身,早已决定如此作为。
见众人欲言,不待他们说出口,便止住他们,信心十足,又不容置否道:“此事我早有定夺,汝等不必多言,都过来见过二当家的。”
四下里的卸岭群盗,皆是陈玉楼嫡系人手,心腹之属,当下见陈玉楼心意已决,便知无法劝阻,当下纷纷上前,对着张林集体拱手见礼道:“我等见过二当家!”
张林见此,微微皱眉,他可不想与这些人有太多牵扯,便道:“我可不是什么二当家的。”
说着对陈玉楼道:“陈总把头好意在下心领了,且不说我与汝父平辈而交,做这什么二当家不太合适,更别说我根本就无心做你这什么二把手,就算做,你以为我会跟人当二把手吗?”
张林也不管那些群盗怒目而视,陈玉楼尴尬的无地自容,自顾道:“我救你,是因为汝父所托,还因为救你是收费的。
这次费用五百银元,现在你拢共欠我一千银元,到时付清,你我概不相欠。”
说完就闭目养神,无视众人。
陈玉楼闻言,先是脸上挂不住,再然后反应了过来。
自己对张林身手佩服,有奇于张林的神奇符篆。
刚只顾想将其拉入卸岭一派,一来是报恩,二来是有张林这样的奇人,他率卸岭当大有可为,也许可以重现昔日赤眉壮举。
但确实如张林所言,以其身手,那一手神奇的符篆之术,其若真进了卸岭,恐怕不出三年,这魁首之位,就要姓张了。
报恩有许多方式,犯不着搭上陈氏三代基业,其不做这二把手,其实是好事。于是其便拦住红姑娘,颇有些不自在道:“是陈某高攀了,道长是九天真龙,我卸岭这池塘太小,留不住道长。
至于报酬,待陈某回了湘阴,当一并结清,道长还请放心。”
说着,示意众人散去。
罗老歪见众人各自相忙,方上前问陈玉楼:“我说陈老弟,那道人什么来头?值得你以卸岭二把手的位子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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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闻言,深叹口气道:“罗帅,我只能说,道长在天,你我……皆在地,是陈某不自量力啊!
你是不知道,我掉下那深涧,期间有一条一丈多长的六翅蜈蚣,端得凶煞无比,你猜怎么着?”
众人一听忙道:“怎么着?”
陈玉楼伸出三指道:“道长用了不过三息,就打跑了那六翅蜈蚣。要不是其见机不利,跑的快。
那山涧狭窄,道长难以追逐,此时大家恐怕就得抬着那六翅蜈蚣下山了。”
罗老歪摸着下把思量道:“他奶奶的,真这般邪乎?”
陈玉楼摇摇头不在多言,罗老歪思考一阵无果,便又道:“总把头,刚哥哥只顾担心你了,也没打听,给哥哥说说,那地宫之中可有好宝贝?”
陈玉楼闻言道:“好教罗帅知道,那地宫殿后洞穴都被石条砌死,四周布着些井栏回廊,还有湖石摆成的假山。
看似一座花园,凹处都积着许多恶臭的污水,并且堆积着许多朽木,洞顶上搭建了许多石槽,却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那偏殿的门户都被堵死,先前被这瓶山里的毒物占了,当做老巢,如今又被道长一把火化为灰烬。
其中颇为珍贵之物,早已不存,也许还有那么几件青铜之物,不过经历道长那一把大火焚烧,再也不值钱,此地已无价值,你我当寻他处。
如今之计,当回到攢馆,稍作休整,再行商议。”
罗老歪闻言,又骂了句他奶奶的。
便招呼过副官,让他集结队伍,一行人打道回府,退回瓶山脚下。
直到日暮黄昏,一行人方回到义庄。
陈玉楼坐在屋里,想着这回盗墓出师不利,若不是有张林这个高手在,自己可能都回不来。
此番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空耗人力物力,却空手而回。
陈玉楼越琢磨越是不甘,心下有几分后悔没听搬山道人鹧鸪哨的话。
但是身为卸岭魁首,率众盗墓无获,今后还有何面目与人说长道短?绿林道上命不值什么,反倒是脸面最为重要,可就算再带人进入地宫,也无非重蹈覆辙,那古墓里简直就是毒蜃的巢穴,单凭卸岭之力根本就没法对付。
而道人虽是高手,但其对付那些毒虫还行,对于盗墓却是外行人。
正在陈瞎子犹豫踌躇之际,红姑娘在旁劝道:“老大,我们远入洞夷之地,天时地利已失,如今又人心惶惶,恐再失人和,何不暂且退回湘阴,徐图良策……”
罗老歪一听红姑娘劝陈瞎子退兵,那如何使得?
不等她说完,就插口打断了话头:“且住,陈总把头,我罗老歪是行伍中人,图的是个旗开得胜,最忌无功而返。
如今既然带这弟兄们来了,空手回去怎么交代?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从上边进不去,就从山底挖开墓门,一步步铺着石灰过去,这在兵法上叫步步为营,虽是吃些功夫,却最是没有破绽,就算墓中有条六翅蜈蚣,我操他奶奶,老子叫手下几道排枪打过去,也管保射它百十个透明窟窿。
再不济,你不是说那道人伤了那六翅蜈蚣吗?我们就请那道人出手,多少银钱,算我老罗一份。”
罗老歪说完,正好看见红姑娘在晚霞中容颜之美,加上眉宇间的英气,实是不可方物,忍不住又动了先前的念头。
他知道红姑娘最大的心愿,是在大上海重振月亮门的古彩戏法,便劝她道:“红姑娘,咱们这次盗墓取财,就是为了在这乱世中成就一场大业。
等将来等天下平定了,你罗大哥和陈总把头免不了封王拜将,到那时,你自是要去灯红酒绿的上海滩,凭妹子你这小身段和月亮门古彩戏法的手段,加上我不惜血本的来捧你,那真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一定捧你捧得象屌一样红……”
第九十五章:尸头蛮
※※
罗老歪话未说完,脸上就中了红姑娘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出手如电,罗老歪脸颊被打得热辣辣的,歪斜的嘴角险些被这一巴掌给抽正了。
罗老歪虽是自知刚才一时兴起,说走了嘴露出脏话,但自打他当了土皇帝般的军阀头子,谁又敢动他罗帅一根汗毛?
当下不禁恼羞成怒,当场就想掏枪毙了这不识抬举的女子。
陈玉楼素知红姑娘性格激烈,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为了报仇,曾将仇人全家灭门。而罗老歪又是杀人不眨眼的草头阎王,这两人争斗起来可大为不妙,赶紧从中劝道:“罗帅暂息雷霆之怒,慢发虎狼之威,陈某擅会看相,早观出你是:胎里道。
只因早年杀人放火做得太多,在大德上亏失了些,致使仙骨渐微,不过将来功行透了,也必然有面南背北的时日。
想这红姑娘也是有道骨的,刚才她这一巴掌,拍掉了你三年的晦气,看来罗帅皇图霸业指日可成,可喜可贺。”
罗老歪对陈瞎子的本事一向佩服,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信了八九分,色迷迷地瞪了红姑娘几眼,撇着嘴道:“老子也是侠骨柔肠的性情中人,怎会跟弱女子一般见识,将来妹子若是手痒了,只管再来打过,本帅这张脸,我操他奶奶,根本就是为你长的。”
陈玉楼怕他再胡说下去,又惹出什么祸来,那红姑娘绝不会是那种看你罗老歪手下有几万人马就不敢动你的人,她真恼起来就连皇帝老子也是敢宰,这两个一个有势、一个有技,都是卸岭魁首的左膀右臂,怎能让他们自乱阵脚,于是赶紧将话头带过,部署二进瓶山盗墓的事宜。
如今看来,无论从山巅上倾倒多少袋石灰,也难以波及藏在岩缝地宫里的毒虫,再从绝壁下去还是照样得喂了蜈蚣。
而且那条藏在深处的六翅蜈蚣,虽说陈玉楼说张林能对付。
但神仙打架,殃及池鱼不说。
那些小蜈蚣都那么毒,一口便叫人骨肉化作脓水,陈玉楼形容的蜈蚣那么大,背带六翅,又该何等的剧毒。
恐怕一口毒雾喷来,他们就得折损几十个的好手。
而且那六翅蜈蚣真若陈玉楼说的么大的话,恐怕用石灰也呛不死它,只有乱枪齐发才能把它射杀。
但大批部队无法从绝壁下到地宫,只能从墓道里进去。
当下也只有按罗老歪说的法子,从墓道中步步为营切入冥殿。
于是陈玉楼与罗老歪各自发令,首先是赶紧派人回去,加运所需物资。
随后又安排其余的部队都部署在瓶山底下的地门附近,按陈玉楼的指示挖掘墓门。
陈玉楼利用他拿手的闻地之术,大致上规划了几个方位,于是罗老歪让副官指挥着工兵营的士兵,连夜里挑起灯来挖掘。
到了午夜,山里忽然风雨交加,雨势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漆黑。
只听得雷声滚滚,闪电划破苍穹,照亮大地。
遇上这么大的雨,松烛火把自然是没办法点了,但在山脚下挖坟掘墓的行动也没有因此中止。
群盗将马灯集聚起来照明,工兵营的士兵穿着斗笠蓑衣之类的雨具,在电闪雷鸣中继续作业。
民间自古流传着一种观念,挖掘坟墓的时候,若遇到天象异常,便是墓中亡魂显灵的征兆。
此时风雨大作的情形,也不由得不让人心生畏惧,工兵营里有些人胆小,就难免嘀咕起来,一面挖土,一面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这个说:“哥哥哎,这雨下得都冒了泡了,大概是墓里的孤魂野鬼知道有人来动它的坟墓,哭着求饶呢。”
那个说:“弟弟呀,你没看天上全是炸雷闪电吗?这哪里是怨魂哭嚎,肯定是坟墓中的厉鬼发怒,再挖下去,怕是要有厉鬼出来索命了……”
士兵们正说到心虚之处,就听雨中突然响起砰、砰两声枪响,其中说得最厉害的俩当兵倒霉蛋,当即被罗老歪拿转轮手枪从后脑勺“点了名”,哼都没哼一声,就脑袋开花,横死在当场。
原来罗老歪见风雨太大,便带着手枪营的士兵拎着枪来回巡视,监督工兵营挖墓。
上午的行动铩羽而归,不仅陈玉楼,罗老歪心中也自烦闷不已,在此久留可不是他的打算,要是这湘西地带的军阀们得了消息前来,他名声更臭不说,也难以收场。
正好听见这俩小子叨咕着闹鬼,顿时杀心大起,随手两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声色俱厉地喝道:“操你们祖奶奶的,都给老子看清楚了,哪个再敢危言耸听扰乱军心,这俩就是下场!”
其他人一见罗老歪杀气禀然,手枪营那群杀神个个虎视眈眈,哪里还敢在言牛鬼蛇神?当即个个争先恐后的挖了起来。
罗老歪见此,留下几个手枪营的在此看着,带上人又到其他地方巡查。
工兵营的士兵连夜冒雨挖掘,毫不停歇片刻,待至天明,居然从陈玉楼规划的几个地点之一,挖出不少‘人头’。
这下可真吓坏了人,队伍人心惶惶,连手枪营那些杀神也心中发怵。
副官无奈,只得派人通知罗老歪和陈玉楼二人。
陈玉楼与罗老歪正在查山观水,二人听得副官来禀,说什么挖出了‘人头’、‘西瓜’,知是有异,便忙率众前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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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出东西的地方在地门山阴处,此地地势高燥,流水周旋。
雨停后便无积水再涌过来,但地上被工兵们挖得坑洼不平,除了稀泥便是污水,陈玉楼一行绕过几条施工的土沟,才分开人群进到里面。
陈玉楼望内一看,也是大为诧异,不禁“咦”了一声,暗道:怪了。
原来在地下十几尺深的地方,有许多西瓜一般的东西,也都有枝蔓藤叶,只是全深埋土中,瓜皮上凹凸起伏象是人脸,脸上点点斑斑地似有血迹,若是不知情的,冷不丁看见,难免会以为是土里长出‘人头’。
罗老歪见人心惶惶,心下怒气横生,上前用脚踏破一个,又用手中左轮手枪打破几个,厉声道:“休得聒噪,什么鬼怪,老子还不是一枪一个?老子有的是枪炮,你们怕什么?”
说完,见队伍安静下来,其才细细瞧那些‘人头’,只见里面瓜瓤殷红如血,溅出好多的红汁,也不似寻常的西瓜瓤子,便低声问陈玉楼:“陈总把头,兄弟在湘西做过一阵送尸贩私的勾当,山区里古怪虽多,却不曾见过此物,如今我等挖到了,不知是吉是凶?”
罗老歪虽是杀人如麻的军阀头子,做惯了:欺心的生意、瞒天的勾当。
可毕竟是旧社会的底层出身,对冥冥之中的事情还是有几分惧意,觉得挖出人头般的瓜来,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心中也有些忐忑,故此问到。
陈玉楼闻言,下到泥坑,从土中抱起一瓜,看了许久才道:“弟兄们可知,世上只有冬瓜、西瓜、南瓜,可为何没有北瓜?”
群盗、**本心下忐忑,闻陈玉楼如此发问,被勾起好奇,一时对这满坑的‘人头西瓜’不在那么害怕,皆竖起耳朵,想闻见多识广的陈总把头道来。
罗老歪见队伍人心渐稳,便在一旁帮腔问到:“陈总把头莫要卖弄,我等粗人,那里知晓?还请总把头与我们道来,让我们这些大老粗也涨涨见识。”
陈玉楼见罗老歪帮腔,心下满意,便拿着手中‘人头西瓜’道:“众位兄弟,这北瓜也并非真就没有,只是绝少有人知道。”
陈玉楼说着拍拍手中的‘人头西瓜’继续道:“因为这北瓜仅生在夷洞的穷山恶水之地,故此又被唤作尸头蛮,是死者怨气所结,常产自地底,世上从不多见,如今挖出来的,就是泥土中的尸头蛮。
这世间传言:凡是屈死之人的鬼魂都往下走,比如吊死鬼脚下的地中,都会有一段黑碳,而被砍了脑袋的尸体地下,则会生出人头瓜来,是临死前一股怨气难灭,结而成物,这北瓜一般在刑场和古战场里才有,挖坟掘墓却很少见到此物。
如今我等在此挖到,乃是因为这瓶山附近本就是古时战场,七十二洞的洞民祖先在此被元人屠戮无数。又被元人作为那统军大将军的陪葬。想来镇在瓶山下的亡魂定是怨念冲天,所以你等在地下挖出尸头蛮也并不奇怪,反倒说明这山脚下阴气深重,我等离那墓门已不远了。”
罗老歪虽目不识丁,又残暴成性,可也知道有些时候不能单凭枪子说话。
如今那些工兵见挖出异物,各个胆战心惊,必须稳定军心,以免开小差的逃兵越来越多。
他眼珠子转了两转计上心来,又将一个人头瓜搬出泥坑,口里念道:“桥归桥,路归路……衣服归当铺,东海哪吒都不怕……最怕年轻守空房啊……”
他想把当年做送尸匠学来的那套咒语,假意念几句来超度冤魂,以便让工兵们心中安稳一些,别耽误了盗墓的大事。
但那些套口多年不用,早就生疏了,只好顺口瞎说,不料罗老歪刚胡言乱语了没几句,他捧着的那颗尸头蛮,象是活了一般,突然从他手中滚落下来,随即滚上了土坡。
第九十六章:墓门大开
群盗和一众当兵的见此无不骇然,乱做一团,罗老歪更是吓了一跳,当场一屁股坐倒在泥水里。
在旁的陈玉楼手急眼快,早把手中的小神锋挥出,将那尸头蛮一刀砍做两个半个。
却见瓜中爬出条乌黑的蜈蚣,此刻已在利刃下被斩成了两截。
众人见此,知不是妖魔鬼怪,当即松了口气。陈玉楼上前,拾起小神锋,将那蜈蚣翻转细看,却见其体内有指甲盖大小的明珠数十。
陈玉楼见多识广,知道这东西叫做蜈蚣蛛,不可近人口鼻。
但身上有疥癣毒伽的,却可用其在患处反复磨擦,将毒拔出,是种难得的药材。
但陈玉楼未说出来,罗老歪便以为是夜明珠,忙让手下把地底的尸头蛮悉数挖了出来,挨个刨开来检验,却再无所得。
气得罗老歪不禁发了一场脾气,也没心思再做他的道场了,喝令工兵接着开工,今天不挖出瓶山古墓的墓门,就他奶奶的不准停下来歇息。
但这些工兵掘子营的军卒多数都是大烟鬼,又冒着夜雨挖了整整一夜,早就筋疲力尽哈歇连天,有几个实在支持不住犯起烟瘾来,当场瘫到了泥地上。
罗老歪见此,就要让副官带手枪营的人将其拖到林中毙了。
张林见此,止住罗老歪,手中一召,一道烈火自手中喷射而出,顿时吓得众人胆战心惊,直呼神仙饶命。
早先打算出了瓶山在找张林麻烦的罗老歪不禁冷汗连连,那提议的副官更是吓得三魂离体,不敢再靠近张林十步之内。
二人顿息了找张林麻烦的心思,也知陈玉楼没有说慌,为何会拿出卸岭二把手的位子来邀请张林入伙。
张林不知自己随手之间,竟然无声抹去不必要的麻烦,他只是不想罗老歪在依性情杀人,毕竟这些人都事关他的任务评价。
万一就差这几个,任务评介就提升一阶呢?这种事谁说得清?
而且张林这一手,比罗老歪的杀一儆百有效多了。见神仙真人发话,这些连挖出个尸头蛮都怕的**,哪里还敢懈怠?纷纷不要命的挖了起来。
他们可是给神仙做事的,连带着,便有许多人大着胆子上前,与张林求购平安符。
一波下来,数千银元进账,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还没得到财货,张林收获就不菲了。
陈玉楼见此,对于张林没答应做卸岭二把手更是庆幸。
※※
却说工兵营的士兵得张林命令,一直挖到晌午时分,果然在那片生有尸头蛮的地下深处,挖到一座气度宏伟的大石门。
原来恰好昨天夜间风雨雷电交作,陈瞎子那套听风听雷的法门正得施展,在雷雨中听得地下回响不绝,断定了墓门就在山脚。
虽然埋得极深,但只要一路挖下去,必有所获。
若是寻常盗墓的贼人,没有无这等“听穴寻藏”的本事,就算把着几百名工兵累吐血了,也不可能这么快挖到墓门。
罗老歪见挖到墓门,当下大喜,吩咐给挖到石门的工兵,每人犒赏二两上等的“福寿膏”。说着话,已和陈玉楼率领群盗走了过去,推开那些累得东倒西歪的工兵。仔细打量起墓门。
只见那墓门呈暗青色,分作两扇,都有三人多高,横近两丈,看上去就犹如一座紧闭的城门。
深埋地下的石门极是厚重,怕是不下三五千斤,门缝间隙处都浇灌了铅水铁汁,浇铸得严丝合缝,群盗想用钢钎子来撬都没地方着力。
这古墓地宫甚大,虽然昨日去的那偏殿没有什么珠宝玉石,最后还被张林一把火全给烧了。
可按照当地传说,当年道君、皇帝贡奉给天上神仙的珍异之物,都藏在大殿的一口深井里,罗老歪贪心大盛,想到此处,只觉得喉咙发干,连咽了几口唾沫。
这时有眼尖的发现石门上凿有古字,拨净泥土一看,却不认得。
卸岭群盗都是绿林响马,大多是穷苦出身,虽然其中也不乏有些肚中有墨水的,可毕竟学问浅薄,认不出刻了些什么古篆。
但好奇心人皆有之,越是看不明白,越想知道上面是什么内容,以往一众盗发了不少古墓,还真没见过墓门上有刻字的,这不合葬制。
眼下里只有盗魁陈玉楼与张林是饱学之人,但张林终日沉默寡言,不与人交流,只有与他买东西时,他才会对东西的用处说上一二。
且其是受邀而来,按道上规矩,陈老爷子才是他的雇主,其他人可使唤不动。
因此,此时只有常以胸怀满腹经纶典故自居的陈玉楼能为众人解惑,当此便被群盗请至前面。
陈玉楼当下‘义不容辞’,便去看那石门上的古篆,只看得一眼,陈玉楼心中就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
原来墓门上的一行大字,并非什么碑刻篆书,而是一道墓主对他们这种发丘摸金之徒的‘诅咒’。
那墓里埋的虽是鞑子,可盗墓的向来都是汉人,所以这些字都用汉字刻成。
那墓门上的篆体也不是古篆,内容是对胆敢动此阴宅的盗墓者,做了许多怨毒阴损的诅咒。
想他陈玉楼做的是卸岭魁首,平生专发各地古墓巨冢,向来都不相信盗墓会遭报应的这些鬼话,但站在墓道的大石门前,心中竟自觉得好生异样,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隐隐感到这门后的幽冥之中,埋藏着巨大的危险,一旦破门而入,等待众人的将是一场噩梦。
有道是:苍天在上不可欺,未曾举动先思量,万事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盗墓的勾当干多了,纵然是横行天下的卸岭巨盗,也难免会有心里发虚的时候。
可开弓哪有回头箭?此时身后数百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那不容得他半分许犹豫畏惧。
这些念头只是一转,陈玉楼便指着墓门对群盗说:“陈某试读这篆文,不过是昔时英……这都是墓主的名讳官爵,以及其生平事迹,刻在石门上正是那些西域番子的习俗而已,大家不必少见多怪。”
群盗听罢连连点头,在心中暗挑大姆指赞总把头果然见多识广,满腹经纶。
罗老歪闻言笑道:“果然还是陈总把头你有见识,这些鬼画符的鸟字,老子就认不得半个。”
说完唤过工兵营长:“兄弟们,给老子准备炸药,他奶奶的,今日轰平了这番人的屌门!大家取财货!”
众群盗闻言,皆欢呼起来,各自撤去一旁,等待工兵营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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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卸岭盗墓自古便是长锄大铲,挖开一墓就捣毁一墓,从不顾虑些什么。
当即那工兵营长便留下二三十名通晓埋设炮眼的工兵,让他们在墓门上凿出孔来炸门,那青石巨门坚硬厚重无比,一凿子下去只留一个白点。
眼见炸门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完工的,陈玉楼罗老歪便带着其余的人到林子里吃饭睡觉,养精蓄锐等着进墓倒斗。
到得下午,最后几个炮眼的爆破声响彻群山,几千斤的墓门终于被炸开了。
墓门里隆隆不断地冒出许多烟雾,只到玉兔东升才停。陈玉楼预计墓道里的晦气都已被山风吹尽了,方派人进去一探。
但不久人就回来了,说墓道深处,都被石条堵死。
那些石条都大得出奇,最小的恐怕也有两百来斤。
墓道里不好用炸药强行爆破,因为一不小心,可能石头没炸掉,墓道却被炸塌了。
最后还是罗老歪歪点子多,派工兵在石上凿出牛鼻孔来,以粗索拴了,赶着骡马向外强行拖拽,以牛牵马拽,又废了一夜的力气,急得罗老歪抓耳挠腮。
陈玉楼却早知道这种:‘斩山为椁、穿石做藏’的元代古墓就应如此,若没这般布置,这几百年来岂不早就被人盗空了?
只见其淡然自若,一边指挥着群盗一步步的发掘,一边与众人说起天南地北的奇闻异事。
等把条石都运出去,又凿破了内侧的一道石门,长长的墓道才暴露在眼前。
从这些巨石墓门的材料构造来看,陈玉楼心知,那都是元人拆了瓶山里的道观殿宇来建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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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就在眼前,但离地宫的冥门却还尚远,中间不知还有多少门户,其间也少不了有些机关布置。
陈玉楼当即吩咐众人须放仔细些,万万不可大意了。
群盗一队队列在门前,有的背负了草药袋子和石灰,那是用来对付墓中潜藏的毒虫毒蜃的,也有的拖着一架架蜈蚣挂山梯,用来在古墓地宫里面逢山搭梯,遇水架桥。
最前排的每人举着一大捆稻草,中藏九层皮革,上面都淋透了水,用来防止墓中的火油机关。
又有部分群盗携带藤牌,用来遮挡墓中的弩箭机关。
罗老歪手下的部队也都吸足了大烟,枪中子弹上膛,只等其一声令下。
陈玉楼见此,心中不免生出得意之情。
这阵势虽然比不得当年卸岭祖师几十万大军挖掘汉代帝陵的气势,当下里也算得上是规模可观。
眼看已属日落夕山的卸岭群盗,如今在自己的带领下俨然已有中兴之象,胸中豪气顿生,便朗声对众人说道:“咱们也不是天生的响马贼寇,只因当今世道大乱,与其在水深火热里苦熬,还不如到绿林道中当回英雄好汉,作出些挣气的举动来,也好教世人刮目相看。
这墓道后的地宫里,都是殉葬的金银财宝,此等明器当真是墓中古尸之物吗?试问哪一件不是他们从民间搜刮得来?生前受用了,死后还要摆在身边一同朽烂,难道真以为老天没有眼睛吗?
如今正是天道循环,我等取之乃是替天行道,这便叫做一报还一报,诸位兄弟,能举非凡之事的必是豪杰,常言道——胆大能得天下,小心寸步难行,都放开胆子跟我倒斗去也!”
第九十七章:墓中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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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盗闻言应和一声,便跟在陈玉楼身后进了墓道。
罗老歪也拔出他的左轮手枪,边走边替陈瞎子补充了几句,叫道:“向前的个个有赏,退后的……难免要吃老子的枪子儿,我操他祖奶奶,那些屌般的明器一件别留,都给老子搬回帅府去!”
陈玉楼善会看人面相,知道罗老歪虽然是个急性的活阎王,可他也是绿林道上混出来的,极是讲义气,又兼以后盗墓还得指望陈玉楼,想来不会做反水之事。
此时他这“盗墓成瘾、窥尸有癖”的军阀头子要跟随前往地宫,自然无妨,不过守在墓门外的一部分手枪连军兵,都由罗老歪的一个副官统帅,虽说是他的亲信,可也不大让人放心,他老谋深算,便命红姑娘带着一伙卸岭盗众留下,以免突生变故。
群盗当即用黑布蒙了面,跟在陈玉楼身后,一发涌进墓道,最前边的一排,是那些举着整捆长稻草、腰上挂着鸽笼的盗众。
后边专门有人挑灯照明,火烛、马灯一应俱全,这墓道原本是炼丹仙殿前的穹顶俑道,古道宽阔平整,能通马车,两边每隔十数步,有华表般的石柱,一人高矮,作为放置灯盏照明之用。
众人因为担心墓道里有毒虫机关,所以推进得格外缓慢,每向前一段,就在墙边的灯柱上留下灯火照明,见到墙壁上有裂缝的,就立刻用石灰堵住。
如此行有三四百步,墓道逐渐变宽。
但群盗人多,仍觉得呼吸局促压抑,灯火也由于空气不好,显得十分昏暗。
那墓道尽头是道朱红的砖墙,像城墙般砌严了墓道,并不见顶,下面有个圆拱形的城门洞,两扇带有铜钉的城门闭合得并不严谨,门环却被铁链锁了。
陈玉楼见此,眼下示意,那哑巴昆仑摩勒便抄起开山斧,上前几斧子劈下去,砸断了那些锁链。
陈瞎子见此,命人用蜈蚣挂山梯顶开铜钉门,几名盗伙将四架长梯探出,前端顶到门上落力推动。
两扇大门随着阵“嘎吱吱吱……”的锈涩声响,被缓缓推了开来。
盗众们皆凝神秉气,盯着这道墓门,不知里面是何光景。
墓门刚一洞开,就听里面发出一个女子凄厉的尖叫,这女人的惨叫声在拢音的墓道里听来格外惊心动魄,群盗脑瓜皮紧跟着都是一阵发麻。
有些当兵的没参与过盗墓勾当,乍闻此声,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可此时墓道中人挤着人,就算想逃也动不了地方。
陈玉楼却知那异常尖锐的声响,并非是什么厉鬼尖啸,而是因为空气迅速挤压产生的鸣动。
那城门一开,便已经触动了里面的防盗机关,陈玉楼在那怪声响起的同时,立即把手一招。
那些以竹梯顶门的盗众见到首领发出信号,呐喊了一声,急忙把蜈蚣挂山梯撤了回来,而他们身后另有一排盗众,早将那些暗藏皮盾的湿稻草捆推向城门,将其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时,城中锐响更厉,数十道黑色的水箭,带着一阵强烈的腥臭气息从门洞里面激射而出,落在草盾上,顿时“哧哧“冒出烧灼的白烟。
陈瞎子经过先前的探访,早知道瓶山的仙宫洞天里,自古就有防备贼人盗药的机关埋伏,后被元人造为阴宅,各种机关必定会被加以利用,是以提前有了防备,群盗队列前边的稻草都拿水浸透了,里面又装了数道皮革,每层中间夹有泥土,遇火不燃,遇硝难透,那些浓酸般的毒液虽然猛烈,却无法毁掉着看似简陋的草盾。
以草盾耗尽水龙里的毒液,又候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黑洞洞的墓门后再动静,想必是机括已尽,罗老歪用手枪顶了顶自己斜扣在头上的军帽,骂道:“他娘奶奶的,好歹毒的元狗,要不是陈总把头料事如神,咱这些弟兄岂不都被剃了头去?”罗老歪骂了两句,又按捺不住心浮气燥,说着话就要率众进入地宫。
陈玉楼身为群盗首领,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赶紧拦住罗老歪,墓门后的情形还未可知,瓶山里怕不止这一道机关埋伏,大队人马不可轻举妄动,此刻必先派几个敢死之士,进这墓门后边探路才是。
卸岭群盗中果然有些不怕死的,当即站出五六个来,在陈瞎子面前行了一礼,便举着藤牌草盾,带上鸽笼药饼,捉着脚步进了墓门,其余的都站在墓道里候着。
没过多久,那五个盗伙便从墓门里转回来复命,原来墓门后是座城子,建在山腹之中,四周设有城墙城楼,里面是狰狞古怪的石人石兽,有数口大漆棺,还有一具石椁都摆在城中,棺旁更有许白花花的人骨,再没见有什么机关埋伏,而且城里面似有岩隙风孔,积郁的晦气虽重,对活人尚无阻碍。
罗老歪听见“棺椁”二字,禁不住心花怒放道:“有钱不怕神,无钱被鬼欺,该着咱们兄弟发上一笔横财了,既没机关了,还等什么?等棺中鞑子乍尸吗?”说完带着部队就往里走。
陈玉楼盗墓经历丰富,恐怕全进去万一有所闪失,会落个全军尽墨。
他自己需和罗老歪一同前往,便留一半在墓道里接应,其余的进去倒斗。
当要行时,张林拉住了他。
陈玉楼见此,当下让众人停住,不解问到:“怎么了?道长?”
张林道:“这城,进不得!”
陈玉楼闻言皱眉道:“道长可明言,如何进不得?”
“是啊道长!”花玛拐道:“您这平安符可没反应,说明这里安全,有什么进不得的?”
张林见众人看着自己,皱眉道:“平安符只能测邪祟,测不了机关,这城我隐约感觉,乃大凶之地。”
陈玉楼闻言,心下踌躇,但罗老歪已经进去。他不进去,无论有没有事,这次盗墓后,罗老歪细想,怕是不好。
他们不进去,可就是让罗老歪躺雷了。
心念如此,陈玉楼道:“道长,今日我等都到了此,岂能过门不入?而且罗帅都带人进去了,不进去实在说不通。”
张林闻言皱眉道:“进去可以,但得留条后路。”
众人面面相觑,陈玉楼与花玛拐皆不解道:“留后路?”
张林没有说话,自顾走到一旁,手下发力,将墓道旁的石柱举起,扔到了那巨门走道里道:“此门是进去之路,对方设什么机关,必然关闭此门,但机关无非落下断龙石或者两面合拢,如今有巨石阻隔,想来够我们撤退了。”
陈玉楼等人正佩服张林神力,那些石柱少说也有千斤,其居然能举起来。
当下又闻其言,陈玉楼道:“还是道长高瞻远瞩,那我们可以进去了?”
张林点点头道:“可以,但还是得小心些才是,我总感觉,这里不简单。”
陈玉楼笑道:“有道长在,元人就是算计,恐怕也得落空,罗帅进去不久了,可不能让他等急了,我们还是快进去吧!”
见张林点头,陈玉楼便带了六十几个卸岭贼盗,随罗老歪之后进了古墓的地宫。
一进城门洞般的墓门,里面地势豁然开阔,群盗便按照古时卸岭阵图,结为方阵前行,将陈、罗两位当家以及张林簇在中央。
四周将蜈蚣挂山梯横了,挂上一串藤牌防御,缓缓在地宫中移动。
群盗用长竿挑着马灯向四周一探,果然如同刚才探子所报,这座修在瓶山山腹中的地宫,四周城墙森严,城上还有敌楼,哪里象是道宫洞天,分明就象座山洞里屯兵的城池,三面城关紧闭门,相对而言,这山腹中的城子空具齐形,城中没有殿阁房屋,比真正的城池规模可小得多了,如同微缩的模型城仿,不过能修在大山的洞穴里,却也十分不易。
群盗落脚处,是遍地的白骨累累,骨骸大多身首分离,看那些头骨上的铜环银饰。就知道都是七十二洞的祖先。
这情形在常年盗墓的卸岭之辈看来并不稀奇,想必是这些俘虏被逼劳役,将道宫改为了冥殿,然后被被屠灭在此陪葬,如此也不会将地宫构造传扬出去。
群盗结了“四门兜底”的方阵,小心翼翼的推进到城中,这里静静地摆放着九口漆棺。
这些棺材都是闭合严密,彩漆描金,棺板上嵌着许多玉璧,一看就是奢华显贵之人的棺椁,凡夫俗子受用不起,中间一具大石椁却是古朴无华,厚重墩实,没有什么装饰纹刻,但被九具漆棺“群星拱月”般围在中间,却足以说明它的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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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望望四周,城墙般的墓墙上漆黑空寂,重门紧闭,这里没有毒虫出没,而且散落着大量的洞人尸骨,从这地下城郭的规模、方位、特征上来判断,应该是前殿,距离正殿和配殿还不知有多远,瓶山古墓中的地宫大得惊人,也不知这些漆棺石椁里葬的是些什么人物,但料来不是正主。
因为看漆棺上的描彩,都是些灵芝、仙鹤、梅花鹿和云海松山,绝不是西域葬尸的风骨,有可能是以前道宫洞天里高士藏“遗蜕”的棺椁。
得道之人死后的尸体称做“遗蜕”,不过里面盛殓的尸体是元将还是道士,可就不好说了,而且如此摆放的棺椁从未见过,莫非是什么阵符?
陈玉楼瞒腹狐疑,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古怪,眼珠子盯着漆棺石椁转了几转,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动手“升棺发材”。
张林此时眼见这地方,心下一惊。
将门出身的他,虽对于这瓶山探墓所记已不甚详细,但他还是看得出,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墓葬,而是一处翁城。
自古便有:请君入瓮。
如今群盗来发人坟墓,入了这翁城,哪里有命还?
当下便道:“众位速退,此地大凶。”
第九十八章:退路
※※
张林出言时,那罗老歪看见城中如此奢华精美的大漆棺,认为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金珠宝玉的明器,心里犹如百爪挠心,已安耐不住,不等陈玉楼下令,便让手下的工兵上前,动手撬棺。
而陈玉楼正盯着城墙上一片漆黑的敌楼打量,他也发觉得不对,敏锐的直觉感到这城中有股极危险的气息。
虽然古墓中本就应该一片死寂,可敌楼上的那种寂静却令人觉得不安,尤其是进来前,张林说过这城不可进。
因此更觉得这古城中杀机四伏。不免稍微有些出神,竟没留意到罗老歪已经让人去撬棺材。
群盗见陈玉楼不说话,谁也不好阻拦罗老歪。
那些工兵都带着长斧大铲,要撬些棺椁还不容易?
张林出言时,他们都已经抡着开山斧开始砸漆棺了,咣咣咣咣的响声在空寂的地宫里回响着,震得人耳骨嗡嗡生疼。
张林突然出言,陈玉楼又听到开棺的动静,猛地一怔,立即叫道:“停手!这棺椁动不得!”
可陈玉楼出言时为时已晚,那边一众工兵早已打开了棺椁。
待陈玉楼阻止时,也已发现了漆棺石椁不对劲。因为那些棺椁墓床竟然都是空的。
而那些工兵开棺时,也不知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猛听入口处轰隆一声巨响,藏在城墙中的“千斤闸”就已落了下来。
不过好在张林提前有所准备,那千斤闸虽将张林放在门口的石柱砸裂,确也未落到地,任由半人高的空隙,可供人通过。
而罗老歪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忙问陈玉楼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陈瞎子听见断龙千斤闸落下,好在张林提前准备,尚有退路。当即哪里还管与罗老歪解释,便令众人撤退。
群盗闻言,纷纷往出口奔去。
张林见此,一把夺过罗老歪手中的左轮手枪,朝空连开三枪。
群盗杂乱,突闻枪声,皆停了下来,往张林望去。
张林用枪恐吓群盗道:“列阵后退,谁在乱跑,我崩了他!”
说话声中,陈玉楼也听那敌楼中流水般的机括作响,四周城墙上弓弦孥机大张之声密集无比。
他不知是否是工兵们砸撬棺椁引来的城中机关,那断绝来路的千斤闸轰然砸落,只听瓮城敌楼上流水价的机关响成一片,四周黑漆漆的城墙上弦声骤紧。
闻张林所言,见群盗还在面面相觑,当即道:“都聋了,想活命就听道长的,列阵后退。”
群盗见陈玉楼发令,立即合拢一处,借成方阵,又在方阵四周竖起藤牌,阵内的则将藤牌草盾举在头顶遮拦。犹如进来时般缓缓推向城门口。
古墓中的机关,伏火毒烟十分常见,卸岭器械无论是梯是盾,都用药水浸过,能防水火,当下将阵势收紧,护了个密不透风。
罗老歪带着几名工兵离了方阵,他们看到群盗竖起藤牌,将那阵势护得犹如铁桶一般,又听城头机簧之声层层密密,也知道大事不好,飞也似地往阵中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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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见此,只得指挥群盗停下,等他们过来。
而几乎就在同时,四面城墙上的乱箭就已攒射下来。
箭雨飞蝗,铺天盖地,几名工兵脚底下稍慢了些,当场就被射翻在了地上。
那罗老歪毕竟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物,当下见势头不妙,便专往人缝里头钻,把手下几个弟兄当做活盾牌,总算挣扎着逃回了卸岭群盗的四门兜底盾牌阵里,竟没伤到半根毫毛。
陈玉楼被群盗护在中间,听得四下里箭出如雨,射在藤牌上纷纷掉落。
箭簇孥矢虽然年代久远,可那劲力仍是惊人,他暗自庆幸,张林有先见之明,不然不知卸岭群盗的器械能否抵挡到那城上的箭矢耗尽。
不料刚有这些许侥幸的念头,就觉得火气灼人。原来有些箭矢中藏有火磷,迎风即燃。这地上的累累白骨中又藏了许多火油鱼膏,顿时被引得火势大作,如同烈焰焚城。
群盗此时陷身火海,阵型一阵大乱,陈玉楼急忙让外边的弟兄只管挡住乱箭,里面的把蜈蚣挂山梯探将出去,推开众人身边的白骨,将火墙推远。又令众人缓缓退向城门口。
而就这么稍微一乱,盾阵露出间隙,立刻有几名盗伙中箭带伤,尖簇都是倒刺,入肉便无法拔出,疼得杀猪般叫个不停。
卸岭群盗虽然将附近的骨骸推远,可脚下仍是着起火来,一看才发现,原来地下埋着易燃的油砖。
虽然油砖中的火油已经挥发了许多,燃烧的势头并不强烈,但也将群盗脚底板烧得焦黑,陈玉楼见此大骂:“元狗恁般恶毒,真想将吾等赶尽杀绝啊!”
眼看火头愈烈,灼得众人连喘息都觉艰难,好象嗓子里面快冒出火灰来了。
盾阵缓缓移向城门,却让群盗觉得这段距离犹如天堑。
有几个忍不住了,抗着盾牌飞奔而去。
然刚一踏出出盾阵,立即被四面八方的箭矢钉死在地上,其他群盗见了,只得乖乖随大队行动。
看着距离城门尚远,陈玉楼心下焦急,只得求助张林道:“道长,想个办法,不然我等怕是没被射死,也被烤熟了。”
张林闻言,点点头道:“在两方给我留个口子。”
陈玉楼闻言还未说话,罗老歪急忙骂咧道:“他奶奶的些聋了,还不赶紧给活神仙留个安全的活口出来?”
此时事关众人生死,群盗也不管是谁的命令了,当即把盾阵斜举高,把竖阵和顶阵的结合缝隙扩大,刚好是个活口。
张林见此,二话不说,一把拉过罗老歪的手,用铁剑在其手上划出一道大口子。
罗老歪当即疼得要骂娘,话还没开口,就见张林手中出现一把符篆,哗哗的往罗老歪手中一沾,然后那些符篆就无风飞行,顺着活口飘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
看见张林动作的还在疑惑,张林已一把拉着罗老歪,推开站在城门方向的群盗便奔出了盾阵,大声呼道:“都将盾举在头顶,跑!”
众人不解,但依旧闻令而行,纷纷将盾举在头顶,往城门口而去。
待行到城门,再次结阵护一方时,众人才见,不知何时,这古墓中居然凭空出现了一道巨石构建的甬道。
城中那些箭矢不断射在其上,只闻叮当作响。
众人见之,皆疑惑不一,这是哪里来的巨石?那元人机关伏火焚烧、流沙活埋、巨石碎骨、腐液毒噬,此中何曾有些许容情之处?刚刚道长扔出符纸,难道是那些符纸?
是的了,道长神仙般人物,绝对是那些符纸弄来的。
群盗架盾,背靠城门洞口,看着城中飞矢如蝗,烈火如海,皆为那巨石所拦,无不对张林更加敬畏。
陈玉楼早知张林本事,见群盗居然有心回看,不由呵斥群盗:“吾等亡命,怎还在停留?不要命了?还不赶紧退出去?”
群盗闻言,方如梦初醒,连忙自那千斤巨闸下的缝隙口爬将出去。
花玛拐带着三五群盗在哪里接应。
刚见千斤闸落下,他就要进去救人,可城中飞矢如蝗,烈火如海,他带再多人进去也没用,早已吩其他群盗,就地取沙土,以沙土掩盖地上火海。
因此,城门口并无火灼烧。
群盗自门下逃了出来,站在门外,看着城中的箭驽依旧不绝,好似个没完没了般。
陈玉楼看了一会儿,有清点了人数,就那么一会儿,就又折了三五个好手,罗帅那边更是没了十多个。
陈玉楼心下大受打击,又思道:这番没有道长,恐怕我与罗帅今日,都得被那元人包了个圆。
这瓶山地门中的墓道直通这陷阱般的瓮城,如果盗墓贼凭借牛牵马引挖到此处,不是大队人马根本难以做到。
想来那元人早有算计,就将这道拱卫仙宫的城关造成虚墓,隔绝了与真正墓室连接的通道。
又利用原本的机关加以改装,竟成了护陵的鬼军,务求将胆敢进来倒斗的贼人一网打尽。
城墙上那些木人机弩虽是死物,但借助水银汞井提供的动力,在机扣之力下,皆能活动。弩机一尽,就有木人运箭装填,也不知城上储了多少箭矢,射到几时方修,城中火势交加,端得是一处阴险的虚墓陷阱。若非道长先见,今日恐难活命,思及此。陈玉楼理理衣服,带着群盗走到张林面前郑重万分的拜道:“卸岭魁首陈玉楼,在此代表卸岭一众,罗帅谢过道长救命之恩!”
群盗**亦跟着拜道:“吾等谢过道长救命之恩。”
张林见此道:“要谢就多买几张符,照顾下道长我的生意,此地凶险,想来是那元人用来对付大队盗墓贼的疑冢,我等还是先退出去为好。”
陈玉楼与众人闻言,皆言有理,此地确实不易久留,于是在陈玉楼指挥下,快速退出墓道。
断后的陈玉楼见罗老歪昏迷不醒,被几个工兵扶着,坠在后头。有些疑惑,那罗老歪难道在棺椁碰了什么,怎么昏到了?
罗老歪手下数万人,此行也有数千人前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了不得。
于是陈玉楼对张林道:“道长,那罗老歪不知在棺椁中碰了什么不干净的,出去后还请道长您施展手段,救他一救,不然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手下哗变起来,怕是不好收场。”
第九十九章:脱险
※※
张林闻言笑道:“放心吧,他就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而已,没什么大碍,出去后给一巴掌就行了。”
“失血过多?”陈玉楼闻言一惊,难道罗帅被射中了不成?可刚刚也没见他身上有箭矢啊。
张林见陈玉楼惊疑,便解释道:“不用担心,只是看他手欠,用他的血来激活符篆而已,祸是他惹的,自然得他收场,对吧!
还有,这次出手费加符篆费,一共八百银元,其中出手费五百,符篆费三百,现今总把头你已经欠贫道一千八百银元了。”
陈玉楼还在若有所思,便见张林已经用本子记好,递到自己面前。
陈玉楼……
花玛拐在一旁道:“总把头,我们还是先出去,在从长计议吧!”
“也好!”陈玉楼点点头,招呼哑巴昆仑摩勒,四人就要退出去。却突闻那翁城中传出“嘭嘭……”声。
几人听闻,停下脚步面面相觑,花玛拐疑惑道:“总把头,什么声音?怎么听这动静,那机关威力不小啊!”
陈玉楼回首看看翁城,冷汗禁禁,心道还好走得快,不然这机关动静,恐怕那盾阵是万万挡不住的。
但闻花玛拐闻起,此时隔了那千斤断龙闸,只能看见那翁城之中烈焰焚天,光凭动静,怎么知道是什么机关,当下道:“不清楚,但听这动静,力道恐怕千斤之力,还好有道长留了后路,我们又跑得快,不然恐怕都得折里面了。”
花玛拐几人闻言,皆心有余悸的点头认可,四人说话间便往外快步离去,陈玉楼又道:“不过刚才机关还未触发,道长便让我们撤退,可是看出了什么门道?”
张林道:“那地方,是古代城池的一种防御建筑,名叫瓮城。”
花玛拐疑惑自语:“瓮城?”
也不知这翁城有何不对,但陈玉楼见多识广,闻言当下反应过来道:“瓮城,原来如此!”
花玛拐见此问到:“总把头,这瓮城还有什么说法?”
陈玉楼点头道:“自然大有说法,这瓮城,乃是古人建城时,建筑的防御措施。
古代位于军事要塞,或者是大城,皆有两道城墙,分为外城墙与内城墙。
这外城墙与内城墙间,其链接的空间地带,就是瓮城。
若遇敌人入侵,当外城墙抵挡不住时,守将就会放弃外城墙,退守内城墙。敌人若要继续进攻,就需要通过瓮城。
那瓮城狭小,里面空旷无物,无有遮掩之处,敌军进入,大型器械施展不开,内城墙又高于外城墙。
守军只需立于内城墙上,尽发弓矢,倾到火油擂石,就能轻松歼灭来犯之敌。
只是自炸药、火器、火炮闻世,多用于军事后,瓮城渐渐失去了其作用。变得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因此许多城池都将其拆除。你们不清楚,也在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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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叹口气道:“我在里面时,就觉得十分不妥,正要去那城楼一探,却不想没有留神,被罗帅触发了守城机关,酿成如此大祸,是乃陈某之过。”
花玛拐闻言安慰道:“总把头,那罗帅也就挖几个古墓,在乡下小打小闹,没盗过瓶山这种大墓,不知墓中危机重重,一时鲁莽行事,酿成大错。这非你之错,大可不必自责。
而且我想那罗帅经历这一次,以后行动想必必以你马首是瞻,说来也是好事。
毕竟这处疑冢就如此凶险,可想那正主所在,必然更加险恶,要是他在那时还像这次这样,可才真是祸事。”
陈玉楼经过花玛拐这一安慰,深觉其言之有理,便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愿罗帅日后听令行事,万不可如今日般,独立独行。”
随后又道:“不说说起瓮城,在下到是对刚才的动静,有所猜测。
要是陈某所料不差,那动静,必然是床弩弄出来的。”
“床弩?”花玛拐道:“那又是什么玩意?”
张林道:“床弩是古时战争中的利器,不同朝代名称不同,但因弩架形状如同木床皆将其简称为:床弩。
其分置前、中、后三到强弦,以弩床后两道绞轮拽弦,势大力沉,专射那些在:寨栅、盾阵、土墙后藏身的顶盔贯甲之辈。”
“不错!”陈玉楼道:“那元人以巨石堵塞墓道,寻常盗墓贼是进不来的,也只有我们卸岭这般群盗,方能移开墓道里的巨石石条。
因此,这处翁城,就是用来等我们的。
好一个请君入瓮,那些弓箭弩矢可大量射杀群盗,床弩又可以破开群盗可能携带的盾牌等防御弓矢之物,当真不留活口,端得歹毒无比。”
陈玉楼说话间,红姑娘在外得了陈玉楼一行在墓道中了机关的消息,带着几个卸岭好手,逆着人群上来,但见陈玉楼几人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方进来时又遇见晕了过去的罗老歪,当下见了陈玉楼,五步当做三步走,赶到其身边问到:“老大,听兄弟们说,你们在里面遇见了机关,怎么样?可有受伤?”
陈玉楼道:“全耐道长先见,虽折几个兄弟,但大家总算有惊无险。”
说着又道:“对了,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怎么进来了?”
红姑娘道:“听兄弟们说你中机关,我不放心,就来看看。”
陈玉楼道:“瞎操心,有道长在,我能有什么事?”
红姑娘还欲言,张林道:“二位,有什么出去再说,元人既然在那翁城布下绝阵杀局,我等虽逃了出来,但他们肯定还准备有后手。
至少那城中机关消灭盗贼后,这处墓道他们肯定也留下将其再次堵住的后手,再不走,等下我等得得被活埋在这墓道里。”
陈玉楼闻言道:“却是此理,那元人如此歹毒,这墓道绝不能久留,我等当速速退出去,恐迟则生变。”
说完,四人根本不敢久留,急忙往墓道外奔去。
待出了墓道,陈玉楼却见进去的卸岭群盗,各各身上挂彩,皆无精打采的,或躺或站,毫无精气神的围着墓道口。
陈玉楼一出来,众人的目光皆盯在其身上,看得其一阵不自在,心中又生愧疚。
想起此番死里逃生,陈玉楼心中自不是滋味。
红姑娘见此,只得想法转移陈玉楼的注意力,让他先看看罗老歪。
陈玉楼闻言,才记起罗老歪昏了过去,忙越过人群,去查看其情况。
罗老歪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正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失血好像有点多,因此那张黝黑的脸少了几分红润,多了几分苍白。
当下见陈玉楼过来,便挣扎着要起来。
陈玉楼见此,脚步更快,上前按着对方道:“罗帅身体不便,就不要多礼了。”
罗老歪起身一半,见此只得坐下,骂咧道:“他奶奶的,这元人也太歹毒了,居然在自己墓中埋下如此机关,那些宝贝宁愿烧了,也不留我等半个。”
陈玉楼道:“罗帅,那哪里是什么元人墓室?只是坑杀我等的机关而已。离正主还远呢!”
罗老歪一听那不是墓室,又骂到:“他奶奶的,那些个北蛮子,怎么也这么多花花肠子?不是说他们有勇无谋吗?怎么还算计到我等身上来了?”
陈玉楼还为说,花玛拐道:“你还说,要不是你不听总把头的,乱动墓中东西,又怎么会触发机关?”
陈玉楼闻言,当下呵斥花玛拐,那罗老歪见此,心知理亏,便拉住陈玉楼道:“总把头息怒,拐子说得对,要不是我老罗财迷心窍,我等也不会中了那元人算计。
他奶奶的,算起来,你我兄弟今日算是被这元人耍了个遍。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总把头既然说这里也不是正主,那老子还就和他们杠上了。
日后再进古墓,我罗老歪和手下兄弟全听总把头的。
你不让我们碰,前面就是金山银山,我等绝不拿分毫。
但请总把头在带我等进去,寻了那什么老子大将军,让我老罗将他开棺鞭尸,也好一出今日恶气。”
陈玉楼得了罗老歪承诺,也不在追究其今日所为,况且这瓶山财货还未到手,自然不可能轻易了了。
二人皆是一方霸主,若是空手而回,传到外面,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但见群盗疲惫,罗老歪又失血过多,状态不佳,便着令众人打到回府,回攢馆从长计议,再议三进瓶山。
众人正欲行,却闻身后轰鸣,忙转身一看,却见那耗费巨大人力物力挖出来的墓道已被沙石堵的死死的。
陈玉楼见之,暗道庆幸,刚才张林让他们赶紧出了来。不然纵逃过了那翁城机关,此时也得葬身这沙海里。
流沙历来是古墓中“以柔克钢”的有效防盗手段,大量流沙一但灌满地宫墓室,就不可能象挖墓墙夯土般,一个盗洞就能解决问题。
因为砂子松散流动,不管盗墓贼掏挖出来多少,就会有其余的砂子流过来填补,除非是将里面的千万吨积沙全部掏空,否则流动的细沙就会象一面会自己移动的墓墙,盗墓者永远也别想在其中打出一条盗洞。
要是自己等人被埋在里面,外面的人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他们不得。
罗老歪见此更是破口大骂这瓶山古墓的墓主,说要不把那墓主人从他的屌坑里拖出来乱刀剁了,罗帅就他妈不姓罗改姓屌了。
当即嚷嚷着让副官再派人回去调兵,调他娘整个师来,不信挖不开瓶山。
第一百章:陈玉楼询问雮尘珠
※※
陈玉楼知道罗老歪说的都是气话,慢说一万人马,就算有十万大军,想要挖开这么一座大石山里的古墓,怕也不是十天半个月之内能做到的。
只得安抚下暴跳如雷的罗老歪,一行人回了那攢馆休整。
是夜,陈玉楼独自看着天上明月,心下暗自思量:他此番亲自带着手下,分别从山巅和山脚两入瓶山,不仅均是无功而返,还枉自折了不少弟兄,其中大多数都是卸岭群盗的精锐之士。
若非道长多次助手,恐怕今日他陈玉楼都不知可有命在。
思及此,陈玉楼心中有起了招揽张林的心思,不过想到张林的手段,思及陈家三代基业,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转而暗想:这回要是无功而返,铩羽而归,别说他‘舵把子’的头把金交椅坐不稳了,就连‘常胜山’的山头怕是也要土崩瓦解,陈玉楼野心勃勃,常思量要成就一方大业,这些年苦心经营,实是费了许多心血。
其志大才高,身手见识过人,又兼有容人之量,惯会用义气二字收买人心,天生就是做魁首的人物,可也心高气傲,向来不肯认输,唯独看不开胜负成败,在此上,略显器量不足。
当下在这瓶山碰了壁,折了面子,哪里会轻言放弃?
罗老歪的话说到他心里,不将这瓶山盗了,如何了得?
陈玉楼打定了主意,便对众人道:“胜败兵家不可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骏,卷土重来未可知……众兄弟休要焦躁,我等且会攢馆休整几日,不日陈某便要再上瓶山,当时不将这座山里古墓挖它个底朝天,须是对不住那些折了的弟兄!”
说罢让红姑娘等人在月下摆了血酒发毒誓,定了成规。又在义庄里给那些惨死的盗众摆了灵位,烧香烧纸。
按湘西洒家风俗,扎了许多纸人,写上主家姓名和生辰八字,在灵位前焚化了,让它们在底下伺候诸位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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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陈玉楼让罗老歪在攢馆好生养伤,他自己只是在义庄里闭门独坐,思量着进瓶山盗墓的计策。
这瓶山古墓之奇,这天下恐再无第二处了,虽从山巅进入,可直切中宫,但墓中毒物潜藏难防,被咬到一口,就连神仙罗汉也难保性命,可从前殿或偏殿挖将进去,谁知是否会误入另一处疑冢虚墓。
而且石山坚固,巨石铅水封门,里面机关重重密布,听闻宋时瓶山曾有机关总枢图谱,后来落入元人之手,封墓下葬之后,那图谱便被毁去了,如今想破尽其中机括实是难于登天。
思前想后,在这瓶山之中,单凭卸岭之力绝难成事,也只有希望搬山道人早日赶来会合。
到时以搬山分甲之术,合卸岭之力,他就不信还开不了瓶山。
不过自己没有按与鹧鸪哨约定,先探好瓶山地势,他日相见,恐难以启齿。自己得做些什么,好让那鹧鸪哨刮目相看。
但这深山老林,除了自己先于其前盗了那瓶山,还有什么可让其刮目相看的?
陈玉楼眉头深锁,此番恐得在搬山一派面前,折了自己盗岭一派面子了。
正烦闷间,突见那义庄门前,立着一木雕,本来陈玉楼不怎么注意,因为这些木雕在老熊岭一带的洞民这里,家家都有,是他们崇拜图腾。
但正思考如何不在鹧鸪哨面前丢了面子的陈玉楼这一见,总觉得那木雕不凡,似曾相识。
这个念头本是一念之间,他又想起一行人刚进老熊岭时,在洞民寨子里踩盘子,捡口舌,在那些人家屋檐下,也有许多这木雕存在,当下就不再注意。
偏偏这时,红姑娘与张林二人从外结伴而来,红姑娘正与张林说着什么,但张林爱搭不理。
二人见陈玉楼,各自点头见礼。
而陈玉楼见张林,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闪过记忆画面,这些木雕形象,不正似张林的奇异纹身吗?
虽然当时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想来以道长能耐,能被纹在身上的,只有凤凰朱雀之属,因为只有这些禽类神兽,具有驱邪避害之能。
当时那纹身驱毒,不正恰如其会?
若张林纹的是凤凰,那搬山一脉寻找的雮尘珠,又名凤凰胆,若张林身上纹的是凤凰,那他是否和雮尘珠有关?
陈玉楼想着,忙拉着红姑娘进了屋。
二人进了屋,红姑娘就见陈玉楼翻箱倒柜的忙活,疑惑问到:“老大你干什么?大白天风风火火的?”
陈玉楼也不管红姑娘,闭目回忆一会儿便拿着笔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副神兽图像便跃于纸上。
红姑娘皱眉问到:“老大,你画的这什么?”
陈玉楼看着红姑娘反问:“那你觉得它像什么?”
“凤凰?”随即又摇摇头道:“不像!朱雀?也不想?”
陈玉楼闻言苦思道:“哪里不对?”
正思索间,陈玉楼突闻有人道:“是金乌,不过你这画差了条腿!”
陈玉楼闻言,忙加了条腿,此刻与当时所见,确实九分相似,正欣喜间,一抬头却看见了张林。
当下讪讪笑道:“道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红姑娘奇怪道:“老大,道长一直和我在一起啊?你没看见吗?刚才在外面还和你打招呼了。”
陈玉楼:……我没看见吗?问题是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红姑娘见气氛有些不对,很是好奇,不过一副画而已,怎么老大跟面临大敌似的?那日面对那密密麻麻的蜈蚣,也没见老大如此失态啊!
正思虑间,张林拿起画打量道:“画的不错,送给我可以吧!”
陈玉楼闻言忙到:“既然道长喜欢,拿去便是。”
张林点点头,卷起画卷道:“陈总把头想来只画得出这一幅吧?”
陈玉楼道:“那自然,送与道长的,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张林点点头道:“那你们继续忙!”说完带着画就走了。
陈玉楼见张林离去,方如蒙大赦,但见张林走到门口,有鼓起勇气问到:“道长乃世间奇人,可闻过雮尘珠?”
张林道:“不曾闻过!”
陈玉楼又道:“那凤凰胆呢?”
张林不耐回道:“亦不曾闻!”
陈玉楼拱手拜道:“烦扰道长了!”
张林手中画自燃,语气不悦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
陈玉楼歉意道:“朋友需其救命,道长勿怪!”
张林道:“世间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区区凡人,岂可逆天命?你……好自为之!”
陈玉楼道:“多谢道长金口玉言,但玉楼常闻:人定胜天,不行安之不可为?”
张林哂笑道:“人定胜天,又岂知非天命也!”
说完自去,留下陈玉楼独自沉思。
红姑娘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见张林离去,陈玉楼沉默不语,便问到:“老大,你们在说什么雮尘珠、凤凰胆的,那是什么?怎么还说天命、人定胜天的?”
陈玉楼闻言,回过神,见红姑娘等着自己解惑,便道:“别瞎打听,刚才的事,谁也不要提起,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红姑娘闻言,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又继续道:“那老大你画的是啥?怎么道长知道你在画啥?那什么金乌,我记得……”
“……哦,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玉楼闻言,没好气的收起纸笔。那红姑娘又道:“对了老大……”
陈玉楼:“……”
红姑娘见陈玉楼看着自己,眼神仿佛要杀人,忙小声道:“跟刚才的事没关系,不是你让我找道长买符吗?”
听闻不是说刚才的事,陈玉楼才松下眼神问到:“对,怎么了?”
红姑娘见此,方义愤填膺道:“那道长说,你已经欠他一千八百银元了,想要买符就得先还他一半的银元,不然他不卖。
话说老大,前天不才一千吗。怎么今天又到一千八百了?”
陈玉楼脸黑道:“你说呢?”
红姑娘迟疑道:“你们逃出那翁城,道长又出手了?那你们用了多少符篆啊!”
陈玉楼没好气道:“光出手费就五百,你说呢?”
“这也太黑了!”红姑娘闻言愤愤不平道:“再说他不是老爷子请来保护你的吗?怎么还私下收费?”
“这不冲突啊!”陈玉楼道:“他保护的是我,但他救的是兄弟们。
你得想想,兄弟们的命,是那点银元能买的吗?
花点银元,大家平安,不好吗?”
红姑娘点点头道:“老大你说得很有道理。”
“不然呢?”陈玉楼道:“这就是我们陈家三代都是魁首的原因,能保兄弟们,花点钱不是什么事。”
红姑娘还是心不平道:“可那是一千八百银元啊!”
随后反应过来道:“不对啊老大,我帮你说话,你怎么还帮那道长了?”
陈玉楼道:“这就是我能做这绿林道的总把头的原因,一千八百银元而已,回到湘阴,我自然付清,不仅我付清,连带罗老歪的那一份,我也付清。”
红姑娘道:“为什么啊老大!”
“这就是……”
“这就是你能做魁首的原因!”红姑娘没好气的接过话,她实在搞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也许,就如陈玉楼所言,这就是他能做绿林一把手的原因。
陈玉楼闻言则笑笑道:“知道就好,去看看兄弟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估摸着,鹧鸪哨也快来了。”
红姑娘得令,哦了一声,就去查看,陈玉楼看着这攢馆中来往的人群,不禁摇头笑笑,也不知笑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鹧鸪哨到来
※※
两次下墓皆铩羽而归,从山顶到山脚皆试了个遍,陈玉楼一行总算消停下来,厉兵秣马,准备等搬山一派到了,再合商议。
此间,陈玉楼与罗老歪皆憋着股气,决了心要把这瓶山盗了。
群盗直等到第四天头上,总算是把鹧鸪哨那三个搬山道人盼了来。
不过陈玉楼等人在瓶山失利,那搬山一派此行也不顺利,在黔边扑了个空。
那夜郎王的古墓,早就不知在多少朝代之前,就被人盗空了,墓中连块有壁画的墓砖都没给留下,只有座荒芜的大坟山遗留下来,不由得让白跑一趟的三师兄妹着恼。
陈玉楼见鹧鸪哨到来,很是热情,当即让手下腾出一见静室,在里面同鹧鸪哨等人密议起来。
说起两盗瓶山,因为张林的缘故,卸岭一派虽然空耗人力物力,但损失不如原来世界那般惨重。
但两次铩羽而归,陈玉楼也知道,这瓶山想来不是单单以力就可取的之。与搬山合力,一方以术,一方以力,才是当下要事。
不过陈玉楼在交谈间也没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把那死里逃生的狼狈经过,描述得格外耸人听闻。又道自己如何沉着稳重,指挥大局。
反正这密室就他和鹧鸪哨,正是:言出吾口,入于汝耳。
二人之间,自当:‘坦诚以待、共谋大事,有何以掩畏?
好在其还要些脸皮,没把功劳全揽给自己,与鹧鸪哨说起张林神异及其对这两次行动的帮助,并对鹧鸪哨直言:“好教搬山魁首知道,我观那张道长之身手,恐怕魁首亦不如也!”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那鹧鸪哨也是绿林道中响当当的人物,一派魁首。
行走江湖,靠的就是其身手与一手精妙绝伦的枪法,这般人物,与陈玉楼一般,皆是傲气之人。
而且张林在他来时,也照了面,这里的人对其很敬畏,看来有些手段,不过隐约听人说其能通过符篆控制土石水火,在他看来不过是江湖把戏。
而且其年纪轻轻,看上去不过双十出头而已,再大本事,阅历在哪里,他还不信那道长能有什么道行,恐怕不过是刚下山的道士,靠着类似月亮门的戏法招摇撞骗而已。
当下闻陈玉楼言其身手恐不及张林,口中说着道长修为绝世,但心中却认为其哪里是自己这等混迹江湖的能比?
只不过其是陈玉楼的人,作为相交甚密的两派魁首,陈玉楼爱面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只当陈玉楼在瓶山折了跟斗,此番不过让自己面子上过得去而已。
陈玉楼也是人精,见鹧鸪哨敷衍,也知人家根本不信,心下暗道:道长那般奇人,莫说鹧鸪哨,若非自己等人亲眼见了,恐怕就是亲老子耳提面命,他们也不信。
也罢,待三进瓶山,寻机让道长在鹧鸪哨面前露两手,方让其知晓厉害,也好涨涨我卸岭威风。
而且道长是知雮尘珠的,甚至与其有着莫大联系,此行结束,与那鹧鸪哨说了,看他如何面对道长,想来应该有趣得紧。
于是二人各藏心事,议起三进瓶山。
道上人皆知,这天下盗墓之辈,有千年秘术的不外:摸金校尉、卸岭力士、搬山道人以及早已失传的发丘天官。
可这四者实际上并非皆是有:术。
其中卸岭盗墓用:力。
依靠:长锄大铲、土炮药石,加上大队人马以及被称为卸岭甲的蜈蚣挂山梯。
卸岭的手段向来离不开这些器械,以器械助力,所以卸岭称个“卸”字。
而摸金发丘盗墓是用其:神。
陈玉楼见多识广,也只闻摸金校尉擅能观望风水形势,会些个分金定穴,寻龙找脉的本事,却不知其怎敢称个“神”字?
而搬山,则是鹧鸪哨所在的分支,其也是绿林里众所皆知的一号人物,英名播于天下,其和陈玉楼义气相投,无话不谈。
对于摸金用神之事,他却知道一些,因为搬山道人虽是不修真的假道人,但扮了千百年的道人,对道门的玄学道术多少会知道一些,便对陈玉楼说起摸金校尉。
那摸金校尉始于后汉,专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用“望”字诀里上法的本事,普天下再没人能及得上摸金校尉。
这伙人盗墓,讲究个:鸡鸣灯灭不摸金的规矩,擅长推演八门方位,这些本事,都得自《易经》。
而风水之道是《易》之分支,因此世上相传摸金用神,这“神”,就是指《易》,
古人云:神无方,易无体,只在阴阳之中。那“鸡鸣灯灭”之说,正契合《易》中阴阳变化之分,所以换句话说,摸金校尉盗墓,依靠的是易理。
不过搬山道人鹧鸪哨虽然知道这么个大概,却也并没真正结识过摸金校尉。
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只听说苦无寺中的住持了尘长老,就是位已经‘金盆洗手,挂符封金’的摸金校尉传人。
陈玉楼闻言恍然大悟,心道: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强中更有强中手,莫向人前夸大口。
他和鹧鸪哨早就认识,不过二人皆身为一派魁首,事务太多,也难有聚首畅谈的机会,更不知搬山用“术”之说是否属实?
只因知道搬山道人事迹的人,都将搬山秘术传得极为神秘,外人对此,谁也不好妄下断言,此时问将出来,是想要探他一个实底,否则那些搬山道人有名无术,再进瓶山岂不是枉自陪他去送死?
鹧鸪哨闻言笑道:搬山道人得个搬字,世人常以为是与卸岭力士相同,都是以力搬山,孰不知这天底下可以挖山凿山,却哪有真正的搬山之力?
若非有术,怎搬得山?分山掘子甲与搬山填海术,已有多时未得演练,正是技痒难忍,如今这瓶山正可施展出搬山分甲之术。
二人各自交了底,商议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陈玉楼在此已连折两阵,惟恐此行破不了瓶山,会危及到自己在绿林道上的地位和名头。此时听得鹧鸪哨说起他有一套搬山分甲术可以施展,心下狂喜,忙道:“不知此术如何施展?愿闻其详,若真使得,我当即封台拜将!”
鹧鸪哨说:“以术盗墓,更需有勇力扶持,要盗瓶山古墓,搬山卸岭缺一不可,至于搬山分甲之术……”
他稍一沉吟,接着说道:“余窃闻,天人相应之理载于《春秋》,余秧余庆之数备于《周易》,据说摸金校尉盗墓用《易》,此乃从古的传承,而搬山道人之术也已有上千年的来历。
不过搬山分甲术不同于世间任何方术,虽是专求个生克制化,却非是从《易》中五行生克之理而来。
这天地间的万事万物,有一强,则必有一制,强弱生克相制,既为搬山之术。”
鹧鸪哨认为瓶山的后山之中,有无数毒物借着山中药性潜养形炼,早晚就会酿成大患,不论是不是要盗发山中古冢,都要想方设法将其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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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要除去,他们就必须要寻到可以克制那山中毒物的东西。
陈玉楼本就是个见机极快的人,听后顿有所悟。
有道是:弱为强所制,不在形巨细。
好比是“三寸竹叶青,能咬死数丈长的大蟒”。
只要他们找出僻毒克蜃的宝物,何愁盗不得瓶山古墓?他脸上动容,拍案而起,赞道:“闻君一席话,真如拨云见日,想那些藏身在古墓里的百年毒物,吸得山中药气和地宫中的阴晦,一旦得了大道,必定专要害人,其后果不堪设想,吾辈卸岭群盗,就算不为图取墓中的宝货,也定要结果了断了它们,能把这场功德行透了,说不定就可借此成仙……”
他向来不信神佛修仙,但见了张林的神异,心下认为世上真有仙人。
且此时说来,也是为了让鹧鸪哨知道他常胜山里的好汉可不光是为了盗墓谋财,历来都有救民于水火之心。
二人在密室商议良久,决定再到瓶山附近的几座苗寨中走一遭。
鹧鸪哨虽然眉宇间杀气沉重,可他久在山中勾当,又通各地土语方言,识得风土人情,若是扮成个冰家苗的青年男子,只要不是撞见绿林中的大行家,也绝不会露出半分破绽。
但陈玉楼做惯了常胜山里的舵把子,其气质一看就是江湖上人,绝不是那做本份生意的人。所以只能扮个算命先生,或是相地看风水的地师,再不然就是七十二行里的手艺人。
于是鹧鸪哨只好同他扮作七十二行里的木匠墨师伴当。
湘西一带,吊脚楼众多,因此常有木匠走山串寨,帮着住家修补门窗,换些个山货为生。
这种墨师,在山里被称为:扎楼墨师。
哪怕是在深山密林里,只要是有寨子居民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踪迹,因此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陈玉楼身份极高,走到哪都少不了带许多跟班的手下。但如今隐秘行事,人多眼杂的,也不好行事。
且罗老歪失血过多,如今还没补回来,需要有人看着,莫让其手下乱来。
因此最后让红姑娘跟随,让昆仑摩勒与花玛拐留在义庄准备再探瓶山的事物。
陈玉楼又有心在鹧鸪哨面前卖弄,又花了一百银元,让张林跟随。
第一百零二章:怒晴鸡(一)
一番商议规划,鹧鸪哨、红姑娘、陈玉楼以及张林四人,便踏上寻找克制瓶山毒物之物的道路。
张林心道:再来匹白马,就是西游的阵容了,那身后尾随的一众枪手。就好比那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众?
话外不提,却说一行人在老熊岭附近的寨子里兜兜转转,走访不少村寨,却一无所获。
瓶山附近本就人烟稀少,只是散布着稀稀落落的几个寨子,近处的南寨,都被开进山里的工兵部队吓得逃走避乱了。
最终,众人一行只得在荣宝晓咦的带领下,穿过山中一条深谷,径投北寨而来。
这段路途的地形更加险恶,几乎都是原始丛林,没有路径可走,一般来说,形容山光水色,常会用“景色秀美”来描述。
但这道被当地人称为‘沙刀沟’的山谷却只可用‘景色奇美’来形容。
在在一行人里,此谷奇峰林立、怪石横空,数百米深的峡谷中,起码有上千根陡峭直立,形状各异的石笋,一丛丛地直刺向蓝天。
山谷中云海奔腾、雾涛翻卷,座座危石怪岩在云雾中忽隐忽露,一路走去,也看不尽那许多奇绝的风景。
好在那荣宝晓咦熟悉这山中形势,带着众人在千奇百怪的山谷中不至于迷路。
路间介绍,众人方知,这沙刀沟一端连着瓶山,另一端就是附近规模最大,他们正要前往的北寨。
虽然两地的直线距离并不算远,但中间路途艰难,绝少有人从这边过去,陈玉楼等人跟着荣宝晓咦连夜穿山越岭,只到第二天拂晓,在一片鸡犬相闻声中,抵达寨中。
这北寨又名金风寨,早在千百年前,就有金苗在此聚居,专以挖金脉为生。
如今寨子里也是夷汉都有,山民们起得早,天刚亮就从吊脚楼中出来,各忙着自家的活计,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
由于当今世道太乱,这寨子虽然僻处深山,也要防备山贼土匪前来洗劫,所以寨中有组织起来的乡勇,持着土铳梭标,在山口检查外来的货商。
陈玉楼和鹧鸪哨都是惯走江湖的,岂会被几个山民盘住?在山口应对自如,轻而易举地冒充扎楼墨师混进了寨子。
荣宝晓咦在这附近都有认识,自没人盘问,红姑做起老本行,也如陈玉楼二人般应对自如。
张林闲麻烦,扮作算命先生,那些寨民盘问时,只是在其眼前看看,还未盘问,就将其放了进去。
那诡异的一幕,唯有对张林留心的鹧鸪哨看见,当下暗道:“这道人迷惑人当真好手段,恐怕陈玉楼也不全是吹虚。”
而一行人之所以要化装进来,主要是因为山里的老百姓对军阀土匪恨之入骨,一看那些魔君的影子,不是一排土铳放过来,就是卷了家当飞也似地逃进深山。
他们若想套些实底详情出来,也只得乔装改扮了,以免引起当地人不必要的慌乱。
寨中山民见有外边的人来,都好奇地围拢过来,要看看他们是行商的还是贩货的。
鹧鸪哨见山民越聚越多,便对众人唱个大诺,随即吆喝起扎楼墨师的木工赞口来。
所谓:赞口。
是旧社会做生意使手艺时,说给客人听的宣传广告词,专用来夸耀自家手段,也是一种敬天告神,图赚吉利的套口。
有唱出来的,也有念出来的,戏班子有戏赞,说书的有书赞,拉纤的有号子赞,宰猪的则有生肉赞,单是做木工的,就有上梁赞、开堂赞等数十种之多。
鹧鸪哨对诸行百业无不精通,口技精湛绝伦,又兼为人机灵,学什么便像什么。
此刻将一通木工开堂赞唱出来,岂是那些在深山里做活的普通木匠可比,听得那些山民齐声喝个大彩,都道:好个墨师工匠,唱得好赞口。
围观的山民至此已没一个不喜欢他的。
陈玉楼和红姑娘在旁听了,都不免对他刮目相看。
此时的鹧鸪哨活脱脱就是个年轻俊朗的木匠,一举一动,仿得不差分毫。哪里看得出来他竟会是:月黑杀人、风高放火、遍挖古墓、分甲有术的搬山魁首?。
陈玉楼担心自己的风头被鹧鸪哨盖过,也赶紧帮衬:“告得众乡亲知道,别看我们兄妹三个墨师年轻,可扎楼的手艺是半点不差,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扎楼扎椅无所不精,榫铆接扣也有可为,但凡什么木工活技皆能承揽……”
他厚着脸皮吹了一通,所幸没说出自己是鲁班爷转世投胎。
苗人极是敬重鲁班,相传洞苗搭楼的法子就是得自鲁班传授,他要是吹过头了,可就无法收场了。
那红姑娘也是曾是月亮门里跑江湖卖艺的,招揽生意吆喝赞口的本事,并不逊于鹧鸪哨和陈瞎子。
张林则寻了个偏僻位置,也不吆喝,只默默的摆起行当来。
静静的看着陈玉楼三人拿腔作势,有唱有合,很快就骗取了山民们的信任。
三人见寨民有繁重的大活就先找借口推在了他日,只肯做些敲补的零活。荣宝晓咦也跟着跑前跑后的忙活,一直忙到中午,几人方到一户洒家老者家中借伙吃饭,这才有空做他们的正事。
鹧鸪哨、陈玉楼二人作为一派魁首,自然善与交际。
二人借着饭口,与那老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那老丈也曾走南闯北,见识虽不如这二派魁首,但说起其经历,与二人相比也不惶多让。
三人聊到兴头,忽听一阵高亢的雄鸡鸣叫,却原来是那老者的儿子,正从鸡笼中擒住只大公鸡出来,旁边摆了只放血的大碗和木墩子,一柄厚背的大菜刀放在地上,看样子是要准备宰杀那只雄鸡。
几人见那只大公鸡彩羽高冠,虽是被人擒住了,但仍旧威风凛凛的气宇轩昂,神态更是高傲不驯。
其不怒自威,一股精神透出羽冠,直冲天日。它与那寻常鸡禽迥然不同,鸡冠子又大又红。
鸡头一动,鲜红的肉冠就跟着乱颤,犹如顶了一团燃烧的烈焰。
其羽分为五彩,鸡椽和爪子尖锐锋利无比,在正午的日头底下,都泛着金光,体型更是比寻常的公鸡大出一倍开外。
鹧鸪哨眼力过人,传了数代的搬山分甲术之根本原理,就在“生克制化”四字,要通生克之理,需识得世间珍异之物。
他一见这只彩羽雄鸡,就道知其极是不凡,暗赞一声:真乃神物是也。
心中一块石头随即落了地,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刚到金风寨半日,未等细究,便先撞个正着,看来要破瓶山古墓里的毒蜃,正是着落在这里。
不过那老者的儿子已将大公鸡拎到木桩上,将菜刀抄在手里,抬臂举刀,眼看就要一刀挥下来斩落鸡头,鹧鸪哨刚看得出神,现下见势头不好,急忙喝道:“且住!”
那老者儿子正要宰鸡,却不料被个年轻的木匠喝止,都不知他想怎样,那老者恼他多事,便责怪道:“我自家里杀鸡,与旁人无干,你这位墨师不要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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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哨赔笑道:“老丈休要见怪,我只是见这雄鸡好生神俊,等闲的家禽哪有它这等非凡气象,不知好端端的何以要杀?如肯刀下放生,小可愿使钱赎了它去。”
陈玉楼也道:“老先生莫不是要杀鸡待客……招待我等?万万不必如此。
我们做木匠的只在初一、十五之日才肯动荤,每人三两,还要二折八扣,此乃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往古便有的循例,实在不敢有违,不防刀下留鸡……”
那老者早年乃是金宅雷坛门下,虽然僻居深山苗寨,却不肯将一介走山的扎楼墨师放在眼里,便道:“你们年轻后生,须是不懂这些旧时的老例,我家杀鸡却不是待客,只因它绝对不能再留过今日,即便是你们愿出千金来赎,我也定要让它鸡头落地。”
老者不愿误了时辰,便命他儿子即刻动手宰鸡。
他这儿子是三十多岁的一条蠢汉,左手从后掐住大公鸡的双翅,将生锈的菜刀拎在另一只手中,打算采用斩鸡头的法子杀鸡。
鹧鸪哨同陈玉楼对望了一眼。
他们要取这山民家中的一只鸡禽,原本不废吹灰之力,即便不是强取豪夺,只消拍出一条金灿灿的“大黄鱼”来,也不愁买不下来。
可是扎楼墨师哪应该有什么金条?如此一来,难免会暴露身份。
因此二人只好见机行事,找由头阻拦那山民宰鸡。
二人都是绿林中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首领,非是小可的贼寇响马,虽然做了扎楼墨师的装扮,但举手抬足之中仍是掩盖不住虎步龙行,随口说出话来,也自有一股隐隐的威慑气度。
不过二人尚未开口,一旁你一直沉默寡言的张林却开了口。
其道:“老先生之所以杀鸡,不外乎因为犬不八年、鸡无六载之理,老丈执意今日杀鸡,恐怕就是因为过了今日,怕这鸡成了气候,对吧!”
老丈闻言,笑着坐下道:“没想这位先生居然知道内情?”
一旁的陈玉楼与鹧鸪哨一听,方恍然大悟,暗道一声:啊也,竟然是为此事宰鸡!
不过此时张林开口,二人也不好搅合,只在一旁准备帮腔,将这鸡拿下。
第一百零三章:怒晴鸡(二)
二人皆知,所谓:犬不八年、鸡无六载之理,出自《易妖》。
《易妖》是本古籍,从三国两晋之际开始流传,专讲世上妖异之象,什么是妖
《易妖》中认为:合常理者为‘妖’,
世上出现不合常理的特殊现象,都是一种天下将乱,或有大灾难的预兆。这‘犬不八年、鸡无六载’之语的出处,亦是那《易妖》中的理论。
其指居家中饲养的鸡犬禽畜,都不能养活得年头太久。
因为一旦让他们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得太久,每天都和人类接触,人们说话它就在旁边听着,人们的一举一动也都看在眼里,如此就逐渐通了人性,早晚必定成精成妖,作出些危及祸害人间的恶事来。
连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孔老夫子都说:不可与禽兽为伍。
可知那《易妖》也有几分道理。
这老者家的鸡,已养了将近六年,曾在金坛雷寨学道的他,最深信《易妖》,断然不会任这鸡活过六载。
加上当年寨中鸡卵无数,但只有他家的鸡卵中孵出这只鸡来。
其余的鸡蛋都是空壳。
此神异出生,必是天地灵气所钟,奈何六年已到,再留下恐怕不详,否则一但出了什么麻烦,料来必是狠的,于是喂它饱食一顿,磨快了菜刀就要当场将之宰掉。
听老者缓缓道来,陈玉楼、鹧鸪哨终于明白了原由。
要是换作别般情形,好歹能诓了这只雄鸡出来,可六载的鸡禽向来有为妖之说,倘若留了不杀,须是对主家不吉。
湘西山民对此深信不疑,而且看这老儿脾气好倔,如何能说得他回心转意?怕是给他两条大黄鱼也是不肯,如今说不得了,只得先看张林如何施为。
实在不行,就让红姑娘出手,其擅会月亮门古彩戏法。古彩戏法中有许多机关般的秘密手段,号称:黏、摆、合、过、月、别、撵、开。
其中那月字诀,是种类似于障眼法的手段,观者即便近在眼前,也看不出施术者是如何“挾山过海、移形换物”,
月亮门里的艺人对此术最是拿手,只要红姑娘一动手,就能在这对山民父子眼前,把那只大公鸡用障眼法的手段遮住,任你是火眼金睛,也看不出她是如何施为。
虽是让他们眼睁睁瞧见被一伙扎楼墨师凭空摄了去,可找不到物证,也自无道理可讲了。
那鹧鸪哨有说辞,自忖可以说服老者不杀那鸡,不过此时见张林开口,想起其在村口接受盘查时的手段,便想看看其有如何手段,因此在一旁‘作壁上观
’。
众人只听张林道:“犬不八年、鸡无六载,确实是有此旧例不假,但老丈又可闻生而不凡者,非圣即邪?”
“哦?”老者疑惑道:“这确实不曾听过,不知出自那本古籍?”
张林道:“此言出自道经——《太一·辩邪》中,言:天地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生而异,不凡者,非圣即邪,不可不查。
圣者利万物,紫气东来,万物齐贺,邪物损万物,恶风异像,万物齐哀。
不知老先生可还记得,六年前,此鸡出生时,除了满寨皆是空鸡蛋壳,还有何处可异?这些年,其又行何事?”
老者道:“《太一·辩邪》,吾不曾听闻这古籍,不过天下道门万千,有几本不为人所之,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六年前的异像,如今谁还记得,不过说这鸡这些年做了什么?”
老者得意道:“其他人家的鸡,不过关在笼中,日复一日,能做什么,但我这鸡却是不同。
此鸡出世以来,我每天都喂以精食,这大公鸡也没辜负我的喜爱,山里毒虫腹蛇最多,是山民之大患,这雄鸡昼夜在吊脚楼下巡视,啄食毒虫,每天拂晓金鸡啼鸣,更是不爽毫厘,比自鸣钟还要来得准确,所以我也舍不得杀,但按《易妖》古籍,此鸡生就不凡,若成了气候,端得凶狠。”
张林道:“老先生此言差矣,此鸡非是凡鸡,生时寨中唯有此蛋不空,可见其生而有异。
五年多时间里,其虽食你精食,但其在寨中寻食毒虫,驱逐长虫,对此寨而言,端是功德,此乃圣物。
《太一·诛邪》道:非圣诛之,为善,利也,非恶诛之,则反焉?
由此可见,宰杀这等圣物,可是会损害功德,招来灾祸的。”
老者闻言,意有踌躇,众人见此,也不能光凭张林一人。
因此鹧鸪哨道:“老先生是太极山上下来的,未闻道长所言道经,心有疑虑,不过若听我道来一二,相比老先生当有决断。”
老者正踌躇,闻鹧鸪哨言,便道:“你这后生,又有什么说道?”
鹧鸪哨道:“犬不八年、鸡无六载之例虽是古时风俗,今人也多信服,自然是不能不依,凡是家养的鸡禽,都不肯给它六年之寿,但此鸡非鸡,却是不需遵循此。”
张林此时知鹧鸪哨要说什么,但在一旁不作言,其他人听了,皆是各有心思。
陈玉楼更是心下焦急:这二人怎么一个说得比一个离谱?
一个那没人听过的道经说事,现在这个更直言那鸡不是鸡。那不是鸡又是什么?是鸟不成?三岁小孩怕也不信,这如何能说得这老头信服,看来只好按咱们绿林响马的旧例……直接抢了它去。”
陈玉楼暗自焦急,给红姑娘使了眼色,当下就要看情况不对,出手抢鸡。
而那鹧鸪哨镇定自若,与众人娓娓道来他言此鸡非鸡的理由证据。
只见其正坐道:“凡是世上鸡禽,眼皮生长得正和人眼相反。
人的眼皮都是从上而生,上眼皮可以活动眨眼,而鸡禽之物恰好相反,其眼皮都是自下而生,诸位不防看看,这只雄鸡的眼皮生得如何?”
那老者养了此鸡五年多,虽从未留意过此事,但养鸡的人家,谁个不知鸡禽眼皮在下。如今听鹧鸪哨一说,方仔细一看。
却见那只“羽分五彩、昂首怒鸣”的大公鸡果然是同人眼一样,眼皮在上。
若非众人此时刻意端详,还真忽略了这一细节,这下就连见多识广的陈玉楼和红姑娘也觉惊异,皆道:“这是何故?”
鹧鸪哨淡然自若,想要卖弄一二,却见张林根本没起半点波澜,仿佛早料到那鸡如此,便失了兴致道:“这鸡之所以眼皮如此生长,概因它不是鸡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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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听此言,众人仍是听得满头雾水,不是鸡禽,却是什么?
鹧鸪哨失了兴致,便直言相告道:“湘西从古就有凤凰玄鸟的图腾,地名也多和古时凤凰传说有关,就如同此县,名为:怒晴县。
这怒晴乃为凤鸣之象,鸡禽眼皮生在上面,更兼一身彩羽金爪,岂是普通鸡禽?它根本就是罕见非凡的凤种,是普天下只有湘西怒晴县才有的怒晴鸡。
金鸡报晓本就是区分阴阳黑白之意,而怒晴鸡引吭啼鸣之声能破妖气毒蜃,更可驱除鬼魅,若是凡鸡凡禽,其眼皮自是生在眼下,而眼皮在上就是“凤凰”,虽也有个鸡名,却绝不能以常鸡论之。
凤凰是不是当真存在于世?此事谁也没亲眼见过,不好妄做定论。
但今人多认为古楚人的:引魂玄鸟,正是从雄鸡图腾中演化而来。
从春秋战国时期就已有“怒晴鸡”的传说,但到了现在年间,即便是在它的产地湘西怒晴,现在也极为罕见了,恐怕一两百年也难得一遇,“凤鸣龙翔”乃是世间吉瑞之兆,此等灵物实乃天地造化之所钟,如随意宰杀,必然生祸。
前有张林之言,后有鹧鸪哨言之凿凿。
老者养此鸡五年多,今日始知自家养的大公鸡竟是个稀世宝物,平时杀鸡宰鹅自是不在话下,可谁有胆子宰凤屠龙?那不是自找倒霉吗?便立刻绝了宰鸡这个念头。
不过因为张林先开口,那鹧鸪哨没有与其打赌。
现在老者知道自家鸡是各宝贝,自然要坐地起价。
红姑娘见此气愤道:“老头,我们告诉你这鸡的来头,是让你不杀它,不是让你坐地起价的。”
老者闻言却轻蔑笑道:“这鸡是我家养的,是养是杀,我说了算,不加钱,我就是杀了它招祸,也断然不可能给你的。”
“你……”红姑娘闻言,气急不已,指着老头说不出话。
鹧鸪哨见此,眉头紧锁,陈玉楼则拦下红姑娘,示意她待会儿使用月亮门的手法。
却不想,这时张林又开口了。
其道:“老先生,你猜得不错,我们现在确实需要这鸡去做些事,那你不劳烦开个价,只要价钱合理,这钱我们出。”
已经准备偷鸡的红姑娘闻言道:“你怎么回事?有没有跑过江湖?这老头可不是省油的灯,本来告诉他那鸡来历不凡,他就已经要坐地起价,你怎么还告诉他,我们需要这鸡呢?那他还不得满天要价?”
老头在一旁得意看着众人,神色就明着告诉众人,红姑娘说的不错。
他开口要价,就自然不菲。
毕竟这鸡目前就一只,物以稀为贵,不宰一行一笔狠的,他怎么会松口?
然而,其还未出价,张林却接着红姑娘的话道:“不会,老先生早年是从太极山上下来的,必然知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因此,我想……老先生只会给我们开一个合理的价格。”
第一百零四章:怒晴鸡(三)
得意的老者闻言问到:“敢问阁下,此言何意?”
张林闻言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老先生只管随心便是,若价钱合理,我等就将其请回去,不合理,我等转身就走。
此鸡神异,我等请不还价,走不回头,老先生可得考虑好了。”
老者闻言,一时拿不定主意,红姑娘也道:“老大,你就这样由道长来?他买这鸡的钱,肯定挂你头上,到时……”
“红姑,且无浮藻!”陈玉楼悠然自得道:“而且道长是请,不是买!”
“请请!”红姑娘翻个白眼道:“但那老头要是开口就千八百的,你也给?”
陈玉楼闻言偏头询问红姑娘道:“哪你给吗?”
“傻子才给!”
陈玉楼笑道:“那不得了?”
此时,张林与老者的交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老者本来打算狠宰一笔,但现在摸不准张林所言,加上早年也学过点道,对于道家那一套天人之说,也是比较忌讳的。
当下拿不定主意,便问张林道:“那道长以为,多少请回去合适?”
张林微笑道:“那老先生认为,多少可以让我们请回去?”
“这……”老者闻言迟疑起来,一边想得一大笔钱,一边忌讳于张林所言。
再说要不是因为忌讳,他也舍不得杀那鸡不是?
张林见老者左右为难,便笑道:“那我等不若这样,此鸡现在大家都知道其不是凡物,那不如我等将自己心中所期望的价格写在手心,老先生你也写下自己心中预期的价格,到时价最接近老先生的得。如何?”
老者人老成精,初觉可以,但随即已经反应过来道:“那不行,若你等只有一个出钱,还是最低价,那我岂不是亏了?”
张林道:“我等真心求此鸡,也是信誉人物,若老先生还有疑虑……”
张林从几人的行囊中取出几袋盐,约摸十来斤,放到桌子上道:“以这些盐作为典压货,到时无论谁买,这盐皆归老先生,如何?”
盐在山里是硬通货,这十来斤细盐,价格不菲,远朝十只鸡以上的价格。
那老者见此,当下同意道:“可以,就按你说得办。”
张林闻言,扭头对陈玉楼等人道:“那现在各位,可以出价了。”
红姑娘闻言道:“怎么是我们出钱,不不出吗?”
红姑娘发问,见众人皆看着自己,张林笑道:“正所谓:有灵之物,必待其主,今日吾等来到此,正见老先生要除去灵物,如此岂非姻缘际会?
我等若是迟上一天半天来此,可能只能喝这鸡汤了。
由此可见,此鸡必然与我等中人有缘,大家谁能成为其主……”
张林指指天道:“就看天意了!”
红姑娘道:“那你呢?你不出价?”
张林闻言,闭目恰了个道门手,故作高深势道:“此鸡,和我无缘!若汝等有我这般修为,自然心中亦有感。”
众人闻言,自是不信者多。
但当下还是按张林所言,取来笔墨,在各自手心写下各自心理价位。
最终,陈玉楼以三袋盐加二十银元的价格,喜提怒晴鸡。
虽然陈玉楼的出价比老者心中的价格相差甚远,但比起鹧鸪哨和红姑娘的出价,却算得别若云泥。老者无奈,只得按约定,将鸡给了陈玉楼。
至于红姑娘与鹧鸪哨二人,后者出了十枚,前者才出了一枚。
四人得鸡,也算寻得克制之法。
便不再久留,想要离去
那怒晴鸡虽卖价不菲,和老者心中价格相差太远,原本他打算要价一百五十银元。
后来听鹧鸪哨和张林所言,心下忐忑,也要价一百。
如今被陈玉楼二十银元带走,心中当是不甘。那老者也曾在金宅雷坛道门中混迹几年,如今被同道以道门之势压制,又输了见识,越想越是不忿,心底也隐隐觉得这些人也不像扎楼墨师,忍不住在后面叫道:“拜山拜到北极山,北极山上紫气足,天下名山七十二,独见此山金光闪……诓了我家怒晴鸡去,好歹留个山名在此!”
老者所言,乃是当今世上结党营私、凭手艺吃饭、或者绿林中人,黑白两道在道上惯用的切口《山经》。
其各自以山为字号,每座“山”,代表一个个独立的行业或是体系。
天下名山:大山三十六,小山七十二,
其中木匠墨师就都属:黑木山。
要饭的乞丐是:百花山。
红姑娘这种使古彩戏法杂耍卖艺为生的是:月亮山。
而在道门之辈,则向来自称:北极山。
实际也是大言不惭,隐然有自居仙人之意。除了《山经》,各行各道中也有本身对外不宣的唇典切口,比起《山经》来,使用范围要小得多。
那老者认为这伙扎楼墨师不象是“黑木山”里的手艺人,忍不住在后用《山经》里的暗语问了一句,要问问他们究竟是哪一行里的人物。
那老者虽自报家门,可搬山卸岭的魁首岂会将不入流的“北极山”放在眼中,陈瞎听见了也只冷哼了一声,恍如不闻。
他和鹧鸪哨只管走路,连头也不回,既然露了行藏,就没必要在一礼三躬的讲什么礼数了,区区一个在道门的糟老头子,连给舵把子提鞋都不配。
而张林根本不会这些什么山经、唇典之类,也不多言,随二人身后而行。
但是按照道上的规矩古例,只要对方报了字号,听到就不得不留下一句,这叫:明人不做暗事。
陈玉楼与鹧鸪哨不屑理会,张林也不会这些,此时只好由走在最后的红姑娘替首领报出山头。
她的言语还算“谦逊”,不提北极,只比昆仑。
因为昆仑是诸山之祖,没有任何行业敢占昆仑为字号,那等于自称是天底下所有人的首领,只有朝廷官府才是“昆仑山”。
在这一百单八山中,也仅有昆仑山是座真山,其余的山名都是虚的,比如官面上的人,或是军队警察之流,才被民间在背地里称作是昆仑山里的来头,除了那些:存心造反、目无王法的。
轻易也没人敢比昆仑山,所以她当即回道:访山要访昆仑山,昆仑山高神仙多,常胜更比昆仑高,山上义气冲云霄。
老者听得清清楚楚,虽然红姑娘说话的声音也不怎么高,可一字字听在他耳里,却好似晴天里凭空打出一个个炸雷,当场脚底下发软,“咕咚”一声坐倒在地。
他那蠢汉般的儿子哪懂这些道上的暗语对答,根本不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一看他爹瘫坐在地,还以为是中风了,赶忙伸手扶住问到:“爹……你怎地?”
那老者面如死灰,心口起伏剧烈,断断续续地喘了好几口气,才告诉儿子:“我的祖宗哎,真的祸事,那伙木匠……是常胜山上下来的……响马子!那道长所言非虚,果真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我当要静颂道经,以惩罚自己这些年怠业之过。”
老者的道门只不过是做些驱邪画符的糊口生意,凭着愚民愚众来骗些财帛,如今天下大乱,而且都到民国了,谁还有工夫去信那些炼丹画符的?
‘北极山’这些人连糊口自保都难,怎比得了‘常胜山’里那些杀人放火聚众造反的太岁们来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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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响马子和军阀没多大区别,冲州撞府连大城重镇都敢去劫,随便杀些个山民百姓,比踩死蚂蚁还要来得容易,皇帝是万岁,他们就敢称自己是万万岁。
常胜山虽已不复当年之鼎盛,但在当时仍然控制着几个大省的十几万响马盗贼,而且暗中扶持着若干股军阀势力,真要聚集起来,真连重兵驻守的省城也打得。
所以红姑娘一报字号,险些把这老头吓背过气去,他仔细想想实在是有些后怕,刚才若是稍有悔意,不肯依照誓约把怒晴鸡交出去,惹恼了那伙杀人不眨眼的响马子,恐怕现在一家老小已经横尸就地多时了。
不过想起张林刚才劝诫,想着要不是他提醒自己不要贪财,不然此刻怕是和儿子横尸地上,又磕巴道:“敢问是那家真君,下得凡尘解苦厄,今日留的名号在,他日方寻案头拜……”
陈玉楼与鹧鸪哨不屑回那老者,但此刻闻言,也好奇张林是哪个道派的,遂停下看张林如何作答。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张林心道:我哪里会这饶脑子的切口唇典?不过此时别人问起来,自然要作答。
加上刚闻红姑娘与其切口,端得大言不惭,竟敢自比北极,又有比昆仑还高者。
心道: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怎么流比就怎么告诉你们。
于是郎声道:“三柱清香拜昆仑,一柱清源随道行,世人皆言逆天命,我自代天把命巡!”
老者闻言,骇然道:“不想竟是大道子弟,拜的三清祖师,但却不问是何道派,可敢请教贵派之名?”
张林转身看着老者,一字一句道:天师道·太一·阳教。
众人闻言,虽未闻过太一阳教这个道派之名,但天师道,他们还是知道的。
此道兴于东汉末年,传今已千年之久,说是道教半壁江山也不为过。
与全真教,共同组成了道门势力。
那老者所在的道门,不过是天师道·茅山道派下面的一个符篆道派而已,以赶尸行当为业。比起张林,二者地位,就如古时皇帝与亭长之别。
不可同语。
第一百零五章:三入瓶山
却说陈玉楼等人寻得怒晴鸡,便信步离了金风寨,回转老熊岭义庄。
还没进庄,便见罗老歪暴跳如雷,正要带兵挖开瓶山,管它什么尸王尸后,定把古墓里的元代干尸拖出来好好蹂躏一番,搓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花玛拐带着昆仑拦着,说陈玉楼回来之前,罗老歪不能在擅自行动。
陈玉楼见了,忙将鸡交与花玛拐,上前道:“老熊岭瓶山一带盛产药材辰砂,常有山民冒死去瓶山采药,所以多有在山中见过湘西尸王的传说。
如今墓中毒物已经有了克星,但那数百年的僵尸一旦成精,却也不能不防。
常闻那僵尸乃死而不化之物,那古尸生前,倘若是恰逢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而亡,便会借得天地间一股极阴的晦气不朽不化。
能在月夜出没,啃吃活人的脑髓,咱们破了瓶山,除了灭尽毒蜃妖邪,再把墓中宝货搬出来图谋大事之外,也务必要想方设法除了这“湘西尸王”,以扬搬山卸岭之名。
但此番还需部署周全,罗帅再耐心等待些时辰,待我安排好,便再进瓶山。”
鹧鸪哨在一旁也点头同意,湘西的地形地貌,多是“山高水急,洞多林深”,向来与外界隔绝,又兼夷汉混杂,风俗独特,湘西尸王的传说流传了不下数百年。
凡是进山采药贩货或是盗墓掘冢的,若露宿在荒山野岭,常常会遇到不测。
其中有些人确实是被挖空了脑髓,死状极为古怪,所以当地山民才有尸王吃人脑髓的说法。
但鹧鸪哨本不相信此事,可不少山民都睹咒发誓,称他们在山里见过那元代古尸吃人,若不去亲眼看了,实是难定真假。
不过摸金校尉有对付僵尸的:发丘印、捆尸索、黑驴蹄子、星官钉尸针。
搬山道人也有专踢僵尸的绝技:魁星踢斗,卸岭群盗则有类似渔网的:缠尸网、抬尸竿等数种器械。
若在那瓶山古墓里找不出元代尸王也就罢了,真要撞见,众人一拥而上,必擒了它烧成灰烬。
罗老歪闻言,也消停下来。
于是群盗开始部署方略,先撒出去大批人手,到各村各寨收购活鸡,只要公的不要母的,反正现在罗老歪的部队进了山区,以演习为借口盗墓的事情已经败露,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也不再遮遮掩掩了,瓶山古墓既然被“常胜山”看中了,其余的各方势力要想打它的主意,至少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估计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
几天后,陈玉楼就近择了个宜结盟的黄道吉日,在老熊岭义庄里设了堂口。
群盗在三进瓶山倒斗之前,要先祭神告天,因为这次勾当不比以往,是搬山、卸岭两个山头联手行事,并非一路人马单干。
所以进山前必须要在神明面前起誓,一表同心,二结义气,免得半路上有人见利忘义,从内部反水坏了大事。
卸岭供了西楚霸王和伍子胥两位祖师爷的画像,上首则是关帝的神位,群盗先在祖师爷面前磕头,然后歃血为盟。
由于是结盟,不是拜把子,喝血酒不需自刺中指,而是要用鸡血。
歃血是由执事的司仪负责,这些天收了许多活鸡,随便选出一只来,执事的要先提着公鸡唱赞,要赞这鸡如何如何之好,又为何为何要宰,因为这是宰鸡放血时唱的赞口,所以也叫“裁鸡令”。
其时日暮西山,苍茫的群山轮廓都已朦胧起来,暮色黄昏之中,群盗早已在四周点了火把,照得院内一片明亮,只听那执事之人朗声诵道:“此鸡不是非凡鸡,身披五色锦毛衣,脚跟有趾五德备,红冠缀顶壮威仪,飞在头顶天宫里,玉帝唤作紫云鸡,一朝飞入昆仑山,变作人间报晓鸡,今日落在弟子手,取名叫作凤凰鸡,凤凰鸡、世间稀,翰音徽号盖南北,借你鲜血祭天地,祷告上下众神灵,忠义二字彻始终,同心合力上青天……”说话声中用刀子划开了鸡颈血脉,将鸡血滴入酒碗里面。
随后群盗手捧酒碗立下誓来,也不外乎是那些“同心同德、齐力断金”的套话,最后赌出大咒表明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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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谁违背誓约,天地鬼神都不肯容,天见了天诛,地见了地灭。
那位在旁执事的司仪,将盟誓内容一一记录在黄表纸上,然后卷起黄纸举在半空里,问道:“盟誓在此,何以为证?”
由陈玉楼和鹧鸪哨两大首领带头,众人一齐轰然答道:“有赞诗为证。”
执事的举着黄纸又问:“赞诗何在?”
群盗神色凛然,对此丝毫不敢怠慢,当即对天念出结盟赞诗。
先赞义薄云天的关二爷:赤面美髯下凡间,丹心一片比日月,五关斩过六员将,白马坡前抖神威,桃圆结义贯乾坤,留下美名万古吹。
次赞的是水泊梁山宋公明:水泊粱山一座城,城内好汉百单八,天罡地煞聚一堂,为首正是及时雨,至今市井尤传唱,肝胆无双呼保义。
念毕了赞诗,群盗一齐对那执事的高声叫个“烧”字。
执事的便在火上烧化了黄纸,群盗同时将血酒一饮而尽,举起空碗亮出碗底,抬手处只听得“啪嚓嚓”数声响亮,碎瓷纷飞,当堂摔碎了空酒碗。
就此,盟约缔结,搬山卸岭三入瓶山亦拉开了序幕。
盗斩鸡头烧黄纸,定了盟约,盗出古墓中的丹丸明珠,都归搬山道人,其余的一切陪葬明器珍宝,则由卸岭盗众所得,随即点起“灯笼火把、亮籽油松”,离了老熊岭义庄,浩浩荡荡地趁着月色进山盗墓。
陈玉楼与鹧鸪哨站在高处,看着山下浩浩荡荡的队伍,明火执仗,宛如火龙缠住瓶山般。
陈玉楼当下豪气迸发,自得问到:“道长,鹧鸪兄,吾卸岭壮哉否?”
“乌合之众!”张林。
“气势如虹!”鹧鸪哨。
陈玉楼闻言,尴尬笑道:“道长……”
张林闻言,心知自己口直心快,便又改口道:“也是为难你了,能把一群盗贼响马带成这样,还算行吧!”
站在鹧鸪哨身后的花灵见此,碰碰老洋人道:“师兄,我终于知道这道长为什么不爱说话,感情人道长心直口快,知道自己要是开口,怕这几天,都把卸岭得罪遍了!”
老洋人道:“谁说不是呢?一群乌合之众,说好等我们回来一起动手,结果自己先动了,损兵折将不少,如今还不是得和我们搬山一道?……”
老洋人还未说完,鹧鸪哨回头瞪了其一眼,其只好乖乖闭嘴。
好在此时陈玉楼与罗老歪的注意都被张林吸引过去,没有听见,不然不知那陈玉楼于罗老歪如何想。
此时陈玉楼十分尴尬,罗老歪则骂骂咧咧道:“道长,您的本事,我罗老歪服气,但你要说我这些兄弟是乌合之众,哪可得说到说到了。
我这些兄弟,是比不上卸岭兄弟,但在这三湘地带,也是威名赫赫的。”
这怪不得罗老歪,清末到民国,受列强荼毒,时国人多吸食烟土,民国的军阀,大多都是贩卖烟土起家,打仗全凭人多枪好,尤其在三湘之地,哪里有什么正规的精锐之师?其军阀多是贩卖烟土,绿林响马出身。
其下兵员,差不多都一个尿性。
矮个子里拔高个,这罗老歪的军队,在三湘地带也算得‘精锐’了,当下被张林称作乌合之众,自然不乐意。
不乐意者,陈玉楼更甚,不过顾虑于张林的身手,神异,现在有罗老歪出言,他自不好再言,只在一旁微笑,看其如何回答罗老歪。
张林本不愿多言,但罗老歪询问,其强迫症又犯了,当下道:“孙子兵法言:其徐如林,其侵如火,难知如阴,不动如山,此四者占一称军,占二方言精锐,占三为虎贲之师,占四举世莫敌。
今吾观之,卸岭以及罗帅手下,连军也称不上,何谈精锐?”
“他奶奶的……我还老子兵法呢!”罗老歪挠挠头,也不知说啥。
本人目不识丁,而张林说得头头是道,还扯上什么孙子兵法。
孙子是谁他不知道,但见在其认知里,最有学问的陈玉楼也没说话,只得急得抓耳挠腮,活像只猴子,也不知如何辩驳。
而陈玉楼听了,当下拜道:“竟不知道长还读过孙子兵法,失敬!”
张林道:“没什么,闲来无事翻翻,有些心得而已。”
罗老歪听了,悄声问到:“总把头,这孙子又是何来历?怎么还有人叫这名?不是等人骂吗?我看叫老子就很好!”
陈玉楼闻言无语,搬山的闻言也笑笑不语,罗老歪那还不知道,合着就他老罗没文化,只能一妥走天下。
好在其副官对其轻声道:“罗帅,这孙子名叫孙武,真算起来,是我们这些当兵的祖师爷!”
罗老歪闻言后,心知自己这次算是糗大了,连自家老祖宗都不认识了,便骂到副官道:“他奶奶的!你怎么不早说?”
副官:……你也没问过啊!
众人见此,也不好聊下去,只得随那大部队往瓶山顶而去。
此次有了怒晴鸡在,又有罗老歪收购、抢夺来的上百大公鸡,管叫那瓶山里的毒物们有来无回。
第一百零六章:蝙蝠群遇见火符罩
群盗的队伍浩浩荡荡上了瓶山,在山上扎了营盘。
及至中午,酷暑难耐。
此时天地阳气正盛,阴气最弱。
那些毒虫蜈蚣皆藏于阴暗,瓶山里的毒蜃也最薄弱,正是三探瓶山的好时辰。
陈玉楼一行再次站到崖壁,请鹧鸪哨观看瓶山形势。
搬山、卸岭皆不会摸金校尉那套:外观山形、内查地脉的本事。
不过陈玉楼擅用“闻”字诀,山中哪里有多大的空间早已探知明白。
那做水银机括灌输的瓮城,已被山中流沙埋了,山里应该还有冥城大殿,大致的方位是在这“瓶腹”中间,也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但由于山体都是青石,难以观草色辨泥痕,无法寻找真正地宫墓道的入口。
也许这瓶山古墓根本就没有入口,真正的入口只有那机关城,早在封闭冥殿的时候被巨石铜汁灌注堵了个严实,想要进古墓盗宝,似乎只有从山巅的断崖下去,那里直通后殿,不过后殿与地宫大殿也都被石条砌死了,不下去大队人马,根本搬不开那些拦路的巨石。
因此,陈玉楼计划带人从山隙下去,然后使炸药炸出个通道,直达冥殿。
或者仍是以炸药为主,在山脊上选个薄弱的位置,炸穿石山,挖出地宫。
这都是卸岭一派盗墓惯用的套路,虽然可行,却须消耗许多时间和人力物力。
鹧鸪哨看着瓶山沉思片刻,忽然心中一动道:“山上进不去,何不从山底进去?”
陈玉楼闻言,皱眉问可有把握?
鹧鸪哨道:“瓶山斜倒下来的山体,与地面形成了一个夹角,其间藤萝倒悬,流水潺潺。风水里,但凡山底的大缝隙里千百年不见阳光,正是背阴之地。
可里面藤箩密布,说明山根处并不全是岩石,从山底这个死角里往上面挖,绝对比从上往下要省力气。”
众人商量了一番,当即决定搬山、卸岭兵分两路。
陈玉楼和罗老歪带工兵营,在山脊处埋设炮眼,轰山炸石挖掘墓道。
鹧鸪哨带搬山的二位师弟师妹和一些卸岭盗众,从山底寻找入口。
反正他们此次进山的人手充足,正应当双管齐下,不论哪路得手,瓶山古墓中的宝货就算到手了。
鹧鸪哨去山底,不便带群鸡,于是陈玉楼便将自己的怒晴鸡交给鹧鸪哨带去,以防毒虫。
陈玉楼则和罗老歪选定位置,在瓶山的薄弱山脊,一边问声辩位,一边用炸药炸。
张林作为陈玉楼的保镖,跟陈玉楼一道在上了山阳。
鹧鸪哨与其师妹花灵、老洋人以及红姑娘率领的十几名卸岭盗众准备停当,便转向后山。
但那山底一带也不是轻易便能去的。
那山口到山底,全是重岩陡峭,几乎无路可通,需从陡峭的山巅辗转下去。
一行人借助卸岭一派的蜈蚣挂山梯,在绝壁险径上攀援而下。
一行人如猿猴一般,攀藤挂梯,轻捷地下到山底。
在上面看不出什么,到了山底,众人才看出这座青石大山居然斜斜的悬在半空。
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年?这要是山体突然崩倒下来,身处下面的众人都会被砸得粉身碎骨,连神仙也躲闪不开。
群盗虽然胆大包天,可眼见这大山险状委实可怖,呼吸也不禁变得粗重起来。
那山底湿润潮湿,头顶渗水成雨。
众人只得顶了斗笠,批上蓑衣,提着马灯前行。不时拨开、斩断那些挡在面前的藤箩,走得格外缓慢。
群盗行了数百步,便见一片山中雨水积下来形成的水潭。
由于常年被阴水浸泡,地面都陷下去一块,积水很深,水面满是浮萍,被滴水激得涟裿串串,更有许多长藤垂在水里。
鹧鸪哨眼见这山底真是别有洞天,愈发证实了先前的判断,但此地幽深闭锁,积水又深,想要继续往里走,只有攀藤过去,这等手段鹧鸪哨自是能施展出来,可其余的人却未必能行,难不成在这刺骨阴寒的水里游过去?想到此处,不禁眉头微微一蹙。
红姑娘看出他的意思,就让手下把蜈蚣挂山梯拼成网状,竹筒中空,浮力极大,正可作为渡水的竹筏使用。
鹧鸪哨点头称善,当即踏上竹梯拼成的筏子,挑起马灯照明,看清了方向,便命众人划水向前,三艘筏子径向水潭中心驶去。
众人在水面堪堪行到一半,群盗便不再往前,其中一人道:“不好,红姑娘,道长的平安符又发热了。”
鹧鸪哨几人还未弄明白,什么平安符发热,众人为何不前。就听闻红姑娘道:“大家戒备,我等下水,平安符没有反应,危险应该在前面,准备火符,列阵防御。”
鹧鸪哨皱眉,花灵问道“师兄,他们说什么平安符,火符,那不是道门的吗?那东西有用?”
鹧鸪哨摇摇头,见群盗列阵完毕方继续向前,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只道:“看看再说!”
群盗准备完毕,鹧鸪哨见卸岭的人用草盾在蜈蚣挂山梯临时构建的竹筏上列了个四方阵。其前方一人用刀轻轻划破食指,随时准备按在一张符篆之上。
这一幕看得搬山云里雾里。
老洋人道:“师兄,在义庄时,我听卸岭的说,陈玉楼身旁那个道人能使用符篆使用五行之力,看卸岭这架势,他们好像没吹虚啊!”
说着,竹筏缓行,鹧鸪哨与红姑娘都是耳力极佳之辈,听得前边的黑暗中似有无数蠕动之物。
红姑娘立即嘱咐众人戒备,还道:“兄弟们莫慌,有道长的符篆在,就是妖魔鬼怪也给烧光,只需小心戒备,莫让那东西偷袭我等就是。”
众群盗闻言应是,便往黑暗中驶去。
红姑娘与鹧鸪哨,老洋人都是目力极好的人,却不及陈玉楼生来就有奇遇,在古墓中开了夜眼。在这么黑的地方看不太真切。
不过红姑娘亲眼见过这瓶山里潜养成形的毒物,先知前方有危险,已一手撰符,一手握三支飞刀,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
心道:管你什么东西出来,先用月亮门的手段钉你几刀,再招呼道长的符篆。
随着竹筏向前行驶,前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似是群鼠在相嘶咬,密密麻麻的也听不出数量多少。
他心中猛一闪念,叫声:“小心,那东西来了!”
红姑娘等人闻声一怔,戒备更严。
这时就听轰隆隆一阵乱响,从前边的岩壁里飞出无数蝙蝠。
蝙蝠群犹如一股黑色的龙卷风,在狭窄的岩壁和水面之间,向外边飞去。
由于数量实在太多,又是受惊飞出,有许多竟被同伴挤得跌进水里,或是一头撞在石壁和藤条上,发出阵阵悲惨的嘶鸣,在山底反复回荡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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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娘在见蝙蝠群飞涌而出时,就知自己的飞刀没什么用,高喊到:“火罩!”
火罩,是火符用法的三种之一。
掐决扔在土上,则成墙。
掐决向前抛出,则成火柱。
掐决扔于头顶,则成罩子,护住使符者周围三米之地。
这些使用方法,手决,陈玉楼在二进瓶山之后,见过张林符篆,就购买了一些,使用方法也告知了众人。
当下那些早就戒备的群盗,听闻红姑娘发令,每个筏子皆扔出一张火符,顺间就将竹筏罩住。
那些蝙蝠受了惊,慌不择路,一时也数不清多少蝙蝠一头撞在火符之上。
这火符不是凡符,乃是灵符。
其杀伤力非凡火可比。
众人只见,那些撞上火符的蝙蝠,皆顷刻化作飞灰,看得众人啧啧称奇。连鹧鸪哨也感觉不可思议。
由于有准备,洞中蝙蝠飞尽,众人也没什么损失,只算有惊无险,继续向前。
搬山中,花灵年纪最小,加上这群盗墓的大老爷们里,就其与红姑娘两个女子,二人虽不是很熟,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不过来往甚密,见那蝙蝠飞尽,便好其问到红姑娘:“红姐姐,你们刚才用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成了个大火罩?”
红姑娘闻言笑道:“那是火符,乃是我们总把头家里的老爷子请来的道长所制,除此外,还有金木水土四符,要是有机会,我们可以施展给你们看。”
花灵闻言,眼冒星星道:“好厉害!”
一旁的鹧鸪哨闻言道:“红姑娘,不知是否方便,借符篆与在下一观?
在下自忖走南闯北,道家真人也见识不少,可从未见哪位真人有此手段。”
红姑娘道:“自无不可!”说着便拿出一张火符给鹧鸪哨观看。
见搬山三人一起围着看,便道:“我们总把头也看过,看不出什么东西,你要是想研究,出去后大可以和道长购买一些,这些符篆,十银元一张。”
“十银元?”花灵和老洋人一听,皆暗自咋舌,十银元都够他们三个好吃好喝的过十天了,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一个月。
这时,借助群盗的马灯研究符纸的鹧鸪哨皱眉道:“朱砂、上好的黄纸,鸡血,暂时看不出其他。
不过我看你们用时,以食指之血沾在其上,可有什么说法?”
“不清楚!只听道长说过,他这符纸使用,得靠什么气激活。但我们凡人,炁无法运行于经络,只潜藏于血肉之中。
因此要用他的符,我等只能用自己的血来激活。”
第一百零七章:山底肉菌、狸血问路
“炁?”鹧鸪哨闻言微微皱眉道:“我们搬山传承千年,到是有古籍记载,先秦时有一伙人自称炼炁士,各有神异,难道你们请来的道长居然是此间中人?”
随即又疑惑道:“不过自先秦之后,这伙人如同人间蒸发,再也没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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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娘摇头道:“这些就不是我们知道的了,不过道长异于常人,这次进瓶山的都知道。你要有疑惑,可以问他,反正你也是道士……虽然是个假道士。”
这时,一个群盗道:“红姑娘,已经到岸了!”
几人一听,正事要紧,也不在交谈,鹧鸪哨只好按下心中疑惑,随众人上暗,借助马灯查看山底地形。
在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山根里有十几个土堆,是片一个紧挨一个的坟堆,大都水淋泥落,使得坟中棺材半露。
其中有口显眼的棺材,棺顶渗出一大滩腥臭的污血,一只小狸子正伏在棺盖上,贪婪地伸着舌头狂舔那片黑血。
也许是这里人迹不至,那只狸子只顾趴在棺上舔血,神情极是贪婪,竟对外边来了一伙人全然不知。
鹧鸪哨前不久才在古狸碑除了利用圆光术吃人肠子的白老太太,这瓶山附近山阴水冷,狸子并不常见,不成想在山根里又撞见一只。
这狸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需要除去。
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无需鹧鸪哨动手,他师弟老洋人便抢上一步,用铁钳般的大手捏住了那狸子,拎到师兄面前听候发落。
那狸子被人拿了住,方如梦初醒。
它颇通人性,似乎也能看出搬山卸岭群盗身上杀气腾腾,此番知道大难临头,不顾嘴边还挂着棺里渗出的黑血,已吓得体如筛糠,屎尿齐流。
红姑娘在旁看得莫名其妙,她是半路出家进了常胜山入伙,对那些盗墓掘冢的事情还是外行,此时见山阴里有片乱坟棺木,又有只贼眉鼠眼的狸子不知在做什么勾当,忍不住出言相询:“鹧鸪哨,这狸子赶走就是了,好好的你拿这它作甚?”
鹧鸪哨却没做答,只对她和身后的群盗一摆手,带他们走近山根里的一片坟丘。
这是瓶山陷入地面之处,身在其中不能直起腰来,众人只好猫着腰举灯钻到最狭窄的地方,那口渗出污血的白茬棺材就近在眼前。
群盗只闻得里面腥臭扑鼻,赶忙用黑纱遮罩面,遮住了口鼻,猜测棺材里八成是藏有腐尸。
但鹧鸪哨觉得这口没刷漆的棺木,并不象是普通棺材,凡是大型古墓和宫殿道观一类的所在,必定生气充沛。
可这里是山阴,阴寒潮湿。这千百年前的木棺在此,按理应该腐朽不堪,现在看上去却如崭新一般。
饶是他自诩见多识广,也不知这里有什么古怪。
不过他也是艺高人胆大,无论碰上什么异事,都必定要穷究其秘。
群盗只见他用指节在棺上敲了两敲,空然有声。
这棺板的木料算得是上成货色,但也绝不是什么罕见的棺木,棺板缝隙里都是黏滑的污血,闻起来就像是死鱼被暴晒后发出的腥臭。
鹧鸪哨见外边看不出什么名堂,就让几名卸岭盗众上前破棺。
那些人都得了陈玉楼的吩咐,对鹧鸪哨就如同对常胜山舵把子一般言听计从,当即领了个诺,三名群盗就横挥长斧,几斧头下去,把棺材撬破了一个大窟窿,然后又将窟窿扩大。
等把那一口完整的棺木彻底卸开后,鹧鸪哨方提灯照去。
借助灯光,众人发现是空棺,其中并没有尸体,只有满满的一堆:肉菌。正不停淌着黑色的汁液,气味颜色都和腐尸一般。
群盗不识,鹧鸪哨心中却已了然,赶紧命人点根火把,将这些肉菌都焚烧掉。
红姑娘闻缘由,鹧鸪哨解释道:“那白茬棺材不是装死尸的棺木,而是丹宫里的盛放肉菌的木奁。
宋时炼丹化汞之术,已与秦汉时多有不同,相比前朝更加精细,讲求:死汞为银、铅铁为金、药草成引、合而为丹。
烧丹的丹头,常会用到罕见稀有的:灵芝、九龙盘、肉菌、太岁……之物。
不过这肉菌被采出来后,放置在平常的环境里难以保存,很快就会因为干枯失去药性,保存的办法只有装在木奁里,藏在山阴湿冷的地方。”
红姑娘闻言道:“那这些坟堆里的棺材岂不是都是装肉菌的?”
鹧鸪哨环视道:“这里是山阴,不能埋尸体,想来全是。”
红姑娘闻言,当即命令卸岭群盗把它们全挖出来,一把火烧掉。
鹧鸪哨见红姑娘烧了肉菌,看看被老洋人擒住的狸子道:“这些畜牲实际上和那些妄想成仙的人一样,都打算吞丹服药以求长生不死。
古人在瓶山仙宫里的丹头未能炼成,剩下的丹料药材却成全了它们,再任其胡作非为,早晚要成祸害。”
红姑娘也听陈玉楼讲过古狸碑闹妖的事情,对此也颇为担心,便问鹧鸪哨道:“既然如此,是否现在让弟兄们动手宰了这狸子,以除后患?”
鹧鸪哨闻言摇头道:“权且留这厮一时半刻,等会儿咱们拿它还有用处。”
群盗不知鹧鸪哨抓了这只狸子还要做什么,但陈玉楼事先吩咐过,只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群盗将那狸子捆绑好,便在红姑娘的示意下,四散开来,寻找可以挖掘盗洞之处。
按照卸岭掌握的情报,这瓶山里的古墓是用原有的道教仙宫改建。
陈玉楼他们挖出的瓮城,应该就是前殿的山门。
但那仙宫道殿经历千年的不断扩修,规模宏大。
此时在山外,他们也不好判断墓主埋骨的阴宫和那些陪葬的明器,究竟是藏在了哪座殿里。
不过按鹧鸪哨的预想,从这里的山根挖进去,从位置上估计,正好可以把盗洞挖到瓮城后边的大殿里。
不过山根里土石杂乱,山隙又是幽深曲折,一时众人也不知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鹧鸪哨在进来之前,也只是打算先探上一探,并无太大的把握。
但此时临头一看,已知自己料中七八成了,瓶山虽是块整体的大青石,却并非真正的无懈可击。
山阴里的一些地方是土石参杂,倘若把山阳比喻成一面青石巨盾,象是刀枪不入的金钟罩铁布衫,阻挡了一切想用外力挖掘古墓的盗墓贼,那山阴里就是个空门虚位,是铁布衫的罩门。
这天底下越是规模庞大的东西,越是容易有弱点可寻,百密必有一疏,山阴处石土混杂的破绽,恐怕连在此营造墓穴的元人都没考虑到。
盗墓的各种手段五花八门,其实涉及到挖掘盗洞和穿椁破棺,虽然手艺不同,但其间也没多大的分别。
唯独着寻藏找墓的手段,各派之间,确有千差万别,高低之分极是悬殊。
望闻问切的前三起,都是寻藏的方技。
其中属摸金校尉最厉害,搬山卸岭对此也心服口服。
那套寻龙决和分金定穴的风水秘术,只有挂符的摸金校尉才能施展。
摸金校尉搜山剔泽寻找古冢,观山形可知地宫深浅,望天星能辨棺椁方位,这都是其余盗墓贼望尘莫及的本事。
但是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搬山一派自然也有专属自己的一套独门办法。
鹧鸪哨见群盗寻了半天,也没有一点收获,便让群盗停下,从老洋人手中接过那只狸子,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枚蜈蚣珠。
这是前先陈玉楼和罗老歪挖出尸头蛮时所获之物。这东西可以用来拔毒,但却不能接近口鼻。陈玉楼怕一行人遇到不测,进山时给众人分了些。
鹧鸪哨用蜈蚣蛛在那狸子鼻子上抹了几下,那狸子顿时一阵抽畜,两眼翻白,鼻中点点滴滴地淌出血来。鹧鸪哨见此便拎着它在山缝里来回滴血,花灵举着根火把,帮他照亮,仔细观看鲜血滴落在土石上的变化。
最后见到血水滴在一片硬土上,既不渗下也不流淌,反倒是被吸附在土层上一般打着转,随后才渗进土里。
这变化也是极细微的,若不是经验老道之辈,也绝对看不出来。
此地离埋着肉菌的土堆很远,鹧鸪哨看得确凿了,点头道:“是这地方了,打出盗洞,必能直透地宫。”
他确认无误后,方让花灵用药给狸子止了血。
那狸子可能也是上辈子不修,这辈子倒霉。偏巧撞在搬山道人手里,不知流了多少鲜血出来。再迟些找到土层,全身的血水恐怕就被放净了。
待狸子止了血,鹧鸪哨又用短刀挑断了其颈后的一条妖筋,令它这辈子别想再吐纳修炼,也无法用障眼法残害生灵。
从此只能按照大自然的规律随着万物生灭,然后随手把它扔到一边:“走罢,休再落到搬山道人手里。”
那狸子顿时如遇大赦,忍着断筋放血之痛,头也不敢回地钻进岩缝里逃了。
红姑娘和她手下的卸岭盗众见鹧鸪哨奇变百出,无不看得目瞪口呆,难道从那狸子滴血的土层里挖盗洞进去,就可以切入古墓地宫了?这在他们眼中看来,这就如同问字诀上法的“卜穴”之术简直是神乎其神,他们还以为搬山道人是用狸血巫卜,找出了挖掘盗洞的方位。
第一百零八章:穿山穴陵甲
红姑娘见那狸子遁去,皱眉道:“前不久总把头和道长在古狸碑除了两只狸子,听他们说,那狸子有了道行,在哪里用圆光术害人,今日放了这狸子……”
鹧鸪哨道:“放心吧,我断了它修行之路,以后也用不了圆光术害人。”
红姑娘点点头,遂命令群盗准备动手。
花灵见卸岭群盗摩拳擦掌,纷纷准备器械挖掘盗洞。靠近鹧鸪哨问到:“师兄,那古狸碑不是只有只狸子吗?怎么红姑娘说陈把头除了两只?而且那日也没见那道人。”
老洋人也道:“对啊!怎么回事?”
鹧鸪哨微微皱眉,看红姑娘不似说假,但稍加思索,便想通道:“看来那日我们除去的,只是只小狸子,哪里肯定还有一只道行更高的老狸子。
想来我们除去那小狸子后,那道人因为要保护陈把头,便随后而来,遇到那藏起来的老狸子,便将其除去。
当时我就奇怪,那狸子那么小,现在如此一想,便解释清了。”
花灵、老洋人二人闻言,恍然道:“原来如此!”
而此时,红姑娘见一行他们只有十几个人,也不知这条盗洞深浅,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挖不透,便想派两个弟兄回去再调些人手来帮忙。
鹧鸪哨当下止住她道:“大可不必,这一来一去,不知耗时多久,诸位卸岭兄弟只管在旁歇息等候片刻,且看我搬山分甲术的手段……”
说罢对老洋人和花灵一招手:“取分山掘子甲!”
群盗一听都是一怔,想不到今天有机会见识搬山秘术,盗墓倒斗的谁人没听过搬山分甲之术?
但以前搬山道人从不与外人往来,所以几乎没人亲眼见过分山掘子甲,众人都是做倒斗这行当的,如何能不好奇?当即人人凝神,个个秉息,眼也不眨地盯着三个搬山道人手底一举一动。
只见花灵和老洋人从背后卸下竹篓,竹篓上面盖着蜡染的花布,里面沉甸甸的象是装了许多东西,花灵取出药饼捻碎了撒在竹篓上,也不知那药饼是什么成份,她随手一抖,就忽然冒出一片尘烟,就听那竹篓里有东西蠕动欲出,“哗啦啦”地一片乱响,好似大片铁甲叶子相互摩擦。
群盗大吃一惊,久闻“分山掘子甲”的大名,谁也没想到这东西是“活”的。
那“掘子”二字,乃是古代对工兵的一种称呼。
古时战争中常有攻城拔寨的战法,遇到坚壁高垒的城池难以攻克,攻城部队就会分兵挖掘地道陷城,而城内的守军也要挖掘深沟,并在自中灌水埋石,以防被敌人从外边挖透了城壁。
执行这类任务的军卒,大多是擅长挖土掘泥的短矮粗壮之辈,如地鼠般在土沟地道里钻来钻去,也称:掘子军或掘子营,所以群盗先前都猜想这‘分山掘子甲’是一套铜甲,应该是古时那些挖土掘子军所穿的特殊甲胄,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活物。
众人只听那竹篓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忽然从里面滚出两只全是甲叶的球状物,着地滚了两滚就伸展开来,竟是两只全身鳞甲的怪物。
那对怪物形如龙鼍鲤鱼,身上鳞片齐整如同古代盔甲,头似锥,尾生角,四肢又短又粗,趾爪尖锐异常,摇首摆尾显得精活生猛,稍一爬动,身上的鳞片就发出一阵铁甲叶子般的响声,身上还套了个铜环,环上刻有“穴陵”二字。
卸岭盗众里大多数人都没见过此物,惊诧之情见于颜色,纷纷向后退了两步,只有三两个老江湖还算识货,一看之下认出是鲮鲤甲来,但看到那锈迹斑斓的铜环,又不是普通的鲮鲤甲,猛然想起一件事物,禁不住惊呼一声:“这莫不是穿山穴陵甲?”
鹧鸪哨道:“正是穿山穴陵甲!众位兄弟稍待,有我搬山的穿山穴陵甲助力,这盗洞想来很快打通,大家稍待休息,只管养精蓄锐,盗洞一通,我等便先前一探。”
鹧鸪哨说着,命花灵取出几个竹筒来,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红头大蚂蚁,能有数斤之重。
先喂那两只穿山穴陵甲吃个半饱,就将它们拖到山根里,用药饵捣在刚才狸子滴血之处,推着它们在那挖掘土石。
穿山穴陵甲这东西见山就钻,尤其喜欢坟墓附近阴气沉重的土壤岩石,只见那体形略小的在顶在前面,它躯体前躬,抖起一身厚甲,勾趾翻飞快得令人眼也花了,刨挖硬土就如同挖碎豆付一般简单,轻而易举地穿山而入。
老洋人则拽住另外那只体形硕大的穿山穴陵甲,在它的铜环上系了条链子,使其难以跟先前那只一同钻进山里。
这俩家伙是:称不离砣,抓住一只就不愁另一只偏离方向,或是会在中途逃脱,只是老洋人放短了链子,急得那只大的原地乱转,把已经挖开的盗洞窟窿越扒越大。
鹧鸪哨等人在山底动手,陈玉楼一行在山上也热火朝天的开始开山放炮。
其声响,鹧鸪哨等在山阴也听得真切。
但鹧鸪哨心中清楚,这瓶山山高势后,想在山阳之处破山二入,恐怕没有一两天的时间,是断无可能的。
但搬山有穿山穴陵甲助力,想来天黑前便可得手。
但现在他们也刚开始,急不得,于是便坐在一旁打坐,渐渐神游物外,犹如高僧入定一般。
卸岭群盗自是不敢打扰他,也就近坐在山根下歇息。
红姑娘这几天常在鹧鸪哨身边,眼见他机变百出,举止洒脱,言辞清爽,绝不似常胜山里上至陈、罗,下至无数盗伙那般。
要么粗俗无礼,要么便是一肚子称王称霸的野心,要么就是张林那样,明明颜值气质皆很能打,但整天像个闷葫芦,除了跟他买东西,其他的你问他,半天也得不到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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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光看脸也能生活,毕竟:‘秀色可餐’嘛,不过随着张林越来越神秘,红姑娘知道张林那种人物,乃九天真龙,如陈玉楼所言,他生来就是翔于九天,与自己等人不可同日而语。
知道鹧鸪哨出现,她感觉自己真遇到了真命天子。
他是搬山的魁首,自己也是月亮门的门主,又在常胜山坐了交椅,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自己也只有嫁了他这等人物才不枉此一生。
想到这里有不禁有些后悔当年发誓终生不嫁,正是:夜来楼头望明月,只有嫦娥不嫁人,想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却已打定了主意,将来就是天涯海角,好歹也要随了他去,管什么发过誓赌过咒,不过也不知这搬山道人讨没讨过老婆?
想到此处,红姑娘就低声去问鹧鸪哨的师妹花灵,但此事也不好直接打听,只好兜个圈子询问:“小妹子,我看你长得这么如花似玉,今年可有十七八了?将来谁娶了你真是他前世的福份,不知你师兄替你定了亲事没有?”
那花灵没听过这种规矩,便奇道:“姐姐,我的婚事怎么是我师兄来定?我父母尚在,他们虽然卧病在床,可还……”
红姑娘说:“我依理而言,既然令尊令堂身子不适,那这种大事理应是做师兄的应该操心。
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箩卜拔了地头宽,妹子嫁了哥省心,不过看你师兄那人整天眉头不展,好象心事很重,也不知他有没有替你着想过这些事宜,他……他自己可曾婚娶?应该也没顾得上吧?”
花灵才刚十七岁,平时与鹧鸪哨二人在深山老林里寻那缥缈的雮尘珠,很少同外人接触,哪里明白红姑娘的意思。
只是觉得她问的事情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什么。
然而卸岭群盗中有许多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耳朵尖的听在耳中,多半已猜出红姑娘的念头,听她七绕八绕地找那小姑娘打听搬山道人有没有讨过老婆,不免暗中好笑,想不到这冰山美人也有动情的时候。
这事越想越是好笑,其中一名盗伙实在是忍不住了,竟笑出些许声音来,被红姑娘听个真切,她心知坏了,刚才心急,竟没想到山缝里拢音,有什么心腹的话也被那些人听到了。
她恼起来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去,打掉了那名盗伙两颗门牙。
余人知道红姑娘的厉害,她除了卸岭盗魁陈玉楼之外,连罗老歪都敢打,常胜山底下的喽啰们谁有胆子惹她?
众人赶紧绷起了脸,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来,气氛显得无比尴尬。
红姑娘脸上发烧,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这时老洋人从盗洞里钻出来,两只“穿山穴陵甲”也被拽了出来,他报知鹧鸪哨:“已穴透了山陵,风生水起。”
‘风生水起’是盗墓行道里常用的一句切口,‘风’是指古墓里空气流通,没有积郁的阴晦之气,而‘水’是指‘财’或‘冥器’,老洋人说‘风生水起’就是说里面确实有冥殿地宫。
鹧鸪哨闻讯起身,当即就令众人准备进盗洞。
他自己把一盏马灯绑在身上,看了看两支德国造的镜面匣子,子弹压得满满的,又把一条黑纱蒙在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其余群盗也都各自收拾得紧趁利落,拆了蜈蚣挂山梯分别携带,肃立在盗洞前听候调遣。
第一百零九章:罗老歪过往
※※
鸪哨见众人齐备,就把那竹篓中的怒晴鸡捧出来,只见那雄鸡彩羽金介,它似乎也能感觉到瓶山古墓里藏着死敌,知道今日必定有场你死我活的血战,当即昂首顾视,振翅怒啼,精神显得格外振奋。
鹧鸪哨暗中点头,他也不管那雄鸡是否能懂人言,当众对它道:“我等皆知你不是凡鸡,不忍你亡于庸俗凡夫之手,因此将你从山民家中的屠刀下救了出来。
今日我等要进这地宫,料定必有一场血战,你有什么本事都在今时今日施展出来,可别折了怒晴金鸡的威名,也别辜负了我等的救命之恩。”
那十几名卸岭盗众见了,也知这怒晴鸡可以扫荡墓中毒虫蜈蚣,他们都听陈玉楼说过,这深涧里有一条六翅蜈蚣,绝不是普通枪械能够抵挡的。心想:只要这只大公鸡能使群毒僻易,使搬山卸岭盗了墓中珍宝,今后就是称你一声‘鸡爷’也是无妨,我等的身家性命可系在你身上了。
鹧鸪哨嘱咐完怒晴鸡,随即分出四人,其中两个去瓶山上禀报陈玉楼,另外两人留在此地等陈玉楼下来。
其余的人,则跟着鹧鸪哨先去探墓。
布置妥当,他就带着众人钻入盗洞,群盗身上都带着不少铁钉,走出一段,就在盗洞墙壁上钉上两枚,两枚长钉相互交叉,再把简易的皮灯笼架上一支作为照明记认。
穿山穴陵甲挖出的这条盗洞极为开阔平整,人只需猫腰躬身即可前行。
盗洞的长度比鹧鸪哨先前估量的也要短许多,不过也足有数百步的距离。
群盗小心翼翼地钻洞慢行,许久才到盗洞的尽头。
群盗出盗洞子的地方恰好是个倾斜的坡道,坡道上铺的石板已被推开了。
进来的群盗举着火把往四周一看,见较低的地方被巨大的条石砌死,无隙可乘,只能顺着坡道上去。
鹧鸪哨等人进了盗洞,陈玉楼在山上也没闲着,山里炸药爆破之声断断续续始终不绝,可过了大半天,那些一点都不专业的工兵部队还没炸出什么眉目来。
陈玉楼、张林、罗老歪三人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不远处工兵们埋药、引爆、周而复始。
罗老歪喝一口茶道:“我说总把头,这么炸,地宫不会炸塌了吧?”
陈玉楼道:“放心吧罗帅,这瓶山山高势后,那有那么容易炸塌?
况且这是山阳之处,我等爆破所选虽是薄弱之处,但也是相较而言。
从这正面爆破,没个一两日,是没有成效的,与其担心炸塌地宫,还不如担心你带的药够不够。”
罗老歪道:“妥!只要炸不塌地宫,伤不到我的那些宝贝就行,至于药?要多少有多少,老子可备得足足的。”
说着招呼过副官道:“小杨子,告诉弟兄们,加药,给老子使劲炸,把这瓶山给我炸翻。”
“是,罗帅!”
副官得了令,对远处的工兵道:“罗帅有令,加药!”
酷暑当空,几人闲着也没事。
那罗老歪突见地上有鸟粪,上前捡了起来,在嘴前吹了吹,闻陈玉楼道:“总把头知道这是什么不?”
陈玉楼闻言疑惑的看着罗老歪。
那罗老歪见陈玉楼疑惑,心下暗道:总把头出身湘阴首富人家,家财万贯,打小便锦衣玉食,那识人家艰辛?当下卖弄起自己的阅历来。
道:“这是鸟粪,能吃,不过这里面可有得说道。”
说着将那东西往嘴里一扔,砸吧几下咽了下去。
陈玉楼一见,诧异道:“愿闻其详!”
见其最佩服的人请教自己,罗老歪当即带上三分得意,七分感慨道:“这鸟粪也不是全都能吃,能吃的,一是大雁的鸟粪。
将其捡回家,用水清洗一下,没准从里面淘出什么麦粒、玉米粒来。”
罗老歪五指撮在一起比划道:“撮这么一小撮,加水熬成稀粥,那就是一家人几天的口粮。
还有就是这水鸟的鸟粪,他们吃的都是鱼虾。
那鸟粪拿回家,稍微清洗,再晒干,放上蒸笼一蒸,就是一顿干饭。不过你放心,不臭。”
陈玉楼拱手道:“没想到这鸟粪,还有这么多说法,陈某受教了。”
罗老歪叹口气,无奈道:“这都是生活教的。当年我家乡闹旱灾,那树根、草皮、玉米杆……能吃的全吃完了,没办法,只能在鸟粪里淘吃食。
老罗爹去得早,我娘一个人养着我和两个弟弟妹妹,苦啊!
后来没办法,只好给了最大的我一根木棍,让我去河南投奔亲戚。
但我到了地方,那些亲戚都不见我,像避瘟神一样避着老子,为什么?因为穷不走亲啊!
他们不管我,将我赶走,流落街头,差点活活饿死。
从那以后,老罗我就发誓,定要活出个人样来,让他们瞧瞧,我老罗也是有大本事的人。
为了活命,我落草为寇,又跟人学赶尸糊口。
但我见这样都成不了大事,发不了财,于是就和人学起用尸体贩卖烟土的勾当,后来才慢慢起家,到了如今这地步。
说真的,总把头,当日见哥哥你在湘阴放粮,老罗我是真打心里佩服。
要说那些难民有福气,遇到您这么个大善人,与老罗当年比起来,可幸运多了。”
罗老歪说着,起身半跪道:“总把头这样的大善人,我老罗不是东西,前几日居然冲你发火,还不听你号令,老罗在这里给总把头赔罪了。”
听了罗老歪说起自己过去,陈玉楼正感慨万千,又罗老歪跪下,为前几日其擅自动墓中东西以及趁自己不在想单干道歉,便连忙起身扶起对方道:“说来兄弟你也是个苦命人,不过那都过去了。
如今你我兄弟联手,当取这瓶山财货以接济万民,成就一番大业。”
“当是如此!”罗老歪大笑道:“他奶奶的,这年头有枪就是草头王。
只要有了这瓶山的宝贝,等老子买上几千条英国快枪,几十门大炮,这三湘还不是我们兄弟说了算?但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成就大业,不在话下。”
陈玉楼闻言,也点头称赞。
二人解了心解,又闲拉起其它东西来。
罗老歪见张林在一旁打坐冥想,想着其神异,走到其身前,用手晃晃道:“嘿!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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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林没反应,其便疑惑问一旁的陈玉楼道:“睡着了?”
陈玉楼见此无语道:“我说罗帅,你能安生点,别打扰人道长吗?”
罗老歪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不看道长神通广大,想请道长算算,我老罗这辈子能成大事吗。”
陈玉楼道:“这有何忧?待你我尽取瓶山财货,何愁大事不成?”
罗老歪摸摸下巴稍作思量道:“这倒也是,到时老子有枪有炮又有人,先收拾三湘的大小军阀,在伺机攻克粤滇,便可雄据一方,当时不管谁一统河山,你我兄弟皆可凭此封王拜相,真他奶奶的妥!”
张林闻言,诧异的睁眼看着罗老歪,仿佛第一次见其人。
没想到对方目不识丁,还有此见识。
湘粤之地,山高林密,若其吞下这块地盘,再打下滇,当可成昔日秦时南越武王的大业。
届时其坐拥东南,观天下风云,确实可以借此成番基业。
不过张林也就稍微诧异而已。
这湘粤之地,民风彪悍,人文复杂暂且不说,其地山高林密,处处易守难攻。
在张林看来,罗老歪就算拿下这瓶山财货,凭借这些招兵买马,其实力最多也就横行三湘几年。
就凭借他手下那些歪瓜裂枣,靠烟土卖命的士兵,真打起大战来,恐怕只需几个时辰就会被那些真正的精锐之师击溃。
而且粤地可有着一代名将,他要是腾空出手,就罗老歪这些个不成气候的军阀,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况且现在民国正轰轰烈烈的北伐,那些真正的大佬无暇顾及三湘这种小地方。
待北伐功成,就是清理罗老歪这种地方毒瘤,还山河一统之时。
到时别说纵横三湘,要是没眼里,能有命活下来都不错了。
二人见张林睁开眼,陈玉楼对罗老歪责怪道:“你看你,吵着道长了吧!”
罗老歪闻言,讪笑道:“道长,你也知道老罗我大咧惯了,要是吵着你,你尽管责罚便是,但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能和老罗我计较。”
张林看一眼二人道:“什么时辰了?”
二人闻言,不知何意,陈玉楼还是看看他的西洋表回道:“道长,此时西洋时下午五点,寅末卯初。”
张林道:“时辰不早,我料那鹧鸪哨必然已找到适合的地方,打通了盗洞,恐怕此时已经派人前来让我们下去了。”
陈玉楼与罗老歪闻言有些不信,但想起张林那神仙手段,也不敢妄言。
二人踌躇间,见远处有罗老歪的属下急急忙忙跑来。
那是传令兵,二人一见,心中暗道:难道是来自鹧鸪哨的传讯?他真打通进入瓶山的盗洞了?
这道长手段通神,难道还这般能掐会算不成?
二人疑惑间,那传令兵已到眼前。
那罗老歪有心显摆,也不待传令兵开口便大声喝到:“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惊扰了道长,你可担待得起?”
传令兵还没开口,被罗老歪这么一说,当即吓得跪地道:“道长恕罪,我万不敢冲撞道长!”
第一百一十章:陈玉楼的蜕变
※※
张林摇摇头道:“好了,什么冲撞不冲撞的,我又不是神仙!”
罗老歪忙道:道长哪里不是神仙,这卸岭上下,我那帮兄弟,那个不说道长是神仙般人物,不是神仙,他什么仙……”
“胜似神仙!”陈玉楼在一旁无奈接话说完,拍个马屁都忘词,真是人才。
接而问到传令兵道:“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传令兵这才道:“回禀罗帅,那边出了问题,杨副官让我来请你们过去看看。”
罗老歪与陈玉楼闻言,面面相觑:不是鹧鸪哨派来的?
但听山上出了问题,二人也知这瓶山上邪得很,也不敢拖沓,当即点齐人手,跟传令兵一道过去。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出问题的地方,罗老歪的副官正带人在此张望着山林,各各都面带惶色,见罗老歪与陈玉楼过来,仿佛找到主心骨,连忙靠了过来。
本来二人听张林说鹧鸪哨那边可能有消息,结果满心欢喜等着的罗老歪等来自己这出了问题,心中有些不爽,一过来见自己的那些手下各各慌里慌张。
心道:这几人如此不堪,有点事大惊小怪的,这让道长怎么看我罗老歪,尽带些怂货。
于是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慌里慌张的。”
其副官连忙过来道:“回罗帅,陈总把头,我们好几个巡逻兄弟不见了,只在这里看见这些带血的石头。”
罗老歪骂到:“老子看不见这是带血的石头吗?老子试问这些石头哪里来的。
他奶妈的,你们一个个手里家伙事是烧火的?这点小事也来麻烦老子,不会带人进林子搜吗?
管他娘的什么牛鬼蛇神,一梭子过去,都给老子打城筛子。”
一旁的花玛拐见罗老歪骂骂咧咧,心下有些不屑,暗道:说得轻松,你怎么不带人去搜呢?
其副官见罗老歪发火,忐忑道:“回罗帅,这附近的寨民都说瓶山闹尸王,现在这几个巡逻兄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会不会是……”
副官还没说完,花玛拐道:“那有什么尸王,都是哪些无知洞民以讹传讹而已,不说道长在此,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什么尸王还成道可,敢出来不成?”
副官道:“那这几个兄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点动静也没有,怎么就不见了?他们可都有道长的平安符护身的。”
眼看二人争执不休,陈玉楼头疼,便问一旁默不做声的张林道:“道长,此事你怎么看?”
张林摇摇头道:“此地无邪祟之气,这些人消失,定然是人为,或者是山中野怪得了道行而为。”
张林隐约记得,这山中好像还有只得了道行的老猿,这些带血的石头,也许就是其抛掷而为。
也只有猿猴之属,喜欢用石头、坚果之类的抛掷物来攻击其他生物。
而且这些石头当是从十米,或者数十米外抛来,绝不是近身攻击。
唯有此,当那些带着平安符的士兵感觉到危险时,早已反应不过来,便被石头砸死当场。
对方将人砸死,再过来拉走,地上一些通往林子的拖拉痕迹就是最好证明。
但他又记得,好像陈玉楼他们进瓶山之后,因为损失惨重,不想再下去,结果周围的军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卸岭群盗被他们抓了起来,罗老歪好像死了,陈玉楼,鹧鸪哨又被逼着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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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此时他们就潜伏了过来,这些巡逻兵因为靠近他们的潜伏地点,被他们暗中清理了,自己也转移了。
张林一时拿不准,罗老歪,陈玉楼听了也是眉头大皱。
山中精怪还好,他们人多势众,尚且能对付,再有道行,就如罗老歪所言,一梭子过去,全都打成筛子就是。
哪怕枪械对付不了,还有这专门斩妖除魔的道长在,不用太过担心。
但要是人为……那可就麻烦了。
这里不是罗老歪大本营,这次罗老歪也就带了千把号人来,加上卸岭,也没多少。
虽说他们二进瓶山,没像原来般损失惨重,但既然对方敢来,必然有备而来,况且其在暗,他们在明,一个不好,可能就被别人包了圆,徒为他人作嫁衣。
“他奶奶的!”罗老歪越想越气,看着陈玉楼在草林里捡到的破烂军帽,对其副官道:“小杨子,再派人回去叫人,管他是精怪还是人,敢暗地里算计老子,老子要让他后悔十八代祖宗。”
其副官连忙应令,正要去下令,结果便见林子里传来响动。
众人见此,皆拉枪拿刀,全神贯注的盯着响动之处,大有其一探头,就给其当头棒喝的架势。
结果众人等一会儿,却从中钻出两个卸岭的人来。
罗老歪见此没好气道:“他奶奶的,你们两个在这里钻来钻去干嘛?”
二人一出来,便见十来条枪指着自己,当下也是吓了一大跳,见罗老歪询问,连忙回到:“回总把头、罗帅,搬山的鹧鸪哨让我们来通知你们,他已经挖通了盗洞,直达地宫,让你们赶紧带人下去。”
“哈哈!妥!鹧鸪哨兄弟干得好!”
罗老歪一听,当即喜上眉梢,咋咋呼呼的就去点兵点将。
“走吧!”
张林招呼一声陈玉楼道:“既然鹧鸪哨在下面已经找到路,在这上面再炸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陈玉楼道:“看来道长早就知道鹧鸪哨能在我们之前打通盗洞,那为何不早告知我等,要和我们在这山上折腾?”
张林闻言摇摇头道:“陈玉楼,你着相了!”
陈玉楼闻言拱手道:“还请道长解惑!”
张林与其边走边道:“卸岭一派早已落寞,也就在你手中,有了几分中兴之相,但传承里,许多探墓的手法都已经失传。
而那搬山一派,看似也落寞,但人家传承千年,从未断过传承,每个搬山道人几乎一生都与古墓作伴,在其中寻那虚无缥缈的雮尘珠。
他们对于如何探墓,如何打盗洞,对付墓中机关,自然有一套完整的手法。
你作为卸岭魁首,当扬长避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何必处处与他相较?
想那汉高祖刘邦,文不如张良、萧何之类,武不比项羽、樊哙之流,用兵亦不如韩信、章邯,为何最后坐拥天下?
无它,唯识人、用人之能,在当时无人出其右耳。
你身为卸岭魁首,下面数万人马,当以识人,用人为重。何必与那鹧鸪哨较一时长短?此乃扬短避长,兵家大忌。
就好比当下,何在意他鹧鸪哨最先打通盗洞,找到地宫呢?
你当下要紧的,是好好思量,如何带领众人,安全的进去,安全的出来。
不要忘了,那地宫之中,不仅有无数毒虫,还有机关重重,众说纷纭的尸王,那日逃走的六翅蜈蚣等等……以及事后,关于财货的分配。可莫要作那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之人。”
陈玉楼边听边点头,待张林不再言时,其拱手拜道:“闻道长所言,玉楼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感谢道长解惑之恩!”
言罢,其已一扫被鹧鸪哨夺取卸岭风头的颓然,当下神采奕奕,满腔豪气上涌。
与张林道过谢,便嘱咐花玛拐道:“花玛拐,这次你就不要下去了,刚刚几个巡逻兄弟失踪,不论是什么东西做的,你带着罗帅的手下查探清楚,待我回来定夺。”
花玛拐见自家总把头重新捡起卸岭魁首的风采,当下感激的看看张林,应令而去。
陈玉楼又吩咐昆仑道:“昆仑你去让兄弟们带上活鸡,准备好下墓的东西。
鹧鸪哨兄弟既然已找到地宫,我等当遍取其中财货,以成大事,扬我卸岭威名。”
这时罗老歪已带人过来,见陈玉楼又有当年那豪气干云的风采,心下奇了,上前问到:“总把头,我等什么时候下去?”
陈玉楼道:“不急,罗帅,刚道长也说了,那些消失的兄弟,可能是人为,还请罗帅派人,在山尖岭脊构筑防御工事,免得真有人来,我等应付不急。
还有那盗洞去口在山底,崖壁陡峭,也需派人开出山道,以供骡马运输明器。”
罗老歪一思索,便道:“妥!小杨子你也不用下去了,这事就交给你监督。
他奶奶的,这次不把瓶山搬空,老子把罗字反过来写。
老子也要看看,那什么元代大将军什么样子。”
说完问到陈玉楼:“总把头,还有其他吩咐吗?”
陈玉楼摇摇头道:“我没有,不过那地宫中毒虫不少,恐怕还有那日被道长赶走的六翅蜈蚣在其中。
此次下墓,但求万无一失,兄弟们毫发无伤,满载而归,你等可有什么建议,尽管畅所欲言,要是对下墓有用,事成后我和罗帅大大有赏。”
众小兵闻言,面面相觑,下墓嘛,不是魁首说啥,他们干啥吗?怎么还问起他们这些小喽啰了?
当下无人说话,陈玉楼见此,也有些尴尬。
罗老歪见此道:“能有什么看法?要老子看,大家烟吸饱,子弹压满膛,开拔!搬他娘的,”
陈玉楼见此,也只好应是。
但还是闻张林道:“道长,你看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
张林道:“我觉得,带上些炸药,万一遇到打不开的机关,暗道,炸药招呼下去,应该可行。”
罗老歪道:“不行,道长,在地宫里用炸弹,万一炸塌了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一章:齐聚地宫
“炸塌?”张林道:“上次在翁城,但凡我们带炸药进去,也不至于那么狼狈的被赶出来。”
陈玉楼闻言点点头道:“道长所言确实有理,罗帅,让大家带好炸药。”
罗老歪闻言,点头无奈道:“妥!”
见罗老歪答应,陈玉楼再问到:“道长可还有其他建议?”
张林道:“暂时没有!”
罗老歪闻言,当即笑到:“既然如此,兄弟们,开拔!”
群盗闻言,皆欢呼一声,浩浩荡荡的往山下而去。
陈玉楼叫过花玛拐与杨副官,对二人又再三叮嘱,让他们小心行事,方跟上队伍,领着群盗往山下去。
杨副官看着陈玉楼的背影,对一旁满脸笑意的花玛拐问到:“拐子哥,我怎么觉得陈总把头突然……怪怪的?”
花玛拐笑道:“有什么拐的?这才是常胜山的总把头,你我还是好好完成总把头的交代吧!”
“哎!好!”杨副官正想着什么,花玛拐拍拍其肩膀说话,其回过神,连忙按陈玉楼的交代,带人在山上布置起来。
※※
陈玉楼率众群盗自山上下来,随着两个前去报信的卸岭属下,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方来到鹧鸪哨所打的盗洞。
鹧鸪哨此时已经进盗洞打探过,正率红姑娘等人在次等候,待陈玉楼带大部人马到来,好一探究竟。
罗老歪为人大大咧咧,一进来见鹧鸪哨在此,便大笑着向前道:“鹧鸪哨兄弟,太好了,你们搬山真是厉害,这才半天就把盗洞打通,找到了冥殿。他奶奶的,老子和陈总把头在上面晒了半天太阳,也没炸出什么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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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哨闻言笑笑:“盗洞已经打好,就等陈兄和罗帅前来,我等好一探这元代将军之墓,里面我看过,风生水起,正是取财货之地。”
“好!”罗老歪闻言大喜道:“他奶奶的,总算找到这元代将军了,今天老子到要看看,他长个啥屌样。”
说着一看那盗洞打得,又高又圆,不似人工之力,便疑惑道:“鹧鸪哨兄弟,你这盗洞用的什么手段?怎么如此奇怪?”
鹧鸪哨未言,一旁正在喂穿山穴陵甲的花灵闻言得意道:“这啊!可是我们穿山穴陵甲的功劳。”
罗老歪与陈玉楼闻言,皆望向花灵,准确说是望那正被她喂食的穿山穴陵甲,不由感到惊奇。
罗老歪更是兴趣饽饽,区逗弄那两只穿山穴陵甲,便逗便道:“好!这两小家伙干的好!”
花灵见此吓唬道:“你可小心,它们可会咬人的!”
花灵话刚落,那小的穿山穴陵甲遂言立起,对着罗老歪凶起来。
罗老歪见此吓得后退两步,讪讪笑着。
陈玉楼见此,问张林道:“道长可识得这穿山穴陵甲?”
张林闻言道:“有所耳闻,但不曾亲眼见过。据说这穿山穴陵甲乃是世间异物,虽然其形貌酷似:穿山鲮鲤甲。
但二者还是有所区别,这穿山穴陵甲的起源,恐怕得追溯到在两千多年前。
在当时,就有盗墓贼将穿山鲮鲤甲加以驯服,通过喂其精食药料,使它的前肢格外发达,通过长期驯养,就可以作为盗墓的掘子利器,为了分别二者,古人就称那驯养出来盗墓的为:穿山穴陵甲。
”
和鹧鸪哨一起下来的众人闻言,皆在心里道:这道人好见识,其所言,和刚才鹧鸪哨师妹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红姑娘更是靠近陈玉楼,说其说的和鹧鸪哨说的几乎一样,还用眼神问鹧鸪哨,难倒这道长也是搬山的不成?
不过鹧鸪哨没看见,听了张林所言,其佩服道:“道长真是博闻强识,这穿山穴陵甲确实是我搬山一派用穿山鲮鲤甲驯养出来的,乃我搬山“三钉四甲”四甲之一。
我搬山千年来,借助其行走不少王公大墓,以寻找雮尘珠。
千年前的古墓,大多都是覆斗丘钟形封土,即便里边没有地宫冥殿,内部也大多是木椁,用层层木料搭砌成“黄肠题凑”的形势,完全使用墓砖的不多,也很少有:以山为藏的大型山陵。
普通的坟丘夯土,根本挡不住我搬山一派的穿山穴陵甲利爪。
不过当时此甲非我搬山所有,天下盗墓者皆有驯养,因此导致被挖的古墓太多,后来的墓葬逐渐吸取这方面的防盗经验,石料是越来越大,而且坚厚程度也随之增加,缝隙处还要熔化铜铁汁水浇灌,使这穿山穴陵甲逐渐失去其用武之地。
不过在类似湘黔山区这种阴冷潮湿地域的普通坟墓,还是可以派上极大用场。因此我搬山一派从未断过驯养。”
“原来如此!”众人闻言,皆佩服搬山一派的毅力。
陈玉楼在一旁,听了这见穿山穴陵甲的来历,见天色不早,便道:“诸位兄弟,如今财货就在眼前,其他的我等日后再说,且随我一道,进墓取货!”
“甩了!”众群盗高喝,随在陈玉楼身后鱼贯而入。
待走到斜坡的尽头,穿过一条浮雕云龙石梁,眼前豁然一片灯光璀灿。
在诺大一个山中洞穴里,耸列着数座重檐歇山的大殿,殿宇高耸,楼阁嵯峨,飞檐斗拱密密排列,雕梁画栋而又庄严肃穆,殿中殿外灯火通明,层层叠叠观之不尽,映得金砖碧瓦格外辉煌.
洞内岩层中有石烟升腾,使灿如天河的宫殿里香烟缭绕,透着一派难以形容的幽远神秘,与洞天福地里的人间仙境无异。
但在山腹里显得格外阴森,又被云烟笼罩着,看上去让人感觉极不真实,缥缥缈缈的似是水中幻象,难怪会有“红尘倒影”的碑文。
原来瓶山虽然坚固,但由于山体常年倾斜,至始山体有许多或大或小的缝隙。
在外边很难看出这山腹中乃是块风水宝地,此处生气涌动不绝,藏在山里的古物历久如新。那楼台殿阁间的:万年烛、琉璃盏也完全按照星宫布局安置,繁而不乱,气象严谨。
此地本是历代皇家藏丹、炼药时所供奉的‘仙宫’。自秦汉之际就开始经营建造,其中许多古迹年代都不尽相同,但处处都有皇室气象。
那些琉璃盏内都是极其珍贵的千年烛万年灯,些许微弱的灯引,就可以让灯盏燃烧千年不灭,在时隔几百年后,大部分灯烛依旧亮着,尤其是那些八宝琉璃盏,兀自被烛火照得流光溢彩。
罗老歪也算盗过无数古墓,见到此古墓却被震撼住。
只见其没出息的拉拉陈玉楼问到:“陈总把头,这真是古墓吗?怎么老罗我感觉我到了天宫呢?”
群盗见了这一片瓶中仙境般的宫阕,也都不禁惊得呆了,看得双眼发直。
饶是他们胃口够大,却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冥殿,单是那些古老的灯盏就取之不尽了。
此时陈玉楼也尽力按下心中激动,镇定道:“罗帅有所不知,此地本来就是历代皇室为求长生,藏丹炼药之所。
本来是道家宫殿,按那星宫建造,历经不知多少帝王。
后来元人打了进来,那元代将军在这湘西镇压洞民战死,元人方将其改为古墓。
一来是对其功勋奖励,二来也是借其凶煞之气,以镇压南方龙脉,是洞民永世不得翻身,不再造反。
因此这古墓如此这般,却不足道异。”
“原来如此!”罗老歪一副我悟了,又骂道:“他奶奶的,这些元人也是歹毒,杀人先祖不说,还想人子孙后代继续给他做牛做马,也该其早早就灭亡,也没想到我等今日来此,掘其坟墓,说起来也是为那些洞民报了仇。”
说着看向陈玉楼道:“总把头,你发话吧,该怎么搞!他奶奶的,兄弟们怕是都等不及了。”
陈玉楼闻言,也没想原著般矫情,稍微思量,当即吩咐下去:先让一百名工兵营的弟兄,带着鸡禽过去,把那一重重的殿阁大门洞开,要是没有意外,再起大队进去搜刮宝货,另拨两百名工兵,分头在山根的积水淤泥里架设竹桥,并且挖宽盗洞,准备往外运输墓中宝货。”
众群盗闻言,纷纷按令行事,架桥的架桥,加宽盗洞的加宽盗洞。
陈玉楼身后站着红姑娘、哑巴昆仑摩勒以及张林,鹧鸪哨带着花灵,老洋人与罗老歪并列,几人站在阔地观望。
只见前边进去的百来个工兵,赶着成群的大公鸡把山中殿宇的大门一座座砸开,惊得那些蜈蚣四处乱蹿。
一片混乱嘈杂之中,也并没见到触动到什么机关。
陈玉楼见此心中暗喜,看来此番是胜券在握了,便带头将黑纱蒙在脸上,遮住了口鼻,招呼着众人前进。
群盗黑纱罩面,臂系朱砂绫子,点了灯笼火把,抗着蜈蚣挂山梯,在陈玉楼下令进主殿后,数百人发声呐喊,一齐赶着无数鸡禽蜂拥而入。
※※
这些天里,罗老歪让部队在老熊岭四处征缴,把十里八乡的鸡禽抢了一空,又从湘阴收购来一大批,基本上都是公鸡。
这些有老有小,甚至连半大的鸡崽子也都给弄来。
但鸡一多了,难免就有搞混的,其中也不知怎么混进来一些母鸡,此时在地宫里一撒开来,便立刻有许多争风吃醋的大公鸡你鵮我啄,相互间打得鲜血淋漓。
不过一碰群盗将其撵到殿中,遇到那些在此盘踞的蜈蚣,就都直了眼去追逐争食。
不一会儿,鸡群就将无数的蜈蚣活活死在地,留下一层黑黑的‘地毯’。
第一百一十二章:群鸡战蜈蚣群
※※
陈玉楼等卸岭盗众,见这搬山填海之术果然非同小可,无不叹服。
此术虽不合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却能利用世上万物性质的生克制化,驱赶鸡禽将蜈蚣赶尽杀绝。
如今借助鸡群之力,除了毒物这大患,那墓中宝货,当真是取如坦途。
※※
群鸡在地宫中追逐着蜈蚣,一时之间,那寂静的地宫里鸡鸣四起,到处都是追赶蜈蚣的雄鸡,顷刻就有数千条蜈蚣死于非命。
这世上物种之间的相克,强弱相制,乃是上天造化,故称:天敌。
普通的蜈蚣毒液发黑,但这瓶山古墓是处药山,生存在里面的大小蜈蚣毒液都是五彩斑斓,有些老蜈蚣身上更是彩气变幻。
如今被那些鸡禽赶得走投无路,即便是面对天敌,虽然无法吐毒,却硬着头皮舍命相拼。
接连不断的恶斗之中,有数十只老弱病残的鸡禽猛性不足,也都被蜈蚣咬死,那些蜈蚣之毒剧烈,中毒的鸡,不一会儿,就慢慢化为一滩血水。
瓶山地宫虽然灯火辉煌,但毕竟常年不见天日,阴气极重。
加上古人以前在此炼丹,这里的蜈蚣皆以那些残留的金石丹汞为食,又吞噬其它几种毒虫,因此养得那些蜈蚣肥大不说,还剧毒无比。
且这些蜈蚣盘踞在瓶山地宫里,昼伏夜出,本就少有天敌。
加上元人以此为墓后,如今几百年的时间过去,地宫无人打理,这些蜈蚣已不知在此繁衍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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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这些蜈蚣被天敌追赶,只顾各自逃窜,但被鸡群逼得实在紧了,竟做出困兽之斗,纷纷从殿柱缝隙里钻了出来,三四条蜈蚣合斗一只雄鸡。
一时之间,这地宫数重大殿之间,遍地都布满了死鸡的脓液和死蜈蚣的尸骸,其余活着的还都在红着眼拼死缠斗不休。
群盗都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那些工兵里也有许多上过战场的悍卒,但他们这辈子里所见过的腥风血雨,似乎也不及眼前这场群鸡和古墓蜈蚣间的恶斗。
这不是一只两只,也不是十只八只,而是成千上万条蜈蚣和成千只大小公鸡血战成一片。只见那杀气激荡,冲得灯烛火把一阵阵发暗。
当真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那些公鸡都是好斗成性,个个见了死敌都全身羽冠倒竖,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而那些蜈蚣也都被追得急了,只要听得鸡叫,就算躲进岩缝里也不得安生,只好豁出命去要和天敌同归于尽,灯烛摇影下的剧斗之中,双方竟没一只后退半步,一时斗了个难解难纷。
群盗里有些胆子小的,见了这阵势都已面如土色。
陈玉楼心道不妙,看着势头,蜈公和群鸡一时之间还不知谁胜谁败,早知道就再多带些雄鸡进山了。
鹧鸪哨也一直在旁观望,他背的那只怒晴鸡,始终藏在竹娄里不肯放出,不见到那快成精的六翅老蜈蚣显形,绝不肯放它出去厮杀,只是困在竹篓里积攒它的怒性。
但此刻鹧鸪哨见大群鸡禽竟然无法占了上风,反倒被蜈蚣咬死毒杀的越来越多,只好用手狠狠一拍身后竹篓,将那怒晴鸡放了出来。
高亢的金鸡啼鸣穿笼罩在大殿四周,那些舍命恶战的蜈蚣听得这阵鸡鸣,全被吓得全身一颤,就好象忽然失了魂魄一般,纷纷行僵就木,步足脚爪发麻,爬在殿柱和石壁上的,也都一头栽了下来,被附近的雄鸡赶上去啄死。
本来占据上风的蜈蚣,顷刻间便被怒晴鸡带着鸡群击溃。
陈玉楼,罗老歪群盗等见强弱之势登时逆转,皆是大喜。
罗老歪更是对鹧鸪哨赞道:“鹧鸪哨兄弟,这搬山之术名不虚传。他奶奶的,以前我就服陈总把头,后来又服道长,今儿个得加上兄弟你了。”
鹧鸪哨闻言笑笑,自称不敢,罗帅缪赞之类的。
陈玉楼见大局已定,也对身后数百名手下一招手,大呼叫道:“小的们……有想发财的,就跟爷爷并肩字上罢!”
近千名盗众和工兵闻言跟在舵把子陈玉楼身后,高举火把分成几路,犹如一条条流动的火龙,踏着大殿前的石阶石桥。
众人拥进第一重大殿之内,这里大部分蜈蚣都已被除尽了,群鸡被进来的盗众向里一赶,又都冲进后边的殿阁里继续追杀剩余毒虫。
群盗各自拽出枪械,掘土铲子,见有没死透的蜈蚣就补上一下。
陈玉楼又令群盗在所过之地撒上石灰,防止那些逃走的蜈蚣反扑。
众人在陈玉楼带领下,提着刀枪,进了最外边的大殿。
只见里面也吊着八宝琉璃盏,还燃着的约有一半,火把灯盏照耀之下,殿中光影一派恍惚。
这殿内只有一根朱漆抱柱,上面横托十八道梁橼支撑,是古代宫殿建筑中罕见的:一柱十八梁。
丹宫里的主殿,则应该是有柱无粱,取仙法无量之意,唤作:无量殿。
一柱十八梁的前殿里,壁上多有神仙彩绘,其上镶嵌着好多点缀用的珠宝玉石,被火光辉映,显得异彩流光,看得群盗眼都直了。
罗老歪询问陈玉楼怎么弄。
陈玉楼看看道:“众位兄弟,如今天下大乱,世上哪有什么正经营生?为了分脏聚义,百事可为。
这就叫——遍地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正是咱们常胜山该着兴旺发迹的时候,吾辈干的就是发掘古墓明器的勾当,既到了此间,更不必有所顾及,看着值钱的都挖回去,半点也别留下。”
卸岭盗众可不像摸金校尉般在一座墓里只取一两样东西,还处处讲究个进退之道。
那常胜山上有十几万弟兄,明器拿少了还不够给众人塞牙缝的。
如今舵把子发了话,底下这些群盗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当即分出人手,拿铲子去抠刮墙上的珠玉。
陈玉楼与鹧鸪哨道:“其实这座殿中真正值钱的宝货,早被就被元兵洗劫一空,剩下的这些在当时看来都不算什么。
可时光境迁,几百年过去,这些古物也都是宝贝了。”
鹧鸪哨闻言点点头,罗老歪见那么多财宝,早笑歪了嘴。
指挥着手下四处刮金扣玉。
卸岭盗众里有若干头目,都是盗魁的心腹,也是倒斗的老手。
陈玉楼让他们分头指挥手下兄弟搬取金珠之物,虽杂不乱,倒是井然有序。
而陈玉楼和鹧鸪哨等人却不作停留,带着大队人马穿殿而过,直奔后面那片殿堂。
一路走来,遍地都是死蜈蚣,即便已经死了,但数量之多恐怕都过万了,看得众人心头好生发毛。
但群盗人多势众,格外壮胆,当即蜂拥而上,穿过数进殿堂之后,就已是在最高处的无量殿。
无量正处在一处岩洞之中,殿前是可宽阔的平台,周围有镂空的汉白玉栏,后面就是山体内的暗青色岩石,将无量宫主殿之后的后殿封死,以宫殿结构推想,那后殿就是陈玉楼等初探瓶山时从山缝里下去的位置。
这些殿中都没见到有墓主棺椁,料来必定是在面前这丹宫无量殿之中了,群盗想起湘西尸王的传言,心中难免栗六,便把脚步都放满了,缓缓簇拥着陈玉楼和鹧鸪哨走上殿前的平台。
只见平台上有数百只全身鲜血淋淋的大公鸡,正在围斗残存的百十来条蜈蚣,旁边刚好有座拱桥,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水潭。
那水潭以前应该有喷泉涌出,从高出经过一处处亭廊流到山外,使丹宫里增添了山水林泉的意境。
可如今泉水早就干涸了,只剩个空潭黑洞洞地陷在殿前的山坡上。
群盗正待上前,去结果了剩下来的大小蜈蚣,鹧鸪哨却猛然察觉不对,忙于袖中一占,知有杀机在前,抬眼正看见有几名盗伙走上桥头,赶紧叫道:“快退!”
陈玉楼也已听见枯潭深处似有异动,但他和鹧鸪哨出言示警的时候已经晚了,猛听下面“哗啦啦”一阵爆炒般的响声。
那条被张林赶走的六翅蜈蚣已经顺着石壁游了上来。
石桥狭窄,那蜈蚣来得又迅猛,走在桥上的几人根本无地闪躲,被那蜈蚣一卷,便掉落下石桥,惨叫着摔死在枯潭底部的乱石之中。
凄厉的叫声和骨头摔碎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在宫殿洞穴间反复回荡,骇得群盗面色骤变,站在前排的群盗发一声喊,想要举枪射击,进古墓的时候,枪里的子弹就已经顶上膛了,这一排乱枪打过去,好歹也射它几个窟窿出来。
但鹧鸪哨见六翅蜈蚣爬在石桥侧面,如果乱枪齐发,不但难以射杀那条大蜈蚣,反倒是桥上没死的几个幸存之人,包括花灵在内,都会成了它的挡箭牌,此时万万不能胡乱开枪,他赶紧抬手拨开前排几名盗伙的枪口,实是间不容发,“啪啪啪”一排乱枪都贴着桥上几人的脑瓜皮射了过去。
陈玉楼也急叫:“休得开枪伤了自家兄弟!”
群盗听到首领招呼,这才硬生生将枪口压下,有些胆量稍逊的工兵看明了情由,纷纷掉头向外逃跑,混在群盗里的手枪连专门负责射杀这些逃兵,当即就有几个最先逃跑的被当场击毙,人群中顿时一阵大乱。
张林见此,口中喝到:“好畜生,又来找死!”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六翅蜈蚣之死
那蜈蚣也知张林厉害,见张林前来,若知张林前来,无论如何,它断然不敢现身。
不过它刚才只顾听闻那怒晴鸡鸣,带着鸡群追杀自己的重子重孙,同族之蜈蚣。
张林又敛了气息,它未曾感应到,便冒然出了来。
当下见张林奔自己而来,当下吓得亡魂大冒,哪里还敢驻留?转身就逃。
但张林早有准备,为的就是此刻。哪里会让它再逃走?
只见其将与老洋人借来的搬山钻天索扔将出去,就将其缠住。
张林也不待其反应,便腰马合一,借助绳索发力,硬生生将其拔飞天上。
那六翅蜈蚣虽有六翅,但还不能借助其飞行。
当下被张林扔到空中,便无处借力,只得任由张林借助绳索牵引之力,又狠狠将其砸在地上。
那六翅蜈蚣当即被砸得头晕目眩,还未适应,又感觉一阵失重,接着又是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原来是又被张林拔起,砸下。
陈玉楼、鹧鸪哨等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张林像抡大锤似的,将那六翅蜈蚣在那无量殿前抡来砸去。
直砸得砖石碎裂纷飞,直砸得那蜈蚣甲壳碎裂一地,体内液体洒满地上。
过了不知多久,众人看得麻木。张林方才停了下来。
陈玉楼等人见张林停下,当即要过去一探究竟。
烟尘中,张林道:“别过来,这地上全是毒液,你等沾上,恐一时半会儿,就得化作脓水毙命。”
陈玉楼闻言,当下止住众人,隔着烟尘问到:“那道长,你没事吧?”
张林单手拖着那大蜈蚣过了桥,将其扔在地上,其身上那层刀枪不入的甲壳早已破碎不堪,眼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是活不了多久了。
张林道:“这畜生虽然有点道行,但还不是我对手,我能有什么事?”
说着示意陈玉楼将小神锋给他。
陈玉楼不敢怠慢,也不管小神锋只有卸岭魁首才能用。就将其拔出剑鞘,手持剑锋一端,把把柄一端递给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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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接过小神锋,聚力一拳将六翅蜈蚣的头打进地里,彻底让其断了气。
众人疑惑间,便见张林将那死透的蜈蚣翻了身,拿着小神锋将其开膛破肚。
“师兄,他在干嘛?”
花灵站在张林身后,见张林奇怪举动,不由问到。
那蜈蚣已经被张林砸得稀烂,如今已经与其一身毒液相融,没有什么用处了,怎么还将其开膛破肚?
鹧鸪哨皱眉道:“不清楚,看看就知道了!”
老洋人道:“师兄,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身手比你好的,那六翅蜈蚣,恐怕你我师兄妹一起出手,一时半会儿也奈何它不得,它要是要逃,我们更拿它没招,不想这道长凭借一根绳索,三下五除二,就把它活活打死。”
花灵也道:“就是,那六翅蜈蚣,看体型,少说也百十来斤,在那道长手中,却如无物,你们说他力气得多大?”
鹧鸪哨道:“我早跟你们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下开眼界了吧!
不过这道人的力气,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恐怕陈玉楼身旁的的哑巴昆仑摩勒也逊其三分。”
搬山一派的正在低声谈论,罗老歪见张林将那六翅蜈蚣开膛破肚,正在里面摸索着什么,连忙上前道:“道长,你找什么?要不要我们搭把手?”
张林问言,示意远处被蜈蚣咬了,化作一地脓液的公鸡道:“好啊,你想像那只鸡一样,那你来摸!”
罗老歪一看,连忙摇头,远离那六翅蜈蚣的尸体讪笑道:“那不用,道长你先自个忙着。”
说着退到陈玉楼身旁道:“总把头,如今这蜈蚣老祖宗都被道长除了,你我接下来是不是进殿搬财货?”
陈玉楼闻言点点头,吩咐罗老歪先让工兵去清理前面空地,把那些被六翅蜈蚣毒液沾染的,全扔到沟渠里,众人先等道长做完事再说。
今日他又被张林的武力折服了。
此人道法神奇,如今武力又如此卓绝。
当日他和张林掉入深涧,遇到这六翅蜈蚣,他也没看见张林如何赶走对方。
今日见张林大发神威,才知当时果如张林所言,那六翅蜈蚣幸好有地利,让道长追之不及。
今日在这里碰见,其没了地利,道长果然轻易就将其除去。
这六翅蜈蚣虽除去,但也不知前面殿里还有没有其他机关暗扣。
在陈玉楼看来,等道长一起,总安全几分,罗老歪对此也没意见。反正地宫就在这里,跑不了,现下安全第一,于是当即嘱咐工兵带上铲子,过桥铲土,与几人一起等着张林摸尸。
那时众人皆众说纷纭,却也没耗费多久时间,众人便见张林从蜈蚣体内掏出一个红色的物什。
那红色物什一出,众人便闻得一股异香扑鼻,
罗老歪见此甚是惊奇,上前问到:“道长,你寻的这是什么玩意?老罗我闻着怎么还这么香呢?”
张林还未说话,陈玉楼一见那丹便一副心有余悸道:“真是万幸,想不到那六翅蜈蚣潜藏在丹宫药井里多年,竟然也炼出了的内丹。
今日若不是道长在此,我等不知要枉死多少兄弟,可能皆折在这里也不一定。”
众群盗闻言,有知内丹何物者,皆一阵心悸,不知者,也四下询问内丹是何物,怎么几位首领都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那罗老歪乃穷苦出身,说药丸他知道是什么东西,这内丹啥玩意,他还未闻过,便问到陈玉楼:“总把头,这内丹啥玩意,看你样子,这东西难道来头不小?
老罗我瞧着也没什么,莫不是那蜈蚣的苦胆?跟蛇胆一样,都是珍贵的药材?”
陈玉楼闻言笑着解释道:“罗帅有所不知,这无论是人还是其它生灵,一旦生在世上,免不了受那‘生老病死’之苦。
所以自古就多有那抛弃家业亲人,终其一生求仙炼丹的,只为:飞升羽化,金身成仙,长生不老,与天地日月同生共存。
这种念头其实不仅人类有,世上其余的生灵,也同样贪生惧死。
它们妄图窥破天机,得成大道,在千年万载之下,这诸多生灵寻求长生的办法,也无外乎是内外、两丹。
外丹是药汞金石烧炼而出,而内丹就显得更为神秘了,其中有阴阳采补,还有炼气吐纳的。
单说这练气之途,实则是通过吞吐日月精华在体内养出内丹,其中法门之多,数不胜数,而且繁杂奥妙,难以尽表,不过大多都是唬人的伎俩。
因为无论是天地间的哪种生灵,如果不遇到极特殊的机缘,绝难有所成就。
反倒是牛马猪羊一类的牲畜蠢物,却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之间,生出接近内丹的‘牛黄、狗宝’一类结石。
不过它们都是蠢物,体内有了丹也难以自知,更不会吐纳修炼。
而从秦汉之时开始,就有这么一家修筑坎离的内丹术。
其原理就是根据‘牛生黄,狗结宝’的原理而来。
这套丹法认为世间生灵,之所以脱不开生老病死,是因为体内都有一个筋结,司掌着生命寿数。
人可以通过吞吐日月精华,把此肉筋化为真胆,等到形炼圆满了,就可以脱出生死轮回修成大罗金仙。
这门吐纳的气功流传了几千年,也确实有极个别的人炼出来了,炼到最后能在丹田里结出血丹,但该他们死的还是死了,活过百岁的似乎也是没有,死后成没成神仙就不好说了。
站在道长手中所拿的,就是内丹。
想来是那六翅蜈蚣潜藏在丹宫药井里多年,吞服了地宫里残余的丹头,竟然也炼出这红丸般的内丹。
世间生灵,凡炼成内丹的,每样都不同寻常。
这六翅蜈蚣,生出六翅,化作飞蜈,若按传说,再渡过雷劫,恐怕了不得。”
“陈兄说的是!”鹧鸪哨道:“若是其真渡过雷劫,恐怕是世间大祸患,到时没有如道长般,真正的修道高手联手,恐怕难以将其剿灭。如今我等盗墓之际,为世人除此隐世大患,当真功德无量。”
罗老歪摸摸下巴道:“也就是,这是好东西,而我等弄死的这大蜈蚣,绝对的非同凡响。”
陈玉楼道:“那是自然,那牛黄、狗胆都是难得的药材,何况这成了气候的六翅蜈蚣的内丹?
道长得此物,当真是意外之喜,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六翅蜈蚣的内丹,恐怕道长带回师门炼制一番服下,绝对功力大增。”
“什么?还增?”群盗闻言哑然,罗老歪即使惊讶又是羡慕道:“道长现在就如神仙般人物,再增岂不是成了神仙?”
此时张林收起内丹起声道:“百尺竿头进一步,其中之难,不亚于天地之别,我再想突破,何其难也。
你们在此胡思乱想,可是不想在取财货了?若如此,我等早退,我观前面所获,依然不菲了。”
众人一听皆笑笑。走到这一步,岂有后退之理?如今那蜈蚣老祖宗都死了,众群盗那还畏惧?
罗老歪道:“道长说的是,磨磨唧唧,还不赶紧将地方清理出来,先通条道,我等进那殿里一探究竟。
他奶奶的,这么多宫殿楼阁,就是不见那元代大将军。
告诉兄弟们都给我搜仔细喽,好东西绝对在他棺材里,一定要找到他。”
众群盗一听,皆分成几路,当即四下散开来。
一部分继续清理那六翅蜈蚣的毒液,一部分又三五一组,探寻这周围可还有机关暗扣。剩下的一部分,则随陈玉楼、鹧鸪哨之后,往那无量殿而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无量殿
※※
众人进了那无量殿,只见殿外也吊着八宝琉璃盏。其殿内也只有一根朱漆抱柱,上面横托十八道梁橼支撑,众人心道:看来这里的丹功皆是古代宫殿建筑中罕见的:一柱十八梁构建,此下这丹宫主殿,果真是有柱无粱,以取仙法无量之意。
不过与众人认为此殿财宝更多不同,正个殿里空旷无比。
这里更好似那些‘真人’打坐、炼丹论道之地。
除了一些绘画着仙人、仙鹤、炼丹场景的屏风外,只有一排排镶着金丝的蒲团。
除此外,殿内只有一个镶金锲玉的外圆内方的八卦台。
那台面全是玉质,上绘八卦,端的珍贵无比。
众人围着这古怪台子,一时竟猜不透这台子是做什么的。
陈玉楼围着台子寻了一周,不解的摇摇头道:“奇了怪哉,这台子,看布置,当是用来放炼丹炉的,但其上却是玉质,得用多厚的玉,才能承受那百八十斤的青铜炉。”
“他奶奶的!”罗老歪闻言双眼发光,大笑道:“陈总把头这话说的,这有什么怪的?全是玉不好吗?依老罗我看,还是把兄弟们叫进来,拆了它卖钱才是。
这么大块玉,起码可以让老子买上三五门英国大炮。反正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研究出个屌来!”
陈玉楼没好气道:“罗帅,万一这是什么机关暗扣呢?这里空旷无余,我等还是小心为好,切不可重蹈瓮城的覆辙。”
一听陈玉楼说瓮城,因为自己没忍住心中贪念而导致众人死里逃生,罗老歪就不好在说话,只得往一旁去。
陈玉楼见此,问到鹧鸪哨:“向来听闻鹧鸪兄的搬山一派常行走于古墓之中,可不知贵派可有记载这般情形?”
鹧鸪哨有些诧异的看着陈玉楼,此人爱面子,是绝不可能如此直当的询问自己的。
看来当年那个豪气干云的陈玉楼又回来了,当下道:“不瞒陈兄,这般怪异,我也未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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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元人古墓是改自古时道宫,我搬山一派虽自号道人,以道士身份行走江湖,但终究不是真道士,这般情形,以我看,还是道门正统出身的道长更加了解。”
陈玉楼闻言,看向一旁正和老洋人窃窃私语的张林问到:“道长,如今我等进这地宫之中,除了那六翅蜈蚣,尽取墓中各中财货,但却久不见那元代将军之墓。
虽然这地宫之中的财货不菲,也足以弥补我等这次行动,但我等来到这瓶山,却始终未见这元代将军之墓。
如今这无量殿又如此诡异,不知道长可否为我等解惑?”
张林闻言道:“有何疑惑?我等将这井打开不就行了?”
“你们看,我说得对吧!”罗老歪一听便道:“道长都这样说了,我们还等什么?要我说,管它有什么怪异,打开这井不就都知道了。
横竖不过是些机关,不行就让手下人来开,他奶奶的,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人没了可以再招,这井上的玉不拿走,可是天大损失。”
陈玉楼闻言稍作思量,便道:“既然道长都说了,那鹧鸪哨兄弟,你我就动手打开这井,看看这是何明堂。”
鹧鸪哨闻言笑道:“那好,我也正想看看这井是做什么的。”
众人商议好,便退出了大殿,让下面的人进来开井。
罗老歪拿着他的左轮枪站在门口,对进去的人道:“他奶奶的,你们麻利点,拿了那玉,人人奖励五十银元,上好的福寿膏药三两。要是不幸死了的,每人两百银元安家费。”
那罗老歪手下,多是成瘾的老烟客,闻言当下也不管那殿中有何危险,七八人便进了无量殿。
正如罗老歪所言,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人如草芥,便是这个年头最好的写照。
群盗看着那些进去的人,脸上都一脸的默然,尤其是一些没被选上的烟客,更是后悔自己的运气不行,不是那进去的七八人。
※※
而几个群盗首领在外面等待结果,闲来无聊,就各自聊了起来。
那搬山一派的花灵见自己老洋人在小心翼翼的包裹自己的钻天索,害怕碰到其上的毒液,便好奇道:“师兄,为什么你的钻天索回在道长手上呢?”
老洋人闻言笑到:“没什么,就是道长进来前,让我把绳索借给他用用。不过说起这个,我还得谢谢道长,我们进来前,他告诉我,让我带着你走队伍中间,最好和陈魁首他们一起,说这样要是遇见机关暗扣什么的,也好有时间反应。
幸好当时我听了,不然刚走前面,那六翅蜈蚣窜出来,我可能就和那几个卸岭的一样,被带到那深涧里。”
“还有这事?”一旁的鹧鸪哨听了,皱眉问到:“什么时候的事?”
老洋人道:“就进前殿的时候啊!道长跟我借钻天索时,说这殿凶煞气很重,不是暗藏机关暗扣,就是有凶物潜藏。
他说我和师妹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让我进来后当万事小心,不可随意将自己置于险地。”
鹧鸪哨闻言,语气凝重道:“看来,我们搬山这次欠了道长个大人情了。”
说着,便往张林处走去。
张林听见响动,睁开了眼,就见鹧鸪哨来到自己眼前。
张林见此问到:“鹧鸪魁首,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鹧鸪哨道:“多谢道长提醒我师弟,说来惭愧,我光想着盗取这瓶山地宫,却忘了这古墓之中危机重重,竟没有提醒他二人紧随我,差点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张林道:“这没什么,我借他绳索,自然得回报。
刚好进来时,我见二人印堂发黑,于是便出言提醒一二,姑且算是了却因果吧!”
鹧鸪哨郑重拜道:“无论如何,还是得感谢道长。若非道长,要是他们二人有个意外,我实在不敢想。”
张林道:“无需如此,你我也算有缘,帮助一二也是应该的。”
说道这里,张林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装着内丹的盒子,递给鹧鸪哨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东西你找个时间吃了吧!”
鹧鸪哨看着张林递过来的内丹,忙拒绝道:“万万不可,道长,此物太过珍贵,鹧鸪哨万不能要。”
第一百一十五章:丹井之下
※※
鹧鸪哨百般推辞,那内丹之金贵,作为搬山魁首,其自然知晓。
因为张林提醒,从而救了老洋人,甚至花灵一命,鹧鸪哨还没有想到如何报答,如今又如何能拿这内丹?
且自己和张林,更是萍水相逢,张林此时赠丹,他一时也不知何意。
一句有缘,怕解释不通。
这无量殿前虽宽阔,但也不怎么大。
鹧鸪哨与张林说话,陈玉楼等人虽听不真切,但还是将张林以内丹相送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也不知张林作何想。
但见张林相赠之举,而那鹧鸪哨一副坚决推辞作派,张林还未说其他,那红姑娘在一旁就看不下去,当下过来道:“既然道长相赠,你就收着,没听说过:长者赐,不可辞吗?”
鹧鸪哨看着红姑娘硬塞给自己的内丹,一脸的茫然。
红姑娘道:“不会吧!鹧鸪哨,你不知道道长可是和陈老爷子一辈论交的,你和陈总把头兄弟相称,自是一辈,那道长自然就高你一辈了。”
鹧鸪哨看看陈玉楼,一旁也走过来的陈玉楼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毕竟张林才二十出头,而几人都三十好几。
此事,他和罗老歪都一直闭口不提,不然这里最大辈分就是张林,你让他们二人如何自处?
那鹧鸪哨听了,还没说话,罗老歪便在一旁怨念道:“他奶奶的,陈总把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么不跟我说道长还是和老爷子一辈的呢?搞得我老罗在长辈面前多有失礼之处。
这要是传将出去,世人还不说我老罗不尊老爱幼?那我该怎么在绿林混?”
陈玉楼闻言道:“我以为你知道啊,你没见我这一路都对道长恭恭敬敬吗?”
罗老歪道:“是吗?”
“是的!”陈玉楼坚定道。
“好了!”张林打断二人,对还一脸迷惑的鹧鸪哨道:“你我之间的缘分,你日后自会知晓,此丹命里本属于你,要是还想多活几年,就收下他。”
鹧鸪哨闻言,未做表态,但花灵等人得知此内丹关系到鹧鸪哨生死,便劝鹧鸪哨将其收下,陈玉楼道:“鹧鸪兄,切么和我一样着了相,道长神仙般人物,既然让你收下这内丹,自然有其道理,你若是觉得无功不受禄,那以后下墓,就多留意里面有没有道家经文孤本,想来道长对这些,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张林闻言微微点头,鹧鸪哨心想:眼下自己已经快三十出头,也没几年时光,但雮尘珠还没有影子。
道长又言不拿此丹,恐怕会少活几年,如此怎么行?
那雮尘珠,哪怕多活一天,也是多一丝希望,不若听陈兄所言,收下此丹,到时下墓,搜寻些道家经文孤本,古籍丹方符篆之类的,交于道长,也算了解这赠丹之恩。
不过其言和我有缘,却不知是何道理?
思及此,于是鹧鸪哨便接过丹,郑重的道了谢,方问到:“刚才道长言您和在下有缘,不知道长可否告知,是何缘?”
张林道:“我说了,你日后自会知晓。
时机未到,言出便是道破天机。汝虽非我道门中人,但你一派扮了千年道人,当知我等修者皆谨记:天机可知,但不可说。”
张林说着又笑道:“还有,你和陈玉楼应该自称:晚辈!”
鹧鸪哨闻言苦笑道:“是,道长!是晚辈唐突了!”
陈玉楼几人见鹧鸪哨吃瘪无言,皆安笑不语。这时,进去的七八人中,有一人出来回禀,那玉台他们已经拆了下来,请几位魁首、首领去看看。
众人方不再言语,皆复进那无量殿,前去观看那玉台。
※※
群盗围着那被拆开的玉台,终于见了其真容。
罗老歪探头一看道:“他奶奶的,这他娘的是口井啊,这下发了!”
原来,那玉台掩盖之下,是一个巨大的井壁,但说是井也许并不准确。
那洞壁广可十余丈,倒象是一个巨大的垂直洞窟,四壁光滑平整。
从上看下去,众人可见里面每隔一段距离,绝壁上就凿有一个凹洞,那些凹洞里都有个金甲神人捧火的石灯。
石灯全是万年不灭,皇帝的祖庙祖陵里用得就是这种灯盏,这些装有石灯的凹洞都是灯槽。
思路客
整个大地洞里,星星点点的满壁皆是这种石灯,也数不尽有许多。
不过这些石灯年头久了,油料将枯,灯光格外的暗淡,众人在上面看不到底,只有一层层恍恍惚惚的昏黄光晕。
正如罗老歪所言,这些石灯和外面的八宝琉璃盏所差不多,价值不菲。
那些金甲铜人,哪怕卖废铁,也是一大笔银元,何况是有着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历史?
完整一尊的价值,就远超外面那些八宝琉璃盏。
陈玉楼与鹧鸪哨相视一眼笑道:“这应该就是传说里,收藏了那元代大将军陪葬明器的宝井。”
罗老歪道:“总把头,你是说,那元代将军的棺椁,可能就在下面?”
陈玉楼点点头道:“及有可能!”
罗老歪闻言喜不自胜道:“那我们还等什么?他奶奶的,光这井壁,就看得老罗我心痒难耐,那元代将军棺椁里的宝贝,又当是何等值钱?”
陈玉楼点点头道:“我等三进瓶山,两次皆铩羽而归,如今可算是寻到此处,安有不拿之理?”
于是当下让群盗架起升降绳索,准备下去一探,又让昆仑摩勒去叫花玛拐准备运输的人手,让他们前来将洞壁上的金甲铜人搬下来,再打包运回常胜山。
而陈玉楼几人在绳索安置好后,便一起下到井底。
井深能有数十丈,地势直上直下,几人借助绳索,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井底。
环目四视,井底的情形便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只见这井底杂乱又有序的堆积着数百口大小不一、奢华不一的棺椁,也有瓮葬的陶骨罐,但全都是沉旧异常,款式年代也大大不相同。
上至金玉镶嵌的奢华漆椁,下至蛆虫蛀噬的柏木棺材,不论达官贵人还是贫贱百姓的都有,如今乱糟糟的堆放在这里,堆积如山,一时众人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
罗老歪见此骂到:“他奶奶的,这那个才是元代将军的棺椁?真他娘的邪乎。
难道那元代将军知道外面的机关暗扣终是拦不住盗墓贼,所以在这里摆下如此多的棺椁,想以此累死盗墓贼不成?”
陈玉楼等人是倒斗的行家,但见到井底诸棺混杂,也不禁感到惊诧。
此地棺椁之多,难以计数,四周更有无数尸骸枯骨,也有死而不僵,面貌如生的干尸,也有的就剩下骷髅头了。
看那些尸骸形貌服饰差别更大,简直是夷汉混杂,年代更是从商周到唐宋皆有。
众人看得满头雾水,暗骂作怪,瓶山里究竟有什么名堂?
抬眼正看见堆积成山丘般的棺椁尸骸中间,有一口巨大的青铜丹炉,铜迹斑剥,铸着许多铭文鸟兽。
那丹炉虽年代久远,已无暇细辨,但可断言,必是件秦汉之时的古物。
几人中,鹧鸪哨阅历极广,而且搬山道人常年扮了道士行走天下,也知道些黄老之法,他一看那巨大的青铜丹炉,心中立刻明了七八分,便与众人道:“陈兄,道长、罗帅,看来这深井是瓶山丹宫里的丹井,炼造阴丹的丹火上行,正需要这样一个所在。
而这些棺椁,则都是被炼丹的方士们从各地暗中盗掘来烧丹头的。
在古代,世人认为僵尸肉可以入药,称为:闷香,因为死而不腐的僵尸都是借了地脉里的龙气,龙气无影无踪难以捕捉。但煮了僵尸肉就可以把尸骸里的龙气提炼出来。
所以这里才这么多的棺椁,干尸。
想来是原先道宫里的道人为了给皇帝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而准备的。这这装敛尸骨的棺椁,其原料:木、石、玉、铜等等,埋在地底年头多了,也吸纳了地脉灵气,可以作为炼丹时的炉火之道。”
罗老歪听着,看着张林问到:“我说道长,你不会也这么炼丹吧?”
张林还未言,陈玉楼便不满道:“罗帅休的胡言,虽然这种烧丹服食,以求成仙的事情,古来已有。
谁都想求个‘冲虚清静,出有入无,超凡俗而上升,同天地而不老,的神仙道路。
可与那‘修真炼性,吐故纳新”的内外丹法,也有上下高低之别,大多方士是不肯用死人炼阴丹的。
道长乃神仙般人物,想来正是走那内丹一派的道家真人,其讲究‘天人合一,神游太虚’,自然不屑这等有损天和的方术。”
说完叹道:“只是陈某想不到,这瓶山虽是给皇家烧丹的丹宫,里面却实是处藏污纳垢的所在,为了烧成真丹,竟如此的不择手段,实是令人发指。”
张林方道:“陈总把头说得不错,我乃道门中人,玄门正宗,走的是内丹中的金丹大道,行的是天人之路。
不仅不会做,这等炼丹之法,在我道门乃是邪门外道,若张某早生数百年,说不得便要代替道门,斩妖除魔。”
陈玉楼见多识广,在古籍上所知一些,当下便与众人道:“确实如道长所言,这烧阴丹的丹头,就是把那些埋在风水位中的古尸掘出,用鼎矍烹煮煎熬。
古代方士认为,借助这些手段,可把僵尸体内蕴含的地脉龙气,以尸油尸蜡的形式提炼出来,作为烧金丹的引头。
此道一直为名门正派所不耻,一向被道门正统视为‘妖术’,一经发现,必然造到正派之士的打杀,因此几乎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炼阴丹。
也不知这瓶山仙宫的丹井里烧炼阴丹之事,是哪朝的皇帝想长生不老想疯了,还是炼丹的方士为应付皇差,才会如此使用如此邪术。”
说着笑道:“如果那皇帝老儿不知道有此内幕,却一直服用这尸油尸膏烧炼成的阴丹,他死后在皇陵里得悉真相,说不定也会诈尸起来,大大的呕吐一番。
”
众人闻言轻笑,便打量起丹井。
这丹井因为在瓶山倾斜的山势压力和几百年前地震的作用下,裂开了许多缝隙,除了通往无量殿下的枯潭,另一端应该也有山缝通到后殿。
也就是陈玉楼他们一进瓶山时,自山涧下来,因为遇到蜈蚣潮逃命,被张林一把天外飞火断后,而放火焚毁的那处偏殿。
另外丹井里除了这口丹炉,应该至少还有配套的丹房、火室、药阁,以及提炼尸油的场所。
但这丹井里被那六翅蜈蚣盘据多年,它贪恋药石,常常在井底翻腾摩擦,把成堆的尸骸棺椁搅得一团混乱,如今群盗想找出井壁或井底的其余暗室,只有先清理干净这些古尸旧椁。
于是陈玉楼传下令去,先调遣一部分盗众把死伤的同伴抬出瓶山,另一部分继续搬运仙宫里值钱的东西,山外有花玛拐以及杨副官率人接应,他自己则与鹧鸪哨、罗老歪亲自督阵,带了大批工兵,准备挖掘分捡丹井里的尸骸棺椁。
群盗们担心丹井里这些尸体里有突然乍尸的僵人,又分出数十人来,持了白腊杆守在四周,一有异动,就群杆齐戳制住僵尸扑人。
丹井里这些尸体,棺椁都是从各地挖掘收集来的古尸,绝大多数都是从风水脉里启出来的。
所以有许多都是栩栩如生的僵尸,这所谓的‘僵尸’,并不一定都是尸变诈尸的怪物,而是指那些死而不化,但身体僵硬不能弯曲的尸体。
有些人死后,或因为尸体的防腐措施做的好,或因为埋葬之地气候、地形特殊,便形成了一具具少有的干尸。
还有些尸体因为在棺椁中年代久远而产生了异象。
例如有百年古尸,尸身的头发、指甲依然持续生长。
那指甲长得都打了卷,头发塞满整个棺椁,依然没有停止生长。
且尸体皮肉柔软如生,四肢关节依然可以弯曲活动。
这类也算是‘僵尸’一类,但若是细论之,则应列属:行尸。
这类僵尸,最容易炸起扑人。
群盗不解其原理,但经验告诉他们,不得不小心应对。
因此,群盗备好那些对付此类僵尸的道具、工具,比如:缚尸网,叉尸杆,黑驴蹄子等等,静静现在洞口,等待陈玉楼发号施令。
第一百一十六章:劝诫
※※
见群盗准备妥当,陈玉楼便一声令下。
当下两百多名工兵和卸岭盗众,人人脸上遮了黑纱蒙面,个个手戴手套,拿着缚尸网,叉尸杆,在其的指挥下,忍着熏天的恶臭,硬着头皮在死人堆里翻来翻去。
先把一具具棺椁全都砸开,抠刮棺板上的金帛玉璧。
随后群盗又是钩锹齐上,勾住古尸的嘴部,把尸体一具具拖出来,先用绳子捆扎起来,再用刀子割嘴剜肠索取珠玉。
古人陪葬的明器有内外两等,其中藏在尸身内的明器往往更值钱。
但卸岭倒斗的手段,与摸金校尉却是不同,摸金重在‘摸’。
用手在尸体上搜一个来回也就是了,而卸岭则是‘卸’,也就是拆。
就算古尸嘴里嵌有金牙,他们不是用榔头敲,就是用钳子夹,好歹也要卸了下来。
古尸口里含有珠玉的,落在卸岭群盗手里就算倒霉了,若是尸骸僵硬,嘴巴抠掰不开,就用斧子劈开颌骨。
这些手法,看得张林微微雏眉,当下止住众人道:“这些棺椁主人,下葬之后还不得安生,汝等所行实在有损阴德,不若听我一言。”
陈玉楼等人闻言,有些疑惑,他们一向如此行事。那有不妥?但还是恭敬道:“还请道长明示!”
张林道:“正所谓,死去万事空,善恶皆有罚,如今吾知尔等进这古墓,必然不会空手而回。
虽说‘贼’不走空,但你等为救济难民而来盗墓,当盗亦有道。
但今日我等见这些棺椁主人暴尸于此,必然不能坐视不理,他们中有恶有善,我等虽不能明辨。
但卸岭数万人马,罗帅手下也有几万人枪,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因此,说不定这些棺椁的主人在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前,还有恩惠与尔等先祖。
今日见他们横尸于此,何其不哀?
这墓中藏宝已不可计数,你等可尽取陪葬,不必去拔这些主人的敛服,取那朱玉。
我等将他们拿将出去,寻一风水宝地安葬下来,也好积些阴德,至于这满地的明器之类,就当这些主人给你等的报酬,你们拿着,花起来也心安理得。
况且那朱玉含在尸体内部,久聚尸气,对活人不详,卖出去也是害人性命。”
众人闻言,还未做表态,罗老歪当即应和道:“不说别的,道长!你这话,我老罗服了!
他奶奶的,以前我等做得,确实有些过分,既然如此,我等把这些棺椁运出去,好生安葬。
这些人中,说不得也有有恩与我老罗先祖的,老子这次也赚多了,就当行善心,做好事吧!
这些人说来,也是可怜,尤其是那些一看就是平民的干尸,生前不能享受,死后还被人如此作贱,哎,苦命人那!”
罗老歪一开口,陈玉楼等人也觉得有道理,便安排人将这些棺材运出去安葬。
没有棺材的,还要给他们打一副棺材。
罗老歪和陈玉楼的手下,人员混杂,成分杂乱,其中不乏是做棺材铺营生的,活不下去才进了绿林,军队,为的就是一口饭。
如今听闻二位首领所言,又闻那早已被他们暗中认为是神仙的张林说这样可以积阴德,都做的很卖力。甚至有些还冒充手艺人混进去做棺材,好多积点阴德。这些也暂且不提。
随着丹井里的尸骸、棺椁陆续被搬运出去,井底的全貌逐渐浮现出来,陈玉楼和鹧鸪哨借着纷乱的灯光放眼打量,看到井底凹凸不平的石板极不寻常,似乎是两个模糊人形的浮雕,心中当即打了个突,二人面面相觑:“这丹井中除了尸骸……难不成还用鬼魂做丹头?”
陈陈玉楼带着卸岭群盗盗墓无数,对幽冥之中哪有什么忌讳可言?
一个个一直都是昧着胆,横着心,只管去做。
如今盗这瓶山,实在诡异太多,现下见井底的石板上露出一片浮雕来,竟是两个批头散发的厉鬼形象。
虽然几百年过去,上面尘土覆盖,显得形状模糊,但仍能看出面貌狰狞,如同‘修罗、药叉’。而更为诡异的是这二鬼皆是无目,眼中只有黑漆漆的一个窟窿。
饭团探书
陈玉楼和鹧鸪哨两人见多识广,可也从没见世上有什么无目的盲鬼,见到这奇诡怪异的厉鬼被刻在井底,心中一片狐疑,实不知这又有些什么名堂。
世上自古确有用僵尸烧阴丹的,却绝没有以鬼魂炼丹头之说。
这瓶山丹宫外看似那琼楼玉宇的神仙瑶台,里面却暗藏从各地掘来的尸骸,专做些旁门左道的邪术,不能以常理度测。而且看来元代将军的墓室并没设在丹宫正殿,当下这井底雕有的厉鬼的石门中,难道还藏有什么玄机不成?
陈玉楼想了想,让手下把荣宝晓咦带到丹井里,问他瓶山是否有闹鬼的传说?荣宝晓咦闻言连连摇头摆手道:“各位大爷,我们这的瓶山历来只风传有古之僵尸为害,却不曾听说几时闹过鬼……”
陈玉楼点了点头道:“没鬼就好,都说瓶山里有道君皇帝供奉神仙的藏宝井,莫非正是着落在此处?
难道当时元军占了瓶山之后,并未发现井底的尸骨堆下,会藏有这样一处隐秘的所在,便对鹧鸪哨等人道:“众位兄弟,这井底密室八成是个藏宝洞,看此光景,倒像不曾被元兵卷了去。
那皇帝老儿用尸油炼丹,天理不容,丹宫里的宝货,咱们兄弟正可图之。”
鹧鸪哨道:“若真是如此,如今我等还剩下几百只活鸡,雄鸡的鸡鸣鸡血最能僻邪挡煞,密室里纵有邪祟毒异之物,也不必为虑,我等自当不辞险阻,穷讨其中异迹。”
陈玉楼见众人没有异议,立刻命手下撬开刻有厉鬼的石门,石门在外都被铜琐扣死了,那锁头都是宋代锁城的狗头锁,锁齿如犬牙闭合,如果没有特殊的钥匙根本没办法打开,可卸岭群盗盗墓讲究的是:‘一降十会’,当下百十条锹凿锤锯齐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石板撬得洞开,那井底赫然露出一个大窟窿来。
这新出现的洞穴里面没有灯盏,完全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下边风声呼呼作响。
众人一见,心中有些发怵,感觉其乃厉鬼之声。
第一百一十七章:尸桂、铁楼
※※
洞穴极广极深,陈玉楼一招呼,当即有工兵用长绳坠下马灯去查看。
借助光亮,众人看清楚时,都是吃了一惊,原来井底是株大桂树,其枝叶如冠,生长得很是茂密,不知覆盖多少里数。
陈玉楼见此心下一突,问张林道:“道长,我们下不下?”
陈玉楼之所以相问张林,乃是此间甚是诡异。那桂树凭借着这丹井里的尸气在山底生长,茂盛的树冠里阴气逼人。
群盗在洞口边站着向下张望,都能感到树中凉气透骨,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玉楼等人见此愈发觉得奇怪,井底这株枝繁叶茂的老桂树,为什么被石门锁住?
下面洞穴空间广阔,也不像是藏有珍异宝货的密室,陈玉楼暗骂一声作怪。不得不询问张林。
张林闻言道:“做好退路即可。”
陈玉楼闻言点点头,便令手下抬过蜈蚣挂山梯,挂住桂树枝杈下去探个究竟。
群盗当即搬来竹梯,又各自背着鸡禽刀枪,在阴风阵阵的树上攀了下去。
众人下到下面,方发现,这洞中的桂树大是大,生得却不高,只不过树干极粗,树上全是疙里疙瘩的老树皮。
有名盗贼摸到树身上,触手所及觉得有些古怪,在竹梯上提灯照了照,突然啊的一声,自己吓得险些翻身坠落,多亏被鹧鸪哨一把拽住,其他人也被吓得一个激灵。
罗老歪十分愤怒,拿枪指着那名盗贼骂到:“你他娘的,鬼叫什么?”
陈玉楼忙让罗老歪息怒,又呵斥那名盗贼,那盗贼现下还心有余悸,见魁首陈玉楼呵斥,指着那桂树道:“魁首,你们看那桂树干上是不是人脸?”
众人闻言,心下一紧,怎么树上还有人脸?鹧鸪哨隔得最近,闻言也用马灯照了照树干。
马灯微弱的光照亮树干,众人见了无不深吸口凉气。
原来那树身上的凹凸之处,都生成一个个人头脸面的形状,密密麻麻,眉目耳鼻口依稀可辨。猛一看去,竟是五官俱全,与人脸极其酷似,不过树身人脸上的表情都象是在鬼哭神嚎,面目扭曲可怖。
罗老歪见此,问到刚好在自己上方下来的张林道:“道长,怎么这树生的如此奇怪渗人?莫不是成了精了?”
张林摇头道:“莫要惊慌,我给你们的平安符毫无反应,说明没有危险,这不过就是一株阴桂而已,尔等不必大惊小怪的。
那些‘人脸’,不过是因为桂树生性属阴,上方的丹井里又埋了许多尸骸,里面的尸气都被吸浸到这树身里了。
你们用刀在树上割一割,这桂树就会流出血来,这种情况,用来吓唬一下那些不明深浅的盗墓贼,到是颇有奇效。”
罗老歪听没有危险,先松了口气,继而道:“他奶奶的,这炼丹的仙宫,先是丹井中藏了数百干尸棺椁,如今又在这里种这么一株吸透了尸气的大桂树,这元人真他娘的邪乎,你们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啥?”
众人已经下到下方,正并排数列,看着眼前的大桂树,闻罗老歪所言,鹧鸪哨微微雏眉道:“这应该是一株‘尸桂’,同另外一种鬼树‘鬼榆’一样,都是草木中罕见的不祥之物。
传说这种树是阴阳两界的通道。元人将其栽在这里,还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陈玉楼闻言也有同感,又闻张林说没有危险,当下率众攀到树根处,举着灯笼火把四下里一照,只见这桂树的树根都扎入了石中,也不见洞中有什么潮湿之气,只是阴凉透骨。
这丹桂全借古尸里的阴气生长,树枝长的都快垂到地面了。
而在桂树的树冠覆盖之下,香烟雾气缭绕如同幻境。
围着这尸桂一圈,筑着四幢楼阁,其大小格局别无二致,都是:飞檐覆瓦、栋宇轩窗’的二层建筑。众人在树底一看,倒觉得洗涤胸中俗念,颇有出尘之感,不象是人间的境界。
但楼内没有丝毫光亮,整座楼阁都是黑漆漆的,连瓦片和窗棱子都是乌黑的,这种仙境般的景至,与老桂树间的阴森气息同存共在,强烈的反差极不协调。
群盗在树下四周打量,虽然有平安符傍身,此时平安符也无反应,但心中都有身入险境,栗栗自危的感觉。
饭团探书
群盗都不用陈玉楼发令,便自发地背靠着背结成阵势,以防会有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毕竟道长也说了,机关暗扣不触发,平安符是没有反应的。
陈玉楼等人虽没有被瓶山中的机关埋伏搞得伤亡惨重,但也吓成了惊弓之鸟。
眼下见树下的四处楼阁外边雕栏玉砌,造得格外精妙,不由得紧张起来。
害怕那又是什么精巧的机关堡垒。
群盗举着藤牌缓缓接近,到得近处,那玲珑楼阁仍是黑得好似泼墨,通体都没半点色彩,加上洞穴中没有灯盏,显得那四幢楼阁仿佛溶化进了黑暗之中。
只有鹧鸪哨仗着胆大,身手不凡又有甲胄护身,自行提了一盏马灯,拎着镜面匣子从群盗中走将出来,到其中一座楼前查看。
可那楼阁乌黑一团,即使有灯光照着也瞧不真切,只能看出云雾里有座朦胧恍惚的屋宇轮廓。
他只好用手中的‘德国造’往那黑楼上一戳,立刻传来“噹”地一声回响,好象撞在了铁板上,陈玉楼在后奇道:“这楼阁竟是全用生铁铸成不成?”
鹧鸪哨闻言点了点头,这阁楼的确通体是铁,难怪没有碧瓦朱扉的色彩。
想他十三岁入搬山下墓,大小墓葬也有十来座,却也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铁楼。
那铁门铁窗修得精致非凡,尽是镂空的纹饰。却也和寻常的楼阁一样,可以开门开窗。
楼中也有房舍,只不过整体使用生铁铸就,格外坚固结实,在外看不到内部有些什么,楼外应该有机关闭锁,由于不知消息所在,所以一时未敢轻入,转头同陈玉楼商议了几句。
陈玉楼稍加思虑说道:“以我看,这铁楼定然不是住人的。大家看,这铜墙铁壁如此森严,又锁得严密异常,里面肯定是藏着什么珍异宝货。”
卸岭、搬山盗墓就是求财而来,寻到这藏宝楼,正好比是老猫撞见肥鼠,又有谁怎不动心?
罗老歪更是喜不自胜,只道大家时来运转,又寻得如此宝库,嚷嚷着既然平安符没有反应,自然没危险,让陈总把头下令。
陈玉楼众意难为,又暗道罗老歪说得有理,当下吩咐下去,便分派出一伙盗众,个个膀大腰圆,都是擅长分卸破拆手段的精壮汉子,仍然是用撬锯凿辟的办法来打开这铁楼。
卸岭虽是人手众多,但由于找不到铁楼机括,不得不废了好大力气,才卸开铁门,
期间群盗发现楼宇四檐都藏有连孥一类的暗器,可都已出铁锈失去作用了,并没给群盗造成多大麻烦。
不过见铁楼设有孥机防范,众人更加肯定了里面会有宝货。最终在一阵铁锈磨擦声里推开了铁门。
第一百一十八章:铁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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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盗见铁楼有机关暗扣保护,当下更加确定此中必有宝贝。
不过群盗都已见识过瓶山地宫中的机关暗扣的厉害,别的不说,就瓮城哪一次,若不是道长有先见之明,那一次就不知要折多少人进去。
因此群盗加倍的小心谨慎,陈玉楼先派两人进去探得再无机关,这才再次派遣十多人进去,挑着马灯寻找丹宫里隐藏的珍宝。
至于其他人,则在丹井下来的蜈蚣挂山梯旁等着,以防突变,也好即时撤退。
不过罗老歪听陈玉楼等人断定阁楼中有宝贝,早已安奈不住。
当下听陈玉楼说可以进去,便不听陈玉楼劝诫,执意要进去瞅瞅,还道:“陈总把头,你们卸岭的兄弟懂规矩,遵号令,你不让碰的东西,前面就是金山银山,你那帮兄弟也不会碰。
但老子手下那些兔崽子,不是老烟客就是亡命徒,多得是小偷扒手,要是老子不去看着,见了里面宝贝,难保他们不会见财起异,偷拿一些。
我罗老歪和卸岭是一家人,可以不说两家话,但这还有搬山一派在呢。坏了我们结盟的规矩可就不好了。
奶奶的,要不是小杨子不在,我也不至于去犯险。
你们就在此等候一二,这个小破屋,我带人几下就探完了。”
陈玉楼闻言,深觉有理。
这次探墓,他们三家合伙,有人偷拿一些不值当的没什么,但这里明显是这丹宫的藏药之处,里面多有搬山用得着的药材丹药之类的。
他们进来前的盟约可是说过,这里地宫里的丹药之属,可是属于搬山的,要是有人偷拿被发现,凭白折了罗老歪和自己面子。
而且陈玉楼眼见此处机关暗扣都失去了其功能,想来也没有什么危险,便同意罗老歪进去,又让红姑娘跟随着。
其擅破机关暗扣,万一还有什么隐藏的机关暗扣之类的,其也大可以破开。
罗老歪见此道了声谢,当下便带着红姑娘以及四五个心腹手下进了铁楼。
鹧鸪哨想着自己下了不少大墓,却未遇见过这般奇异之处,一时好奇心起,便让陈玉楼在楼外接应,有嘱咐花灵和老洋人见机不对,立即随大部队撤退,他自己则拎着枪跟着罗老歪几人进了铁楼。
几人一进门,抬目四望,便见一楼的正堂也是生铁铺地,堂内供着一尊赤足玉像。
鹧鸪哨猜测这应该是仙道中的药王。
神像不高,大约只有两尺,却是通体莹润,立刻就有几人上前,把药仙玉像从桌上搬下来装入皮囊。
鹧鸪哨看在眼中,心想原来这铁楼是处药王阁,丹宫中藏纳丹药的所在。
药王阁也别称:露阁,里存放的都是极珍贵的药料,外面的大桂树应该是为了吸纳阴气,以保持露阁里的丹丸膏散不会变质而种植。
鹧鸪哨边走边看,不一会儿就在堂后狭窄的数间铁室内转了一圈。
后室里都是装药的瓷瓶玉坛,有些密封甚固,里面的芝草肉菌药性依旧,其中有一玉函最为显眼,上面有彩绘漆画,都是松鹤仙草的详瑞图案,鹧鸪哨接开函盖,只见函内是若干格子,每一格上都有一个小小的金牌,格中是形态各异的药石。
鹧鸪哨在灯下仔细分辨,只见金牌上写着:‘狮子螯、蜘蛛宝、蛇眼、狗宝……之类的字样,全是各种灵物的内丹和结石,这都是大内皇宫才有的名贵药材,就连里面形状最小的蜘蛛宝,也有核桃大小,呈黑色药丸之状,都是罕见罕有的灵丹妙药。
群盗多有盗墓经验,因此大多都是识货的。就算不识货,但光凭那装药的器具就已极其昂贵华美,里面的丹丸药石不用猜,肯定价值不凡。
群进来的盗当下无不大喜,见了一样就取一样,毫不客气。
装完一楼的丹药、药材,群盗便从铁楼梯往二楼而去。
铁楼里的雾气也渐渐变浓,铁壁又是黑的,昏黄的灯光中看什么都不真切了。
鹧鸪哨见此便提枪挑灯,当先走在红姑娘与罗老歪前边。
众人刚到二楼,抬脚拨开铁扉,猛见屋中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那人脸朝屋内,在漆黑的铁房间里纹丝不动,看背影像是活人,可又感觉不到她身上有活人的气息。
专盗古墓的鹧鸪哨那双眼睛是干什么使的?灯影一晃,便已看清那女人竟然一身明人的装束,她脚穿木底弓鞋,身上穿着四种零碎锦料拼制而成的水田服。
明代的古墓鹧鸪哨盗过不下十座,自然一眼认出这衣服的年代,心中一片惊疑。
这自元代起便已陈封的铁楼,其间门户闭琐严密,好似铁笼一般,恐怕连老鼠都钻不进来,怎么会冒出个明朝女子?她如何进得楼来,难道会使缩骨法移形术不成?还是和道长那般的奇人异士?
鹧鸪哨带着群盗上得楼来,那女子只是露个背影站着不动,对周围一切动静恍如不觉,竟如木雕泥塑一般,黑色的铁窗里流进一缕缕的雾气,将那朦胧的身影粉饰得如同鬼影一般。
群盗挤在门前都看得呆了,心道:盗墓盗多了果然撞上厉鬼。
罗老歪身为一方军阀,和这帮子盗墓出身的一样,平时挖坟掘墓的事也没少干。
但以前都是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也没真正遇上邪门的事情。
如今来这瓶山,邪异的事一件接一件不说,还有一个真道家高人在此,一想到现在真有鬼,就不免腿肚子转筋,想要掉头逃下楼去,可此时腿脚似乎都不听使唤了,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
罗老歪见此诡异,只能一手捏着平安符祷告着道长保佑。久不见那女子没反应,心下松了一口气,低声问身前的鹧鸪哨:“鹧鸪哨兄弟,你说这他奶奶的是人是鬼?怎得如此诡异?
这铁楼地面上有层尘土,四下除了我等一行,并没有其他脚印,想来此处几百间都无人走动,如今难道是见鬼了不成?”
红姑娘虽然也吓得不轻,但见罗老歪一个大老爷们如此不堪,还称雄一方,心下有些不屑,暗道:还是鹧鸪哨稳重,虽也和自己等人一样害怕,但其还是镇定自若。一直像英雄一样挡在众人面前。
而鹧鸪哨却不管其他众人的反应,提灯上前,突然喝问一声:“是人是鬼?”说话声中,他从后边抬手去拍那身着明代服饰的女人肩头,不料触手之处,竟是空无一物。
那身穿明装的女人也消失无影无踪。
见那明代女子消失无影,群盗吓得出了身冷汗,各自背靠背的结成阵势,以备突发不测。
鹧鸪哨眼见手中落空,也吓得急忙闪身退开,却见那女子原本站立的位置,蓦然间升起一片尘雾,在狭窄的楼内飘散开来。
鹧鸪哨以为有毒,赶紧闭了呼吸,示意群盗捂着口鼻纷纷躲闪。
群盗进这铁楼前,陈玉楼就觉得此地药气沉重,惟恐撞上毒烟机关,事先也已加了防备。
如今那女子被人一碰就立刻轻飘飘地化作一片尘埃,浓得像是雾气。
那雾状的粉尘里,却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气息。
鹧鸪哨手上有土鲛皮的套手,随手在面前的尘雾里一抄,举灯细辨,只见手套上沾的,竟像是枯碎的纸屑,碎得极是细微,只剩些纸张里的经络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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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其心中就有了断定,想来这应该是个精妙的剪纸人,由于在房中放了几百年不动,纸筋早已枯散,被人一碰就当即化为灰烬了。
知了原因,鹧鸪哨心中更是奇怪:这女子非人非鬼,竟是剪纸而成的人形,竟如真人一般,真鬼斧神工也,可她却穿着明朝才有的明装,为何又会出现在这座生铁封闭的元代露房当中?”
鹧鸪哨在瓶山里连遇许多奇事,凭他博物之学也难推测究竟。
又在二层铁阁中转了一遭,眼见再无异状,门窗都是紧紧闭锁的,也实在难以判断那明代的剪纸人是如何摆在其中的。
甚至有点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眼睛看花了,但那女子却又是众人齐见过,当下心中满是疑惑,便转身回到楼下,到桂树下见了陈玉楼一干人等,把露房中的所遇之事说了一遍。
陈玉楼听罢也觉得出乎意料,但搜肠刮肚地想了几遍,也是找不到半点头绪,问张林,张林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解。
当然,张林知道,那可能是观山太保的杰作,但自己只负责保护人,又不负责参与盗墓,因此才说自己不知道,只任由他们自行探索,反正现在又没什么危险。
陈玉楼见此,只好再派人去搜索其余的三处铁楼。
群盗或橇或穴,座座铁楼都拆得门户洞开,将里外翻了个遍才发现。这四座铁楼也并非是什么储藏大内珍宝的。
井底这个洞穴是个密室,而那四座漆黑的铁楼,都是用来藏纳名贵丹药和书册经典的露房,搜刮出许多珍品,光是成了形的合首乌就有十几对,但是再没见到其余三座楼里有什么明装女子的纸形。
陈玉楼见收获不小,且不说那些千百年前的“丹丸膏散”还有没有药性,单是装药的瓶匣之器,也尽是汉唐年间的古物,件件皆是价值不凡,但始终没找到古墓挖出那具被称做湘西尸王的老僵尸,还是心有不甘。
他暗道:倘若就此做罢,终究是让他这盗魁的面子上有些下不来,毕竟搬山卸岭齐出手,加上罗老歪这个‘官盗’,哪怕收获颇丰,也难免落人口舌,被绿林嘲笑。
于是陈玉楼决定继续寻找大藏,在生长尸桂的洞中散开队伍搜索。
群盗得令,点着火把驱赶着鸡禽,排成了人墙,在周围一个洞口一个岩缝的详细查找起来。
随着搜索范围的扩大,群盗逐渐发现这个洞穴周围全是钢板铸成的铁壁围墙,在此形成了一个院落。
除了桂树下的四座铁楼,其中还有烧丹的丹室,里面砌着砖炉和风箱,以及一些古代青铜秘器,在一面玉石屏后,是道在内侧锁住的大门。
陈瞎子和鹧鸪哨等人虽是倒斗的状元魁星,但向来只是盗发古冢,丹宫里有不少东西都是平生前所未见之物,心中皆是暗自惊奇,但寻了几遍,并没有发现古墓大藏的踪迹,最后来到玉石屏后的大门前,便命人砸锁撬门,还要再向深处前进。
陈玉楼根据瓶山地型判断,这道门后也许正是通着后殿的底部,但山腹里面地形复杂离奇,翁城、正殿、丹井之中都没有元墓的踪迹,后殿被焚烧后就匆匆离开了,那殿中确实有陪葬的马骨、兵器、甲胄之物,看这丹井里的结构如此之深,也许后殿底层也有密室密洞一类的所在,那真正的墓室多半就在附近了。
看着众人行动,张林却知这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因为真正的元代将军墓是在瓶山之巅,山腹之中的所有建筑,包括眼前的铁壁院落,不过都是疑冢。
是元人用来坑杀、迷惑盗墓贼的手法。
眼下陈玉楼尚不知,只让让手下人去卸开巨门,自己则同鹧鸪哨等人站在铁壁院落中等候。
原来的世界线里,陈玉楼三进瓶山,伤亡惨重,抵达此铁壁院落时,在瓶山碰得头破血流的他野心尚且极大。
何况因为张林出现,让其损失维乎其微的现在?
陈玉楼深知,卸岭群盗是专做谋反聚众的勾当,在各朝各代都被官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卸岭势力也自不小,可这些绿林盗匪在太平年月里,往往都会成为官兵镇压的主要目标,如今难得遇上回天下大乱,军阀割据的局面,正应当扩展势力,渗入‘昆仑山’的官面,所以暗中资助了好几路军阀。
除此外,陈玉楼还到处笼络天下的能人异士,到处接济难民赚取声望。
眼下见自己倒斗的本事,似乎比搬山道人鹧鸪哨要稍微逊色半筹,所以早就有心拉拢搬山道人入伙,有鹧鸪哨这种手段高强的人做为左膀右臂,他就可以腾出手来专心经营军阀势力,那何愁大事不成?
但此人一向独来独往界极高,得让他入伙可并不简单。
至于张林,那种有着神仙手段的存在,他则没有思虑好如何办。
毕竟一不小心,对方就可能喧宾夺主。
其来历又不明,因此上次探口风,被其一点醒,现在他与张林,都是貌合神离。
也只有知根底的鹧鸪哨,比较放心。
因此,趁着间歇,陈瞎子便想同鹧鸪哨盘盘道,找个情由拉拢搬山道人入伙,于是他:甩开两行伶俐齿,翻动三寸不烂舌。
先从这瓶山古墓里的湘西尸王说起。
第一百一十九章:甬道僵尸
话说这猛洞河流域,深山老林很多,尤其是老熊岭下的瓶山最胜。
传闻以前常有人上山采药,被山隙里的僵尸拽了进去吸净血髓,有侥幸逃过的,都说那僵尸身材高大,紫袍金带,看装束不是王侯,就是将相,所以都以湘西尸王呼之。
据说其大白天也敢出来伤人,以至近代就没人敢接近此山了。
陈玉楼趁闲,与鹧鸪哨娓娓道来,最后疑惑道:“可我等三进瓶山,在山上只见有许多毒虫,却不曾见有诈尸的精怪,可见洞夷之辈的传说不可尽信。”
鹧鸪哨道:“陈总把头所言极是,素闻在那粤东粤西两广之地,也多有此类传说。
凡是挖出贵族古尸,只要见到其服饰奢华,腰束金绦玉带的,便以讹传讹,称其为尸王,似乎连僵尸也可分为三六九等,生前是王公的,死后出现尸变也比寻常的僵尸厉害许多,此等愚民散盗的见解,说出来教人好笑。”
陈玉楼点头道:“兄弟说得在理,实则生前为贵,死后保存尸骸的营葬手段自是非比贫民百姓,所以贵族的尸骸被从古墓中掘出,往往会因为棺椁明器的作用,显得尸体鲜活生动,而穷人的尸首埋到乱葬岗中,不是被野狗刨出来啃了,就是遭虫蚁侵蚀,过得不到半年,就连骨头也难保全,所以生前为王为尊,死后的尸体仍然比寻常百姓尊贵万分,还要做个“尸王”吓唬咱倒斗的苦汉子,想想着实令人可恼,不倒之不足以平民愤……”
陈玉楼说着,趁机把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他接着说道:“倒斗这行当虽然能发横财,但在外人眼中却极是晦气,我等常年和古墓里的棺椁明器打交道,难免会染一身阴气,咱们自家里,也不是生来就想做这等挖掘墓中古董的勾当,不过造化阴阳自有其理,按你们照搬山分甲术的宗旨来看,‘世上有一物,便必有一制’,我等倒斗的手艺人,便是那些生前显贵之辈的克星。
看如今的世道,天灾兵祸是一个接着一个,哪有给老百姓安居乐业的日子?按说我陈家祖上留下的产业,自家纵然是十世也花用不空,但想要济此乱世却是杯水车薪。
愚兄既然学了一身卸岭倒斗的本事,又蒙弟兄们抬举,做了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的卸岭盗魁,便不耐烦在世上随波逐流,只想趁着乱世高举义旗,盗墓取利周济苍生。
陈玉楼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做出踌躇满志的腔态来,又说道:“无奈心虽有余而力不能足,卸岭虽人多势众,但我身边却缺少有真本事真手段的能人。”陈玉楼带着三分忐忑,七分期待道:“如果兄弟愿意到常胜山插香入伙,为兄担保你坐第二把金交椅。
咱们常胜山十几万盗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后你我二人联手……”
鹧鸪哨早听出他的意思,等他说到入伙的话来,赶紧推辞道:“从古传下这三门盗墓的秘术,摸金、卸岭都是聚义取利,以济世人,耐何搬山道人不属此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虽承高谊,却实不能为。”
说着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张林道:“再说陈兄有张道长这般高人辅佐,岂是无人可用之时?”
陈玉楼本以为自己刚刚这番话说的简直是“周公吐脯,天下归心”,而且让鹧鸪哨到常胜山入伙,直接坐第二把金交椅是何等的诚意?竟被对方一口回绝了。
而且还说起张林这个最不稳定的因素,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和恼怒,就问:“倒斗之道,不外乎盗亦有道之说,难道搬山之道会有所不同?可否直言,以解愚怀。
至于张道长,他自烧昆仑三柱香,家居清源道且长,那有时间与我等盗墓之辈‘同流合污?’
此番前来,不过是受家父所托,看在我这次盗墓,是为了救济难民缘故。
回去之后,便是分道扬镳,再说道长乃真龙般人物,放眼天下,恐怕昆仑山里也没几个敢驱使。”
鹧鸪哨闻陈玉楼所言,绝得确实有理。
张林这种人物,乃九天真龙,非常人可以驱使为之卖命。
但他对陈玉楼那种造反图霸的举动没任何兴趣,但寻雮尘珠又毫无线索,在滇王墓又一无所获,当下想着卸岭人多力量大,也许会有一点新线索。
再不济,陈玉楼作为卸岭魁首,下面几万人马,十几万绿林听其号令,要是能请陈玉楼让人注意一二,也好过自己师兄妹三人在深山老林里,日复一日的探索着那些带着希望,却是一次次绝望的古墓,
便直言相告陈玉楼:“小弟原是有些心事,别个面前也不好讲,既然兄长垂询,敢不奉告?”
于是就简略地把搬山道人盗墓寻找雮尘珠的事情说了一些。
这条线索越来越渺茫,眼看搬山道人只剩三个,想来天意使然,人力也难强求了。
但他只要还活着一天,就要遵照祖宗遗训,接着在各地古墓中继续寻找这颗珠子。
陈瞎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寻不死仙药”,笑道:“何不早说,为兄就有此线索……”他善会笼络人心,正要大包大揽把鹧鸪哨的为难之事料理了,然后也不怕他不肯入伙了,可话刚说了一半,却听撬砸石门的群盗一声惊呼。
陈玉楼和鹧鸪哨心知有异,二人也顾不得讨论雮尘珠,赶紧率众过去查看。
原来群盗已洞开巨门,只见门外是条山中隧道,廊道曲折幽深,里面轻轻流动的云雾,犹如香烟缭绕,也看不清深处的情形。
陈玉楼见群盗大惊小怪,真是折了卸岭的威风,心头有些不快,沉下脸来问道负责这块的头目道:“刚才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不过是条俑道而已,里面八成就是元人的墓室了……”说着话挑灯望石门外一张,不料正瞧见那隧道里烟雾轻渺流动,好似有一人盘腿坐在地上。
恍惚中就见那人全身黑衣,壮束十分诡异,他身体肥大高壮,狮鼻阔口,脸上虬髯如戟,两眼精光四射。
双方视线刚一相交,就惊出了陈玉楼一身冷汗,再想细看,那人却又被云雾遮在里面,看不倒身影。
不过刚刚那一瞬间,跟在陈玉楼身边的人也都各个瞧了个真切,荣宝晓咦顿时双腿打颤,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前方后退惊道:“僵尸……是……是瓶山古墓里的尸王啊!”
群盗闻言立即竖起削尖的竹竿,撑开渔网待敌,僵尸有死而不腐的,还有遇活人阳气乍尸扑人的,要真遇上大粽子,水火刀枪之类未必能起作用,也只有戳住他,覆盖上卸岭的缚尸网,或者往嘴里塞个黑驴蹄子。
陈玉楼刚要招呼众人上前围攻,忽然那只怒晴雄鸡从鸡群中腾起跃出,金鸡独立恰好落在陈玉楼肩头,引颈怒啼,这只雄鸡自从鹧鸪哨落入丹井后,就混在其余的大群公鸡之中,在宫殿里到处追逐蜈蚣,群盗进入露房铁阁之后,为了防范毒虫,也将大批鸡禽带了进来,但一直没见有什么异常状况发生,然而此时怒晴鸡突然威风凛凛地鸣动起来,定是有什么征兆预警。
群盗见状微微打了一愣,脚下不禁有些踌躇,都隐约有种预感,他们只要接近瓶山尸王,恐怕立即就会惹祸上身。
罗老歪在陈玉楼身后探着个头,见此有些心忧道:“总把头,我等莫不真寻到那元代将军了?我看着平安符隐隐发烫,他奶奶的,这元代将军莫不真诈了尸不成?”
鹧鸪哨见状道:“陈兄,里面那厮绝不寻常,许不会也是彩纸剪出来的人形?廊道内又都被雾气锁了,恐有妖术作怪,才使得道长的符篆异动?要不容某先独自过去看个究竟。
就算真是诈了尸的大粽子,我有魁星踢斗傍身,要全身而退也不难。”说罢就要提灯进去。
红姑娘拦住他说:“且慢,你们难道都不识得?那尸……尸王穿的黑袍顶着黑帽,足底踩着靴头,元人贵族怎会这副打扮?”
陈玉楼和鹧鸪哨都觉奇怪,怎么红姑娘会知道那身诡异的黑色装束?那又是什么打扮?
红姑娘见二人疑惑,便解释道:“我以前曾在月亮山里跑江湖卖艺为生,说书唱戏和古彩戏法都是同行,戏班子里的各种行道笼头,我也尽数识得。
刚才总把头光亮虽然一闪而过,但我看得清清楚楚,世上只有班子里的伶人戏子才会如此装扮,而那‘尸王’满身黑衣袍靴带帽的装扮,分明就是戏班子里演在戏文里面的勾死鬼!”
那红姑娘熟识戏班子里的行头,一眼断定,俑道里的那厮,绝不是什么元代将军。而是满身黑衣靴帽的无常恶鬼打扮,敛葬时尸体穿着的凶服寿衣虽是不比寻常衣衫,可墓中的贵族怎么会穿着戏装埋尸于此?古人穿着的服饰,也许在民国时期看来差不多都象是在戏台上穿的,但哪里有人会在墓中穿一套勾死鬼的黑袍行头?
群盗闻听此言尽皆愕然,先前在铁阁楼里见到个一身明代水田服的剪纸女人,这会儿又冒出个穿勾死鬼戏袍的,瓶山丹宫里真正的墓室还未找到,却先撞上如此之多古怪诡异的事情,不免生出一阵栗栗自危之感,万一那山雾中真藏着黑无常却又如何是好?
陈玉楼知道,盗墓掘冢全凭一时胆气,心中越是不安,越是疑心生出暗鬼,所以历来都有“倒斗不信鬼,信鬼不倒斗”之说。
卸岭群盗向来都认为古墓中的威胁,最主要是来自于机关和乍尸,极少有人谈论鬼神精怪之类犯忌的话。
可如今那黑袍勾死鬼刚刚是众人亲眼所见,在那个年代里主要的娱乐活动就是听书看戏,民间戏曲比较低俗的有:‘鬼戏、狐戏、猫儿戏’之类,都是依靠渲染鬼狐情节来吸引观众,黑袍黑帽的勾死鬼是这类戏文中的主要角色,正因为离实际生活较近,才更容易令人信以为真。
陈玉楼见人心惶惶,担心手下兄弟们折了锐气,便道:“想那戏文本子多是胡编乱造,十出戏中倒有八九出都是生捏瞎拼出来的,岂可信以为真?慢说是什么勾魂索命的无常鬼,当今这世界就连神仙也难躲洋枪洋炮的一溜轻烟,管这廊道中有些什么,先放两排枪过去再说。就算真是恶鬼当道,不是还有道长吗?
你等都知道长神仙手段,区区小鬼,道长举手可除。”言罢一挥手,命手下举起步枪,齐刷刷拉动枪栓,顶了子弹上膛,就要对着俑道里乱枪其发。
张林听了陈玉楼所言,没得好气。
合着有我擦屁股,现在其已经‘无法无天’了!
而鹧鸪哨在旁见群盗要开枪射击,他心中一转,忙喝住群盗,低声告诉陈玉楼不可用枪。
如今鸡禽鸣动有异,道长的平安符又隐隐发烫,定是因为那穿黑袍的死者身上有什么剧毒之物或者害人机关。
众人不可仗着器械之利就大意了,否则溅出毒来,这条隧道就进不得人了。
陈玉楼心中恍然,忙道:“真乃英雄所见略同,枪里的子弹顶上火那是壮胆用的,正要叫小的们用勾竿子去搭。”
随即命十几个手下上前,向雾中探出蜈蚣挂山梯,搭在那黑袍人的身上向后拉扯。
群盗领命出手,一番连拖带拽,便用竹梯将那盘膝而坐的黑袍人拖进了铁壁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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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人一个个枪上膛、刀出鞘,如临大敌般围拢在四周,拖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一具形貌诡异的僵尸。
这黑袍男尸高大肥胖,盘腿而坐,手中掐了个奇特的指诀,穿的确实是一身戏台上勾死鬼的行头,被竹梯一阵拉扯,早就开始腐朽的服饰都丝丝缕缕地裂了开来,露出身上发胀的皮肉都是白如浸水。
陈玉楼示意群盗用竹梯探探,结果一碰就往外淌出浓来,耳目口鼻内都是黑色的粉末,可能当初是七窍流血而亡。
但对方这身打扮却没办法分辨是哪朝哪代的,只看靴袍都已经朽了,料来死去的年头已是不短了。
群盗见只是具僵硬的古尸,这才将心放心,纷纷骂道:“死鬼,偏穿成这副鬼模样进墓,刚刚险些吓破了爷爷们的虎胆……”
陈玉楼与鹧鸪哨则皱眉看着古尸,隐隐觉得对方来历恐怕不简单。
第一百二十章:观山太保
※※
陈玉楼觉得这具尸体死得奇异,便率群盗细细查看。
古尸体内注满了剧毒,但却非是瓶山里常见的蜈蚣毒。
毒液行遍了全身,应该是生前服毒。
群盗担心沾染毒脓,就用竹签子翻拨尸体,将其身上的事物一件件清理出来辨认。
不一会儿,地上堆满药瓶药罐,还有纸木造成的傀儡人形肢体。
得到一个大皮囊,里面都是漆黑坚硬的豆子,看得众人如坠云里雾中,竟不知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是什么。
最后还是有名盗伙用竹签从尸体腰间的黑袍里挑出一面金牌,上面铸得有字,陈玉楼和鹧鸪哨作为卸岭、搬山魁首,自然都识得古文书,定睛一看,正是四个苍劲挺拔的老篆:观山太保。
二人乍见此物,脑海里正如满天的乌云突然亮了一道闪电,猛然记起一段早已尘封多年的往事,原来这瓶山古墓里还有别的盗墓贼,早已有人捷足先登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原来是大明观山太保。
观山太保不属于盗墓四门,又或者是背尸的窖子,一直是盗墓界里的神秘势力,因此少有人知。
红姑娘,罗老歪等闻言,皆是疑惑。
罗老歪道:“总把头,鹧鸪哨兄弟,这什么观山太保,难道有什么来历?看你们二位神情,像是知道内情,可给兄弟们说道说道,让我等也涨涨见识。”
陈玉楼闻言,与鹧鸪哨对视一眼,先是让人把尸体拖到烧丹的砖炉中点火焚化,才向众人道:“观山之事扑朔迷离,以前只道是做不得真的传说野史,原来这世上真有观山太保。”
说着询问鹧鸪哨道:“贤弟足迹遍布天下,可曾听说过此中详情?”。
鹧鸪哨对此事所知所闻,也并不比陈玉楼多出多少,现下其问,便道:古老相传天下盗墓之辈,有字号和传统的仅仅是:发丘天官、摸金校尉、搬山道人以及卸岭力士。
不过说是四路,实际上是三支,因为发丘天官和摸金校尉本是一回事。
二者为上下统属关系,只是后来发丘印毁了之后,世上便只剩下摸金校尉了。
其余便是人多势重的卸岭力士,以及机变百出的搬山道人。
除了这三支以外,天下盗墓者便尽是散盗和民盗,稍微有点名堂的,也不过就是南边背尸翻窨子的。
其余鸡鸣狗道之流,都是不值一提,但在近几百年的盗墓史上,却始终流传这一个极其神秘的传说,据说明代有群倒斗之徒被称为:观山太保,擅于‘观山指迷’,秘密发掘了许多帝王陵寝,他们的手法和盗墓动机从来没人知道,一旦做出事来连神仙都猜他不到,传说仅限于此,当世之人对他们再无更多了解了,连那些传说里的观山事迹是真是假都不好判断。”
罗老歪道:“原来这家伙来历还如此神秘,他奶奶的,想不到今日老子们竟在瓶山露房后的隧道里,撞见了一具观山太保的尸体。
想来这家伙也是来盗这瓶山的,不过该是其倒霉,平白亡于此,可见这什么观山太保不过徒有虚名。
不及卸岭,搬山厉害。”
陈玉楼,鹧鸪哨闻言,却不怎么高兴。
二人看这观山太保装扮举止和所携物品之诡异,实是平生前所未见之奇。
陈玉楼联想到以前走千家过百户的飞贼里,有一门善会:缩骨法,也就是盗贼做起法来,便可以钻狗洞老鼠洞进入门户紧闭的深宅大院,在里面窃取金银钱物,然后原路潜回。
在主人家不知不觉中,盗走其财物。
但这邪法为时辰所限,施法后,一旦耽误了时辰,小偷就得死在屋内。
不过这毕竟只是市井传闻,世上虽是真有脱栲破枷的缩骨之术,却只是拆脱身体关节,并不能钻猫狗之洞。
但他也听闻,另有一门与控尸术近似的傀儡术,可以控制纸人纸狗钻入门墙缝隙偷盗,其控制原理并不是以魂附纸,而是驱使大批虫蚁为盗,其中的具体情形连陈玉楼也不清楚。
不过想起方才鹧鸪哨他们在那铁阁子里看见的剪纸人与死在大门外的观山太保,似乎正是用邪门方术窃取铁楼中的丹药。
其为了避免被山中蜈蚣咬噬,便在自己体内灌注了药水,才潜入此地,可似乎这铁楼尸桂的格局出乎他意料之外,时辰耗得太久,竟至术尽身亡于此。
陈玉楼以自己的经验推断出了事情经过的七八分,只是大明观山太保的盗墓之道奇诡无方,不是内行人根本看不出这些底细。
想着他们卸岭群盗与搬山一派、罗老歪的军阀势力为了盗掘这瓶山古墓,可谓倾尽全力,不仅耗费钱物,也折损了许多人手。
如今竟遇到一出‘二进宫’,一行人足足晚了‘观山太保’几百年,不由心起天不作公之感。
陈玉楼眼下无奈,只得询问张林,可知观山太保。
张林对此咸口不提,陈玉楼无奈。
不过看这黑厮死在隧道里,身上并无明器珍宝,而且无人收尸,这也足以说明他虽捷足先登进入瓶山盗宝,但并没有随行的其余同伙,如果山里真有古墓大藏,墓室里的东西多半还是完好的。
陈玉楼想到此处方心意稍平。
从古到今,成体系的盗墓组织之间,从无恩怨过节,相互间完全处于一种互不干涉的状态,谁要是比别人晚了一步,等到进古墓倒斗之时,发现墓中已有其他人事先光顾过了,那也最多自认倒霉而已?
所以对在墓中发现一具身挂‘观山’腰牌的古尸,群盗都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是早已死去两朝的古人了,于砖炉密室里焚化了这具尸体之后,便不再理会此事。
看看搬空了老桂树下的珍宝异器,群盗便遣出几名手脚伶俐的探子,当先摸进隧道里探路,其余的大队跟着陈玉楼与鹧鸪哨在后。
这条造在山腹里的地道迂回曲折,随着山势缓缓而上,众人走出一段,石道渐行渐高,陡然变为石梯,攀上去又是个狭窄的山洞,密道口的盖子已被揭掉了,众人笼着火烛出了洞,眼前就是一片残垣断壁,尽是焦炭的宫殿废墟。
果然不出陈玉楼所料,这里就是他们最初进来的后殿。
后殿丹宫无量殿之间的通道,都被元人用巨石铅水封死,这片殿阁已在陈玉楼等人逃离之时,给张林付之一炬了,连接丹井的密道藏在庭园假山之中,位置极其隐蔽,若不是在里面钻出来,从后殿绝难找到。
到了此处,陈玉楼心中又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如今藏在山里的蜈蚣都被剿尽了,却始终没找到半点元代将军墓室的痕迹,一处处的全是虚域疑冢,不禁暗骂元人奸猾。
历朝历代都中最难盗发的便是元墓,盖因元时各种文化兼容并收,即便同样是贵族王公,他们的葬法葬俗也大相径庭,陵墓的布局和选址,带有许多西域漠北的风俗,又混合了中原风水龙脉的奥妙,横埋倒葬的匣子坟,便是这一特殊时期的产物,所以倒斗的手艺人盗掘元墓之事,大半都是误打误撞挖出来的,元代古冢历来便是盗墓这一行当里的“盲点”。
这时有陈玉楼的手下给他献计,说既然遍寻不见墓室大藏,何不再用‘瓮听法’探知?
这瓮听法便是在山里挖个坑,埋个大小可以装人的瓮器下去,然后盗墓贼蹲伏在瓮内,相当于身在地中,借巨瓮来扩充自己耳音,侦听地下空间的方位。
陈玉楼听了摇摇头,这显然是外行话。
不说瓮听法只可探听低于埋瓮位置以下的地底,多用于土层之中,瓶山的山势歪斜欲倒,又是满山青岩大石,根本无法施展此法,其初探瓶山之际,便已用“闻”字诀听过此山了,只辨得山腹里洞穴广大,一处接着一处,正因洞穴太多,影响了地底回声的精准,即使陈玉楼耳力超于常人,也不能细辨此山内部的各处轮廓,遂不用其言,哪里可用听瓮法?
如今这瓶山里的瓮城、无量丹宫、藏尸井、铁阁露房、后殿全部找了个遍,都不见那元朝将军葬于何处,陈玉楼不得不怀疑是否除了墓址上不封不树之外,那墓穴也曾用土回填,根本没有空间缝隙。
倘若真是以土夯实的坟墓,在这地形复杂的瓶山里根本无法寻找,元人不依风水形势,恐怕搬来摸金校尉相助,都难以使用分金定穴直捣黄龙。
不过陈玉楼也明白,此次回虽是得了许多珍异之物,但找不到真正的墓穴,就算是失了手,赔了如此大的本钱最后却落得个铩羽而回,他这当舵把子的盗魁,今后便再也没有面目和天下人争长道短了。
陈玉楼正为难的时候,鹧鸪哨忽然有了计较,其道:“盗墓之法虽具奇验,但瓶山里边的丹宫规模巨大,使得群盗的精神命脉全都倾注于此,却忽略了此山的地形。
这瓶山如同仙人装丹的宝瓶坠地,山体形似古瓶,山腹内也犹如瓶腹一般中空,丹宫宝殿都建在其中,所以来此山盗墓的无不把目光盯在山窟里,唯独把山巅的瓶口忽略掉了。
古之陵寝皆是建在地底,即便是‘斩山为椁,穿石做藏’的山陵,墓室也建在山腹深处,可瓶山古墓岂能以常理度之?
说不定那墓穴的选址与世间古墓截然相反,竟会是造在山巅至高处,山下却故布虚墓疑冢搅乱视线。
瓶山之顶绝险无比,如果古墓真的藏在上面,似卸岭群盗这般大队人马则根本施展不开。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策略,便能收到奇效。”
陈玉楼论才智谋略并不逊于鹧鸪哨,奈何他统帅天下盗贼,图谋甚巨。
任事繁杂,遇到疑难之处,反倒不如鹧咕哨心中空明、灵台透彻,故此始终未曾想到此节。
这时他听得鹧鸪哨一说,顿时醒悟,连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也!想那元人在瓶山丹宫造墓,本就有镇压洞夷的意图,此乃“厌胜”之法,以陵墓厌胜镇物的确实不多见,可湘西一带的扎楼墨师建造阳宅的厌胜之法,正是设在屋宇高处,瓶山古墓必定是藏在山巅。
陈玉楼现在明确了元墓所在,当即打定主意,要去将其盗取,却见卸岭群盗和一众工兵,到此都已有些精疲力竭了,尤其是其中有许多“烟客”,烟瘾发作了,更是全身乏力,眼看那元代古墓还不知藏在哪里,脚底下都有些迈不开步子了。
陈玉楼只好给众人鼓气:“弟兄们,按咱们常胜山的惯例,凡是掘得大古冢,都免不了要有一番利士,今天正是倒斗的黄道吉日,虽然一路过来遇了些波折,但我等当再接再厉,以期:毕其功于一役。”
陈玉楼先对群盗晓以‘利、义’二字。又提醒群盗,须记得当初进山之前都赌过大咒,不盗空了瓶山绝不回还。
虽然他们绿林中人可以不信鬼神,但对赌咒发誓的行为看得极重。
违背誓约便称作:坏了大咒,为众人所不耻,一部清史上有多少明文所载的显著事迹为证:当年梁武帝不信咒,饿死台城无人收,隋唐年间的银枪将军罗成不信咒,成了三十二岁的短寿之人,水泊梁山的宋公明不信咒,到头来一壶药酒把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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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盗利字当头,又肯图个义气为重,便都强打起精神,纷纷向舵把子请缨向前,此次即便肝脑涂地,也不肯折了他们常胜山的锐气,务必要收取全功,其余那些不属卸岭之盗的工兵们,虽是有心要打退堂鼓,可在罗老歪的大棒加甜枣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前进。
众人行进间,红姑娘见张林不动,好奇问到:“道长可有心事?”
张林叹口气,看着陈玉楼以及鹧鸪哨的背影道:“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罗老歪也走在后,正督促着他的工兵营向前,闻言也知此话,不是一般的动摇军心之语。
对于张林的神秘手段,罗老歪向来敬畏有加,对其也恭敬有礼。
其再任何人面前,皆开口他奶奶,闭口他祖宗,连陈玉楼也不例外。唯独在张林面前,开口活神仙,闭口道长大人,端的恭敬无比。
但如今见瓶山疑冢所藏如此之丰,对于那元代将军墓早已志在必得。
现在听闻张林动摇军心,早将那敬抛到九霄云外,拔着他那左轮骂咧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盗墓暂缓
“道长,老罗佩服你,不过,你这动摇军心,可是大罪,搁那群兔崽子,老罗可就一枪崩了!”
罗老歪一边挠头一边道:“什么天作孽自作孽的,我们现在可是为了救济难民,行的是大义之举,老天还看不过去了?”
张林皱眉道:“古人云:人心不足,必受天谴,满招损而谦受益,今日汝等所获财物,已不计其数,当速退而去,何必再一探到底?
汝等已满载,不归必灾祸加身,若汝等执意前行,那吾当要离去,以明哲保身,若汝等听我所言,各取宝货,各归其所。
该添置装备强军的,添置装备强军,该救济难民的,救济难民,瓶山不可再久留下去,迟则生变,贫道这就先行告退,如何决断,你们自行定夺,勿所谓言之不预也!”
张林说完,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一时不知所措。
罗老歪气馁的坐到一旁:“总把头,现在怎么办?你拿个说法!”
张林的神异,其神仙手段,早在一行人中根深蒂固,如今其直言再走下去,必将有大祸临头。
此言,对于那些已经见识了瓶山地宫中凶险,本就不想再探下去的工兵就是最后一击,直接让他们没有任何动力。
至于唯陈玉楼马首是瞻的卸岭群盗,当下也是人心惶惶。
军心不稳,罗老歪当下也没有办法。
有时候,枪子真不管用。
陈玉楼见此,再次见张林对自己卸岭魁首地位的威胁,更加确定不能拉对方入伙。
现下军心不可用,只得道:“现在我们已然确定那元代将军的墓在瓶山之巅,它又不会跑。
哪里大队人马施展不开,现下又军心惶惶,不若我等先留部分人在此搬运这地宫之中的财宝,其他人暂回攢馆休整一二,在作商议。”
罗老歪点点头道声:“妥,我就听总把头的!”
言罢便安排人去运输地宫之中的明器。
搬山一派,人数最少,当下鹧鸪哨一心系于雮尘珠,也没有意见,便同意陈玉楼的安排,一行人先回攢馆休整。
路上,陈玉楼心事重重,鹧鸪哨与其并行,问到:“陈兄,刚才地宫之中,你言有雮尘珠的线索,可是真的?”
陈玉楼正独自烦闷,自己礼节下士,诚意满满,鹧鸪哨居然不入伙,
好不容易推出元墓所在,那道人三言两语,却又让其行动胎死腹中。
现在闻鹧鸪哨问起雮尘珠下落,便有些不耐道:“我也不知具体,但不日前,曾与道长有过交谈,陈某有三分把握,那道长决然知道雮尘珠的下落。
但我以问过,其再三缄口,为兄也一时难以确认。”
鹧鸪哨只闻陈玉楼说张林可能知道,自动忽略其后所言道:“此言当真?若道长真知线索,那鹧鸪哨刀山火海,也要求得。”
说罢,便与惊喜交加的花灵、老洋人快步往攢馆而去。
罗老歪见此,有些不解道:“总把头,这搬山说那什么雮尘珠是什么玩意?怎么有点线索,兴奋成这样?”
陈玉楼道:“那是记载在古籍之中的宝贝,但具体存不存在,难两说。
这东西,搬山一派已经寻了数千年,今日有些线索,难得高兴是理所当然的。
罗帅少打听这些,还是安排好人,尽快把地宫中的财货取出,至于元墓,我等日后再议。”
罗老歪道:“妥,老罗我在这看着,那元墓啥时候挖,给我个信就成。”
陈玉楼一想,此地确实需要人看着,便同意下来,又让昆仑摩勒跟着监督,自率了红姑娘与几个心腹,回了攢馆。
陈玉楼回来时,鹧鸪哨和其师弟师妹已经从张林房中退了出来,陈玉楼见状上前问到:“鹧鸪兄,怎么样?道长可知道?”
鹧鸪哨不言,老洋人道:“回总把头,我们这正云里雾里呢。
那道长说什么:‘寻来寻去一场空,天命不佑觅空楼,处处皆是雮尘影,只叹命有运不足。师兄听了,就现在这样了。”
陈玉楼道:“道长这是什么意思?这究竟有,还是没有?”
“有!”鹧鸪哨道:“道长是说我注定是发现雮尘珠线索的人,但没那个运气,得不到雮尘珠。”
“这样?”陈玉楼闻言皱眉道:“那鹧鸪哨兄弟,你现在可有发现关于雮尘珠线索?”
鹧鸪哨摇头道:“前不久听闻滇王墓有些线索,但我们去迟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如今还是一无所获。”
“这样?”陈玉楼闻言微微雏眉。
一旁的花灵道:“师兄,在地宫中,我们发现了雮尘珠的壁画,莫不是这瓶山和雮尘珠也有关系?”
“是啊师兄!”老洋人也道:“我不认同那道长说你找不到雮尘珠,但他说你能找到线索,我看这瓶山地宫的壁画,不正是雮尘珠的线索吗?也许更详细的线索,就在那元代大将军的墓里。”
陈玉楼闻言,正心有不甘,思索什么法子将鹧鸪哨忽悠去瓶山之巅。
此次盗取瓶山古墓,虽所获不菲,但没找到正主,如此回去,实在是灰头土脸,折了自己这总把头的面子与失了卸岭的威风。
当下听闻老洋人与花灵二人所言,便踌躇道:“鹧鸪哨兄弟,我觉得你师弟师妹说得不错,既然你们在哪瓶山地宫之中瞧见了有关雮尘珠的线索的壁画,想当年哪元代将军攻破七十二路洞民,其对于雮尘珠的线索应该知之更详。
毕竟其灭七十二洞洞民,自然获得他们的古籍资料,或者是神话传说之类的。
而瓶山地宫所藏,也皆过其手,雮尘珠乃上古神器,若有任何线索,其作为统兵大将,自然不无不知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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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雮尘珠必然是高度机密,其必然会所记载其去向,或者记载其所在。
刚好我等已断定那元代将军墓就在瓶山之巅。
哪里山高势陡,大队人马难以铺开。
何不联手,共同一探?”
鹧鸪哨闻言,心有意动。
那元代将军墓里有没有雮尘珠,或者是其线索,得探过才知道。
如今有卸岭高手协助,一探究竟,也不无不可。
鹧鸪哨当即道:“既如此,鹧鸪哨愿听陈总把头安排,你我各带精锐,探探那元墓如何凶邪,连道长也不愿前往。”
陈玉楼笑道:“如此甚好!”
二人议定,明日一早,陈玉楼带上红姑娘、昆仑摩勒,鹧鸪哨带老洋人,四人共进那元代将军墓。
一寻雮尘珠之线索,二看看那所谓的元代将军,是个怎么样的‘湘西尸王’。
第一百二十二章:四进瓶山
※※
第二日,陈玉楼与鹧鸪哨准备妥当,也不知会张林,便带着各自手下精锐,十来人往瓶山最大的裂隙处而去。
罗老歪则与花玛拐、杨副官一起监督卸岭群盗、工兵营的士兵往地宫外运送明器。
午时日烈,阳气正盛,陈玉楼、鹧鸪哨已经带领红姑娘、昆仑摩勒、老洋人、花灵以及向导荣宝晓咦并七八个负责接应、探路的卸岭好手,站在他们的目的地上方。
其目的地,是一道刀劈斧削般的巨大缝隙,恰好起自瓶肩,由于山体歪斜,山缝便斜贯下去,插入瓶腹的前端。
裂缝上宽下窄,深处乱云流动,古松倒长,从高处看下去直叫人目眩腿麻。
自下仰望高处,则是峭壁耸立,天悬一线,似乎只要是山风稍大一些,便可轻易将瓶颈前端悬空的山岩从山体上刮断。
这古瓶状深裂开来的山体,就如此将断未断地悬了无数岁月。
而倾斜悬空的山体之下,便是峰林重叠的峡谷沟壑,无论从哪个方位来看,瓶山的山势都是险到了极至。
陈玉楼在山缝底部看了许久,山巅有如一块千万均的巨大青岩,两侧森森陡峭的石壁虽窄,但宽度极广,最深处都有积在山体里的雨水,众人如果想向两侧移动,只有使用蜈蚣挂山梯在绝壁上攀爬而行。
见此地形,陈玉楼将跟在尾端的荣宝晓咦唤到近前,命其指点方位:平时采药来的山客,都是从哪里爬下深涧?他们采药的地方又是哪里?
荣宝晓咦之前虽从没真正上过瓶山,但他毕竟是当地土人,仅仅耳闻目染,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个大至,知道得远比外人详细。
见陈玉楼发问,他仰头对着眼前石壁指划起方位来。
荣宝晓咦道:“各位老爷,这瓶山历来盛产奇花异草和诸般珍异药材,因此附近的山民洞夷常有人来此,依靠采药为生。
如果能在山上采到黄精、紫参,便可以转卖给收购药材的客商,也可以拿到城中自己贩卖,这山里最值钱的便是:石首乌、灵芝、九龙盘等物,怎奈这些东西都生长在绝壁危崖上的岩缝山隙深处。
那岩缝里本来都是青石,但偶尔有泥土从高处落下,积年累月就填满了细小的石缝,再借着深涧中的露水雾气,就生长出许多灵药,所以瓶山山巅的这道大裂缝被当地山民称为:药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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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据采药人说,这壁中藏着成了精的古代僵尸,进来采药的人即便遇不到尸王,也会被山中毒物取了性命,而且瓶山中药气环绕,四周潜伏着很多邪祟之物,例如白老太太之类,等闲没人敢轻易进山,偶尔有那不要命的胆大欺心之徒冒死进来,也多半进得来回不去。
而在这药壁之中,有片区域叫做‘珍珠伞’,山壁上露出许多凹凸不平的岩脉,状如钟乳,质如玛瑙,形如伞状珍珠,是以得名。
但珍珠岩并不是灰或白色,而是殷红似血,又像是鸡血石,上面生长着最珍贵的药材:九龙盘。
曾经有个善于攀山的洞夷汉子,他家族上八代都是采药的能手。
有一次为了给他老婆治病,从绝壁上舍命下去寻找九龙盘。
他熟识药性,所以在身上带了驱蜈蚣和毒蟒的药物,最后竟被他找到了珍珠伞,可正要动手采摘,却见山缝里爬出一具紫袍金带的高大僵尸。
那古尸已经成了精,张口吐纳紫气,探出一只满是白毛的大手向他抓来,那采药的洞夷顿时惊得魂魄飞散,哪里还顾得上九龙盘,仗着自家身手不输猿猱,攀藤穿云,飞也似地逃回了山巅,从此惊出一场大病,不出两年就呜呼哀哉了。
当年据此人描述,那片“珍珠伞”就在这巨大裂缝背阴的一侧。”
陈玉楼听罢,心中便动了念头,心中暗暗道:此等传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即使找不到古墓的入口,至少也要把那珍珠伞上生长的九龙盘摘下来。
众人见古壁陡峭,但若凭借卸岭的蜈蚣挂山梯,也足够履险如夷,。
但至于山阴后的‘珍珠伞’附近有无墓道、墓门,毕竟还要亲眼看了才知,
于是陈玉楼令两个手下先行探路,他们用竹筐背了两只公鸡,如果真有成精的尸魔害人,也有鸡鸣之声可以震慑。
瓶山裂隙最底部积了许多雨水,其上生了一层厚厚的浮萍,潮湿之气甚重,岩壁上都渗着水珠,兼之隙底狭窄,一旦被卡在下面就进退两难了,群盗只好用竹梯挂住岩缝,在绝险的石壁上凌空而过。
陈玉楼等人坠在其后,一行一路顺着岩缝过去,只见那两侧陡壁之间,已多在翠云深处。
复行十数米,只见瓶口一侧的山岩上果然如同珠壁,岩石的颜色也逐渐变深,周遭都是垂入深涧里的紫藤,藤上生满了奇花异卉,石隙的泥土里则满是杂草。
此处已经接近瓶肩山阴一面的尽头,在这终年不见日光药壁上,各种叫不出名目的奇异植物却是越来越多,显得颇不寻常,陈瞎子和鹧鸪哨两人,都懂得盗墓寻藏中观泥痕、辨草色之道。
单看坟头上的植被杂草,便能确认墓中所埋尸骨主人的年龄、身份、性别。
且不论年代远近,坟墓附近的植物生长必然有异。
在其盗墓技法中,坟上植物的生长状态俗称:坟脉,此脉兴衰的断法都来自于古之《陵谱》,若是细说起来,怕也不比摸金校尉的风水秘术简单。
比如:坟头上的草又青又嫩,那墓中所埋的定是少年夭折之人。草色杂乱枯黄,显得没精打采,葬的是染病而亡的,那些骁勇之人的陵墓附近,则多是苍松劲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所谓“坟头”,乃是宽泛而言,陵丘山坟处有土有草的地方,都属坟脉,土下的坟墓规模越大,坟脉范围越广。
但在这世上,也只有掌握“望”字诀的盗墓贼才懂得观察区分。
群盗正攀在蜈蚣挂山梯上,仔细观看药壁上生长的植物。
鹧鸪哨看看左右,松枝藤箩生得苍郁虬劲,视之皆是武将冢的坟脉,他又指着藤上的一大丛金色花朵,对众人说道:“此乃猫儿眼,只生长在坟茔左近,由此可见,这山巔里必有墓穴。”
第一百二十三章:天崩地裂
※※
陈玉楼悬在崖壁,见那片奇花果然形似猫眼,都是借着古墓里凝结的阴气而生。
而花草中又透着隐隐的杀气,看来这元墓藏得虽深,却终究是有迹可寻,他观遍了草痕,又提鼻去嗅那药壁上的气息。
此乃“闻”字决中的嗅土之法,虽然沾个‘土’字,却根本没人会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寸寸的去闻。
此法必须自幼学起,一生禁忌烟酒辛辣之物。
其也非只有嗅土之能,天下之间,凡是深山绝壑,多有异香萦绕,皆可以通过闻山法嗅此奇香来辨穴寻藏。
而深壑峡谷中常见的香气共有三种,无香之山皆为荒山,诸如两壁对峙,极深处山气凝聚,只有在这类特定的地形中,才可施展此法,最香的气息是山中毒瘴毒蜃,瘴气愈毒,香气愈浓。
但毒瘴之香带有尘土气息,是土香,很容易辨别出来。
还有药草、野花、山药一类草木精华的香气,其香气氤氲迷离,闻之可使人精神爽朗。
而其中最奇特的香味,则要属这古墓的气息。
墓土里的水银、棺木、明器、尸体,以及防腐的石灰等物混合而成,在墓室里肯定会觉得阴冷恶臭,但在外边夹杂上坟脉草木的气息,闻起来却似扑朔迷离的一缕幽香。
其忽隐忽现,若即若离,离墓穴的位置越近,这股幽寒的冷香越是强烈,而且里面含有一股奇特的腥气,但这种阴森的腥气并不难闻。
陈玉楼见那猫耳草在此,知此处必有墓室,便用鼻子深深吸一口气,顿觉得这片珍珠伞里的冷香气息中腥味奇重,向深处便转为浓郁奇特难以描述的腥香,闻上一闻竟觉得寒意彻骨。
陈玉楼得此却心下大喜,更加断定这山岩中藏着墓穴。
此处在山阴偏僻之地,若非有人特意来寻,也难轻易找到这里。
陈玉楼,鹧鸪哨等抬眼望去,只见药壁上紫藤古松密密叠叠,墓道口想必都被遮蔽住了。于是陈玉楼打个手势,命群盗将蜈蚣挂山梯架成竹桥横在山涧当中。
群盗眼见古墓踪迹已现,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药壁上搭起竹桥,一个个捉着脚步,踏着颤悠悠的竹梯穿云而过,不是攀住老藤,便是用其余的蜈蚣挂山梯”住岩缝,将身体挂在半空,然后拔出刀斧,去砍削覆盖在珍珠伞上的植物。
被斩断的紫藤花草和松枝,纷纷落下山隙深处,不多时便将那片凹进去的鸡血岩显露出来大半。
没了遮挡,群盗便见那岩壁上裂开了数道大缝,最大的那条宽可蔽牛,里面黑朦朦地不知深浅,细小的缝隙里生张这几株鳞甲鲜艳的‘九龙盘’。
陈玉楼等人见此心中暗喜,那荣宝晓咦说曾有人在药壁珍珠伞上采药的传说果然不假,这九龙盘在山阳处长的都不值钱,普通的只可以驱风解毒,唯独终年不见天日的深谷幽壑,才能生长这种鳞叶肥大的龙盘。
其也称九鬼盘,每株价值千金,有吊命的神异功效。
群盗见状,都暂且将那古墓之事扔到了九霄云外,离得近的,当即便伸手采药,小心翼翼地连根刨起,因为这“九鬼盘”倘若少了一根须茎或半片鳞叶,便相当于破了品相,再也不值钱了。
鹧鸪哨却对此物视若无睹,对于这些身在之物,搬山想来不多去,一心系在雮尘珠线索上的他纵身一跃,便从竹梯跃入鸡血岩里的大裂缝中,探手一摸石壁,指尖立时感受到一阵恶寒,正是古墓中才有的阴冷。
其提着马灯往前照去,发现灯光的尽头恍惚有个人影,再向前半步便已照的真切。
只见那山隙里一动不动站着一具身材高大的男尸,古尸低头垂臂,阴暗中也看不清它的面目。
其身上积满了塌灰,以那层灰土的薄厚判断,这死者孤伶伶戳在着山缝里,恐怕已有数十年不曾动过。不过借助灯光,鹧鸪哨还是看得出那死尸顶盔贯甲,显然是一身古时战阵上批挂的戎装。
※※
搬山一派,为寻找雮尘珠,常常独来独往,鹧鸪哨又是是艺高人胆大,不耐烦再等那伙一寸寸搜刮的响马子,心想何不先看它一个究竟?
鹧鸪哨想着,便抽出腰间插的德国造镜面匣子枪,用枪口去拨那古尸的脑袋,想看看这元尸生得什么样子,不料还没等碰到那全身披挂的古尸,洞内阴风四起,那僵尸竟然忽然抖开厚厚的灰尘,合身向鹧鸪哨猛扑过来,它这一动,积在尸体身上的灰土蛛网也随之散开,洞中烟尘陡起。
鹧鸪哨也绝非是有勇无谋之辈,他既然敢用匣子枪去戳那古尸头盔,便是胆大艺更高,没有金钢钻也不揽这瓷器活。
其脚下步子早已站得不丁不八,接近古尸时又全神贯注,心中早已思索过所有可能得突变异状,进退回旋的应变之策都已预先有所准备。
忽听铁甲铿镪之声之际,也不等那古尸接近,早已俯身转了半个圈子,在狭窄的墓道里与僵尸贴身而过,转到了对方身后。
鹧鸪哨的身形之快,直如一缕轻烟,一个旋子便已转到僵尸身后,然后立即探出双臂,从古尸掖下穿过,两手自上交叉相互扣住,锁住了尸体的后颈,同时抬起右膝,顶住它的后脊椎骨,这招看似简单,但实是搬山道人千锤百炼的绝技:魁星踢斗。他两臂和膝盖同时发力一绞,只听几声骨骼碎裂的闷响发出,那身披铁甲的干尸,就已被鹧鸪哨卸断了大椎,如同一团烂泥般瘫倒在地。
但凡胆倒斗之人多少都得准备几套对付开棺乍尸的办法,以防古墓中的不测之险。
摸金校尉有钉尸针和黑驴蹄子,而搬山道人最拿手的就是‘魁星踢斗’。而僵尸是泛指死而不腐之尸,如果不发生尸变,僵尸未必都会诈尸扑人。
据说僵人诈尸之因,其中最普遍的,便是尸气积郁难消,遇电气或生人阳气而产生感应,突然跃起追扑活人。
其力无穷无竭,而且皮硬似铁,刀枪皆不能伤,唯独背后颈椎尸气最弱,可以用巧劲绞断其椎骨,再用力一抖,便使它全身骨骼都散了架子,再也发作不得。
不过事情并非这么简单,鹧鸪哨动作实在太快,他见僵尸扑来,便以快制快转将过去绞断了尸体的大锥,这一连串的动作既快且狠,一旦出手就绝不留任何余地,但正因为鹧鸪哨手底下太过狠辣,半道想收都收不住,他欺身上前之时,已觉得山体内部有阵剧烈的摇晃,似乎并非是突然乍尸,而是这瓶山整个突然动了起来,震得那具干尸扑面倒来。
鹧鸪哨心中猛醒:“难道是山中突然地震了?”他担心持续地震,导致山体塌方后被活埋在其中,当下也不敢在墓道里继续停留,急忙抽身后退。
鹧鸪哨出了鸡血岩上裂开的山缝,只见攀在药壁上的群盗都已是面如土色,紧紧抓住竹梯藤箩,似乎也都感受到了刚刚的剧烈震动。
陈玉楼见鹧鸪哨从窄洞中出来,忙对他叫道:“鹧鸪哨兄弟,大事不好,这瓶山看是要断了,赶快走返!”
正说着间,山体又传来一阵阵颤动,虽然比第一次的要轻许多,但震颤连绵,却是一阵紧似一阵,药壁上的泥土和碎石纷纷从高出落了下来,鹧鸪哨也知这山体一旦真正断开,攀在绝壁上的这伙人,都得跟着倒塌的巨岩摔入山阴里的密林之中,就算是有铜头铁臂金钟罩的功夫也休想活命,可是山体震颤不绝,若有一步踏空,便会立即跌落深涧,如此情形之下,最忌轻举妄动。
他听陈玉楼让众人赶快凌空撤回另一边的崖壁,赶紧加以阻拦。
可不等鹧鸪哨开口,已有数名盗众怕得狠了,想要急于脱离险境,心神大乱之下再也沉不住气,他们也管不得那山体震动愈来愈烈,便莽莽撞撞地举起“蜈蚣挂山梯”纵身跃向瓶肩一侧的峭壁,满以为可以直接用竹梯挂在山壁上,不料这时山间发出天崩地催的隆隆巨响,山体的裂缝猛然间扩大了数丈,那几名当先逃蹿的盗伙身在半空,原本掐算准的距离再难触及,蜈蚣挂山梯落了一空,在众人的齐声惊呼中坠入了裂缝深处。
这几人倒也命大,掉下去的时候手中依然抓着竹梯不放,几架“蜈蚣挂山梯”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张竹网,卡在了两侧古壁的狭窄之处,可不等他们来得及庆幸自己死里逃生,上空轰隆隆落下数十块从山体上碎裂下来的岩石,竹梯上的几个盗伙哪里有处藏身,都被砸了个万朵桃花开,大大小小的岩石落将下来,撞击在绝壁上发出轰隆隆的沉重回声,夹杂着嘶心裂肺的惨叫唉嚎,一同落进了最深处的积水里,传来一阵扑咚咚咚的杂乱响声。
这时剩余的群盗都紧贴在瓶口侧的峭壁上,身体和山体都颤成了一处,一块块岩石古树黑呼呼地夹着劲风从面前落下,山体上那些松动的岩石全掉了下来,避得开一块也避不开这阵接连不断的落石,不断有盗伙被乱石砸落,掉下去死于非命。
事到如今,众人也只好听天由命了,砸死了那是该着死在此地,侥幸砸不死的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的。
众人正祈祷自己是幸运的之际,只听山体的岩层深处,如裂帛般响做了一片,陈玉楼和鹧鸪哨等人忽觉药壁倾斜加剧,原本乱云汹涌雾气环绕的山隙,裂痕是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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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觉得眼前一花,似是阳光夺目,山缝里的岩缝草古尽皆暴露无遗,原来裂缝扩大后,外边的天光都已照了进来。
瓶山这一瞬间真是摇晃得日月如覆,星河似坠。
群盗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手足都已惊得麻了,鹧鸪哨在岩壁上左躲右闪,眼见瓶口这块千万均的巨岩缓缓倒向外侧,半空里坠下来的碎石顿时减少,当即叫道:“要走就趁现在了!”伸手扯起身边惊得体如筛糠的盗伙,让众人搭起“蜈蚣挂山梯”,架成竹桥逃回对面的陡壁。
陈玉楼等人也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这形如古瓶的山体马上就要折断,再不走,就真的没法走了。但是欲速则不达,群盗心慌意乱,加上手脚发颤,接连失手掉落了几架竹梯,仅剩的四架“蜈蚣挂山梯”拼成了双桥,搭在两道裂壁之间。
群盗把陈玉楼当先推上竹桥,他是常胜山的舵把子,理应先保他脱险,陈玉楼在此时已完全顾不上再做姿态,毫不推辞。
其抬头看了看上边没有碎石落下,便提气踏上竹梯,三步并做两步,摇摇晃晃地蹿了过去,及到尽头,一跃攀住一段岩缝定住身形,回过头来连连招手,示意鹧鸪哨不要再去管旁人了,这座石山说塌就塌,赶紧逃过来,你我兄弟保住性命要紧,否则万事皆空了。
鹧鸪哨却自持身上本事了得,不愿争抢这条生路,对幸存的几名盗众一挥手,示意让他们先行过去,自己断后。
这伙盗众见状,虽然心生敬意,脚底下却顾不上谦让,当即争先恐后地跑上竹梯。
但在瓶山山体轰天吓地、挚电奔雷的猛烈震动中,那蜈蚣挂山梯突然掉落,正在其上的几名盗贼随着蜈蚣挂山梯掉下,活活摔死。
最后一侧仅剩下红姑娘与鹧鸪哨两人,陈玉楼在另外一侧心急如焚。
逃生无望,断壁离瓶山主体越来越远。
好在此时,鹧鸪哨见其下来的钻天索离陈玉楼不远,便呼道:“陈兄,绳子!”
陈玉楼闻言,忙往鹧鸪哨所指看去,心下大喜,正是搬山一派的钻天索。
更喜的是,在上面的老洋人见山体晃动不太明显,又见鹧鸪哨久不上去,便寻了下来。
当下见师兄还在另外一边,便解了自己绳子,将自己固定在崖壁上后,将其撸作一团扔了过去。
但鹧鸪哨还没接住绳子,瓶山的裂痕深处就是一阵天催地塌岳撼山崩的剧烈震动。
怪嘴般张开的两道陡壁越离越远,终于从中轰然断开,瓶口这快千万均的巨岩翻滚着落向地面,山体崩塌带动的乱流,将鹧鸪哨与红姑娘卷得如同一片飘叶,打着转落进山底。
第一百二十四章:御剑乘风来
“师兄!”
“红姑娘!”
老洋人与陈玉楼见此,无不失声呼道。
忽然,一道流光闪过,二人便见那掉下去的鹧鸪哨与红姑娘随着流光消失不见。
二人面面相觑,老洋人问道:“陈总把头,刚才那是?”
陈玉楼对此异像不解,但眼下不是久留之地,便道:“老洋人兄弟,这异像虽然诡异,但想来不是坏事,此地不宜久留,你我上去再作商议。”
老洋人闻言点点头,二人一攀蜈蚣挂山梯,一牵搬山钻天索,很快回到山顶。
却不想,红姑娘与鹧鸪哨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见二人上来,忙前行查看二人有无受伤之类的。
弄的陈玉楼和老洋人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陈玉楼看着眼前的红姑娘,捏了捏对方的脸颊,知不是幻觉,在红姑娘不满中方问到:“鹧鸪哨兄弟,这……”
鹧鸪哨笑笑,红姑娘抢道:“大哥,此事说起来还得谢谢道长,是他救了我们。”
红姑娘说着,崇拜的看向一旁看着瓶山之下,眉头紧锁的张林。
到现在,她还难以忘记,刚刚她与鹧鸪哨掉下山崖之际,张林自天际御剑而来,救起二人的震撼。
人类自古便崇尚飞行,因此,剑仙之流早有流传。
但陈玉楼等人皆知,那不过是古人对飞行向往而产生的神话产物之一,类似的还有嫦娥奔月等等。
但今日亲眼见张林御剑乘风来,救鹧鸪哨与自己于危难,当下顿觉得张林就是天上剑仙转世,世间真仙。
连不信鬼神的鹧鸪哨与看着张林携鹧鸪哨,红姑娘从天而降的花灵,此时对张林的敬仰,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鹧鸪哨对于张林当先所言,只信三分,现下已经信了九成九,还有最后一点,是他想逆天意,靠自己寻得雮尘珠。
而陈玉楼还虽然好奇张林为何在此,但是不解红姑娘所言何意。
老洋人看着自己师妹花灵也崇拜的看着张林,则觉得自己损失了几十个亿,心道自己这一下去,师兄没救着不说,可能还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陈兄!”鹧鸪哨见陈玉楼疑惑,上前解释道:“哨常闻,世间有仙,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昔日以为此乃世人以讹传讹,神话对飞行的向往,今日得见道长御剑而来,方知终归是哨短见了。”
鹧鸪哨说着,对张林长拜道:“今日鹧鸪哨方知,这世间有仙,正如道长般。
以往得罪之处,还望道长海涵。”
陈玉楼闻言,一脸懵,一旁的老洋人忙问道:“师兄,你是说,刚才谷底那道流光是道长御剑而行产生的?”
“流光?”鹧鸪哨与红姑娘闻言有些疑惑,但一想到仙人常有五彩之光伴随,刚道长御剑而来,有流光却也不错。
只不过他们掉落谷底,心神全系于如何寻机活命,被张林救起,又惊骇于其神仙手段,自然没有注意张林来时可有流光。
而陈玉楼和老洋人不同,他们一直看着鹧鸪哨二人掉落山谷,自然瞧见张林出现的痕迹。
于是点点头,算是认同老洋人所言。
老洋人闻言,兴奋不已,就要上前询问张林一些问题。
张林却在此时对众人道:“汝等先寻路下瓶山,我去去就来。”
言罢,其身前出现一把灵气逼人的‘仙剑’,张林在众人眼中,轻跃立于其上,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转眼不见了踪影。
陈玉楼见此呐呐道:“道长……真……神仙也!悔不听其言,竟几致我等于死地,今何以颜目见人?”
言罢,神情颓废,精气神竟乎全失,吓得众人大慌神色。
鹧鸪哨言:“区区挫折而已,陈兄何必如此?再说也是我有意前行。
作为搬山魁首,我都无此想法,亏我认为陈兄乃人中豪杰,堂堂卸岭魁首,如今竟然如此女儿作态,真让人大失所望。”
鹧鸪哨言罢,也不待陈玉楼回话,便叫上花灵与老洋人下山。
红姑娘没好气的看着鹧鸪哨的背影,忙对陈玉楼言:“大哥,这鹧鸪哨所言虽然难听了点,但他说得不错。
如今瓶山崩塌,我等蒙道长搭救,虽没有大碍,但山下搬运明器的那几百号弟兄可能全完了,都被这块巨岩给砸扁了。
如今卸岭上下,正是需要大哥出面稳住场面之时,岂可在此悔过自己?”
陈玉楼闻言,顿时心急如焚。
他刚经历生死离别,心境大起大落,一下忘了,那巨岩下,还有罗老歪率领着几百人在搬运宝货。
那千百号人的队伍都聚集在山底,那片区域地形崎岖,他们就算发觉到头顶的山体崩塌了,也绝难在一时三刻之内逃个干净。
瓶口这块千万均的巨岩砸落下去,犹如天崩地裂,参天的古树都被压为了齑粉,料来山下的绝大部分人都已死于非命了。
如今自己几人蒙张林搭救,虽逃得了性命,却也是心下惨然一片,想不到一瞬间竟然死了这么多人。
现下闻红姑娘一说,忙慌张奔跑,往瓶山下去,红姑娘与花玛拐在其后急得连呼不止,这山路早已经被震得七零八落,如何能像陈玉楼般崩跑?
好在鹧鸪哨拦住了他,道:“陈兄莫急这一时半会,想来道长刚才就是去得山下,我等慢慢回去,可不能出了意外。”
陈玉楼闻言,心道:真是关心则乱。便点点头,与鹧鸪哨几人缓缓绕树纵崖,在早已七零八落的山道攒行下来。
几人来到山脚鹧鸪哨打的盗洞处,却见到处都是树木山石,以及人肉人血,还有驴马牲口都混为一片狼籍。
那些侥幸没死的卸岭群盗与工兵营的士兵,个个面如死灰,神色一片呆滞,抽一个耳光过去也毫无反应。
再三搜寻,也不见军阀罗老歪。
陈玉楼见状,心中直凉了半截,暗道一声:“真乃天亡我也!”
眼见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局面,似乎此刻都跟随瓶山一起崩裂了。
死伤几百号人本不算什么,但地方军阀本就是乌合之众,如今罗老歪不见踪影,恐怕被砸死不知何处,他手下的几万部队就立刻变得群龙无首了。
湘阴乃是卸岭群盗的老巢,此事后果之严重,已难估量,而且三盗瓶山,死伤折损的弟兄是一次多过一次。
如今没听张林之言,至此大祸,他常胜山舵把子算是威信扫地,日后要不成功盗得十几座大墓,这场子怕是找不回来了。
正所谓:掬尽湘江水,难遮面上羞。
陈玉楼如今沮丧到了极点,觉得自己这一生的事业和野心,都已经在今朝一并付诸东流了,是非成败转头空。
转眼间,泰山化做冰山,想到这些,不由得一阵急火攻心,险些吐出血来。
花玛拐见状,赶紧将他扶在一旁坐了劝道:“总把头不必忧心,您神鉴盖世,咱们这回虽是栽了个大跟头,但常胜山的根基却不曾动摇,将来必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当初首领不是总教诲小的们胜败兵家不可期吗;罗帅虽然下落不明,但就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算得上是:刑天舞干戚,猛志故长在。
英雄好汉不死就算了,既然要死就一定要为举大事图大名而死,只要常胜山舵把子没出意外,咱们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玉楼见花玛拐净说些不疼不痒的屁话,并无半句当用的良言,心中更是懊恼,挥手让他退在一旁,只把鹧鸪哨请到近前,嗟叹一声,对他说道:“兄弟啊,你我结义一场,从不曾亏负了义气,如今为兄方寸已乱,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也只有你能帮我拿个主意了。”
鹧鸪哨是绝顶机灵的人物,他自是明白陈玉楼眼前的处境,这“卸岭盗魁”的金交椅怕是坐不稳了。
唯今之计,只有亡羊补牢,绿林道上做事,自古便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且绝难回头。
当务之急是首先稳定军心,尽快确定罗老歪死活,防止罗老歪的部队哗变溃散。
毕竟现在各路军阀之间抢地盘的战斗很是激烈,如果不把部队稳定住了,一但出现大批逃兵,周围的大小军阀很可能就会乘隙而入,那样一来,卸岭群盗在湘阴就站不住脚了。
其次还要再盗瓶山古墓。
如今那山巅里的墓室随着山体崩塌落入坡下密林了,里面的棺椁明器不知是不是也跌碎得七七八八了,但他们要不把这座古墓盗空,陈玉楼就更没脸面了。
鹧鸪哨当下称其愿意单枪匹马前去林中盗墓,让陈玉楼在此指挥手下聚拢残部、安抚伤兵、收敛死者。
最重要的还是派人星夜赶回湘阴,找罗老歪军阀队伍里的二号人物,用些手段让他为常胜山效命出力,以便尽快稳定局面。
陈玉楼道:“此乃万全之策,只不过那座古墓已经是颠倒无常了,让贤弟一人前去盗墓太过冒险,有道是孤掌难鸣,须得有人相助才是。”
话未落,一旁张林走来,其后跟着一瘸一拐的罗老歪和其副官,张林出言道:“如今山崩地裂,尚不能阻止汝等盗空瓶山,非要上天降下天罚不成?”
罗老歪也道:“他奶奶的,这山说崩就崩,真他娘的邪乎。”
说着对陈玉楼道:“总把头,以前我老罗听你的,日后也听你的,但今日,我等怕都要听道长的了。”
陈玉楼闻言,心下一个咯噔,暗道:莫非这一切都是这道人所为?为的就是让我这常胜山总把头威信尽失,他好取而代之?
若是日前,陈玉楼不敢如此想,但今日见张林乘风御剑,在其想来,其弄塌瓶山,不过动动手指之事。
现下罗老歪都站在其那边,接下来又会是谁?红姑娘?花玛拐?
一时之间,陈玉楼竟觉得天旋地转。
在众人惊呼声中,赫然昏到于地。
众人无奈,只得询问张林。
张林不知这陈玉楼为何突然晕倒,只得让众人将其抬回攢馆,再作商议。
回去路上,那花灵围着张林问东问西。
很是好奇,张林如何御剑而行。
张林无奈,只得说自己自小天赋异禀,被称为千年不出的修道天才,在道门大力的资源培养下,方有今日修为。
至于为何来此,乃是他在攢馆时,见陈玉楼等不见,知是来了瓶山,不过突感天摇地动,便知这瓶山有大事发生。
当下也不顾及道门前辈叮嘱,露出自己可以御剑飞行的底细来。并给一心想要成为‘真道士’的花灵道:“修道虽不注重天赋,但天赋却又是入门的钥匙。一个人想要修道入门,先得具备灵根,佛门称慧根,百家称天灵,也就是与天地间炁产生共鸣,互为吸引的所在。
没有它,凡人无法引炁入体,自然谈不上踏上修行之路。”
鹧鸪哨闻言道:“道长所言的,莫不是内丹?我常闻若修道者结成内丹,自是修为有成。”
张林摇摇头道:“内丹乃武道,我也知之不详,我辈修士,修得是金丹大道。
正所谓:一颗金丹吞入腹,朝游北冥暮沧海,神游太虚,物我两忘,不入轮回,以证长生……”
老洋人道:“这世界真有长生术?”
鹧鸪哨看看张林道:“这世间也许有超凡的力量,但长生之术……古往今来,多少人服食求神仙?倾举国之力者不知凡几,但不过是皇帝、王侯公卿们的一场春梦,后来山河破碎,一切不也化作了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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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瓶山这仙宫金殿,现在还不是被个元代的大将军当了坟墓?”
未见而不言,不知而无惧。
听闻鹧鸪哨所言,张林没有任何反驳之语。
正如其所言,长生之术,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之趋之若鹜,前赴后继,死也不改。
以各种邪术,方术。生前不得超脱,死后以求尸解升仙者,亦不知凡几。
这世间,最可怕的,永远不是鬼神,灭世神魔之类的,最可怕的,是人心。
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若张林说出自己身怀长生术,今日,恐怕这瓶山,少不得血流成河。
因此,对于鹧鸪哨所言,张林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
到是对老洋人所言回道:“长生之术不过是人对死亡恐惧而产生的臆想,但世间却有养生之术,若严谨遵守其法,活个一两百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良言难劝 五进瓶山
“真的吗?道长你说的是真的吗?”花灵一听,连忙问到。
搬山一派,因为鬼洞诅咒,难以活过四十岁,因此,若养生术有用,哪怕只有一半效果,那也是极好的,甚至于是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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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听闻有养生之术,花灵自然上心。
她和老洋人还好,可师兄鹧鸪哨已经三十多岁了。
眼看就没几年了,二人可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而张林看看花灵,又看看一旁支着耳朵听的老洋人,鹧鸪哨等人,微微笑道:“这养生之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是多喝热水少熬夜,多读书,少吃零食而已……”
“……”
“……”
“还有,作息规律不能紊乱,生活得自律!持之以衡,每天散步、健身……我觉得活个七八十,八九十不成问题。”
陈玉楼看看几人道:“我们还是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眼下瓶山崩塌,人心惶惶,我等当务之急是安抚军心,重振士气。
尤其是罗帅,你得看好你的部队,防止他们哗变溃散。
你也知道,现在个路军阀之间抢地盘的战斗很是激烈,如果我们不把自己的部队稳定住,一但出现大批逃兵,周围的大小军阀很可能就会乘隙而入,那样一来,我等就是盗空瓶山,在湘阴也站不住脚。”
罗老歪闻言,一挠头骂到:“总把头还请放心,有我老罗在,他奶奶的,谁敢临阵脱逃,老子枪可不长眼,就我那些兄弟,你们尽管放心便是。”
陈玉楼闻言点点头,对于罗老歪的御下之道还是信任的,毕竟其是统帅数万人马的大军阀,他死了可能变故横生,但活着,那些工兵即使吓破胆,也凉没有几人敢做那逃兵。
见军队没问题,陈玉楼又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再商议再盗瓶山古墓。
今日山崩,我等虽损失惨重,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如今那山巅里的墓室已随着山体崩塌落入坡下密林,正是我等盗空瓶山的机会。”
众人闻言,当即点头称是。
鹧鸪哨更是请缨,让陈玉楼与罗老歪指挥手下聚拢残部、安抚伤兵、收敛死者,而他则带师弟师妹前去林中盗墓。
陈玉楼闻言道:“贤弟有心了,只不过瓶山崩塌,想来那座古墓想来已经是颠倒无常了,让贤弟三人前去盗墓太过冒险。
再说进山时,三家共起发誓,怎能让搬山一派独涉险境?”
鹧鸪哨本不想再有旁人相帮,搬山与卸岭手段不同,从不依仗人多,对搬山道人而言,人手众多之时反倒不得施展,但也不好回绝陈玉楼,最后两人一商量,只让红姑娘和荣宝晓咦跟随同去,如遇险情,可放火箭为号,附近收拾残局的盗众都会立刻赶去接应。
红姑娘是月亮门里的好手,破关解锁都有过人之处,又有飞刀袖箭的绝技。
几日接触,鹧鸪哨知道她不像寻常盗众一样急功趋利,跟在身边确实是个得力的帮手。
而荣宝晓咦虽然胆小如鼠,却是当地土人,熟悉老熊岭的地型地貌,以及知晓这一带的诡事传说。
此行进山钻林,几人都离不得他。
那荣宝晓咦自知陈玉楼等人皆是外地来的响马子,一群人中。也就红姑娘对他多有庇护,当即见红姑娘要去,立即表示自己豁出性命了愿意跟搬山道人前去盗墓。
毕竟留下来,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罗老歪请吃了花生米。
张林见众人各有安排,现在瓶山崩塌不久,人心惶惶,一行人却又要前去盗墓,微微雏眉道:“汝等将吾话作耳边风不成?这瓶山,万不可再盗了。”
陈玉楼等闻言,皆是一楞,陈玉楼虽感恩于张林搭救鹧鸪哨,红姑娘。
也畏惧其仙人手段。
若是平时,其自然十分礼敬,但他们这次进瓶山,可是发了大咒的。
绿林中人,虽不信鬼神,但却畏惧于咒誓,讲究的是一口唾沫一口钉,豪气干云。
陈玉楼断然不会因此改变主意。
但想起瓶山崩塌之前,张林便阻止他们不要再探瓶山,又心起忐忑。
陈玉楼心中暗道:难道道长知道此行又有变故?如瓶山崩塌般?
便上前恭敬执礼道:“道长可是知道我等此行有危险?若是有,还请道长明示,我等提防一二便是。
但不盗空瓶山而归,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等来时,便发了大誓:不盗空瓶山不归。
如今我等退去,虽不怕绿林好汉们日后耻笑,但坏了大咒,恐后生不安。”
张林闻言,面无表情道:“是吗?汝等是真怕坏了发的大咒,还是怕自己威名毁于一旦?”
张林不等几人回答,又道:“是什么都不要紧,但汝等忘了,先人有言:凡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因为:一而盛,再而竭,三而衰。”张林背对几人,看着崩塌的瓶山道:“这些道理,你等难道不懂?”
“你等一盗瓶山,在偏殿无功而返,泄了锐气,二盗瓶山,在瓮城险些全军覆没,失了勇气。
如今四进瓶山,导致崩塌,天崩地裂的天威之下,丧了胆气。
事不可再三。
如今汝等在已不具备天时、地利、人和之时再探瓶山,我怕……你等这次将要失去的,是生气。”
陈玉楼等人闻言,面面相觑。
初时不觉,如今闻张林所言,方知自己等人已至如此田地。
罗老歪没文化,却在一旁打茬,想要调解气氛道:“生气?道长莫气,依我老罗看来,只要有大把的金银珠宝,膏药管够,什么气都回来了。”
罗老歪自以得意,陈玉楼见此头疼的叹口气道:“罗帅,道长不是说谁生气。这生气,是指我们。
常言道:人活一口气。
这口气,就是生气。
方才道长所言,是说,我等若执意五探瓶山,恐怕是有去无回,死路一条。”
罗老歪闻言傻懵着:“啊……这……”
焦急如焚,却又不知如何作为,只得看着陈玉楼。
陈玉楼此时全然忘了在山上还痛心疾首的自责自己,当初不听张林之言。
如今心中暗道:想那元代将军古墓已经跌落山下,还有什么危险?
瓶山虽崩,那古墓就此浮现地面,此非失天时,而是得天时。
此去不用下墓,只在林间搜索,非失地利,而是得地利。
至于人和,只要罗老歪那边没事,人和不足为虑。
因此,此行非失天时、地利、人和。
而是得天之助,获地之利,该当举人和之师。
道长虽知: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却忘了那‘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之说,此该是卸岭大兴,他陈玉楼功成名就之时。
思及此,陈玉楼当下道:“我等心意已决,绝不退后半步,道长警醒之言,玉楼铭记于心,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望道长见谅。”
张林闻言,摇头离去。
毕竟好言难劝该死鬼,陈玉楼等一意孤行,他又如何左右?
见张林离去,鹧鸪哨方道:“陈兄,我等……”
鹧鸪哨还未说完,陈玉楼便道:“鹧鸪哨兄弟放心,我自有打算。
道长所言确实有理,但鹧鸪哨兄弟也通些道经秘典,可知,现在我等虽看似山穷水尽,却难料不是那‘否极泰来’?”
鹧鸪哨闻言,也觉得有理。
道家有云: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此刻他们看似失去天时地利人和,但那又知,是否是陈玉楼所言般?
这次进瓶山,当是时来运转。
于是便点点头,带着几人收拾起东西准备出发。
等到他们收拾完毕,带好武器工具之类的,又吃了些干粮,便在夜幕下离去。
陈玉楼见鹧鸪哨离去,呼过一旁清理人员的花玛拐道:“拐子,去看看道长,夜太漫长,你去问问道长,有什么需要没有,回去之前,你就在其旁伺候着,以应道长不时之需。”
花玛拐闻言,了然的点点头,当即往张林所在而去。
却说一旁。鹧鸪哨和红姑娘一行都换上黑色的夜行衣,让荣宝晓咦拖上一架蜈蚣挂山梯,三人又各自背了一只竹篓,将怒晴鸡和另外两只雄鸡装入其中,看看皓月初生,光同白昼,便立即动身前行。
由于元墓随着瓶山断裂的山体一路滚入谷底,沿途压断了许多树木,满目皆是血污碎肉,并无一寸平地可行,几人只好从另一边的林子迂回入内。
这晚的月色似水般明澈,几人便没挑起灯火,都把马灯熄了挂在腰间。
待穿林过去,一派林深人静,转进山坳没走多远,身后卸岭群盗收尸整队的噪动之声便听不到了。
路上几人人谈论瓶山古墓之事,又说起张林,红姑娘也趁机向谢过了鹧鸪哨日间相救之恩。
鹧鸪哨忙言大功是道长所为,而且只是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红姑娘说救命之恩岂是小事?
她虽然暂且托寄在绿林中栖身避祸,专跟着舵把子做些没王法的勾当,可也不敢忘了‘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为人处世之道。她眼见鹧鸪哨帮手太少,便说今后愿意脱离常胜山,跟在他身边去各地倒斗,虽然力量单薄,却必定不计安危舍命相助。
鹧鸪哨见机何等之明?
见红姑娘如此说,早知她是有意以身相许,就只好把话摆明了,免得日后情愫纠缠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鹧鸪哨直言:他们搬山一脉虽也和外人通婚,可族中之人尽受鬼洞恶咒折磨,寿命都很短暂,活不过四十。
他今年已经三十出头,没有几年岁月,因此即使有意,也恐怕耽误了对方。
让其不要上心于他。
红姑娘见对方识破心事,只觉身后警惕的花灵,老洋人等都在笑话自己,觉得脸上发烧,红透不已。
好在此时月光下也看不分明,倒不易被那不相干的荣宝晓咦看到。
因此便说些旁的,把这话头岔开。
红姑娘言:她对这世上的得失成败并不关心,但要说到命苦,月亮山自古便是处在社会底层,倍受压榨欺凌。那短命夭折的艺人何曾比身受恶咒的搬山道人少了?红姑娘的师妹黑丫头就是十六岁丢了性命,她家里连老带少七口人,也都是被官府逼死的,说起来就止不住要流眼泪。
鹧鸪哨见此不想谈及世态炎凉,说起来难免让人心灰意冷,只是觉得红姑娘的师妹竟叫黑丫头。
这月亮山里的艺名却真古怪,都是以颜色做字。
又想起瓶山附近的老熊岭义庄,本来是座奶奶庙,里边供着白老太太,难不成那老狸子也是月亮山里的?难怪会使幻术。
而身后的花灵却觉得红姑娘与师兄不正常,去问老洋人,老洋人却只是笑笑,说花灵还小,日后自会知晓。
花灵不依,二人闹腾起来。
五人走走停停,说话间差不多就快三更天了。
此时月色已高,烟雾四合,密林中又是妖气朦胧。
鹧鸪哨让众人暂时停住脚步,纵身攀上一株大树举目四顾,看清了那块巨岩在林中的具体方位,都笼在一片诡异的薄雾之中。
鹧鸪哨看罢便溜下树来,仔细寻问荣宝晓咦这后山的地形。
荣宝晓咦闻言,看看红姑娘,见对方对自己点头忙不迭的回答:“回这位大爷,这山后林谷重叠,自古尽是不见人烟的荒凉地界,四周那些天然生成的石笋石柱,咱们洞民们称其为笏岩,笏岩密林之地,正是形如飞凤展翅的怒晴坳,最深处据说早年间是七十二洞夷人的祖洞,如今好象还有些玄鸟、黑熊的石像遗迹。
只是后来荒废已久,现在的当地人也不怎么看重此地了。”
鹧鸪哨闻言暗中点头,心想:这瓶山古墓果然取的是厌胜之法,以悬空墓穴的阴气压制夷人祖洞的祥瑞之气。
且元人压胜之道并非鲜见。
元灭南宋后,江南释教总管杨琏真迦曾把南宋历代皇陵盗挖一空。
其将南宋多位皇帝的尸骨捣烂,混合在猪狗牲畜的骸骨之中,埋在一个大坑里,又在上面建了座:镇南塔,用以镇压南人的龙兴之气,这办法便是典型的“厌胜”。
又想:夷人祖洞却不知是否真有什么名堂,看这林中薄雾不散,料来也不是太平的去处,不可不加防备。”
鹧鸪哨念及此处,便让几人都放轻了脚步,寻那月光照不到的树影里潜行过去。
正行间,几人突然听得那林子深处哭声四起,哭得呜呜咽咽极是悲切凄惨,好像死人出殡时嚎丧的一般。
那声音,在这中夜的密林里听来极是凄楚,使人毛骨飒然。
第一百二十六章:林中诡事
※※
鹧鸪哨闻深夜之中有此异响,便知不是寻常,他心下暗自纳罕,便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秉住呼吸捉着脚步向前攒行数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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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娘几人赶紧遂上,几人眼前便出现了一片密密匝匝的老树,那片鬼哭神嚎的动静都来自其中。
此时,林中月影扶疏,鬼气逼人。
荣宝晓咦见此情景,已是心惊肉跳,他也知此时不能作声,连打手势,示意鹧鸪哨和红姑娘不要再向前半步了。
这深更半夜的密林里哪里还有旁人?肯定是瓶山古墓中的厉鬼见墓穴毁了,阴魂不散的在附近徘徊,咱们几个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能再往里走了。
鹧鸪哨哪里肯去理会?他见树影浓密遮遍了月色,在林中穿过未必稳妥,便揪了荣宝晓咦的衣领,对红姑娘几人一指树梢,便当即带着荣宝晓咦攀上一株老树。
那树枝杈粗大,树哨枝头都可承受不小重量。
这五人中的荣宝晓咦也是惯能爬数钻山的当地土著,红姑娘、鹧鸪哨以及花灵、老洋人的身手更是矫捷不凡,不声不响便上了树冠,将身形伏低。
五人隐在林哨枝叶当中,从高处借着朦胧的月色,悄然向树下窥探。
月影之下,只见林后正是瓶山前端断裂下来的山体,青黝黝地眠在地上,如同一个沉睡不动的巨大怪兽,山体已经裂开无数大大小小的缝隙,有许多岩石已经从中崩塌。
那山体内部也暴露了出来,只是鹧鸪哨等人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楚山岩里的情状。
岩石前边,遍地都是散落的碎瓦和各种明器,金银铜玉皆有。
想是墓室受到剧烈冲击,内部的砖石器物都已经跌得散了。
另外还有一具高大异常的紫金棺椁斜在地上。
借着月色,也可看出那紫金椁的奢华。
其周遭罩了珠襦玉匣,所谓珠襦,便是珍珠帐幕,椁身上都嵌满无暇玉璧。
但这紫金椁已经碎裂,珠玉残破粉碎,散了满地。
椁中是具金丝楠木的漆棺,棺盖已被震开,仅有一面七星板半遮半掩地档在棺上。
七星板是以杉木为材料,度棺内可容之尺寸,置于棺盖之内,板上凿有七个大小如铜钱的圆孔,刻枧槽一道使七孔相联,所以称作:七星板,此物从隋唐年间就有。
七星板半遮住棺内,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五人也不知那元将尸骸怎样,只有无数悲哭之声在林中飘来荡去。
此刻的林子里,树隙间夜雾流淌,月光也被天空的轻云挡住,四下里朦朦胧胧,鹧鸪哨五人伏在树哨,虽听得四面八方都是哭声,却无法辨认哀嚎声到底从何而来,只好打定了‘不动如山静观其变’的主意。
鹧鸪哨把张开了机头的镜面匣子枪口压底,老洋人张弓搭箭,红姑娘也一手摸着自己的飞刀所在。
几人在树上瞪大了夜鹰般的眼睛,凝神注视着树下动静。
正自几人秉息观看,红姑娘突然轻轻一扯鹧鸪哨的衣袖,举手点指那口紫金椁,示意以她所在的角度,可以看到椁底有些极不寻常的事物。
鹧鸪哨在树杈上轻移身形,换了一个角度看去,顿时心中一凛:那是什么?
原来,那紫金椁底下竟压着一只白森森的人体手臂,那手臂粗壮长大,五指爪长数寸,白毛蒙茸,从椁底露出多半截,一动也不动,就好似是尸变的僵尸。
僵尸身上出现尸变,突然生出尸毛,历来都被传说为:凶
既为行僵的代称。
民间素有:‘黑凶、白凶、披毛煞’之说。
但在民国年间,科学观念已远比封建时代昌明多了,连鹧鸪哨也知道,尸变生毛乃是由于霉变作用。
棺中密闭千百年,只要内部空气不曾流动,开棺后千年古尸仍会如同“生人”,但在接触到空气后,千年僵尸必定会在瞬间产生变化,其变化和棺椁材质,与尸身上藏带的明器有关,如果棺中铺了防潮的尸灰或水银,尸体必为干尸,不会产生霉变。
而含以珠玉,堵塞九窍的千年古尸,若是保存妥善,则开棺时多为“湿尸”,也就是尸体内部所含的水份仍被锁存牢固,古尸的头发和指甲甚至还能继续在棺中生长百年之久。
其在接触外界流动的空气时,水份迅速丧失,若突然被电气和生物触动,就会出现加剧的霉变,迅速长出灰白色的尸毛,诈尸和行僵多是有此而来。
对专盗古墓的搬山首领鹧鸪哨而言,尸变和诈尸的现象,乃至行僵扑人一类的骇异情形,都是本等的事,他见过不知多少,何足为奇?
但看那镶珠嵌玉的紫金椁下竟然压着僵尸,不禁觉得极是古怪,瓶山崩塌下来的山体包裹着墓室,棺椁从中跌落出来,恰好是正面朝上。
其暗道:难道是这连棺套椁竟这般不结实,导致里面的古尸竟从椁底露了出来?还是这林中本就藏有僵尸,却被这紫金椁砸个正着,压在了底下?
这元代将军的墓室本来藏在山巅内,悬在半空,瓶山突然山崩地裂,棺椁又从墓室内掉落到密林里,此等情形恐怕从未有盗墓贼撞见过,鹧鸪哨当然也没有这类经验。
现下林中妖氛浓重,他在没摸清状况之前,自是不肯轻举妄动。
荣宝晓咦年纪小,虽然胆小,但正是好奇年纪。
此下林中情形虽渗人,但其见鹧鸪哨与红姑娘都在树上紧盯着紫金椁侧面,不知他们二人在看些什么。
其好奇心起,当下也手脚并用,攀着树杈挪了过去,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见棺底压着一具遍体白毛的僵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有道是:‘黄口孺子,哪敢听雷霆轰鸣,病体樵夫,怎闻得虎啸龙吟?’
这偏僻山野之辈,最是迷信,对鬼狐僵尸的畏惧之意深入骨髓。
其一看之下骇然失色,爬在树上全身颤栗,只比那木雕泥塑的多得一味抖。
红姑娘在旁见荣宝晓咦被那情形吓得狠了,手足都已废了,随时都可能失手一头栽下树去。便急忙将他背心揪住,没好气的赏了他两个核桃。
而就在此时,五人只听林中悲啼之声渐渐聚拢过来,树丛中人影纷乱,撞得枝叶一片悉娑乱响。
鹧鸪哨心中明白这是’正主’来了,便对红姑娘、花灵,老洋人以及荣宝晓咦四人轻轻一摆手,轻声道:“千万别再发出任何动静打草惊蛇,只管潜伏不动,我们先看看林子里的是什么来头,再做理会。”
他手还没放下,树下已有成群的黑影蹿跃而来。
此时夜雾已薄,月亮从云中探出一半。
五人借助月色,看清了那树林里竟是出现了一群猴子。
猴群连老带少约有百只,甚至连刚出生不久的小猴崽子,也被母猴抱了来。
群猴奔泣而至,到距离紫金椁十几步的距离,便即纷纷停住,似是对那口碎椁十分惧怕,再也不敢往前接近半步,只围在四周抓耳挠腮地掩面哭嚎,而且上蹿下跳的,不肯有一刻安宁。
鹧鸪哨与红姑娘几人见这大群猴子,都如人间奔丧的一般,也觉心下骇异。
鹧鸪哨见此心中一动:莫非棺椁砸死了一只白毛老猿?
有了这个念头,鹧鸪哨再看紫金椁下的手臂,确实长得异于常人,正如猿臂一般。
似乎是林中有只白猿突遭飞来横祸,惨死在了棺椁底下。
鹧鸪哨有想起自己曾看过道门典籍,其上说过:世上的万种生灵都有定数,得年头久了,必遭天地诛灭,如能躲开种种天诛地劫,才可跳出五行轮回之苦,得个神游太虚长生不老。
这也是道门追求长生的法门。
强如那西游记中的猴子,还特意学了那躲三灾法门。
当下那白猿赶前一步,错后一步,都不会被从天而降的紫金椁砸中,若没冥冥之中的定数,怎会遭此横死?
鹧鸪哨一时也吃不准自己的推断,只好继续窥视猴群动静,那些猴子围在四周,哀嚎恸哭之声大作,似是有意过去抬开棺椁把底下的白猿尸体搬出来看个究竟,却又象是极其畏惧什么东西,鼓噪着向前半步,又似火烧屁股般“伊呀”怪叫着飞蹿回去。
五人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都不知群猴为何如此畏怖紫金椁,难不成猴子也知道棺中“粽子”厉害?
常言道:辰州的粽子,柳州的鬼
这湘西辰州最著名的几样土产之物,除了被称为“辰州砂”的朱砂,以及辰州苗器之外,再就是僵尸最有名了。
行僵送尸的习俗渊源悠久,尸变的传说也是最多,所以在湘西瓶山见到什么尸变异状也不奇怪,恐怕连山里的猴子都知道古尸不能轻易接触。
荣宝晓咦只是畏惧狐鬼行僵,见了猴群却不甚惊异,因为猛洞河流域常有成群的野猴出没,老熊岭也有远近闻名的白猿洞,这些猴子是往来深山行商之人的大敌之一。
猴子们都知道过路的人身上带有酒水干粮,它们就在深山老林里用石子砸人,然后抢夺食物。所以当地为往来客商做向导的,都会唱‘猴歌’来驱散猴群的骚扰。
鹧鸪哨擅长口技,也会唱猴歌、猴赞来驱猴。
不过此时群猴云集,都围在紫金椁四周蹿跳哭嚎,行动极是反常,在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鹧鸪哨暗示众人在树顶窥视,不可惊动了群猴。
这时,五人就看那数百只猴子急得团团乱转,其中似有若干睿智之辈,转了几圈就蹲坐在地,捡起石子向那棺椁投掷,其余的群猴也纷纷效仿,一时无数石子如同雨点般落了过去,砸到紫金椁上啪啪乱响,然而棺椁内一片死寂沉沉,并没有半点动静。
鹧鸪哨暗道:好狡猾的猢狲,竟晓得投石问路,不知它们究竟要做出什么事来?我且冷眼看个仔细。
又想:棺椁里被乱石击打都没有任何动静,看来这伙猴子要过去了……
刚动这个念头,果然见几只胆大快捷的猴子从猴群中蹿出,其中有一只似乎有些胆怯,出来后要打退堂鼓,便被猴群里的一只老公猴连挠带咬地赶了出来,五六只猴子战战兢兢地向阴气沉重的紫金棺椁接近,不住手地抓挠猴腮吱吱乱叫,显得又慌又急,恨不得立刻把棺椁搬开,却又惟恐棺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出现。
那几只猴子进三步退两步,好不容易壮着猴胆凑到跟前,仍是警惕地四下张望,一副只要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会一阵风似地逃掉的作态。
正这时,那被压在巨椁下的白猿手臂猛地动了一下,也不知是诈尸还是还阳,吓得附近几只猴子毛发尾巴全都竖了起来,原地蹦起多高,嗖地蹿回猴群,其余的猴子也受惊不小,顿时逃散开来。
过了一会儿,逃开的猴子们又探头探脑地从远处往那棺椁观看,叽叽喳喳地好一阵骚动,方才重新聚拢过来,再次围到紫金椁前,鹧鸪哨几人看在一旁,都暗中替这伙猴子着急。
只见猴群逐渐从惊慌中镇定下来,发现压在椁下的白猿似乎还活着,都在树丛中跳上跳下的,显得皆有喜色。
当下便有几只猴子翘着尾巴爬了过去,试探着伸猴爪摸了摸棺椁,想要搬开这沉重的紫金椁,却又不知从何着手,急得前蹿后跳。
其中有只体形很大的秃尾老猴,似乎是猴群中胆子最大的一个。
只见它反复试探了几下,见棺中并无异常,便推开身旁几只猴子,似乎嫌弃它们碍事。自己则便纵身跃上七星板,想独自将那木板搬开。
正这时,棺中忽然冒出一阵黑气,腾地坐起一具古尸。
这具僵尸端得魁梧高大,面如牛肝一般血紫。
其头上无冠,满头批散着头发,周身穿着锦绣紫袍的凶纹敛袍,腰围嵌玉金带,正是一介大贵巨权的模样。
尸起迅速如电,快若奔雷,不等那秃尾猴有所反应,其就惨呼着被那僵尸直接揪入棺内,没入了漆黑的棺椁之中。
那棺椁既深且大,在树上已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听那秃尾猴在棺材里面的尖声惨叫突然断绝,紫金椁中便又没了动静。
第一百二十七章:棺椁中的山蝎子
※※
秃尾猴被僵尸拖入棺中的一幕,快得让人直无思量余地,鹧鸪哨等人在树上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听到紫金椁内就穿出几声老猴临死前的惨叫,鹧鸪哨担心荣宝晓咦受惊不过叫喊出声,赶紧用手将他罩着黑纱的嘴巴按上。
林中聚集的猴群也都吓得怔在当场,视线齐刷刷投向紫金椁,看得连猴眼都直了。
直到秃尾猴嘶心裂肺的悲惨唉嚎突然停止,群猴方才如梦初醒,如同树倒猢猻散一般,“嗷嗷”乱叫着四散逃如林中,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密林深处又恢复了寂静,连根猴毛都没剩下。
红姑娘见有尸变,连忙摸出三柄涂了黑狗血的飞刀在手,当即就要发难,鹧鸪哨悄悄举手示意她先别妄动。
这棺中的元代贵族的僵尸如此厉害,轻易不得。
不过看其形貌应该是西域色目人,元代是多民族兼容并存的局面,有色目人为将并不奇怪,讨伐老熊岭七十二洞蛮夷之时的统兵大将,很可能正是此人。
元代活人殉葬之风极盛,先前在墓中所见的披甲干尸,大概是陪葬的武士,天子可有百人陪葬,王公可有数十人,统兵的将军安排几个亲随殉死在墓道里看守门户,就当时的社会风气而言,也不算是什么残酷奢侈之举。
但西域文化背景独特,丧葬习俗也与传统葬制存在很多区别。
棺椁、墓穴、明器,以及保存尸体的办法在当下看来,都透着极其神秘的色彩。
他们搬山一派从西域沙漠双黑山迁入中原,已逾数千载了,对自汉代开始繁荣起来的西域丧葬之法所知有限,吃不准瓶山巨椁里尸变的底细,只好让大家动心忍性,继续在树上潜踪窥探。
死寂的林子里,只有棺中发出一阵阵喀哧喀哧的响动,像是僵尸正在里面啃噬秃尾猴的死体,听得众人直寒透了心肺。
其中的荣宝晓咦忽觉脖子上滑溜溜的一阵冰凉,他还以为是鹧鸪哨为了防他坠树给他绑上一条绳索,便一边胆颤心惊一边用手去摸,还低声道:“鹧鸪大爷,休要捆小的脖颈,这地方还得留着喘气……”
话未说完,却摸到后颈上并非是什么绳索,心神恍惚之下,抄在手里一看,竟是一条巨毒的白花蛇,冲他丝丝吐着蛇信。
那荣宝晓咦顿时吓得三魂有两魂离体,七魄有四魄出窍,忙使出全身力气,把手里的白花蛇甩掉。
但身下的树枝可经不起他如此折腾,顿时“喀嚓”一声断裂开来,连人带树杈同时掉了下去。
鹧鸪哨和红姑娘几人正自留意树下棺椁的动静,没提防荣宝晓咦有此变故,饶是鹧鸪哨身手奇快,等察觉到树杈断裂时也已晚了半步。
这株大树高可数丈,他担心荣宝晓咦从高处落下去,非死即伤。
救人心切之下,鹧鸪哨顾不得再隐匿行藏了,急忙在树杈上倒悬下来,脚踹树干放开双臂,如同一只夜行蝙蝠般飘身落下。
鹧鸪哨后发先至,在半空中一把扯住荣宝晓咦的衣领。
那荣宝晓咦睁开双眼,却见自己下面一人正接着自己,上面鹧鸪哨也拉着自己。
“道长……”
“见过道长!”
几人见是张林在树下接住荣宝晓咦,皆长舒口气,各自低声见礼。
红姑娘收起飞刀,疑惑道:“道长,你怎么来了?”
“陈小子不放心你们,让我来看看!”
张林见几人小心翼翼的样子,便知几人恐怕遇到诡事,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几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荣宝晓咦心有余悸道:“道长,那尸王诈尸了!”
“诈尸?”张林闻言眉头一皱,这元代将军有着几百年历史,又出自军中,煞气极重,真诈尸,恐怕道行比任老太爷强上十倍不止。
思及此,张林一个轻跃,便上了鹧鸪哨等人刚才待得大树。
鹧鸪哨几人一见,又复上大树。
鹧鸪哨与红姑娘来到张林身旁,见张林打望,红姑娘一指远处的棺椁道:“道长请看,那尸王就在那棺椁里。这咔嚓声,就是那尸王在吃那秃尾老猴发出的。”
张林来时,正是荣宝晓咦掉下树,因此不知具体发生何事,闻言疑惑问到:“什么秃尾老猴?”
红姑娘闻此,便简要的与张林说了刚才发生何事。
张林听完,眉头深锁,又闻棺椁之中咔嚓声不绝,心有所感道:“不是诈尸,恐怕那棺椁中有什么东西,捕食了那老猴,因此那棺椁中异响,是动物在进食的声音,真要是诈尸,绝不是现在这般情况。”
见鹧鸪哨几人皆疑惑看着自己,张林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僵尸,多集天地怨气而生,其生来就嗜血无比,喜好杀戮。
若这元代将军真是尸变,必然不会只拖走一只老猴,必然会对猴群穷追不舍。
而且僵尸只吸食生灵鲜血,不会啃咬尸体,因为生灵被僵尸吸食鲜血后,会成为新僵尸,而新的僵尸会奉使自己变成僵尸的僵尸为尊。
因此,僵尸绝不会破坏自己的从属的尸体,因为那样会影响新僵尸的行动能力,就好比,你们总把头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你们卸岭兄弟一样。
僵尸反而会护着那些新诞生的僵尸,以壮大自己的势力。
虽然,很多僵尸这样做,都是无意识的行为。”
几人听张林所言,皆是一愣一愣的,这说法,和他们在墓中遇到的尸变可大不一样啊,荣宝晓咦更是结巴道:“道道长……你这说……说得,你见过……见过僵尸吗?”
张林手中变戏法般出现一把桃木剑,其一抹剑身道:“在《子不语》中,僵尸有八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紫僵,白僵好对付,不足为虑,但僵尸一旦有幸进化到绿僵,也就是跳尸,便是麻烦了。
我曾与他人合力斩过一只绿僵,其铜皮铁骨,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我等斩其可是废了颇多功夫。
那只僵尸,不过二十多年道行,所葬之地,风水也不比这元代将军所在。
要是真诈尸,这元代将军,少说也是毛僵道行,甚至是飞僵,你等安有命在此?”
几人闻言,皆是心下惶然。
《子不语》鹧鸪哨也读过,但一直都将其当奇异怪谈,不想今日张林却对此言之凿凿,尤其对方还斩过实物。
但当下众人闻不是诈尸,也心安下来。
都说僵尸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如今,他们都带有火器,对付不知名的生物容易,对付僵尸,怕讨不得好。
既然张林也确认不是诈尸,几人仗着火器在手,便大着胆子,往那具紫金椁而去。
思路客
一行人除了荣宝晓咦,皆身手不凡,红姑娘与鹧鸪哨更是一方人物,如今岂能被吓到?他们到要看看,是何物在此作祟。
张林站在棺椁不远,准备随时出手,红姑娘与鹧鸪哨一左一右,缓步靠近棺椁。
但听得棺中悉悉挲挲响个不住,似乎里面的东西会随时爬出来扑人,二人皆屏住呼吸,相视一眼,暗示同时出手,又暗示张林做好准备。
一切准备妥当,鹧鸪哨与红姑娘将蜈蚣挂山梯抄在手里,平举了探入棺内。
二人先用蜈蚣挂山梯拨开半遮在棺上的七星板,压低了梯首。
然后二人相互点头,鹧鸪哨以口型数着一二三。
当数到三,二人手中蜈蚣挂山梯如同飞龙搅海,在那棺中一卷,处手沉重,便知竹梯前的挂山钩已搭住东西了。
见此,红姑娘连忙看了鹧鸪哨一眼,二人颇有些心有灵犀,也不说话,同时一个蓄力,手上加劲,便合力要把那蜈蚣挂山梯挑将起来。
但二人都感觉竹梯变得格外沉重,只好加力挑动,不料竟从棺中拽出一大团事物。
此时清冷的月光撒将下来,六人站在侧近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蜈蚣挂山梯前端的包铜乱钩,正挂在那已死的秃尾猴嘴上,死猴的嘴巴被扯得豁张了,毫无生气的脸孔仰着朝天,钓鱼一般地让乱钩从棺材里扯了起来。
鹧鸪哨见惯了生死之事,死状再如何诡异的尸首,在他眼中看来,都如泥塑腊雕。
但其不到事不得已之时,也绝不肯采取极端举措残害古尸,他认为只有懂得对死亡的敬畏,才能一次次躲开死神的召唤。眼下其与红姑娘以竹梯戳尸,却实属无奈之举。
因为谁也不知棺中到底是何物,此刻见从棺中启出死猴尸体,他连眼眉都没动上一下,依旧沉静如水地在旁注视。
其全身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应付即将发生的种种不测。
但红姑娘是半路入的倒斗行,如今见那猴尸死状如此狰狞可怖,顿感一阵的毛骨悚然,不敢直视猴脸。
张林见此,只得让她退后,自己手持桃木剑上前查看。
只见竹梯从棺中挑出来的,并不是单单是一具毛绒绒的猴尸。还有和那秃尾死猴的尸体紧紧连在一起元代将军尸体。
那古尸的头埋在死猴颈中,似乎张口咬住了不放,竹梯扯动死掉的秃尾老猴,竟连同那具元代僵尸一发从棺中启出。
秃尾老猴的份量毕竟有限,只是那具元代僵尸体格魁梧,尸身极是沉重,这也可能是灌了水银放腐。
因此红姑娘与鹧鸪哨额头都见了汗,刚才二人接连抬了几次竹梯,废了大劲才将那一猴一人的尸体从棺椁中挑出来。
二人之所以要以蜈蚣挂山梯在远处挑尸出棺,是因为担心距离紫金椁太近,棺盖棺板都已经震散了,一旦棺中不明之物暴然而起,几人也可以打它个措手不及,因此离得远些才有应变的时机。
却不料二人再次用竹梯只把尸体斜斜的挑起数尺,想要把其全挑出来,但长梯都被其重量坠成了一张弯弓,梯身颤动着“嘎吱吱”作响,也挑不动其分毫。
鹧鸪哨心觉有异,暗道:却又作怪,这棺中只有这元代将军与秃尾老猴,怎得如此沉重?
疑惑之下,鹧鸪哨便迈步转向棺侧,谁知刚一挪动脚步,便发现僵尸身后探出一对黑色的巨螯,如同蟹钳一般,紧攫住那只死猴不放,在僵尸后颈处又探出一条漆黑的肢节钩尾。
众人一看,真如张林所说,那元代将军并没有诈尸,而是有一只体大如犬的山蝎子贪恋棺中阴气。
想来其是在棺椁摔出古墓震裂之机,钻入了棺材内部,刚才群猴所惧之所,可能也正是藏在棺内的山蝎子。
也不知为它什么钻进棺椁之后,却要伏在僵尸身子底下,等秃尾老猴翻动七星板之时,始终潜伏不动的山蝎子突然发难,它一抬长尾,顿时把那僵尸也托了起来,蛰死了秃尾老猴,隔着古尸一并拽进棺内,这时被竹梯从棺底启出,那山蝎子却似乎不情愿离开紫金椁,更不肯放脱了猴子尸体,竟与蜈蚣挂山梯较起力来。
鹧鸪哨一看到棺底居然藏着只硕大的山蝎子,他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开枪射杀。
否则等其回到棺底,就不得不接近棺椁才能开枪。其手中那只德国造二十响早已机头大张,随时都可以击发。
其平生最是擅长用枪,有百步穿杨的准头,当即抬胳膊就要扣动枪击。
谁知鹧鸪哨身手虽快,那只山蝎子却是更快。其也感觉有活人接近,便猛然掉转蝎尾,一股漆黑的毒汁似水箭般喷向鹧鸪哨。
老熊岭瓶山附近气候独特,常年阴雨连绵,山间盛产各种奇花异草,这一带的山蝎子不仅体形硕大,而且母蝎子的钩尾可以和眼镜王蛇一样激射毒液,其快如电,令人防不胜防。
鹧鸪哨只闻一阵腥风,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山蝎子如何喷毒,剧毒的水箭便已射到身前,无论如何都躲闪不及了。
情急之下,鹧鸪哨也只好先求自保,把手中的镜面匣子枪举在身前一挡,毒液“呲喇”一声轻响。
睁眼看去,却不知何时张林已来到自己身前,挡下了毒液。
“道长,你……”鹧鸪哨开口,正要说什么,张林盯着山蝎子道:“你先退后,我来料理它。”
鹧鸪哨闻言,点了点头,拦住红姑娘几人退后,将场地让给了张林。
五人在后,见张林与那山蝎子对恃着。
张林一动不动,棺椁中的山蝎子却极度不安,似乎想要上前,又想要逃跑。
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抉择。
最终,那山蝎子似乎想通了什么,放开那具僵尸和秃尾巴死猴,从它钻进来的棺椁裂缝里原路退出。
鹧鸪哨几人在远处观看,还在心忧张林能不能对付那蝎子,却见张林还未出手,那山蝎子居然跑路了。
这时众人才看清那山蝎子面貌,其全身尘介,遍体青黑,两支螯巨如儿臂,上边满是坚硬如针的黑毛。
其腹背奇厚,尾部有环节十三,蛰动之际,就如向鹧鸪哨喷毒般快如闪电。
第一百二十八章:缘与劫
※※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鹧鸪哨与红姑娘皆是身手超凡之辈,现在见是山蝎子作祟。
这家伙大如柴犬,一看就是和六翅蜈蚣一般的凶物,如今遇上,岂能放过?
二人纷纷出手。
鹧鸪哨匣子枪出手,对着那山蝎子乒乒砰砰就是一阵连发打出,在那山蝎子背上打出一阵阵火花。
红姑娘和老洋人也不落后,飞刀箭矢不断飞出,直射往那山蝎子甲壳薄弱之处。
不过那山蝎子甲壳犹如钢铁,三人一番攻击,竟然近乎毫无建功。
反倒是那山蝎子受疼,跑得更快。
鹧鸪哨见此,忙道:“老洋人,快放怒晴鸡!”
老洋人闻言,忙不迭的点头奔向鸡笼,将他们随身带来的怒晴鸡以及另外两只‘千里挑一’的雄鸡放出。
‘凤麟龙龟’自古便为中华四灵,自殷商以来,世上便已有了玄鸟金凤的图腾。
但是就如同‘龙’一样,凤凰本是虚幻之物,它在神话中是长生不死的玄鸟。
其死后可以在火焰中涅磐重生,栖息在梧桐树上,不落无宝之地,所以它也是自古修仙炼丹之人最重视的一种神灵之物。
怒晴乃是凤鸣之兆,历代皇帝将丹宫设在湘西怒晴县的瓶山,恐怕也与这地名脱不开干系。
倘若追根溯源,凤凰的原形,很可能脱化自山鸡。
山里的野生山鸡羽毛绚丽缤纷,尾长堪比孔雀,也可在空中飞舞盘旋,十分接近凤凰,不过只有家禽中,才会出现极罕见的怒晴鸡,眼皮子和凤凰一样是自上而生。
怒晴鸡与寻常的鸡禽截然不同,是百种毒物的天然克星。
不过鸡禽体内的生物钟作用明显,天色一黑,怒晴鸡便即无精打采,而且一旦到了晚上,视力和感知能力都严重下降。虽然被装在竹筐中,一路颠簸不曾入睡,但都昏昏沉沉的不声不响,鹧鸪哨几人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扯开竹篓,将里面的三只雄鸡远远地朝山蝎子抛了过去。
以怒晴为首的三只雄鸡,在空中振翅落下,它们与毒物是与生俱来的死敌,只要见到了,必然斗个‘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因此三鸡虽然在月光下精神不振,可陡然遇到山蝎子,仍是红了眼睛,刚一落地便追着对方一通乱啄。
那山蝎子或许被逼得急眼了,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不在逃跑,反而凶性大起,转身与那怒晴鸡以及两只雄鸡斗了起来。
山蝎子与雄鸡们激斗正酣,鹧鸪哨突然见一道流光闪过,再细看,便见那山蝎子被一柄赤色铁剑穿颅而过,钉死在地。
众人正疑惑哪里来的铁剑,就见张林手一招,那铁剑便飞回自己手里,然后又变戏法般消失不见。
红姑娘一见疑惑道:“道长还会月亮门手法?”
张林还未言,鹧鸪哨拱手道:“尝闻道门之中有一手名‘须弥纳芥子’的神通,今日一见,确实非凡。”
张林道:“搬山魁首好见识,贫道方才所用,确实乃我道门神通:袖里乾坤,不过贫道修行不到家,如今也就收些琐物。”
红姑娘闻言瘪嘴道:“我看和我月亮门的戏法也没什么差别。”
说着还把自己飞刀变来变去,企图加以佐证。
二人闻言也是笑笑,张林对此,也不甚在意。
袖里乾坤,是一门大神通,不过如他所言,他现在修为不足,所习威力、能力,兼不及神通本身万一。
就这样,也花了他五千多造化点,那柄赤色铁剑,又费了他四千多,好在御剑术他会基础,只花了两千将其推演到登堂入室。
如今,他也算得上“修行有成”
对付一只不成气候的山蝎子,自然手到擒来。
三人正说话间,突然花灵道:“师兄快看,那山蝎子怎么了?”
闻花灵言,几人忙看向山蝎子尸体。
只见那山蝎子背部不知何故,居然鼓起一团,竟将背壳撑得几欲透明了。
花灵看见出声呼叫鹧鸪哨,等几人看见时,那山蝎子已蓦地里一声闷响,如同裂帛般的声音响起。
其蝎背从中裂了开来,从中冒出一缕白气,其状如汞,直迫‘玉兔’。
几人见那蝎背里冒出的白雾古怪,赶紧后退数步。
张林铁剑再次出现在手,其上赤红的红芒闪烁,明暗不定。
这时山风轻拂,化开了白雾,但见那山蝎子从背脊开裂,如同豁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里面爬出一片白花花的小蝎子,从母蝎背中挣脱出来,四下里乱蹿逃逸。
见是小蝎子,众人皆心下一松。
而那怒晴鸡见从母蝎背中爬出许多赤白的小蝎子来,它们之间是物性相克的天敌,哪肯放过了?
怒晴鸡当即舒羽鼓翼,扑上去将小蝎子一一撕啄了吞进肚中,其余两只雄鸡也先后上前,顷刻间把几十只小蝎子风卷残云般扫了个干干净净,没令其走脱半只,统统葬身在鸡腹中了。
荣宝晓咦在旁见了,将手一拍脑袋,对鹧鸪哨道:“原来山蝎子钻进棺里,是想借阴气产子来着……”
瓶山当地的毒物皆有奇毒,又常年吐纳山中药性,因此都喜欢躲在阴晦冷僻之处。
尤其是母山蝎子在生产之时,更是喜欢钻棺材和坟土。
老熊岭附近流传着一句民谚——蝎子自小没有娘。
当地的山蝎子一生只生产一次,都从背后分娩,产下小蝎子之时,便是老蝎子毙命之期。
那山蝎子即使没张林出手,想来也活不过几日。
母蝎钻入有尸体的棺椁中,是由于棺椁中有阴晦的尸气,可以令其暂时缓解背裂而死之苦,当地山民大多都知道母蝎一胎所产的小蝎子,历来都是三十有六之数。
其数量不多不少,恰好是一副骨牌的数量,故此,也有俗称山蝎子为骨牌的。
鹧鸪哨从没来过老熊岭这猛洞之地,他虽广晓博见,却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对当地山蝎子奇特的习性并不了解。
张林、红姑娘等更是对这些没有了解,现下听荣宝晓咦说出根苗,这才得知。
如今山蝎已除,鹧鸪哨与红姑娘惦记棺椁之中的明器,也想看看那元代将军,便上前去查看棺椁中的事物。
二人拎着刀枪走到棺前,先是看了看压在椁底,一动不动的老猿,又仔细打量起这紫金椁来。
只见底部铸有尊异兽抬棺,都是粗壮披鳞的半人半兽模样。
这抬棺的鳞怪不仅显得棺椁中尸首地位尊崇,也有在墓室中防潮的作用,使紫金椁离地稍微高出一块,倘若墓室内滲入雨水,即便一时难以尽数排出,也不至将棺木浸泡淹没。
那遍体白毛的老猿被棺椁砸在当地,幸得椁底有异兽抬棺的构造,离地面还留有这么一段间隙,而且密林中多有被雨水打落的败叶,铺得地上绵绵厚厚,又加上这白猿筋骨顽健,在一场天劫之下,竟得不死,但它受伤也自不轻。
鹧鸪哨俯下身子,提着马灯往椁底的老猿照了一照。
只见那白毛苍猿口鼻中都流着鲜血,压在底下一动不动,已如死掉了一般。
鹧鸪哨心想:这老猴头刚刚还能动,怎地此时却不动了?
想着便抬脚踢了踢其露出来的胳膊,那椁底的老猿果然缩臂躲闪,睁开两只眼睛贼溜溜乱转,对着鹧鸪哨、红姑娘呲牙咧嘴地做势恫吓,眼神中除了七分惊惧,更有三分阴狠的恶毒之意。
鹧鸪哨看这苍猿神色狡猾,便知其绝非善类。
这世上万物俱随自然生灭,活得年月深了,便会退去自身原本的毛色,由灰转白,再由白入银,到这种程度,已不是常物了,非仙即妖,可通人心。
听荣宝晓咦说,这瓶山白猿洞附近的猴群,常常拦截过往落单的客人抢夺食物,已害了许多人命,就连服饰货物都不放过,夺进猴洞中你争我抢,也穿戴装扮起来,学着活人的样子在山中招摇,多半都是这苍猿领头做出的歹事。
鹧鸪哨估量那厮和古狸碑的老狸皆是一路货色,心中早有杀意,当下便想一枪点了这老猿,消了白猿洞的字号。
但红姑娘对荣宝晓咦所说的群猴害人性命之事并不当真,又不曾亲眼见过群猴为祸于人,况且这老猿受创甚重,放它出来也活不了几天了,就劝鹧鸪哨手下留情。
念在白猿仅剩一口气的份上,且饶它再多活几日,今天身死陨命的兄弟极多,我等须为他们谋些阴福。
二人正说话间,突然一道流光闪过,那老猿便被削去头颅。
红姑娘见此转身,气愤的看着正抖落铁剑上鲜血的张林,还没开口说话,张林便看着几人微微笑道:“抱歉,物显异常,即为妖邪,我乃修道之人,斩妖除魔,是为本份职责之所在……”
红姑娘皱眉道:“可它已经活不了几天了!”
“谁知道呢?”张林笑道:“搬山魁首不是说了,它在渡劫吗?哪你们可知,它的劫数,未必不是我们。
我们对这老猿而言,即是缘,亦是劫。
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它的生死,就在我们一念之间。
它若渡过去,说不定就神游太虚,得道长生,哪里是只有几日可活?不过……”
张林转身看着远处道:“它不幸,渡过了你们,没渡过贫道。”
几人闻言,看着老猿尸体,竟然觉得张林说得十分有道理。
一时之间,红姑娘居然无言以对。但见老猿猴死了,也不在纠结,因为他们都是见惯生死之辈,如今大事当前,还是开棺取宝要紧,那有时间管其死活?
几人绕过老猿猴尸体、血液,以免沾脏了脚,随即站到紫金椁侧面,在月色下探身去看棺中情形。
此时月影下落,清冷暗淡的光芒撒在棺内,只见那秃尾老猴的尸体仍与那元代将军的尸体叠压在一处。
鹧鸪哨见了,示意红姑娘几人仍以蜈蚣挂山梯来扯动秃尾猴的尸首。
几人废了大劲,方将它挑出棺椁,甩脱在远处的树下。
没了秃尾老猴遮挡,棺中古尸平躺的情形便历历在目了。
那元代僵尸虽已死了近七百年,连身穿的紫绣锦袍都已开始变质。
可古尸面目未变,只有全身肌肤颜色涨紫僵硬,一头乱发披散了半遮头脸,身形高大过人,虽然死了几百年了,可一身英爽凛然的杀气至今还未散尽。
元代军中非只是单有蒙古人。
在当时,西域漠北诸国乃至高丽、汉夷之人皆有。眼下这将军发色形貌都有浓重的西域特征,想来是出自西域不知何族。
思路客
但见其口部紧闭,看起来两颊微鼓,未曾塌陷枯瘪,料来口中含着驻颜奇珍。
鹧鸪哨自是盼着这元代将军口中含是颗明珠,但他也清楚。
王公贵族之流的尸首,在口所含驻颜之物,向来是有三种:
一是驻颜散,是以水银为主要原料的防腐密药。
二来是玉含,玉能生寒,把凉润的美玉制成人舌之形,待死者入敛时纳入其口,凉玉就可以使九窍清爽,防止尸体腐烂。
最贵重的便是海底所产的月光明珠,或是异类珍珠。
至于含压口铜钱的方式,在古代贵族中几乎不会采用。
其看眼前这具紫金椁楠木棺里的僵尸,始终暴露在夜风下,可皮肉萎缩塌陷之状却并不明显,尸身中肯定有特殊的防腐手段。
但等鹧鸪哨凑近一看,心中立时惊疑不定,原来僵尸鼻孔耳孔里,塞得满满的全是纯金粉末,用黄金驻颜的事情,世上从来没有,元代僵尸体内怎么会有金子?
鹧鸪哨大奇之下,用枪口在那死尸耳部一按,金粉立刻掉落了一片,从耳孔里涌出许多污血来,血水淌到棺内,臭不可闻。
鹧鸪哨心下更疑惑,但在场的,花灵和老洋人都只给他打下手,红姑娘又是半路入行的,至于张林,虽然身怀风水之术,但只在家烧香,因此只有他一人有倒斗经验。
他琢磨不出什么头绪,也指望不上其他人,眼下只好撬开尸口看个究竟了。
正待鹧鸪哨入棺启尸,忽然听得树后一阵轻响,忙抬头看去,就见一株歪脖子树干微微摇颤,树叶纷纷落下,似乎是在被什么人用力推摇,可那树身有一抱来粗,等闲的力气又怎摇得它动?
第一百二十九章:黑琵琶与尸王
※※
众人闻林中有异,皆转身看着异处。
此时林中一片漆黑,虽有月光,但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众人正疑惑间,张林皱眉道:“大家小心,有东西过来了!”
鹧鸪哨道:“莫非又是那群贼猴子回转来了?不这白猿都被道长除了,它们还来干嘛?给白猿收尸吗?”
张林道:“猴子贫道还是认识的,不是猴子,像是蝎子,又不像……”
红姑娘闻言奇道:“道长,你黑夜也看得见?”
张林还为回话,一旁的荣宝晓咦原地蹦起一尺多高,叫道:“大事不好,竟忘了此等大事,鹧鸪大爷,子时早就过了,现在却是初几了?”
几人见荣宝晓咦神色大变,不知是吃了什么惊吓,就好似诈尸了一般,更不明白他所言何意,都道:“什么初几?”
荣宝晓咦此时早将鸡笼拎起来抱到怀中使劲摇晃,也已记起了日期时辰:“好教各位大爷得知,到得子夜相交之时,山蝎子便是逢单见单,逢双见双。道长刚除掉了一只雌的,左近必还藏有一只更狠的公蝎子。
老熊岭的山里人都知道,这山蝎子以公蝎最恶。其体形虽比母蝎子要小,但其毒烈性猛,绝难对付。”
荣宝晓咦是又惊又慌,额头上出了一层虚汗,鹧鸪哨按住他道:“慌什么?无非又是只山蝎子而已,它能兴多大风浪?不说道长在此,就凭我手中镜面匣子,别说一只山蝎子,就是一群,也不在话下。”
荣宝晓咦一听,忙缩到张林背后。
他才想起,这里的杀神可比那山蝎子恶多了,自己不必要害怕。
这时红姑娘忽然指着远处晃动的树哨底下,低声叫道:“你们快看,那树上是不是有东西?”
众人闻声望将过去,此时月影下看得好生真切。
只见那歪脖子树上挂着一只漆黑的山蝎子,这蝎子倒挂在树上,如同悬着一把漆黑的古旧琵琶,稍微一动,身体上的肢节硬壳便如铁叶子摩擦般镪然有声,精猛异常,实不亚于藏身在丹宫中的六翅蜈蚣。
洞蛮子惊道:“我的爷,是湘西山蝎子里的黑琵琶精……”
其话音未落,那倒挂树身的黑琵琶,已伸展腭牙亮出一双血螯,自歪脖老树上倏然而下。
蝎性不比寻常,皆为至急至燥,比如自尽自杀之类绝决之事,有些人可以做到,并非人人可为,但若说到毒虫之属,却仅有山蝎子能够自杀。
如果将一只蝎子装入玻璃瓶中,以凸透火镜在日光下照射于它,蝎子急痛之下又在瓶中无可逃避,便会倒转尾锋自刺而死,其狂燥之性可见一斑。
那黑琵琶自树上下来时,已感觉到母蝎子已死,又无其他蝎子气息。
其便知自己一家除了自己,恐怕已被眼前生物害了,便引发了狂性,浑身上下满是愤恨之意,如一阵黑风般在树底打了一个盘旋,那歪脖子树顿时被它连根拔了,轰然倒入树丛,形如黑琵琶的山蝎子顺势隐入草木深处,只见乱草拨动,迅捷无伦地向紫金椁附近逼来。
鹧鸪哨见此,暗叫声:来得好快,便举起手中二十响的镜面匣子枪,一个长射扫将过去。
弹雨切掉的长草“唰唰”倒下一片,但是林木茂密杂草丛生,也看不清是否击中了那黑琵琶。
顷刻间,鹧鸪哨弹匣中的二十发子弹便已告謦,而那黑琵琶还在草中隐伏奔来。
鹧鸪哨只得双眼紧盯着山蝎子拨动草丛的踪迹,手里迅速换下弹匣,他同时出声让老洋人和红姑娘赶紧开笼放鸡,让花灵与荣宝晓咦退后。
这树丛密林之中障碍物太多,离得稍远便难以开枪射杀目标,只有使雄鸡前去围斗才是上策。
其实红姑娘他们不用听令,早已经将竹篓中昏睡的三只雄鸡抛到外边,奈何雄鸡都吃饱了肚子,又加上夜色正深,虽然那死敌就在眼前,却完全无法抖擞精神扑将过去并力厮杀,急得老洋人束手无策,只得转身拔箭引弦,向着草动之处射去。
而黑琵琶借助草丛,越逼越近。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攻击间隙间,那黑琵琶已经近身,自草丛中飞射而出,目标所向,便是距离草丛最近的张林。
红姑娘正抱着怒晴鸡,老洋人和鹧鸪哨正取箭、换弹匣。花灵、荣宝晓咦又是战五渣,此时几人见那黑琵琶扑向张林,根本无法支援一二,只得提醒道:“道长小心!”
其实不待几人提醒,张林自那黑琵琶出现时,便站在最前,等的就是此刻。
众人担忧,心急间,电光火闪之际。
月色下,只见一点赤色寒芒,张林已经收剑归鞘,那来势汹汹的黑琵琶,仿佛撞在墙壁上,掉在张林三步开外,断作两截。
黑红的血流出,那黑琵琶的尸体抽搐几下,彻底没了气息,看得几人目瞪口呆。
荣宝晓咦更是怕得连吞口水。
这可是比刚才那山蝎子还凶猛十倍的黑琵琶,就这样死了?
鹧鸪哨几人见此,收拾了家伙,上前恭维道:“不想道长剑术还如此非凡,我等佩服!”
张林道:“偶有所得,算不得什么,如今这山蝎子公母已除,我等还是看看棺椁之中有什么,然后赶紧回去,莫让总把头他们等急了。”
鹧鸪哨点头道:“正该如此!”
几人说着转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紫金椁里的元代僵尸,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竟无声无息地从棺中坐起,指爪戟张,似乎正要爬出棺椁。
此时月光撒落,犹如霜华满地,四下里好不透澈,鹧鸪哨等人都看了一个真切,皆道:“做怪了,那元代僵尸怎地自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怕是僵尸要变行尸!”
鹧鸪哨情知那元代尸王身材高大,异于常人,生前必是内外双修的奇人,尸变起来非比小可,眼见事出突然,说不得了,先下手为强,忽地一转身,拔出双枪便要射。
张林见时,微微皱眉。
他得益于血脉,夜亦能视,隐约见那尸王身后有什么,眼下见鹧鸪哨动手,忙拦住对方道:“且慢,没有僵尸气息,想来不是诈尸,而等细看,那尸王身后是何物?”
几人闻言,定眼细望。却见棺中坐起的古尸身后,露出毛绒绒一张脸孔来,挤眉弄眼的竟然是只猴子。
原来此猴见棺中的毒蝎死了,另一只黑琵琶又在远处鹧鸪哨等人缠住,便想趁众人不备,好救出压在棺椁下,已经没了气息的老猿。
它悄悄溜进棺内,想把那元代将军的尸体搬出去,好减轻紫金椁的重量。
没成想其刚从身后把僵尸推起来,张林就解决了那黑琵琶,让大家来摸明器。
此下被几人盯着,那猴子见那黑琵琶眨眼就没了,那老猿也没了气息,心下知道眼前的人类,远比那黑琵琶、猴王厉害,便惊呼一声,屁滚尿流地蹿出紫金椁,攀树遁入了林中。
那猴子一逃,棺中僵尸失去了支撑,便有咕咚一声重新躺倒了回去,鹧鸪哨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中骂了句:“好个狡诈的泼猴,逃得恁般快捷。”
众人他见真不是僵尸异变,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但鹧鸪哨并为掉以轻心,反倒更是觉得棺中古尸有异。
那元代将军少说也死了数百年,其入地不化,郁而成僵,所谓:名之为名,必有其因。那时候僵尸的僵,还应该写作:殭,
有地下尸体僵化如同树干枯腊之意,也可以解释成不腐之尸即为僵尸,但即便尸身不腐,也必僵硬如木,关节弯曲不得,可那猴子却把那古僵从棺中推得坐立起来,难道说那僵尸竟然体质如生,与活人没有什么区别不成?
而在这湘、黔、粤东、粤西之地的荒僻山区,常有僵尸成精的传说:成了精的僵尸仍然以藏尸棺椁做为巢穴,遍体批毛,每到黑夜降临,就会从棺材里出去掠人畜而食,民间称其为:尸王。
另有一种说法,之所以有尸王之说,乃是由于死者生前地位显赫,陪葬品和镇尸防腐之物,都是珍异诡秘的明器。其一旦诈尸而起,其尸变必厉,寻常的黄道纸符或桃木剑之类的法器,都难以将其制服。
因此尸王生前必是贵胄,普通薄葬的老百姓,即便死后乍尸,也没福气被贯以尸王之名。
实际上,这正是代表了古时民间崇尚权贵的一种偏见。
传言湘西尸王百年一现,想来也多是子虚乌有,不同的目击者所见的古僵,未必就是同一具僵尸。
先前荣宝晓咦言曾有采药之人称其在瓶山山隙里见到尸王,可能正是那具被鹧鸪哨以魁星踢斗卸断脊椎的干尸,视其装束估计是墓中殉葬的武士。
如今鹧鸪哨见到紫金椁里的古僵口鼻中都是金粉,而且那尸身看似枯僵,但容颜如生,英爽之姿未散,并且还能腰部弯曲,于棺中坐立起来,便猜测是这元代僵尸体内藏有珍奇之物。
搬山道人遍搜天下大藏,只为找一颗藏在古尸口中的‘雮尘珠’。
加上这几日与张林相处,对其心中已敬仰不已。已然信了其言自己能寻得雮尘珠线索的预言,现在遇到这等情形,鹧鸪哨自是不肯轻易放过。
但那僵尸形容怪异,不得不加防备,只好先行断骨抽筋,再在其身上细细搜寻,才是万无一失之策。
鹧鸪哨心中一闪念,打定了主意就要上前动手,忽听脑后风声呼啸,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急忙闪身躲过,只见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从身旁掠过,硬生生砸在紫金椁的椁壁上。
原来躲在林中的猴群知道老猿已被几人杀死,便纷纷捡了石头朝三人砸将过来。想要‘报仇雪恨’。
只是猴群畏惧几人一身杀气,加上猴怕鸡,此下又有鸡中异类,世间凤种的怒晴鸡在此,因此没一只猴敢接近半步,只在远处叫嚣投石。
这些群猴盘据在深山老林,顽劣无比。
遇有过路的客商,便悄悄尾随而行,待其走到峭壁险径之时,就突然以乱石投掷。
那行商之人猝然难防,或是失足跌入深谷,或是中石受疮,往往就被它们白白害了性命,衣服干粮都被其辈劫掠一空。
这群野猴尝惯了甜头,根本不将外来的人放在眼中,早已成了这老熊岭中的一方祸害,比土匪山贼还要难缠。
当下林中大小石子如飞蝗一般,呼呼砸下,几人或找遮掩,或凭借身手躲闪。
那荣宝晓咦躲闪不及,后脑被其中一块乱石打个正着,只觉眼前金星直冒。
其伸手往脑后一摸,只见满手都是黏黏的鲜血,其见此也来了火气,骂道:“人人都欺我胆小怕事,竟连天杀的野猴子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好教你们这群猴儿知道,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叫骂声中,他也捡起石子回掷过去,但群猴数量太多,有一阵石雨砸来,顿时将他打得抱头鼠蹿,急忙向鹧鸪哨身边躲去。
鹧鸪哨和红姑娘虽然都是身手敏捷的人物,可野猴群飞掷过来的乱石实在太多,身上不免挨了几下。
鹧鸪哨见荣宝晓咦头上血流不止,就将他和红姑娘推到紫金椁里躲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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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棺椁大得出奇,里面容纳三四人也有富余。
他自己则提了厚厚的椁盖在手,滴溜溜转动身形,如同一阵旋风般遮挡了四面八方飞来的石子。
鹧鸪哨眼见张林以符纸召来巨石抵挡飞石,忙开口道:“道长,看来不解决这些猴子是不行了,如今猴群欺人太甚,它们在此也为祸一方,不若除去如何?”
张林道:“飞石太多,不好过去啊,你有什么办法?要不你买几张符纸?用巨石抵挡飞石,慢慢过去?”
鹧鸪哨“……”
张林见鹧鸪哨不说话,也丧气的低头,又一单生意没了。
鹧鸪哨见张林一副血亏的样子,嘴角抽搐几下。
他也想买些符篆给花灵、老洋人他们护身,奈何其他符纸都太贵了。
因为没钱买符,鹧鸪哨心中早起了无名怒火,现下那群猴子又好生碍手碍脚,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烦扰他们。
耐何没人通猴言,也没办法支会它们离去,眼下只好下狠手来个敲山震虎,杀一儆百以绝后患。
想到此处,鹧鸪哨杀机顿现。
因为执念于寻到雮尘珠,鹧鸪哨心中本就有心魔。
当真是一怒使人愁,杀念一动可就如黄河决堤般收不住了。
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
鹧鸪哨眼中精光一闪,瞅冷子在椁盖后举起镜面匣子,接连扣动扳机,子弹脱膛击射之声划破夜空,每一声枪响,便有一只猴子从树上倒栽下来,他是百步之外能打灭香火的准头,真叫弹无虚发,每只猴子都是眉心中弹,还不等从半空里掉在地上,就已被子弹贯脑而亡。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发子弹就射杀了二十只猴子。
其余的大小猴子见此都吓得呆住了,抱着树杈瞪着猴眼一动不动,都如木雕泥塑的一般,有些更已惊得屎尿齐流,身前身后湿淋淋地滴着猴尿。
最后也不知是哪只猴子带的头,嘶叫了一声,猴群便争先恐后地没命价逃入山林深处,这一去就再也不敢回来了。
从此之后,老熊岭的猴子看见穿黑衣的人便如遇蛇蝎般避之惟恐不及,直到今天仍是如此。
第一百三十章:变故横生
※※
猴群离去,密林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鹧鸪哨看一眼一旁划水的张林,极度无语,转身对紫金椁中看呆了的红姑娘和荣宝晓咦道:“棺椁阴晦,不宜久留,你们快些出来……”
不等这话说完,红姑娘与荣宝晓咦就听得紫金椁中的元代僵尸全身骨骼作响。
回头一看,就见其手爪戳动棺板,咔咔之声不绝。
荣宝晓咦发觉身下僵尸要变行尸,也已吓得毛发森立,手足并用着想爬出棺椁,但心惊胆颤之余,手足俱是废了,挪动不得分毫,口中只叫:“道长,鹧鸪大爷们,快来救救小的性命……”
鹧鸪哨见此暗道坏了,忙呼道:“老洋人,钻天索!”
话务间,自己立即抢身过去,揪住红姑娘的胳膊,将她从棺椁中拽了出来。
红姑娘虽然胆大,但见那元代将军真诈了尸,却也不免心慌意乱。
她哪有鹧鸪哨那般胆略,脚底下已如同踩到了棉絮里,有些个不知上下高低了。
被鹧鸪哨拉出来,已经腿软脚麻,提不起丝毫力气。
好在老洋人与鹧鸪哨不止一次配合,鹧鸪哨一叫他,便知其需要什么,早早将钻天索扔向鹧鸪哨。
鹧鸪哨不敢怠慢,放下红姑娘,拿起钻天索又去帮衬荣宝晓咦,打算用绳索将其束缚住。
但其拿着绳索还没动手,就见棺底那元代将军诈尸而起,‘腾’地坐了起来,张开那黑洞洞的大口就向荣宝晓咦后颈咬去。
真如恶虎扑羊般,将那荣宝晓咦抱住了啃咬起来。
鹧鸪哨眼疾手快,见那元代将军诈尸变僵尸,现下忽然张开嘴来,正是要吸咬活人阳气血髓。
其也来不及多想,就将手中的镜面匣子二十响空枪塞入那元代僵尸口中,只听得一片牙齿乱啃金属之声,千钧一发之际终究是没让它咬住荣宝晓咦。
荣宝晓咦吓得魂不附体,真是从死边过了。鸪哨替其挡得这么一下,立时轻舒猿臂拽住了他的衣领,想将他从紫金椁里揪到外边。
谁知那元代将军手指上指甲暴长,都戳入了荣宝晓咦臂膀之中,似是箍住了千均之力,鹧鸪哨一拽之下,竟没能动得他分毫。
鹧鸪哨见此,只得呼道:“道长,如何救人?”
张林本来在看那黑琵琶可有有用的东西留下,毕竟那六翅蜈蚣还有颗内丹呢。
因此那元代将军诈尸,他第一时间没有发现。
待张林见那元代将军诈尸时,那元代将军已经抱着荣宝晓咦再啃了。现下闻鹧鸪哨求救,也不待多想,一个纵步飞了过去。直接一掌打在那元代将军头上。
不过,张林那千斤之力的一掌,却仿佛打在一块生铁之上,张林心下大异:“这鬼东西,真成僵尸了?怎么这般硬?”
但张林还来不及多思,异变又横生。
※※
湘西最有名的是猛洞河,而‘猛洞’二字,就是夷人居于山洞之意,因此当地洞多那都是出了名的。
山有山洞,树有树洞,崖有崖洞,更有一个最大最深的地洞,就在这瓶山之下,其范围广不可测,乃是历代洞夷祖先埋骨的所在,是土人眼中的禁地。
形如古瓶的巨大石山斜耸于地,山巅里的元代将军墓穴,不依山形水势,取的是一种“厌胜”之术,用以压制苗人祖洞龙气。
而瓶口般的山头下方,正是怒晴县老熊岭下的凤凰坳,这片山坳草木茂密,把原本地下洞穴都掩埋遮盖了。
瓶山崩塌之后,千万钧的巨大山体砸落下来,“祖洞”洞口外的地壳遭到冲击,初时并未显出什么蹋陷迹象,但其内部小规模坍塌全不止。
最终犹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般,坍塌开来。
更恰巧的是,那棺中的尸王在这大规模坍塌之际,忽然乍尸起来,攫住了荣宝晓咦不放。
不等鹧鸪哨等人相救其出来,猛然间天塌地陷,大地就象裂开了一张魔嘴,方圆几里之内的树木岩石,以及棺椁猴尸,都一股脑地坠入地下。
一阵轰隆隆烟尘陡起,直叫星月无光。
鹧鸪哨等人虽然手段高超,毕竟没有三头六臂的神通变化,翻天覆地的巨变来得好生突然,事先竟没半点征兆,身子一晃皆跟着塌落的地面陷入虚空,一落就是数丈。
眼下鹧鸪哨自保都难,实是救不得那荣宝晓咦,急忙抬臂遮在额前,以免被烟尘迷了双眼。
地面虽然蹋陷,但地底下的祖洞里也自有许多柱石古树,从上方踏落的土壳岩石,都被地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阻挡,并不是直坠到底。
鹧鸪哨身手敏捷,踏着一块八仙桌面大的土壳子,落到一半之时,硬土壳子被地下横生倒长的树根阻了一阻,“砰”地一震,立刻碎为土屑,他便借此机会提身纵跃,用夜行衣中暗藏的“百子攀山甲”挂住洞中古树,将身体悬在半空。
鹧鸪哨在混乱之中,也无暇去看周遭环境,不知这夷人祖洞究竟有多大多深,更不知荣宝晓咦和那紫金椁里的元代将军落到了何处,亦不知老洋人,花灵他们如何了。只好先求脱离险境再做理会。
这时就听风声呼啸,闷响如雷,头顶都是大片碎石断树裹在一处陷落下来。
洞中飞砂走石,尘土激扬,使人难以呼吸,鹧鸪哨只好含住了一口气息,抓住粗大泥滑的古树根须,足上一点,悠着老藤般的树根把身体荡向远处,避过了头上落下的碎石硬土。
黑暗中只觉有一只柔软的纤手将自己胳膊捉住,急忙松掉即将被扯断的树茎,借力附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之上。
定睛看去,原来是红姑娘也在地陷时落了下来。
她慌乱中抓住了蜈蚣挂山梯,将其挂在树根处才没继续摔入洞底,正自惊得花容失色,见鹧鸪哨从半空里闪身过来,就连忙伸手将他扯住。
鹧鸪哨屡涉艰险,此时毫无惧色,看到地面越裂越大,深处黑茫茫的阴气萦绕,料来地颤还没结束,必须抓紧时机脱身,便反手抓住红姑娘的手腕,另一只手拽了挂在洞壁的蜈蚣挂山梯,纵起身来,三蹿两跃,就攀到梯顶,抬脚勾起竹梯,正要再把梯子向上送去。
此刻尘埃落定,天上的月光照入祖洞古墓之中。
只见洞内是百来根数围之粗的圆木,如殿柱般支撑着广阔的洞穴,柱身上多是密如虫洞般的墓室,一室便是一洞,墓洞里都是没有棺椁的枯骨,一时也看不尽那许多。
就这么稍一愣神,忽然又是地动山摇般一阵巨颤。
先前地面塌陷,只是地层中接连几声巨响,此番却是自上而下,势若奔雷,轰然不绝。就连鹧鸪哨这等心硬胆豪之人,听得如此动静,也难免有些心肝托不着五脏的栗六起来,不知祸端起在哪路?
蓦然间月色被遮,二人头顶出现了一片巨大黑暗的阴影,鹧鸪哨与红姑娘连忙抬头看去,没口的叫苦。
原来林中地面下陷蹋落,落在不远处那块从瓶山上崩落的巨岩,顺着松动倾泻的地面缓缓滚了过来,堪堪就要从洞口处砸下。
那块千万钧的巨大青岩,里面藏着元人的墓室,崩塌后连撞带滚,山体已碎去了三分之一,内部的棺椁明器,以及殉葬的铁甲干尸都散落出来,但剩余的这部分空心巨岩仍然如同一座小山,如果坠入祖洞古墓,攀在洞壁上的二人,自是没有生机可言。
巨岩压断树木的声音喀嚓嚓乱响作一片,出现在洞口的阴影也越来越大,一旦落下来,难免玉石俱焚。
鹧鸪哨从十三岁入行,盗墓搬山已历一十四载,没少见过大风大浪,每日都在厮扑里行走,他自持尽得搬山秘术真传,又兼身手不凡,常有傲物之心,情形越是危险,心中越是镇定。
不过现在撞在这没着没落的境地,如雀在笼中,他便真有冲天之翅也难以施展,不由得口干舌燥,退无策。
正焦躁间,忽听头上巨岩墓室中“咔啦啦”铁轮滚动,鹧鸪哨不禁心中一怔:“山间墓室里哪来铁车轮子?”
红姑娘也奇道:“莫不是戏文中的铁滑车?”
戏剧中有一回本子,唤作:挑滑车。
戏中演的是金宋激战于牛头山,金兵阵中有铁叶滑车,都是千百斤的生铁铸就,从山坡山推下来一冲就是一趟血胡同。
岳飞帐下大将高崇神勇绝伦,枪挑十一架铁滑车,终因力竭,被第十二架铁滑车压死在阵前。
红姑娘先前在“月亮山”中,多看过这出戏文,听得岩中墓室里铁轮响动,便立时想到了此节。
鹧鸪哨听她提及此节,心中恍然。
然不及其再想,就见悬在头顶那片破损的山体中突然从中裂开,铿镪声中轰然撞出一辆古代战车。
车前都是利刃,在露下来的月光里泛着几点寒芒,车身上筑着数只铁虎头,虎口衔着铁环,车身一动就跟着乱响,整车皆是铁铸,底部有八道滑轮,正是宋元时期出了名的“虎车”,多用来从高处冲撞敌军阵势。
宋代以后的古墓里,常有倾斜狭窄的墓道,内藏“飞虎车、飞龙车”等大型器械,盗墓贼触动销器儿,就会使得虎车撞出,将墓道里的贼人碾撞成一团肉泥,想来元代将军墓里也有类似机括,可山崩地裂,千斤虎车还没露面,就跟着墓室一并滚落山底。
几番冲撞之下,那元代将军墓里的墓砖墓墙也早已经碎裂。
而此时不早不晚,铁虎车的销器儿偏在此时松脱,便撞破了墓墙,夹着一股急劲的金风,以上盖下,直砸向鹧鸪哨与红姑娘头顶。
鹧鸪哨知道洞下深不可测,人向下跳绝没有千斤铁车落下的速度快,身在半空就得被撞得骨断筋折,只好死中求活,效仿古时名将高崇之举,冒死接它一接。
想到这,鹧鸪哨就将身体从蜈蚣挂山梯上移出,虎吼了一声,用半截蜈蚣挂山梯对准轰然落下的虎车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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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二人眼前一花,便见那虎车突然横飞,直直插入一道崖壁之上。
二人抬头看向上方,方见是张林怀抱着花灵,提着老洋人在上,还保持着踢飞虎车的造型。
红姑娘见此呐呐道:“妈呀,这比戏文里的枪挑虎车厉害多了!”
鹧鸪哨见此也暗道:这道长好生厉害,那虎车重达百斤,如今借地势下落,少说也是千八百斤力道,竟然被其一脚踢飞,那一脚踢人,还不得把人踢爆?
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见张林救了花灵、老洋人,鹧鸪哨便带着红姑娘一个纵跃,来到其身旁道谢。
张林放下老洋人二人,拦下鹧鸪哨的道谢道:“搬山魁首,先别急着道谢,咋们一码归一码,这次出手,可是要付钱的!”
“……这是应当的!”鹧鸪哨闻言尴尬一笑,当即表示会付钱。
红姑娘见此不乐意道:“道长,大家都是自己人,危难之际,当出手相帮,怎么还用金钱来玷污您的所为?
再说,我们进来之前可都是结了盟,发过誓的,应当休戚与共才是……”
张林打断红姑娘道:“我可没有!”
说着好奇看着红姑娘道:“不过话说回来,红姑娘,人家搬山魁首都不急,怎么你这么急?你这还没过门呢!”
张林话一出口,红姑娘见老洋人和花灵皆诧异的看着自己,羞得无地自容,满是娇羞与愤慨道:“道长……”
一旁的鹧鸪哨也很不自在。
好在此时,洞穴深处传来荣宝晓咦惨叫之声,鹧鸪哨忙道:“道长,红姑娘,你们听,那小孩还活着,眼下救人要紧,我等还是快些下去才是。”
张林闻言皱眉,看看深不见地的洞穴,回头看向几人道:“眼下下边凶险难测,不若我和搬山魁首下去,红姑娘和搬山的二位上去,留一人在上接应,然后回去人通知陈把头,让他派人来支援。”
鹧鸪哨刚才大致打探一下环境,早就想单独穿过元人墓室,进入古苗祖洞里搜查一番,眼下闻言,立即应下。
鹧鸪哨当即让老洋人带花灵上去,老洋人二人也不废话,给鹧鸪哨留些家伙什,就准备往上走。
到是红姑娘闻言不同意,执意与二人下去一探究竟。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下去干嘛?拖后腿吗?”
张林说着,也不管红姑娘气愤,对老洋人二人道:“你们带她上去,我和你们师兄下去看看,让总把头收拾完那边,就过来支援我们。”
“哎!”老洋人连连点头,招呼着红姑娘上去,鹧鸪哨见此道:“红姑娘,现在下面情况不明,我觉得道长所言有理!”
红姑娘道:“你们莫不是嫌我碍着你们的手脚?卸岭舵把子先前吩咐过了,若遇危难,可放响箭为号。
如今这林子里地动山摇,又是枪声,又是山里猴子们的鬼哭狼嚎,瓶山那边的同伙自然是听得清楚,但始终无人过来接应,恐怕那边的残局更是难以收拾,我回去又能搬得谁来?”
鹧鸪哨欲言,张林道:“因此,你才需要回去帮忙,怎么?你非要下去,难道是怕我们吞了这元代将军墓里的明器不成?”
红姑娘闻言急道:“我绝无……”
“好了!”张林打断红姑娘道:“事不宜迟,那小孩随那尸王掉了下去。现在生死未卜,你再啰嗦几句说,不定就被那湘西尸王吃空了脑髓。”
红姑娘闻言,不知说什么好。
老洋人再三催促,其只好道:“那你们万事小心,我这就去请总把头。”
鹧鸪哨与张林闻此,将三人送了上去,各自准备一二,便往洞民祖洞深处去。
红姑娘三人站在洞口,借助月光,便见张林手持铁剑,运起梯云纵,起纵之间便没了踪影。
鹧鸪哨也不落后,他虽丢了两支得心应手的快枪,但他是常在刀枪丛的,身边多是利器。见张林下去,便拿出老洋人早先藏在竹筐下分拆开的枪弹,三下五除二就组装上了一柄英国造的‘斯坦恩式’冲锋枪。
这些军火都是从洋人的走私船上直接买的,属于极为犀利的枪械。又在腰间插了三两个长弹夹,把马灯绑在胸前,就踏着那卡在洞穴内部的巨型山岩,找到一处坍塌的墓道口,跟在张林之后跳下了前后颠倒的墓室之中。
红姑娘几人见此,便往陈玉楼一行所在
而去。
※※
张林下到墓地,抬头便见那坠入夷人祖洞的瓶山巨岩正不上不下的卡在洞穴当中。
巨岩早被冲撞得残破了,里面的古墓也面目全非。那原本处于山巅的元代将军墓室墓道口恰好如同井穴般直指夜空。
鹧鸪哨来到张林身旁,也见此景,
其是百年一出的搬山奇才,但自入行至今,出没于荒坟野墓不下十余载,盗过的古墓丘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今日所见,这元代将军墓的墓道墓室颠倒反转,却还属平生初遇。
且墓室从高空跌落,内部建筑早已面目全非,原本的墓门墓道都已被乱石堵死,反倒是厚重的墓墙上却破出几个大洞,一切皆不能用以往的经验判断了。
鹧鸪哨见此不由多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挑亮了马灯,在张林之前当先跳下墓道。
二人一前一后,缓步攒行,小心警惕着四周。
鹧鸪哨觉得落足处砖石松动,四壁都在微微发颤,便道:“道长当心,这巨岩悬在地洞当中,下边没着没落,周围的树木岩石恐怕难以撑住重量。
你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它还会继续砸落下去,到时穿过墓室进入夷人祖洞,便如同头顶上悬了千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斩落下来。”
张林道:“搬山魁首放心,你有事我也没事的,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好了!”
鹧鸪哨闻言干笑道:“……以道长身手,是在下多虑了!”
二人言语间,聂足秉息,小心翼翼地攀在残破倒塌的墓道墙壁上,如涉深渊险壑。
鹧鸪哨一步步向下挪动的过程当中,绝不敢有半分用力之处,饶是如此,仍是碰得那些碎石残砖哗哗掉落。
张林就好多了,仗着御剑法门,提身飞行,犹如鸿毛落水,只起半点涟漪,比起鹧鸪哨,真是无声无息,犹如鬼魅。
好在此时墓中的销器机括多半都已被撞毁了,一具也发作不得,二人转过几条斜倒的石粱,从碎砖缝隙中下去,便到了墓室的殿门。
瓶山山腹中依次有:城门、瓮城、俑道丹宫、后殿。
其以阶梯形修建,丹宫无量殿下是炼丹藏药的秘洞,当时搬山、卸岭的群盗初见丹宫全貌,见其气象辉宏壮丽,不异古之皇宫内苑,就满以为元将墓室定是藏在层层殿阁当中,却忽略了山巅里还藏了一座相对独立的殿堂。
鹧鸪哨这时随张林一起将那山巅里的殿门踏在足底,觉得此情此景极是怪异。
现在的参照物全是歪斜倾倒的,原本的地面和房顶,都变为在身前身后了,仿佛天地乾坤颠倒了一般,自身的重心也被这种错觉带得不稳。
他急忙抱住殿门前横倒的大石碑,收摄心神,逐渐适应了这种怪异的环境,触手所及,碑上满是凹凸的文字。
鹧鸪哨连忙挑灯下看了一眼,见碑文词句古奥,似乎都是古时皇帝祷告天地求仙药的内容。
便与张林道:“道长,看来这山巅里这座被当成墓室的大殿,曾经应该是用来收藏术士炼成金丹的秘殿。”
张林闻言点点头,又哂笑道:“世人无知,金丹岂是凡人凡火可炼的?
若能炼出,我之先辈,何苦枯坐,参悟天地至理,以求心灵超脱!”
鹧鸪哨道:“确实如此,料来这丹宫里也始终都未炼得金丹大成。
因为从没见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老儿通过服食丹药活过百岁的。
在下看那殿门早已飞脱了,里面的梁柱房橼倒得一蹋糊涂,封住了门户,不知我们可还下去?”
张林闻言,屏息细听,隐隐听到下面传来荣宝晓咦低微的哀呼惨叫之声,便便微微皱眉道:“那小孩在下面,还活着!”
鹧鸪哨闻言眉头一皱道:“既然那小孩还没死,想来这祖洞墓穴里必无瘴气、毒气存在,我们下去想来无防。”
二人说着,稍微打量,便从殿阁殿顶破了的大窟窿处下去。
到了更下面,只见这里的墓室分做前后两进,前殿偏小,后殿却极是宽阔。
殿后墙壁都已碎裂,那具紫金椁就是从那里甩落而出,殿内陪葬的明器大多都成了碎片,玉瓦瓷石混在一处,只有两侧山墙还算比较完整,墙上古彩斑斓,尽是壁画。
鹧鸪哨挑着马灯上前,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之下,但见得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多是绒装结束顶盔贯甲的行军之事。
鹧鸪哨和张林对这些墓中的壁画并不怎么在意,管那将军生前何等耀武扬威,到头来还是不免一死。‘尔曹身与命俱灭,也不废江河万古流’,张林对这些不感兴趣,鹧鸪哨是盗墓倒斗之人,也向来不会理会那古尸的生前事迹。
可鹧鸪哨在灯光一扫之下,猛然见到壁画中有一珠酷似人目,只这一眼,竟看得鹧鸪哨心中气血翻涌。
搬山一派发掘古墓,实是为了寻找一枚珠子,以解除其族人千年诅咒。
那珠子来历不凡,不知是上古生灵内丹凝结,还是天地造化而生。只知其形状色泽与人眼无异,据说藏在世上某处墓中的古尸口里,唤作:雮尘珠,别名:凤凰胆。
千年易过,古咒难消,搬山一派世世代代盗墓,也不知为此断送上了多少性命,始终连那珠影都没见着分毫。
如今搬山一派已经人丁凋零,可能不出百年就会断绝香火。
鹧鸪哨是搬山百年难出的天才,小时就发过大愿,拼上粉身碎骨也要将此物寻到手中。
其碾转‘半生’,皆无任何音讯,想不到今日竟在着颠倒反转的古墓中见着,让他如何能不心惊神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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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哨心急之下,也是为了看得更加真切,连忙将腿挂在一根盘龙抱柱之上定住身形,身轻如燕的横挂殿柱,提了马灯细细观看。
原来这殿中古老的壁画,正是记载着紫金椁中古尸的事迹。
其姓名难以从壁画中考证,只能推测出此人出身西域,多有战功。
其中记载,当时蒙古灭西夏之后,获悉西夏王宫中藏有异宝,此人当时便受命盗发西夏王陵,要在其中寻找雮尘珠,但其掘了若干陵寝,却始终无获。
后来终于得知那凤凰胆藏于西夏黑水城通天大佛寺之中,但黑水城古迹早被黄沙掩埋,沙草茫茫没有标记,难以寻找离城不远的寺院踪迹,又值大军南征,要平定洞夷之乱,此事才不了了之。
其后的内容,却因为山墙壁画脱落破碎已不可辨认。
鹧鸪哨见此,二目几欲喷出血来,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即飞到西夏黑水城,去挖出那座埋在沙漠里的古刹。
想来信奉唯一全知全能真神的扎格拉玛祖先显灵了,这千年之中断断续续的线索,终是在自己眼前有了眉目。
当下却有想起张林所言,如今雮尘珠的线索有了,其却断言自己拿不到,一时对其所言应验心喜。但想着断言又心中愤慨,心绪因此起伏不定。
正此之间,墓室之内响起大道之音: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窗必、浑然无物!无有相生……”
在张林吟诵声中,鹧鸪哨稳定心神,转身拜道:“多谢道长!”
张林看着壁画,摇摇头道:“你刚入了魔障,险些走火入魔,这可不像搬山魁首的气度,要切记,遇事冷静、静心!心静万事平,皆可如意!”
鹧鸪哨道:“多谢道长指点!是在下失态了!”
张林道摇头道:“千年的宿命,千年的执着,亦当如此!亦不当如此!走吧!那小孩快不行了!”
鹧鸪哨看着张林背影道:“道长,我真寻不到雮尘珠吗?”
张林道:“天机不可泄露!”
鹧鸪哨闻言,想起自己此行随同卸岭盗魁陈玉楼盗墓,出生入死几个来回,数不清在鬼门关里进进出出多少遭了,做的都是刀尖上的勾当,险些连身家性命都搭在此地。
如今在古墓中能得到这条线索,也真不枉了经受这些艰险危难。
比起搬山的先辈们,却不知幸运多少。
鹧鸪哨心下思潮翻滚,一时庆幸、一时狂喜、一时伤感、一时失落,全然忘记了身在何方,此时闻张林所言,更担心那西夏黑水城之事是真是假。
当下心绪如潮,闻张林诵清心决亦不能平定,久久难息。
其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眼下在瓶山盗墓之事,必先做个了断,全了同卸岭群盗盟约一场的义气,随后便要单枪匹马去沙漠里走上一趟,不挖出黑水城通天大佛寺就绝不甘休。
鹧鸪哨思虑间,张林又催促道:“还不走吗?”
鹧鸪哨闻言回神道:“这就来!”
于是忙跟上张林,鹧鸪哨脑中电光火石闪过,突然问到张林:“对了,道长,我们一行出生入死,有劳您多次搭救,鹧鸪哨却还不知道长名讳,不知可否告知,也好后人让我搬山铭记是道长恩惠。”
张林闻言,突然停住脚步,毫无波澜的内心,一时竟然思绪翻飞,念头仿佛穿越时间空间,回到那个遥远到已经淡忘的地方。
那是精绝古城的世界,此时闻鹧鸪哨问起,张林又记起当时雪莉杨的询问。
当时雪莉杨问自己,可认识一位叫张慕言的前辈,自己当时一口否认。其便道其在年幼时翻过其外祖父鹧鸪哨当年在华夏时写的日记,其中有过记载,说有位道门前辈能通过符纂引九天之雷,与其外祖父与卸岭派一起探寻一处墓葬时,便是靠他才活命。
当时以为是其外祖父在笔记中夸大,但见过张先生那神奇的符纸后,方深信有这样一位道门高人。
自己当时以可能是自己恩师推脱,如今鹧鸪哨问起,却让张林心神一阵恍然。
张林闭目沉思,良久后方道:“贫道性张,名慕言!没什么事,就走吧!”
鹧鸪哨闻言拱手道:“鹧鸪哨及搬山后人必铭记道长大恩!”
张林闻言,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任务,便道:“无妨!若搬山魁首不嫌弃,贫道也想随阁下一探那黑水城的通天大佛寺,看看你们寻了千年的雮尘珠,是个什么宝贝!”
鹧鸪哨闻言欣喜拜道:“那就有劳道长同行了!”
至于担忧张林黑吃黑?
鹧鸪哨没想过,以张林的身手,根本不需要等到那时……
更新在明天,这个不是
雮尘珠炁张徴张昊大张昊大张徴雮尘珠炁张昊大,看完先天属性,张林便点开了后天属性查看起来。
用天道意识的话说,先天属性只是决定单体生命体的后天成长上下限,但不能决定其实时战力。
就如同一头巨龙,先天属性全面完爆大多数的其他种族。
但一头幼生龙仔,其战力还不如一只成年期的魔兽猪猡来的凶残。
姓名:张林
阶位:凡阶下位战士(点击获得更多)
性别:雄
力量:零至七十八(代表着你的最大攻击上限与最低攻击下限)
防御:三至十五(代表你承受攻击最低感受到疼痛度与最低致死承伤。)
速度:三十四(代表你的最大时速,千万别被人打断脚喔*^_^*)
敏捷:五十至一百(再说一次,速度跟我没关系,能不能能躲过对方攻击,在于你的战斗经验与反应,它们才与我挂钩。挪腾类身法或者感知类天赋能力可以大大提升你的闪避成功率。)
预知:七十三。
对于危险或者不利于你的针对性行动,你有一定的概率获得心灵预警的效果来提前规避。(这是先天精神超过十才会触发的特殊属性,普通人族先天精神超过八也具备感知的属性。总的来说,你那十三的先天属性也不是没用,不是吗?)
反应:∝(这是一个面对突发情况时可以概率将其规避的属性,但它取决于你的:感知、敏捷、速度以及身体协调等等。
除此外,还受制于攻击放对你施放的限制类技能:迟缓、虚弱、屏蔽感知……以及其他因素:地形、环境……)
技能术法:无(渣渣一个)
神通:无(不明白你那十三的先天精神干嘛去了→_→)
技能武技:无(不学无术→_→)
天赋:玲珑道心(评价:D~?这只是个辅助类天赋,对于战斗并没卵用!)
总体战力评价:C-(马马虎虎吧!比起一般人还算强大点。PS:这是让你们直观看见自己不足的评价体系。超凡境之下的评价由高到低为:ABCDE五阶,正常成人战力评价在E,E-的就是废物了。)
凡阶下位战士:因为你所在的界域没有武力划分,因此天道采用的是亚斯提亚大陆的修者体系划分。
凡阶是最低级的品阶,代表着普通的平民,所有阶位都分为:下位、中位、上位三个等阶。
其上为:青铜阶、白银阶、黄金阶、传奇阶、超凡阶。
器具则划分为:凡器、法器、灵器以及先天(天地自我诞生、天生地养之物)。
灵器之下的武器皆有品质,具体划分划分为:粗制、普通、优秀、精良四个品阶。
至于灵阶及其以上的物品已经通灵,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已经不能
看完先天属性,张林便点开了后天属性查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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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灵阶及其以上的物品已经通灵,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已经不能以品质断定其优劣。
功法分为:凡品、玄品、灵品以及先天品,凡品多强身健体,格斗之术、养生之道等。玄品则可让人通玄,可炼炁、蕴神。又曰:入圣级。
灵品则有各种威能,除具备玄品所有特点外,还能让修习者掌握一些神通秘术。
先天品:神魔的力量,让人如此着迷。
武技:此技多为格斗秘术,全看习者掌控熟练与否,以及自身修为。
它并无详细的优劣之分。
若真要划分,只能以大众通用快速掌握程度,将其分为:ABCD四个品阶。
Emmm……
张林看了半天,总算明白。
后天属性划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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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捷:与个人的所有属性都或多或少的挂钩,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让对方攻击无效。
预知:这个属性比较特殊,属于先天精神高才具备的属性。
这是一个能提前感受到危险从而规避的属性,张林查了下,要是主攻这个属性,便会成为一个恐怖的职业:先知、预言家……
Emmmm……
反应:跟敏捷差不多,一样受制于精神以及身体协调那些属性。
不同的是,敏捷属于战斗中持续生效的属性,而反应则是应对突发情况。
比如你走在路上被人突然袭击,路过的地方突然坍塌等等都能概率反应过来躲避过去,至于其他的:
天赋需要先天属性达标,才能指向性生成,张林因为体魄与炁先天不足,天赋还没觉醒。精神到是觉醒了一个辅助类天赋:玲珑道心。
具体有什么用,张林也没弄明白,只有弄到炼炁术后再研究。
至于神通,天道意识的意思是自己应该有,但不知为何没有觉醒。
张林猜测,应该是血脉原因。
因为自己的血脉最高的是凡级的炎黄血脉已经退化成凡品,凡品血脉觉醒天赋的可能:微乎其微。
而其他的:武技、术法
张林表示,恐怕这两项,只有那些军人或者现实中的拳击手、道士、和尚他们才会具备。至于其他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恐怕只能通过贡献值去天道商店里兑换学习才能具备这两个属性。
关上属性显示,张林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一处不大的地方,大概三十平米左右。
有一个单双杠,一对哑铃,一个蒲团以及一张茶几,一套杯具……
张林摇摇头,这里说是训练室,更不如说是休息室。
张林走到唯一的一扇门,将其推开。
果然,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外面才是训练用地。
一个标准的塑胶跑道,跑道中间,则摆放着刀枪斧戟、棍矛弓弩之类的冷兵器。
别说十八般武器,一些冷门的,皆一应具全。比如:峨眉刺、飞爪……甚至还有如同门板般的——鸳剑。(一种阔剑,可以参考LOL瑞文的符文阔剑)
而这些武器都有一个共同点:木制。
张林上前,拿起一柄长剑,一打量便将其属性收入眼底。
英勇木剑:一柄木制的训练用具,品质精良,虽然是木制,仍然给与你一定勇气。
锋利:20(锋利代表着武器的破甲能力上限,当武器的锋利值高于对方最低防御的一半时,攻击可以破甲。)
耐久:无(它虽是训练用具,但注定不会被损坏)
特性:英勇(长剑在手,天下我有)
Emmmm……
张林收起长剑,拿起一旁的长枪。
真男人,不用剑,就用枪。
坚定长枪:一柄训练用的长枪,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穿刺:20(等同于锋利的属性,除了刺击能造成最大破甲,你还指望用那不足一厘米的枪尖去像剑刀一样劈砍来破甲不成?)
耐久:无
特性(一):格挡+5(长枪类武器都具备的属性,近战中可以招架对方的劈砍类攻击)
特性(二):坚定(稳如泰山,说的就是额)
隐蔽长弓:
最大射程,八十码,最大杀伤距离,五十三码。(一码等于一米二左右,具体是多少我也不记得了。)
力道:一石(一石等于一百斤力道)
ps:这是力道最低的弓了,若还拉不开弦的话,请把我放下,谢谢!
木矢:配合长弓使用的箭矢。
锋利:15(这不是它的真实破甲能力,箭矢的破甲能力取决于你的攻击方式,手持时这就是最大破甲,以弓弩发射,得计算弓弩的力道。每十斤力道将为箭矢加持一点破甲)
特性:隐蔽(无声无息,说得就是我)
耐久:无
张林耐心将十八般武器看完,可谓各有千秋,也发现了,武器基本有四个特性。
坚定、英勇、隐蔽、突击。
而且武器不同,还有不同的属性,武器使用越难,特性越多。比如张林看的方天化戟,就有四个特性。
格挡、突击、夺器、压制。
其中:突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夺器:战斗中一定概率击落,勾取对方武器(取决于你的力量与格斗技巧)
压制:使用重击类攻击(劈砍、横扫)时力量判定加百分之十。
但奇门类兵器的使用也难,但特性却不多。比如奇门暗器:峨眉刺。
其特性就一个隐蔽、一个迅捷连击。
隐蔽:(无声无息,善于隐藏)
迅捷连击:对一个目标发动攻击时,优先取决你的敏捷、反应能力来对目标实行多次攻击,打出的连击次数越多,伤害将依次递减,最低百分之五十。
说实话,张林真的很眼馋方天画戟那些特性,若不是拿起武器提示:训练此武器将视为默认选择主职业:武将。
张林一定就选择方天画戟了。
通过天道意识,所有人都知道。每个人虽然可以自由学习任何职业技能。
比如你可能和一个弓手近战,以为可以搞定他时,结果人家掏出峨眉刺化身刺客将你秒秒钟格杀当场。
最过分的是化身力士,提起你就是十八圈大风车。
而所有人都知道,选择了主职业技能将影响着你后期的属性成长,比如你主职业是武将,主修行方向就属于体修。
再修习炁修和神修的功法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体修侧的属性加成,很少有益与炁修与神修。
但时炁修,完全属于万金油。
既可以以炁炼体,也可以以炁养神。
张林看完自己的属性,便开始挑选起武器来训练,争取在一个月里掌握几门武器的格斗技巧。
张林挑挑选选,最终选择了单刃剑作为自己的优先训练武器。
单刃剑:
锋利:18
格挡:9
特性一:格挡(当你成功格挡一次对方攻击时,你获得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八十的伤害豁免,数值取决于你与对方的实力差距。)
特性二:反击(当你成功格挡、招架对方攻击时,一定概率使对方防御出现空挡,从而让你获得反击机会。)
张林叠叠手中单刃剑,这是一把可双手持柄的单刃剑。
之所以选择它,一来它能像刀棍一样可以快速入门,时间紧迫下,选择武器自然以能快速掌握的为主。
百盟书
二来,它的后期发展空间大,因为它是剑中其兵,也具备剑的属性。
张林准备走炼炁侧和神修侧,修剑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张林已经了解过亚斯提亚大陆,哪里作为第一阶段战场,虽不知有多少种族参战,但它却是一个以:剑与魔法为主的战场。
至于其他:刀枪棍棒、斧戈矛戟,只有主职业走体修的才能在早期发挥出他们的最大威力。
张林的体魄先天不足,只有八点,而精神与炁都高达十点以上。
这种情况,不去走路子更宽的炁修和最高贵也最难的神修,跑去苦哈哈炼体,脑子秀逗了?
张林这般想着,左手持剑,右手放在剑柄上,闭目凝神,然后突然拔剑直刺。
“叮!恭喜征召者领悟拔剑术入门!”
张林闻言,缓缓舒口气,再次进入拔剑术的状态。
拔剑术:凝气聚神,汇聚自身精气神来挥出绝杀一剑!(来自蓝星东方古国、以舍弃一切防御来追求极限杀伤的古老剑术,他们坚信,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倒在此剑术下的亡者已不计其数,它曾经的辉煌,也许将再次在你手中绽放,记住它曾经的荣光——十步绝杀)
任何人,都需要底牌。
拔剑术就是张林练习底牌,通过天道评价,拔剑术在同阶中号称:一击必杀
而这拔剑术,乃是张林在天道赠于所有征召者的五百贡献值中拿出整整二百三十点兑换来的C+级凡品秘技。
是的,拔剑术并不是武技,而是属于有品阶的秘技。
秘技是一种特殊技能,它和功法一样有着品阶,张林选择它正是因为此。
有品阶,就意味着它可以提升,说明它至少可以和炁产生共鸣,获得炁的增幅。
至于剩下的贡献值,除了留下五十备用外,张林还兑换了一柄单刃铁剑,一副牛皮制成的皮甲。
单刃铁剑
品质:精良(百炼成钢,而我距离千炼就差一锤,你值得拥有)
锋利:七十八(大多数防具在它面前,犹如豆腐般脆弱)
格挡:三十(铁质让我更加坚韧,也能格挡更多伤害)
净重:二十斤(十千克)
耐久:100(崭新的铁剑,每次劈砍实物都会让它损坏,例如:卷刃、开裂……)
特性一:锋利(锋利提升百分之五)
特性二:格挡(同木剑格挡属性)
特性三:双持(当你双持铁剑攻击时,攻击速度、伤害、力量、破甲、格挡等提升百分之十)
特性四:破甲(对非铁质、坚固五十以下的器物直接造成破甲攻击,但攻击目标为金属质地或坚固超过三十的物体时,会直接损失一点锋利度以及耐久值。
ps:优先判定坚固值,随着武器、器具耐久值降低,武器的锋利与坚固等相关属性也会降低)
牛皮皮甲
品质:优秀(经过一种特殊工艺制成的牛皮皮甲)
坚固:二十二(免疫锋利不高于坚固一半的破甲攻击,物理伤害豁免百分之十二)
坚韧:四十一(免疫不高于坚韧值一半的穿刺伤害,术法伤害豁免百分之五)
净重:十五斤
耐久:100(ps:所有崭新的物品,都是一百耐久)
特性一:坚韧(坚韧值提高百分之二十)
特性二:低级属性免疫(这是一件通过特殊手艺制成的皮甲,虽比不上附魔或者铭刻的符文铠甲,但它还是可以免疫三十点非精神侧伤害)
特性三:轻逸(承重豁免百分之五)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一柄精铁剑,一件免疫属性攻击的百年牛皮甲,是张林划算好的新手装备。
这两件装备的属性加持,也直接把他的战力评价从C-直接拉到C+。
天道不会发什么新手装。
因为这不是游戏。
不可能人手一把木剑,一身什么也没有加成的新手套装,让你去村外砍小鸡升级。
因此,天道直接给每人五百贡献值。
让每个人自己决定自己的开局。
同样的属性,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比如两个先天属性与后天属性完全一样的人,他们都属于选择体修有优势。
但他们可能一个选择枪做武器,一个选择戟。刀枪棍棒十八般武器,就是十八种不同抉择。
加上其他奇门兵器、甚至人家要走暴力法爷呢?
而且,在诸天战场,除了少数种族,其他种族根本没法通过杀敌升级。
在诸天战场,升级的唯一途径,就是一本功法,找个地方闭关修炼。
打斗、杀怪只能提升自己的格斗技巧、术法熟练等等……或者验证自己的一些发明创造,奇思异想。
至于那些可以通过杀敌升级的,寥寥无几。且每一个都是诸天公敌、一经发现就被诸天万族通缉追杀。
比如:差不多已经灭族的亡灵一族、被诸天剥夺进阶能力的虫族、曾经横行一时的修罗族、魔族……等等。
这些可以通过杀敌进阶的种族,现在不是待在那个末法时代苟延残喘,就是像虫族般被剥夺了种族天赋,被诸天意志排斥。
不可谓不惨!
尤其是智械科技侧,由于其老祖宗级在第一次进入低级战场展现出的大规模杀伤能力,就被诸天会议通过法案剥夺科技侧进阶超凡境,还不允许参加低级诸天战场。
这样一来,能称霸的低级战场没他们的事,而在中级以上战场,他们又无法对抗超凡力量……于是,在诸天,除了处于末法的界面,已经没有任何界面发展科技侧。
因此,诸天战场。
是修者的战场。
亦是:永生战场。
就以亚斯提亚大陆为例,白银阶最低寿一百二十载,黄金寿二百载,传奇三百载。
而超凡……寿八百载。
二者,只是普通的人族修者,其他很多种族,寿元比之人族只多不少。
第一百三十二章:雷行
※※
张林行于前,鹧鸪哨急忙随后跟上。
说话间的功夫,二人便来到最底层的墓墙下方。
这里多是纵横交错的树根古木,堆积着许多原始森林中都已罕见的粗大木料。
这些木料有横有竖,每一方都有许多天然的树窟。
其直径有菜篮子大小,深可数尺,刚好可容纳一具尸体。
鹧鸪哨是盗墓的行家里手,见此便皱眉道:“道长,看来这古夷祖洞是个名副其实的‘匣子坟’,没什么好东西。”
这些时日,张林随陈玉楼等人一起进出瓶山,与这些惯盗待久了,也知道鹧鸪哨所言的匣子坟是怎么回事。
像眼前这种一墓多尸,没有棺椁,只有墓洞,其中每具尸体相对隔绝,墓洞密密层层,像是中药铺里药匣排列的柜子的坟墓被盗墓贼们称之为:匣子坟。
古时夷人居于洞中,所以又称洞民,其中虽也尊卑有序,上有洞主,下有洞奴,但生活条件原始简陋,其墓葬形式就多用‘匣子坟’集中安葬。
尸体会佩戴一些生前常用的饰物,以作分别,但不设金玉之器,不属厚葬之俗。
长江流域的崖洞之墓,实际上也是与之类似。
直到后来有朝庭官府设立的土司以管理这些洞民,在中原文化的影响下,这些洞民才逐渐有了棺椁厚葬之风。
而对于这种匣子坟,盗墓行里有句话以形容,便是: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
之所以有此言,概因匣子坟皆是洞夷藏骨之所,没有搬山卸岭要找的东西,因此即便见了也不会动手发掘。
张林知之,便道:“我等救人要紧,瓶山地宫里的财货已经够多了,需知:过犹不及!”
鹧鸪哨闻言笑道:“道长说的是,财货这东西,还是陈总把头的事,我们搬山一派只求雮尘珠,道长世外人物,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当下还是救人要紧,也不知那小孩如何了。”
张林点头道:“他该在前方不远,你我速速前行。”
张林二人说着,便到得洞内,鹧鸪哨在前提灯举枪四下里一张,便见这夷族祖洞皆是虫窟般的墓洞。
其里面的尸骸枯骨尚存,蛛网地菇遍布其中,阴郁的恶臭中人欲呕,落进来的树木土石堆积如山,一时二人也看不到紫金椁和荣宝晓咦落在了哪里。
鹧鸪哨见此,正要张口喊他名字,张林一把按住他道:“先别动,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鹧鸪哨细细一听,果然听到洞穴角落里有人低声呻吟,呼喊声极是微弱,鹧鸪哨便举灯照向那个角落,隐隐见似有个人影,但从体形和声音来看,又不似荣宝晓咦。
鹧鸪哨心头疑惑,手中枪械上膛,对着那影子问了一句:“谁在那边?”
然而那边的人影依旧佝偻着身子依在墙边,全身瑟瑟发抖,却始终不肯做答。
鹧鸪哨胆色过人,偏不信邪。
将马灯挂在一边柱子上,拎枪上前,举灯一照,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人便见一个干瘦的老头正蹲在一排墓洞前边,满脸讶异地看着走过来的鹧鸪哨张林,那老者满头白发,两腮都嘬瘪了,贼眼转动,直如那被张林斩杀的老猴一般,看那神态,又哪里是人。
鹧鸪哨和张林一见这老者,心头立刻掠过一抹不祥的阴云,此前那只深山老林里的老猿,被遭天诛般的砸在紫金椁下,又被张林斩杀了,如今山下地面塌陷之后,那老猿尸首便同棺椁中的僵尸以及荣宝晓咦一并坠入地穴。
这地穴本又是洞夷埋骨的墓场,里面哪里会有什么老者?现下看他嘬着两腮挤眉弄眼,满头白发苍苍,实已到了风烛残年,与那老猿何其相似?
不过眼细,见那老猿身上衣衫与荣宝晓咦无二,当下迟疑道:“你是荣宝晓咦?”
那老者闻言,好似十分激动,神情很是兴奋,连连呀呀伊伊,却如百岁老人般口齿不清,二人皆听不清他说什么。
二人见其样子,心下更加疑惑,这荣宝晓咦下来时方十三四岁年纪,如今却这般形容枯槁,皮肤干瘪皱褶,连那须眉都已白如霜雪,看起来足有上百岁之寿,便用大气吹他一口,恐怕就会油尽灯枯死在当场。
他在下面这短短时间发生了什么?
二人疑惑不已,一时不敢轻动。
荣宝晓咦见此,全身颤抖,挣扎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由于身体衰老朽迈,口里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瘪着两腮好不容易张开,只见牙床上的牙齿全都掉落几颗老化的牙齿来。
鹧鸪哨与张林二人见此,心中更加又惊又疑,也吃不准这墓场地穴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鹧鸪哨当下不敢大意,示意张林在后警戒,自己又缓缓走近半步,离得荣宝晓咦两三尺远,一边问:“晓咦小兄弟,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一边环顾左右,暗中提防。
衰老虚弱的荣宝晓咦见有人来扶,还以为自己有救了,便更加激动起来。
然而激动之余,其老化的心脏气管似乎都已不堪重负,拉风箱般地喘成一团,随着几声沙哑的咳嗽声,头上白发纷纷脱落,脸上皱纹越来越多,面目都已不可辨认,似是又老了几十岁,只剩下一具枯朽的皮囊在此一般。
鹧鸪哨见此,缓缓后退道:“道长,情况不对,那原本装着湘西尸王的紫金椁空空如也,里面的湘西尸王不知去向,这荣宝晓咦斜依洞壁的姿势好生怪异,身后似乎藏着什么东……”
张林点点道:“你没看错,正主就在那小孩后面!”
鹧鸪哨闻言,换个角度,借助灯光,当下看得清清楚楚,那元代将军的尸体正紧贴在荣宝晓咦背后。
就似吸了活人生气一样,其僵尸脸上竟然变得红润光泽了几分,绝不是先前在林中看的那般死人脸色,可能荣宝晓咦在一瞬间衰老,正是因为被其吸干了阳髓之故。
鹧鸪哨见此,凝声道:“好畜生,死了还这般祸害世间,道长,我们怎么办?”
鹧鸪哨以前也没少拆卸过古尸脊椎,灭过诈尸古尸,可这元将古尸似乎并非寻常古僵,其尸变迹象十分异常,寻常僵尸诈尸起来扑击生人,一般扑着一个人或木板之类的就会停止,虽遭乱刃相加,烈火焚烧,也绝不放松,但他却从没听说,也没见过,会有僵尸吸了活人阳髓,那人却还活着不死,只是身体迅速老化的。
因此只得询问张林。
他记得张林说过,他以前灭过僵尸,应该对此有些见解。
张林道:“这种尸变的僵尸,贫道也是第一次见,现下要紧的,是救下那小孩,你我不如比比?”
鹧鸪哨闻言,来了兴趣,问到:“不知道长,你我如何比?”
张林道:“救人!灭尸!看所用时间多少判定,你先选!”
鹧鸪哨闻言笑道:“我搬山一派有一门绝技,名曰:魁星踢斗,在下可以斗胆一试,道长出自道门,鹧鸪哨还没见过道门高人斩妖除魔,不若我救人,道长灭尸,如何?”
鹧鸪哨说着,心下暗忖,这湘西尸王尸变如此诡异,自己的魁星踢斗,是搬山千年来在古墓中应对诈尸古尸所创造的绝技,如今二人比试,可以借此先打击一番那湘西尸王,让道长应对轻松一些。也好减少一些意外。
张林不知鹧鸪哨打的算盘,闻言当下点头道:“只要你能救下那小孩,贫道又八分把握,灭了这为祸人间的祸害。”
鹧鸪哨闻言,抱拳道:“鹧鸪哨也想看看道长手段,就先献丑了!”
言罢,鹧鸪哨一个起纵,便落到荣宝晓咦到近前,借着一冲之力,将隐藏在荣宝晓咦身后,连同衰老不堪的荣宝晓咦从角落中拔拉出来。
鹧鸪哨周身的真本事,曾学过当年梁山好汉燕青流传在世上的相扑之技,若论近战格杀,当今绿林道中无人是他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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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扑之势,如猛虎扑羊般,端得凌厉之极。
其着地一滚,已绕道后面,一下锁住了元代僵尸手臂,解脱了被古尸缠住不放的洞蛮子。
那熟苗洞蛮子一溜烟似的滚到远处,老迈不堪的躯体“呼哧哧”上气不接下气,终究是捡了条命回来。
鹧鸪哨见此,一脚又将那湘西尸王踢回角落,借助反弹之力,回身到张林身边抱拳笑道:“道长,幸不辱命,人救下来了!”
说着,其揉揉小腿道:“不过这湘西尸王,浑身似那钢铁,道长,需要帮助吗?”
张林闻言,瞥一眼挣扎起来,往这边走来的湘西尸王道:“不必,汝且看贫道手段即可!”
鹧鸪哨闻言,笑着退到一边,准备随时出手相助。
张林见那湘西尸王缓步而来,眼下一寒
既然与鹧鸪哨比试,就要玩个大的。
动静不大,怎么能配自己出手?
鹧鸪哨在一旁,就见张林以剑指天,手中执符掐诀道:“太一玄冥,丙丁之精,电光使者,照耀乾坤……符到奉行……急急如律令。”
言落,雷行
月夜当空,只见雷电劈下,电闪雷鸣。
鹧鸪哨见此呐呐道:“真神仙也!果令雷霆!”
再看去,墙角哪里还有那湘西尸王,只有一粒内丹在哪里滚落。
鹧鸪哨见此,上前捡起内丹,只觉其阴寒无底,心中立时醒悟,便道:“道长,这古僵并不是尸变成精,而是此人生前曾有奇遇,竟是炼得真丹在腹,他身死之后,那颗内胆仍藏在丹田之内,
在下记得,在上便时,我见到死尸口鼻中都是金粉,想来应该都是用来封堵九窍的镇尸药。
据说古时丹道大行,不仅烧炼外丹,也有炼气之士,专修内丹。
但人之寿命有限,若不是吃过什么万年成形的首乌、灵芝,绝没有人能轻易炼成真丹,又因服食灵药之区别,内丹也有阴阳之别,阳者为:乌金丹。阴者为:吸魂丹。
即便丹主死后,其内丹在特定环境下仍然如生。
我等开棺时,并无异常,概因其被元人以特殊手法封印了这内丹。
而那只藏在紫金椁里生产的母蝎子,因为被山中野猴惊出,又被我等惊吓,一进一出,使得古尸口中封印这内丹的金粉都被震出。
这元代将军丹田中的内丹应该属于吸魂阴丹,与活人之间就好比是磁石两极。
这阴丹借着尸口,见了生气就吸,就像能吸去活人魂魄。
因此荣宝晓咦小兄弟片刻间就在它身前散了生气,变为秃发掉牙的苍老之人。
张林闻言,摇摇头道:“不过是不得法的旁门左道,贫道还以为是什么凶僵!”
鹧鸪哨闻言道:“这内丹之道,古籍记载皆如此,难道道长不是?”
张林点点道:“修炼一道,无外乎于三者:精、气、神。
这内丹,归属于气之道,修行应该先感悟炁,依据炁的属性,在养炁成丹,丹属有很多,但归于:金、木、水、火、土五行。
又有:风、雷、冰、阴阳之类,你说的内丹之道,应不在此列。”
鹧鸪哨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有些迟疑道:“那不知道长所修何门?”
张林闻言,扭头看一眼鹧鸪哨,鹧鸪哨见张林看向自己,当下讪讪道:“道长若是不便,不……”
张林却得意道:“我比较厉害,三者同修!”
鹧鸪哨:“……”
张林道:“你不用打听了,此方世界难以修行,唯有我这般千古奇才,才能修得一二道果,你们……登天比修行都容易,不过有时间琢磨一二武道,也是可以的。虽不得道果,也可以成为一代宗师。”
鹧鸪哨闻言道:“在下一心所牵,不过寻得雮尘珠,为族人解开千年诅咒,其他亦无所念。”
张林道:“雮尘珠自有其因缘,你不必强求,但也不得不求!
因为,有的事,不得不做!有的事,不得不行,我等且行,但求问心无愧!”
鹧鸪哨闻言,良久方道:“多谢道长赠言!”
张林摇头道:“还是先把这丹与那小孩吃了,救他一救吧!”
鹧鸪哨闻言点点头,立即俯下身去,将那粒元人阴丹揉碎了合水灌到他口中。
荣宝晓咦浑浊散乱的目光渐渐凝聚,这条命算是暂且留住了。
第一百三十三:陈玉楼除巨蟒
※※
除了湘西尸王,救了荣宝晓咦,鹧鸪哨猛然想到,搬山卸岭盗发瓶山古墓,因为没听张林的,以至于没有避过瓶山倒塌,折损人手无算。
搬山一派并非混迹绿林,倒还好说,可陈玉楼是卸岭盗魁,倘若开棺启尸后不得一件明器作为信物,将来常胜山陈总把头在绿林中哪还有脸面坐头把金交椅?
二人是至交好友,又在攢馆结为兄弟,那有不帮一把之理?
可现下元代古尸身上的内丹被他们用来救了荣宝晓咦,那紫金椁、七星板从上掉下来,早已毁了,元代将军又被张林一个雷劈得灰都不剩,哪还有什么明器可取?
鹧鸪哨心念转动,目光四下探寻,便见见马灯昏黄的光影中金光闪烁,正是那紫袍古尸腰上束的金带。
此带镶玉嵌珠,俨然王者风范,且居然没在张林的雷霆中化作飞灰,显然不是平凡之物,何不取了它去?
鹧鸪哨念此,当即走到古尸之地,捡起腰带抖了抖。
此下隔得近了,更看得仔细。
二人只见那条金带上挂着绿幽幽的一件事物,看似碧玉,实则青铜,铸成批发恶鬼的形状,鬼头无眼,瞎了二目,正与丹井中所见相同。
这铜鬼线条古朴简洁,乃是三代以上的古物。
鹧鸪哨盗过不少王公大墓,亦见过无数珍异宝货,却看不出那铜鬼的来历。
鹧鸪哨将其抄在手里,对张林道:“看来这洞民祖洞是没有什么珍藏之物,元代将军的墓穴因山崩,导致里面明器皆尽损毁殆尽,眼下只有拿此物回去,让陈总把头有个见证了。”
张林道:“你自己做决定好了,我观这洞民祖洞到是颇大,我等是继续探索,还是回去与总把头汇合,再作计较?”
鹧鸪哨四下环顾,眉头深锁道:“我们已经救了人,我师弟师妹以及红姑娘回去请陈总把头,山前距此不远,想来早该到了。
如今上面却没动静,想来他们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洞民祖洞,以及破损的元代将军墓就在这里,也跑不了,我等还是先上去看看情况再说,要是陈总把头过来,我等在下来也不迟。”
“也好!”张林闻言点点头道:“那你我先上去吧!”
二人议定,便准备上去。
“看我干嘛?你觉得贫道回带人吗?”
张林看着鹧鸪哨看看荣宝晓咦,又看看自己不由道。
言罢,便一个起纵,消失不见。
鹧鸪死见此,苦笑着摇摇头,上前把一旁的荣宝晓咦夹在掖下,准备将其带上去。
鹧鸪哨夹住荣宝晓咦,感觉他已瘦得皮包骨头,身体犹如柴草枯木,手上丝毫不敢用力,惟恐将他勒断了气。
他抬眼看了看周遭地形,只见祖洞墓场中那密密麻麻的墓穴,心下一禀,提着一口气,也施展开搬山一派流传的提纵之术,攀岩挂壁向上而去。
三蹿两纵之间,已人重量一坠,四壁都是颤的,鹧鸪哨灵机一动,脚踏住当中一根梁柱,使个千斤坠顿足一踩,随即借力攀住头顶的墓墙缝隙,将身体提了上去。
猛听墓室中喀嚓一声,柱倒梁塌,碎石砖瓦轰隆隆地塌落下去。
鹧鸪哨见此不做停留,落到张林击飞虎车之地,借助老洋人留下的钻天索,一路穿土破石攀回了地面,此刻月已西沉,东方欲动,四下里静得出奇。
张林正在洞边,看着远方鱼白,静静等着鹧鸪哨。
鹧鸪哨长出了一口气,林中空气湿漉辘的格外清爽,想到刚才张林上来,居然无声无息,犹如踏雪无痕,落叶无声,只身手就远超自己,心下对其更加佩服。
二人正欲言间,忽见林中火把晃动,人声鼎沸。
二人忙往,到得近前,双方在黑暗中一报切口,原来是陈玉楼带了几十个弟兄与红姑娘他们前来接应。
陈玉楼等人赶过来,打量一番三人,见只有荣宝晓咦被湘西尸王吸了阳髓,张林二人并没有受伤,方松了口气,急忙吩咐属下把身受重伤的荣宝晓咦抬去救治。
鹧鸪哨与张林见陈玉楼这伙人大多满身是血,似是经过了一场血战,忙问究竟。
双方各自说起情由,原来陈玉楼在张林走后,便与罗老歪一起收拢残兵败将,各自带着手下收拾残局,把那些折胳膊断腿的兄弟从死人堆里抬出来,有懂针石医理的盗伙负责救治,死了的都收捡尸首。
然而就在他们正忙得不可开交之时,那裂开的山隙间,突然蹿出一条黑蟒。
黑蟒瓮口粗细,全身鳞甲森然,见首不见尾,它本是盘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之中,瓶山山崩时将它惊了出来,一直潜伏在周围。
顶点小说
其突起发难,一张口就吞罗老歪。
自瓶山山崩之后,山阴里的大队人马非死即伤,早就军心大乱。
罗老歪的那些倒斗部队本就多是烟客、赌棍和一些老兵油子,侥幸没死的,见了眼前这局面,都以为是山神爷爷发怒。有些老兵都在暗地里说是天公之怒,我等还能有何作为?直到被罗老歪毙了几个才止住话头。
然而那大蟒袭来,偏偏吞了站在高处大发雷霆,呵斥手下的罗老歪。
见了蟒蛇之威,本就恐慌,被罗老歪强制弹压下来的军队顿时做了鸟兽之散,临逃跑前还把从丹宫里带出的珍宝哄抢了一空。
罗老歪的督战队虽然心黑手狠,可兵败如山倒,枪毙了几十个,看看实在禁止不住这些逃兵,最后也都跟着一发逃了个精光。
好在红姑娘与老洋人三人回去得及时,当下与陈玉楼各领群盗,大呼小叫地举火驱赶,把那怪莽又赶回了山缝深处。
陈玉楼何等眼力,看到怪蟒藏身的山隙里黑云犹如宝气蚀天,断定那山洞里还有奇珍,而丹宫里的宝货被乱兵哄抢得所剩无几了,正愁瓶山盗墓一无所获,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竟然撞见黑蟒巢穴里似有所藏,立刻动心要夺。
但洞中蜿蜒曲折,里面黑风阵阵,腥不可闻,群盗虽有快枪在手,火器无数,但冒然进去猎蟒寻宝,必遭吞噬,用炸药又惟恐再次引发山崩。
但他不去又不行。
不说其中财货,那罗老歪还在蟒腹,自己若是离去,不问不顾,日后如何坐得绿林道的金交椅?
好在卸岭群盗最擅器械,其中不乏捕蛇捕蟒的好手,陈玉楼当即传下号令,派出二十个精壮汉子,把蜈蚣挂山梯拆散了,用利刃削成大小不等的竹签,布成一座剥龙阵。
一行人一直忙活到月上中天,才把上千枚锐利的竹签准备妥当,从洞口开始埋设。
最初出都是极细小的签子,细如钢针,插在土中,仅仅露出一毫,每隔一步再设一枚,顺着蟒路一直铺下去,签刃逐渐加长加阔,到最后的竹签都如竹刀一般,上面涂满了麻药。
卸岭群盗布妥了竹刀剥龙阵,陈玉楼又让群盗将成捆的巴茅花点燃,将其弄得冒着浓烟抛入蟒洞。
那怪蟒体形太大,吃不得烟熏火呛,当下烟火一起,洞中黑气立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黑蟒便从洞穴里被逼了出来。
只见那蟒,其头大如水桶,五色斑然,视之真乃罕见异常的蟒中巨擘,群盗发一声喊,立即远远散开。
那黑蟒刚出洞口,腹下便已被埋设极短的竹签划开,可它皮糙肉厚,浑然不觉,继续蜿蜒游出,体下所中竹签越来越是尖锐长阔,但此时竹签上涂抹的麻药已经发作,仍然是感觉不出有异。
群盗在远处看得真切,那黑蟒越是前行,蟒躯越是沉重缓慢,身下拖着长长的一条血迹,而且蟒蛇之行有进无退,它明白过来早就晚了,只能向前边更长更锋利的竹刀丛里蠕动,不出三五百步,就被彻底开膛破肚了,鳞肉破碎,鲜血喷涌如泉,当场伏地而亡。
卸岭群盗见此齐声呐喊,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乱刃相加。
待确定巨蟒死后,陈玉楼方下令。
群盗便剥皮的剥皮,扒鳞的扒鳞,又掏了蟒眼和脑髓,这些都是很值钱的药物。
陈玉楼见群盗将尸体已经残破的罗老歪从蟒蛇腹中取出安葬后,阴沉的脸色至此才缓和了一些。
如今不废一枪一弹就结果了黑龙也似的一条巨蟒,总算是找回了几分颜面。
除了蟒蛇,陈玉楼先吩咐花玛拐带人星夜赶回湘阴老巢进行部署,以应对罗老歪死亡可能导致的部队哗变,方带着数十名盗众笼烛钻入蟒洞。
进入洞中,众人眼中所见,遍地都是人兽骨骸,仔细辨认,方发现多是山中大小猴子的。
残骨上都盖着厚厚的一层蟒蛇分泌物,腥秽触脑,底层多是整箱的道藏典籍。
陈玉楼见那蟒洞居然是处藏经洞,忙吩咐群盗小心搬运,那可都是张林所需。
陈玉楼因此率众忙活了半夜,掏空藏经洞,才有时间来与二人汇合。
其说着,又拿出一物对二人道:“那藏经洞中尽是道经典籍,别无财货,不过我属下在其中发现一口箱子,箱中尽是小巧的青铜器物,另有一檀木小匣,匣上金线攒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四脚两头蛇。在下在其中获得这个小小的铜人。陈某一生所获明器无数,但从未见过此物,鹧鸪兄弟给掌眼?”
鹧鸪哨闻一代军阀罗老歪居然被黑蟒所吞,想着不日前三人还喝着血酒结拜,心中不免唏嘘。
正安慰、确认两位师弟师妹有没有事之际,闻陈玉楼闻言,便接过铜人细细观看研磨。
只见那铜人彻骨般莹绿,面目体形浑然凝重,而且双眼不知去向,只剩空空如也的眼眶,不似近代之物。
鹧鸪哨仔细看了,也摇摇头道:“如此秘藏,当是非同小可的古物,我也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但却看不出这东西来头,也许那处洞穴中有些线索,不若总把头带路,我们回去寻寻?”
陈玉楼闻言,有些尴尬的小声道:“不瞒二位,在下刚才在洞穴中琢磨不透这铜人中的玄机,又不想在属下面前丢了面,便引经据典地胡乱敷衍了两句,便命他们一把火烧化了洞中狼籍满地的骸骨。
鹧鸪兄也知道,这是我们绿林道上行事的规矩,不论是杀人越货还是挖坟掘冢,最后都要纵火焚烧,以图灭迹,不留后患。如今哪里还大火不绝,就是有线索,恐怕也烧没了。
而且刚才有有探马来报,说是怒晴县老熊岭周围又出现了数股来历不明的队伍。
有军队,也有土匪,看样子是想趁我卸岭大乱之际,趁机到瓶山来捞上一把,先前罗老歪那些逃散的败兵,多被这几股人马劫杀或收拢在半路。
如今我卸岭元气大伤,当早做决断,这瓶山不可久留了。”
陈玉楼说着,心中亦气愤不已。
这他娘的就叫破鼓万人锤啊,怒晴县周围的山贼土匪也都来浑水摸鱼了,这回盗墓卸岭之徒死得人太多不说,眼下群盗又人心浮动,继续留下来硬撑着,也得不了好果子吃。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留下来无益,不如尽早撤出这事非之地。
当时是作壁上观,还是渔翁得利,皆进退自如。’
鹧鸪哨闻言,也知现下情况紧急,当下大致说了他与张林所遇。
当众人闻刚才的电闪雷鸣居然是张林除湘西尸王的杰作,更是无不敬佩。
但眼下不是详谈之际,众人合计当下一番,陈玉楼分出百十人填洞民祖洞,自己与鹧鸪哨带着大大队人马追赶那些早已被他吩咐,在把被砸死的盗众和工兵尸体,扔进蟒蛇山洞里一并烧化后,就带着一行所获的明器以及那些受伤的弟兄从林密处连夜撤出老熊岭的队伍。
他们一行只要一过苗疆边界,就是自己的地盘,花玛拐那时应该已经搞定罗老歪的队伍,带着大部队来接应他们。
一路上,陈玉楼与鹧鸪哨边走边谈,当得之鹧鸪哨为他带回了一条玉扣金带,把惨败变为了惨胜,收取了全功,多少为陈瞎子挽回一些颜面。便心中欢愉。
陈玉楼看鹧鸪哨出生入死,却不忘为自己思虑,心中大是感动,拱手说道:“你我兄弟间就不言这个谢字,将来你去找雮尘珠的时候,常胜山十万盗众,定当助你一臂之力,刀山火海,义不容辞,若违此言,就让我陈玉楼跟这铜人一般坏了一对招子,终生做个废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重回湘阴
※※
鹧鸪哨闻言,当即也抱拳道:“陈总把头言重了,我随众兄弟盗此墓,在墓室中寻到了雮尘珠的一丝线索。
雮尘珠乃我搬山一派千年苦寻之物,关系着我族兴衰,今日若非常胜山的诸位好汉相助,我与两位师弟师妹如今恐怕还同大海捞针一般在黔边乱转,此乃天大的恩德。
陈兄下次进山盗墓,不论山难水险,我鹧鸪哨定追随左右,舍命报此大恩于万一,否则也教我鹧鸪哨终生做个缺足短臂的残废之人。”
这二人激于一时意气用事,不经意间动了大咒,谁都没真正往心里去。
张林在一旁闻言,微微雏眉,看看鹧鸪哨手中的铜人道:“二位,贫道劝二位,话可不要乱说!”
张林可记得,陈玉楼后来带人盗献王墓时,是真的废了他的一对招子,最后一代卸岭魁首,落得孤独潦困一生,靠在街头给人摸相看命度日。
而鹧鸪哨去黑水城的通天大佛寺,也折了臂膀进去。
张林出言,二人诧异,但还未细问,众人便忽听远处枪声杂乱,细辨动静,似乎是几路窥探瓶山宝物的土匪接上火了。
如今卸岭群盗元气大伤,罗老歪又葬身蛇腹,导致其部分崩离析,陈玉楼惟恐遭遇大股土匪,便连忙招呼众人撤退。
卸岭一众在陈玉楼带领下,仗着这些时日在瓶山附近做盗墓勾当,对周围地形也都熟悉,抄小路便出了山。
一行人翻岭涉河,到了苗疆边墙,终于回合了大队,马不停蹄地撤回到湘阴老巢。
回到湘阴,张林便辞了众人,去与陈老爷子会面。
群盗疲惫不堪,接连休整了几日才有了精神头。
那荣宝晓咦虽未如原来般,因为在墓中未闭住气,吸入过多陵瘴挂了。也因为张林与鹧鸪哨迟疑,导致被湘西尸王吸了过多阳髓,虽然吃了那阴丹,但其年老体衰,一路舟车劳顿颠簸,没有挺过去,还没到湘阴就挂了。
这让张林感慨,该死的人,怎么也救不活,天意难为。
而群盗元气稍复,陈玉楼已察觉到自己这常胜山总舵把子的地位岌岌可危。
从古到今,卸岭群盗下墓死伤最重的一次,可能就要属盗发瓶山古墓这回了。
如今其一众心腹虽健全,但罗老歪手下的部队逃得逃散得散,多已收拢不住。
而卸岭这一次面对那些捡漏的军阀土匪居然跑路,导致常胜山在湖南地面上威风扫地。
陈玉楼对此不由得大动肝火,心知眼下局面不容乐观,倘若不再盗一座大墓狠捞上一笔,绝难东山再起。
可眼下周围几省的古墓大多已毁,哪里还有诸候王级别的大型古墓?他心中稍一盘算,就动了一个念头。
早年陈玉楼刚出道的时候,常在南方倒斗,从两粤两湖,到云南江西,足迹无所不到,曾在云南李家山盗掘过滇王墓。
那李家山的古滇国墓葬层层叠压,历代盗墓贼多有在此山中挖到过宝货。
但是正因为李家山滇王墓太明显,从宋代起,便被盗过了不知多少遍,不是十墓九空,而基本上是十墓十空。
陈玉楼去的时候,都到民国了。
其率人到李家山一看,早已是‘石人徒瞑目,表柱烧无声’,好一派被盗挖得千窟百孔的荒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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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一行中,倒斗之辈管盗别人盗剩下的墓叫:滤坑。
第一拨找到古墓穴陵而入的盗墓贼,最有油水可捞,金珠宝玉满载而归,其余的就看不上眼了。
第二批进来的盗墓贼虽然省了些力气,可值钱的冥器多是没他们的份了,只好捡第一拨人挑剩下的。
比如:墓主尸首穿着的殓袍,或是墓室里的铜灯盏、陶瓦罐、人俑、石兽之类,就被第二拨人搜刮一空。
等到了第三拨盗墓贼进来,墓室里基本就剩一副空棺材和四个墙角了。
但有道是贼不走空,第三拨贼人自是不能空手而回,要是墓中有壁画,就把壁画切刮下来,没壁画就挖墓砖、瓦当,最后还要把棺材板子拖回去,洗刷一遍,就可以卖到棺材铺里当做棺椁材料。
陈玉楼到了李家山时,一看那些古滇王公贵族的墓葬群,皆是只剩下一个个烂泥窟窿,早不知被民盗、散盗滤了多少遍坑,连根死人骨头也没给后人剩下。
不过当时陈玉楼还算运气不错,他们不死心,又在几个泥色草痕深厚的泥塘里挖了一通,发现了一座仅被盗过两三回的末代滇王墓室。
不过这墓中也没什么明器了,只有空棺一具,看材质也是不凡,都是云南原始森林中的珍贵木料。
当时陈没好气,让人把棺板拆了,不料却在里面发现了一张人皮地图,回去请巧手匠人复原出来,地图中所描绘的区域,竟然是献王墓的具体方位。
盗墓之人大多知道关于‘献王墓’的种种传说,据说那座古墓建得穷极奢华,曾用万人活殉,而且地宫是座天上宫殿阕,凡人想入古墓拜见献王,只有从天河中驾乘一叶扁舟,渡过阴河,才能抵达,而且去了就永远回不来,都得留在那伺候献王。
此墓天上有、人间无,永远都不可能被盗墓贼倒了斗。
这些传说流传的年头久了,难免渐渐失真,有许多盗墓行里的老手,都认为‘献王墓’仅仅是个传说。
想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那些天子人物,都只能把墓建在地下,他一个南疆的草头天子,怎么可能把古墓造在天上的龙晕当中,此事绝对做不得真。
可眼见周围古墓难寻,又急于做一出大手笔,陈玉楼就打起了献王墓的主意,当即取出人皮地图来同鹧鸪哨详加商议。
鹧鸪哨此时却满脑子尽是西夏黑水城藏有雮尘珠之事,对献王墓毫无兴趣,全部精神命脉都倾注在雮尘珠这一件事上。
而且云南虫谷的传说虚无缥缈,世上有没有献王墓都不确定,兴师动众远赴云南,未必能有收获。
所以他对陈玉楼言,说要先到黑水城沙漠盗宝,事成之后,再来相助卸岭群盗去找献王墓。
陈玉楼却不以为然,如今巩固常胜山舵把子的地位是当务之急。
且按理说,他们去找深山老林中的献王墓,要远比寻找埋在黄沙之下的黑水城来得更加容易。
毕竟他们现在有张标准明确路线的人皮地图可以参考,而在沙漠中寻找古迹,真是比登天还难。
至少他陈玉楼从没听说过有盗墓贼能在沙漠里寻藏掘宝。
无边无际的沙漠,向来是盗墓者难以涉足的禁地,搬山卸岭的手段到了那种地方都难施展。
搬山一派常常独来独往,鹧鸪哨此去西夏黑水城也不想让卸岭群盗相助。
但他心胸坦荡,就对陈玉楼直言相告。
说起沙漠盗墓之事,其实搬山道人整条族脉,皆是从西域沙漠里迁徙至江南的,也曾多次深入沙漠寻访古迹,不过那已是几千年前的旧事了。
早在汉代,搬山道人就已为寻找雮尘珠穷尽了心智,当时曾有人想过,要是找不到雮尘珠,不如返回祖地双黑山,到扎格拉玛神山的无底鬼洞下一探究竟,说不能可以找出恶咒的根源。
不过那时候的扎格拉玛双黑山,已被鬼洞人占据,他们在双圣山谷的尽头,建造了一座城池,国号:精绝
其中的精绝女王,更是一位不世出的奇人。
传说精绝女王能以目摄人,有人说她那是搬运挪移的妖法,还有人说是圆光摄魂的邪术,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底细,孔雀河流域的三十六国,多受精绝所制。
搬山道人几次潜入戒备森严的扎格拉玛山,都被守卫发现,凭空赔上了几条性命。
后来终于有位搬山道人,想出一条奇策对付精绝国。
精绝之强,实是因为国中女王厉害,只要除了此人,破城易如反掌。
于是这位搬山道人的前辈,扮做从遥远东方而来的占卜师,施展纵横联合之术,使饱受精绝奴役的西域诸国同仇敌忾,诸国携手联合,暗中筹划集结人马,起兵攻打精绝主城,搬山道人又调配慢药,暗藏在金羊羔的肉中,使三十六国的第一勇士姑墨王子携带金羊羔进献精绝女王,用慢药害了女王性命。
那精绝女王的弱点就在自视过高,她是沙漠中使群星失色的明月,认为只有她这种天神一般的人物,才可以品尝金羊羔,果然中了此计,没过多久,便毒发身亡,被葬在扎格拉玛山的无底鬼洞之上,早已在沙漠中埋伏多时的诸国联军,得知女王死讯,顿时士气大振,一鼓作气攻入城中,
联军将精绝之人不分良贱,尽数屠戮在城内,激战从第一天的清晨持续到第二天清晨,最后终于陷落了地下王宫。
跟精绝女王仇深似海的联军将士,正要去挖开女王的古墓鞭尸泄恨,再搬空女王搜刮来的大批珍宝,却不想沙漠里却突然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吞噬一切的黑沙暴如真神的长鞭,所到之处,沙丘移动,沙暴似天倾,覆盖了扎格拉玛山的一切。
攻入城中的联军,包括那名出奇计暗杀精绝女王的搬山道人,都被沙漠所吞。
此后的千百年中,只有沙漠风暴过后,精绝古城才会偶尔揭开她神秘的面纱,随着流沙移动现世,沙暴结束后,这座如昙花一现般的鬼眼之城,又会再次沉入滚滚黄沙。
其余的搬山道人并不甘心,此后不断深入沙漠,寻找深埋在黄沙下的双黑山,但都无功而返。
搬山耗了几代人,竭尽所能,终不能找到毫无标识的扎格拉玛神山,至此才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在此期间,进入沙漠的搬山道人遭逢无数奇遇,也无意中找到了一些古迹古墓,最终得出一个共识,在沙漠里寻找没有任何特殊地理标记的墓穴古城,对搬山道人而言,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陈玉楼听了这些旧事,他野心勃勃,不禁神驰想象——自己带着大群盗贼,深入狂沙大漠,挖出了精绝古城中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回到湘阴做些惊天动地的大勾当,给绿林道做出些争气的举动出来,将来姓陈的说不定就是开国太祖了,也让那屡屡犯我中华上邦的美英倭夷,挨着个给我天朝:写降书、纳顺表,年年进供,岁岁来朝。
如此方随心意,不负大丈夫平生之志,管教那几行清史之上,留下一笔“卸岭”之名。
鹧鸪哨见陈瞎子脸上阴一阵、晴一阵,好似忽喜忽忧,哪看得出他野心之盛?忙问他何事分心?
陈玉楼这才回过神来,连连叹气,他也明白去沙漠寻宝的勾当,对卸岭群盗来说终究是痴人说梦的妄想。
别说他这区区几万人马之众,就是再翻一倍,到了那漫无边际的大漠中,也只如沧海一粟,起不了什么作用,天知道应该上哪挖去。
陈玉楼想到此处,就问鹧鸪哨:“鹧鸪兄弟,既然沙漠里无踪可寻,你为何还要去找西夏黑水城?
据为兄所知,早在几百年前,一场流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早把那座西夏的一代名城彻底掩埋,就与精绝古城一样,如今多半是找不得了,还不如随我去云南按图盗墓,多少还有些线索可寻,你我兄弟的本事合在一处,天底下有甚么大事是做不成的?
鹧鸪哨闻言摇头道:“西夏黑水城遭流沙埋没,搬山填海之术的确对此无能为力,可自古相传,世上有一路摸金校尉,擅能搜山寻龙,分金定穴,他那寻龙诀里有天星风水秘术,可以仰望天星,俯察地脉,倘若学得此术,或是请到摸金校尉相助,想找那黑水城通天大佛寺古迹,犹如探囊取物。”
陈玉楼道:“摸金校尉的本事,为兄也有耳闻,不过据说其在传到清末张三爷那一代时,这天底下也仅剩三枚摸金符了。民国以后,便再没听过世上有摸金的事迹,当世就算还有三两个懂分金定穴的好手,如此世外高人又上哪里去寻?”
鹧鸪哨笑道:“不瞒陈兄,我已打听清楚,据说苦无寺住持出家前就曾是位‘摸金校尉’。
陈玉楼迟疑道:“是吗?不过现今世上捕风捉影、招摇撞骗之事极多,鹧鸪兄弟可有跟那长老打过交道?知他的真假来历?且
那老和尚虽然禅学精湛,但毕竟年事已高,天知道是不是至今还活在人世?而且摸金校尉的天星风水秘术在沙漠里能否施展,也尚难断言。”
第一百三十五章:各奔东西
※※《他们都说——割以咏治*^_^*》
鹧鸪哨和陈瞎子各有一件不得不做的大事,并且都认为:对方设想之事缥缈无据,难以成功,而二人又心意已定,便八马九牛也拽不回头了,说到最后,也只道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了,只是在湘阴准备分头去找‘献王墓’和‘黑水城’。
至于张林,对这些一无所知,回到湘阴的这些日子,一直被陈老爷子拉着喝茶看戏之类的,一尽其地主之谊。以表其护陈玉楼之恩云云。
也就在这几天,陈玉楼留在瓶山的眼线探马又传来消息,老熊岭附近的山贼草寇大举出动,到瓶山丹宫古墓里滤坑。
各方发生了激烈的武装冲突,死伤了许多人,不仅把丹宫祖洞都毁了,而且还尝到了甜头,觉得盗墓能发大财,纠集队伍打破了当地县城,用炸药炸开了怒晴县的:凤鸣古塔。
说起这座古塔,陈玉楼也知一二,据说这座古塔极有灵异,历史上曾反反复复盖过八次,每一次不出十年,必然坍塌。
而倒塌之因,却又非是偷工减料或是人为破坏,因此古塔坍塌的原因无法解释,直到元代最后一次修葺,方才保留到今天,是地方上出名的古迹。
那些土匪和地方军阀借着瓶山盗墓的声势,用酷刑逼问守塔的老僧,得知凤鸣古塔底下埋着一座陵墓,可能是同瓶山元代将军一同死亡的一位番僧。
群贼得到讯息,立刻炸毁了古塔,在塔基下果然找到数道千斤石门。
不过里面除了番僧金身之外,并无太多珍宝,还闹出了一场乍尸吐丹的事端,混乱中有人点燃了炸药,死人无算。
当地老百姓都说是毁了古塔,镇不住山中尸王了,家家户户帖辰州符,整个老熊岭乱做了一团,惊动得四方不安。
陈玉楼得知大怒。
不想他卸岭群盗的失手,最后到全了那些不入流的毛贼,不由得好生着恼,思量着要做一番大举动出来,重振声威。
适逢阴历三月十五,正好是关老爷磨大刀的日子,要有一年一度的赏罚大典,常胜山各股各路插香的响马子,都要在这一天里从各地赶来聚会。
陈玉楼作为绿林总把头,坐的是头把金交椅,当下便在湘阴武圣庙里开了香堂,供上关公神位圣像,把各路盗贼响马的头目召拢,七八百人全部汇集在堂前。
湘阴每年三月十五没有不下雨的,这一天也是如此。
当日天空中阴云密布、细雨如愁。
乌云深处,隐隐有雷声滚动,堂内虽然宽阔,也仅能容纳百余人,其余的数百人都只好肃立在雨中。
新败之际比不得往年,因此气氛格外凝重,近千人鸦雀无声。
首先由盗魁陈玉楼出来,率众叩过了关公刀,然后就在神位前烧香祷告。
这绿林道上与普通的烧香不同,盗贼响马烧香,按古例都要烧三把半。
其中多有崇盗尚义的典故成规在内,暗示着三支半的义气。
第一支是烧给春秋战国时期的羊角衰和左伯桃。其余两把香则是烧给桃园三结义的刘、关、张以及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
他们既有兄弟之义,又有君臣之忠。
而最后的半把香,则是烧给瓦岗寨的一众好汉。
至于瓦岗英雄不能受全香,还得说道其结义典故。
隋唐年间,隋炀帝无道,天下大乱,贾家楼三十六友结义造反,聚义在瓦岗寨,挑了旗号,要替天行道,讨伐不义。
其一度名扬四海,可后来这伙人皆顺天意归顺李唐,而结义一伙人中的单通单雄信宁死不肯降唐,丢了性命。
在被押到法场行刑之时,他的这些结拜兄弟里,只有秦琼秦叔宝一人来法场相送。
因此,瓦岗之义结局不全,只能供奉他们一半香火,以警后人。
陈玉楼烧香敬过了神道圣灵,便是卸岭群盗每年一次的论功行赏。
所谓盗亦有道,响马盗贼自认乃是梁山本色。
其中之人,不是因官逼民反而无奈落草为寇,就是是怀才不遇,借这绿林中暂且栖身的。
因此并不足以为耻。
不过响马也有响马的行规,谁犯禁忌了谁就是自寻死路。
而常胜山里的惩罚更为严酷,凡是有做奸犯科的,都要一一诛罚。
陈玉楼当下命掌刑执事上前,重申一遍常胜山戒条,那执事先在堂前香案上摆开诸般刑具,随后当众念道:
扒灰倒灶忘忠义,折足断手挖坑埋。
以下犯上不服令,八十红棍皮肉焦。
贪水通风有关照,三刀六洞也难饶。
言语不慎坏山名,自己舌头自己嚼。
…………”
等执事逐条诵念完毕之后,陈玉楼便一招手,就有人将七八名盗众五花大绑押到堂前。
这几个人都是此前瓶山山崩之时,同那些军阀部队的逃兵一起,卷了宝货临阵脱逃的胆小之辈,后来都被擒了回来。
此时他们见盗魁面沉似水,庙堂上下一派杀气,自道此番必死了,个个体如筛糠。
此时只听陈玉楼问那执事:“按我常胜山的规矩,临阵吞水,走返脱逃之徒,该当如何发落?”
执事答道:“此乃大过,不容赦,按例该当在白刃之下身首异处,死后也不能以全尸安葬。”
那七八名被缚的盗众一字一句听了个清清楚楚,更是面如死灰,事到临头,也怨不得旁人,只好自作自受闭目等死了,其余群盗也都在堂前看得栗栗自危。
可听了陈玉楼却道:“瓶山古墓空折了咱们许多兄弟,此乃我临机不决,事先又未能谋划周全之过,倘若按例应当白刃过颈身首异处,理应先斩吾头,这几个兄弟虽然有过,却罪不至死,灭灯惩治即可。”
堂前群盗闻言,皆叹服盗魁坦言己过的胸怀,赶紧劝阻,都说瓶山之事乃是天意,也该当我常胜山有此一回挫折,不是人力所能扭转,错不在一人,常胜山决不能群龙无首,日后还指望舵把子带着大伙东山再起。
陈玉楼本来也舍不得自己这一百多斤,装腔做势寻死觅活了一场,被众人一劝,便赶紧就坡下驴,也借机饶了那几名盗伙,命他们跟着自己一并将功折罪,几名盗众把性命捡了回来,涕泪横流之下,死心塌地的拜服令命。
陈瞎子走到堂前,当着群盗的面高声说道:现今世道衰微,正是英雄好汉建功立业之秋,吾辈卸岭响马十万之众,自汉代赤眉兵败之后,分散四方,啸聚山林,如此“潜隐山岳、寄踪江湖”已久,虽只做些“倒斗取利、分脏聚义”的勾当,却也常有大图谋在内,纵观天下局势,已是四海动荡,人心思变,吾辈岂能不动一念?
识时务者为俊杰,知世道者为英雄。
值此良机,我等英雄合志,豪杰同心,必能图个腰金衣紫,清史留名,也不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群盗都是草莽之辈,听了陈玉楼这番极具煽动色彩的言语,顿时轰然称是。
只不过现在北方的军阀势力强大,都是洋枪洋炮,极为犀利,常胜山里虽然也有几股军阀,但都难以与之抗衡,没有大批先进的军火,定然无法成事。
陈玉楼说卸岭群盗一惯是以盗墓取利为主,古时随便一座帝陵,便纳尽了当时天下财富的大半,只要他们盗得座完好无损的帝陵,或大诸侯王墓,那金珠宝玉,乃至上古的珍物,只怕上万人数月也取之不竭。
而日前他恰好获悉,那阑沧江畔遮龙山后,正有一座献王墓。
墓中穷奢庄严,多不是人间之物,如能盗发了此墓,大事必成,墓中宝货,十世也花销不尽。
群盗闻言,皆知那云南山高路远,此去跋山涉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且是远离常胜山势力范围的蛮荒之地,种种异常艰险之处自是不消多说了,但也是扬名立腕,大发横财的机会。
群盗有野心大的就想跟着前去,老成持重的便不主张去,也有许多犹豫不决的,一时议论纷纷。
陈玉楼自从在瓶山受挫,又见张林以及鹧鸪哨在盗取瓶山古墓时的身手,觉得人多反而不易成事。
心中道:兵贵精,不贵多。这次只带几十人南下云南,就算他最后盗不得那献王古墓,也不至折损太多人手。
否则再死个千百号人,就算旁人不说什么,自己也没脸再做舵把子了。
※※割以永治
陈玉楼拿了主意,当下令卸岭群盗准备所行所需,一时半会难以动身。而鹧鸪哨则是单枪匹马,说走便走。
没过几天,就已经收拾完备,当即寻了张林,就要动身启程。
陈玉楼闻之,执意相送,便带着几名亲信,一路把鹧鸪哨送到洞庭湖边。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荡,帆影点点。
陈玉楼和鹧鸪哨二人一生奔波,向为世间俗务所缠,从没有片刻闲暇,此刻见了山光水色,都有洗涤胸中尘埃之感,抬头看见湖边山上有处酒楼,陈玉楼便提议到楼上登高远望,一壶水酒,为鹧鸪哨送行。
鹧鸪哨闻言,道如此甚好,正要见识洞庭风光,陈玉楼就吩咐手下在楼下相候,他同鹧鸪哨二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捡个临窗的位子落座,要了酒菜,先对饮了数杯,抬眼看向窗外,只见这酒楼位置绝佳,在楼上登高一望,风帆起于足下,那远处的江山,尽在眼前。
二人原本满腹焦虑,如今在楼头见了湖水远山,正如行在酷暑当中,忽然遇着清泉万丈,心中多有所感。
陈玉楼手握酒杯,眼望湖面,不禁踌躇满志,对鹧鸪哨说道:“贤弟啊,你看从古到今,专就有那一班惊天动地的英雄好汉,不惧险阻艰难,只为了这锦绣江山,施展开奇谋伟略纵横天下,好教英名千古流传。
你我皆是满身的真才实学,绝不可落后怠慢啊!”
鹧鸪哨一心只为寻得雮尘珠,没有陈玉楼这等野心,且早已厌倦了整日出生入死。
当下又见陈玉楼旧话重提,想劝自己入伙,只好敷衍道:“得失枯荣之数,多是天意,怎争由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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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与陈兄不同,本无宏图之才,寻到雮尘珠后,倘若天见可怜,让我侥幸留得一条命在,愿学一棹五湖同遁隐,如古时隐士一般远涉江湖,往后再也不做此搏命的勾当了。”
陈玉楼见鹧鸪哨心意已决,知道难以挽留了,又转念心想:如此也好,反正一山难容二虎,既不能为我所用,还不如任其退隐江湖,免得最后刀枪相见,坏了义气。
反正这厮眼下去西夏黑水城挖沙子,多半是空废力气的举动,等我盗取了遮龙山献王墓,才让你知道常胜山的真实本领,绝非是搬山道人所及。
但陈玉楼又啥不得鹧鸪哨这一身本事,就打算将来拿红姑娘做个筹码,让鹧鸪哨再为常胜山卖几次命,便又对鹧鸪哨说:“贤第既然无意,为兄也不强求,但还有一事相请。”
鹧鸪哨闻言疑惑询问何事,陈玉楼便笑道:“此事却是好事,咱家山头里的红姑娘托陈某做媒。
为兄一直拿她当做亲妹子一般,便答应了他,在瓶山时,我见你对她也有意,不若等你从黑水城回来,就让她随了你去,她家遭灭门只祸,也是苦楚孤零的一个人,绿林里终究不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
鹧鸪哨不拘细节,当即应道:“此去西夏黑水城,成败难料,但只要有命回来,必不负陈兄美意,愿带她远走高飞。”
陈玉楼闻言,心中暗骂:好你个修心不修口、戒色不戒淫的假道士,你倒答应的真痛快,也不推辞推辞……可红姑娘毕竟是在常胜山里插香的,将来她想拔香离山金盆洗手,只怕没这么容易,到时候看我怎么难为你的。
二人心中分歧已深,只不过都未流露出来,这时酒楼上的食客渐多,座无虚席,陈玉楼和鹧鸪哨所作所为多是隐秘勾当,不便在大庭广众面前吐露,当下绝口不谈盗墓之事,只是饮酒赏湖,指点江山景致。
不料喝着半截酒,听闻旁边一桌商人窃窃私语的谈话,反复提及“风水、倒斗”之类的字眼,不由得立即吸引了鹧鸪哨和陈玉楼的注意。
那伙人虽压低了声音交谈,但又怎瞒得过这两个倒斗大行家听穴辨藏的耳朵?
第一百三十六章:风水先生
二人细细一听,那几个客商打扮的贼人低头接耳的密谋商议,其中一个麻脸汉子细声道:“这次把弟兄们召集起来,只为图谋一件大事,最近大批军阀在湘西怒晴县盗墓的事情,想必都有所风闻吧?”
麻脸汉子说完,另一个刀疤脸的莽撞汉子当即道:“怎么不知?此事闹得动静当真不小,当地土匪军阀多有参与,连新闻纸上也全是此事。
据说是一伙军阀在古墓里用斧子劈棺,结果棺中一股白气冲出墓室,连他娘的几十里外的山民都瞧见那股气了。
当时一具僵尸从棺中坐起,口吐镇尸金丹,把那伙当兵的吓得扭头就跑,好家伙,这事可真够吓人……”
先言的麻脸汉子啐道:“贾老六,你他娘懂个鸟毛灰,那都是省里的小报记者自己编出来的,要不照这么写,他们那烂报纸给人擦屁股都嫌硬,那有人要?”
旁边另一个车轴脖子问道:“我说吴老大,我有个表弟就在军阀部队里混饭吃,听他说到湘西老熊岭盗墓的,都是成群结队的大批人马,咱就这几个兄弟,能济得甚事?
再者说了,捡别人吃剩下的……那也不解谗啊。”
那叫贾老六的刀疤脸也附和道:“二脖子说的没错呀,老大,现在怒晴县深山里的古墓,差不多都被军阀土匪挖绝了,咱们再去滤坑能有多大作为?而且我们对那一带也不熟。
依兄弟所见,不如咱奔陕西算了,据说那边有座大山,里头埋着一个女皇帝,还有她生前偷来的汉子……”
麻脸汉子闻言,没好气的又啐了贾老六一脸唾沫道:“啊呸,放你娘的狗臭屁,就属你有见识,陕西你就熟了?再跟我这不懂装懂,我就先掐巴死你……”其说得贾老六呐呐无言,方道:“现在先说正事,这湘西的事情虽然已是满城风雨了,但越是这风口浪尖越是有利可图。
以老子的经验判断,老熊岭一带很可能有一大片墓葬群,那些军阀土匪的乌合之众懂什么盗墓之术了?鸟毛灰……他们还不就是胡乱刨坑。
真正的大墓多是埋在极深的地下,挖地三尺都找不出来,我估计那些军阀可能也就挖了几个近代的浅坟,那山里用金银塞满的古墓,如今多半还没露头呢。”
贾老六和二脖子闻言贪心大起,但还是顾虑重重。
这湘西的军阀和土匪动辄就是出动上千人,那漫山遍野还不都得挖到了?连他们都挖不着的古墓,藏得必定极其隐蔽,天知道在哪。
虽然吴老大的倒斗手艺独步天下,可要找那种地下陵寝,怕也不容易啊,难不成要学他们愚公移山一般,子子孙孙挖个不停?
要真如此,那到他们重孙子那代能挖出来就不错了。
陈玉楼和鹧鸪哨听到这里,心中颇为不屑。
原来是伙不知天高地厚的民间散盗,听他们在此鸟乱有什么用处,稍后派两个手底下利索的弟兄,找没人地方结果了他们,把尸体沉到湖里也就是了,没的被他们搅了清兴。
二人正想不再理会,却听那麻脸吴老大冷笑起来,低声对他的几个兄弟说道:“你们这伙村夫,只晓得盗墓是挖土刨坑,那知真正会盗墓的高手,都是用眼睛看。
古代王公贵族下葬,必埋与风水宝地之处,只要看出龙脉在哪,一铲子挖下去必有所获,哪里是什么漫山遍野地乱刨,这寻龙点穴的高深道儿道儿你们懂吗?”
其余的几个盗墓贼一齐摇头:“我们是蛤蟆跳井——不懂,难道吴老大你竟然懂得寻龙点穴?莫非平日里都是深藏不露?”
那吴老大闻此得意道:“我量你们也不懂,不过说实话,我他妈也不懂。”正待几个小弟唏嘘时,吴老大又道:“不过咱不懂不要紧,有人懂不就行了?
我告诉你们可别声张出去,城里就有个算命的胡先生,在临街开了间卦铺祥相面测字,谈人祸福,无不奇中不说,还极为善于相地,阴宅阳宅无所不精。
等会儿咋们吃饱喝足了,就先去城里踩盘子,摸清了这胡先生住在什么地方,到了晚上天一黑,二话不说直接闯进去绑了他的票,拿他家中老小的性命相要挟,让他给咱们指点山里的风水宝地所在,何愁找不到深山老林里最大的古墓?
等咱们挖得盆满钵满,回来再把他全家去了,鸟毛灰的,管教神不知、鬼不觉。”
陈玉楼无鹧鸪哨闻此对望了一眼,都是吃了一惊,心道:这伙贼人好歹毒的图谋,常胜山虽明目张胆地为匪为盗,却也不肯干这下三滥的勾当。
不过听这几人言,又心下揣度暗道:难道城里真就有个会看风水的胡先生?
陈玉楼更是疑惑不已,这里可是他卸岭地界,陈家核心势力所在,以前可没听说人过这城里还有这号人,当下未知真假。见鹧鸪哨疑惑看着自己,只得摇摇头。
陈玉楼虽不知是否有此人,但心下打定主意,待寻机将这伙人解决,便到城中去会他一会?此人是否浪得虚名,一试便知。
陈玉楼与鹧鸪哨二人眼神交流番,当即付钱结账,起身走下酒楼。
那几名散盗兀自不觉,仍在低声秘谋。
陈玉楼对候在楼口的花玛拐打声招呼,让他们送吴老大等一伙贼人,到洞庭湖底的龙宫里快活快活,随后找当地人打听到那风水先生的铺面所在,便与鹧鸪哨一同进城寻访。
那胡先生在城中颇是小有名气,不论是测字问卜,还是相取阴阳二宅,都是屡试屡验,从不走眼,所以稍加探寻,二人就找到了地方。
陈玉楼作为卸岭魁首,向来自持才高八斗,加上他早年也曾在山上学过《月波照管洞神局》,对那些星象占卜,相面相地的江湖术士勾当,无一不通。
知道非是那些乡间油嘴村夫,哄骗愚弄百姓的伎俩,要真能卜算命远,还不如先给他自己算算。
他和鹧鸪哨连张林的卦术都不信,又何信一个风水先生?只不过一时心中好奇,才顺路过来瞧瞧。
二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卦铺门前,看那堂中摆设精洁,那位胡先生,正自摇头晃脑地为三五个乡绅财主谈论如何迁移祖坟。
陈玉楼和鹧鸪哨在旁听了一会儿,只听那胡先生谈起阴阳宅来,真是‘百叩百应,对答如流’,显然对青乌之道极是精熟。
虽然说的都是一些民间迁坟改祠的乡土之事,却实有真知灼见,妙语连珠,常发前人所未发之见,听得二人不住暗中点头。
鹧鸪哨低声与陈玉楼道:“这胡先生谈吐娴熟,世情透彻,必定得过高人指点,不是个落后的人物。”
那胡先生给一众豪绅分说了一番祖坟风水,收了谢钱,便将他们送出门外,转身一看,就见着了陈玉楼和鹧鸪哨。
胡先生前些年曾在旧军阀部队里当过军官,最是懂得人情世故,又常年做打卦问卜的营生,专会“察言观色、照面识人”。
因此他一看陈玉楼二人便知不是小可人物,二人此时虽穿着便装,却掩不住周身上下的出众风骨。而且身上杀气凝重,不像是做本份生意的,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请二人落座,烹茶待客,寒喧道:“适才与本地乡绅们磨了好一回子牙,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望二位见谅一二……”
鹧鸪哨抱拳还礼:“哪里,我兄弟二人久仰先生高名,故此特来登门讨扰,冒昧之处,万望海涵,适才听胡先生谈吐口音,想必是本地人氏了?”
胡先生摇头道:“小可祖籍并非在此,只不过飘零江湖日久,常学南言,早已忘却乡音了,倒让阁下见笑了。”
鹧鸪哨和陈玉楼一听,皆心道:这胡先生果然精细,说话滴水不漏,探出他的来历恐怕不易。
而陈玉楼有心要试他的本领,便仰天打个哈哈,说道:“胡先生,咱开门见山就不客套了,我兄弟恰好要出远门,先请先生给咱测个字,问问此去吉凶如何,请借纸笔一用。”
陈玉楼说着当下走到桌前,取过文房四宝,在白写出一个‘山’字,要请胡先生讲讲这个‘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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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楼写此‘山’字,意带双关,胡先生自是明白人,望着那字微微一愣,已然会意,赶紧出去看看四外无人注意,立刻把卦铺的门关了,回身再次按规矩行礼,用山经里的暗语试探道:“今朝四海不扬波,原是高山过海来,西北悬天一块云,罩住此山生紫烟,山是君来云是臣,不知哪位是山哪位是云?”
陈玉楼闻言嘿嘿一笑道:“西北晴天没有云,只有黑白两座山,不知你问的是黑山还是白山?”
那胡先生一听实乃出乎意料,更觉对方这两人的来头非比寻常,心里有些慌了,忙道:“黑山过后是白山,黑山白山都是山;东山鹞子西山来,缕缕金风在九天,未敢请教二位爷台,大驾光临小可这卦铺,是要问什么边儿?”
陈玉楼端起盖碗来品了口茶,翘起二郎腿不慌不忙地说道:“五行里不问金木水火那四边儿,单单只想问一问土字边儿。”
胡先生闻言心下更是暗惊。
他阅人无数,早看出这二位客人来者不善,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断阴宅祖坟的,就斗胆问了句:“难不成是……倒斗的?”
鹧鸪哨答道:“先生果是明眼人,实不相瞒,我兄弟专做倒斗的勾当,此番前来,是听说世上有一门风水秘术,可以指龙脉点宝地,搜山寻龙,百不失一,不知是否真能如此?还望坦言相告。”
此时胡先生已看出这俩人多半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巨盗,心想:这些人目无国法,都是‘伸手五支令,卷手就要命’的狠人,我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万一惹恼了他们,只怕是性命堪忧,只好照实说了。
胡先生说:“二位爷,这测字卜卦的,多是江湖骗子,以前的古卦早已没人懂了,我也不过借此谋生而已。
不过风水一道,在下还真得过些许真实传授,我的这一门风水秘术,源自古法,后融合江西形势宗风水理论,演变而成阴阳风水秘术。”
胡先生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以古人古事言之,说起其风水之术。
陈玉楼和鹧鸪哨听罢连挑大姆指,陈玉楼更是开口赞道:“先生高论绕粱三日,令我兄弟二人拨云见日……”
陈玉楼心念其才,便出言请其出山,去云南和沙漠寻觅龙楼宝殿,为常胜山倾心竭力图效犬马之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举动出来,图个大富大贵,后世子子孙孙都跟着享用不尽,岂不快哉?何苦在地方上做这小买卖。
胡先生先前已猜出他们有此心意,可当着这二位眼明的大行家,自不敢有所隐瞒,此刻话已挑明了,也只好直言其苦:“二位爷台都是有大手段的人物,但小可的这点微末本事,只配在江湖上混口饭吃,而且先师临终之前,也曾吩咐小人要本份营生,如今拖家带口,万不敢有那非份之想。”
然后胡先生又说刚才所谈的风水秘术,都是高深艰难之道,他自己也仅管中窥豹,只识得些断阴阳宅的小法,要说到搜山寻龙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也帮不上忙,反倒耽误了大事。
陈玉楼见此人不识抬举,正要动火,鹧鸪哨却是心高气傲,不愿强求他人,对那胡先生说:“人各有志,不便勉强,今日能与先生一谈,已是获益匪浅,临别之际,有一事相告,还望先生好自为之。”
于是鹧鸪哨简略说了说有一伙贼人听了他的名头,动念要劫他全家老小,胁迫他去给盗墓贼指点龙脉宝穴。
虽然现在这伙人已经被“打发”了,这辈子不会再来找麻烦,但是树大招风,开个卦铺看风水测字免不了要对各色人等迎来送往,但务必有所保留,若不收敛几分,必然再次招来贼人眼目。
鹧鸪哨说完,便对那胡先生抱了抱拳道:“承蒙先生款待,就此告辞。”说罢起身就走。
陈瞎子见此心想:“我是何等样人?在气量风度上绝不可输给搬山道人。”也不便再啰唣了,便跟着拂袖出门。
第一百三十七章:突然回归
※※
那姓胡的风水先生闻言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跟在鹧鸪哨二人后边不住口的称谢,眼看二人要出了大门,他忽然想起一事,又把鹧鸪哨拽了回来,拜道:“二位恩公,非是小人贪生怕死不肯前去倒斗,实是在师傅面前发过重誓,终此一生,绝不涉足此道,但是……”
其话锋一转,说起自己早年间也参加军阀,兵败后去荒山盗墓,后来怎么被阴阳眼孙国辅所救,遂拜其为师之事。
其道:“如今二位爷台既然想以寻龙之法盗墓,何不去请摸金校尉相助?”
鹧鸪哨和陈玉楼闻听此言,犹如晴天里头顶炸个霹雳,奇道:“难道胡先生竟然识得摸金校尉?”
胡先生便又说起来龙去脉。
原来他师傅“阴阳眼”,虽不是摸金校尉,但师傅的师傅,也就是师爷,却是清末赫赫有名摸金大师,人称:张三链子。
张三爷曾随左宗堂左大人,平定过新疆叛乱,立功不小,收兵后辞去军中职务,专到陕西河南等地古墓摸金。
其平生所遇极是离奇,后来他一个人竟然戴了三枚摸金符。
如今真正流传的摸金符,也只此三枚而已,故此得了这么一个绰号。
胡先生多曾听他师傅提及其经历,知道许多摸金校尉的勾当,但张三爷门人弟子众多,摸金符并没有传到他这里,所以终生做不了那‘摸金校尉’。
胡先生又说苦无寺里的了尘长老,得过张三爷的亲传,是正宗的‘摸金校尉’,不过如今他年事已高,早就金盆洗手,只肯一心诵经礼佛,再不出山了。
但这长老或许知道其余两枚摸金符的下落,如果能去到苦无寺中参见了尘长老,应该可以从他口中得知另外两位摸金校尉在何处勾当,运气好的话,只要能请到其中一位,世上还有什么古墓大藏是找不到的?
胡先生感念鹧鸪哨和陈玉楼二人的救命之恩,就倾其所知,都告诉给了这两个人。
鹧鸪哨这才确认了先前风闻的消息,那了尘长老果然曾经做过“摸金校尉”,便打定了主意要去拜访,于是和陈瞎子别过胡先生,飘然离去。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鹧鸪哨二人到得城外岔路,就要分头行事。
陈玉楼对鹧鸪哨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兄弟你一切保重,他日江湖再会,不妨再到湖畔酒楼上拼个一醉方休。”
鹧鸪哨也道:“陈兄谋求大举,乃是领袖群雄的有为之身,不可常常以身涉险,务必珍重万千。”说罢二人拱手作别,各自上路。
却说张林此时,正在一处无人之地,根本不知二人经历。
其几日随陈老爷子游玩赏戏,临到陈玉楼二人已决定分头行事,方知他们要各奔北南二地。
其正想着如何劝二人兵合一处,却不料随二人出行,尽是心烦意乱。
因此只得寻个无人角落,好一探究竟。
张林闭目内视,却见是自己体内的伴生灵物正发红光,张林不由疑惑,便以神识靠近,想看其出了什么问题,却不料,就此离开了怒晴湘西世界。
张林被响动惊醒,却见自己二哥在自己屋里火急火燎的走来走去。
心下暗道:哎!那陈玉楼,鹧鸪哨真是时也命也,恐怕命运难以改变。
但见二哥在自己屋里,也不好深究。
张林正欲开口询问,张烨见张林出现,便拉着其往屋外走,便道:“你小子这关闭得,真是急死人了,快快随我走……”
张林一边哎哎呀呀道:“二哥慢点,容我整理下仪容可好?”
张烨道:“还整理仪容?一月前你说闭关几天,居然闭到现在,蓉城秋狩都快开始了!”
张林闻言懵道:“什么?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他在怒晴湘西世界,明明过了二十多天而已,怎么主世界居然过了一个月?
张烨急道:“不然呢?要不是秋狩今日开幕在即,我至于如此着急?还不快走,父亲、大哥都在等你呢!”
说着二人来到一处院落,这里是征南府存放甲胄兵器等军械之所,二人一来,便见张徴、张昊早已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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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见二人,连忙见礼道:“父亲!大哥!”
张徴微微点头道:“不用多礼,快换上甲具,我们要出发了!”
张林闻言,连忙点头,去一旁的屋里穿戴铠甲。
秋狩。
是蓉城一年一度的盛典。
其由皇室出面,蜀王姬晟主持。
名义上是替朝廷挖掘人才,与世家、宗门、学院等分配资源配给。实际是为皇室挑选可用人才,为皇室输送新血液。
程武的父亲,程焉就是在秋狩中脱颖而出,被皇室重点培养出来的。
因此,秋狩典礼,实际上是皇室为那些小世家,寒门、宗门乃至平民出身铺垫的进阶之梯。
皇室需要他们来平衡世家势力,以防止各地的大世家、大宗门甚至是诸侯王彻底坐大,割据一方。
不过,皇室也不能做得太过。
因此,秋狩就成了地方向朝廷举荐人才的方式之一。其实质,有点类似于张林前世古代的‘举孝廉’制度。
因此,这个典礼至关重要。
每年的秋狩前三,都获得校尉级以下军职,前二十也有其他丰厚奖励。
比如可以保送皇室学院进修资格,甚至是进入皇室的嫡系军队任职,担任郎卫,黄门等。
张林的父亲张徴,以及大哥二哥,都是郎卫出身。
林慎的父亲,也曾担任过黄门。
张林知此事万分重要,若是得了秋狩前二十,有个郎卫或者黄门的历练,日后不论进入军中还是从政,都有着不小优势。
若是前三,更是直接在甲级军中挂职,日后仕途,只要不出意外,足以以‘平步青云’来形容。
张徴三人等待不一会儿,张林便换好甲胄出来。
只见其头戴盔,身着甲,与张徴三人一般赤红耀眼,精神抖擞。
因为没有任何军职,没有像张徴三人一样披披风,少了几分激扬风采。
其腰跨剑,背悬弓,两腿上撇着两把断剑,快步走到早已着甲完成的战马旁,一个跃身,便轻翻上马。
张徴见张林骑好马,便轻挥手道:“出发!”
言落,一行百骑,分做三列,将张氏父子四人护在中间,往秋狩场而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秋狩大典(一)
※※《先求个票票!!》
秋狩场地在蓉城之外,蜀王姬晟的封地举行,张徴一早,便带着张林兄弟三人,领百骑而往。
行在路上,张林才有机会查看怒晴湘西世界所获。
姓名:张林
修为:
炼体【强内境】【后期】
炼炁【养气境】【中期】
炼神【蕴神境】【初期】
术法ж:
符篆类:【聚水符、引雷符、祈雨符、平安符、桃花符、五行符】
功法类:【张氏剑术(登堂入室)、梯云纵(炉火纯青)、修炼秘典(后天阶基础修炼篇·金色传说)】
血脉天赋:【金乌血脉30%+】(先天阶血脉,可再次开发、至尊七彩)
血脉特性:身具至刚至阳之炁,诸邪辟易,鬼神皆惧,白天、特殊时辰、日子、节气战力都将获得不同威力提升。
血脉神通:【驭火,九阳真火,破晓金眸、乌鸣】
装备:
【八卦护符】:灵阶中品、紫色卓越
【百年桃木剑】:灵阶下品、紫色优秀
造化点剩于:【七千】
【瓶山之行】:在瓶山盗墓行动中,尽量减少卸岭一派的损失,最终结算,以存活人数为基准,统计造化点。
已结算:
部队受损百分之四十五(+)
主要人物存活九成,重要人物罗老歪死亡,评价【优秀】
支线任务:全场最佳。
输出最佳:
斩杀【六翅蜈蚣】(输出百分百)
斩杀【山蝎子、黑琵琶】(输出百分之八十九)
斩杀【湘西尸王】(输出百分之百)
斩杀【深山老猿】(输出百分之五十二)
斩杀【潜伏黑蛇】(输出百分之零)
辅助最佳:
【攢馆惊魂】(参与度百分之四十二)
【老狸作祟】(参与度百分之五十三)
【偏殿逃亡】(参与度百分之九十三)
【瓮城破局】(参与度百分之八十七)
【观山迷踪】(参与度百分之三十)
【山崩地裂】(参与度百分之七十一)
【摸金传人】(参与度百分之十)
综合评价:卓越
主线任务:
【黑水城之行】:取得鹧鸪哨的信任,与其共探黑水城。(未完成)
奖励:
造化点(一万三千)
术法神通(地行术)
阵法详解(登堂入室)
炼丹术(基础篇入门,灵阶以下丹药炼制炉火纯青)
灵符入门(融会贯通)
※※……割以咏治……
征南将军——张徴到!
护军中尉——程焉到!
横江将军——林建章到!
……
……
蜀王封地,秋狩猎所
礼官站在早已扎好的营盘礼台,看着不断到来的几大核心势力、权贵人物,不断唱着礼。
同样早已到来的小世家,小宗门的人听着唱礼,都或带敬意、或带羡慕的看着随礼官唱礼进场的人物。
蜀王姬晟乃是当今三大一品封王,其作为当今陛下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受封巴蜀之地,极尽宣荣,又战功赫赫,手握巴蜀一地军权,可谓位高权重。
能得他的礼官唱礼,必然是朝廷三品上重臣,或者有着伯级爵位以上的贵客。
这些人,他们惹不起。
今日,得认仔细了。
看看那些大人物是什么样,秋狩碰见其后辈,还是远远避开为好。
张林随着张徴身后,进了营盘,便有蜀王府亲卫前来带路。
一行人刚进正场,还没落座,身后便响起一道冷冽声:“征南将军,近来可好?”
张徴闻言,不用转身,就知道出言者是护军中尉程焉,便随便答到:“本来本将军有些不好,但看见川西侯比我张某人更加不好,我就好了!”
程焉闻言冷哼道:“那希望靖侯能一直好下去!我可听说,最近亚斯提亚可是不太平,这巴蜀又刮风,将军可得小心了!”
张徴道:“不劳川西侯费心,老夫这半生经历的风雨也不少,这点波浪,我还不放在眼里。
到是亚斯提亚大陆的战场,已经十年未见川西侯的风采,到是遗憾得紧啊!”
程焉毫不示弱道:“末将闭关而已,那些蛮夷,很快就会见到我中尉军的威风,到是靖侯,这次突然回来,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了!可不要复征南王后尘。”
“程焉!”
张徴闻言,转身冷冷看着程焉,张昊、张烨以及张林皆手按佩剑,大有张徴一发话就出手的架势!
饭团探书
“蜀王到!”
好在关键时刻,随着礼官唱礼,负责秋狩的主人出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皆对着从后帐过来的姬晟道:“臣等拜见蜀王,蜀王千岁!”
姬晟在一阵山呼中,走到主位落座,方道:“众位起来吧!”
众人闻言,皆道:“谢蜀王!”
方纷纷起身,各自落座。
蜀王姬晟看一眼张徴,又瞪一眼程焉,方道:“各位臣工,本王奉陛下令,主持一年一度的秋狩大典,还望大家给本王一个面子,不要闹事。”说着特意警告的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张徴、程焉二人。
众人亦知蜀王所言何指,都暗暗看了看张徴、程焉二人,默不作声。
张徴、程焉则眼观鼻,鼻观口,默默坐着不发言。
蜀王见了,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主持大典的司仪继续。
秋狩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又正值秋收季节,因此流程极为繁琐。
秋狩大典自昨日已经开始,由蜀王府先起坛设台,划分场地,驱赶野兽、投放狩猎所需野兽。
今日乃是起祭。
国之大器,唯祭与戎。
今日是秋狩之前的祭天大典,巴蜀所有参与的世家、学院、宗门皆需到场,在蜀王的带领下,祭告上天。
祭祀典礼自午时起,
由司仪迎神。
在燔柴炉内升烟火,以将人间敬天之意传于上天的。
之后,是蜀王带领群臣、勋贵以及参与秋狩典礼的学子等拜神,在对诸神行三跪九叩的拜礼后,迎神完神的司仪辅助蜀王奠玉帛,向上天进贡玉、五牢。
最后,蜀王亲自焚香,带众人送神。
流程一直到夜晚,典礼过后。蜀王才宣布秋狩规则、范围以及注意事项。
秋狩是巴蜀盛事,也是大离帝国一年一度的大事。
半分马虎不得。
加上近来东赢人出没巴蜀,今年秋狩的守卫更加森严。
营盘周围,近是蜀王府亲军巡逻,大营东十里,驻扎着三千中尉军。北五里,驻扎着一千赤甲铁骑,营盘外百五步的珉江中,巴蜀水军游弋其中。
营盘内外,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
端叫非鸟难过,蚊虫难进。
第一百三十九章:蜀王夜访
“程家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今日若不是蜀王出现,我定要那程焉知道,我张氏可不是软柿子,父亲给他三分颜色,他居然敢蹬鼻子上脸。”
张氏营帐内,张烨愤然出言。
张徴与张昊见此,微微摇头。
张烨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出此言在常理之中,张徴张昊二人不搭话,张林也没有话语权,只由其愤言。
张昊为人刚毅果决,遇事善谋而后动。
今日程焉在秋狩这种大典出言不逊,他早已有所怀疑,经过一天思索其所为,稍有眉目,当下道:“父亲大人,以孩儿看,今日那程焉出言不逊,必然是想扰乱视听。”
见张徴三人看着自己,张昊道:“近日东赢为祸,父亲又急急忙忙从亚斯提亚赶回来,是个人都知道,那东赢必然是冲我张氏而来。
他程焉此时与父亲为难,定是在混淆视听,或者说希望我等在秋狩大典与其发生冲突,因此被蜀王责备,乃至按个不敬之罪或者扰乱祭祀之最罪,以此拖延我们查东赢人阴谋进程。”
张烨闻言惊道:“大哥是说程焉居然勾结东赢人?”
“老二!”张徴呵斥道:“跟说了多少次,说话做事不要毛躁,动脑子。
汝可知你之言,可能给程氏带去多大麻烦?甚至是灭族之祸?”
张昊道:“老二休要胡言,为兄只是猜测而已,虽然我们大离与东赢在亚斯提亚是盟军,甚至并肩作战,但在蓝星,勾结外族可是诛九族的叛国之罪。
汝言无心,却可致人死地,忘了宗法祖训了吗?
我之所以如此猜测,只是程焉与父亲不和,此乃君臣平衡之道,他今日出言,未必没有这种原因……”
张昊正说着,帐外突兀响起一声喝彩道:“说得好,若巴蜀皆张氏这般,本王就可高枕无忧了!”
张徴四人闻身,忙起身拜道:
“下臣张徴见过蜀王!”
“下臣张昊、张烨见过蜀王!”
“下臣张林见过蜀王!”
姬晟忙扶起张徴道:“靖侯请起!诸位请起!”
四人闻之起身,张徴诚惶道:“不知蜀王深夜驾临,有何贵干!”
姬晟见此笑道:“靖侯不必拘谨,本王深夜到此,自然关乎国事!”
姬晟很理解张徴的惶恐,说实在的,要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敢深夜造访张徴。
因为蜀王府之所以存在,并坐大一方,就是因为它需要有足够的实力来压住张氏,准确来说,是看住张氏身后的巴蜀道门。
同理,张氏也是看着蜀王府,防止其坐大到割据一方。
二者都同时被郡守府,也就是朝廷监看着。
二者相安无事,自然风平浪静,若二者走到一起,哪怕只是态度暧昧,帝都哪位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二者想长久,唯有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毕竟,一个是手握重军的实权王爷,一个是代表大离道门半壁江山的世家,二者合一,不说改天换地,割据巴蜀以自成一国,出汉中以窥伺中原神器,不在话下。
如此深夜相谈,恐怕刚谈完,他们所探的内容,就出现在皇帝陛下的桌上了。
因此,姬晟十分理解张徴。
到他们这一步,已经无法更近一步,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以护一脉荣华富贵。
张徴听闻是国事,心下舒了一口气。
其与姬晟年幼时还是无话不谈的挚友,但自从一个继承征南府,一个继承蜀王位后,二人就再也没有私下见过。
当下姬晟是为国事而来,当下将其请到主位坐下,令人奉上茶水后方询问道:“不知蜀王所言国事为何?”
姬晟品了口茶,正是自己以前所爱,心下满意,闻张徴询问,从怀中掏出一封拆开过的信戈交给张徴。
张徴见此,疑惑接过,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蜀王……这……”
“很惊讶吧!”姬晟见张徴那惊讶的样子,不由笑起来打趣道。
张徴呐呐道:“臣实在……没想到!”
“父亲大人……”张昊见张徴失态,欲要询问。
张徴却摆摆手,对姬晟道:“既然是兄长请求,徴拼了征南府,也要完成!还请晟兄转达兄长。”
姬晟皱眉道:“那有那么严重?尽力而为便可,不可强求!
那东赢亡我大离之心不死,千年来,一直觊觎着大离神器,一而再再而三的窥伺我镇国神树,这次不给他们来个大的,真当我大离无人也?
信已带到,我就不便久留,一切按兄长计划行事即可!”
“是!”张徴拜道,与三位儿子送走蜀王,方愁眉苦脸的坐到主位思索。
张昊三人见张徴苦恼,皆好奇,张昊想去拿信一观,却被张徴按住。
张昊作为大哥,只得询问道:“父亲,你和蜀王说什么兄长,还有什么计划,怎么回事?”
“对啊!”张烨道:“父亲什么时候有个兄长,我们怎么不知道?还有,那蜀王不是来谈国事吗?怎么给封信就走了?”
“二位哥哥!”张林打断二人,看看张徴道:“父亲没有兄长,但蜀王与父亲私下里一直兄弟相称,蜀王的兄长,自然是父亲的兄长。
所谓国事,自然是蜀王兄长以兄长身份向父亲所拜托的事。”
张昊二人闻言顿时反应过来,张徴微微点头道:“慕言说得不错,不过为父却有兄长,便是你们猜测哪位。
当年年少不懂事,学着那些江湖游侠们斩黄鸡,拜了把头。说起来,我们三人也是八拜之交。
不过长大后,各自多了些身份,那份结拜之情,我们早已埋藏起来。”
张徴说着,看着手中信戈道:“今日哪位以兄长身份请求,只因他要做一件惊天大事,但这件事,需要巴蜀道门支持……”
张昊皱眉道:“父亲大人,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对方不以皇帝名义下诏?”
张徴摇摇头道:“此事,下诏没用!”
张烨道:“怎么没用?巴蜀道门也属于朝廷机制,他下诏书不就行了?”
“父亲!”张林迟疑道:“陛下不会是想借用‘扶桑神木’吧!”
扶桑神木,东赢所觊觎的存在,天地灵根。若要说什么东西,皇帝陛下下诏书也没用的话,动用扶桑神树就是最大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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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是巴蜀道门的镇宗之宝,巴蜀张氏的根基。
便说下诏,为了其安全,巴蜀道门可以与任何人,势力为敌,不死不休那种。
第一百四十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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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道门可以让出任何东西,但扶桑神树,绝不再此例。
其在巴蜀道门的地位,就如传国玉玺之于大离皇室,太极图之于武当一样。
各家各派,大小世家,皆有根基,根基一旦没了,这个宗派,学说就彻底的毁了。
张林也是因此,才有大胆推测。
不过他也不确定皇帝陛下要巴蜀道门的扶桑神树,因为这样,和直接宣布灭巴蜀道门没区别。
本来只是随意猜测,却不想张徴居然点头承认了。
“他怎么敢?”脾气最暴躁的张烨见此一跳而起,愤愤道:“扶桑神树可是我张氏一族的根基,他居然敢觊觎,不怕……”
“闭嘴!”
张徴一拍桌子怒道:“祸从口出,你这张嘴,迟早害了你!”
“父亲,哪位,究竟怎么说?”张昊拉住张烨,皱眉问到。
张林道:“父亲既然轻易的就答应了蜀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是可行的。”
张徴闻言点点头,瞪一眼张烨道:“看看慕言,再看看你,真是……”
张徴也不知怎么骂,只得道:“具体的情况,你们不用知道,此事我自会与族长交涉,到是信中有言,最近中尉军那边有些异常,让我们征南府与蜀王府全力查清。
这不是什么大事,那程焉老匹夫虽与老夫不和,但还拎得清轻重,昊儿让密卫查一下就行。”
张昊闻言应道:“是!”
“时辰不早,早些休息!明日就是秋狩大会,老三,可就看你了,当年你大哥拿了第一,你二哥差些,拿了第七,你可得争气点,不说第一,前五有没有把握?”
张林闻言斩钉截铁道:“有!”
“好!”张徴笑道:“有我张氏男儿风采!”
张昊道:“明日秋狩,全靠你自己,你以前难以修炼,如今得了其遇,就要拿个好成绩,那样才不辜负上天对你的钟爱。
大哥也帮不上你,这柄袖里剑,就送与你,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张昊说着,递过一把匕首。
张林拿着一看,便知了底细。
角崖:【短剑类】【灵阶上品,紫色卓越】
特性:无当【攻击破坏对方灵阶中品及其以下铭纹护甲。】
铭纹:
【追魂】对目标造成伤害时,将对其神魂也造成一定伤害。
【夺命】瞬间对周围十米内任意目标发动攻击,有概率造成必杀。
【潜行】携带角崖的单位,将自动收敛气息,降低存在感,移动速度增幅。
张烨也不干示弱道:“我也有,比大哥的可还好。”
说着就把几个瓶子塞在张林手中,张林一看,原来是各种丹药。
疗伤、恢复、战斗、爆发的都有。
张林见此,由衷谢道:“多谢二位哥哥!”
张烨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拿个前五回来就行!”
三人说着,暗暗看着张徴,心想他要给什么。
可是等到三人出了军帐,也没看见。
“父亲可真小气,老三秋狩这么大的事,也不表个态,意思意思。”
话落,一个亲卫牵着一匹赤色战马过来道:“三公子,这是老爷给你安排的战马,让你明日秋狩用。”
张烨看着眼前的战马,酸溜溜道:“老大,我突然发现!我俩可能不是亲生的!”
张昊闻言,也有些酸道:“老二,你也这样认为?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二人之所以这么说,概因为三人眼前的战马。
此马非凡马,名曰:赤焰,乃是灵阶战马,别的不说,其一身实力,就有养炁后期境界,接近金丹。
至少在张林眼里,就非同凡响。
赤焰:【成长期、养气后期,成熟期可达金丹境】
品阶:【灵阶中品】
血脉:【赤焰血脉】
品质【紫色卓越】
血脉特性:
【不羁】狂野不羁注定了其爆烈好战的性格,来自高阶血脉的压制降低。
【急速】短时间类提升爆发性移动速度
【赤焰吐息】以炁形成灵火,喷吐出以灼烧敌人
【好战】战斗中,不断提升自身综合属性,提升时间半小时,到达峰值时回落。
【赤焰守护】召唤一道火罩,以保护自己自己以及骑士。
张林闻言道:“都是父亲厚爱!”
张烨道:“这不是厚爱,是偏爱!”
张昊道:“现在不拿个前三回来,都对不起父亲了。”
“弟,当全力以赴。”
张昊:“也不要有压力,平常就好!天色不早,早点休息,明日可是你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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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应声:“是!”
兄弟三人便各自离去。
超神学院大修者结局——圣战(一)
卡兹克很是忧伤,在他看见正抽自己血去实验的鹤熙时,更是如此。
此刻,卡兹克无比后悔,应该听他来时玛尔扎·本告诫的话,补全自身本源后立即回去,不要节外生枝。
但他出来时一个没忍住,杀了那个蠢猪蛮·史奈夫的族人,以至于沦落到今日的境地。
它不知自己的未来如何,因为玛尔扎·本只是告诫它,不要节外生枝,不然后果此行难料。
现在,果然后果难料。
“我要见伊利莎白!”
卡兹克对着牢笼外的鹤熙道。
“伊利莎白?是谁?不认识啊,我去哪里给你找?”
鹤熙摇摇头,自顾去研究去了。
被叫回来辅助的炙心看着失心疯般的卡兹克摇摇头,对于这个屠戮主世界,一手导致虚空入侵的主谋之一,她可没那么多同情心。虽说神河道德不允许她们用智慧生物做实验,但这一点,对鹤熙而言可不是约束。
而且,神河道德约束的,是那些热爱和平的,不是卡兹克这种,生而为杀戮存在的生物。
实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虚空世界,不知道自己坑了卡兹克的卡萨·墨染,在辛德·拉古菲的不合作之后也开始行动,走到了台前。
他的时间,不多了!
玛尔扎·本已经知道一切,正在调理心绪,他要做的,是在此时,在他心口扎上一刀,这一刀,足以致命。
卡萨·墨染从幕后到台前,最先做的便是掌控帝级会议。
辛德·拉古菲没想到卡萨·墨染会如此疯狂,也不知道,其居然在背后成立了一个虚空教派,势力之大,不在黑暗会议之下。
虚空教派在暗,突然动手,黑暗会议便一击即溃,因为黑暗会议的高层中,有不少的虚空教派成员。
卡萨·墨染借助虚空教派的能量,很快掌控了整个虚空大陆的大部分局势。
辛德·拉古菲只得带着黑暗会议的核心力量转移到西部重镇:盛泽镇。
盛泽镇是西部重镇,在往西一百里,便是虚空世界的百族联军。
他们在哪里镇压着西部的虚空裂缝。
而这支军队,是黑暗会议的核心力量。
“这卡萨·墨染!”
盛泽镇的高楼上,辛德·拉古菲一身戎装站在钟楼,看着虚空大陆中央——虚空学院。
哪里,卡萨·墨染正在清洗着她黑暗会议的力量,以及那些忠心于玛尔扎·本的。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藏得如此深,是我们的过失,还请元首处罚。”
在辛德·拉古菲身后跪着一人,其正是辛德·拉古菲手下的情报头子。
出了像卡萨·墨染这事,他难辞其咎。
卡萨·墨染作为辛德·拉古菲的头号敌人之一,他们居然没有发现卡萨·墨染手下居然有着可以抗衡黑暗会以的力量。
要不是他还需要等辛德·拉古菲亲自处决自己,以给其他会员交代,他早就是一具无头尸体,以死谢罪了。
情报头子说完,护卫队长也出来领罪。
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卡萨·墨染的动作,被其攻陷虚空学院,将辛德·拉古菲驱逐到西部荒原,这些是他的重大过失。
辛德·拉古菲虽然无恙,但他所犯的罪过万死难赎。
辛德·拉古菲看看二人,摇摇头无奈让二人下去。
她知道,卡萨·墨染又备而来,这事一场精心准备的大网,收取的猎物,也不只自己一人。
这场数万年谋划,单单对付自己也未免小材大用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辛德·拉古菲就接到消息,卡萨·墨染已经宣布对外战争。
他先是控制帝级会议,以此掌控了虚空大陆的大部分军权,
在之后,便悍然发动对深海的战争。
大陆已经与深海,虽然小摩擦不断,但大规模,上了王级的战争,已经八千多年未有发生,虚空大陆突然间的不宣而战,让深海势力一击即溃,尤其是深海大势力之一的水墨皇族与卡萨·墨染狼狈为奸下,神庭势力直接被压迫到深海神庭方圆数十万里的境内负隅顽抗。
站在虚空学院最高的虚空阁楼上,卡萨·墨染与水墨·维克并肩而列。
“拔除神庭,你们维克家便是深海第一势力,你维克也可以借此冲击至尊之境,为何不攻陷神庭?”
一身黑袍笼罩之下,卡萨·墨染不悲不喜的质问起水墨·维克,这位深海第二势力水墨家族的族长。
“神庭屹立深海,比之虚空学院屹立大陆还要久远,大祭司又是上古神邸,又岂是易于之辈?”水墨·维克漂浮着,甚是恼怒道:“到是虚空院长,我们原本计划还有数万年,待到那大祭司开始冲击至尊境方是动手之时,汝却在此时攻打深海,牵扯我水墨一族不得不举戈应合,让我等数十万年谋划一朝破灭,如此作为,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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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等人!”卡萨·墨染悠悠看一眼水墨·维克道:“你应该知道,玛尔扎·本突破至尊,对于深海意味着什么,大祭司不作为,作为未来的深海之主,难道汝也不作为吗?”
“哼!”水墨·维克不屑冷哼道:“至尊不得插手虚空世界,乃是至尊科·加斯·威尔尊上法旨,他玛尔扎·本即便突破至尊又如何?”
水墨·维克瞥一眼卡萨·墨染道:“我倒是期望玛尔扎·本尽快突破,待他去了深渊之门,吾深海便少了一大劲敌,你也可以明正言顺掌控整个大陆,你我二人霸与虚空世界,又何乐不为?”
“是,何乐不为?”卡萨·墨染微微笑道:“有着尊上法谕,至尊维·伽晟扶持起了辛德·拉古菲与它的黑暗会议,你又怎么知晓,新至尊玛尔扎·本不会扶持出一个神庭出来?”
“时代不同了,维克!”
卡萨·墨染摇摇头,眼光仿佛穿透无边虚空,叹息道:“你要知道,王陨之地哪位野心勃勃,已经扬言要大举入侵我们虚空世界,大战一触即发,至尊级的战场,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
“既然你也知如此,为何还要阻止玛尔扎·本?”维克不解道:“多一位至尊,你我便多一份胜算!”
“胜算?”卡萨·墨染看白痴一样看着水墨·维克,真不知其深海智者是怎么被冠上的,遂摇摇头道:“你我所行,你以为玛尔扎·本会放过?别忘了,那曾扬名整个大陆的夜蛛族……”
“玛尔扎·本会放过你,伊利莎白也许也会,但伊利芙琳……”
想起过往,水墨·维克脸色微变,卡萨·墨染继而道:“要对付王陨之地的至尊,我们必然得至尊出面,玛尔扎·本是不会去镇压深渊的,如此后果,维克族长,还请三思而后行啊!”
卡萨·墨染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阴晴不定的水墨·维克。
第一百四十一章:秋狩大典(二)
※※
“……大离国粹,万世不息,精忠于国,以报皇恩,天威浩荡、以服四方……”
武成原(姬晟封地),数千人列于战马之旁,戎装在身,摆成一个方阵,正听着蜀王府的礼官唱礼,歌颂大离。
“林兄,你瞒得我好苦啊!”
队列前端,程武看着身着张氏甲具,一身戎装的张林,与身旁的林慎大吐口水。
林慎闻言,好奇道:“程兄何处此言?我何时瞒你什么?”
“还说,这就没意思了!”程武颇是幽怨道:“林兄,你与张兄相交甚密,怎么不告诉我,他是张家人,还是征南将军的第三子,我家老爷子可向来与张氏不和,要是知道我与他一起喝酒作乐,我这腿还不被我老子打断?”
“哎!我以为你知道啊!再说,林家隔征南府就百来米,他向来不愿在外提及自己是征南将军的儿子,但也告诉你,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能一起长大,就得住的近,这住的近,放眼蓉城,就征南府了。”
程武道:“话虽如此,但征南府那么大,哪里知道他是那个偏房、支脉的在哪里求学呢?”
林慎冷道:“那以程子爵的话,我林慎若不是林氏嫡长子,恐怕也入不得阁下法眼了?”
程武闻言急道:“林兄,我非此意……”
程武正欲解释,礼官早已颂完赞文,向蜀王请示后,宣布道:
“大典开始!”
下方早已等待不急,想要一显身手的青年们高呼着:“大离万岁!陛下万岁!”
纷纷成群结队,打马出营,奔赴猎场。
当真是: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铁骑轰鸣,犹如大河决堤,又如山峦崩塌,似猛虎出笼,自营垒中出,涌向那辽阔无边的猎场中。
“诸位同僚,贵宾,闲来无事,不如大家猜猜,今年那家会拔得头筹?”
蜀王高坐主位,郡守与张徴分坐左右。
二人其下是郡守代表的学院派,宗门以及文官集团
征南府代表的世家派、勋贵以及武将集团。
当下听了姬晟所言,皆纷纷出言。
有人道:“有什么好猜的,征南府今年可是靖侯坐镇,当是张氏当先。”
又有人道:“哎,话不可如此说,巴蜀谁不知张家三公子不善修行,文考也许没人是其对手,这秋狩可是综合武考,以我看,张氏悬得很,到是林家公子,程家公子有很大机会……”
“以我看,还是蓉城学院有机会,今年学院参与的人数,可比往年多不少。这次秋狩中,就数他们人最多!”
有人反驳道:“人多有什么用?那有人是程家公子一合之敌?”
看着下方吵吵嚷嚷,蜀王笑笑,询问一旁默不作声的张徴道:“靖侯,刚刚我观您三子,英姿勃发,眉间正气凛然,身带浓浓的铁血之气,当是英勇善战之辈,可不像不善修炼之人啊!”
蜀王发话,众人自然不再多言,皆看着张徴,看其如何回答。
张徴道:“陛下隆恩,得天之幸,犬子先天不足,陛下年年赏赐其天材地宝,多年进补,半年前突然补全先天,想来是上天垂怜我张氏世代忠烈,方有此奇迹。”
众人:……
蜀王姬晟闻言,哈哈一笑道:“果然如此?”随即点头道:“先天不足,更甚根基受损,想来也是因张氏世代忠烈,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当如此也!如今征南府一代四天骄,真可喜可贺,帝国之幸!”
“不敢,不敢!”张徴微微笑道:“皆拜陛下龙恩浩荡,我征南府当为帝国竭精竭力,以报君恩。”
众人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当是无趣。
却又只能附和,纷纷道贺。
却说此时,那参与秋狩的队伍,已如猎场。
数千人的队伍,散布到圈化好的场地之中,犹如沧海一粟,渺渺无迹。
猎场一处山野,一支数十人的骑士狂袭而来,带着烟尘滚滚,驱赶追逐着十数斗野狼群。
只见其皆赤甲加身,领头者背负一面小旗,上书一个张牙舞爪的‘张’字。
队伍呈月牙形,将野狼群往一处河旁驱赶,队伍中不时发矢而出,便见一头野狼扑地不起,被随后赶上的骑士收割了性命。
还未到河边,这群野狼就被斩杀殆尽。
骑士队伍停在河边,看着河对岸,其中一人道:“普通野兽,难以一展我等身手,不若我等往核心区去,会会灵阶兽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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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队伍,正是张氏族人组成,开口者乃是张氏一支嫡脉偏房之人。
其询问刚落,便有不少人附和。
张林闻言,看着河对岸,微微思索着。
这个世界,还是以宗法制组成的社会形态,他参与秋狩,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头领。
是这支小队伍的实际指挥官。
现在所有人都有意过河,但都要看自己意愿,要是自己不愿,他们在不满,也会执行下去。
尤其是张徴正坐在观礼台,更加无人敢阳奉阴违。
张林也知,众人是听自己的,但正所谓众意难为,当下道:“众位哥哥弟弟、叔伯们,既然大家不过瘾,那我等便过了这河,今日大家猎个痛快!
小子没有任何要求,也不对大家有多少约束,但还请大家助我一臂之力,为我夺得前五排名。
家父赐我良马,寄以厚望,也是对大家寄以厚望,还请大家明之!”
众人闻言,皆道:“既然靖侯对我等寄以厚望,我等必回之,第一不敢保证,今日就与三公子取来前五!”
张林闻言,大笑道:“如此甚好!”
言罢,大手一挥道:“过河!”
众人得令,纷纷应:“诺!”便跃马扬鞭,飞扬过河。
这秋狩大典,分为内外两层。
外层多是野兽区域,少有灵阶兽物,最凶恶的,不过是狼群、牛群,大型野兽之类的。实力大致在纳气境至养气巅峰之间。
而内层,则是灵阶兽类活动范围。
实力大致在养炁五层至外放境。
张林如今已炼体强内,养炁后期。
凭借胯下外放境后期灵马,即使碰上御空境,也可保一时安全无忧。
且随行队伍,亦有四五个御空境同族同行,这内圈,当可狩得。
一行人打马跨过用来圈养灵兽的河道,便进入了内圈。
于此同时不久,几家顶级实力的秋狩队伍亦踏入了内圈。
第一百四十二章:秋狩大典(三)
※※
“报!蓉城学院率先进入内圈,正往东前进!”
“报!林氏进入内圈!”
“报!程氏进入内圈!”
“报!张氏进入内圈!”
“报……”
中军营垒,探马不断前来汇报,蜀王在其上闻言,不断点头。
下方也众说纷纭,这个道:“今年又比去年快了不少!”
那个回:“是啊,不过居然是蓉城学院先进去,听说学院派里有个异能者,已经进阶到异能王了!”
有些恶意揣测着:“张氏今年进去得有些迟,不会是因为靖侯第三子拖后踢吧!”
也有人道:“哎,几大世家实力真的强大,恐怕我等后人进去,也就捡些他们的遗落了……”
“……”
蜀王姬晟笑道:“蓉城学院今年先拔头筹,真是可喜可贺啊!”
学院院长李格道:“多谢蜀王称赞,不过快人一步而已,现在说先拔头筹,为时尚早!说不得他们积分还是垫底,打算先进去而已。”
程焉道:“院长此言缪矣,正所谓:一步先,步步先!
那内圈灵兽就那么多,谁先进去,就能多打点,后进去,恐怕连汤也没有啊!”
程焉开口,仿佛话题终结者般,众人皆知其在说张徴,也不在搭话。
一个是传承千年,道门的代表。
一个是新贵,皇帝陛下的忠实小马仔。
二者代表着皇权与世家较量,一般人可不敢参合。
蜀王见此,也微有不悦。
这程焉表忠诚,不是一般勤快。
一有机会,就拿张氏开刷。
他作为诸侯王,也不太好插手。
因为他也看着自己。
从战略来划分,他和张氏是同盟,而程氏和太守府,则穿一条裤子。
太守府,程氏和自己看着张氏,太守府、程氏和张氏又看着自己。
其中,只有太守府受令于朝廷,比三者轻松不少。
因此,自己一言一行,皆轻举不得。
张徴闻言,则淡淡看一眼程焉,不作理会,张昊二人见此也不好搭理,只得令自己探马随时来报。
却说此时,张林已带人进入内圈。
仿佛也知道今日有大祸临头,内圈中灵阶妖兽难寻,了无痕迹。
张林只得问到:“众位,现在不知妖兽踪迹,当如何?”
其中一年长者道:“几百年的秋狩,这些妖兽中难免有逃脱者,如今到日子,都学精了,避开我等,也只有慢慢寻了!别无他法!
不过我等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因此在内圈狩猎,不仅靠实力,也靠运气。”
张林闻言,点点头表示知道道:“那小子运气向来不错,各位随我走!”
说着便打马往山林而去。
林深树密,不利于骑士冲击,那些妖兽既然要藏,必然是在林中,以占地利。
离张氏数十里外,程氏狩猎队正围着程武。程武看着地上的灵阶兔子,有些皱眉。
“这些妖兽,怎么一个个不见踪影?进来许久,就这么只兔子?”
程武询问,参加过几次秋狩的程氏子弟回到:“妖兽天生就知趋吉避凶,今日我等数千人,来势汹汹,它们感知大祸临头,藏起来是理所应当的,如今只得慢慢寻了。”
程武挥挥手道:“那让人散开,把这些畜生找出来!”
那开口的程氏弟子闻言,微微迟疑,但见程武不悦,忙道:“……是!”
便令程氏族人散开些,搜寻妖兽。
这般情形,在内圈到处上演。
如今妖兽匿迹,皆采取各自做法,搜寻妖兽。
观礼台上,听着探马来报,听着进入内圈的人面对妖兽匿迹的情景,各自采取的行动措施,众人皆作着评价。
蜀王笑呵呵道:“兵法云:逢林莫入,穷寇莫追,这些小家伙,还太嫩了啊!”
下方众人闻言,皆点头附和。
在场的,或多或少,都有从军经历,或者读过,见过,指挥过如何围剿、驱赶林中妖兽,当下得知秋狩队伍纵马而入,皆是摇头不已。
这方面,没有人去提醒,或者感知过他们该怎么做,只有自己摸索,学习。
兵法,得活学活用。
不过蜀王话语刚落,林家席位上一人便开口道:“那是,这一届的人真蠢,那有昊哥哥聪明,当年昊哥哥一把火,直接将那些妖兽烧在林子里,不废一兵一卒。”
听了其言,场中知晓内情的,纷纷咳嗽掩饰自己笑意,就看那蜀王,脸黑如锅底。
偏头见是林氏长女林菀,又只得摇头苦笑道:“我说婉儿,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非得揭你伯伯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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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道:“那还不是你从哪以后,宣布不准参加秋狩的放火,不然他们那里会纵马入林?如今又在这里说他们太嫩……”
“得!得!打住……”蜀王只得让林婉别说话,问传令官道:“问问探马,如今如何了?”
传令官闻言,忙往下传令,众人见蜀王尴尬,也不在说话。
其中有不知情的,便询问起林婉所言。
此时,张林已带人来到林边。
“下马!”
张林令下,众骑士纷纷下马,在林前站成一派。
张林站在前端询问道:“多年前,我大哥一把火,夺得秋狩第一。
后来蜀王便下令,秋狩不得放火,我等只能徒步进去,大家有何建议?”
张氏族人,皆知当年之事,当下便纷纷议论对策。
有人道:“依我看,林中凶险未知,这里不比外圈,高阶灵兽横行,我等万万不可分兵!”
也有人道:“林中虽不宜骑马冲锋,但我等战马亦当跟我们进去,不然我等还要回来牵战马,浪费时间。”
“……”
张林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待他们说的差不多后,便道:“诸位,我是这样打算的,我等分做两部,十来个修为低的,轮流为大家牵马。
其他人,三三一组,五组一队,以五行三才阵推进,如何?”
“这般?可行?”
“可行吧!听着靠谱!”
“林中凶险,这法子不错!”
……
众人稍加商议,便道:“我等听令!”
“好!”张林闻言,当即让大家分别组队,先组成三才阵,在组成五行阵。
以修为高的在前,作为开路尖刀,修为低的在后,负责策应。
修为最低的七八人,则负责为大家牵战马,坠在最后。
因为他们很可能直接穿过这片林区,到时就不必回来寻战马,徒废时间。
一行人准备妥当,便准备入林。
第一百四十三章:秋狩大典(四)
“咻!”
“嗷!”
“斩!”
“多少了?”
密林之中,张林被围在中间,见有人射射杀妖兽,采集了血液,将其装置后问到。
一人回到:“回三公子,已经第四十五只了!”
闻言,又有人道:“才四十五只?是不是太慢了?”
第一人回到:“都是散妖,没有碰见妖兽群!”
张林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妖兽在匿迹,还能去哪里?我等都转第二个林子了,怎么一个妖兽群都没有遇见?”
“就是!”有人附和道:“上个林子乃是猿猴群最爱居住之地,居然猴去洞空,连根猴毛都没留下,也不知去了何处?”
张林揉揉眉头道:“再找找吧!告诉大家,妖兽行踪诡秘,千万小心行事,保持阵型,提高警惕,秋狩场很大,但也没多大。
这些个东西,指不定集中起来,埋伏在哪个地方,就等我们松懈之际,偷袭我等。
因此,大家且不可懈怠,若是因不小心折损在这猎场里,可成他人笑料了。”
“是,三公子!”一旁的一名张氏子弟抱拳回到:“我早已吩咐过,让外层与内层没半个时辰左右就交替位置,也让外层的兄弟们不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状态。
这样一来,外层一直高度戒备,方可以很好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其显然是这次秋狩的指挥,有着丰富的从军经验,当下的布置,比起自己要细致不少,应该是父亲安排,为自己查漏补缺的。
张林当下道:“如此甚好,大家都小心点,特别注意林中不易发现的地方,我就不信这些妖兽会飞,还是突破了炼虚,能穿破空间逃跑不成。”
“是!三公子!”
众人应道,继续保持阵型推进。
于此同时,其他势力的狩猎效果也不大尽人意,林中妖兽,仿佛消失了般,寥寥无几,就是有,也不过养炁境一二层、三四层的小不点,刚纳气入体,连灵智都未开,比野兽强不到哪里去。
一些兔子之属,还不如老虎、豹子之类的野兽。
但众势力没有放弃,都各自提高警惕,继续深入。
毕竟秋狩大典,只是彰显实战能力的狩猎典礼,其多带娱乐性质。
这里的妖兽、异兽之类的,都是人工喂养,或者从亚斯提亚特意挑选运来的。
比不得那些真正的野生妖兽,说到底,不过是高级点的野兽,供张林这种权贵平日里射杀玩乐。
观礼台,得知林中情况,众人纷纷发扬自己的看法。
这个说:“哎,这张家公子,果然继承家风,统兵御下,颇具靖侯风采啊!”
那个应和:“谁说不是呢?张家人可是出了名的‘稳’,宁可错失良机,万事也要稳一手。”
有的道:“学院派的太冒进了,情况不明,就冒然前进,也不怕被妖兽埋伏。”
便有人附和:“那不是?这秋狩大典的妖兽虽然低级,只是灵智初开,但以群自居的妖兽群里,必然有智妖存在。
其虽然智慧不行,但长期的狩猎、躲避天敌,也让他们学会如何埋伏于敌等,他们如此冒进,迟早吃苦头。”
院长李格听了道:“我就说,那就是一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大家笑话了。”
姬晟道:“李院长不必过谦,这几十年来,蓉城学院在你手里,可是越来越强,这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学院学子多出身微寒,缺些经验而已,不足为虑。以后经历多了,自然就会了。”
“但愿吧!”
有些经验,可是要命堆的。
秋狩猎场,就是开始。
“这些畜生,到是奸滑!”
一处密林,程武看着死去的几个程氏子弟,脸黑如墨。
一旁的子弟道:“影豹是丛林杀手,我们碰上,只能怪运气不好,这些家伙,最擅长的就是伏击。
好在这十来头影豹积分不少,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程氏应该排在第一了。”
“有个屁用!”程武烦道:“让大家紧守阵型,步步推进,我到要看看,那个妖兽活腻了,还敢袭击我等。”
“是,那这些子弟!”
程武道:“自然是带回去安葬,按战损报备!”
“是!”
程武看着忙活的众人道:“其他队伍有消息吗?”
队副回到:“除了知道我们十里外是林家的狩猎队,其他世家暂时没有!进来前到是得到通知,是蓉城学院先进来的。”
程武闻言皱眉,颇为不屑道:“一群蝼蚁而已,不必理会,张家呢?那边有消息吗?”
“他们自进了内圈,就失去了踪迹,想来起码距离我们五十里外!”
程武温怒道:“那还不打探?不知我程氏与张氏不合吗?我们可以输给任何人,但绝不可以输给张氏,不然我父亲的家法,你们是知道的。”
队副闻言,连忙应道:“诺!在下这就派人去!”
程武催促道:“还不快点?你们脑子里一天天想啥?卡屎吗?”
“是是是……”
队副忙调遣人手,去打探张氏动向。
而此时,张林所在的队伍,也遇到不小麻烦。
“没有的时候,一只也看不见,有的时候,就是一大群,他奶奶的,把我们当软柿子了?”
一处峡谷外,张林望山而骂。
幸好他谨慎,派小队人先进峡谷查探,不然冒然进去,非得栽个大跟头不成。
就这样,进去的十人,也个个挂彩,两个重伤垂死。
当下,一行人站在峡谷外,望着山上的猿猴咬牙切齿。
此处,居然是一个妖兽的小型聚落,那十个张氏子弟险死环生。带来的信息,是那峡谷之中,妖兽集聚。
峡谷之上,猿猴类妖兽盘踞,山巅还有飞行类妖兽。
山谷内,则是豺狼虎豹,毒虫走兽之属潜伏。
当真是披鳞带甲,羽毛走兽,一应具全。
负责协助张林的队副道:“如此也好,甚得我们到处找!”
张林道:“话是如此,可如今这些妖兽盘踞深谷之中,尚不知有多少,且此地山高沟深,该当如何?”
队副道:“确实需要快速定夺,不然其他队伍过来,难免会分一杯羹!”
张林道:“这些妖兽盘踞深谷,我以为可以以术法攻之,大家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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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道:“如何攻?除非布下大阵,或者以符篆之类的勾引天地能量,不然以我等境界,放几次术法,也不知能否攻破这些妖兽的外层防御。
况且,能让这么多不同种族的妖兽在此盘踞,却相安无事,恐怕有高等阶妖兽在此为王。”
第一百四十四章:这章不是
“高等阶妖兽?”
张林道:“那是王?还是皇?不过,蜀王舍得吗?”
众人闻言笑笑,队副道:“那倒也是!统领级的妖兽都千金难求,何况王级,乃至皇级妖兽?蜀王可舍不得。”“嘭!”房门重重的撞击在墙上,张林抱着一大堆东西走进自己的寄宿处。
为了方便放学后自由活动,张林与大多数人一样,并没有选择寄宿学校,而是在校外找了家民居寄住,填的是走读生。
现在比几年后好多了,几年后学校就会进行全日制,除非是家在学校不远的,有开具证明,不然都会被安排进学校寄宿,进行全日制管理。
“呼!表白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累死了!”张林把买来的鲜花道具全扔床上,摆出个大字形躺在床上,累如狗喘。
“咕!咕!咕……”在床上躺了会儿,感觉休息得差不多后,张林起身关上房门,倒了杯凉白开灌了几口。
“先清理下要用的道具,在措辞下告白词……一定一举拿下!”
“检测到主人已身处相对安全地区,融合即将开始,请准备!倒计时十、九……”
“谁在说话?”张林拿花的手微微颤抖,惊慌的四下环顾。
“七、六……”
“这是?系统爸爸?”张林听着哪冷冰冰的声音,欣喜若狂,太好了,我就说不给系统或者白胡子老爷爷,自己这咸鱼岂不白白浪费了重生机会?
现在看来,自己果然也是老天最爱的崽,最靓的那个之一。
“三、二、一……强制进行选项开始,信息传输中……”
“等下!我……”
“主人修为过弱,已陷入昏迷状态,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开启,本灵宝自动检索开启,开始检测目标世界……规则改变……正在生成本界形象……”
“开始检测主人状态…检索完毕…资料生成…已生成……”
姓名:张林。
种族:人族。
血脉:炎黄血脉、其他驳杂血脉已剔除。
修为:凡人低阶。
神通:无姬晟姬晟炁张昊大张徴姬晟张烨二张昊大张烨二张昊大姬晟张烨二姬晟张烨二张昊大姬晟张徴张烨二张昊大雮尘珠张徴张昊大张烨二雮尘珠张昊大张徴张烨二
天赋:无
其他:无法探知。
“鉴于主人修为过弱,邪恶与杀戮即将侵犯,慈悲与正义亦将降临,守护,必然不会缺席。
开启生命进阶,寻求最优方法中……方案生成,立即执行……”
“请选择……”
“请选择……”
“主人昏迷中,检测灵魂记忆选择……检测完毕……开启血脉融合……”
“融合血脉远择…匹配中…”
“匹配完成……”
“优先级龙族、凤凰、麒麟、金乌、鲲鹏。灵魂出现优先级最优选项……金乌血脉开始融合……”
“融合开始……混沌之气开始造化血脉……预计用时,三个半时辰……炎黄血特性触发、融合时间减半、体质契合中…请等待…灵宝自主绑定体质替换,请等待……”
三个小时后……
“喂,醒醒!醒醒!”
“嗯!安彭?你怎么在这里?你没去上自习吗“孟德师兄,有什么事吗?”宴会现场,张林见曹操在自己身后欲言又止,不由道。
“那个师弟啊!为兄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这么针对刘备三人勒?”曹操见张林问自己,不由道,自己厚着脸来帮刘备说情,一方面是对关羽有好感,另一方面,自己也很好奇这刘备是怎么得罪了他的。按说此前二人素不相识,刘备应该没地方得罪到他身上才对。
“什么?谁给你说得我针对刘备了?”张林差异道。
“哎!师弟,你能瞒过皇甫将军三人,是他们不关注你的琐事,也没将那刘备三兄弟放在眼里。但你的做法其他将校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不要在掩饰了,我看那刘备还不错,以后说不定能牧守一方,何必为难他三人?”曹操一边噿着茶水,一边对张林说道。
“刘备让你来的?”听曹操这么说,张林缓缓问到。
“嗯,不好,有杀气!”曹操突然感到有杀气笼罩自己。连忙放下茶水,四处惊疑的环视。
“师弟,你?”看了一圈,才发现是自己眼前的人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曹操被吓了一跳。
“哦!是师弟失礼了!”见曹操叫自己,张林才发现自己情绪失控了。
“你怎么?”曹操吞吞唾沫道,以前这小子虽然有点烦,特别是知道自己算他师兄后的这几日。不过现在才发现,这小子年纪轻轻杀戮之心就如此重,不行,这小子怎么也是自己半个师弟,自己以后得将他引上正途。不能让他被力量迷失自我,这小子可是搞经济的好手,不能长歪了。
曹操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一边心想,回想起来,这小子除了拿自己的丑事当把柄敲诈自己,也还算好的。
“师兄不觉得这刘备用心险恶吗?”张林想道什么,突然对曹操到。
“怎么说?”曹操好奇,你这都处处针对别人了,还说别人用心险恶。
“师兄你们认为我处处针对刘备?这从何说起?一来我与其并不相识。巨鹿这几日才初识其人,二来,我有必要为难一介白身吗?在下不客气的说,今日朝庭之中。除了十常侍,圣恩之下,舍我其谁?我这三年来?为大汉开工建业,使汉税上升近三成,在少府担任治盐都尉以来,为少府赢利六倍之上。‘雪盐张郎’这三个字,是陛下亲书下赐,若我及冠,这少府之职,恐就是吾担任之,如此,我有必要为难一介白身?可笑。”张林愤愤道:“如此小人行经,难怪卢师逐其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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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是如此,如今师弟为难其,确实有失身份,此人真是可恶。”曹操听张林如此一说,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刘备利用了,不说张林,在场的任何一个都尉,不,司马以上的都不屑为难其,何
第一百四十五章:秋狩大典(六)
※※
张林笑道:“我要不舍得,出去后,还不得婉儿姐锤爆狗头?”
林慎闻言一愣,然后跟着笑道:“那倒是,以我妹妹的脾气,要是知道你小子吃独食,恐怕以后少不得跪搓衣板!”
林慎知道,张林此言,是有意示好,告诉他,因为林婉,二人算是一家人。
因此,共享利益,自无不可。
林慎也告诉张林,大家都是一家人,自己知道分寸。
二人话语间,多年默契,已经划分好此处利益收入。
既然决定合作,林慎道:“慕言,话说这里什么情况?”
张林道:“不急,还有客人!”
“客人?”林慎微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道:“那家?程家?学院?还是郡守府的人?”
张林道:“学院派的!不知他们会怎么做,你我先看看。”
“没问题!”林慎看看不远处静谧的峡谷道:“你的地盘,你做主好了!要帮忙就尽管开口。”
说着一指不远处,自己带来的林氏子弟道:“我们这七八十人,都听你安排!”
张林道声:“多谢!”
蓉城学院的人便以到来,与林慎般,远远在一边驻扎,派出了几个领头的人过来与张氏交涉。
为首者来到张林,林慎二人所在,先行长揖拜礼:“蓉城学院学子刘坤见过锦城伯、寿光侯!”
“蓉城学院学子胡说、巴道、宁云见过锦城伯、寿光侯!”
作为主方,张林虚手上抚道:“诸位不必多礼,起身吧!”
四人闻之起身道:“谢锦城伯!”
见四人起身,张林先声夺人道:“尔等不去狩猎,往我此来何意?”
“这……”你都说完了,我说什么?
刘坤支支吾吾道:“我们……”
张林笑道:“为了妖兽部落来的?”
“是,是……我们有学院发现这边有个妖兽部落,所以……”刘坤道:“不过既然有锦城伯和寿光侯在,我们……就不打扰了!”
“别啊!”张林道:“都说见者有份,何况学院学子也发现了此处,而且说起来,我和寿光侯也是学院一员,不若一起?”
“这……”刘坤闻言,迟疑的看看林慎道:“恐怕不妥吧?”
“非常妥!”张林道:“你去告诉学院的同窗们,若他们愿意,大可以随我与寿光侯一起围猎这个妖兽部落。”
刘坤还是迟疑,毕竟这里还有个爵位比张林高的林慎,只得迟疑着:“那……”
林胜见此道:“不必在意我,一切听锦城口安排即可。”
刘坤闻言大喜道:“多谢寿光侯!多谢锦城伯!在下这就回去通知大家。”
说完便火急火燎的回了去。
张林叫住胡说巴道二人:“胡说、巴道,我没记错,胡家和巴家,在巴蜀也算是有名的世家,怎么你二人和他们一起?不与同族同行?”
二人闻言,抱拳苦笑:“不想张兄竟然是靖侯之子,以前多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一二,至于我二人为何在此,只能说‘一言难尽’而我二人,在族中又非嫡脉……”。
张林会意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可以理解!”
资源是有限的,胡说、巴道所在的家族只能算是中流偏下。
因此张氏、林氏这种不不愁资源,只需人才不同。
他们需要的,是集合资源来发展高端战力,以提升自己宗族地位。
但他们获得的资源十分有限,又谁都想自己是哪个带家族起飞。
那资源如何倾斜,就是很大问题。
往往爆发嫡脉与支脉夺权,争资源。
且其在抉择上,也难以统一。
嫡脉觉得征南府好,但支脉却觉得帝国好之类的,分岐更大。
这种环境中,天赋不好的,往往被排挤出来,任其自生自灭。
胡说、巴道,显然是二者。
知道原因,张林便未深究下去,而是对二人道:“二位,学院这次过来多少人?有哪些人需要注意的?能方便告诉我吗?”
“这……”胡说、巴道二人闻言,一阵迟疑后拜道:“锦城伯见谅,关于学院的具体情况,现下,我二人实在不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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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张林微微皱眉,林慎旁,见此道:“我说胡说、巴道,你们和慕言好歹也是同桌,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说说又有何妨呢?
再说,慕言也只是问问你们,那些人别有用心而已,毕竟一会儿大家都要合作,知己知彼,才能同心协力啊!”
胡说、巴道苦笑道:“寿光侯,你就别为难我二人了!这些问题,你们一会儿询问刘坤不就行了?何苦为难我们二人呢?”
林慎还想说什么,张林道:“那行吧,你们就在此暂且等待,一会儿我和学院商议好,大家就进山灭妖,到时二位可要与我们通力合作啊!”
二人闻言,长舒口气道:“多谢锦城伯体谅,那我二人告退!”
张林闻言点点头,二人见之,忙拜礼退下去。
二人走远,林慎道:“到是两个机敏守密之人,一点小事,明知道我们随便问问就知道的问题,却也守口如瓶。”
张林摇头道:“是不是真守口如瓶,尚不知,不过二人的行事作风在学院里一向风评不错!”
“哦!”林慎奇怪道:“怎么你还调查过这二人?”
张林没好气道:“我调查什么?不过是家里排查下我身边的人而已,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地步,能交的朋友,都不是一般人,想胡说、巴道这种,当是要查清的。”
张林说着,瞪一眼林慎道:“我就不信你家没调查过,恐怕比我们张氏还严!”
林慎闻言讪讪一笑,礼貌而不失优雅。
这是,学院代表刘坤则重新回来,带来学院派的意愿和他们的具体打算。
而一旁,胡说、巴道二人远离了张林二人,总算舒了口气。
胡说道:“今日造不起亲眼所见,我是想不到,那张林平日里平平无奇的,居然会是靖侯的儿子,实在太低调了!”
“谁说不是呢?”
巴道道:“看看那些世家子弟,勋贵之后,就是你我二人,在学院,那个不是锦衣华服?
那张林,穿着平凡,让我一直以为,他就是张氏那支偏房所处,只不过与林氏亲近而已,今日一见,我的亲娘,他居然是靖侯第三子。”
“谁说不是?”
胡说道:“而且,我可耳闻,这张林自小就与林氏有婚约,与那寿光侯林慎,可是亲密不过。”
第一百四十六章:秋狩大典(七)
二人嘀咕着,一旁,张林与林慎也与学院代表们商议完毕。
最终决定:
以张氏为主导,林氏、学院学员们为辅,三支人马,共取这峡谷妖族部落。
张林也与学院、林氏透了气,直道这峡谷之中,恐怕有统领级,乃至王级妖族为祸。
双方听了,更加摩拳擦掌,激情高涨。
别说王级,就说统领级妖兽,要是得到其幼崽之内的,培养好咯,那可是金丹境的存在。
金丹之境,可是多少人一生无法企及的存在。
足够支撑一个小世家数百年兴衰。
当然,在秋狩环节,他们也知道,蜀王府断然不会让金丹境的大妖存在这里。
因此皆对峡谷之中的妖兽虎视眈眈。
一切准备妥当,就大举进入。
一行人,张氏有百来号人,林氏七八十人,学院派最多,大概两百多近三百人。
其为首者,是风系异能王刘坤,土系异能王王査。
他们天生没有灵根,与上古传说中的巫族类似,肉体强大与凡人,有着各种奇异莫名的异能傍身。
因此,异能者一直以巫族后裔自居。
不过巫族是华夏神话传说,但异能者,其他国度却要更多,因此被古修派,也就是张林这种修仙派诟病,二者千年来,多有不合之处,到得现在,矛盾更烈。
这种关系,不止大离帝国,其他国度亦是如此。
不过此时共探峡谷,二者也暂时放下成见,一起行事。
毕竟此时,大人物们都在看着这里。
张林们无所谓,但学院派的学子们多出身微寒,都想借这次秋狩脱颖而出,不说如程焉般,一跃成为勋贵,被皇帝陛下看中,带着家族转型世家。
但求能被蜀王府看中,日后加入帝国军中,也可以获得更高起步。
至于加入世家,他们想过,也没想过。
世家的附庸,可不好当。
而且,世家也不是想帝国一样,有实力就行,什么人都收。
※※
众人集结,大举进发之际,观礼台,众人也得之了此事。
这里多是巴蜀大能集聚,可谓:金丹扎堆,元婴坐镇。
得知居然有三路人马集聚,要围猎一处妖兽集聚之地,便都来了兴趣。
蜀王便令人施法,给在场众人来个‘直播’。
‘直播’开启,众人一见三支队伍已经出发,蜀王见那队伍进退,皆有度,在仔细看去,便称赞道:“靖侯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此时此地,居然能将指挥权交给他人,以防自己经验不足,导致连累‘三军’,好得很,有张氏一贯稳妥之风,不日当又是一员不可多得你帅才!”
“是啊是啊!”
听蜀王称赞,其他人跟着附和道:“换我家那小子,现在指不定‘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呢!’那有靖侯之子般有自知之明?”
又有人道:“能意识自己短处,发扬自己长处,扬长避短,不说成为帅才,名将之资,到是具备了!”
其中甚至有些声道:“比起护军中尉那边,靖侯儿子做得确实不错,自己在一旁学到东西,又不耽搁狩猎,一举两得。”
有人附和道:“那一举两得?这秋狩大典是何其隆中,那高台所坐,皆巴蜀权力核心,在这次大典,但凡冒个头,被哪位大人物关注一二,皆是幸事。
这种情况,就怕货比货,人比人。
靖侯儿子的做法,虽然不怎么彰显自己能力,但目前为止,其用人之明,可谓有目共睹。
相对比下,中尉将军家那位,可就出了臭了。”
“谁说不是?”不少人暗暗闻言附和道:“真不知那程氏如何想,表忠心,也不是这般啊,张氏扎根巴蜀千年之久,背靠巴蜀太一阳教,也敢与他们抗衡。”
“所以说,人家能从一介平民,一路平步青云,直做倒中尉将军,修为也臻至元婴,其心境,那是我等可比?”
其他人摇头道:“那也祸患无穷,如今其元婴之境坐镇程氏,面对张氏,有皇帝陛下撑腰,尚且吃力。
要是其有个三长两短,或者三十年后帝王更替,他这中尉将军,恐怕不好过啊。”
“谁说不是呢?”有人小声附和:“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都这样执迷权力,儿子哪里不会?如今能力不足,居然被妖兽偷袭得手,对此张氏那边,凭白丢人啊!”
台下议论,程焉不知,那些人也不敢让他听见。
不过见张林表现,再看看一边,还如同无头苍蝇般的程武,不由脸色发黑。
他与张徴不合,如今自己儿子比不过张昊、张烨,现在连一个修为难有建树的张林也比不过,如何不生气?
听着蜀王称赞,即使他没听到台下那些小世家之人所言,也知道,此时那些人是如何看待他与张徴的。
数十年了,皆是如此。
从学院遇见开始,那张徴便仗着自己出身,处处压自己一头。
自己明明在天赋、才学,乃至军事能力等全方面碾压张徴,为何上天如此不公?让自己出身微寒?而他张徴却出身顶流?
如今自己伤了根基,尚且到了元婴之境,其背靠巴蜀道门,却不过金丹巅峰。
上天何其不公?若让自己与其换个身份,自己恐怕已经在涉足化神之境。
想着想着,程焉不免戾气横生。
自己处处被张徴压一头,如今儿子竟然也被对方儿子压一头,上天对我程氏何其不公?让我程氏遇此?
“威远伯?你怎么了?”
程焉戾气横生,蜀王外表文弱,却已经是大儒之境,相当于元婴巅峰,修行又最克制心灵的儒道。当下便发现呵斥,让其清明过来。
程焉被蜀王一声呵斥,心神一震,脸色更加难堪。
当然不是对蜀王,而是对自己。
不过当下还是对姬晟回礼道:“下臣身有不适,让蜀王见笑了!”
程焉话落,张烨道:“程伯伯可得注意身体,这身体不适没大碍,冲撞王驾,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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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焉刚才状态,这里大多都是修为高深之辈,虽不知其戾气横生情由,但知其状。
军中将领,偶尔发生,不足为其。
但张烨此时道出,却让程焉脸色更加难堪。他与张徴可是同辈,何时轮到张烨这个小辈出言不逊?
而且刚才就因张林而戾气横生,如今见张烨出言不逊,心下恶向胆边生,也不顾场合身份,一身元婴威压便向张烨压去,口中怒道:“好你个黄毛小儿,吾与汝父同辈之人,岂容你出言不逊?”
第一百四十七章:秋狩突变
“中尉将军,莫要太放肆了!”
张徴未有动作,作为东道主,蜀王姬晟下方一位将军站出来,同样以元婴气势反压回去,并呵斥道。
程焉被对方气势一压,这才清醒过来,忙对脸沉如墨的姬晟拜道:“下臣失礼,还请蜀王恕罪!”
蜀王道:“中尉将军,这不是帝都!而且,你该道歉的,是靖侯……”
“算了!”张徴道:“犬子确实有失礼之处,不过中尉将军还是先修心养性吧!”
程焉闻言,重重抱拳,沉声道:“下官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还望蜀王海涵!至于靖侯,本伯改日再登门道歉!”
说完,也不待姬晟出言,便转身离去。
那呵斥陈焉的将军见此,十分愤怒,向姬晟道:“王……”
姬晟打断对方,沉声道:“让他去!”
说完,对张徴道:“靖侯,程焉无礼,还请见谅!”
张徴笑道:“无妨,世人皆知其与我不和,今日这个局面,臣也有错。是下臣管教不严之过!”
说着对张烨道:“你这孽子,回去自己去宗嗣领罚!”
张烨闻言,只得抱拳应诺。
蜀王制止,张徴只道:“此乃家事,蜀王见谅。”
姬晟闻言,只得作罢,心下对程焉以及中尉军,更加不满。
仗着皇帝撑腰,在巴蜀,越来越过分。
众人见此,皆感元婴之威,不在多言。
见程焉离去,都把心思放在秋狩猎场。
峡谷所在,万众瞩目。
只见峡谷外,蓉城学子在前,张氏子弟列阵随后,林氏子弟皆在侧策应。
众人见之,无不点头称赞。
蓉城学子多学古之六艺,少涉军阵,多类似游侠,其在前,可探虚实,从容进退。
张氏子弟虽出自道门,自幼研习道家经典,但作为护法军演变而来,道门在俗世间的代表,皆通军阵之道,搏杀之术。
列阵随后,正可以以应万变。
林氏一族,作为大离帝国三大水军家族之一,其子弟多善水战,此时在旁策应,正合兵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开进未知凶险的峡谷之中。
“是妖狼群,野牛群!”
峡谷中,蓉城学子在树梢看着峡谷内以族别列阵,准备随时冲出谷外的妖兽低声惊呼道:“它们这是……”
有见多识广的学员一见,忙到:“不好,我们得赶快通知锦城伯他们,这是妖兽陷阱,这里起码有妖族统领级的智者。”
有不知的问到:“统领级妖族智者?那是什么?”
“妖族智者,论修为、单体战斗力,甚至不如一只普通妖兽,但它们极具智慧,就如同人族名将般,善阴谋军法,最是难缠。
它们单个没有任何危险,但若其号令其万妖,绝对比一个王级,不,恐怕皇级妖兽来得更加恐怖。
现在这些妖兽居然像人族般排兵布阵,定有妖族智者存在。
这里妖兽有多少,尚不明确,但光这冲锋起来的妖兽野牛群,就不是锦城伯他们能对付的,得赶紧通知他们。”
这时,几个学子突闻有人道:“你们觉得,你们有机会吗?”
几个学子连忙往说话人看去,只见几道光影闪过,这几个学子就身首异处。
“这是第几波了?”
几道黑色身影现在身首异处的蓉城学院学子身旁,为首者问到。
一人回答:“第四波了,不知佐下助他们如何了!”
一道刀光闪过,回答的人也身首异处。
为首者道:“猪,说了多少次,我们现在是蓉城学子,不可说任何东赢语,更不可提东赢的一切,包括名字。”
其他几人一看,连忙道:“是,陈尘学学长!”
为首者笑道:“按约定!发信号给我们锦城伯!”
代表安全的信号升起,为首者道:“诸君,为王国效死的时候到了!”
其他几人闻言,狂热道:“万岁!”
为首者见此,微微点头,看着天上的信号,仿佛看着巴蜀一片混乱,春雷计划,完美落幕那一刻。
就是可惜,他看不见了。
※※
观礼台,众人将一切收归眼底。
张徴见蓉城学院的一部分学子居然屠戮其它学子,更是发信号引张林往妖兽伏击圈而去。不由拍桌而起,厉声呵斥院长李格:
“李格,你们蓉城学院的人在作么?”
李格忙道:“靖侯,我真不知道!但为今之际,是救人,其他的,我等容后再谈可好?”
进峡谷都有什么人?
不说张氏张林一个伯爵,其他的子爵男爵一堆,就说林慎这个林家嫡长子,寿光侯也在。
以及林氏子弟,学院其他二流世家,小世家的子弟。
若在哪里全军覆没,恐怕蓉城学院会被查封,自己也跟着人头落地。
不论是为了学院。还是为了自己,李格都不得不站出来。
眼下,阻止张林进峡谷才是重中之重。
其他的,只能容后再议。
张昊道:“父亲大人,儿子觉得李院长所言极是,当下救人要紧。”
说着对姬晟道:“还请蜀王立即阻止秋狩会典,派人救援。”
姬晟闻言,看一眼张徴,微微点头,对刚才呵斥程焉的将军道道:“姬芮,你走一趟吧!将锦城伯他们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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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芮闻言,抱抱拳道:“属下遵命!”
言罢便往峡谷而去。
李格见此方吸口气道:“蜀王、靖侯以及诸位同僚,今日之事,实在是我蓉城学院之过。
李某不多做解释,此事过后,我当严查学院内外,要杀要剐,亦全凭诸位定夺。”
蜀王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容后再议不迟。”
接着道:“靖侯,有得忙了!”
张徴闻言,微微点头:“此乃份内之事,到是李格院长,还是尽快查清其中缘由。我看那些人下手手法,不像学院弟子作为。”
李格闻言道:“多谢靖侯指点!这次在下回去后,定当查个水落石出,给众位,巴蜀之民一个交代。”
蜀王道:“这些日后在说吧!!当下是查清这些人的来历。”
李格一听道:“蜀王放心,下臣定当查清。给大家,给陛下一个交代。”
蜀王道:“如此甚好!”
四兄弟中,张烨最是脾气暴躁,当天便问道:不出。“父亲,三弟没事吧?”
※※※割以永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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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难了!
第一百四十八——不是原文
来自北冥的寒流席卷东域,整个东域银装素裹。年关已近,本就繁华的离火城因来自各方的张氏族人相聚,更加繁华。
“一年一度秋风季,银装素裹越圣门。如此盛景,张氏真不愧人族脊梁。”风来仪顶层,一身雪白流云服,手执风烟百花扇的青年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不由感叹万千。
“怎么?出去几年,回来就酸上了?”青年身后,身着黑色离火玄服,满脸没好气的张子云不由吐槽道。
“哎,我说的可是大实话,纵观天下五域,能如张氏般对平民开放修炼之法。让族中长者对这些修炼有成的武者灵师免费讲解修炼问题的,可没有几个。”白衣青年转个身,对着张羽解释道。
其人一身白衣,漆黑如墨的长发束于其后,额前微微飘荡着一娄黑发。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经心雕琢: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目。
脸上带着深深忧愁,微微皱眉,带动人为之心忧。展颜一笑,如阳春溶雪,令人心况神怡。
“任何人都有修习权利,我族只是给他们指一条明路罢了。
说起是朝圣,但真能有所作为的,十万个里也出不了几个,没有好的资源、功法、血脉、体质。能修炼有成的有几人?”张子云走到其身边,看着楼下人群缓缓道。
“是啊!天生贵胃,是多少人一生难以岂望?”白衣青年闻言,不由伤怀道。
“不是,我说小白,你这出去几年历练傻了?怎么变得跟我大哥一样,整天悲天悯人?不会又是枯木寺那群不知死活的秃驴对你洗脑了吧?”张子云见柳开白如此,急忙用手抚摸柳开白额头。对于枯木寺那群爱洗脑的死秃驴,张子云可是深有体会。
当初自己大哥去中土进修。
这群不知死活的就对自己大哥洗过脑,搞得其整天悲天悯人,修为大退。最后被自己大怒的父亲带人直接打上门去,灭绝其传承。
在传承中得知这是一支传自上古人族西域古教,信奉迦摩陀。专教人信仰来世,后被上古人皇亲下令铲除。
这种被打上异宗邪教的传承势力出现中土,还招惹上主掌五域之一的张氏。下场可见不是一般惨。
但枯木寺传承数千年之久,被打上异宗邪教后还敢出现在中土开宗立派。自然底蕴不凡,即使张氏与皇室雷霆出手,但枯木寺的几个炼虚境还是跑掉了。
现在柳开白出现这种情况,张子云不得不往那逃掉的几个枯木寺长老身上。以为是他们又作死忽悠洗脑了柳开白。
“经历多了,自然也就多愁善感了。”柳开白见张子云着急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暖道。
“也是!”张子云闻言,点头认同柳开白所言。
“这几年我走遍中土,当年那事一直没有消息,对方好像对我很了解,每次有点线索,就会被暗中抹去。”柳开白看着张子云,心中疼惜道。
这个曾经开朗活泼,即使是得知自己一生也无法在觉醒灵武时亦开心不减、乐观向上的少年,现在却性情大变,沉默寡言。
当初二人结义横行离火,行侠仗义,号称离火双杰,黑白双骄。
而这一切,都在八年前那一天变了,曾经的张天笑变成了现在的张子云。
“你说,此事与叶氏关系有多大?”张子云看着柳开白认真道。
“很大!也不是很大,我感觉她也是被利用了,我怀疑是哪位出手的,至少是他授意!”柳开白闻言沉重的摇摇头道。
“是啊!她一来,我就在离山遇袭,又在我父亲逝去之时趁机借口提出解除婚礼。
这一切在当时看起来是巧合,但现在看来,就像是布置好的戏剧,一幕幕的上演。
而她,就是这处戏的花旦。”
“听说其现在已经是天机阁三大圣女之一了?”张子云问道。
“是的,其在三年前其就突破归一后期,成为天机阁三大圣女之一。”柳开白闻言点点头道。
“还有,据小道消息,其已与大皇子姬坤定下婚约,待五域试炼后在皇都完婚。
其父叶泽现在已经升任北冥巡防使,叶氏一族在中域可谓水涨船高。”柳开白看着张子云担忧道。
“放心,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八年前扮演那个角色而已,至于她嫁给谁,与我何干?”张子云见柳开白担忧,不由笑道,毕竟那人是自己曾经明牌未婚妻,二人小时候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其却要嫁给别人,柳开白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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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若真与当年那件事有关系,她也别怪我这个做兄长的心狠,”张子云猛灌一口烈酒道。
“但愿吧!”柳开白闻言,亦知若其与当年的事有关系,必然不能善。
“多久没回来了,不说这些,来!喝酒!”张天笑举杯示意道。
柳开白闻言,无奈举起酒杯轻抿一口。
对于酒,他可是从来不沾半滴的。
但眼前的是自己生死之交的兄弟,只好舍命陪君子,轻抿一口。
“够意思!”张子云见此,拍着柳开白肩膀笑道,要知道即使是人皇赐酒,柳开白亦不尝半滴,现在为了安慰自己,可是轻抿一口。
虽然这小子号称千杯不醉,其实就是个一口就到货色。
“来人!”张羽见柳开白已经喝醉,知道这场接风宴是吃不下去了,遂招呼来酒楼服务人员。
“见过世子,不知世子有何吩咐?”听闻张子云呼唤,在门外等候的酒楼掌柜连忙带人进来询问道。
“老规矩,去给开白安排间上房,派人守着,不要让人打扰到他休息。
等他醒了通知他来南宫府找我就好!”张子云扔下一袋灵石道。
“诺!张公子放心,小的一定转达。”酒楼掌柜闻言,连忙笑着道。
“嗯!”张子云闻言,带着侍卫离开了酒楼。
“还杵着干嘛?还不赶紧将留公子带去休息?”掌柜的目送张子云走远,对着身边的下人呵斥道。
“诺!诺!”掌柜身后的几个伙计闻言,连忙上前架起柳开白送往客房。
第一百五十章:秋狩落幕
张烨二好了!你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先去下去休息,待晚上你大哥大姐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认识下。再祭拜宗祠,定下你加冠的日子!”
张林闻言起身拜道:“诺!”
“嗯!”张铮点点头,对门外道:“张老,带他去休息吧!”
“诺!老爷!”
听到张铮吩咐,门外进来一老者,先是对着张铮拱手应道,然后转身对着张林道:“三世子,请随我来!”
张林见进来的是张氏总管,按宗族辈分来算,对方是和自己爷爷一辈的人物,于是张林对着老者恭敬拜道:“有劳张爷爷了!”
“有礼了!”
老者名张文,世代都继任张氏总管,与张林爷爷是同辈人物,是张氏嫡脉之一,张林爷爷都得称对方声:堂哥。
而张文见这自小就在蛮夷之地长大的三世子如此守礼,张文也很是满意。
对于其继任张氏,也不是那么抵触,而且张文作为张氏族长张铮的心腹,他也知道不少隐秘,知道即使没有荒种暴动,张林也会是这一任的族长继承人,因为这是他生下来就肩负的使命。
张林跟着张文,来到王府后院的一处院子停了下了。
“悠然居!”张林抬头看着院子题名,点头赞道:“好名字!父王知道我最喜悠然自得的生活,弄这院子,有心了!”进去后千万记得不要手下留情,机缘是有很多,但这样大机缘你这一生可能就这一次了。
所以到里面后有不开眼的小子敢对你出手,往死里揍,不行就解决掉,没事的。
你的修为我也比较放心,不过这次有几个势力你还得特别注意。
能离他们远点就远点,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柳轻烟本摸着下巴豪气放言,说道后面想起什么又神色尴尬不已。
“那几个?”叶云霜闻言好奇道,自己这个神经大条的师父在五域里可是号称小魔头。
自己修为高不说,身后还站着人族真正大佬之一:丹神柳长风。
她居然有害怕的势力?难道是其他神台势力?器宗?阵宗?还是流云宗?灵武宗?
“你这是什么眼神?”柳轻烟一瞥见到叶云霜那疑惑自己实力的样子,像小猫一样炸毛而起。
“你自己说让我小心,不去招惹,不是怕别人是啥?”叶云霜闻言嘀咕道。
叶云霜虽是小声嘀咕,但其声音对于一个炼虚高手来说,与满世界大声嚷嚷没区别。
“什么?怕?我堂堂第一炼虚境高手,千年来第一至今无一败绩的高手会怕别人?”柳轻烟闻言拉着叶云霜玉耳怒道。张林道:“那是王?还是皇?不过,蜀王舍得吗?”
众人闻言笑笑,队副道:“那倒也是!统领级的妖兽都千金难求,何况王级,乃至皇级妖兽?蜀王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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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级,皇级妖兽可是妖兽中的贵族,天赋强大,血脉强悍,要是那个势力能培养起一头,那就能保持其数百年,乃至数千年的安全。
至少,可以让其保持在中流势力砥柱的地位。
强如大离帝国,这般存在的,也不过四五头而已。
因此众人也不在意。
张林既然有了决定,便不是拖沓之人。
当即令众人布下阵法。要以阵法勾引天地之力,以攻灭此处。
第一百五十一章:事态发展
见张徴微微点头,张林拱手道:“多谢蜀王关心,吾等省得!”
蜀王黑着脸道:“混账东西,私下里,要叫姬伯父!”说着扭头质问张徴道:“好你个小徴子,你怎么教的?难道想要气死二哥不成?”
张徴闻言,顺脚就踢一脚张林道:“没听见吗?混账东西?这是你二伯父,你老子烧黄纸,斩黄鸡的八拜之交!”
张林:“……晚辈见过姬伯父!”
张徴见此,怒目而视道:“还不滚!”
说完,与姬晟并排往后营而去。
二人离去,张林一转身,便见林慎兄妹在面前,皆是担忧道:
“你没事吧?慕言?”林慎
“慕言!你没事吧?”林婉
张林一副轻松道:“安了安了!我能有什么事?
倒是林大哥,你没事吧?我可见几百头妖兽追逐你们林氏而去。”
林慎道:“我还好,我们跑没多远,就遇到了姬炳将军,那些妖兽被他随手就打发了,不过你……”
“别提了!”张林道:“上百号人,就活下来十来个,其中不乏许多优秀子弟,这次张氏是栽大了,恐怕此事没有那么容易结束,连蓉城学院院长李大人都牵涉其中。
这次,蓉城怕是要变天了,这几日,我们还是尽量待在一起,等蜀王他们弄出结果吧!”
林慎道:“当如此!”继而叹道:“但没想到,李大人几十年来兢兢业业,临了却摊上这样的事,也不知蜀王上书后,陛下得知会如何处置。”
林婉眉头微锁道:“李大人不论从轻从严,是否牵涉其中,但那些人是混在蓉城学院,以蓉城学子身份进来的,他蓉城学院院长的位子,是坐不下去了。”
张林叹口气道:“坐不下去,总比丢了命强!张氏这次可是折了百十条人命,其中不乏担任军职,还有爵位在身者,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道门执意要说法,就是陛下也庇护不了他。”
林慎道:“真那样的话,别说李大人,恐怕蜀王也吃不了好。”
张林道:“也许,这就是我父亲同意蜀王封锁猎场,彻查到底的原因。
毕竟,此事若是闹大,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收不了场,而这,正是策划这件事的人所愿意看见的。父亲他们心知肚明,又怎么能上他们的当?”
林婉道:“我们在这里说这些,也多是猜测,此事后续如何,还尚且未知,我们还是回营帐静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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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如此!”林慎拉着张林,往林氏营区而去,道:“你小子看起来没事,不过我得好好检查,不然某些人怕是不放心!”
“哥!”一旁正打量张林上下,想看看是否有伤痕的林婉闻言,不由羞恼。
张林见此,满是笑意道:“你们放心,我好着呢,那有什么事?”
“我放心,婉儿放心吗?”林慎瞪一眼张林道:“那样的爆炸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是检查检查,不然落个病根什么的,可不叫我妹妹吃苦?”
说着,便带张林进了营帐,上下施为,好好的检查了一番,确定张林没有问题才放过他。
而另外一边,张徴与姬晟神色凝重的进了大帐,屏蔽左右后,二人方商议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风起于青萍之间
蜀王府死人了,死了很多人。
而在整个巴蜀大地,在蜀王府与巴蜀张氏的合作下,连根拔起了许多外来势力。
其中以他国的势力最为多,最甚的便是东赢人的势力。
具体情况,张林不知细节。
只是在秋狩过后的一段时间里,父亲他们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好几天都不见人。
吃饭时,张林虽然见他们衣帽正洁,但身上还是有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张林清楚的知道,那是人的。
在各个世家心惊胆战中,秋狩大典最后草草收场,大家各回各家。
但回来后,许多人都发现,许多世家不见了,众人皆知他们为何不见,但大家都明智的选择闭口不提。
而张林与父兄三人一起回了南宫府,便被派遣了新的差事。
“我去?”张徴的书房,张林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头,看着张昊、张烨以及父亲张徴和站在张徴之后的张文四人,疑惑开口。
张徴微微点头道:“目前来看,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张林无语道:“父亲大人,这千百年来,那有受冠者去亲发请帖的?”
“你那些下人呢?养着吃干饭吗?”张徴板着脸言毕,转身离去。
张林见此,对着张徴背影,深深一礼道:“诺!孩儿告退!”
张林回到自己院子,便将院中下人集聚起来,将送请帖的任务大致吩咐下去,众人闻言,皆领命散去。
张林叫住侍女静香道:“静香姐,学院这几份,就你去送吧!我要去林府。”
静香闻言,莞尔一笑道:“是,少主!去林府可是会晚些回来?那我就吩咐厨房那边,不给少爷留饭了。”
“你敢!”张林没好气道:“还快不去送?”
静香轻笑道:“是,奴婢遵命!”
言罢便拿着请帖给学院方送去。
张林看看时辰,带上请帖,呼上一队护卫,便往林府而去。
※※
林府外。
“烦请通禀,南宫府张林请见横江将军!”张林对着林府门口的侍卫微微拱手一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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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见此,连忙道:“三公子折煞我等了,您来还需要什么禀告,快快请进,我等这就去告知老爷。”
言罢,一侍卫忙进去通禀,一侍卫上前领着张林进了林府,往客厅而去。
“不知不觉,你小子就要成年了!”
林臻放下请帖,深深叹了口气。
张林闻言,微微笑道:“到时还请伯父与伯母一家前来,为小子加冠。”
一旁的林氏笑道:“加冠可轮不到你伯父,不过,成年了好,那样你和婉儿,也可以成家了。到时,你可要改口了。”
林氏这一说,张林便脸红起来,支支吾吾也不知如何搭话,林氏继而打趣道:“还不好意思了?早晚都有这一天,来,先叫声岳母,这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张林羞红脸叫声:“伯母……”但见林氏一板脸,只得红着脸,细若蚊虫般叫声:“岳母大人!”
林氏闻之,喜悦应声:“哎!”拉过张林连连笑着道:“好孩子,真乖!不过我可告诉你,以后可不许欺负我们家婉儿啊!”
“不会的!”张林连连闻言保证着。
三人在客厅中笑声满屋,直到林慎归来,张林才与其一起双双离开。
“要起风了!”
看着张林与林慎离去的背影,林臻收起笑容,深叹口气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盛于山巅
“赤甲军执行军务,让开!让开!”
蓉城之中,随处可见赤红铁甲驰于街道之上。
一骑奔出,千百骑随行。
大地震颤。
赤红的潮水,清洗着蓉城的所有角落。
不断有东赢人被查出,连带着还有其他国度的暗桩随着东赢人一起被牵连而出。
秋狩大典的余波,正不断波及着整个蓉城中的各方势力,并不断辐射向整个巴蜀,乃至大离帝国的江湖、朝堂。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各国暗桩,惶惶不可终日。
无数人在唾骂着东赢人的愚蠢。
“我乃众神殿的神使,没有罪,为何抓我?”
大街上,一名神使激烈的反抗着赤甲军的推搡,对着为首的赤甲叫嚷着。
为首者轻蔑道:“奉王令,凡是异邦之人,没有官方牒文证明身份者,一律按细作处置,带走!”
那神使闻言惶恐道:“你们不能带走我,我是神使,神使,我的牒文掉了,正在补办,这在使馆有记录的。”
“你们不能这样!”
“我要见蜀王!”
“我要见众神主教!”
知道被按上细作罪的下场,那名神使瞬间慌张起来,不断的挣扎着,向着城中使馆方向叫嚷。
“聒噪!”
那为首的赤甲首领呵斥声,手起刀落,瞬间便安静下来。
那神使已然身首分离,死不瞑目的栽到在地,被其他赤甲士卒收拾一番抬走。
“这是第几个了?”
城中高楼,张徴微微问到。
张昊回到:“不知道!从三天前到现在,恐怕上百了吧!不过父亲大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激了?”
张徴道:“三天前下达的禁令,今日还在城区活动,被抓住,谁敢来询问?
先礼后兵,我们可是礼过了,这些人还心存侥幸,能奈谁?
相比起这些,东赢人的清除,做的如何了?一年一度的加冠大典可是要开始了。那可关系着慕言的未来,绝对不容有失。”
张昊闻此自信笑道:“父亲放心吧,除了那几条你留的大鱼,作为送给老三的加冠礼,其他小虾米都肃清了。”
张徴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蜀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张昊回到:“万事俱备!”
“万事俱备!”
张徴看着远方的蜀山,微微笑道:“风起于青萍之末,行于蓬蒿之间,越过溪流、山川、湖泊,如今已临山巅。
接下来,能不能掌握住风向,却还是难料啊!”
张昊道:“父亲放心,它,将携带雷霆万钧,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一切!而风暴的中心,往往是安全的。”
张徴笑道:“希望如此吧!不过这世间,那有绝对安全之地?还是的多做些准备,以备完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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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昊闻言低头道:“诺!”
此时,张烨从外走来。
其龙行虎步,一身铁甲随之咧咧作响。
其行于张徴二人身前拜道:“烨,见过父亲,大哥!”
张徴、张昊二人见张烨见礼毕,张昊微微点头,张徴开口道:“回来了!事都办妥了?”
张烨闻言点点头道:“回禀父亲,孩儿奉蜀王与您的将令,这几日吾与姬苪将军一起肃清蓉城细作,除了一些暂时不动的,其他的已经肃清完毕。
但蜀王打算以蓉城为中心,继续向外清理那些老鼠,特让我来询问父亲,我们赤甲军是否继续协同。”
张徴未言,张昊便皱眉道:“蜀王是打算肃清巴蜀?这可不是一日之功啊!”
张徴笑道:“这老东西,想肃清巴蜀已不是一日两日,但他虽为蜀王,调动大军却受哪位掣肘着,如今有了东赢人送来的‘圣旨’,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动干戈。”
张昊附和道:“父亲所言既是,东赢人这次的大动作,给了蜀王无旨调动大军的便宜之权,以往这权力……”
张昊未在深言,但三人都知道,那是用来对付巴蜀道门,以及其他巴蜀世家的。
看破不说破。
不过这数十年来,别说巴蜀道门,就是任何一个小小世家,都安分守己,让蜀王的数万大军无用武之地。
无法调动大军,又有郡府掣肘,哪位都开始削减蜀王的军制了。
如今东赢人这样一闹。
身为负责巴蜀军务的蜀王,便安奈不住起来。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操作好了,扩大一番军力都不无可能。
甚至在父子三人看来,东赢人在猎场得手,说不定还有蜀王的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毕竟,与掌握更多军权相比,一点小小的‘失职’,根本不算什么,即使上边真责罚下来,与蜀王府获得更多军权相比,只能算无伤大雅。
除非,哪位将蜀王改封它地。
因此,这几日,蜀王府的动作,比起征南府更大,更是在事发时,抓住机会,一早的将郡府势力排除出去。
三人对此都深知,对于张烨的禀报,也在意料之中。
因此,张徴不作犹豫,便道:“既然蜀王有意,那我们自然协同。
不过,对于张氏封地的排查,需以赤甲军为主,如果可以,我希望蜀王府与郡府都不插手进来。”
排查细作,自大离立国以来,一直是由各地皇室嫡系的封王、侯、伯府出面牵头,与各地的官方衙门:郡府、县府、镇府等机构合作。
然后联同各地所在的世家、势力帮派等出人一起协查。
但巴蜀是少有的特殊之地。
因为道门是超然于帮派,又有别于入世学派的势力。其隐世不出,不问世事。
但征南府却属于这样的道门势力,不直属于皇室。
而巴蜀世家势力,则分别依附道门、蜀王府以及郡府。
因此,于其他大多地方以皇室封爵、地方官府以及世家共治不同。
巴蜀属于郡府治政、蜀王府治军。
道门二者不沾,却又二者皆沾。
因为巴蜀之地,无论是蜀王府还是郡府的官员,皆信仰道门学说。
因此多沾染着道门的超然,无为等治政、治军思想。
功法也多以道术为本。
道门在巴蜀,可以说受制于皇权,却又凌驾于皇权。
也是因此原因,蜀王是皇室封王中,掌握军权最多的封王之一。
如今排查细作,巴蜀大地上的所有势力都要被三方协作清查。
也才有张徴以答应协助蜀王清理巴蜀为条件,换取蜀王支持张氏独自内查的权利一说。
蜀王打着所谓清理细作的旗帜,让张氏出兵协助,必然不只是清理细作而已。
而张徴要做些事,必然不想那些被留下的大鱼,被三方协助查出来。
双方算是各取所需。
第一百五十四章:盛于山巅【二】
张烨闻言点点头,见张徴示意自己退下,便转身离去。
他需要及时通知蜀王府方面,关于自己父亲的意愿。
张烨离去,张徴微微思索着,良久后方问到张昊:“言儿最近在忙什么?”
张昊闻言想想回到:“从猎场回来,便来往于城中各世家,与他的那些下属忙着分发请帖,除此外便是在院中,不曾外出。”
“那就好!”张徴叹口气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间,老三也成年了。”
张昊笑道:“是啊!一眨眼,那个每天调皮捣蛋的小子便长大了。如今已然稳重成熟,只需再稍微磨炼,便可独挡一方了。”
“那臭小子,独挡一方?那是对家国的不负责。
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成礼后,扔去扶桑山修炼吧,正好他现在天资尚可。
他要是修成真仙,比靠他去从军执政稳妥。”
“也到是。”张昊笑笑道:“正好老三对军务政务那些不感兴趣,也许修仙问道,正是适合他。”
张徴闻言点点头道:“这次加冠礼,牵动四面八方势力,不容有失。
老三在这些方面没经验,对人情世故也不甚圆融,你做大哥,给他把把关。
那些需要请,那些通知一声即可,流程繁冗,他可能忙不过来,有所纰漏,让下面人给他查漏补缺。”
张昊闻言应是,又道:“想有珏爷爷照应,老三不至于一筹莫展,但有纰漏之处,孩儿定会补上。”
而张徴二人谈论的张林,此时却携侍女静香来到蓉城学院。
侍女静香跟在张林身后,四下打量着蓉城学院,眼看明里暗处,都有不少蜀王府,南宫府的甲士守卫,有些担忧的提醒悠哉悠哉的张林道:“公子,学院此时尚在戒严,我们来这里,怕是不好吧?”
“怕什么?”张林应声,回望一脸小心翼翼的静香道:“我们只是前来邀请大师参加我的加冠礼,又不做什么。
到是你,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要不是跟在公子身旁,早被抓去严查了。放松点可好?”
静香闻言,满是无奈。
这几日,蓉城可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明里暗里交锋不断。
而袭击猎场的东赢人,全是蓉城学院身份,因此,学院院长以下,各个教导、教习、学子、乃至门卫,都被一查到底。
此时张林居然带她来邀请柳禾教习参加自己的加冠礼。
静香很是不解。
怎么说,那不过是一个指点张林书法的教习,而且二人还未正式相授相习,连师徒都算不上,二人交情并不深。
柳禾虽没有什么问题,但此时人人对蓉城学院之人避之不及。犯不着张林亲自前来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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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只是侍女,虽然服侍张林多年,身份亲昵,但却无法左右张林的决定。
现下见张林的样子,知道张林无法劝阻,只得无奈相随。
至于张林说自己小心翼翼,这种关键时期,谁不小心翼翼?
刚才路上,见那只是抗议,就被赤甲军的执法处决的神父,谁还敢不小心翼翼?
张林见静香不说话,只是做无奈状,微微笑道:“好了,静香姐,都快到了,别瞎想些有的没的。
再说,这学院戒严归戒严,但又没下令学院中人不准外出,不准与他人来往。
而且我们是来做正事,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别摆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出来。
那样,别人见了,我们就是没事,都要被瞎猜三分。”
静香闻言,忙低头小声道:“是,静香错了!”
“哎!张林?你怎么来了?”
二人说话间,突兀有人出声呼道。
张林闻言,还未见仔细是谁打招呼,其又道:“你现在不该在家修养吗?乱跑什么?快回去吧!”
李冉冉从树荫下走出来,看着张林,以及低着头的静香道。
张林见是李冉冉,忙执礼道:“原来是李奶奶,晚辈失礼!”
李冉冉闻言,气得三尸神乱跳,皮笑肉不笑道:“你叫我什么?李奶奶?”
“啊!”张林闻言,十分诧异道:“不是您老人家说的,让我见了你和柳大师,就叫奶奶吗?”
“你!”李冉冉闻言,一时语竭。但这话好像是自己说的,也不好发火,只得询问其它道:“学院现在戒严,你来做什么?”
张林闻言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小子不日即将加冠,特地来邀请柳奶奶参加我的加冠礼。”
李冉冉闻言,眉头一皱道:“东赢人袭击猎场,你首当其冲,现在还没查明情况缘由,你举办加冠礼?”
张林闻言问道:“东赢人袭击猎场,跟晚辈加冠?有什么关系呢?”
李冉冉闻言道:“也是,加冠礼,一人一辈子也就一次,你是征南将军的儿子,自然不能错过。
而且对于征南将军而言,天大地大,你的加冠礼最大。
毕竟,为了你这加冠礼,他可是不惜放手正在交战的亚斯提亚战局回来。
看来,在他心里,你可比你那两位哥哥重要啊。
据我所知,你二哥的加冠礼,他可就没在现场。”
张林闻言,眉头皱起,语气不悦道:“李教导,这是林家事,好像不归你管吧?什么时候,学院的教导,管起学院的家事来了?”
李冉冉闻言,心知自己误碰张林逆鳞。
本来想夸张林得张徴看重,拉拉近乎,但现在看来,好像却碰了南墙。
但哥哥此时还被留在蜀王府,不知情况如何。
张林作为南宫府公子,又是此次东赢人袭击猎场的目标。而南宫府与蜀王府并驾齐驱,地位想当。
自己不过是见其来学院,一时兴起,想打听打听蜀王府,南宫府对于这次事件的内幕消息而已,好判断下自己哥哥的处境。
现在拍马屁拍到马蹄,李冉冉虽不解张林为何与他人不一样,不爱听奉承之言。
但自己目的还没达到,只得干笑声,换个话题道:“那到是我多言了。”
说着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静香,微微笑道:“怎么?这位就是你那未婚妻?要带着去请柳教习?”
李冉冉话落,张林还未言,闻声的静香吓了一大跳,急声道:“这位教导,可不要乱说,我只是公子侍女,可不是什么未婚妻。”
说着忙对张林道:“公子,都是……”
“好了!”张林见此更是不悦,打住静香的话,深吸口气,对李冉冉道:“李教导,要是没事,学生告退。”
第一百五十五章盛于山巅【三】
“站住!”
见张林与静香转身就要离去,李冉冉忙开口叫住二人。
张林闻言,很是不耐烦道:“李教导,还有何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李冉冉气冲冲道:“不就是开些玩笑,有必要吗?”
“玩笑?”张林闻言失笑道:“当着人面,枉议他人家事是玩笑?
你说静香是我未婚妻,这话传出去,也许明日蓉城的那个地下水沟中,就会多她一具尸体,你把这当玩笑?
李教导,对不起,你这玩笑……”
张林一字一句,严声质问道:“是不是,有点大了?”
“我……”李冉冉闻言,对于张林这种‘上钢上线’的说法,有些语塞。
前面说什么枉议他人,她认知不深。
毕竟这种纯属八卦,除了确实不该在张林面前说,其他人暗地里,谁家家常里短的不拉扯几句?
但张林说可能因为自己一句话,他身边的侍女,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是极有可能的。
但一个侍女,谁关心她的死活呢?
她不明白,张林为什么那样看重。
一时语塞的李冉冉,见张林模样,只得道:“你凶什么?别忘了,你可还欠我好几百万灵金呢。有你这样个债主说话的?”
“几百万灵金?”张林闻言冷笑道:“我给你,你敢要吗?”
李冉冉气结,指着张林:“你……”也你不出所以然。
今时,不同往日。
正如张林所言,那几百万灵金,即使现在就给,李冉冉也万不可收。
张林不耐道:“有什么事,就明说。何必拐弯抹角?我看李教导也是大忙人,想来没什么时间,在这里与我闲谈吧!”
李冉冉闻言,长舒口气,平复心绪,方道:“我想知道,对于猎场的事……”
“打住!”
李冉冉还未说完,张林便直接叫停,直言道:“李教导,这事,我管不了,也完全不知情况。
我们张氏虽然也协助清查,但也只是协助而已。
其他的,都是蜀王府经手。
你来问我,还不如去蜀王府随意询问个下人,来得稳妥。”
李冉冉闻言,想了想道:“那实属冒昧,打扰了!”
言罢,便离去。
李冉冉回教导区,正好与张林同向。
待行到二人身旁,突然心血来潮,觉得张林为个侍女,居然敢和自己这个院长级教导辩驳,便微不可察的打量下侍女。
这一打量,李冉冉突兀停住。
张林见准备离去的李冉冉突然停住,盯着静香打量,不满道:“怎么?李教导还有事?”
李冉冉皱眉道:“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你这侍女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张林闻言没好气道:“静香偶尔会来学院为我送东西,你不经意间见过她一两次,不正常吗?
她一介侍女而已,今日要不是我在这里,李教导又哪里会关注对方?”
李冉冉闻言,知道张林还在气头上,微微点头道:“那倒是,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行一步。”
二人见李冉冉离去,也随后而行。
并行间,张林对静香道:“静香姐,今日之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那李冉冉家世还算显赫,在这学院,是出了名的小恶魔。为人跋扈。
要不是他哥因为秋狩大典的事牵涉,她可不会迁就我,我也惹不起,我们就当被狗咬一口吧。”
静香闻言,噗嗤一笑道:“公子说笑了,李教导的名头,蓉城谁人不知,要是她知道你在背后这样说她,日后你在学院,怕是不好过了。”
张林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现在她们家被秋狩大典牵连,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以后这蓉城,还有没有李氏,都是个问题。
她现在头疼的,是来自帝都,而不是我这个士族纨绔。”
二人说着,便来到柳禾所在的教习院,因为院中不允许非学子之人进入,张林只得对静香道:“你在外等着我,我去拜会过柳奶奶便回去。”
静香闻言,点点头:“公子放心去,静香不会乱走动的。”
张林闻言点点头,便往教习院里而去。
※※※
“参加加冠礼?”
柳禾微微雏眉,看着张林道:“这种盛典,我能去?”
圈子不一样。
柳禾虽是书法大师,柳氏也是不大不小的士族之家。但终归只是蓉城中的小小门阀世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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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氏,别说在巴蜀之地,即使放眼大离帝国,乃至整个蓝星,都是顶流世家。
其不仅是权贵门阀,功勋之家。
还是大离道门的护卫家族,与皇室也不分伯仲。
这样的世家。
其子弟的加冠礼,必然受邀的是蓝星的顶级世家豪门,或者隐世巨头家族。
一流的世家,在这样的盛典里,也不过陪衬而已。关系不怎么好的,都上不了主观礼台。
而就是这样的盛典,其主人公居然跑来邀请自己一个蓉城的三流世家之人。
自己的家世,放在哪个圈子去,连十八流都算不上。
毕竟,柳氏在蓉城,都只能算是三流世家。
放到巴蜀去,都排不上什么名号,更别提放去大离帝国排。
十八流,那都是抬举。
而张林特地来邀请自己,必然不可能让自己去走个过场。
毕竟,很多一流世家,都只是发请帖。才有机会去陪衬。
而自己,是主人公前来相邀。
即使不是贵宾,那至少也要在主观礼台有一席之地。
一个十八就都算不上的世家,跑去蓝星顶级世家豪门,隐世巨头中。
怎么看,都比狼群里混进只哈士奇离谱。
不,应该是,猫群中混进只小白鼠。
那到时,自己怎么与人交谈?
毕竟,这样的盛典,是难得的扩展人脉的机会。
自己在哪里,即使不说什么,不做什么,都少不了有人来交谈。
那自己怎么介绍自己?
因此,对于这个对那些一、二流世家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邀请,柳禾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拒绝。
但看着眼前的张林一副盛情相邀,自己又不知如何开口。
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而自己,也确实想去看看那样的盛典。
看看所谓的扶桑神木,看看张氏族人是如何在哪里加冠,看看那仙境一般的张氏族地……
这个机会,即使对与张氏同等的顶级世家之人,也算得上百年一遇。
也只有其嫡系传人,才有资格在这个一年一度的时间里,去瞻仰一次。
甚至对于大多数无法继承家族大业的一流世家嫡脉而言,一生,也就这一次。
所以,去与不去,绝对是个左右为难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六章:摧枯拉朽
二人相聊甚久,最终柳禾答应前往,张林便辞别柳禾,准备回府。
在院区门口等待良久的静香见张林出来,忙上前文明道:“公子,谈妥了?”
张林点点头笑道:“自然!你也等久了吧?我们这就回去。”
静香连道没等多久,分内之事,二人便结伴而回。
行至学院区,却突见院中驻守的军队往教学楼而去,许多肩膀上绑着‘巡查’的学子亦随行。
凡见有从教学楼出来的,不论其男女老幼,职业,皆被那些负责驻守的蜀王府驻军押在一旁看守。
张林见此,皱眉道:出这是出什么事?怎么突然大张旗鼓的抓起人来?
说着便随手拉住一个协助蜀王府的赤甲甲士询问道:“这里出了什么事?你们不是只负责监察吗?怎么突然抓起人来了?”
那赤甲甲士见有人居然敢在此时拉住自己,本要发怒,却见是张林,不敢怠慢,忙道:“回禀三公子,那教学楼死人了,仵作初步查验,是东赢人的手笔。
蜀王府的带队校尉已经宣布学院禁止出入,现在调遣我们协助控制所有出入过教学楼的人员。”
张林闻言,暗自思索:死人?东赢人的手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但具体情况,这随手拉住的甲士显然不会知晓,便对其道:“快带我去见你们百伍主,我要了解一下情况。”
甲士闻言道:“公子不说,我也会带您去寻找百伍主。
现在那凶手还未抓住,学院又禁严了,我可不敢让公子独自在院区内。”
甲士说着,便从旁叫来几个甲士,护送着张林与静香二人,寻到驻守蓉城学院的赤甲军百伍主处。
“情况如何?”
甲士与百伍主大致说了张林的事后,张林便询问起对方。
那百伍主与所有赤甲军一样,皆全身着甲,带着全罩头盔。
看不到其表情,但张林还是从其眼中看出凝重的目光。
张林一看便知,这次死的人,情况很严重。
虽有预料,但那百伍主一开口,还是将张林震的不轻。
“你是说,死的人是李冉冉院教导?”
张林听闻不可置信,再次询问。
百伍主点点头,语气沉重道:“就是李冉冉。蜀王府的仵作已经初步验尸,大致是死于偷袭。
这次的事情很大,末将已经通知征南将军,蜀王府也通知了易城伯,他们应该快到了。”
张林闻言点点头道:“前面带路,我要去看看现场。”
百伍主闻言摇摇头道:“公子见谅,您的要求,请恕末将无法答应。
虽说刺客大多出手,都是一击得手,远遁千里,但其也许还藏在学院之中。
对方能击杀李冉冉教导,显然修为十分高深。
末将必须保证公子安危。不可能让公子暴露在人前。
若是对方趁我等不备偷袭公子,我等实力,实在难保公子万全。公子若执意要去现场,还请忍耐一二,带大将军派人过来,公子可以和他们一起前往。”
张林闻言,点点头叹息道:“你说的在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左右不急这一时。待父亲派人过来,我再去不迟。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世间风云,竟如此莫测。
不久前还与其交谈,不想转眼便是阴阳相隔。
世事难测,古人诚不欺我。”
百伍主闻言,有些诧异道:“公子先前见过李冉冉教导?可在哪里遇见?”
张林道:“就在教习区前不远。
我今日本是来邀请柳禾大师参加我不日后的加冠礼的,不想却遇见了她。
她当时还在问我他哥李院长的情况,我与其交谈几句,告诉她我不知情,让她去蜀王府闻闻,便分开了。
不想我才从柳大师哪里出来,便闻其遭遇不测。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百伍主附和道:“谁说不是?一个异能皇,在大后方的安全区域,说没就没了。此事一旦传播出去,蓉城定然人心惶惶。”
二人说着,一名甲士进来通禀,大公子张昊亲率人前来,让几人过去。
百伍主闻言,便让张林二人随自己一起前往。
待一行人来到张昊所在,便见一中年男子正在咆哮着,怒骂着蜀王府的世子姬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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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昊则在一旁劝说着。
中年男子怒骂着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在你们守护下没了?想推卸责任?这件事,就是闹到陛下哪里去,他姬晟也得给我们李氏个交代。”
下属向张昊通禀,张昊见张林到来,便招呼他过去。
张林走到张昊身旁,与其传音道:“大哥,现在什么情况?”
张昊传音回到:“能什么情况?易城伯没了女儿,叫嚷着要蜀王府给交代。
现在只是易城伯来,等消息传去李氏族地,李氏恐怕要向蜀王府施压了。
现在蜀王也很头大,毕竟李冉冉可是李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家族的领军人物,有着突破异能神的潜力。
这样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他姬晟的守卫下。
就是现在抓到凶手给易城伯泄愤,也先免不去陛下降罪责罚。
现在他也没办法,只好让姬余来安抚易城伯,他自己亲自去查凶手了。”
张林闻言,诧异不已。
堂堂蜀王,被逼得亲自下场,这次的事真的闹大了。
不过,这次遇害的李冉冉可是李氏一族的领军人物,更是帝都李氏嫡脉分支。
家族中坐镇三尊元婴后期修者,四名异能皇。
又是大离帝国的开国世家,族中更有一位贵妃正得宠。
偏偏那贵妃又与其兄妹亲近。
要是李冉冉遇害的消息传过去,帝都必然会派特使过来清查。
蜀王这些年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做的可不大干净。
要是因此事被帝都的清查牵连进去,恐怕日后这蜀王府得换人了。
因此,蜀王不得不下力气了。
不过,这些与张氏无关。
兄弟二人只对出手的东赢人感兴趣。
毕竟,东赢人自秦时,便觊觎着张氏的扶桑神树。认为那是他们老祖宗徐福的,被张氏截了胡。
千年来,没有那一天不盼着击垮张氏一族,好夺回他们的族物。
他们借助蓉城学院学子身份,计划袭击破坏秋狩大典。
袭击失败,面对着蜀王府与张氏的联合清查,不收紧尾巴。反而在在风口浪尖下筹划刺杀了一位身份超然的异能皇。
如此举动,令人眼花缭乱,不知其所行为何。
第一百五十七章:摧枯拉朽【二】
蓉城学院所发生的刺杀事件,果然惊动了帝都,在张林还在现场与大哥张昊观看易城伯与蜀王府扯皮时,帝都已经派出特使前往蓉城,接管清查工作。
特使出发时,还有李氏数名金丹期,异能皇,以及一位元婴期强者随行而来。
巴蜀本就波澜诡谲的局势,更加迷离。
当然,特使出发时,蓉城各方势力都有猜测事态发展。
但他们都没时间管帝都反应,皆坐等蜀王府与易城伯府扯出个所以然。
张昊与张林,便看着易城伯与蜀王府世子姬余扯皮。
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要做的,是善后。
至少,蜀王府得让易城伯府满意。
至于追查凶手,那李冉冉尸体上明显出自东赢忍术的痕迹,让他们已经将矛头对准了东赢人。
待他们扯皮完成,必然会问责东赢。
虽然东赢有化神期坐镇,而且肯定不止明面上的一位。
但面对大离帝国的一流世家与皇室共同问责,肯定难以招架。
大离地大物博,一流世家,至少有出过化神修者。
其底蕴之深厚,本就难以踱测。
而李氏,作为开国勋贵,又背靠大离最大的世家:皇室。
其势力,不是东赢势力敢轻易得罪的。
至少明面如此。
如今,李冉冉死在堂而皇之的东赢忍术之下。
在得知这一点时,张林已经大致预测得到东赢在这件事中的结局。
至于是否真是东赢人下的手,已经不怎么重要。
真凶和背锅,对于李氏和蜀王府而言,都是等价的。
这也是东赢人为何只敢暗中下手,从不敢明目张胆的有所动作的缘由。
至于东赢与张氏这样的顶级世家作对,那是双方千年的恩怨,由扶桑神木而起,整个蓝星人,都已经习惯了。
要是有一天双方消停下来,那才是跌人眼球的稀奇事。
见易城伯与姬余还在扯皮,张林有些头疼,暗自询问张昊:“大哥,你说他们这样扯下去,何时是个头?”
张昊道:“那有什么办法?人是死在蜀王护卫军的守卫下,蜀王难推辞责任。
但蜀王也不可能让易城伯拿捏,尤其是李家属于皇室派,天然就与蜀王这种封王不对付。因此,蜀王又怎么可能让出自己的利益来安抚李氏?这事,恐怕最后得让帝都哪位来裁决了。”
张林闻言点点头,蓝星的一流及以下的势力,都依附着顶级势力。以求共同利益,发展自我。
而这些顶级势力中,以:皇室最大,其下依次是:道门、学派、封王这四大势力。
其中,道门修仙问道,求长生俯视。学派则治学治世,多与皇室合作。而封王,则是皇室用来制衡天下的手段。
天下很大,光是大离在蓝星的本土上,各种世家门阀,便多如牛毛。
而在亚斯提亚大陆,还活跃着许多军功世家。
封皇室子弟为王,以固皇权,是大离根本国策。
但权力迷人眼。
封王封久了,难免有个别的想要觊觎九五之尊,即使不觊觎,做土皇帝久了,也听调不听宣起来。
封王势力一度坐大,皇室又不可能撤销封王。
因为撤销封王,也会向前朝那样,地方坐大,割据一方,最后让外人得了天下。
因此,皇室便采取汉代的推恩令,以遏制封王坐大。
结果,封王一派慢慢形成了类似西方的骑士制度等阶。
这下,更加尾大不掉,而且难以改革。
这些历史原因,就形成了如今大离的政治局面。
以皇室为主,道门为辅,封王、学派为双翼的格局。
李氏作为开国勋贵,属于皇室一派。
皇室一派的世家,自然不敢与封王过多牵扯。
甚至为了家族利益,还不得不与之处处作对。
巴蜀李氏与蜀王府的关系,因为李氏贵妃的原因,一度势同水火。
关系如此,蜀王又怎么可能让利?
若非蓉城学院因为秋狩大典牵连,蜀王不得不在此驻军,清查学院,进而导致如今局面。
那他得到李冉冉遭受不测,说不定会在哪个旮沓,摆上酒宴庆祝一二,那会派自己大儿子过来过问?
正与姬余扯皮的易城伯也深知此理。
但事情发生了,死者已不可挽回。
那他要做的,就是按下丧女之痛,把这件不幸之事的利益最大化。
作为皇室一派,此时自然要死咬封王一派,为帝都哪位争取利益。
如此,方是家族生存之道。
帝都哪位得到蜀王的把柄,才能更好钳制蜀王,分化其势力。毕竟蜀王这一脉在巴蜀执政,已历经三代。
其势力已经坐大,爪牙开始向郡守府中伸去,帝都哪位对此早已寝食难安。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蜀王府拿捏不住巴蜀道门的态度,恐怕已经闭关自治了。
此时,若李氏能死咬住蜀王府,给帝都哪位足够的理由插手巴蜀的局势。
那李氏即使失去一个有潜力进阶到异能神的子弟,却能换回至少双倍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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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利益,至少可以让李氏足够培育出两名化神期。
甚至,李氏宫里哪位,都可能因此母仪天下,让李氏的势力再上一个台阶。
毕竟,大离后位,已经空悬三年。
张昊所言,张林深以为然。
但此事事关东赢,张氏自然不可能坐等他们扯皮。
尤其张昊与张徴有过商议,大致推测东赢人最近所为,极有可能是冲着张氏的加冠大典而来。
那是少有的盛大场面。
因为张氏的直系后人加冠,必然要在扶桑神木之下。
这种盛典虽一年一度。
但却只有张徴这种张氏各脉族长的后人加冠时,才会广邀各族、各界的上流人士来观礼。
这种机会一旦错过,他们便需要等三年后,张林弟弟张羽加冠,方有机会接近扶桑神木。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也许这次就成功了呢?
因此,兄弟二人趁易城伯与蜀王府世子姬余扯皮之际,慢慢靠近李冉冉的尸体,检查起来。
其死状很安详,表面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但张氏与东赢千年恩怨,早已熟悉彼此之间的手段。
兄弟二人一上眼,就知道,李冉冉死于东赢忍术中,赫赫有名的——花间舞。
这种忍术,以花为媒介,让中术者不知不觉间,便死于非命。
不过这种忍术施展时,必然会有樱花落英缤纷,十分显眼。
对方以这种忍术偷袭一个异能皇,而且得手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这李冉冉是个假的异能皇不成?
若她是异能皇,还中这种显眼的忍术,那下手之人,就是异能神级别无疑。
第一百五十八章:摧枯拉朽【三】
张林见此,暗自传音询问张昊道:“大哥,你说,一个异能神,或者是元婴期忍者,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杀死一个身份显赫异能皇。他要干什么?”
张昊回道:“我怎么知道?不过,对方如此行事,以为兄看,必然是这李冉冉发现了对方的什么蛛丝马脚,而这种发现,让对方措手不及,不得不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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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应该很仓促,对方甚至来不及处理李冉冉的尸体。”
张林闻言道:“我到是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嫁祸?
李冉冉发现了不知什么势力的秘密,对方不得不除去她。
但对方却深知李冉冉的身份不同寻常,杀她灭口,也难免被查出来。
恰巧此时东赢人袭击猎场,而我们张氏与蜀王府为此选择清除东赢暗桩,对方便将计就计一样,把这黑锅让给东赢人背,然后自己却可以趁我们目光集聚区东赢时,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张昊点点头赞同道:“不无你说的这种可能,不过事关东赢,此事最终还是我们张氏接手调查,看来最近杀得还是不够多,那些老鼠还是不老实。”
张林道:“父亲与大哥,你们最近受累了。”
张昊道:“没什么,哦,他们扯完了,王子过来了。”
张昊传音,刚话落,姬余便已到二人身前,本来愁眉苦脸的样子,到二人面前已喜笑颜开,对二人执礼道:“子溢见过日升表兄,这位想来就是令弟张林吧?”
二人连忙还礼,张昊道:“确实是三弟张林。”
说着对张林道:“三弟,还不与王子见礼?”
张林正要正式见礼,姬余没好气的抬手制止道:“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看戏的?刚才把我都给你弟说得差不多?也看我笑话看很久了吧?我们表兄弟间,那有那么多礼?”
兄弟二人闻言,笑笑不说话。
姬余继续道:“日升,对此事,你怎么看?”
姬余一开口,张林便高看对方三分。
不愧是蜀王着重培养的继承人,这说话就是分得轻重。
先是与张昊二人拉近关系,又单问张昊的看法。
要知道,此时虽是发生在蜀王府的驻守之地,但动手的,明面可是张氏的世仇,东赢人。
姬余没有过问半分张氏对于东赢人的处理进度,也不过问张徴的态度,只单单询问作为张氏代表张昊的态度。
而他询问,是叫张昊表字,意思只是朋友间询问,而非公务询问。
张昊闻言也是一愣,他都做好准备,与姬余说说张氏对于东赢人的处理进度。
但姬余,或者说他身后的蜀王姬晟。在发生如此严重的事件后,仍然不过问张氏的处理情况。
现在姬余所言所行,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完全信任张氏能处理好的态度。
但张昊也非常人,做事以果决出名。
要是寻常人,明知此事会惊动帝都,最后必然损失惨重。此时要做的,至少是拉些人一起分担。
但姬余的行事,无不暗示他姬晟父子显然自己独抗,不愿再拉张氏下水。
张昊见此,自然要有所表示,便对其道:“刚刚我与三弟分析,此事可能非东赢人所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如今最要紧的是抓到真凶,弄清事情原委。”
姬余道:“谈何容易?凭这忍术痕迹能查什么?这道忍术,虽威力巨大,不过施展时痕迹太过明显,一般人都会防备,而李冉冉居然会被这样的忍术偷袭成功,说来都可笑。”
张昊凝重点点头,这时,张林道:“二位哥哥,也许,李冉冉在被偷袭时,根本没防备,或者说,对方施展忍术,她认为正常呢?”
张昊、姬余闻言,对视一眼道:“你是说,熟人作案?”
张林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还有一个可能,这里并非第一现场。”
“不是第一现场?”二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是在一个适合施展花间舞这种忍术的地方,花间舞……
结合张林所言,二人同时想到学院的一个地方,异口同声道:樱花园。
三人相识点头,立即带人前往。
不一会儿,就来到蓉城学院唯一的樱花院区,一到现场,老道的张昊、姬余便发现这里有施展花间舞之后的残留,皆道:“果然是这里!”
花间舞这种忍术,虽然施展时,就会让对方警觉,做好准备,不适合偷袭。
但这种忍术在施展成功后,若受术者还没有离开忍术范围,那这个忍术范围就会变成一个决斗空间,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离开忍术形成的空间。
而在空间中,施术者的实力自然压制着受术者。
而空间中有一种飘舞的忍术花瓣,可以让施术者获得顺移能力。
若对方实力与李冉冉相差无几,在这个樱花盛开的地方,成功的在李冉冉无防备的施展出忍术,在配合顺移能力,足以对其造成一击必杀的效果。
更别说,东赢忍术,多分身、隐身之类的术法。
虽是末流之技,但在花间舞施展开后,配合起来,却威力巨大无比。
比如对方数个分身一起隐身、再顺移攻击,没有防备的李冉冉即使防身法宝再多,都会被一击击杀。
找到第一现场,接下来就是勘测。
那些事张林无法插手,只能在一旁观看张昊与姬余调配指挥下属查验。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张昊与姬余大致还原了李冉冉遇害的经过。
首先,李冉冉来到樱花园,此时樱花盛开,女孩子爱美,多有前来观赏。
不过最近蓉城学院因为秋狩大典牵连戒严,事牵东赢人,这樱花园除了东赢的留学学子,根本没外人前来。
李冉冉却不知为何来此。
二人便推测,她的到来,或许是因为在这里有熟悉的东赢人,而且关系不菲。
这一推测,矛头直指东赢的外教——山下智久。
此人在蓉城执教多年,又隶属于李冉冉的异能部,一起共事多年,与李冉冉虽不说关系匪浅与否,但确实是旧识。
而对方深知李冉冉身份,李冉冉自持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确实有着偷袭成功的可能性。
如今,就是去提审山下智久。
之所以说提审,是因为李冉冉遇害被蜀王府接管后,确认其所中的是东赢忍术,他们便第一时间抓捕了所有蓉城学院里的东赢人。
如今有了眉头,自然要去审讯。
第一百五十九章:摧枯拉朽【四】
不论提审东赢人,还是深入调查,都不是张林有权参与的。
在樱花园,三人对调查方向有了决断,便是张昊与姬余二人的事。
下面的事,张林已无权参与,只得打道回府,继续准备自己的加冠典礼,熟悉礼仪流程。
至于李冉冉遇害的后续,也只偶尔听与大哥张昊一起协助姬余调查的护卫们提起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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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帝都来的特使,住在郡守府。
一来便对巴蜀所有的东赢人展开清洗,据说蓉城外的江水,都为此染红。
一段时间,蓉城被恐怖所笼罩。
但凡与东赢有过来往的,都被审查。
不过那些不关张林的事,他所行的,一直是准备加冠典礼。
这段典礼,也在蓉城被血色染红时,有条不紊的来到。
九月九,辰极阳,扶桑神木之花盛开,张氏的加冠礼,便在那时进行。
各方所邀请的贵宾,来客,早早住进了重阳楼,等待着典礼开始。
九月八,起礼。
张林在南宫府内沐浴更衣,焚香祈祷天地之后,在张徴的带领下祭告先祖。
南宫府内。
“三更天,起沐!”
张珏着祭礼盛装,指挥着下人烧水,到入准备好的金盆之中。
温和的热水,取自扶桑树旁的灵泉,经过特殊手法加热,然后放入九十九片扶桑神木的落叶。
随着张珏唱礼起沐。
穿着间单的张林在侍女的服饰下,退去衣服,缓缓踏入金盆。
张林端坐其中,水淹直头颈,唯有头颅浮现水面。
一旁的张珏见张林坐好,唱道:“沐浴!起乐!”
随着唱礼,隆中的礼乐响起,三名早已准备好的侍女们随着乐礼的节奏,手持扶桑神木的枝丫,低头快步走到金盆旁,用枝丫沾着金盆中的神水,轻轻挥洒在张林头顶。
又三名侍女在其后,端着一些泥土等待着。待沾水沐浴的侍女反复挥洒九次后,与她们交替,用泥土小心的擦洗站起身来的张林全身。
那泥土也非凡土,乃是取自扶桑神木落叶腐烂化作的灵土。
随着灵土的擦洗,张林身上渐渐的浮现金光。
那是体内血脉,受到极阳之物刺激,正在显化。
侍女们小心的擦洗着,九遍之后,方让张林坐回金盆水中,洗去泥土。
这一步,曰:除秽、蜕凡。
侍女们完成工作,张珏再唱道:“焚香、冠服!”
六名侍女闻言,将张林从金盆抬出,径直抬到一处早已准备好的玉抬上。
台上早已站好三名侍女,一人手捧张林加冠所用的礼服,一人手捧束冠。
张林站在台上后,中间的女子便独自为其更衣。
其他六名侍女,则分六方,跪在玉台旁。
而早已准备多时的巫祝们,则围着玉台,跳着祭舞,唱着祭辞:“月有目兮,辰有章,华服冕兮,帝子降,乌生于兮,世有辉。万类受兮,臣以章……”
礼仪流程繁琐,带侍女为张林穿戴好服饰后,已经六更天。张珏再唱道:“六更到,受束!起乐!”
欢快轻松的乐响起,一旁早已等待多时的张徴,缓缓走到玉台前,拿过侍女端着的玉制束冠,看着张林道:“不容易,你终于长大了。”
张林执礼拜道:“谢父亲束冠!”
张徴点点头,将束冠缓缓笼罩到侍女梳好的头冠上,用金钗穿过。然后拍拍张林示意其起身后道:“明日加冠,不要太过紧张,为父送你份大礼!”
张林闻言,见张徴神色略有凝重,便对其言不要太过紧张心起疑虑。
但见张徴询问的眼神,点点头道:“明日孩儿即将成年,在扶桑神木下冠礼,此乃人生盛典,是每一个张氏子弟的骄傲,孩儿只会自豪,意气风发,绝不会紧张。”
张徴闻言,满意的笑道:“好,吾儿慷慨!”
说完对一旁的张珏道:“继续吧!”
张珏闻言点点头道:“礼毕!诸人回避,冠者移步神木冥神,以谢天地。”
张珏唱礼完毕,一旁观礼的,负责礼仪的人纷纷离场。
九名赤甲侍卫从九方围向玉台,抬起玉台,在九名侍女的陪同下,抬着张林,凌空架云,往扶桑神木而去。
张珏等人也随行前往,来到扶桑神木。
九名赤甲侍卫将张林放在扶桑神木下,与此同时,也有三位与张林一般,享受最高加冠礼的张氏后人也坐在玉台,被抬到这里放下。
在他们身后,有十多位张氏子弟,陆陆续续的来到扶桑神木下,坐到早已准备好的金台、银台上。
这是加冠礼的等阶。
像张林这种直系嫡脉,加冠坐玉台,位在扶桑神木下,九步处,便是扶桑神木。
而支脉嫡系,则坐金台,位于玉台之后九步。
银台,则是天赋尚可,值得培养的庶出子弟,偏房子弟,远亲中觉醒了金乌血脉,且天赋不错的子弟。
而在张林面前,有九张以扶桑神木雕琢的坐台,那是拥有金乌血的子弟加冠所用。
坐台从古至今,只有三人用过。
张林等需明日加冠的众人做好后,一名早已等待多时的祭司走到九张扶桑神木坐台前,看着众人道:“吉时已到,冥告天地,以谢苍天!”
张林等人闻言,缓缓闭上眼,全力运转起各自所学的家族功法。
这一步,是张氏族人加冠礼中最重要的一步:取得扶桑神木的认可。
从现在,到明日九时九刻。
每个人与获得扶桑神木认可的程度,将决定明日加冠时,攀登神木的高度。
而攀登神木的高度,则意味受到扶桑神木洗礼的多少,日后修行的潜力。
总之,此时获得的认可程度越高,明日加冠时攀爬神木也越高。
而攀爬神木高低,则意味着日后天赋的好坏,受到家族资源倾斜的多寡。
为此,所有人都不敢大意,竭尽所能的运转着各自功法,巴不得自己完全获得神木的认可,明日加冠直接登顶。
张徴几人在观礼台,看着张林等人开始冥想,运转功法,沟通扶桑神木,张徴便询问起张昊道:“明日可做好了准备?”
张昊闻言,自信的抱拳道:“父亲大人放心!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张徴点点头道:“在仔细安排下,不可大意!明日来的,可都是大离世家门阀的重要人物,核心人员,万不容有失。”
第一百六十章:摧枯拉朽【五】
九月九,日极阳而衰。
蓉城,扶桑山。
张氏一族一年一度的加冠典礼正有条不紊的举行着。
不同与往,因为嫡脉有及冠者,张氏这一年的加冠典礼,邀请了不少世家门阀参加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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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蓉城南宫张氏,便邀请了十多家一流世家,四五家顶级世家参与。
与会者,无不是一方诸侯,或各界泰斗巨擘。
为确保观礼大典圆满完成,南宫府调集五千赤甲军守卫着整个扶桑山。
声势甚是浩大,已成为巴蜀大地最受瞩目的事件。
九月九日,扶桑山上,各路贵宾虽未进场,但隆中的典礼已经开始。
与扶桑神树沟通一夜的少年们,已经集结起来,准备加冠。
但了辰时,少年们已经与司仪一起来到静室,等待典礼开始。
现场到处都是忙碌的下人,处处检查现场,排除隐患,纰漏之处。
等待加冠的少年们,闲来无事的聊着各自家长的趣事,风俗。
一直听闻外面金锣响起,方在司仪的招呼下,各自理理冠服,按顺序排好队,准备接受张氏嫡脉族长的加冠。
赤红黑边的红色地毯,从静室一直蔓延到加冠台。足足九百九十九尺九寸。
在地毯的两边,每隔三步,别有一名赤甲军守卫,在往外,便是随着地毯一样长的观礼区。
在少年们出来时,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坐满了宾客。
每个席位都代表着一个家族代表,无数的家族旗帜,在风中咧咧作响。
张林大致一看,便有洛水陈氏、齐鲁孔氏、泰山周氏之类的。
张林与另外三名张氏嫡脉走在最前面,走向加冠台。
台上早已布置上席位,届时,将由张氏嫡脉族长率各脉族老为他们加冠。
随着古老的乐舞,巫祝们正在加冠台上起舞,祭祀上天。
总司仪则在台上说着感谢各路来宾的客套话。
到了吉时,即将加冠的少年们刚好以此入位。
“今日,天佑张氏,吾族一百三十四名少年成年,吾张祈,在此祷告天地,在天地见证下,为孩儿们加冠束礼。
愿苍天保佑,吾族日强夜盛,以卫道、除魔、斩妖,接济苍生,福祁天下。
吾族后辈们,你们当以天下为己任。
以造福苍生,以回报上天之庇佑。
天地有正气,你等当以其行……”
当代嫡脉族长张祈带着巫祝面具,在祭祀完上苍后,对着即将加冠的百名少年们训诫着。
少年们等张祈说完,集体施礼道:“谨遵族长教诲!”
张祈点点头,对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族老们道:“吉时已到,加冠!”
随着张祈开口,早已等待的族老们带着手捧头冠的侍女们,各自走到自己负责的少年面前,为其冠礼。
“晚些时候,放机灵点!”
为张林加冠的,是北川张氏族长。在辈分上,与张徴属于堂兄弟。
其为张林加冠后,拍拍其肩膀,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张林闻言诧异,扭头看向一旁,正为来自终南张氏子弟加冠的张徴。
感受到张林的目光,其看一眼张林,微微笑着点头。
张林在看其他少年,金台级别的加冠少年,显然都得到了提示。
心中疑惑,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也没什么嘛!平平淡淡的!”
观礼台上,一些世家子弟嘀咕着,显然张氏一直名声在外的加冠礼,在他们看来并没有什么。
当然,这些是那些顶级世家子弟。
那些有幸获得进场资格的世家子弟们却都羡慕不已。
看看那高台上,多少只闻其名的家族都前来观礼。
比如柳禾,她便见与张氏联姻的林家,江北第一世家,其族长林臻位居正三品的横江将军,都只能位于第二观礼台。
主观礼台上,她熟知的,齐鲁孔氏、洛邑扬氏,琅琊王氏,清河崔氏等等。
还有那飘荡的大离皇室,代表着姬氏的凤旗。
最主要的,还是那高达九十九丈。遮天蔽日的扶桑神木。
据说,那将是加冠后的张氏少年们,即将攀登的地方。
整个扶桑山,错落着难以计数的院落。
少年们攀爬的有多高,那就会在扶桑山上拥有一处对等的院落,他们接下来,可以在山上住三年,以亲近扶桑神木。
在先天灵植下修炼,多少人求之不得。
因此,那些顶级世家虽说感觉平淡,但大多数与会者,却看得激情澎湃。
“张氏加冠礼最大的看头,是攀登扶桑神木。”
同在观礼台,有人觉得平淡,自然开口说看点。
而听闻有人说起,便有人询问:“哦?有什么说法?”
开口者乃江东项氏子弟,闻言道:“各位兄台,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前来,有一半原因,不就是看看张氏这次加冠礼中,有多少子弟攀上六十丈的潜龙台吗?”
对于他们这些顶级世家而言,血脉基本定型,什么灵植,法宝对于自己有益,他们在清楚不过。
扶桑神木,对于张氏而言,就如同神话中的化龙池之于龙族。
能攀登道六十丈的张氏子弟,其天赋必然千里挑一。
若不陨落,像李冉冉那般遭遇不测,必然金丹稳进,元婴可期。
这些顶级世家子们来观礼,自然是想借此,大致了解张氏的实力,年轻一代的潜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顶级家族之间,虽多有联姻,但还是有着竞争的。
有时的竞争,比起战场更加残酷。
不过,在顶级的家族,还是有纨绔子弟存在,对于张氏子弟加冠后攀爬扶桑神木的缘由,确实不太了解。
毕竟,扶桑神木,世间就一颗。
它具体的效用,很少有人了解。
即使是张氏子弟,非嫡脉都不怎么了解。只知道,在扶桑神木下,他们的修行可以事半功倍。
参加观礼的人们,各自交谈着。
有的失望,有的平淡,有的向往,有的兴奋。
而张林一行,加冠之后,正式从族老手中接过表字,郑重的道谢。
冠礼毕,表字行。
自今日后,他们成年了。
将赴战场、从军、从政。
要么杀敌立功,要么治民立德。
要么,回家继承爵位。
第一百六十一章:一触而发【一】
“铛!铛!铛!”
午时,扶桑神木之上,响起悠久的钟鸣。
神树下,早已围着神树躯干,刚加冠完毕的张氏子弟闻声而动,宛如脱兔般,冲向神木,在那笔直的树干上攀登起来。
“开始了!”
高台上,华盖下,贵宾们闻金锣响起,纷纷关注着神木下,已经开始攀登的张氏子弟。
“金锣八十一响,不知今年有多少少年能突破三十六响啊!”
蜀王看了看神木,扭头与其他与会者笑道。
人群中有人道:“蜀王未免太看低张氏了,要我说,这张氏子弟皆人中龙凤,我等当问:张氏子弟有多少能过七十二响才是。”
“哈哈!”蜀王笑到:“那可是本王小家子气,靖侯可莫要怪罪。”
张徵忙道:“各位莫要取笑本侯了,张氏年年都有子弟及冠,你们也都清楚,这百年来,也就犬子昊勉强过了七十二响,说来惭愧啊!”
“侯爷哪里话?”人群中一伯爵道:“众所周知,今年及冠的张氏子弟里,可有几个天骄啊!远的不说,那历城张氏及冠者,可是已经勘破筑基,要不是为了今日这加冠洗礼,恐怕已经踏入金丹。
如此天资,必然能过金锣七十二响。”
“是极是极!”众人中又有人道:“还有终南张氏,东北张氏也有比肩那历城张氏的,这就三人了,还有些藏着掖着的,侯爷就不必在此过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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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徵闻言,摇摇头,与蜀王对视一眼,暗自不语。
众人见此,便各自与相熟交好的各自谈论。
蜀王与张徵低声道:“你怎么让林儿也参加神木的加冠洗礼了?他的根基…”
“放心吧!”张昊道:“我自有分寸!”
蜀王闻言,微微皱眉,随即舒展道:“你小子,什么时候给他补全了?”
张徵还未答,蜀王又道:“不应该啊!为了林儿,你可是奔波了十年,走遍名山大川,访遍各大隐士高人皆无所获,皇室宝库都被你翻了个底,大家都认命了,这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张徵闻言,没好气道:“怎么?你还见不得吾儿好了?”
蜀王忙笑道:“哪里哪里,这不好奇吗?先天受损,那么多名家圣手都无能为力之事,这突然被你医好了,难免让人好奇。
而且你可想好了,这天下,不可不止林儿一个人先天受损。”
蜀王先开玩笑,然后神情严肃的说出最后的话。
张徵闻言,心下也是一叹。
天下如张林者,虽然不说是如过江之鲫,但也不在少数。
而且按逻辑,先天受损都能医好,那那些后天受损的,自然更加容易。
加之后天受损,多是为人族征战落下,占据大义。
张徵可以想象,今日过后,征南府前那即将门庭若市的场景。
到时,他又该如何向天下人解释?
直接说真相?
那比告诉世人,张氏拥有补全先天不足的法子更麻烦。
毕竟,几个拥有凡品伴生物的先辈就奠定了华夏的霸主地位。
一个先天级的伴生,谁也不愿意再看见。
因为无人能保证,这样的人物出现,是将蓝星带向巅峰,还是大离独霸世界。
甚至在大离,也将人心浮动。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是大离独霸世界,还是一个举世超然,如同西方那边,将有一个宗教凌驾与皇权之上。
而宗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个家族,彻底的驾驭一个流派。
看着眼前的蜀王,张徵都不知道,今日之后,他们是否还会如同往昔,一同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巴蜀之地的安宁。
“第三十六响,我来自东北张氏,几位,可有心争七十二响?”
神木上,第三十六响金锣音落下,十来个张氏子弟稳稳落在三千尺的高度,看着剩下的六千尺神木,其中来自东北张氏的少年开口问向其他人。
七十二响,六千尺。
那个高度,注定他们在不陨落的条件下,足以冲击化神境。
千百年来,能抵达那个高度的也不过双手之数。
百年来,张氏子弟中,唯有张昊一人攀登到七十三响。
七十二响,将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他们虽自负天资横溢,但若未在七十二响金锣之声落下时踏上六千尺,那他们与三十六响踏进这三千尺高度没什么区别。
日后没有奇遇,只不过是金丹与元婴的区别而已。
众人闻言,皆严肃起来。
以他们的天资,踏入三千尺,不过热身而已。
七十二响,必须抵达六千尺,才是他们的目标。
“比一比吗?”历城的张氏子弟环顾一周,对着众人道:“谁第一个在七十二响前进六千尺。”
众人闻言,皆点头道:“好!”
言罢,便在第三十七声金锣响起时,纷纷运起身法,往更高处攀去。
张林见众人皆向上,便坐下打坐起来。
攀登扶桑神木,需要的是契合的天赋。
也就是金乌血脉。
理论来说,血脉越纯,攀登的越高。
其次便是气运、悟性、修为等等其他因素。
就好比考试。
主科往往占据着最大的分数。
但张林自信,以自己的血脉天赋,起码可以攀登上八千尺。
但这不够。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他的目标不是七十二声金锣。
他要的
是登顶。
做那千百年来,第一个登上扶桑之巅的攀登者。
金锣之声,可以激发张氏子弟的血脉,使其沸腾,放大。
比如血脉纯度是百分之一百,那在金锣之声的刺激下,便会提升到百分之一百一十。
但金锣之声的刺激,终归会带来反噬。
就好比玩游戏开狂暴,时间结束时,总会疲软下来。
因此,张氏子弟总会在金锣之声响起时冲刺,在金锣之声消失时调节自己的气息。
张林现在需要做的,是提升自己的血脉纯度,加深自身底蕴。
在七十二声金锣之声落下之前跨上八千尺以上。
因此,他准备换一些能短时间提升血脉纯度、气运、修为、悟性之类的东西。
扶桑神木枝繁叶茂。
张林在一个隐秘的地点,打开先天灵宝,看着自己的情况开始准备起来。
姓名:张林
修为:
炼体【强内境】【后期】
炼炁【养气境】【中期】
炼神【蕴神境】【初期】
术法ж:
符篆类:【聚水符、引雷符、祈雨符、平安符、桃花符、五行符】
功法类:【张氏剑术(登堂入室)、梯云纵(炉火纯青)、修炼秘典(后天阶基础修炼篇·金色传说)】
血脉天赋:【金乌血脉30%+】
血脉神通:【驭火,九阳真火,破晓金眸、乌鸣】
装备:
【八卦护符】:灵阶中品、紫色卓越
【百年桃木剑】:灵阶下品、紫色优秀
造化点剩于:造化点(一万三千)
术法神通(地行术)
阵法详解(登堂入室)
炼丹术(基础篇入门,灵阶以下丹药炼制炉火纯青)
灵符入门(融会贯通)
第一百六十二章:一触而发【二】
看着自己的属性,张林打开灵宝图录。
其中是灵宝收集不知多少年,集聚的可具现物品。
图录的封面,乃是八卦。
八个方位,分别标注着:
【灵宝图鉴】
【术~法~神通】
【阵法谱】
【丹药图录】
【奇/灵/妖/魔/异/幻/凶兽谱】
【奇/灵/妖/魔/异/幻/凶植图录】
【奇/灵/妖/魔/异/幻/凶器谱】
【奇/灵/妖/魔/异/幻/凶石图录】
中间的阴阳鱼缓缓旋转着。
气运、命格若隐若现。
张林先看丹药类。
血脉相关。
但见其中有效的最底价:血脉亢奋药剂(出自不知名科技世界,服用后提升1%~5%血脉纯度,具现价九千造化点,血脉纯度越高,提升越少。适用于血脉纯度百分之十至百分之三十。)
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万往上。
而真正对自己现在有用的,都是五万以上造化点。
比如具现价五万二的蛮血丹。
可以将血脉纯度在百分之五十以下的血脉提升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而血脉纯度越接近百分之五十,提升越少。
张林心下叹口气,感叹还是太穷了,又继续翻开灵宝、术法类。
寻找到两个适合的。
分别是灵宝类:麒麟纹章(受到麒麟祝福的纹章,提升佩戴者气运。具现价值:一千)
术法类:好运符(使用后,使用者三小时内运气大幅度上升,具现价值:八百)
有了两件物品,张林又在其他类别寻找。
最终,在灵植里寻找到了最适合的物品:
未成熟的金乌灵果(来自不知名的修炼,据说天地初开,一灵植与天帝帝俊、妖皇东皇伴生于太阳星,其结之果,乃二者食物。
而这只是一枚未成熟便掉落的灵果,被东皇太一随手丢弃。
效果:服用后,可以大幅度提升纯度百分之五十以下的金乌血脉纯度。
小幅度提升血脉纯度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金乌血脉纯度。
因为其未成熟,可能伴随着不可知的一些副作用。ps:因为从来没人吃过,具体副作用不知。入口需谨慎哦!具现价值:一万二千造化点。)
看见这灵果,张林咬咬牙,便将其具现。
虽然有不可知的副作用,但有麒麟纹章与好运符,他相信,副作用的问题不大。
张林立即服用灵果,运转灵力炼化,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散于五脏四肢。顿感身心放松,身体深处,传来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那是血脉枷锁被打破带来的。
张林起身,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张氏子弟们,眼中一道金光闪过,喃喃道:“是时候了!”
“动了!”蜀王作为元婴巅峰,半步化身的强者,自知道张林先天补全而参加加冠洗礼,便一直关注着对方。
从张林寻找隐密之地,到拿出灵果服用,都看在眼里。
先前不知张林为何停下,私下询问过张徵。
眼下见张林动起来,便开口对张徵道:“你小子真舍得啊,给那小子准备的什么好东西?这小子一动可不得了啊!”
何止不得了,在蜀王与张徵眼中,张林炼化灵果后,犹如坐火箭般,扶摇而上。
在第五十四声金锣响起时,便已经追上先行的张氏子弟。
张徵摇摇头道:“我有什么好东西你还不知道吗?为了林儿,我棺材本都没了!”
蜀王闻言,笑笑摇摇头。
而扶桑神木之上,正奋力攀登的张氏子弟见身后一道人影,犹如猿猴般在树干腾移挪转,眨眼功夫便超过他们,遥遥而去。
相隔得近的相互发问道:“那是谁?”
对视无言,都没看清人。
便又道:“追上去!”
于是众人又纷纷提速,加快攀登速度。
“那些小家伙急了!”
观礼台上,蜀王举起酒杯,遥敬张徵道。
张徵对身后的张珏道:“沉不住气,传令各脉、各房,三十六响前踏入三千尺的子弟,礼毕后,都关到族地反省。
修炼先修心,他们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如此下去,怎堪大用?”
张珏闻言,点头应是,转身便往张氏一族的观礼地而去。
蜀王见此道:“哎!我说你也太严厉了,年轻人嘛,年轻气盛,可以理解的。”
张徵道:“年轻不是理由,他们日后都将担当重任,如此心性,不及时打磨,日后犯下错来,牵连的可不像今日般只有他们自己。”
“你!”蜀王见张徵脾性上来,只得道:“随你吧!不过那些家伙,看出问题了。”
张徵闻言,抬眼望去。便见观礼台上的来宾皆看着突然异军突起的张林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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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徵微微皱眉道:“早晚都要面对,看出问题又如何?”
蜀王闻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道:“你真打算将补全先天不足之法公布出来?”
张徵闻言沉默下来,要是真有法子,他公布又如何?法子左右出不了他们的圈子。
但问题是,他没有啊!
到时,如何解释?
蜀王见张徵沉默,作为多年对手加好友,他深知,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
只能等张徵自己下决定。
不过扪心自问,要是他蜀王掌控这种法子,他也绝对不会暴露出去。
补足先天不足,足以作为拉拢整个世界的王牌手段。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后代中不会出现先天不足之人。
尤其是他们这种顶级世家,有着顶级的血脉,天生的天资横溢。
若败在先天不足而导致不能修炼,是谁都难以接受损失一个天赋上佳的后辈。
要知道,血脉越强大,修为越强大,诞生后代的概率越小。
每一个顶级血脉的后裔,对于世家来说,就是家族的底蕴。
观礼台上众说纷纭,对于张林的表现议论纷纷。
而扶桑神木上,随着金锣之声阵阵响起,张林向着六千尺的高度也越来越近。
终于在第六十四声金锣之音落下时,他一步踏入六千尺。
这一步,代表着他日后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拥有问道化神的潜力。
这一步,也给观礼者带来一阵暴击。
要知道,被誉为张氏百年来第一天才的张昊,当年踏入这一高度时,也是第六十九声。
而且张昊当时踏进这一高度后便立即打坐,依然后继无力。
最终只得在最后三声金锣之声响起时,向上在攀登了一千二百尺的高度后落下神木。
如今张林居然只是稍微调息便继续攀登,完全看不出有乏力,后继无力的表现。
这一举动,把知道张林身份的蜀王也吓了一大跳。
第一百六十三章:一触而发【三】
七十二声金锣之音已经落下。
扶桑神木之上,唯有张林还在攀登。
所有人都关注着那道身影。
他们心情各不相同:有忐忑不安的、有激动莫名的、有不知所措的、亦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者…
但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他们也许会见证奇迹。
金锣之音,仿佛重锤,锤进扶桑神木之下,每个人心底。
“不能再等下去,计划取消,必须阻止他!”
扶桑神木下,一出隐秘的角落之处,几名行踪诡异的男子在此集聚,其中一人跪地,对着一个首领模样的男子道:“伊贺大人,计划后人可以再次实施,但张氏不能再出一个力压一个时代的天骄。”
为首者看着众人,叹息道:“为了这个计划,我们东瀛密谋了整整三百年,三百年啊!”
其他几人闻言,再次拜道:“伊贺大人!”
为首的伊贺道:“你们都能认识道这样的天才不该出现,我认识不到吗?
我只是感慨,上苍为何如此眷顾张氏,不佑我东瀛啊!”
伊贺感慨着,立即下令道:“村野、山下出列!”
几人中,两个男子以头磕地回道:“属下在!”
伊贺看着二人道:“你们二人立即离开扶桑山,在山下等消息,告诉山下的人,要是我们失败,你们必须配合樱花,击杀掉张林。”
村野,山下面面相觑,疑惑问道:“伊贺大人,为何是张林?”
伊贺道:“这场攀登的人我都认识,现在唯有靖侯张徵的三公子没有下来,他,就是张氏这一代的天骄。我们的靖侯,藏得够深啊!”
村野,山下哼哼道:“华夏人大大的坏,要不是张氏子弟加冠需要攀登扶桑神木,以洗礼血脉,恐怕他修到世界第一强者,外界都没人知道。”
伊贺摇摇头道:“事已至此,你二人快快离去,将消息带出去。
金锣现在已经七十五响,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阻止他再攀登下去。
就是可惜我族三百年精心筹划之计划,两代人的努力,今日却要付之东流。”
村野,山下二人低头道:“嗨!诸位保重!我等在山下等你们凯旋归来,若等不到诸君归来,我们必将完成你们未尽之业。”说完便转身离去。
伊贺见此,对留下的人道:“传下命令,令山上所有暗子尽出,扰乱礼台。
野村你亲自带人,去袭击金锣礼台,金锣之音断绝,其他人和我一起上扶桑神木,斩杀目标!”
其他几人闻令道:“嗨!”
便纷纷离去,布置任务,准备行动。
七十七响金锣之音响起,张林还在攀登。
观礼台上,众人还在就此议论纷纷。
金锣之地,野村已经带人来到此地。
负责守卫的赤甲卫士见有人靠近礼台,连忙上前制止道:“来者止步,金锣礼台,任何人不得靠近。”
野村一应五人,以五行阵型靠近的礼台,如今见有人阻止,立即激活阵法,合力冲击礼台。
上前询问的赤甲卫士一个照面,便被对方击杀。
礼台的其他赤甲卫士见此,连忙呼和着:“敌袭!结阵!御敌!”
守卫此地的赤甲卫士,足足五十人,见有人袭击礼台,纷纷结阵围来。
但接受伊贺任务的野村知道,他的任务有死无生,并未抱有任何任务完成,安然离去的希望。
五人,袭击一队编制,装备精良的赤甲军,和找死没区别。
因此,再击杀掉询问者的第一时间,趁着其他守卫都关注着在攀登神木的张林,难以一时回援的间隙时间。
野村一行人在赤甲卫士们还未来得及合围之前,一跃而起,直奔金锣所在。
负责守卫此地的队率见此,就知野村等人的目的。
牙龇目咧道:“贼子安敢!”
说说,集合阵法,打出金丹期的全力一击。
但为时已晚,野村几人高呼着:“天照万岁!”
便自爆当场。
金锣之地,在一个金丹,数个筑基期实力的自爆下,瞬间被夷为平地。
负责守卫的赤甲卫士,也损失惨重。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金锣礼台,离主观礼台不远,那一声爆炸,直接让观礼台的人慌张起来。
张徵脸色难堪的站起身,看着金锣之地道:“东瀛人!”
扶桑神木下,见金锣之地被夷为平地,金锣之声断绝,与伊贺一起的属下激动道:“伊贺大人,野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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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伊贺舒口气道:“行动!”
“嗨!”
剩于的东瀛人跟在伊贺身后,往扶桑神木之巅而去。
“看!扶桑神木上有人!”
观礼台上,众人或在等张氏解释金锣礼台爆炸的原因,或看着还在攀登的张林。
突然,有人指着扶桑神木三千尺出高呼,众人一看。
便见伊贺一行二三十人,往扶桑神木之巅而去。
众人见此,联想刚才金锣礼台突然爆炸,现在又有身份不明之人攀登扶桑神木,直奔张林而去,心下一紧暗道:“这些人该不会……”
“太疯狂了!”
“这里可是扶桑山!光赤甲守卫就有五千人!”
“自不量力!”
张徵见此,脸色难堪道:“欺人太甚!珏伯,带人清理这些垃圾!”
“别动气,气大伤身!”
张珏领命而去,蜀王出言安慰张昊道:“左右不过跳梁小丑,不过没了金锣之音,林儿他…”
张徵闻言,心中怒气更甚。
没了金锣之声,张林登顶的概率,起码下降百分之十。
越想越气,张徵怒道:“加冠礼后,本侯要上京请旨,出兵东瀛!”
“哎!你…”
蜀王见张徵不似说笑,只得劝解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再说,现在前方战事颇紧,征伐东瀛,及时皇兄同意,西方那些家伙也不同意。”
张徵道:“老子想打谁,还需要过问他们?”
蜀王道:“以和为贵嘛!都是蓝星人,一直对外!亚斯提亚那些老不死的,可一直等着蓝星出乱子。万事,以蓝星未来为重。”
二人谈话间,没有金锣之声形成的结界保护,伊贺等人已经追上张林。
张林见围着自己的伊贺等人,皱眉道:“汝等何人?”
“几只不敢见人的老鼠而已,老三,你放心去做你的事,这里,交给我们!”
张昊带着数十人出现在张林身旁,语带不屑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一触而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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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猎杀时刻【一】
张林见张昊出现,知道这些人绝对来者不善。
但正如张昊所言,他现在的要紧事是攀登扶桑神木,完成洗礼。
自己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
因此点点头,便继续攀登。
伊贺一行人见张昊拦路,也知道无法击杀张林,他们得交代在这里了。
但打着拉一个够本,两个血赚的心思,他们便率先攻击起来。
张昊见伊贺一行人居然敢先动手,轻蔑笑道:“不自量力!”
说着一跃,自半空中出现一匹战马,张昊稳稳落在马背,瞬间人马一体,对着为首的伊贺便是一枪砸下。
这一枪犹如泰山压顶,直接将伊贺从半空打落,在坚硬无比的扶桑神木上砸出个不小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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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贺在空中难以闪躲,硬接了张昊全力一击,吐出口血笑到:“昊公子不愧是大离青年一代中排名前十的风云人物,在下领教了。”
“是吗?”张昊一甩长枪道:“那我可没领教阁下的高招,阁下也露一手?让我也见识见识?”
伊贺擦擦嘴角的鲜血道:“那昊公子,小心了!”
伊贺说着,众人眼前便失去了其身影。
张昊见此冷笑一身道:“呦!隐身术?还有分身术!”
张昊眼中淡淡金光,看着隐身的伊贺,用着分身术偷袭,不由冷笑,直接一枪前扎,直接将其洞穿在长枪之上。
伊贺看着张昊双眼,不甘道:“你!你…金眸…”
张昊长枪一甩,将其甩到地上道:“阴阳家的东西,被你们练的乱七八糟,徐福那老东西要是知道你们这样烂泥扶不上墙,不知道后不后悔东渡。
不过那老东西和你们一样,脑子不好使,明明能做国师,将阴阳家发扬光大,偏偏脑子发热,想做土皇帝。
而你们呢?明明知道我们道门各种瞳术,专克你们这些下三烂的忍术,还偏偏在我们眼前买弄。
数千年了,还是没长进,猪都比你们聪明。”
伊贺惨笑道:“自大的大离人,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东瀛忍术的强大?总有一天,我们东瀛的忍术,一定让你们束手无策,到时,你们就等着引劲自戮吧?”
张昊手握一块石头,看着伊贺冷笑道:“也许未来真有那一天,可惜,你们东瀛等不了那一天了!”
伊贺见张昊手中的石头,先是震惊,然后恐惧道:“留影石,你……你……卑鄙!”
“卑鄙?”张昊马蹄扬起,对着伊贺狠狠踏下,直接让其去见了他的天照大神道:“我忍你们这些老鼠很久了,要不是你们,老子现在应该在亚斯提亚的战场上尽情驰骋,结果现在天天陪你们玩猫捉老鼠,你们不烦,老子已经烦死了。”
这时,张昊的副将过来道:“将军,都清理完了!一个没落。”
“很好!”张昊点点头道:“把这些老鼠带下去交给蜀王,现在有东瀛人破坏和平协议足够的证据,大离可以向东瀛开战了。”
副将道:“这可是大功一件!”
张昊道:“这种功老子还不稀罕!”
说着看向扶桑神木之巅。
此时,金锣之音七十九响。
(九千九百尺!老三你能踏上去吗?若踏上去,是福是祸?)
此时,观礼台上,扶桑神木上,所有人都看着那道身影。都从心底冒出和张昊一样的想法。
但已经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那道身影。
他们知道,张林已经踏进九千尺,只剩下九百九十九尺,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已经见证了一个传奇的诞生。
也许,亦将见证历史的书写。
“八十响了!”
观礼台上,张徵手臂微微颤抖着,语气即是激动,又是不安,又带着惋惜。
蜀王看向一旁立在废墟中的金锣,眼带惋惜道:“最后一响,九百九十九尺。
尤其是最后九尺,每一尺的难度都不下于登一次六千尺的高度。”
张徵闻言,心下一松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时也,命也!一切,顺其自然吧!”
蜀王笑道:“这但是很道家,顺其自然!”
张徵道:“顺应天命,本就是我道门宗旨!”
蜀王道:“是啊!顺应天命!”
这时,有人高呼道:“动了!”
众人闻言,皆看向那一道被期待,被恐惧的孤影。
众人不敢眨眼,深怕漏掉一丁点细节。
那孤影,随着第八十一道金锣之声,向着扶桑神木的最顶峰跃去。
那一跃,仿佛即将突破苍穹。
那一跃,代表着人类的希望。
渡劫之后,是否真有仙境?
人族,是否能开天门。
时间仿佛静止,又仿佛过了不过刹那。
看着那冲破苍穹,稳稳落在扶桑神木最顶出叶尖的张林。
观礼台上下,一片寂静,继而是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呼声响起。
所有人都激动的与周边的人相拥而泣。
无论日后如何,这一刻,他们发自内心的激动。
渡劫之后,真的有仙境。
千年前,那些渡劫飞升者不知所踪。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成功还是失败。
但这一日,张林用自身证明了那个预言:
【当有人在八十一响金锣之声中攀等到扶桑神木之巅之时,天门将开,世间当有真仙长驻。人族将可以不用渡劫飞升,修为便可直通仙境。】
今日,预言成真。
此时,在山呼海啸中,张林在扶桑神木之巅,双手向空,感受着阳光洒落身上。
他从未有过此时这般轻松。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被枷锁束缚太久,突然重获自由般的感觉。
如同负重前行,突然放下所有负重,轻快小跑的惬意。
“感觉如何?”
张林身旁出现一个老者,与张林一起看着天上的烈日开口道。
“前所未有的好!”张林微微笑着道:“这种感觉,难以以语言去具体的描述…”
老者笑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张林点点头道:“差不多是这种感觉!”
老者道:“当年你父亲为你求遍五湖四海,从我这里开始,又回到我这里结束。
当时我对他说,缘还未到。”
张林看向老者道:“那今天,缘到了?”
老者道:“不是今天,是不久前,缘就到了。
今日,不过是缘的开始。
看见那些人了吗?为你欢呼,喝彩,多疯狂!然而明日之后,就不是这样了。
是敌,是友,很是难说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猎杀时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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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猎杀时刻【二】
“敌友!有那么重要吗?该来的总会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话说,你就那么放任东瀛人上扶桑神木?”
张林对于老者的话并不在意,这世间,是敌非友,从来只有利益相合,敌人和朋友,是没有明显分界的。
比起去操心明日谁会成为朋友,谁会成为敌人,他更好奇,老者为什么不出手干掉那些东瀛人。
因为他的职责,就是守卫扶桑神木。
自己的地盘,居然容忍他人撒野?
“你哥不是收拾得挺好的吗?”
老者笑笑,看着收拾完离去的张昊道:“这些日子,你哥可憋得不清,这种难得的松筋骨机会,我要是插手了,我这里恐怕很长时间不得安宁啊。
年轻人火气盛,总是要发泄一下的。”
张林闻言点点头。
老者又道:“你见过扶桑神木吗?”
见张林疑惑不解,老者微微摇头道:“跟我来,以你现在的天赋,可以提前见识,真正的扶桑神木。”
“真正的扶桑神木?”
张林闻言疑惑,跟着老者而去。
“这…是扶桑神木?”
张林跟随老者,来到一出空间,这出空间,永远洋溢着烈日的光辉。
灼热的气息,充盈着这里每个角落,空间的中心,是一株九尺九寸的迷你扶桑神木。
所有的能量气息,都从它身上而来。
“很吃惊吧!”
老者笑到:“见惯了外面那遮天蔽日的扶桑神木,真见到本尊,一下傻眼了。
不过惊讶是应该的,毕竟谁能想到真正的扶桑神木,只有这么点儿?”
张林疑惑问道:“这是扶桑神木本尊,那外面的又是什么?”
老者走到扶桑神木前,抬头看着扶桑神木道:“也是扶桑神木,不过那是具现的投影,类似分身吧。
其实不难理解,天地灵物,成长是极其缓慢的。
而扶桑神木,作为高级的先天灵植,怎么可能区区数千年就长到成熟期?
外面的扶桑神木,不过是千年之前,天地灵气还未复苏之时,便以成长数千年的凡级扶桑神木。”
张林闻此,更加疑惑道:“千年前的扶桑神木?不是说秦皇将其连根拔起,作为神物让徐福带去蓬莱献给仙神,以求长生药,结果在经过齐地时被天火所焚,早已化作灰烬了吗?”
老者闻言,长笑三声道:“小子,你要知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真相,胜利者想要什么样,就会书写成什么样。
而真正的真相,只会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被永远的埋葬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就像扶桑神木,真正的真相就是,当时天火为凡品的扶桑神木洗礼,让其进化。
但进化时,被当时的百家发现了扶桑神木的不凡。
进化的异相让百家知道,扶桑神木,绝对是绝世宝贝。
因此百家为此大打出手。
当时已经出现超凡的力量,多方较量下,扶桑神木的进化被打断了,失去了进化的能力。
不过那时的扶桑神木已经有了自己的些许灵智。
于是就利用天火自焚其身,将上天赐予的进化力量,全部浓缩成一枚种子。
百家见扶桑神木自焚,心生惋惜的同时,也认为扶桑神木已经没有了价值。
加上秦皇听闻百家抢夺扶桑神木,龙威大怒,派遣上将军蒙恬带领帝国精锐入齐,剿灭百家。
百家忙于躲避帝国兵锋,保存力量,更没时间管扶桑神木。
而因缘际会下,扶桑神木的种子,被先祖张良获得。
当时秦皇突然暴毙,赵高李斯弄权,天下烽烟四不起,处处都是战乱。
先祖张良选择扶持汉高祖刘邦,与霸王项羽争夺天下。
六国贵族复起,秦帝国收缩防线,退守关中。
南方南越王赵坨一心北上,北方异族年年寇关南下。
战事绵延数十年。
先祖张良根本没时间去寻找种植扶桑神木的方法。
后来历经转辗,扶桑神木的种子被先祖张道陵通过占卜之术。带回这里种下。
区区千年时间,只够它发芽。
这还是我们张氏一族身具金乌血脉,可以促进它成长的结果。
至于外面的扶桑神木,乃是先祖张良一时起意收集。
毕竟它是第一株出现在世人眼前的灵植。
即使已经被天火烧成焦炭。但先祖张良认为,灵植的躯干还是有用的。
如此阴差阳错下,当初的扶桑神木也在我族中流传下来。
后来先祖张道陵将其也带来了这里,将其作为种植扶桑神木的灵土。
结果,枯木逢春,那株扶桑居然复活了。并在其躯干内自成结界,将扶桑神木的种子带到了这个小世界。
而它,就成了世人看见的扶桑神木,在短短千年时间,成为了遮天蔽日的扶桑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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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它与凡物,并无区别。
但这里的扶桑神木本尊将自己投影在其躯干后,就不一样了。
外面的扶桑,具备了一些扶桑神木具有的威能,效果。
让世人都认为,外面的扶桑,就是先天灵植扶桑神木。
毕竟,即使我们张氏的核心子弟也没有几个见过真正的扶桑神木,所以扶桑神木该是什么样的。外界并不清楚。”
张林看着眼前的扶桑神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内情,遂感慨道:“没想道,它的经历如此曲折离奇,比话本故事,还要精彩。”
老者笑到:“现实,往往就是如此荒诞,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会发生的。
比如当初,要不是先祖一念之差,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在百家忙着逃离齐地,躲避帝国铁骑的追杀之际,直接回到被帝国重兵把手的临淄城中,也没机会获得扶桑神木留下的种子。
又因为认为已经被烧成焦炭,被帝国当做废族处理的扶桑躯干还有用,便将其收起来,也不会有今日外界那参天巨木。
然而,时也命也,一切看似荒诞,却又正常无比。
气运、命数、宿命…一切,早已注定。”
张林皱眉道:“我今日来这里,也早已注定?”
老者道:“是有人会来,第一个登上扶桑之巅的人。
不过一开始,没有人想到会是你,因为你天生的先天不足。
而我们一直也认为,会是你弟弟来这里。
因为他是千年来,族中天赋,资质最好的。我们一直花费海量的资源培育他。
但没想到,是你上来了。因此我才感慨,现实就是如此荒诞。”
第一百六十五章:猎杀时刻【二】
第一百六十一章:猎杀时刻【三】
“这么说,你带我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事。”
张林扭头看着老者道:“这件事很重要,不然也不会让族长您老亲自出面。”
老者怅然道:“千年光阴,似是昨日,又仿佛恒久。
十二代族长细心守护,我们终于等到了你———天命者。”
“天命!”
张林道:“千年的宿命,终将是我吗?”
对于天命,张林并不陌生,因为这是世间已经流传千年的预言。
但他从未想过,会是自己。
但天命者最终要背负什么宿命,却无从知晓。
只有顶级世家的族长,太上长老之类的才知晓一二。
今日,是时候揭晓谜底了吗?
张林暗自思衬。
“解决了?”
扶桑神木外,观礼台。
一身戎装的张昊来到观礼台,早已等待多时的张徵见张昊带回伊贺的人头,开口问道。
张昊点点头道:“都解决了,不过影子那边传来消息,有些老鼠在行动前下山了,询问要不要处理。”
张徵闻言,询问起东瀛人一行动,便早已聚集过来的各脉代表道:“各位认为呢?”
人群中一老者道:“我等遵守族长之令,既然族长让你们巴蜀张氏全权负责此次计划,靖侯有什么打算,我等自会配合,绝不拖延。”
众人附合道:“终南伯之言,便是我等态度。
靖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只管吩咐,我等自当竭尽全力。也好叫那些东瀛人知道,我张姓可不是谁都能撩拨一二的。”
“就是,敢捋虎须,就要承受虎威。”
这时,一旁的蜀王见了张姓的态度,知道接下来是人家施展计划的时候,便笑道:“既然你们张家已经有对付东瀛人计划的反计划,那我就放心了。
靖侯尽管施为,有用得着我蜀王府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三万卫戌,但凭调遣。”
张徵道:“多谢蜀王美意,但抓几只老鼠,我等还应付得过来,就不劳驾蜀王亲军了。”
蜀王闻言,摇摇头道:“那便随靖侯之意,但有需要,只需带个口信,我蜀王府必配合赤甲军肃清这巴蜀大地。”
言罢,便乘王驾而去。
蜀王离去,张徵身旁一中年男子才拱手道:“此事我们郡府与蜀王同一决议,君上也早有旨意,让郡府配合张氏,肃清巴蜀。让靖侯好安心回到前线坐镇。”
张徵一听,忙起身回道:“凡请郡守转告陛下,张氏定让巴蜀恢复朗朗乾坤,海内清平。”
郡守笑道:“如此,那下官就静侯佳音,以禀上听。
陛下也早已有旨意下达,此次郡守府当与征南府共进退,让巴蜀早日回归正轨。
因此指示下官,可让张氏此次便宜行事,凡有不便之处,皆可先行事,后报备。
陛下说了,希望靖侯不要辜负一片圣恩,不要辜负镇南剑。”
郡守说着,看看日头道:“时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侯爷安排了。”
张徵执礼向东道:“臣决不负皇恩,誓还巴蜀清平,护巴蜀之地,国泰民安。”
见郡守带人离去,张徵方对着张姓各脉代表道:“诸位族亲,东瀛欺人太甚,竟敢再次扰我族礼仪。
此上无视我大离国威,中欺我张姓无人,下则害我大离黎庶。
是可忍,孰不可忍,本侯执族长之意,身负皇恩,决意彻底清平巴蜀东瀛暗桩、据点及其多年经营拉拢的各方势力。
此乃巴蜀张氏一脉之责,亦是各宗各脉之责,希望接下来几日,各位能与我巴蜀张氏戮力同心,让东瀛人付出他们早该付出的代价。”
人群中,一老者道:“靖侯,朝廷之事,我等之中,有些宗脉不便参与,但对付东瀛人,自千年前,徐福暗夺扶桑神木,不敌先祖,败走东瀛之后,便是每一个张氏族人的责任与义务。
张氏组建太一阳教,便是为了覆灭他徐福的阴阳流派,如今需要我等出力,又有族长之令,帝皇之旨,靖便无需多言,只管下旨,我等皆听令行事。”
“就是!”众人附合道:“我等前来也早已奉了各脉族长之意,靖侯便分派任务吧!”
张徵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各位的任务,我早已分配完成。”
张徵说着,示意一旁的张珏。
张珏便带着赤甲卫,给众人分派任务。
张徵道:“各位,玉符之中,便是你们各脉,各宗需要完成的任务,你们离开这里后再观看,然后立即行动起来。
而参与加冠的子弟,需要留在这里,我等下还有任务交给他们,大家领了玉符,便散了,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吧!”
众人闻言,虽不知张徵为何留下参与加冠的子弟,但皆遵守命令道:“我等告退!”
待众人散去,张徵方道:“都准备好了?”
张珏与张昊上前,分便回道:
“父亲放心,老二那边已经开始了!”
“侯爷放心,一切就绪!”
张徵闻言,点点头道:“那就尽快开始吧!也不知老三的时间赶不赶得上。”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
张昊道:“如果一切顺利,老三应该有时间的。”
张徵闻言笑道:“贪得无厌!老三能攀上扶桑之颠,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这次猎杀,来不来已经无所谓。”
张珏惋惜道:“话虽如此,但三公子要是真赶不上,还是有些可惜的。”
张昊却道:“也许赶不上,对他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张徵张珏闻言,微微沉默,张徵摇头轻笑道:“是啊,来不了,也许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张徵似是乏了,对二人道:“你们也去准备吧,三刻后,我们也要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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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点点头,施礼离去。
张徵抬头看着扶桑之巅,久久出神。
“宿命,那什么是宿命?”
扶桑结界之内,张林疑惑的看着族长问到。
族长闻言道:“宿命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但每个人都有他具体的宿命。
从他一降生,便已经注定。
荣华富贵,坎坷流离,皆包涵其内。
但它又不同于命运。
它即使缘,亦是劫。
只有经历万千磨难,才能见得真面目。
它说不清,亦道不明。
不过,天命者的宿命,是有大至的具体的。
你的宿命,就是护佑张姓一族在接下来的大争之世,不会沉没。
而你们天命者的宿命,是护佑人族在接下来的大争之世中,不被湮灭。”
张林闻言皱眉道:“你们?”
第一百六十一章:猎杀时刻【三】
第一百六十七章:猎杀时刻【四】
“自然是你们。”
老族长笑道:“你不会认为,只有你一个天命者吧?”
张林闻言讪讪一笑,老族长摇头道:“天命者,只是个称呼,并非天命所归,如果要准确的称呼,我更愿意称呼其为上天眷顾的超级天才,【天眷者】才妥帖。”
张林疑惑道:“被上天眷顾的超级天才?天眷者?”
“是的。”
老族长道:“你们天赋比起天才更加强大,而且运气更加浓厚,说是天地钟爱,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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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在修为上,悟性上,运气上都有着别于他人的不同之处。
我们修炼,需要经年累月的打磨法力,累计道行,而这些于你们却如同喝水般轻松。
同样的术法,普通人需要三年五载,才能学会精要,甚至只是堪堪入门。
而天才只需要看一眼便能领悟其精要,三年五载便能登堂入室。
而对于你们,看一眼学会只是正常的学习。
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才能证明你们的过人之处。
三年五载的时间,足够你们将其研习到炉火纯青,甚至返璞归真的境界。
而你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们所在的种族气运加于一身。
总的来说,天命者,继承着一个种族的未来。
而今日你能登顶扶桑神木,表明你与张氏一族的气运已经勾连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是扶桑神木与金乌的选择,也是张氏一族的选择。
这,就是你的宿命。
至于你能走多远,能否将属于张氏的天命,变成大离的天命,蓝星的天命,就看你自己日后的路怎么走。
不过,我张姓虽是大离大姓,也占据道统三分之二的气运,但以老夫看,这气运底蕴,还不足以你成长但大离的天命者的地步。
因此,还望你日后行事,三思而行,永远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张林闻言,郑重执礼拜道:“晚辈谨遵教诲。”
老族长点点头,走到一旁,拿起一枚玉符道:“这其中,乃我族得传于金乌之法,扶桑神木的炼体之术。
此法此术,只有登上扶桑之巅之人方可修习,今日你已登顶,可传于你。
你要好生修习,我等不求你带领张氏去创辉煌,但求你带领张氏族人在接下来的大争之世之中,能留存下来,保住这传承千古的道统不失。”
张林接过玉符,再次郑重拜道:“晚辈谨遵族长教诲,一定守住我张氏千年基业。”
老族长见此,满意笑道:“如此甚好,你要记住,我等虽自成太一阳教,但核心教义,还是道家的无为、不争、顺天应民,我等追求的,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世俗之事,切莫干涉。”
张林点头道:“晚辈谨记!”
老族长道:“玉符虽交给你,但你不能将它带离扶桑神木。
你便将它放在这扶桑神木之下,每日前来修习便是。
扶桑神木与神兽金乌伴生,有二者镇压,无人能不经过你同意而偷走玉符。
这里,是最安全的。”
张林点点头,将玉符放在额头激活,接受其中一些信息后,将其挂到扶桑神木上。
正如老族长所言,扶桑神木作为先天灵植,本就有镇压气运的妙用。
而且其作为先天圣灵金乌的伴生灵物,与金乌有着密切的关联。
这里的东西,除非跟金乌一个级别的存在出现,否则谁也拿不走玉符。
若是有能拿走的,那张世一族就是倾全族之力,也留不住。
老族长见张林放好玉符,微微笑道:“你需要知道的,可以得到的都已经获得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你父亲给你准备了一份不错的加冠礼,你要是去的及时,也许还能得到。”
张林疑惑道:“这礼物还有时限不成?”
老族长笑道:“子曰:不可说!不可说!是劫是缘,自由定数,去留随意。”
说完,便没了身影。
张林在扶桑神木之前,看着这九尺九寸的神木,微微皱眉。
“父亲的礼物,那我怎么也得收下!”
说完,便离开了神木结界。
消失的老族长出现在扶桑神木之前,看着离去的张林皱眉道:“因果循环,但愿结果是好的!”
扶桑神木下,观礼台。
“都准备好了吗?”张昊端坐战马之上,开口询问到。
身后的张烨闻言道:“都准备好了,影子已经行动,我们这边也可以开始了。”
张昊闻言点点头,看向身前刚刚加冠完毕的张氏子弟道:“诸位,本伯先恭贺你们顺利加冠,从你们从扶桑神木掉落那一刻,就代表着你们已经成年。
成年,就意味着你们需要承担起责任,承担起义务。
你们中或许有选择加入道门之中,准备修习天人大道的。
也有准备与我一般从戎,为大离,为人族征战的。
也有从文,打算牧民一方,践行圣人之法治世的。
但不论你们做什么,你们都是张姓子弟。
身上或多或少,都流淌着尊贵的金乌血脉。
我们都承受着金乌所赐予我们的荣耀,亦将,为其而战。
东瀛人千年来贼心不死,一直觊觎扶桑神木,今日更是用他们肮脏的血,侵染扶桑神木。
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族长有令,圣上有旨。
今日,张氏将协同皇室,彻底荡平九州东瀛贼寇。而巴蜀之地,东瀛为祸日久,我张氏将负责清平巴蜀大地。
而你们,将跟随我,一起参与这次狩猎。
汝等,可愿随行?”
所有参与加冠的张姓子弟见俯首拜道:“我等愿往!”
张昊见此,振臂高呼道:“日出东方!”
“其势泱泱,恩泽万物,物馈其养,天地一方,唯日永昌……”
张姓子弟随着张昊高呼着《祭日》,声势浩大,在张昊一声:
“出发!”
之中,千骑从扶桑山上,如同大河决堤,汹涌而下。
“大河,老三来不了了吗?”
张昊与张烨站在一处较高的高地,看着参与加冠的其他张姓子弟随着各自护法远去,张烨不禁问道一旁的张昊。
张昊扭头看向张烨道:“怎么?你希望他来?”
张烨闻言沉默道:“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早痛晚痛都是痛。”
张昊道:“那是你痛过,希望有人和你一起分担吧!”
“二哥有什么痛,需要别人分担的?”
张林从一旁走来,听着二人一半的谈话,笑着问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猎杀时刻【四】
第一百六十八章:猎杀时刻【五】
“来了!”
张昊看着张林,闻言眼神微微闪动,开口道。
张林笑道:“族长爷爷说父亲给我准备了一份加冠礼,我来接收一下。”
说着环视一周道:“父亲呢?”
张昊道:“父亲临时有事,你的礼物我可以带你去取!敢去吗?”
张林瘪瘪嘴道:“什么礼物还需要胆量?神神秘秘的,我承认,我心动了,走吧,去哪里取?”
张烨招招手,一名赤甲卫士从一旁牵出一匹全身武装,背负甲具的矫健战马。
张烨指指战马道:“父亲的礼物得你亲自去取,不过,大哥和我集资送你的礼物在这里,试试看喜不喜欢。”
张林见那战马,欣喜道:“看着就喜欢,谢谢二位哥哥。”
说着便上前,轻轻抚摸着早已驯服的战马。
姓名:驯服兽类,未命名
种族:龙马
性别:雄
修为:金丹初期
血脉:亚应龙血脉27%
神通:
龙吟:龙马引亢长吟,震慑所有听闻龙吟之音,血脉等阶低于龙族血脉的种族,使其出现恐慌、畏惧等负面效果,概率压迫其臣服或逃离。
飞马:作为马王,俱有一丝应龙血脉,可以短暂拥有应龙之翼。
龙鳞:被动型,物理防御以及术法防御大幅度提升,当前免疫相当于筑基后期实力以下术法,物理攻击。
王者:马中之王,对于同族非王级有着绝对的号令。
赤炎战甲:防御器具
等阶:灵阶上品
灵纹:
三纹金刚阵纹(抵挡金丹期以下的术法,物理攻击)
三纹风灵阵纹(注入少许灵力后,召唤三枚金丹初期的风刃环绕穿戴者周身三秒。)
三纹赤炎阵纹(注入少许灵力后,一道赤炎将环绕穿戴者,不断灼烧周边非火属性目标。
这个阵纹可以和其他赤炎阵纹链接,形成赤炎阵法)
赤炎枪:攻击类器具
等阶:灵阶上品
灵纹:
真炎破击:注入一定火属性灵力后,一道巨大的火焰将从枪尖喷涌而出,可杀伤金丹期。
炎龙破:注入一定火属性灵力灌注长枪,掷出落地后对周围立即造成爆炸性火属性伤害,可杀伤元婴期(使用后,长枪损毁)
炎毒:长枪经历火毒洗礼,被杀伤的目标将受到持续的火灵力灼烧,直到祛除。
赤炎罩盔:防御型器具
等阶:灵阶上品
灵纹:
神木之佑:以扶桑神木落叶为灵液绘制而成的灵纹,具有防止精神冲击的力量。
天眼:经历道门洗礼,具备看穿元婴期以下的伪装,变幻,幻境的能力。
“太谢谢了!”
张林看着眼前赤甲军中,只有百夫长级别才有的配置,高兴不已道:“大哥、二哥,这是代表我加入赤甲军了吗?”
“想得美!”
张昊没好气道:“甲具是族长批命下发,用来暂时保护你的,那马才是我们送你的礼物。
别废话了,快穿戴上,我们带你去个地方。”
“哦!”
被张昊一说,张林只得不情不愿的穿上甲具,准备与二人去取自己的加冠礼,心下道:想什么呢?赤甲军的选拔都没参加,还想得到百夫长级别的赤甲甲具?果然没睡醒。
张林很快穿戴好,骑上战马,一行人便下了扶桑山。
“老三,马还行吗?”
二哥张烨跟在张林身旁,看着张林极力的适应战马,以跟上他们的速度,开口问道。
张林点点头,开兴道:“还行!二位哥哥有心,居然会送我一匹马王。”
“你喜欢就好!”二哥张烨用马鞭蹭蹭头盔道:“这可是我托人在亚斯提亚的瓦斯高原抓的,据说那伙走私的家伙可是损失了一个金丹高手才拿下那个野马群。
这马王就是那野马群马王的后代,难得之处,就是它具备龙族血脉,虽然是亚级,还不是纯血,但在你突破元婴之前,绝对够用了。”
“纯血?”张林回道:“二哥你真敢想,要是纯血,元婴期都拿不下来。”
张烨道:“可我看来,你小子这次登上扶桑之巅,一匹亚龙血脉的战马,实在不符合你身份。
要我说,你得骑真血的。
不过真血的,我这辈子怕是搞不到了。但纯血的可以考虑,下次下次二哥回来,一定给你搞一匹纯血的过来。”
“得了吧!”张林连忙道:“这匹就用够了,再说我一般也不怎么出门,加冠后,可能就要常驻扶桑神木之上了。
别说纯血真血,二哥你就是弄来真龙真凤,我也骑不了。
到是你和大哥送我这样的重礼,以后等我修为有成,一定去亚斯提亚抓两匹真血的坐骑给你们。”
“这可是你说的!”
张烨闻言笑道:“大哥你可听见了?”
张昊道:“听见了,不过大哥我也不贪,亚斯提亚的雪原上有一匹具有白虎真血的雪狼,老三你给我抓来,死活都可以。”
张烨笑道:“看看我们大哥多记仇,那家伙就偷袭了一次他的辎重营,害他的奇袭计划失败,都过去三年了还记得呢。老三你可要给大哥报仇雪恨啊!”
张林拍拍胸口道:“大哥放心,到时我把狼窝都给大哥您端过来,由你处置!
不过我们到底去哪里?这都半天了,看路线也不是回蓉城啊!”
张昊道:“到了你自然知道!不必多问。”
张烨见张林还要说话,连忙道:“老三,给二哥说说,登顶是什么感觉?我想大家都想知道。”
“就是!”其他赤甲卫士闻言附合起来道:“三公子,快给我们说说呗,登上那扶桑之巅到底啥感觉?
我们这些都是落下来的,那感觉就像被人在心口狠狠锤了一下,掉下来不仅摔的屁股两瓣,心头更是沉痛不已。
我等真想知道,登上扶桑之巅到底啥感觉。”
“感觉?”张林想了想道:“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好像,你被关久了,身上挂满石头,枷锁,被人抽打着前行,突然却没有了,哪种放松。
又好比,你累得精疲力尽,突然被人扔进温泉之中,有着美丽无比的佳人为你轻轻按摩着,让你从身体,灵魂都惬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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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张烨闻言,拍拍张林道:“老三啊,这二八佳人按摩,你哪里学的?你让静香……”
“没有,绝对没有!”
张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婉儿姐看着,自十二岁后,哪里敢近女色?”
张烨皱眉,怀疑的看着张林问道:“真的?”
张林见此,十分严肃道:“我以我的血脉起誓,绝对没有碰女色。”
张烨闻言满意的笑道:“父亲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恐怕就是给你找了婉儿这样一位好媳妇。”
第一百六十八章:猎杀时刻【五】
第一百六十九章:猎杀时刻【六】
“天照大神万岁!”
蓉城东城区,一身着郡兵校尉铠甲的男子高呼着,在数个全身漆黑,只有一双眼睛露出的黑衣人包围下,一剑自刎当场。
这样的情景,在蓉城无数角落不断上演着。
黑衣人见对方自刎后,其中一人随手扔出一团火球,那自刎的男子尸体就如同浇过火油的枯树枝般。砰的一声,便燃起来。
一众人待到那自刎者的尸体彻底化作灰烬,方才离去。
“第十三组完成任务!”
征南府后院,一名黑衣人突兀出现在张徵,张珏所在的凉亭外。
对方拿出一枚玉符,张珏接过检查后,向着一旁假寐的张徵禀报到。
张徵闻言,开口道:“有多少组了?”
张珏回道:“回侯爷,已有十七个组顺利完成任务,分别清理了四个城区,以及赤甲营,黑甲军。
征南府第一个清理完毕,各个子、男、伯爵府也清理完毕。
接下来该清理的是蜀王府、郡府以及横江将军府。
三府早已准备妥帖,所有人都已经控制,只等征南府派人去辩别。
蓉城学院那边也正在影子的配合下进行清洗,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另外,蜀王派人前来询问我们何时向四大卫城,以及其他世家、宗门派出清理人选。”
张徵微微点头道:“回禀蜀王,清洗的人已经派出,还请他与郡府商议,各个空缺职位的人选,这次清洗,巴蜀各个职位的人选将会非常紧缺。
看看,连西卫城的守将副将都勾连东瀛人谋位,这种级别的守将拿下,短时间不补缺,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张珏道:“这一点蜀王可积极得很,据说蜀王的三个世子正亲自带队,将蜀王认命好的人选不断带往各城,现在恐怕就只等我们动手,他们跟着上位了。”
张徵闻言,微微一叹道:“这老小子,但愿他吃相不要太难看,不然郡府那边可不会给他好过的。”
张珏亦叹道:“人心难测,蜀王被压制这么多年,希望他能克制自己吧。”
张徵微微点头,继而道:“昊儿那边怎么样了?”
张珏道:“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不过,三公子要是知道……”
“无妨!”张徵见张珏担忧,摆摆手道:“人嘛,总是要长大的,尔虞我诈,也是他终归要面对的。
我不怕他心痛,更不怕他事后一蹶不振,我只怕他心软。
你知道,在我们这个地位,身系万千,一举一动,皆关乎国运。
心软是最大的罪,要是他承担不起,我宁愿他往后余生,只待在扶桑之巅,看这人间沧海桑田。
我是绝对不允许,有一个所谓仁慈的人,去领兵的。
我们这一脉,主修兵家。
而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么多年,这小子对身边人的所作所为毫无察觉我可以忍,但他要是下不去手,我绝不能忍。
吾自四岁习武,八岁便拔剑杀人,十二岁披甲,十七岁挂帅。
一生征战,威名赫赫,吾之儿孙,不求与我相并,但绝不能出现心慈手软之辈。”
张珏闻言叹道:“三公子自幼心善,见难自艾,在蓉城中是出了名的仁善,今日要他对自己身边之人下手,但愿三公子能过心中那一关吧!”
二人言谈张林,皆是忧心忡忡。
实在是过去年月,张林的一举一动,与这铁血铸就的征南府格格不入。
而张徵二人不知,二人议论的张林,已经随张昊,张烨踏入蜀南的滇云山脉,迎接父亲张徵送给他的加冠礼,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考验。
“大哥,二哥,我们怎么来这里了?”
森林外,一行人驻马而立。
看着一望无际的森林海洋,张林不禁问道二位兄长。
二人未言,张昊从怀中摸出一份帛书,扔给张林道:“看看!”
张林疑惑看看二人,打开了帛书。
“追击东瀛余孽?”
张林合起帛书道:“可我们这一路也没见东瀛人的踪影啊!”
张昊道:“怎么找到他们,我们自有手段,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看,好好学。
参加这次追击可不止我们,还有其他人,而时间只有三天。
三天内,完成任务前三的会有奖励,后三名则会受到处罚。
你二哥和我负责带领你,争取一天内完成任务,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张林伸出一根手指再次问道:“一天?”
张烨一副惊讶道:“要是我半天就足够了!老三,你可是登上扶桑之巅的人,不会要三天吧?”
“好了!”
张昊打断张烨,看着张林道:“给你半天时间,以熟练掌握我们张氏的追击手段,而真执行任务的时间,只有半天,一共一天时间。
计时将在一个时辰后开始,你准备好。”
“哦!”
张林点点头,打马到一旁准备起来。
看着张林背影,张烨皱眉道:“老三行吗?”
张昊道:“蓝星意志不需要废物,张家也不需要,他能踏上扶桑之巅,自然有过人之处,这次的考验,以我来看不过小菜一碟,要是都过不了,我同意父亲将他送去扶桑之巅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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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张烨语塞,扭转马头道:“跟你说不清,我去看看老三。”
而一旁,张林已经查看起自己的属性来。
姓名:张林
修为:
炼体【气罡境】【初期】
炼炁【养气境】【后期】
炼神【养神境】【初期】
术法ж:
符篆类:【聚水符、引雷符、祈雨符、平安符、桃花符、五行符】
功法类:【张氏剑术(登堂入室)、梯云纵(炉火纯青)、修炼秘典(后天阶基础修炼篇·金色传说)
金乌观想图(蕴神篇)鎏金三彩
扶桑养体术(炼体篇)金色传说】
血脉天赋:真?金乌血脉5%+(神话?传说?至尊阶)
血脉特性:至刚至阳,毁灭与生机共生,拥有创造与毁灭一切的力量。
血脉神通:【护体太阳真火、破妄之眸】
装备:
【八卦护符】:灵阶中品、紫色卓越
【赤炎战甲】:灵阶上品、紫色卓越
【赤炎枪】:灵阶上品、紫色卓越
【赤炎罩盔】:灵阶中品、紫色卓越
坐骑:
【龙马】:灵阶上品、金色传说
本世界战力评估:金丹初期~金丹后期。
“这属性,太强了。”
看着面板,张林心中暗喜,特别是金乌血脉进阶成真血血脉,虽然开发度断崖式下降,但潜力不可限量。
这时,张烨过来道:“老三,准备好了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猎杀时刻【六】
第一百七十章:抉择
“时刻准备着!”
张林不以为意,随口答到。
“那就好!”
张烨闻言点点头,对一旁早已等候的道人道:“开始吧!”
道人闻言点点头,便去一旁施法起来。
张烨见此,与张林道:“这是我们张氏独有的追踪术之一《回光反溯》。
由于涉及到时间法则,需要金丹境界才能施展,好处是可以让我们看到一处地方在过去一段时间内发生的具体事情。
但面对可以抹去事物的发展痕迹的法术, 它没有什么作用。”
张林闻言疑惑道:“既然没用,为何还要施展?”
“那是因为,回光反溯的进阶法术【溯本回源】才是张氏独有的。
世人只知张氏的回光反溯比世面流传的法术《回光反溯》强大,可以在被抹去、或者篡改的的痕迹
中找到:真相。
但我们之所以可以找到事物发生经过的真相,并不起因为回光反溯这门法术有异于世面上的《回光反溯》,而是因为, 我们张氏有它的进阶法术,只有具备金乌血脉才可以施展的法术【溯本回源】
溯本回源这门法术,才是张氏独步天下的追踪术, 查理真相的核心所在。
而这门法术,即使是张氏嫡脉子弟,也需要具备大量的族内贡献以及通过族会决议通过才能学习。”
张昊坐在马背,缓缓走来解释着,对张林道:“你今日登临扶桑之巅,获得了族老们的认可,因此可以提前学习这门法术。
这门法术,最重的是回源。
它对于修行而言,远比它自身的特异之处更重要。你学会后,可不要随意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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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张林点点头,一些术法,是镇派镇门之术。
蓝星虽然功法、术法共享。
但一些功法,术法却只有顶级势力才具有的。
它们有的威力巨大,或者效果特殊,都具有特殊之处。
一提起它们的存在,便是提及其势力所在。
就如同术法《回光反溯》,基本学道之人, 都有掌握, 不过在于熟练之区别。
而张氏能把这一术法有别他人,便是因为张氏掌握着其进阶术法【溯本回源】
这种现象,张林自然一清二楚。他不知道的,只是【溯本回源】的存在。
连他都不知道其存在,张林自然理解张昊所言,这术法,显然不止有追寻事物发生痕迹被抹去,或篡改的作用。
必然有其更特别之处。
而自己现在能学,却不告诉自己其更特别之处,显然是还需要自己达到其他条件。
而这更加说明,这一术法的特别与珍贵。
张氏背靠道门,资源不输于掌握整个大离的皇室,很少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如此保密的。
因此,张林全神贯注的看着那道人施法。
术法开始,与一般人施展回光反溯并无区别。
回光反溯这一术法,属于低阶的追踪术。
对于追踪没有掌握抹去痕迹能力的修士,十分好用。
因此学习这法术的人很多,甚至于属于地摊货的类别。
道人施展过后,便见其身前出现一道光幕。
光幕中,十数各形各色的人集聚一起,在一间房屋中商议着什么。
他们神色都很急迫,有人不时看下窗外。
没一会儿,他们似乎商议完成,各自换上黑色服饰,拿着各种东瀛特有的武器,各自散去。
画面一转,便见四人进入了丛林之中。
而其进入丛林的环境,与张林他们所在几乎一致。
“在那个方向进去的。”
张林看向他们左侧三百米左右的位置。
哪里有一块巨石,若他们在哪里施法,那光幕中的人所进入丛林的景象,基本可以还原至一模一样的程度。
“不急!”
张昊笑笑,缓步上前,走到道人身旁。
只见其念念有词道:“以吾之血,行吾之令,上接青冥,下引黄泉,三界六道,六合八荒,司命即出,万物受命……”
随着张昊施法,一滴中指所出的阳血挥洒在光幕之上,其上的情景一阵变幻,却是另外一副模样。
还是那群东瀛人,但这一次他们没有商议什么。而是集聚在一栋屋子里,一人带着一群人,对着一人吩咐着什么。
言语间,一群人中走出两人,带着被吩咐的人快速离去。
待三人离去后,那群人又商议起什么来,才是刚才张林等人通过回光反溯所见。
而画面一转,便见三人进了丛林,而其画面,却是在一处瀑布所在。
他们通过瀑布下的溶洞,在其中布置了后手,然后继续前进,已经进入了云滇森林深处。
“运气不错!”张昊微微笑道,对张烨,张林道:“看来我们兄弟今天可以逮到大鱼了。”
说着翻身上马,招呼众人道:“继续追击!”
一行人纷纷上马,找到溶洞所在,便进入其中。
云滇森林,乃是大离东南最大的森林,横跨千里,其中处处毒瘴弥漫,毒虫四处横行。
在这里,活跃着许多以巫蛊为修炼之道的世家、宗门、部落。
其隶属大离东南府节制,目前由有熊氏、芈氏、项氏为首的世家辅佐镇南王姬野治理。
但云滇森林幅员辽阔,交通不便,三大世家与镇南王对其统治力极其薄弱。
只是辖制了其中大、中部落,世家,对于其他小势力,根本无法涉及,也没有去涉及。
东瀛人渗透大离,多选择此地为大本营。
云滇森林林高树密,即使是本地人,也不敢说对这里了如指掌。
因此,这里十分适合那些见不得光的组织存在。
张林他们对于东瀛人往这里逃匿,并不怀疑。
他们要做的,是追上他们,在他们逃到大本营之前,干掉对方。
在张林他们追击时,云滇森林中,一行三人正在休息。
“村野、山下…伊贺老师他…”
坐在村野,山下二人对面的人迟疑的开口,经历逃亡,她显然还是难以接受二人带回来的事实。
“长官,节哀!”
村野,山下二人对视一眼,其中村野一郎道:“您应该清楚,没有人能在化神境界的大能下逃脱,在我们行踪暴露那一刻,就注定要为天照大神献身,回归祂的怀抱。”
山下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在张家人追上我们之前赶到大本营,将长官您安全送回东瀛。
现在只有您所掌握的,关于张家人的情报,是我们这次计划最大的收获,它不容有失。
为此,我们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包括整个千年计划所有成员的生命。
伊贺大人他们的牺牲,必须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