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篮吧爸爸》 第一章 儿子像只大白虫 “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里啦，谢谢各位观众的支持，喜欢看小炫的朋友麻烦右上角点一下订阅。再次感谢大家。”一个大大眼睛，白白胖胖看起来挺可爱的孩子，熟练的下线，关电脑。 “小炫，明天要开学了，今晚可要早点睡啊！”孩子的爸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对着儿子喊道。 小男孩伸了个懒腰，对他说：“知道了老爸，你没看我今天直播下的这么早么。” 看着儿子慵懒的样子，爸爸丁亚川无奈的笑了笑。丁小炫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唯一的爱好就是玩电子游戏，而且现在好像玩的水平还挺高，每天在网上做《我的世界》游戏直播，居然还有不少的粉丝！可是让他有些担忧的是，这孩子每天就喜欢呆在家里，足不出户，小小年龄就成了一个典型的宅男，这样下去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马上就要上小学了，你可要管管他，不能这么玩了，又坏眼睛，又耽误学习的。”妈妈在旁边，有些担心的跟爸爸说。 丁亚川却无所谓，道：“儿子有自己的爱好，我们即使不鼓励，但也不要打压嘛！” 妈妈听了，恼的拧了他一把：“玩游戏能玩出什么名堂来！” “那你可说错了，现在这个玩游戏啊，做直播啊，也是一个新兴的产业！已经有不少人在这方面成功了！”爸爸有些不同意妈妈的意见，一本正经的说道，看起来对儿子还是比较支持的。 “懒得理你！”妈妈一生气，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丁亚川拍了拍还在熟睡中的儿子，“小炫，赶紧起来了，今天可是开学第一天，不能迟到哦！” “唔……再让我睡一会儿么！”小炫翻了个身，露出了白白的小屁股。 “赶紧给我起来！还要不要上学啦！”妈妈在厨房里咆哮着！ 听到老妈的狮子吼，小炫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对老爸吐了吐舌头，赶忙去刷牙洗脸了…… 一家三口来到了池塘小学，嗬，乌央乌央都是人。“人都多成这样了，国家还敢开放二孩啊……”老爸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发出了感叹。 “就你话多，赶紧找儿子的教室去啊！”妈妈一向风风火火的。 找到了小炫所在的教室，丁亚川夫妻俩把孩子安顿好，这时老师说：“家长朋友们，请放心的把孩子交给我们，你们可以回去啦！同学们，跟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辛苦啦！放心地回去吧’！” “爸爸妈妈辛苦啦！放心地回去吧！”教室里响起奶声奶气的合声。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炫妈妈挺高兴地对老公说：“老公，你发现没，咱儿子在班里个子算是高的了！” 丁亚川笑着对老婆说：“对！都是你的功劳！把我们父子俩养的白白胖胖、高高大大的！” “哼！知道就好！”听到老公的表扬，小炫妈心里美滋滋的。 开学的第一天，在众多爸爸妈妈们的担心、期待中度过。丁亚川前段时间刚辞职，所以也没什么事做，很早就等在了校门口，放学的铃声一响，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 走到儿子教室，看到小炫似乎交到了第一个朋友，正在那里兴奋地聊着什么。丁亚川向儿子挥了挥手轻轻叫到：“小炫！小炫！该回家啦！” “爸爸，我同学张博文想和我一起去操场玩一会儿，可以吗？”小炫一转过头，看到了爸爸，一下冲了过来，抬着头央求道。 原来和小炫聊的不错的小同学叫张博文啊，看到儿子居然提出要求去操场玩一会儿，丁亚川自然很高兴，道：“当然可以啊！博文你的家长来了吗？” “我妈妈来了，在那里！”博文瘦瘦小小的，举起细细的胳膊指了一下旁边的一位女家长。 “孩子们这么高兴，就让他们玩一会儿吧！”博文妈妈笑着点了点头。 “太棒喽！”两个小家伙开心地向操场跑去。 两个小家伙对新校园充满了好奇，这边玩玩，那边逛逛，把周围都玩遍了。 这时张博文把丁小炫拉到了跑道的起跑线上，提议道：“丁小炫，我们来比赛跑步吧！看谁先跑完操场一圈！” 小炫开心地回答道：“好啊！那我们开始吧！” “预备，跑！”张博文虽然看起来比丁小炫小了一圈，但跑得倒是挺快，没过一会儿就跑半圈儿了。 而我们的小炫呢？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努力的跑着，脸上身上的小肥肉有节奏地一抖一抖的。但是很快就开始越跑越慢，上气不接下气，最终跑了不到一百米，实在跑不动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张博文再前边跑着跑着，咦，怎么就剩自己了？回头一看，原来丁小炫坐在那里，不跑了！便折回来，对小炫说：“快起来呀，我们在赛跑呢。”说完拉着小炫的胳膊就跑，别看俩人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但是张博文似乎力气比小炫大多了。 可怜的丁小炫，被张博文拖着踉踉跄跄地跑着，满脸的痛苦，都快哭了，时不时地朝爸爸这边投来求助的目光。丁亚川此时真是羞的要找个缝钻起来，真怕别人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 旁边博文的妈妈似乎也看出丁亚川的尴尬，善解人意地赶忙制止了自己的儿子：“博文，我们该回家啦！” “哎，真没意思！我回家去啦！”张博文似乎对小炫有些不满，拉着妈妈走了。 他们走后，小炫终于解放了！一下子摊在了跑道上，白花花的小肚皮也从衣服里露了出来，在下午太阳的照射下，居然还反着白光！ 丁亚川神情有些恍惚地走到了儿子身边坐下，父子俩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在夕阳下显得特别悲壮。看着自己在那里大喘气儿的儿子，在他眼里好像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大虫子（大家可以联想一下米里生出的那种白虫），在那里慢慢的蠕动！想到这儿，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心里狠狠地做了一个决定： “不行！必须得减肥！” 第二章 减肥计划 父子俩回到家，小炫跟往常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电脑，准备开始日常的直播大业。丁亚川走过来，一下就把他电脑关掉了。 “干嘛啊老爸？”小炫对老爸这个行为很是不解？ “儿子。”丁亚川盯着小炫，认真地说，“今天跟小伙伴一起跑步，你跑成那样，应该很难过吧！” 小炫挠挠脑袋：“为什么难过啊？我反正也跑了，爸爸你不是总跟我说，做事情尽自己全力就行么，我觉得我今天已经很尽力了啊！” 丁亚川点点头，觉得儿子说的也挺对。突然儿子在夕阳下的白肚皮又浮现在自己脑海中，靠，差点被这小子给说服了！赶忙又摇摇头：“爸爸的意思是，你今天和张博文跑步，身上有什么感觉呢？” 一问到这个，小炫好像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吐了吐舌头道：“跑步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简直是要人命了。爸爸，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跑了，这样还能活的久一点！”得，小家伙一本正经地开始反过来劝他老爸了！ 丁亚川看这样跟儿子说不通，又换了个方式：“小炫，难道你不想和张博文那样跑的很快很快吗？那样多厉害！” “张博文他只是跑步比我厉害而已，我玩游戏比他厉害多了！他还是我粉丝呢！”小炫骄傲的说，“我得赶紧上线了，粉丝们都在等我呢，老爸你起开点。”说着就准备去开电脑。 “不行！”看来商量是没用了，丁亚川一下凶了起来！“从今天开始，你必须锻炼身体！不锻炼身体，就不许玩电脑！” 小炫从小到大哪见过老爸这么凶过，“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丁亚川硬着心，不搭理小炫，开始为小炫制定起减肥计划来。 这时，妈妈下班回家了，看到儿子正在那里大哭，老公阴着脸坐在那里写着什么。 “你们父子俩干吗啊？儿子你哭什么啊，跟妈妈说。”当妈的，最见不得就是儿子的眼泪，赶紧心疼地把小炫抱在怀里。 丁亚川头也没抬，边写边说道：“你别管了，这是我跟儿子的事。”说完，把起草好的减肥计划拿了起来。 “以后每天放学，五十个仰卧起坐，二十个俯卧撑。做完才可以玩电脑！”丁亚川跟儿子严肃地说道。 “真的？”小炫一听电脑还有的玩，马上不哭了，两眼冒着星星说道。 “恩，只要你按照爸爸的计划，把这些动作做完，你就可以去玩了！” “耶！太棒了！”小炫开心的欢呼雀跃“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真搞不懂你们父子俩！”妈妈一看这父子俩一会哭一会笑的，摇了摇头去厨房做饭了。 “可是老爸，仰卧起坐和俯卧撑怎么做啊？”坐在床边，小炫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丁亚川袖子一撸，说道：“来，老爸给你做个示范！” 麻利地做完示范，丁亚川对儿子说：“来吧，先做五十个仰卧起坐！” 小炫照模照样地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用力一挺！没起来……无奈地用他那小眼神看着爸爸：“爸爸，这怎么办啊？” “加油儿子！刚开始总会有些困难的，你想想刚才你说的，用全力！来，继续！”老爸给儿子打气道。 “嘿！”“嗬！”“哈！”“唉——”一连做了三个“鲤鱼打挺”，小炫已经浑身是汗了，但却愣是没有坐起来。 丁亚川手捂着眼睛，满头黑线，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算了，儿子，先做俯卧撑吧，来！” “好的爸爸！”小炫是个很乖的孩子，照着爸爸刚才的样子爬了起来。 “屁股放低，对，下！”老爸在旁边指导着。 “砰”小炫胳膊一软，整个人失去重心了，一脑袋撞在了床头柜上！ “哇！”可怜的小炫头被撞了，疼的又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又怎么了？”老妈拿着锅铲从厨房里飞奔过来“丁亚川你干吗啊？虐童吗你？” “我，我……”丁亚川此时也是有口难辩。 “乖儿子别哭了，练什么练，练练练的，你一口气给我做五十个仰卧起坐，二十个俯卧撑看看！”老妈对丁亚川怼了一句。竟然令他无言以对。 减肥a计划，以失败告终…… 这天放学后，刚进家，丁亚川神秘兮兮地对儿子说：“儿子，爸爸送你个礼物！” 丁小炫开心极了，问爸爸：“在哪呢？在哪呢？” “你看！”丁亚川指着桌子上的两个5kg哑铃“怎么样？喜不喜欢？” 丁小炫左看看，又看看，用手拎了拎，还挺重的，便问他爸：“爸爸，这是什么玩意儿啊？这么重？” “这个啊，是练肌肉的！你这样举，也很锻炼身体。”丁亚川一边给儿子示范，一边说道。 “哦，爸爸，那你让我举几个，是不是举完了就可以去玩电脑啦？”小炫倒是熟门熟路了。 “真聪明！那就每只胳膊举二十个吧！” “好嘞爸爸！” 这次小炫还真的坚持做下来了，就是做完后，两条胳膊微微在发抖……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炫耷拉着两条胳膊，妈妈看到了，问他：“小炫，你怎么不吃饭啊？这些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啊妈妈，我胳膊举不起来啦！”小炫可怜兮兮地看着妈妈。 “怎么啦，让妈妈看看！”一听儿子胳膊不会动了，妈妈十分紧张。 小炫眼巴巴地看着爸爸：“爸爸让我锻炼身体，练完我就这样了。” “丁亚川！你还要不要过了！没完了是吧？啊？”老妈这次真的是发飙了！ “老婆，你先冷静一下。咱有话好好说啊。”看着老婆把碗举起来了，下一秒很有可能落在他头上，丁亚川赶紧向老婆求饶。 “以后！不许你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了！知道了吗？我看你就是不上班闲出毛病来了！”老妈放下手中的碗，指着丁爸爸吼道。 “好的好的，再不这样了！”丁亚川一脸的无奈。 唉，减肥b计划，再次失败…… 这时，丁亚川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原来是个广告短信，正准备删掉，里边的内容吸引住了他： “您的孩子是否整天抱着手机、ipad不离手？ 小小年纪就带着一副眼镜，一身肥肉？ 快来学篮球吧，让您的孩子学习一项运动技能，让他终身受益无穷！ 详情欢迎咨询。 落款：飞扬篮球俱乐部” 丁亚川两眼瞬间亮了。 第三章 你儿子不适合打篮球啊 “儿子，今天周末，老爸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玩！”周六一大早，丁亚川趁着老婆还在睡懒觉，悄悄地把儿子叫醒。 小炫睡眼惺忪，“老爸，我还想睡，我们等会儿去不就行了吗？” “不行，赶紧起来！”想想一会儿老婆该醒了，丁亚川把小炫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七个不情，八个不愿，小炫一边刷牙，一边打着瞌睡，问爸爸：“什么地方啊，非要这么早去？” “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赶紧的。” 飞扬篮球俱乐部就在离小炫家不远的体育场里边，丁亚川带着小炫在里边逛了半天，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整个俱乐部的规模也就只有两个用铁网隔开的全场，现在早上八点多，已经有几个孩子在那边开始练习了。 “爸爸，你看，他们在打篮球！”小炫看到那些在练习的孩子，一下子跑了过去。忘了说了，除了《我的世界》以外，小炫最喜欢玩的电脑游戏就是篮球类的了，有时候也会在网络上直播一下《街头篮球》《nba2k》之类，所以看到有人在那边练球，特别兴奋。 “儿子，那你先在这里看着，爸爸去办点事。”看到儿子扒在铁网外，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里，丁亚川索性让他呆在这儿，自己去找报名的老师了。 “恩恩，去吧，去吧。”小炫应付着爸爸，两眼像被场地里的篮球吸住了，挪都挪不开。 球场旁边有几间平房，作为俱乐部的办公室。丁亚川找了半天，发现只有一间办公室里边有人，便推门进去，里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玩手机，听到动静，头都懒得抬一下，说：“办公区域，闲人免进哈！” “哦，你好，我看到了你们发的短信，就带孩子过来了，请问一下今天可以报名吗？” 一听是来报名的，中年妇女马上放下手机，站起来一脸堆笑地说道：“啊，报名啊！可以啊！我们飞扬俱乐部可是全市历史最悠久的篮球培训学校之一，主要招收广大中小学生，对他们进行专业的篮球培训，我们不仅专业，还有着全市小学生联赛第一的光荣历史，你看，这就是我们当年的冠军奖杯！”一边熟练地介绍业务，一边随手拉开左手边的抽屉，拿出一个有些褪色的奖杯。 “青山市小学联赛冠军，一九九六年制。”丁亚川看着奖杯底座的那行小字，跟着念了出来。中年妇女脸色一变，赶紧把奖杯又塞回了抽屉，转移话题：“啊，那什么，你不是带孩子来了吗？在哪呢？” 丁亚川一拍脑袋，小炫还扔在外边呢，赶忙说：“他在球场边呢，我去把他叫来。” “不用不用，我们一起过去吧，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教练。”中年妇女把桌上的钥匙拿起来，带着丁亚川去了操场。 “马教练！过来一下！”隔了挺远，中年妇女就冲着球场喊了一声。小炫闻声转过头来看到爸爸，也回到爸爸身边来。 这个马教练看起来和那个妇女年纪差不多，穿着一身有些发旧的运动衣，耳朵上还夹着根香烟，似乎被中年妇女打断了教学，有些不满意，阴着脸走了过来。 “这个孩子想报名，跟你们班，没问题吧！” 马教练打量了一下小炫，问道：“小家伙，多大啦？” 仿佛感到这个教练有点凶，小炫有些害怕地躲在了爸爸的身后，丁亚川赶忙回答道：“教练你好，他今年七岁了，刚上小学一年级。” “嗯，身高还不错，有基础吗？”马教练摸着胡子道。 “啊，小的时候在幼儿园拍过几次皮球。”丁亚川硬着头皮答道。 马教练听了有些不耐烦道“那就是没基础了呗，这样，先做一下体能测试。” “这位家长，我们这里测试费是一百元，您直接交给我就行了。”中年妇女见状马上接话道。 丁亚川啥都不懂，心里感觉这俱乐部上来就让体能测验，看来还是比较专业的！于是赶忙从钱包掏出一张毛爷爷递给了中年妇女手里，问道：“那咱们现在开始吗？” “恩，过来吧！”马教练转身走向球场，众人赶忙跟了过去。 走到另一个没人训练的球场，马教练站在底线指了一下对面，说道：“从这根线跑到对面那根线，然后再跑回来。” 小炫抬头看了看爸爸，老爸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便走了过去。 “预备，开始！”教练大喊一声，然后按下胸前挂的秒表，开始计时。 只见小炫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小屁股一扭一扭的，以比走路稍微快一点的速度“跑”了出去。 教练见状，大怒，厉声喝道：“回来，回来！” 小炫听到，慢悠悠地走回来。 “是让你跑过去，不是走过去，懂了吗小家伙？” “教练，我刚才就是跑过去的呀。”小炫怯生生地说。 马教练转过头看了一眼丁亚川，丁亚川也无奈地点了点头：“他跑的的确是有些慢，需要锻炼，需要锻炼。” “算了算了，小家伙，看到那边那根铁柱子了吗？”马教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手指向场边一根三米多高的铁柱，上边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刻度“过去跳起来摸一下，看你最高能摸多高！” 小炫非常听话，走了过去，用力一跳！双脚离地大概，有两厘米不到吧。。。 马教练看这情形，转过身对丁亚川说：“其他的也不用测了，你儿子不适合打篮球啊！回去吧！” 丁亚川一听，急了，跟教练说：“教练，孩子他虽然身体素质不太好，不过这些不都可以练嘛。他优点还是很多的，听话，认真，不偷懒……” 旁边的中年妇女见状，也把马教练拉到了一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疯了啊，好不容易来个报名的，随便让他跟着练练呗，还能多赚一份学费！” 马教练笑了笑，给了中年妇女一个眼神：“我都那么说了，你还不知道怎么办吗？” 中年妇女恍然大悟：“哦哦！懂了懂了！” 说罢，转过身对丁亚川正色道：“你家儿子的确是不太适合篮球运动，我们也很为难啊。” 丁亚川还是比较坚持，有些央求的对中年妇女道：“麻烦了老师，带他来就是锻炼锻炼身体，减减肥，您看还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看到目的达到了，中年妇女满意地笑了，说道：“收下这孩子也不是不行，但是他这个情况，教学起来比较费事儿，所以别人一个学期学费两千，他得两千五！” 第四章 史上最差队员 丁亚川之前好歹也是做了多年业务员的，怎能不知道这是坐地起价呢。低头问小炫道：“小炫，若是让你和那边的小朋友一样打篮球，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啦！我游戏里篮球就玩得很厉害的！”小炫还是个孩子，看不懂大人之间的猫腻，天真地说。 于是丁亚川咬了咬牙，对中年妇女道：“走吧，我刷卡！”为了儿子他也是拼了，把原本就不多的老本掏了出来。 办理完手续，中年妇女对丁亚川说道：“今天正好来了，顺便就把这节课上了吧，现在还早，马教练要教学到十一点呢。” “太棒喽，走，爸爸，去看我打球！”小炫听了高兴极了，拉着爸爸就往球场走去。 马教练看到这父子俩走来，便对队员们吹哨让他们暂停。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新队友，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丁小炫细声细气地说：“大家好，我叫丁小炫！” 站成一排的队员们并没有鼓掌欢迎，而是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这哪来的小胖子啊，看这身板，能打大中锋了吧！”“什么啊！刚才他体能测试你没看到吗？”“没注意啊，怎么了？”“跑起来啊，跟只肥鸭子似的，教练又让他去摸高，他那一跳啊，几乎是站着没动。哈哈！”“哈哈！那也太挫了。” 教练大手一按，说道：“安静安静！那什么，丁小炫，你先去拿颗球，在场边左右手各练习运球一千次！剩下的人接着刚才练习！” 小炫好像并没有听到来自队友们的嘲笑，听到教练给他安排的任务，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很乖地拿着球，在场地边练习起了运球。 虽然小炫以前没怎么玩过篮球，现在练习运球时不时把球拍得丢向了一旁，但每次球丢了，他就咚咚咚地跑去捡回来继续练，不气馁，也不觉得枯燥…… 看着儿子练得这么认真，丁亚川也很欣慰，就坐在球场边的椅子上看儿子练习。 “所有人集合！”这时教练哨声吹响，丁小炫听到后，也马上停止了练习，抱着球准备归队。 “你的运球练习做完了吗？”马教练看到了小炫，问他道。 “报告教练，没有。” “那你还不继续去练！” 听到教练一声吼，小炫吓的赶紧跑回到球场边，继续运起球来。 “现在分成两组，看到那边的标记盘了吗？每个人从底线出发，运球到标记盘旁边后，把标记盘捡起来后返回，然后下一个队员出发。注意，整个过程必须保持运球，不允许抱着球跑！输了的小组罚三十个蹲起！”教练宣布道。 队员们迅速分队。很快就有人喊道：“教练！不公平啊！他们那组少人!肯定是先完成的！” 马教练这才清点自己的队员，“啊？今天谁没到？” “报告教练，今天龙伊人没来！”一个皮肤黝黑，瘦瘦高高的队员走了出来，汇报道，他是球队的队长，名叫白如冰，虽然他的父母给他起了个这名儿，但就目前看来他的后天发育完全没有实现爹妈的美好愿望。 马教练略微沉思了一下，对丁小炫喊道：“丁小炫，你过来，去白如冰那组！” “啊？那我们还不是稳输啊！”白如冰这一组的队员们都无奈的喊起来。 小炫倒是不管他们说什么，乐呵呵地跑了过来。 “好了！都站好！准备开始！”教练又吹了一下哨子，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预备，开始！” 随着教练的哨声响起，两边的小队员运着球飞奔出去。白如冰是他们组第一个出发的，身为队长他果然厉害！运着球，甩开两条大长腿，很快就把另一组的队员甩在身后。只见他跑到标记盘前，稍微一弯腰，就捞起一个，马上转身就往回跑，而另一组的呢，可算是到标记盘跟前了，运着球慢慢地往下蹲，想捡个起来，可一蹲下，球就丢了，只好再去把球捡回来，重新来过，这么一来二去，等他回来的时候，白如冰他们组第三个人已经出发了。 “恩，稳赢！”看到这个局势，白如冰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么大的优势，丁小炫可以忽略不计了。 很快，第三名队员也顺利完成，轮到丁小炫出发了！ 小炫此时也被这比赛的气氛点燃了！运着球冲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啊！”同组的队员看到，小炫运着球还没走两步呢，球就丢了，一阵无奈。 可小炫很顽强，球运丢了，就马上捡回来，就这样反反复复，慢慢地往标记盘移动。 “死胖子！你到是快点儿啊！”白如冰看到另一组的第三名队员也往回走了，有点着急了。 他这么一喊，整组人有节奏地齐声高喊：“死胖子！快点！死胖子！快点！” 丁亚川一看着阵势，脸一下沉下来了，向马教练望去，教练没什么反应，似乎觉得这很正常似的。又看了看在那里努力的儿子，不忍心打扰他，强压住火没过去。 丁小炫才不管外边的声音呢，现在他正专注地运球往前走，好像找到了一些规律，丢球的次数也少了很多，但速度还是那么的慢。 另一组的第四名队员也出发了，很快就超过了丁小炫，当他拿起标记盘往回走的时候，小炫才终于来到了标记盘面前。 捡这个标记盘，对丁小炫可是个巨大的考验啊！他身材本就很胖，腰根本弯不下来，只好慢慢的蹲下，可是一蹲，球就丢，一蹲，球就丢。 在他还在那边解决蹲下这个问题的时候，隔壁组的最后一个队员也归队了，那边爆发出了胜利的呐喊声。反过来看白如冰这组，一个个脸阴沉沉的。白如冰盯着丁小炫肥胖的身躯，越看越恨，冲了过去，一把推开正在努力的丁小炫！小炫没稳住，坐在了地上。 “死胖子！你说你来了干什么啊？是不是来害我们的？”白如冰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点着小炫的头，叫道：“你说话啊死胖子！说啊！” 丁小炫一直都是个乖乖仔，哪遇见过这个啊！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边躲着白如冰的手指，一边朝老爸望过去，脸上显得很尴尬，又很委屈。 “够了！”丁亚川哪还能忍！冲了过去，指着马教练说：“教练，你怎么教学员的，他这么欺负我儿子你不管管？” 马教练也不是吃素的，拨开丁亚川的手说：“我早跟你说了，你儿子根本不适合打球，你非要让他学，现在你在这里发什么疯呢？” 丁亚川一下被说的无语了，这时教练又补了一刀：“我马纵横教了那么多学生，你这儿子，是我见过最差的！” 听到马教练这带有侮辱性质的话，丁亚川一把拉起地上的儿子：“走！儿子！咱不学了！”说完拉着儿子就去办公室找那个中年妇女退钱，可是当他们来到办公室前，只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人早没了！ 第五章 与儿子的谈话 父子俩一路无话回到了家，妈妈这时也起床了，问道：“一大早你俩去哪了？” 丁亚川一言不发，阴沉着脸钻进卫生间去了。小炫对着妈妈耸耸肩膀，也没回答，搬了个小板凳，守在了卫生间门口。 在卫生间里，丁亚川点了根烟，球场上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特别是儿子在地上对自己投来的那个求助的眼神，在他心里怎么挥都挥不去，让他后悔不已。心里想：“唉，是自己心太急了，反而害小炫受这么大的委屈。希望别对他的小心灵造成伤害吧！算了，也不要去强求孩子减什么肥了，顺其自然就好。” 收拾好了心情，丁亚川走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却看到乖乖坐在门口的小炫，便问道：“儿子，坐在这干吗呢？” 一看到老爸出来了，小炫开心地站起来：“爸爸！你没事啦？” 丁亚川对儿子无奈地笑笑，拉着他的小手走到沙发边坐下，仔细地打量着儿子，有些担心地问：”儿子，刚才摔了那一跤，没受伤吧？” 小炫若无其事道：“能有什么事啊，老爸你就别担心啦！” “儿子，爸爸可能是心急了些，以后锻炼身体这件事不会再提了，篮球学校咱也不去了，爸爸再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了！”想起儿子今天在球场上的遭遇，丁亚川不由地又是一阵心疼。 小炫却摆摆手道：“不啊，老爸，今天我在那里玩篮球，我觉得很有意思啊！”说起篮球，他开始兴奋起来：“你没发现吗爸爸，我今天进步很大呢，后来我都可以带着球走路了！” 看着天真的儿子，丁亚川嘴里有些苦涩，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龄啊！便问他：“刚才那个同学对你那么凶，还把你推倒了，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啊？”小炫有些莫名其妙“今天若不是因为我，我们组肯定就赢了，他着急也是应该的。” 丁亚川叹了口气，虽然儿子没看出来，但他怎能没感受到整个球队对儿子的恶意？对小炫讲道：“儿子，好玩的地方有很多呢，或者你若是很喜欢玩篮球，爸爸带你去找其他的学校去学！怎么样？” “不！爸爸！”小炫抬起了头，声音也渐渐变大了，对老爸说：“今天我在这个球场跌倒了，我就要在这里爬起来！爸爸，你不是说过吗，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样才是一个男子汉！” 还没等丁亚川开口，小炫又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现在篮球打得不好，但这是我今天第一次玩啊，我觉得我多努力练习，肯定有一天会比他们厉害的！爸爸，你不会是对我没信心吧？这么轻易就放弃，这可不像你啊！” 丁亚川被说的一阵语塞，在自己印象中，小炫好像从来没这样跟自己说话过，突然间，他发现，儿子好像已经长大了。 “儿子，现在你可能有些事情还不明白，如果还去那个学校，那些队友包括那个教练，他们对你不会太友好的，甚至有时候还会被他们欺负，你受的了吗？”作为父亲，丁亚川还是很担心自己儿子受到伤害。 “放心啦老爸！他们今天不高兴，不就是因为我玩的不好嘛，我玩成高手不就行了！”小炫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也的确，丁小炫虽然从小只喜欢玩电脑游戏，但他每玩一个游戏，都是不玩到极致不罢休，不服输的品质从小就具备了。 看到儿子坚定的眼神，丁亚川之前的郁闷和担心也渐渐烟消云散。 “想成为一个高手可不是容易的事，你要比别人花费更多辛苦才行！” “那我们就开始吧，老爸！今天开始，我们都不要放弃！” “好嘞！”父子俩击了一个掌，作出了男人间的约定。 “爸爸抱抱！”说到动情处，小炫向爸爸伸出了双手。 丁亚川看了看自己胖乎乎的儿子，苦笑道：“老爸抱不动啊。” …… “你俩神神秘秘地干吗呢？”妈妈走了出来，可是父子俩谁都没理她，俩人现在正围在电脑前边嘀嘀咕咕着什么。“切，这是又发现什么新游戏了！”见没人回答，妈妈摇摇头去做饭了。 “《篮球基础视频——运球篇》这个收藏起来，还有那个，《十五天能扣篮——弹跳训练计划》。”老爸指挥着儿子，原来两人是在网上查找各种有关篮球的资料。 整个上午，父子俩就钻在电脑面前，到了午饭时间，他们已经收集了很多关于篮球的资料了。 “下午我去买个篮球，咱们今天就开始练起来！”饭间，丁亚川一边扒着饭一边对儿子说。 “不是说不让你给儿子瞎练了吗？还买篮球干吗？”妈妈还没忘记前几天儿子受的委屈，放下筷子，脸色一变。 小炫马上出面提爸爸解围道：“老妈，你就别管了，是我让爸爸陪我练的！老爸，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妈妈还是有些担忧：“你忘记啦？前几天他把你练的都受伤了，你还跟着他胡闹！” “不嘛妈妈，打篮球很有意思的，你就让我们去吧，好吗？”小炫央求道。 见儿子这么坚持，当妈的也拗不过他，只好转过身对丁亚川说道：“行吧！但是你可要看好我儿子，他若是再受一点伤，老娘跟你没完！” “遵命，老婆大人！” 篮球买回来后，丁亚川带着小炫就在小区里开始了第一天的练习。整个小区高楼耸立，唯一的一块空地当时规划成一个网球场，不过因为长期没有人使用，现在已经废弃了。 “儿子，就在这儿吧，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秘密基地！”两人来到了网球场，丁亚川边说边掏出了手机“来，我们先看一下视频。” 照着视频上的讲解，小炫摆好了架势，有模有样地练了起来。也许是早上在球场玩过一会儿的缘故，现在他似乎更熟练了一些。 丁亚川也没闲着，不断地参照着视频，纠正儿子的姿势，时不时地还亲身示范一下。 时间过的很快，渐渐太阳西下，父子俩此时已都是大汗淋漓，在夕阳的照映下，发出了炫目的光辉…… 第六章 神秘的小姐姐 时间在父子俩每天的练习中悄悄流逝，短短一个星期，小炫的运球技术有了很大提高，起码现在让他再参加上次那个捡盘子的比赛，球不会那么轻易地丢掉了…… 又到了星期六，父子俩一大早穿戴整齐，来到了球场。可能时间太早，球场上还没有学员练习。倒是马教练，已经坐在场边的椅子上吃着早餐，看到了丁家父子，冷笑一声道：“退学费也用不着这么早，办公室现在还没人呢！” 丁亚川没有搭理，径自去球场的另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丁小炫反而乐呵呵地跑道教练面前打了声招呼：“马教练早上好！”说罢很自觉地拿了颗球，开始了一千个运球练习。“哼！”马教练看都懒得看小炫一眼，继续埋头吃起包子来。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短发女孩儿走进了球场，马教练看见她来了，赶忙站起身，笑容可掬地对小女孩说：“你来啦，今天这么早啊？” “额，把你嘴巴里东西吃干净，真恶心！”看到马教练牙齿上的韭菜叶子，女孩儿皱了皱眉头把他晾在一边，自己去拿了颗球练投篮了。 似乎已经习惯了女孩的嘲讽，马教练一脸无所谓地又坐回了座位上。小炫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心想这个女孩儿这么厉害啊，居然敢这么直接顶撞教练！ “看什么看！赶紧练你的球！”教练不满地大喊一声，吓得小炫缩了缩脖子。 陆陆续续地，队员们都来齐了，白如冰看到在球场练球的小炫，冷哼了一声，又转过头看到在另一个场地练习投篮的女孩儿，眼神一紧。 “都来了啊，赶紧集合热身，一会儿打对抗赛！”此时马教练也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拍了拍手站起身道。 几个队员排好队先绕着球场开始了慢跑。由于之前被教练凶了好多次，小炫球没运够一千个哪都不敢去，所以没有加入大家的队列，而那个女孩子，根本不管这边发生了什么事，自顾自地在那边投篮。 “你们几个，今天比赛想不想输？”白如冰一边跑，一边跟周围的几个队员小声嘀咕道。 “队长你在开玩笑吗？谁愿意输啊？”一个队员听了，失笑道。 白如冰看了他一眼，说：“别忘了，上次我这组是怎么输的？”说完把眼神看向了在远处练习运球的小炫。 “对啊，那个胖子去哪个组，那个组必输啊！”先前开口的那个队员反应了过来。 “哼，不想输的话，你们就好好祈祷别把他安排到和你们一组吧！”白如冰冷冷说了一声。 几名小队员听了，一下炸开了锅：“不行，坚决不能和那胖子一组！”“一会儿教练要是把他安排到我这组，我直接弃权！”…… 听到身边人们的声音，白如冰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待众人跑完圈后，教练吹了一声哨子：“集合！” “喂，老马，别把我算里边啊，跟这帮菜鸟打比赛简直浪费我时间！”女孩儿冲这边喊了一声，便又自己在那里练习了起来。反观这边的队员们，听了这话好像习惯了似的，只有白如冰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咳，那什么，你们先一二报数！”教练也稍显尴尬，连忙命令面前的几个队员道。 “一，二，一，二……” “报一的出列，你们几个一组，报二的，你们……恩，丁小炫，过来，你到二组！”发现人还是少了一个，教练对场边的小炫喊道。 小炫一听自己还有份，兴奋的跑了过来：“来了，来了！” “报告教练！我不打了，弃权！”“我也是”“我也是！”好像商量好一般，二组的几名小队员同时发出了抗议！ “都吵什么呢？干吗啊？要造反啊？”教练见状大吼。 一个胆子大的队员站了出来，说：“教练，我们这组本来就没队长那组厉害，您再给我们安排这么一个新手，那不是单方面被碾压么！” 马教练看了看分组的情况，又重新安排道：“那丁小炫，你去白如冰那组，一组出个人去二组！” 这时白如冰也站出来说道：“教练，让他来我这组也行，但他总得发挥点什么作用吧！”接着转过身对小炫问道：“胖子，你跟我们说说，你上场能干啥？” 丁小炫被问得哑口无言，尴尬地站在人群中央，周围的队员们大声哄笑了起来。 在另一个场地的那个女孩儿，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投篮练习，抱着球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当她看到小炫在人群里那无助的模样，脑子一热就走了过来。 “都别吵吵了，小胖子，来，我跟你一组！” “咝~~~”一帮男孩子都倒吸了口凉气，看到女孩子走过来，都悄悄的了。 白如冰看着她走到了丁小炫身边，皱了皱眉，说道:“你也要来凑这个热闹？行啊，那你们谁愿意，就去她俩那组吧！”说完环顾了一圈周围的队友。 这帮小子都低着脑袋，不敢吱声，也没人走向丁小炫那边，女孩儿先笑了，说道：“对付你们这帮废物还需要多少人啊？我们俩就够了！你们一起来吧！” 白如冰听闻看向了教练，发现教练也在那边默不做声，便冷哼一声对女孩儿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说完，面色凝重地挑了四名队员，显然这四个在队里也属于水平最好的几个了。 “切！”女孩儿轻蔑地看了白如冰一眼，回过头问教练：“还不开始吗？” “哦，哦！比赛的人都进场准备，其他人都到场外观赛！”马教练这才反应过来。 走上球场，丁小炫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女孩儿，问道：“小姐姐，就咱们两个能打的过他们吗？” “放心吧小胖子，打他们几个轻松的很！”女孩儿大大咧咧地朝小炫挥了挥手。 小炫这才有些放下心，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问女孩儿：“那一会我在场上能干些啥？” 女孩儿歪着脑袋看着小炫，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待会儿你就站在咱们家篮下，守着！” 第七章 篮球场上的守门员 “所有人都准备！五颗球分胜负！开始！”马教练见人都已在球场上，哨声一吹，比赛开始！ 因为小炫他们人少，所以比赛先由他们开球，小姐姐站在底线把球发给了小炫。 “小炫！加油！上啊！”老爸丁亚川在场边，看到儿子拿到了球，大声呼喊。 “额。”小炫被老爸这突然一声给吓愣住了，抱着球不知道该怎么办。白如冰他们见状，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小胖子，赶紧把球传给我啊！”小姐姐见状，也有些急了。 “哦！给你！”小炫连忙把球传了过去。 只见小姐姐拿到球，娴熟地运球，向对方的篮筐攻去，对面的人哪能让她如此轻松地攻过来，瞬间上来两人进行了包夹，就在他们快要合围的那一瞬，小姐姐像一只穿花的蝴蝶般从两人只见的缝隙间穿过！ “真是没用的家伙！”白如冰看到自己的队员这么就被她过掉了，咬牙切齿地喊道：“你们俩，上去拦她，不要让她进到篮下!”身边的两个队员收到命令，马上也冲了上去。 “就你们两个防我，有用吗？”小姐姐轻蔑地看了一眼正往过冲的两名队员，左手一拨，一个漂亮的横向移动，直接绕过他们，把他们甩到身后！ 看到已队的防守这么轻松就被化解，白如冰也顾不上埋怨那几个队友了，横跨一步，挡在了小姐姐面前！ “来，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小姐姐冲着白如冰钩了钩手指，笑道。 “你以为我和他们一样吗……”白如冰话还没说完呐，小姐姐瞬间加速，趁着他走神的空档，人已攻进篮下，一个漂亮的上篮，球进了！ “好球！小姐姐你真厉害！”丁小炫老老实实地守在己方篮下，看到小姐姐率先得了一分，开心地拍手大叫！ 被小女孩儿摆了一道偷袭成功，白如冰的脸色现在真的冷得像块冰似的，跟队友们说：“都打起精神来！别一帮男生打不过一个女的，让人看笑话！” “收到！队长！”队员们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状态明显比刚才更兴奋了许多。 “诶？”正把球运往前场的球员突然发现小女孩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慌乱中运球的节奏也被打乱了，小姐姐趁势出手，闪电般把球断下，直接向他们篮筐发起了快攻！ “耶！”看到小姐姐瞬间又得一分，小炫在篮下激动地跳了起来，当然，他这一跳跟原地踏步没啥区别。 小姐姐朝着小炫扬了扬脑袋，好像在说：“看吧，是很轻松吧？” “真是废物！自己带不好球就把球给我！”白如冰牙齿都要咬碎了，冲着队友们大吼。 “好的，队长！”瞬间被人家连进2球，几个队员士气也有些被打击到了，有些无精打采地答道。 球又发出，还是先前被抢断的那个队员持球前进，一抬头，看到小姐姐又向他冲过来了，马上环顾一下四周，找到了队长的位置，把球传了过去。 却见小姐姐眼里充满了笑意，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样，方向一变，在传球路线上把球截下！ “就知道你们这帮废物只会把球传给他！”小姐姐留下了一句话，人已经又攻了过去。场上几人都有点被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可这时小姐姐留给他们的是一个远远的背影，几人目送着小姐姐轻松把球投进篮筐。 连入三球！小炫现在也有点被惊呆了，他知道小姐姐厉害，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都分散开，多传球！那胖子不用去管，看她一个人怎么防我们！”白如冰马上改变了战术，沉着脸对自己的队友说。 这下他们可都学聪明了，只要小姐姐稍微移动，他们就把球传给了其他人，面对五个人来回传球，小姐姐也没了办法，只好跟随着他们，让他们进攻到了自己的半场。 “球别给我！自己投！”看自己成功把小姐姐吸引到篮下下防守，白如冰赶忙指挥持球的那个球员投篮。 “哐！”篮球砸了一下篮筐，看来那名球员的基本功练的不咋地，没人防他都打了个铁。 “小胖子，快把球抢过来！”小姐姐一看，球向小炫那边弹去，对小炫大喊道。 小炫条件反射地一举起手，稳稳地把球抱住，而在他身边想跟他抢篮板的那个队员，明显身高上占了劣势，跳起来也没能把球抢到。 “漂亮！往前丢！”小姐姐留下一句话，人已经向对面篮筐跑去。 “哦！接着小姐姐！”小炫单臂抡圆，一下子把球甩了出去！ 只见这球像一颗炮弹般冲出，很快超过了小姐姐，飞到了场外…… “我的天，这么大的劲儿啊！”小姐姐也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呆呆看着小炫，小炫一看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事没事，刚才那个篮板球抢的就很好！记住哈，他们只要球没进，你就想办法把球拿回来！”小姐姐安慰了一下小炫，“哦，还有，下次传我球，看准了扔，稍微轻点。。。” 通过五人间相互传球的战术，白如冰他们现在摆脱了小姐姐对他们的压制，很轻松就把球攻过半场，小姐姐也无奈，只能尽力控制住白如冰的发挥，而另外四人，分散的太远，她也无力去管了。 白如冰见小姐姐重点防守自己，就朝队友们喊道：“你们自己找机会进攻！尽量上篮，保证成功率！”看来小炫刚才轻松的摘得篮板球，让他有些忌惮。 “好嘞！看我的！”一名队员听到，很快带球到了篮下！ “小胖子！把手举起来！别让他得分！”眼看自己无法第一时间赶过去了，小姐姐对小炫喊道。 “哦！”小炫听话地举起了双手。 “我靠！”正想上篮的家伙一抬头，面前出现了一座高高的肉山！连篮筐都看不到了！ 被小炫拦下的这名队员，眼前只有高高举起双手的小炫，只好把球胡乱抛出，球当然没进，篮板也被小炫轻松拿下！ “小姐姐，接着！”小炫这次可看准了，调整好力度，把球稳稳地传了过去。 小姐姐接到球，马上发起了快攻，一帮男孩子拼命撤回去防守，愣是没追上她！再得一分！ “防的不错小胖子，下次他们再敢那么进攻，你就照着那个球拍过去！”小姐姐心情大好，挥着胳膊给小炫比划了一个盖帽的动作。 小炫此时也很兴奋，第一次上场比赛，自己就发挥这么大的作用，信心更足了！ “还有一球就赢了，加油！”小姐姐对小炫挥了挥拳头。 “恩，加油！” 让对方连进四球，白如冰有些急了，跟队友们说：“下次进攻我来，你们掩护我！”说罢把球发出。 很快，球过半场，小女孩看到是白如冰带球，连忙过来防守，而站在一边的球员早有准备，身子一横，挡住了她的去路！ 白如冰见机会来了，咬牙一个加速，准备三步上篮！ “小胖子！防住他！”小姐姐大喊！ 篮下的小炫看到白如冰快速地朝自己这边冲来，脑海里都是小姐姐刚才示范的动作，看到白如冰抬起胳膊，准备把球送出，本能反应地往下一拍！ “哎哟！”只见球被小炫拍掉，连白如冰也被这巨大的力量呼倒在地！ “正常防守！不算犯规哦！”小女孩眼疾手快，把被盖掉的球捡到手里，对场边的马教练喊了一声。 马教练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比赛继续进行。 场上剩下的几名队员，看到自己队长连人带球都被人家拍飞了，一个个哪还有心思回防啊！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姐轻松把球投入篮筐。 “哔——”马教练吹响了终场的哨声“五比零，二组胜利！” “耶！”小女孩跑过来开心地跟小炫击了一下掌！ “小姐姐，你真厉害！”小炫脸上写满了崇拜，说道。 小女孩也笑盈盈地对小炫说：“小胖子，你也干的不错啊！刚才那个盖帽，真给力！”说罢，用小拳拳锤了一下小炫的胸口，疼的小炫直呲牙。 “我叫龙伊人，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姐姐伸出了手，小炫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住，说：“我叫丁小炫！” “哈哈，小炫你要好好练啊，不然白长这么大个子了！还有，你这身肉，真该减减了。”龙伊人开起了玩笑。 小炫被说的满脸通红，这时丁亚川也走了过来笑着对他们说：“恭喜你们啊！比赛打的真棒！小丫头你挺厉害的呀，一个人打五个男生都这么轻松！” “哼，那当然了！那几个菜鸟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龙伊人骄傲地抬起小脸。 而此时她口中的那五只菜鸟，连带着马教练和其他队员，已经悄悄地离开了球场，估计是没脸见人了。 “那个，龙姐姐，你每个星期六都来这里练球吗？”小炫小心翼翼地问道。 “恩，我每天都会打球的，星期六在这里练，平时我都在我们小区练球。对了，小炫，你要是有时间，就来找我玩啊，平时就我一个人练球，太没意思了！” “好啊好啊！”小炫听了赶紧道。 “恩，那叔叔你记一下我们家的地址。”把自己家的地址和电话给丁亚川留下，小姑娘挥手向他们道别，各自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丁亚川还在为儿子的第一场胜利兴奋不已，不住地夸着自己的儿子。安静了半天的小炫突然打断他，说道：“爸爸！明天我想去找龙伊人玩!” 第八章 那老头儿，放开我儿子！ “喂，你好，请问是龙伊人家吗？”按照龙伊人昨天留下的地址，丁亚川带着小炫来到了小区楼下，拨通了电话。本来丁亚川是不想带丁小炫来的，怕给人家添麻烦。但中午一吃了饭，儿子就在他耳朵边不停地念叨，实在是拗不过他。 “是啊，您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哦，您好，我儿子丁小炫和你家龙伊人约好一起打球，非拉着我过来，这不，只好过来打扰你们了。” “哦没事没事，我叫她下来接你们！” “小胖子！”没过多久，只见龙伊人跑着篮球跑了出来，大声地叫着丁小炫。 “嘿，小姐姐！”小炫看到伊人，丢下爸爸，跑了过去。 龙伊人一拍小炫的肩膀，“走，带你看看我的球场！” 丁亚川见自己在俩孩子眼里变成了透明人，只好跟在了他们屁股后边，“你俩慢点跑，小心摔着！” 伊人家的这个小区不大，前后只有四幢楼房分布在东南西北四角，中间的庭院是典型南方特征的小桥流水，四周种满了各样的植物，而篮球场就在小桥流水旁边，四周用铁丝网隔开，避免了人或球掉入水里的危险。 穿过一个小铁门，小炫和伊人在球场里你一下我一下地传着球玩了起来，此时虽是初秋，但午后的天气还是略显炎热，看到两个小孩儿没玩多久就满头大汗，丁亚川对他们打了声招呼：“你俩先玩着，不要乱跑，叔叔去给你们买饮料！” 待丁亚川走后，伊人鬼灵精怪地对小炫说：“小炫，你想不想练一练昨天我教你的那招盖帽？” 小炫听了眼睛一亮：“当然想啊！怎么练习，你快教教我，我要成为一个盖帽高手！” “哈哈，高手哪能那么容易就练成的，一会我们这样，我进攻，你要想各种办法来防我，不要让我得分。” “行，那咱就开始吧！”小炫说完就站回篮下摩拳擦掌起来。 “你别老站在篮下啦，正规比赛，你样可是要犯规的！你要过来防我！”伊人提醒着。 小炫听闻，赶忙出了三秒区，挡在了龙伊人面前。 “小心了！”龙伊人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斜着向前一冲，就过掉了小炫！ 一看小姐姐这就要得分了，小炫赶紧转身追过去，就快要接近了，却见伊人突然一停，向后撤了一步，而小炫却因为惯性，继续往前冲去。 “唰！”站定的龙伊人稳稳的把球投了进去，小炫却因为冲的太猛，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再来！”虽然被轻易得分，小炫并不沮丧，反而激发起他的斗志。 伊人也不言语，直接发起了进攻。 就在两个孩子你攻我防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头发稀疏，身穿着件沙滩背心运动裤衩，脚上趿拉着双人字拖的老头，端着一个大茶缸走了过来，在场边看这俩孩子打球。 这时伊人发起了新的一轮进攻，小炫虽然前几次都会被她轻松晃过，但也渐渐地开始能跟上她的脚步，没那么容易被甩掉了。 伊人运着球，脸上的表情也认真起来，突然向左一个虚晃，左脚却用力向右前方一蹬，人向右边冲刺过去！小炫稍微楞了一下，却也马上转过身回防，伊人看篮筐就在前方不远处，便抱着球准备三步上篮，就在她球出手的时候，小炫也及时杀到篮下，照着球拍去！ “噗！”刚还优哉游哉地老头，被眼前的一幕惊的把嘴里的茶叶都喷了出来，龙伊人的水平他最清楚，同龄人能打的过她的不能说没有，但到目前来说一对一防住她的小孩的确还没见到过，而眼前的这个小胖子，却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个大帽！ 龙伊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到了老头儿，开心地跑过来：“爷爷，你下来啦？这就是昨天和我一起比赛的那个小胖子，丁小炫！” 丁小炫这时也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向老头儿问好：“您好！老爷爷！” 老头儿慈眉目善地打量着小炫：“小家伙你打球打了多久了？” “老爷爷，我才刚开始学，总共还没两礼拜呢！” 一个纯新手就能对盖帽的时机捕捉的这么精确！老头儿眼睛一亮，又追问道：“今年多大啦？” “再过一个月我就七周岁生日了！” 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快一米四的小家伙，居然七岁都不到，老头居然兴奋地有些颤抖了，一双大手顺着小炫的肩膀一路向下轻轻地捏着小炫每个关节处，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有些花白的眉毛都开始抖动了！ 小炫虽然感觉眼前这个爷爷有些怪怪的，上来就动手一顿乱摸，但是出于礼貌，只好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去买饮料的丁亚川，恰巧这个时候回来，老远就看到一个猥琐的老头在那里对自己儿子动手动脚，急忙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大喊：“那老头儿！快放开我儿子！” 老头儿听到了喊声，赶紧收回手，回过头尴尬地对丁亚川道：“这是你儿子啊，我是小伊人的爷爷！” 听到老头的自我介绍，丁亚川也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有些不好意思了：“啊，伊人爷爷你好，刚才我离得远没看清，一紧张就……” “没事没事，现在坏人多，什么拐小孩的事情新闻不是经常报导么，做家长就是要应该警惕一些！”龙老头倒是不在意，反而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丁亚川唠起家常来。 “你儿子个子不低啊，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下他打篮球啊。”龙老头眼睛一直朝着小炫望去，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丁亚川却有些汗颜：“您老可别开玩笑了，我是看他太胖了，学打篮球能让他稍微减点肥就万幸了，他哪是那块料，跑也跑不动，跳也跳不起来的。” “诶，你可别这么早下判断，给孩子个机会，说不定他会给你个惊喜！”老头一本正经地教育丁亚川。 “就是的，爸爸！你要对我有信心！”小炫看老爷爷为自己说话，不自觉地跟老头更亲近了一些。 丁亚川听闻哈哈大笑道：“儿子，你放心好了，不管你做任何事，老爸都会支持你的！” 第九章 咱们家的定时器 看着这对父子，老头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便对丁亚川和两个小朋友说道：“你们再玩会儿，我年纪有些大了，回去休息会儿！” “行，那您上去歇着吧，俩孩子有我照看着，您放心好了！” 送走龙老爷子，两个小家伙继续开心地练起球来。 不知不觉间，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碧蓝的天空此时也被映的通红。 “好了儿子，我们该回去了，走吧我们先送伊人回家。”看时间不早了，丁亚川催促道。 两个孩子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懂事，收拾好篮球，三人一起从球场走出来，正好碰见迎面走过来的龙老爷子。 “这是准备回去啦？”老爷子笑眯眯地问道。 “恩，时候不早啦，今天真是打扰了！”丁亚川客气道。 “没事没事，伊人的爸爸妈妈在国外，她就跟我一个老头子天天在一起，闷也闷坏了，你们过来陪她玩我也得谢谢你们呢！” “那伊人姐姐，下个星期我再来找你玩，行吗？”小炫赶紧向龙伊人问了一句。 “行啊小胖子!”终于有了一个玩伴，龙伊人显得特别开心。 见伊人也被老爷子接上了，丁亚川对儿子说：“跟爷爷和伊人说再见，咱们回家去吧。” 丁小炫走上前，对二人说：“爷爷，伊人姐姐，我下个星期再来，再见啦！” 说完正准备转身要走，龙老头却轻轻拉住了丁小炫，隐蔽地塞给他个东西，悄悄地对他说了一句：“爷爷送你个礼物，你要收好，不要告诉别人哦！” 见儿子还在那边站着不动，丁亚川还以为跟龙伊人两人恋恋不舍呢，又招呼了一句：“小炫，走啦，让爷爷和伊人回去吧，咱们下此再来！” 小炫捏了捏口袋，再次礼貌地跟龙家爷俩道别后，跟上了爸爸。 一回到家，小炫就大嚷：“不行了不行了，憋不住了，我要上厕所！”说着就跑进了厕所。 反锁上门，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龙老爷爷送他的东西，这是一个桂圆大小的纸团，外边这层纸像是新包上去的，他把外边这层纸展开，见上边用毛笔写着两个大字：“吃掉！”目光又移向那颗圆圆的东西，原来里边还有一层纸包着，纸质有些发黄，看起来皱皱巴巴的，旧旧的。 “这里边是什么啊？能吃吗？”小炫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放心，但好奇心的驱使，让他把第二层纸剥开，一颗金黄色的，像是一颗果脯的东西呈现在他眼前，上边像用刀刻着一条条的竖纹，散发着奇异地香味。 “应该能吃吧！”小炫咽了咽口水，这个“果脯”味道太好闻了，香气一阵一阵的飘来，不住地挑动着小炫的味蕾。 毕竟是个孩子，小炫实在忍受不住这个诱惑了，心想：“龙爷爷和小姐姐对我那么好，肯定不会害我的，这一定是龙爷爷送我的好吃的零食！” 拿定主意后，小炫把“果脯”一下子就丢在嘴里，说来也奇怪，捏起来硬邦邦的“果脯”进了嘴里，一下子就融化成一道热流，钻进了肚子里！ “这东西好奇怪哦！”小炫砸吧砸吧嘴，还没吃出味儿呢，它就没了！ 感觉吃了以后身上没有异样，小炫拍了拍肚皮，从厕所出来。 “丁小炫！赶紧洗手!该吃完饭了！”妈妈在厨房里张罗着。 饭后，小炫跟爸爸妈妈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时钟刚指向七点，新闻联播开始了。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从他肚子里发出！ 哎哟，这次可是真憋不住了。小炫捂着肚子跑进了厕所。 “轰隆隆！”厕所发出一阵巨响！ 丁亚川闻声赶忙跑到厕所门口，敲了敲门问道：“小炫，你干吗呢？” 坐在马桶上的小炫想回答，可是现在全身的力量好像都集中在了小屁屁那里，想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呼啦啦，肚子里好像有无穷的东西，拉都拉不完。 半天没听到回应，丁亚川慌了，更用力地拍了拍门：“小炫！你没事吧！” 这江流奔涌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后还没一分钟，就结束了。小炫忙回答爸爸：“哦。没事爸爸，就是有些拉肚子！”说罢冲了厕所走了出来。 “嗬，这股味儿！小炫你偷吃什么啦！怎么拉的这么臭！”小炫刚打开门，一阵恶臭冲着丁亚川扑面而来，差点让他窒息，而且还有点儿辣眼睛。 小炫有些做贼心虚道：“没，什么都没吃啊！” 时针又指向八点，正在看电视的小炫又捂着肚子跑进了厕所，又传来“哗啦啦”的响声，“你快去看看，小炫怎么了？”妈妈踢了爸爸一脚催促道。刚才的臭气让丁亚川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但迫于老婆的威严，只好磨磨蹭蹭地走向厕所，刚走到门口，小炫提着裤子出来了，看到捏着鼻子的爸爸，小炫说：“爸你干嘛呢？” “你左一趟右一趟地跑厕所，你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爸爸，就是突然肚子疼，拉完就好了！”说也奇怪，腹泻成这样，小炫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还挺有精神！ 九点整，小炫又捂着肚子跑开了…… 十点整，爸爸小心翼翼地问小炫：“是不是该去上厕所了？” 小炫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开心地跟老爸说：“好了！肚子不疼了！可以睡觉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七点，伴随着新闻联播的音乐，小炫又朝厕所跑去…… 接下来整整五天，小炫像个定时闹钟似的，每天晚上七点开始，九点结束，一天三趟，雷打不动。期间丁亚川带他去医院看了大夫，检查了半天大夫说他身体健康的跟一个牛犊子似的，根本没事。 到了星期五晚上，终于不再“定时播报”了，丁亚川夫妇松了口气，真怕就这么拉下去，孩子身体会垮掉。小炫却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像个没事人，唯一的变化，就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快了许多，走起来跑起来也没原先那么费劲了！ 第十章 黑豹来访 又到了星期六早上，马纵横教练还是老样子靠在椅子上吃着包子。 ”吱——”一辆别克gl8商务车停到了他的面前。 “马教练！好久不见！”车上下来一大一小两人，说话的是一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考究西装的中年人，在他身边，笔挺地站着一个少年，这少年也生的奇特，俩胳膊俩腿儿显得特别长，与身材很不相称。与他身边的中年人态度不同，看到马教练他脸上写满了不屑。 马纵横放下手中的早餐，微微抬起头：“哟，这不是范教练吗？今天吹得什么风儿，让您过来了？”又看了看范教练身后的商务车，眼里闪动了一丝嫉妒的神色：“原来是又换车了，看来又没少收学生啊，这是来我这里显摆来了？” 范教练不以为意，乐呵呵地道：“嗨，老马，你还是那么幽默，今天来主要还是想和你再商量一下，上次我给你的建议，把飞扬这块场地让给我们黑豹，不知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老范，俗话说干什么都不要断别人财路，你这是准备把我们往死胡同逼是吧？”马纵横听了这话，“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看起来气得不轻。 “诶，这不是找你商量么，你这暴脾气，还是这么冲动啊！”范教练也没害怕，依旧是露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我也听说了，你这边招生挺困难，一直就那么七八个人在练，工资也快开不出来了吧？况且我这边也不白要这块场地，转让费还是要付的，你们只管开价就行！” 马纵横似乎有些意动，飞扬俱乐部一日不如一日的经营状况他是最了解不过了，可似乎又想到什么，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冲他们摇了摇手，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我也就是一打工的，不要再和我商量了！”说完又拿起包子吃了起来，不再搭理二人了。 看到马纵横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那个长臂少年有些耐不住了，对范教练说：“教练，跟他废那么多话干啥，今天不是拉我们来比赛的么？” 范教练似乎才想起这事儿，便跟马纵横商量：“老马，孩子们每天闷着头练习也看不出有多少长进，你看我今天把队伍带过来了，咱是不是来场友谊赛啊？” 老马头都不抬，嘴里吃着包子含糊道：“你们说打就打啊，那我面子往哪儿搁啊！” 长臂少年轻蔑道：“老马教练，是不是对你那帮家伙没信心啊。不敢打就直说，我们这就回去训练了。哎，没想到白白浪费了一早上的时间！” 被这个毛头小子看不起，老马有些火大：“老范，你带出的好徒弟就这么跟长辈说话呢？” “家沫，你说话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口气!”范教练责备了一下身边的学员，又对马纵横抱歉道：“老马，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你要是不想打这个比赛，我们这就走！” 就在三人说话的光景，飞扬俱乐部的学员们也陆陆续续地到了。龙老爷子今天好像挺有空，亲自带着孙女来上课。 “刘家沫！你来我们这边干什么？”那少年的长臂特别的显眼，龙伊人一眼就看到他了，走上前来问道。 “龙伊人，我们过来想跟你们比个赛，谁知道你们的马教练怂了！”原来这俩孩子认识！刘家沫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瞟着坐在那的马纵横。 伊人一听急了，冲着马教练嚷道：“老马，打就打呗，有不是没和他们打过，你怕他们干什么？” 被小丫头一怼，马纵横有些坐不住了：“我怎么是怕他们，哎算了算了，要打就打吧，一会人都来齐了开始！” 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范教练此时见马纵横答应了，就拉开车门，招呼了一声：“都下来吧！先热热身！” “马教练，球场我们借用一下，没关系吧？”范教练对马纵横打个商量，“借用”两字说的特别用力。 “用吧用吧！” “都动作快点儿！”刘家沫指挥着队员们，看来他就是黑豹的队长，“小眼镜儿，把包都拎到球场那边！” 走在最后的一个瘦瘦小小、戴着一副挺大眼镜的小家伙，听到刘家沫的话，赶紧点头：“好的队长，你们先过去，我这就拿过来！” 黑豹俱乐部的学员们在球场已经开始有秩序地进行热身练习了。飞扬这边，人陆陆续续基本到齐，看着球场上的不速之客，都在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 “嗯？黑豹的刘家沫？他们怎么到这边了？”队长白如冰显然也对那个长臂少年不陌生。 “集合，都过来一下！”马纵横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今天黑豹俱乐部来跟我们进行一场友谊赛！都先做热身，一会儿你们几个先发上场！”说完把先发的五名队员分了出来，分别是龙伊人，白如冰，一个身穿23号公牛球服的大个子，和另外两个身材有些瘦小的家伙。 两队热身完毕后，分好场地后，两边教练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比赛开始！ 双方跳球，刘家沫不但臂长，弹跳也很惊人，轻松地在23号脑袋上把球争了过来。黑豹这边的后卫拿到球，运了几下，把球又交还给了刘家沫。 白如冰一下贴上来防守，刘家沫运着球笑道：“黑如炭，你能防的住我吗？换你们队的小丫头来吧！” 听到对方的嘲讽，白如冰想发火却没敢开口，黑脸都憋得有些发紫了！ “废话真多！”龙伊人飞快地从旁边包夹过来，出手就要过来断球！ “诶，你够不着！”刘家沫仗着胳膊长，轻轻一拨，把球换到了另一边，冲着伊人调戏道。伊人也冲他一笑，原来她冲刺的方向只是幌子，似乎已经预知刘家沫的动作，身子一横变向到了刘家沫的另一边，球一下就给她断了下来！ 速度可是伊人的强项，断了球后她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单刀带球杀向篮筐，攻入一球！ “刘家沫！别玩了！给老子认真点！”刚才看起来很斯文地范教练，一进入比赛就仿佛变了个人，在场边咆哮着！ 第十一章 一边倒的碾压 “爸爸！快点儿！”在体育场的大门口，丁小炫拉着爸爸的手匆忙的跑着。 “臭爸爸！为什么不早点叫我！都迟到了！”小炫急得都要哭了。 丁亚川边跑边尴尬地说：“这不是看你拉了一个星期的肚子，周末想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么。” “哼，一会儿教练骂我，我就怪你！” 父子俩气喘吁吁地跑到俱乐部，马纵横教练却没工夫搭理他们，正紧张地盯着球场。 “原来在打比赛！”小炫恍然大悟，又看了一眼记分牌，“20比6！谁更厉害点呢？” “伊人他们这场要输了，打的一点章法都没有！”龙老爷子在身边回答道。 小炫一转过头，看到了龙老爷子，赶紧礼貌地打问候了声：“龙爷爷好！”丁亚川见了，也赶忙向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龙老爷子朝父子俩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把小炫稍微往身边拉过来一点，悄悄问道：“小炫，上次爷爷给你的东西吃了吗？” 小炫一听龙爷爷提起那颗“果脯”，小眉头皱了起来：“龙爷爷，你别提了，吃了你送我的那个果脯，害我拉了一星期的肚子！” 老头儿听了哈哈大笑：“小家伙，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果脯。现在跟你说你也听不懂，但是你记住，爷爷给你吃的可是个好东西！慢慢感受吧！” “龙爷爷在说什么呢？”丁小炫听的一头雾水，反正现在拉肚子好歹是停住了，索性不去想了，干脆看起比赛来。 场上的局势简直是一边倒的碾压，龙伊人此时也是累的气喘吁吁。现在白如冰在控着球，伊人费了半天劲摆脱了对方的贴身防守，跑出了一个空位，对白如冰大喊道：“快传球！这边空了！” 白如冰看了龙伊人一眼，并没有把球传过去，看起来打的有些上火，准备自己强上了！做了几个变向，还是没把眼前这名防守队员晃过，干脆直接拔起跳投！球砸了一下篮筐，蹦向了一边。“快抢篮板！”白如冰对篮下的23号大声喊道。 23号看球离自己并不远，心想这个篮板稳了，刚要跳起来，却见刘家沫从不远处冲过来一跃，长臂一伸，篮板到手！ “这家伙不行啊，还不如让小炫上呢!”丁亚川看到飞扬的内线把眼看到手的篮板让人家抢去了，跟龙老爷子嘀咕了一句。 老爷子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对面的这个刘家沫在青山市的小学生里可谓是神一般的存在，仗着自己身高臂长，在同龄人里几乎无敌，也就丁亚川这门外汉才会有那么简单的想法。 小炫也看着着急，跑到马纵横身边，问道：“教练，我能上场吗？我可以抢篮板！” 马纵横正火气没处撒呢，小胖子过来一打扰他，便训斥道：“一边呆着去，别特么过来烦我！” 见教练这么凶，小炫吐了吐舌头，在旁边拿了颗球，乖乖到场外练起了运球。 “哇！你好高啊！”小炫扭头一看，一个眼镜遮住半张脸的小孩儿走过来对他笑道。 “你这么高，你们教练怎么不让你上啊？”小眼镜有些好奇。 小炫无奈地说：“可能是因为我是新来的吧！” “没事！我都在黑豹学了一年了，像这种比赛我也一次都没上过！”小眼镜安慰着。 也许是同病相怜，小炫对着小眼镜也产生了好感，跟他聊了起来：“原来你们队叫黑豹啊？” “恩！我们黑豹俱乐部可厉害啦！最近几年的联赛，都是我们的冠军！”说起自己的俱乐部，小眼镜特别骄傲，“我叫张林霖，你呢？” “我叫丁小炫。” “哔——”的一声哨响，正在聊天的两个孩子朝球场望去。只见飞扬这边的23号倒在地上抱着胳膊疼的直哭，而站他旁边的刘家沫，一脸的无所谓。 “靠！你们那是恶意犯规！哪有把人从空中拽下来的？”马纵横见自己队里的唯一高度受伤了，有些急眼。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换个人不就行了！”刘家沫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但他还是个孩子，老马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样。 “老马！让丁小炫上吧！咱们队也没其他高个子了！”龙伊人冲马教练喊道。 老马也没了办法，替补席上的几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像豆芽菜，上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好冲小炫招了招手：“丁小炫，你上！” “好嘞！”小炫一听能上场了，兴奋地把球放一边。 张林霖对小炫挥了挥拳头，眼里充满了羡慕：“小炫加油！” 这是小炫第一次打这种正式的比赛，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此时站在球场上，身子还有些微微地发抖。 伊人过来拍了拍小炫的肩膀：“小胖子，看你的了，就像上次跟我在一起一样，看到篮板球就抢下来，然后尽量不要让他们得分！” “放心吧小姐姐，交给我了！”小炫坚定地道。 这时刘家沫走了过来，笑道：“哟，这还有个秘密武器呢？以前跟你们比赛没见过啊！” “你好，我叫丁小炫！”小炫可是一个懂礼貌的孩子。 白如冰在不远处嗤笑道：“胖子，你可别拖我们后腿！” 小炫也不理他，听到教练的哨声，马上进入了比赛状态！ 此时比分已经被扩大到30比6，小炫来了这短短时间内，就让对方又得了十分！ 因为刚才刘家沫的犯规，23号受伤下场，就由龙伊人代罚，“唰唰”小伊人的基本功还是很好的，两颗全部罚进，比分追到了8比30。 “随便投！我有板！”刘家沫见丁小炫也不像什么高手，把球发给了自己队友，轻松地道。 “就等你这句话呢队长！早想刷刷分了！”几名队员嘻嘻哈哈，发起了进攻。 “小炫！别紧张！篮板尽量去抢！但小心不要受伤！”伊人见对方不怀好意，提醒了小炫一句。 小炫冲她咧嘴一笑：“我没事儿，小姐姐我看你倒是有些紧张了！” “切，神经！”伊人抹了抹头上的汗，不再搭理他了。 “投吧投吧！”此时黑豹的球员已经持球攻了过来，队长刘家沫跑到篮板附近，冲着队友喊道。 “看我的！动感光波！发射！”看来这是个被动画片毒的不轻的孩子。 “哐！哐！”球在篮筐蹦了两下，弹了出来。看到球没进，小炫和刘家沫同时发动，高高跃起！ 第十二章 虽败犹荣 “胖子，给我起开！”刘家沫在空中恶狠狠地说。 小炫却没听他说什么，反而因为自己居然也能跳起这么高，感到惊讶不已。但比赛正在进行中，也容不得他多想。 发挥自己长臂的优势，刘家沫右手已经拖住了篮球，但小炫此时并没力竭，身体继续上升，“给我拿来！”小炫大喊一声，双手把球从刘家沫手中夺了过来！ “小姐姐，别发愣啊！接球！”龙伊人被刚才一幕惊呆了，小炫喊了一嗓子才回过神来，赶忙接球发起快攻，球进！ 10比30！ “小胖子，一星期没见，变得这么厉害了！”得分后的龙伊人跑回来防守，上上下下打量着丁小炫，但还是看不出小炫又什么变化。 小炫也有点纳闷，有点呆呆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感觉自己跳的好高！” “别发呆了，他们攻过来了！”看到对面刘家沫面色不善地带球过来，“小心那个带球的，他很厉害！” “混账，敢抢我的板，看我一会不废了你！”刘家沫心里狠了狠，准备再炮制一场刚才23号的惨案！ “散开，我单打他！”冲着自己队友发出了命令，刘家沫摆开了架势。 小炫也不怵他，张开双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家沫向左边跨了一步，紧接着把球又拨向了右边，向右边冲去。 小炫一看乐了，这招上周跟小姐姐一起玩，她不是用过么，一模一样的！就任由刘家沫这么过去。待他起三步上篮时，小炫冲起，照着篮球拍去！ 刘家沫侧头一瞥，见小炫防过来了，并不慌张，反而嘴角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刚举起的胳膊突然横了过来，肘部一下子撞在小炫的胸前！ “哎哟！” 叫声却不是从小炫这边发出来的。只见刘家沫趴在地上，却是他被小炫给顶飞了！ 而小炫还立在原处，小手揉着胸口，皱着眉头，看来也是撞得不轻。 “小炫你没事吧？”伊人担心小炫受伤，赶紧跑过来问道。 小炫又揉了两下，疼痛减轻了好多，说道：“小姐姐，他拿胳膊顶我！” “教练！他恶意犯规！故意挥肘袭人！”小丫头对篮球的规则还懂得挺多，大声抗议道。 “哼！”刘家沫也从地上爬起来，也没和龙伊人争辩，抱着胳膊下场休息了。 少了刘家沫的黑豹队虽然实力大减，但奈何比赛时间已所剩不多，小姐姐拼命地追分，最后还是以24比36落败！ 看着儿子在球场上如此神勇的发挥，丁亚川顿时精神气爽，冲着马纵横大声说道：“早让我儿子上，说不定就赢了！”说罢还胳膊推了推身边的龙老爷子：“老爷子你说是吧？”龙老头笑而不语，目光却从未离开过丁小炫，真是越看心里越喜欢。 马教练却像是耳朵聋了一样，没接丁亚川的话茬，冲自己队友招了招手：“都过来集合！和对手握手致礼！” 两方球员排着队握手，刘家沫走到丁小炫面前：“这次我大意了，下次你给我小心点！”，面对这些恶人，小炫的方针就是不搭理他们。 “小炫！你好牛啊！我第一次见我们队长被人打成这样！”走在队尾的小眼镜过来拉着小炫的手，悄悄地说道，两眼冒着崇拜的小星星。 “小眼镜，在那磨叽什么呢？赶紧去收拾东西！”小炫正准备跟张林霖聊几句呢，就被前边的刘家沫打断了。 张林霖也不敢怠慢，跟小炫打了个招呼：“我走了啊！再见丁小炫！”说完就回去收拾好水壶毛巾等杂物，然后把每个队员的球袋拎回了车里。 “他也挺可怜的啊！”看着小眼镜的境遇，小炫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幸福的，要是教练再温柔点，那就更好了！ 黑豹众人收拾完毕，都上了车，范教练又恢复了原先儒雅的模样，在马纵横耳边低声说：“老马，我说的那事，你可以向上边建议建议，如果事成了，我们少不了你的好处！”说完，又对飞扬的众学员大声说道：“你们都是很有前途的孩子，不想耽误自己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来我们黑豹俱乐部哦！” “赶紧给我滚蛋！”马纵横恼羞成怒地吼道。 “丁小炫！今天表现的很给力嘛！”虽然比赛输了，但是由于后期小炫的加入，龙伊人还是打的挺爽的，大力地夸赞这小炫道。 小炫憨憨地朝小姐姐笑笑，却向龙老头走了过去，此时他心中有好多疑问，想要来老爷子这边寻求答案！ “龙爷爷，我……” “嘘！”龙老爷子手指放到他嘴边，对小炫轻声说：“爷爷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么，现在跟你说你也听不懂。你只要清楚，从现在开始你身上的变化，都是那颗东西带给你的！好好去感受吧！” “龙爷爷，您有时候真的挺没劲的，说话老是神神秘秘的！”小炫又让老爷子绕的一头雾水，嘟了下小嘴，逗得老头开怀大笑。 丁亚川也走了过来，对小炫说：“小炫，今天也没什么练习了，我们也回家吧！” 小炫一看场上，可不么，人都七七八八差不多走完了！于是跟龙家爷俩道别：“龙爷爷，我回家了，小姐姐我明天找你玩啊！再见！” 目送着父子俩走远，龙老爷子对孙女说：“伊人，你自己先在球场上玩会儿，爷爷去处理点事情！”说罢，便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马纵横靠在沙发上抽着烟琢磨事呢，今天姓范的过来说的那些话，让他很心动。在这个破地方当教练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饿不死也吃不饱的状态，黑豹对他承诺的好处，很有可能就是改变他人生的机会！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回来，俱乐部破败成这样子！”龙老头推门进来，看到办公室一片狼藉，像是很久没人整理打扫过了，有感而发道。 马纵横抬头一看是龙伊人的爷爷，爱理不理地对老头说道：“今天下班了，您赶紧带着孙女回去吧！” 龙老爷子倒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缓缓说道：“我是有事要来找你的，跟你说一下，以后你就不用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呢？”马纵横一听，气乐了，接着问道：“老头你不是喝多魔怔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 “哦，忘记跟你介绍了，我叫龙镇海！” 第十三章 龙老爷子的往事 “龙镇海”三个字传入马纵横耳朵里犹如平地惊雷，吓得他手一哆嗦，烟灰抖落了一身，赶忙站了起来马上换了一副奴才样子：“原来是龙老，我听说您不是去国家体育大学当教授了么？” “啊，在体大那边发生了些意外，提前退休了，就回来了。”老爷子倒也不隐瞒什么，淡淡道。 “回来也挺好，毕竟这是您的家乡么。”马纵横没话找话地接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龙老，您刚才跟我说的那些……？” 还没待他说完，老爷子开口了：“恩，我刚才的意思是，以后你就不用来飞扬任教了，还有那个办公室的小张，她也不用来了，你也通知一下吧！”原来负责招生的那个中年妇女姓张，龙老爷子虽然不怎么来俱乐部，情报倒也掌握不少。 看老爷子没像是开玩笑，马纵横反倒光棍起来了，往沙发上一靠，仰着头跟龙老爷子说：“龙老，我敬您是前辈，但也总得讲理吧，您也不是我老板，所以让我走也轮不到您来说这话吧！” 见他这无赖样子，老爷子也没动气，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这是飞扬的股权转让合同。你看看吧！” 马纵横坐直了身体，果然是一份正规地股权合同，上边明明白白地写着，飞扬百分之百的股权即日起将全部归龙镇海所有，落款正是他的老板，周立军！ “让你走也并不需要拿合同来压你。你自己看看，立军这些年没时间照顾这边的生意，让你全权负责，你把这里管理成了什么样子？飞扬这支球队这些年的比赛成绩又是什么样子？”老爷子看着这杂乱的办公室越来越生气，声音越来越大。稍稍平定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而且我听说你最近和黑豹那边联系的挺密切的，他们和你谈的什么，不需要我说明白吧！” 老爷子句句如针刺向马纵横，豆大的冷汗凝结在他额头，半天不敢开口说话。 “行了，你回去吧！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尊严，别逼我拿扫帚撵你！” 看着马纵横灰溜溜地离开，龙老爷子叹了口气，拿起扫帚抹布整理起办公室来，不大会儿，整个办公室就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忙完这些后，老爷子走出来对操场上的龙伊人喊道：“伊人，过来吧！” “爷爷！”伊人抱着球跑了过来，进了办公室发现只有龙老爷子一个人，“咦？老马呢？” 龙老爷子摸了摸伊人的头，指了一下沙发说：“坐下说吧，你们那个马教练被爷爷赶走啦！” “啊？你把他赶走了，那以后谁来教我们啊！”伊人有些不明白了。 “呵呵，你坐好，爷爷先给你讲个故事。”老爷子抚摸着略嫌破旧的沙发，不禁感慨起来。 “伊人，你知道飞扬俱乐部，这个名字是谁取的吗？”故事还没开始讲，老爷子先问了龙伊人一句。 “不知道啊，从来没人跟我说过。”伊人先是有些茫然，然后又问道：“难道这个人爷爷你认识？” “二十年前，爷爷还在一所中学里做球队教练，一个叫周立军的年轻人过来找我。那时他是一个狂热的篮球爱好者，也是一个眼光特别独到的商人。他来找我的意图，是想成立一个篮球培训班，让我出面担任这个培训班的教练。开始我没答应，但是他给我看了一段他在美国拍回来的录像，那边的小孩从很小的年龄开始就接触正规的篮球训练，还说了一句话，我们国家想要成为大球强国，必须要从娃娃抓起。正是这句话，打动了我。 于是我就和他一起筹建了这个俱乐部，飞扬的名字就是爷爷取的，希望从这里出来的孩子能够一飞冲天，名扬万里！当时整个青山市，只有这么一个私人承办的篮球教学场所，所以来报名训练的孩子虽然不多，但大多都是有些天赋的好苗子，很快在第二年的小学生联赛上，飞扬以唯一社会办学的身份参加，并且拿到了冠军的奖杯！” “哇！飞扬原来这么厉害！”小伊人悠然神往。 老爷子又继续讲着：“当时这件事情造成的轰动很大，许多报纸，电视都来采访我们，甚至连国家体委都派人过来视察。我和周立军一下就出名了，他借着这个名声，结交了很多人，聚拢了不少人脉，生意也越做越大，慢慢的也就对俱乐部这边不再关心了，我跟他因为这事吵了好多次。正好这时国家体大给我发来邀请，让我去做那边的篮球系的老师，加上跟小周那段时间闹得不愉快，我索性就答应了。 刚去了体大，我的教学方式都是以小孩子设定的，也没有教育那些青少年的经验，所以一连好多年，都没有出现很好的成绩。当时我有些心灰意冷，就办了长期休假，准备四处远游散散心。一次在前往神农架的路上，我乘坐的那个公共汽车坏在半路。司机半天修不好，我就背着包独自走了，也没有方向，就沿着路一直走。走过了几个岔路，不知不觉遇到了一个古老的小村庄！ 刚踏进那个村子，我就看见在一位老者在操练几个小孩子，因为爷爷的职业是一名教练，看到他们在训练就特别感兴趣，就坐在旁边看了起来，他们锻炼身体的方式很奇特，我也越看越入神，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那老者其实很早就发现了我，他们训练结束后便过来招呼我，当时我心里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就向老者讨教，也许是投缘，他也不对我藏着掖着，告诉我这是他们村一直流传下来的古代炼体术！” “那后来呢？”伊人也渐渐听地入迷，问道。 稍微停顿了一下，老爷子接着说道：“我在那个村子住了两个月，每天白天看他们练习，晚上就向那位老者请教，渐渐一种新的练习方案在我心里成形。回了体大后，我就结合在那个村庄的所学，制定了一套新的教学方案。但因为答应了老者，我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新方案也没有上报学校，而是悄悄私下里让自己的学生们练起来。 一边拿着这个方案教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我一边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修改，到后来体大的篮球队，面对西方的一些国家队伍，在身体上和他们正面抗衡都不会吃亏。很快学校领导发现了异常，便悄悄地调查我，他们发现我这么多年一直私下用自己的教案在教学生，就给了我处分，让我提前退休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立军也不知道从哪得到这个消息，他联系上我，为多年前的事道歉。飞扬当时凝聚着他和我的心血，他就把俱乐部送给了我，作为对我的补偿，也让他自己心安一些。” 第十四章 新的飞扬 “正好你父母要出国工作一段时间，爷爷就回来陪你了。”一杯茶的时间，龙老爷子为孙女讲清了关于飞扬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你今天第一次陪我来，就看到我们的队伍这么不堪一击，于是你就把老马赶走啦？”伊人冰雪聪明，猜出了马教练离开的原因。 龙老爷子答道：“这也是一部分原因吧。看看他把你们教成什么样子了！黑豹虽然厉害，但你们输的最大原因是完全没有战术，而且大部分人基本功都不过关！” 龙伊人撅噘嘴，道：“就是的，每次来训练，老马都是想起什么就让我们练什么，乱的很。所以后来我干脆就找个地方自己练了！对了爷爷，你赶走他，接下来是你来教我们了吧？赶快把那个什么练体术教给我们，我们不就变厉害啦！” “哈哈，爷爷那套方法都是针对身体发育成型的青年的！不过我已经开始研究对你们孩子的训练方案，而且，实验对象也找到啦！”说到这，龙老爷子脑海里出现了那个胖呼呼的身影，嘴角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是谁呀？爷爷，快告诉我！”伊人好奇地问道。 老头卖了关子：“现在先不说这个，现在最主要的是，飞扬这个队伍该好好地整顿一下了！” 此时在家里的丁小炫，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上了龙老头的“贼船”。老爸给他从网上下载了nba的比赛录像，父子俩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呢。 “老爸！这个叫詹姆斯的真厉害啊！”看着骑士队的詹姆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小炫一脸崇拜地说道。 丁亚川也是一个詹密，不然他也不会专门给儿子看骑士队的比赛了。听儿子说起老詹，他也不无骄傲地说道：“那是当然了，地球上最会打球的人都聚集在美国的nba，而现在整个nba里最厉害的，非詹姆斯莫属了！爸爸从大学一直看他比赛到现在，十几年了，他都保持这样无敌的状态！” “原来篮球的高手都在nba啊！”丁小炫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心中无限向往。嘴里喃喃说道：“我要是能像他那么厉害就好了！” 丁亚川听了，开心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道：“要想成为他那样的男人，你要付出比别人更大的努力，吃更多的苦！你有这个毅力吗？” 小炫看着爸爸，认真的点头：“嗯，我说过，一定要成为高手！我不会害怕辛苦的！” 丁亚川却笑了笑，认为这是小孩子一时的豪言壮语，对小炫说：“那你可要加油了哦，继续看比赛吧儿子！” 时间在丁小炫每天掰着手指头中度过，终于又到了星期六去训练的日子。上次因为迟到，被小炫埋怨了好几天。所以今天一大早，丁亚川就带着儿子来到了球场。 本以为是第一个到呢，却发现龙伊人已经在那里开始练习了！ “伊人姐姐，你今天这么早啊！”小炫上前说道。 伊人一看，原来是小胖子来了，招呼他道：“小炫你今天也来的很早啊！来，跟我一起练吧！” 龙老爷子这时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今天的老爷子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换成了一身运动服，脖子上挂着一个哨子一个秒表，标准的教练范儿。看到丁家父子，笑着过来与丁亚川寒暄起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球场上的两个孩子身上，两个小家伙有模有样地一攻一防，神情专注，特别的认真。 “你看小炫，现在打起球来也有些样子了！”虽然孙女也在场上，但龙老爷子似乎关心丁小炫更多一些。 丁亚川也笑道：“还是您老有眼光，我本以为他就是玩玩而已，但没想到他对篮球这么上心，自从开始打球，现在他的时间都花在这上边了，每天下午放学都要拉着我在小区里拍会儿球，晚上作业写完了，还要跟我看会儿比赛录像才睡。以前特别爱玩电脑游戏，现在碰都不碰了。” 龙老头脸上的神情有些神秘，说道：“我看这孩子将来必定会成大器，你可要好好培养他啊！” “嘿嘿，那就先谢过您老的吉言了！”听到老爷子这么高的评价，丁亚川也难以掩盖心中的喜悦。 两人正聊着，学员们也慢慢都来了，龙老爷子看了看表，跟丁亚川说道：“时间到了，小丁你先找个地儿坐会儿。”说完就走向球场，高喊一声：“所有人，集合！” 此时丁亚川才发现，今天马教练居然没来，而龙老爷子现在这副架势，这身装扮，简直就是一个教练的形象！ 除了龙伊人，剩下的学员也是一头雾水，心想这老头是要干嘛呢？ “跟大家宣布一个事情，由于个人原因，你们之前的马教练辞职了，接下来就由我来训练你们！我姓龙，是龙伊人的爷爷，以后你们叫我龙教练也好，或是叫我龙爷爷也可以！”老头的这番话无疑是个重磅炸弹，人群一下乱了起来。 “哔——”龙老头吹了一声哨子“都安静！不管以前马教练是怎么教你们的，现在我说一下咱们队的新规矩，都给我认真听着，好好记着！” “第一，集合哨吹响，所有人要停止手里的动作，右手抱球，站好队形。” “第二，教练在讲话的时候，所有人不允许拍球，不能在下边私自讲话，更不可以相互打闹！” “第三，如果训练中遇到问题要问我，先喊报告！我同意了你再发言！” “第四，中间休息时，除了去厕所，不允许离开球场范围！我在球场边放的那个大铜壶，里边是给你们晾好的白开水，口渴只能喝那个，不允许喝饮料！” …… 老爷子上来就颁布了各种严厉的规矩，下边的小家伙们暗暗咋舌，这个教练看起来可比马教练严格多了！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每次训练时间是早上8点开始，所有人不允许迟到！没有能很好说服我的理由，也不允许你们请假！以上我说的这些，违反一条，原地五十个蹲起！” 老爷子训话结束，远处才出现白如冰的身影，正慢悠悠地走来！ 第十五章 白如冰离队 “都几点了？怎么现在才来！”龙镇海看到了慢吞吞走来的白如冰，厉声问道。 白如冰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头，无所谓地反问了一句：“你谁啊你？管得着么你！” 旁边一个队员连忙给白如冰使眼色，但他却看也不看，毫不畏惧地跟龙老爷子对视着。 “他是咱们新来的教练！”那个队员终于按捺不住了，提醒道。 “我允许你说话了吗？”龙老爷子相当威严：“去旁边做五十个蹲起！” “是！” 白如冰见老头儿这么凶，便低下了头，说道：“那抱歉了教练，下次我不迟到就是了。”说完就往队伍里走去。 “回来！”老爷子叫住了他“迟到、顶撞教练，一百个蹲起，做！” 在老爷子强大的气场压迫下，白如冰不情愿地走到旁边接受惩罚。 “让他们两个先做，其他人绕场五圈，跑完回来做热身训练！” “龙爷爷平时在家也这么凶吗？”小炫一边跑，一边悄悄地问旁边的龙伊人。 伊人答道：“也没有啊，我看今天是白如冰表现得有些过分了，惹爷爷生气了！” “那就好，我也觉得龙爷爷对人挺好的。”小炫松了口气 “赶紧跑吧，让爷爷看到咱俩聊天，也得做蹲起了!“ 众人跑完后，都累的直喘气。也是，以前马教练最多让他们跑两圈意思意思，哪有这上来就五圈的呀！ “不要站在那休息！集合！继续做热身训练！”龙镇海吹了一声哨子，喊道。 白如冰和那个队员是大家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多说话，赶忙码好队形，认真的做起来，没一个敢偷懒的。 看到队伍的风气已经初见好转，老爷子也略感满意，待大家的热身做好后，让两个被罚的小子归队。 “接下来进行一次对抗赛，都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来打，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怎么样个水平！”龙老爷子对面前的队员们说道，“一共8个人，你们自由组队吧！” “队长，加我一个！”“还有我还有我！” 一听是自由组队，人们差不多都去找白如冰了！只剩下伊人和丁小炫二人孤零零的站在一边。 白如冰看到这个形式，心里也有些得意，嚷嚷着：“教练不是说了吗，分两组，我这组只要4个人，那谁，你们俩去对面儿吧！”一个穿着朗多队服的小瘦子和一个其貌不扬但肤色特别白的小子被他无情地驱逐。 “唉，真倒霉啊！跟这胖子分一组。”朗多（穿朗多队服的小男孩儿）上星期没来，所以没看到小炫“神勇”的发挥，以为他还是那个无能的胖子，十分不情愿。 小白（皮肤白的那个男孩儿）安慰道：“没事没事，还有那个女疯子在呢，说不定咱们输的也不会太惨。” 龙伊人在旁边听得早忍不住了，对两人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到底来不来?不想过来就一边歇着去！我和小炫打他们也足够了！” 这时龙教练开口了：“你们两个就去龙伊人那队吧！今天是摸底比赛，每个人都必须参加！” “好了，预备！开始！” 比赛开始，两队由丁小炫和上次穿23号球服的大高个跳球。自从吃了龙爷爷送的“果脯”，小炫每天都觉得身体似乎更轻快一些。两人同时起跳，但明显小炫弹速更快一些，先于23号碰到了球。 可惜，小炫还是由于经验不足，把球拍给了白如冰了…… 白如冰接到小炫的“传球”，带球发起了进攻！小炫离得最近，马上跟防了上去。看着面前的丁小炫，白如冰脸上浮现出戏谑的表情，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这个新人。 只见他突然向右提速，小炫见状马上横移过去，准备挡住他的去路，但没想到的是白如冰并没有继续加速，反而突然一个急停，身子马上又向左边加速！小炫也是顽强，见他改变了方向，还没站稳又赶紧跟过去。两人在三分线附近纠缠半天都没结果，白如冰也渐渐收起了戏耍的心思，认真起来。 此时，白如冰队剩下的三名队友，都已跑好空位，除了篮筐附近的23号被龙伊人防着，朗多和小白很明显地在放水，让那两个对手面对篮筐一片坦途。 “队长，我空了！传啊！”一个球员见白如冰半天摆脱不了小炫的防守，挥手示意传球。 白如冰现在也有些气急，道：“别吵吵，在那看着就好！”显然他是有些上头了。 终于，丁小炫还是没有经验，被白如冰一个假动作晃到，身体出现了短暂的不协调，白如冰抓住小炫的这个破绽，一步跨过，射篮，命中！ “哔——”篮球刚入网后，龙教练哨声响起“先停一下，集合！” “白如冰，出列！”小队员们听到哨声，迅速列好队后，龙教练把白如冰拎了出来，问他： “我问你，在场上一支球队有几名队员？” 白如冰一听，嗤鼻笑道：“这还用问吗，五个人啊！两名后卫、两名前锋、一名中锋！” “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一个队要上五个人？如果这个队伍有一名出色的球星，只上他一个人打行不行？” “那怎么可能，一个人再厉害哪能打得过对面五个啊！” “你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刚才自己的队友出现明显的空档你还不传球！？”老爷子严厉地问。 “我……”白如冰也一下哑口，他自己也知道刚才那个球也是有些意气用事了，但仍旧嘴硬：“反正最后不也进了么？传给他们，他们也不一定能投的进去。还不如我自己上呢……” 龙老爷子脸色越来越冷，打断了他：“够了！再出色的球星，他们都懂得尊重对手，爱护队友！你的技术虽然比他们好一些，但这不是你可以看不起别人的理由！今天开始，你的队长被撤掉了，这支球队不需要你这样的队长！” “靠！嫌我这嫌我那，我不伺候了行不行！”从早上到现在一直被教练“针对”，白如冰火气也上来了，把手中的篮球往地上一扔：“你以为飞扬是一支什么队伍啊？我告诉你，飞扬就是一支每年联赛一轮游的咸鱼队！咸鱼队还有这么多要求？切！”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老爷子没有挽留，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比赛继续！龙伊人你下场休息，剩下的人三对三打半场！” 第十六章 丁小炫的第一个“三双” 白如冰走后，为了平衡两队的实力，龙老爷子让龙伊人下场，剩下的两组人继续三对三进行半场比赛。 “来，大家一起加油！”小炫伸出了手，想和两位队友击掌鼓励。 “切~！”朗多和小白飞了他个白眼儿，然后留给他一个背影。虽然白如冰走了，但自己这边女疯子也下去了啊！对面的三人可都是正规比赛里的首发球员，哪是自己这边的两个替补加一个新手能比的。 见没人回应自己，小炫尴尬地笑笑，跑回球场。 “丁小炫，你们组发球！刚才白如冰的进球有效，现在比分是2:0！” 站在边线，小炫把球传给了朗多，自己跑回到篮下。朗多一拿到球，还没拍几下呢，对方就防了过来。看到有人过来防他，朗多顿时吓得有些腿软，好像这球烫手似的，赶紧丢给了旁边的小白。却没想到，小白也被他强不到哪去，第一下运球就把球砸到了自己脚上，球滚出了边线…… “哔——出界！一组发球！”龙教练现在是场上裁判的角色。 对面三人一看这俩怂货，也放下心来。轻轻松松地就把球攻到了篮下！ 早已守在篮下的小炫一看攻过来了，心里竟然隐隐有一丝兴奋！进攻的那名球员正准备来个潇洒的上篮，还没回过神呢，小炫的巴掌杀到，大喝一声“回去！”一下子把球拍飞了出去！ 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向了朗多，朗多看见球的速度极快地向他冲来，条件反射般一侧身，躲开了…… “出界！你看到球躲什么啊？”龙教练在场边看到这么奇葩的一幕，也是深感无奈。 一组再次发球，被丁小炫刚才那大力一帽，让三人都有点小心，不敢随意再玩什么三步上篮了。轻松晃过了小白和朗多，只见持球的队员带着球在场上跑来跑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的角度站定，瞄准好篮筐，抬手一射！ 球在篮筐转了一圈儿，掉了出来…… “拿来！”小炫再次高高跃起，23号明显起跳速度没他快，让他无比轻松地摘下了一个篮板。 “接着！”抢到篮板的小炫，把球传给了不远处的小白。小白接到球，还有点发懵，不知道该怎么办。 “投啊！”小炫急的对他大喊。 “哦~~！”小白慌乱中一投，球没投进。 “拿来！”这次23号还没往起跳呢，小炫又先他一步，把篮板拿到手里！ 抢到板后，小炫又把球传给了队友，“接着！”“投！” 小白再次接到球，看到小炫篮板这么有保障，他也不慌了，稳稳地把球投出，这次终于进了！ “好球！2:2！” “等会儿还是让我试试篮下进攻吧，这家伙篮板抢的太厉害了！”发球的时候，23号跟两个队友商量了一下对策。 “行，你到篮下卡好位置，我们给你喂球！” …… “回去!”就在23号决定在篮下得分时，球又被小炫无情地盖了出去。 丁小炫在篮下的神勇发挥，让朗多和小白心态也放轻松了，看到被盖出来的皮球，朗多积极地上去把球接到手里。 “丁小炫，我投了啊，抢好篮板！”朗多咽了咽口水，提醒道。 “好嘞！投吧！” “丁小炫，传我一个，传我一个！”看到朗多球没投进，篮板再次被小炫拿到，小白在一旁有点儿着急地喊着。 “那下一个该给我了！丁小炫你别偏心啊！”这是朗多的声音。 一组的队员这球打的郁闷无比，刚才的轻松模样也不见了，三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毕竟他们三个好歹也是先发球员，让两替补带一个新手的队伍打成这样，心里很不好受，一个个在球场上下飞奔，拼抢的更狠了。而朗多和小白，也在小炫的带动下打出了自信，丝毫不避让，与三名先发对抗着…… 终于，整场比赛在丁小炫的“接着！”“投！”“拿来！”“回去！”口号中，结束了。 比分有些夸张，22:10！丁小炫他们三人大胜！ 龙伊人在一旁统计了一下小炫在场上的数据，也挺夸张！ 17篮板，11助攻，10盖帽！得分是，0分…… “这个家伙！”看到这个数据，伊人也是哭笑不得。 “集合！”龙教练把大家都召集了过来。 “总结一下今天这场摸底比赛！看到你们打球，你们让我十分不满意！每个人最基本的动作都不扎实，这都是你们平时疏于训练的结果！所以从下节课开始，我会给你们增加基本动作的练习量，每一个人都要按时按量完成！” 接着话锋一转：“但是，你们在场上后半段的比赛，让我看到了你们的拼劲，这是你们身上的优点，也是作为一个场上的运动员必备的素质！勇敢去拼、去抢，才会有赢的胜利的机会！我希望大家继续保持下去，让凶狠的拼抢成为我们飞扬的招牌！” “说起咱们飞扬，其实它并不是你们认为的咸鱼队！”老爷子说着，从身后拿起了一个稍显破旧的奖杯，“这是我们飞扬成立第一年就获得的冠军奖杯！而且那年带队夺冠的教练现在就站在你们面前！所以在接下来的训练和比赛，你们要有信心，因为你们是身在一个有冠军历史的队伍，是在一位冠军教练手下训练！” 场上的七名小球员听了老爷子的话，也渐渐都抬起了头，斗志燃烧了起来！ “大声告诉自己！你们不是咸鱼！” “我们不是咸鱼！”声音冲上云霄，响彻了球场的每一个角落，看来这么长时间被别人的瞧不起，让大家压抑了很久。 “很好！白如冰离队了。队长位置暂时空缺！都好好训练，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来做这个队长！三个月后，我们再作决定！今天就到这里，解散！” 大家都收拾好东西，准备各自回家，龙老爷子叫住了丁小炫：“丁小炫，你留一下！” 小炫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准备跟龙家爷俩道别回家呢，没想到龙爷爷把他留下了，乖巧地问道：“龙爷爷，还有什么事吗？” 而龙镇海此时却面容严肃，看起来心情不是很美丽，有点生气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整场比赛，你连一次进攻都没有！？” 第十七章 捡个破烂 “我……”小炫有些支支吾吾。 伊人在旁边也说道：“小炫，你别怕，有什么事就跟爷爷说，是不是那两个家伙不让你投？”原来她以为小炫是受到欺负了。 小炫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说出了原因：“不关他们的事，今天我没进攻，是因为我还从来没投过篮，我怕投不进，害了队友……” 龙镇海听了他这个理由后，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不把球投出去，怎么能知道自己投不进呢？” 小炫的小脸臊的通红，低着头默默不语。 龙镇海把他的小脸抬了起来，盯着他认真地说：“小炫，你告诉龙爷爷，在篮球场上大家拼命地抢断、争篮板、相互间不停地配合把球攻到对方篮下，这么做最终是为了什么？” 没有让小炫开口，老爷子继续说着：“是为了得分，为了最后的胜利！你想想看，如果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但偏偏到了最后投篮这一下你迟疑了、胆怯了，那前边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白费了？” 老爷子讲的道理浅显易懂，小炫轻轻地点点头，看起来是听进去了。 “再说了，如果你不把球投出去，你得分的机会就是0，但是如果你大胆的投了，那么你就会有机会得分，是不是这个道理？” 丁小炫在老爷子的教导中，腰渐渐挺直起来，眼神里也慢慢充满自信。老爷子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对他的话起作用了，就继续说道： “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在场上每个队员都有他应该承担的责任，如果你自己有机会得分，却把球传给队友，让他们承担得分的压力，这才是坑队友！而你抓住机会进攻，即使你没有进球，你的队友也不会怪你的。” 待老爷子说完，小炫像是变了一个人，握了握小拳头，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龙爷爷，我想通了，谢谢您！” 老爷子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希望下场比赛，你能让爷爷看到你的进攻！好了，和你爸爸回去吧！” 丁亚川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等着，他知道老爷子对儿子的那番话，对儿子的成长很有意义，所以一直没插嘴。看到师生俩结束了对话，上来跟老爷子和伊人打了声招呼，带小炫回去了。 一到家，小炫就从自己房间把篮球抱了出来，拉着丁亚川：“爸爸，走，我们到楼下练投篮去！”让丁亚川哭笑不得：“儿子，一口吃不成胖子，你这么急干嘛？刚从俱乐部回来，你好歹先喝口水、擦擦汗再去啊！” “快点，你不走我一个人去了！”小炫已经出门按电梯了…… 两人站在小区的网球场里。 “儿子，这也没有篮球架啊，你怎么练投篮？”丁亚川冲着儿子摊摊手。 小炫环顾四周，突然眼前一亮！指着网球场防护网的一角高兴地喊：“有了！就在那里练吧爸爸！” 顺着儿子的手指看去，原来小炫指的是用来固定防护网的一根大铁柱子，跟着他走了过去。 “没有球架，我就这样练！”小炫瞄准那跟铁柱子，一下一下地投去。 丁亚川也来了兴趣，鼓励着儿子： “再投高一点，回忆一下你们篮球场的篮筐有多高！” “对！再高一点！瞄准了投啊!” 在爸爸的陪伴中，小炫练得满身汗水，虽然球经常会投偏到旁边的防护网上，但偶尔击中铁柱也会让父子俩欢呼不已。 接下来的每日练习中，又多了一项射柱子，小炫的命中率也从刚开始二三十次中一下，慢慢提升了。现在十次里最少能中四五次了，虽然有进步，但这样练让小炫总感觉怪怪的。 这天像平时一样练完球，小炫望着那根铁柱子，嘟囔了一句：“这里要是有个篮筐就好了，也不知道我现在投的准不准……” 小炫的声音很低，很低。但也被在他身后的爸爸听出了他的渴望和无奈。 丁亚川也抬头望着这跟高高的大铁柱，一个计划慢慢从他心里成型。 从这一天开始，每天送小炫上学后，丁亚川就在小区附近转悠。小区入住率不高，一直陆续有人家在装修。而他就在别人装修后扔掉的工程垃圾旁边晃悠，不仅仅是自己的小区，附近的几个小区的垃圾堆放处都是他的目的地。导致每次看到他出入，附近各个小区的保安就提高警惕，总觉得他鬼鬼祟祟的像一个前来踩点的小偷…… 终于有一天，丁亚川看到了一块废弃的木板静静地躺在垃圾堆旁边！他赶忙过去，把木板周围的垃圾拨开。 这块木板是用来装易碎物品的木箱其中的一面，虽然有些脏，而且上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封箱时打的钉子，但贵在完整。丁亚川像捡到一个宝贝似的，拎着就往回走。 “站住！”保安终于抓到他的“现行”，激动地跟了过来。也是，丁亚川这几天可疑的行为，搞的人家很紧张，今天发现他终于“按捺不住”动手了，绷紧的神经可算是放松下来。 “你手里拿着什么？”保安厉声问道。 丁亚川一头雾水，心想我捡个垃圾也有人管啊，就抬起手中的那块木板，说道：“师傅你好，这块板子是在那边垃圾堆捡的，别人不需要扔掉的。” 保安绕着这块木板转了一圈，想要从中发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惜，看来看去，它就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破木板子。 “你捡这么个东西干吗？这几天你就是在找它吗？”保安十分郁闷，还以为这次会立个大功，却没想到结局是一场空。 丁亚川笑着给保安递过去一根烟，说道：“师傅，是这样，我有个儿子……”把小炫学习篮球的前前后后，又把自己的计划跟保安说了一遍。 保安听了后，瞬间觉得眼前这个人形象无比高大起来。这是一个多么好的爸爸啊！想想自己之前还把他错当成小偷，真是羞愧不已。 “来，我帮你一起抬过去吧!“听完丁亚川的故事，抽完他发的烟，保安师傅一下子就把木板抬了起来。 板子是挺沉的，丁亚川走在后边抬着，乐呵呵地说：“师傅，谢谢啊！” 两人费了挺大劲儿，把板子抬到网球场上，保安师傅临走还说了句：“要是还有啥需要帮忙的，就过来跟我说一声，别跟我客气！” 丁亚川看着保安师傅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地感动，真是遇到一位好人啊！却浑然不知，自己早在前几天就被人家列为“重要嫌疑犯”了…… 第十八章 礼物 也许可爱的读者朋友们看到这里已经猜到了！没错！丁亚川的计划就是为儿子亲手做一个篮球架！ 从家里取出各种工具，丁亚川开始了他的浩大工程。 首先要处理的是木板上的钉子，钢钉密密麻麻布满在木板上边，如果这时来个密集恐惧症患者，肯定头皮会一阵发麻。丁亚川拿起老虎钳子，撅着屁股开始干了起来。久不运动的他微微有些发福，蹲在那里干活自然是要费事些，每过一会儿，他必须要站起来拍一拍腿才行，不然庞大的体重会压得腿承受不了，即便如此，长时间的重复工作还是让他感到腿酸脚麻，终于还是没坚持住，一下坐到地上。 “我靠！”看自己废半天劲，连一半的钉子都没除掉，丁亚川感到很沮丧，甚至都萌发出放弃的念头。但儿子在烈日下挥洒汗水练习的身影出现在他脑中时，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既然自己的儿子可以坚持，那么自己更不能放弃! 终于，在接小炫放学前，木板上的钉子被丁亚川拔了个精光，他瘫坐在地上，身上都已经湿透了，周围散落着拔下来的钢钉反射来的阳光有些刺眼睛，他眯着眼看了看自己的“战果”，努力没有白费，那块木板此时看起来非常平整了。 几天后，丁亚川把某宝买来的篮筐装了上去，篮板的制作总算接近尾声。篮板的正面还是原先的样子，丁亚川只在上边仿照正规的篮板用记号笔描了一个小方框，但在篮板的背面，他又找来一些木地板的废料，整齐地装订了一排，使篮板变得更加坚固，不容易被球砸出洞来。 “接下来，就剩下安装了。”看着自己的作品，他满意的松了口气。可是，这个木板被他加装了那么多东西，分量早已超出原先的几倍，让他一个人安装在那个大铁柱上，是肯定无法实现的。突然想到一个人，对，就去找他帮忙。 “小师傅，来抽支烟！”丁亚川又跑来隔壁小区，在门卫室找到了前几天遇到的那个“热心”的保安小哥。 小哥倒也没忘记他，笑呵呵地道：“你又来干啥啊？这次是想捡点啥回去？” 丁亚川掏出手机，对小哥说道：“这几天我差不多都鼓捣好了，你看照片！” “嗬！做的不错么！跟真滴一模一样！” “哈哈，自己瞎鼓捣，能凑合用就行！”丁亚川倒是谦虚。接着又说道：“小师傅，来找你的确是遇到点麻烦，需要你帮个忙。” “啥事么，不是跟你说么，有事儿你说话，别跟我客气！”听口音小哥是个北方人，豪爽、热情。 “这几天我想把这篮板装到网球场那里的铁柱子上，我一个人怕搞不定，你看能不能过来搭把手？” 小哥一听，痛快地答应了：“行！今天我全天班，明天早上五点下班，你能起的来咱就明天早上给他安上去！” “我没问题，那明天早上我就在那个网球场等你！” 一夜无话。 心里惦记着篮球架的事，让丁亚川一夜没睡，天未明，就到了球场，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保安小哥的身影也出现在球场门口。 “嗬！你还挺早的，我还怕你起不来呢！”看到丁亚川在那里已经开始忙碌，小哥打了声招呼。 “小师傅你来啦！我已经把固定的铁丝穿好了，咱可以往上装了！”丁亚川的计划是把这块篮板用铁丝分别固定在铁柱和防护网上，这样几个点同时受力，篮板不容易掉下来。 “我上去，小师傅麻烦你在下边帮我把篮板递上来就行。”丁亚川爬在梯子上说道。 “行！这个简单！” 人字梯大概有2米高，刚开始丁亚川没什么感觉，但是越往高爬，他越来越觉得心慌慌的。总算是爬到了最高处，他坐在上边，跟小哥说：“小师傅，递上来吧！” “这就来，你接好了！”小哥一拎篮板，嗬，挺沉的！ 丁亚川一手扶着防护网，一手接住了篮板，慢慢往上提，他可没有保安小哥那手劲儿，提着篮板的胳膊摇摇晃晃，看得在下边的小哥提心吊胆的，“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上去？” “不用不用，我能搞定，你扶好梯子就行！”丁亚川咬着牙努力着。 已是入秋时节，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凉飕飕的，丁亚川打了一个冷颤，感觉自己在风中像是一片落叶，飘来飘去，根本没有办法稳住自己的身体。或许是因为恐高，亦或是因为这几天太疲累，此时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眼看着篮板就要提起来了，丁亚川骤一用力，要一鼓作气把它提起来，却没想到自己突然发力让自己失去了平衡，从梯子上摔落下来！ “俺滴娘额！”保安小哥也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而丁亚川卧在地上，痛得直哆嗦，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得赶紧去医院啊！”小哥手忙脚乱地把他背起来，往医院跑去…… “你这胳膊最少要两个月恢复，这期间你自己要注意一点，多吃点有助恢复的食物！”大夫一边给丁亚川打着石膏，一边说道。 急诊室外边，小炫和妈妈已经赶到，丁亚川在医院缓过劲儿后，就让小哥通知了一下家里。 “……早知道他不行，俺就上去了，问他他还跟俺嘴硬，这下可好了，摔着了……”跟母子俩讲述完事情的经过，保安小哥深深地自责中。小炫妈妈虽然担心里边的丈夫，但也强压住心情，安慰着小哥：“小师傅你千万别这么想，这事真不怨你。也多亏了你把他送来，我们谢谢你还来不及呢。他也就是轻微的骨折，你不要太担心了。” “嗯，那你们在这里先陪着，俺先回去了啊！” 小哥走了没一会儿，丁亚川走了出来，右胳膊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小炫看到爸爸，扑过去抱住了爸爸的腰，一下子哭了出来：“爸爸，都怪我，我不该说想要篮球架的，害你受伤了！”丁亚川左手摸着小炫的头，说道：“哎，爸爸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呢，没想到给了你个惊吓！”然后又抬起头尴尬地看了看老婆。 小炫妈妈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呢，又心疼又生气，“你就每天瞎琢磨吧，不是儿子受伤就是你自己受伤的，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 “哈哈，你们娘俩别担心了，走，回家去！” 走到家门口，丁亚川还惦记着篮球架的事，说了声：“你们先上去，我去看看篮板有没有摔坏了！” 小炫也紧紧跟在后边，“我也跟爸爸去看看！” 看着父子俩的背影，妈妈气得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爸爸，你不用再想篮球架的事情了，我不想要了，以后我想练投篮，去伊人姐姐家就行了！”小炫拉着爸爸没受伤的左手，很懂事地说道。 丁亚川笑着说：“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不要轻言放弃！爸爸决定送你这个礼物，就不能半途而废！” “可是爸爸，我怕你会再受伤，摔成这样肯定很疼啊！”小炫心疼的很，眼泪又流下来了。 “放心吧小炫，下次爸爸肯定会做好准备再行动，不会有事的！” 父子俩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网球场，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住了。 远远望去，那块篮板高高地挂在了铁柱子上面，清晨的阳光为它度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整个篮球架似乎散发着神圣的光辉。而安装所需的工具，也整齐地摆放在一旁。 “老丁，这有张纸条！”妈妈眼尖，看到工具箱下边压着一张不大的纸条，拿起来递给了丁亚川。 “大哥，我叫了几个同事兄弟回来把它装好了，你好好的养伤，让大侄子好好练！” 几句淳朴的语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让丁亚川的双眼也有些模糊了。 “真是一位好人啊！”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爸爸和未曾谋面的保安叔叔所做的一切，似乎让丁小炫更加坚定了把球练好的决心！自从有了新的篮球架，小炫对待训练的态度近乎疯魔。除了运球训练外，每天增加了一项内容——“必须投进100颗球”，不管练到多晚，小家伙一定把自己定好的目标完成才会回家！ 就在小炫挥洒着汗水的同时，一位不速之客突然造访黑豹俱乐部！ 站在黑豹球馆的大门口，白如冰有些犹豫，到底进不进去，这让他很难作出选择。虽然让龙老头撤掉他队长让他很没面子，但是“投敌”这件事他还真有些做不出来。 想到前几天在球队受到的“耻辱”，而且自己赌气离开，也没什么退路了，他下定了决心，抬腿迈进球馆大门。 “咦？这不是飞扬那个队长么？他来了干吗？”一名眼尖的球员看到了白如冰，推了推正在练投篮的刘家沫，向门口示意了一下。 刘家沫转过身，看到了在门口踌躇的白如冰，走了过去：“黑如炭，不呆在你们那破球场，来我们这干吗？” 白如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范教练呢？我找他有事！” “在楼上呢！自己上去吧！”一看是来找自己教练的，刘家沫倒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指了指二楼的办公室。 “笃、笃、笃” “进来！” 范教练一抬头：“诶？白如冰，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他还能记住自己的名字？白如冰楞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说道：“范教练你好，上次您走之前说，我们可以加入黑豹俱乐部，不知道您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 范教练一听，恍然，“呵呵，我当然是认真的！我十分欢迎你们加入！”接着又作出一副痛心疾首地样子，说：“你们都是有潜质的孩子啊，特别是你，一点都不比刘家沫的天赋差，可结果呢？说句难听点，让刘家沫吊起来打！看着你在飞扬被他们耽误，我心里很为你担忧啊！” 看到范教练如此关心自己，白如冰突然觉得自己此行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说道：“范教练，我这次来，正是想加入黑豹俱乐部！” 好像已在意料之中似的，范教练也没马上追问他为何要来的理由，而是面带着微笑说道：“来了就好，如冰，我代表球队，欢迎你的加入！” 说罢，站起身来，揽着白如冰的肩膀：“走，我带你下去认识一下你的新队友们！” 二人下了楼，范教练拍了拍手，喊道：“来来来，先都别练了，都过来，集合！” 所有队员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迅速排好队伍。 “今天我们新来了一名队友，大家应该对他不陌生吧！”范教练把白如冰拉到了身前，“没错，他就是飞扬俱乐部之前的队长，白如冰！如冰的加入，让咱们黑豹的实力又提升了一大步！大家鼓掌欢迎！” 范教练的话语似乎很有煽动力，整个球馆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在飞扬哪感受过这气氛啊！白如冰此时也激动不已，觉得自己这匹千里马终于遇到了一位欣赏自己的伯乐！自己终于找到了“组织”！ “大家好！我也很荣幸能加入咱们黑豹俱乐部！希望我能给球队带来贡献，和大家成为默契的队友！”之前一直作为队长的他，倒也不怯场，慷慨激昂地发表了自己的入队宣言！ 却没曾想，自己这番豪言壮语并没有在人群中掀起波澜，反而感觉这些队友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范教练见有些冷场，便缓和了一下气氛，对白如冰道：“他们还不是特别了解你，没关系如冰，你也别放在心上，既然来了就好好练！在黑豹总有你的出头之日！好了，你归队吧！” 受到了范教练的鼓励和安慰，白如冰也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站回到队伍里。 范教练环顾了一下队伍，扶了扶眼镜，大声说道：“既然人都在这里，我再和各位重申一下，距离市冬季联赛，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这次参赛依旧是市里的五所小学加上三个俱乐部，共八支队伍！虽然我们已经连续四年冠军！但是都不要大意，不要忘记我们的冠军是怎么得来的！来，都给我打起精神！喊一下我们的口号！” “训练！训练！！训练！！！” “冠军！冠军！！冠军！！！” 队员们嘶声力竭地喊着，一个个的小脸都因为亢奋而憋的通红！ “很好！”范教练看到自己队员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们都还没有忘记！那么接下来将近十周的时间，训练量全部翻倍！解散！” 白如冰也被队里的气氛感染了，恨不得马上就投入训练中去，一听到解散，转身就往球场走去。 “如冰，来，你跟我来一下！”范教练微笑着说，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儒雅。 二人又回到办公室。白如冰还有些拘谨，不知道教练要找他谈什么。 “别傻站着，坐，坐。”范教练脸上的微笑如春风般和煦，让他不是那么紧张了，坐在了沙发上。 “如冰啊，教练一直没明白，你在飞扬那边不是挺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边了？”待白如冰坐定，范教练开口问道。 脑海里又出现龙老头那“可恶”的面孔，白如冰的小脸有些扭曲，恨恨地说道：“飞扬那支咸鱼队越来越不行了，马教练也走了，换了个老头儿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体罚队员！” 听到马纵横离开，让范教练有些感到意外。问道：“老马好好的怎么走了？” “谁知道呢？估计他也看到飞扬没什么前途了吧！”白如冰无精打采地说道。 范教练猜测事情没那么简单，却在白如冰这也问不出什么情况，便又换了个话题：“这么看来，你们飞扬的确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那你们队还有没有其他队员，也想出来的？”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当时走的也比较突然。不过我想应该有不少吧，谁愿意呆在一直输的队伍里啊！”白如冰答道。 范教练眼睛一亮，问道：“那你有没有把握拉几个队员过来？你也知道，教练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们这帮有天赋的球员被埋没！咱们俱乐部无论是硬件设备，还是训练气氛，这可都是飞扬不能比的！” 白如冰想了想，答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去试试看，应该能拉几个过来！” “若是你能把他们都带过来，教练计划让你们原班人马组成黑豹的2队，还是由你来担任队长！我相信你们在我这里训练，以你们的天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和刘家沫他们一较高下！到时候我会给你们提供公平竞争的机会，以后所有的正规比赛报名之前，先让你们两支队伍队内比赛，最终由获胜的那支队伍来代表我们黑豹俱乐部！”范教练又加重了一块筹码。 白如冰听了，一下子心动了，拍了拍胸脯，对范教练保证道：“放心吧教练！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的队长，他们都会听我的话的！” “嗯，那你尽快去办这件事吧！越早过来越好，我打算这次市内的联赛就从你们两支队伍里选一个出来！别让我失望！” “放心吧教练！这个星期六我就去飞扬叫他们！” “嗯，下去训练吧！” 看着白如冰离去的身影，范教练收起笑容，若有所思。 第二十章 黑豹俱乐部 青山市坐落在东部沿海地区。它三面环山，一面靠海，山海景观并立，群山中又以青山最为闻名。 古时，由于被三面大山的阻挡，这里的居民只能依靠牧渔业为生。为了生存，他们在无垠的海上，被滔天的海浪磨砺着，被大海广阔的胸襟陶冶着，长期在大自然嘴里刨食，使这里的原著民一直保有彪悍的民风，敢于探索未知，不畏艰难险阻。也正因如此，在80年末90年代初期，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席卷全国，他们勇敢地跟随时代的脚步，使这里成为了第一批富起来的地方。 90年代初，青山市大小作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小手工业在这里盛行。海边人民用他们勤劳的双手编织财富，将原先的小作坊慢慢发展成一间间厂房。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青山市也成为了当时东部的轻工业重镇，几乎大部分在东部做小商品生意的商人们，都会不远千里来这里采购货物。 可是随着时代的变迁，互联网和物流业高速发展，淳朴的海边人民这次却没有紧跟上时代的进步，还停留在传统的工业加工，还在建设一个又一个大型的批发市场等待外地的商客们来惠顾。青山市特殊的地理环境带来的信息滞后、物流不便，让这座昔日辉煌的城市逐渐开始没落…… 工厂濒临倒闭，厂房即将废弃，青山市的转型也迫在眉睫。 林易生就在这个时间回到了国内。原本在国外过着富二代的安逸生活，没想到几乎是一夜之间，父亲的工厂就要面临倒闭。资金链突然断裂，让他父亲无法承受，重病在床。作为海边的子孙，这样的风浪并没有把他吓倒，果断地将厂房里的生产线设备和存货处理掉，结算清所有的账务之后。留给他的，只剩下一间空荡荡的厂房，和为数不多的一些资金。 出生在商人世家的他，也继承了父亲的商业天赋。他没有急着把厂房和地皮卖掉，长期在国外生活，他知道国外是如何将体育产业化，再加上这海边城市代代相传的好胜性格，让他敏感地捕捉到体育产业将是这座城市新的经济体。于是，他把这间庞大的厂房，改造成了一个巨型篮球馆，取名为黑豹篮球俱乐部。 球馆很大，里边包含着三个完整的全场、六个半场、一间体能训练室，各种专业级设备在这里一应俱全。 没错，林易生的目标就是打造青山市规模最大，最具专业性的篮球营业场所！ 而且他也成功的做到了！从刚开始面对广大篮球爱好者开放球馆，只象征性收取一些场地费用，来吸引人气；再到通过经常性举办和赞助各种民间的比赛，打出了黑豹球馆的品牌；接着又高薪聘来业内有“铁血教练”著称的范劲松来俱乐部的小学生培训班执教，在范劲松的带领下，连续四年取得了青山市小学生联赛冠军。一步步走来，黑豹的名气蒸蒸日上，慕名而来的学员日益增多，甚至很多企业单位也把这里作为职工比赛的定点场地。 球馆生意的蓬勃发展，为林易生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也让他在球队上面继续投入更大的资金。不光为队员们提供优质的训练环境，还为每个球员配置了专业的篮球装备、由专人制定合理的饮食、出行统一安排专车……这条件在青山市可是独一无二的，其他的小学和俱乐部的球队可没有这待遇，有的队伍甚至连统一的队服都没有，对于他们来说，能有一个可以训练的室外球场，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在球队的训练教学上，林老板完全放手给了范劲松，平时对队内的事情他从不过问，只要每年联赛，球队回报他一座冠军奖杯就够了。 坐拥最好的球馆、使用最专业的设备、享受最优质的待遇、老板给予最高的信任，范劲松也算是人生赢家了。但这些却早已无法让他满足，他的不满足感就是来源于飞扬俱乐部！因为飞扬所占据的地方，是青山市体育中心！无论黑豹球馆在篮球界的名气有多大，老百姓们却习惯性的认为青山市体育的象征就是这个体育场。一提起运动、比赛、锻炼，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里。也可以这么说，体育场就是广大市民心中的运动“圣地”。拥有最好的场地，摆放着四座冠军奖杯，却无法成为人们心中的“图腾柱”，让范教练如鲠在喉；而这块“圣地”恰恰被一支常年摆烂的队伍占据，更让他心理无法平衡。 是的，在物质、荣誉都达到一个顶峰时，范教练眼光已经瞄向更高处：垄断整个青山的篮球市场、成为全市体育爱好者们的“朝圣地”，是他新的野心！他把心里的想法透露给林老板，没想到二人一拍即合，林老板也将此事全权交给他操作。 为了这个球场，范教练也真没少下功夫。先是通过各种关系联系到飞扬的幕后老板周立军，想要洽谈收购场地，可飞扬是周立军的发家之地，怎么可能拱手相让。在周立军这边吃瘪，他不甘心，接着又去拜访体委、拜访体育场的管理层，把黑豹俱乐部为市里篮球发展做出的贡献拿出来谈，却没想到官方就一句话：“飞扬俱乐部可是当年被国家体委关注过的培训基地，人家只要一天不关门，我们也没办法赶人家走。”最后好不容易就要拉拢到飞扬的教练马纵横，打算从内部攻破，没想到老马还没发挥作用呢，就被龙老爷子干掉了…… 眼看着各种路都行不通，林易生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询问他谈判的进度，范教练也开始有些着急了，脑子就动起了邪门歪道来:既然没办法让飞扬主动出让场地，那干脆想办法让他们关门。 这也是为何他会如此热情的接纳飞扬的球员。也对，球员都跑光了，你这俱乐部不关门还等什么呢？ 而现在，我们的白如冰“队长”，正身负着范教练交给他的“光荣”使命，出现在了飞扬的球场! 第二十一章 咸鱼们的尊严 “喂！大个儿！过来！”白如冰趁着飞扬的队员们休息、龙老爷子不在的空档，向23号招手道。 其实23号早看到他了，心里正纳闷他怎么又回来了呢，听到招呼，便走了过来，“队长，你啥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不进去训练啊？” “嗨，我去别的队了，这么长时间没见，过来看看你们。你们怎么样啊最近？”白如冰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抖了抖身上的黑豹队服。 “哇！这是你们队统一的队服吗？真帅啊！”23号看到白如冰身上黑色打底，上边镶有金黄色的竖纹，左胸前刺绣着一只往前扑的小猎豹的队服，满是羡慕地说道。 白如冰也有些得意地说道：“现在我在黑豹俱乐部打球了，怎么样，这队服不错吧？” “啊？黑豹啊？”怪不得这队服看着眼熟呢，23号可没忘记上次比赛刘家沫对他的恶意犯规，顿时没了兴趣。 白如冰也没看出23号的神色已经发生变化，继续说道：“那边比这里好多了！练球都在球馆，里边常年开着空调，哪像这里，风吹日晒的！去了不光是每个人会发统一的队服，训练期间连伙食都是免费的！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去？到了那边我罩着你！” 23号脸上已经显出明显的不耐：“黑豹就算了，我对那个球队可没啥好感。” “那可是连续四届冠军队啊，去那边不比在这里有前途？”白如冰还没放弃，继续坚持游说着。 “冠军奖杯我们飞扬也有。你要没别的事我回去了，一会就要训练了！”23号懒得理他，转身就要走。 白如冰有些急了，声音大了起来：“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呆在飞扬这破咸鱼队能有什么出息！” 听到他这话，23号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转过身来，双眼明显开始冒火：“你说谁是咸鱼？你敢再说一遍？” 看到23号这样子，白如冰也来劲了，说道：“说谁你不知道吗？飞扬是什么情况还用我说？” “呼”地一下，23号贴近了白如冰，低着头对他说：“你赶紧给我滚远，别逼我打你！别以为你球打的好就了不起，打架你不一定是我对手！” 远处的队友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发现了这边情况有些不对，纷纷赶了过来。 白如冰见人们都来了，挺起了胸脯，清了清嗓子：“你们都来了啊!正好省的我一个一个跟你们说了。现在我在黑豹打球，那边环境可比这里好多了，谁现在愿意跟我走，我保证他在那边当主力培养，场场先发！” “白如冰你脑子被门挤啦？就算你不在飞扬，你干嘛去黑豹啊？你忘记他们上场比赛是有多看不起咱们？” “就是，你愿意做叛徒你去吧！我可不去！” “对，咱飞扬也没差到哪去，现在龙教练的训练比老马的也正规多了，不行你回来吧？” 小队友们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丁小炫在旁却没有发声，而龙伊人压根就没凑过来，站在不远处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这边。 “行了！你们天生也就是咸鱼的命！一帮没出息的家伙！好好在你们这咸鱼队伍呆着，看看能有什么前途！”受到大家的“围攻”，白如冰也恼羞成怒了。 “你特么还敢说！”一听咸鱼二字，23号一下子火大了！一把把白如冰推开！ “我靠，几天没管管你，你是忘记谁是你队长了？”见23号动手了，白如冰也窜了上来，准备大打出手。 “你等等！”一直默不作声的丁小炫突然走了过来，横在二人当中。“这里是打球的地方，不是用来打架的！” 丁小炫虽然比23号稍微矮一点点，但他的“吨位”可是明显在这摆着的，往白如冰面前一站，跟一座塔似的，白如冰也不怎么敢继续动手了，停下来说道：“死胖子，你是要管这事了？” 对自己的嘲讽，小炫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大家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是我们的队友，你要是打他我们肯定不会不管！你不喜欢这里，那你就回你自己的队伍吧！” 此时白如冰也冷静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曾经的队友们此时都神色不善地看着自己，知道再闹下去肯定会吃亏，便指了指他们：“一帮不识好歹的家伙，现在你们不领我的情，以后别后悔！”说罢又对丁小炫说：“死胖子，给我等着！”说完转身便走。 这边发生的状况，早被龙老爷子在远处看在眼里，看到自己的孩子们的表现，老人家深感欣慰！ “都围在那里干吗呢？不知道该集合了吗？所有人，五十个蹲起！” …… 沉着个脸，白如冰回到了黑豹球馆，这次范教练交待的任务可是彻底搞砸了，一会儿可怎么解释好呢？ “如冰啊，回来啦？怎么样，飞扬去没去啊？” 正低着头发呆的白如冰，没发觉范教练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身边来了。 他慌张地说道：“啊，范教练，飞扬我刚才去了。”一边支吾着，一边大脑飞快的运转，如果跟范教练如实说了情况，他肯定会觉得自己这个飞扬前队长无能，以后自己在这也算是混到头了。 古话说的好，急中才能生智，马上白如冰就想到一个很好的借口：“我去了那边，本来一切都好，很多我以前的队友都有点想来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丁小炫拦着，害的我这事情没办成。” “哦？这个丁小炫拦着他们，他们肯听他的话吗？”范教练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们肯定是更听我的话了！”白如冰硬着头皮辩解道，“只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不在那边，丁小炫对他们使了什么招，让他们被蒙蔽了。不过没事教练，我过几天再去找他们一下，这事情我肯定办好！” “哈！没事如冰，尽力就好！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休息，一会训练吧！”范教练安慰了白如冰两句。他可是老江湖了，知道白如冰已经把这件事搞砸，再让他怎么努力也没戏了。此时在他眼里，白如冰已经毫无价值，反而另一个人引起了他的兴趣。 “丁小炫，就是上次把家沫撞飞的那个小胖子吧！唔，看来这事还是要从他这里入手啊！” 第二十二章 丁爸爸的面试 “喂，您好，请问是丁亚川先生吗？” 一大早，丁亚川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如果不是对面好听的女声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他还以为是打错的呢。自打失业后，丁亚川的手机似乎成了一个看时间的工具，已经很久没有响过了。 “对，我是丁亚川，您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丁先生您好！我在网上看到您的简历，不知道您现在还在找工作吗？” 简历？丁亚川努力的回忆着，好像自己是在辞职后去网上发过一份简历，可是很久没更新了，现在居然还有人看到呢？ “啊！我现在还没有工作！可以问一下贵公司是做什么业务的啊？” 电话那头的女声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说：“如果您还在找工作，那您可以来我们公司面试一下，您近期方便吗？” “方便！方便！您说一下地址，我随时可以过去！”突然到来的面试机会，令他激动不已，连忙答应了下来。 “好！那您记录一下地址……，明天上午九点半，我们在这里等你！” 晚饭时间，丁亚川还是忍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公布出来。 “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今天，有家公司邀请我去面试！” “真的吗？爸爸！太好了！你又可以赚钱给我买玩具啦！”听到这个消息，小炫马上开心的喊了起来。 妈妈也露出了笑容：“嗯，这是好事，省的你闲在家里没事，瞎琢磨！”看来妈妈还是对上次丁亚川摔伤胳膊耿耿于怀。 丁亚川挥了挥刚痊愈的胳膊，说道：“这不已经好了嘛！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哎，对了，是什么公司让你去面试啊？给你安排的什么岗位？”妈妈转回了正题。 “额，今天接到电话，有点激动，给忘记问了。”丁亚川有些尴尬地道。 “唉，你说你什么时候能不再这么毛毛躁躁的，吃饭吃饭。” …… 这一夜，丁亚川辗转反侧，有些失眠，长期呆在家里，确实让他略感烦闷，虽然老婆和儿子没说他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整天无所事事，自己也有点说不过去。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吧！” …… 早上八点五十分，丁亚川照着地址前来面试。 “黑豹篮球俱乐部？”站在偌大的篮球馆面前，丁亚川看着上边巨型招牌，“上次跟小炫他们打比赛的那个队伍不也是叫这个么？” “叮铃铃”手机又响起，丁亚川马上接起来。 “丁先生，您好，请问您现在到哪里了？” “啊，我现在应该就在你们公司门口，你们是叫做黑豹篮球俱乐部吗？” “对，没错，您稍等一下，我现在出来接您！” 挂了电话，丁亚川收拾了一下心情，暗自想到：“反正也来了，就进去试试吧！”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职业女装的年轻小姐出来迎接他“丁先生，请跟我来，我们经理在里边等您呢。” 跟着这位小姐上了二楼办公室，范劲松正在泡咖啡，看到他进来，抬头笑道：“丁先生，马来西亚白咖啡，要不要来一杯？” “啊！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丁亚川忙摆手道，心想，这不就是上次那个教练么？ “意式咖啡过于浓厚，美式咖啡却又略嫌单调。反而这价格便宜的白咖啡，口感爽滑甘醇，喝起来正好！”范劲松坐到办公椅上，没有马上开始面试，反而跟他侃起咖啡来。 “您说的这些我都不太懂，平时也不怎么喝这个。”丁亚川有些尴尬，马上转了话题：“您这边是篮球馆吧？不知道我在这里能做些什么？” 范劲松笑呵呵地说：“您的简历我看过了，做过五年的医疗器械销售，七年的快速消费品业务。” “对啊，所以我也有些纳闷，我以前的经历跟您这里也不沾边啊。”丁亚川说道。 “我们黑豹俱乐部，虽然主要经营篮球方面的生意，但是由于前些年发展速度过于快，现在遇到了瓶颈，想更进一步就需要一名资深人士来做市场推广！我们也翻看了不少简历，感觉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丁亚川还是有些犹豫：“可篮球市场这方面我也不懂啊，就连你们的运营模式都不清楚，让我来做推广，这合适吗？” “哈哈！您不要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现在的篮球市场，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们看中您的，是十二年的业务经验！您也曾经从医疗器械转行到快消品，不也是不同的领域么？”范劲松哈哈大笑，安慰着丁亚川，“刚开始不熟悉这方面的业务很正常，我们会给您三个月的学习时间，相信以您的经验，用不了这么久就会适应了！而且向您这样的人才，也不需要什么试用期，我们打算从第一个月开始，给您的薪水是每月一万元！” “多、多少？”丁亚川被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吓了一跳。 范劲松答道：“每个月一万元只是基本底薪，将来还会根据您的业务量来和您结算提成，你看如何？” 这工资待遇诱惑力太大了，丁亚川强压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说：“那好吧，那我先试试。” “哈哈！那预祝我们接下来同事愉快！我叫范劲松，是这里的经理兼球队教练！”跟丁亚川用力地握了一下手，范劲松接着说道：“我安排秘书先去准备合同，现在那些队员们应该都来了，咱们下去看看他们的训练情况，你也提前了解一下！” 二人从楼上下来，丁亚川还觉得像是在梦里般不真实。 此时黑豹的小队员们早已到齐，正在球馆里自觉地训练，没有一个人在那里偷懒。 望着这帮干劲十足的队员，范劲松对丁亚川说：“怎么样？这帮孩子还不错吧？” 丁亚川点点头，说道：“他们看起来都很专业啊！这么小的年纪，训练起来像电视里的职业球员似的。” “哈哈！那是当然！咱们黑豹在专业程度上来说，青山市没有任何一家俱乐部或是一支球队可以相提并论！已经连着四年，拿下了小学生联赛的冠军了！”一说起球队，范劲松无不自豪。 丁亚川也有些吃惊：“这么厉害啊！” “嗯，所以丁先生你要有信心，推广咱们俱乐部并不是一件难事！” 说完，范劲松又有意无意地问了丁亚川一句： “丁先生，您有孩子了吧？” 第二十三章 铁血教练 “啊，对，我有个儿子，跟他们差不多大！”丁亚川看着球馆内来回奔跑的孩子，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丁小炫，面上泛起了笑容。 范劲松顺势接着道：“你儿子平时运动吗？喜不喜欢打篮球啊？” 丁亚川答道：“他对篮球可不止是喜欢了，简直是热爱啊！对了，他就在体育场那边的飞扬俱乐部学篮球，上次还跟你们打过比赛呢！” 范劲松眼睛一亮：“哦？是吗？不知哪个是你的儿子啊？” “就那个后来上场的那个，胖胖的那个。”丁亚川没好意思说后半句，就是把你们那个队员怼下场的那个。 “哦！我知道，我知道！没想到那个篮球天才是你儿子啊？”范劲松上来就先扣一个大帽子。 “天才？”丁亚川有些晕“怎么可能，范教练估计您说的是别人吧？” “就那个，把我这边一个队员给撞下场的，后来还抢了不少篮板，在篮下的防守表现的非常出色的那个，你说的不是那个孩子吗？”范劲松装傻地问道。 “哈，对，那个就是我儿子，叫丁小炫！”听到范教练对儿子的夸奖，丁亚川心情大爽，但还是谦虚道：“他可算不上啥天才，也就是个孩子，随便玩玩。” 范劲松马上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正色道：“诶~你可不要小看这孩子，在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被他撞飞的那个队员，正是我这边的队长刘家沫。他的天赋本来就在同龄人里数一数二的了，但面对你儿子他还是吃了亏，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就是个天才吗？” 接着，他脸上又浮现出向往的神色：“我执教这么多年，见过无数个好苗子，但你儿子这样的属实是第一次遇到！唉，这么有天赋的孩子，要是跟着我训练该多好啊!对了，丁经理，你现在也来这边上班了，要不你把孩子也带到这边来学？你放心，你这个孩子来了，所有的费用全免！我也准备把他收为关门弟子，好好地培养他！” 得，两人聊着聊着，丁亚川直接升为丁经理了！ 这么好的球馆，这么好的条件，又遇到这么重视小炫的教练，丁亚川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可又想想儿子和龙家爷孙俩关系那么好，便也没马上答应：“这个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但主要还是看孩子喜欢去哪边。” “那行，有时间你就带孩子来这边玩玩，说不定他会喜欢这里。”范劲松深谙欲擒故纵之道，也没再勉强，“我也不是说别人的不好，但是你儿子正是打基础的年龄，有个好的起步很关键！” “行！那改天我带他来看看！”丁亚川答应道。 “好了，您在旁边歇会儿，估计马上秘书就会把合同送过来了，我也该去上课了。”范劲松看了看表，对丁亚川说道。 “没事，您忙您的吧！不用管我。” “所有人，集合！”范教练一声令下，小队员们从四面八方集合了过来。 “马上就要联赛了！你们准备怎么做？” “训练！训练！！训练！！！” “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目标？” “冠军！冠军！！冠军！！！” “嗬，这整的跟传销似的，还喊口号呢啊？”丁亚川饶有兴致地观察范教练教学，突然发现队伍里的白如冰！ “这不是上次欺负小炫的那个家伙吗？怎么来这个队了？”他皱着眉头想着。 “很好！现在做带球往返跑上篮练习！刘家沫，从你这边开始！” 得到教练的指令，刘家沫从这边的底线带球出发。 “跑快点！早饭让狗吃了吗？”精力投入到训练中的范教练，仿佛变了个人，完全没有平时斯文的状态，在大声咆哮着！ “停！回来！”显然，刘家沫刚才的表现不能让他满意，刚跑回教练身边，范劲松一脚踹到他屁股上，他还只是个小孩，哪能受得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起来！” 刘家沫倒也听话，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站的笔直。 “你在想什么呢？啊？比赛里跑这么慢，快攻还打不打？” “对不起教练，我下次不会了。”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如果这是比赛，很有可能因为你这次快攻没打成，让我们黑豹输球！你明不明白？” “明白了，教练。” “明白了还不滚去重新练？反应这么慢！脑子去哪了？早上放到家了吗？” 刘家沫也没再说什么，转过身重新练习。 “对!就这么跑！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给我偷懒，你这队长就别干了！”这一次，刘家沫拼尽了全力往前跑，总算是让范劲松满意了。 整个过程丁亚川都看在眼里，眉头越锁越紧。在他眼里，这些孩子一个个像是还未绽放的花骨朵，作为长辈应该精心呵护他们。可他感觉范教练不但没把这些孩子当做花骨朵，甚至都不把他们当人看，像一个杂技团的驯兽师，在训练即将演出的动物们！ 更可悲的是，这些孩子都已经习惯了教练的这种教学方式，一个个神情麻木，在他们眼里看不到恐惧，也看不到对刘家沫的同情！ “丁先生，合同拟好了，您是先看一下，还是直接签字？”秘书小姐拿着劳务合同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丁亚川没答复她：“合同给我，你先忙去吧！” 这时刘家沫等人已经跑完回来，该最后一名队员上场了。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跟小炫聊天的小眼镜，张林霖！ 张林霖看终于轮到自己了，抱着球，激动的有些发抖，做好了向前冲刺的准备，就等教练一声令下了！ 范劲松一看是他，乐了：“怎么，小眼镜，你也想要试试啊？你又不是上场队员，你练这个干吗？” 张林霖听了教练的话，小脸憋得通红，说道：“教练，我自己在家也有练习，您给我次机会，让我试一试！” “好了好了！赶紧归队！不要浪费时间！”范劲松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耐烦地挥挥手。 可小眼镜还挺固执，带些央求道：“教练，就让我试一次吧？” “怎么！我说话你听不懂了是吗？”范劲松眼镜一瞪，又抬起腿来，要踹向瘦小的小眼镜！ “范教练！你等一下！”丁亚川见状，赶紧拦住了他。 第二十四章 潇洒走一回 眼看着范劲松就要向瘦弱的张林霖踹去，丁亚川心中不忍，出面拦了下来。 “哦？丁经理，有事吗？”范教练转过身来，看到是丁亚川叫住了他，马上又恢复成原来斯文的模样，又看到丁亚川手里的合同，恍然：“哦！合同您签好了直接交给秘书就行！她会保存好的！” 丁亚川到他的身边，说道：“先不说合同的事。您这样的教学方式，是不是有些不妥？” 范劲松听他这么一说，反到来了兴趣，笑着说：“哈哈！丁经理，您有何高见？可要好好指点指点我啊！” 丁亚川正色道：“范教练，篮球我没您专业，我也没有训练过球队，但是我知道这些可都是还没长开的孩子！别说他们身体还没有发育健全，他们的心灵更是细嫩柔软！您过早的给他们这么大的压力、给他们恐惧、让他们失望，这样真的好吗？” 范劲松越听越不对劲，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但还是没有马上撕破脸：“丁先生，看来你还是对球队训练有些误会，你要知道，没有严苛的训练，球队哪来的成绩？我现在对他们不严格点，将来在比赛场上输球他们会更失望！” 丁亚川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是个外行，但我觉得比赛输赢固然重要，但它不是体育的全部。体育竞技最珍贵的地方应该在于追逐胜利的过程中，教练的关怀，队友的信任，大家共同往一个方向使劲的那种感受！” 说着，他看向了站成一排的小队员们，轻轻问他们道：“难道你们不希望和自己的教练、队友们成为好朋友吗？难道大家在一起快乐的打篮球，不是更好吗？” 队伍里的孩子们听了他的这些话，有些骚动，有几个抬起了头，但看到范教练那铁青的脸，却欲言又止。 “好了！丁先生！合同签好后，您还是准备一下推广的工作吧！训练的事情您就不用费心了！”范劲松打断了丁亚川的话，仍然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丁亚川把手中的空白合同递给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很抱歉，范教练，这里的训练不适合我家丁小炫。这合同，我看不签也罢！” 说完，潇洒的一个转身，走出了球馆大门。 站在球馆门口，丁亚川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冷静了下来。这下好了，直接把一份高薪工作给推掉了，回去可怎么跟他们娘俩说呢？他倒也不是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只是怕让小炫失望。“唉，小炫应该会支持我的决定吧！”他自言自语道。 “叔叔！您真是丁小炫的爸爸啊！”身后一个稚嫩的童音传来。丁亚川一看，嘿，这不是那个小眼镜吗？ 张林霖接着道：“刚才我就看到您和教练从楼上下来了，只是一直不敢确定。” 丁亚川笑道：“小朋友，你认识我们家小炫啊！” “我叫张林霖，丁小炫认识我的!上次我们去飞扬比赛时我们认识的！”怕丁亚川不信，小眼镜急忙大声说道。 “叔叔，丁小炫现在怎么样？还好吗？”在黑豹里没什么朋友，反而和丁小炫的一面之缘，让他念念不忘。 “他啊，现在挺好的呀！他们队原来的教练走了，换了个老爷子来，这个老教练看起来似乎有些本事……”丁亚川正好也闲着没什么事，反倒和这孩子聊了起来，从那次黑豹比赛后，飞扬发生的种种，让张林霖听得小眼睛越来越亮，不由地心生向往…… 球馆内。 丁亚川刚才的一席话虽然表面上看没有给队里带来什么影响，但也让范劲松感到有些没面子。 “解散！自由训练！” 他也没什么心情继续操练了，随便安排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马的，什么幼小的心灵，什么友谊，他懂个屁！”刚把办公室们关上，范劲松再也无法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气，狠狠地把手里的合同扔在了办公桌上，“一个外行人，还敢在我的球队里指手画脚，他哪里来的自信！” 就在范劲松碎碎念念地发泄不满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他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猛地转过身，却看到是自己的老板林易生进来了。 “林总，你，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了。”范劲松连忙收起正要发作的脸，可刚才丁亚川把他气得，还是说话有些不利索。 “怎么啦，范教练，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嘛！”林易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没什么，一点小状况。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非要有事才能找你啊？哈哈。来，你跟我来。” 林易生说罢，带着范劲松走出了办公室，两人站在二楼的平台上，往下看去，黑豹的小队员们正各自忙着练球。 “你能想象到，这里以前是什么景象吗？”林老板大手一挥，指着下面的球场。 却并没有给范劲松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继续说到： “就在这下边，曾经有五条完整的流水线，每天有将近三百名工人在那里工作，机器每运转一分钟，那可就是几十块钱的利润！那个时候我还小，就看着这机器没日没夜地开着，还傻傻地问我父亲这样每个月得交多少电费啊？” 林易生回忆起儿时往事，嘴角渐渐露出了笑容。 “父亲就靠着这五条生产线，为我带来吃穿不愁的无忧生活，我也曾为自己这所谓富二代生活自豪，可没曾想家道中落这个词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一夜之间，说不牛逼，就不牛逼了。这种感受，很多人都无法体会的到！” 范劲松听着纳闷，这林易生今天抽哪门子风，跟自己翻起这老黄历来了。 林易生继续说到：“我父亲他可以凭他那一代，白手起家，让这个厂子从无到有。那么我同样也可以让它起死回生！无非就是把流水线换成了这几个篮球架，工人们变成了这么些个队员，只要能带来利润，什么形式的生意对我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了。” 说着，他转过头来看着范劲松：“其实我们俩都是同一类人，只是各自有各自的追求而已。这些学生，不也是你追求在篮球界地位的棋子吗？” 范劲松低着头，若有所思，林易生的话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老范啊，其实我对现在的状况感觉就挺好，而你呢，江湖地位已经很高啦，还真要做那一统江湖的武林盟主吗？” 用力拍了拍范劲松的后背，林老板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为了搞这个篮球馆，银行我还有千把万的贷款呢，我就指望它让我翻身了，你可不要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啊！” 林老板早已远去，只剩下范劲松一个人，凝视着下边的球场，双手时而紧握，时而松开。也不知刚才林老板的那些话，是不是能够让他放弃了对飞扬的执念…… 第二十五章 龙门阵（上） 这一天的训练，有些奇怪。往常龙教练老早就来了，可今天小队员们都到齐了、码好队伍很久了，还没看到他老人家的影子。 “龙伊人，你爷爷干嘛去了，怎么还不来？”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向伊人问道，其他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等着她来解答。 而龙伊人只是神秘地笑笑，跟他们说道：“都别心急，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老爷子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小娃子们，都等急了吧？都跟我来吧！”跟众人招了招手，又背着手，朝着球场外边去了。 “老头儿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呢？” “这是去哪儿啊？今天不练球了吗？” 大家都一头雾水，跟着老爷子走出了篮球场。 龙老爷子带着大家走了挺长的时间，终于在一处场地前停了下来。 大家都好奇地向场地看去，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里密密麻麻摆满了标志桶，估计得有几百个！ 这些标志桶摆得杂乱无章，东一个西一个，像是有人随手扔在那里的一样。 “都站好喽！”老爷子高喊一声，大家赶紧收起自己的心情，整齐地站成一排。看来是蹲起都做怕了…… “今天我们的练习只有一个内容。”龙老爷子说到，“看到这边的标志桶了吗？等会你们按照地上的方向，运球从里边出来就行！谁出来了，今天就可以休息！” 经过老爷子的提醒，大家都伸着脖子望去，果然，在地上还贴着很多个箭头，而且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数字，1.2.3……9依次标记了过去。 “我只有两个简单的要求：一，球不能脱手；二，身体和球都不可以碰到标志桶！如果违反了这两条，就判定失败，出来重头再来！”老爷子老神在在地说到。 “龙教练，对速度有要求吗？”问话的是朗多。 “没有要求，你们就是慢慢走都行！” 朗多一听，乐了：“那还不简单！我先来！” 老爷子笑着望着他：“很好！勇气可嘉！那就你先来吧！” “不就是个简单地绕标志桶嘛，看我的！”朗多对自己相当有信心，好像有意要炫耀一下似的，带着球就跑了进去。 可惜，他还没走到数字1呢，球就脱手了…… “咦，这是怎么搞的？”朗多现在那里发了会儿愣，实在是搞不明白怎么自己这么快就被淘汰了，最后摇了摇头，走了出来。 本来大家都跃跃欲试的，可没想到技术在队里还算不错的朗多，进去被瞬间“秒杀”！一个个都停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倒是没人敢上去了。。。 看到周围这帮男生的“怂样”，龙伊人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到：“你们上不上？没人上我来！” 大家赶紧给大姐大让开一条路。高声齐呼： “大姐头，您先请！” “一帮没出息的家伙！”龙伊人嘴上说归说，但是一踏入这个迷阵，她还是认真了起来。 这几天爷爷每天都在这里忙乱这个迷阵，她问了好几次老爷子也没有告诉她其中的缘由，但她知道，爷爷不回无缘无故地布置这么一个地方。 “有古怪！”她运着球没走几步，本来跟着箭头走，到了这个地方虽然遇到拦住去路的标志桶，按理说做一个变向就可以了，可是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改变方向，总会有标志桶拦在她的运球路线上。 此时场边的小队友们看到，龙伊人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在那里停了下来原地运着球。没过了多久，似乎她想通了什么，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只见她往前走了一步，面对前边的标志桶并没有马上变向，而是将球从背后拍去，做了一个背后变向！接着身体马上随着球的方向迅速横移过去。 “呼……总算过去了。”大家都为她松了口气。 接下来龙伊人似乎找到了规律，面对各种障碍物，运用了各种不同的变向方式，轻松通过。 正当大家以为她接下来会像这样顺利地走出来时，龙伊人却在标记着序号6的地方再次停了下来！这次她身体换了好多个不同的角度，尝试了各种动作，但却无果。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抱着球灰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对大家说： “下一个，去吧！” 刚才还以为龙伊人会通过的众人，看到连她都走不下来，再一次蔫了，没人吭声。 丁小炫见大家都没反应，就走了出来：“我来试试！” “小炫，你可不要大意！这个迷阵很古怪！”龙伊人叮嘱他道。 小炫严肃地点了点头：“嗯，小姐姐，我会小心的！” 带着球，小炫慢慢地走进了迷阵。和龙伊人的感受不同，他一踏进这个迷阵，那些密密麻麻的标志桶好像都有了生命，变成了一个个防守队员，阻挡他前进。 小炫左躲，右闪，前行的脚步非常缓慢，终于，他来到了龙伊人遇到的第一道坎那里。他努力的回想着小姐姐刚才通过这里的方法，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小姐姐来个背后变向，可不知为什么，这个方法由他使出来反而没有效果，球的路线像是设计好似的，不偏不倚，砸到了旁边的标志桶上！ “奇怪，怎么我用这招就不好使了呢？”小炫暗自纳闷，走了出来。 抬头看看周围的队友，大家还是没有上来的意思，小炫说：你们不来的话，我就再去试一下！” 众人巴不得有人帮他们多试几次水呢，好让他们多吸取些经验。小炫见没人反对，转身又返入迷阵！ 一踏入迷阵，那种不真实感的幻境又浮现出来，摆脱了前边的“防守”，他再次站到了第一个难关面前。一边原地运着球，小炫的小脑瓜在飞速地运转着：“从正面变向肯定是不行，像小姐姐那样背后运球也不行，那我该怎么做呢……？” 有了！脑海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他马上不再迟疑，左手还像上次一样把球从背后运去，就在球触地的那一刹那，小炫迅速一个转身，在球弹起的瞬间，右手迅速改变了球的方向，堪堪避过了本应要碰到的标志桶！ 一边围观的队友们，看到小炫终于通过了这个难关，也都纷纷松了口气。 可惜小炫帅没过三秒，只继续走了两步，球就丢掉了。 虽然又一次失败，但刚才的进步让他看到了希望。抱着球走了出来，也没再跟队友们打招呼，转身再一次投入进迷阵里…… 失败， 再进去。 还是失败， 继续进去。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没有让他知难而退，反而从他的眼神里，大家可以看到越来越兴奋的光芒！而丁小炫，也渐渐走进了迷阵的深处！ 终于，他走到了龙伊人刚才失败的6号位置！ 第二十六章 龙门阵（下） 看到丁小炫走到了6号位置，龙伊人也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她非常清楚这里和前边的障碍比起来难度有多大，因为那根本就是两个境界！迷阵前半段，所有的障碍都还有迹可循，可以找出办法应对，但当她一踏入6号位置的区域，瞬间感觉像是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囚牢，让她无法动弹！ 场内的丁小炫，此时也感受到了这突然剧增的压力！好像自己被四面八方的防守队员包围，令他不得不运着球，身体轻微的来回摆动以避开“防守”。也许是因为这么多次尝试，长时间的集中注意力，让小炫有些疲累，产生出了幻觉：这些个标志桶变成的“防守队员”，在他眼里越长越大，一个个张牙舞爪地冲他吼叫，向他扑来！ “啊！”小炫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这些幻象异景着实让他吓得不轻，大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 龙老爷子仿佛早已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结果，晃晃悠悠走到了小炫的面前。眼前这个面色惨白的小胖子，一身大汗淋漓，也不知是累得还是吓得。看着他坐在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老爷子反而心里有些欢喜，虽然当时在小区里他看到了小炫身体和意识上潜质，但刚才他一次次地冲击迷阵，让老爷子看到了更难能可贵的地方，那就是这孩子坚韧的心性。 当年得到那颗奇果时，赠他宝物的那位告诉他此物效力奇大，如果体质柔弱的人吃了只会有害而无一益，而且只能存放二十年，时间一到，它的效果会全部消失。龙老头本打算留着给自己的孙子改造体质，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努力了半天，生下个丫头片子。女孩子体质本就属阴，老爷子也就一直没敢给伊人乱吃。 放着宝贝却不得其用，眼看着就要过期了，却让他遇到了丁小炫。在小区里得知这孩子小小年龄身高体重竟超出同龄人那么多，摸了他的骨之后更是发现，他的发育并不是所谓的早熟，骨龄完全匹配现在的年龄！看似肥胖的躯体内隐藏着无比强大的生机，正是服用那枚奇果的绝佳人选！ 当时把这宝物转赠这孩子，也是想了一桩心事，顺便给这孩子一番造化，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跟这孩子变生了师生的关系！人越老，越信命，老爷子越来越觉得这孩子可能就是自己这辈子必定会遇到的缘分。 通过这段时间的暗中观察，这孩子的脾气性格越来越对自己胃口，今天他的坚强表现，让老头决定，收他为关门弟子！ 下定决心后，老爷子开口了： “还要在那坐多久？等我扶你起来啊？！” 丁小炫听老爷子这么一说，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龙爷爷，哦不，教练，我马上去重练！” 说罢拿起球就往迷阵入口跑去。 “你到旁边歇着吧！“老爷子叫住了他，又对远方的人群喊道：”喂，你们那几个看够了没有？打算一直在那做观众是吧？” 那几个一只没敢上前的小队员们一阵尴尬，赶紧排好队依次进迷阵里训练。 有丁小炫和龙伊人为他们做了那么多遍的演示，孩子们倒也没有像朗多那样进去就被“秒杀”，甚至还有一个小队员居然走到了4号位置才被淘汰。 待所有人都尝试完毕，龙老爷子让大家集合起来，问他们道：“怎么样，这个绕桩训练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吗？来，都说说进去有什么感受吧！” 伊人先回答道：“我进去后，感觉那些看起来杂乱的标志桶，竟然会阻挡住我们正常的运球路线，所以想要通过，我觉得还是要在变向突破上边动脑筋。” 伊人说完，好几个队员不禁点点头，看来他们也有类似的感悟。 龙老爷子点点头：“嗯，不错！丁小炫，你进去的次数最多，你在里边有什么收获？” 小炫稍微回忆了一下，说到：“我进去后，和伊人姐姐看到的有些不一样，我觉得那些标志桶好像是活的，随时都会过来抢我的球，所以我不得不经常进行一些闪躲。” “小炫，那标志桶又没长胳膊和腿，怎么能过来抢你球呢？你是不是动画片看多啦，哈哈！”小伙伴们听了，大多都笑了起来，而队里个头稍大的几个队员，却在那里闭口沉思。 小炫等大家笑完，接着说：“还有，就是很多伊人姐姐用的变向方法，反而对我没用，我试了几次后，发现先用身体护好球，再改变球的方向，这样更适合我通过那些障碍。” 龙老爷子暗自点了点头，孩子们的表现他都看到眼里，显然这次大家的收获超出了他的预期，开口道： “篮球这项运动，不仅仅是考验一个人手上的功夫，它同时还对你们的身体协调，局势判断等各方面都有要求！而这个标志桶所摆的阵，就是对你们进行全方位的练习。今天虽然都没有成功通过，但你们的表现我还是比较满意，回去都好好想一下今天在这个阵里的经历，接下来都好好练习，我看看谁是第一个从里边走出来的人！好了，解散，下课！” “那个，稍等一下，请问能让我试试吗？”一个有些胆怯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大家回头一看，一个瘦瘦小小，带着一副大眼镜的男孩，在那里手足无措，看起来有些害羞。 小炫一下乐了： “张林霖，你怎么来了？” “我早来了，一直躲在那边的角落偷看你们，你们这个练习看起来真的好有意思啊，能让我试试吗？” 龙教练看了他一眼：“这是篮球队的训练，可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张林霖听了，赶忙说：“教练您好！我会打篮球，我以前是黑豹俱乐部的！” 他刚说完，马上有几道不善的目光从队伍里射了过来，这黑豹的又是过来嘲讽我们这些“咸鱼”的吗？ 张林霖倒也机灵，感受到大家的敌意，马上摆了摆手，说道：“我刚说了，是以前，以前我在黑豹练球，现在我离开那里了。” 说完，看向自己唯一的“熟人”丁小炫。 小炫一直对他印象挺好，也向老爷子求情： “龙爷爷，让他试一次呗，反正也很快的。” 丁小炫还从来没向自己求过什么，老头子有点不忍拒绝，看了看他们俩，便道：“嗯，那你去试试吧！” 我的岳父 老闲儿是个北方人，第一次见岳父是在媳妇儿老家，一个海边的小镇上。 岳父年轻时是一名渔夫，虽是南方人，但性格却比老闲儿更豪爽些，第一次吃饭，是在岳父家里，满桌子老闲儿没见过的海鲜。 “来，白酒搞一点。” 老闲儿说：“好，那就来点。” “黄酒再搞一点。”半斤白的下肚，岳父倒也来了兴致。 “额，好，那就再喝点。” “啤酒再搞搞！”岳父有些喝大了，命令老闲儿。 可老闲儿只是个刚毕业出来的书生，哪能经得起这个？“叔叔，咱就别喝了吧？” “诶，你们北方人能喝的，我知道！” 那晚老闲儿差点吐了。。。 慢慢的，跟媳妇儿对象处的时间也长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媳妇儿这边的风俗讲究不少，婚礼之前，要有一个很隆重的订婚仪式。媳妇儿跟老闲儿商量，老闲儿却不在意： “结婚就结婚，订婚搞那么复杂干什么！” 最后是岳父，提前去准备好仪式上需要的各种，跟媳妇儿说： “让那小子订婚当天过来露一下面就行！” 婚后，老闲儿工作越来越忙，回岳父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他的腰渐渐直不起来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他酒也渐渐地不喝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他话也慢慢地变少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每次去岳父家，变成了生活中的一道程序，人去了，饭吃了，离开了。。 今天医生对老闲儿说的话，犹如雷击，突然发现原来时间可以过的那么快，原来时间可以变得这么短！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一个人间悲剧，人也总是在最后关头，才会懊悔！ 读者朋友们，有时间，就常回家看看吧！ 11月30日 于上海新华医院 第二十七章 最强PG报道！ 看到老爷子同意了了，丁小炫把球传给了张林霖：“接着！赶紧过去吧！” 张林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冲小炫点了点头，向迷阵走去。 “真是天真啊！这个迷阵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啊！”有人已经开始准备看好戏了。 “哈哈。看他那样子，别跑到一半就把眼镜给跑飞了！”另一个队员幸灾乐祸地道。 “就是，就是。来，大家一起看看黑豹这家伙怎么出丑吧？”看来上次比赛留下的坏印象和白如冰的背叛，让飞扬的小队员们对黑豹的敌意还是蛮高的。 众人还在那里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丁小炫也捏紧了拳头，似乎也在为他担心。 就在张林霖进入迷阵的哪一刻，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快，太快了！”此时众人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只见他一进入迷阵，就开始飞奔。速度比丁小炫和龙伊人快了不知多少倍。他那幼小的身影像是一条条泥鳅一般，在障碍物中间来回穿梭。所有的障碍物，在他面前形同虚设，根本无法把他阻挡下来。 “我靠，这家伙还是人吗？”嘲讽的话都已经挂到嘴边了，可看到这一幕，大家却情不自禁说出了这句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张林霖一路畅通无阻，到了6号位置前边停了下来。看来小炫和伊人过不去的地方，对他来说也是有一点难度。他并没有思考多久，稍作停顿之后，就采取了行动。 只见篮球被他高高抛起。球还在空中飞行，他人已经从两个障碍物中间的狭小缝隙内穿了过去，跑到球的落点位置。待球落地的那一刹那，瞬间出手把球控制住，继续往前走了。 “我的天呐！还有这种操作！”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人球分过吗？” 小家伙们被震惊得合不住嘴，张林霖一次次的表演，像是一下下拍过来的巨浪，冲击着他们。 老爷子也来了兴趣。，这个娃娃看起来不错啊！又把目光移向了场边的丁小炫。小炫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迷阵内的张林霖，像是为他在默默加油，又似乎从他的表现中感悟到了什么。 就在大家这么一晃神的时间里，张林霖已经来到了8号位置。此时的他早已气喘吁吁，看来这么一路冲过来，也让他消耗了巨大的体力。稍微休息了片刻，他又冲刺了！可没跑多远，脚下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小轩见状赶紧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张林霖，你没事情吧，有没有摔伤啊？ “呼，呼”张琳琳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气。“哎哟妈呀，累死我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这么厉害！”小炫为自己的小伙伴能有这样出色的表现感到高兴，用力地拍了一下张霖霖的肩膀。 张林霖差点被她拍哭了。抬起头，带着一丝委屈，说“你轻点儿啊，你这是要我命吗？”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到了龙老爷子的面前。 “龙教练您好。我已经离开黑豹俱乐部了。我想来飞扬打球，请问可以吗？” 老爷子眯着眼，说道：“给我一个理由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觉得，在这里打球我会非常快乐！” 龙老爷子没再说话，有些浑浊的眼睛露出一道犀利的目光盯着张林霖，像是要看出点什么。小炫本想帮他说几句好话，可看到老爷子这个样子，张了张嘴，没敢吱声。 良久。 “去吧，跟自己的队友们打个招呼吧！” 张林霖一听，兴奋极了。站在队伍面前，挺起胸脯大声说： “大家好。我叫张林霖，见到大家很高兴！我的血型是o型，星座是白羊座，我的爱好是看书和打球。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最强的组织后卫！” “噗。”不知谁先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这是什么自我介绍啊！好老土啊！”在笑声中，孩子们已经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虽然张林霖的一本正经让大家觉得好笑，但是大家心里对他最强组织后卫的说法，谁都不敢怀疑。 “张林霖你为什么不在黑豹打球了？”解散后，小炫拉着张林霖问道。 张林霖抬头看了看小炫，咧开了嘴。，笑着说。“我在那里打球一直都很不开心，但却一直没有离开那里的勇气。真正让我决定的，是你的爸爸。” “我的爸爸？”小炫有点被他说糊涂了。“怎么回事啊？你快跟我说说。” 于是两个人坐在了操场边，张林霖把那天在球馆里，丁爸爸救他的事情跟小炫说了一遍。 小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爸面试的地方是黑豹俱乐部啊！这些事情他都从没讲过，只是回来简单地说了句面试没通过，还让老妈埋怨了好几天。 而此时听完了事情的经过，老爸的形象在他心中高大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成为队友了，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我们必须庆祝一下！”小炫拉着张林霖站起身来。 张林霖有些摸不着头脑：“庆祝？去哪儿啊？” “为了庆祝我们成为队友，我决定咱们再去试几次！”丁小炫朝着迷阵的方向一指，说道。 张林霖苦着脸喊道：“小炫，还练啊，你不累吗？”奈何力气没有他大，被他拖着走。 此时大家早都走光了，操场上只剩下他们俩。 站在迷阵边上，张林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在小炫耳边说道：“小炫，这玩意儿可不简单，我以前在家里看过一些古籍，这个跟古代的一个阵法很像！” 小炫听了，虽没开口说话，但眼神中的鄙视却深深地出卖了他。 见他不相信，张林霖有些急了：“我说的是真的！那个阵叫八门金锁阵！你跟我来！” 不由分说，拉着小炫走到6号位置前边，“你刚才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四周被包围了，走不出去？” 丁小炫见他煞有其事的样子，也有些开始动摇了，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到了这里，发现根本没有出口，而且这些标志桶，好像是会动一样，都朝我扑过来！”刚才的幻境让小炫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就对了！阵法里有一种就叫做幻阵！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因为这个阵法才产生出来的幻觉！”张林霖得意地说道。 “那这个该怎么过去啊？”小炫已经有些相信了他的说法，马上变成了好奇宝宝，问道。 张林霖冲着两个看起来是紧挨着的标志桶一指，说到：“这个6号位置，是整个大阵中套着的小阵！而这个小阵的生门，就在这个地方！不信你试试看！” 小炫哪敢不信，赶紧返回迷阵的起点出发，带着球一路过来。 “不要怕，就从这里走！”张林霖指着“生门”大喊！ 只见丁小炫向那个方向冲过去，丁玲桄榔，周围的标志桶被他撞得东倒西歪。。。。。 “靠！什么生门死门啊！这下完蛋了，把这里弄得这么乱，要被教练骂死了！”小炫弯着腰，一边收拾，一边沮丧地说着：“就不该听你的。” 而张林霖似乎受到了天大的打击，脸色有些发白，一个人在那里失神地喃喃着： “不应该啊，这不应该啊。。。。” 第二十八章 张氏父子 这一天，又到了飞扬集训的日子。丁小炫和爸爸毫无例外，又是最早到了球场。两人正在那里练习着投篮，从远处走来了一对父子。 “丁小炫，你这么早啊！”张林霖看到了球场上的小炫。老远打着招呼。 小雪一回头。看到了张林霖被一个男人拉着。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奇怪。梳着一个发髻，穿着一身麻布材质的中式盘扣汉服，脚踩一双礼服尼布鞋，和张林霖一样，带着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与现代格格不入的气质。 就在小炫好奇地观察他们的同时，张家父子已经走了过来。 “丁叔叔，你好。”张林霖很有礼貌的丁亚川打了声招呼，并介绍道：“这是我父亲。” “丁兄，贤侄，二位早！”张爸爸向二人一抱拳，点头说道，“吾儿林霖执意要来此地学球，拗不过他，只好随他来此。” 丁亚川听的有些发愣，好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哈，你家林霖和小炫是好朋友，小孩儿嘛，一起玩才有意思。” 张父面容庄重：“小儿已将此前在黑豹的事说与我听，多谢丁兄仗义出手！” 丁亚川赶忙摆摆手，学着他的语气：“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张父又转过头对林霖正色道：“汝现已与丁贤侄为师兄弟，一切要以师兄马首是瞻，切不可自作聪明，闯出祸事！” 张林霖此时低眉顺眼：“是，父亲！” 张父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对小炫叮嘱道：“贤侄，林霖自小体弱力薄，往后还需请你多多照拂。” 小炫早已经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怪叔叔在说什么，只好胡乱地点了点头。 话已说完，张父再次叮嘱了一下儿子：“吾去办理入队事宜，汝在此与师兄训练，不可乱跑！”说罢，对丁家父子再次抱拳：“告辞！” 看着张爸爸飘然而去，小炫拉住张林霖悄声问道：“诶，你爸爸刚才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 张林霖也有些尴尬：“我们家是这样，从我爷爷到我父亲，他们这样都这么说话。” “还好你不是这样，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聊天了，哈哈！”小炫笑着说道，又逗了逗林霖：“你们家，是不是传说中的神棍世家啊？” “什么神棍！吾父乃大学教授，吾祖父乃……”张林霖一着急，也开始“胡言乱语”了。 小炫大笑着拍他肩膀：“看把你急的，我跟你开个玩笑啦！” 二人嬉笑了一会儿，队友们和龙教练也都来了。 “集合！”随着教练一声哨响，飞扬的队员们开始了一天新的训练。 热身完毕后，龙教练对大家说：“现在咱们已经有八个人了，今天分组，打个比赛吧！” “好耶！”已经很久没比赛了，孩子们早就憋坏了。 “四人一组打全场，还是像上次一样自由组队！但是这次丁小炫和龙伊人要分开！” 老爷子话音刚落，上次和小炫一组尝到甜头的朗多和小白马上站到了丁小炫的身后，张林霖见状，也赶紧过来。 看到队伍瞬间分好，龙教练安排好两队的场地，宣布开始。 双方还是跳球决定第一颗球的球权。小炫经历了几次跳球，现在也摸清楚了规则。待龙教练把球抛向高空，球刚开始下落时他就拔地而起！对面的23号还是吃了弹速慢的亏，眼睁睁地看着丁小炫把球拨给了自己的队友朗多。 “下！下！下！”朗多一只手控着球，另一只手用力地向前挥动，看到队友们都向对方半场跑去，他这才开始运球前进。 龙伊人离他不远，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松就把球带过来，马上防了上去。 朗多一看，球队的女魔头过来防自己了！不由地有些害怕，气势上明显输了半筹。 前场的三个队友早已到了位置，见朗多被龙伊人拦下，张林霖大喊：“快传球！传我这边！” 朗多倒是想传啊！可是眼前的龙伊人张开手臂，封锁了他的角度，他一动，龙伊人就跟上来，怎么都摆脱不了，球愣是传不出去！ 张林霖一看朗多还在那里墨迹，着急地跑了过去，朗多还没回过神呢，球已经被张林霖从手里抢断过去。 龙伊人一看球已经易主，也扔下了在那发呆的朗多，追向张林霖。 本来在飞扬队里，论速度，没人敢跟龙伊人比划长短，但今天新来的这个小眼镜，速度的爆发却不逊于她，无论她再怎么尽力，最后还是让这小眼镜把球带了过去。 “小炫，接着！”张林霖刚跑到三分线附近，就把球向地面一击，稳稳地传到丁小炫手里。 “要进攻！要得分！”小炫永远忘不了上次龙教练在比赛后对自己说的话，也永远记得爸爸和那位保安叔叔为他制作的篮球架！接到球后，没有停顿，直接把球投了出去！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练习投射，所有的动作都已经记忆在他的肌肉里，他这一球，投得那么自然，球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唰！”空心入框！ “好球！”丁亚川在球场边高兴得大喊！ 龙教练看到小炫的进步，也很欣喜：“对！就这么打！” 成功得分，小炫开心地跟张林霖击了一个掌：“传的漂亮！” 完美的开局，让丁小炫这队士气高涨。大家马上积极跑回自己后场，准备防守对方这一轮进攻。 “丁小炫，进步挺大啊！那我可不让着你们了！”伊人也打起了精神，面对眼前防守自己的丁小炫，已然认真起来。 第二十九章 最强组织后卫 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跟丁小炫对位了。一个多月以前，眼前这个小胖子还是一个连篮板盖帽都不知道的菜鸟，不知不觉，现在已经变成一个让自己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的家伙。这个胖弟弟，成长的速度还真是有些快得可怕啊！ “小炫，我要过你喽！小心了！”伊人收回思绪，神色突然凌厉，陡然向左前方冲刺过去。突然，心里升起一丝警兆！余光看去，张林霖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悄悄靠近这边，利用丁小炫的高大身躯掩护着身形，就等她突破丁小炫后的那一瞬间，出手抢断！ “嘿！有点意思！”场外的龙老爷子和场内的龙伊人，心里同时感叹。这个小眼镜上次在迷阵的惊艳表现，已经让众人吃了一惊，没想到在比赛场上，他还会利用自己与小炫的体型差异，做出这样的配合。 龙伊人笑了笑，抬头望去，自己这边的23号早已空在篮下，便停住了冲刺的脚步，单手把球向他一甩，“大个儿，上篮！” 无人防守的23号，轻松地打板进框。 比分2：2平，伊人和张林霖各拿助攻1个！ “呀！居然被你发现了！”张林霖见自己被龙伊人识破了，并没有气馁，反而更激发起他的斗志，小眼镜背后似乎散发出熊熊战意！ 接到队友的发球，张林霖丝毫没有停顿，带着球冲向对面，而对手这边只有龙伊人能跟上他的速度，追上来伸手就要把他拦下，却没想到他像一只泥鳅一样神奇地一扭腰，躲开了龙伊人的防守。 “这家伙，怎么这么滑溜！”伊人这边的队员们都有些头痛，感到束手无策。 眼看他依然窜到篮下，23号大个儿已经严阵以待，成为守护篮筐的最后一道防线。 “果然是上篮啊！”23号看到张林霖已经走开了三步，心中暗喜，身高上的优势，让他对防下这颗球充满了信心。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张林霖跳起来了！ “小子，你太天真了！”23号也跳了起来，挥起他的大手，准备给这个新来的家伙一个结实的教训！ 张林霖在空中突然像只煮熟的大虾，弯着腰，抬起头冲着23号微微笑着。手中的球并没有送向篮筐，而是向身后抛去，正好落到了刚赶过来的丁小炫手里。 23号已经被张林霖骗得跳起，根本无法再去防守丁小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被小炫轻松地投进。 “是你太天真了吧？”已经落地的张林霖笑着跟现在面前的大个子说。 “大个儿，打起精神来，准备进攻！”龙伊人看到23号被张林霖戏耍后，神情有些不自然，赶紧提醒了一句。 这是近年来飞扬最激烈的一场对内比赛，两边的队伍比分咬的很紧，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龙伊人这边以她为核心，对方稍不注意就会被她得分，而如果过来两人包夹她，她又会精准的把球传到空位的队友手里。 而反观丁小炫这边，就显得有些简单粗暴了，在张林霖的神奇助攻下，小炫包揽了全队的得分！ “这孩子，在搞什么呢？”龙老爷子显然已经发现小炫这边有些问题，那就是张林霖只认准丁小炫传球！朗多和小白完全被他忽视，只能无聊地跟着来回折返跑。 而场上的龙伊人，也在这时看到了这一点，稍加思索，不由地一笑，防守计划已经在脑海中成型。 又到了丁小炫这方的进攻回合，张林霖还跟之前一样，带着球快速跑向对面，依靠他的速度和灵活的身形，杀到了篮下。 “咦，丁小炫呢？”本来可以直接上篮得分了，可是就在他习惯性地想把球分给小炫时，发现人找不到了！不由地停下来转身向后看去，小炫被龙伊人拦在三分线外，根本无法进来接应。 突然手里感觉一空，原来趁着他发愣的空当，一名防守队员顺势把球断了下来。 张林霖摇了摇头，赶紧追了回去。。。。 接下来的时间，由于他们简单的打法被龙伊人看穿，导致他们的进攻变得艰难无比，可张林霖一直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直到最后，比赛以丁小炫队落败而告终。 “都过来吧！总结一下刚才的比赛！”老爷子把大家都叫到身边。 “张林霖，你说说看，你们队为什么会输了呢？”老爷子没有问丁小炫，反而直接让这个新来的小队员发言。 张林霖想了想，说到：“上半场我们打的很顺利，我和小炫配合的很好。可是下半场我感觉对方的防守跟上来了，可能是我没有吸引到更多的火力，没有为小炫制造更好的机会！”他倒是态度谦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呵呵，你还是没看到真正的原因。”龙老爷子笑着摇摇头“不过你们输球真正的原因，也恰恰就在你刚才说的话里！” “在我说的话里，那为什么不对？”张林霖让老爷子的绕口令给绕蒙了。 “你一直在想着，给小炫制造更多的进攻机会。但是你却把队伍里另外两个队友给忽略了，把你自己给忘记了。能得分的并不只有小炫，还有你们啊！” 老爷子歇了口气，接着道：“张林霖，上次你和大家介绍自己，你说过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成为最强的组织后卫！”张林霖大声答道。 “那么什么样的后卫才是最强的组织后卫呢？” “就是像保罗那样，能传出漂亮的助攻！做一个助攻王！” 老爷子继续引导他：“那你看保罗的比赛，他是不是从来都不自己得分呢？是不是从来只传一个队友呢？” “这。。。。。”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张林霖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一名优秀的组织后卫，他自己本身就应该有很强的得分能力，这样才会给对方带来威胁，让他们不得不过来防守。同时，一名出色的组织后卫，他要有更广阔的视野，更精准的判断，能马上找到最容易得分的队友，并且及时把球到队友手里。做到这些，你才能说你是一名组织后卫。” 张林霖听了老爷子的话，才发现自己之前对组织后卫的认知是多么浅薄，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嘛，你突破的能力，和你传球的手段，倒也不赖。所以你想实现你的梦想，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爷子的话，帮张林霖拨开心中的迷雾，带他走进一个全新的世界。他心怀感激地弯腰向老爷子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 “弟子受教了！” 第三十章 丁爸爸的手艺（补发） “嘿！在那想什么呢？” 都解散了，小炫看到张林霖还在那里发呆，上去拍了他一下。 “小炫，你轻点儿啊！”张林霖瘦弱的小身板还是没有习惯他那热情的巴掌，揉着疼痛的肩膀说道。 “别瞎想啦，我觉得你打的挺不错的！以后你就按照龙教练说的去练，肯定会变强的！对了，明天是星期天，你有没有空来我家玩？我家楼下就有一个篮球架，我们可以练练球。” “好呀好呀。我把我父亲的电话告诉你，你明天打电话给他，让他带我来。” “啊？还得我打电话啊？”丁小炫一想到张爸爸的之乎者也，一个头两个大。。 “嗯！必须得你打电话！不然他会以为我想偷懒了，不让我出来的。你是不知道，每个星期天，我都要呆在家里写毛笔字的。。”一说起练书法，张林霖的脸也苦了下来。 “好吧！那明天早上等我电话！”看到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小炫只好答应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 “爸爸，明天我想叫张林霖来我们家玩，可以吗？” 听到儿子的请求，再加上那个拼命给儿子传球的小眼镜让他也很喜欢，丁亚川马上答应了下来：“好啊儿子！再叫上伊人和龙爷爷，明天中午老爸给你们做饭吃！” “真的啊！”小炫咽了咽口水，他可是馋了很久了，只不过老爸平时很少做饭，但每次只要是老爸做的，小炫必定会吃到撑为止。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小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丁亚川乐了，儿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礼貌了？“说吧！跟老爸你还客气什么，只要爸爸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我就知道，爸爸你是最好的！”小炫开心地把写有张林霖家电话的纸条递给了丁亚川，“喏，这是张林霖他爸爸的电话号码，他说一定要我们跟他爸爸讲，他爸爸才会放他出来。” “啊？这。。。。”看来跟张爸爸沟通不止是小炫头痛，连丁亚川也是深感恐惧啊。。。。。 次日清晨。 “喂，那个，请问是不是张林霖的爸爸呀？”耐不住儿子一大早的纠缠，丁亚川只好硬着头皮拨通了电话。 “是我，你是哪位？”看来张爸爸说话还是挺正常的嘛，丁亚川略微放下些心来。 “你好你好，我是丁小炫的爸爸！” “哦，是丁兄。找我何事？张爸爸声音低沉，像似一口古井，没有波澜。 丁亚川没来由地又紧张起来，“啊，那个什么，小炫想邀请张林霖来我家做客，你看能不能带孩子过来，中午就在我这里吃个便饭，怎么样？” 张爸爸在电话那头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可以，请丁兄将地址相告，我稍后将他送去。” “好好，那您记一下。。。。” 挂了电话，丁亚川长长舒了口气，看了看旁边脖子伸得长长的丁小炫，对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搞定！” “耶！老爸你真厉害！” “那是必须的，老爸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情！”丁亚川吹着牛，趁儿子不注意，悄悄擦了擦手掌心的汗。。。 “好了，现在给龙爷爷他们打电话吧！” 。。。 最先到的是龙家爷孙俩，一进门，老爷子哈哈大笑：“正愁着中午给丫头吃什么好呢，你就来电话了！” 伊人在旁边撇撇嘴：“还能吃什么，不是西红柿鸡蛋面，就是西红柿鸡蛋饭。” 老爷子有些尴尬：“那个，西红柿鸡蛋是营养最均衡的，有维生素，还有蛋白质，爷爷这是为你好！” “切！”小丫头满脸不屑。 丁亚川一看就明白了，一个老人家带着一个小孩，的确是难为他了。“一会尝尝我的手艺，能吃的习惯，以后就常过来，咱们吃着也热闹！” “好好好！那以后我们可要经常过来蹭饭啦！”老爷子也不跟他客气，看来给孙女做饭这件事也确实让他伤脑筋。 “没出息的老头！”孙女无情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咳，那个小炫妈妈不在家吗？”老头儿赶紧转移话题。 “她们公司今天加班，中午就不回来吃了。” 正闲聊着，敲门声又响起。 “是张林霖来了！”小炫马上跑去开门。 果然，还是那身另类打扮的张爸爸，领着在一旁冲着小炫挤眉弄眼的张林霖，来了。 “请进，请进！”丁亚川连忙过来招呼着。 “吾另有他事，便不叨扰了，林霖在此，还烦劳丁兄多加照顾！”张爸爸说完，又叮嘱张林霖道：“下午过来接你，不可淘气！” “丁兄告辞！”都安顿好后，张爸爸对丁亚川一抱拳，飘然离去。 “小炫！伊人！”看爸爸走远后，张林霖才放松下来。 “走，去我房间玩去！”丁小炫拉起两位小伙伴的手，玩去了。 丁亚川给老爷子倒好了茶水后，说道：“龙老，您先坐会儿，我去厨房准备一下午饭。” “呵呵，去吧去吧！” 今天的午餐，丁亚川早已计划好了，准备给大家做一个咖喱牛肉饭。 牛肉在早上就用小火炖上了，现在他要开始熬制咖喱。 “呲啦。。”待锅里的油温烧起来后，丁亚川把早已切好的洋葱丁洒进了锅里，用锅铲上下翻炒着，渐渐地洋葱丁变成了微微金黄的颜色。 “嗯。。。好香啊！小丁你厨艺不简单哪！”香气飘了出来，老爷子忍不住称赞道。 “这才刚开始呢，龙老，您瞧好吧！”丁亚川见火候差不多了，又把切成块的土豆、胡萝卜放进锅里继续翻炒，待土豆稍微变了颜色，就往锅里倒上开水，盖上锅盖。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沸腾了，他把咖喱粉慢慢地向锅里倒入，一边倒，一边用汤勺搅拌，直到呈粘糊状，才停下来。 继续给咖喱汤加温，丁亚川也没闲着，打开旁边炖锅的盖子，用筷子捅了捅里边的牛肉块。“嗯，炖软了。”便把牛肉捞了出来。 此时咖喱汤已经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了，丁亚川把刚捞出来的牛肉倒进去，又用汤勺搅拌了一会儿，换成小火，让它慢慢煮着。 整个屋子里都飘散着咖喱的香味，连里边的小朋友们都好奇地出来了。 看到这三个小馋猫，丁亚川不得不说：“马上好了，再等十分钟，我们就可以开饭啦！” 三个小家伙也不去玩了，排排坐在餐桌旁边，盯着墙上的钟。 “时间到了爸爸！”看到秒针跳到最后一下，丁小炫赶紧提醒老爸。 丁亚川笑着说道：“好好好，我们开饭！龙老，可以过来吃饭啦！” 老爷子早等不及了，丁亚川话音还未落下，他已经出现在了餐桌边，正襟而坐。 丁亚川看到大家的反应，也很高兴，把一份份盛满在盘子里的咖喱牛肉盖浇饭端了出来，“都多吃点，不够再盛，我今天做了很多！” “嗯嗯。”老爷子和三个小家伙被这阵阵香气诱惑的早忍不住了，也顾不上跟他客套，都埋头开吃了起来。 “好好吃啊！”张林霖大大地吃了一口，松软的牛肉进了嘴里，牙齿一咬，满满地咖喱汁液迸发出来，美味的满足感充满口腔，让他不禁发出了感叹。 “小丁，你这手艺，可了不得！比外边的餐馆好吃多了。”龙老爷子也赞不绝口。 “就是的，丁叔叔。你干脆开个餐馆吧！就卖这个饭，生意肯定好！”龙伊人在旁边附和道。 “爸，再帮我盛一盘！”就在大家说话的功夫，小炫已经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一份了。 “小丁，麻烦也给我再盛点。”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张林霖和龙伊人一看，好家伙，老头儿不动声色间，盘子已经干干净净了！ “哈哈，你们俩也快吃，还有好多呢！”丁亚川给小炫和龙老爷子把饭盛了过来，笑着对林霖和伊人说道。 “叔叔，我吃一盘就够了。”伊人毕竟是个小女孩，饭量没那么大。 “我也是叔叔。”虽然饭很美味，但张林霖的小肚子已然无法再放下啦。 “没事，我还能吃得下！”丁小炫低着头边吃边说道。 “嗯嗯，不要浪费，一会儿我在来点。”老爷子也含含糊糊地说道。话音刚落，发现丁小炫朝自己看过来，便不甘示弱地对视上去，两人的眼神仿佛在空气中碰撞出火花！ “再来一盘！”丁小炫好胜心起，飞快地把盘子清光。 “嗯，我再添点儿！”老爷子吃起来动静没他那么大，但速度却也不逊于他。 。。。 “再来！”两人再次同时把盘子端起，看来是卯上劲儿了。 丁亚川好尴尬，“那个，已经没有了，下次我再多做点儿。。” 一老一小听了，反而松了口气，往椅子上一靠揉了揉肚子，互相望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一章 球场风波 这一餐，大家都吃的很满足。伊人和林霖就不说了，特别是龙老爷子和小炫这对活宝，现在正瘫坐在沙发上，一动都不会动了，两人的肚皮滚圆，真担心他们再加一碗后会直接爆炸。 “丁小炫你歇够了没？赶紧起来打球去！”龙伊人在旁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踢了踢赖在那里的小炫。 “哎哟，再让我歇会儿，我撑得实在是走不动了。” 龙老爷子喝了口茶，使劲儿揉搓了一下肚子，一鼓作气站起来。“都起来了，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下去消消食儿！” 不由分说，一把将丁小炫提溜起来，拉着他向外走去。丁爸爸和伊人、林霖，赶紧拿着球跟了上来。 站在球场上，老爷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人造篮球架”，说道：“嗬！小丁，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呢？” “嗨，龙老您别笑话我了，因为弄这个，我把胳膊都摔断了，最后还是人家几个保安兄弟帮忙装上去的。”想起自己当时的糗事，丁亚川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你倒是为儿子付出挺多啊！小炫，你可不能辜负了你爸爸这片心意！”老爷子大有深意地看了看小炫。 可能是又想起爸爸当时疼痛的模样，小炫眼里泛起了泪花，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庄重地点了点头，似乎心里的信念更加坚定了一些。 “好了，你们玩吧，我歇会儿！”老爷子找了阴凉处去歇着了。 “咱们才三个人，丁叔叔，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玩吧！咱们2对2打比赛！”张林霖看了一下场上的人数情况，提出了建议。 丁亚川也来了兴趣：“行啊！那我就和小炫一组，我们俩父子兵跟你们打。” “老爸你行吧？”小炫还是对丁亚川的球技保持怀疑态度。 “嗨！老爸当年也是大学系队的！放心吧你！”丁亚川煞有介事地开始活动筋骨，那热身运动做的也是有模有样，让人一看就挺专业！ 只不过他没有说，当年他是国际贸易系的，整个系一共就五六个男生，只要遇到什么学校里的比赛，他都是系队的。哦，当然，如果是足球比赛，他们系会直接弃权的，因为人数不够。。。。 小炫不知道爸爸对自己的隐瞒，看到老爸这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来，开始吧！伊人你们先发球吧！”丁亚川心想就这俩小学生，自己还搞不定吗？便宽宏大量地开口。 伊人也不多言语，直接把球传给了张林霖。 丁亚川赶紧防上来，可张林霖以滑溜闻名，三下两下就从他腋下穿过，人都已经跑过去了，丁亚川才反应过来，手上做出拦截的动作。这个画面。。。嗯，可爱的读者朋友们可以脑补一下狗熊抓蝴蝶的那个场景。。。。。 看到老爸这就漏人了，小炫也顾不上埋怨他，赶紧过来补防。恰恰忘记了张林霖最拿手的就是传球。 只见张林霖把球轻轻一拨，球从他自己的胯下穿过，一个漂亮的击地，球传给了身后的龙伊人。伊人轻松投进。 “小眼镜，这球传得不赖！我给你打82分！”伊人对这个小眼镜赞赏有加。 “啊？没满分啊？”张林霖掰指头算了一下，这还差18分呢！ “好啦好啦，我们可要发球了！老爸你注意点啊！”小炫可不想看他们继续在这个数学问题上纠缠。 “哈哈，没事，先让他们一颗！放心吧你！” 小炫把球传给了爸爸后，迅速开始跑位，看着丁亚川那运球的姿势，他是真的有些不放心，“爸爸，传我传我！” 丁亚川倒也配合，把球传给了儿子。 “爸爸，你往篮下跑！”小炫左挪右移，却怎么都摆脱不了伊人姐姐的防守。 服从儿子的指挥，丁亚川跑到了篮下，看到防过来的张林霖，调侃道：“小家伙，你够得着我吗？” 张林霖还没来得及回他呢，就听小大喊一声：“爸爸，投篮！”转过头看去，篮球像一颗炮弹高速向自己这边飞来，似乎还夹带着“呼呼”的风响，可见小炫这球传的力量有多大！ 张林霖可不敢硬接，情急之下往地上一蹲，球贴着他头皮穿过。。。。 “噗。” “嗷！”丁亚川捂着双腿之间、脐下三寸、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痛苦地叫了起来。原来，是丁爸爸“中弹”了。。。。 三个小孩呆若木鸡，直愣愣地看着丁爸爸的个人“表演－－像动画片里踩到老鼠夹子的猫，在那里跳着，叫着。 “好了好了，小丁你就下来歇歇吧！”龙老爷子也看不下去了，只好把丁爸爸劝退下来。 “你们三个自己练练吧！” 三个小孩很听教练的话，稍微商量了一下，开始模仿球赛录像里的三人快攻，练起行进间传球来。 “砰，砰，砰。。。”一阵篮球击地的声音由远至近。 小炫他们听到也停了下来，看到三个形态各异的男孩出现在了球场边。 “黑杰克，你不是说这个球场肯定没人吗？都跟你转了一个中午了，到现在还没打到篮球！”一个看起来像是中国人，但却说着一口蹩脚的汉语，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反正肯定不是本地人。 那个叫黑杰克的就好辨认了，瘦瘦高高的，那胳膊长的啊，比刘家沫都夸张，估计稍微弯一下腰就会摸到地板似的。最关键的是他那一身哑光黑的皮肤，再配上头顶那稀疏的卷毛，大大的眼睛，厚厚的嘴唇。。。。 “我靠！非洲人吗？第一次见！”小眼镜悄悄地跟丁小炫说着。 “炫！我说过了！你再叫我黑杰克，我会揍你的！”这位非洲同胞揪住了刚才说话的那个“外地人”的衣领，显然是见不得别人说他的肤色。 “ok，放松点杰克，不要打，在这里！”旁边另一个金发蓝眼睛的白人小孩赶紧把两人拉开。 杰克也有些沮丧，指了指那个丁亚川牌diy篮球架：“托马斯，我原以为，这个篮球场这么破，没有人会来的。” “喂！那个老黑，你说谁的球场破呢？”小炫一听别人这么说他老爸的劳动成果，马上就不乐意了！把手里的球往地上一扔，朝对面三人走去。。。 第三十二章 咖喱炫和泡菜炫 杰克一听，也马上暴走了！“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说黑字！” 说罢也向小炫走去。丁亚川一看，这是要打起来的前奏啊！有些慌了，连忙要上去劝阻，却被龙老爷子挡了下来。 “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球场，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啊！ “龙老，小炫可从来没跟人打过架，万一他吃亏了可怎么办？那个黑人小孩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啊！” “慌什么，慌什么！男孩子哪有没打过架的？什么都有第一次嘛！你就在这看着，不许插手！”老爷子显然这是打定主意不让管了。 丁亚川只好悻悻地站在一边，焦急地朝球场张望着。 “小炫！你可别冲动啊！”张林霖看两人马上就要碰撞在一起了，赶忙跑了上来，拉住丁小炫的衣服。 “林霖，你起开，他凭什么说我这个球场破！我必须要让他向我爸爸道歉！”张林霖哪能拉的住比他大两倍的小炫，小炫一用力，就把他甩开在一旁。 “小炫？”那个外地小男孩听到张林霖刚才的叫声，一下越过杰克，拦在了两人的中间，“杰克，你在那里，我来解决！” “你的名字是小炫？”他开口问道。 “我不认识你，你别跟我套近乎！”小炫现在眼里只有杰克，根本懒得搭理他。 “不不不，我也不认识你。我叫郑成炫，我来自韩国，很巧，我名字里也有一个炫字。”郑成炫自我介绍道。 “你一边去，我找的人又不是你！”被这个家伙就这么无厘头地拦在这里，还强行让自己知道他的名字和国籍，小炫也有些不耐烦了。 “不不不，在球场上，只能有一个炫，那就是我！”郑成炫表情十分认真，盯着小炫。 丁小炫被这家伙也是纠缠得没办法了，“你到底想干吗？” “我们来一场比赛！赌上自己的名字！”郑成炫眼神火热，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真幼稚！输了还得去改名儿啊？”丁小炫现在火气也被他弄的消一半儿了，反而开始怀疑眼前这三个家伙是不是神智上面有问题。 “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球场上的事情就用篮球解决。7个球，如果你们输了，请你向刚才对杰克的无理道歉！如果我们输了，杰克刚才的话也许冒犯到你，不过你们这个球场。。。。”托马斯看了看那个自制的篮球架，脸上的神情已经表达出他的想法。 “比就比，你们输了，哪来回哪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还没等小炫开口，伊人抢先一步答应下来。 “就这么让他们走还不是便宜他们！要把裤子脱掉走出球场才行！”张林霖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开始给对面挖坑了。 “你怎么这么粗鄙？一点都不像你爸！”丁小炫有些嫌弃地看着他。 “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出口气嘛！” “哈哈，都可以，我们也不是一定会输的。既然是这位美丽的小姐先同意的，那么女士优先，你们发球吧。”谁说老外中文不好的，这都会拐着弯儿嘲讽小炫他们三个在他们眼里弱的像个女人了。 “我们发就我们发！”伊人捡起球，率先返回了球场。 “别忘记我们的赌约！”郑成炫经过小炫身边，在他耳边提醒。 丁小炫一直盯着那个杰克，杰克用手在脖子处嚣张地比划了一下“断头”动作。 “各位，我们进去吧！”蓝眼睛的托马斯，依旧笑容满面。 “没打起来啊？”龙老爷子在场外有些失望。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让丁爸爸都有些抓狂了，“老爷子，您还真想看他们打架啊！” “别吵吵了，开球了！” 伊人把球发给了张林霖，看来心中也已经默认他为组织后卫了。 看到眼前那个韩国男孩大咧咧地站在那里，似乎对自己不屑。张林霖冷哼一声，左肩膀向左一晃，把郑成炫骗到一边，小腰马上拧成了一个s型，带球从右边穿过。 郑成炫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似的家伙，身体的柔韧性和爆发力居然这么强！ 张林霖直杀篮下，再次用起了他最拿手的突破分球，杰克上了他的当，跑过来补防，半路上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篮球已经被张林霖精准地传到丁小炫手里！ 打板，入框。 “没看出来，你们还是会打一点的嘛！”虽然失了一分，但郑成炫看起来毫无所谓，依旧是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嘴脸。 “你别废话了，开球吧！”伊人在旁边不耐烦了。 “球给我，我要和他solo！”郑成炫一指丁小炫，看来已经等不及要跟小炫决胜负了。 “我来防他！”小炫也不怵他，张开双臂。 郑成炫看似随意地运着球，慢慢地走来走去，像一只在寻找猎物身上弱点的土狼。 小炫肚子里的食物现在才消化掉一大半，突然感到一股热流从丹田向上突破！ “嗝。。。。。”对着郑成炫劈头盖脸地打了一个长嗝儿，嗯，这下舒服了！ 郑成炫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会使用“生化”武器！细细地品味了一下“咖喱思密达！” “哈哈，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咖喱炫吧！”看起来他对这个名字的定义是非常重视的，三句离不开它。 “少侠好嗅觉！不愧是吃泡菜长大的泡菜炫！”趁他愣神的功夫，张林霖偷袭成功，将他手中的球断掉，临走还不忘嘲讽一下。 “阿西吧！可恶的小个子！”他怒吼一声，向张林霖追去。张林霖回头一看！嗬，泡菜君跑的居然还不慢，就要追上来了，匆忙把球传给了最近的小炫。 小炫看到补防过来的杰克，斗志熊熊燃烧，没有选择变向的方式去过他，而是学着nba录像里内线的打法，采用最直接的身体对抗！ “嘿！伙计！这要是在正式比赛里，你早犯规了！”杰克虽然看起来精瘦，但在力量上一直很有自信，虽然被小炫一直用肩膀顶着有些发痛，但遇到一个能有跟自己对抗力量的对手，还是让他产生了好感。 “现在不是没有裁判吗？”小炫一边发力，一边咬着牙狠狠地说：“今天我教你一句中国话，不要以貌取人！这个球场你觉得很破，但它是我心中的圣地！” “啊！”小炫已经把杰克顶到了篮下，怒吼一声，高高跃起，而杰克也被这最后一下冲击，撞到在地上！ “唰！” “杰克？你还好吗？”托马斯过来伸手把他拉起。 “没事托马斯，这球ok，他进攻有效！”杰克现在对小炫已经不仅仅是好感了，刚才的那一下似乎把他征服，让他心生钦佩。 “ok，你没事，那么我们继续！”托马斯把球传给了郑成炫，“发球吧！” 郑成炫接到球随手丢回给他，“开始吧！” 托马斯运着球没去进攻，反而去朝龙伊人走去。 “他也要solo？和那个女孩？”杰克有点不理解队友今天的表现了，怎么都去捉对单挑了啊？ 谁知道托马斯接下来这句话让大家大跌眼镜： “美丽的小姐，我叫托马斯，这个篮球送给你，作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礼物！” 半长的金发在风中飘扬，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托马斯摆出自己认为最帅的造型，用他那蓝汪汪的眼睛神情深情地注视着龙伊人，双手仿佛捧着的不是篮球，而是一束玫瑰花，送到了她的面前。。。 “神经病，这颗篮球是人家丁小炫家的！”伊人一看这老外脑回路有问题，也不愿多搭理他，一把抢过篮球，进攻得分。 “进3颗了！你们还有三次机会，把你们最厉害的技术拿出来给我们看看！”郑成炫现在一旁懒洋洋地说道。 “你装b呢吧？”泡菜君的轻视让张林霖愤怒不已，不小心爆了句粗口。 小炫再一次嫌弃地看着他： “你真粗鄙！” 第三十三章 最后一球 接下来的比赛，三个小老外防守的更松了，只是象征性地跟着跑动一下。似乎真的是想看看小炫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 小炫他们三人才不管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呢，还是按照平日的训练，攻守配合都有规有矩。 “ok!现在轮到我们表演了！“看到龙伊人再次把球投进，比分到了6比0，郑成炫这才看起来有些精神。 “你们准备好脱裤子吧！”看到这三个小老外这么不禁打，半天了还一分未得，张林霖也放松了下来。 “哼哼！”郑成炫没再说什么，冷笑两声，把球发出，传给了托马斯。 “美丽的小姐，我要从你的左边突破，你可要小心了哦。”托马斯慢慢的运着，好心地提醒着龙伊人。 “切，想得简单，真以为随便说句话就能骗得了我？”伊人心里暗想，悄悄地把重心向右移了一点。 托马斯敏锐地观察到她细微的变化，摇头笑道： “你这么不相信我，可太令我伤心了！”说罢斜着向伊人左边一步迈过，把她甩在了身后。出手投篮，空心入筐！ “伊人怎么让他这么简单就给过了？”在丁亚川眼里，伊人刚才就像是主动给托马斯让开路一般。 “呵呵，这个过人你看起来觉得简单，其实那个白人小孩是做了很多铺垫的！他先是利用缓慢的运球频率，让伊人也跟着把节奏放慢下来，然后又好像跟伊人说了什么，把她防守的重心误导在另一边，最后那一步突然的发力和方向改变，让伊人发觉之前的判断全是错的，却为时已晚。这就叫有心算无心！”一个貌似简单的过人，却被老爷子看出这么多门道。最后，他下了一个结论：“这三个小老外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光那个白人小孩，就是一个控制节奏的高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丁亚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此时已轮到小炫他们进攻，依旧是张林霖控球，郑成炫向杰克打了个眼色，杰克也马上领会，过来与他换防，而泡菜君则去防守丁小炫了。 “嘿，这是干吗？打算放弃了吗？”看到黑大个主动过来防自己，而那个速度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泡菜君却去小炫那边，张林霖顿时乐了，准备结束这场比赛，伸出一只手指喊到：“最后一球！” 面对大个子球员，张林霖自信有十几种过掉他的方法，所以看到这个黑大个，他不惧反喜，猛地向旁边一冲，打算以速度取胜。 杰克没有急着追他，而是把那长胳膊一伸，轻松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林霖见这样近身过不了他，马上运球就跑，准备拉开距离，再做打算。可杰克虽然跑的没他快，但两条大长腿跟着迈几步，手一挥，再次把他拦下来。 “好难缠啊！”几次尝试都无法摆脱，张林霖这才感到来自杰克的防守压力。索性不再突破了，停了下来观察队友的位置。 “小炫，接着！”看到丁小炫已进到篮下，张林霖突地把球抛向空中，打算吊给小炫。 球刚飞过杰克的头顶，却被他跳起来拦下，单手捞进怀里。 “该死，这家伙胳膊太长了！”张林霖看到球被断了，懊恼不已。 “托马斯，投！”杰克把球传给了空位的托马斯，让他再拿下一分！ “别放松，再进一颗我们就赢了，加油！”小炫看到伊人和林霖接连失误，上来给自己的队友打气。 “嗯，那个黑家伙防我防的太死了，等下伊人控球吧，我把他引开。”张林霖想出了对策。 “行！小炫，接下来如果还是那个韩国人防你，你就去篮下找位置，有机会就直接上篮！”伊人也迅速分析了一下场上的情况，准备让小炫利用身体优势单打泡菜君。 “好的，开始吧！” 三个孩子按照刚才制定的计划，迅速散开。可对方好像已经看穿他们的意图，只要张林霖跑远，杰克就不再追，反而回到篮下跟泡菜君一起卡小炫的位置。 伊人见小炫那边已经被防死，无奈只好把球传给了没人防的张林霖，“你投吧！” “呵呵，今天还没看到过你投篮呢，是不是你平时没怎么练过？”托马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金发，对那边的张林霖有意无意地说道。 本来心里的确没多大把握的张林霖，听了他这话，投篮的右手抖了一下，球偏离了篮筐，砸在了篮板上。 此时小炫被杰克和泡菜君卡在外边，就是用力跳起来也够不到篮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篮板球被杰克拿走。 “托马斯，继续！”杰克继续把球传给他。 托马斯接到球，对眼前的伊人笑着说：“美丽的小姐，不要这么紧张，放松点！”说完拔地而起，无视面前的防守干扰，直接出手！ 球再次空心入网。 连进三球后，他转过头对张林霖说道：“你需要多练习，才能像我这么准！” 接连失利，让张林霖没心情跟对方舌战了。看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小炫过来安慰他：“没事！下颗球直接给我，我贴身打他们！” 要想获胜，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伊人直接把球传给小炫。 看到泡菜君贴上来防自己，小炫马上把球护好，背靠着泡菜君，准备硬吃他。 蓦地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把球拍掉，小炫转过头一看，泡菜君已经奔过去把球拿在了手里。“杰克！” 泡菜君也来了一个高点传球，杰克高高跃起，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空中接力！ “啊呀，你们只剩下两颗球的优势了，要小心点了哦！”郑成炫又开启了他的嘲讽功能。 “他们之前是故意放水，我们可不能再轻敌了！”丁小炫看出来情况不对，可伊人和林霖又何尝不知。 可是即使大家心里都明白，却也毫无办法。对方突然换防成功地阻挡住张林霖和丁小炫的进攻，而伊人也被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的托马斯扰乱了心智，找不回手感。 一次次的进攻失败，都成了对方反击的机会。很快，比分到了6比6平。 “最后一球！”郑成炫学着张林霖刚才的动作，伸出了一只手指。 第三十四 青浦联合 小炫三人心中猛得一惊！之前的巨大比分优势不知不觉间已经荡然无存。 “小炫，你说我们会输吗？”张林霖抱着篮球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唉，说不准，我感觉够呛啊！”一向乐观的丁小炫，这个时候也有些看不到希望了。 “你们两个还是男人吗？还没到最后，就准备放弃了？等下小炫你帮我掩护，如果他们来防我的话，你做好投篮的准备，我会把球传给你！”伊人布置好战术，准备最后一搏！ 也许是收到伊人的鼓舞，又或是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三个小家伙重新振作起来了。 按照刚才制定的计划，张林霖把球传给了伊人，伊人带着球朝着小炫方向汇合，小炫看到托马斯紧跟着伊人，站定位置，为伊人阻挡住了他，郑成炫一看托马斯被挡住，马上补防上去，可是伊人似乎抱着必胜的信念，义无反顾地冲向篮筐，托马斯见状，绕过丁小炫，也追向了伊人，战术很成功，伊人的行动已经完全把两人吸引过来！ 眼看着，托马斯和郑成炫就要追上来了。伊人猛地转身，把球回传给了远方的小炫！ “糟了！”托马斯和郑成炫这才发现自己中计，可是已经晚了。小炫接到球，深吸了一口气，瞄准篮筐，把球投了出去。 “一定要进啊！”小炫看着在空中的篮球，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一定要进啊！！”龙伊人和张林霖也停下动作，一同望向空中飞行的篮球。 龙老爷子也没想到，一场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却打得如此激烈！此时他也收起了那份轻松的心情，心情随着场上的变得略微紧张起来。 “我们玩大啦！”三个外国小孩也被他们这次精妙的战术所折服，准备接受失败的结果。 篮球在众人的瞩目下，终于落下，似乎想要吊一下大家的胃口，在篮筐上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啪嗒，最终还是滚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快去抢！”小炫看球没进，急得大喊。 伊人离篮板最近，赶忙冲过去抢，可是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又出现在眼前，“美丽的小姐，你要去哪里啊？” “让开！”伊人急得大喊。可托马斯怎么会听她的，任她怎么躲闪，他都形影不离。 他俩还在那里纠缠不清，郑成炫趁机把球从地上捡了起来。 “上帝还没有抛弃我们，继续！” 把球传到三分线外的杰克手里，杰克冲着眼前的张林霖笑着说：“我来教教你怎么过人！”说罢一个转身，过掉了张林霖。 “可恶！”张林霖哪吃过这亏，连忙奋起直追，而小炫也离得不远，过来帮忙围攻堵截。 “中国有句话，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在这里对吗？”杰克把球横传给无人防守的托马斯。 小炫一看，这不就跟刚才自己的战术差不多么？本应该由他盯防的托马斯，现在面前空无一人。 把球投出，托马斯潇洒地整理了一下发型，空心入框！ “gameover!”杰克一激动说出了母语。 “看来还是我们更幸运些，请不要难过，美丽的小姐，你们打得已经很好了！”托马斯安慰着龙伊人。伊人给他一个白眼，转身离开。 郑成炫拦住了小炫：“不要忘记我们的赌约，以后在球场上，你的名字就叫做咖喱！哈哈哈！” “神经病！”小炫现在很想打开面前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边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hey!虽然不知道这个球场的来历，但我看出来它对你很重要，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杰克也走了过来，真诚地跟小炫道歉。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人，一旦产生好感，就巴不得马上成为朋友。 小炫也被他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打动了，瞬时觉得眼前这个黑大个也不是那么讨厌。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我也是急了，说了不该说的，你不生气了吧？” “no，no。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杰克咧嘴大笑道。 “嘿！我发现你这中文学的不赖啊！”张林霖在旁边听这老外在这里说得一套一套的，也来了性质。 “嗯，我们虽然看起来和你们不一样，但在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跟爸爸妈妈来到中国，在我们青浦小学，中文是我们的必修课。”杰克耐心地跟他解释道。 “青浦小学？”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陌生。 “嗯，全称是青浦国际联合小学，在我们小学都是像我们这样的外国小孩。” “杰克，你还不走吗？”郑成炫和托马斯在远处喊道。 “哦！我该回去了，很高兴认识你们，下次见，兄弟们！”杰克跟他们道别之后，快步向同伴追去。 “小丁，这个青浦什么什么的小学，你听说过吗？”老爷子没记住那个学校的长串名字，但却很感兴趣。 “啊，龙老，这个青浦国际联合小学，我正好了解一点。自我国加入了wto（世界贸易组织）以来，我们青山市的一些企业就开始尝试与国外接触，再加上我们是一个沿海城市，海运方便，跟国际上的生意往来日间增多，而我们发达的小手工业老外们也很感兴趣，特别是近几年，来青山做贸易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为了解决解决他们子女的上学问题，去年咱们青山市政府出资牵头，再加上一些本地的和外籍的商人赞助，青浦国际联合小学这才成立起来。您别说政府的这一举措，吸引了更多的外商，而且大多数带着家庭在咱们青山常驻下来。这也算是错过网络时代的青山市，新的机遇吧！” “哎哟，小丁，感觉你对这些挺有研究啊，像个行家！”老爷子听了他的详细解释，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丁亚川不好意思地说道：“嗨，大学学的就是国际贸易，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稍微关注一些，没您说的那么夸张。” 老爷子转头看看球场上的三个学生，心里琢磨着：“青浦的这帮娃娃看起来都是专业训练过的，也不知道这场比赛会不会让他们受到打击？” 第三十五章 每天运球1000个！ 龙教练悄悄走到三个小家伙身后，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呢。 “丁小炫，你说你那个球咋就没进呢，进了我们不就赢了！”张林霖咂咂嘴，看来输掉这场比赛他很遗憾。 “切，你还好意思说小炫，你自己说说你投了几个？一个都没进吧？人家到后来都懒得防你了！”龙伊人充满鄙视地看着张林霖，让他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炫这时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其实，我们跟他们的差距不在那一颗球上，你们想想，如果他们一直保持这样的防守，我们能得几分？” 剩下的两个小伙伴听了，也低下了头，小炫说的没错，前边进的那6颗球，现在想想的确是对方在放水，如果人家真的认真起来，恐怕自己这三人很有可能会被剃个“光头”。。。。。 “虽然输了，但也让我发现了自己一些不足的地方，今天整场比赛，我都在用身体跟他们硬抗，那个杰克说的没错，在正规比赛里我这样已经是犯规了，而且后来也是因为这个吃亏，让那个韩国小子抢断了一次。接下来，我觉得我得多练习，掌握更多的过人技巧才行！以后要多从正面突破！”小炫率先对比赛做出总结。 张林霖点点头，也马上说道：“嗯，看来我也得多练练投篮了！不然的话，会浪费很多进攻机会！” “可我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根本发挥不出平时的水平。”伊人见大家都能找到问题，就自己输的莫名其妙，感到很苦恼。 张林霖大笑道：“哈哈，你肯定是被那个金发王子给迷住了！”还不忘学一下托马斯：“哦，美丽的小姐！” “我看你小子是欠收拾了！”龙伊人可不惯着他，直接一个猛虎下山，把他扑倒在地，按着猛锤。 “哈哈！看来你们心情还不错嘛！”老爷子看到这三个比赛后的反应，也就放下心来。 “爷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伊人骑在张林霖身上，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张林霖也见机大喊：“教练快来救我！” 龙教练笑呵呵地说道：“伊人，快起来吧！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一看老爷子有正事要说，伊人和张林霖也不闹了，马上从地上爬起来。 “这场比赛你们虽然输了，但也输的不冤，起码让你们见识了见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爷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你们三个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看在你们几个能在比赛里总结出点东西，我就再给你们一些建议！” 老爷子看向丁小炫：“小炫，你接下来要练习的不是追求更多过人的动作招式，而是要从最基本的运球开始，现在你每天的运球练习是怎么安排的，我听听。” 丁小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开始接触篮球的时候每天左右手各拍500下，后来有了球架了，更多的时间都来投篮了，运球就很少练了。。。” “那可不行！”老爷子严肃地说道：“人要先学会走才能再学着跑。你现在要加大练习量，左右手单手原地运球每天各练1000个，唔，还要加入体前左右变向运球1000个，左右手前后提拉运球各500个！动作在平时的课上都讲过，你还记得吧？” 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任务，小炫却毫无怨言，对老爷子百分百服从：“嗯，都记得，以后我就这么练！”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又转过头看向了张林霖：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一个不会进攻的组织后卫，是没有办法给对手造成威胁的，这样他们就不会去刻意防你，反而把重点放在你的队友上了。所以你接下来，不光是投篮，进攻到内线上篮也是要练的！以后你每天要练习100个投篮，篮筐左右两侧三步上篮各30个，注意，这100个和30个是说进球的数量，没进的可不算！” “好吧。。。龙教练，这我每天得练到什么时候啊？”张林霖知道自己的命中率是多么惨，心里特别没底。 “呵呵，刚开始嘛你肯定要多花费些时间，当你准了以后，这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 龙伊人在一旁早按耐不住了，把张林霖推开：“爷爷，那我呢？” “伊人，你知道你今天为什么发挥不出来吗？是因为你的心境被对方扰乱了，完全跟着他的节奏打，让他牵着鼻子走。你现在最需要的训练的就是锻炼自己的心性，要能沉得住气，不被外界影响！所以嘛，以后你每天不要一放学就急着去打球，先在家里抄写一篇《金刚经》吧！” “啊？这是哪跟哪啊？”伊人嘟起了小嘴，倒也没敢反抗她爷爷。 “当然，他们能赢你们，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今天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基本功练好，没有扎实的基础，在篮球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是，教练！”三个小朋友乖乖地点头。 丁亚川在一旁早按耐不住了，见龙教练训话结束，赶紧把丁小炫搂过来：“儿子，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万一刚才你和那个黑人小孩打起来，受伤了怎么办？” “我倒是觉得小炫今天的表现没什么不妥，像个男人！”老爷子在旁边插话道。 小炫听闻，向老爷子投来感激的目光。 理解万岁啊！ 第三十六章 破阵！ 多日后的一个周末。 天空有些阴沉，飘洒着犹如牛毛般的细雨。 丁小炫站在了龙老爷子摆的阵前，任由雨丝从脸颊划过。虽然已入深秋，雨水冰凉，却无法浇灭小炫此时眼中的炙热！ “按照龙爷爷的要求练了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小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盯着眼前的标志桶阵喃喃自语。自从老爷子上次给他布置了训练任务，小炫每天都不折不扣地完成，他总是期待教练会给他安排新的训练内容，可是老头儿就像忘了这回事似的，过了那天后就再未提起。老头儿不开口，小炫也没敢问，俩人就这么一直耗着。 直到今天结束队里的训练，经过了这里，内心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指引自己过来，那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让他再试一次。 “试试就试试吧！”小炫一咬牙，带球走了进去。 这么多天练习的好处，小炫现在才感受到。在阵中，标志桶还是老样子，幻化成形态各异的防守队员，而这次，小炫内心没有慌乱，手里的球就像是跟自己合为一体一般，根本无需再因为运球而分心，只要集中注意力去应对这些标志桶“怪物”就行了。 一路走来，小炫感觉比上次轻松了数倍，很快就到达了当时他折戟的地方，6号位置。 再次面对这个难关，小炫难得的冷静，站在那里仔细地观察，同时也在思索：“张林霖当时是用人球分过的方式通过了这个关卡。但是我没有他那么快的速度，肯定没办法第一时间追上球的。。。。”思考的同时，他双眼也四下张望着，渐渐地，目光锁定在一个位置。 在我们看来，那是两个紧挨着的标志桶。在丁小炫眼里，是两个靠在一起的防守队员。而对于张林霖来说，那里就是他上次所指的生门之处！ 小炫盯着面前这两个“防守队员”，心里在想：“在比赛里，如果有两个人上来防我，我该怎么办？”慢慢地，一个想法在心中渐渐成型！ 小炫运着球现在原地，肩膀试探似的往左边晃动了一下，他一动，这两个防守队员也马上跟着他的方向摆了一下。 “嘿，果然没有猜错啊！”小炫一看剧情发展如他所想，立马信心十足起来。 这一次，小炫还是站在原地，身体慢慢地向左倾斜着，这两个防守队员就像镜子里的倒影似的，也和他一样，身体越来越歪。就在他们倾斜到一个非常夸张的角度时，小炫突然向右一晃，两个防守队员连忙也跟着他的方向移动，他们动作还没有完全做完，小炫又马上变了方向，再次向左快速变向！这次小炫的脚步开始动了，随着身体摆动的方向冲去，瞬间过掉了这两个家伙！ 小炫回过头，看到那两个防守队员由于刚才一系列突然的变向，纠缠碰撞在一起。心中似乎打通了某个桎梏，顿时感觉舒畅无比，不由自主地仰天长啸，任由雨水痛快地拍打在脸上！ 顺利的通过这个难关，给小炫带来很大的信心，剩下的路程，小炫势如破竹！ 这一日，龙老爷子精心布置的龙门阵，告破！ 张林霖在队里训练结束后，也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继续留下来练习投篮和上篮，经过这段时间的坚持，他的命中率也明显提高，但是依旧不稳定，心情好的时候准得能吓到自己，可哪天要是没感觉了，怎么投都进不去。 今天又是这样。 站在篮下，张林霖把球抛出，篮球调皮地在篮筐上跳了几下，又蹦了出来。 “唉，都练了这么多天了，站这么近我都投不进，还是放弃吧！”张林霖愁眉苦脸地站在篮下，准备对自己做出宣判。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有某种感应，从龙门阵的方向传来。他似乎想到什么，突然丢下手中的篮球，往那里跑去。 “小炫，你，你成功了？”看到现在终点的小炫，张林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炫闻声转过头来，看到了自己的好友，咧开了嘴：“林霖，我通过了！我通过了！！” 张林霖也为自己伙伴的成功高兴，可是，想想自己这些天练习的结果，又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林霖，你怎么了？”小炫发现他有些不对，赶忙走了过来。 “小炫，我，我为你高兴！可我自己，这些天都按着龙教练的指示去练，却感觉还是没有效果。可能我的确是不太适合这个运动吧！”张林霖的那副大眼镜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从眼角划过。。 “嗨，说什么呢你！”本来很附和这场秋雨的煽情画面，被丁小炫突兀地打破了，他一把抱住瘦小的张林霖，“走，去球场投会儿篮，我帮你看看怎么回事儿！” 张林霖被小炫“强抱”到球场，小炫把球捡起来传给他，“投吧林霖！” “这么远啊！你别逗我了！”张林霖抬头一看，这都快到三分线了！ “别管别的，你投你的！”小炫也不跟他多废话。 “好吧丁小炫，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么喜欢看我出丑！我算是看清你了！”张林霖嘟嘟囔囔的抱起球。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摆好了投篮的姿势，瞄准篮筐，把球投了出去。 “唰！” “你看这不是进了吗？还空心球呢！”小炫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调侃着。 张林霖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而是着了魔似的盯着自己的双手。接着马上发疯一般去把球捡回来，投出去，捡回来，投出去。。。不停的重复。 伴随着一颗颗的进球，张林霖越来越兴奋，似乎不知疲倦，疯狂的在那里练着。而在一旁的丁小炫，看着自己这个小伙伴，哈哈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在家里抄写经文的龙伊人，突然笔尖抖了一下。看着写坏的这个字，伊人小眉头可爱的皱了一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从窗外望体育场的方向望去，似乎也感受到了远方两位小伙伴的喜悦，不知不觉间，嘴角浮现出了笑容。 。。。 第三十七章 凄惶落魄马纵横 在一条不知名的路边，马纵横蹲在马路牙子上嘬着烟屁股，身边是大包小包的行李。 被龙老爷子从飞扬赶出来快三个月了，无论他再怎么省吃俭用，也无法阻挡钱包一天天见瘪。这不，房租交不上，让房东催了几天，人家也没耐心了，索性今早把他赶了出来。 这么多天，老马也不是干坐在家里，他也天天儿出去找工作。青山市几乎所有的学校，篮球俱乐部，他都跑遍了。礼貌一点的，会委婉地告诉他现在暂时没有岗位适合他；更多的是直接来一句：“马教练，您霍霍完飞扬，就别来霍霍我们啦！” 唉，我们的马纵横教练，看来也成了业内知名人士啦！ 就剩下一家没去了，老马一直犹豫。对他来说，去那个地方，求那个人，内心是十分拒绝的。可恰恰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成为他最后一丝希望。 总蹲在这也不是事儿，马纵横吐掉了嘴里的烟屁股，站起身来，拖着行李，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一阵熟悉的香味飘来，马纵横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啊！韭菜馅的！ 肚子条件反射般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仿佛在提醒他，早饭时间到了，该进补一个韭菜馅的大包子了。老马揉了揉肚子，像是在安慰它，兄弟啊，忍忍吧，咱现在口袋里可是一个钢镚都掏不出来了啊！ 毅然经过了包子铺，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消失在稀疏的胡茬子里。抬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心中无限感慨，真特么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我老马，纵横这么多年，现在居然连个包子都吃不起了！ 唉，罢了，罢了。跟肚子比起来，面子又算什么呢？就去那个地方试试吧！ 。。。 来到了黑豹球馆，马纵横没有像白如冰那样在门口踌躇，径自走了进去。马上就要联赛了，范劲松教练正在狠狠地操练着自己的队员。感觉到有人从大门口进入，便看了过来。 “哎哟！这不是马纵横教练吗？您这是怎么了，是准备走颓废文艺路线了吗？”范劲松赶忙走上来，上下打量着他，关心地问道。 老马怎能听不出话里的嘲讽意味，反正决定了来这里，脸也不准备要了，就当没听到似的，一脸堆笑地说道：“老范，兄弟我现在遇到些难处，没地方呆了，你看你这边有没有用人的地方，能不能收留我一下？” “哦？您在飞扬干的不是挺好的么？这怎么跑我这里来找活了？”范劲松一脸的诧异，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唉，别提了，飞扬换了个老板，人家要自己带队，我这不就成了多余的了嘛！”马纵横也没好意思说明真实原因，只能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 范劲松眼珠子一转，马上乐呵呵地说道：“哦！是这么回事儿啊？那不知道马教练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我看看我这里有没有合适您的位置？” “嗨，老范您这也太客气了，我就在您这干个助教什么的就行！”马纵横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心情也马上大好起来。 范劲松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马教练，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习惯用助理教练，我更喜欢亲自操练这帮娃娃们。你看，你能找到我这里，也算是把我当朋友，这样吧，我们后勤上的确缺个人，就是不知道您干不干的了？” “这，，后勤啊，具体是负责哪些方面的？” “也就是早晨起来开开门，晚上锁锁门，平时嘛就给孩子们添添水送送饭啥的，也挺轻松！” 马纵横听了，心一下冷了下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特么不是传达室老大爷干的活么！ 范劲松一直在旁边观察，看到他这副样子，倒也不意外：“呵呵，马教练，我知道这样的工作是屈您才了，可我也没办法呀，您也知道，我上边有老板，也得向他有交代。这里是公司，是不能养闲人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老范你这已经很帮我了。”马纵横咬碎了钢牙，混着血水吞到了肚子里，“这活儿，我干了！” 范劲松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欢迎你的加入！哦，对了，以后在球馆里见了面，您还是叫我范教练吧，老范老范的，别人听了影响不好！” “是是是，范教练，以后我注意，我注意！”马纵横卑微地点头哈腰着，不经意间看到了队伍里的白如冰，正望着他。 白如冰看着自己曾经的教练，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与马教练对视，他想打声招呼，可是嘴巴张了又张，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短暂的目光接触后，马纵横漠然把头转了过去。无所谓了，这张老脸今天已经被彻底地撕下来，丢在了地上，踩成了粉碎。 “老马，你去找一下前台秘书，她会给你安排工作内容的！” “是，范教练，那就不打扰你训练了，我去看看有什么活要干。” 一整个上午，老马把没开放的几个场地的地板都擦了一遍，又把几个没水的饮水机换上了水。最后一桶水搬完，他已经头昏眼花啦，毕竟这些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扶着身边的饮水机，擦拭着头上的汗水，看着场上奔跑训练的娃娃们，老马同志不禁有些怀念那段执教的人生来。 “好了，都休息一下吧！准备开饭了！老马，你去把饭提过来吧！”范教练的声音打断了老马的思绪，老马又赶忙往食堂跑去。这可真是应了那句成语，马不停蹄。 黑豹的午餐都是食堂的营养师傅配好的，一份一份装好，全队二十多份饭都整齐地放在一个保温箱里。平时都是大师傅亲自送来，这回有老马了，也省了他事了，但还是千叮咛万嘱咐：“你拿的时候小心点啊，可别给我撒喽！” 老马憨笑道：“师傅您放心吧，不会有事儿。”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寸。大师傅无意的一句话就那么巧的成为事实。 第三十八章 送饭 保温箱是一个不到一米高的长方体的箱子，外边是用一种隔热布料做成的套子，在最上边的盖子上有一个提手。 马纵横一提，阵阵饭香飘出，像一排排海浪袭来，冲进他鼻腔，让他窒息。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哎，我曹，你当心点啊！”大师傅看到保温箱在老马手里摆来摆去，心跟着吊了起来。 老马艰难地稳住身形，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向后艰难地摆摆手，“没，没事儿师傅，刚才头晕了一下，现在好了。” 大师傅一把推开他，赶紧打开保温箱检查里边是否完好无损，”你有没有事儿关我屁事，你别把饭给我撒喽！” 老马站在旁边手都不知道该放哪，站在那里不住地道歉，“师傅，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次注意，这次注意！” “注意，注意！你注意什么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看你长的人高马大的，怎么这么没用！”大师傅上下打量着马纵横，脸上写满了鄙视。 “师傅，我主要是好几顿没吃了，太饿了，您这里还有没有多余的饭？我吃两口垫一垫，就有力气了！”老马赶紧为自己辩解。 “这都是有定量的！又没人跟我说多了个你，哪有你的份！”大师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行不行，不行闪一边去我自己送！” “我行的，我行的，师傅您消消气，消消气。”马纵横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一边慌乱地要提起保温盒，大师傅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盯着他认真地问道：“你确定你能行？” “师傅，真没事，您放心吧！”老马赔笑着拎起保温箱，小心翼翼地往门外走去。身后传来大师傅的声音，丝毫不回避他：“哪找来的这么一个废物，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成！” 老马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手里的保温箱，像是没听到一样，走了出来。 食堂离球馆不远，就在马路对面。老马从食堂走出来，中午的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连着饿了几顿，上午又干了那么多体力活，他本就早已在透支体力。他很想强打起精神，心里不停地跟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只要过了这条马路，就有饭吃了。 很多时候，人可以依靠自己的意志力去克服掉一些困难，创造一些奇迹。可惜，这一次，奇迹并没有发生。我们的老马同志抬起腿刚迈出第一步，结果没看清楚台阶，一脚踏空，摔倒在地。保温箱也被他甩到了一旁，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艰难地爬起来走过去，把箱子打开一看。 完了，里边原本摆放整齐的套餐，现在已成为一箱大杂烩了。。 马纵横两腿一软，瘫坐在保温箱旁边的地上，欲哭无泪。现在再回去让大师傅重新做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还不知道会被他羞辱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坐了多久，老马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被压扁的香烟，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唉，算球了，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回球馆吧！ 嘴里叼着烟，也没往肚子里吸，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向球馆走去。此时他耳朵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里也只有黑豹球馆的大门，大脑里仅存的一丝意识在不断思考着待会儿该如何跟范劲松和孩子们解释。 “滴滴。滴滴滴。。。”马纵横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闯了红灯，在马路中央缓慢地走着。来往的车辆为了避免撞到他，都只好停下来，整条路都因为他堵住了。 “你特么是傻子吗？赶紧过去！在马路上晃悠啥？” “喂！你特么不要命了啊你！要死死远点，别在这里害人啊！” 早有脾气暴躁的司机们开始探出头叫骂了。 可老马什么都没听到，就那么自顾自地走着。终于过了这条马路，身后早已乱成一锅粥的交通状况，似乎与他无关。 球馆里的范劲松和小球员们，都等的纳了闷了，这就过一条马路的事情，怎么半天了还没见回来！ “刘家沫，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范劲松按耐不住了，安排了一个队员去侦查一下情况。 刘家沫应声正准备过去，却见大门打开，两手空空的马纵横走了进来。 范劲松一看他身上全是没拍掉的灰尘，裤脚还粘着些许饭汤，心里便已猜到一个大概。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低声问道：“老马，怎么去了那么久，饭呢？” 马纵横无比的沮丧：“唉，范教练，早上没吃饭，有些低血糖。刚才眼一花，不小心把饭都给洒了。是我没用，害的孩子们午饭都没得吃。这些饭我现在也是赔不起啦！也没脸再呆在这里，我去拿一下行李，这就走。” 范劲松一把拉住他，“说什么呢老马！你等一下！”说罢便转身吩咐下去： “刘家沫，去清点一下人数，报给前台，让她给你们点一下外卖！” 安排妥当后，对马纵横笑道：“走，咱哥俩出去吃！” 。。。 在黑豹球馆附近，有家地道的西餐厅，老板是一位法国人。范劲松熟练地点完冷热头盘、汤和甜点，把菜单递了过来，“老马，你看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别跟我客气！” 马纵横翻了翻菜单，苦笑道：“你带我来这吃干嘛，又贵，又填不饱肚子！” 范劲松也哈哈一笑：“老马，你随便点，吃饱为止！咱哥俩今天把这牛排当馒头吃！服务员，再开一支红酒，唔，就09年的吧！” “老范，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没看出来你也有这么豪爽的一面！” 待服务生把菜肴端上来，马纵横叉起牛排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嘴里塞得满满的，嘟嘟囔囔地说道。 范劲松可不像他，优雅地摇了摇红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马教练啊，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了，好歹在青山市篮球圈子里众人皆知的北马，我今天怎么脑子短路了让您干这个差事！来！我自罚一杯！”说着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马纵横连忙把嘴里的肉吞咽下去，摆摆手说道：“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老范，你快别提这个了，我这匹北马，不也是连着输你南范三年么？” 第三十九章 南范北马 大约三年前，在青山市还没有这么多篮球培训班，只有一家老牌的飞扬俱乐部，和一家新盖起来的黑豹球馆。 当时，大家对这个篮球教育远没有现在这么重视，仅有少数的小学有自己的校队，教练也都是体育老师兼任的。整个青山市唯二的两名专业教练，一位是在城北体育场飞扬俱乐部的马纵横，而另一位，则是座落在城南黑豹球馆的范劲松。 马纵横曾是省内某俱乐部的一名职业球员。虽然长年在外打球，可他也一直在关心家乡的篮球事业的发展。退役后他回到了故乡青山市，直接就来飞扬俱乐部求职，毕竟当时整个青山也只有这么一家正规的篮球培训基地。 当时的老马，初带队伍，也是踌躇满志，对待球队的训练非常上心，一心想打破飞扬多年来的沉寂。可惜事与愿违，就在这个时候，一家名叫黑豹的篮球馆拔地而起，老板林易生高薪聘来了国青队的助教范劲松来主持球队的训练工作。 论带队经验，范劲松远远比刚退役的马纵横丰富很多。上任后，他并没有急着马上开始组织训练，而是走遍了青山市各个小学，去寻找有天赋的孩子。果然被他发现了像刘家沫这样的好苗子，他们被招进来后，球队才开始进入正规的训练。 在两人各自带队的第一年的青山小学生联赛上，由于当时全市只有这么两家俱乐部形式的球队，市篮联就把他们安排在第一轮就相遇。初出茅庐的马纵横被老道的范劲松大比分横扫出局。接下来的两年，飞扬每次联赛都在第一轮被黑豹淘汰。这大大打击了老马的信心，当初的雄心壮志，也慢慢被消磨一空，老马也就此过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浑噩日子。 。。。 范劲松收回了回忆。笑着对马纵横说道：“哈，咱俩也是凑了巧了，一时俞亮。其实我也是运气好点，收了几个像点样子的队员。好了，往事咱就不再提了。老马啊，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啥打算啊，青山的球队我都跑遍了，没人收留我。也就是你今天帮了我这个忙，不然我真的是要去街上讨饭了。没想到，到最后我还是把事情给弄砸了，唉！”马纵横深深叹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范劲松看着一脸萧索的马纵横，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老马，事情呢都有它的两面性，我们要往好的方面去看嘛！这说不定就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们南范北马有这个机会最终合作到一起，在青山这个篮球圈子里搅它个天翻地覆！” 马纵横抬头望向了范劲松，对方正在笑吟吟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句：“你说合作？老范你没喝多吧？我现在都这样了，还能跟你合作啥？” “哈哈！老马！不要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范劲松伸出手隔着餐桌拍了拍老马的手背“刚才我回忆起咱们当年的事情，突然有一个想法！” “快！快说来听听！”马纵横立马坐直身子，急切地催促道。 “既然你也对咱们的合作有兴趣，那我就开诚布公地说了。其实这个计划早已在我心中筹划很久，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也知道，一支球队想要良性发展，不能只看他现在的成绩。咱们做的是小学生篮球培训，这些孩子们眨眨眼就长大啦，到时候一个个各奔东西，如果我们没有及时的补充新鲜的血液，很快就会被其他竞争对手打压下去。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地招收学员，为的就是将来刘家沫他们离去后能有人来顶替上来。只可惜，来报名学习的是不少，但有天赋的好苗子，却没几个！” 马纵横听的云山雾罩的，没弄明白：“那我能做些啥呢？” “一直招不来合适的新生队员，我就在琢磨，这么坐等着不是办法，我们应该主动出去寻找！”范劲松没有马上做出回答，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着，“这些年青山的篮球氛围越来越浓厚，喜欢打球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所以在民间肯定有我们没有发现的高手存在。我一直想出去看看、找找，可是每天带着队伍训练、忙着打理球馆，实在是无法分身。所以我现在很需要一位有专业眼光的同僚，帮我出去物色新生代队员。而你，老马，恰恰就是非常合适的人选。论专业度，你是职业队伍退役下来的，各式各样的天才人物你肯定也见了不少，所以你具备发现人才的眼光；论资历，你有飞扬这些年的执教经历，也为你打下了跟孩子们沟通的基础。所以，我需要你，来做我们黑豹的球探工作！我们俩合作，一内一外、一明一暗，这么完美的配合，黑豹队便会一直延续它现在的光辉！” 范劲松越说声音越大，说道最后整个人都像是发生了质变，金丝边眼镜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老马的情绪也被他带动起来了，仿佛看到两人合作后，这支球队便会站在青山市儿童篮球之巅，俯视众生！仿佛看到龙镇海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当初把他赶走的悔恨！ “老范！啥都别说了！咱就开始干吧！让整个青山市篮球界，都为咱们南范北马颤抖吧！” 范劲松微笑着举起酒杯：“那么，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叮。”两支酒杯碰撞在了一起。 。。。 远在体育场的龙老爷子并不知道这两个年轻后生商量了些什么。现在的他，正带着飞扬的娃娃们，站在龙门阵的面前！ 第四十章 阵外阵中，风景各不同 龙老爷子一言不发地在球队面前走来走去，凌厉的眼神从每张稚嫩的脸庞上扫过，满脸的严肃样子。 队伍里的小家伙们也不知道老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凶！一个个都捏紧衣角，站得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出。 “咳，哼！”龙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吓得全队都随之打了个激灵。 “你们，还记得这个地方吗？“指着身后的标志桶阵，龙镇海问道。 丁小炫早就按捺不住了，急着向老爷子汇报那天通关的战果：“当然记得啊！龙教练！前些天我都……” “你闭嘴！”龙教练打断了他，继续看着面前的小队员们，大声喝道：“你们，谁还记得这个地方？！谁后来又曾来过这里！” 整个操场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为了搭建这个阵给你们练习，我这把老骨头在这里整整连着一星期，每天从早忙到晚！没想到自从上次在这里集训之后，你们几乎全队的人都没有再过来训练！这里成什么了？一个摆设？一个体育场的参观景点吗？” 龙教练这次看来是动了真怒了，一把胡须被他吹得飘啊飘的。以张林霖为首的几个队员，看着教练这副表情，觉得特别逗，差点笑出声来，只是现在气氛不太对劲，只好一个个强压下自己的情绪。 老爷子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们这么不求上进！我这个阵也是白搭了！拆了吧！” “别啊教练！”丁小炫看到龙爷爷这么失望的样子，顿时慌了，一下子跑过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到了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事情是真的严重了，都围了上来。 “教练，我们知道错了，您别拆啊，我们练还不行吗？” “教练！我再也不偷懒了，你别生气了啊！” 龙伊人也第一次见爷爷如此的样子，站在队伍里，望着爷爷的眼神里透着担忧。 龙老爷子看着队员们的反应，嘴角很隐蔽地向上翘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了原来的神情，叫嚷的更大声了：“拆！这个阵今天必须拆了！你们谁都别拦我！”边说边往龙门阵那边走。 丁小炫一下跑到了龙门阵的前边，张开双臂，拦住了老爷子，“龙教练，大家都知道错了，以后也绝不会偷懒了，您不要生气了。这个阵对我们运球训练帮助特别大，请让它保留下来，我们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龙老爷子停住了脚步，与小炫清澈的目光对视着。有那么一刹那，他差点就动摇了。但为了孩子们的成长，还是狠下心来。“丁小炫，就由你开始吧！去！过去把第一组标志桶拆走！” 见小炫还站在那没有行动，他又催促了一遍：“快去！这是命令！” 看到教练严厉的样子，丁小炫此时心里很纳闷为什么大家都承认错误了，教练还是这样坚持。心中万般不愿意，却也不敢违背教练的命令，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过去。 “等等！” 身后响起了龙教练的声音，小炫心中一喜，以为教练这是改变主意了，连忙回过头来。 “一会儿你把标志桶搬走，你站在标志桶原来的位置上去！” 虽然搞不明白教练这是要干吗，但小炫还是乖乖地把标志桶拿掉，人站了过去。 “好，张林霖，你把下一组标志桶拿走，站过去！” 。。。 老爷子不断地安排着。不一会儿，1号位置前边的标志桶，都已经换成了队员。 “行了，先暂停一下！”看到场面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有秩序的进行着，老爷子突然叫停。对着剩下的队员们说道：“嗯，你们刚才不是说要练的么，现在机会来了，拿起你们的球，和上次一样按照地上的箭头走！” 接着又转过身对丁小炫他们喊道：“你们几个，也别杵在那里傻站着，等会儿他们过来，你们要想办法把他们防住，但有一点，就是脚下不能移动！”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刚才一个个还伤春悲秋的，现在一看有新的玩法了，刚才压抑的情绪早抛到脑后，都在摩拳擦掌，兴奋起来。 第一个闯阵的当之无愧是大姐头龙伊人。 之前的标志桶都是死的、不动的，伊人闯阵时还可以计划一下变向路线。而现在标志桶都被撤掉了，换成了丁小炫那个胖子，在那里张牙舞爪地等着她，还咧开嘴在那里傻呵呵地笑着，看起来真是令人讨厌，而接下来的闯阵，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定了定神，伊人运球走进了阵内。 站在阵中的丁小炫，此时眼里又是一番别样的情景。 小姐姐运着球过来，在丁小炫眼里像极了之前经历的那些比赛中，对方带球向自己这边的篮筐进攻的场景。虽然自己只能站在这里不动，但好像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觉得小姐姐无论从哪个方向过来，自己这里是她必经之路，这里是防住对方进攻的绝佳位置！ 伊人努力把丁小炫想象成一个标志桶，不愿受到他的干扰。当接近小炫的时候，她像上次一样，一个背后运球，想要过去。没想到，这时突然一只胖手伸了过来，刚刚好把她的球接住。 抬头一看，果然是这个胖子，在那里贱贱地笑着：“伊人姐姐，很抱歉，你闯关失败了哦！” “哼！”一把从丁小炫手里抢回自己的球，伊人气鼓鼓地走回队伍里。 “恩，下一个，出发！”老爷子看到这个结果，倒也没觉得意外，继续安排着队员们的训练。 。。。 随着时间的推移，闯关的预备队员越来越少。而之前去闯关的，没有一个能通过丁小炫这个第一关！以至于阵中后边站位的队员们，只能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呆着。张林霖甚至都蹲在那里，研究起地上爬行的蚂蚁来。。。。。。 当最后一名队员闯关失败后。龙老爷子把所有闯关的队员们集合在龙门阵前。 “怎么样，现在把标志桶换成了真正的防守队员，跟以前的感觉一样吗？” 孩子们沮丧地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教练，本来标志桶就很难过去了，现在换成了真人，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龙老爷子哈哈大笑：“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吗？依我看，这个任务不但是可以完成的，而且完成起来非常简单！” “什么？” 孩子们听了，都好奇地抬起了头。 第四十一章 龙门阵的奥义 看着娃娃们一张张好奇的脸，龙老爷子哈哈一笑，“这次你们各自找个搭档，两人一组去闯关！” 老爷子话音刚落，下边就炸开了锅。 “教练，两人一组不是犯规了吗？”终于有个胆大的，代表队友们向龙教练提出疑问。 龙老爷子不答反问，笑着说道：“那我问你，比赛里一支队上五名队员，算是犯规吗？” 刚才提问的那个孩子摇了摇头，“那怎么能算呢，规定就是要每支球队必须在场上五名队员的。” “喏，那不就好了，五个人都不算犯规，两个人就更谈不上了！” 小家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低着头在那里思索着，却发现身边的队友们早已经开始互相找闯关的伙伴了，赶紧“嗷”地一声，跑进人群抢队友了。 “呼。。”龙镇海暗自抹了一把汗，这个时代是怎么了，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难忽悠了！ 不一会儿，大家都找到了合适的同伴，两两一组齐刷刷地站在了阵前。 “好了，现在你们都已经找到自己的队友，那么，你们就重新开始闯关吧！”龙老爷子很快调整好状态，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教练，我们两个人一组进去，具体该怎么做啊？”虽然已经分好了小组，但是孩子们还是不太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 “随便你们，只要不违反篮球的规则就行！”老爷子的回答依旧还是那么“不负责任”。 “走，我们第一个上！”龙伊人早就按耐不住了，拉着身边的朗多，直接走进阵里。 朗多一脸的无奈：“大姐头，咱别这么急啊，先让别人试试，看看怎么个情况不好么？” 谁成想伊人根本没搭理他，早已带着球冲向了站在第一道防线的丁小炫。朗多只好摇摇头，跟了上去。 “小姐姐，你别这么气势汹汹的啊，怪吓人的。”小炫看着伊人来者不善，连忙提醒着。 伊人看着眼前这个胖子，想想刚才让自己出丑的糗态，一下子更来气了，把手里的球运的“砰砰”作响，地上的尘土都被震的四处飞散！ 小炫见状，知道小姐姐现在心情不是特别美丽，伸了伸脖子，咽下一口口水，不敢做声了，摆好了防守姿态。 眼前这讨人厌的小胖子，又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伊人左躲右闪，上次的那种无力感又涌上了心头，转过身冲着朗多大喝：“你在那墨迹什么，赶紧过来啊！” 看到大姐头发怒了，朗多苦着一张脸，连忙跑了过来：“来了来了，大姐头，别生气啊，我现在该怎么办？” 伊人环顾了一下场上的局势，突然发现虽然多了一个废柴队友朗多，反而在进攻上多了无限种可能！便伸手指向一处无人防守的地方：“快去那里！” 朗多乖乖照做，刚站稳身子，便听到伊人在那边大喊：“球接好喽！” “嗖”的一声，球从伊人那边传来，朗多慌忙接到球，看向伊人，等候她下一步的指示。 “小胖子，爷爷说过，你现在这里不能乱走的哦！”伊人找到了突破的关键，心情大好，冲着小炫调皮一笑，从他身边走过。 小炫现在也明白过来龙爷爷为什么会说两个人通过这个阵法会非常轻松，朗多站那么的选，自己又不能随意走动，根本没办法碰到球，而小姐姐现在是无球状态，自己也不能对她的身体有过多的触碰拉扯，不然就要犯规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姐从自己身边轻松地过去。。 “就这么打！把球给我，你去下一个点，找没人的位置！我们把球传起来！”伊人大声指挥着朗多。 在两人互相传导球的战术下，剩下的防守队员都成了摆设，站在那里也不能乱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伊人他们把自己逐一击破。 当伊人和朗多将最后一道防线通过，站在了标记着1号的位置上时，龙老爷子哨声响起，“好了，先暂停一下！伊人你们回来吧！小炫，把标志桶放回到你们现在所站的位置，然后你们也归队！” 不一会儿，大家都齐刷刷地排好队，现在了龙老爷子面前。 “喏，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通过这个阵法是不是很轻松啊？” 伊人和朗多刚才的表现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孩子们都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张张小脸都因兴奋而涨的通红，个个都摩拳擦掌，恨不得下一组闯阵的队员就是自己！ “我明白了，再强大的防守，只要相互配合好，我们都可以战胜！”小炫心中有所顿悟，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这次龙老爷子没有因为他随便发言罚他做蹲起，而是赞许地点了点头：“丁小炫说的没错！刚才让你们觉得不可能通过的防守，在你们多了一个队友之后，变得如此简单。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说篮球是一项五个人的运动！”龙老爷子稍微顿了顿，接着说道： “有件事我一直没说，但我想大家心里应该也都会想到。过不了多久，今年的冬季联赛就要开始了。被别人一直称作咸鱼，想必你们心里也不好受吧！今天，我就告诉你们咸鱼翻身的唯一办法！就是你们要牢记这个标志桶阵训练的经历！大家相互信任，相互配合，拧成一股绳，你们就是龙！如果还想着单打独斗，你们永远都是虫！” 一些以前参加过联赛的队员一开始听到联赛的话题，本来已经低下了头，心想着联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一场一轮游的游戏么。 却没想到老爷子后边的话字字如同平地惊雷，一下下地在耳边炸响！孩子们打了一个机灵，双眼恢复了神采，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好了，接下来你们继续两人一组去训练，每个人都体会一下团队配合的感受吧！”孩子们的精神面貌发生的变化，龙老爷子都看在眼里，知道自己所说所做的都已经开始起了作用，现在需要的是趁热打铁，敲下最后这一记重锤！ 这一次，孩子们都已不再是以前那样畏畏缩缩不敢挑战了，一组组争先恐后地向标志桶发起进攻。 最终，在相互的配合下，全员顺利通过！ 完成了曾在心中不敢挑战的难关，孩子们都开心地在场边嬉笑追逐，以往队友互相之间的不信任，对自己的不自信都已经在这支队伍里不复存在！ 老头儿看到此情此景，也心情大好！大手一挥： “孩子们，把这个标志桶阵，给我拆了！” 第四十二章 韭菜馅儿的球探 三口两口吃完手里的韭菜馅包子，马纵横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还是这家伙吃着来劲，比老范那劳什子牛排得劲多了！” 关于韭菜馅大包子，老马对它有着很难割舍的情节。老马出生在青山市郊的一个小村子里，祖辈从北方迁移到此地，并没有像当地的老百姓一样过着出海捕鱼的生活，而是继续坚持着耕田种地来维持生计。 每年春末，刚过了谷雨，奶奶就会开始为全家准备今年第一顿韭菜包子。 一大早马纵横还缩在被窝里，奶奶就早早起身，用配着酵母的温水开始和面，面团和好后，盖上笼布，把它放到暖和地方让它发酵。青山市当地的老百姓有着不吃头茬韭菜的说法，认为每年第一茬的韭菜是发物，吃了对身体有害。而奶奶却视它们为珍宝，小心地将末梢略干的菜叶和菜根择掉，洗干净后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远远望去那码好的韭菜像是一大块翠绿的翡翠；走近了，一根根碧绿的菜叶上面挂着些许小水珠，在那里微微颤动，像是无数个绿色的小精灵在散发着大自然的勃勃生机。 接着就是该处理肉馅了。马奶奶把准备好的猪后腿肉肥瘦分割开来，先将肥肉切成一颗颗半个指肚大小的肉丁，切好后放在一旁备用，接着把瘦肉取来，平铺在砧板上。奶奶处理瘦肉与别人不同，并没有急着拿菜刀把肉切碎，而是拿出一根巨大的擀面杖，不住地在瘦肉上边拍打，发出“梆梆”的声音。 每当这个时候，小马纵横就会被声音叫醒，条件反射般地迅速穿好衣服，向厨房冲去。“臭小子，鼻子这么灵！奶奶还没调馅儿呢你就跑来了！现在还早呢，中午给你吃韭菜大包子！”奶**也没回，就听到身后小馋猫发出的动静。小马纵横进了厨房也不吱声了，只是静静地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面，两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奶奶忙碌的背影。 一下一下，擀面杖在奶奶手中起起落落，终于把砧板上的瘦肉拍成了肉泥，奶奶用一个大盆子把肉泥都收起来，往盆里打了一颗鸡蛋，撒了些许的盐、八角粉、花椒粉等香料，再往里边倒了一丁点酱油和芝麻油，便开始用一双大筷子不住地在盆里搅动起来。这时候，她才转过身来，怀里抱着盛着肉馅的大盆，一边拌馅儿，一边笑着对小马说：“你在这儿干啥呐？瞅你眼巴巴的样子，着急也没用呀，也得等奶奶把包子蒸出来你才能吃上啊！”“出香味儿了！有香味儿了！！”小马纵横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奶奶手中的盆子上，耸动着鼻子，各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弥漫在厨房里的空气里，阵阵香味儿飘来引诱着他，使他的脖子伸得长长的，大脑袋随着奶奶手中的盆儿转来转去。马奶奶看到他这好笑的样子，也被他逗乐了，转身把肉盆放回到灶台上，在里边添了点凉开水，又开始继续搅拌。接下来就是加水，搅拌，加水，搅拌，原本只有小半盆的肉泥，被奶奶加工后，仿佛变得更多了一些。肉馅儿都准备好后，马奶奶把之前码好的韭菜切成不到半寸长短的小段，倒进放肉馅儿的盆里，再加上切好的姜末继续搅拌均匀，至此，包子馅儿算是基本完工。 “你小子，别在那里傻坐着呀，想早点吃上，就赶紧起来帮忙！去，把里屋那个大面盆子端来。”忙完这一切也到了上午了，老人家也有些乏了，一边指挥着小马纵横，一边揉着有些僵硬的后背。小马得令后，嗖地一溜烟跑到屋里，把奶奶放在那里发酵的面盆端了过来。奶奶揭开盖在上边的笼布，面团通过发酵将近变大了一倍，变成了一个圆圆的，表面光滑的“巨型”面团。“你瞅，这像不像你的屁股？”看着面发的挺成功，她心情更好了，便开起了小马的玩笑来。小马纵横舔舔嘴唇：“奶奶，您别废话啦!赶紧捏包子吧！我饿死啦，早饭都没吃呢！”“行行行，奶奶现在就开始捏，看把你急的！”奶奶手指按了按面团，面团传来的弹性仿佛回应着她:“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做包子了。“ 揉面、擀皮儿、包馅儿，每一个包子里，奶奶都会加一到两颗之前切好的肥肉丁。小马纵横坐在小板凳上，抬头仰望着在那里不停劳碌的奶奶，她那布满皱纹的双手此时灵巧的像花丛中的蝴蝶，上下飞舞，而那一只只包好的包子，像是花丛中那一朵朵盛开的鲜花。渐渐地，奶奶的双手在小马眼睛里化成了一道道虚影，手背上那些纵横的皱纹，都看不见了，似乎是化成了一个个褶子，落在了包子上面。。。 “好啦！等上半个钟头，你就可以吃啦！”奶奶盖上大蒸锅的锅盖，慈祥地对小马微笑着，“奶奶再给你做点汤喝喝。” 奶奶汤做好的时候，包子也到了出锅的时间。看着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敢动的小马纵横，她笑着说：“包子蒸好啦，准备吃哇！”把灶台稍微拾掇了一下，给小马盛了满满一碗，又从蒸锅里先捡出几个包子，放在他的面前。“吃哇！” 汤是最常见的黄瓜蛋花汤，包子是再普通不过的韭菜猪肉馅包子。就这么简单的两种食物，却是马纵横这辈子难以割舍的美食！“吃哇吃哇！多吃点！头茬韭菜，吃上力气大！给奶奶长成个大个子后生！” 。。。 “头茬韭菜馅包子，我一顿能吃五个！”老马慢慢从回忆中出来，眼中的温柔仍然没有散去，发出了一声感慨。抬头看了看“云顶私立小学”的招牌，他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儿，现在是早晨上学的时间，熙熙攘攘的孩子们从他面前经过。突然，老马眼睛一亮，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进入了他的视野。 “这可是个好苗子啊！”老马暗喜，第一天出来，就找到这么好的人选。连忙走了上去，叫住了那个男孩：“同学，稍等一下！” 男孩转过身来，一看是个古里古怪的中年大叔，不禁心生防备：“你要干吗？这可是校门口！保安就在那里！”说着指了指门口的保安。 马纵横急忙摆摆手道：“你别紧张，我是一个球队的教练，看你这身材，真是天生就适合打篮球！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球队训练啊？”说罢，咧开了嘴，露出了他自认为充满魅力的微笑。 那男孩儿皱了皱眉，脸上的厌恶更明显了，“咦~~，大叔，您能不能把你牙齿上的菜叶子搞搞干净，早上吃的是韭菜馅儿的吧！” 第四十三章 长得丑是我的错吗？ 毕永波嫌弃地看了看眼前这位邋遢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转身往学校走去。 马纵横仍不放弃，在他身后大喊：“同学，你再考虑考虑，来我们黑豹球馆，所有的训练费用全免！” 这下毕永波脸上不屑的神情更浓了，头也懒得回，直接走进了校园。 “队长，刚才门口那个男人是谁啊？”他刚走到教学楼下，一名同样个子也挺高，一身穿戴时髦得完全不像个小学生的男孩儿追了上来。显然刚才在校门口被马纵横的纠缠都让这小子看到了。 毕永波无所谓地说道：“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土包子，自称是黑豹的教练，让我去跟他练球！” “啊！黑豹啊！那可是冠军队伍啊！你答应他啦？”时髦小子一听到这个消息，显得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刘健，你松开手，我的事你紧张什么？让你练投篮，你周末练了没？”毕永波皱着眉头，一把打开刘健的手，习惯性地拍了拍刚才被他抓过的地方，看来是有些小洁癖。 刘健尴尬地收回手，摸摸自己梳得油光发亮的脑袋：“嘿嘿，我不是害怕嘛！这马上就要联赛了，队长你若是走了，那咱们学校干脆弃权算了！” “你也知道联赛就要开始了啊!赶紧把你那破投篮好好练练，别到时候上去给我丢人！我要去黑豹，早就去了。他们队的范教练跟我爸吃过饭，我见过，人家那一身名牌儿，那范儿，跟nba的教练似的。今天校门口那土包子八成是哪个乡下培训班来忽悠小孩儿的。”毕永波安慰了安慰自己的队友。 刘健一听队长这么说，心里也安定了下来，突然目光落在毕永波脚上，红色的球鞋四周被黑色的小三角图案包围，像是一颗恶龙的龙头张开了嘴露出自己的獠牙，“嚯！队长！你脚上这双，不是前几天刚发售的欧文4代吗？这鞋子我听说很难买到的啊！” 毕永波听了这话脸上才露出一丝略显得意的笑容：“这鞋子发售第一天我姐就在美国给我买到了，我家里还有双一模一样的，上面还有欧文的亲笔签名呢！” “嗬！这可了不得！啥时候让我去你家参观参观！”刘健听了暗自咋舌，队长就是队长，连脚上穿的鞋子都高人一等。 “那都小事儿！你别整天研究穿啊戴啊的！有这些时间多练练球，我们也不至于每年只能进个四强！”毕永波划拉了一把刘健的大脑袋，马上又看着手皱起眉来：“啧啧，你小子这脑袋上是打了多少发蜡啊！真恶心！” 刘健赶紧掏出纸巾递给自己的队长让他擦擦手，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面很袖珍的镜子，一边修复自己的发型，一边懊恼地说着：“老大，我这个头型早上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的，你别给我搞乱了呀。” 两人说到篮球，毕永波突然来了兴致，把擦过手的纸巾塞到刘健手里，提议道：“走走走，离上课还有一会儿呢，去球场让我看看你周末投篮练得怎么样！” “老大，这也没多少时间了啊，放了学再投给你看嘛！哎~哎~你别拉啊，这可是名牌儿！”满脸不情愿的刘健，被毕永波拉到了球场。却没想到此时的篮球场上早有一个同学在那里独自练球了。 “嘿！那不是李大萌么！这小子还是死心不改啊！”看着球场上那个肥硕的背影，刘健乐了，冲着那个背影大喊了一声，“喂！李胖子！在那干嘛呢？” 这个叫李大萌的家伙转过了身来，嗬！果然是个胖子，还是个又黑又胖的丑胖子！一双浓眉倒立，眼睛圆溜溜地睁得老大，并不高耸的大鼻子塌在脸上，下边是一张肥厚的大嘴！我的天，这简直就是转世的李逵啊！ 李大萌并没有搭理在那边叫嚣的刘健，从头到尾一直盯着毕永波：“毕永波，你来了。正好，单挑！赢了让我加入篮球队！”说罢把球传了过去。 毕永波原地拍了拍球，又把球传回去，苦笑道：“李大萌，你怎么这么轴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好多次么，你能不能进球队不是我说了算的，是教练不同意你进啊！” 李大萌接到球，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教练那边我问了，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原因来，反正就是不让我进。那问题肯定就出在你这边！”毕永波一下被他说的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健在旁边，忍不住了，说道：“李胖子，怎么回事儿你还不知道么？你看看篮球队，哪一个队员不是我跟队长这样的？我们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形象你懂吗？” “这么说，你们不让我进队的原因，是因为我长的丑了？”这个理由让李大萌觉得奇葩，难以置信地向他们俩问道。毕永波没有马上开口否认，嘴唇紧闭着，最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曹！这算是什么理由啊！我长这样子，能怪我吗？”李大萌撒气般地把手中的篮球掷向了远方，活活给气哭了。 这么一闹腾，毕永波他们也没心思打球了，拍了拍李大萌的肩膀，两人默默地离开了球场。 云顶小学在青山市唯一的一所私立小学，学校就坐落在青山的山脚下，风景宜人，学校里的硬件设施也是整个青山市小学里数一数二的，当地的有钱人以自己的子女在这里上学为荣。这所学校，完全是按照企业化来管理，学校对老师的管理都是标准化考核，搞得老师们每天都花大量的精力应付着各项考核指标，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宗旨是教书育人。 学校篮球队是个女教练，名叫李思思，她虽是师范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但并不是专业搞体育教学的，学校当时把组建篮球队作为一项额外考核指标塞给了她，丫头工作倒也认真，一到六年级每个班级她都亲自进去挑选队员，终于，让她选出一支统一瘦长身高、长相都很阳光帅气的篮球队。倒也有些好事之徒，给这支队伍起了个外号，叫“云顶男模队”。。。 毕永波虽然对李教练这样的作为有些看法，但李思思对他格外的信任。从整支球队的训练到比赛场上的排兵布阵都放权给他，从不过问。看在教练对自己这么信任的份上，她这个外貌协会的小毛病自己也就只好忍了。 第四十四章 马纵横的新策略 渐渐地，学校门口的车辆也没那么拥堵了，就要到了上课的时间，偶有几个就要迟到的孩子，快步走进了校园。 出师不利的马纵横，此时正蹲在学校门口的一颗大树下，劣质香烟被他嘬得“嗞嗞”乱响。在云顶小学的校门口呆了一个早晨，虽然遭到各种无情的拒绝，但这并没有让老马气馁，扔掉手中的烟头后，他毅然地站起身来，乘上了第101路公交车。 。。。 “你这儿有没有沙滩裤？” “神经病啊，现在都什么天气了，谁还卖那个！” 老马也不惧周围人们的白眼，继续向下一家问过去。 市场上今天来了一个四处打问着买沙滩裤的疯子，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服装批发市场。 正在打瞌睡的张老板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从旁边同行问清楚老马的位置，急忙赶了过去。 “哎哎哎，小伙子，你别问了，现在市场上都卖冬装了，你要的那个别人都没有！”张老板气喘吁吁地追上了老马。 马纵横闻声，转过头来，看着这位脸憋的通红的老头，问道：“怎么着？难不成你知道哪有的卖？” 张老板用力地点了点头，扶着墙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气，“恩，我那边就有，来，小伙子你跟我来。” “那快点，走走走！”问了一个上午，也让老马有些疲累了，突然出现的张老板，就像是从天而降的救星。 “小伙子，这都冬天了，你还买沙滩裤干啥啊？”两人在去往张老板摊位的路上，张老板有些好奇地问道。 马纵横大大咧咧地说：“还能干啥，穿呗！”一句话把张老板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 一路无话，二人来到了张老板的摊位前。“小伙子，你等等哈，我这就给你拿来！” “恩，你快点的！”终于找到自己想买的沙滩裤了，老马坐在摊位旁边的小椅子上，往后一靠，惬意地点起了一根香烟吞云吐雾。 张老板费劲地搬开了一堆货，把压在它们下面的一个纸箱子拉了出来，“小伙子，都在这了，你要多少？” “我就要一件啊！” 张老板一听，脸阴沉了下来，本来还以为是个挺大的生意呢，正好把夏天积压下来的库存处理掉一些，没想到这家伙就要一套，合着自己这跑来跑去白忙乎了！ “小伙子，这里可是批发市场啊，哪有来了只买一套的？” 马纵横不以为然道：“这么冷的天，我买那么多干啥？难道还要换洗着穿啊？快点儿的，给我来一件，多少钱？” 张老板一咬牙，说道：“那算了算了，我们这里不零卖的！” 这下轮到老马着急了，“别啊老板，反正你卖一箱也是卖，卖一件也是卖。我买来有用，你就行个方便卖我一件呗！” “这样啊……”张老板一双小眼睛沽溜沽溜乱转，心里又有新的计较，“你这让我很为难啊！我都是成箱卖的！” “来，老板，抽根烟，帮帮忙嘛！”老马见他松了口，连忙递上一只烟。 张老板看了一眼香烟的牌子，不露声色地放在了一边，笑道：“啊！我不吸烟的小伙子！你若是着急用，那就卖你一套！” 老马顿时喜笑颜开，边掏出钱包边问道：“急，特别急！谢谢你了啊老板，一件多少钱？” “一套500！”张老板淡定地说道。 “多少？！”老马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伙子，我这是整套的，一件沙滩衬衫加一条沙滩裤，一套零卖价五百块！” 马纵横看了一眼自己的钱包，里边静静地躺着一张红的，一张绿的。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张老板一看，咦？这小伙子怎么不讲价就走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是！忙叫住他：“哎，小伙子，你别急着走啊！你想多少钱买？” 老马转过身，一咬牙道：“50！” “多少？！”这下轮到张老板受惊了。 “五十块！买你一套！” “小伙子，砍价没你这么砍的啊！你这差的也太多了点吧？” “就五十，你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老马心里一横，爱咋咋地吧！ “多少再给加点。。”张老板的语气都有些哀求的味道了。 马纵横一听，转过头又要走。 “唉，行行行，卖你一套，卖你一套！我真的是服了！”张老板这下是真服气了，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这个邋遢小伙，居然还是一个砍价高手！ 老马从钱包里掏出那张绿的，一脸肉疼的递给了张老板。张老板心想，这家伙入戏太深了吧，都卖给他了还在这给我演呢。可他哪知道，这五十块钱，已经是我们老马全部家当的三分之一了！ 从马纵横手里接过来那皱皱巴巴的五十块钱，张老板目送着远去的老马，感慨着，现在的买卖真的是不好做了啊！ 没想到那家伙拿了衣服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 “小伙子，你看还要买些什么？我给你打折！” “老板，我只买一条沙滩裤，衣服还给你，你是不是能退二十五给我？” “滚滚滚！你快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 虽然花了五十块“巨款”，又被卖衣服的老板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但顺利买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老马心情还是不错的。哼着小曲儿，在市场门口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花了二十块买了副墨镜，戴在了脸上。走进了路边的一间小文印店。 “你这儿能印名片不？” “肯定能啊！先生，你想要什么样的？我们这里有金属的、镶金箔的、硬塑料的、全彩喷的、浮雕的等等等等，只要您需要，我们这儿都有！”文印店的小伙计像是说相声似的报了一堆老马听不懂的名片种类。 老马搔掻头发，从桌上随手拿起一支笔，在旁边的废纸上写下了自己电话号码，递给了小伙计：“给我来一盒最便宜的！名字就写马纵横，职务嘛，就写黑豹篮球队首席球探！喏，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快点儿的啊！急用！” 小伙计一听是单小生意，撇撇嘴道：“一盒三十，加急五十！” “加个急，给你三十！行不？” “不行！” 老马看小伙计态度如此坚决，只好乖乖地掏出五十块钱递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马纵横同志心满意足地从文印店里走了出来。 “都准备好啦！回去换换衣服，下午再去一趟云顶！” 。。。 这天下午，云顶小学校门口。 过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们看到了一个怪人。都已经入冬了，大家都穿着长衫长裤，这家伙上身穿着沙滩衬衫，下边穿条沙滩短裤，戴着副大墨镜，像是刚从海边度假回来似的。 看着家长们好奇地围在一起，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老马心里暗自得意：这下可够吸引人眼球了吧！ 没错，这就是咱们马纵横同志的新策略：要招人，先造势！ 第四十五章 土豪 虽说青山是一个靠近南方的海边城市，但如今已是入冬时节，阵阵海风吹来，还是会让人感到些许寒意。 饶是运动员出身的马纵横，在这一波接着一波的寒风里，也不禁有些瑟瑟发抖。但是为了保持住自己的形象，老马同志坚强地忍了下来。眼看着放学时间越来越近，学校门口的家长们也渐渐变多了。老马一看时机已到，便从口袋里掏出新印好的名片，四处分发起来。 一盒名片只有区区100张，老马发起来也格外小心，生怕浪费掉，所以每一张名片在派发之前，他都很仔细认真地向家长了解孩子的情况：是男孩还是女孩，喜不喜欢打篮球，身高多少……当然，对于这位穿着另类的“疯子”，绝大部分家长都选择避而远之。。 “哎，小刘，我问你，怎么今天连着有五家超市打电话向我投诉我们的肉没有按量供应到位？是人不够了，还是猪不够了？人不够你亲自给我进屠宰场！猪不够你特么把自己屁股切下来给我凑上！我不管你有什么难处，明天必须给我把肉都供应足了！听见了吗？！嘿，这家伙是不是有精神病？啊？不是说你！你赶紧给我弄肉去！” 青山市著名的“肉老大”李长寿坐在自己豪华的座驾里，一边电话训斥着下属，一边透过车窗饶有兴致地看着学校门口那名拉风的男子。 马纵横忙乎了半天，也没发出去几张名片，似乎感应到来自车内的目光，便朝着这辆奔驰s600看去，对啊，还有好多家长在车里坐着呢啊，去试试！ 来到车前，老马有礼貌地敲了敲车窗玻璃。李长寿摇下车窗来，心里有些犯嘀咕这家伙不会真是神经病啊，张口便问：“你要干啥？” “你好你好!您是来接孩子的吧？”虽然脸有些冻僵了，但老马仍然尽量让自己露出微笑。 “对啊，你是干啥的？咋穿这么一身？”李长寿也无聊，来了兴趣跟老马攀谈了起来。 “哦！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您家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老马连忙把自己名片递上去。 李长寿看了一眼手里的名片，“黑豹篮球队首席球探，这是干啥的？” “是这样的，我们黑豹球队是咱们青山市连续多年蝉联冠军的队伍，因为队伍需要不断发展壮大，所以我的工作就是为球队寻找合适的队员，如果您的孩子喜欢打篮球，可以找我，我……”一说起自己的工作，老马那可是滔滔不绝，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呢，学校放学的钟声响了起来。 “行了行了，有需要找你啊！”李长寿把名片随手往旁边一丢，着急的打开车门，去接儿子了。 唉，看来今天是没什么收获了，老马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免不了有些心灰意冷起来。 李长寿的生意做得非常大，青山市一共有四家肉联厂，除去一家国营的，剩下的三家都在他的名下！说句不夸张的，李总哪天撂挑子了，青山市的人民们可就吃不上猪肉了。虽然事业做得很大，但他的一个习惯一直未曾改变过，从儿子幼儿园开始，一直到现在上了小学，每天上下学他都坚持自己开车接送。 终于看到自己儿子出来了，只不过今天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原本就挺黑的脸，现在显得更难看了！看着儿子那一脸奇葩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李长寿也忍不住暗道一声好丑！看来人们说的胎教还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就是因为自己家那娘们怀孕的时候天天往厂里跑，生下来的宝贝儿子才长得如此“与众不同”，本来给他起个名字叫李大萌，现在看来更应该叫李大猛！哎哎哎，想啥呢，咱是来接孩子的啊！ 李长寿赶紧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朝着从校门口走出来的李大萌挥手，“大宝贝儿！我在这儿！” 李大萌抬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没精打采地把书包往老爸手里一扔，低着头向车里走去。 “儿子！遇着啥事儿啦？怎么看你不是很高兴啊！” 开往回家的路上，李长寿不住地从后视镜观察着儿子，感觉到他今天的不对劲，便开口问道。 李大萌没有回答，小脸扭向一边，望着车外。 见儿子没搭理自己，李长寿又换了个话题：“听你说今天不是要加入那个什么篮球队的么，怎么样，进去了吗？” “你别跟我说那个篮球队了，我不想听！”大萌一下爆炸了，在后座大喊着，把小脸贴在了车玻璃上，不让老爸看到自己流下来的眼泪。 一看儿子这反应，李长寿瞬间明白了，继续安慰道：“这有啥不能说的，无非就是没被选上嘛！你接下来好好练练，回头再去找他们试试。” 大萌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嘶声力竭地怒喊道：“不可能的，我就算练得再好他们也不可能让我进球队的！” “诶，我就奇怪了，你把球打好，他们干吗不让你进？”李长寿有些没弄明白。 李大萌一下转过了头，手指着自己的脸，哀伤地低吼着：“他们，他们嫌我长的丑！不让我进！就是因为我丑啊！我丑啊！” 李长寿一听，脸一下阴下来了，“儿子，你们篮球队是哪个老师负责，叫啥名儿？” “算了，爸，你不用去找她了，他们说的对，我长的这么丑，就算进去，也天天被他们笑话，没意思。”渐渐地，李大萌的心情也平复下来，感觉到老爸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反过来安慰他了。 “儿子你说啥呢！你这不叫丑！你这叫，叫长的有特点！”儿子的长相一直是李长寿心中的刺，他心烦意乱地拨弄着方向盘，突然余光扫到一张名片。顿时来精神了：“儿子，不就是打个篮球么，这事儿爹给你办了！爹给你找个球队！” 拿起手机，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老马沧桑的男低音。 “啊，你是不是那个什么球探，哦，马纵横，马球探？”李长寿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 “对，您是哪位？” “我就是刚才跟你聊天那个，就在云顶小学门口！” “哦！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儿子想打篮球，你帮我把他弄进你们队里。” “当然可以啊，我什么时候见见您孩子，只要孩子各方面条件差不多，我可以推荐他进球队的！”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要保证我儿子肯定能进球队！” “这位先生，这事情不是说我保证，您孩子就能进队的，每个队员入队前都是要经过考核的。” “你帮我办好这个事，我给你一万块，不让你白忙乎！” “这不是钱的事儿啊，球队是有球队的制度的……” “两万！你干不干？搞不定我去找别人！” 马纵横一听，乐了，这是谁跟自己在这儿吹牛逼呢，一万两万的乱甩。便起了心思逗逗电话那头的那位：“行啊!不过你得先给我一万块定金，我去运作一下。” “行，你在哪儿？” “我还在云顶小学门口，还没走呢！” “知道了，在那等我！” 李父挂了电话，唰地一下把车掉头，往学校开去。。 第四十六章 突然到来的幸福 大老远就看到穿得花花绿绿的马纵横，李长寿把车停了过去。 “喏！这一万块你先拿着！”摇下车窗，从脚下的提包里随手拿了一捆，扔给了马纵横。 老马慌忙把钱接住，有些惊呆了，还真有这人啊！ “我叫李长寿，你没听说过可以去打听打听，拿了我的钱，就得给我把事办漂亮喽，敢骗我你可以试试后果！”李长寿毕竟是屠夫出身，浑身散发着江湖气息。 马纵横此时还没从这万元巨款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双手捧着那捆钞票，呆呆地立在那里。 “行了，你抓紧给我安排！弄好了打我电话!”见他没反应，李长寿也懒得继续跟他废话，开着车扬长而去。 “爸，你这么搞能行吗？”虽然老爸每天总会抽空陪伴自己，但第一次见到他处理事情时的这副样子，还是让李大萌感到有些陌生。 “嗨！怎么不行！爹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没有价格的！如果有，那也肯定是钱没给到位！”李长寿一边开着车，一边洋洋自得地跟儿子传授自己的价值观。 却不知，他这无意间的行为和话语，在儿子李大萌幼小的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 “阿嚏！”打了一个大喷嚏，马纵横才算是清醒过来。冬季的白天特别短，这才没一会儿，天就黑了起来。落日后，气温骤然下降，他终于感冒了。再次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钞票，他终于确认这不是梦。小心地把钱塞进裤兜里，用一只手紧紧地捏着，抹了一把快要流下来的鼻涕，老马心情激动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前几天还因为一个包子犯愁呢，要不是范劲松预支了自己五百块钱工资，自己现在估计已经饿死。如今却如此轻松的赚到这么一大笔钱，这从一个极端突然跳到另一个极端的差距感，着实冲击到他了。 今天弄成这身打扮，马纵横心里其实也是拒绝的，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遭人笑话，而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出此怪招。为了能让别人多看自己一眼、为了能引起别人的好奇，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来博人眼球。没想到这番误打误撞，还真的给自己带来了真真切切的好处！ 一路上胡思乱想，马纵横回到了自己新找的住处——一间低价租来的地下室。熟练地泡了一碗方便面作为晚饭，老马靠在床上掏出手机上起网来。空荡荡的地下室只有一张床和一把凳子，身上又没有什么钱也不敢随便外出活动，所以这段时间老马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在手机上刷刷新闻，找找乐子。也是机缘巧合，就在这时，一篇名为《身处娱乐时代，就要敢于娱乐自己》的文章推送过来，上面大量报道了近一两年内各种民间百姓通过网络直播自己的生活或是展现自己的才艺，变成了百万甚至千万富翁。老马一下子就跟文章里的内容产生了共鸣，反复的看了几遍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跟这个时代如此的契合，今天不就是因为娱乐了一下自己，就产生了巨大的效益了吗？ 老马放下手机，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出神，天花板上孤零零的电灯泡虽然略微有些昏暗，却也刺得他眯起了眼睛。渐渐的，昏暗的灯光在他眼里越来越亮，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中间似乎有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向了远方！ “我靠！这是个好机会啊！”顿悟了的马纵横，激动的一拍床板站了起来，可刚才的眩晕感，又瞬间让他跌坐回去。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马纵横端起了已经凉了的泡面，已经顾不上吃进嘴里是什么味道了，三口两口填进肚子，又一次兴奋地拿起手机，下载了一个时下最火热的视频直播软件，注册了一个账号，名为：时髦球探老马。 。。。 接下来的日子里，各个小学门口有时会出现这么一个怪人：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也不管晴天还是下雨总是戴着一副墨镜，举着一个自拍杆，时不时还对着自拍杆上的手机自言自语。 “今天老马带大家来的地方是我们这边一所叫人民路小学的学校，来，大家跟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发掘到有潜力的篮球队员！” 衣服虽然还是那么鲜艳浮夸，但却已经换成了长衣长裤，自拍设备、身上的装饰，都是马纵横从某宝新买的。李老板给的那一万块钱正好成了启动资金，让老马全部都投入到自己的直播事业。 “观众朋友们帮我看着哈！发现好的人选别忘记发弹幕告诉老马！” 现在是人民路小学下午放学的时间，无数个孩子们从学校门口涌出。由于老马选择的直播主题比较罕见，出于人们猎奇的心理，短短几天让他一下涨了很多粉丝。五颜六色的弹幕在屏幕上不断地滚动着。 “哦！看来大家对那个穿橘黄衣服的孩子感兴趣！ok!老马这就过去！”一边关注这弹幕的内容，老马也没忘记跟观众们互动，举着自拍杆，向那个橘黄色衣服的孩子走去。 “小朋友，你今年几年级啊？”老马上去就跟小孩打招呼。孩子已经被爸爸接到，出于礼貌，还是小声回答道：“叔叔，我三年级了！” 老马不顾孩子身边爸爸警惕的目光，转过自拍杆，拍着孩子，“这个孩子怎么样啊？能不能打球，大家给老马点意见！” “不行不行~嗓门太小了，这个孩子一看就没力气，换人！” “换人，换人！~” 无数个弹幕刷过，老马转过头笑呵呵地对那孩子说：“哎，孩子，看来你没被选中，记得以后说话大点儿声啊！” “你特么瞎拍什么呢！”孩子的爸爸刚才被老马突然的到来给整懵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他，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赶紧滚蛋，再瞎拍小心我揍你昂！” 正在看直播的粉丝们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兴奋了！直播间里的弹幕瞬间爆炸式的滚动。 “欧！老马要挨揍了！” “老马给我们直播一把现场挨揍！快点儿！” “老马别怕，继续拍你的！看他敢不敢动你！” 同时礼物也哗哗哗地被粉丝们刷了起来。 “感谢兄弟们送的大礼！老马先战略转移一波！”看着粉丝们在那里疯狂的刷礼物，马纵横乐得喜笑颜开，边跑边跟观众们说着。 “欧~~老马怂喽！”“怂货老马！”…… 面对粉丝们的嘲讽，马纵横倒也不以为意。心里算计着这一下收回来的虚拟礼物又能换不少钱。这幸福，实在是来的太快啦！ 正在他偷着乐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老马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李长寿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喂！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好了没有？” 第四十七章 老马的安排 听到这个声音，老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糟了！自己怎么把这档子事情给忘记了！ 半天没有动静，电话那头的李长寿有些不耐烦了：“喂！你听的见吗？说话啊倒是！” 马纵横慌乱地把电话挂掉，对着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打了声招呼：“老铁们，今天就先播到这儿哈，老马有点急事，要先下了！” 迅速地关了直播，老马心里不停地琢磨，自己还没跟范劲松打招呼呢，这下可怎么跟人家交代啊！这是，电话铃再一次响起。 “小兔崽子！你特么的想耍我是不？你最好给我跑的远点儿，别让老子找到你！”电话刚接通，就传来李长寿那边的咆哮。 “哎呀李老板！刚才我信号不好，听不清楚，您别这么大火气啊！”老马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这位爷，赶忙赔罪道。 听到马纵横的声音，李长寿这才缓和了一些：“我问你，让你办的事儿你办的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消息？” 老马硬着头皮答道：“都安排好了！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看您家公子什么时候方便，现在随时都可以入队训练了！” “这还差不多！明天星期六，就明天吧！你告诉我时间，地址，我明天送他过去！”李长寿一听事情办妥了，之前的火气也瞬间烟消云散，对车里的儿子摆了一个ok的手势。 “行行行，明天早上九点，我在球馆门口等您，您记一下地址……”马纵横匆忙挂掉了电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差点玩大了，现在得赶紧给范劲松通个气才行！ “喂！范教练吗？我，老马，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拨通了范劲松的电话，老马迫不及待地要跟说这个事。 “哦！老马啊！我还说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队员帮我找的怎么样啦？有没有你看的上眼的？” 范劲松还是挺敬业的，一上来就跟老马谈工作。 马纵横顺着话接了上去：“对对对，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我这几天是找到个孩子，觉得他还不错，你看明天我带他去球馆给你看看怎么样？” “嘿！那很好啊！明天早上你们过来吧！我等你们！”范劲松一听乐了，这老马办事效率是挺高啊！可他却不知，老马也不清楚这孩子是高的矮的，还是胖的瘦的，因为他自己也压根没见到过啊。 “额，那个，老范啊，现在找个好苗子太难了，能打球的孩子大多都有队了，剩下的要么是不感兴趣，要么是先天条件太差。这孩子也是我费老大劲找的，明天你评判的标准稍微放松点儿，咱也给孩子一个机会，你看行不？”马纵横小心翼翼地范劲松打了一剂预防针。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多大底啊。 “嗨！那有啥不行！你找来的人，我放心！你这个老马，还学会谦虚了你！行了，有话明天见了面说，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昂！”范劲松笑着挂了电话，这马纵横曾经多么牛啊，多么意气风发啊，可现在呢，跟自己说话这么客气！哎，真是造化弄人啊！ 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马纵横这才心里平定了一些，想想明天把那孩子弄进篮球队里，又能从他老爸那里弄一万块，顿时又心花怒放。 。。。 星期六一大早。黑豹篮球馆门口。 李长寿的大奔驰唰地停在了早候在门口的马纵横面前。看到李老板从车上下来，他赶忙迎了上去。 “哟呵！马球探！你来的比我还早嘛！”对于眼前这家伙，虽有些不屑，但看在他帮儿子完成了心愿，李长寿还是很客气地跟他打着招呼。 “应该的，应该的。李老板，您家公子来了吧？”马纵横见只下来一个人，急忙朝车里望去。 “来了，来了！”李长寿笑着拉开车门，冲里边喊道：“大宝儿，下来吧！” 为了今天的第一次训练，李大萌特意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头发打了发胶一根根立着，穿了一身专业的训练装备，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一直没见到这位正主，马纵横心里还是有些小期盼的，看看是什么样的孩子，家长能这么支持他打篮球。待看到下车的李大萌，嗬！惊得老马打了一个激灵！这家伙让他给长的，浓眉倒立，圆眼怒睁，本来就脸黑，头发还一根根立在那，活脱脱地雷击过后的既视感。 见这位球探在打量自己，李大萌也很有礼貌地与他对视了过去，那小眼神不怒自威，吓得老马赶紧把头转向一边，对旁边的李长寿说道：“里边已经开始练习了，咱现在就进去吧！” 三人刚进球馆，马纵横就大声招呼着范劲松：“范教练！我们来了！” 范劲松朝门口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长得很有特色的李大萌，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走了过去。 “二位好！稍等一下，我跟老马先说点事情！”礼貌地与李家父子打了声招呼，范劲松把老马拉到了一边。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队员？”虽然压低了嗓门，但范劲松不满的情绪还是很明显的表露了出来。 老马打着哈哈：“哎，老范，这孩子虽然长的丑点儿，那也不碍事啊，打球靠的还是双手双脚嘛！” 范劲松摇了摇头道：“这跟长相没关系，我是说他这个身材，这么肥胖，明显就是平时不怎么运动嘛！” “你看，我昨天跟你说啥来着，你标准稍微放低一些嘛，小孩子，锻炼锻炼就变样了，这孩子个子可不低，咱们要对他有些信心嘛，就给他个机会吧！”老马见孩子没有入了范劲松的眼，继续说服着。 “不是，这种没有基础的身体，再练也练不出啥好结果啊！我这里又不缺学员，我让你找的是能打比赛的队员啊！怎么的，这是你家亲戚啊，你这么上心？”范劲松奇怪地看了老马一眼。 “不不不，这孩子跟我可没啥关系，他可是我这些天好不容易发掘到的！”老马心里一惊，连忙向范劲松解释道。 “那你看人的眼光也不咋地啊！”马纵横找来的这个孩子，让范劲松太失望了，都有些后悔找这家伙来做这项重要的工作了。 两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半天都不过来。李长寿这个老江湖已经猜到个大概了。只是孩子还在身边，不好说破，便强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儿子，你别急哈，看来这两个教练是想好好安排你呢！” 可他却不知道儿子早已经敏感地捕捉到范教练投来的第一个眼神。大萌摇了摇头，对父亲说：“算了老爸，这地方我不喜欢，不想在这打球！” 说罢，转身离开了球馆。 第四十八章 玩刀 马纵横这边还没说服范劲松呢，就见那孩子自己出了球馆大门。范劲松嘿嘿乐了：“嗬，这小伙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得嘞，也省的我直接拒绝，场面太尴尬，太不好看了。” 他到是没事儿了，可这下轮到老马尴尬了，正欲过去向李长寿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李长寿却阴着个脸先开口了：“马球探，出来我有话跟你说！”说完赶紧转身去追自己儿子。 李大萌低着头，走得很快，原本以为来到这儿不会受人歧视，可以好好的实现自己的篮球梦，没想到这里的教练看自己的眼神，跟云顶校队的那个李思思教练第一次见自己时一模一样——惊诧中带着一丝厌恶。唉，真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啊！这孩子现在心里委屈极了，长的丑又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人们总是抓住这一点不放，总是用这种异样的眼光看自己，总是因为这个拒绝自己！越想越气，眼里的泪水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李长寿从球馆出来，跟在儿子身后，看着孩子抹眼泪的背影，他心里这个气啊！牙齿咬得嘎嘣嘎嘣乱响。快步跟了上去，安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宝贝儿，你先到车里等爸爸，爸爸一定给你个交代！”李大萌此时正心烦意乱，也顾不上管老爹接下来会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低头钻进了车里。 安顿好儿子，李老板身子斜靠在车上，冷眼瞅着急匆匆跟过来的马纵横。 “来，马球探，过来，来这边儿！”他冲着老马招了招手。 马纵横心虚，却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勉强挤出个笑脸：“李老板，这啥情况啊，我那边还没商量妥呢，孩子怎么就出来了？” 李长寿冷笑一声：“哼，马球探，昨天你在电话里可是跟我说，今天我儿子是过来训练的，怎么，到了这儿还要商量啥？” “哎，李老板，你看，孩子我不是一直没见过么，也不知道您公子各方面的条件，这跟球队的教练也不太好介绍啊！”老马赶紧解释道。 李长寿一听就不乐意了，眼睛一瞪：“妈了个巴子的，你啥意思，介绍个我儿子要介绍那么半天？还是你们觉得我儿子条件差了呗！”越说越来气，说完就跳了起来，一把薅住了马纵横的脖子。 “李老板，你别激动，别激动啊！有话咱慢慢说行不？”马纵横虽然身材高大，又是运动员出身，可人家李长寿虽然看起来身材发福走样，出手却相当敏捷！一下被对方制住，他只能弯着腰，低着个头，费劲地说着话。 “我不怕告诉你，别看我现在做的是正经生意，老子年轻时候也是打出来的!你就给一句话，我儿子这事，是能成，还是不能成？”李长寿一怒之下，从小积累出来的市井之气暴露无遗，现在根本不像个成功商人了，完全就是一个街边的老混混形象。 马纵横挣扎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力气这么大，根本挣不脱。 李长寿哈哈大笑：“你别蹦跶了！一头几百斤的猪在我手里都动不了，你小子才多少斤两！说！我这事到底咋办！” 这下可是遇到高人了，老马苦不堪言，丧着脸说：“李老板，这事儿是我没办好，这样吧，我把您的钱退还给你，您再去找找其他更有办法的人，您看行不？” “曹！拿我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嗯？”李长寿一想到刚才儿子抹眼泪的情景，一下子火了，又想想自己前几天刚跟儿子打了包票，这下牛皮吹破了，火更大了！气得一巴掌冲着老马的脑袋拍了过去，“你以为我老李的钱，想拿就拿，想退就退？没那么容易！” “哎，别动手啊，李老板！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别人看到了不好！”老马脑袋被拍得啪啪乱响，自己又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地求饶。 “哼，我跟你说，我儿子必须要进队打球！至于怎么办，那是你的事儿，今天你给不了我一个说法，别想走了！”李长寿打也打了，气也消了一半，便松开了他。 老马揉着脑袋，心想妈的这家伙手劲儿可真大啊，感觉自己都要脑震荡了!遇到这么个硬茬，钱也退不回去，办法也想不出来，哎，那就跑吧，看了看人家的大奔驰又马上打消了念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场面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你别在那傻呆着，我给你一根烟的时间！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哼哼，不是说法治社会么，老子亲自送你去公安局！你这诈骗金额一万块，早就能立案了！”李长寿也好久没运动了，刚才折腾了这么一下，也感到有些累了，便点起了一根烟缓缓。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老马心里焦急地呐喊，这黑豹是不可能回去了，脑袋里迅速过着一个个人名，却发现在青山市里的这些球队，自己居然没有一个特别过硬的关系！ 一根烟很快抽完了，李长寿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见马纵横还在那里一言不发，冷笑一声：“刚才运动了运动也渴了，来马球探，咱喝个饮料，待会到公安局去！”说完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准备取饮料，又看到安静地躺在后备箱的一个精致的牛皮袋子，心里顿时生出一个恶趣味，伸出手递过一瓶饮料，“来，马球探，拿着！” 马纵横还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懵懂地走了过去，把饮料接在手里。 “马球探，你也是运气好！我刚收了一套这么个好物件，正好也给你看看！”李长寿突然笑呵呵地跟马纵横说道。 这家伙又想干啥？老马被李长寿这瞬息万变的情绪给搞蒙了，只好凑了过去。 李长寿把那只牛皮袋子一展开，里边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刀具，他随手抄起一把，举起来对老马说：“这套刀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托了朋友，让德国的一位大师给我手工打造的！你看看这上边大师锤炼出来的花纹，漂亮不？” 刀光晃得老马有些睁不开眼睛，再说他哪还有心思看这个啊，只能胡乱应付道：“漂亮，漂亮!好刀，好刀！” “知道这把刀是做什么用的不？我手里这一把叫剁骨刀！就这么咔，咔，咔，最多三下，保证再硬的骨头都能剁开！”李长寿一边说着，一边在老马面前比划。 厚背短刀贴着老马的脸划过，他甚至都能感到来自钢刀发出的丝丝寒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厉害厉害！李老板你看着点，别把我给劈喽！” 李长寿看他那害怕的样子，心里又解气不少，更来劲了，“哎，你别躲啊马球探！我老李玩了多少年刀了，手里有分寸！来，再过来看看这一把！”不由分说，把老马又拉了过来。 “这一把叫剔骨刀！专门拿来分割肋排的！”李长寿把剁骨头的刀放回去，又抽出一把尖刀，在老马的肋骨出来回比划着，“喏，就这样，从骨头缝这么插进去，轻轻地一划拉，肋排马上就分割开了。哎，马球探你别乱动啊，刀剑无眼，你乱动可是要被误伤的！” 老马听了一动也不敢动，任由李长寿拿着刀在自己身上来回摩擦着，瞬间出了一后背冷汗，冷汗汇聚成溪，顺着后背留下，都快要流进屁股沟里了！ 李长寿玩起了兴致，又换了一把半圆的刀，介绍道：“这一把，是专门切肉的，特别是肉厚的地方，用这个刀切起来最爽！”说完用刀面拍了拍马纵横的屁股，得嘞，这下汗真的流进去了！蛰得老马一个激灵，顿时心生一计，连忙大叫道：“李老板，咱别玩刀了！我有了！有办法了！” 第四十九章 李大萌的球技 听到了马纵横的叫喊声，李长寿拎着切肉刀的手停住了。 他也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本来想着吓唬吓唬这家伙出出气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你说啥？你又有啥办法了？说给我听听！” 老马哪有什么办法，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刀，咽了咽口水：“李老板，您先把刀收起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李长寿把刀收了回来，另一只手来回摩挲着刀背，说道：“行了行了，快点说吧，别墨迹！” 老马先用话安稳住李长寿：“李老板，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今天这事儿我没提前准备好，怪我。但是您也别着急，咱们青山的球队也不是只有这么一支，黑豹不行，我们可以去其他队伍呀！” 老李把手里的刀扔回后备箱，眯着眼看着他，“你小子，又想玩啥花样，我跟你说，你可要想好了，别一再地挑战我的底线，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接得住的！” “李老板，你放心！既然我老马答应下来了，你家公子打球的事儿我就管到底了！接下来我其他事都推掉，就一门心思先把孩子的事办了！”老马越说越来劲，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你到底又有什么办法了，你倒是说说看啊！”李长寿有些不耐烦了。 马纵横不住地四下张望，突然看到后备箱角落里放着一颗篮球，计上心来，说道：“这次咱们得提前准备好。不过嘛，接下来的安排您可要听我的！” 李长寿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又转过去看了看车里的儿子。显然之前外边的动静大萌都在车里听到看到了，现在听老马这么一说，急忙从车窗里探出了小脑袋，想看看这位马球探到底又有什么新的主意。看到儿子脸上又充满了希望，老李叹了口气道：“行吧！我再信你这么一次！说吧！现在该怎么办吧！” “现在最主要的，是我得先了解一下咱孩子的基本情况。李老板，您儿子球打的怎么样？有没有基础？”老马问道。 “这个……我也看不懂，反正他天天抱着个篮球，应该玩的不算差吧！”李长寿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老马又恢复了一副专家的模样，摇摇头道：“诶~~~那可不行，这事儿想要办成，可不能出一点纰漏。这样吧李老板，我看您车里也有球，咱现在去找个场地让孩子玩给我看看，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李长寿看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由地觉得事情还有转机。连忙招呼着老马，“那赶紧上车，去我厂里，那边我专门为他空了块地，给他弄了个球场！” 李长寿说的这个厂子也在青山市南郊，开车倒也不远。看着肉联厂门口大大的“寿牌”二字，联想到这位李老板的大名，马纵横这才明白跟自己打交道的这位是一个大boss，心里更不敢怠慢了。 到了球场，老马把球传给了李大萌，和颜悦色地说道：“孩子，咱俩来玩玩儿。你来进攻，马老师防你。” 李大萌篮球在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庄重。运着球慢步向马纵横走来。 马纵横随意地摆了一个防守的姿势，呵呵一笑：“别紧张，老师就是摸摸你的底，你放开了打！” 大萌听到了来自马老师的安慰，点了点头，心想这次一定要把自己全部实力发挥出来才行！主意一定，脚下瞬间加速，突了过去！ 嗯，速度虽然说不上特别快，但是以这孩子的身材和年龄能做到这样也算是不错了。老马看了暗自点头，对于自己刚才想到的计划又多了几分把握。 虽然心里还在琢磨着事，但老马毕竟是专业的，脚下也不慢，很快跟了上去，眼看就要贴在大萌身上，阻挡住大萌前进的路线。说时迟，那时快，大萌在老马靠近的那一刹那，护球的左胳膊向老马一挡，脚步急停，紧接着标准地向后撤了一步，投篮出手。 马纵横冷不丁被小家伙来了一肘子，正好撞在自己的肚子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看到大萌出手，想过去再干扰，可也已经来不及了。 唰，篮球稳稳地入网。 “嘶~~孩子你这后撤步做的漂亮得很呐！不错不错，投篮也挺准的！”老马捂着剧痛的肚子，不住地夸奖着。 李大萌见状，赶紧上去问道：“马老师，您没事吧?是不是刚才我撞到你了？” 马纵横慌忙撒开了揉肚子的手，忍着疼痛，装作没事的样子：“啊！老师怎么会有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撞一下不疼，不疼！” 可接下来他却不敢继续跟李大萌对打了，安排道：“那什么，你会不会三步上篮，给老师上个篮看看！” 李大萌听到马老师的安排，乖乖地从左右两侧各做了一个标准的三步上篮动作，整个过程干净利索，老马看了都不禁点头。 李长寿在一边急着问道：“马球探，马老师，你看我家大萌这水平怎么样？” 马纵横没理他，笑着问大萌：“大萌，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李大萌抱着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没人教我，这都是我跟着电视里学的。” “李老板，您儿子自学到这水平，可真是不简单啊！这么一个天才，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加入球队！难得，难得啊！”马纵横这才回答李长寿。老李一听他的话，开心的哈哈大笑：“那是，我老李的儿子，怎么能比别人差了！那么马老师，我儿子进球队的事情，是不是稳了？” 马纵横琢磨了一下，说道：“我现在也不能肯定，虽然您家公子有这么好的实力，事成的机会更大了一些。但是咱们这次要加入的队伍可不同一般，我们还是需要好好的准备准备！” 老李见他说的这么神秘，不由地也好奇了起来：“哪个队伍啊，马老师。你不是说你们黑豹一直是冠军么？难道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 第五十章 准备 说起这支神秘的球队，马纵横神情一下严肃了起来：“厉害的倒不是这支球队，关键是他们的教练！这位老爷子曾经可是咱们青山市篮球界的风云人物，今年才刚刚从首都体育大学退休回来！” 李长寿也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小心翼翼地问道：“咱青山啥时候有个这样的人物，我咋就没听说过呢？” “体育中心有个飞扬俱乐部，不知道李老板你听说过没有，以前中央台都还来采访过呢！当年可是咱们青山市的骄傲！”马纵横来劲了，继续塑造着飞扬俱乐部的高大形象。 “哎，对，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有一年好像这个叫飞扬的篮球培训班天天被媒体报道，他们老板周立军，听说现在房地产生意做的挺大的！”李长寿经他这么一说，也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马纵横点点头道：“没错，当时这个俱乐部是周总出资建立的，但里边具体负责带队教学的教练名叫龙镇海！现在他回来了，还在飞扬做教练！” “哎哟！马老师！这个可了不得！这种神仙人物你都能搭的上线？”李长寿一看老马要给他儿子安排到这样的一个队伍里，心里反而有些忐忑。 “咳，我当然能跟龙老爷子搭上线了，毕竟这么多年一直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么！”马纵横面不改色地吹了个牛，隐瞒了自己之前在飞扬任教的经历。 紧接着话锋又一转，说道：“您家公子这也算是因祸得福，黑豹球队的范教练虽然也很优秀，但是毕竟他还年轻，培养孩子的经验肯定没有龙老爷子丰富！但是这位老爷子可是很讲究的，我们不能贸然就过去找他，要做足了准备工作才行，所以我才说希望您接下来都听我的安排！” 李长寿忙不迭地点着头道：“没问题！你安排！你说咱们怎么弄，咱就怎么弄！马老师你就放开手的去做，需要用钱的地方你不要跟我客气！只要能让我家儿子拜到这位老先生门下，你尽管开价！” 马纵横一下子拉下了脸：“说什么呢李老板！我老马既然答应了这事负责到底，就一定给你安排个妥妥当当！我跟这孩子也是有缘，可不是为了你的钱！” “痛快痛快！老马，没想到你也是个爽快人儿！我现在反而有点喜欢你了！”李长寿哈哈笑道，“你说，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马纵横打量着一旁的李大萌。见他笔直地站在那里，头发根根直立，一身高档的名牌装备都遮盖不住他那独特的气质。略作沉思后，说道：“大萌这个发型得换换，还有这一身装备，也不需要这么浮夸，要尽量简单清爽，干净利落。你也知道，人年纪大了都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到时候我们去见他老人家时，就连我身上这些也都要换掉的。” “嗨！这都小事儿！走，咱们现在就去剃头去！”李长寿一听原来问题用钱就可以解决，马上放下心来，不由分说把老马和大萌拉进了他的大奔驰，向理发店驶去。。 三人来到一家豪华的美发中心，马纵横跟李长寿嘀咕道：“李老板，用不着来这么好的地方，随便找个地方把孩子头发剃短就行啊！” 李长寿一本正经地说道：“诶~那可不行！这可关系到我家大萌的前途，就应该来这最好的地方！”老马也拗不过他，只好跟着进去。 “来来来，把你们最好的理发师叫来！”一进门，李老板大大咧咧地跟旁边的服务生嚷道。 服务生麻利地安排了一位被称作发型总监的理发师过来，李长寿伸手一指，对老马说道：“马老师，怎么弄，你跟他说！” “就给这孩子剃个平头就行！” 发型总监翘着兰花指，正在李大萌头上比划着，听到老马的话，诧异地转过头来：“什么？就只是剃个平头？！”显然这个发型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有辱他总监的名号。 “让你剃你就剃！怕我不给钱是怎地？”李长寿看到这种娘娘腔就烦躁，一声暴喝似乎把总监吓得不轻。只见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收回兰花指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回眸幽怨地望了李长寿一眼。 李长寿被他这一眼看的头皮发麻，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连忙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赶紧给他剃吧!”说完赶紧把头转向一边，不敢与之对视。看到站在身边的老马，头发也很久没有打理，便提议道：“马老师，走，咱俩也去理个发！”拉着老马逃之夭夭。。 三人从理发店出来，老马和李大萌都剃成平头，看起来精神利索。李老板却不畏寒冷，把头上的青皮刮的干干净净，一颗大脑袋程亮程亮的。 李长寿做事情从不马虎，想到就去做，又马不停蹄地带着二人去商场给他们添置了行头，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不早了。 “行了，今天咱们到这儿就结束吧！”从商场出来后，老马与李家父子道别，“明天开始，咱们每天就到你那个厂里，我陪大萌练练球！” 接下来的日子，李大萌每天放学后都会被马纵横进行单独指导，虽然马老师每天教他练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但大萌从来都不问为什么，一丝不苟地照着老师的安排练习。 终于，又到了星期六。一大早，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飞扬俱乐部的球场！ 第五十一章 故地重游 早在昨天下午，马老师在结束了练习后，就吩咐大萌：“明天早上可要早点起床啊！我七点半在体育中心等你！” 揣着激动的心情，李大萌几乎一夜未眠。这一天终于来了，马老师口中的那位老爷爷也不知道会不会很凶，会不会嫌弃自己的长相，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地加入球队？他真的太渴望能够在一个队伍里打球了！每当自己孤独地在学校的操场上运球，看着篮球场那边热闹地训练，队友们之间热情洋溢地聊天，哪怕只是他们偶尔发出的一阵哈哈大笑，也会让自己羡慕不已。 天未亮，父亲李长寿就过来敲他的门了。李长寿肿着双眼，看来昨晚也没怎么睡好。父子俩就像约好似的，谁也没有开口讨论今天行程。默默地吃完早饭后，李长寿驱车驶向了体育中心。 坐在车后座，李大萌望着前边开车的父亲，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观察父亲的背影了。记得上次这么看爸爸的时候，爸爸的身影还是那么高大。而这次看到的背影，感觉老爸更胖了，更臃肿了，原先笔直的身形也微微有些弯下来了。原来在不经意间，自己会慢慢地长高，爸爸也会悄悄地发生变化。曾经的爸爸像一座大山一样，高高耸立，为他撑着天，依附在他的身影下，特别的有安全感；而现在的老爸更像夕阳下的一座沉暮的孤山，没有了当年的锋芒，只留下一丝厚重的气息。 “你们马老师也很早啊！”父亲的话打断了李大萌的思绪。顺着父亲话音的方向看去，马老师已经在篮球场边等着了。 “下去吧，去找马老师。老爸就不跟着你过去了，你要听老师的安排。”李长寿顿了顿，“放松点，就算这次仍然不行，爸爸还有办法！” 李大萌没说什么，抱着球下车。但他心里已经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尝试，如果真的再一次失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老爸再为这件事操心了。 “马老师，早！”恭敬地向马老师打了声招呼，却发现他似乎比自己更紧张！ “啊，大萌，赶紧热热身，咱们就开始训练。一会你听到我的指示，就按照这几天咱们一直在做的，进行攻防演练！”故地重游，马纵横的确是有些紧张，毕竟自己从这里的离开并不那么光彩，等一下遇到老爷子也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哎，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萌并不知道马老师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只是听话地开始了热身训练。 渐渐地，飞扬的队员们陆续赶到。老马虽然面朝着李大萌，但心思却一直放在球场外，不住地用余光瞟向那边。终于！看到龙老爷子拉着孙女慢慢地走来。 “大萌，就现在，开始！”马纵横低喝一声。 李大萌听到指示，马上把球传给了他，作出了防守姿态。 “咦？爷爷，那不是老马吗？”龙伊人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在球场上的老马，“他来这里做什么？” 队员们看到爷孙俩，也迅速围了过来，不停地叽叽喳喳问道：“龙教练，马教练在那边做什么呢？” 龙老爷子心里也纳闷，但还是用手虚按一下：“大家安静，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只见球场上，马纵横并没有因为李大萌是个孩子而放水，运着球犀利地向篮筐攻去。而早在那里防备的李大萌，在马纵横上篮的那一瞬间，闪电般把球从他手里抢断过来！ 防守成功。两人交换了攻守方。 “哇，这个黑胖子是谁啊！这么厉害呢！”张林霖惊讶地张大了最，看了看身旁的丁小炫，调侃道：“小炫，都是胖子，怎么感觉你们的差距挺大呢？” 丁小炫早已被场上的情景吸引，看得入迷，哪顾得上回答。见他没反应，张林霖自讨没趣，又把目光转回了球场。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早跟马老师这几天演练的熟得不能再熟了。李大萌持球佯装突破，老马快步紧逼，眼看就要追上他了，大萌突然一个急停后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投射入框！ “嘿，这个娃娃挺有意思！”龙老爷子看到李大萌在场上的表现，也微微颔首，产生了一丝兴趣。环视了一下四周，自己的队员们都来齐了，再这么看下去可就要耽误今天的训练了，便慢慢踱步过去。 “小马！你这是在唱哪一出呢？” 马纵横虽然在场上表现的非常卖力，但眼睛也一直偷偷地看着老爷子这边，终于看到他走过来了。老爷子话音刚落，他立即停下了动作，转过身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龙老！您早！多日不见！您还是这么健朗！来，大萌，赶紧向龙教练问好！” 李大萌抱着球，观察着眼前这位瘦小老头，却发现他也在那里静静地站着，微笑地看着自己，赶忙慌乱地低下了头：“爷爷，你好！” “这个笨蛋，应该叫龙教练啊！”老马见大萌把台词都给说错了，心里不由地暗暗生气，但也不好表现什么，只能继续保持微笑。 “恩，好，好，我挺好的！”龙老爷子看了看他们俩脸上的不自然，老江湖心里倒也有了几分大概，却还是故意寒暄道：“小马你也挺好的吧？” “啊！托您的福，我也挺好！”本来以为老头会对身边这孩子感兴趣呢，没想到他问都没问！老马有些慌了。 “呵呵，托我的福，那你怎么可能好？”龙老爷子眯着眼看着他，继续戏耍着他。 马纵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也不知是刚才累的还是现在惊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很快开口说道：“哎，虽然我离开了咱们飞扬，但还是没有忘记您对我的教诲，也没有放弃篮球。这不，前段时间遇到这个孩子，觉得很有天分，就调教了调教他。” 龙老爷子这才又看向一边的李大萌：“这孩子是挺好！唔……你教得也很好嘛！” “哪里哪里，我哪敢在您老面前班门弄斧！孩子这不是一直单独跟着我训练么，我也不愿他变成一只井底青蛙，就想着带他来您这儿，看看咱们飞扬训练，开开眼界！” 老爷子一听，像是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那好办，你们就到场边看着吧！” 第五十二章 只因你那一抹笑容 虽然还想跟龙老爷子再多聊一会儿，可没想到人家没再继续搭理自己，而是招呼队员们去训练了！马纵横只好悻悻地带着大萌在场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今天这一趟似乎不太顺利啊！坐在场边的老马愁眉苦脸。本来设想着，龙老爷子看到这孩子球打的这么好，会见猎心喜，主动过来问询这孩子的情况，自己正好顺水推舟，把孩子介绍过去。可没想到这老头似乎并不感兴趣，客套了两句之后，就把自己打发到一边。现在再上去跟人家老爷子说明来意明显不合适；带着大萌走吧，可刚才却说了要观摩训练的蠢话。哎，此时的老马真是坐如针毡，纠结极了！ 而他身边的李大萌，刚一坐下，就被场上的训练深深吸引。第一次可以这么近距离地观看训练，虽然现在大家都只是绕场地跑圈热身，但也让他觉得新奇不已，看着整齐的队列从面前跑过，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吗？很快，他发现队伍里边有一个身材跟自己相仿的家伙。他好奇地观察着丁小炫，心想这家伙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可以在这个队伍里参加训练！似乎感到了他的目光，丁小炫也朝他看了过来，两人目光接触，小炫对他露出了暖暖的善意微笑。 是的，丁小炫第一眼看到李大萌，心里就莫名地产生亲近感。也许是同为胖子的缘故吧！小炫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最初训练时，肥胖的身体给他带来多么大的障碍。所以当他看到李大萌的球技，也着实被惊讶到了，能够打成这样的水平，他相信李大萌在场下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汗水！ 场内场外的微妙气氛，龙老爷子早就察觉到了。朝着球场边望去，马纵横抓耳挠腮的闹心样子，和李大萌专注的神情，尽收眼底。看到这些，老爷子嘴角微微往上扬了一下，冲着队伍喊道：“好了，热身结束吧！好久没有打对抗赛了，这也马上要进行联赛了，今天的训练就打打比赛吧！” “好耶！”孩子一听比赛就兴奋了，这可比枯燥的训练有趣多了啊！ “都别急着高兴！比赛之前，你们先要回忆一下上次我们在标记桶阵练习中的收获！想想你们当时是如何轻松的过掉那些防守的！”老爷子很无情地浇灭大家的热情，“我们一共只有九个人，先五人对四人打着，等下我看一看哪一个在场上忘记了上次的经历，忘记了信任，忘记了配合，那他就是那个多余的人，剩下的时间只能在场边观战！” 听到了教练的话，孩子们这才认真了起来，毕竟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多余的人。个个都在心里暗念，等下在场上一定要拼命跟队友打好配合，千万不能出局！ “嘟！”比赛哨声响起。为了平衡两边的实力，龙老爷子把龙伊人、张林霖、丁小炫外加朗多四人分在了一起，剩下的五人组成另外一队。虽然五人组的队员在队里技术并不属于最拔尖的，但是这一次大家可都是豁出去了，相互传递配合，仗着多一人的优势，也能频频打出漂亮的好球，这也着实让丁小炫他们有些头痛。 比赛胶着地进行着，比分上下更替，两支队伍竟然打得平分秋色，很快，十分钟到了。 “好了！时间到！”龙老爷子看了一下手里的秒表，宣布了暂停。今天这场带着淘汰意味的训练赛，反而激发出孩子们的潜能，每一个小家伙的表现老爷子都很满意。 教练这回要宣布谁出局呢？小队员们都不敢作声，有的甚至把头埋的很低，希望教练不要看到自己。 “刚才的比赛，你们自己说说，哪位队友打的不好，我们就让他来场外做观众！”老爷子问道。 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一时没人回答。 丁小炫想了想，站了出来，说道：“龙教练，我觉得今天大家发挥的都很好，防守和进攻都在互相交流，没有哪个人不配合的。” 似乎小炫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孩子们都不住地点头。 龙老爷子也露出了笑容：“小炫说的没错，你们今天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如果给你们今天的表现打个分数，我给你们每人打90分！” “那教练，等下该让谁下去呢？这人数不对等，打起来不公平啊！”张林霖因为刚才自己这边少了一个人，打得异常艰难，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这回龙老爷子似乎被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龙老爷子一副左顾右盼的样子，最终目光落在了场外的李大萌身上，像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对着大萌喊道：“喂，那个娃娃！你能不能上来打会儿？” 刚才场上激烈的对抗、漂亮的配合，让李大萌看得如醉如痴，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此时他早已陷入了幻想，幻想中的自己就在那个场地里，和其他人一起奔跑，自己也像他们一样，打出了完美的进球…… 一旁的马纵横见他还在那里发呆，着急地推了推他：“大萌，大萌！龙教练在喊你呢！” 大萌一下回到了现实，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在在在，我在！” 老爷子失笑道：“在想什么呢？我问你能不能上场和他们打会儿比赛。” 马纵横怕这愣小子又会错失这次机会，正欲伸手给他暗示，却没想到李大萌听了后快步地向队伍跑去，只剩下自己尴尬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 “能，能！”大萌由于刚才跑的过快，现在说话都有些大喘气了。 眼前这孩子虽然长得丑了点，但他那淳朴的孩童天性，让龙老爷子不由地心生喜欢。摸了摸他的头，老爷子慈祥地问道：“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爷，爷爷，我叫李大萌！”老头这个突然的举动，让大萌有些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好的，那你先过去，我们现在正好五人对五人，咱们重新分一下组！”龙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道。 谁知李大萌这时反而主动开口了：“那个，爷爷，您能不能把我和他分在一组？”说完，小手指向了队伍里的丁小炫。 “咦？怎么？难道你们两个认识？”龙老爷子这下可奇怪了，看向了丁小炫，小炫却一脸茫然，看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不，我们不认识。”李大萌连忙解释。 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因为，他刚才对我的微笑，让我感觉非常舒服！” 第五十三章 高手 “哦？还有这样的事？”龙老爷子听完，又问向丁小炫：“小炫，那你愿意跟他一组吗？” “当然愿意了啊，就让他在我这一组吧教练！”丁小炫可没忘记大萌刚才单打马教练的场面，也很想知道跟这位“高手”组队打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行吧！那你们俩就在一块儿吧！”龙老爷子看着这一黑一白俩胖子，也来了兴趣，看看这俩胖小子在一起能打出什么样的效果。接着又把张林霖等人安排到了这一组。 而另一组，只有龙伊人独自带队了，不过好在，老爷子把队里那个五年级的喜欢穿23号球衣的大高个安排到了她这边，在身高上不至于被丁小炫他们碾压。 比赛依然是由跳球决定开场球权。自从吃了龙爷爷送的那颗“果脯”，小炫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后，跳球就没让23号赢过。这不，又一次轻松地把球拨给了自己的队友。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小炫故意，球刚好掉落到李大萌手里。 虽然李大萌也是一个“阅片无数的老司机”了，在电视上篮球比赛不知看了有多少。但今天这可是他人生中头一回上场打比赛。这么快就拿到了球，反而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快传球，我这边啊！”张林霖看到李大萌不知为何在那里发呆，而龙伊人已经趁着他发愣，伸出手向球掏去！ “啊？”大萌被这一声大喝惊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把球向张林霖传去，可是龙伊人早已伺机在他身旁了，球刚一出手，就被伊人拦截了下来！ 丁小炫见状，马上过来挡住了伊人的去路，不让她形成快攻。同时还不忘提醒大萌一句：“要专心一点哦！我来防她，你赶紧去防别人！” 李大萌脑袋里现在还是一片空白着，听到丁小炫的话，赶忙去找人防守。环顾四周，球场好像变得比他想象中的更大，而每一位对手，也似乎都有自己的队友在防着。“我该去哪儿呢？”大萌突然发现偌大的球场，自己居然找不到该去的地方！一时间，站在场中央，迷失了。 丁小炫虽然不知道这个“高手”为什么这样了，也来不及去管了，因为他看到对方的23号大中锋已经朝篮下溜去了！“林霖，赶紧去篮下补防！”小炫焦急地朝着距离篮筐最近的张林霖大喊。 张林霖听到小炫的提醒，也放开了自己的防守对象，去篮下补位。 “硬吃他！”虽然看到23号已经不是空位，但龙伊人依然把球传了过去。23号拿到球，身高上的巨大差距，让张林霖的防守在他面前形同虚设，抬起手轻轻松松地打板入框。 “嗨呀！”张林霖干着急没办法，瘦小的他怎么蹦跶都没有办法给对方形成威胁，看到球进了，气的直跺脚。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再打回来！”丁小炫担心张林霖管不住自己的嘴去埋怨李大萌，连忙给自己的队友们加油打气。 张林霖虽然没再说什么，但还是撇了撇嘴，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小炫把球发给他后，开始向对面推进。 “李大萌，你别跑啊，帮我挡着他们啊！”张林霖也是无语，本来看到李大萌在那里站着，自己正好可以利用他的高大身材摆脱对面防守，可谁知自己刚朝他那边跑去，这家伙唰地一下躲开了。摇了摇头，只好放慢节奏，继续寻找进攻的机会。 “林霖，传我这里！”丁小炫已在篮下卡住位置，挥手向张林霖要球。张林霖长传过去，小炫顶住防守他的23号，也强行来了一个上篮，把比分扳了回来。 “走了，回去防守吧！你就看好那个穿23号球服的，其他人交给我们！”小炫看到李大萌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上去招呼了一声。李大萌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反身追向23号。 “丁小炫，你干嘛防这么紧啊！”伊人刚接到队友从底线发来的球，就看到丁小炫贴身防了过来。 小炫憨笑道：“嘿嘿，可不能让小姐姐过去，你太危险了！” “切！”伊人白了他一眼，手上脚下可没闲着，速度陡然加快，把“讨厌”的丁小炫甩在了身后。看了一下场上的情况，发现自己这边每个队友都被防的很紧，但是自己这边的大中锋已经在篮下占据了抢篮板的有利位置，心中便有了打算。 “大个儿！抢好板啊！”伊人站定位置，投篮远射。此时丁小炫也从身后追了上来，虽然已经来不及防守了，但小炫仍没放弃，在伊人身后进行了干扰，大喊：“投不进！投不进！” 似乎受到了他这噪音的影响，伊人这颗球在篮筐上弹了下来。 “篮板！”伊人和小炫同时大喊道。 篮下的李大萌和23号也同时高高跳起，可惜大萌在最初就失了位置，篮板还是被23号抢到了。 “这家伙也不怎么样嘛！我还以为是个多么厉害的高手呢！篮下还是我更厉害一点啊！”23号抢到了篮板，心里正美滋滋地想着，可是手里突然一轻，低头一看，球不见了！ “干得漂亮！大萌！”丁小炫看到李大萌趁着23号刚落地球没拿稳的空档，出手把球偷了下来，兴奋地大喊，“加油！就这么打！就像刚才跟马教练那样打！” 小炫的鼓励仿佛让李大萌突然开了窍一般，球得手后，运着球向对方篮筐发起了快攻！ “快！快防住他！”23号急得大喊。龙伊人哪还用他提醒，早就上去补位，没想到这个黑胖子运球的技术如此娴熟，丝毫不给伊人抢断的破绽，反而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变向，把她给过了！ “就像跟马教练那样打！”丁小炫的话牢牢地印在大萌心里，现在的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独自练球的日子，眼睛里只有对面的篮筐，一鼓作气地朝向目标冲去！ “拦住他！别让他上篮！”虽然被对方晃过，但伊人还是可以冷静地指挥着场上的队友。两名离得最近的队员听到了她的话后，包夹了上去。 眼里的篮筐越来越清晰，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家伙出现在面前！ “传这边！我这边没人防了！”张林霖速度很快，跑到一个空位向大萌要球。 李大萌此时眼里只有篮筐，早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啊！不要挡着我！”大喝一声，怒目圆睁，犹如天神下凡！像一个推土机般把前来防守的两名队员撞得东倒西歪，一个三步上篮，球进！ 进球了！李大萌正要开心的跳起来，可场边响起一阵哨声，龙老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哔——带球撞人，进球无效！” 第五十四章 小炫大萌 “什么？这球不算？”李大萌诧异地看向龙教练，却发现老爷子面无表情，并没有搭理他。丁小炫走了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大萌，那球的确是犯规了，不过没事儿，下次小心一点就是了。”“对啊，刚才那球，你传我多好啊！”张林霖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小炫看到李大萌此时脸色不太好看，连忙朝张林霖摇了摇头，他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比赛继续！都在那里站着干吗？”龙老爷子吆喝了一声，孩子们这才散开。老头眼光很毒，几个回合下来他就发现李大萌这孩子虽然各方面的基本功都不错，但是比赛经验太少，刚才在场上肯定没有完全发挥出他自己的实力。这方面的缺陷，就只能通过更多的比赛时间来弥补了。所以，老爷子并没有因为场上的小骚动就叫暂停，而是让这些小家伙们继续比赛，继续磨砺。 接下来的比赛，李大萌如同行尸走肉，无精打采地在场上随着队友们来回跑动着。偶有球传到他这边，他却像触电般地把球赶紧传给了其他人。 大萌的表现，让马纵横都有些不忍直视。一只手蒙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心想这下算是彻底没戏了，这么好的一个表现机会，让这个家伙白白浪费了，估计再过一会儿，老爷子该让他下场了吧！想到这儿，偷偷向老爷子那边瞄了一眼，却发现老头儿站在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直不动声色地静静看着场上。 场上的丁小炫，也早已感觉到不对劲。他特意地关注着大萌，只要看到大萌一有空挡，他就第一时间把球传过去让他投篮。可李大萌每次都是冲他无奈地笑笑，把球传给别人。 “小炫，你别给他了，浪费了多少次机会了！”张林霖看到丁小炫明明好几次都可以自己得分的，却还要把球传给李大萌，而偏偏这个李大萌还不领情！就忍不住开口了，“看看比分，咱们已经落后8分啦！” 小炫看了看比分，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对其他队友就不公平了，只好点点头，“来吧，咱们把比分追回来！” 这么多日下来，小炫和张林霖早已有了一些默契，当他看到张林霖带球晃过防守队员，长驱直入对方篮下，也立马加速跟了上去。果不其然，看到23号补防过来，张林霖再一次做出三步上篮的动作，但他真正的目的是假投真传给后边赶到的丁小炫！ 但这一次23号并没有被他骗跳起来，只是高举起双手，站在那里戏弄他道：“你这招用了多少次了，真以为我还能上当啊？” 见张林霖的把戏被对方识破，小炫接到球后快速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却发现大家都没有机会。只好顶着23号的防守强攻。 “这次可不能让你那么容易进球了！”23号早就准备着了，看到小炫起身上篮，也跟着高高跃起，双手挡在了他的面前。小炫没有办法，匆忙换了个角度出手，球连篮筐都没碰到，打了一下板，弹向了另一边。 而李大萌此时正不紧不慢地经过，篮球刚好掉在了他的面前。 “大萌！赶紧把球拿住！”丁小炫急的喊道。看到大萌把球拿在手里，才放下心来，紧接着提醒大萌：“好机会啊！快投啊！” 李大萌听到了小炫的话，看了他一眼，像声控机器人似的，机械地把球举起。 “糟了！”23号转身一看，李大萌抱着球准备上篮了！双脚刚落地还没站稳呢，就朝着李大萌扑去，李大萌看到他过来防自己，担心自己再次撞人犯规，赶紧又把球传回给丁小炫。 23号去防李大萌了，小炫面前一片空旷，忍不住大喊一声：“传的好！”轻轻松松把球送进篮筐。得分后的小炫，开心地跑到李大萌身边，狠狠地锤了他胸口一下：“大萌！刚才那个助攻真不错！” “啊？刚才我那球传的好吗？”大萌没想到自己一个误打误撞，能让队友激动成这样。 “那必须的啊！你看把大个儿给骗的！哈哈！”小炫指了指正在篮下郁闷的23号，“走了，回去防守！” 李大萌还是不敢相信，看到正往回跑的张林霖，赶紧追了上去，拉住他问道：“刚才我那个传球，真的好吗？” 张林霖停下了脚步，仰起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大黑胖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嗯，刚才你那个假投真传，颇有我八分神韵！” 得到队友们的肯定，大萌咧开泛白的嘴唇笑了。这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别傻笑了，挺吓人的。赶紧防守，他们攻来了！”大萌无声的笑容，配上他那奇特的五官，把张林霖吓了一跳，慌忙说了一句，转身跑开。 似乎又找到了篮球带来的乐趣，李大萌这次回防到后场，明显已经与之前不一样了！在篮下积极地跟23号纠缠着，让23号压力倍增，队友投偏的篮板也没拿到手。 “这家伙，怎么突然又爆发了？”23号看着抢到板后很快转化进攻的李大萌，想不明白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李大萌把球传给张林霖，让他控球，自己去篮下寻找机会。23号此时也已跟了上来，当他看到篮下站着一黑一白两个大胖子，顿时有些迷茫了：这我该防哪个啊？ 篮下的小炫大萌带给23号巨大压力，很快让张林霖发现了，便果断把球传给了丁小炫。小炫朝着23号嘿嘿笑道：“你可要防好哦！”说罢举手就要投篮，23号慌乱中赶紧跳起来防守，却没想到丁小炫从他身侧，把球给到另一边的李大萌了！ “大萌！投！”小炫大声招呼着。之前看到丁小炫的轻松进球，李大萌这回也不担心了，拿到球后果断地将球投进。 “你看，很简单吧！哈哈！”丁小炫笑道。 李大萌这会儿也放松下来了，也学着丁小炫，高高举起拳头，却轻轻地锤了他一下：“小炫，你这个助攻也很不错！” 。。。 李大萌的觉醒，让丁小炫队打的轻松无比，两边的油漆区成了他们二人的乐园。两人时而在篮下强突硬上，时而又会打出一些巧妙的配合，打的23号苦不堪言。。。 “我这回真的投了哦！”丁小炫抱着球，又逗起了23号。 “来啊！你来啊！你不投你是小狗！”23号被两人折磨的神经紧绷，两眼冒着红光！ 小炫嘿嘿一笑，真的就把球投出去了！ “大萌！” 另一边的李大萌早就不需要提醒，看到小炫这球明显是奔着自己来的，高高跃起，在空中把球接住，投进篮筐里。两人这个漂亮的空中接力，终于成了压倒23号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道：“不玩啦！不玩啦！这也太欺负人啦！” 突然一黑一白两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抬头一看，小炫和大萌正笑着望向自己。23号拉着他们的手站了起来，三个家伙相互看了看，都忍不住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传向了天空，传向了远方…… 第五十五章 大萌入队 阵阵青烟从一台停在路边的奔驰s600车窗缝里飘了出来。车膜颜色很深，让人无法看清里边的情况，不知是里边起火了，还是有人在车里修练着什么仙法？ 车里的李长寿狠狠地嘬了一口烟，然后用力地把剩下的半截香烟按进了早已装满烟头的车载烟灰缸里，略微惆怅地朝球场方向张望着，儿子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事情到底进展的顺利不顺利？他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又放回了口袋里，很想给马纵横打个电话问问，却又怕打扰到他。 这时，球场突然爆发出一阵孩子们的笑声，李长寿立马坐直身子，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紧张地打开车门下车，车里的烟雾也伴随着他滚滚涌出。还好这个时间体育中心过往的人不多，不然明天青山市头条就会出现热心市民提供的新闻，题目老闲儿都帮他们想好了，《青天白日豪车内惊现陆地神仙！是信仰的堕落还是时代的变迁？》。 好了，书归正传。李长寿从车上下来侧耳仔细地倾听，在孩子们嘈杂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个熟悉的、洪若钟闾的大笑声。咦？这不是大萌的声音吗？什么事让他这么开心了？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李长寿终于迈开腿快步向球场走去。 笑声是会传染的，先开始大家不知道丁小炫他们三个为什么发笑，但是他们三个的那个滑稽样子不由地逗乐了旁边的队员，很快，开心的笑声蔓延在整个球场，队员们都在那里笑的前仰后合，球场变成了一个欢笑的海洋。马纵横正靠在椅背上出神呢，突然被球场上的骚动惊醒，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李大萌又在球场上出啥洋相了？朝球场看去，发现孩子们里大萌笑的最凶，又看了看龙老爷子，老头似乎并没有因场上的插曲而动怒，反而嘴角隐隐也有笑意！ “马老师，这是出啥事儿了？”李长寿的声音从老马身后响起。老马听到声音一下站起，看到是李长寿过来了，赶忙压低声音说道：“李老板，你怎么过来了啊！我不是让你就在这里等着的吗？赶紧回去，别惊到老爷子！” 李长寿大大咧咧地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嘛，这边动静这么大，忍不住了，过来看看。” 两人的响动还是惊动到了龙老爷子。果然，老爷子转身看到大金链子大金表，剃着个大光脑袋，腋下夹着个小包，一副社会人打扮的李长寿，眉头皱了起来，“小马？这是你朋友？” “那个……”虽然没有和龙老爷子长时间共处过，但是李长寿那一脸的横肉，连老马自己都觉得瘆得慌，更别说思想传统的老人家了。看到老爷子面色不善，马纵横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身边这家伙，心里早已把李长寿骂了个遍。唉，早知道不接这趟活儿了，这对奇葩父子不断地刷新着难度，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李长寿哪管他这些，见他没有下文，径自走到龙老爷子身前，掏出香烟递了过去，脸上的横肉被他努力地挤压成一个个褶子，看上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点头哈腰地赔笑道：“龙老，龙老！久仰您的大名！来，来，抽支烟！” 马纵横看到这副场景，再次捂着眼睛，跌坐回椅子上。 龙老爷子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他的香烟，倒也还算客气：“小伙子，我不抽烟。你是不是来找小马有事儿？有事儿你俩到外边说，这边娃娃们在训练呢！” 李长寿尴尬地把烟收回来，放在手里揉搓着，“龙老，不瞒您说，我今天是陪我儿子来的，就那小子！”说完手指了指场上的李大萌。 看到场上的儿子，还在跟场上那些小孩儿们笑着闹着，打成一团，李长寿不由地看得痴了。在他记忆里，自从儿子上了幼儿园进入到集体生活中起，就没有再这样开心过了。看来，儿子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真的喜欢这帮朋友啊！ 想到这儿，李长寿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儿子弄进这个球队里！决心之重，不亚于自己十六岁时，从父亲手里接过杀猪刀，面对活蹦乱跳的肉猪，狠下心刺出第一刀时的心情！ 将手里的香烟收回到口袋里，同时也收起了脸上做作的笑容，李长寿一脸庄重地问龙老爷子：“龙老，我这小子您也见到了，您觉得他打的咋样？” 老爷子也没在意他的变化，客观地说道：“啊，你说李大萌啊，这孩子嘛，基本功还算是扎实吧！” “那他能不能跟着您学打球？来您这队里？”李长寿连忙接着问道，又发现自己有些失礼，又说道：“当然，不让您白教他，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听了这话，老爷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做声，转过身去，继续看场上的孩子们了。孩子们此时也发现了教练身边多了一个看起来挺凶的叔叔，场面逐渐安静了下来。 李长寿看老爷子就这么背过身去不搭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赶紧过去踢了踢老马的椅子，“马老师，您倒是帮我去说说话啊！别坐这里装死啊！” 老马无奈，只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龙老爷子身边：“龙老，你看，我这一直没好意思跟您说。本来带这孩子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入您的眼，把这孩子收了。” “哦！这么一回事啊！”老爷子依旧是那样不动声色。 马纵横从老爷子脸上看不出什么答案，咬咬牙，继续往下说道：“龙老，虽然我现在不在咱们飞扬了，但我也毕竟在这里呆了几年，对这个球队，这片球场，还是很有感情的。李老板的儿子无意间被我看到，我是真觉得这小子球打的不错，这马上就要打联赛了，大萌的加入，也能给咱们球队增加一些战斗力。孩子平时都是一个人练球，今天这是他头一回打比赛，没发挥好也是正常，我相信在您老的指导下，他肯定能很快的适应比赛，肯定能帮助到咱们球队的！” 李长寿也马上在旁边接话道：“龙老，我李长寿就是一杀猪的，就是一个粗人，刚才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如果冒犯了您老人家，那也是我真的心有些急了，请您一定得原谅我，原谅我这个当爸爸的心情。您也看到了，这孩子长的有些特殊，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平日里就因为他这副长相处处受人排挤。他从小最喜欢的就是打篮球，可就是因为长相问题，他们学校的球队拒绝他加入！你没见到那天孩子跟我哭的哟，他脸上流的泪，就像在我心头滴的血啊！刚才马老师说的那些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看到这小子在这里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是真的想跟这帮小朋友们在一起，所以老爷子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收下他！我老李，一辈子没求过人，在这里求你了！” 听了二人的话，龙老爷子依然没有作声，像是心里在琢磨什么。可场上的丁小炫他们都已经听明白了，小炫看了看身边的李大萌，后者正一脸紧张地期待着龙教练给出的答案，便拉起他的手说：“大萌，别紧张，不是啥大事儿，跟我来！” 两个小家伙走到了龙老爷子面前，其他的小队员们也陆续地围了过来。小炫仰头对龙爷爷说：“龙爷爷，您就留下大萌吧！您都看到了，他球打的真的挺好的！” 龙伊人在旁边也跟着说道：“爷爷，就留下他吧！反正咱们球队人少，他来了以后正好可以五打五了！” “就是，龙教练，您当时可以收下我，这回您也把他收下吧！”张林霖在一旁也插嘴道。 站在人群最后边的23号，这时也开始起哄了，高喊道：“留下他！留下他！” 大家很快跟着他喊了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留下他！留下他！留下他！” 李大萌看着周围这帮队友，虽然在一起仅仅相处了半个上午，好多人都叫不上名字，却没想到大家都在为自己说话！一股暖流缓缓地流入心里，不由地又哭了，只不过，这回流下的是感动的泪水。。 “都吵吵什么？要造反啊？”龙老爷子怒喝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让你们停止比赛的？我吹哨了吗？”老爷子威严地发问，环视球队里的小鬼们，“扰乱课堂纪律，全队蹲起五十个，开始做！” 小家伙们不敢造次，赶紧排好队接受惩罚。看到李大萌尴尬地站在一边，龙老爷子说道：“李大萌，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吗？五十个蹲起，少一个都不行！” 第五十六章 十万块 见龙老爷子这么说，马纵横轻轻推了推李长寿，“李老板，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谢谢龙老，老爷子收下你家大萌了！” 李长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向龙老爷子道谢：“龙老啊，您这可是帮了我老李大忙啦，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我看咱们球队平时各方面应该也需要花销，这有张卡，里边有十万块钱，请您务必收下，就当做我的谢礼了！”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向龙老爷子。 龙老爷子没想到这个大老粗会来这出，顿时心中火起，瞪了他一眼，喝道：“你赶紧把你这些给我收起来！当着这么多娃娃的面，你在这乱七八糟的搞什么东西！” 却哪知李长寿会错了意，眼珠一转，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对，对，是我考虑不周，等下咱们私下聊，您先忙着！” 老头横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转身继续监督队员们的训练情况。待孩子们把五十个蹲起都做完后，老爷子按照惯例进行课后训话：“今天虽然比赛没有打完，但是我想大家应该都有所收获！我一直强调的重点，就是队友之间的信任和配合！今天你们在场上就有些不错的配合嘛！比如丁小炫和李大萌在篮下的配合，大个儿应该体会的最深吧！”说到这儿稍作停顿了一下，调侃地看着23号。23号苦着脸说道：“教练，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刚才在场上已经够惨的了！”他那副可怜样子，逗得大伙儿哄然大笑。 待孩子笑声逐渐结束后，龙老爷子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这就是配合打出来的效果。马上就要冬季联赛了，如果你们想让对手尝到刚才大个儿的压力，那就牢记着一定要相信你们身边的队友，把球传起来，交给最合适得分的那个点上！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回去都好好想想今天的比赛，也不要忘记在家里有空多加练****！” 安顿完孩子们后，龙老爷子看了李长寿一眼，吩咐他道：“你跟我来！”说完径自朝场外的办公室走去。 “大萌，你跟马老师在这里等爸爸，爸爸过去一下！”交代好儿子后，李长寿暗自低笑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一进办公室，看到龙老爷子正给自己茶缸里添水呢，李长寿又把那张银行卡掏了出来，“龙老，您看我这大老粗，刚才怎么能当着大庭广众给您这个，抱歉抱歉哈。来，您拿着，密码六个八！” “嘿！你这家伙！怎么还跟我来这套！赶紧给我收回去！”龙老爷子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大声拒绝了他。 “这……您把我喊过来，不就是因为这事儿嘛？”李长寿也有些搞不明白了，难道说，是嫌自己给的少了？这都十万块了啊，老家伙胃口不小哇！ “我叫你过来，是让你来给李大萌办一下入学手续！这个表格你填一下，大萌的信息，还有你的联系方式。”龙老爷子端起茶缸吸溜了一口热茶，把登记学员的名录放在了茶几上，“你就坐沙发上填吧！还有，我这里的学费一学期是两千元，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啊？这……这就行了？”李长寿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哪有人傻到十万块不要，只要两千块的！ 见此子仍冥顽不化，龙老爷子只好耐心地道：“我之所以收下大萌，并非是因为你的钱财！而是这孩子眼神中透露出对篮球的那种纯粹的热爱，让我有了收留之心。再加上大萌跟球队里的孩子们的这份珍贵友情，才让我做出决定！” 看看眼前依然一头雾水状的李长寿，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小伙子，你这个儿子现在可是一块纯洁的璞玉，你切不可用你在社会上的那一套把这孩子给玷污了！话已至此，多说无用，你自己好好的琢磨吧！” 原本准备好花大价钱办这个事的李长寿，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简单顺利，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没花钱就把事儿给办成的！也不知道他心中是何滋味，只见他匆匆忙忙填好信息后，放下两千块现金，连招呼都忘记了跟龙老爷子打就走出门外。 看到远处满脸堆笑的马纵横和一脸喜悦的儿子，老李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咋样，儿子这回是如愿加入了球队了，应该为儿子高兴才是！ 收拾好心情，李长寿朝着两人走了过去，“马老师，这一趟可真的是辛苦你了！来，这是尾款，你拿着！”说完从包里抽出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拿出一叠，一并递给了马纵横，“老马，我多给你一万，你跟龙老爷子熟，以后见着老人家了别忘了让他多照顾照顾我家大萌！” 马纵横手捧着两万块钱，喜笑颜开，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李老板，大萌算是我半个徒弟了，我怎么能让他受了委屈！” “行了，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李长寿朝老马挥了挥手。事前谈好价钱，事后各走各的，还是这样的节奏让他感到熟悉。 路上，李大萌坐在后边，有些憋不住了，开口问道：“老爸，刚才你跟龙教练进那屋里，是给他送钱去了吗？” “嗯。”李长寿答应着，像是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那他收下了吗？”李大萌突然探过脑袋，双手抱着前边的座椅。 “没有啊！”李长寿答道，看到儿子凑到眼跟前了，连忙喝道：“坐回去！这样多危险！” “他为啥没要啊？那我还在这支球队的，对吧？爸爸！”大萌在后边也有些慌了，他很害怕自己会因此离开球队。 “那肯定的，我都给你报上名了！报上名你就是球队的正式队员了！”李长寿的话让大萌安下心来，接着又对大萌说：“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回头我再给你卡里打两万块钱。你这刚进了队里，要跟周围的队友们处好关系！平时训练多给他们买点吃喝啥的！知道了不？” “哦！我知道了老爸！”李大萌看着窗外答应着。 “对啊，为啥这钱他就没收呢？”这件事李长寿还是没有想明白，纳闷的嘀咕着。 父子俩一个开车，一个在后座，接下来一路上都没继续交流，本来加入球队的喜悦，就这么在两人各怀心事的安静中度过了。 第五十七章 办公室的故事 刘振华一大早到了单位，到收发室取了今天的报纸后，就开始整理起办公室来。现在的年轻人啊，一到下班时间就没影了，桌上的文件就那么散乱地摆放着，也不说整理一下。老刘一边收拾，一边失笑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从窗户外射来的冬日清晨的阳光，就要年底了啊，开春自己退休后，这帮小崽子们可得学会自己收拾了吧！ 把办公室打扫利索后，老刘拎着两个红皮暖壶，准备去换上上午用的开水。刚走到门口，迎面进来个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子。“刘主任，您今天又这么早啊！”马尾辫大大咧咧地打了个招呼，从包包里掏出一只门外早餐摊子上买来的油饼，在老刘面前晃了晃，“刘主任，要不要来一个？” “这东西太油腻啦！你们年轻人吃哇！”老刘笑着摇摇头，拎着水壶出门去了。待他回来时，看到马尾辫嘴里叼着油饼，把她面前的办公桌又翻的凌乱不堪。 “小孔啊！你看看你，我刚给你收拾好的桌子，这一会儿工夫你怎么又弄成这个样子！”老刘更像一位父亲责怪自己的孩子般数落着这位姓孔的马尾辫女孩。 小孔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道：“这不是你昨天急着跟我催要联赛名单的嘛！你说马上就要联赛了，让我赶紧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人家昨天下午就弄好了，忘记给你送过去，现在正给你找呢嘛！” “哦？都弄好了？那你赶快找，找到赶快给我送过来！”老刘一听是关于联赛的事情，这可不能含糊，给自己泡了杯新茶后，把灌好热水的暖壶放回到架子上，端着茶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焦急等待着小孔送上来的报告。 我们眼前这位慈祥老者，正是青山市篮球协会的主任刘振华。二十年前篮协从体委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机构后，刘振华就一直主持篮协的工作。这位老人把他人生中最珍贵的二十年，全部奉献在青山的篮球发展事业上，虽然没有取得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但正是因为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才会有如今青山市这蓬勃发展的篮球市场。 也不知道是故意拖延着吃完油饼才来，还是真的找了这么长时间。在老刘的翘首期盼中，小孔才拿着一张纸姗姗走来，“喏，刘主任，这是你要的联赛名单！”将手里的纸递了过去，可能是早餐吃的太饱，小孔轻轻打了一个嗝，不客气地端起主任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肚子才舒服了一点。 “你慢点儿喝，当心烫着！”小孔在老刘眼里就像自己的女儿一般，见她将热茶牛饮，不免叮嘱道。果然，新烧的开水烫得小丫头龇牙咧嘴。 一张a4纸上，只有寥寥的几个名字，老刘却看得出奇的认真，捏着纸琢磨了好一会儿，皱起了眉头来，拿起笔在上面写画着什么。 “小孔啊！咱们青山举办了这么多年联赛了，永远都是这几支队伍，这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嘛！像这人民路小学，飞扬俱乐部，连年让人大比分打败，这样的队伍就不用再安排他们上了嘛！”老刘把这份名单交还给小孔，小孔一看，飞扬俱乐部和人民路小学后边被他大大地打了个红叉，后边还详细地标录着最近两年的比分情况。 “刘主任，那这不让这两支队伍参加，我们就只有六支队伍打了，这赛制怎么安排啊？难道要有两支球队轮空吗？”小孔谈起工作来倒也一本正经，突然她眼睛一亮，“轮空也行啊！正好让冠军队黑豹占一个轮空名额，另外一个名额让剩下的五支球队抽签！这样岂不是更刺激！” “刺激你个头呀！”老刘都被她气笑了，身子靠在椅背上，突然神情有些萧索，“这可是我最后一届联赛了。八支队伍，我们坚持了二十年，我不希望在我这最后一年看到它减少成六支，更不希望以后它变成四支，变成两支，慢慢就这么变没了！” 小孔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刘主任，自打毕业考上公务员就一直跟着他，平时虽然也有对自己严厉的时候，但老主任对年轻人的爱护自己怎能感受不到？虽然大家在办公室里一直避免着谈论主任退休的话题，但今天看来，主任的的确确是老了啊。 “不会的！咱青山的联赛以后只能越来越热闹，肯定不会没有的！”小孔偷偷抹了一下潮湿的眼眶，“主任你放心，今年还是八支球队比赛，一会我就跟大齐去找找其他队伍。我就不信了，咱青山现在打篮球的风气这么好，还找不出两支能打的队伍！” 正说着，小孔口中的那名叫大齐的男青年吹着口哨进来了，“哎哟！今天又是我最后一个到啊！主任，小孔，早啊！” “早你个头啊！”小孔学着老刘刚才的语气训骂着大齐，“你怎么不再稍微晚点儿来，咱正好可以去吃午饭了！” “哎！孔姐，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哈！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去哪里吃你告诉我，我直接中午去饭店跟你们碰头得了！”大齐脸皮倒是挺厚，还不忘跟她开开玩笑。 小孔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名单递给了他，说道：“别贫了，今天可是有要紧的事！主任有令，今年把画红叉的那两支队伍换一下！” 大齐拿起名单粗略地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这还不简单，去年咱们市新成立了一个小学，里边都是外国人的子女，这小老外里肯定有爱打球的，让他们学校参加一下不就行了！正好还能促进一下咱们中外的友谊，嘿嘿！” “诶？这到是个好主意啊！刘主任，咱们青山历史上还没有过这种国际化的对抗赛呢，这个学校加入进来，也是一种尝试和进步啊！”小孔一听觉得不错，赶紧转过头跟刘主任提议。 “恩，恩，大齐脑子就是活泛，我也觉得这个主意好，那等下你们就跟人家商量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来参加！”刘主任也觉得大齐的这个主意不错，不住地点头称赞，还不忘数落一下小孔，“小孔，你就应该跟人家大齐多学学！” “学他干啥？学他迟到早退啊？”小孔一点都不服气，看到大齐那副被表扬后洋洋自得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这才一支队伍，还有一支呢，去哪里找？” “诶！一共两支队伍，我解决了一支，另一支应该是你的任务了，孔姐您自己好好琢磨吧！”大齐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可恶的家伙！”小孔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却也犯了愁，陷入了沉思：“剩下这支队伍，去哪里找呢？” “叮铃铃——”办公室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刘主任顺手接起，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喂？这个电话号码还是不是篮协的啊？” 第五十八章 故友重逢 “对啊，你哪里？有什么事吗？”刘主任随意地回答着。 “哦！那刘振华还在你们那边上班吗？”电话那头还是没有说事，反而继续问道。 嘿？对面这人难道认识自己吗？可这声音明显很陌生嘛！刘主任也有些好奇了，说道：“我就是刘振华，你是哪位啊？” “哟！你这家伙还没下台呢？我是龙镇海啊！”一听找对人了，电话那边的龙老爷子声音也有些激动了。 刘振华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小孔和大齐吓了一跳，“你说你是谁？” “我啊！龙镇海啊！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难道你把我给忘记啦？”这次回到青山，龙老爷子这还是第一次联系自己曾经的老熟人，老爷子强行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你个老王八蛋，你还没死呢啊！”再次确认，电话那边正是自己多年来日思夜想的可恶家伙，刘振华一改平日慈祥长者的模样，面目有些狰狞地对着电话吼道。 主任这是咋地了，受啥刺激了，不会发什么疯吧？小孔和大齐见刘主任自打接起这个电话，情绪就发生巨大波动，两人不由慢慢地向后退去，真怕老主任突然发起狂来伤及无辜。 电话那边的龙老爷子把电话拿远了一点，另只手抠了抠耳朵里被震落出来的耳屎，好像已经猜到对方会这般似的，淡淡地说道：“你看看你，都十几二十年没联系了，给你打个电话你就咒我，你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刘振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平淡而冷静下来，反而声音更大了：“你个老东西！你也知道有十多年没跟我联系了啊！当初就是因为你，我才努力地把篮协独立出来，本来还想着跟你联手建设青山的篮球未来呢，谁知道你踏马的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哎，小刘，你别这么激动嘛！这些年，的确是辛苦你了！对不住了啊！”龙老爷子也知道当年自己这事做的不地道，略显出一些歉意，“那什么，你现在有没有空，我过来找你问个事情，你那办公室还在体委大院里呢吧？” “你找我能问啥事？唉算了算了，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难得听到堂堂龙镇海的道歉，刘振华气也消去大半了。 “我啊，我就在飞扬俱乐部这里呢，那你来吧，我等你！”龙老爷子报出了地址。 “什么？你怎么在那里？行，行，不跟你多说了，你在就那等我吧，我这就来！”刘振华一下子仿佛年轻了十岁，也不跟对面的龙镇海继续废话，啪地将电话挂掉，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吩咐着手下这两名年轻人：“我出去一趟啊，没事不要打我电话！”好像又想到什么事，对二人说：“你们俩别忘了跟那个外国人学校联系一下，还有，飞扬这支队伍的名额先给我暂时保留着，等我回来再定夺！”说完把一叠整理好的资料夹在腋下，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小孔大齐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体委大院距离体育中心不远，刘振华走着就能到，再加上他见龙镇海心切，脚下的步子更加快了一些。 一进飞扬办公室的门，看到龙镇海坐在那张破旧沙发上正优哉游哉地端着个大茶缸喝茶呢。“别你自己喝啊！给我也弄点茶叶喝喝。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刘振华把带着的资料随便往茶几上一丢，熟门熟路地打开办公室的柜子，把茶具茶叶翻找出来。 好像对他这冒失已经习以为常，龙镇海端着茶杯，乐呵呵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哎哟，不容易啊，还记得地方呢？” “那是，以前我可是没少来啊！”刘振华随口答道，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还是个年轻小伙子，每次来到飞扬都是这般主动翻倒出茶具，跟龙镇海喝茶畅谈。这一晃二十年过去了，眼前这个家伙除了满头白发以外，其他还是那副老样子啊！ 看到他突然怔在那里，龙老爷子催着他道：“小刘你在那发什么呆呢，赶紧弄啊！壶里有我新烧的水，快点支腾起来，咱俩可是很久没有在一起喝茶了！” 听到这熟悉的催促声，刘振华再也没有了脾气，答应道：“哎，你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弄好过来。” 见他在那里不嫌繁琐地进行着一道道洗茶的工序，龙老爷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些百无聊赖，顺手拿起刘振华扔在茶几上的资料翻看着，“这是啥啊，小刘？” “哎！你别乱动啊！”刘振华心里一慌，不小心把壶里滚烫的茶水洒了几滴在手背上，烫的他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青山这些年篮球市场的一些数据，我想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带过来给你看看，让你了解一下近况！” “哦！”龙老爷子随口答应着，目光早就粘在那叠资料上了，上边详细地罗列了青山市近几年的球队增长、各个培训班的学员数增长、以及已建好的和在建的球场分布等等。老爷子一边看着一边不住地夸着：“小刘，你这工作还是像当年那么认真啊！” “嗨，这是国家交给我的任务，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做好是应该的！”刘振华反而谦虚了起来，接着又有些自豪地跟龙镇海说道：“你手里这些，还只是上报回来登记在册的！民间还有很多自发组织的野球队、个人爱好者，这些数字要是加上去，那更是大的惊人啊！现在咱们青山现在虽然不敢说是篮球城市，但是整个市的篮球氛围，还是很积极向上的！” “得，得，得，别在我这打你那官腔！我可不爱听！”龙老爷子举着资料朝刘振华呼啦了一下，打住了他的发言，但还是满怀感慨地再一次称赞道：“小刘，你这二十年的工作是做的很不错啊！我这次回来也到处转了转，的确咱们青山市比起二十年前，在篮球方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不能全归功于你，但我也能想到，这么多年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这些也没什么，一天天不还是得这样过么！”刘振华此时已经将茶泡好，端到茶几上，给龙老爷子先沏了一杯，关切地问道：“倒是你，我听说你和周立军闹的很不愉快，才决定远走帝都。怎么你今天还能在这飞扬里出现啊？” 第五十九章 好消息 龙老爷子端起茶来，吸溜了一口，笑道：“年轻时的意气用事，早就随着时间淡去了！立军知道我回来，也跟我把话说开了，这飞扬他现在是顾不上管了，但这里也凝聚了他当年不少心血，交给谁也不放心，这不又托付给我了么！” “老龙！那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又回到飞扬了？那谁来当教练啊？原先那个小马呢？”刘振华一听龙老爷子这次回来仍没离开青山的篮球，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连珠炮般地问道。 “当然是我来教练了，我不光是这里的教练，还是这里的董事长呢，整个飞扬上下就我一个职工！嘿嘿！”龙老爷子跟他打趣道，“小马嘛，年轻人应该出去闯闯，多经历点事情才能成熟！”风轻云淡地把辞退马纵横的事情一笔带过，看来老爷子还是给马纵横留了一丝余地，没有赶尽杀绝。不然让眼前这位“小刘”知道了马纵横之前在飞扬的恶劣事迹，肯定会在全青山篮球界封杀他不可。 “哈哈！看来我的直觉没错！我一听你在飞扬，就猜测你很有可能回来当教练了！你等我一下哈！我打个电话回单位！”刘振华激动得茶都来不及喝了，掏出手机就给篮协办公室打去了电话。 “喂，小孔吗？把飞扬那个名额给我留下来，……对对，飞扬今年还会继续参加联赛，……你别管那么多，这边发生了点变化，具体我回去告诉你，你们俩全力去跟那个外国人学校谈就行了！” 龙老爷子瞪大眼睛看着他，“本来还想问问你今年联赛是怎么安排，具体什么时间开始呢。怎么？听你这意思我们飞扬今年还打不成这个联赛了？” 刘振华被老爷子这么盯着有些心虚，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连忙说道：“能打，能打，这不你回来了嘛，当然能打了！” “这还差不多！”龙老爷子牛皮哄哄地翘起二郎腿，继续呲溜着“小刘”端上来的茶水，貌似完全没有把眼前这位篮球界的“一哥”当回事情。 看到龙老头这副嘚瑟样子，刘振海又有些不爽了：“你这老家伙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当年你说走就走了，却全然不知你的离开，在咱们青山的篮球圈子引起多么大的轰动！那时也是因为你和你们飞扬的成功例子，体委才会同意我们篮协单独成立，都以为我会和你联手一起建设青山市篮球发展的格局，却没想到最后我这个篮协反而成了众人的笑柄！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理直气壮的跟我嚷嚷，你不知道你们飞扬队，这几年的成绩有多么惨？我能连着几年让它参加联赛，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一看自己把这家伙逗急眼了，龙老头讪笑道：“你看看你，跟你开个玩笑么我的刘主任，你可千万别生气啊，以后我还得指望着你来照顾我们呢！” “得了吧你！”刘振华也没什么心思跟龙老头开玩笑，反而是有些自嘲地笑笑：“过了这个春节，篮协里再也没有所谓的刘主任喽！” “时间过得真快哟！这眨巴眨巴眼，你也要退下来了啊！没事儿，你要是在家闲不住，可以来我这里看看娃娃们练球啊！”龙老爷子见他情绪有些低落，安慰了他几句，紧接着又转移了话题，“哎，对了，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外国人小学，是不是叫什么青浦国际的啊？” “呀，这我没问，这个小学没有球队在篮协登记，只是听我办公室大齐说那个学校里都是外籍子弟，就让他们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找些爱打球的孩子过来参加参加咱们联赛，输赢倒是不重要，关键是体现出咱们联赛的多元化嘛！” “嘿嘿，要咱俩真的是说的同一个学校，那里边的娃娃球打的可真是不赖！”龙老爷子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想起在丁亚川小区里遇到的那三个外国小孩。 “哦？难道你还跟他们学校接触过？”刘振华也被他勾起了兴趣。可谁知那可恶的家伙这时候却卖了个关子，“你等着看吧，如果他们今年可以参加，那么今年青山的小学生联赛，可就热闹喽！” 。。。 汤姆看起来像是一个阳光的外国大男孩，其实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自从他二十岁的时候来中国留学，从此就不愿离开这个美丽神秘的东方国度。在这十年里，他到处走走停停，一边打着零工，一边旅游，倒也让他走遍了大半个国家。现在，他在他们老乡眼里俨然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中国通了。当他游历到青山市，登上了青山，俯瞰着一望无际的东海，仿佛已经走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他就知道，这里也许就是自己最终的一站，是自己寻觅多年最适合长居的地方。汤姆很幸运，正巧遇到了当地政府要筹建一所供外籍子弟读书的小学，凭借着自己长年在中国生活的经历，他很轻松地在这里找到了一份很稳定的工作。 是的，汤姆现在就是青浦国际联合小学里的一名中文教师，而且还是一名爱打篮球的中文教师。 汤姆现在正急匆匆地往篮球场走去，刚才校长布鲁克先生紧急召他去开了一个二人会议，说是这边的篮球协会邀请青浦小学参加本年的冬季小学生篮球联赛，布鲁克先生已经一口答应下来了，而这项艰巨的任务，却交给了他去完成。“汤姆，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天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在十天里组建起一支属于我们学校的篮球队，并且训练他们！”布鲁克先生的话语犹在耳边，时间很紧迫啊，汤姆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嗨！汤姆先生！”球场上的一个金发小男孩儿老远就看到了他，热情地向他打着招呼，“怎么样，今天我们再打21颗球？”看来汤姆跟成天在球场上泡着的这几个孩子早已非常熟悉。 “哦，不，托马斯，今天我可不是来和你们打比赛的，我来这里，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第六十章 篮协会议（上） 来了中国这么多年了，汤姆这还是第一次受邀来政府部门里做客。 昨天快下班的时候，汤姆去校长办公室向布鲁克先生汇报了一下篮球队的组建情况，布鲁克先生对事情的进展很满意，顺便通知了他，让他今天上午来篮协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一进篮协办公室的门，汤姆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到会的，此时办公室里人已经不少了。 靠近最里边那张桌子旁站着三个男人，正不知在聊什么有趣的事情，时不时地会发出笑声，仔细观察一下不难发现三人中是以中间那位身穿修身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非常儒雅的男人为主。他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让人感到舒服的微笑，看起来对身边两个中年男子的话题很感兴趣，偶尔会轻轻地插上一句，却总能让身边那两位拍手叫好。 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张办公桌旁边，坐着一男两女。这位男士同样也戴着一副眼镜，只不过他的这副眼镜一圈一圈的，近视的度数应该不会很低，此时他正襟危坐在那里，似乎不太愿意与周围的人有过多的交流。而他身边坐着的那两位女士就更有趣了，其中一位打扮时髦的美女正拿着手机做着不同角度的自拍，而坐在她对面的短发运动装女子冷眼看着她的这副举动，脸上挂满了不屑和鄙夷。 看来自己去哪边都不合适，汤姆把目光移向了办公室的另一端。发现有一位老人正在墙角那盆巨大植物面前，撅着屁股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顿时来了兴趣。 “老先生，您在这里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汤姆走到老人跟前，礼貌地问道。 “啊？”花盆边的老头正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做着事情，被身后突然的这一声惊了一跳，转过头来一看，一个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外国小伙子正关切地看着自己，便冲他咧开嘴笑道：“行，正愁我一个人搬不动呢，你且等我给这花松松土，一会咱俩给它挪挪地方。你就先坐在一边看着哇！” “得嘞！”汤姆见这老人挺好说话，答应了一声，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哟，你这京腔说的还不错么？小伙子你打哪来的啊？”老人没回头，一边给花松着土，一边跟汤姆聊着。 “我来自美国，但是我在中国已经呆了十年有了，刚来的那几年我留学在京城，所以说话有点像那里。现在我在咱们青山的青浦小学工作，是一名中文老师。”汤姆一板一眼地详细回答道。 “哦！果然是青浦的啊！”像是对他的来历老人早有所猜测，听完他的自我介绍也免不了嘀咕了一声。 “老先生您也知道我们小学吗？”没想到自己学校的知名度这么高了，汤姆有些欣喜。 “呵呵，知道知道。”老人站起身来，似乎刚才蹲的有些太久，伸手按摩了一会儿自己的老腰后，招呼着汤姆：“来，咱俩把它搬到那边去！” “得嘞！”汤姆脱下外套，挽起袖子过去帮忙。 这盆花很高大，甚至汤姆站直了身体都会比它矮上一截，两人搬起来还是有些费力的。 “喂！你们俩在干吗哪？快放下，放下！”篮协小孔捧着一个崭新的奖杯刚走进办公室，一下子就看到两人在那里哼哧哼哧地搬花盆，大声制止了他们，“我这才离开没一会儿啊！你们就要给我拆办公室啦！” “这……你……”放下花盆后，汤姆被这小孔训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声向老人问去：“老先生，难道你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老者朝他微笑着摆摆手，转而变了张脸，向小孔“委屈”地说道：“你这花太久没打理啦，在那里都见不上阳光，再这样下去它可就活不长啦！” 小孔也拿他没办法，“哎呀，您这么大年纪啦，就别管那个啦，回头我叫人过来收拾！”接着又向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说道：“都是来开会的吧？来，大家来这边坐！” 待众人都在办公室中央的一张大办公桌周围坐下，会议主持者小孔开口了：“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跟大家讲一下关于马上开始的青山杯篮球联赛小学组的相关事情。往年都是电话里通知大家，这还是第一次把大家聚在一起，咱们的第一个议程，就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大家互相都认识一下！” “嗨，年年一起打比赛，谁还不知道个谁啊？”坐在小孔左手边的一名中年男子大大咧咧地接话道，可是随即他又看到坐在对面的两张新面孔，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哎，还真有两位没见过面的！对不住，对不住哈！那就我先来说吧，我姓吴，是文渊小学的教练！坐我旁边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黑豹俱乐部，范教练！”说完拍了拍身旁范教练的肩膀，见对方脸色有些难看，赶忙补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范教练您自己跟他们说哇！” 范教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不大却很温和：“大家好，我是黑豹篮球俱乐部的主教练，范劲松。虽然咱们大家每年联赛上都能见到，但很难能有像今天坐在一起的机会，这多亏了咱们篮协啊!也希望篮协以后多把咱们大家叫回来，让咱们多多交流，一起努力提高青山市的篮球教育！” 话音一落，范劲松身边左右的二人呱呱呱地鼓起掌来，吴教练忙不迭地拍个马屁：“看看，这冠军教练就是不一般，说出来的话都是这么有高度！” 看着其他人像看小丑般地看向自己这边，范劲松赶紧按住身边的两位教练，让他们停下来，扭过头对身边的人轻轻催促道：“杜教练，该您发言了！” 他身边的这位杜姓也发现场面有些尴尬，连忙站了起来，紧张地有些磕巴:“大，大家好，我，我姓杜！来自咱们青山协力篮球培训班！”说完就慌忙坐下。 “青山市一小，我姓卢！”还没等协力的杜教练坐稳，他旁边的那位面无表情的男人便开口介绍了自己。 轮到严肃男子身边的那位美女了，这位美女笑若桃花一般，对在座的各位招了招手后才款款开口说道：“很高兴见到各位前辈，我是来自云顶小学的李思思，接下来在赛场上遇见了，还请各位前辈手下留情哦！” “哼！”一旁的短发女子看她在那里发嗲，忍不住冷哼一声，朝众人抱拳，声音洪亮地说道：“我是青山女子小学校队的教练，我叫李侠！” 终于轮到汤姆了，这个外国来宾坐在那里，早就引起大家的好奇，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会用外语做介绍。 “大家好！”汤姆操着流利却又有一丝别样味道的中国话问了声好，“我叫汤姆·艾瑞克，大家可以叫我汤姆。我来自青山市青浦国际联合小学。很高兴认识大家，也很高兴能参加这次比赛。中国有句古话，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希望能够通过这次机会，和大家成为很好的朋友！” 嘿，这老外中国话说的不赖嘛！汤姆刚说完，众人像看到新大陆般兴奋不已，所有人都鼓掌来表达对这位国际友人的善意，这让汤姆有些受宠若惊。甚至当他看到李思思教练抛过来的媚眼，这位大男孩脸都有些红了。 汤姆身边的老者含笑看着这些年轻人，待掌声渐渐落下，他环视了一周，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老人这才缓缓地开口： “我是飞扬的教练，龙镇海！” 第六十一章 篮协会议（下） 听到龙老爷子自报家门，范劲松看了过去，两眼一道精光闪过。而坐在主持会议的小孔，一听是飞扬来的，不由地也多看了几眼，若有所思。 “原来老马走了，就是换成这老家伙了啊！”范劲松左边的杜教练悄声嘀咕两句。 “唉，我看飞扬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吧。养不起马纵横，就干脆从哪雇个老头儿来照看那些孩子。”吴教练听老杜这么一说，也忍不住隔着范劲松跟老杜聊了起来。 而杜教练另一边的卢老师，听到了他的言语，扶正了自己厚厚的眼镜，冷冷地说了四个字：“哼，浅薄！无知！”丝毫不给文渊小学的吴教练情面。 “你个老学究！在那嘟囔谁呢？”吴教练哪能任由他讽刺，顺势就要站起来了！别看吴教练在范劲松面前点头哈腰的，那是因为人家黑豹俱乐部最近几年势大。你个老卢跟我一样都是小学里的老师，凭啥让你说我！ 范劲松适时地打断了他们的争议，按住正要起身的吴教练，低声说：“这还在开会呢？你想干吗啊？”，接着探过身去问道：“看来卢兄知道这位老先生的来历？”谁知卢老师丝毫不搭理他们，又像是老僧入定一般。 汤姆见身边这位姓龙的老者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就引起了对面的骚动，不由地对这位老者更加好奇了。他仔细观察着身边这位老人，只见他眯着眼睛，嘴角一直挂着微笑，似乎对所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跟自己平时在广场看到的那些跳舞的大爷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会场上发生的小插曲很快就平息下来，并没有影响到会议的继续进行。 “大家也都互相认识了，汤姆先生和龙老先生是第一回见面，我也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姓孔，是咱们篮协的干事。刘主任和齐干事有事外出，今天这个会议就先由我来主持。”小孔停顿一下，接着说道：“那么我就继续下边的议题。今年比赛的赛制还是和往年一样，先由我们在场的8支球队进行第一轮初赛，决胜出的4支队伍进行半决赛，再由4支队伍里最终的两个胜者进行决赛。但是，今年初赛的比赛顺序将不再是由我们篮协安排，而是让大家抽签决定出场顺序和对阵的对手！”看来小孔是受到了昨天的启发，把抽签环节应用到这里了。 这个新改动倒是让大家感到新奇，也让其中几位教练心里充满了期待，谁不想第一轮抽到一支弱队啊！ 小孔从手里的文件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八张纸条，耐心地解释道：“如果大家没意见，那就过来抽吧！每张纸条里都写着一个1到4的数字，1到4代表着第几场比赛，抽到相同数字的两支球队，就是初赛的对手！” “老先生，我们也过去吧！”看到大家都已经起身，去孔干事那里抽签了。汤姆也挺兴奋，招呼身边的龙老爷子。 没想到龙老爷子突然一脸痛苦地表情：“小汤啊，你去帮我带一张过来吧，这年纪大了，刚才搬腾了那一下，老腰有点不利索了。” 汤姆耸了耸肩膀，只好过去拿了两张纸条过来，送到了龙老爷子面前，“老先生，你要哪一个？” “哈哈，谢谢你啊小汤！我就随便拿一张就好！”老头飞快地抽走一张，完全看不出他身体哪里有什么不适。 真是个奇怪的中国老头！汤姆越发看不懂他了。。 “好了，大家手里现在都已经拿到出赛的顺序了，那么请抽到1的两支队伍举手示意一下吧！”小孔干事话音刚落，会场上除她之外的另外两位女子不约而同举起手来。 “哎哟，没想到抽到的是章侠姐姐，姐姐可要让你手下那帮丫头们手下留情哦！”云顶小学的李思思教练对身边的短发女子软软地说道。 “哼，比赛哪有留情不留情！各尽全力吧！”章侠早就看身边这个做作的“妖女”不顺眼了，直接把她顶了回去。 李思思自讨没趣，飞了章侠一个白眼，把头扭向了一边，不理她了。 “我抽的是2号，不知道我的对手是谁啊？”小孔干事还没说话呢，文渊小学的吴教练就大大咧咧地扬着手里的纸条叫嚷着。 汤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纸条，友好地向他示意：“吴先生，看来我们是会在第一场上碰面了，请多指教啊！” 吴教练一看是今年才加入的青浦小学，料想这新队伍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便也放下心不少，开起了玩笑道：“好说好说，我这也是运气好，先大家一步与国际接轨了啊！” 众人哄笑中，协力俱乐部的杜教练却紧张地左右看看，坐在他身边的黑豹和青山一小可是去年的冠亚军啊，自己可别抽到他们俩了啊！ 这时对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我这是个3号！” 抬头一看，正是飞扬的那个老教练！ “中了！我中了！哈哈！我是3号，我是3号！”杜教练就像是中了彩票一般，有些癫狂的大喊了起来。吴教练和李思思都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按照以往比赛来看，飞扬的成绩是八支队伍中垫底的。唉，让这家伙走了一个狗屎运，这回可以轻松晋级四强了。 龙老爷子到也不在意他的举动，只是留意地看了他一眼，脑子里回忆着昨天刘振海资料里的信息：协力俱乐部，教练杜斌，队里的主力球员是他的儿子杜子仲，擅长投射。 “呵呵，这么看来，今年的比赛我跟卢兄可是要早早相遇啦！”范劲松起身向青山一小的卢老师伸出手。 卢老师有些厌恶地碰了碰他伸出的手，冷冷地说道：“一年未见，倒是希望范教练的球员们能够学会规范的比赛！”看来，两人在往年的比赛里，曾发生过什么不开心的故事。 见八支队伍都已经各自抽到了对手，小孔便开口说道：“恩，比赛分组已经分好了，接下来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和意见？现在可以说说。” “孔小姐！我这里倒是有一个问题！”汤姆居然是第一个举手发言的。 “哦？汤姆先生，您有什么问题，说吧！” “就是……那个……”汤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下决心开口道：“就是那个我们青浦小学是去年刚成立的，所以学校里一直没有篮球队。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也不想错过，但是我们只凑出了五名队员。请问这样可以参加吗？” 第六十二章 神秘老头 汤姆的问题像投出了一颗炸弹，没有引起会场上的爆炸，却把大家暂时间雷到无语。 “你，你怎么不早说啊！”小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很艰难地开了口。 “这个，你们也没有问我吗不是？”汤姆的表情很无辜。随即他又问小孔：“孔小姐，你看我这先发的5人好不容易凑起来，您不会拒绝我们的参与吧？” “唉！”小孔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这简直是在胡闹嘛！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队里哪个队员受伤了、生病了上不了场，你这人就不够了呀！” “哦！这一点您放心！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我们青浦队就弃权认输！”汤姆的态度非常坚定，看来是非要参加不可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小孔现在可是要伤脑筋了哟。 “哎，孔干事，你看人家汤姆先生都不怕，你也就别难为自己了。都这时候了，你去哪里临时再找个队伍替换啊？就让人家青浦小学参加吧！重在参与嘛！”吴教练听到对面就5个人，心里早乐开了花，看来自己这回晋级也是稳了，光用车轮战就不愁把对方拖垮！ 看到吴、杜二位教练都这么好运，再看看身旁这充满“杀气”的章侠，李思思叹了口气，好羡慕那两个家伙哦！ 似乎也觉得吴教练说的有理，小孔考虑再三后，只好点头，“那好吧！但是汤姆先生您务必要保证好队员们的休息，千万不可以为了比赛，而不顾孩子们的健康！如果我看到你们队伍的队员状态不好，我可是会及时取消你们比赛资格的啊！” “得嘞！”汤姆一高兴，又蹦出他的口头禅来了。 真是拿这个老外没办法，小孔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被这汤姆给折腾的没力气似的，低声问着大家：“那还有谁有问题要说的，没的话今天的会就到这儿吧！” “孔干事，我还真有正经事要向篮协汇报！”文渊小学的吴教练却不想早早散会。 “行，有事你说吧！”小孔朝他摆了摆手，其他人也好奇，一向大老粗的吴教练今天会提出什么建议。 吴教练稍微酝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觉得今年咱们比赛的场地该换换了！联赛每年都在这个季节举行，本来天就不暖和，还要去体育中心飞扬的那个露天球场打比赛，那我们手里的这些孩子怎么能受的了，不瞒大家说，每年比赛后我队里总有几个重感冒的！我这边是这样，我猜大家也都好不到哪去吧？依我看，联赛就应该放到黑豹的球馆去打。大家都知道，黑豹俱乐部的球馆是咱们青山市条件最好的篮球场所，球馆里不仅有空调、免费饮用水，更重要的是那里的球员休息室提供热水洗澡。大家想想，孩子们一场球下来，浑身是汗，去冲个热水澡换身干爽衣服，这不是挺好嘛！总比在飞扬那里，上个厕所都要走上个五分钟要强多了吧？” 发表完自己的长篇大论，可能又觉得自己言语有些过激，他又向龙老爷子补了一句：“老先生，我也不是针对您哈，我这是就事论事，您别放在心上！”龙老爷子听了，朝他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吴教练的提议，得到了杜教练和李思思教练的支持，看到他们点头，老吴冲着身旁的范劲松说道：“不过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也要听听大家的意见。范教练，你看我这个提议咋样，会不会影响到你们黑豹俱乐部正常营业？” 范劲松稍微考虑了一下，开口向众人说道：“影响营业这个问题倒不必说，身为咱们青山篮球协会的一份子，我们本应就该出这份力。吴教练刚才提到的，冬季在户外打比赛的确存在着一些不方便。作为咱们青山市唯一一个篮球馆，我们黑豹有这个义务支持咱们市篮协举办的联赛。只要大家都愿意，我这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嗯，关于比赛场地的选定，我们篮协的确也讨论过。”小孔和大齐其实早和刘主任提过类似的建议，他们也觉得比赛放到球馆里打比较好，况且最近几年在黑豹球馆里也举办过不少成人比赛，组织和接待工作会更成熟一些。但是每次提起，总被他老人家驳回。现在下边的球队也把这件事提出来了，小孔正好收集一下大家的意见，如果大家都是把比赛放到黑豹球馆的意愿，那么这次刘主任应该也没办法拒绝了吧？ “那其他人的意思呢？” “我不同意！”卢老师干净利索地表示拒绝，“在飞扬举行小学生的联赛是我们青山多年的传统，怎么能随意更改？都别忘了飞扬可是我们青山市篮球的发祥地，没有飞扬这个先驱者青山哪有今天的篮球盛况！” “哎，卢老师，你说的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还要翻出来啊？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我们总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吧？现在范教练这边也愿意，孩子们能去更好条件的场地打比赛不是更好吗？”吴教练抛开刚才跟卢老师的不快，开始劝说起来。 女子小学的章侠教练这时也开口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去篮球馆，本来学篮球就是为了强身健体，这遇到一点点困难就选择逃避，一点苦都吃不了怎么能行？完全违背了体育精神了嘛！” 各有不同的意见，场面一度僵持了下来。范劲松盯着对面的龙老爷子，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龙老先生，关于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呢？” 老头儿像是对这件事不太关心，在那里半合着眼睛，正在打瞌睡呢。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立马惊醒过来，“啊？啥事儿？谁在喊我？” 范劲松身体前倾，目光从没离开龙老爷子，又重复了一遍：“龙老先生，大家现在关于这个比赛场地的选定争论不下，很想听听您的意见。” “哦，这个事儿啊！”龙老爷子这才恍然，“嗨，这事儿还不简单么！都看过nba吧？谁家主场就在谁家的球场比赛，我们也学他们不就得了么。” “可是，我们的赛制没有主场客场之分，只是一轮淘汰制啊。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范劲松嘴角露着阴笑，进一步逼问道。 哪知老爷子大大咧咧地把手一挥，“那更简单了啊！再让大家抽一次签不就完了么，让小孔写四张‘主场’的纸条，谁家抽中了，就到谁家比赛！” “然后第二轮开始，之前抽到客队自动变为主队，这样大家都有机会在自己的球场举行比赛了！”汤姆在一边很有灵性地补充道，突然他一拍脑门：“不对啊，这里也有bug啊，万一第二轮遇到的两支队伍，在第一轮都是主队，或者都是客队，该怎么办呢？再抽签吗？” “呵呵。”龙老爷子缓缓站起身来，“其实啊，在哪里打，跟哪个对手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咱们青山为什么坚持举办篮球联赛二十年？是为了让平时不来往的各队能够通过这个机会多交流，这样咱们青山整体的篮球水平才会进步！以球会友，才是这个联赛的宗旨！” “说的好！”刘振华不知道是在门口听了很久，还是恰巧经过。当龙老爷子说完后，他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家一看，都慌忙起身，不断地向他问好，“刘主任，您过来啦？”而刘主任却只向飞扬的龙教练点了一下头致意。 “坐，都坐下！”刘振华双手虚按，让大家落座，他自己就站在办公桌边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好一个以球会友啊！这四个字，有多少年没有提到过了？怕是大家都早就忘记了吧？我们青山市这些年为祖国各地输送了不少篮球人才，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都是从各位的球队里出来的啊！正是因为我们持之以恒地重视少儿的篮球教育，才会有今天朝气蓬勃的发展！你们以为，小学生里头比出个一二三来就了不得了吗？你们都错了！” 刘主任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指着桌上摆着的奖杯说道：“这个青山杯，它不仅仅代表一种荣誉，更代表着一种精神！正如老龙，哦不，龙教练所说，以球会友的精神！只有不断交流，不断取长补短，不断良性竞争，我们的篮球才会真正进步！各位教练们啊，你们可真的该多向老前辈们学学了！学学他们的精神，学学他们带队的理念，学学他们看待问题的态度！”刘振华慷慨激昂地说到这里，手指向龙老爷子的座位，正要隆重地为大家介绍他，可他突然发现，老家伙居然不见了！ 就这么一个慌神，打乱了刘振华的节奏，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便挥了挥手：“关于赛场的选定，初赛我们就按照龙教练的意见，也不用抽签啦，小孔回头安排一下四个赛场，提前通知一下。半决赛的两场呢，就放到黑豹的球馆打吧！至于决赛嘛，还是要放在飞扬！好啦，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吧！散会！”这刘振华毕竟是官场中人，这么安排合情合理，倒是谁也没有得罪。 听到散会，汤姆松了口气，总算是结束了。会场上的紧张气氛早让他有些坐不住了。刚站起身，却发现在座的其他教练们没一个有动作，只好又尴尬地坐下。 “啊？结束了啊？”龙老爷子的声音从办公室的角落里传了过来。大家望去，老爷子身形从那盆巨大绿植背后慢慢出现，原来趁大家不注意他又溜过去捣鼓那盆花了！ 龙老爷子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揉着酸痛的老腰，对刘振海说道：“刘主任啊，这花土我也给松了，叶子也擦过了，刚才跟小孔也说过了，回头找人给人家挪到个见阳光的地方，好歹也是个生命啊！看你们给养的！我先走了啊！” 说完，也没给其他人打招呼，就这么扬长而去。 这老东西，看来还是不想过早显露自己啊！刘振华跟龙老爷子可是有多年的交情，很快明白他这个举动的用意。 众人看着老头儿渐渐走远，才慢慢有人发出声音来。吴教练离刘主任最近，直接问道：“主任，飞扬的这位老教练，难道真有什么来头？” 刘振华神秘地对大家笑笑： “嗨，反正以后你们跟他打交道的日子多呢，我就先不说了，你们自己去了解吧！” 第六十三章 凌晨四点的青山 时间：星期六，凌晨四点。 地点：青山脚下。 人物：…… “嘶，好冷啊！小炫，你说龙教练为啥让我们这个时间来这里啊？”张林霖冻得直哆嗦，不停地往手里哈气，偶尔也会在原地蹦跶两下，不然脚会冻麻的。 丁小炫看了一眼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张林霖，充满了鄙视：“你都穿这么多了，还喊冷啊！你看看我！” 其实小炫也没少穿，但是与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张林霖相比，简直是小巫遇见了大巫。 “我能跟你比吗？你那一身肉膘，是可以御寒的懂不懂？”张林霖强行发出了抗议。 “嘿！敢说我胖，来，我帮你长长个子！”小炫说着就抱起张林霖的脑袋，作势要提起来。 “咦？小炫和那个小眼镜在那里！”正当两人打闹间，李大萌也坐着老爸的大奔驰赶来了，看到不远处的小炫和林霖，大萌抛下还没怎么睡醒的老爹。车还没停稳呢，就打开车门，跑去跟小伙伴儿们回合了。 儿子招呼都没打就离自己远去，李长寿倒也没有生气。自打大萌加入了球队，脸上的笑容一天天的也多了起来，现在又结识了新的朋友，他也为儿子感到高兴。 教练还没来，李长寿也不放心就这么把大萌扔在这里，把车停好后，准备下车透透气抽根烟。刚一下车，看到离孩子们不远站着两个大人，料想应该是大萌队友的家长，就向他们走去。 李长寿的车就那么随意地停在山脚下的空地上，把上山的路都挡住了。他这个行为早就引起丁亚川和张林霖的父亲注意，两人正观望着，却见从车里出来一个大光头，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朝自己这边走来。 “你们也是送孩子过来的啊？”李长寿倒是自来熟，上来就跟两人打着招呼。说完掏出烟盒，抽出两支烟递了过去，“来，抽根烟！” “啊，好好，谢谢！”李长寿的热情让丁亚川不好拒绝，只好接下。而张父却简短地回答了一句：“不会！” “哈哈！不会好啊！烟这东西，能不抽就别抽，听说抽一根会少活10分钟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长寿笑哈哈地把烟收了回来。丁亚川刚把烟送到嘴边，结果听了这话，真是抽也不是，拿下来也不是。 “点起来呀，愣着干啥！这可是好烟，听说是军区特供的，我朋友就弄了两条，给我拿了一条！来，我给你点着！”李长寿见丁亚川还没把烟点起来，热情地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完了自己也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了出来，“啊！好烟好烟。这烟不错吧？” “嗯嗯，还行，挺好抽的。以前没见过你么，你儿子也在这里学打球啊？”丁亚川嘴上抽着这不知名的香烟，发现身边的张父似乎闻不惯香烟的味道，微微皱着眉往另一侧挪了一步。便一边跟李长寿寒暄着，一边把香烟灭掉了。 “哎！你咋就不抽了呢，浪费啊！这烟真的不好弄到啊！”李长寿看到他的举动，急得喊了起来。 “我正在戒烟呢！抽两口过过瘾就行了！”丁亚川很礼貌地找来个理由回答。 “哦！对！能不抽就不要抽！”李长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道理，指着加入战团打闹的李大萌说道：“那个是我儿子！叫李大萌，他可是个篮球天才！我叫李长寿，二位怎么称呼？” “我叫丁亚川，是丁小炫的爸爸。这位是张林霖的父亲，张……”丁亚川站在两人中间，正要介绍张父，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张爸爸的名字。 “张白！”张父依旧是那么酷。 “这名字好啊！一听就是文化人！”李长寿听到张父的名字，有模有样地点评了一句，接下来的一句却让丁亚川哭笑不得，“我们老李家也有个叫这名字的，叫李白，你们听说过没有？好像是个写诗的！” 看来我们的李老板的确不怎么会聊天，一下子就冷场了。这回丁亚川也没办法继续跟他往下聊了，而张父直接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这天都还黑着呢，老教练也不知道叫大家伙过来有啥事啊？哎哟，还挺冷的呐！”李长寿看着陆陆续续在家长陪同下赶来的队员们，自言自语道，突然看到远处龙老爷子拉着伊人的身影，大喊道：“来了来了！老教练来了！” 大家顺着他的声音，也看到了龙教练和伊人，小队员们呼啦一下朝他们跑了过去。 “呵呵，都到了没有啊！列队！报数！”龙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大家，待孩子们整齐地报完数后，对一旁的家长们说道：“好啦！接下来孩子们就交给我吧！你们都回去，九点钟还来这里接啊！” 家长们渐渐散去，龙老爷子依旧面带着笑容，朝大家问道：“你们心里一定在想，今天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集合，对吗？” “对啊龙教练！今天这是要干啥啊，还这么早来，难道是要爬青山啊？”张林霖在队伍里答道。大家都被他逗乐了，怎么可能呢，青山那么高，大人们爬上去还费劲呢！ “咦？张林霖，看来小炫没白叫你小神棍啊！居然这都能猜的出来？”龙老爷子一脸诧异状。 老爷子话音刚落，队伍里哄地一下炸开锅了。 “教练，您别开玩笑了，这天还黑着，路都看不清呢，怎么爬啊？” “就是就是，再说就算是白天来，我们也爬不上去啊，青山那么高！” 龙老爷子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刚才谁说的，来来，出列，五十个蹲起先做着。” 环顾了一下队伍，队员们都禁声了，没人再敢乱说话。只剩下那两个倒霉蛋在旁边一五一十地做着蹲起。 “今天可不是叫你们过来玩儿的！爬上青山顶，就是咱们今天的训练内容！还记得我在第一课上定的规矩吧？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完不成训练内容，今天就不下课！”龙老爷子严厉地训话，让小队员们更加不敢反抗了。 “我打头，丁小炫断后。”龙老爷子等那两个队员做完蹲起，指着蜿蜒的上山小道，大手一挥：“出发！” 第六十四章 带你看日出 “小炫，这山里不会有鬼吧？”走在队伍后边的张林霖，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应该，不会吧！我爸爸跟我说过，这世界上根本没鬼的！”也不知道是安慰小眼镜，还是给自己壮胆，丁小炫悄声回答着，似乎怕声音大了，会惊动到这山林里某些未知的存在。 此时的青山格外静谧，上山的小路是在山上的树林之间开辟出来的石阶。飞扬队的小队员们伴着清晨微薄的光亮，无声无息地从像是一道道黑色剪影的大树间穿过。看来大家都和小炫一样，担心发出的声响会打扰到这深深的山林。 “我不是说那个鬼，我是说山鬼！我在书里看过，古代的人把藏在山里的野人称为山鬼。这山上一定会有野人吧？”张林霖还不甘心，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 “你快别说了，怎么让你说的，感觉瘆得慌呢！”丁小炫也让他搞的有些紧张了，赶紧制止他。 “快看！那是什么！”张林霖的一声凄惨厉喝，把丁小炫吓得差点跳起来。 “什么？哪儿呢？”小炫慌忙地问道 “那，那，那里！那里有东西在动！”张林霖指着不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结结巴巴地说道。 丁小炫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不过是一颗矮树被风吹得摇摆罢了。用力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凑近点看看，就是一棵树而已。哎，我看你爸爸得重新给你配付眼镜了，你这视力也太差了点吧！” 张林霖摘下眼镜，用手胡乱地擦了擦，又仔细向那个地方看去，果然是自己虚惊一场。不好意思地冲小炫笑笑：“意外，意外哈！” 队伍后边的响动，让龙老爷子也紧张了一下，停下来朝后望去，询问了一声：“丁小炫，后边出什么事了？” “没啥事儿教练，咱们继续走吧！”小炫在后边大声地回答道。 这个小插曲好像让大家稍微轻松了一点，队伍里也渐渐出现了一些轻微的说话声了。 “小炫，小炫！”还没过多久呢，走在前边的张林霖又把头扭了过来。 “哎呀，你又看到啥啦？”小炫都被他搞的头都大了。 “不是不是，不是说这个！我，我肚子疼！我想拉屎！”张林霖捂着肚子，小脸都扭曲在一起了，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天哪！你事情可真多啊！”丁小炫拍拍额头，做出一副无语的表情。无奈地向队伍前方大声喊着：“报告教练！张林霖他想大便！” “哦！那你就陪着他吧！我们继续前进，你们好了赶快跟过来！”龙老爷子应了一句，就这么带着队伍走了。 “你动作快点儿的啊！怎么脱个裤子要这么慢！”小炫站在一棵树边看着队伍渐行渐远，而这边的张林霖还在那里慢吞吞的，半天都没蹲下，不由地有些着急。 “我也急啊，可我穿的有点多了啊！”张林霖费劲地把棉衣外套的拉链拉开，可是臃肿裤子怎么解也解不开，急的他都快哭了，“我靠，不行了，快拉到裤子里了！” “你真的是这个！”丁小炫冲他竖起大拇指，摇摇头无语地弯下腰去，帮他一起解裤子。好不容易，裤子终于解开了。张林霖匆忙跑到树背后，很快，稀里哗啦的声音传了出来。 “啊！舒服！”肚子里的混沌之物释放出来，张林霖痛快地喊了一声，他又来劲了，一边蹲着，一边跟丁小炫聊着：“我每天早上都要拉屎的，这叫生物钟！早上拉屎是好习惯，清空肠胃里的垃圾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这又是你书里看到的。赶紧的吧！一会儿咱们该追不上了！”丁小炫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催着他。 “你再等等啊，还没拉干净呢！”张林霖说完也就此闭上了嘴，专心地继续他的排泄大业。 没安静了多久，张林霖的声音又从树背后响起：“嘶~~好冷啊，小炫，我的小丁丁不会被冻坏吧？” 丁小炫一听，眼睛一转，坏笑道：“那我可不知道。但是我听说这山里有蛇啊，虫子啊，你再不快点，等下会有蛇来吃你小丁丁了！” “啊？好了好了，我好了！”看来小炫的话着实吓到张林霖，他赶紧从口袋掏出纸巾，收拾干净后提着裤子就从树背后跑了出来。 又等着他磨磨蹭蹭地系好衣服，小炫拉起他就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催促道：“我们可要快点了，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小炫，你慢点儿，我这刚拉完，元气还没恢复好呢，别跑这么快！”张林霖被他拖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跑着，虚弱地提出抗议。可小炫心里急着跟队伍汇合，哪能听他的！ 喘了口气，张林霖接着说：“你放心，上山就这一条路，我们肯定能跟上他们的！” 丁小炫这才放慢一些脚步，两人快步前行，追赶着大部队。结果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队伍的慢慢移动的影子。 “你们俩再不来，我就要过去找你们了！”龙老爷子老远就看到他们两个，放下心来，大声喊道：“赶紧跟上，我们得加快点速度！不然来不及了！” 已经快到山顶了，队伍里的小队员们也都累得够呛。艰苦的跋涉，小家伙们的额头都微微沁出了汗珠，像张林霖这些体力稍微差点的，都已经开始大口喘气了。 “小家伙们！最后再坚持一下！”龙老爷子也看到队伍的情况，手指着用眼就能看到的山顶平台，高呼道：“看到了吗？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休息了！加速！”说完在队伍头前小跑上山。 老教练都还这么有活力呢，我们怎么能输给他！小家伙们也都燃起了斗志。一下子，队伍也没原来那么整齐了，都憋着劲往目的地奔跑着，就像是长跑比赛里的最后冲刺一样。 终于登顶了！龙老爷子站在山顶的平台上，看着瘫在地上的小家伙们，也不由被他们的这股韧劲感动。 “还好，总算是没迟了。都先别歇着，来，都跟我过来！”把地上的孩子们一个个拽起来，老爷子带着大家，走到了平台的围栏边。 “看下边！” 围栏之下，是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海与微微浅蓝的天空相连着，还没来得及隐去的残星，此时已经分不清楚是挂在天上，还是融化在海里。孩子们还在惊叹着这奇妙的景象，突然，天水相接的地方像是有神仙用红笔画出了一道界线，告诉他们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站在山顶上，冰凉的海风吹过，把大家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快看！那是太阳要出来了吗？”伊人眼尖地看到在那条红线中央，微微露出了一个弯弯的小红点。队员们顺着伊人指引的方向看去，那个小红点，像一个调皮的小精灵，慢慢地探出了脑袋，怯怯地张望着他们。 小精灵挣扎着，一点一点地，从海里爬了出来。到最后，像是挣脱了束缚似的，一下子海水里跃了上来。刹那间，整个天空，整个海面，都在她的光辉下，泛着有些金黄，又有些通红的美丽色彩！ 大自然的奇景，给孩子们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张林霖痴痴地望着，嘴里喃喃地说着： “真没想到，早晨的太阳这么像一颗咸鸭蛋黄啊！” 第六十五章 体内异象 “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有点饿了！”一边的李大萌揉了揉肚子，肚子也很适时地发出咕咕的叫声。 “哈哈！”周围的小伙伴们也被他们俩逗乐了。 “现在正是最美的时候，你们可要认真感受，不要错过了。”龙老爷子遥望着远方刚升起的红日，神情肃穆，像是在对着东方的某位神祗朝圣。 似乎被老爷子的情绪感染，孩子们也收起了笑容，一张张小脸面向东方，注视着这一天之内不多见的温柔阳光。 唯独只有丁小炫，居然盘腿坐在了地上！他双目微合，双拳紧握，像在那里熟睡，在做着一个情节紧张的梦。身边的队友们并不知道，丁小炫此时正天人交战，承受着一种既痛苦又好像有些舒畅的难言感受。 就在刚才太阳冲破海面，跃上半空的那一刹那，小炫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跳动了一下。开始他也没有在意，仍旧扶着围栏，跟大家一起欣赏这绚丽的海上日出。可是随着太阳渐渐升高，肚子里的那个东西越来越热，最后竟然化成了一道小火苗，突如其来的灼烧感，让小炫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这团小火苗似乎受着太阳的牵引。太阳在慢慢上升，它似乎也要被拉着破体而出，在小炫体内一路向上窜去，留下了火辣辣的疼。可当它窜到嗓子眼的时候，却又不愿意就这么出去，反而原路返回，钻回了肚子里。在回去的路上，它又像是一只冰凉的、柔软的手轻轻在小炫体内拂过，抹去了刚才的滚烫。 就这样，体内的小火苗一上一下，一去一来。让丁小炫体验着冰火两重天带来的极端感受。小炫很想大喊，告诉龙爷爷自己现在的难过。可是他已经被折磨的虚脱至极，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小炫只好坐在地上，调整成现在这样的坐姿，居然好受了一些。 大家都在专心地体会着日出带来的震撼感受，就连龙老爷子，也没有发现丁小炫的异常。 “你们虽然都是土生土长的青山人，但眼前的景象，恐怕都是第一次见到吧！”龙老爷子看着一张张被初升阳光照映的通红小脸，仿佛也想起了自己孩童时第一次登上这青山看日出时的情景。他们应该也和自己一样，会把眼前的这一幕深深烙印在脑海中吧！ “还有一个星期，可就要联赛喽！”龙老爷子不合时宜地向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该来的总会来，虽然孩子们在训练中从来都避免讨论关于比赛的事情，但是今天老爷子这么一提醒，大家突然发现原来这件事一直都被自己放在心上。 看着孩子们紧张的、忐忑的、沮丧的、兴奋的不同表情，老爷子洒然一笑： “咱队伍里有没参加过联赛的，有参加过的。但我想你们都听别人说过飞扬是一支咸鱼队伍，咱们的队员都是一条条咸鱼！他们说的对吗？错！他们错的离谱！在我看来，你们就像是这刚升起的太阳！” “太阳在升起之前，总会要经历黑暗。就像刚才咱们穿过那漆黑的山林，才能看到这日出一样。大家对这次比赛不要有有什么恐惧，凌晨四点的青山都没有让你们害怕和退缩，一个联赛能吓人到哪去呢？”龙老爷子寥寥几句话看似是在安抚着孩子们的心情，却给大家带来了勇气。他话还未完，接着说道： “大家也不要轻易地放弃，认为自己只能是那一轮游的队伍！想想刚才咱们上山的路，难走吧？累吧？可是最后坚持下来，你们后悔吗？这番美景只有在咬住牙，拼上最后一口力气后，才有资格看到。在联赛也一样，你们若是想看到更多更美的风景，就只能拼尽全力坚持下去。” “这次的联赛，我们是不是能最后拿到那个奖杯，并不重要！我给你们的目标，是在这场联赛里，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老爷子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字字传入孩子们的耳里，敲打着他们的心头。一次貌似郊游的看日出，却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力量和坚定的信念！ 大个儿是飞扬的老队员了，经历了飞扬三年连败的黑历史。现在的他眼神中的坚定反而比别人更浓烈！“龙教练！我明年就要上中学了，这也是我最后一年参加这个联赛了。别的倒也没啥，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一向喜欢在队里搞怪的他，现在这么一本正经，让大家不由地想仔细听听他的愿望是什么。 “我在咱们飞扬练球三年了，参加过三次联赛。每次咱们飞扬出场跟人家打球，都是各穿各的衣服，像是一支杂牌军一样，让所有人笑话。我就是希望能在小学毕业前，穿上一回咱们的飞扬的队服！上边印着我的名字，和23号！让别人看看咱们飞扬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差！咱也是一支正规军！” 大个儿此言一出，小队友们纷纷赞同，强烈要求教练给大家提供统一的比赛队服！ “嗯，大个儿这个建议非常好！”龙老爷子也同意的点点头，“一会儿正好要见到你们的家长，我跟他们统一一下意见吧！” “耶！龙教练万岁！”不知道哪个家伙兴奋地高呼了一声。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万什么岁啊！好啦，太阳也升高啦，也没啥看头了，集合，下山吧！”龙老爷子呼啦了那孩子一把，让他们列队去了。 此时的太阳高高挂在了天空，她已经脱去了那美丽的霓裳，暴露出刺眼的光芒。说也奇怪，太阳越升越高，小炫肚子里的那团火焰似乎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当他听到龙爷爷的集合声，条件反射般地站起来归队。盯着自己刚才还翻江倒海的肚子，他又用力地揉了几下，看看是不是可以唤醒那个给他带来痛苦的家伙。可是却丝毫没有反应，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抬头看了看带队前行的龙爷爷，小炫很想上前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可是自己现在又恢复如初了，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应该没啥事儿，还是不要让龙爷爷和爸爸担心了。小炫摇了摇头，按下心中的念头，随着队伍下山了。 第六十六章 大战前夕 稀薄的晨曦中，一艘艘满载的渔船陆续停靠在青山码头。一件件打包好的海产品刚从船上卸下，早已候在岸上的鱼贩子们便蜂拥而上。在激烈的抢货、讨价还价声中，青山脚下的这座小城渐渐地苏醒，恢复了平日的生机。 小城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只是那些忙碌的贩夫走卒们并不知道，那些集合在广场上准备跳舞的大爷大妈们也不知道，那些趁着周末缩在被窝里补个懒觉的年轻人们更不知道，在他们看来的这一个平凡的星期六的早晨，有一群孩子们早已经开始了紧张和激烈的训练。 是的，这是联赛前的最后一次集训。 “努力！努力！！努力！！！” “冠军！冠军！！冠军！！！” 熟悉的口号声从黑豹球馆内传了出来。球馆里的范劲松教练早已看不到他平日的儒雅，仿佛一站在球场边他就会化身成另外一个角色。像是一夜未睡，他的头发也没有来的及整理，金丝眼镜后的双目通红。他大声地呵斥着场上奔跑的队员们。似乎在他眼里他们早已不再是孩子，而应该是一匹匹不知疲倦的饿狼。 而在青山市第一人民小学的操场上，卢老师也把他的队员们召集了起来，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挺拔英气的少年。卢老师站在队列前默不作声，似乎今天的主角并不是他。 “队友们！下周六就要开始联赛了！听教练说，咱们今年第一轮的对手就是黑豹！很抱歉，身为队长，今年却没有办法继续和大家征战了。我恳请大家，在球场上，一定要帮我出掉我那一份力！我会一直在场边为你们加油的！”少年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队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替你报仇的！若是没有去年刘家沫的那一次恶意犯规，你的左腿也不至于……”站在前排的一个戴眼镜的孩子说到一半，鼻子一酸，再也说不下去了。 整个队伍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海青！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包括你们大家都一样！比赛中受伤是难免的，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愤怒而做出错误的举动！我们要堂堂正正地击败黑豹！都听到了吗？”被称为队长的少年大声训斥着那个眼镜男孩。仔细观察，他的左腿果然只能轻轻垫在地上，已经无法再用力了。。 。。。 手机在枕头边不知响了多久，汤姆才迷迷糊糊地拿了起来。 “汤姆！不是说好今天早晨要集合起来训练一下的吗？whereareyou！?”电话那头传来托马斯的咆哮声。 汤姆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哦！该死！睡过头了！”也顾不上跟托马斯解释，说了一句“等我！”就匆匆忙忙捡起衣服往学校赶去。。。 协力俱乐部应该是今天最轻松的队伍了，今天也没有安排什么战术练习，只是让大家打场队内对抗赛放松放松。教练杜斌乐呵呵地冲场上面喊着：“快快，把球传给子仲！”“子仲快投！好球！好儿子！哈哈！”也难怪杜教练心情这么好，抽签抽到飞扬这支咸鱼队，简直就跟保送进半决赛一样了嘛！ 让杜教练美滋滋的咸鱼飞扬队，此时正慢慢悠悠地从青山上走了下来。 “呵呵，家长朋友们，先别急着走。”龙老爷子对着早已等候在山下来接孩子的家长们说道，“下个星期六就要开始比赛了，刚才孩子们提议希望今年能穿着正式的队服参加比赛。我觉得娃娃们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大家看看要是没意见的话，咱就平摊一下钱，给他们置办身队服去。” 本以为这是件好事，大家会积极的响应。可老爷子却没想到自己话刚说完，马上就有不同意见的声音发了出来： “哎！花那钱干啥啊！反正也就只打个一场比赛，根本没必要！”一个家长反对道，他的反对很快就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就是就是，本来送他来打球能跑跑跳跳就行了，用不着再费那个事！” “对，不能惯着他们，想要啥就给他们买啥，这他若是要星星，我们还得去天上给他摘啊？” 丁亚川一看身边这情况，站了出来：“大家先别急着反对呀，我反倒认为他们的这个心愿挺积极健康的。反正也没多少钱，我们帮他们实现一下也没什么。” 张白也发声支持丁亚川：“嗯，这是市里边举办的正规比赛，我们应该培养他们的仪式感。我同意丁兄和龙老的意见！” 可他们俩的话并没有说服大家，反倒像两只巨浪中的小舟，很快被更多声音淹没。 “你们支持，就给你们自己的孩子买就行了啊，不用带上我们！” “就是的，实在不行，你们俩发扬一下精神，给全队都买了不就好了！” “哈哈哈……” 众人的冷嘲热讽让丁张二人面面相觑，非常尴尬。 “都吵吵啥！不就是买个队服的事情嘛！这事儿我包了！”李长寿那粗犷的嗓门儿在人群后响起。大家回过头一看，一个带着大金链子的光头，嘴里叼着烟，正一脸霸气地看着他们。 看到他这副“尊容”，那几个叫的最欢的家长们都悄悄的了。大家不自觉地默默为李老板让开了一条路。 李长寿走到龙老爷子面前，立马换上了他那标志性的菊花般的笑容：“龙老！你看看你，这种小事儿还用你费劲巴拉的跟他们商量，商量啥啊，你吩咐我一声不就得了么！” 龙老爷子看着这个“愣头青”，有些哭笑不得：“这毕竟是一件属于集体的事情，当然需要征求一下各位的意见了。” “嗨！大部分情况下，群众们都是愚昧的，用不着听他们意见！只要一把手说的算就行了。”李老板把他治理肉联厂的那一套搬了出来，也不怕得罪在场的其他人。“那啥，一会你们把自家孩子的尺寸告诉我，我今天就把这事儿给办了！” 李老板横插这么一脚，反而没人敢再言语什么。也没人真的会这么好意思，上来告诉人家尺码，让人家出钱给自己的孩子买这队服。 场面静悄悄的，再度尴尬了起来。 丁亚川见状，适时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那行，先登记我家小炫的吧，我也就不跟大萌爸爸客气了！” 有了丁亚川的带头，人们才纷纷过来报尺码，为了方便记录，有的家长还拿出了纸笔。。 “哎，这就对了嘛！”李长寿扬了扬手里已经记录好全队尺码的清单，对大萌说：“大萌，你先跟着龙教练回去，爸爸去挑选一下队服的款式，搞定了就过来接你！” 安顿完大萌，又转过来对龙老爷子悄悄说道：“龙老，孩子先跟着您一会儿，我去买衣服去。这马上就比赛了，您看能不能再教他个三招两式的，让他成为咱们飞扬队的秘密武器！”说完还俏皮地用胳膊轻轻怼了老爷子一下。 这个大老粗直白的反倒有些可爱。龙老爷子笑道：“那就辛苦一下你了！一会儿我回俱乐部，你就到那边接他吧！”说完，又对丁亚川说道：“小丁，你要是没事儿，也跟小李一起去吧，两个人还能商量商量！小炫正好跟伊人和大萌他们在我那打会儿球。” “爸爸，要不你也一起去吧！我想和丁小炫他们再练一会儿！”张林霖一看，小伙伴们都去了，自己可不能拉下，央求着他的爸爸。 “胡闹，勿要忘记，今日的书法练习还未完成！”张白沉着脸呵斥他道。 “哎，老张，就让林霖一起去打球吧！你也过来一起参谋参谋，咱们属你文化最高，怎么能少的了你！”丁亚川不由分说地拉着张白就走，还不忘回过头对张林霖眨了眨眼睛。 “谢谢叔叔！爸爸再见！”张林霖兴奋地朝他老爸挥手。 张白无奈，摇了摇头，只好与丁亚川一起坐进李长寿的大奔驰车里。 第六十七章 三个爸爸一台戏（上） 距青山市体育中心不远处，有一个名为“青山体育用品商城”的国营改制商场。别看这幢四层楼的外表老旧，可是进去之后就会发现，里边经营的品类有多么齐全：像乒乓球桌案、跑步机之类的在里都不算大件，甚至还有坐姿推胸机、史密斯机等这些专业的健身设备；你若想买个诸如网球拍的备用网线、球拍减震带之类的针头线脑，只要涉及体育运动的，这里应有尽有！ 商城整个三层，是专门卖篮球类用品的。三位爸爸此时正乘着手扶电梯，缓缓上来。电梯口正对面，竟然是一个微缩的篮球半场：逼真的篮球架正对着电梯，居然还有几个半大青年在那里打球。 “就是这里了，估计应该能买到咱们需要的队服！”三个爸爸平时都不是爱逛街的主儿，也只有丁亚川这个跑业务出身的能很快想到这里。不想第一次来，竟发现里边居然如此专业，丁亚川也稍稍放下心来。 “那不就是么！”李长寿眼尖，一眼就看到球架背后的服装区里，有一个“定制队服”的招牌，拉起丁张二人就往过走。 一走进这个区域，丁亚川再次感慨，这里是真的专业啊！三面墙壁，满满的挂着各种款式的篮球队服！ “三位好！请问是要买队服吗？”一个精干小伙正在那里摆弄电脑，看到有生意上门，主动起身迎了过来。 “啊！对，我们是来采购一些队服的，我看你这边是可以定制的，对吗？小孩子穿的你这里有吗？”丁亚川应道。 “当然可以定制，从5岁到成年人的尺码我这边都有，款式都在这里啦，你们可以先选一下！”小伙子热情地回答道。 “啊，那咱先瞅瞅！”李长寿说着，便走到一面墙边，抬头挑了起来。“你们这儿设计的不太好啊！让顾客这样瞅着多费劲呐！”一边挑选着，他嘴里还不忘吐槽几句。 “不好意思，这边场地有限，我们也只好这样尽量利用空间了，给你带来不便，实在是不好意思！”小伙子看来已经被很多人吐槽了，面不红心不跳地跟李长寿赔着礼。 丁亚川和张白也各自分开，去了另外两面墙边。刚刚站定，一件火红的球衣就跳进了他的眼里，他取了下来，正是最经典的98年公牛队队服的款式。 “小伙子，这上边的字可以换一下吗？我们想用我们自己的队名。”丁亚川指着队服上“bulls”的黑色大字问道。 “当然没问题先生，只要您看好款式，球衣上的字我们都可以改的！这个您放心。”小伙子熟练地回答道。 “不错不错，专业专业！”丁亚川由衷地称赞着。 正当两人聊着，李长寿和张白也各自拿了一套球衣过来。丁亚川举起手里的球衣说道：“哎，你们看看，这一身怎么样？公牛队最经典的款式！” 鲜红的球衣在李长寿面前晃动着，让他不由自主地咝了一口冷气，后退了一步，“丁爸爸，你先放下来，晃眼睛！” 就连李长寿的熟人也不知道，他内心处有一个隐密，那就是他最害怕看到红色，在他的生活里，可以有鲜艳的黄色绿色，也可以有深沉的黑色灰色，可就是偏偏不能有这个红色。眼前丁亚川高举的球衣，居然是鲜红！ 鲜红的球衣，让李长寿又想起自己十六岁那年，第一次从父亲手中接过杀猪刀的场景。那是他第一次操刀杀猪，可是最终他并没有成功。 当时那只猪已经被四五个帮手按在地上，它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不住地挣扎惨叫。“长寿，刀给老子握稳喽！你是老子的儿子，这第一步你迟早要走！看准它的心窝啊，就照着那里攮！”父亲把刀交给他，并且不忘再次叮嘱他一遍。 小长寿握紧屠刀，在空气里比划了几下。这个动作其实他已练过很久了，但是第一次实际操刀，还是稍微有些紧张。找到感觉后，就这么倒提着刀，他一步一步地向那头猪走去。 此时那猪已经挣扎得没了力气，已不再挣扎，不再嘶叫，被人们按在那里，不住地喘着粗气，发出阵阵的低嚎。看着李长寿越走越近，它反而安静了下来，就这么静静地翻起眼看着那把夺命的刀…… 小长寿提刀站在它的面前，屏住呼吸，刺出他此生的第一刀。就在刀插向猪脖颈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猪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哀怨，一丝对这世界的留恋。就这么一愣神间，刀已经插了进去，滚烫的鲜血喷了他一脸。正是因为他刚才那一下犹豫，刀锋并没有到位。剧烈的疼痛把地上的猪刺激得“嗷”的一下子蹿起来，濒死前的爆发力居然挣脱了那几个人的控制，亡命逃脱后在场地里到处乱奔，脖子上还挂着那把屠刀，鲜血淌得到处都是，把整个屠宰场都染得血红……自此，他除了在屠宰场，其他任何场合都见不得红……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用红色！”李长寿从回忆中挣扎出来，面容抽搐着直摇手，对丁亚川嘶喊。 看到他这副模样，丁亚川忙把手里的球衣收了起来，心中还是有些纳闷：“老李，怎么啦这是，你对红色过敏吗？” “啊！不、不是，那个……”短暂的失态，李长寿很快调整了回来，强行解释了一通：“那个红色太俗了嘛！而且这个款式满大街都是，体现不出咱们的特点，对吧？”还不忘看看身边的张白。 “然也。此款虽是经典，倒也的确很是常见，不如大家看看我选的这套如何？”张白顺手拿出自己挑好的那套球衣。 这是一套白底青边的球衣，上边装饰着中国古典风格的祥云图案。图案虽是印染却也精妙，看起来居然像是用水墨画上去的，末梢处还能看到一缕笔锋飞白。整套球衣清新脱俗，甚至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张兄，你这套的确是很有个性啊！”丁亚川眼前一亮，也觉得这此款球衣不同凡响，从张白手里接过球衣。 看着、看着，他眉头一蹙：“哎，也不行啊张兄，”丁亚川有些遗憾地说：“这件球衣虽然很别致，可它更像是挂在家里观赏的艺术品啊！孩子们运动起来一出汗，会不会和这水墨祥云洇在一起，是不是显得衣服脏脏的，就像、就像……”丁亚川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 “就像一块烂抹布嘛！”李长寿在一旁大大咧咧的插嘴道。 第六十八章 三个爸爸一台戏（中） “粗鄙之语！”张白脸皮薄，哪能接受李长寿这如此低俗的点评！一下子就有些挂不住了，愤愤地呵斥着他。 李长寿也不知道是脸皮厚，还是真听不懂他说啥，依旧是原先那副大大咧咧的架势，把自己手里的球衣往上一扬，笑着说道：“你们的都不行，来看看我的吧，我选的这身可是很有讲究滴！” 他手里的是一件暗金色球衣，球衣上的图案挺有气势，胸前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盘绕直上，凶巴巴的龙头正好落在左肩膀处。 “我挑的这一套，可要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你们可仔细听好了喔……”李长寿不无得意地展开那件金龙球衣：“喏，我们队叫啥队？飞扬队！对不对？咱们的教练是谁？龙老爷子！是吧？你们看我选的这个，一条大龙，向上飞扬。多么符合咱队啊！有个词叫飞龙什么来着。飞龙……” “飞龙在天！出自《易经》乾卦第五爻的爻辞，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张白在一边冷冷地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飞龙在天！还是张老师有文化，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李长寿听到张白的注解，还以为要支持他：“咋样!我这个飞龙在天最合适不过吧！” “非也！”没想到，第一个反对他的居然是张白！“此乃真正的俗气！暗金配金黄，满溢的土豪气，俗俗俗，俗不可耐！”张白摇摇头道。 李长寿似乎被张白连着三个“俗”给惹恼了，梗起脖子大声说道：“我这个再俗，但它总是有些说道在里边嘛！难不成用你那烂抹布才行吗？” “你可以无知，但不可以以你的无知来侮辱他人的智商和审美！”张白振振有词地回击着。 丁亚川一看，这气氛不对劲啊！再继续下去两人还不得打起来啊？忙站到两人中间：“哎哎，都少说两句，给孩子们买球衣本来是件好事，别闹得不愉快。” 李长寿倒也气消的快，不再与张白计较。张白冲他冷冷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球衣甩在一旁，转身走到了商铺门外。 “看来咱仨意见没办法统一啊，这事……要不这么地吧，咱把这三套衣服拍个照，回去问问龙教练，看看他怎么定夺？怎么样？”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丁亚川只好在中间调和。 “对对，你们可以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再定嘛！我这里还有其他的颜色可供选择，你们一起拍个照，参考一下！”店里的小伙子可不希望他们三个在店里就这么吵下去，又想做成这笔生意。 “行吧行吧！那咱回去问龙老吧！我跟你们讲，老爷子肯定喜欢我这一个！”李长寿志在必得。 丁亚川见门口的张白没回应，便捡起他刚才摔在地上的球衣，跟自己和李长寿选的放在一起，拍了三张照片。又想了想，问店员要来色卡标板和款式图本，也拍了几张留作备用。 “那咱就先回去吧！让龙教练也参谋参谋，最后大家商定下来我们再跟他联系！”问店员要来电话号码后，丁亚川走到门口，拍了拍张白的肩膀。 可张白似乎还在气头上，说道：“丁兄，你乘他的车回去吧，这里离球队不远，我自己走着过去。正好透透气！”说完不忘瞪了李长寿一眼，自顾自前边走了。 “哎，你看这个老张，不就是意见不同嘛，还跟个小孩似的赌气呢！”李长寿这时也走到丁亚川身边，看着张白走远的身影，倒有些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应该没事儿，也许是这里气闷，他出外边散散应该就好了吧！咱也回去吧！”丁亚川安慰他道。 两人驱车回到了飞扬，却没想到张白竟然走的也不慢，跟在他们后脚到了。 “诶？你们这么快就买好了啊？”龙老爷子看到他们三个，居然分成两路回来，心想可能这里边会有事情，但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李长寿抢先一步，走到了老爷子面前，大吐苦水：“龙老，我挑了一个，特别适合咱们飞扬队，可他们又觉得不行啊！” 丁亚川也掏出手机走到老爷子面前：“龙教练，我们三个人啊，是各有各的意见。这不，谁都说服不了谁，只好又回来麻烦您了！来，您看看，这是我们三个挑选下的样品。” “哦！公牛队啊！呵呵！这是你选的吧？”老爷子看了第一张照片，抬头对丁亚川笑道。 丁亚川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翻到下一张，“还有还有，这个是老李选中的。” 老爷子凑过来一看，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可不行！” 李长寿一听急眼了，问道：“龙老，您可要仔细看看啊！你想啊，您姓龙，咱们队又叫飞扬队。我这个球衣就叫飞龙在天！多合适啊！”得，刚才张白引用的典故，李老板倒现蒸热卖起来了。 龙老爷子笑着跟他解释道：“小李啊，这你可错了。我是姓龙，可飞扬队它不姓龙啊！飞扬队是属于咱们所有孩子们的！我说不行，是因为你这条龙有太重的杀伐之气，根本不适合小孩子们穿啊！” “这……”老爷子一句话，让李长寿哑口无言。 丁亚川又翻到第三张照片给老爷子看。龙老爷子一看，砸吧砸吧嘴说道：“这个嘛，倒还是有点意思！” “对，当时我也觉得张兄这个选的不错！只是孩子们打球出汗，一旦湿透，上边的水墨画反而会显得有些脏乱。”丁亚川在一旁解释道。 “哦！说的也有道理！”龙老爷子点点头，又招呼在那边打球的几个孩子过来，“最终还是要孩子们穿的，让孩子们挑挑看吧！” “那正好，我这还拍了他们其他的样式和颜色，大家都可以再看看！”丁亚川把手机递给孩子们，让他们去选吧！ 没想到最后选下来的结果是……孩子们的意见竟然也不统一！ 第六十九章 三个爸爸一台戏（下） 见此情景，老爷子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李长寿的那句话：“群众的意见真是不好统一啊！” 张林霖选择的是一只胸前有道闪电的深蓝色球衣，他的理由是我们就是要快，快如闪电！这样才能战无不胜！ 龙伊人选择的是一件刺绣着蹦跳的小鹿样子的白色球衣，她的理由是，看起来活泼可爱…… 而李大萌选的，是一只站立起来怒吼的巨熊图案，他说球衣的颜色无所谓，但是这只熊看起来就威武霸气！ 龙老爷子见丁小炫迟迟不做声，就问道：“小炫，你没有看中的吗？” 丁小炫还在看着手机上的图片，一张张的翻过去，似乎都没有令他满意的。当他翻到最后一张色卡样板的照片上时，突然停住了，他把那张图片放大，指着叫道：“就这个，我们的队服就用这个颜色！” 龙老爷子有些好奇了，是什么颜色啊，让小炫这么激动，便过去看了一眼。 那是一种说黑不黑，说红不红的颜色，看起来很怪。 三个爸爸这时也凑了过来，还是张白见多识广，捻了捻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徐徐道出来历：“此乃玄色，玄妙、玄机的玄。传说三国时期，诸葛孔明最爱穿的玄色麻衣就是这个颜色！” “真的假的？诸葛亮穿这个？”李长寿在一旁，表示不信。 龙老爷子挥手止住了他，继续问小炫道：“小炫，你为什么要选这个颜色啊？” “嗯……”丁小炫抬起脑袋想了想，说道：“龙爷爷，这不就是你说的那个……太阳升起前的颜色吗？” “哦！”龙老爷子点点头，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地多看了小炫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拍板道：“那就用小炫说的这个色儿吧！” “那正好，咱也不用选别的图案了，胸前印上‘飞扬’两个字，既简单又大方！大家看怎么样？”丁亚川又想到一个主意。 “嗯，可以可以，就这么办吧！”老爷子就喜欢干净利落的，对小丁的建议很满意。 丁亚川接着说道：“我做业务员的时候，经常会画一些海报，我现在就设计一下飞扬的队徽！” 说完自己就跑去龙老爷子办公室里拿出纸笔，蹲在椅子旁边写画了起来。没过一会儿，“飞扬”两个卡通字体就出现在了纸上。丁亚川还故意在两个字上边各加了一对小天使翅膀，这是寓意飞扬。 “这个，会不会有些幼稚了一些啊小丁？”龙老爷子看了丁亚川的大作，有些哭笑不得。 张白站旁边看了一眼，也失声笑了。叹了一声：“唉，纸笔拿来吧！” 从丁亚川手里接过纸笔，唰唰，白净的a4纸上跃然出现“飞扬”二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写的，居然这两个字看起来像是有了灵性，跃跃欲试地要从纸上飞出来似的！ “好字！好字！就用这个！”老爷子识货，一下子就认定这个了。 “让他们印刷的时候加粗一下，没关系的！”张白在一旁酷酷地说。 终于，几经波折，球衣算是定了下来。丁亚川拨通那个店员的号码，“喂，您好！颜色和图案我们都选好了。就想问一下你那边能不能做？” “当然可以，您报我一下色号和图案编号就行了！” 丁亚川报完色号，又不忘说明了一句：“球衣上的图案是我们自己设计的，你们可以扫描印刷上去吧？” 电话那头的小伙子似乎有些为难：“图案倒没什么，您给我提供样板就行了。只是您选的这个颜色有些小众，我们这边没有成品。还需要柯桥那边的工厂专门定制，不知道您要的急不急？” “我们的确是有些急啊！您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加工出来？”丁亚川看了大家一眼，有些焦急地说道。 “我们这里也提供加急服务，只是加急的话要增加百分之三十的费用！” “啊？加急要百分之三十？能便宜点吗？”丁亚川还想跟他砍一下价格。 这时，久不作声的李长寿走过来，把手机从丁亚川手里接了过去，“哎，你看，总得让我做点啥吧？我来跟他说吧！” “喂啊？我明天就要！你们今天连夜赶工能不能赶出来？我给你加百分之五十！”李长寿拿起电话，派头十足地跟对面说，手腕上大金表一晃一晃的。 “可以可以，那您过来付一下定金好吧，还有把您的尺码和图案样本，签字确认后一起给我。我马上发给厂里让他们赶做，争取明天这个时候就交货！”电话那头的小伙子可高兴坏了，加加班，就能多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呐！ 李长寿把电话挂掉，还给丁亚川。顺手拿起张白画的那张图案，也学着老爷子点了点头：“嗯，好字好字！你们就不要动了！我带着大萌先过去把衣服订下来，完后就直接回家啦！咱明天见！”说完，就拉起大萌开车走了。 。。。 第二天，飞扬的所有小队员们接到龙老爷子的通知，集合在俱乐部的球场上。大家眼巴巴地望着体育中心入口处。 “来了来了！”看到李长寿的大奔驰开了进来，孩子欢呼起来。 李长寿在场边停好车，也不招呼大家帮忙。打开后备箱，把里边的球衣抱了出来。 “来吧！都快过来拿自己的吧！”老李一声招呼，孩子们都围了上去，开心地找着印有自己名字号码的队服。 “你们先试试大小，叔叔还另外有给你们准备的！”李长寿看孩子们都已经找到了各自的队服，又打开后座车门，从里边抱出一摞月白色的贴身速干衣，“天气冷啦！你们光穿球衣肯定不行！这个是穿在里边打底的，保暖！吸汗！” “看不出来，老李还挺细心啊！”丁亚川胳膊推了推身旁的张白。张白面无表情，依旧是那副酷酷的模样，只是在他看向李长寿的眼神里，再也找不出当初的那丝厌恶了。 此时李长寿正在帮李大萌把新队服套上。玄色的队服，中间印有橙黄色的“飞扬”二字，背后是大萌名字的拼音“dameng”和“21”号码。看着儿子穿在身上，竟有那么几分英气！老李围着儿子转来转去，不住地点头，越看越满意。 “谢谢李叔叔！”就在他打量着儿子的时候，一阵清脆的童音齐声传了过来。李长寿回过头去一看，飞扬的小队员们不知何时早已换好队服，正列成一排笑着望向他。 看到李叔叔呆立在那里，小队员们以为他没有听到，用更大的声音喊着： “谢谢李叔叔！” 李长寿不知怎地，瞬间感到鼻子酸酸的，他背过身朝孩子们摆摆手，大声说道：“谢啥啊！又没几个钱！” 可他心里却另有一番滋味：“平时也不少花钱，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花的爽过啊！” 第七十章 开幕式 “主任，这是我安排好的赛程表，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我就发出去了啊！”周一刚上班，小孔拿着对阵的清单向刘振华汇报工作。 “第一轮第一场：云顶私立vs青山女校比赛场地：云顶私立小学 第二场：青浦国际vs文渊小学比赛场地：青浦国际联合小学 第三场：飞扬俱乐部vs协力俱乐部比赛场地：协力俱乐部 第四场：黑豹俱乐部vs青山一小比赛场地：青山第一人民小学 注1：首轮比赛集中在周六周日进行，每日上下午各一场。 注2：首轮过后，第二周周六上下午各一场半决赛，场地在黑豹俱乐部。 注3：第三周周日，在体育中心飞扬俱乐部进行决赛和最后的颁奖典礼！” 刘振华看了看清单，对小孔大加赞赏：“不错嘛，差不多参赛的球队都照顾到了！小孔，你这个工作做的很细！很好，就这么发吧！” 小孔美滋滋地从刘主任手里把清单抽了回来，“行！那咱们开幕式就放在云顶了啊，他们是第一场，正好开幕式结束后直接比赛！” “开幕式？”刘振华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小孔，“什么开幕式？你没跟我说过呀？” “联赛的开幕式啊！就是那种，各队的运动员穿着统一的队服，组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入场。展现每个队伍不同的风采。最后再由您来致辞，完美收尾。很不错吧！”小孔一脸憧憬地向主任描述着开幕式的美好场景。 “简直是胡闹！”刘振华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正在美好幻想的小孔吓了一跳，“小孔啊！你这是形式主义啊！咱们联赛是为了激励各队进步，根本用不着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啊！还让球队穿统一的队服，你有没有考虑过，每个队伍的实际情况啊！”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此时浮现出老友龙镇海眼下带队的飞扬。往年的飞扬队在场上的表现历历在目：有直接脱了外套穿着毛衣就上场比赛的、有穿着大棉鞋在场上来回奔跑的、甚至前年有个孩子穿着一条质量并不太好的牛仔裤当众开档的……搞这样排场的开幕式，不是要飞扬的好看吗？想到这儿，刘振华就不由的牙疼起来，他捂着腮帮子，又叮嘱了小孔一遍：“这个想法你可给我打住啊！正常比赛就行了，就不要搞这个什么开幕式了！” “我的刘大主任，今年可是您最后主持的一届联赛了，当然要搞的正式点、隆重点了啊！我不管，我已经通知了电视台了，开幕那天人家会专程来采访。而且我跟大齐也在咱们青山的门户网站上发了帖子，到时候也会有很多感兴趣的市民来观看。这开幕式，不搞也得搞！”小孔气呼呼地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唉，我这现任还没走呢，后任就要造反吗？现在的年轻人啊，忒不懂规矩了！让刘振华不禁唏嘘。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想通知一下自己那位老友，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回去。都这个时候了，即使告诉了他，他来的及准备吗？刘主任的牙疼的更厉害了。。。 这边刘主任不胜纠结，那边小孔大齐已经着手准备盛大的开幕式。在孩子们或兴奋、或期待的心情中，联赛马上就要开锣了。 小孔在电视台的同学佟丽这次也是给力，不但向台里领导争取到上午播出的时间，甚至还把台里唯一的一辆直播车开过来了！就在她找好拍摄角度，正要招呼着同事们安装直播设备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早有一个“同行”支好了三脚架，在那里调试录影机。 “哎？你是哪个台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也是小孔叫来的吗？”佟丽问道 这个看起来有些古怪的“同行”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网络红人马纵横！上次李老板又给了老马两万块，老马那这钱全部购买了专业的录像设备。好不容易找到个最佳拍摄位置，老马正在那里矫正角度呢，突然听到有人招呼他。转头一看，嗬！这是正规军来了啊！ “啊！那什么，我就是那个台的嘛，你们的兄弟台！我看那边视野更好，我先过去了啊!”老马慌乱地胡说了一通，扛起他的长枪短炮就走。 “啧啧，同行里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大神呢啊！”佟丽看着马纵横的背影，一个人居然可以同时背着摄像机、扛着三脚架、脖子上挂着长短镜头和数码单反，行动还如此敏捷！不禁对这位单独行动的前辈发出由衷的赞叹！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伴随着霜风，沐浴着冬韵，我们满怀喜悦的心情，以饱满的热情姿态，迎来第22届青山市青山杯小学生篮球联赛……” 在小孔激情四溢地宣读着开幕词声中，联赛的开幕式终于拉开了。旁边的刘主任却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下面，我们有请今天的东道主，云顶私立小学队，进场！”在小孔的介绍声中，伴随着激昂的音乐，云顶队的教练和球员整齐地从场外沿着操场跑道，走了进来。 不得不说，我们云顶队的李思思教练在挑选队员上，还是有她的“独到之处”。今天云顶队的队员们都穿着一身雪白球衣，队里的每个孩子们居然身高身材都差不多，一个个都像是经过了精心的化妆，唇红肤白，让人一看过去就有一种舒服的美感！教练李思思走在队伍最前方，今天她也不怕冷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运动短裙，向主席台的领导和看台上的观众们挥手致意。 看台上坐着的慕名而来的观众们看到这队美女教练配着帅哥队员，也兴奋地鼓掌叫好起来。 “接下来入场的是，连续四年青山杯的得主，今年的卫冕冠军队伍，黑豹俱乐部队！” 白衣帅哥们从场上走过，黑豹的队员在范劲松的带领下，也精神抖擞地走进场内。 为了准备这次的开幕式，黑豹队今年也更新了队服。队员们都穿着正式的黑色运动外套，外套背后用金色丝线刺绣着一只大大的向前扑跃的豹子。当他们走到看台前，突然整齐地把身上的外套一扯，露出里边的黑底金色条纹的球衣，高喊了一声口号： “努力！努力！！努力！！！ 冠军！冠军！！冠军！！！” “哇！看来今年的黑豹仍然对奖杯志在必得啊！这么强大的气势，也不知道其他队伍会不会有压力？”小孔拿着话筒诙谐地调侃了一句，引得观众们也哈哈大笑起来。 “主任，怎么样？这开幕式不错吧？你感不感动？感不感动？”小孔歪过脑袋，向刘振华邀功，就像一个考了100分等着被称赞的小孩一样。 “啊，不错不错，挺好的。”刘主任看到前边出场的这两个队伍这么整齐，不由地又为自己的老友担忧了起来，哎，希望他们一会儿出场不要闹出什么笑话来吧。惆怅中，又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腮帮子。 “刘主任，你这回牙疼的时间挺长了啊，我有个同学是牙医，完了我让她帮您看看。”小孔见状，关心地看着刘主任。 老刘心中的苦，没法说出口哇。只好朝小孔摆摆手，无言地继续看着台下。 严肃的青山一小队，干练的女子小学队，规规矩矩的协力队和文渊队，一晃眼间，出场走过。 “下面是我们今年新加入的球队，青浦国际联合小学队！这个队伍虽然人不多，但全是由外籍小朋友们组成，请大家给他们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这些国际小友人！” 大家掌声雷动，青浦的五个小老外跟汤姆走在一起，进了场内。几个小老外探头探脑地张望着看台上乌压压的人群，一点都没怯场。托马斯时不时还会停下，向台上的观众们绅士般的行礼，引来了更大更热情的掌声。 “最后，是我们青山市历史最悠久的队伍出场！我想它的名字大家应该都已经猜到。下面我们有请飞扬俱乐部队，进场！” 恰巧此时的场上音乐轮播到了《运动员进行曲》，飞扬队的方阵，踏着进行曲的节拍，走入场内！ 刘振华微低着头，想看，却又不敢抬头。他等了一会儿，耳边并没有响起人们的嘲笑声，反而这次的掌声比之前的更加热烈！老刘不禁也有些好奇，抬头望去。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飞扬吗？老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飞扬的队员们月牙白色的贴身暖衣打底，外边套着玄色的球衣似乎在彰显着这支队伍的底蕴。胸前“飞扬”两个大字不知出自哪位高人手笔，随着球衣的摆动，像有了生命似的跃跃欲动！唯一不协调的，反倒是走在队伍旁边，那个面含微笑的老头子，他的老友，龙镇海。 这回，咱老刘终于露出了笑容，看着这支充满朝气的飞扬队，他不知是在夸奖小孔，还是为老友高兴，“很好很好！这开幕式很像话嘛！” 第七十一章 揭幕战！云顶VS女校！ “观众老爷们！今天你们可是有眼福了！老马现在给你们直播的是我们青山市的儿童篮球联赛！今天是联赛的第一场，大家跟着老马来，走进球赛现场！”马纵横调制好他的摄影设备，镜头正对着云顶小学的篮球场。 “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些时间，双方的球员正在热身。”老马一边盯着摄像机的小屏幕，一边给直播间的观众粉丝们解说着，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把镜头推近了过去，有些猥琐地笑道：“大家快看！那个穿短裙的是我们青山最著名的美女教练！我给她个特写啊，这个可是今天的大福利，你们可千万不要走开啊！啧啧，瞧那大长腿！嘿嘿嘿！” 在马纵横的带动下，直播间的气氛也躁动起来。弹幕刷的飞起： “良心主播！多给美女教练一会儿镜头，好人一生平安！” “放开我~！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我已举报低俗内容，同意我意见的兄弟打1！” “举报你妹啊！兄弟们快把他赶出直播间~！” …… “快看！美女教练那边好像气氛有些不对啊！”就在大家还在享受老马一大早发出的福利时，有眼尖的观众发现了球场上不同的气味。 镜头转到球场上。李思思教练和章侠教练在场中相遇。 作为八支队伍里唯二的两名女教练之一，章侠一直都很看不起眼前的这位李教练。明明是个该去搞健美操的人，偏偏要插进篮球这个圈子。这在她看来，是对篮球的一种不尊重，一种亵渎。可现在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居然还对自己伸出手来，这是想要跟我握手么？ “章侠姐姐，今天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哦。我们校领导可都在主席台上看着哪，您可千万不要让妹妹输的太惨哟！”李思思笑颜如花地向章侠伸出了友谊之手。 “哼！你要想输的不难看，就拿出真本事来！少给我在这儿搞公关！”章侠拒绝了她的友谊，冰冷地说道。 “唉，姐姐啊，大家都是女人，何苦相互为难呢？”李思思收回手，很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到眼前假小子一样的章侠，突然感觉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好笑，噗嗤笑出声来。 章侠也在上下打量她，撇撇嘴说道：“你快别笑了，这么冷的天还要露肉，当心你老了变成老寒腿，可有你哭的时候！” “切！”李思思见章侠如此油盐不进，便给了她个白眼，向自己的球队走去。 “两方的教练都走向自己的球队，看来场上的孩子们热身的也差不多了，她们在为队员进行比赛前最后一次的战术布置！牛校长，今天的比赛，您更看好哪一支队伍啊？”小孔此时由开幕式的主持人摇身一变，变成了比赛的解说员。她很会调节场上的气氛，解说的同时，不忘记给身边的云顶小学牛校长设计个陷阱。 “呵呵，孔干事你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啊！作为今天的主队，我当然是希望看到我们云顶小学的球队获胜了！但是今天看到青山女队这气势，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这帮女孩子的实力也是不容小看的！所以嘛，今天这个比赛，我的预测是……一定会是一场激烈的、胜负难分的、让观众们看得酣畅淋漓的精彩比赛！”牛校长也是老江湖了，怎能轻易地钻进小孔下的套里，一套太极拳，把话说的圆圆满满。 “都听到了吗？”李思思站在队伍前向队员进行最后的训话，全然不是之前的那副娇滴滴的样子，“牛校长也在上边看着咱们！所以今天的比赛只能胜！不能败！”说完她把站在队伍最前边的队长毕永波拉到一边，居然像是对这位队长撒娇？“永波，这次可全靠你了啊，你可一定要带着大家赢下这场比赛啊！这场球要是输了，可就给咱们学校丢大人了，以后我还怎么在校长面前抬起头来啊！” 毕永波自信地一笑，转身对自己的队友说：“弟兄们！对面也就一帮女孩子！今天这场你们要是赢不下来，以后一个个在学校里见到女同学就夹起腿走路吧！” “哈哈！”云顶队的队员们哄然大笑。毕永波看到自己说的话效果不错，满意地点点头，“等下在场上都听我的安排！这场比赛，我们必胜！” 球场的另一边，章侠好像是也听到了毕永波的话一样，“虽然咱们都是女孩子，但是绝对不能向男人们轻易低头！等会儿比赛开始，燕子、夏语冰你们俩主攻，其他人策应！我们要让世人都看看，瞧不起我们女人的下场！” “哔！”裁判哨声响起，宣示着第二十二届青山杯小学篮球联赛，就此正式开始！ 云顶先发五小将身穿一袭白衣，潇洒地在场地上站定位置。而另一侧的女校队员，也摩拳擦掌，等候裁判发球。 球被裁判抛向空中，负责跳球的毕永波和夏语冰同时跃起！另毕永波惊奇的是，眼前这名瘦瘦高高的女生，跳的竟然比自己还要高一点！ 眼看指尖就要碰到球了，夏语冰心中暗喜，突然迎面一阵香风扑鼻，熏得她一时失神。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球被毕永波拨走。 “一个大男人，喷那么多香水干吗！”夏语冰落地，愤愤地对毕永波说道。毕永波可不理她，跳完球后迅速向对方半场跑去，向正在持球的队友刘健发出暗号：“刘健！交叉！” “收到！”看来刘健对这个小战术已经相当熟悉，果断把球分给了毕永波，而他自己却在对方防守队员面前停下脚步，似乎只要把这个球传出去，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与他无关。 “别管他，去防那个拿球的！”夏语冰一看毕永波带着球就要杀向篮筐，连忙大声提醒着自己的队友。防守刘健的那名女生听到，也很快补防了过去。 毕永波抱着球眼盯着篮筐，作势要上篮。当他看到自己成功吸引来对方两名球员夹击自己，嘴角微微一笑，头都没回，把球直直抛到身后。 原本站在那里当场内观众的刘健，看到毕永波做出上篮的动作，突然加速跑到一个空的位置。就像你两人早就商量好似的，他人刚站稳，球就精准地落到了他手里。面前已经没人防守，刘健轻松地将球投出。球还在半空中飞着呢，他就伸出两指，帅气地对着篮筐敬了一个美国大兵的军礼。 “唰”，空心落网。 开场仅仅10秒钟，云顶就率先攻进一球。2：0领先！ 第七十二章 欧巴！等等我！ 云顶这边刚一进球，看台上就传来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虽然只是刚得了2分，对比赛的结果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影响，可这毕竟是云顶的主场，看台上的观众里还是有不少他们的支持者的。 “唉噫！”女队的队长夏语冰看到因为自己指挥失误，导致对方先进一球，遗憾地叹了一声。 “没事儿队长，咱们的进攻也不差的！走，把分儿拿回来！”队里另一名主力燕子，跑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夏语冰点点头，对场上的队友们大声喊道：“注意跑位！” 小姑娘们其实都不用她提醒，早已严格按照章教练的战术，在场上有序地变化着位置。 “跑位，跑位，位置就是靠跑出来的！”这是章侠带队的至理名言。果然，姑娘们在不断地跑动中，终于出现一个投射的绝佳机会！ 球现在传到了奚小娟手里，作为队里射手之一的她，又是在最擅长的四十五度角接到球，这个进球她十拿九稳。 “美女！请等一下！”就在奚小娟出手的刹那，一个不羁的声音传来。小娟侧目望去，云顶的刘健居然迈着杰克逊的“太空步”倒退着慢慢向她靠近！ 不知道是因为刘健的舞姿太帅，还是被这严肃赛场里突然出现的逗比惊呆，奚小娟居然听话地，乖乖地，就这么看着他过来！ “这才对嘛，听话的女孩子，才会有更多男生喜欢！”刘健已经挪移到小娟面前，站稳后用手拢了一下他那并没有凌乱的发型，冲着呆若木鸡的奚小娟露出灿烂的微笑。 “小娟，你在干吗？快把球传过来！”燕子的大喊，才把奚小娟从梦中惊醒，小娟慌乱地把球传过去，偷偷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帅哥，又低下了头，像是有些害羞了。。。 “牛校长！贵校这又是什么战术？麻烦您给大家解读一下！”球场上发生的这荒诞一幕，让看台上的小孔尽收眼底。 刚才那球牛校长也没看明白，不过他很快就想出说辞，“这个嘛。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亦然。看来我们云顶的这些谦谦小君子，也还是有一些吸引力的嘛！”牛校长的诙谐引得看台上的观众们一阵哄笑，看来咱们的牛校长也还算是一个比较合格的场外解说嘛，很会带动气氛嘛！ “当然了！这只是个玩笑话！”牛校长很快又把话收了回来，“大家快看，女校队也进球了！” 就在话间，女队这边燕子也攻进一球，把比分追平。 “小娟！干吗呢你？别走神啊，刚才那机会多好！”回防的路上，夏语冰重重地责怪了她一遍。 奚小娟轻声说道：“队长，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 看她这副木讷的样子，夏语冰摇摇头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从她身边超过，回到了自己的半场。 奚小娟本就不是一个爱动的女孩。在她的心里，午后的阳光下，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一部喜欢的韩剧，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惜就在一次体育课上无意间的几个投篮，让章侠教练发现了她的投篮天赋，半说服半强制地把她拉进了校队。从此，看电视剧的时间全部被枯燥的训练占满，离自己向往的生活，也越来越远…… 刚才那个球场上耍宝的帅哥，虽然看起来有些弱智，但他那一尘不染的白色球袍，他那一丝不苟的发型，他那在阳光下露出的洁白牙齿……让小娟心里不知怎的，不由地想起了韩剧里的主人公。。。 好巧不巧的，这次回防，她居然又和这个帅哥对位上了！ “美女，你说我们这是缘分吗？”刘健此时手中无球，似乎心也不在比赛上，反而站在那里逗弄起奚小娟来。 “……”小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双眼，尽量不要与他对视。 “哎，你要是这么防我，那可防不住的哟！”对面的帅哥好过分，居然大胆地贴近她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弄得奚小娟面红耳臊，不知该怎么好。正准备制止他时，突然眼前像是少了什么，猛然抬头，发现刘健早已不见踪影！ 完蛋！漏人了！小娟连忙转过身去追防，可是当她回过身时，看到的是刘健潇洒地三步上篮的背影。得手后的刘健，依旧举起胳膊摆出一个酷酷的poss，秀着他那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好帅啊！好有型！”我们的奚小娟同学，竟然看得痴了。。。。 “暂停！”章侠看到场上有些苗头不对，连忙向裁判示意，要求暂停比赛。 “小娟，虽然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大赛，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呀。就像平时一样，该投就投，放松一点！”章侠并不知道奚小娟刚才在场上的心路历程，还以为初次上场的她是因为紧张，才导致发挥有些失常。 “大家在场上要小心对面的7号和11号，这两个家伙看起来是他们的主力。如果漏了他们俩，其他人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补上。小娟，虽然这对你来说有点难，但你一定要尽力跟紧那个7号，明白了吗？”章侠在不停地布置着战术，而奚小娟，却直直地看着远方的7号刘健出神，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到大家都明白了接下来的比赛思路，章侠最后又叮咛了一句：“都放开打，别忘记我们的战术，跑动起来。小娟，该投你就大胆投，不要怕，知道吗？好了，去吧!都打起精神来！” 再次返回到场内，奚小娟强打起精神，尽量不受刘健的干扰。但刘健身上散发出来似有似无的淡淡古龙水味，还是撩得她心里痒痒的。 “小娟，跑起来啊，找位置！”章侠教练的战术，必须场上五人时刻在跑动。奚小娟的魂不守舍，瞬间把整个队伍的节奏拉慢了下来。 听到队友的提醒，小娟这才开始跑位。篮球不停地在五个女孩手里轮换，球到了小娟手里，她看到终于在对方不断地换防中出现了漏洞，就是现在，把球传过去！ “美女，你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话？”刘健那魔鬼般的呓语又在小娟耳边响起。她不由地颤抖了一下，手里的球竟然不小心掉了！ “要小心一点哦！”刘健眼疾手快，把球捞了过来，还不忘暖暖地关照她一句。说完后，带球朝着女校的篮筐发起快攻！ 奚小娟急得眼泪都快留出来了，拼命地在刘健身后追赶着，追赶着……心急之下高喊出一句韩剧的经典台词： “欧巴！等等我！” 第七十三章 少年与教练的博弈 场上瞬间鸦雀无声。 在前边跑着的刘健也停了下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后边这个女孩子。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丫头怎么打着打着就突然入戏了呢？ 马纵横头一秒还正吐沫横飞地正解说比赛呢，后一秒像是被人突然用手勒住了脖子，嘴巴张半天，楞是发不出声音来。 只剩下屏幕里的弹幕和礼物无声地刷新着： “嘿！老马放错碟了吧？这怎么演开蓝色生死恋了？” “他就会吹牛逼，什么篮球联赛啊。他那就是些孩子们胡闹的破玩意，刚才那小子太空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 “暂停！”前后还没过1分钟，章侠教练再次举手示意。 奚小娟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赶紧低下了头，默默地走在队伍最后。章教练好像也没看到她，开口道：“李小鹿你替换奚小娟。进攻的战术保持不变。多的我也不再废话了，你们想要取胜，注意力就必须高度集中，要搞清楚自己在场上应该做什么！”话说完后，这才冷冷地扫了奚小娟一眼。 李小鹿是女校队去年的首发组织后卫，在执行战术上她还是没有问题的。唯一的缺憾就是投篮的命中实在是有点低，所以今年奚小娟的加入，很快就让她坐在了板凳上。 “去吧！”章侠一声令下，五个姑娘们再次回到赛场中去。 奚小娟可怜兮兮地站在教练身边，一动都不敢动。而章侠似乎并没发现她的存在，就这么把她晾在那里，只顾专心盯着场上的动向。 暂停过后，球权属于云顶这方。 毕永波控着球，带着身后的队友徐徐向对方半场压去。 “交叉！”到了三分线附近，毕永波又高喊了一声刚才的战术口号。刘健听到后，迅速往前冲刺，场景像刚才那颗进球一样，只不过此时二人角色对换了过来。 章侠看到这一幕，感觉有些好笑。你以为靠这么一个简单的战术就可以吃定我们了吗？她在场边也大声指挥道：“不要管他，人盯人！” 毕永波扭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被识破伎俩感到气恼，反而邪邪地朝着章侠一笑，嘴里慢慢地喊出三个字：“交叉2！” 听到他的喊声，刘健骤然停下脚步，竟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到三分线外，站在了那里！ 坐在主席台的小孔他们向下看去，场上云顶的队员相互间拉开了距离，分散在三分线外。而此时女校像是采用人盯人防守策略，防守队员们也跟着对方移动到外线。现在毕永波与球框之间，赫然只剩下女校的队长夏语冰！ “拉开的空间这么大，是要让他单打吗？”小孔看到球场上的变化，向身边的牛校长问道。 牛校长嘿嘿一笑，“现在拿球的这个小家伙我还是认识的，他可是我们校队的队长。如果让他来进行单打的话，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 牛校长那头话音未落，毕永波这边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主席台上的两位猜的没错，这次进攻，毕永波正是要单吃对面的夏语冰！ “这颗球一定要防下来！”夏语冰紧盯着毕永波的动作，暗暗地对自己说。看到对面的毕永波运球速度突然加快，脚下移动的幅度也迅速增大，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就要来了。就在这紧要关头，对方好像是还没练好这套运球动作似的，居然变向时用力过猛，让球弹的很高！ “运球不过肩，这么简单的基本功你还没练到家么？”夏语冰心中暗喜。她没有浪费这个绝佳的机会，出手就去抢断，手甚至已经触碰到篮球，感受到了来自篮球的牛皮质感。 毕永波好像也察觉到有丢球的危险，就在夏语冰把球拨走的瞬间，他又突然出手补救，把球抢了回来。 这场交锋其实也就发生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可是正是因为这次不成功的抢断，让夏语冰身体短暂失去了协调，给毕永波暴露了一个机会。 “该死！”夏语冰毕竟是队长，虽不说有身经百战，但还是有很丰富的比赛经验。这一个小小的错位，她就知道对方要把自己过掉了。 果然，毕永波抓住了这个机会。球抢回来后他继续又一个变向，趁着夏语冰身形未稳的空档，钻了过去，直奔篮下。夏语冰反应也不慢，稍作调整就转身追去。 眼看就要追上了，但是阻止他上篮已然来不及。夏语冰很快作出决定，即使犯规，也要干扰他这次进攻，伸手就拉向了毕永波持球的手臂！ “小孔，这个动作可是很危险的啊！不要忘记去年一小和黑豹的比赛发生的事情，毁了鞠昊然那么好的一个苗子！”刘主任在台上看到这个情景，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小孔捂住话筒，也郑重向老主任承诺：“主任，赛前我已跟几位裁判们开过会。对于这种恶性犯规，一定会重判！” “哎，等重判的时候已经晚了哟！你要让裁判们清楚的明白，他们在场上不仅仅是裁决比赛，更重要的是保护每一名队员，看到苗头不对，就要及时阻止！”刘主任严肃地对小孔进行思想教育。 “好的主任！还好这次没事，你看！” 刘振华听到小孔的提醒，朝赛场上看去。 只见毕永波不知什么时候球已经换到另一只手，就这么拖着夏语冰，硬是完成了上篮进球！ “哔！”裁判的哨声也同时响起。 “女校队5号恶意犯规！云顶刚才进球得分有效，并且获得2次罚球机会，1次发球机会！” 无情的裁决，瞬间让女队教练章侠暴走起来，这要是让他们都进了，一口气就拿去5分啊！不由地上去和裁判抗议： “两罚一掷我接受！但是刚才那个进球怎么还能算有效啊！哪有你这么判的？” “就应该这么罚！你们刚才差点让我们家毕永波受伤知道吗？”李思思教练也坐不住了，走过来尖声叫道。 场面一度发生混乱。 裁判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两位教练，请注意你们的身份！赶快回到你们的替补席中去，不然你们两个也要吃技术犯规的！” “你……”章侠顿时被噎着了。激动归激动，但她心里也很清楚顶撞裁判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好啦李老师，我这不没事儿嘛！你回去吧！接下来看我的！”毕永波也把化身成“战斗鸡”的自家教练拉了回去。 “唰。”“唰。”两颗发球稳稳入网，云顶继续中场发球，掌控着球权。 毕永波控着球，并没有急着进攻。反而又朝着场外的章侠邪笑一声：“章教练，这一次我们的战术叫作交叉3！你们可要防好了哦！” 第七十四章 对攻吧！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无心之说可能一语成谶，命运安排好的情节总跟生活中的轨迹严丝合缝。似乎是应了牛校长的那句胜负难分。比赛中场休息时，两队的比分依然咬得很紧，48:42，半场进这么多球，这在青山小学生联赛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章侠此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执教女校多年以来，她一直推崇并效仿着nba最经典的跑轰战术。从历史上的太阳、小牛到今年跃居西部第一的火箭队，无一不是采用的这个“以跑致胜”的打法。经过长期训练和磨合，队里似乎也习惯和接受，并且在平时跟其他学校的友谊赛里，女校队的跑轰往往在半场就可以锁定胜局。 只是今天半场下来……居然自己这边还落后6分！是不是该让这个射手上场了？她看了看坐在替补板凳上的奚小娟，后者依然是那么木讷，正呆呆地望着球场出神。唉，章侠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上半场比赛来看，他们用过的交叉战术我也摸清一个大概。当他们的11号喊出交叉1，那么就代表着他们下一步行动是两人交叉跑位配合进行错位进攻，这个时候大家要盯防好自己的人，不要轻易换防补位，避免让他们抓到机会；他们的交叉2，就表明他们会拉开距离，让其中一人单打，一般这个情况他们都会把球交给7号或11号完成进攻，从身体上他们还是占据一些优势，所以当听到他们用交叉2时就要注意，把防线收缩，随时准备去篮下补位；他们的交叉3，是一个加强版的交叉跑位，由3个人进行跑动传接，制造错位，这个时候，我们要……” “教练！”就在章侠利用中场休息的时间快速分析对面的战术时，燕子打断了她。 燕子苦笑着说道：“最关键的是，他们的11号会不断变化他们的交叉啊！我们刚准备好应对他的交叉3，他马上又会改成交叉2或是交叉4，这让我们根本摸不清楚他们的套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防。” “这……”燕子的话让章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确，他们所谓的交叉战术只不过是利用了一些基础的跑位，找到应对他们的方法并不难。对面那个总爱冲自己邪笑的少年在场上镇定自若的指挥，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想起他那邪性的笑容，竟然让章侠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仿佛那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在她这个成年人眼里早已化身成为一个魔鬼。 此时，被章侠看作是魔鬼的少年，正在自己的队伍里轻松写意地接受教练对他的赞美。 “永波，你干的太漂亮了！下半场好好努力，赢了老师带你们去吃披萨！”比分上的优势让李思思不由地有种报复过后的快感。哼，比赛前那么嚣张，这下你该傻眼了吧？ “放心！还有很多战术没用呢！别忘了咱们可是能交叉到10的！这披萨，李老师你请定了！”毕永波信心满满地回应着，身边的队友们也对胜利充满了信心，嗷嗷地欢呼着。 看到对面的欢呼，就像这场比赛他们已经十拿九稳似的。章侠轻咬了一下嘴唇，毅然决然地对队员们说：“下半场，放弃防守，保存体力，跟他们对攻！” 在女校队破釜沉舟的决心中，云顶队必胜的信心中，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让章侠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下半场出场的五名队员居然都是上半场没出现过的新面孔！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对面的替补席，毕永波正举起矿泉水瓶对她做出一个干杯的动作，还不忘记继续露出他那邪魅的笑容！ “这是机会，把比分追回来！”6分的差距对于擅长进攻的女队来说并不算什么。对方如此大意，章侠没理由错失这次追平比分的良机。 “交叉3！”毕永波的声音从场外传来。 这小子，这小子居然开始客串起教练公然跟自己叫板起来！ 章侠气愤地有些发抖。你再怎么厉害，毕竟还是个娃娃，老娘能怕了你不成！“夏语冰，燕子收缩到篮下！小鹿上去补防！”气急之下，她似乎忘记自己刚才说的话，在场上不断地安排着队员们的走位。 也许真的是少年球员和专业教练有一定差距，在这一回合的博弈中，女队的姑娘们居然成功地把球防了下来！利用对方的失误，快攻追回了2分！ “唉，替补们配合的还是不熟练啊！”毕永波略有遗憾地砸了砸嘴。 成功的防守让章侠和队员们看到了希望，经过一番激烈的角斗后，场上比分终于第一次打平，72:72！ “都歇够了没？该我们上了！”毕永波扔掉手里的毛巾，站起身对坐在旁边队友们招呼了一声。 “暂停！”云顶小学终于在第四节叫出了他们整场比赛的第一个暂停。 “这次暂停后，他们肯定会把主力都派上来！”章侠看着不停大口喘气的队员们，有一些心疼，“刚才你们打的很好，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7分钟，大家再坚持一下！” 姑娘们已经顾不上回话，平稳好呼吸后都赶忙拿起水瓶补充水分。看到这番情景，章侠缓缓地说：“接下来就按照我中场布置的那样。放弃防守，跟他们对攻吧！” 足足休息了一节比赛的云顶球员们，生龙活虎地走上了球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个脸色发白的女子队员。 “来吧！打爆她们！”毕永波的高喊声，像是两军决战中发起的冲锋号角。在这号角声中，姑娘们节节败退，想要与他们对攻，怎奈体力早已透支，进攻的效率可想而知。 “唉，这帮女娃娃也算是尽力了！”坐在看台上的龙老爷子也看出女校队的疲态。 参加完开幕礼的飞扬队并没有急着离开，在老爷子的要求下，所有队员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观众席上观看这两支队伍的比赛。 此时比分88:78，云顶的主力们第四节上场没多久，就把比分领先到两位数。李大萌看着场中越打越兴奋的校友们，忽地站了起来。 “大萌，干啥呢？快结束了，坐下看完啊！”丁小炫并不知道大萌此时的心情，拉了拉他的衣角。 “不看了！明天就要比赛了，我要回去练球！”李大萌拨开小炫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看台。 龙老爷子笑道：“这小子这么积极，看来是等不及明天的比赛啦！那咱们也走吧，让他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走吧！” 就在飞扬众人离开云顶小学不久后，校园的广播里传出主席台上小孔的声音： “恭喜云顶小学，成为咱们联赛首支进入四强的球队！” 第七十五章 客场？主场！ 今天对于协力俱乐部的杜斌教练来说，是这几年最美好的一天。天气似乎也随着他的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好——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一望无云。他坐在球场边的教练椅上，看着早早跟着自己来到球场练球的儿子，似乎又想起什么让他更愉悦的事，便兴致高昂地朝球场喊了一嗓子：“子仲，今天3分球最少给我进10颗昂！咱今天也赢他飞扬个30分，就跟昨天下午文渊的那场比赛一样！” 哦，原来他的愉悦是来自昨天下午那场爆冷门的球赛。自己的兄弟吴教练率领着文渊众将客场挑战青浦国际的那五个小老外，本来想着仗着人多给对方来个车轮大战，却没想到早早地就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第一节领先25分，第二节领先40分！下半场才让他们费劲巴拉地撵回来10分。“嘿嘿，让你天天在我面前装逼，这下被人家打成了傻逼了吧？”杜斌如是想。 “哎！”场上的杜子仲应了老爸一声，随后抬手一射，“唰！”稳稳地投进一颗三分球。 “篮协今年这个抽签的环节属实不错。你老爹我点背了一辈子了，没想到这回让我抽到个头奖！哈哈，今年保底也是个四强啦。有了这个名号，来年招生估计咱也能多招一些了吧！子仲，等明年咱们翻身了，老爹给你买双新球鞋！”杜老爹靠在教练椅上，已经开始编织那美丽的梦。 三年前，杜斌从文渊小学离职下海，拿出家里全部积蓄又向亲戚朋友们凑了些钱，在青山市西郊租下一块地。在这块地上他建起了这个篮球场，成立了这个协力篮球俱乐部。 从同年代起家的黑豹发展到如今规模就可以看出来，杜斌当时的眼光和魄力的确远超过常人。只可惜，他错就错在选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错就错在没有掂量清楚自己的实力。黑豹虽然也建在郊外，可是人家有青山最顶级的球馆，有巨额的广告投入，有一位商人世家的精明老板。而老杜充其量也就一老实巴交的校队教练，哪懂得什么广告宣传、商业运作？也还算他走运，西郊附近的村民还算富裕，有经济能力送孩子们过来学学篮球。如果没有这些的话，他老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杜斌又看了看球场上努力练球的儿子，可能是练得有些过量了，额头上已经密密地布满一层细汗。对于儿子，他心里充满了愧疚，连续三年的入不敷出，让孩子也跟着受苦。身上的球衣永远都是不合身的，脚上的篮球鞋虽然一年多没换过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半新的。因为只有比赛的时候小子仲才会拿出来穿，平时训练他根本舍不得。 “子仲，下来歇会儿，别太累了，一会儿该比赛了！”杜老爹向儿子招了招手。 “我不累，没事儿！”子仲简单地回了句。看来是个话不多的孩子。 “吱——”这时一辆红色的qq车停到球场旁边。篮协的孔干事和青山市电视台的佟丽从车上下来。 “杜教练！这么早就带你儿子来练球啊！”小孔一下车就朝老杜热情打着招呼。 杜斌连忙站起来，有些腼腆地笑道：“哎，虽然说飞扬不是什么强队，但我们还是准备充分一点的好哇！” 佟丽却没有去跟他们两站一起，一下车就四处张望着。 “奇怪，那个大神今天不来了吗？”没有看到马纵横的身影，她心里有些纳闷。昨天回到台里，她本以为会接受同事们的热情喝彩，毕竟者是青山市电视台第一次现场直播篮球比赛，是很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次直播。可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大家对她开的各种玩笑！ …… “佟编，请您简单地跟大家说一下，直播点击量被人完爆，此时是什么心情？”新闻组的同事小张卷了本书当做话筒，假装采访她。 “什么完爆啊？你们在说啥呢？”佟丽一头雾水。 “佟编你不知道啊？今天有人在视频网站上跟你同时直播青山杯的比赛，你知道你们的点击量差了多少吗？差不多有8万！”小张看佟丽是真不知道，便对她说出了实情。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佟丽有些不信，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先查询了一下自己直播比赛的点击量，2万3千次，还算正常。 “你看一下邮箱，我把他的直播给你录下来了！”小张在另一边说道。 “原来是他！”佟丽打开视频，老马那磁性中又带着一些猥琐的独特男音传了出来，一下就让她想到了早上在云顶遇到的那位大神。她又扫了一眼右上角的点击量，100342！ “我的天！怎么差了这么多！”佟丽有些被惊到了，同时又不由地对那个神秘的男人更好奇了。 …… “小丽丽，你们直播车什么时候能到啊？还有半个多小时可就要比赛了哦！”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小孔在一旁催问她，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哦，哦。我打个电话催催！” “吱——”（没错，又是吱的一声）。大家朝俱乐部门外望去，来的并不是直播车，而是一辆大奔驰！ 李长寿从车上下来，对车里的李大萌说：“儿子，你先去那边球场上玩会儿，老爸打几个电话！”安顿完儿子，老李掏出了手机。 “喂啊，我已经到了，大刘你们到哪了啊！……东西都带上了吗？哦哦，好，赶紧赶紧，马上就要开始了！”挂了电话，李长寿没跟儿子一起进去，就站在门口朝来的方向张望着。 没过一会儿，我们的李老板笑了，开心地抚摸着他的那个大光脑袋，另只胳膊用力地挥舞着：“这边儿，这边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来的竟是一支车队！ 不得不说这是一支阵容豪华的车队：打头的是一辆林肯领航员大suv；后边跟着的是个头稍小点的路虎揽胜、宝马x6；再后边是两辆看不清牌子，但是一看就不便宜的豪华轿车；走在最后的那辆最辣眼睛，竟然是一辆火红色的超跑！ “李哥，你可不能怪我啊！都怨那个朱大炮，非要开他那辆兰博！墨迹到现在！”领航员下来一个光头精壮汉子，正是刚才跟李长寿通电话的大刘。 “嗨！他就那臭毛病！穷嘚瑟！没事儿没事儿！”李长寿个子没大刘高，努力地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车队也陆续停了下来。 扑通扑通下来几个高矮不一的汉子，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点，清一色的大光头！ 车队末尾的那辆超跑此时剪刀门也缓缓升起，但就是没见有人下来！李长寿好奇地走过去，只见二百多斤的朱大炮大光脑袋上布满了汗珠，正费力地挪动着身体。那滑稽的模样，不由地让老李笑出声来。 “李哥，别光站在那里乐啊，拉我一把啊！”大胖子朱大炮挤着小眼睛幽怨地望着李长寿。 李长寿一边乐着，一边伸手把这位大兄弟从车里拽出来。朱大炮一下车，深吸了口气，这才缓了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大牛：“哎呀妈呀，憋死我了！李哥，兄弟我没话说吧？够涨面儿吧？” “大炮，够兄弟！真给哥涨面儿！”老李安抚了一下这位有些孩子气的大兄弟，又向其他几位招了招手，把他们叫了过来。 “老哥几个，今天可是你们大侄子人生第一场比赛！咱可要给他张罗的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等他长大成了球星，都忘不了叔伯们今天的捧场！” “李哥你这个词用的好，咱必须给大萌搞一个轰轰烈烈！你放心，家伙事儿都准备好了，全在大刘车里呢！”朱大炮站在李长寿身边，慷慨激昂地说道。 “好！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李长寿说着，抬头看了看协力俱乐部的招牌，虎躯一震，霸气地说道：“今天虽然大萌他们是客场，咱哥几个还偏就把它给整成主场！” “必须的！”老哥几个齐声答道，声音响破天际，七颗大光头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第七十五章 重新发一遍 第七十五章客场？主场！（这是本章的名字） 今天对于协力俱乐部的杜斌教练来说，是这几年最美好的一天。天气似乎也随着他的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好——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一望无云。他坐在球场边的教练椅上，看着早早跟着自己来到球场练球的儿子，似乎又想起什么让他更愉悦的事，便兴致高昂地朝球场喊了一嗓子：“子仲，今天3分球最少给我进10颗昂！咱今天也赢他飞扬个30分，就跟昨天下午文渊的那场比赛一样！” 哦，原来他的愉悦是来自昨天下午那场爆冷门的球赛。自己的兄弟吴教练率领着文渊众将客场挑战青浦国际的那五个小老外，本来想着仗着人多给对方来个车轮大战，却没想到早早地就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第一节领先25分，第二节领先40分！下半场才让他们费劲巴拉地撵回来10分。“嘿嘿，让你天天在我面前装逼，这下被人家打成了傻逼了吧？”杜斌如是想。 “哎！”场上的杜子仲应了老爸一声，随后抬手一射，“唰！”稳稳地投进一颗三分球。 “篮协今年这个抽签的环节属实不错。你老爹我点背了一辈子了，没想到这回让我抽到个头奖！哈哈，今年保底也是个四强啦。有了这个名号，来年招生估计咱也能多招一些了吧！子仲，等明年咱们翻身了，老爹给你买双新球鞋！”杜老爹靠在教练椅上，已经开始编织那美丽的梦。 三年前，杜斌从文渊小学离职下海，拿出家里全部积蓄又向亲戚朋友们凑了些钱，在青山市西郊租下一块地。在这块地上他建起了这个篮球场，成立了这个协力篮球俱乐部。 从同年代起家的黑豹发展到如今规模就可以看出来，杜斌当时的眼光和魄力的确远超过常人。只可惜，他错就错在选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错就错在没有掂量清楚自己的实力。黑豹虽然也建在郊外，可是人家有青山最顶级的球馆，有巨额的广告投入，有一位商人世家的精明老板。而老杜充其量也就一老实巴交的校队教练，哪懂得什么广告宣传、商业运作？也还算他走运，西郊附近的村民还算富裕，有经济能力送孩子们过来学学篮球。如果没有这些的话，他老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杜斌又看了看球场上努力练球的儿子，可能是练得有些过量了，额头上已经密密地布满一层细汗。对于儿子，他心里充满了愧疚，连续三年的入不敷出，让孩子也跟着受苦。身上的球衣永远都是不合身的，脚上的篮球鞋虽然一年多没换过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半新的。因为只有比赛的时候小子仲才会拿出来穿，平时训练他根本舍不得。 “子仲，下来歇会儿，别太累了，一会儿该比赛了！”杜老爹向儿子招了招手。 “我不累，没事儿！”子仲简单地回了句。看来是个话不多的孩子。 “吱——”这时一辆红色的qq车停到球场旁边。篮协的孔干事和青山市电视台的佟丽从车上下来。 “杜教练！这么早就带你儿子来练球啊！”小孔一下车就朝老杜热情打着招呼。 杜斌连忙站起来，有些腼腆地笑道：“哎，虽然说飞扬不是什么强队，但我们还是准备充分一点的好哇！” 佟丽却没有去跟他们两站一起，一下车就四处张望着。 “奇怪，那个大神今天不来了吗？”没有看到马纵横的身影，她心里有些纳闷。昨天回到台里，她本以为会接受同事们的热情喝彩，毕竟者是青山市电视台第一次现场直播篮球比赛，是很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次直播。可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大家对她开的各种玩笑！ …… “佟编，请您简单地跟大家说一下，直播点击量被人完爆，此时是什么心情？”新闻组的同事小张卷了本书当做话筒，假装采访她。 “什么完爆啊？你们在说啥呢？”佟丽一头雾水。 “佟编你不知道啊？今天有人在视频网站上跟你同时直播青山杯的比赛，你知道你们的点击量差了多少吗？差不多有8万！”小张看佟丽是真不知道，便对她说出了实情。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佟丽有些不信，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先查询了一下自己直播比赛的点击量，2万3千次，还算正常。 “你看一下邮箱，我把他的直播给你录下来了！”小张在另一边说道。 “原来是他！”佟丽打开视频，老马那磁性中又带着一些猥琐的独特男音传了出来，一下就让她想到了早上在云顶遇到的那位大神。她又扫了一眼右上角的点击量，100342！ “我的天！怎么差了这么多！”佟丽有些被惊到了，同时又不由地对那个神秘的男人更好奇了。 …… “小丽丽，你们直播车什么时候能到啊？还有半个多小时可就要比赛了哦！”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小孔在一旁催问她，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哦，哦。我打个电话催催！” “吱——”（没错，又是吱的一声）。大家朝俱乐部门外望去，来的并不是直播车，而是一辆大奔驰！ 李长寿从车上下来，对车里的李大萌说：“儿子，你先去那边球场上玩会儿，老爸打几个电话！”安顿完儿子，老李掏出了手机。 “喂啊，我已经到了，大刘你们到哪了啊！……东西都带上了吗？哦哦，好，赶紧赶紧，马上就要开始了！”挂了电话，李长寿没跟儿子一起进去，就站在门口朝来的方向张望着。 没过一会儿，我们的李老板笑了，开心地抚摸着他的那个大光脑袋，另只胳膊用力地挥舞着：“这边儿，这边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来的竟是一支车队！ 不得不说这是一支阵容豪华的车队：打头的是一辆林肯领航员大suv；后边跟着的是个头稍小点的路虎揽胜、宝马x6；再后边是两辆看不清牌子，但是一看就不便宜的豪华轿车；走在最后的那辆最辣眼睛，竟然是一辆火红色的超跑！ “李哥，你可不能怪我啊！都怨那个朱大炮，非要开他那辆兰博！墨迹到现在！”领航员下来一个光头精壮汉子，正是刚才跟李长寿通电话的大刘。 “嗨！他就那臭毛病！穷嘚瑟！没事儿没事儿！”李长寿个子没大刘高，努力地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车队也陆续停了下来。 扑通扑通下来几个高矮不一的汉子，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点，清一色的大光头！ 车队末尾的那辆超跑此时剪刀门也缓缓升起，但就是没见有人下来！李长寿好奇地走过去，只见二百多斤的朱大炮大光脑袋上布满了汗珠，正费力地挪动着身体。那滑稽的模样，不由地让老李笑出声来。 “李哥，别光站在那里乐啊，拉我一把啊！”大胖子朱大炮挤着小眼睛幽怨地望着李长寿。 李长寿一边乐着，一边伸手把这位大兄弟从车里拽出来。朱大炮一下车，深吸了口气，这才缓了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大牛：“哎呀妈呀，憋死我了！李哥，兄弟我没话说吧？够涨面儿吧？” “大炮，够兄弟！真给哥涨面儿！”老李安抚了一下这位有些孩子气的大兄弟，又向其他几位招了招手，把他们叫了过来。 “老哥几个，今天可是你们大侄子人生第一场比赛！咱可要给他张罗的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等他长大成了球星，都忘不了叔伯们今天的捧场！” “李哥你这个词用的好，咱必须给大萌搞一个轰轰烈烈！你放心，家伙事儿都准备好了，全在大刘车里呢！”朱大炮站在李长寿身边，慷慨激昂地说道。 “好！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李长寿说着，抬头看了看协力俱乐部的招牌，虎躯一震，霸气地说道：“今天虽然大萌他们是客场，咱哥几个还偏就把它给整成主场！” “必须的！”老哥几个齐声答道，声音响破天际，七颗大光头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第七十六章 老爷爷和七个葫芦娃 （注：老闲儿家乡管光头叫做光葫芦瓢，故将老哥几个比作葫芦娃。以下为正文） 李长寿等人的到来，打扰到了杜斌教练的愉悦。 看着这五大三粗的几个大汉，不住地往球场边搬运东西。杜斌一开始还以为这是篮协孔干事或者电视台的佟编导安排过来的呢。直到这几个汉子统一穿上大号的飞扬队服，并且拉起了一个七八米长、上边写着“飞扬必胜”四个大字的巨大横幅后，他才明白过来，这特么原来是对家的人啊！ “你，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本来杜斌打算忍忍算了，毕竟对面这几个光头大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可是他们竟然又从一个巨大纸箱里掏出一面大鼓来！杜斌实在是坐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 “什么干嘛呢？我们这是啦啦队啊！你没见过吗？”一个手里盘着俩核桃，站在一边指挥的汉子看到他过来，气势汹汹地答道。 “对啊！我们是过来加油的！”大鼓那边此时已经站着一位目测两百多斤的大胖子，小眼睛瞪的老圆，像是在示威一般，手里的鼓锤重重地砸在了那面大鼓上！ “咚！” 一声巨响，吓的老杜倒退三步。 “这，这这，哪有你们这么加油的啊？”杜斌一紧张，说话又开始不利索了。 “咚咚咚！梆，梆梆梆梆！”朱大炮看似臃肿，手上倒还是有些活儿的，操着鼓锤耍了一个花儿后，喝道：“怎么不行啊？谁规定的啊？你规定的啊？！” 站在远处的小孔也没想到比赛之前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可是她工作这么多年没遇到过的。 “那个，你们这里谁是主事儿的，是飞扬龙教练请过来的吗？”尽管没有类似的处理经验，但小孔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上去准备先把他们的关键人物找出来。 李长寿听闻，放下手中的箱子，笑呵呵地答道：“啊，我们是孩子的家长。喏，场上练球的那个就是我儿子。这不是孩子来比赛了么，他的几个叔叔们就过来给他加加油！” “你们做家长的心情我了解，可是你们这么搞也太夸张了吧！”小孔皱了皱眉头，又拿脚尖点了点地上已经摞好的几个箱子，“那是啥？怎么还把啤酒搬过来了！” “看球哪还能不喝酒的？”朱大炮拎着两根鼓锤跑了过来，护在了那几箱啤酒前边。 小孔也被他气的乐了，“你们这是把这儿当球迷酒吧了啊！再说了，你们这也不专业啊，明明就是足球球迷才会这么搞的，哪有看篮球赛还干这个的！” 朱大炮像是被她说到什么痛处，脖子一梗，耍起赖了，“我就爱这么看篮球，怎么地吧！” “你！……”小孔有理讲不清，顿时被他的蛮横无礼给噎住了。 “喂，那是闹啥呢啊？”龙老爷子带着伊人搭着丁亚川父子的车过来，刚进球场就看到篮协的孔干事被几个大汉围着。 小孔看到龙老爷子，仿佛看到了救兵，忙说道：“龙教练，你快管管你们学员的家长。你看看这，这不是胡闹嘛！” 老爷子走近一瞧，嗬！不由地被地上摆放的东西给逗乐了。他看到缩在两人后边的李长寿，笑着说：“小李，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啊？” 李长寿见自己瞒不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拨开前边的人，走到老爷子身边：“龙老，我这不是为了制造些气氛么，怎么样，还行吧？” “嗨！”老爷子摇了摇头，批评他道，“你这可有些不像话了啊！那么大一面鼓，你擂起来还不要吓着孩子们啊！赶紧搬喽搬喽！” 李长寿也不敢忤逆，只好朝朱大炮点点头，后者老大不情愿地转身去搬鼓。 “还有那几箱啤酒！也赶紧搬掉！比赛场上，观众也是要守秩序的！”小孔一看老爷子说话管用，这个时候也有底气了，提着嗓子冲朱大炮喊了一声。 “……”朱大炮转过头来，小眼睛瞪了她一眼。可有龙老在身边，小孔哪怕他啊，也不甘示弱地跟他回瞪过去。 “哈哈，啤酒也一起搬走吧！你们这怎么整的跟看足球赛似的！”老头不知前边小孔和朱大炮的故事，也这么来了一句。剩下几个大汉终于憋不住了，都在那哈哈大笑起来。大刘一边过去帮朱大炮搬东西，一边笑着跟他说道：“大炮，我就说你这套家伙事儿不行吧！你还非要犟！” 感情这些点子都是朱大炮想出来的啊！ 大炮肥嘟嘟的脸现在也臊的通红，嘟囔着：“我不是没看过篮球嘛，还以为跟看足球赛一样的呢……” 见那些汉子开始往回搬东西，而李长寿却站在一边被搞得挺尴尬，龙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几个身上这队服穿的倒是挺精神的嘛！” 李长寿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嘿嘿，上回给孩子们定衣服的时候觉得好看，就让他们多做了几件。。” 老爷子点点头，又指着那个巨型横幅，对身边的小孔说道：“这个就这么放着吧，好歹也是家长们的一番心意。你看行吧孔干事？” “好吧好吧！那个就留在那里吧！您赶紧集合一下队员，咱们比赛也快开始了。”小孔有了台阶下，也不会拂了老爷子面子。看到球场上两队的球员们陆陆续续赶到，她便把话题转移开来。 前文说过，杜斌的这个协力俱乐部坐落在青山市西郊，附近有几个富裕村落。难得今天有外边的人过来打球赛，周围的村民们也都赶过来凑热闹。一下子协力俱乐部的球场骈肩累迹，观者云集，比开幕式那天气氛都热烈！ 小孔也放下了李长寿这边，赶过去跟主队方的杜教练安排众人的座次秩序。最后总算是忙乱完了，比赛还是被推后了半个小时。 “哔——”裁判哨声响起。 两边先发的队员站好位置，比赛终于要开始了。 第七十七章 杜子仲的三分雨 球场周围的观众实在是太多了，佟丽那美丽的大眼睛都快瞪的流眼泪了，也还是没有找到马纵横的踪迹。 “不可能，他今天不应该不来的啊！”佟丽心里暗想，忙掏出手机，发给了电视台的同事：“小张，把昨天那个人的直播间网址发给我。” “观众老爷们今天这场比赛可一定要好好看看啊。因为场上其中有一支队伍，对老马我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打开网址，再次听到马纵横那猥琐而又富有磁性的熟悉声音，佟丽不知怎地，反而有一种放下心来的感觉。 “好球！”场上突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齐声喝彩声，把佟丽吓了一跳。她这才抬头往比赛场中望去，协力这边的小队员们进球后在互相庆祝。又看了一下比分，好家伙，开场还没几分钟，协力已经9：0领先飞扬了！ 上来就连进了三颗三分的杜子仲，似乎因为炙热的手感带动起他的兴奋。进球后他没有马上回防自己半场，而是单枪匹马傲立在飞扬队员面前。 “这三个球算是见面礼！我叫杜子仲，你们可要记好我的名字！” 看着对面这有些耀武扬威的家伙，让与他对位的张林霖愤愤不已。可是也没办法，谁让自己防不住人家呢，让人家连进了三个三分! “哦，还有，”本来耍完威风的杜子仲就要回去了，没想到他又半路转过身来：“我还有个外号，忘记告诉你们。” “什么外号啊？难不成是肚子肿？”张林霖思维极快，一下子就脱口而出。 “哈哈！”张林霖的这个玩笑话，让飞扬队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丁小炫见大家总算露出了点笑容，便趁热给大家打气道：“这颗球咱们要攻下来，大家加油！” “你们……哼！”杜子仲话都到嘴边了，没想到却被张林霖给怼了回来。便也不愿再跟他们多说什么，转身回到自己的半场。 “我看你们能高兴多久，等下让你们看看我杜三分的威力！”杜子仲盯着对面五人，心里暗暗说道。看来，小眼镜可算是把人家给彻底得罪了。 “大个儿，准备帮我掩护！”张林霖快速地运着球，同时还不忘在场上指挥着。身穿23号球衣的大个儿听了他的话，直接往左横跨了一步。 “哎哟！”张林霖没想到大个儿突然横到了自己面前，一时刹不住脚步，撞在了大个儿结实的后背上，“你看着点儿啊大个儿！” “哎，哎，不好意思啊眼镜儿！”大个儿也很快知道自己做错了，不住地向张林霖道歉。 “小心！”丁小炫看到杜子仲已经趁机摸了过去，急忙大声提醒。可是为时已晚，杜子仲早已把球偷断了下来，直接就往篮筐杀去！ “不能再让他进球了！”小炫此时也顾不得别人了，紧追在杜子仲身后。强大的信念给了他巨大的力量，很快他就超过杜子仲，守回自己的篮筐下！ 哪知道杜子仲的快攻并没有选择三步上篮。反而后撤一步，撤到三分线外，抬手又是一个三分球！ 连进四颗！12:0！ 西郊的村民们这下可高潮了，欢呼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李长寿这边的葫芦七兄弟有些蔫吧，都不好意思发出声音来。 “呵呵，这咸鱼队，打起来还真是轻松啊！”大比分的开局，让杜教练无法掩盖心中的喜悦，他乐呵呵地朝着飞扬队看过去，没想到龙老爷子也和他一样，也在乐呵呵地看着比赛！ “这老头，难不成已经放弃抵抗了吗？真没劲啊！”哎，无敌寂寞啊！杜斌此时颇有一番独孤求败的萧索感受。 “老爷子，你咋一点都不着急呢？”丁亚川在旁边急的围着龙老爷子转来转去，“快想想办法啊，要不叫个暂停？ “呵呵，小丁你别转了，转得我头都要晕了。”龙老爷子一把拉住他，笑呵呵地说道，“安静看比赛，这才开打了几分钟啊？淡定点，别心急！” “别心急！”场上的丁小炫把球发给了张林霖，也安抚了他一句，“节奏别太快了，我们稳点打。” 虽然平时俩人总会斗嘴，可在球场上张林霖对丁小炫可是唯命是从。他很听话，慢慢地把球运过了半场，手中稳稳地控着球，眼睛在场上扫来扫去在寻找着机会。 “林霖，这边！”丁小炫看到他有些茫然失措，赶忙过来帮忙做掩护，把盯防他的杜子仲挡在了身外。张林霖也不需小炫再提醒，趁着这个空档，闪电般地蹿了过去！ 防守丁小炫的队员见状，连忙上去补位。而杜子仲也同时绕开了小炫，向张林霖追去。 机会！张林霖余光一瞥吸引过来两个防守队员，球往身后一传，传到了三分线外的丁小炫手里。 杜子仲正要回去防丁小炫呢。一看他站的位置，反而冷笑一声，转身去篮下准备抢篮板了！ 是啊，一般的小学生，怎么会有他这么大的手劲儿投出三分球呢？ 丁小炫站在三分线，这里的确是从没练过的地方。他心里有点慌，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由地回头看了场外一眼。 “小炫！别怕！投啊！”他看到爸爸在龙爷爷身旁激动的大喊着。而龙爷爷，面带着微笑，好像也对他点了点头。爸爸和龙爷爷身后的太阳刺得小炫有些睁不开眼，仿佛又回到那天在青山顶上看日出的时光，龙老爷子的一字一句重重敲打在他的心头。终于，小炫下定了主意，把球投了出去！ 球还在空中划着弧线，丁小炫也同时起步冲向篮下。他想好了，如果这颗球没进，他也要把篮板争过来，再进行二次进攻！刚跑到一半儿，球还是比他更快先到达了终点。皮球在篮筐上蹦跳了两下，滋溜一下钻进了篮网里。 “好球！”终于轮到李长寿这边的七兄弟上场了！虽然只有七人，但这一嗓子喊得也是惊天动地。 比分差距总算是又回到了个位数，12:3。 这小子还可以啊！丁小炫的这颗进球，让杜子仲也不禁高看了他两眼。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除自己以外还可以投进三分的小学生。 “暂停！”一直很淡定的龙教练，这时举手向裁判示意，叫下了暂停。 第七十八章 张林霖的绝活 “怎么样啊？在比赛场上的感觉如何？”龙老爷子笑眯眯地望着大家。 孩子们一个个表情凝重，并没有因为刚才小炫追回来的三分而变得轻松些。 “是不是我们太紧张了啊？感觉今天连平时一半的水平都没发挥出来！”龙伊人对爷爷说道。 大个儿也马上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刚才我那个球失误的太严重了，白白给他们送了三分。”说完就要给大家鞠躬致歉，看来这个失误对他来说是不可饶恕的。 龙老爷子挥手拦住他，“哎，暂停的时间有限，这些就用不着啦！我倒是想问问，刚才跟他们交手了几个回合，你们有没有发现到什么问题啊？” “我觉得他们那个24号叫杜子仲的，投篮特别准！连着4颗球都是他进的，应该是他们队的主力吧？接下来咱们在这个人身上多注意，要重点防他。”丁小炫在一旁提出建议。 听了丁小炫的话，龙老爷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你说的这个杜子仲啊，我听说过，是他们队的队长。他最拿手的就是投三分球。有个外号好像还挺出名的，叫什么杜三分还是三分杜来着？” “龙教练，您早知道他怎么不早和我们说啊！害的我们一上来就被那家伙的三分给投蒙了！”张林霖忍不住埋怨老头，脸上写满了委屈。 可龙教练脸上比他还委屈：“你们也没问过我嘛！再说我年纪这么大了，有时候记不住事情是应该的。要多体谅一下我们这些老年人嘛！” 丁小炫现在满脑子还是刚才场上的比赛，也顾不上管这斗嘴的一老一小。他一本正经地对龙老爷子说：“龙爷爷，要不接下来换我或者伊人姐姐防他吧！张林霖的防守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的。” “对对，赶紧换个人来防他吧。他就是站在我面前投都能投的进！小炫个子高，我觉得让他去，往那一站手一举，估计他连篮筐都看不到了吧！”张林霖也急忙插嘴道。这倒不是他被杜子仲投怕了，此时他更心急的是如果让对面一直这么得分，那这场球基本上可就真没希望了。 龙老爷子一直静静地听他们说完，最后摇了摇头：“不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任务！丁小炫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篮下，这个杜子仲啊，还是让张林霖去防！” “啊？教练！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张林霖眼睛瞪的老大，小眼镜都快遮挡不住了，“我，我根本防不住他呀！” “不不不。林霖，你刚才是去防守了。但是你有没有用脑子去防呢？这防守啊，可不单单就是站在他面前，举起手就行了。要用好你的眼睛，你的头脑！好啦！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张林霖，这场比赛我给你一个任务，不能让这个杜子仲的三分进球超过10个！你要是完不成的话，当心回来我踢你屁股！”龙老爷子看到裁判在那边示意暂停时间结束，便把几个小家伙撵回场上去了。 等龙教练这边安排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蹭过来的李长寿这才轻轻碰了碰龙教练，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啥，龙老哇，我家大萌啥时候上场啊？” 此时我们的李老板内心是十分纠结的。叫来这帮哥们就是给大萌喊加油助威的，可是居然先发阵容里没有他！这让李老板在兄弟们面前觉得挺没面子。本来心想着这次暂停之后大萌应该要上场了吧，没想到老爷子根本没有改变阵容的意思，儿子李大萌还是稳塌塌地坐在替补席上！老李越琢磨越火大，合着我这是白忙乎了么！声音不由地也高了起来： “龙教练，你看比分都拉的这么大了！再不让大萌上可就追不回来了啊！” 龙老爷子不为所动，依旧是乐呵呵的模样，依旧是那几句话：“淡定些，别心急！好好地看比赛。” 见老爷子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李长寿也没法再多说什么，想去安慰一下板凳上的儿子，却发现人家根本没管他这些，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比赛。 “来了，来了！”张林霖张开双手，放低重心，摆出标准的防守姿势。协力队还和之前一样，球一发出来就交到杜子仲手里，剩下的人该打醋的打醋，该打酱油的打酱油，各自忙乎去了。 对面的杜子仲越来越近了。张林霖有些紧张地擦了擦手心的汗，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嗬！你们头挺铁啊！还敢让你来防我？”杜子仲见对面暂停后依旧是这个阵型，便运着球停到了张林霖的面前，有些轻蔑地说道。 “别废话！你有种就在这儿投！”张林霖怎能听不出对方的嘲讽，他也跟对方打起了心理战，激将道。 杜子仲抬头看了看远方的篮筐，嘿嘿笑了：“小弟弟，你别哭昂！看仔细了！” 说罢，当着张林霖的面抬手就射！ 张林霖也跳了起来，举起双手想进行干扰。可是球高高划出的弧线让他根本碰不到！人还没落地呢，他就紧张地转过头去看着，球，依然稳稳地空心落网！ “啊？完蛋了！这都进5颗了！”张林霖哭丧着脸，“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杜子仲进球后，对他嗤笑了一声，没有进一步奚落他转身就走了。因为他知道，这个戴眼镜的小孩已经彻底被自己打崩溃了。 “林霖，刚才防的不错！”丁小炫跑过来安慰着自己这位队友，“别忘了龙爷爷跟你说的，用脑子防。” “等等！丁小炫！你是说我没脑子吗？！”张林霖琢磨了一下才回过味儿来，向早已跑到前边的丁小炫追去。 虽然比分再次被拉成两位数，但是飞扬的众小将们也逐渐习惯了场上的节奏。他们也慢慢看出来，对面最厉害的就是那个24号，剩下的四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一回合大家都打的有规有矩，龙伊人接到小炫的助攻，也扳回了2分。 但这也是杯水车薪，比分的差距依旧很大！15:5！ “用脑子，用脑子！动脑子，动脑子！”张林霖快被逼疯了，现在脑子里全是这几个字，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看着对面杜子仲再一次慢悠悠地逼近到了他面前，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豁出去了！”只见张林霖突然在杜子仲面前蹲起了马步，右手握拳朝天伸出双指，左手托在右手之下，双眼紧闭，在那里喃喃地念着什么！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念到这里，他突然双目圆睁！ “给我挡下这颗球！急急如律令！” “哎哟，我去！”丁小炫等人无语地捂上了双眼。让他动脑子，怎么给动魔怔了啊！ “噗嗤！”杜子仲也被他这神神叨叨的念咒给逗笑了，“凭这个就能防住我？你是傻逼吗？” 可张林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面容庄重而严肃！ 见这孩子“病”得不轻，杜子仲无奈摇了摇头，抬手就射！动作依旧是那么潇洒自信。 你说怪不怪，本来这又将是一个十拿九稳的进球，这次居然堪堪擦着球网，飞出了界外！ 三不沾！ “我草，这么神奇！”丁小炫他们看到杜子仲这球居然真的被“防”下来了，失声叫道。再看向那个瘦小的张林霖，此时仿佛身上被一层神秘的气息笼罩着。 张林霖听到后边的呼声，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看到面前的杜子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这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呼——”张林霖把“功”散去，站起身来。大大咧咧地对杜子仲说： “别在那傻看了，这可是小爷的绝活儿！怎么样，怕了吧？” 第七十九章 张林霖的真正绝活（感谢打赏） “切！”杜子仲面无表情转身回防。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毕竟他还只一个孩子，对于这些神神鬼鬼虚无缥缈的东西内心中还是有一些畏惧的。 “林霖，难道真让我猜中了！你们家是神棍世家吗？这么神奇！”丁小炫走到张林霖身边，有些好奇地问着他。 只见我们的“大功臣”张林霖云淡风轻地摆摆手：“说什么呢？这只是我悟出的众多神通之中的一点皮毛而已！常规操作，不必如此惊讶！” “牛！那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他们没了三分也就好打多了！”小炫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张林霖扶了扶被丁小炫拍的有些震落的眼镜，自信地说道：“放心吧你就！” 有了张林霖刚才那“神奇惊艳”的防守，飞扬队的进攻似乎也有如神力加持。丁小炫没有浪费这次拉进比分的机会，顶着对面的中锋上篮打成了2+1！比分15:8！ 再一次带球进攻，杜子仲比刚才更谨慎了一些。他远远就看到张林霖站在三分线外冲他神秘地笑着，心里不由地紧了一紧。 “你来啊！有种你继续投三分啊！”张林霖站在那叫嚣着。 “小子，你别嚣张！”杜子仲也被他这副模样给激起火来，他找到自己平时练习最准的位置，带球过去。 “呵呵，不敢面对我了是吧？”张林霖见对方这次没有选择正面跟他对攻而是改变方向，也快步追了上来。 看到杜子仲停在那里开始瞄准篮筐，张林霖便横在了他身前，又摆出之前的那副造型，念起咒来！ “……急急如律令！” 杜子仲这次出手没有像刚才那么快，他面色凝重地盯着篮筐瞄了许久，终于在张林霖念完咒语后，抬手射篮。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标准的投篮姿势就像nba里著名射手——库里的翻版。这都是他这么多年苦练下来的结果。 张林霖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去，准备继续看“三不沾”的好戏。“唰！”球跟开场那几颗一样，空心落网！ “怎么可能！”张林霖这下可傻眼了，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应该啊，我刚才咒语没念错啊！怎么不管用了呢？” “哼！早说你这虚头巴脑的没用了吧！傻逼！”再次进球，让杜子仲放下心来，抓住机会狠狠地羞辱了他一番。 张林霖像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依旧是那副迷茫的样子。丁小炫看了叹了口气，又来到他身边：“林霖，打起精神来！既然这招不管用，那就想想教练说的话，开动一下脑筋。我想龙爷爷不会无缘无故跟你说那些的！” 这次进攻张林霖没有参与，一直一个人站在后场，像是在琢磨什么。他绕着三分线东走走，西看看，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 “就这样了，这次试试看吧！”张林霖再次下定决心！ 一个杜子仲可是防不住丁小炫加龙伊人的攻势的，有大个儿和朗多的掩护挡拆，虽然这次只有四人，但还是让他们拿下2分。 “林霖，想明白了吗？”丁小炫他们没有因为张林霖没有参加进攻而去埋怨他。得分后，大家都围在了他的身边，关心地问道。 “虽然我没有多大把握，但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乱防了，试试看吧！”想通后的张林霖眼清目明，反到谦虚了一些。 “他们来了！”张林霖看到杜子仲离自己这边已经不远，轻轻地跟队友们说了一声，便从人群穿出。球刚运过半场他就紧贴上去！ “你小子还有啥绝活儿？都拿出来给我们瞧瞧！”杜子仲一边戏弄着张林霖，一边不紧不慢地朝刚才进球的那个点走去。 “咦？”没等他过去，张林霖早已先他一步站在了他的那个投篮点上，跟刚才他进球时的位置丝毫不差！ 杜子仲摇了摇头，以为这只是个巧合，便又带着球向右边走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林霖似乎洞察到了自己的目的，又先他一步，站到了另一个最熟悉的投篮点！ “嘿，奇了怪了！”连着两次这样，让杜子仲有些纳闷。他再次变向，这次是拔腿急奔，往左边的方向跑去。 一个影子从他眼前晃过，抬头一看，张林霖又出现在了左边四十五度的那个点上！ “呵呵，这小子总算是看明白了！”龙老爷子笑呵呵地自言自语了一声，搞得身边的爸爸们一头雾水。 “杜三分，是不是不会投了啊？”张林霖抬起头，冲杜子仲咧开了嘴。 “靠！”杜子仲没搭理他，干脆就原地站稳，抬手就射！ “不好！”张林霖见这家伙并没有按照自己想的那样来这个位置，连忙扑过去阻止他投篮。可惜毕竟距离有些远，他还是未能及时赶到！球已从杜子仲手中射出去了！ “蹦蹦蹦。”皮球在篮筐上弹了几下，从一边掉了下来，没进！丁小炫一把就抢过了篮板球，一边带球向对面冲刺，一边不忘赞扬一下自己这位兄弟：“林霖！防得太好啦！” 又被对面追回2分，杜子仲此时脸也有些阴沉起来。他转头看了一下记分牌，18:12，比分已经很接近了。这一次，他经过几次尝试跑位后，终于发现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对面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已经完完全全地看穿自己平时常练习的点了！ 定点三分投射，是杜斌给儿子特别安排的训练。老杜知道让儿子没有死角的投三分是不现实的，毕竟子仲还只是个上小学的娃娃。但是为了让儿子在青山市打篮球的小学生里占据一席之地，他还是想到了这个折中的办法，先把五个点练好：两边底角、四十五度以及弧顶。本以为有这么一手绝技，会让杜子仲在身体还没发育成熟的小学生们中脱颖而出，却万万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一个这样脑袋灵光的家伙！ 张林霖犹如橡皮糖似的贴防着杜子仲，让他根本没法舒服地到达自己擅长的位置。终于在第一节快结束时，杜子仲无奈地传出了第一颗球。 “你们也投啊！别老指望着我啊！”看着接到球后傻乎乎望着自己的队友，杜子仲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小队员倒也听话，就这么愣头青地往篮筐冲去。 迎接他的，是丁小炫的一个大帽！ 第八十章 双塔初现 32:32，上半场结束时，两支队伍又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协力的休息区。杜斌教练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的队员。居然跟一个咸鱼队打平，这个结果他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爸，这球我尽力了。没办法，对面那个戴眼镜的……”杜子仲见父亲迟迟不言语，只好出面先打破这个僵局。 杜斌挥手打断儿子的话，终于缓缓开口：“你的问题我在场边看的很清楚。当初让你定点练习三分我就早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被人家发现了你的弱点，这事情我不怪你。”说完又向其他的队员训道：“我就是想问问其他的几个。你们是在场上当观众的吗？啊？看不出子仲进攻遇到困难吗？就没人上去帮他分担一些吗？进攻你们不行，防守也是一坨垃圾！” 刚才几个在场上的抬起头有话想说，可是看到教练凶巴巴的样子，只好欲言又止。 “爸！”杜子仲从队里站了出来，制止了父亲继续的训骂，“我觉得你不应该怪他们。平时咱们的训练、战术安排，全部都是围绕我为中心的。让他们突然自己去打，肯定没法很快适应！” 杜斌余怒未消，见儿子这个时候居然站出来反驳自己，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行啊！是我安排错了！那你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杜子仲倒也当仁不让，转过身对他的几位队友说道：“大家也都看见了，我的三分算是彻底被那个戴眼镜的家伙防死了。下半场的比赛，我们不能总依赖我的三分球，大家伙也都放开手脚打吧！别管能不能进，只要有机会，你们就上，就投……” 杜斌站在儿子身后，看着他思路清晰地安排着接下来应对的策略，一种陌生个突然涌上心头，感觉自己竟然有些不太认识身前的这个小子了…… “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协力的队员们齐声喝道！士气无比高昂！ “爸！”杜子仲转过身来，看着父亲，“你看我这么安排行吗？” 刚才儿子说了些什么，杜斌压根就没有听进去。他有感而发地叹息了一声：“行吧！就按你说的那么办吧！” “那我就带他们抓紧时间去场上找找感觉！你们都跟来！”杜子仲一招呼，小队员们都跟着他上了球场，练习起了攻防配合。 看着场上不停指教其他人的儿子。杜斌突然觉得自己老了，突然觉得儿子已经长大了，突然觉得，这场比赛胜负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有这么一个好儿子，不也是件好事吗？”老杜满足地笑了。 场地的另一边，龙老爷子也把孩子们叫到了身边。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上半场时那样的轻松模样，神情认真地在跟队员们安排战术：“下半场大个儿就下来休息吧！大萌，你上！这次上去使出全力，不要保留。还记得我给你和小炫订的战术吗？” “记得！他内我外，他外我内！”李大萌挺起胸膛，大声地回答道。 “嗯，很好！”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其他人也不要闲着。李大萌和丁小炫如果在内线吸引了足够多的人防守，那么就该你们投篮了。他们把球传出来，如果你们面前没人，拿到就给我投！不要怕，咱有的就是篮板！”老头看着这一黑一白两个高大胖子，也有些牛逼哄哄起来。哎，不是老爷子飘了，人家是真的有牛逼的本钱啊。 “哈哈！”飞扬的气氛可比之前轻松多了，龙老爷子难得出现的这个样子，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都别笑的太早！”老爷子变脸似的，一下子又严肃起来，“张林霖，不要忘记我给你定的任务，比赛还没结束，你可不能大意！” “放心吧教练！我再让他进一颗三分，张字倒过来写！”张林霖现在说话那是相当有底气。 “还有你们，别觉得跟你们没事儿了！今天的比赛也有任务！”龙老爷子抬起头看看已经上场的协力队员，傲然说道，“第三节，就给我把他们打趴下！让众人看看，咱这些咸鱼，一但翻身就化龙！” “吼！” “大家快看！上了！我徒弟上了！”挤在人群中直播比赛的马纵横全然不知佟丽早已“潜伏”在他的这些观众里，看到下半场李大萌登场，不由兴奋地对着手机大喊。他直接把直播间名字改为“老马带你看球赛，亲传弟子火爆登场”，蹭蹭蹭，更多的观众被他这房间名吸引进来了。 “咦？怎么涨得这么快！”直播车里的佟丽一直在拿着手机盯着老马的直播间，突然点击量飞速猛增，没过几分钟呢，就快破三十万了！她火速给台里小张发去消息：“我们现在的点击量是多少，马上发给我！” “叮。”信息提示音很快响起，佟丽拿起一看，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和昨天没多大区别，22932。” …… “真是难打啊！”杜子仲艰难地投进一颗2分，抬头看了看对方新上场的这个黑胖子。自打这家伙上来，飞扬的战术就发生了变化，那个戴眼镜的现在只优哉游哉地在三分线外卡自己的投篮点，故意放自己进去。但是自己进去后人还没站稳，这个黑胖子就补了上来！传球吧，其他人十头八不中，篮板都是那个白胖子的；投篮吧，这个高大威猛长得又有些吓人的家伙防的比那个戴眼镜的还出色！在被他连盖了3个帽后，才勉勉强强投进了一颗球。。 “大萌！没事儿！下次再帽他几个！”场外的李长寿等人早在大萌第一个盖帽时就燃起来了！很快他接二连三的火锅表演，让这几个汉子们兴奋到了顶点！ “飞扬，吼吼！必胜，吼吼！大萌，吼吼！无敌，吼吼！”七兄弟整齐的助威声，全面压制住对面二三十个村民的声音。 此时的飞扬队，无论场上的球员还是场外的亲友团，情绪都无比的高涨！ 正当飞扬激情澎湃地进行绝地反击时，有些大意的张林霖，居然犯下一个低级失误！ 第八十一章 葫芦七兄弟大战西郊村 从落后12分一直追到反超6分，这人生的大落大起让我们的张林霖同学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身为球队的控球后卫他现在也不急着推进组织进攻了，反而秀起了他的球技。 “嘿嘿，又过了一个！”张林霖回头看看被自己差点晃到的协力球员，不禁有些得意。 可当他转过身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却发现鼻子正好贴在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对面的中锋怎么也出外线来了？ 是啊，作为一个中锋，协力队的赵铁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篮下，反而会冲到外线防这个小个子。可能是这个戴眼镜的家伙害的队长没办法投三分了吧！也可能是他连晃倒两个队友太过于嚣张了吧！ 铁柱不管，也不去想这么多为什么了。反正自己就这么站过来了，也恰好挡住这个讨厌的家伙了，好像这个家伙手里的球也脱手了。 诶？他球脱手了？铁柱大步一跨，就这么弯腰把球捡了起来！ “好样的铁柱！好机会，自己上去得分！”杜子仲终于看到有一个队友站出来了，兴奋地为他加油！ “对！队长说了，不能全靠他一个人，我们也应该为球队出力！”赵铁柱抱着篮球，暗暗地下定决心！迈着大脚板子，pia，pia，pia就向篮筐奔去！ 可惜，铁柱这次错了。 方向错了。 “赵铁柱！你！”杜子仲看着赵铁柱就这么气势汹汹地冲到己方的篮下，也有些惊呆了。 “你想干啥啊？”杜子仲后半句的声音跟蚊子叫一样，像是已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因为，他看到铁柱已经摆好投篮的姿势了。。。 “重心下放！双手呈内八字，看准篮筐中心……”赵铁柱站在自己的篮筐面前，默念着杜教练平时教他们投篮的口诀。 “铁柱！铁柱！”这时他听到了场外爸爸焦急的喊声，便歪过头去冲爸爸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让爸爸放心的微笑。 他又环视了一下场上，发现其他人都这么傻呆呆地看着自己，竟然没人过来防守！ “嘿嘿，可能都害怕了吧！”第一次成为所有人的焦点，铁柱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球场上的英雄！拯救自己球队的大英雄！ “这颗球，我必进！”铁柱眼神坚定，毅然出手！ 球进了。 场上一下子出现了短暂的宁静，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 “哈哈哈哈……”铁柱最先听到的不是村里人的喝彩声。反而，这笑声像是从飞扬观众那边传来的。 铁柱莫名其妙地看着飞扬边上的那几个光头叔叔，他们在高兴啥呢？ 而刚发现儿子长大成熟的杜斌教练还没喜悦多久，瞬间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犹如被雷击中一般。他脸色惨白，嘴唇有些哆哆嗦嗦地念着，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旁人听：“攻自家篮筐我倒不是很外。可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投进了！居然投进了……”人生大起大落啊，这真是，唉，我们的杜教练真的让人好心疼。 “唉噫！”场外的赵山河看到自己儿子浑然不知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居然还在那里傻乐着，气的直拍自己大腿。身边的邻里乡亲们想笑又不敢笑，忍得特别辛苦。 “快点给老子滚下来！别在那里丢人了！”情急之下，赵山河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用力地扔向自己的傻儿子。 可惜他可没有铁柱的准度。好巧不巧地，砸在了路过的李大萌身上！ “我曹！你特么想干啥？输不起啊！”最疼爱大萌的朱大炮叔叔三步两步冲了过来，指着赵山河鼻子就破口开始大骂，“妈的别瞎几把扔，当心老子敲断你的狗腿！” 本来赵山河还心有愧疚，他要砸的是自己的儿子，没想到误伤了别人。可是对面这胖子也太欺负人了吧，根本不给人家道歉的机会就出口成脏！这当着相亲们的面，我老赵的脸还往哪搁？！ “你有事儿说事儿啊！别妈啊爸啊的，充什么大瓣蒜呢？”老赵理亏，现在还在勉强克制着自己。 朱大炮一听就来气了！太不像话了！连句道歉都没！还有没有点中华的传统美德了？ “你特么还不服气是怎地！”大炮撩起袖子，上前就推了赵山河一把，把明显有些瘦弱的赵山河推得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 李长寿一看这怕是要打起来，招呼了一下老哥几个赶紧围了过来。 “干啥？仗你们人多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赵山河身边的老乡不乐意了。在我们西郊村，竟敢如此放肆！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这是！ 经这位老乡这么一喊，呼啦一下子，西郊的村民们都站起来了！ “女人带着娃们靠后！西郊的汉子们都给我过来，对家都欺负到咱头上来了！”这位老乡指挥有序，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老手。西郊村的乡亲们本就团结，听到他的指挥，二十几个男子轰地往前踏了一步！ “大炮，省省心。这孩子们还在比赛呢！大刘，把他给我拦着！”李长寿因为生意缘故常年跟周边的村民们打交道，深知老乡们不好招惹。 “都给我起开！”朱大炮才不管那些呢，他在大刘怀里不断挣扎着，“要搞事儿是吧！都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摇人！”一边吼着一边就要往出掏手机。 “老爷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丁亚川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嗯！那你们去吧，能拉开就拉开，拉不开就让他们打！多大的人了，在孩子面前也不怕丢人！”老爷子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看着场上的队员们，似乎并不关心那边发生的暴乱。 场上，杜子仲无奈地看了一眼在那边就要大打出手的大人们，对面前的丁小炫问道：“怎么着？咱这比赛还打不打了？” “时间还没结束呢，当然要打下去了！”丁小炫从头至尾都在盯着他手里的篮球，伸开双手做出防守姿态，嘿嘿笑道：“算上这颗球，你们可就落后8分了！能追的上吗？” “嗬！有点儿意思！来，我让你看看能不能追的上！”杜子仲也被他挑起了斗志，带着球就往飞扬半场攻去。丁小炫紧追不舍，两人肩并肩往篮下奔跑，似是心有灵犀，二人中途相互对视，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好不畅快！ 其他队员们看到他们开打了，也都行动了起来。此时的协力俱乐部里，出现了这样一幕诡异的画面： 大人们在场外你推我搡，进去拉仗的篮协孔干事和丁亚川等人被人群拥挤得痛苦不堪；而孩子们，却在场内井井有条地你攻我防，相当有秩序。 “都行了！你们回头看看孩子们在干啥。不嫌丢人啊？”龙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踱步到人群外围，扯开嗓子大喝一声。 大人们这才住手，看到场上根本没搭理他们的孩子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八十二章 白色头带 “看来你们还是追不上了啊！”比赛只剩下最后两分钟，丁小炫看了一眼场外的记分牌，56:78。 “时间不是还没结束嘛，打下去！”杜子仲身子一拧，跨过了丁小炫，转过头对他说：“别停下啊，来啊！” “哈哈！那就陪你到底！”小炫大笑一声，追了上去。 场外的大人们早已冷静了下来，场内两队其他的队员也都停下了脚步。大家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两个孩子。 最后的两分钟，他们是球场上的主角。 “砰！”杜子仲三步上篮，小炫随后跟上，给他来一个追身大帽。 “还是不行啊，你丫真够变态的！”杜子仲苦笑着摇摇头。丁小炫也不管什么规则了，从场外把球捡回来，扔在他手里。 “刚才我出界了，你的球！” “好啊！这次我看你怎么防？” “砰！” “哈哈，过瘾！再来，你再防我这个！” 两个家伙早已忘记了比赛，忘记了比分，忘记了时间。就这么酣畅淋漓地在球场上单挑着。场上的裁判口哨拿起来又放下。比赛早就该结束了，只是他也被这两个孩子感动了，不忍心打扰他们。 “啊！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累死了！”杜子仲就那么随意地坐在球场上，对着丁小炫摆了摆手。 丁小炫也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用胳膊顶了他一下，“怎么样，服了不？” “我服你？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杜子仲一脸的不屑。 “那你喘两口，咱再继续！”丁小炫说罢便要站起身来。杜子仲一把拉住了他，“别，时间应该快到了吧，比赛差不多要结束了！” “对啊，这两分钟怎么过的这么慢啊！”丁小炫又坐了回来。杜子仲用两手做了一个喇叭的形状，对着裁判大喊：“裁判！比赛结束喽！你忘了吹哨喽！”丁小炫也玩心大起，也学着他的样子，“裁判！你忘了吹哨了吧！哈哈！” “这俩混小子！”裁判没脾气地摇摇头，吹响了终场的哨声…… “31号，我真羡慕你有这些队友！”飞扬队的队员们早就回到休息区围起来欢呼庆祝，而协力队的队员们一言不发各自去找自己的爸妈，只剩下杜子仲和丁小炫依然安静地坐在球场上。 “我叫丁小炫！你可要记好我的名字！”小炫学着杜子仲在比赛第一节时那拽拽的样子，反倒先把自己逗笑了，“篮球打的是配合，你回去多跟你队友们好好练练啊！”龙老爷子那一套丁小炫可没忘，一本正经地对杜子仲传教着。 “切，明年打爆你们！”杜子仲继续不服气。 丁小炫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那你们可要好好练了，别到时候第一轮被人家涮下来。我会在决赛场上等你！” “你丫野心还不小啊！”杜子仲也随他站起来，“不过也是，要是输给决赛队伍我还不算太丢人。为了我的面子，接下来你可要加油啊！在赛场上让别人都看看，你们可不是传说中的咸鱼队！” 小炫看了他一眼，笑了，“咸鱼队有啥不好？翻了身的咸鱼，就问他们怕不怕！” “哈哈！”两个小家伙同时大笑起来。 “好了，你回家去吧！下周的比赛，我会去给你加油的！你别打得太丑！”杜子仲看到丁亚川一直看着这边，伸出手，向这个新朋友道别。 “把你队友一起叫来，多跟我们学学！” “切！” 两只小手，牢牢地紧握在了一起…… “小炫，赶紧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龙教练说了，下午都在青山一小集合观战，因为这两支队伍无论哪支赢，接下来的比赛都有很大可能会遇上。”丁亚川一边开车，一边跟儿子说道。 “哦！好的爸爸！” …… 午间的操场上，阳光虽没有夏季那么强烈，但也刺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青山一小校队的队员们提前了一个小时，集合在这里。 “昊然，这是你师娘缝的，你也系上吧！”卢老师把一根白色的头带递给了身边的挺拔少年。 少年不作声，从老师手里接了过来，扎在了自己额头上。 “唉！”老卢再次看了一眼鞠昊然依旧不能用力着地的左脚，发出一声叹息。 最初，鞠昊然只是老卢众多学生中非常普通的一员。他没有什么特别过人的天赋，在平时的训练里也表现的中规中矩。唯一能让老卢注意到的地方，也只是他那一身正义感。 队里孩子们偶尔会有些小摩擦。每每这个时候，鞠昊然总会上去一把把他们拉开，是非公道早被这孩子看在眼里，他总会公正地做出裁定。 真正发生交集，是在一场队内训练赛里。那天正好也是中午，正好也是像现在的太阳。鞠昊然在一次跑位时不慎摔倒在地，却迟迟没有爬起来。等老卢走过去，才发现孩子脸色刷白，已经昏迷不醒。老卢把他送到医务室，校医一看就是典型的低血糖症状，给孩子吊了一瓶葡萄糖后，他才慢慢苏醒过来。 接下来也没法继续训练了，老卢就问清孩子家的地址，把他送了回去。到了孩子家里才发现，家中只有孩子的奶奶这么一位老人。 通过跟奶奶的谈话，老卢才了解。鞠昊然的父亲曾是一位水警，也就是大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海上警察。在一次深夜打击海上走私犯罪时，对方射来一支鱼叉。由于夜晚视线不好，鞠昊然的爸爸没有及时避开，大腿被射中，一叉钉在了船甲板上。警船还没靠岸，他就已经出血过多，牺牲了。 那一年鞠昊然只有三岁。他的妈妈把他户口本里的浩然改成了昊然之后，从此便再没有了消息…… 老卢膝下只有一个上大一的女儿，女儿在外地上学，很少回家。自从知道了鞠昊然的身世后，他就时不时地把这孩子带回自己家里，让老婆给他加顿餐，补补身体。日子长了，昊然在他眼里已然亦徒亦子，而昊然也在他身边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对他也如对父亲般的尊敬。 时光荏苒，在老卢平日里的关照下，鞠昊然已经长成一位挺拔少年。正是因为他的正气，深得队友们的拥护。在他的带领下，青山一小连续两年杀进青山杯决赛。而队长鞠昊然，也成为了青山小学生篮球界里一颗明星。 如果，没有去年决赛发生的噩梦，昊然应该会更出色吧！ 老卢如是想。 一阵风吹过，一小的队员们头上的白色头带迎风阵阵飘扬！ 该做个了结了！ 第八十三章 注意安全 两辆别克gl8商务车，停在了青山电视台的直播车后边。 佟丽从直播车上下来，正好遇到了后边带队的范劲松。 “范教练你好！我是咱们市台都市新闻组的佟丽！正好咱们都去球场，方便问你几个问题吗？”作为青山电视台唯一一个传媒大学新闻系研究生，新闻嗅觉敏感的佟丽怎能放过这么好的采访机会。 范劲松教练一如往日那般斯文儒雅，“啊！您当然可以问了，这是我的荣幸！” “今天对阵连续两年的夺冠宿敌，您这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战术准备？” “战术嘛，肯定是有了。但是准备嘛，我们黑豹对每一场比赛都非常重视，都会充分准备的！” “很多人说你们去年的奖杯是踩在一小的断骨上边拿到的，对于这个说法，你怎么看？” “嗨，比赛竞技嘛，磕磕碰碰总会有的嘛，谁都不愿意受伤，但这也是没有办法回避的事情。谣言止于智者，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还是有更多眼睛雪亮的群众会看到，我们这个奖杯是用自己的汗水换来的！好啦，我也看到老熟人了，我去打个招呼，您请自便。”范劲松没有继续让佟丽追问下去，迈开大步朝球场上的卢老师走去。 “卢老师啊，你们这可是充分利用自己的主场优势，早早就练开了啊？” 老卢冷冷地看着迎面走来的范劲松，“今天我们的球场是对外开放的，你们也可以早些过来！” “啊，你早说嘛，哈哈！”范劲松打着哈哈，又看到卢老师身边的鞠昊然，关心地问道：“小昊然啊，怎么样，伤好了点没有？今天能不能上场啊？” “你走开！昊然的伤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场上的队员们不知何时都已经停下了练习，眼前这个带着金边眼镜的家伙早就被大家列入仇人名单。见他居然还主动上来挑衅，小队员们都按捺不住了，一下子就围了过来，仿佛下一秒一言不合就会把这个大人按在地上。 “你堂堂一个教练怎么还总追着一个孩子不放，赶紧去把你自己的队员带好吧！”卢老师把孩子们拦在身后，语气依然阴冷低沉。 “行！那麻烦给我们腾半个场出来吧，我们也热热身！”范劲松倒也知趣，往自己的队伍退去。临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们今年的造型不错！这是决心背水一战了吗？哈哈！” “都归队，继续热身练习！”老卢没有继续搭理他，转身面向自己的队员，厚厚的眼镜片下边闪烁着精光。 “孔干事，今天这场比赛，可以说是第一轮里最让人期待的一场了，两边都是有力竞争青山杯的队伍。我听说这次联赛的赛程是抽签决定的。不知这是你们故意安排两队这么早相遇，还是真的如外界传言所说，真的是抽签抽到的？”离比赛还有一点时间，佟丽没有浪费。采访完范劲松，她又拉着自己的闺蜜小孔作直播。 在摄像机面前，小孔还是非常官方的形象，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大家说的没错，我们这次采用的是随机抽签来决定比赛的顺序，整个过程我们都是公正、公开的……” 话筒虽然递过去了，可佟丽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这边，眼睛却四下张望着。 “不应该啊！这么重要的比赛，那个人为什么现在都没来？” 她又低下头偷偷打开手机，老马的直播间依然显示“不在线”。 我们的马纵横同志今天下午的确没来，他也不准备来。上午飞扬的比赛让他收到了相当于三万块人民币的礼物，让老马很满足。这个时候正一个人美滋滋地在一个小饭馆里就着花生米，喝着小酒呢。等会儿酒足饭饱后，就回出租屋里美美睡个午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要劳逸结合才行！ 小孔话已说完，身边的好朋友还依然举着话筒杵在那里。全然不知道摄像机已经转向球场内，拍摄两队的准备训练。 “哎！你干嘛呢？怎么魂不守舍的？都采访完啦！”小孔推了佟丽一把，后者这才抬起头来。 “唉，不管你了。怎么飞扬队也过来了，我去招呼一下！”小孔看到龙老爷子带着娃娃们走来，扔下自己这位闺蜜，迎上去了。 “龙教练！上午太乱，忘记恭喜你们出线了啊！” 老爷子摆摆手，“好说好说，你们也挺忙的。老刘倒好，有你这个得力干将，他自己倒乐的清闲。开幕式露个脸，这就不管啦？全丢给你啦？” “哎，不是这样的。体委今天组织给刘主任提前举办欢送会。他不是快要退了嘛，你知道的。” “唉，眨眨眼，都老喽！”龙老爷子叹了口气，随即又说道，“那啥，你去忙你的。我们自己找个地方，观摩观摩，学习学习！” 小孔看了一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跟老爷子又客套了一句，去安排比赛了。 “为了这场比赛，我们准备了一年。没想到这么早遇到黑豹，打了这一场我也无憾了！”马上就要开始了，老卢让大家把手里的训练都停下，把他们都叫了过来，“我也很清楚，你们的心情和我一样。但是开赛在即，我还是要说那句话。不要因为心中的仇恨而蒙蔽了你们的双眼！咱们要堂堂正正的正面击败他们！都听清了吗？” “听清楚了！”孩子们齐声答道。 老卢看到裁判已经在举手示意，最后叮咛了一句：“去吧！” 临了又对着先发的五个孩子的背影大声说道：“注意安全！” 第八十四章 天蝎座 青山一小的孩子们全都屏住了呼吸。胆子小的已经闭上了双眼，不忍继续往下看。 裁判也急忙往过跑，想要在这孩子落地前能够把他抱住。可惜场上的变化怎能像老闲儿描述的这么缓慢。在裁判刚跨出第一步时，他就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宁海青小腿已经接触到刘家沫的身体了！ 就在大家心里冒出“完了！”两字的时候。坠落中失去平衡的小海青突然伸出两只胳膊，竟牢牢地抱住了刘家沫的脖子！两条腿也顺势夹住了刘家沫的身体，整个人就像一只大八爪鱼一样攀附在他的后背！刘家沫被他这冲击力推得蹬蹬蹬往前踉跄了几步，最后实在站不稳，爬在了地上！ 海青骑在他身上，嘿嘿一笑，“你也要注意安全啊！可别受伤了！比赛这才刚开始呢！”说完就这么支撑着地上的刘家沫的身体，站了起来，冲着替补席活动了一下筋骨，表示他没什么事。 “哦耶！”替补席上队员们像是获胜了一般欢呼，卢老师和鞠昊然这才放下心来，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黑豹队11号恶意犯规！警告一次！青山一小队获得一次罚球机会，一次发球机会！”裁判作出了严厉的判罚，联赛前篮协的孔干事就球场上的恶意犯规现象给大家开了会，从今年开始严厉判罚球场上一切恶性犯规，宁可判错，也不允许让悲剧再次发生！ “没事儿就赶紧起来！如果下次你还做这么危险的动作，直接驱逐出场！”裁判走到刘家沫身边，并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又离开了。 刘家沫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胳膊看了一眼，肘关节处像是磨破皮了，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家沫！你不要紧吧？下来休息一下，贴块创可贴。”范劲松也看到刘家沫胳膊上的血迹，便安排人上去替换他。 “不碍事的范教练！用不着休息！”刘家沫扯出球衣下摆，把胳膊上的血迹胡乱擦了一下，盯着远处的宁海青竟然露出了笑容：“嘿嘿，有意思！你说的对，比赛才刚开始呢，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场边的范劲松似是见怪不怪，看到刘家沫这样子他也没再强求，又恢复平日的冷静。就连对裁判的这次判罚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议和不满。 两队的比赛就在青山一小一罚一掷中开场。 青山一小并不是一个个人能力突出的球队，他们之所以可以连续打进决赛，依靠的就是全队战术的执行力。而黑豹不仅全员的素质技巧很高，更是有刘家沫这么一位天赋异禀的球员存在。两队一开场就打的十分胶着，真如佟丽猜测的那样，有一种决赛提前了的气氛。 比分在交替上升着，可是场外的范教练脸色却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先不说今年青山一小跟往年完全不同，一个个像是身上抹了油一般，黑豹这边的队员稍有触碰他们就滑不溜丢的避开，让范劲松专门为他们设定的“犯规”战术完全派不上用场。更让人恼火的是，裁判也像是被他们买通一样，只要自己这边稍微有些明显的动作就吹哨！不带这么偏心的啊！ “你这是怎么吹的哨？空气哨吗？”黑豹这边一名队员只是拉扯了一下对方的衣角，裁判就哨声响起，范劲松再也坐不住了，大声抗议。 裁判看了他一眼，像是小孩子赌气似的对着他瞪着眼睛又吹了一声，“哔——黑豹教练技术犯规！一次！” “我槽！”范劲松大怒，把手里的战术板用力摔在了地上，“暂停！都过来！” “你们一个个脑子里是不是注水了？啊？！”范劲松站在球员中间，大声对他们咆哮着，“这上半场还没打完呢，自己都数数身上已经背了几次犯规了？啊？！” 在黑豹球队里，教练发言，球员是不敢说话的。更别说范教练现在看起来是这么的气急败坏。 “呼——”范劲松发泄了两句，似乎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下来，“我不是不让你们犯规，而是你们的每一个犯规都要有意义，懂吗？就那么不痛不痒地摸人家一下换来个犯规，值吗？等一会儿，刘家沫下场休息，换白如冰上！” 白如冰此时正站在球队外缘。虽然从飞扬离开，加入黑豹已经两个多月了。可是他在黑豹依然属于外来人，根本无法融入到这里。别说在这里交个朋友了，就连平日训练找个人说话都很难。 本以为这场比赛自己只能老老实实地做好一个递水送毛巾的“观众”，没想到教练会这么早就安排自己上场！ “是！”白如冰兴奋地站直身子。 “好了，都滚回场上去吧，给我带点脑子打球！”范劲松把队员们赶回到场上，却叫住了白如冰。 “如冰，你等一下！”此时范教练的温柔声音让白如冰有点受宠若惊。 “教，教练，还有啥事？” 范劲松一胳膊搂住了白如冰的脖子，看起来十分亲切，“一会在场上不要忘记教练刚才说的话，犯规就要犯的有意义，你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行，明白就好，去吧！教练看好你！”范教练亲昵地拍了拍白如冰的后背。 “终于能大干一场了，以后是否能在黑豹有地位，就看这个机会了！”白如冰伸展着胳膊，走上了场。可当他抬起头，竟一下呆住了。 飞扬的队员们正在那个可恶的老头儿带领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那个可恶的老头儿居然还对着自己微笑！ “哟，都快打完两节了啊，呵呵。”龙老爷子一看场上的记分牌，有些尴尬地笑道，“不过也没事儿，还有下半场嘛。你们可要好好看啊，可别再说我什么都不让你们知道了！” 众人想起上午张林霖的典故，低声哄笑了起来。张林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您不是说记不住事儿了嘛，怎么我的一句话您还能记到现在呢。您不会是天蝎座的吧！” “哎？”龙老爷子惊讶地看着张林霖，“你怎么知道，我是天蝎座的？” 第八十五章 一年只为这一战 飞扬队往场边一坐，白如冰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随即沉了下来。。 “他们这是要坐在这观看比赛了么？”白如冰在场上跑动着，可是心却还系在球场外边。 “嗖——”地一声，篮球传到了他这边。出于本能反应，白如冰顺手就接了下来。他往飞扬队望了一眼，发现那些曾经熟悉现在却又有些陌生的脸，也在观望着他。 “可不能让他们看扁了！”白如冰暗想，手里的球流畅地运了起来。他可不是什么花架子，毕竟当年在飞扬也是单打第一人（当然，这仅仅是伊人小姐姐不在的时候）。他很快就晃过了青山一小的防守队员，顺利地杀进篮下。 正待他完成这次进攻时，突然觉得手里一轻，低头一看球不见了！赶忙转身，只看到宁海青早带着本属于他的篮球，扬长而去。 又进一颗！宁海青抓住白如冰的这次失误的机会，很轻松地拿下了两分，跟队友们击掌庆祝。 而黑豹队这边，大家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白如冰，摇了摇头没说话。这种无言的轻视，真是比大骂他几句都难受。 白如冰突然觉得场上的空气被抽空了，让他根本无法正常呼吸，整个身体就像是灌进铅水一样沉重不堪。他很想向教练申请下场休息，可是少年的自尊又让他开不了这个口。 再次看了一眼飞扬那边，他们都在笑什么？是在嘲笑我吗？我可是你们曾经的队长啊！ 队友们早下去进攻了，没有一个人招呼他。似乎场上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不能这样，我不能这样！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我在这三个月里的进步！”队友的冷漠，飞扬的嘲笑，让白如冰觉得自己像是被不断地挤压着。特别压抑，特别难受。他要挣扎，挣脱，挣破这个束缚他的牢笼！ 对面的宁海青又带球攻了过来，白如冰迎了上去。而本应防宁海青的队员，看到他就这么奇怪地挤过来，也没多搭理。把宁海青交给他，转身去寻找那个被漏防的对手。 “从你这里丢了的面子，我就要从你这里拿回来！”白如冰张开双手，拦下了宁海青。 宁海青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幼稚！” 又是这个眼神，又是这个动作！就连你也看不起我吗？ 宁海青看他的神情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羽毛，又像是点燃炸药引线的那一朵小火苗。瞬间让白如冰心态崩溃了、爆炸了。 他仓促地出手就要抢断，可是宁海青很灵巧地避开了他的手，反而趁势从另一个方向加速前进。白如冰不依不饶，依然追上去要抓住这个可恶的家伙，可是身子不知为何竟然不听使唤，连人家衣角都碰不到。。 宁海青已然攻到篮下了，眼看就又要得分了。但是白如冰也不慢，从他身后追了过来。 海青余光看到他追防过来，急忙出手，可惜这次他没有那么好运，球沿着篮筐弹了出来。他左右一看，身边没人。便赶紧占据了抢篮板的最佳位置，纵身跃起，势要拿下这颗前场篮板球。 白如冰此时也刚刚赶到，眼看宁海青已经起跳要摘下那个篮板。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也在宁海青身后跳起，可是为时已晚，球已经先一步被宁海青抓在了手里。“犯规也要犯得有意义！”范教练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再地让自己吃瘪丢人，不就是身前这家伙吗？ 白如冰面如寒冰，眼神也阴冷了起来。随即，他本应伸去争抢篮板的胳膊弯曲了起来，挥起肘子对着宁海青的脸狠狠地砸了过去！ “哔——”裁判看到宁海青捂着脸摔倒在地上，心想这下坏了。紧提防慢提防还是让意外发生了！ 当裁判跑过来时他才发现，事情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因为宁海青捂着脸的手指缝里，已经缓缓有血冒了出来！ “黑豹队24号驱逐！两队教练都过来一下！” 卢老师根本用不着他提醒，早先一步冲进了场内把宁海青抱了起来。“海青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能不能听到老师说话？” 宁海青慢慢地拿开手，整个左脸都已经淤青了，鼻梁也很明显地歪向了右边，看起来特别的渗人。他想笑一下，安慰一下自己的老师，可是一脸血迹的他此时笑起来显得特别狰狞，却又凄惨的让人心疼。 “老，师，没事儿！”脸上的上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坚持开口，让老师安心。 “啊呀！你看看，怎么又伤了一个！都说了注意安全，注意安全的！”这时范劲松也慢悠悠走了过来，“老卢，你说咱俩是不是命里犯冲啊，怎么一打比赛就会见血呢？这真是……” 卢老师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范劲松，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范劲松！我再次警告你！如果你的队员在场上还是这样的表现，我会实行今年篮协给我的特殊权利！向他们申请比赛提前结束，将你们淘汰！”裁判在旁边被范劲松的态度激怒了！ “你这位裁判！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球员在场上打，我也不好控制他们吧？”范劲松一脸惊讶。 “哼！什么老师教出什么徒弟！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有点逼数！”裁判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骂完他后就转身给他一个背影，向裁判台走去。上半场也只剩下不到一分钟时间了，现在出现突发状况，他准备申请提前结束上半场，让受伤的孩子赶紧下去休息。 “草，什么玩意儿啊！”范劲松被那裁判弄得老大没面子，一肚子气没处发。看到站在一边的白如冰，恶狠狠地说道：“都给我滚过去！” “白如冰，你是不是过来卧底的啊？”刚走回替补席，范劲松一把揪住白如冰的衣领子来回摇晃着，“来，你告诉我，这剩下的时间我们只要犯一次规，人家就要判我们输球，我们该怎么打？该怎么打啊？” 范劲松越摇力越大，凶恶的模样把白如冰都要吓哭了，“教练，您，您不是说犯规要犯得有意义么？” “意义？”范劲松怒极反笑，“什么意义？这就是你的意义？”说罢一把将他推进队伍里，可是队友们非但没有把他接住，反而都各自让开，就这么看着他被推到在地。 范劲松指着地上的白如冰，破口大骂道：“当初就不应该招进你这个废物！也怪我瞎了眼，你们飞扬那个咸鱼队能出来什么好东西！你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以后不要再来了！” 身上的疼痛，耳边的责骂，心里的委屈，让趴在地上的白如冰失声痛哭了起来。他毕竟是个孩子啊，如何能承担的起这么多负面情绪！ “赶紧走开！站这里碍眼！”范劲松重重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白如冰被踢得滚了两圈后，艰难地爬了起来。头也没回，往校外走去。 场上突然发生的这一切，让还没坐安稳的飞扬队员们看得目瞪口呆。虽然白如冰是队伍里出走的叛徒，但是大家还是为他担心。 白如冰避开了飞扬众人关切的目光，身体微微颤抖着，一瘸一拐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卢老师，我应该没啥大事！下半场让我继续上场吧！”宁海青脸上的伤口此时已经经过简单的处理，鼻梁也让老卢稍微掰正了一些，现在正用胶布固定着。 老卢看着这位学生，眼神中划过一丝心疼，但又马上变得坚毅起来：“好！海青！下半场你就接着上吧！” “老师！他可是刚受伤了啊！”鞠昊然在一旁急忙劝说道。 老卢冲他摆了摆手，面向所有队员们大声说道： “一年的准备，只为此一战！既然这场比赛跟我们预想的一样。那么下半场开始，就启动第二套战术吧！” 第八十六章 第二套战术 “第二套战术？”鞠昊然一脸茫然地看着卢老师，“什么是第二套战术？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卢眼中充满了狂热，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昊然，你就安静地看着就好！这是我们为黑豹准备的大礼！” 鞠昊然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些队友们，此时也如同卢老师一般，面上表情狂热，似乎是将要完成一个期待已久的心愿一般。 “敢情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打法也说给我听听啊？干吗瞒着我啊！”昊然有些不乐意了，这种身处局外的感觉，想来并不好受。 卢老师依旧笑而不语，静静地与队员们对视着。跟对面范劲松上演的武行戏截然相反，青山一小这边就像是在无言中交流，彼此心照不宣。 不过很快，随着下半场的开始，这所谓的第二套战术，也解开了它的面纱。 鞠昊然很快就发现，场上的队友们打球的风格跟上半场截然相反。如果说上半场青山一小的队员们体现出一个“巧”字，利用灵活的身法避开黑豹队员的身体侵犯；那么下半场从一开始青山一小全员完全体现的是一个“蛮”字。 是的，就是这么蛮横。你黑豹不碰我便罢了，但只要你稍稍做出什么不轨的动作，我们就用更大的力量，更危险的方式反击你！ 这就是卢老师和其他队员们私下训练的第二套战术！ 看到自己平日温和的队友们此时像是红目的凶兽，不断地跟黑豹的球员们纠缠厮杀在一起。鞠昊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师，这哪是打篮球啊，简直是在拼命啊！这样可不行，太危险了，你快点喊停！” 卢老师直到现在都没有跟昊然交流。他一反往日那副学究的模样，白色衬衣最上边的几颗扣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露出黝黑结实的胸膛；头发也顾不上整理，早已变得凌乱不堪。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身体由于兴奋在轻轻颤抖，仿佛他看的不是一场篮球比赛，而是在观赏着一场古罗马的角斗表演！ 此时范劲松的身体也在微微抖动着，但他并不是兴奋，而是气得。对面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上来变得这么穷凶极恶了？不知道这样会伤到我的队员吗？还有裁判，怎么不像上半场那样吹哨了？都这么明显了你看不到吗？ “这个球你还不吹吗裁判！”当他看到宁海青把刘家沫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几下后海青再次骑在刘家沫身上，他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向裁判大声抗议着。 裁判看了他一眼，哨音响起。 “这才像话嘛！”范劲松正准备松口气，可又被裁判接下来的话气了个半死。 “青山一小7号、黑豹11号，两人技术犯规！两队各获得罚球一次！”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啊！”范劲松愤怒了，他是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你没看到是他们的人把我的球员扑倒的吗？” 裁判淡淡地说，“黑豹11号拉人胳膊在先，所以我的判罚并没有错！” 范劲松看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刘家沫，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范劲松这下知道自己没理，只好叹口气准备回到自己的替补席上。 “黑豹队教练顶撞裁判、干扰比赛，技术犯规一次！加上之前的犯规已累计两次！所以现在请范教练你离开球场！”裁判铁铮铮的声音再次从范劲松身后响起。 范劲松转过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虽说这是篮球比赛里的规则，但这只是小学生的比赛啊，需要搞成这个样子吗？ 裁判并不准备跟他多解释什么，只是伸出一只手指向场外。范劲松无奈，只好离开。 “卢老师，你看他们教练都被罚出去了，赶紧让大家都停止这样的打法吧！”鞠昊然看到宁海青身上的衣服早已脏乱不堪，场上其他的兄弟们身上也或多或少留下了大小伤痕。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些哽咽地向教练请求着。 “昊然，你不必太担心！”卢老师终于肯开口了，“这个战术是否继续下去，完全取决于对方。只要他们不再做出过分的举动，你场上的队友们自然也不会主动上去侵犯。” 见卢老师开口讲话了，鞠昊然也把埋在肚子里的疑问一股脑都说了出来：“老师，你不是一直在教育我们体育精神吗？为什么今天非要打成这样？难道是因为我左脚的伤吗？其实用不着这样啊！” “呵呵，昊然，你不必为此有太多心理负担！”卢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虽然大家的这个约定的确是因你而起。但这也是你这些队友的决心！泥人尚有三分土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所以当他们把自己想出的这套战术向我提出来的时候，我考虑都没考虑就同意了！” “因为这场比赛我要让你和你的队友们看到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一味地避让，是避不开的，你只有勇敢地迎上去才能让困难迎刃而解！打球，和做人，都是相通的！你妈妈把你名字从浩然改成昊然，就是怕你走你爸爸的老路，可是这样逃避就是一种办法吗？在这一点上，老师有和她不同的意见。因为你身上的浩然正气是继承你父亲的，是上天恩赐的，是你最宝贵的东西！你要像你的父亲一样勇敢，无畏！” 一口气说出心里压抑多年的话，老卢看起来有些累了，他把手搭在鞠昊然肩上，像爸爸对儿子一般。 “行了，好好看球赛吧！” 鞠昊然肩膀耸动着，眼眶中的泪水早已忍不住流了下来。卢老师和队友们用他们的血汗为自己打了一场一生难忘的比赛，就是为了给自己证明了一个道理，为自己的人生指明的方向！小昊然双拳慢慢地紧握，仿佛就在这一刻，他已经对他今后的成长做出了决定！ 说来也怪，自从范劲松教练被驱逐出场后。两队的队员就像是商量好似的，竟然再没有什么冲突出现。 黑豹的队员们没有因为少了教练而感到群龙无首。反而觉得身上更轻松了一些，打起球来也更流畅了一些。平时不敢在教练面前显露的一些花式动作和配合，现在他们也慢慢有些“肆无忌惮”地施展了出来。孩子们居然打着打着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仿佛此时他们才找到了篮球真正的乐趣！ 比分最终锁定在68:64，青山一小最后还是以微小的劣势惜败。但是大家都没有因为输球沮丧，反倒是将一年中的“积怨”发泄出来后感到特别的轻松！ 黑豹的队员在刘家沫的带领下草草与青山一小握手致礼后，匆匆走出了校园。这场比赛他们赢得太艰难了，现在的他们早已疲惫不堪，急需要休息了…… 第八十七章 饭局（上） 直至黑豹和青山一小的比赛结束，佟丽仍然没有等到那位神秘的大神出现。 她很想请教这位大神，那么高的点击量是如何做到的。可是这位大神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给自己机会。 回到电视台里。佟丽思索再三，还是按不住心里那份蠢蠢欲动，拿起手机打给了自己的闺蜜。 “孔，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哎哟，刚才在球场上怎么不说，我这刚收拾完准备洗澡呢！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电话那头传来小孔慵懒的声音，“快说吧，你想问的是哪一个？” “你还记得开幕式的时候，有个背着很多摄影器材也跟我们同时录影的那个男人吗？”佟丽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怕小孔没听明白，忙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看起来很沧桑的、不修边幅的，哎，就是看起来有些邋遢的那个人！” “哦！你说的不就是老马吗？” “你还真的认识他啊！”本来只是随便打听打听，没想到居然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真让她问着了！佟丽欣喜若狂，“有没有他电话，赶紧发给我，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他！” 似乎又觉得仅凭着一面之缘就打电话过去未免有些唐突，佟丽马上又改口道：“不不，孔你能不能把他约出来？我觉得还是当面谈比较好！” “咯咯，丽丽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口味还真够独特的！” “瞎说什么呢你！”脑海中又出现马纵横那个造型，佟丽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我只是在业务方面有些疑问，需要向他请教！你一定要帮我把他约到啊！” “行行行，我答应你！只是他电话我现在还真没有，明天我去单位了帮你找找，应该能找得到！” 小孔笑呵呵地挂掉电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发笑？或许她真的以为，自己这位以“黄金剩女”著称的闺蜜，这回是真的开窍了…… 每个星期一都是最忙碌的。小孔上午将周六周日两天的比赛做了详细的赛况报告递交给刘主任和体委各领导；下午又给裁判们开会，以昨天黑豹那场球举例，为裁判们这两日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并让大家继续保持下去…… 终于快到下班的时候才算把所有的工作忙完，她这才突然想起自己答应了好闺蜜的事儿还没人家办呢。赶忙翻出各俱乐部的联络方式表，果然马纵横的名字还在上面。 电话打过去，进展很顺利。毕竟篮协是飞扬俱乐部的直属领导单位，对于篮协的孔干事老马还是心存敬畏，领导相召他不敢不去。两人约好地点，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准备一起吃个晚餐。 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小孔给闺蜜佟丽发去晚餐地址，附带上一个搞定的信息后，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赴宴。临走时她发现刘主任居然还没有走，正拿着她上午写的报告，一边看一边偷偷乐着。便有些好奇，凑了过去。 “主任，我写的这是报告啊！又不是老闲儿的小说！你怎么能看得那么开心呢？” 刘主任一抬头，与她四目相对，连忙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啊！小孔啊，都下班了，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正要回去了，晚上有个饭局！”小孔说着，突然眼睛一转，“主任你晚上有没有空啊，要不跟我一起去？” “诶~！八项规定你给忘记了？我怎么能跟上你们去吃吃喝喝？”刘振华一脸郑重地拒绝，“如果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饭，我看你也别去了，要注意影响！” “切！”小孔一脸鄙视地看着这位老领导，“您还在这树新风呢啊！您也不看看自己是啥时候了，离退休还剩下几天，指头数数都能数得过来了吧！我的刘大主任，刘叔叔，刘伯伯！就是简单地请你吃一顿饭，哪有那么多说法。难不成您还想竞争体委主任啊？时间可是不够了，您快省省吧！” 老刘被她这劈头盖脸搞得有些晕头转向，“别瞎说，什么体委主任！让人听到可不好！这在机关里，你嘴上怎么还是没个把门儿的！” “那你就是还在生我的气，觉得那个开幕式我先斩后奏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对不对？”小孔像是女儿一般在老刘面前撒娇，“都跟了你多少年了，你说说，我们一共才吃过几次饭？” 老刘架不住她这么折腾，也心想自己的确是没几天班好上了，临走就陪这两个年轻娃娃好好地吃上一回吧！ “哎，行行行！那就依你吧！我可告诉你，请我刘主任档次可不能低了啊！还有，别忘了把大齐也喊来！” “行了，你就放心吧！” …… 老刘乘着小孔的红色qq，两人来到了一个名为“小渔村”的饭店。这里档次并不是很高，充其量也就是个看起来比较卫生正规的海鲜排挡，不过老刘却非常满意。 现在还没到吃饭的高峰期，两人点了一个包间坐了进去。 “怎么就咱们俩啊？大齐你通知到了吗？”小孔和大齐被老刘视为子女，如此的饭局，少一个可不行。 小孔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回答：“早告诉他了，他这人就爱迟到，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说着，包间的门被推开，原来是佟丽到了。 佟丽收到小孔的信息后，也没来的及回家换衣服，只是稍微补了一点淡妆，就穿着职业套裙匆忙赶了过来。 “来，主任，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中学同学，我的好闺蜜，青山电视台的佟丽！这次比赛她可是帮了不少忙啊！连直播车都是她申请的！”小孔拉着佟丽给老刘介绍道。 “好好好，那天开幕式我见过。这几天你也真是辛苦了，快坐，快坐！”老刘坐着招呼道。 “哎，刘主任。虽然说这是小孔找我帮忙，但是能够借这个机会宣传咱们青山的篮球事业，也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啊！”佟丽边落座，边说道。 “主任，今年的初赛你没看真是可惜了！那可是场场有故事啊！而且今年居然杀出了两匹黑马，飞扬和青浦！这两个队居然都出线了！”三人坐一起，最大的话题就是这次的球赛。作为比赛的亲临者，小孔神采飞扬地给老刘描述着赛果。 “呵呵，飞扬也是一个有些历史的队伍了，不算什么黑马。不过那个青浦真的是让我没想到，5个外国小孩真有那么厉害吗？竟然领先了文渊30分！”老刘乐呵呵地点评着，不知是因为青山的少儿篮球又多出了一支生力军，还是为自己老友的胜利而高兴。 “怎么不算黑马？今年他们才换了一个教练，这立马就出成绩了……”小孔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众人抬头一看，这不是马纵横么？ 第八十八章 饭局（中） 为了参加晚上这个饭局，马纵横还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换上李长寿给买的运动服，把脸上的胡茬子也剃掉了，纷乱的头发用水抿了抿，看起来略微精神了一些。 “诶？这不是小马么？”马纵横的出现让刘主任有些诧异，“这么巧，你今天也来这边吃饭啊？” “呵，主任也在啊？对，对，我今天是过来……”老马见了刘主任有些不自在，身子直往后缩。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只能不断用眼神向坐在一边的小孔求助。 可小孔像是压根儿没这回事似的，就是玉口不开。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马老师，来坐这边！”佟丽看不下去了，连忙把他招呼过去，跟大家解释道：“今天是我请马老师来的，都是媒体同行，大家一起吃个饭切磋切磋，方便吧？“ 老马听到佟丽的解围，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想坐，却又不敢坐下，只好屁股在椅子上沾个边，看上去像半蹲着身子，眼睛却不断偷瞄着那边的刘主任。 “哎，你那是干啥呢？看着挺累人的！”刘主任也发现他有些不自然，冲他挥了挥手，“既然是小佟的朋友，咱也不是生人，你就坐下吧！” “好嘞，主任！”老马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 马纵横的到来，反倒让场面一下沉闷起来。小孔在专心致志地看着菜单，刘主任在慢悠悠地抿着茶水，而佟丽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老马低头端坐，似在研究桌布上的花纹。可他心里早就嘀咕起来：这吃的什么饭呀？这孔干事咋整的，在座的既有篮协领导，又有这么一位美女在身侧，这桌饭唱的是哪一出啊？ 于是，在马纵横有限的历史知识中，快速地闪现出鸿门宴、二挑杀三士、杯酒释兵权、火烧庆功楼……等等和宴会吃饭有关的片断，不禁惶惶不安起来。可仔细一想，我小马一介草民，他们也犯不着跟我一般见识呀！ 不过呢……马纵横还是从自己的现场直播中找到问题。是的，为了迎合网民粉丝，自己在直播中的台风、用语确实也那个了一些。可是，要修理我也用不着摆一桌饭呀？ 就在老马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时，还是佟丽忍不住了，出声打破了僵局：“刚才咱说到哪了？哦，对！说到飞扬这个队了！听你们的意思，今年他们的出线反而让人意外了吗？” 佟丽不懂篮球，也不知道飞扬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本是好心活跃气氛，没想到把大家整的更尴尬了！ 小孔翻着菜谱，抬起头对老马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刘主任纹丝不动，似乎那个茶水特别好喝，一直在小口品咂着。 “飞扬这个队伍前几年打的是挺差的，每年联赛他们都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老马倒是不避讳，见佟丽把话题打开了，他也就稍微解释了一下。 “哦？那今年他们怎么这么厉害了？”佟丽有些好奇。 “首先是今年飞扬的出场阵容比起往年更具备优势，他们今年新加入了几名球员，比如李大萌、丁小炫两个高大队员，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小家伙在场上穿针引线，这三人组合在和协力对阵时，就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一说起篮球，老马倒也放松下来。 “咳！咳咳！”刘主任这口茶像是喝的有些急了，呛到了嗓子。 “啊！当然，他们今年能打的这么好，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新换的这位龙老教练！”老马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刘主任的一举一动，见到主任发出这样的反应，他又赶忙补充道，“这位龙教练啊！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飞扬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国家体大的篮球系教授！” 小孔也听的来了兴趣，“啊？那个老头儿还有这么深的背景呢？怎么以前不知道啊？” “小孔，别乱说话，什么老头儿老头儿的，没礼貌！”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这位老友，刘主任的耳朵早支棱起来了，没想到小孔居然没大没小的，就打断了她。“那啥，小马你接着说你的！” “啊，这个龙教练啊，不但背景深厚，最关键的是他带球队真的很有一套！”马纵横说到这里，脸上也流露出了对龙老爷子的深深敬仰。 “飞扬这支队伍是他三个月前接手的，而且在这三个月里又新来了三个队员，一般人想要把他们和老球员们磨合在一起，这点时间是根本不够的。可你还别说，这就是他老人家的神奇的地方，他竟然把‘双塔’战术引进了这支小学生的球队里，反而在短时间内出奇制胜！” “呵呵，小马看来你还蛮内行的么，说的这么明白！”对于马纵横刚才的点评，刘主任也深表认同。 得到主任的肯定，老马这才彻底放开了，“哎，这都是这几年刘主任您教育的好！跟在您身后我可是学到了很多！” 一个马屁拍过去没拍对地方，反倒像是拍到了刘主任的笑穴，让老头大笑不已，“哈哈，你这个小马！什么跟在我后边学习，你一年能见着我几回啊？哈哈！” 见主任没生气，马纵横胆子更大了一些，这才仔细端量着身边这的佟丽。她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身职业套裙穿在身上显得特别干练，朱红的小嘴在雪白的肤色衬托下，让老马想起了一首民歌：“白脸脸来毛眼眼，樱桃小口一点点……。” “哎！你，你刚才说啥媒体同行，你不就是那个……那个谁来着？”老马越看越觉得面熟，可就一下想不起来了，“你看我这榆木脑子，人还没老它就不好使唤了。” 佟丽这时才伸出了手，“马老师，你好！我是青山电视台的佟丽！我们之前在云顶小学的开幕式上见过一面，当时你不是还……” 老马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一丝柔软的冰凉，他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跟我抢机位的那个嘛！” 佟丽费力地从他大手里抽回手来，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说抢呢，你自己说找到更好的地方了呀！” 小孔在一边看着他俩的一举一动，吃吃地笑着。“你们这是同行遇知音——一见如故啊！” 小孔见佟丽脸上有些挂不住，似乎是被逗得不高兴了，慌忙岔开话头：“你们聊，你们聊，我去点菜！” 第八十九章 饭局（下） 待小孔出去后，佟丽正了正神色，“马老师，你在网络上的直播我都看了，点击量很高！而且观众们反映也很热烈！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讨教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我们市台同样也在直播，可是点击量连你的零头都不到啊！” “哎哟！小马你现在这么有本事了？连电视台都干不过你了？”刘主任被佟丽这话给惊到了。 老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嗨，请教啥呀。我只不过就是拿着摄影机拍拍画面，跟观众的弹幕互动贫几句嘴罢了！” “哦！跟观众互动的确是今后媒体的一大走向，这样更拉进观众与媒体的距离，让他们有参与感！”佟丽若有所思，“可是只有互动也不一定能做到像你这样的啊。据我所知，全国大大小小有上百个直播平台，每个直播平台里的直播间更是多不胜数。你是怎么做到吸引40多万观众的？是不是您在直播选材前分析过网络媒体的受众心理？” 老马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有些尴尬道：“佟导你在笑话我吧，什么受众心理，我听都没听说过啊？” “哎！你这个马老师！都说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您这么藏着掖着可是有些不够大气了吧！”佟丽的小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指头点了一下桌子，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 “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小孔点完菜，刚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这个，”老马有些难堪，“这个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佟导，就连我自己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看啊！不过你刚才说的直播选材，这个我倒是可以给你解释一下。” “你刚才说的那一套一套的，什么心理学啊，什么参与感啊，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懂。我也不是搞这个传媒专业出身的。但是说到媒体，不知道佟导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词，叫自媒体？”老马没有忙着解释，反倒先问了一句。 “自媒体？听着很熟悉，但是我还没有真正研究过！”佟丽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知，声音不由地又小了下去。 老马坐直了身体，侃侃而谈：“这个自媒体啊，说白了就是老百姓自己参与的媒体。你比方说啊，现在网上有人直播喝酒吃肉的，有人直播挖田种菜的，还有人直播唱歌跳舞的。这些都是他们把自己在生活里的特长放到网上晒给大家看。” “什么，你说晒什么？”佟丽问。 “就是晾晒衣服的晒，用你们的话叫展示。这个自媒体啊，就是因为人们对自己生活以外的东西陌生、不熟悉，才会感到好奇。而这些做自媒体的人们，正好弥补了他们的好奇心。” “嗬！喝酒吃肉还能直播啊？现在这科技，真是太发达了，把人跟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啊！”刘主任对这些一无所知，听了马纵横的解释后，也不免感怀。 “说完那个自媒体，我这个直播的选材也就好解释了。我也只是把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拿来展示给观众们看，就这么简单！”老马最后说道。 可是佟丽却还是有些不相信，没有任何专业知识作为基础，他仅仅把自己擅长的一面播给大家看，就可以获得这么多观众？ 老马越是谦虚，佟丽越觉得此人道行不浅，深不可测。 “那你的意思是，你最擅长的就是篮球喽？哦！你跟刘主任和小孔都认识，莫非你也是篮协的？” “这个……”老马面露难色，抬头看了看小孔，“孔干事，您没跟她说过我是干什么的吗？” “她又没问我，我告诉她干嘛？”小孔没好气地道。 “其实我，我就是……”老马又看了一眼刘主任，“主任，我能说吗？” 刘主任也被他弄的无可奈何，“哎，你自己想说就说，你老问我们是个什么意思！” “唉，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呢，刚才咱们说的那支飞扬队的前任教练，正是区区在下！”老马也觉得有些臊的慌，赶紧低下了头。 “怪不得你门儿清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佟丽脑子里把刚才的场景迅速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想起自己那“尴尬”的开场，不禁脸又热了。 “呵呵，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小马你搞的就很好嘛！你这也是为发展青山的篮球事业做另一个方向的贡献嘛！”刘主任圆着场道，“不过啊，我觉得你说的那个自媒体还是不靠谱，毕竟看电视还是咱们的传统嘛！” “啥传统啊，传统就意味着过时了，我的刘主任！”大齐这时才拿着个手机，大大咧咧推门进来，“现在啊，可都是看点击量说话！” 他把手里的手机拿给刘主任看，“主任你看，就马纵横拍的这个视频，不仅传遍全国，现在国外的一些论坛里都有转载了！” “啊？还能这样？”刘主任端坐起身子，再次被互联网的传播速度给震惊到了。 身为一名国家的老党员干部，刘振华此时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信号，他正色道：“那个小马啊，你录的这些可千万不要丢失了啊！还有小佟，你也是，都保存好！等咱们这届青山杯打完后，你们把手里的资料整合整合做一个专题，回头再给咱们发到这个网上去！这对于咱们青山的篮球事业，哦不，说不定是全省，乃至全国篮球教育的推动，都会有巨大的帮助！” “嗨！刘主任，您看您这心操得可真够大的！怎么都扯到全国上了啊！”大齐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啥，怎么还没上菜呢？专门等我吗？” 小孔也觉得老刘有些天方夜谭，但也没说破，便指责着大齐道：“你小子的俄罗斯名字是不是叫不迟到不舒服斯基啊？请你吃个饭都这么拖拖拉拉的！” 可是，老刘主任刚才的那番话，竟然让马纵横和佟丽都听在了心上！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似乎心有灵犀；一种电光石火般的会意，同时闪现在两人心里…… 正如历史上所发生的一样，往往引发事件导火索就在不经意的小事上。在这么一个机缘凑泊的饭局上，即将退休的老刘看似随意的一番感慨，还有佟马二人四目相视的一个会意，就此翻开了青山市篮球事业一个新的篇章。 而这桌饭局上的几位主人公们也许不知道，在这顿饭之后，各自的命运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咱们还是把故事的关注点，放在周六周日的半决赛上吧…… 第九十章 大萌的请求 站在这个巨大弧顶的建筑物面前，龙老爷子不由地心生感慨。一直听说青山新建起一个很豪华的球馆。今天亲自来到这地方，才发现它比想象中的更豪华、更高大。 “这也是咱们青山篮球发展的一个巨大进步啊！”老爷子喃喃自语了一句后，招呼了一下身后的孩子们，“娃娃们，咱们进去吧！” 两场半决赛都定在黑豹球馆举行。对于官方举办的这一年一度的比赛盛事，范劲松也不敢马虎。他今天很早就来到球馆，亲自监督保洁员们对馆内再一次进行深度清洁。看到门外一位老者带领着一帮娃娃们走了进来，他知道，这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到了，连忙迎了上去。 球赛以外的范劲松依然是那么儒雅谦和，“老教练，您来的真早啊！快里边请，我那边给您准备了英国最正宗的川宁正山小种！这天气冷了啊，还是喝点红茶身上暖和！” “哟呵，你这安排的倒是挺周到啊！冬天是应该喝点红茶，走，尝尝你那外国茶去！”虽然跟眼前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见过几面，可是龙老爷子与他并没有什么更深的交集。但见他这么热情，便随着他走到场边的教练席上。 范劲松把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添进一个精致的玻璃壶里，熟练地把红茶的包装袋拆掉，把茶包泡了进去，“龙老教练，这个正山小种虽然最早是产自咱们中国的武夷山。但是经过外国人的加工改良，它喝起来另有一种烟熏的特殊香味。喏，茶泡好了，您尝尝看？” “呵呵，想不到你对这茶叶还是挺有研究的么！那我就试试看！”龙老爷子粗糙的大手捏起一只小巧的玻璃茶碗，里边是范劲松刚添上的橙红色茶水，“滋溜”一声，热茶下肚。 “龙老教练，怎么样？这茶的口感如何？”范劲松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这个对他来说有些神秘的老者。 龙老爷子似是享受地闭上眼回味，听到他的询问这才睁开眼来，“啊，不错不错，的确是有那么一股子你说的那种特殊味道！” “不过……”老爷子突又话锋一转，“这茶对我来说还是不够劲啊！太甜啦！我还是喝我自己的吧！” 说完，从身后的挎包里掏出一只硕大的茶缸子，里边已经提前放上了茶叶。老爷子也不等他帮忙，自己提溜起来热水壶，把那个大茶缸给添满。 “老教练，恕我眼拙，您这茶缸里泡的是什么茶啊？我怎么看不出来。”范劲松有些好奇这老人的口味，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却看到里边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泡的是什么东西。 龙老爷子刚端起来喝了一口，听到年轻人的问话便把口里的茶叶沫子吐进了茶缸里，“我这个啊！泡的是黑砖茶！很便宜的，淘宝上30多块就能买一斤！年级大啦，口味就会重一点，这个茶刚好对我的口味。” 范劲松眼镜背后精光闪过，“哦？这个茶我还真没有喝过。哪天您有空，我上您那里尝尝去？” “呵呵，你想喝，我现在就可以匀给你点儿啊！”老爷子说完，端起大茶缸子往桌上的小玻璃碗里倒了一碗。指了指茶碗，豪爽地说：“来，你尝尝看！” 范劲松想起刚才老爷子往茶杯里吐的那两口茶叶沫子，肠胃不由地痉挛了一下。他强忍住恶心，慌忙说道：“今天不太方便，我现在还在上班时间。公司有规定，工作时间内不能吃喝东西。那啥，您先坐着，我还有些其他事情去办。改天，改天一定登门拜访您！” “哦！这样啊！你们公司连口茶都不让你喝啊！唉，可惜了……”龙老爷子看着范劲松落荒而逃的背影，为他喝不上这么好的茶水而感到遗憾。。。 飞扬的队员们早在两位教练聊天的时候就自觉地去球场上热身练习了。第一次来这种篮球馆里打球，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吱呀”声让孩子们都兴奋的很。 只有李大萌没有加入他们。大萌一直站在龙教练身后，等着他们聊完后，慢慢走了上来。 “大萌啊？你怎么不过去跟他们一起练呢？”龙老爷子看到从身后走来的李大萌，感到有些奇怪。 “那个，龙教练，我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大萌吞吞吐吐地说道。 老爷子有些失笑：“哈，你小子有话就直说呗！男孩子就应该痛痛快快的！” 李大萌犹豫了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龙教练，今天这场比赛您能不能让我打完整场？” “哦？”龙老爷子眯着眼看着他，“你跟我说说看，为什么今天要把这整场打完？” 李大萌不做解释，反而站直了身体，然后深深地给龙老爷子鞠下了躬，低着头道：“请您一定要答应我，让我把这场比赛打完。以后的比赛您就是让我一直坐板凳都行！” 龙老爷子盯着他，默默不语，慢悠悠地吸溜着茶水。 而李大萌也不知道该再怎么说才能说服教练，唯一能表白心迹的办法只有继续保持这个鞠躬的姿态。 两人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老爷子开口了，“唉，好吧！虽然你不肯告诉我你的理由，但是我有句话要告诉你。今天这打满整场比赛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你不能中途喊累下来休息。你能坚持做到这点，我可以答应你！” “多谢教练！”大萌让自己的身体压得更低了一些后，才又直起身来。他很感激地看了龙教练一眼，“那我去热身了，教练！” “这个娃娃，今天有点奇怪啊！”龙老爷子望着场上恢复常态的李大萌，靠在教练椅上琢磨着。 这个时候球馆的门又被推开。李思思教练带着一群男男女女的学生走了进来。 “小伙子们自己去球场上练习！姑娘们都把外套脱掉！”李思思干净利落地安排着。 这些长得都挺漂亮的小女生们脱掉外套，露出里边统一的舞蹈服装，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一团手花。 “云顶的小哥哥最帅！云顶的小哥哥最棒！云顶的小哥哥必胜！” 比赛还没开始呢，这帮小女孩们就已经开始为场上热身的队员们加油了。 “哦！”龙老爷子似是若有所悟，“难不成，大萌跟这支队伍之前还有点故事？” 第九十一章 赛前风波 龙老爷子猜到了李大萌请求的原因，但他却不知道这孩子曾因为长相丑陋而被云顶校队拒收的悲惨往事。 此时，这个“丑孩儿”的父亲李长寿，正带着他那六个光头叔伯们走进了球馆。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整齐列队的协力队队员。 “哟呵，对面也整了个啦啦队！”朱大炮一进来就看到云顶的小姑娘们在那里挥舞着五颜六色的手花加油助威。正所谓是棋逢对手，大炮的战意一下就被点燃了！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和那些小丫头年龄上的差距，兴奋地跟身边的老哥几个吆喝着：“快快，咱也赶紧布置布置，噪起来！” “呼啦”一声，“飞扬必胜”的巨大横幅被拉开，横幅前边昂首站着七个光头汉子，显得特别威武！ “飞扬，吼吼！必胜，吼吼！大萌，吼吼！无敌，吼吼！” 那边的小姑娘们也不甘示弱，“云顶的小哥哥最帅……”什么的也喊了起来。 丁小炫听到李长寿他们的呐喊声，往场外看了一眼，发现杜子仲和协力队员们已经坐在了观众席上。他笑了笑，跑了过去。 “杜子仲，你挺听话呀，让你带队过来，你还真带过来了！”丁小炫跟他开着玩笑，“来了就好好看，认真学昂！” 杜子仲依然是那副酷酷的表情，“哼，我是觉得一个人看你出丑没意思。把他们都叫来，大家一起看看你今天怎么被让人家虐！” “呵呵，那估计你是看不到了，最多也只能让你们看看我们是怎样打进决赛吧！”对于这个新交的朋友，丁小炫不知怎的就特别想逗逗他。 杜子仲突然探过头向球场望去，指了一下那边，“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开玩笑呢，快看看你的队友，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 丁小炫扭头一看，可不么，李大萌被云顶的球员们围起来了！ 以刘健为首的几个云顶的球员，拦在了李大萌的身前。 “哎哟呵，这么不是咱们李公子么！你在这儿是干嘛？难不成你也是来比赛的？”刘健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大萌的球衣，戏谑地说道。身边的几个队友都嘿嘿乐了起来。 “你们让开点，别影响我练球！”李大萌抱着篮球，皱着眉说。 “呵呵，你还练球呢，一会能不能上场啊？”刘健有些不依不饶。虽说是因为自己教练的拒绝，李大萌才没能加入校队。但是在这里相遇，他却成为了对手，这让刘健心里很不舒服。 “我上不上场关你什么事！赶紧给我起开！”李大萌眉头皱的更深了，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大萌！你认识他们昂？”丁小炫也很快赶了过来。他一到场，飞扬的孩子们也停下了练习围上来了。 李大萌怒视着对面的刘健等人不答话。而这时在球场另一侧练习投篮的云顶队长毕永波远远地喊了一句：“刘健！你们在那围着干啥？每个人的投篮练习都做完了吗？” 刘健不敢忤逆自己的队长，狠狠地对大萌说：“行了，你练你的吧！抓紧时间多摸摸球，一会儿可能你就没啥机会了！” 看着他们扬长而去，丁小炫关心地问道：“大萌，他们是谁啊？怎么对你那么凶？” 李大萌向他摆摆手，让他别再问了。而一直站在一旁冷眼观望的龙伊人这时却开口了：“李大萌，等会儿在场上打爆他们！看他们那油头粉面的样子就恶心！” 大萌感激地看了伊人一眼，这才肯向队友们开口，“这场比赛请大家帮个忙，多给我传几次球！” “嗨，传球找我啊，我一定给你传的舒舒服服的！”张林霖大大咧咧地说道，“走哇，我们再抓紧时间练会儿，马上就比赛啦！” 场上的小风波，李长寿等人也都看在眼里。朱大炮有些好奇地问着自己这位老大哥：“李哥？咱家大萌难不成跟对面有啥过节？” 李长寿不禁又想起那天大萌被云顶校队拒绝后在自己车里哭的撕心裂肺，眼里划过一道悲痛的目光。他也跟儿子一样没有跟大家说明，而是高举起手大喊： “飞扬，吼吼！必胜，吼吼！大萌，吼吼！无敌，吼吼！” 很快，几个老兄弟也跟着他一起喊了起来。 对面的小丫头们刚想喘口气，一看这些怪叔叔们又来挑衅！马上不甘示弱的回应他们！ …… “我说大齐，让你快点快点你就是不听，这下可跟着你迟到了！”老刘主任和大齐刚走到球馆门口，就听到里边的加油助威声，忍不住地责怪他。 大齐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不应该啊，还有十分钟呢，怎么里边就开打了？” 两人推门进去一看。嗬，这球场上是还没开始比赛呢，但两边的啦啦队倒是先较上劲了！ 老刘跟坐在教练椅上的龙老爷子点头打了个招呼，便随着大齐坐到了贵宾席上。 早来的小孔这时也跟了过来，“主任，今天这场球应该会很激烈！你看，这还没开打呢，气氛就挺紧张了呵！” 刘主任眼睛并没看向球场内，而是四下张望着。当他看到远处已经架好机器的马纵横和佟丽，才算放下心来。“小孔啊，你可得提醒着小马他们俩，接下来的比赛都要完整的录上！不要弄丢了！” 自从上次吃了那顿饭，老马现在做直播也不再偷偷摸摸的了。他今天先到了球场，早早地占好最佳拍摄角度。可是当佟丽来了后，她哪都没去，直接指挥着组里的同事们也把摄影机架在了老马的旁边。 老马正跟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互动呢。看到佟丽他们过来，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而又继续跟粉丝们聊了起来。 “兄弟们，今天这场比赛老马的爱徒还会登场！隔了一个星期你们没把他忘了吧？” “啊对，就那个黑黑高高的孩子。上场比赛他一登场，对面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佟丽站在老马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在那“自言自语”。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才是丑八怪呢，你全家都是丑八怪！来弟兄们，给这个丑八怪刷一波！”似乎是有弹幕在嘲讽李大萌的长相，老马不甘示弱，组织起他那粉丝大军向那位观众发起了“进攻”。 “哎，你这么骂人家没事吗？”佟丽安奈不住好奇心，在他身旁问了一句。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也忘记攻击刚才那个观众了，马上弹幕哗哗哗地刷了起来。 “哟！老马身边怎么有个女人！快切一下镜头给大家看看！” “老马，你要是不给我们看，马上粉转黑！你信不信！” …… 马纵横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佟丽，“这个，他们想看看你。要不，你跟他们打个招呼？” 记者出身的佟丽倒是很大方，站在了镜头前边向大家招了招手：“你们好呀！我叫佟丽！” 这下直播间算是炸锅了，弹幕礼物刷个不停。 “老马，这是嫂子吗？长得这么漂亮！你是怎么勾搭上的？” “我代表北方某省向老马发来贺电！” “我觉得老马干脆不要直播篮球比赛了，教大家怎么泡妞吧！” …… 佟丽刚好凑过来，看到人们在那起哄，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老马也有些窘迫，赶忙转移了话题：“那啥，别瞎扯别的了。快看！比赛开始了！” 第九十二章 杀破胆！ 云顶小学的首发五人还是和先前打女队一样，由毕永波带领着四名帅哥闪亮登场。 而飞扬今天的先发阵容较上一场发生了一些变化，李大萌代替23号大个儿先发上场。因为这个，大个儿还对龙教练有些小抱怨：他才是个新来的，凭什么让他打首发啊！可龙教练接下来宣布的事情更是让他惊掉了舌头，这场比赛，李大萌打满48分钟，其他人正常轮换。 “龙教练，到底为什么啊？为啥他就能打这么长时间啊？”大个儿想不通。 龙老爷子又拿出他惯用的伎俩：“专心看比赛！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场上的刘健也想不通，这黑胖子才去那支球队几天啊，这就混上先发了？ “李公子，为了这个先发你老爸花了多少钱啊？” 丁小炫和毕永波在场中央准备跳球，而刘健却李大萌身边继续嘲讽着。 大萌盯着场中央，懒得理他。看到小炫把球拍向了这边，便先刘健一步把球拿到手里。 “从来都还没跟你打过，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斤两！”刘健推开正要过来防守的队友，独自架开手臂，要跟李大萌来个一对一。 大萌并没有因为刘健的不断挑衅而昏头。反而篮球在手，整个人身上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他神情庄重，慢慢地运着球，似乎是要找出刘健的破绽。 虽说刘健平日花在打扮的时间比练球都还多，但是这小子天生对篮球的感觉就比别人敏锐一些。所以他每次就算跟着球队随便练练，反倒打得比队里其他人要好很多。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成了队长毕永波重点关注的对象。 大萌观察了片刻，发现根本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破绽。便狠下心来，低头向刘健冲去，准备从正面突破！ “教练，他这是要干吗啊？是要奔着犯规去的吗？”大个儿在场外看到他的这个举动，着急地说道。 龙老爷子却不发话，仍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比赛。 只见李大萌像一头冲刺的公牛一般冲向了刘健！眼看两人就要撞上了，可刘健这时似乎是突然临阵胆怯，把身体往旁边让开了一半，反倒是给李大萌让出条路来。 “啊哈哈！”李大萌见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开心地大笑了一声。那笑声宛若平地炸开的惊雷，竟一时间盖过了场上其他纷乱的声音。 “该死！”刘健这时才发现自己被那个黑胖子戏耍了，愤恨不已。忙不迭追了上去。 大萌带着球疯狂地向前跑着，哪能让刘健就这么轻易追上。眼看离篮筐越来越近，可云顶的队长毕永波这时也及时赶到，守在了篮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侧目向后一看，刘健也就要追上来了，自己即将被他们前后夹击。大萌不退反进，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刘健憋红了脸，瞬间将体内的潜能爆发，居然比大萌还要快上那么一步！ 眼看刘健就要贴在大萌身上。可就在这时，大萌骤然止步，紧接标准地向后一撤，反而把冲刺中的刘健就这么给晃了过去。 “哈哈！这是我徒弟最拿手的急停后撤步！怎么样观众们？挺像样的吧？”老马在摄像机后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不禁想起自己和大萌第一次打球时的场面。右手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似乎那天被大萌撞到的地方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就因为这么一步后撤，让大萌和刘健拉开了两三个身位，此时大萌面前已然无人防守。他冷静地把球投了出去，空心入网。 “李大萌！你刚才这套操作溜的很啊！”张林霖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也完全被大萌的这颗进球给震惊到了。 大萌没有答话，而是面对着对面云顶五人，把两只胳膊高高举起，双手在高空紧握成拳，再缓缓放下。似乎是在做着一个古老神秘的祭典动作。 “这家伙是在干吗？不就进了颗球嘛，还着了魔了？”刘健等人看到大萌这个举动，都觉得这厮有些可笑。 “大萌！赶紧回防吧！小心他们的交叉战术！”丁小炫一边向自己半场回撤，一边提醒着队友。李大萌现在显得很古怪，自打开始比赛后他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向小炫点了点头，示意他已听到。转而目光又锁向对面云顶的五个队员，隐隐中竟有饥饿猎豹盯着猎物那种血腥感觉！ “都别慌，下去听我指令！”毕永波右手控着球，左臂向前一挥。云顶的队员排着整齐的队形分散开，齐刷刷地杀进了飞扬的半场。 而这些李大萌都没放在眼里，他的目光聚焦在毕永波手中上，原来那颗篮球才是他真正的猎物！ 毕永波让李大萌这么盯着，也感到后背有些发凉。可他毕竟是云顶的队长兼场上的大脑，很快就把自己从那丝不舒服的感觉中拽了回来。他运着球不紧不慢地跟在球队后边走过来，目光扫了一圈场上的局势，心中瞬间有了计策。 高高举起自己的左手，伸出三根手指，毕永波大声喊着：“交叉……哎呀，我靠！” 本来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李大萌，冷不丁地纵身一扑，像猎豹扑食一般把他右手里的球夺下！随后在地上翻滚了两下马上又爬起身来，运着球直杀对面篮筐！ 4:0！仅仅开场不到半分钟，大萌就连杀两球！ “嗬！”李大萌口中低喝，双手再次抬高，又冲着已经傻眼了的云顶队员们做了一遍刚才那个古怪动作。 这回云顶的队员们再次看着这个动作，突然感到一阵恍惚。好像自己的身体被他高举在半空，又重重地摔回到地上！ 往回退防的路上，云顶的球员们似乎都在刻意地回避着李大萌，远远从他身边绕着过去。李大萌转过身，对着他们的背影再次大喝了一声，把一个胆小的球员吓得差点摔了一跤！ 在队友们的目瞪口呆中，李大萌这才说出了开场后的第一句话： “拜托大家，一会儿把球都传给我吧！” 第九十三章 困兽之斗 虽然龙教练之前“打团队篮球”的教导大家都没有忘记。可此时李大萌的话语像是充满魔力一般，竟让大家不由自主地照着他说的去做了…… 再次持球攻向云顶队，李大萌身上似乎打开了一个开关，无限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出来。让场上的气压变得很低，除他之外的人都感到非常压抑难受。 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来防他！李大萌就这么轻松地运球到篮下，在大家的目送中，上篮进球。 “裁判！云顶请求暂停！”李思思不等毕永波的示意，主动向裁判叫到一个暂停。即使是门外汉的她，现在也看得出来场上的五个队员已经完全被李大萌一人给压制住了。 “打的不错，都趁这个机会休息休息吧！”龙老爷子似乎对这个开场没什么好点评的，随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座椅。 也难怪，6:0的比分领先，龙教练还能有什么说的？孩子们都在为比分领先而兴奋，一个个低着头在那里窃窃私语着。李大萌似乎也觉得很爽，他靠在椅背上，享受着身边队友们对他的夸奖——这些可都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他得意的有些忘乎所以，却完全忽略了龙老教练投来的略有深意的目光…… “就他一个李大萌有什么好怕的？怎么都没人上去防了?”云顶这边，队长毕永波在紧张地利用短暂的暂停时间给队友们开会。 “队长，你不是也没去么！”刘健大大咧咧地说了一句，搞得毕永波很没面子。 “我不得去防他们的31号啊！难道就这么放空他吗？”毕永波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行了，我还是那句话，想要赢球，就都听我的！要还继续这么打，就都给我滚蛋！” 刘健也觉得自己刚才失言，“好好好，队长，你别生气，我听你的还不行么。” “恩。”毕永波对刘健这时的态度比较满意，“那刘健，一会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拦下那个李大萌！就算是让他得分，也不能让他得的这么轻松！” “收到！”刘健得令。 “现在看起来这个李大萌在对面属于主力得分点。”毕永波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安排着，“光靠刘健一个人还是不够的。张山，你和李适防外线的时候也要照顾这一下刘健那边。你们三人就是那第一道防线，我和王武在里边候着，如果他突进来，咱们就给他夹击！” 把一切安排妥当后，毕永波又恢复了他那运筹帷幄的自信，“我就不信了，我们五个人，还搞不定他一个李大萌！走，上场！” 暂停时间到，李大萌率先起身走进球场。可他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是怎样的一个暴风骤雨。 “云顶的小哥哥加油！你们最帅！你们最棒！你们最强！”在场外云顶的小姑娘的助威声，比赛继续进行。 李大萌朝正在持球推进的张林霖招了招手，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球传到了他手里。 有了前边三颗进球，李大萌现在也放松下来了。看到再一次拦住他的刘健，大萌轻蔑地冷笑一声，蹂身而上，继续和刘健硬碰硬！ “哔——！”裁判哨音及时响起，“飞扬32号带球撞人犯规！云顶边场发球！” 刘健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嘿嘿笑道：“李公子，你真以为我会怕你吗？” 李大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到后场防守。 “3！”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毕永波在场上也不多废话了，只用简单的数字来指挥队伍变阵。 刘健听到指令后，迅速绕过身前的李大萌冲向篮下，李大萌怎能让他如此轻松的进到里边，转身就追了过去。 而在外线的张山和李适也这个时候交叉跑位。防守他们的龙伊人和张林霖也不得不跟了过来…… “乓！”飞扬的三人撞在了一起，毕永波看准机会，把球传给了空位的李适。李适也没有辜负队长，成功地将这颗球投进。6:2，云顶总算是追回了一球。 “你！”李大萌有些恼怒伸出手一指，却发现站在面前的是龙伊人，又转身指向张林霖，严肃地说：“你防好一点，不要再漏人了！”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转身跑去接丁小炫的底线发球。 张林霖被他这么一说，搞得满头雾水。什么情况啊！明明你才是这颗失球的始作俑者才对啊！这么赖到我头上来了？ 李大萌此时也顾不上去考虑张林霖现在的想法，因为他发现刚才的“猎物”们，现在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哼！你们这帮以貌取人的家伙，全都得让我打趴下！”大萌牙关一紧，但这次却没有莽撞。他突然左脚点地，向右前方冲过去，等刘健追过来再次急停变向，把刘健甩在身后。 张山和李适这时候也包夹了过来，空位的张林霖和龙伊人同时开口：“李大萌，我这边空了，赶紧传球！” 大萌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话一样，脚下的速度继续攀升，堪堪避开包夹过来的张李二人！毕永波连忙从内线补了上来，可是大萌依然三步走起，忽略了在一旁招手的丁小炫，强顶着毕永波完成上篮！ “呼，呼……”李大萌弯着腰双手支撑在腿上喘着粗气，他抬头看了一眼记分牌，8:2！ “呃啊——”得分后的大萌长吼一声，把双臂从腿上拿开，再次高举了起来，做出了他那个神秘的动作！ 这一声惊天的怒吼，响彻了整个球馆，让大家都为之动容！李长寿看着场上如同困兽般挣扎的儿子，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大萌，吼吼！无敌，吼吼！”朱大炮叔叔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反倒觉得自己侄儿这番表现显得特别爷们儿，特别有气势。 在大炮叔叔的鼓舞下，李大萌再次站直了身体，像是满血复活了一般。他指着云顶的五个球员，大喝一声：“来啊！继续啊！” “唉！”龙老爷子把手中的大茶缸子放回到桌子上，长叹一声向椅背靠去。竟合上眼睛不愿再继续看下去了…… 第九十四章 队友们啊 龙老爷子没有食言。整个上半场他把李大萌一直留在场上，而飞扬的其他队员都得到了正常的轮换休息。 “来，说说下半场的防守吧！”中场休息时间，龙老爷子在为飞扬的队员们安排着接下来的防守计划。 李大萌坐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停地把矿泉水往自己的口里灌着，往自己的头上浇着。 龙老爷子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上去关心他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他们进攻的最大核心就是他们那个11号，场上其他四个人都在围绕着这小子的组织在打球。所以下半场防守的关键，就是掐住11号这个源头，打乱他们的节奏！” 飞扬的小队员们都在认真地听着。的确，毕永波在球场上那千变万化的交叉战术，让他们吃了很多苦头，防守起来总是有一些些无力的感觉。 “好啦！我最多就提醒到你们这里了！具体一会儿在场上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琢磨吧！别啥都指望我给你们出主意！”没想到关键时刻，老爷子又卖起了关子！“打球要有灵性！你们在场上都走点心！”老家伙临了还不忘讨厌地补一句！ “龙教练！防守你不说就算了，可是进攻你总得给我们安排一下吧！您看看比分，我们都落后6分了！难道下半场还是这样打吗？还让李大萌一个人打？”正当大家在那抱怨着老爷子的时候，大个儿忍不住了，伸手指了一下挂在对面墙壁上的巨大屏幕，上边清楚地写着比分，38:32。 小伙伴们一下沉默了。的确，上半场李大萌这种打法按理说教练早该骂他了。可是直到现在，比分还在落后着，龙教练竟然一句都没说他！ “不是刚跟你们说了吗？都走点心，打球要有灵性！”龙老爷子扔下这句话后，居然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教练一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坐在一边的李大萌，等待他给大家个说法。大萌垂着头，虽然没有看到但也感受到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不善眼神，那感觉就像针扎一般。 “你们先商量一下等会怎么防那个11号，我过去看一下！”丁小炫把大家推向一边，自己走到李大萌身侧，坐了下来。 “大萌……”丁小炫刚开口，却被李大萌打断了。 “小炫，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上半场落后是因为我。你放心，下半场我会更拼的，绝对不会让比赛输掉！”大萌痛苦地把头埋在了膝盖里。 小炫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萌，我不是要和你说这个。” “你知道为什么你来飞扬的第一天，我会对你特别友好呢？”见他不说话，小炫便自顾自说了起来：“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咱俩都是胖子。所以我知道你能把球打的这么好，这里边付出了多少辛苦。” “你是不知道哇，我刚进飞扬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幸运了！记得那天我第一次上课，因为我长得胖，行动慢，被队友们嘲笑，甚至当时球队里的队长气的都要打我！”丁小炫陷入了回忆，“我记得那天在球场上我特别想哭，可是我知道我爸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不能哭出来，让他看到会担心我！” “后来呢？他们都这样对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打球？”大萌的头不知何时已经抬起，看来丁小炫的故事已经引起他的兴趣，他好奇地问道。 小炫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后来我就开始走运啦！第二次上课我就遇到了伊人姐姐，她带我跟那个可恶的队长比赛，我们5:0完胜了他们！再后来，张林霖也来了，再再后来，大家慢慢都成为了好朋友，这个队伍变得谁也离不开谁了……” “小炫，我真羡慕你！”李大萌瞪着他的那两只大眼睛，憨憨地说着。 “李大萌！你是不是傻啊！你为什么要羡慕我呢？我说的这些，你不是也有吗？”丁小炫推了他一把，笑道，“这些人不也是你的队友吗？” “可是！我……”大萌一下被他说得语噎，“我不是新来的么！” “那是你自己这么觉得，我们可早把你当队友了！”丁小炫站起身来，“走吧，下半场快开始了，我们也该上去了。” 李大萌也跟着他站了起来，可他刚站起身，却两腿一软又跌坐在椅子上。 原来上半场他打的太过于拼了，现在都有些脱力了！大萌想站站不起来，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在那里不停地剧烈抖动着。他急的用力地拍打它们，可惜，却于事无补。 一只白乎乎的胖手伸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头，看到了丁小炫那个熟悉的笑脸，和自己跟他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站都站不起来了，你还怎么拼啊？”小炫笑着说道。见大萌没反应，主动上去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把他提起来。 “虽然你不告诉我们你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知道你跟我们一样，都很想赢他们！下半场就交给我们吧！” “小炫……”李大萌不知该说什么好，就任由他这么拉着，走到队伍里。 “看来你们都商量好了？”伊人和小炫同时问道。 丁小炫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脑袋，“小姐姐，你们商量好怎么对付那个11号了吗？” “那当然，一会你上去防他，有没有问题？” “啥？这就是你们商量了半天的结果吗？”丁小炫苦着个脸，郁闷的很。 “切！要防住他，还只能是你上去，不然我们才懒得用你呢！”龙伊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李大萌，“李大萌，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大萌结结巴巴地答道。 “没事儿就好，下半场，咱们打爆那些油头粉面的家伙！”龙伊人握着小拳头说道。 “对，谁让他们看起来这么恶心！”张林霖这时也过来插了一句。 “哈哈哈！”周围的队友们，都被他这话逗得笑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你是我的骄傲 “他们队也就只有个李大萌，下半场咱们继续防死他！防住李大萌，这场比赛他们队就完蛋了！”毕永波中场恢复了些体力后，带着云顶的队员走进了场内。 “云顶的小哥哥加油！云顶必胜！” “飞扬必胜！大萌无敌！” 在两边的啦啦队卖力地吆喝声中，下半场比赛开始了。 第三节由云顶先发球，他们还和之前一样，开场球就交到了毕永波手里。丁小炫见他带球过了半场，马上贴过去张开了双手。 虽然眼前这个高大的白胖子有点挡视线，但是毕永波还是从他身体的缝隙中看到了一丝机会。就是现在！ “跑位，交叉1！”毕永波高呼，手中的球从丁小炫右侧腋下击地传了出去！ 突然，一个瘦小的影子从丁小炫身后窜了出来，一下把球接到手里！ “诶？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看着张林霖拿球后长驱直下，毕永波果断回防，一边跑一边纳闷着。 这就是龙伊人他们商量出来的防守策略，让张林霖变成了丁小炫的影子！刚才大家在商量防守对策时，伊人突然想起第一次跟小眼镜打队内赛时他的那个举动，便从中受到启发。果然，这个影子战术的效果非常不错！ “这家伙，到底能跑多快啊！”毕永波一边在后边追着，一边愤愤地想着。有好几次就可以拦下他了，可是每次他都像泥鳅一般滑过，转而继续提速前进！ 篮筐就在眼前，张林霖这次也很果断。他没有再把球转给别人，而是自己选择了上篮！ “糟糕!”球一出手，张林霖就知道这球出手的力量有些大了。果然篮球重重地撞在篮板上，连框都没擦到就弹飞了出去！ “传的好啊！”丁小炫随后赶到，纵身一跃，居然在毕永波身后就把篮板摘了下来！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二次进攻，把球打进！ “林霖！啥时候又研究出这样的传球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丁小炫重重地拍了张林霖一巴掌，兴奋地称赞他道。 “哎哟~！”张林霖疼得龇牙咧嘴，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刚才那纯粹是进攻失误，只能结结巴巴地说着，“你喜欢，喜欢就好！” “还有4分了！就这么打！” 下半场开场就反击成功，飞扬整个队气势如虹！ 刚吃了一个闷亏，毕永波这次很小心。他在场上不断地搜索那个小眼镜的身影，可偏偏就是看不到，让他根本不敢轻易做出指挥决定。 “队长，给我！”刘健也看到队长的难处，马上把球要了过来。防他的李大萌急忙想跟上去，怎奈上半场透支了太多体力，身体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上大脑的反应，让刘健就这么钻了过去。 刘健成功得手后，也对着李大萌摆了一个肌肉男的poss，让李大萌气得不行。他不是气对方的挑衅，而是在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愤怒。 “没事儿，一会儿大家都注意帮大萌补一下位置！”丁小炫把球发给了张林霖，大声跟队友们说道。 张林霖带着球过了半场，云顶的球员们像商量好似的，都没怎么防他，反而都在慢慢向李大萌靠拢，隐隐露出合围大萌之势。 “这些家伙，想什么呢？”张林霖笑了，单臂一抡，把球长传到刚跑到篮下的龙伊人手里！伊人轻松上篮。 “哟呵！这是开窍了啊！”龙老爷子不知何时已经坐回到教练椅上，看到了场上刚才的这个配合。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再次进攻，毕永波被眼前这个大胖子给搞的有些烦了。丁小炫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让他根本看不清楚自己队友的站位情况。 “拜托，我是在防你诶！”丁小炫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挥来舞去地挡着毕永波的视线，“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提出这么幼稚的要求！” “你！”毕永波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一愣神间，球被小炫身后窜出来的张林霖抢断了下来！ 这回毕永波可不会再让他轻松地前进了，直接横跨一步，拦在了张林霖的面前！ 张林霖一抬头，看到第一时间冲向对面的李大萌，想都没想就把球传了过去。 李大萌刚接到球，云顶的张山、李适和王武就围了上来，不让他继续前进。快攻戛然而止！ 不过很快大萌就笑了，因为他看到丁小炫已经跑向篮下！ “小炫！”李大萌高吊长传，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丁小炫竟然在空中就把球接住，整个身体似乎在半空停顿了半秒钟，人还没落地就把球打板入框！ “好球！” 大萌和小炫这个空中接力虽然没有nba那样暴扣震撼，但在青山小学生联赛里可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配合！瞬间，全场沸腾了！场外的杜子仲和他的协力队友们看到这球，也不禁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这还是小学生么……” “这绝对是你们那个青山联赛的最佳进球！没跑了！” 老马的直播间里此时也瞬间爆炸，弹幕和礼物不断地刷着。 “这一黑一白两个胖子，简直就是黑白双煞啊！！”最后一名观众下了结论。从此，马纵横直播飞扬的比赛里，大萌和小炫这对组合都被观众习惯地称为“黑白双煞”…… 云顶教练席上的李思思看到这个进球后，再看了看自己场上面如土色的队员，她隐隐感觉到，这场比赛可能就因为这颗进球就已经提前结束了。。 不出她的所料，赛场上的云顶球员因大萌小炫这个空中接力而深受打击。而飞扬的队员们却因此气势上再攀高峰！再加上大家打起了最熟悉的“团队篮球”，直接在第三节结束时就把云顶队打得溃不成军！ 第四节已经成为了垃圾时间，云顶的主力们也都被换下，只派了五名替补在场上消磨剩下的时光。 龙老爷子看着球场上已经跑不动了的李大萌，不禁也对这孩子另眼相看。他一直在等大萌开口服软，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真有一股心劲儿，迟迟不肯跟自己要求下场休息！ 李大萌拖着沉重的身体在球场上缓慢地走着，抬头看了一下记分牌，时间只剩下最后20秒，比分62:44。 “大萌！接球！投！”丁小炫这个家伙，居然也没有下去休息，一直在场上陪着他！ 大萌有些迟钝地把球接住，抬起双手。可是篮球框竟然在他眼中出现了重影，变成了两个，三个…… “最后一球了，还是投出去吧！”这是大萌脑海中最后一丝知觉。 只见球被他软绵绵地投出，在空中无力地飞翔，最终弹出了界外。 “扑通！”李大萌轰然倒地。这颗投篮，像是抽空了他最后的力气…… “李大萌！”丁小炫和队友们看到出了状况，都从场内场外围了过来！裁判也适时地吹响了终场的哨声。 “唉，这孩子是完全脱力了！”龙老爷子也随着大家赶到，蹲下观察着嘴唇刷白，身体在不断抽搐的李大萌，连忙吩咐孙女，“伊人，去，赶快把水拿来！” 李思思也带着云顶的队员们走来，此时她早已“花容失色”，李大萌之所以会这样，恐怕在场上只有她最清楚原因！ “李大萌！老师对不起你，你真的是一名好球员！”李思思声音很低，哆哆嗦嗦地说道。 “来，都起开吧！”李长寿从她身后把人群拨开，看着地上早已失去知觉、身体一抽一抽的儿子，不禁眼睛有些湿润，“傻儿子，你这是何苦呢？” “不过，老爹还真他妈的为你感到骄傲！”李长寿弯腰把大萌从地上捡起来，抗在了肩上。 龙伊人端着水急匆匆地赶到，却看到李长寿扛着儿子的高大背影，缓缓地消失在黑豹球馆的门口。 “恭喜飞扬俱乐部！成功晋级决赛！”小孔坐在主席台上虽然也很想过去。但碍于工作，只能先把比赛作最后的交代。整个场上很安静。飞扬的队员们并没有因为胜利而欢呼。就那么默默地排好队，和云顶无声地致礼后，往球馆外走去。 “龙老教练！稍等一下！”突然，队伍后边一个声音响起。 龙老爷子回头一看，居然是黑豹队的教练范劲松？ 第九十六章 品茶 “啊！范教练，你还有什么事情吗？”龙老爷子也许是因为大萌的事情，现在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 范劲松扶了扶眼镜，“龙老教练，恭喜你们打进决赛。您现在是要回去吗？我送您吧？” “哦？你们黑豹还管接送的啊？”老爷子有点惊讶，随后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了，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我就坐小丁的车回去吧！” “呵呵，这边比赛完了我也没什么事了。我们队的比赛明天上午才打，胜负也不在今天这一天的训练上。”范劲松笑着说，“主要是早上没喝到您的茶，我觉得挺遗憾的。这不是想借着送您的机会，向您讨杯茶喝。” 龙老爷子颇有深意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哦！就只是喝茶吗？” “只是喝茶！”范劲松斩钉截铁地答道。 “哦，那好吧。你稍微等等，我安顿一下。”没想到老爷子居然痛快地答应了！ “小丁，伊人就麻烦你带回到你家里吧！我有点事，晚一阵子过去接她！” 丁亚川拉起龙伊人的小手，“放心吧龙老，等会儿我在家里把饭做好，你忙完了就在我那边吃午饭吧！” “那咱们回吧！就去飞扬吧！”老爷子挥手向范劲松示意。 从城南到城北有不近的路程，开车也需要挺长时间。路上，范劲松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龙老爷子聊着，似乎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这位神秘的老人。 龙老爷子只是有选择地跟他谈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而对他最想了解的那部分，老爷子总是笑着避而不答。这让范劲松觉得很没意思。 到了飞扬，范劲松跟着龙老爷子走进了球队的办公室。 “呵呵，你先随便坐坐，我去把水烧上！”老爷子挺热情地招呼着他。 “哎，哎。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可是我这心痒难耐，总是想尝尝您说的这个黑砖茶是啥味道。你可不要怪我啊！”范劲松轻轻坐在沙发边上，跟老爷子客气地说道。 龙老爷子一边准备着喝茶的用具，一边笑着说：“呵呵，我都被打扰惯了。以前啊，有个家伙就经常来我这里蹭茶喝，赶都赶不走他！”似乎又想起当年和刘振华的过往，老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范劲松也被他勾起兴趣，有些好奇地问，“哦？您说的这个人我认识吗？” 龙老爷子看看他避而不答，只是用手指虚点了他两下，“范教练看你这阵势，来我这儿不光是为了喝茶吧？” 心里惴惴的范劲松被老爷子一语点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连忙说：“哈哈，哪有哪有！喝茶，我今天来真的只是讨杯茶喝。” 水烧开沏了茶，龙老爷子把壶提过来放在茶几上，给坐在对面的范劲松倒了一杯。 “来，这就是那黑砖茶，你尝尝！”老爷子指着范劲松面前的茶杯。 范劲松端起茶杯，先放在鼻子前面轻轻地嗅了嗅，似乎在品味着茶的香气，过了好一阵子才将杯里的茶水送入口中。 “这茶虽然闻起来有一种淡淡的陈仓味，可入口却很幼滑，而且在舌根处留下一种醇厚的感觉。同一杯茶，闻着和吃着居然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奇妙，真是奇妙！”品尝过后，范劲松砸吧着嘴巴，不停地称赞着。 “呵呵，范教练你品位不凡啊，一壶大叶子粗茶你都能说出这么多道道来，有点意思！”龙老爷子也学着他把茶杯端起来放到鼻子下边闻了闻，再喝进嘴里。不由地皱着眉头说道：“唉！我是喝不出你那个意境来啊！这茶在我看来，无非就是劲大，耐泡。也就这点儿好了！” “诶~，龙老，您可别小看它。这耐泡也是一个很了不得的长处啊！”范劲松很自然地从品茶转入自己要说的话题，“就像咱们做球队的，谁能保证自己的队伍长盛不衰呢？” 见龙老爷子摩挲着茶杯貌似倾听，他胆子大了起来，继续说道：“咱就说您的飞扬吧？谁都知道二十年前它可是风光一时的球队呀！可物是人非时，这几年它衰败成什么样了呢？多亏您龙老来了，才让它有了些起色。不然啊，这支队伍就跟这茶一样，越泡越淡，最终会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老爷子端着茶杯没接他的话，只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想听听他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而我们黑豹，虽然最近这几年看似表面风光。可背后的辛酸谁人能知啊！”反正话已说开了，范劲松也不再避讳，“辛辛苦苦把队员们培养了几年，等他们小学一毕业又各奔东西，球队又得重新组合。我最近一两年这个忙的呀脚不沾地，一边是训练不能落下，另一边还得四处吸收新球员。两边都想兼顾，可偏偏又按下葫芦浮起瓢……” 范劲松看似满腹牢骚，其实他却一直在暗中观察龙老爷子表情的变化。可龙老爷子就像一口古井，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青山的篮球教练虽然很多，但还没有哪个能看在我眼里。老爷子，您也别笑我自负，论带球队，他们还真的是些门外汉了！可是您今年的突然出现，真的是让我折服了!”范劲松冲着龙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飞扬原先在大家眼里已经是差到不能再差的咸鱼队了，可您硬生生地让它翻过身来，还带着他们打入决赛！” “看了今天的比赛。我就在想啊，要是能早一点认识您该有多好！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把您请来给我们队执教！我也可以在您身边鞍前马后，跟着您学学。最重要的是，这样我也就可以专心去做球队发展的事情……” 范劲松说完，把茶杯端了起来，又喝了一口。 “呵呵，小范教练啊，你把我这老头子抬举的有些过高了吧。也不要想得太多，现在你们黑豹和我们飞扬不都挺好的么！也用不着说跟我学什么的。这场联赛过后，咱们两个队也可以经常走动走动、交流交流嘛！” 范劲松放下茶杯，抬头与龙老爷子对视着，“老教练，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为了咱们两支队伍的长久发展，我真觉得我们应该携手合作！” “是吗？有这个可能吗？毕竟咱们背后各有其主，是两支不同的队伍嘛！”龙老爷子笑道。 “不不，企业与企业都可以合并，咱两支队伍怎么就不可以呢？您看，我黑豹这边有优良的硬件设施，飞扬又有您这么一位出色的教练！我们两家合起来的话，我敢说咱们还能辉煌二十年！嘿嘿，就像这黑砖茶一样，经久耐泡！” 这家伙终于还是吐露真言了，龙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才是范劲松此行前来的真正目的。 “哈哈！你看看，不是说只喝茶的嘛，怎么又扯起这些事来了。快喝吧，茶都要凉了啊！” “龙教练，今天我来这里喝茶只是其次，主要还是来跟您谈合作的。您放心，我的意思并不是黑豹吞并你们飞扬，咱就是两家合一家，今后不分你我。球队您还想继续叫飞扬，咱就不换它，以后黑豹的球员也就是你们飞扬的球员！”范劲松索性把话说开，就是要看看这个老家伙的反应和态度。 “现在啊，也不要想这么多啦！正在打联赛呢，突然两个队伍合在一起算什么事。一切都等比赛后再说吧！”龙老爷子正色道。说完他把茶杯端起，“也不早啦，小丁他们还等着我去吃午饭呢！今天咱这个茶就喝到这儿吧！” 范劲松见老爷子下了逐客令，知趣地站起身说道：“老教练，那咱就这么约定好了啊！明天打青浦的比赛我们十拿九稳会赢。到时候咱们在决赛上碰面，打完比赛后对外界宣布合并，给大家来个惊喜，也算是青山篮球界的一段佳话！” 说完他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却只见龙老爷子再无多话，而且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只好无趣地离开。 待他远去，龙老爷子嘴里慢慢嚼着一片茶叶，自言自语道，“呵呵，这小子到底尚欠火候。饭可以过饱，话可不能说得过满啊。还十拿九稳？青浦队是那么好打的么？真是年轻啊……” 第九十七章 你的初心 青浦小学很难打，不是一般的难打！ 范劲松紧锁着眉头关注场上的赛况，他是真没想到对面这五个外国小孩竟然会这么厉害！ 托马斯再次命中一个超远距离2分球。此时两队的比分差距已经扩大到10分了！ “妈的，不是说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么？怎么配合得这么好？难道真的西方人种天生在运动上就有优势吗？”范劲松不由地想起昨天跟龙老爷子吹下的牛逼，真想狠狠地扇自己两下！就照这么打，还怎么跟人家在决赛汇合啊？不是扯呢么！ “暂停！” 看着青浦的五人轻松地走回了休息区，而自己队伍里的队员们却一个个气喘吁吁的，范劲松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干什么吃的？对面就五个人，你们三个打一个都打不过他们吗？” 黑豹的小队员们吓得赶紧屏住呼吸，没人再敢发出声音。 “天天给你们好吃好喝，给你们穿最好的队服，用最好的球场，你们就打成这副鸟样？告诉你们，这场比赛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拿下来。输了的话，一个个都给我打包滚蛋！” 一通臭骂后，范劲松把队员们都赶下场区。犹自还在那里气得不行。 “老范，这是咋了，生这么大的气？” 范劲松回头一看，是自己的老板林易生过来了。 “林总，你什么时候来的？”比分落后，范劲松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我看了有一阵了！这几个外国小孩儿还挺难对付的啊！呵呵。”林易生看着场内，淡淡地说道。 “没事，接下来咱这帮小子也不敢再松懈了。应该会有好转的！” “呵呵，好转，会吗？”林易生指了指球场，范劲松转头看去，原来黑豹这边的球再次被对方抢断，青浦的那个黑色大个子又得了两分！ “老范啊！这些年也让你辛苦了哈！”林易生这时冷不丁来了一句，把范劲松惊了一声冷汗。 “林总，我，这场球我肯定不会输的！如果输了，我自己打包走人！”原来他以为老板这是要下辞退令了。 可惜他以为错了。 林易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嗨，在想什么呢？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向你道声谢谢！这个球馆虽然说是我的产业。但从它建起，到组建球队，再到后边这一路的发展，都是你在忙碌操劳着。而我呢，也只是个生意人，这些东西都也不懂。所以说黑豹能有今天，你老范功不可没！” 林老板看了看范劲松有些斑白的鬓角，不由地惋惜道：“你看看你，年轻轻的白头发都这么多了！唉，真的是让你受苦了啊！” “老板，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您对我如此信任，我当然要尽全力报答你！”范劲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咱弟兄俩你说这个就成外人了！”林易生大臂一伸，把范劲松的肩膀搂了过来，“今天这球够呛呵。妈的，这场比赛跟王老板他们赌了20万，估计是悬喽！” “林总，我……唉，这都怪我了！” “老范啊！你读过历史没有？”林易生并没有责怪他，反而跟他聊起不相干的话题。 “您说的是哪个朝代的史？有几个朝代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嗨！历史哪能这么看的？不要局限于一朝一代，眼光要放长远些！”林易生大笑着打断他的话。 “这……还有什么分别不成么？”被他这么一说，范劲松也有些好奇了。 “纵观整个历史，你有没有发现，没有哪个朝代是长盛不衰的！”林易生紧了紧搂着他的胳膊，“一个时代的落幕，不仅仅是因为取代它的对手太强，而是它自己膨胀了，忘了初心了！” “林总，您果然不同于常人。品读历史也有您的独到的见解！” “老范啊！你还记得你四年前组建这支球队的初心是什么吗？”林易生对他拍来的马屁毫不在意，反倒是大大咧咧地问了他一句。 “我的初心……”林老板的问话，让范劲松陷入了回忆： 还记得，刘家沫是第一个来球队报到的。当时球馆刚建成，人员都还不太齐备，自己正一个人在打扫着球场。刘家沫进来后也没多言语，径自去取来拖把，把木地板拖个干净。两人忙了整整一天，黄昏时分才算完工。收工后带着小家沫去吃街边的排挡，自己还强迫着他喝了一口啤酒，他那个痛苦的小表情是那么的搞笑。 渐渐的球队人多了，家沫是一个很称职的队长。不但组织队员们自觉练习，每次训练课结束后还不忘带着大家主动留下来收拾球馆。有时弄的晚了，自己也会带着小家伙们去吃那个排挡，刘家沫这小子爱搞怪，逼着每个人都尝了尝啤酒的滋味。还大声告诉他们，喝了这酒，今后就都是纯男人了！ 那时候也还是挺欢乐的啊！球队的气氛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第一次拿了奖杯后？还是第二年？唉，都有些记不清了。慢慢的大家好像都适应了现在的节奏，为了保住这个冠军，强迫自己变得冷酷坚强…… “这样的结局，是我的初心吗？”范劲松扪心自问。 不啊！我当初并不是这样想的啊！我也想，也想和孩子们一起快乐的打球啊！也想着好好地塑造他们，往国青队里输送些人才啊！ 可是，究竟是什么让我变了？ 让大家都变了？ …… “老范啊！”林易生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些日子我也在自责，不能因为你能干就把担子都压在你身上！以后啊，咱哥俩分工，赚钱的事情就让我来！你呢，就好好负责带球队吧！” “林总……”范劲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嗨，你继续盯着吧！这球也没啥看头了。我得早点去找王老板他们，看看能不能给我少算两个，嘿嘿！”林易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径自离开了。 林老板走后，范劲松看了看比分，已经79:58了！ “家沫！加油啊！小伙子们！你们，一定要加油啊！” 刘家沫听到场外教练的呼喊声，这个声音是那么陌生却似乎又有些熟悉！他转过头来，有些不自然地对教练笑笑，握紧拳头做出一个努力的动作。 四年前的青山联赛上，刘家沫同样对自己比划了一下。那瘦小的身影、稚嫩的拳头，竟然渐渐和场上这个大男孩化为重影！ 范劲松此时已然泪流满面…… 第九十八章 两军汇合 随着青浦小学的胜出，意味着一个属于黑豹队的冠军时代就此落幕。 但这也说不定是黑豹队的一个新的开始。 网络和电视台的双渠道直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青山杯少儿联赛现在已经成为青山市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最让大家热议的，是接下来决赛中的那两支脱颖而出的球队。 一支是曾经辉煌却又昙花一现、如今又重新回到大众视线内的飞扬队，曾改写青山的篮球史。 另一支是只有五名外国小球员组成的青浦小学，他们，是不是会开启青山新的历史？ …… “哦！美丽的小姐！”飞扬的篮球场上，张林霖再次学着托马斯对龙伊人“深情表白”。那夸张的样子特别滑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张林霖，我看你皮又紧了是哇？来，姐给你松松！”龙伊人作势冲上去，吓得张林霖赶紧藏在丁小炫的身后。 “呵呵，这是都已经拿上冠军了啊？”龙老爷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了。 “龙教练！” “教练！” 小家伙们也马上停下玩闹，跟教练打了招呼后瞬间排成一队。 “如果你们觉得今天要打的这支队伍很好打，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龙老爷子正色道，“他们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毕竟是把冠军队黑豹淘汰后晋级的！而且，你们其中有几个家伙，还和他们打过比赛！张林霖，我看你刚才最活跃，来，给大家讲讲你们比赛的经历吧！” “这个，怎么说呢。我也只和他们其中三人交手过。有个大个子黑人，这家伙虽然跑的不快，但是腿特别长，他迈一步，差不多顶我三步了！”张林霖挠挠脑袋，回忆道，“还有个韩国小棒子，速度很快，基本功也很好，可就是这个人脑子好像有点问题。另外那个叫托马斯的……” “哦！美丽的小姐！我们又一次相遇了！命运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啊！”远处一声蹩脚的中文发音，把张林霖的话打断。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青浦小学的球队到了。 托马斯率先走到了龙伊人身边，潇洒地行了一个绅士礼，“美丽的小姐！才几天没见，你变得更漂亮了！哦！看来我们还真的是很有缘，你看我们的球衣号码都是一样的！”说完，指了指自己胸口的“3”号。 飞扬的人们想起刚才张林霖的表演，都低声笑着。龙伊人回过头来瞪了一眼，吓的他们赶紧闭嘴。 “谁跟你有缘啊。你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不好！” “no，no，no！”托马斯摇了摇手指，深情地微笑着，“这都是上帝的安排。美丽的小姐，请你不要抵触和拒绝。我们的缘分你是逃不开的。” “你这个小老外，伊人不愿搭理你，你自己就要知趣一点！”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们中间，伊人心中一喜。 可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大萌！不由地又有些失落。。回头看看丁小炫，那个笨蛋胖子居然还在那里呵呵傻乐着！ “oh！上帝啊！”托马斯被李大萌惊世骇俗的容貌吓得倒退三步，“你，你是魔鬼！” “托马斯！你太丢人了在那里，赶快过来！”杰克和其他队员们也慢慢走近，对着托马斯吆喝着。 托马斯有些恋恋不舍，可心中似乎有些惧怕眼前这个“恶魔”，大声对伊人说：“美丽的小姐！你放心，我会把你从那个魔鬼手中拯救出来的！你一定要记住，我就是你的骑士！” 说完赶紧躲在了杰克身后。 “嗨！小炫！”杰克看到丁小炫，开心地打着招呼，“真想不到，你们也打进了这个决赛！我有些迫不及待了，要跟你比赛了！” 丁小炫笑呵呵地走过来，“你们也不赖嘛，听说你们只有五个人，居然一路大比分胜出！” “那是！”被这位兄弟认可，杰克也有些得意起来，“多亏了我这几个队友！哦，抱歉，他们两个你还没见过，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个是西蒙！是我们的中锋！”杰克把身边那个穿着32号球衣的家伙拉了过来。 其实早在他们进来，丁小炫就注意到这个叫作西蒙的外国大男孩了。没办法，这个西蒙身材太过高大，站在青浦队里特别的显眼。 小炫走过去，站在他身前比划了比划，“你是小学生吗？比我高一个头还多啊！” 西蒙瓮声瓮气地答道：“ya，我是小学五年级，是小学生！” “还有这个！”杰克这时又从队伍里拉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这是小托比！托比，西蒙。他叫丁小炫，是我的好哥们！” 小托比满头卷发，小脸胖嘟嘟的，两颗乌溜溜的眼睛像黑宝石一般灵动，在那里好奇地看着小炫，怯生生地向他挥了挥手：“嗨~~！” “哇！好萌啊这个小弟弟！”伊人看到这个人畜无害的洋娃娃一下子就忍不住冲了过来，弯下腰摸着托比金黄的卷发，“你会打球吗？不是他们把你拉过来凑数的吧？” “我，我会一点昂点昂！”托比的汉语是这五个人中最不流利的。可能是伊人手上的力气有点大了，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哇！好可爱啊！”伊人被这个小表情给萌化了，“真的是太萌萌哒了！唉，我们队也有个叫大萌的，可是他一点都不萌！” “咳，咳。”伊人身后的李大萌满头黑线，尴尬地把身子转了过去。 两队的孩子们一见面就打成一片，龙老爷子也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了。看到他们的教练一直在微笑地看着自己，老爷子点了点头，“小汤！咱们又见面了！” 汤姆走到龙老爷子身边，笑着说：“老先生，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在决赛上见面的！” “哦？”龙老爷子也被他逗乐了，“你有这个自信我到是不奇怪，可你是怎么能肯定我们也会打进决赛呢？” 汤姆两根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子，“全靠这个，直觉！” “哈哈！你小子有点意思！”龙老爷子开怀大笑，“时间也差不多了，带孩子们热热身去吧！今天是联赛最后一场比赛了，都拿出全部的实力来吧！” “得嘞！” 第九十九章 青浦队的天赋 “呵呵，这比赛还没开始，大家热情就这么高啊！”马纵横站在摄像机前，跟直播间里的观众门互动着。 佟丽凑过身来一看，我的天哪，现在播的还只是两队的热身时间，直播间里就已经突破100万人了！ “播完这场，今年咱们的青山杯就到这结束啦！今天是我徒弟的飞扬队，和全部由外国小孩组成的青浦队进行决赛！弟兄们，要为咱们祖国的花朵打call啊！礼物都刷起来，打倒这帮洋鬼子！”老马越说越激动，胳膊在半空中不停地挥舞着。 “切~~老马又开始骗礼物了！” “总这样有意思嘛？马球探！” 粉丝们虽然弹幕里不买账，但是礼物还是哗哗哗刷个不停。 “嘿嘿，居然被你们识破了！你们这帮小机灵鬼！”被人揭穿后马纵横依旧是那么没脸没皮，反正效果达到了，礼物照这么刷下去，今年就能过个好年了。 “咳哼，玩笑开过了，现在我重点为大家介绍一下这支名为青浦的队伍吧！”老马忽又转变了角色，一本正经了起来。 “话说这支青浦队是今年第一次参加青山联赛的。而且根据我从内部打探来的消息，他们这支队伍竟然是在比赛的前一周才组建成队！所以他们整个队伍只有五名队员，场外没有一个替补！根据这两场比赛对他们的观察，他们可以被称为今年联赛天赋最强的队伍！5号位置是那个身穿32号球衣的那个高大球员，目测他的身高应该有1米75以上！配合上他那庞大的体重，在小学生的比赛里堪称一座巨大的防御塔！当然他也有弱点，就是移动的速度太慢，远远达不到同龄人的平均水平，可是在阵地战中，他的作用是无比巨大的！” “他们的1号位目测是那个亚洲裔的男孩，这小子技术非常全面，球场上的大局观也比较出色，能突会传，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而他们那个身穿99号球衣的小家伙应该是打2号位置，这个小家伙的表现非常奇怪，老马曾经统计了一下前边的比赛，他的持球时间是全队最低，不到7%！而这两场比赛他一共也只出手了4次。但是！命中率是100%！兄弟们，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赶紧礼物刷一波给老马压压惊吧！” 弹幕里又刷起痛骂老马的信息，老马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剩下的两个前锋位，21号那个黑人兄弟就不用多介绍了，大家看也能看得出来，身高臂长，天赋顶级。在防守和内线进攻上有非常大的作用。而他们的3号，是队伍里的纯射手、得分核心。两场比赛下来场均得分为21.5分！” “所以说，”老马最后总结道，“这次我徒弟的飞扬队，遇到的是前所未见的劲敌！而这两支队伍的比赛，我相信，一定会载入青山篮球的史册！” “好了！比赛正式开始！都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欣赏这一场旷世大战吧！” 在马纵横激情澎湃的解说中，青山杯的决赛，正式开始了…… 从争夺开场跳球丁小炫就明显地感觉到，眼前这个西蒙真的是太难对付了！自己已经很用力在跳了，可还不如人家踮起脚尖轻轻蹦跶一下高呢！ 青浦拿到开场球权。郑成炫没有急着压进，而是冲着丁小炫勾了勾手指：“嘿，咖喱，过来防我！” “嗝。”丁小炫冲着他佯装打嗝，把他吓得闪到一边，看来上次小炫的“化学武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都没能忘怀。 “泡菜君！看我这儿，小爷今天防你！”张林霖在另一边高声喊着。 泡菜君转身一看，原来是那个可恶的小眼镜儿！ “阿西吧！你认为你能防的住我吗？”说完就向张林霖冲去。 见成功吸引到对方的仇恨，张林霖心中暗喜，大声说道：“泡菜君，你牛逼就过了我，不然我看不起你！” “阿西吧！可恶！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似乎是被张林霖不断地挑衅而失去了理智，郑成炫手里的球砰砰砰越拍越响。 大家也都好奇地停下脚步，看看这两个一上来就火药味十足的家伙接下来怎么单挑。 张林霖现在也全神贯注地张开双手，等待着他第一次的突破。 “西蒙！”没想到郑成炫突然嘴角微微一笑，冷不丁把球传进内线的中锋手里！ 和西蒙对位的李大萌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去补防。可是为时已晚，那个庞大的身体已经拔地而起，大萌跳得再高也无济于事。 “进球有效！”随着裁判的示意，场上的比分变为2:0。 退防的时候，郑成炫对张林霖嘿嘿笑道：“你刚才的表现，用一个词，天真！” “可恶！”这下可好，轮到张林霖上火了。。 沉着脸带球过了半场。张林霖也在冷静地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青浦的五个人并没有采用人盯人的防守策略。而是让西蒙守护在内线，杰克和托马斯游荡在左右两边的2分区里，只有郑成炫跟着自己不放。 “只能这样了！应该他是最弱的那个点吧！”看到龙伊人被那个小托比防守着，张林霖击地长传，把球给了伊人。 龙伊人接到球，看着这个萌哒哒的外国小弟弟，都有些不忍心把动作做的太大了。稍微做了一个假变向，却发现竟然无动于衷。 “你再这样，姐姐可就要过了你了哦！”毕竟现在是比赛，就算再喜欢这个洋娃娃伊人也不会顾此失彼。她向前斜跨一步，居然，就这么轻松地过掉了？ “唉，看来真的是来凑数的！”伊人摇了摇头，正欲进攻，没想到托马斯已然补防过来。 “美丽的小姐，来，我们来一个1v1吧！” “哼！”大萌及时赶到，为龙伊人做掩护，伊人马上从另一侧突进。果然托马斯上当了，把李大萌扔在原地，反身追向了她。 “大萌接着！”伊人一看机会来了，把球回传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小托比出手了！ 第一百章 护花使者 是的，那个萌哒哒的小托比，冷不丁地就把手伸了过来！ 所有人都忽略了他，包括李大萌也是。本以为面前无人防守正是个投射的好机会，没想到这突然横插过来的一只小手，把龙伊人的传球给断了过去！ “托马斯，给你！”这篮球像是有些烫手一般，小托比拿到球没有停顿，直接把球丢给了离他最近的托马斯。 托马斯朝着小托比竖了一下大拇指，青浦队的队员们毫不迟疑地向飞扬的半场杀去。 “快回防！不能让他们打成这个快攻！”丁小炫追逐在杰克身后，不忘跟队友们大声提醒道。 杰克迈着他的大长腿，很快就冲到篮下，托马斯也同时恰到好处地把球传到了他的手里。 “bang！”就在杰克球刚出手的一瞬间，随后赶到的丁小炫纵身一跃，给他来了个追身大帽！ “飞扬球出界，青浦发球！” 飞扬众人此时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对面五个可都不是一般的球员！”两个回合下来，丁小炫也发现了对方每个人都有过人的天赋。 龙伊人和李大萌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确实是太大意了。这可是决赛，得专心应对才行！ 青浦队员在前场底线将球发出，托马斯拿到球后朝着伊人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防自己。 “我去防他！”李大萌再一次站在伊人身前。 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魔鬼”一而再再而三地插进自己和那位美丽的小姐中间，托马斯此时也动了真怒。收起轻松的心情，他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严肃了起来。 “砰，砰，砰……”篮球在他手里慢慢地一下一下地砸着地面。托马斯似乎是找不到突破李大萌的方法，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把球传出去，就在那里跟大萌僵持着。 李大萌看他运的这两下球，心道你也不咋地么，就这两下子还想撩我们的“队花”？ 而托马斯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他的心一样，就在他稍有松懈的这一个瞬间，托马斯猛然向右前方加速！ 李大萌张开双臂向左后方后撤一步，轻松把他拦了下来！但这只是托马斯动作的开始，趁着李大萌还未站稳，他把球回拉过来，再次回到刚才的位置。李大萌也急忙跟着他向前迈了一步，没想到托马斯丝毫没有停顿，居然再次向左前方突进！ 也多亏李大萌脚下的功夫扎实，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左脚用力往地上一蹬，人就往右前方射了出去。 只可惜，托马斯并没随他所愿，反而又一次把球拉了回来。 这一次托马斯的速度骤然放慢，他闲庭信步地向另一侧走去。李大萌想再追上去，可是右脚却不知怎么踩到了自己的左脚上，蹬蹬蹬向前趔趄了几步，一下子摔在地上…… 全场哗然，李大萌居然被托马斯晃倒了！ 慢慢走到没人位置，托马斯抬手将球射出，稳稳当当地拿下2分！ “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你这个霸占公主的恶魔，我一定会把她从你手中就出来的！因为，我是守护他的骑士！”托马斯此时已入戏太深，面色庄严地对还在地上爬着的李大萌说道。手中似乎是握着一把无形的骑士大剑，缓缓地将它插回鞘中…… “你这个外国小流氓，调戏我们‘队花’还有理了！”李大萌愤愤地从地上爬起。 看来，两人这回是较上劲了！ 下一回合，李大萌跟丁小炫在篮下配合后进球得手。得分后的李大萌示威似的看了托马斯一眼，朝天的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一会把球给我，我一定要战胜这个恶魔！”托马斯恨恨地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青浦的队友们都很配合地以托马斯为核心发起了进攻。而李大萌也已全然忘记了比赛，一心一意地防守这个“小流氓”。怎奈二人谁也无法将对方彻底打败，你来我往各有胜负。 就这么打到第一节比赛结束，两队比分居然咬的很紧。18:16青浦队仅仅以微弱的两分优势领先。 “托马斯！”短暂的休息时间，汤姆教练想提醒一下自己的这位得分手。却没想到这孩子反而冲自己一笑，“汤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你放心就好！” 见他这么说，汤姆竟也放下心来。托马斯是全队篮球智商最高的队员，既然他心中已有了安排，那么自己就要相信他！ 第二节比赛刚开场，在张林霖的一个秒传助攻下，龙伊人完美得分。将比分追平了。 “喂！”站在底线发球的托马斯叫住了正准备回防的飞扬队员们，“接下来，轮到我们表演了！” 丁小炫心里突然一紧，他又想起那天在小区球场上出现过同样的画面。对方也是同样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是从0分开始反超获胜。 李大萌那天没在，所以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还以为这个小流氓在那里强行装逼呢，便不屑地看了托马斯一眼，转身回防去了。 “大萌，待会儿可要小心一点了！他既然这么说，那么刚才第一节他们肯定没有完全拿出自己的实力！” “嗨！放心吧小炫！我只要防住他不就好了，现在他想过我也没那么容易！”李大萌虎视眈眈地盯着渐渐走近的托马斯。 不知为何，托马斯这回看到李大萌又贴上来防自己，反而笑了。 “篮球，不是这么打的！”话音刚落，托马斯手中的篮球突然飞出，传到了已经跑进内线的杰克手里。 此时防守杰克的是龙伊人。杰克身高臂长，伊人怎能防的住他？他连球都没运一下，身子往前一探，长长的胳膊从伊人身侧伸了过去，轻轻地把手里的球送进了篮筐里！ “李大萌！下次你来防他，他太高了我根本防不住！”伊人气的直跺脚。 可李大萌脑子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很轴，他看都没看伊人，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 “不行，我不能让那个小流氓欺负你！我得保护你！” 第一百零一章 再现 龙伊人被李大萌的这句话瞬间雷得外焦里嫩。 “这帮男生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啊？”伊人感到莫名其妙，又看了看早已带着球冲击到对方篮筐下的丁小炫，“还是小炫好！在场上打球就属他最认真了！” 丁小炫这回独自一人把球带到篮下，就想杀对面个措手不及。可是他快，青浦的队员也不慢啊！匆匆赶来的杰克和郑成炫一下就把他围了起来，让他无法再前进半步！ “小炫，你要是敢这么投，肯定会被我盖你帽的！”杰克好心地提醒着他。 郑成炫可算是又逮到个嘲讽的机会，“咖喱，怎么样，是不是你没有办法了？” 小炫把球紧紧地护在胸口，左右看着，突然发现李大萌已经赶到！ “大萌！接着！”丁小炫把球从两人的缝隙中传了过去，但他紧接着又看到西蒙正慢吞吞地跟在大萌身后！ “小心，看你后边！”小炫大喊，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萌刚想上篮，球就被后边的西蒙一巴掌拍飞！杰克大步一跨跳了起来，把空中的篮球揽在了怀里。 “托马斯！”杰克双脚刚落地，就把篮球甩到了前场。 飞扬这边只剩下龙伊人一个人，托马斯心中大喜！ “美丽的小姐！现在终于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了！来，让你看看我的这个运球！” 托马斯并没有忙着晃过伊人去得分，而是噼里啪啦地秀起了他的球技。 虽然他的运球让人有些眼花缭乱，但是伊人头脑却一直保持很清醒。也可能是龙老爷子最近一直让她在抄写经文的缘故吧！今天再次和托马斯对位，无论是他的话语还是动作，对自己心神的影响反而并不像之前那么大了…… “来，我来防他！”就在伊人聚精会神地防守托马斯时，李大萌不知为何会回防得这么快。他再一次挡在龙伊人身前，张开双臂！ “你这个纠缠不休的魔鬼！”托马斯这次没有冲动，因为他看到自己的队友们也相继赶来。 “杰克！”同样的传球传给同样位置上的杰克，丁小炫一下子补了上去，他可不希望同样的剧情再次上演。 杰克嘿嘿一笑，把球再传给早已在内线站好位置的西蒙。 伊人都快哭了，怎么自己要防的对象还会升级的啊！面对这个身穿32号球衣的家伙小伊人只能抬头仰望，别说上去防守了，估计人家只要把球举高自己就应该够不着了吧！ “暂停！”随着西蒙轻松把球打进，飞扬这边叫了暂停。 “你们啊！在球场上搞什么名堂呢？”龙老爷子颇为无奈地问道，“李大萌，跟我说说你怎么就跟那个白人小子较上劲了？” 大萌低头不语。这怎么回答啊，难道说我是为了保护你孙女啊？ “从正面交锋，你们五个可都不是人家的对手！”龙老爷子一句话把大家心都给浇凉了，难不成这是要咱们放弃比赛了吗？ “不过！”龙老爷子话锋一转，“他们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看到成功地勾起孩子们的好奇心，龙老爷子颇为得意，接着问道， “战胜他们的方法我都教过你们，自己好好想想，你们哪些训练是别人都没练过的？” 丁小炫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那个标记桶阵法！” 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这位准亲传弟子脑子灵光啊！ “对滴！你们应该都还记得那种压迫性的防守吧？” 飞扬众小点了点头。怎么能忘记呢？那可是那段时间的噩梦啊！ “那就最好，我那标志桶是怎么摆的都没忘吧？一会上场就把那个压迫感带给你们的对手们！” “收到！” 只有李大萌一脸懵懂，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才恍然，“哦！那个时候大萌还没来呢。小炫，等会儿在场上你安排他的站位！” “说完防守，我们再说说进攻！大萌和小炫，你们两个在内线不要忘记我送你们的那八个字，一内一外，一左一右。在场上要灵活多变，不要硬打，他们那个中锋的护框能力很强，你们要确定跟他的距离是安全的才可以出手！而伊人和林霖，你们两个遇到合适的空档就投篮。他们采用的是联防策略，这么个打法虽然可以保存体力，但还是远不如人盯人紧密，外线的机会就需要你们不断跑位来创造了！” “好啦！喝口水就下去吧！”老爷子话说完后，再次看了一眼李大萌，“大萌啊，在球场上可不要再意气用事了啊！” 再次回到场上，飞扬五个小家伙牢记老教练的战术安排，由李大萌和丁小炫在内线吸引火力，再把球传导出去。虽然最后张林霖没有把球投进，但大家毕竟是把这个战术给打成功了。 “林霖，别灰心！下次有机会你还是那么投！总归会投进的！”丁小炫见自己这位小兄弟又情绪不高了，安慰了他一句，林霖朝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接下来这颗球，大家一定要防住！大萌，你和我站一起！”小炫第一个回到篮下作出防守姿态。 飞扬五人没有一个人出来防守，而是三两分散，在篮筐下布出天罗地网，昔日的龙门阵再次出现！！ 郑成炫运球过来，看到这个阵势，瞳孔一缩。 好熟悉的感觉思密达！眼前他们的这个站位，为何让自己想起了祖国的国旗！不不，这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郑成炫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多想下去。 只是无论他带着球去向哪里，飞扬的五个人都巍然不动。本来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突破进去，可那明显的空档却总让泡菜君心中生出危险的警觉。 既然他们不会行动，那我们就投篮吧！郑成炫把球传给了托马斯，示意他远投。 托马斯拿到球后也感到十分古怪，自己不论站在哪个空位投，对方准会第一时间过来封盖自己！ 好讨厌的感觉啊！ 实在是没有办法出手，托马斯只好把球再次传给内线的西蒙。 西蒙可没他俩想的那么多，在篮下他就是天，是所有人都无法触碰到的天空！ 虚晃一下都懒得做，西蒙就这么准备干拔起来上篮。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面那个肤色较白的胖子居然能猜出他的想法，先他一步跳了起来！ 此时双脚已经离地，再做变化已经来不及了。西蒙怒吼一声，准备就这么强硬地把球送进去。小炫手已压在球上，怎奈西蒙的力量太过巨大，竟然能把他连球带人推上半空！ 就在这时，一只黝黑的大手也伸了过来，盖在了球的上面，原来是李大萌也跳起来了！ 小炫和大萌二人在空中合力，将西蒙这个球狠狠地压了回去！ 西蒙重重地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惊恐。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同龄人盖帽！ 第一百零二章 得分荒 丁小炫刚一落地，就开心地去找李大萌，想跟他击掌庆祝一下。 谁知他刚转过身，就看到李大萌脚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小炫赶紧改击掌为搀扶，上去想拉他起来。可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使劲儿，却再拉不动了。 “小炫！我感觉够呛了，这场比赛没办法再帮到你什么忙了！”大萌按着颤抖的双腿，苦笑着对丁小炫说。 小炫一下子着急了，连忙对裁判大喊：“裁判，这边有人受伤了！请求暂停！” 裁判看了一眼飞扬的休息区，龙老爷子点点头，马上和李长寿一起赶了过来。 “伤哪了？我看看？”老爷子虽然看起来精瘦精瘦的，没想到力气倒不小，一下子把李大萌从地上抱了起来。 “教练，我没受伤！”大萌无奈地对龙老爷子说道，“我只是感觉腿很软，使不上力气。” 龙老爷子一下就明白了，上个星期对阵云顶时大萌就硬挺着把整场比赛打完，当时就已脱力了。今天的决赛一开场他就在场上奔波冲刺了数次。本以为他这是在这个礼拜休息过来了呢，现在看来，这孩子今天的表现也都是强撑着。 “大萌啊！你如果还这么透支身体，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彻底告别篮球场了！”龙老爷子和李长寿搀扶这大萌往场下走去。说完大萌，老爷子很不客气地冲李长寿说道：“这可是你亲儿子！你这爹是怎么当的？自己孩子怎么回事儿你看不出来吗？” 李长寿既担心自己儿子的状况，又被老爷子说得有些脸红，“这，这小子也没跟我说过呀，唉！急死我了！老教练，我儿子现在这个样子，没事吧？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来？” 龙教练白了这对父子一眼，“他若是瞒着我们，坚持把这场比赛打完，我估计短时间内可就很难站起来了！大萌，以后自己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告诉教练和你爸爸。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以后球队你就不用再来了！” 李长寿一听儿子没什么大碍，不由地松了口气。 可李大萌一听教练说得这么严重，慌忙说道：“龙教练，我，我再不敢这样了，您千万别把我赶走啊！” 三人回到了休息区，教练慢慢把李大萌放到自己的教练椅上，“接下来的比赛你就安心坐在这儿看着！大个儿，你上场！” 大个儿应声代替李大萌上场，比赛继续进行。 由于刚才丁小炫和李大萌的盖帽实已造成触手犯规，所以比赛再次开始时，西蒙站在了发球线上。 似乎是还没从刚才那个盖帽的震惊中醒来，西蒙抱着篮球在罚球线上发起了呆，迟迟没有把球投出去。 “32号，再不投可就违例了！”裁判在一旁提醒他道。 西蒙这才回过神，草草罚了两球，看到都没中后便默默跑回了自己的后场。 “西蒙？”杰克站得离西蒙最近，他感到这位大兄弟情绪有些不对劲，“你还好吗？不会是因为刚才那个球受到什么打击了吧？” 西蒙木木地看了他一眼，犹自嘴硬道：“杰克，我没问题，刚才那个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杰克暗叹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希望自己这位兄弟自己能从悲伤中走出来吧！ 张林霖带球压进，环视着场上的情况。 “伊人，过来帮我挡一下！”张林霖挥了挥手，不远的伊人马上过来帮他做掩护，把和他对位的郑成炫挡在身后。林霖正欲往内线突破，没想到托马斯放弃了对龙伊人的防守，反而拦在了他的身前。 “林霖，把球传里边来！”丁小炫见外线打不出机会，便把球要了过来。杰克紧紧地贴在他身边，不让他继续向前，小炫向大个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从内线出去，把对面的西蒙拉到外边，自己想办法单打杰克。 没想到大个儿会错意了。。。他接收到小炫的这个眼神后，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在篮下为丁小炫做起了掩护。。不用说，他这么一搅和，西蒙也跟着他过来了。 四个大个子就这样在篮下挤成了一锅粥！ “哔——！进攻犯规！三秒违例！”裁判的哨声响了。 “唉，可惜了。”丁小炫摇了摇头，往回跑去。大个儿到现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一路上不停地问小炫，到底为什么会被吹三秒…… 飞扬的龙门阵，虽然让青浦的得分受到阻力，但是这帮小老外确实也有点小聪明。他们安排杰克和郑成炫两人来保护射手托马斯，让托马斯不受干扰地再次拿下两分。 再次进攻的路上，小炫提醒着大个儿：“等下如果我在内线，你就把他们中锋吸引到外边去。咱俩就像之前我和李大萌那样打！” 经小炫这么一说，大个儿也表示弄懂了。 这一次，他远远地站到三分线附近，大力向西蒙挥着手臂道：“喂！你快过来防我啊！我在这儿呢！” 西蒙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家伙是白痴吗？这样的队伍是怎么打进决赛来的？ 丁小炫也被大个儿这个无厘头给弄得无语。现在的局面被搞成自己面对两名高个防守队员，而伊人、林霖、朗多他们也各自被盯死了。 唉，小炫无奈，只好把球传给了空位上的大个儿，“你投吧！” 不用问，篮球被大个儿潇洒地投出了界外。。。 无法与大个儿默契配合，让丁小炫在篮下的进攻陷入了困境。而外线三人的各种跑位也被对面完美的换防给破解掉了。 第二节比赛自李大萌下场后，飞扬陷入了得分荒的僵局！ “唉，那个23号明显没有老马徒弟打的好啊，这个队没有黑白双煞在内线牵制，想得分基本上已经很难了！” 老马直播间里，一位懂球的观众看出了比赛中的问题。 老马也深表赞同，与这位球友互动着：“飞扬现在最关键是没人能够站出来承担起队伍的得分重任！虽然他们防守很强，可是就这样继续打下去，必定会被青浦一点一点地蚕食掉！唉，现在就要看他们的教练接下来会有什么应对的安排了！” …… 球场另一边，飞扬休息区里的龙老爷子早已发现了球队的问题。他眉头深深地紧锁着，看了一眼手中的计时器。离上半场结束还有6分钟，但这一节的暂停次数已经用完了！ 唉，这帮小家伙，可一定要撑过这6分钟啊！ 第一百零三章 小炫的蜕变！ 上半场的最后6分钟里，飞扬队一分未得。。 马纵横分析的没错。纵然飞扬场上的五名队员拼了命去防守，但是缺乏有效的进攻，比分还是被拉开了。 18:32。半场结束后，飞扬被青浦领先了14分！ “都累了吧？赶快歇歇吧！”龙老爷子看着已是满头大汗的小队员们，有些心疼。 进攻找不到节奏，这不能怪他们。孩子们能通过防守尽力减小分差，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小炫，你跟我来。”老爷子放下其他的队员，轻拍了一下小炫，带着他走向了球场的另一边。 “你怎么样？打得累吗？” 丁小炫苦恼地说道：“龙爷爷，我倒是一点儿都不累。只是半天进不了球，心里憋得慌！” “是啊！我在场外也看着很着急呢！”龙老爷子也说道，“小炫你也歇会儿吧，咱俩聊点儿别的。我问你，nba里你最喜欢的是哪个球员？” “当然是骑士队的詹姆斯了！”丁小炫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因为他总是能创造奇迹，转败为胜！好几场比赛眼看没希望了，他都会变得更厉害，帮助球队胜利！”丁小炫答得很认真。 龙老爷子点点头，“是呵，如果一个球队里有这样一个人物，那么它的队员们就永远不会绝望。因为他们知道，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球队的灵魂人物就会站出来帮他们解决，带领他们取胜！” “灵魂人物？站出来？”丁小炫把自己的队友们想了一遍，“咱们队的灵魂是谁啊，赶紧让他站出来啊！” “呵呵，”龙老爷子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然后把他的头转向了在休息区的队友们，“你看看，大家都累成那样了，你让他们怎么站出来呢？” “这……” “小炫啊！本来爷爷是希望你们打团队篮球。可是每一场比赛都是未知的。像今天这一场，你就应该为了队友们挺身而出了！” “我？”丁小炫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龙爷爷，我倒是也很想帮助球队，可是我做不到啊！你没看他们内线防的是有多严么？” 龙老爷子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了一句：“小炫你回想一下，这小半年你都练了哪些东西？” 丁小炫掰着手指给龙爷爷数道：“我每天都在练习运球，投篮。伊人姐姐在的时候，她会和我练习抢篮板啊，盖帽什么的。哦，还有张林霖，和他一起时我们也会尝试一些配合……” “哇！没想到你都练了这么多了啊！”龙老爷子一脸惊讶状，“只是你都会这么多了，为什么还是一个劲地往内线冲呢？” “您说的对啊！我还可以投篮啊！我也可以自己带球单打呀！实在不行我也会传球啊！”丁小炫瞬间顿悟了！ 龙老爷子见他这么机灵，老怀大慰，“呵呵！知道自己能够做到哪些东西，下半场就把它们全发挥出来吧！小炫，球队现在需要你站出来了！” …… 当师徒二人再次回到飞扬队的休息区时，龙老爷子对下半场的战术做出了安排： “下半场的进攻，你们就全交给丁小炫来吧！” …… 第三节比赛还是由飞扬发球开场。 青浦队惊奇地发现，中场休息后，飞扬队竟然改变了进攻战术！ 似乎是那个高大胖子丁小炫现在改打控球的位置。从他们底线把球发出来开始，球就一直在丁小炫手中，而其他四人也都没有停下，在不断地为他做各种挡拆掩护。 “这是把进攻都压在他身上了么？”郑成炫暗自笑到。能看到这个局面他是最开心的了，因为他一直都在想和这个咖喱炫正面对抗一下，只是苦于之前这家伙总往内线怼，自己又不能擅自离开外线的防守。不过这下可好了，作为青浦的1号位，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贴防上去了！ “咖喱！让我们来一场真正男人之间的较量吧！”泡菜君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丁小炫虽然体胖，但是手中脚下的动作比李大萌可灵活多了！他看到泡菜君过来，不惊反喜。趁着他跑过来还未站稳位置，小炫直接做了一个转身运球与他擦肩而过。 过了泡菜君之后丁小炫没有停顿，站在三分线外抬手就射！整个动作是如此的流畅优美！ 球进！ 下半场还没过20秒，丁小炫就率先攻进一个三分！ 顿时，飞扬场上场下的队员们都欢呼了起来！刚才迟迟无法得分，真把大家给憋坏了！ 而青浦队的队员们都大眼瞪小眼，这家伙怎么投得这么直接？居然还进了？怕不是蒙的吧？ 泡菜君看着丁小炫得分后远去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响。 “阿西吧！居然敢如此轻视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思密达！”在他看来，丁小炫这个随意的转身过人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怒火中烧的泡菜君战斗力瞬间提升了百分之四十二点三五！（不要问这个数据从哪里来的，要相信作者，相信科学……）他竟然也选择了单打！晃过了防守的张林霖，泡菜君一个旱地拔葱，同样投出了一个三分球，誓要把丢失的尊严给抢回来！ 可惜，白白送给丁小炫一个篮板球…… “炫！你不要冲动！大家快回防！”托马斯看到丁小炫拿到板后直接发起进攻，如临大敌，慌忙指挥着队友们后退。 小炫此时头脑无比的清晰，看到前边的防守队员们，心中马上绘出了进攻路线。他没有避让，反而还是从泡菜君这里切入！ “阿西吧！”又一次被他给过了，而且这次过的更干净利落，让泡菜君几近崩溃！ 小炫继续往前冲，果然，托马斯也赶来补防他！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丁小炫心中大定，再次转身，用刚才过泡菜君的那个方式，过掉了托马斯！但是这回他并没有选择投篮，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保持高速前进！如果一旦停下来，马上就会被后边赶到的泡菜君和托马斯包围！ 西蒙已经在篮下做好了防守准备，小炫也没有让他失望，冲到篮下直接拔地而起！ “嗬啊！”西蒙高高伸出双臂，他决定这次不再留情面，一定要把丁小炫给帽下来！ 谁知丁小炫的力量居然比他还大！强顶着他把球上了进去！ “青浦32号犯规，飞扬进球有效，加罚一球！” 下半场的小炫犹如化身为一条巨龙，彻底搅翻了青浦队的防守，再次打出一个2+1！ 第一百零四章 神奇小托比 “我们再坚持一下，他总这么打，很快就会没力气的！”这是托马斯第一次表现出疲累的样子，他不断地给队友打气，但更觉得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丁小炫像是突然变身了似的，下半场一上来就火力全开，第三节比赛还没打完，他已经得了10多分了！这家伙有时突破打内线，有时又站在很远距离就出手，让队友们防不胜防。已经安排了郑成炫和杰克全程紧跟，西蒙镇守篮下，却还是没能按住他这波进攻狂潮。总不能，五个人全上去围他吧？他的队友们也不是吃素的呀！ 如果丁小炫现在告诉托马斯自己的身体状态，估计会让他更加绝望。 自从决定放开手脚全力一搏，小炫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进化！小腹中那团小火苗就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再次开始了跳动！不过这次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不适，而是随着他在场上高强度的运动中，散发出一股一股的暖流，流向他的四肢百骸。一阵阵的暖流轻轻冲刷着他的身体，让丁小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得自己越跳越高，越跑越有力气！ 还差3分就追平了！丁小炫熟练地再次把泡菜君晃过，直接三分远射。 结果这次稍微偏了一点，球从篮筐的一侧弹了出来。小炫看到浪费了一个追平的机会，略微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回去防守了。 “托马斯，接下来也把球都交给我吧！”一直在场上没有存在感的小托比，突然开口说话了。 托马斯盯着他看了半天，小托比也目光坚定地跟他对视着。 “唉，好吧！本来想让你第四节开始发力的，但现在看起来让你早点出现未尝不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最终，托马斯还是妥协了。 “大家都注意了，最终战术提前启动！takeaim！”托马斯高声通知大家。 听到他的喊声，其他几人居然同时松了口气。takeaim是青浦的五个队员私下里商量好的战术，翻译为中文是“瞄准”的意思。 可是飞扬的小家伙们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大家继续保持龙门阵的防守站位，随时准备上去防守。 小托比慢慢跑到三分线外，转头对控着球的泡菜君说道：“炫，我准备好了，传吧！” 泡菜君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把球传到了他的手中。 只见小托比接到篮球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屁股稍微撅了一下，双手抱着球从肚子那里向上推去，到达胸口的高度时脱手而出！ 飞扬几人正在为小托比的投篮姿势感到奇怪时，篮球却精准无误地掉进球网！ 这么投都能投进啊！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在下一回合小托比以同样的姿势再次投进一个三分后，飞扬的小家伙们这才发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能让他就这么投下去了！林霖，一会儿你上去单独防他吧！”丁小炫再次将球打入后，严肃地跟队友说道。 “恩，小炫你放心！防三分我是很有经验的！”张林霖用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小炫这时看到泡菜君的举动，连忙催促着他，“快去，他们又要把球传给他了！” 张林霖也来不及答话了，直接就向小托比冲去。可是小托比这次出手的速度像是更快了一点，一拿到球瞄都没瞄直接就投，根本不给张林霖过来防守的机会！ “唰！”再进！ 比分一下子又拉大到8分了，马上又要变成两位数了！ “嚯！出现了，那个99号的神奇表现再次出现了！”马纵横在摄像机大声喊着。 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被小托比这超高的命中给吓到了。 “算上刚才那个，他已经连进了三个3分了吧？这还是小学生吗？” “他的投篮姿势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过？我估计这个新姿势将来会成为主流！” “主流个屁啊，你不觉得那个样子很难看吗？” “只要能得分就行了，管他好看还是难看呢！” …… 直播间都已经吵翻天了，马纵横却没心思搭理他们。他充满担忧地望着球场。 飞扬才刚找回来点感觉，这下又遇到新的麻烦了啊！ 张林霖紧咬着牙关，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牢牢地跟紧这个外表看起来无害，投起球来却又十分危险的家伙！ 似乎张林霖贴身紧逼的防守起到了效果。青浦的泡菜君这次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过了半场就把球传给小托比，而是停在原地运球，像是在找寻什么新的机会。 可还没等张林霖缓口气呢，他身前的小托比突然身子一拧，向左侧冲去。张林霖急忙去防，没想到这只是小托比做的一个简单的反跑动作！ 左脚轻点了一下地板，小托比整个人向右移动了一步，而泡菜君手中的球也在这个时候送了过来。 就这么一个身位的空隙，小托比更快速地把球射出。 又进了…… “小炫，这么打下去不行啊，这个小家伙出手越来越快，不太好防啊！”小炫稳稳地再拿回2分，张林霖抓紧时间跟他商量着，“不行的话你也投3分吧？不然你得2分，他得3分，我们永远都追不上了！” 小炫摇摇头，“林霖，你防的已经很好了，就这么继续防下去！我没有他那么准，不能随便投，还是稳稳地打2分吧！” “唉！那咱不是输定了嘛！”张林霖气得直跺脚。 丁小炫冲他笑笑，“我就不信，他还能次次都进啊！如果真那样的话可就真的见鬼了！到时候你就把你的急急如律令使出来吧！” “你这个家伙！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张林霖哭笑不得，但是小炫的话他是无条件相信的。接下来的防守他拼出更多力气，可还是不能阻止小托比那“见鬼”的三分球！ “进7个了！”老马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齐声大呼！ “这简直不是人了啊！nba也没这么准的吧？” 事出无常必有妖！张林霖已经认定这个小托比就是一个妖孽！他深吸一口气，蹲好马步，摆出了他最经典的招牌姿势！ “急急如律……” 咒语还没念完，身前的小托比却开口了，但却不是对他说的。 “sorry！我感觉力气已经用光啦！不要再给我球啦！”小托比表情有些尴尬，无奈地把这个坏消息告诉队友们。 第一百零五章 决战第四节 与此同时，裁判也吹响了第三节结束的哨声。 “呼——”张林霖这下可是享受了一次双重的放松。他看了一眼记分牌，43:53。 得，第三节忙乎半天，比分还是没追上啊！ 丁小炫没猜到他的心思，上来一把抱了住他。 “林霖不是我说，你真的是太神啦！直接让那个小托比熄火了啊！回头你也教我几招绝活吧！” 张林霖无语地指了指记分牌，“小炫，有时候我真挺佩服你的大神经。你看看比分，咱还落后10分呐！” “嗨，刚才你又不是没看到，刚才如果没有那个小托比咱说不定早就反超了！别担心，还有一节呢！先去休息一会儿！”小炫拉着这位小兄弟就朝场下走去。 “第三节打的很好嘛！”龙老爷子给刚下场的五个小家伙们一个大大的称赞。说完又看向了丁小炫，“小炫，怎么样，第四节还吃的消不？” 丁小炫活动了活动胳膊，拍拍小胸脯道，“龙爷爷，我好的很呐！一点儿都不累！” “恩！”龙老爷子点点头，“下一节比赛是今年联赛最后的12分钟！你们是喝汤还是吃肉，可全都在这点儿时间里了！” “大家刚才防得都不错！虽然让他们进了几个三分，但我还是要特别表扬一下张林霖！林霖，那个99号嘴上说投不动了，可谁知道是真是假？你还是要像刚才那样，第四节全程跟紧他，有没有问题？” 自己的努力换来教练的肯定，让林霖马上满血复活，“报告教练！必须没问题！” “很好！下边说说第四节的进攻。下一节，咱们可是要改变一下进攻的战术了！” “什么？”飞扬的队员们脑袋上显示出大写的问号，“小炫一直在得分啊！咱们为什么还要换别的战术？” 龙老爷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对面几个可不是木头，第三节他们只是没反应过来罢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第四节他们的防守重点一定都在丁小炫身上！” “所以，第四节虽然还是以丁小炫为中心进攻，但是其他人都要做好随时接球得分的准备！小炫，这个打法就是你最喜欢的骑士队的核心引导战术！下一节你在场上就扮演詹姆斯在骑士队的角色，尽量吸引对方的防守，从而给自己队友创造机会！这是个知识点，你可要记牢哦！” “报告教练！我喜欢的是詹姆斯！我可不喜欢骑士队！”丁小炫大声抗议道。 龙老爷子尴尬地笑笑，心想，这小家伙怎么跟我一样呢？ “好了！没时间聊闲话了！刚才我的安排，你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老爷子挥了挥胳膊，“去吧！最后一节了，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最后一节比赛由青浦队发球。小托比似乎真的是没力气接着投了，青浦队又恢复原先的打法，利用给托马斯做掩护，从而找到其他的得分机会。 在队友的保护下，托马斯再进一颗两分球。回防的时候他向后瞥了一眼，果然，飞扬依旧是由丁小炫控球！ “做好准备！他来了！”托马斯向队友示意道。 西蒙悄悄从内线往外移动了几步，而泡菜君和杰克直接向丁小炫跑去。 小炫现在过泡菜君已经成为日常操作，速度根本不需要减下来，直接从他身侧穿过，留给他一个美好的背影。 杰克迈着他的大长腿，piapiapia跟在小炫后边，托马斯也放弃了对龙伊人的防守，挡住了丁小炫的去路！ 丁小炫似乎还和上一节一样，依旧没有把球传出去。稍作一下停顿，飞速地变向后突破了托马斯的阻挡！就在这时，西蒙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山脚下立着一块木牌——“闲人免进”！ “龙爷爷果然说的没错啊！”经过这一系列的尝试，小炫确认了对方的防守战术。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尝试翻越这座大山，而是在青浦四人将他合围之前，把球击地传进了内线！ “what？他怎么传球了？！”青浦四人一惊。 “西蒙！快回防！”托马斯急的大喊！可惜已经晚了，飞扬的大个儿在篮下轻松地擦板将球打进！ “哇塞！我得分了！我得分了！”这是大个儿此次联赛第一次进球，他必须大喊出来才能表达心中的喜悦。。 小炫向他举起大拇指。又对面前四个青浦的队员嘿嘿一笑，转身回防去了。 这下可难办了！青浦队场上的智囊托马斯现在也犯了愁，能突能投就算了，你现在居然还玩起了组织进攻！你让我们怎么防？怎么防啊！ 如果说上一节丁小炫像一条巨龙搅乱了青浦队的防守。那么第四节开始，小炫又化身为一把尖刀，将青浦的防线撕裂得支离破碎！ 青浦队的队员们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办法，只能任由他们不断地把比分追近！ …… “注意！离全场比赛结束只剩下最后24秒！”由于飞扬的球场设备太过简陋，连个计时器都没有，裁判只能看着自己的秒表，大声提醒着场上两队的球员。 66:68。飞扬已经把比分追得只剩下2分了！而且最大的好消息是，这一次进攻的球权，在他们手上！ “裁判，请求暂停！”这最后一球非常关键，汤姆在飞扬发球前向裁判示意，准备布置这最后一次防守。 “托马斯，防守这一次，很重要！”汤姆有些紧张，中文说得都不怎么利索了，“要限制住那个31号的突破！” 托马斯稍加思考，似乎作出了什么决定：“丁小炫最少得有三个人防，才能挡住他的前进！而西蒙你必须在篮下，防止他们上篮。杰克，炫，你们还记得他们的那个戴眼镜的1号吗？一会儿我们这样……” 短暂的暂停时间很快就结束，飞扬队从后场发球，依旧是丁小炫负责组织全队的进攻。 这次进攻如果能把球打进，那最差的结果也可以把比赛拖进加时赛里。 小炫深吸一口气，先把挡在面前的泡菜君晃过之后，向内线发起了冲刺！ （泡菜君的画外音：阿西吧！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一个标记桶，让咖喱这么轻松地过掉我？ 老闲儿：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也许是我不爱吃玉米棒子的缘故吧！） 杰克和托马斯似乎是知道他接下来干什么，直接挡住了他。而西蒙在篮下，也把大个儿防得死死的。 小炫不惊反喜，转身正想把球传给空位了的伊人。没想到他刚扭头却看到，小托比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伊人的身侧！ 这下丁小炫可慌了，现在时间可是在按秒算啊！慌忙之中，他看到没人搭理的张林霖！ 对，就是没人搭理。托马斯的防守策略，就是放弃对张林霖的防守，从而腾出人手去给其他人压力。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减少着，丁小炫已经来不及思考了，直接把球传给了林霖。 张林霖接到球后一愣。 “15秒！”裁判声音再次响起。 “快投啊！”小炫急得大喊。 小炫话音刚落，林霖马上回过神来，投篮出手！ “哐！”篮球不出意外地砸框而出！ 丁小炫早在林霖出手时就绕开了前面的两人，纵身一跃，向半空中的篮板球扑去…… 第一百零六章 我们是冠军 当西蒙看到这颗球弹框而出时，他就已经知道，只要自己能抢到这个篮板球，这场比赛就算是赢下来了。虽然对面那个穿23号球衣的大个子已经被自己卡在身后，但是这个篮板球至关重要，西蒙仍旧全力跳起！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有失误！ 近了，更近了！西蒙看到自己的手指离篮球越来越近，似乎也看到胜利就在不远的前方向自己挥手…… 一只肥嘟嘟的小手突然伸到他面前，突兀地打破了他那美好的幻想。 难道身后那个23号突然爆发了？这是西蒙的第一个反应。但已经由不得多想了，他再一次努力伸展胳膊，要在那只手之前把篮板球抢到！ 可惜，那只手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居然没有停歇，不断地向高处飞去！球被它抓住了！ 西蒙落地后才扭过头来，先看到的却是一个白花花的肚皮！他继续抬头向上望去，原来那只手的主人正是那个带给自己噩梦的白胖子丁小炫！ 小炫隔着西蒙控制住了这颗篮板球，但是此时的他并不好受。因为他余光已经看到青浦的人都已经围上来了，他落地后将会面临着对面五人的包夹！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强烈刺激的光束在恰好晃到了他的眼睛。那是远处张林霖的眼镜片在太阳底下折射出的光线！小炫想都没想，人还未落地就用力把球向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笔墨下描述的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发生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在张林霖看来，丁小炫从自己球出手后就飞扑而出，令人不可思议地冲抢下那个篮板球。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小炫又把球传了回来！ 这是还让我继续投吗？张林霖傻眼了！ “快投啊！”队友们急切地向他大声呼喊着！ “我……我怎么可能投的进呢？这次再不进，我不是成了球队的罪人了？”张林霖还在犹豫着。 “10！”裁判已经开始倒数时间了。 “林霖！你忘记那天在雨里的练习了吗？你要相信自己啊！”这是丁小炫的声音。 “9！” “张林霖，投出去才有希望！快点投啊！”唯一的女声，这肯定是龙伊人在对自己说。 “8！” 此时张林霖耳朵里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7！” 似乎他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抬头看了一眼篮筐，深吸了一口气。 “6！”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张林霖竟然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了三分线外！ “5！” 他的身心都已全部放空，缓缓将手抬了起来。 “4！” 球出手了！张林霖紧张地闭上了双眼。他不敢去看，他无法接受球没投进的后果。 “3！” “2！” “1！” “……” “怎么外边还没动静？”张林霖紧闭着双眼，心里忐忑地嘀咕着。 他等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却看到所有人像是定身了一般，呆呆地看着自己。 “你们，没事吧？”张林霖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林霖！”一个肥硕的身影闪电般蹿到了他的面前，离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小炫。 “你真的是太神了！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丁小炫一激动，直接把他瘦小的身子高高举了起来！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刚才投进了？” “进了！进的还是3分球！压哨3分球！我们赢了！我们是冠军！” “哈，哈哈哈哈！我们赢了！我们是冠军了！”张林霖这才反应过来，他兴奋地在半空中手舞足蹈， “哎！小炫，快放我下来！我有点儿恐高……” 可惜这回让他失望了。飞扬场上场下的队员们这时都围了过来，大家一起把张林霖举过头顶，欢呼、雀跃！ “我的天哪！这太刺激了！我不行了！快，快放我下来啊……”小眼镜儿都快要哭了！ …… “恭喜飞扬队！阔别20年，再一次捧起了青山联赛的冠军奖杯！”主席台上的刘主任一把从小孔那边抢来了话筒，激动地宣布着，“也恭喜青浦队，今年第一次参加联赛，就取得了亚军的好成绩……” 刘主任在主席台上不停地说着，似乎这大段的台词他已经准备了很久。 或许，这二十年来，他一直都在准备着吧！ 篮协主任后边讲的话老马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看着场上欢呼庆祝的小队员们，一张张小脸是那样的熟悉！ 马纵横使劲儿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喃喃地说着：“不是梦把？咱飞扬，真的拿冠军了啊？” 他偷偷地看了看球场另一边的龙老教练，老爷子依旧是那么风轻云淡，微笑地看着场上庆祝的小家伙们。 这下，老马算是对龙老爷子彻底服气了！ “下边请飞扬的主教练龙镇海上来领取奖杯！”刘主任在台上冲自己这位老伙计眨了眨眼。 龙老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步登上了领奖台。 “一个月前，咱这支飞扬队在大家心目中只是一支不成器的咸鱼队伍！”龙老爷子捧着青山杯，接过刘主任递来的话筒，缓缓开口道。 台下的观众们都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但是！我们队伍里的队员们，他们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也正是因为他们有这股子不服气的精神头，才能一步步地走到这里！” “拿着这个奖杯，呵，还挺沉的。我心里高兴吗？当然高兴！但是最让我高兴的是我的这些小崽子们，他们用行动来告诉所有人，他们不是废物，不是咸鱼，他们也可以把球打好，也可以竞争这个冠军！小家伙们，恭喜你们，你们今天做到了！最后，借这个机会，送大家一句话共勉，” “眼前多少难甘事，自古男儿当自强！” 在大家潮水般的掌声中，龙老爷子捧着奖杯走了下来。飞扬的小家伙们早迫不及待了，都围上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冠军奖杯。 这是多么漂亮的一座奖杯啊！杯身上浮雕着象征着这个城市的那座青山，杯底由代表着八支队伍的八条小龙组成底座。这八条小龙神态各异，向奖杯上的青山聚拢着…… “下边，将颁发今年新加的一个奖项！”领奖台上的刘主任没有马上下去，而是从小孔手中拿过另一座稍小一点的奖杯。 “我宣布，今年青山杯小学生联赛，最佳球员奖的获得者是，”刘主任稍微停顿，环视了一下场下。 今天总决赛，所有参加联赛的队伍们都到现场观赛。听到主任要颁发的这个奖是球员个人奖项，每一支球队的顶尖球员们都伸长了脖子，他们都是这个奖项的有力竞争者。 “飞扬队，31号，丁小炫！” “耶！”自己队伍再次拿到一个奖，飞扬队的小家伙们又一次开心地欢呼起来。 刘主任宣布出小炫的名字后，继续说道： “初赛和半决赛中，丁小炫场均得14分并不是所有人里最高，但是他同时有场均12个篮板，7个助攻，这样一个准三双的数据却是其他人都达不到的！最重要的是，刚才的决赛数据统计，丁小炫在这一场比赛里独得32分，拿到17个篮板，13个助攻！在飞扬队一度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带领队伍反超取胜！所以今年的mvp，丁小炫当之无愧！” “同时在场的所有小球员们，你们都是祖国篮球的希望！在平日训练中要以今天的丁小炫为榜样，争取成为一个技术全面的篮球人才！最佳球员的这个奖项从今年起，以后每年的联赛都会评选！大家加油，下一个捧得这个奖杯的，也许就在你们当中！” “下边，我们就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咱们青山小学生中的第一位mvp登台领奖！” “mvp！mvp！mvp！” 在队友们的热情呼喊中，丁小炫有些害羞地走上了领奖台。 “丁小炫，跟大家说点什么吧？”把奖杯交到他手中，刘主任同时给他拿来一个麦克风。 “啊？这……”丁小炫哪见过这个啊？他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往下看去。下边乌压压的人群里，有自己队友们的小脸，有联赛里新认识的朋友杜子仲，还有杰克，他在大声地跟身边的人说：“看到了吗？奖台上的那个家伙是我的哥们！”…… 他又看到人群后边站着的爸爸，正以鼓励的眼神望着自己。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站在这里！”丁小炫开口了。 “甚至我都没想过，会因为篮球我能认识到这么多可爱的人！我非常感谢教我篮球的龙教练，也非常感谢我的队友和那些因为篮球认识到的小伙伴们，是你们让我觉得生活中除了电脑游戏，还球其他更多的乐趣！最后……” 小炫说到这里，不知怎么鼻子有些酸酸的。 “我还要谢谢我的老爸！谢谢他一直支持我！” 丁亚川站在人群后，百感交集。当初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决定，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收获！他侧过头悄悄擦拭掉因感动而流下的泪水。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颗被丢在角落中的篮球。 也许这篮球，就是连系两父子这一生的纽带吧！ 第一百零七章 老爷子失踪了！ 青山杯少儿篮球联赛已经过去一周了，可比赛带来的热度却丝毫没有退却。反倒是联赛里一些奇事异闻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比如决赛里突然爆发连投7个三分球的小托比，比如第一位mvp丁小炫，比如那个半决赛就惨败收场的曾经王者黑豹俱乐部…… 星期六一大早，范劲松就拎着两盒包装精美的茶叶来到了飞扬俱乐部。他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要郑重地为那天幼稚的想法和言语向龙老教练赔礼，另一个是再和老头儿品茶论道，解解心中的困惑。虽然这次联赛黑豹的战绩惨到让众人都大跌眼镜，但却让范劲松幡然醒悟，放弃了以前那可笑的一统青山篮球的执念，回归了篮球体育的本源。 他得好好谢谢这位深藏不露的老爷子，没有当面戳破自己如顽童般的幻想，给自己保留几分颜面。 当他兴致挺高地走到飞扬俱乐部办公室的门口时，却看到早有一个金发的年轻人候在门口。 “咦？这不是汤姆教练么？”范劲松有些诧异，他在这里做什么？ 汤姆正专心地用脚尖点着地上的石子，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哦！你好！范教练！你也是来找龙老教练的吗？” “啊，对对！上次和老先生茶没喝尽兴，今天专程过来找他喝茶！”范劲松提起手里的两盒茶叶晃了晃，“哎，你在这儿怎么不进去啊？” 汤姆耸了耸肩膀，手指了一下办公室的大门，原来上面挂着一把硕大黝黑的将军锁！ “嘿！奇怪了，我打听过了飞扬是在每周六集训啊！怎么会没人呢？”范劲松略有些失望。 “呀！你们，你们也是来找龙老教练的吗？”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范劲松和汤姆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协力俱乐部的杜斌教练带着儿子杜子仲朝他们走了过来。 “老杜，你这是……？”范劲松有些看不明白这父子俩，问道。 杜斌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道：“哈，那什么，说出来二位别见笑啊！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把子仲培养的还是挺不错的。可是经过这次联赛，我才发现天外有重天，人外有高人。见识了这位龙老教练的执教水平，我觉得他在咱们青山绝对是这个，你们没意见吧？” 杜斌竖起了大拇指，范汤二人也深表同意地点头。 “所以嘛，嘿嘿，我今天带我这个儿子过来，就是想跟老教练商量商量，能不能让子仲跟着他练练。放在我队里练，那不是耽误孩子前程了嘛……” 范劲松这才听明白了，哭笑不得，“老杜，你这……，真是盼子成龙心切啊！” “诶！”杜斌朝范劲松摆了摆手，“范教练你还年轻呐，等你有了儿子，你就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啦！” 两人在这儿寒暄着，汤姆插不进嘴，只能礼貌地保持微笑倾听着，这时他看到不远处又一个人走来！ “那不是刘主任么？” 杜斌和范劲松一看，果然是老主任来了，赶紧停下话题。三人朝刘主任迎了过去。 “呵呵，今天你们这是什么阵势？要在飞扬开会么？”刘主任笑呵呵地打量着他们。当他看到范劲松手里的茶叶礼盒和杜斌身边的杜子仲，心里便猜到了个大概，于是便直接向汤姆问道：“汤姆，你今天来找老龙是有什么事吗？” “刘主任，我对上次决赛里飞扬队那个神秘的防守阵容感到很好奇，所以今天想来跟龙老教练探讨一下！” “呵呵，那你们怎么没进去找他？怎么，他不在里边么？”刘主任问道。 三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刘主任往球场望了望，快到8点了，飞扬的队员们也陆陆续续赶到，“那咱们过去看看呗！说不定老龙一会儿直接去那边呢！” 当四人走到球场边时，飞扬已经集合完毕。 丁小炫今天站在了队伍的最前边。 “报数！” “1，2，3……” “好，今天没人缺席，没人迟到！下面我们先进行热身训练！第一项，绕场五圈跑步，开始！” 这下可让范劲松四人奇了怪了！怎么让个娃娃来带队训练了？龙老爷子呢？！ 虽然没有教练在场，但孩子们训练得都特别认真。四个大人虽然满腹疑问，但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们，只好耐着性子在场边看他们练习。 “停！”跑了一圈后，丁小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在队伍前边站住了脚步。 “李大萌！龙教练说了，在他回来之前，你不能再进行训练，你得好好恢复身体！你下场休息吧！”小炫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大萌满脸不愿意地跟他商量着:“小炫，你看教练也不在，你就偷偷让我练会儿呗？我现在身体好得很呐！” “不行！这可是龙爷爷特别关照过的，你必须得下场休息！” 见他如此油盐不进，李大萌只好灰溜溜地从球场上下来。 “哎，小同学，问你个事情。”刘主任拦住正噘着嘴的大萌，“你们龙教练上哪去啦？” 大萌无精打采地答道：“这你得问丁小炫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只知道教练不在的这段时间是让小炫带我们训练！” 嘿，这老家伙真不见了！他能去哪呢？刘主任正欲叫来丁小炫问话，没想到小家伙早带着队伍跑远了…… 四人就这么闷不吭声地看着孩子们在那里做一项项地热身训练。龙老教练的去向在他们心里成为一个谜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挠痒痒似的。他们很想把这个谜团解开，看看老爷子到底去哪了？ “好了！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做投篮练习！”丁小炫煞有介事地按下脖子上挂的秒表，“现在开始计时，2分钟后集合！” 可算是让他们等到了，四个大人也顾不上什么矜持，直接跑进球场把小炫围了起来。 小炫被黑影笼罩，抬头一看是四个看起来很急切的表情包。 “你们干嘛？” 刘主任是最先恢复过来的，他微笑地对小炫说：“呵呵，丁小炫，你还记得我吧？就是上周给你颁奖的那个？” 小炫点点头，“龙爷爷告诉过我您姓刘。刘爷爷好！” 见小炫这么懂礼貌，老刘开心地搓了搓手，“那个，刘爷爷想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龙教练去哪了？” 丁小炫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脸上的神色又恢复如常。 “龙爷爷去外地了。他临走跟我说过，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他去一个叫‘乌有之国’的地方了！” 第一百零八章 乌有之国 “乌有之国？”范劲松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地方？从没听说过啊！ 反倒是刘主任听了小炫的答案，细细品味过后，哈哈大笑起来：“那什么，你们三个在这儿呆着吧，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衣服还没收，我得先回去了！”笑罢留下三人继续在那里懵逼。 “老教练这是出国了吗？乌有之国，老杜、汤姆你们听说过这个国家吗？”范劲松问道。 汤姆摇了摇头，老杜直接答话了：“我也没听说过啊！是不是老教练去一个叫乌什么的国家，这孩子给记错了啊？” “乌什么的国家？乌拉圭？不对呀，那里足球是主流运动啊，篮球没听说过有什么过人之处呀！”范劲松摸着下巴上不多的胡茬，琢磨着。 “是乌克兰吗？那里篮球联赛是还可以，但是我听说那里最近不太安全啊，他们……”汤姆也插了一句，吓得范劲松和杜斌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勿谈政事，勿谈政事！你这是想让老闲儿的小说被404吗？” “那还能去哪啊！”杜斌一脸愁容地看着二人，看到汤姆他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乌干达！老龙是不是看到你们队那个黑小子的天赋异禀，去那边找球员去了？” “你可拉倒吧！你这想象力也太天马行空了吧！”范劲松打断了老杜的话，“肯定是这孩子给记错了！丁小炫！” 小炫刚跑到场外拿起水杯准备喝水，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来。 范劲松三步两步走到他身边，“小炫，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乌有之国啊？你再好好想想？” 丁小炫抱紧水杯，大声说：“就是乌有之国！我没记错！”怕他不信，说完还把旁边的龙伊人拉了过来，“伊人姐姐，龙爷爷是不是说他去乌有之国了？” “嗯！没错！”伊人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嗨！你们都别吵了！”汤姆拿着手机，一边看着一边走了过来，“我在想这是老先生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我刚在网上查了一下，乌有的意思是虚幻的、不存在的，那乌有之国不就是并不存在的国家吗？” 听到汤姆的解释，范杜二人四目相对，傻眼了…… …… 在我国长江三峡附近，有一个著名的景点——神农架。 一辆从宜昌开往神农架的大巴车慢慢悠悠地行驶在盘山的路上。 “小伙子，前边帮我靠边儿停一下，我下车！”一位背着硕大的登山包、戴着一顶灰色登山帽的老人跟前边的司机师傅招呼道。 师傅没回头，问道：“老爷子，这里可是前没村后没店的啊！您确定是在这儿下？” “对对对，就这儿！呵呵！谢谢你了小伙子！” 车在路边稍微停靠了一下，待老人下车后，扬长而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迹。 “呼——还是这儿的空气好哇！”龙老爷子摘下了帽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确认了一下方向后，迈步走进一条不太显眼的小道中。 虽然有好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但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未曾改变，还是老样子。龙老爷子就这样边走边欣赏着身边大自然的美景。天黑之前总算是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无忧村。 一踏进村子他就看到，在村子前偌大的空地上，一个上身赤裸的半大小伙子带领着一帮娃娃们在那里操练。 “石柱！是石柱吗”老爷子看着这个背影有些眼熟，但却又不太敢确定。 半大小伙听到有人在喊他，转过身来。虽然天色见黑，但石柱的目力异于常人，“龙爷？你怎么来了！”说完一纵身，扑跳到龙老爷子面前。 “呵呵，有快十年没见你了，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以前你才这么高啊！”龙爷爷笑着比划了一下。 石柱像是跟他关系特别亲昵，头顶着老爷子的胸口蹭了蹭，“龙爷，俺可想你了！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龙老爷子笑呵呵地把身后的登山包放到地上，跟他说：“我这不是来了么？呵呵，跟娃娃们说先别练啦！看看龙爷给你们都带啥了?” 石柱两指伸进嘴里，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朝正好奇观望这边的孩子们招了招手，孩子们有跑的，有跳的，像一群猴子一样围了过来。 龙老爷子把背包打开，里边都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小零食，把整个书包装得满满的。 “每人只可以拿两个！”石柱像是这帮孩子的王，在他的指挥下，这帮七大八小的孩子们很有秩序的过来选了两包小零食，然后站到了一旁。 背包里还剩下很多，石柱等大家都拿完，自己也挑选了两样后，小心翼翼地把背包合上。 龙老爷子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笑道：“傻孩子，我这都是给你们的，我这么大年纪了，又不爱吃这个！” 石柱朝老爷子憨憨一笑：“俺知道咧！但是不能一下让他们都吃完。剩下的就留作奖励，以后奖赏给他们！” “不错嘛！有点小村长的样子了！”龙老爷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接着问道：“你爷爷还好吧？你爸妈呢？” “我爸妈去田里收柑子了，今年柑子熟得晚，不过这样会更甜！等他们回来了我拿给你吃！”石柱打开零食的包装，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答道，“俺爷自去年就不怎么下地了，现在在屋里呢。俺这就带你过去，他要是知道你来，肯定高兴的很！” “不用啦，我知道他屋在哪，我自己去吧！”龙老爷子把登山包拿起来递给石柱，独自一人向村落的深处走去。 在村子的最深处，孤零零地伫立着一间石头砌成的小屋。龙老爷子走到屋前也不客气，径自推门而入。 “这个味道，是镇海吗？”屋里没有一丝亮光，里边的人似乎用鼻子使劲地嗅了几下后，才发出这苍老的声音。 “老族长，您这鼻子倒是灵啊！” “呵呵，近两年眼有些看不见啦！全凭这鼻子和耳朵啦！坐，你自己快找个地方坐哇！” 龙老爷子听闻，也没提出点灯，就在黑暗中摸索找到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您眼睛怎么啦？我记得当年我在这儿的时候还好好的呀！”龙老爷子关切地问道。 黑暗中的老人呵呵笑道：“你个憨后生，那年你过来我都八十几啦！这隔了多久了？能有十年了吧？” “对，是有十年了。唉，也就您会叫我后生了，外边人们见了都得叫我老爷爷，老先生！哈哈！” “哦！真有十年了啊！那我给你的那颗果子，你给人吃了？” “此次过来找您，就是想向您请教这颗果子的事儿。这十年我一直找不到个合适的人，直到前些日子我遇到个胖小子，觉得他身子骨还可以就把果子给他吃了。本来以为能让他变瘦点儿、身子轻快点儿，可是现在看来并没有啥变化啊！是不是放的时间太长了，果子没效力了？” “你说的这情况我到是第一次听说，我这个村子里也没啥胖子，你这样吧，有机会还是要带他过来给我看看。别给娃娃吃坏了身子！” “唉，我就是担心这个！”龙老爷子点了点头，但不知道黑暗中人是否能够看见。 “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啦，在这儿多住上两天，跟我说说外边的事情！” 龙老爷子本来到这儿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清静清静，他早猜到联赛过后肯定会有不少人来找自己，干脆提前消失在大众视线里。 “哎！我还真就是这个意思！哈哈！” 第一百零九章 一，一起睡？！ （题外话：每天的第一句话总是感觉特别难写出来。今天也不例外，老闲儿枯坐在电脑前边长达半个小时。 小炫过来问：“爸爸你怎么还不开始写小说啊？” 老闲儿：“我写不出这第一句话啊！” 小炫：“这还不简单，我来教你！” 老闲儿惊奇！问道：“这，这很简单吗？那你说说，这第一句话该怎么写？” 小炫想都没想，“你就这么写，‘有一天……’” 老闲儿无语：“……赶紧去写你作文好吗？” 好吧，也没别的什么办法啦，咱今天就用小炫这个开头，“有一天……”） 正文： 有一天，龙伊人放学后，在校门口等爷爷来接自己。按往常来说，爷爷应该在放学前就等在校门口了，可是今天却迟迟没有出现。 伊人倒也没多想，乖乖地坐在学校门口的保安叔叔身边等着。 渐渐地，学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少，天色也暗了下来。小伊人这下可有些急了，她伸长脖子向学校外望去，学校门口早已看不到同学和家长，只能看到下班高峰的车流…… “小同学，你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你有没有家长的电话，打过去问问？”保安大叔正要关上校门，看到孤零零的龙伊人。 伊人点点头接过保安大叔的手机，打给了爷爷。 “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sorry……” 完了！爷爷不会出事了吧？！伊人顿时慌了，把手机还给保安大叔，无助得都要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稍显瘦小的身影急匆匆地往学校跑来。 “伊人……！” 伊人转身一看，眼泪一下流出来了，“臭爷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龙老爷子满脸歉意地帮她把小脸擦干净，向学校的保安到了声谢后，带着伊人离开。 二人走在路上，龙老爷子这才解释今天迟到的原因。 “唉，刚才去买火车票，排队的人实在是太多啦！一来二去就给耽搁了！让你等急了吧？” “买火车票？”听到爷爷的话，小伊人才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旅行包，她抬头问道：“给谁买啊？是给你自己买吗？” “对，爷爷要出趟远门，今晚就走！” 伊人马上不干了，“这么急？你要去哪啊？要走多久啊？谁给我做饭啊？我怎么上学啊！” “你看你，怎么比我还急呐？爷爷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带你过去！” …… “叮咚——”爷孙俩站在丁小炫家门口，龙老爷子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穿着围裙的丁亚川，似是早知道二人会来，热情地将他们往屋里迎。 “龙老，伊人，快进来。接到您的电话时间有点紧，我就在外边买了一些，您随便吃点再出发吧！” 龙老爷子站在门外看了看餐桌上切好的烧鸡，炸小黄鱼……费劲地咽了咽口水， “啊，那什么，我得回去收拾一下行李，饭是来不及吃啦！小炫呢？把他叫出来，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丁小炫从爸爸身后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跟老爷子说：“龙爷爷，我就在这儿呢！” “那正好，咱就长话短说啊。爷爷不在的这段时间，每次集训你就带着大家像以前那样练习。还有，李大萌你要让他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我回来之前不能让他上场运动，一定要记着啊！来，这是爷爷的秒表，带上它你就是球队的小教练了！” 丁小炫珍而重之地把秒表攥紧在手里，“龙爷爷，你放心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把队伍带好的！” 龙老爷子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把另只手上的旅行袋交给了丁亚川：“那我走了，这一包是伊人这几天换洗的衣服，她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啦！” 转身没走两步，老爷子又回过头来，蹲下对小炫和伊人说：“要是有人问起来，你们就跟他说，爷爷是去一个叫乌有之国的地方，知道了吗？” 见两个小的点头，老爷子这才放心离去。 “好啦！孩子们，快去洗手，咱们开饭吧！” 餐桌上，龙伊人显得有些拘束，不好意思动筷子。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来小炫的家，可是每次都是和爷爷一起来的，像今天自己独自一人还是头一回。而且今天小炫的妈妈也在，这可是第一次跟她见面啊！ “伊人，来，吃这个，女孩子多吃点银耳对皮肤好。多吃点。”丁妈妈看到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心里自然是十分喜爱。 “谢谢阿姨！”伊人正要将菜送入口中，坐在身边的丁小炫突然筷子伸过来把银耳夹回给妈妈。 “小姐姐，那个不好吃，你吃这个！”说完，把一只烧鸡的翅膀放到她碗里，“你赶紧吃，鸡翅膀吃上了长大会飞的更远！” “丁小炫，你这样很没礼貌的！”龙伊人转过头来，“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谁知道这个家伙像是没听到一样，对着伊人傻乎乎地乐着，“吃呀，快吃，别看我！” “哼，那这个给你！你吃了在球场上跑的快点！”伊人似是赌气一般，夹了一根鸡腿放到小炫碗里。 “那我就祝你飞的更高！”丁小炫把另一只鸡翅膀塞了过去。 “我祝你跑的更快！”伊人不甘示弱，也把第二根鸡腿送到他面前。 “那这个鸡头给你吃，吃了你就更聪明！” “那，那这个鸡屁股给你吃，让你放个大臭屁！” “哈哈哈……” 一只鸡被两个小家伙瓜分得一干二净，而他们面前的碗里早已堆成一座小山。 说来也奇怪，被丁小炫这么一闹，伊人感觉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晚饭后二人开始写作业，两人坐在一起哪能专心，打打闹闹中，写完作业后已经九点了。 “来，都收拾收拾，吃点水果就该洗澡睡觉啦！”丁妈妈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 “阿姨，我晚上吃得太饱了，实在吃不下啦！”龙伊人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恨恨地看了一眼丁小炫。都怪他，给自己夹了那么多吃的，现在都还撑着呐！ 丁小炫才不管她呢，抓起水果就闷头大吃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那小姐姐你先去洗吧，我要吃一会儿水果！” 伊人洗完澡换好睡衣后，跟着丁妈妈走进了卧室。丁妈妈很细心，还给伊人准备了一本故事书，“小伊人，看一会儿就早点睡哦！” “咦，怎么这床上有两张被子？”伊人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起了故事书。 没过一会儿，一个白花花地影子从伊人面前闪过，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啊~~~~~好冷好冷！” 嗖地一下，钻进了旁边的被子里。 “丁小炫！你这是要干嘛？”龙伊人惊恐地大喊。 小炫从被子里露出脑袋，傻乎乎地笑道：“洗完澡，当然是睡觉了啊！” “你？我？一，一起睡？！” “不然呢？这是我的房间，不一起睡我睡哪啊？”丁小炫大大咧咧地转过身去，“好困啊，小姐姐快关灯睡觉吧！” 龙伊人怎么肯答应，使劲地推着他，“快起来，你去跟你爸爸妈妈睡啊！” 谁知道丁小炫突然把被子一掀，露出一个雪白的大屁股，“嘿嘿，你再闹，我可真给你放个大臭屁了啊！” 真不知羞啊！他居然……这么睡觉！ 伊人小脸一红，赶紧把身子转向一边背靠着丁小炫，裹紧了被子。 “爷爷，你快回来啊！” 第一百一十章 长寿之怒 龙老爷子自这一天开始就杳无音信了。龙伊人也渐渐地习惯了在丁小炫家里的生活。 而飞扬队，也熟悉了龙教练不在的日子。 虽然上次集训丁小炫转达了教练的安排。大萌即便无法上场训练但也每次都按时到场，帮球队整理整理卫生，看看他们训练，只要能参加到这个集体的活动，大萌就觉得挺满足的。 这一天大萌来得比平日更早一些。在老爹李长寿的帮助下，从车里搬了两箱运动饮料和一大包零食放到球场边。 “爸，你这主意能行吗？”李大萌看着那堆吃喝，总觉得老爸的主意不靠谱。 李长寿点起了一根香烟，在袅袅的烟雾中显得那么的高深莫测： “大萌，今天老爸给你好好上一课。这人跟人的交往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切！”大萌摇了摇头，“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儿子天天只能坐在场下看别人练球，让李长寿这当爹的感到十分焦虑。虽然这小子嘴上啥都没说，每次来了球队也挺积极地做着递毛巾送水的后勤工作。但他认定儿子心里绝对不会是这么想的，谁能甘心在球队里充当这样一个角色啊？ 于是乎，老李替儿子出了这么个主意——采用糖衣炮弹的攻势，让球队尽早接收大萌上场。 当父子俩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大萌的队友们也都到了。李大萌忙拎起几瓶饮料就要送上去，却被身旁的爸爸按住了。 “儿子，别急啊。现在他们才刚吃了早饭，对这个还没多大兴趣呢。等会儿你听爸爸的，让你去你再去！” 送个饮料还有这么多讲究啊？李大萌感觉越来越看不懂老爸了…… 终于等到飞扬的队员们热身运动做完。丁小炫大声宣布道：“休息2分钟，一会儿开始打队内比赛！” “儿子，快去，就是现在！”李长寿大手一挥，低声对李大萌喝道。 “哦！”李大萌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提起饮料就往球队跑。 “那个，大家要不要喝点这个啊？”来到队伍里，大萌说话有些不太自然。 小家伙们好奇地围过来，“这是什么东西啊李大萌？” “诶？这不是饮料么？”丁小炫看了一眼，随即认真地跟大萌说，“龙教练早就说过了，训练中不能喝饮料，只可以喝白开水！大萌，这些你拿回去吧！” “啊？”大萌这下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就在这时，李长寿也走了过来，他笑呵呵地说道：“小炫，不是让你们训练的时候喝，等会儿你们训练完再喝呀！龙教练又没说过训练结束了也不能喝饮料，对吧？” “这……”小炫看了看身边的龙伊人，队友们早在那里起哄了，“就是呀小炫，咱们现在不喝不就行了么？” 周围的队友们乱哄哄的，龙伊人也没了主意，她只好挥了挥手说道：“唉，算了算了，就这一次啊！李大萌，以后可不能再把饮料带过来了！” “哎，好的！伊人，这个给你！”李大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精致的巧克力，送到龙伊人面前。 这颗巧克力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小丫头怎么能经得起如此诱惑？她有些为难地问着丁小炫：“小炫，我爷爷没有说训练中不能吃零食吧？” 丁小炫摇摇头，“那倒是没说过！” 话还没说完，伊人就从大萌手里接过巧克力，她掰了一半分给小炫，“喏，你也尝尝！” 李大萌憨憨地看着他们俩有滋有味地吃着，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李长寿在旁边暗中观察，恍然大悟，原来突破口在这里啊！忙大声招呼道：“大家快过来，叔叔给你们准备了很多补充能量的食物！”趁着孩子们忙着挑取零食，他悄悄地用胳膊顶了顶身边的儿子。 “哦，那个，这巧克力好吃吗？”李大萌小心翼翼地问着小炫。 丁小炫砸吧砸吧嘴，点点头，“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太少了，大萌你还有没有啊？” “你喜欢吃我下次多给你带点来！”大萌一听，咧开大嘴笑了。 “小炫，你们一会儿要打比赛吗？”他又接着问道。 “对啊！呀，糟糕！时间早过了啊！”丁小炫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秒表，急忙要吹集合哨。 李大萌一把拉住了他，“先等等，场上只有七个人，你们一会儿怎么打啊？要不，也算我一个？” 丁小炫立马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行啊大萌，龙教练说过的，要等他回来你才能上场。” 李长寿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着呢，还没等儿子开口，他抢先道：“小炫啊，大萌这都休息了快俩礼拜了！早就没啥事了。谁知道龙教练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兴许他早忘了这回事了吧？你们少人正好让大萌上去打打呗？” 丁小炫依然很坚定地答道：“李叔叔，不行就是不行！我答应了龙爷爷，说话就得做到！” “嘿，你这个孩子，咋这么轴呢？”李长寿被他搞得有些急眼了，可小炫还是个孩子他又不能冲他发火。 丁亚川就在不远处，听到这边的争论，也走了过来。 “大萌爸爸，龙老既然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孩子还小，不差这几次训练，保证身体健康发育要紧啊！” 这下李长寿可算找到个发泄的地方了，他大声说道：“老丁，这不能上场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着急了啊！大萌的身体我这个当爹的还不清楚吗？早就该好了！打一场球能有多累啊，想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能帮我家里卸一上午猪肉了！” 丁亚川依旧好言相劝：“大萌爸爸，咱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就应该听教练的安排嘛！他肯定不能害咱们的孩子吧？你就消消气，等他回来了大萌也就好上去训练啦！” “回来？”李长寿脾气一发不可收拾，“他都走了半个月了！不声不响的，也没个交代！谁能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到底还回不回来？” “爸！你就少说两句吧！”李大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这样也挺好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李长寿瞪大眼睛看着儿子，用手指着自己，“我瞎操心？我特么还不是为了你！唉！算了算了，你这事儿我可懒得管了！”一气之下转身回到了车里，留下李大萌和丁亚川在那里尴尬。 小炫看着这混乱不堪的场面，心里委屈极了！ “龙爷爷，你啥时候能回来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邀请 “个小兔崽子，我瞎操心？我特么的真是白操心！你个小白眼儿狼！” 李长寿烦闷地坐在车里气咻咻地念叨着。拿出烟正准备点上，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啊？哪位！”看了看是陌生号码，李长寿没好气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李大萌的家长吗？” “又是推销什么课程的吧？我儿子不去，不去！” “您误会了，我是大萌学校的李老师。咱们见过面的！” “李老师？”李长寿回忆了半天，愣是想不起来，“哪个李老师啊？” “就是篮球队那个呀？云顶篮球队的教练，李思思！” 老李恍然，“哦！云顶的教练……说我儿子长得丑的那个就是你吧？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倒是敢打电话给我！说吧，你找我干啥？” 话筒里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电话那边的女子似乎有些犹豫。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开口了：“李先生，可能我们之前有什么误会。大萌这孩子平时在学校里比较低调。我们的工作也有疏忽，不小心遗漏了这么一位优秀的球员。给您打电话就是想和您再商量一下，看看大萌能不能回自己学校的校队里?” “不去！怎么可能呢？你把我李某人的儿子当啥啦？当时他想加入你们，你们怎么不接受？现在看他打的好了，就想起来拉他入伙啦？不去，不去！”李长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的建议。 电话那头的李思思并没有放弃努力，继续说道：“李先生，您先别急着拒绝我啊。这次我们是很有诚意地邀请大萌的！他来了以后，球队上下会非常尊重他，并且会把他当主力来培养！确保他在先发名单里这是最基本的，即便平时孩子在训练上有什么要求，球队也会尽可能满足他！” “这个……”听了李思思的话，李长寿有些犹豫了，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在飞扬这边，龙老头时不时就让大萌打替补，更过分的是现在连球场都不让上了；而那边看来似乎诚意挺大，不但保证大萌的先发出场，而且还能满足他全部的要求。儿子到了那里会得到更多的尊重，咝，这也不是个坏事儿啊？ 李思思也感到李长寿有些松动，她紧接着说：“哎呀，在电话里咱们也说不清楚。今天球队正好在学校训练，您有时间的话带他过来咱们当面谈谈，而且他球队里的同学们也很想见见他！” “再说吧，先就这么地吧！我挂了！”他合上手机，心中开始剧烈地挣扎。 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挣扎过后，李长寿马上从车上下来，冲球场大喊道：“大萌！过来，跟老爸出去一趟！” 刚才那么一闹，李大萌在球场边也是坐如针毡，听到老爹在招呼自己，便起身跟小炫等人道别。 “爸，去哪咱这是？”李大萌上了车，有些纳闷地问道。 李长寿发动起汽车，嘴里埋怨个不停：“你小子翅膀硬了哈，当那么多人撅你老子的面子！我他妈还不是为你着急么！” 坐在后边的李大萌笑了：“老爸，你还生我气呢啊？我就说你那主意不行你还不信我，这能怪我吗？” “得得得！算我多管闲事儿行了吧？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把你扔那儿我可懒得再管你了！” “到底是去哪儿啊爸爸？” “别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 …… 车子停在云顶私立小学门口，李大萌一头雾水地跟在老爸身后。当他们来到球场，大萌一看，云顶队正在训练呢，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 “爸，你不会是……” “李教练！我们来了！”李长寿没有搭理儿子，而是对球场边的李思思招呼道。 李思思转身一看，见大萌今天穿着飞扬的队服，便笑道：“大萌，今天在飞扬那边训练呢？这个时候过来，你们教练放你走么？” “嗯！”李大萌哼了一声，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李教练今天要给我演哪一出！ “永波！你们先停一停！不是一直想找李大萌嘛，人我给你们找来了，你们自己跟他说吧！”李思思朝球场上的小伙子们大声说道。 毕永波招了招手，云顶的球员们马上排好队列走了过来。 “大萌！我前几天去你们教室找你，怎么没找到你啊？”毕永波友好地对李大萌笑道。 李大萌皱了皱眉，“你找我干啥？有事？” 毕永波见李大萌态度有些抗拒，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便把身边的刘健提溜过来，“刘健，你自己跟大萌说吧！” 刘健低声说道：“李公子，哦不，大萌，之前我对你那样，你别太放在心上啊。都怪我这张嘴，说话总不过脑子，伤着你了。” “那些都过去的事了，现在提它干啥？”大萌很冷静地看着他，接着说道：“你们今天找我来，如果是为了说这个，那我跟你们说，以前的事我从没记在心上，你们也就不用多猜疑了！咱以后还是好同学！” 毕永波听了他的话，走到他面前，态度非常诚恳，“大萌，你能这么大度实在是太好了！你说的对，咱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今天找你，其实就是想代表校队邀请你加入！本来你就是咱云顶的学生，在咱校队打球总比在外边打要好，你说是吧？” 看来自己猜的是没错啊！李大萌虽然看起来憨，但并不代表他傻。他丝毫没有考虑，直接回绝了毕永波，“毕队长，我先不管你自己说这些脸红不红，我只想告诉你们我在飞扬过得很好，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去其他队伍！今天这话你说了我听了，就完了。以后可不要再跟我说这些，让我的队友听到不好，我可是很在乎他们的感受的！” “大萌，你……这是好事儿啊，你就不再好好想想？”李长寿在一边试探着问道。 大萌抬头看了看老爸，“爸，你早上那个主意虽说不靠谱，但我心里还是很感激你。可是你现在带我来这里，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说完，便没再理球场上的任何人，转身离开。 李长寿也顾不上跟李思思他们说什么了，连忙追了上去。 “儿子！这，这事儿你看让我给办的！都怪老爸没考虑周全！我这是脑子糊了吗，怎么能答应他们带你来这儿呢真是……”刚才听了儿子跟云顶球队说的那一席话，他早就被惊出了一声冷汗！最后儿子这个态度，可真得让老李心惊胆战了!他真的是怕因为这件事成为父子俩关系的裂痕! 李大萌闷不吭声地走到校门口，突然回过头来冲老爹笑了，“爸，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嘿！你这个熊孩子！”李长寿看儿子这个表情，知道自己被他涮了，作势就要抽他。 李大萌踮起脚尖轻轻拉住老爸抬起来的手，“爸，我知道你心里急。其实不能上场训练我比你还着急呢！可是球队有球队的规矩，教练的安排咱就应该听，你说是不？” “唉！可是老教练他就那么云山雾罩的一句话，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啊！”李长寿怎会舍得真打他这个宝贝儿子，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诶？我们不知道，说不定有人知道啊！”李大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抬起头对爸爸说道， “你可以问问马老师啊，他不是跟龙教练很熟吗？说不定他能知道龙教练什么时候回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马的Freestyle 马纵横今天心情特别棒，因为昨天晚上他接到佟丽的电话，邀请他今天去她家里做客。 一路上哼着小曲儿，老马还很浪漫地从路边的花店里买了一把嫩黄的雏菊，准备作为一会儿见面的礼物。 就在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咦，李老板？ “哎您好李老板，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呀？……啊？龙老不见了？哦，不不，我也不太清楚他去哪了，像这种人物一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您说是吧？……呵呵，别心急，该回来自然就回来啦！他孙女不还在呢么。……好好，再说再说，再见。” “我能知道人家去哪了，人家又没跟我汇报，嘿嘿。”老马自言自语地挂掉电话，约会的好心情并没有因此受到打扰。 来到佟丽家，马纵横在防盗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来了来了！”佟丽的声音从里边响起，她打开房门看到老马手里握着的那把凌乱的菊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来就来呗，干吗还拿那玩意儿？小区里采的吧？” “我，这可是我花钱买的……”老马看着手里被海风吹乱的花束，声音越来越低。 佟丽身子向后一让，招呼道：“别站门口了，快进来吧！” 老马跟着佟丽进了屋里，佟丽风风火火地跟他说道：“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啊！我去拿个东西！” 等佟丽走开，老马这才仔细打量着房间的布局。 这可是他此生第一次走进女孩子的闺房啊！得好好参观参观才行！ “怎么这比我住的地方还乱呢？”老马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小声嘀咕着。 可不嘛，一进门的客厅里，各种东西到处散乱地放着。茶几上高高地堆满了光盘和录像带，想来是佟丽平时工作需要用到的资料。客厅里唯一能坐人的沙发，上边也被大小的书刊杂志占满…… 老马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失望，没想到自己一直好奇的神秘圣地也不过如此。没有办法，想找个坐的地方看来还得自己动手，他随手把菊花放到一边，挽起袖子整理起沙发上的刊物来。 “哎，你干吗？叫你来可不是让你干这个的。”佟丽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从里屋走了出来，又看到自己房间里的情况，马上明白过来，“嗨，不用那么费事！” 说罢把电脑交给马纵横，大臂张开在沙发上左右划拉了两下，顿时出现了能容下两人的座位。 “让你带的视频资料你带来了吗？”佟丽一坐下，就打开电脑要工作了。 “现在谁还随身带啊，我都存网上云盘里了！”老马笑呵呵地跟佟丽解释道，“电脑能上网吗？你登录我云盘。” 佟丽熟练地按照老马给的账号密码登录进云盘的网站里，“这么多avi文件，都是这次联赛的录像资料吗？” 老马正靠着沙发美滋滋地感受身旁佟丽传来的体温呢，听到她的问话猛然一惊，一下子把电脑夺过来，“不不不，不全是，我给你找！”说完飞快地把里边几个带日期的视频文件拖到桌面上，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关掉了网站，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呼——”老马放心地松了口气，把电脑还给了佟丽。 佟丽一头雾水地看着老马：“你紧张什么啊？那些dknd-008什么的是什么文件啊？” 老马深沉地回望了她一眼，“那些都是我多年收集来的学术论证资料，跟球赛没关系，你无需多问。” “切！”佟丽白了他一眼也没再多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把里边的视频文件也拷贝到桌面上，“这次联赛我们台里的录像都在这儿了，咱们把你我手上的视频剪辑整合一下，做一个青山联赛的合辑吧！” “可以，那先播放你们的我看看。”老马坐直了身体。 电视台录制的比赛视频中规中矩，在几架摄像机的固定镜头下整个球场上发生的一举一动都被录了下来。老马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伸过手去不断点击快进，一边点着电脑一边摇头道：“你们这个拍的太死板了啊，整个比赛就这么几个镜头那哪能行？” “唉，这看起来没啥意思。”老马快进地看完一场比赛，遗憾地叹了口气，结果一抬头看到佟丽满脸的寒霜。于是尴尬地笑道：“呵呵，就事论事，就事论事，你别这么看着我啊！” “哼，那把你录的给我打开，我倒要看看什么叫有意思？”佟丽把笔记本电脑往老马怀里一推，气呼呼地说道。 老马随手打开一个文件，正是飞扬和协力的那场球赛。 “你看，这么拍摄，就有意思多了啊！”老马把进度调到后半场，正是那天两边的家长起冲突的画面。只见视频里时而出现的是球场外家长们乱哄哄的场面，时而镜头又转向球场上孩子们井井有条的比赛。最后画面不断地抖动，应该是老马提着摄像机跑到了远处，当镜头固定下来时，给观众们呈现的是被球场边线分割开的一静一动、泾渭分明的神奇景象！ 佟丽虽然觉得老马这个拍摄作品确实是很有想法，但仍然嘴硬，“你这是野路子，画面抖动的太厉害了！而且镜头转换的也没有什么规律，观众很容易看得头晕的！” “咱这是拍的啥？拍的是竞技比赛啊！只有这样拍出来才能让观众身临其境，感受到比赛的激烈！就你们那种拍摄方式，用来拍联欢晚会还差不多！”一讨论起专业问题，马纵横可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神就让着她。 “什么联欢晚会！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尊重一下我们的劳动成果！”佟丽哪能受得了他这么点评。 “哎哎，停！咱先停！”见女神发怒，老马直接败下阵来，“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把咱们两边的视频整合到一起嘛！又不是分谁高谁低的，你说对吧？” 佟丽小脸一红，“那还不是你先说的！那依你看，我们这两个风格不同的视频该怎么剪辑才能整合到一起？” 老马略作沉思，马上有了主意：“很简单啊！把我拍到的一些精彩的特写，插进你们的视频里，这样一静一动，肯定好看啊！nba的比赛录像都是这样的！” …… 二人说干就干，忙乎到快中午了，终于做出了比赛合辑的雏形。 “恩，这下的确是好看多了！”佟丽又把上午的成果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似乎突然又想到什么，黛眉微蹙，“总感觉还少了一些什么东西……对了，应该有旁白解说，那就更好了啊！” “解说不是我的专长嘛！来来，咱们录一段！”老马自告奋勇地说道。 佟丽看了看他，摇头说道：“你那声音太猥琐了，最好是像飞扬那个老教练那样的嗓音，低沉又有磁性……哎，对了，你不是认识他吗？让他来帮一下忙可以吗？我来写旁白词，他照着念就行！” “怎么这么多人找他啊？”老马嘀咕了一句，答道：“我也是今天才听说，老爷子最近不在青山，不知道云游到哪了！你就先让我试试呗，我先随便说一段，你听听效果再下结论也不迟啊！” “唉，好吧好吧，你说吧，我听着。” “咳咳，哼！”老马清了清嗓子，开始低沉地朗诵起来：“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雄海龟趴在雌海龟身上，轻轻地摇动，随后发出一阵满足的叫声……”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流氓呐！”佟丽羞的小脸通红，小拳拳奋力地捶打着老马，“让你解说比赛，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老马一本正经地答道：“这可是赵老师最经典的解说段子！你想哪去了！” “我要听的是比赛的解说！不是这个！”佟丽跟他解释不清，大声叫道。 “行行行，我给你认真来一段啊！”老马从网上下载了一首背景音乐后打开了录音软件，“直接给你来一段成品，一会录好了插进视频里就行！” “动次打次，咚咚咚……”高亢的背景音乐响起，倒也是跟激烈的比赛挺搭配。 “yo，yo，这里是aka球探马纵横， 曾经也是篮球队里的大，中，锋。 今天给大家解说一场篮球的虎斗龙争， 比赛双方都是没长毛的小，学，生。 先看那边的裁判他不是一无所用的大供奉， 他要保证球场上比赛的公平公正。 当他吹响整场比赛开始的哨声， 青浦队的球员拿球就开始发起冲锋. 没想到飞扬的防守是这么密不透风， 让他们的进攻显得那么无能。 飞扬队的丁小炫进攻异常凶猛， 他就是球队获胜需要的那阵东风。 最后一秒全场响起冠军的呼声， 你们不要装傻充楞， 拿奖杯的都是我老马以前的学生！ yo，yo，yo，今天到此结束大家记住我马纵横， 我不是歌坛里的李宗盛， 但我是篮球场上的尔冬升！” …… 马纵横的这段即兴饶舌，让一旁的佟丽彻底石化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有才？别这么看着我，会让我产生误会的！”老马得意洋洋地关掉录音软件，感受着从佟丽方向传达过来的“崇拜目光”。 “我突然很后悔今天让你来了！”佟丽渐渐地回过神来，“算了吧，还是等那位老教练回来后，再做这个视频的配音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野球场 到最后，佟丽还是让老马完成了球赛视频合辑的解说配音。没办法，马纵横那一句“做事不能这样半途而废”把她说得哑口无言。这倒也算了，自己居然还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共进晚餐的提议！晚餐的理由也是那么的无懈可击——为了庆祝视频制作圆满成功。（在这儿老闲可要提醒一下各位单身的看官，老马这可是“胆大、心细、脸皮厚”的经典案例，这是知识点，千万要记好……） 咳咳，书归正传。就在老马成功邀请女神共进晚餐的同时，龙伊人在小炫家里突然不想吃饭了！ 伊人也不是说吃不惯丁小炫家里的饭菜，而是爷爷都已经走了半个月了连个音信都没有！这不由地让她担心起爷爷的安危。拜托了丁叔叔打电话过去，可每次听到的都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小姐姐，你就再多吃几口呗！你不吃饭饿瘦了，龙爷爷回来会骂我爸爸的！”丁小炫坐在伊人旁边，端着半碗饭劝着她。 龙伊人轻轻推开饭碗，“小炫，我就是吃不下啊！你就别再逼我了。。” 丁小炫无奈把碗放在桌上，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似乎在想怎样才能让小姐姐心情好一点。 “有了！”小炫突然大叫了一声，把身旁的龙伊人吓了一跳。 “丁小炫，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 小炫忽略了她的埋怨，拉起她的手说：“小姐姐，我有办法让你开心起来了！明天上午我们去打篮球，怎么样？高不高兴？” 伊人皱着眉推开他的手，“什么啊？篮球还不是天天打嘛，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不不！这回可不一样！咱明天去街心公园打球！我听李大萌说过，那里有很多高手的！咱们正好叫上他一起去，他这么长时间打不上球，肯定也憋坏了！”丁小炫越说越来劲，马上行动起来。拿起电话，给大萌家里拨了过去。 “喂？是李叔叔吗？我是丁小炫，请帮我找一下李大萌！”电话接通后，小炫很有礼貌地对李长寿说道。 只听电话那头李长寿吆喝着儿子，紧接着一阵piapiapia地拖鞋跑步声传来，随后李大萌闷声闷气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小炫？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大萌，明天街心公园去打球，去不去？”丁小炫兴奋地说道。 李大萌有些迟疑，“啊？不是说龙教练不让我上场了吗？你怎么还……” “嗨，龙爷爷说的是不让你在球队里练球！又没说不让你在别的地方玩！”丁小炫狡黠地看了旁边的伊人一眼，伊人也被他这小聪明搞得无语，他接着嘿嘿笑道：“你去还是不去？痛快点儿的！” “去！我当然要去啊！明天几点？我一定到！”李大萌确实是闷坏了，小炫这个电话让他心情变得大好，“小炫，还是你脑子好用！哈哈！明天我给你们带巧克力吃！” “就九点半吧！咱们直接在街心公园集合！你多带点儿啊，我把林霖和大个儿他们都叫上！” 挂了电话，丁小炫又分别约好了张林霖和大个儿。这才放心地走回龙伊人身边，“伊人姐姐，这下你心情好点了吧？来，再多吃几口饭？” “不吃！” …… 街心公园是青山市最著名的野球场之一，相传那里高手如云，但凡是青山会打篮球的都在那里流下过汗水。这个球场不但流传着“十二大天王”(注1）的传说，甚至不时还会出现“球场神雕侠侣”（注2）的神秘踪迹！ 星期天上午九点半，丁小炫和龙伊人踏上了这片神秘的土地，与早在场边等候的李大萌等人汇合。 “小炫，我们来的太晚了啊！球场都被占满了！”大萌心思比较细腻，他不但拿来篮球，还拎着一袋吃喝。此时正在沮丧地看着球场那边。 丁小炫伸过头望去，果然公园里仅有的两个球场都被占满了！他只好指了指其中一个半场说道：“那边几个打球的看起来跟咱们年龄差不多，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一会儿他们能加上咱们！” 飞扬的其他四小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只好跟着他走到了那个半场边。 公园里的场地资源有限，两个球场被分割成四个半场各自进行比赛。小炫他们来到的这个半场，有几个半大的小子在那里3对3比赛。 小炫说这几人年龄差不多，那可真是看走眼了。当他们走近了才发现，人家明显要比他们大了好多，最起码也是初中生的年纪。 这六个人似乎都互相认识，他们边打着球边聊着天。只不过一个个都是脏话连篇，也许每一句话里都必须带几个脏字才能体现出他们的与众不同。 “我槽！难得使出我这个腾龙三分步！居然tmd没进！”一个瘦瘦高高，头发染着一缕黄毛的少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压扁的香烟叼在嘴里，神情萧索地望着篮筐，似乎还在回味刚才他那个出神入化的动作…… “噗……神马腾龙三分步？刚那球不是走步了吗？”坐在场边的张林霖忍不住笑了，好在他声音不高，没有球场上的黄毛听到。 大个儿紧张地推了推他，“你小点声，没看他们不像好人么！” 听到大个儿的提醒，林霖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抬头看到黄毛没有注意他这边，不由地悄悄松了一口气。 “来啊，快传我，看老子给你们来个云雾三分球！”比赛继续进行着，黄毛嘴里的香烟不知何时已经点燃。队友们也很配合地把球传给了他。 烟雾在黄毛面前弥漫，的确是有几分云山雾罩的意境。只见他双手抱球，牙咬香烟，怒喝一声：“走你！” 篮球欢快地飞出了界外…… “马蛋，怎么这招也不好使了呢？”黄毛深深吸了一口香烟，看着篮筐的眼神更加迷离了…… 似乎想缓解一下球场上尴尬的气氛，他转头问向同伴：“哎？那个买水的家伙怎么还没来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一个和他们比起来明显瘦弱很多的男孩子抱着六瓶水从远处走了过来。 “你小子（念zei），怎么那么墨迹！赶紧跑起来，小爷们都要渴死啦！”黄毛冲那个瘦弱男孩高声喊道。那男孩似乎对他特别畏惧，赶紧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诶？那不是白如冰么？”大个儿有些疑惑地说道。恰巧这时那个瘦弱男孩也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 此时此刻，在这个令人意外的场合，白如冰和飞扬众人面面相对！ ==========分割线========= 【注1】：野球场十二大天王由球场四大怪侠、球场四大傻帽、球场四大杀手组成。 球场四大怪侠：灵活死胖子、矮壮篮板怪、勾手老大爷、高瘦远投王。 球场四大傻帽：装逼炫鞋男、独比大菜鸟、暂停鞋带师、电话不断哥。 球场四大杀手：把球给我我要回家男、女生围观被打鸡血男、闷骚炫技独行诡步男、**飙汗狐臭满身男。 【注2】：神雕侠侣分别是：集裁判、教练、球员于一身的懂球帝；和专捡空水瓶的老大妈。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见白如冰 “白如冰，你怎么……”大个儿站起身正准备叫他。可没想到白如冰很快就把头转向了一旁，专心地把手中的水分发到球场上众人手中。 “亮哥，你累了没？要不要歇会儿？我替你上去打打？”白如冰把水递给黄毛，小心地问道。 黄毛手指一弹，烟头飞向了远方，拧开瓶盖子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口，才看了身边的白如冰一眼，“小子（念zei），想上去打球？行啊！老规矩！” “哎，好的！”白如冰大喜，连忙跑到球场边抱头蹲下，像一只青蛙似的沿着边线跳跃前进。 “哈哈，看这小子，蛙跳做的真tmd标准啊！喂，小子！以前你是不是练过啊？”黄毛等人站在球场上指着白如冰哈哈大笑。 白如冰听到他的问话，停下跳跃，歪过脸来对他们笑了笑，“对，对！练过一点，练过一点……” “笑啥笑？让你停下了吗？咧开个嘴像个鞋拔子似的！”似乎白如冰这个举动惹得黄毛不高兴了，他大声地呼喝着，吓的白如冰赶忙转回身去继续学着青蛙跳。 “嘿！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李大萌不知道白如冰就是丁小炫之前说的那个飞扬队长。看到这副画面，他实在是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就要往球场走去。 “大萌！”身边的大个儿一把将他拉回来，“你干吗啊？那些人是咱们能惹的起的么？” “你没看到吗？他们……” “大萌！”丁小炫也出声了，“你先坐下！” 李大萌不服气地坐到小炫身边，“丁小炫，你怎么也这样啊？他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你能坐得住？” 他不知道，丁小炫此时心里也是很矛盾的。小炫不是圣人，当初白如冰对他的种种行为他怎么能够做到轻松忘记？可是眼下的白如冰又是这么的可怜，让小炫又特别同情他。 身后的骚动终于引起了黄毛的注意，他回过头来一看不过是几个毛没长全的小学生，便没放在心上。似乎是想给众人再展示一下他的威风，把手中的矿泉水瓶扔了老远，对白如冰叫道：“小黑子！去，给我把水捡回来！用跳的昂！” 白如冰低下头不敢吭声，一下一下地往那个矿泉水瓶蹦过去。 “唉，看的心烦！”龙伊人站起身来，“走吧走吧，回家去，这儿没什么意思！” 压抑的气氛让孩子们早就呆不住了，听到伊人的建议，大家都站起身来往场外走去。 走到场边时，丁小炫突然又折回身，跑过去把那个水瓶捡起来，递给了蹲在地上的白如冰。 “哎！那小胖子（念zei）！你tm干吗啊？”似乎小炫的这个行为挑战到了黄毛的权威，他不乐意地嚷道。 丁小炫看了他一眼，一把将地上的白如冰提了起来，拉着他走向黄毛那边。 “你们能让他打就直接让他打，这么戏弄他有什么意思？”虽然小炫比黄毛矮了那么一点，但是他丝毫没有感到害怕。 黄毛眯眼看着他，“怎么着，想替这个家伙强出头是不？”他话音刚落，球场上剩下的那五个初中生一下子就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小炫。 可是丁小炫一点都没有要退却的意思。他又向前跨了一步，鼻尖几乎贴在了黄毛的下巴上，“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要爱护同学吗？你是大哥哥，这么欺负比你小的是不对的！” “噗！”黄毛乐了，“爱护同学？我们老师是没教过呀！”身后那几个初中生也跟着哄笑起来。 “丁小炫，用不着你在这儿逞英雄，你该干嘛干嘛去！”白如冰低声说道。似乎丁小炫刚才那幼稚的话语让他觉得没了面子，又或者他心中还有其他的想法。他往前走了一步，用身体隔开两人，双手推着小炫，想要让他远离这个麻烦。 丁小炫挣脱他的手，大声对黄毛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这么欺负人是不对的！欺负比你小的同学，更不对！” “嘿！你这个小胖子！跟我胡搅蛮缠上了是吧？小黑子，你滚一边儿去！今天我倒要教他点老师没教过的东西！”黄毛被小炫的纠缠给惹毛了，伸手要把白如冰拨向一边。可是没想到这次白如冰居然纹丝不动，依旧挡在了他的面前。 “亮哥，我这个同学才一年级，你犯不着跟他计较吧？要不你再扔一下那个瓶子，我给你捡回来不就完了么？” “合着你也想造反了是吧？”黄毛大怒，用力退了白如冰一把，这回白如冰被他推得往后推了几步。 “你们干啥？要打人吗？”人群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大吼。 小炫抬头看去，笑了。来的正是自己的队友们！ 李大萌双手一划，就把初中生们分开两边，走到小炫身旁，笑着对他说：“小炫，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坐视不管的人！”说完，他怒目朝黄毛一瞪，瓮声瓮气地喝道：“你们想干吗？要动手啊？” 大萌虽然站在这帮初中生面前同样显得矮了几分。可是他那敦实的身材配上那本就有些吓人，此时更是因愤怒而显得狰狞的面孔，显得倒也挺有气势。 黄毛等人也被李大萌这“惊人”的容貌吓得后退半步。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黄毛依旧表现出沉着冷静的大将之风，他挥了挥手大度地说： “行了行了！看你们还是几个娃娃，赶紧给我滚蛋！老子们爱怎么玩怎么玩，用不着你们管！” 白如冰见对方终于放行，心中也松了口气，拉着小炫他们说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咱走吧！” “怎么能就这样走？”李大萌不依不饶，指着黄毛大声说道：“你们得跟他道歉！” 见他这个态度，黄毛也不是吃素的，冷冷地说：“黑胖子（念zei），今天这事情你准备没完了是吧？想怎么着，痛快划个道出来吧！” “……”李大萌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根本不懂这“江湖”中的套路，反而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丁小炫站在一边说道：“球场上的事，就用篮球来解决！” “用篮球解决？”黄毛等人面面相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划出这么个道来。 小炫看他们没听明白，再次大声说道： “我要跟你单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斗牛 “单挑？”黄毛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头的小胖子，“你是说斗牛吧？呵呵，你哪里来的勇气啊？” “丁小炫，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你才学了多久篮球啊？”白如冰没有在青山杯的比赛上遇到过小炫，自从被黑豹的范教练驱逐出队后也没有关心过青山联赛的赛况，所以他担心丁小炫这是一时的意气用事，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 李大萌把他拉了回来，笑着说：“哎，小炫的实力你就放心吧，我们看着就好！” 丁小炫从地上捡起篮球，传给了黄毛：“你说是斗牛就是吧，咱们就三个球定输赢！你要是输了，就要给白如冰道歉！” 黄毛使劲地揉搓了一下手中的球，嘿嘿阴笑道：“小胖子，看来你是第一次来这边打球吧？斗牛可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的！老四！”他冲身后的人群使了个颜色，那个名叫老四的家伙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钞票。 “我输了，不但跟那个黑小子道歉，而且这一百块钱也是你的！”黄毛从老四手中拿过那张百元大钞，在小炫面前扬了扬，“不过你输了，也一样，你也得拿一百块钱给我！” “这……”小炫捏了捏口袋，里边只有爸爸早上给的二十块打车钱。他挣扎了一会儿，没有办法，只能把那二十块钱掏了出来，“我，我只有这么些。要不我们就打二十块钱的吧！” “哈哈！”小炫这个举动把对面的初中生们给逗了了。 黄毛也笑的有些喘不过气，“小朋友，我说你是来逗我玩的吗？我们可没功夫陪你过家家。二十块？你随便在这场子里找个人问问，看看有没有二十块赌注的斗牛？”笑过之后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黄毛再次向小炫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已经原谅你们了，赶紧回家去吧！” “他没有我们有！”李大萌好像是跟这个黄毛叫上劲了，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小炫，“今天准备打球，身上没装钱。这五十块还是刚才买水和零食找剩下的，小炫你先拿着。”说完回过头向飞扬的队友们问道：“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 大个儿率先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这是我妈给我买饮料和回家的车费，你拿去！” “好，就差十块了，张林霖，你那边呢？” 小眼镜苦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公交卡，问道：“我只有这个，能行不？” 李大萌无语，直接把他忽略掉。再看向了龙伊人，伊人朝小炫那边努了努嘴，说道：“我跟丁小炫一起回去的，钱都在他那里！” “我去，怎么还能差在这十块钱上呢？”大萌这是第一次因为钱不够而犯愁。 这时，一直在旁边闷不吭声的白如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递了过来，“唉，虽然觉得你们肯定赢不了，但这事是因我而起，就算上我一份吧！” 李大萌瞬间喜笑颜开，把凑齐的钱一并交给小炫，“搞定了小炫！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丁小炫拿着这零碎的一百块，对黄毛说道：“这下可以了吧？” “呵？小家伙们挺带劲啊？行，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啊！”黄毛转身把一百块放到球场边，拿了一瓶饮料压在上边。 丁小炫也有样学样走到他旁边，也把那一堆钱压在地上。 他们这边的动静已经让其他场地的大人们注意到了，看到两人这架势，场上的人们一下都兴奋了：“哟！有斗牛！看看去，看看去！” 街头篮球的文化和正规赛场上不一样。这里的人除了打球之外，更喜欢各种各样刺激的事情。所谓斗牛，就是这球场上最刺激的事情之一了。 很快人们都停下手中的比赛，围过来看起了热闹。 “今天真是新鲜哎，俩小朋友较上劲了！头一回见！” “这小胖子也不知道行不行，那个小黄毛看起比他可大了不少岁啊！” …… 正当场外的大人们纷纷议论着，有一个好事者大声开出了盘口：“来来来，押一把了哎！赔率1赔2，小胖子1！” 显然，这个人经常在球场上干这种事情，经他这么一吆喝，倒也有不少人过去下注。 李大萌看着那边围满的人群，遗憾地咂了咂嘴，“唉，要是还有钱就好了，买小炫稳赢啊！” 龙伊人在一旁训斥道：“李大萌，我们还是学生，你怎么能想去做那种事情！” “我，我开个玩笑啦伊人，你别一下子就生气嘛！”李大萌尴尬地笑道。 白如冰也被他一直不变的态度引起好奇心了，“哎，你怎么那么相信丁小炫啊？你跟他打过球吗？”得，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小炫刚进飞扬队的那个时期。 大萌十分感谢白如冰的解围，赶紧转过身来背对着伊人如刀的目光，“我当然对小炫有信心了！等下你就仔细看着吧！” “好嘞！买定离手喽！娃娃们，赶紧开始吧！”那个开盘的汉子对场上的小炫和黄毛喊道。 黄毛把球丢给了丁小炫，“小胖子，别再说我欺负你年纪小，你先来！” 丁小炫球一到手马上进入了状态，也没跟他客气，慢慢地运着球，寻找他的弱点。 在小炫现在的眼里，黄毛的防守是那么的漏洞百出，他心里有不下三种方法过掉他！可是为了保险起见，小炫还是做了一个假动作，准备试探一下。 黄毛纹丝不动！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难道是个高手？”丁小炫心里也犯嘀咕了。他再次试探了一下，这次比刚才的动作幅度更大了一点。 黄毛依旧稳如泰山！ “看来的确是个高手！”被对方连着两次识破后，丁小炫心里下了定义。手里的球瞬间运得飞快，在左右换手的一瞬间，变向冲去！ 诶？这就过了？小炫轻松把黄毛甩在身后上篮进球。转过身一看，黄毛仍然在原地！ “咳，先让你一球，免得让大家说我欺负你！”黄毛输了一分后面不改色。再次加深了在丁小炫心中高手的形象！ “大萌说的没错啊！这个球场上的确都是高手啊！”小炫面色凝重，把球传给了黄毛，摆开了标准的防守架势！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炫搞的 黄毛阿亮站在小炫面前一言不发，扬着头伫足而立。手中的篮球就那样随意地夹在腋下，看起来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压得丁小炫也有些喘不过气来。小炫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掌心中的汗水，继续做好防守的准备。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这黄毛小子在干吗呢？怎么不攻啊？”场外的看客们悄悄议论着。 他们都不知道，黄毛阿亮虽然外表看起来沉着冷静，但他的内心早就崩溃了：马蛋，这回好像有点看走眼了，这小胖子怎么动作那么快！有点儿不太好打啊！ 人群里的议论声已经越来越大，已经有人开始不耐烦了：“黄毛小子，你到底还打不打？杵在那在玩心理战呢？” 场边看球的可都是大人，黄毛也不敢开口顶撞他们。他深吸了一口气，手里一松，球终于落下！ 众人为之精神一振，“开始了开始了！” 从运球来看，认真起来的黄毛看起来还是有些本事的。他的运球姿势与飞扬队平日训练的不同，忽高忽低、左右牵拉，华丽得让丁小炫有些眼花缭乱。 “呼——”整个动作做完，黄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自己刚才这一套无失误的炫技非常满意。心态也渐渐放松下来。“哼，再厉害你也不过是个小学一年级的娃娃！” 黄毛如是想。 信心大振后的黄毛没有再犹豫，直接运球逼近了防守的丁小炫！ 只见他先是左手在身前做了一左右提拉，球刚从地上弹起突然伸出右手把球拉回，居然是一套街球中最经典的shamgod动作！虽然这一次看起来有些僵硬，没有把丁小炫过掉。但能完整地使出来也证明他在这个动作上曾经花费过不少精力！ “咦？这个运球好帅啊！大哥哥你是怎么玩出来的？能不能再玩一次给我看看？”丁小炫见猎心喜，竟然忘记自己正在跟对方斗牛，居然向黄毛虚心请教起来。 “哼！算你小子识货！”黄毛阿亮得意地说，“哥就再给你使一次，小胖子，你可要看仔细了！” 虽然他嘴上说是再给小炫演示一遍，可这次的速度竟然比上次更快！分明就是不想好好让丁小炫看清楚！ 只不过，也许是因为速度过于快了，这一次右手把球往回拉时，脚步居然没有跟上，依然是左腿在前右腿在后，球直接砸到了自己腿上！由于他用力过猛，竟然这一下把自己砸得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场外观众们轰然大笑中，黄毛红着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丁小炫早就跑过去把滚出界外的篮球捡起来。往回走的路上，小炫也在照着黄毛哥哥刚才的动作比划着。“先这样，再拉回来……不对不对，球先拍到这里，再拉……也不对……”此时小炫已经深深投入到这个街球动作的研究中，浑然忘记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毛由于刚才丢了大人，此时也不好意思开口催促他。而场外的观众们看着丁小炫一次又一次的实验，居然越来越有样子，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哦！！我知道了！”几次尝试过后，丁小炫似是想通了什么，若有所悟地说道。 “大哥哥，你刚才这个动作手心应该向下拍球，这样才能控制好球落地的方向，我说怎么右手总是拉不回来呢！”小炫一板一眼地对黄毛说道，“还有，右手出手往回拉的时候右腿也要跟着向前跨过去，这样就不会把球砸在腿上了！” “哼哼，你个小屁孩儿，知道这动作叫什么名字吗？你知道有多难练吗？你知道我练了有多久么？”黄毛恼羞成怒地追问道，“你啥都不知道，就敢在这里说大话！” “嗨，我是好心告诉你啊，你干嘛生气啊！”丁小炫一脸无辜，“这次该我进攻了吧？我试给你看！掌握住那两点其实很简单的！” “来，来，你耍给我看看！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吹牛逼，我看你怎么收场！”黄毛一脸的不服，张开双手。看来这次是动了真怒，要认真防守了！ 丁小炫把球换到左手上运了起来，一边往前运着，嘴里还叨叨个不停：“还有，你刚才左手的那个单手变向其实没必要做的，你直接这样就行！” 说着左手把球往身前的地板上一按，紧接着右手和右脚同时行动，待把球拉回来后右腿一用力顺势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跟黄毛的距离！ “你看，这多简单！”小炫拉出空位，直接把球投进。 “卧槽！shamgod还能这么用！直接连接后撤步！”人群中的一名观众失声大叫道。 “你是小白吗？这连招老早就有人开发出来了啊！只不过比赛里一般都是拿shamgod来过人的罢了！”他旁边的一个戴耳钉的家伙不屑地说道。 “不过，这小孩子是挺不简单的啊！shamgod啊！他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学会了?你们说说，这个动作你们自己练了多久？”一位明显看起来挺内行的青年道破了其中的关键，刚才争辩的那两人想了一下，惭愧的低下头来。 “叔叔，你们刚才说这个动作叫啥？是谁搞的？”场外大人们的话传进了小炫耳朵里，他也很迫切想知道这个帅气的动作叫什么名字。 那位内行青年微笑道：“小家伙，不是谁搞的，这个动作叫shamgod!现在许多nba球星都非常擅长使用这个技巧，只不过在比赛场上他们的动作太快了，你在球赛转播里可能看不出来。” “哦！原来这个动作是夏姆搞的啊！”丁小炫恍然大悟，“这个夏姆真厉害！以后我也发明一个动作，就叫小炫搞的！”想到这儿，我们的小炫同学心里又美滋滋起来。。。 “小胖子！你别在那得意！比赛还没完呢！”黄毛不知何时已经把球捡回来，面色十分难看。 “哦对！还有一球！大哥哥你攻吧！”小炫今天收获很大，新学了一招心情大好。 “哼！”黄毛低哼一声，这次也没再做任何花哨的动作了，直接带球往前突进，要以身体上的优势来强打小炫得分！ “小胖子小心！”场外的内行青年看到黄毛这架势，心叫糟糕，这黄毛是奔着让小炫受伤去的！ 可是已经晚了。他话音刚落，两人的身体已经接触到一起！ “给我起开！”黄毛将球抱起，咬着牙用胳膊顶着小炫就要上篮。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一年级的小胖子居然没有被自己推开，依然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这可是你自找的！”黄毛大喝一声，腾地从地上跳起，双肘向下，卡住了丁小炫身体不让他跳起来。 “给我回去！”丁小炫哪是他能按得住的？直接顶着他纵身跃起，居然比他跳得还高！ “砰！”一个大帽把黄毛手中的篮球扇飞！ “这……这孩子，你们看他像不像今年那个小学生联赛里的mvp？”当场外所有人都被小炫这个盖帽给震惊时，有眼尖地观众悄悄说道。 “嘿！你别说，还真挺像啊！”篮球爱好者中有不少看过比赛直播的，经他这么一提醒，也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个小胖子来， “没错！就是他！叫什么小炫的！”有人把小炫认了出来，气恼地推了刚才说话的那位眼尖观众一把，“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我买他赢了！” “我……我也是看他那个盖帽才想起来的啊！对，就是那边站的那个黑胖子，决赛他们两个人把一个大个子老外给盖飞了！”眼尖观众再次眼尖地发现了站在球场另一边看比赛的李大萌，下了最终结论。 “嗨！那还打什么啊？”观众们意兴阑珊，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趣，“黄毛小子，快认输吧，你打不过他的！” 黄毛阿亮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可能，接着来！” 丁小炫早就把场外的篮球捡了回来，他也是同样的态度，比赛就要有始有终，怎么能打一半就认输呢？他把球传给了黄毛，“大哥哥，你攻！” 黄毛再次攻向篮筐，可是这一次，丁小炫没有再给他出手的机会，直接半路把球抢断下来。趁着黄毛愣神的功夫，绕过他身后上篮得分。 “耶！赢喽！”李大萌等人冲进了球场为小炫欢呼。 张林霖早就一步当先把压在场边的二百块钱拿了回来，“哈哈！这就赚到一百块啊！太容易了吧？” 小炫从他手里抽出那张大钞，送到黄毛面前：“大哥哥，你的钱我不要，你只要跟白如冰道歉就行了！” 黄毛这时才从失败中回过神来，看一眼小炫，又看了看那一百块钱，脸一下变了，“怎么着，你这是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嫌我丢人还不够是吧？”说完就把手扬了起来！ “住手！”刚才给丁小炫解释shamgod那个内行青年赶过来拦住了黄毛，再次给丁小炫科普，“小胖子，你这是第一次斗牛吧？这钱是你赢的，你收起来就行。如果这么还给他，那等于是打他的脸啊！” 说完又对黄毛冷冷地道：“他还是个孩子，你跟他计较这些做什么！” 丁小炫哪知道有这么多规矩啊！捏着钱的手送上去不是，收回来也不是，纠结地说道：“可是，我真的只想让他给白如冰道个歉就行了啊！这钱我怎么能要呢？” 内行青年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稍作思考后说道：“小黄毛，跟人打赌输了就要认，你先去给人道歉！” 黄毛不敢违背他的话，向白如冰走过去道了歉。 “好，剩下就是这一百块钱的事了。小胖子他死活不肯要，你也就别为难他了吧！”内行青年看来是要把这件事情管到底了，对黄毛和丁小炫说，“钱呢，黄毛你就收起来。小胖子，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跟他说，作为这一百块钱的补偿，让他给你办了就完了！” “嗯……”丁小炫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要不这样，球场借我们玩一上午，你看行吗大哥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侠影仙踪 “啊？就这么简单啊？”内行青年有些好笑，不过想想一年级的小孩子又能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呢？转过头问黄毛：“你看怎么样？这个小弟弟问你话呢。” 黄毛今天面子栽得够大的了，他巴不得早点离开呢！便点点头没再吱声，带着那几个初中生离开了。 “呵呵，小朋友，你这球打的还是挺不赖的嘛！看得我都想跟你玩会儿了！”等黄毛几人走后，内行青年友善地跟小炫笑道。又看了看他们几个，“不过看来你们人也够数了，我回我那边场子了，有事你们就过去找我！” 丁小炫特别感激他帮忙出面协调，“行，叔叔，那你去玩吧！今天真的谢谢您了！” “叔叔？”内行青年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无奈。可又没办法跟眼前这小家伙争辩什么，只好摇摇头走了，边走边嘀咕着，“我看起来有那么老么，是不是因为早上出门没洗脸啊……” 几个小家伙目送着内行青年远去。白如冰感到自己呆在这里太过尴尬，便也要转身离去。 “喂！白如冰！好久不见了！”这是丁小炫今天第一次正式和他打招呼，“时间还早呢，留下来一起打会儿球呗，咱们正好六个人，打场3对3！” 白如冰背对着小炫，内心十分纠结。来球场本来就是想打球的，可是自己以前跟飞扬队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怎么能好意思回头？ “你叫白如冰啊？”李大萌走到他身边，粗声说道：“我叫李大萌！走走走，赶紧的，少你一个人这球还怎么玩儿！”二话不说把他拉回了人群中。 回到队伍里，白如冰这才仔细打量面前的丁小炫。多日不见，这家伙还是那副胖乎乎的老样子。只是不知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这个胖子现在球居然打得这么好了！ 他张了张嘴，想跟这几位老熟人打声招呼，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让我想想，咱怎么分队呢？”丁小炫可没看到他的内心世界，自顾自地研究起来。 “我可不和你一队！我倒想看看你今天学的那个什么搞得到底又多厉害！”龙伊人在一边撇撇嘴说道。 “对对，那我也不跟你一队了！我也要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嘿嘿！”大萌根本不考虑，只要伊人在哪他就在哪。说完搂了搂身边白如冰的肩膀，“这个兄弟也跟我们一起吧，我们三个打爆你们！” 李大萌今天无意中一再地帮白如冰解围，后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很自觉地和他站在了一起。 “行！那就这么办！”解决了让人头疼分组问题，丁小炫也玩心大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夏姆搞得！” 龙伊人二话不说，从地上把球捡起传给了丁小炫，“那就你们开球，来吧！” “好！比赛现在开始！”小炫拿到球就进入了状态，没有把球传给张林霖，看来第一颗球非要把那个新学的动作给演示出来。 “大个儿，别急着进去，出来帮我挡下人！”丁小炫单手控球，在场上指挥着。 大个儿很配合地往李大萌面前一站，阻挡住他对丁小炫的紧逼防守。小炫从大个儿身边绕过，脚下马上加速，抬头向前一看，果然白如冰过来补防自己了。他单手把球往白如冰的面前一按，让刚赶到还没站稳的白如冰楞了一下，伸手就想把这个球抢过去。谁知丁小炫比他更快，另只手迅速向后一拉，改变了球的方向，整个人的身体也随着这一拉扯的力量改变了前进的路线。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把他甩在了身后。 伊人看丁小炫用新学的招式搭配了一个简单的掩护就过掉了两人，也赶紧追过来。没想到丁小炫这次没有选择自己进攻，而是直接横向把球传给了空位中的张林霖！小眼镜儿没有辜负他的传球，完成了一个标准的三步上篮。 从来都是自己传球给别人，今天第一次享受到这“吃饼”的待遇，张林霖激动得眼睛都快滑落下来了！ “丁小炫，看来你都能打组织后卫了啊！” “别高兴的太早哦！我们可也不是吃素的！”龙伊人就见不得丁小炫那得意劲儿，小嘴气呼呼地撅了起来。 “伊人别慌，看我为你报仇！”李大萌瓮声瓮气地站了出来。 伊人白了他一眼，这货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电视剧看多了吧？ 白如冰在三分线外发球，李大萌当仁不让地把球要了过来。面对防他的丁小炫，大萌可不敢有丝毫大意。各种试探后，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过掉小炫的防守，只好沉肩硬怼了。可惜小炫的吨位并不比他小，两个胖子就在三分线附近拱来拱去，一时半会儿难分上下。 张林霖远远地看到他们纠缠在一起，眼睛一亮，悄悄地摸了过来，想要趁乱把李大萌手中的球断掉。 只不过大萌太了解自己这些队友了，当他发现白如冰面前没有防守的队员时，就猜到张林霖肯定要阴自己一把。根本不给张林霖机会，直接把球传给了白如冰。 这家伙，正互怼得激烈呢，怎么突然传球了？小炫心里一惊，看到已经快走都自己身边的张林霖，心道这下完喽，漏人了！ 果不其然，白如冰在篮筐不远处接到球，面前一个防守的人都没有！ “大个儿！快补上去，别让队长投出去！”小炫急得大喊！ 队长？正要出手的白如冰突然愣在原地。是有多长时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一恍神间，从飞扬出走加入到黑豹，之后在那里受到的各种冷遇，一直到最后在赛场上被范教练那狠狠的一脚……这一幕幕的画面像过电影一样在他眼前闪过。 白如冰抱着篮球的双手不知为何突然抖得很厉害，最后竟然控制不住让球从手中掉落在地上！此时场上几人也都发现了他的不正常，却又不知该如何上去安慰他，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篮球在地上慢慢地滚动着，此时的白如冰就像一个老人一般亦步亦趋地追在篮球后边。弯腰想把球捡起来，反而却把球触碰到更远的地方……他突然就像忘记怎么打球一般，就这么颤颤巍巍地追逐着那颗篮球。当球快要滚出界外，白如冰终于使出全力，抓住了它。 抓到篮球后，白如冰把它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它再次溜走。他抱着抱着，忽然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在地上，哽咽地哭了起来。两行眼泪从他腮边流下，落在了篮球上，他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着，想擦干净上边的泪水，可是泪水越擦越多，越多他就更用力去擦！ 丁小炫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队长，你……” “别再叫我队长了！我求求你了丁小炫！”白如冰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敢抬头看向他，干脆把头埋在腿间大声嘶喊着。 “队长？”李大萌脸一下沉了下来，走过去问道：“小炫，他就是你说的那个队长？欺负过你的那个队长？！” “对！你说得没错！我就是那个大坏人！”白如冰哭着喊道，“所以你们今天根本就没必要帮我，就在那里看着我让人当狗一样戏弄不是挺好么？” “白如冰！你说什么呢？”小炫也急了，比他更大声地喊道，“你别忘记我们以前可是一个队的队友啊！怎么能看到你那个样子不去帮你！” “队友？”白如冰两眼泪水朦胧，抬起头看向场中的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声音弱了下来，惨笑道，“我就不配有队友，呵呵，就这么做一个孤魂野鬼也挺好的。” 他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把球还给了李大萌，“对不起，给你把球弄脏了……唉，你们玩吧，我，我走了。” 说完便失魂落魄地踉跄向场外走去。 “白如冰！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龙伊人在他身后大声叫道，“谁还没犯过错啊！我们都不跟你计较了，你怎么还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呢？” “队长！”大个儿也发声了，“虽然那个时候你离开咱们飞扬投奔去黑豹，我特别想打你！可是时间长不见你还是挺想你的！那天看黑豹和一小的比赛，看到黑豹的教练那样对你，我们心里也特别难受啊！” “就是的，白如冰，留下来一起玩呗，难得聚在一起。”张林霖跟他虽然在黑豹里做过几天队友，可是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小炫快步追上去，对他诚恳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这样总放不下，难道一辈子都这副样子吗？”说完，小胖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来吧，接着打吧！让你看看我的进步，我可不再是那个笨得连球都运不好的丁小炫了！” 白如冰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想起小炫第一节课那笨拙的身影，终于破涕为笑，“丁小炫，你别说你这段时间进步是挺大的，我都感觉有点打不过你了。。” “打不打的过，打过才知道！”小炫说了一句像是绕口令的话，拉着他走回球场里，“把你的鼻涕擦擦，都冒泡了，哈哈！” “哈哈哈！”毕竟都还是些孩子，悲伤的气氛就因为丁小炫这一句玩笑话，瞬间消失不见…… 解开了心中的芥蒂，六个孩子在球场上赛得异常痛快，汗水肆意地挥洒在球场上每一个角落。 正当此时，一个神秘的身影出现在球场边！ “这帮娃娃，出那么多汗不觉得口渴么？”暗自说话的这个神秘人物竟是一位年迈的婆婆。 不知为何，她驻足在球场边，热情地为球场上的小家伙们助起威来：“孩子们，你们打的真棒啊！哎哟哟，一个个看起来真有精神！生龙活虎的，真是好样的！” 小炫看到这个热情的婆婆，也友好地冲她笑笑。 婆婆看到他回应了自己，赶忙问道：“打了这么久了，你们口不渴吗？赶紧下来歇会儿，喝口水再接着打啊！” 听到婆婆的提醒，小炫才想起来李大萌带了好多饮料呐！便招呼几位同伴暂停休息，到场外喝一会儿水去。 “哎，这就对了！有劳有逸，补充好水分能量，才能在场上打得更有劲儿！”婆婆慈爱地看着这帮孩子。 小炫喝了几口饮料，有些好奇地问道：“婆婆，您也喜欢看篮球啊？” “快喝快喝，喝水的时候别说话！”婆婆笑眯眯地跟他说道，“都多喝点啊，我看谁第一个把水喝光光！” 在婆婆的鼓励下，小家伙们在球场外开始了另一场角逐，喝饮料大赛…… “嗝~~”丁小炫打了个饱嗝，宣布他是冠军。其他伙伴也紧随其后，一个个都把饮料喝了个精光。 “呵呵，真是一群乖孩子！”婆婆由衷地再次夸奖了他们一句，“这些空瓶子都不要了吧？不要婆婆就都拿走喽！”话音一落，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环保袋，眨眼的功夫就把小炫他们放在地上的空瓶子收进袋中。然后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这……”丁小炫他们被眼前突然这一幕给惊呆了。 “她难道是……”白如冰望着婆婆的背影，若有所思。 “难道是什么啊？”李大萌急忙问道。 “你们第一次来，没听说过到也不意外。”白如冰一脸严肃地回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最神秘的球场神雕侠侣之一——捡空水瓶的老，大，妈！”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再次回头望去，却早已看不到婆婆的踪影，果然很神秘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佳新闻奖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很快就到了中午，球场上打球的人也渐渐稀少起来。几个孩子也都到了要回家午饭的时间。 “老白，好久没跟你这么痛快打球了！”临近分别时，大个儿拉着白如冰感慨道。 经过大家的商量，决定对白如冰的称呼改为“老白”，与队长相比，白如冰还是更喜欢这个。 “你小子，刚才撞我那两下还挺疼的，是不是还记恨着我呐？”白如冰打趣他道，搞得大个儿十分的不好意思，“哪能呢？看你这说的……”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都是兄弟！”白如冰重重拍了拍大个儿肩膀，回过身对众人说，“以后有时间就来这个球场找我！我基本上每个周末都在的！” “那个……”大个儿有些迟疑道，“从下个星期开始可能我就来不了啦！” “为什么啊？”丁小炫几人也被他弄的莫名其妙。 大个儿耐心解释道：“下周六就是咱们飞扬这个学期最后一节篮球课了。上完这节课，我老妈就不让我继续打球了……毕竟明年就要上初中了，她要给我安排其他的学习班提前打打基础。语文、英语的补习班下个星期天就开始啦！” “啊？那意思是以后我们就见不到你了？”大个儿这个突然的消息让张林霖大吃了一惊，急忙问道。 大个儿勉强笑了笑，“或许吧……也不一定，只要我能出来我肯定会去飞扬看你们的！” 李大萌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这时突然抬起头，“那星期六可就是咱们和大个儿最后一次在一起打球了啊！我建议，我们学nba那样，给大个儿搞个退役仪式！你们看怎么样？” 丁小炫听后，眼睛一亮：“对呀！反正龙爷爷也不在，咱们这次要搞就搞大一点！不但要举行退役仪式，还要把大个儿的球衣退役，以后他的23号就不给别人穿了！”说完转而笑着对大个儿说，“大个儿，你看，你这回可享受的是和乔丹一样的待遇了！” 大个儿看着这帮兄弟们为他出谋划策，心里特别的温暖。 “老白，要不那天你也来吧？也许这是咱兄弟最后一次见面了！” 白如冰有些迟疑，“我……我去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嗨！没事儿！你是在担心龙教练那边吧？”说到这儿，大个儿不忘偷偷看了伊人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后才继续说道：“老教练最近出差去了，人不在！你就放放心心的来吧！”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星期六我一定到！”白如冰郑重地点点头。 世间总是有这么多分分合合。几个孩子即使再依依不舍，最后也不得各自分开…… 佟丽和老马昨天晚上分开以后。回到家里她又翻看起两人合作完成的视频。视频一打开，老马那猥琐而又低沉的特殊男音再次响了起来。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老马讲的那个大海龟的故事。 “这个恶心的家伙……”佟丽中中的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红着脸，暗自骂道。 …… 星期一上班，同事小张就急匆匆地跑到佟丽面前，跟她说道：“赶紧去一下老大办公室，他找了你一早上了！”佟丽被她搞得莫名其妙，推开了台长办公室的大门。 “哎！小佟，赶紧进来，有件急事要找你商量一下！”台长像是在专程等她，她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什么事儿台长？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佟丽笑道，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哎，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上省台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让我们从今年的新闻里找一个作品出来，他们要评选年底最佳新闻奖。咱们台的新闻部不都是你在张罗着吗？所以今天上午下班前，你一定要找出今年最具有竞争力的新闻作品！” “嗨，就这么个事儿啊!”佟丽说着，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了过去，“我有现成的，不用再去找了，现在就给你！” 台长拿着u盘，狐疑的看着佟丽：“小佟啊，这可是省里的评奖啊，你可别把它当成儿戏！” “怎么可能呢？台长，你先看看里面的视频再说！”童莉十分笃定的答道。 台长于是也没多废话，直接把u盘插进了办公桌的电脑上。u盘里唯一的视频文件正是佟丽和马纵横在周末，将青山杯联赛从开幕式一直到最后颁奖的整个过程剪辑成的那个合辑。 台长点开视频后，电视台录制的宏观场面加上老马拍到的一些精彩镜头出现在他眼前，每一场比赛都加有老马的配音解说，显得这个视频特别专业正规。让他对整个青山杯联赛的过程又有了一个新的感观。 “怎么样啊台长？我给您看的这个视频不错吧？”佟丽看到台长专心的样子，心里有些小得意，接着为他进一步详细解释起来，“首先，青山杯小学生篮球联赛是咱们青山市今年最具特色的新闻。而且我这个视频是和一位民间大神一起合作出来的。你看，有动有静，有远景，有特写，多有画面感啊！你就把这个交上去，我包你拿个好名次！” “你这个倒还不错。只是这个新闻能代表咱们青山市吗？”台长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 “还有什么能比青少年篮球教育更具有代表性？”佟丽不同意他的观点，大声分辩道，“咱们青山市的篮球文化，可以说是在全国都不多见的，更别说在江南省了！”这段时间跟老马的接触，让佟丽对青山的篮球文化也有一个全新的了解，所以她现在底气特别的足。 看到她这么有把握的态度，台长似乎也有些动心了，“那，咱就拿这个试试？”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台长！如果这都拿不了奖，那送别的上去也没什么用！”佟丽给他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台长终于不再犹豫，直接把视频发到了省台的邮箱。 他们不知道，这一份名为《青山市电视台参赛作品》的视频发上去，居然引起了整个江南省体育界的轩然大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大事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青山市这次上报的作品涉及到的领域比较特殊，整个江南省只有这么一例体育新闻的作品。省台也无法轻易下结论，就转发给省体委，希望他们可以用专业的眼光来看一下这个作品，作为评定的参考。 体委对外接待科的小刘干事就是这样拿到青山市的篮球视频的。 先开始，他还有些不以为意。这电视台的人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还是个小学生的篮球比赛，这有啥可研究的？小学生嘛，场面热闹一点，孩子们萌一点，再稍微有几个运球，哦，最好是进那么一个两个，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就这么一边吐槽电视台，一边把视频点开，“随便看看，给他们写几句评语完事得了。” “…第二十届青山杯篮球联赛集锦”视频开头一个醒目的标题打了出来。 “哟呵，整的挺正规啊！”小刘乐了。 “联赛mvp——丁小炫个人简介！”首先播放的居然是关于小炫的介绍！ “姓名：丁小炫 性别：男 年龄：8岁 球龄：5个月 身高：141公分 体重：48公斤 所属球队：飞扬俱乐部 位置：前锋 联赛场均数据： 得分：20分 篮板：13个 助攻：9个 盖帽：2个 抢断：1个 失误：1个” “嗯，像那么回事儿，做的挺用心！”小刘点评道，随即看到后一幕丁小炫的数据，他再次笑了“不过这个mvp的数据假得也太离谱了点吧？编也要编得像样点呀！” 就在他以为这都是视频制作者为了哗众取宠而随便填写的数据时，视频的进度条任然继续往前走着。 “唰！”第一个特写镜头就是丁小炫在联赛里的第一颗进球，而且还是个三分球！ “我槽！”小刘坐直了身体，“小家伙篮子还挺准啊！” 紧接着，丁小炫在场上各种优秀进球的特写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最后，以李大萌传出的空接进球结束了得分的介绍。 “可以可以，这技术在小学里算是顶尖了。”小刘将视频定格在这一处，仔细地观察丁小炫的离地距离和上篮动作，心里开始有些接受刚才介绍里的那些“变态”数据了。 “看看后边还有啥……”此时的他早已收回刚才轻视的态度，反倒是更好奇视频里接下来的部分。 “砰！”点开继续播放按钮，这一次呈现给他的是小炫跟李大萌合理盖帽西蒙的镜头。 “我槽！！！”小刘再次受惊，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都差点被他推倒在地，“这特么还是小学生？只有8岁？” 画面里接着陆续出现丁小炫各式各样的大帽，看得小刘心惊肉跳：“我要是跟他单挑，会不会也被他打爆啊？” 这一下小刘对视频的重视程度可谓是空前，他把椅子拉了回来，赶紧坐下凑在电脑屏幕前边，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部视频，生怕错过任何画面。 随后一场场比赛的各种精彩片段，再配合上老马激情的解说旁白，竟然让小刘产生出一种观赏nba球赛的错觉。 “……感谢您的观看，本视频由马纵横（官方微博球探老马）以及青山电视台佟丽女士共同制作，解说人依旧是马纵横本人……”在老马那猥琐而又低沉的声音中，视频终于结束。小刘也顾不得去管最后老马这些话到底有多么的无厘头了！他像累瘫了一般靠在了椅子上，细细地回味着整个视频。越想越觉得这个视频不一般！ “要不要上报？”小刘有些拿捏不定主意。毕竟这是机关，万一自己这么贸然把视频上报给领导，人家觉得并不是那么重要，反倒会让自己给领导留下不稳重的印象…… “唉，该怎么办才好呢？”小刘苦恼地来回翻看着视频。现在这部视频已经不是他能随便写几句评语就能下定论的了，它已经从侧面反应出青山市对于篮球体育的重视程度。而且，视频里出现的这些小学生们看起来都不像是菜鸟，反而都有一定的基本功力。这说明，青山市在篮球教育上肯定有它过人之处！ “唉，骂就骂吧！反正让我压下这个视频我是做不到，不管他，豁出去了！”小刘自言自语着，终于下定了决心，颤抖着手打开邮箱，把视频作为附件发给了体委大boss——郑向东主任！最后还用大号字体给邮件写下了标题：“主任！出大事了！” 点下发送键，小刘坐在椅子上稍加思索，似乎又觉得不放心，站起身来跑出门外…… “你这个视频从哪来的？”体委主任办公室里，郑向东看着电脑屏幕，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时而激动，时而沉思……最后恢复回原有的严肃样子，向小刘问道。 “电，电视台，啊对，省台！”小刘很少能接触到这么高级的领导，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的。 “青山杯联赛……”郑向东没注意小刘的不自在，慢慢从回忆里搜索着有关青山的信息，“哦，二十年前那里就因为一个篮球俱乐部轰动过一阵子……呵呵，看来这些年一直没有松懈啊！” 他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站得笔直的小刘，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小刘，这件事你干得不错！敏感性很高嘛！我给你记大功一件！” 小刘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接话，只会站在主任身边嘿嘿傻笑着。这下他心里也不再埋怨省台了，反而特别感激他们！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信号啊！”夸完小刘，郑向东转而又继续思考起来，“说不定，这就是打开江南省全民运动的契机！”想到这里，他腾地一下站起身，严肃地对小刘下达任务。 “嗯……你现在马上通知一下各市体委，让他们明天，哦不，今天晚上7点前务必都给我赶到！告诉他们，今晚要开一个紧急会议！” 第一百二十章 七点半 当天傍晚，七点半，江南省的12个地级市的体委主任齐聚在省体委多媒体会议室中。 大家对郑主任此次突然召集有些莫名其妙，这还没到年底啊，总结会议提前了？纷纷探出头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郑向东坐在会议室中央，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环视了一下都已到齐的各地体委主任们，终于开口了： “今天这么急召集大家来，是因为上午我刚看到的一个视频。会议开始前，咱们就先看一下我说的这个视频吧。小刘，把视频打开！” 郑向东身后的巨型led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小孩的篮球比赛画面，正是青山杯联赛的场景！只不过这个视频经过处理，让大家看到的只有比赛的录像，而丁小炫的个人介绍这些都已经被剪裁掉了。 青山市的体委主任沈海是一个赤面秃顶的老头，视频刚一播放，他就觉得很眼熟，不禁眯着老眼想看的更清楚一些。没想到这一看，倒让他心里一惊：“这不是我们前几天刚举办过的小学篮球比赛么，怎么比赛录像会到了郑主任手里？难道我们自己组织比赛出了什么问题？没听老刘跟我说过啊！” 本来长达四十分钟的视频，经过省体委的技术人员裁剪后只剩下了一半。可就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里，已经完美体现了整个联赛的精华。 “怎么样？看了这个视频大家有何感想？”视频播放结束，郑向东开口询问道，“小辛，你先说说吧！” 被郑向东点名的辛毅是在场最年轻的一位体委主任。与在座的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运动员背景，而是国家体大毕业后直接分配到省会东海市的高材生。 “既然主任让我先说说，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辛毅并不怯场，站起身来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装，继续开口道：“大家都看到了，这是一个水准很高的小学生篮球系列赛。虽然每一场比赛的录像都不完整，但从这些片段中我们不难看出，场上的这些孩子们的篮球水平还是很高的，甚至可以说放在全国都可以排上名次！” “各位也都知道，近几年我们东海市最大的工作重心就是致力于青少年的篮球运动教育，而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可是跟着视频里的球员相比，还是差了一些火候。所以我想大胆问一下郑主任，这个视频究竟出自哪里，是咱们国家哪个地方的比赛？我们现下最要紧的工作就是组建一个专项研究组，去当地深入学习，顺便取些经回来，共同繁荣我们江南省的篮球发展事业！” 有分析，有方案。辛毅的发言让郑向东也暗自点头。 “小辛，瞧你说的，好像我们不重视篮球似的？”一个身形高大，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似的中年汉子声若洪钟，“毕竟篮球是三大球之一，谁都知道要重点抓这个项目！不过你刚才说的有一点我很认同，现在咱们重视归重视，可就是找不到解决提高的有效办法！老大你既然手里有这个视频，肯定知道它出自哪里，咱地方上赶紧出人，过去考察吧！” “老牛，都知道你们大岭市的篮球水平在全省属于最拔尖的！你稍安勿躁，咱再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嘛。”郑向东似乎对这位大老粗的表达方式已经习惯，手掌向下虚按了几下，老牛就像是被安抚过后的野兽一般瞬间静了下来。 接着，郑向东有意无意地看了坐在角落的沈海一眼，似笑非笑道：“老沈，你也给大家说说吧？” “嗨，郑主任你这……”青山市体委主任沈海站起身来，犹豫片刻，无奈地说道，“不瞒大家，咱们刚才看的视频，就是出自我们青山！” 沈海话音一落，宛若平地惊雷，全场的主任们都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 “而且，郑主任给咱们看的，就是前两天我们刚结束的篮球联赛。”沈海艰难地把话说完，本就有些发红的脸，现在显得更加通红了。 “哎哟！老沈！你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偷偷摸摸把你们市篮球经营的这么好？也不说跟咱们分享分享经验！这可是你不对啊！”老牛坐在他对面，大声埋怨道。 自从表达完看法后就一直很安静的辛毅也开口了：“既然这个视频出自咱们省，那工作就更好开展了！今天大家都在，沈主任您就指点指点咱们，让咱们共同进步嘛！” “唉，能有啥经验啊……”沈海苦着个脸，“我若说这些孩子们能打出这样的水平，都是民间自发训练出来的结果，你们信吗？” 说完抬头看了看诸位同僚，大家回馈给他的眼神明显大写着三个字：“哄谁呢？” 沈海知道大家肯定不相信他的说法，只好继续作解释，“如果非要说有啥经验，也就只有我们那个篮协的老刘，坚持举办了二十年这样的联赛吧……” “你们啊，也别为难老沈啦！”郑向东把他的话接了下来，“他说的这个我是相信的。而且在你们来之前，我也调出青山市最近二十年的工作记录。他们的的确确是坚持举办了二十年的小学生篮球联赛！这量变产生出质的变化，我估计他们自己也想不到、也看不出来。” “其实我说一句话你们就明白了，以比赛为目标的训练，才是最能有效激发潜能的训练！正是因为在他们市，这个青山杯联赛已经成为了传统。所以才会衍生出学校自发组织的校队、民间设立的篮球培训机构。老沈，我说的没错吧？” 沈海点点头：“的确，在我们市篮球训练都是自发的，我们体委和篮协平时几乎都不怎么去督促他们，因为根本用不着啊！” “今年年初，我们订立了以‘全民运动’为目标的发展计划！只是这都到了年尾了，我们收到的效果却微乎其微啊！”郑向东突然转向更大的话题，“我也一直很苦恼，到底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普及我省群众对体育运动的重视？直到今天我看到这个视频，突然有了灵感，我们为什么不能以篮球来作为这个计划的突破口呢？” 说着看向了大岭市的牛主任一眼，“刚才老牛说了，篮球是三大球之一！而且和其他体育运动项目相比，它更是具备简单易行的独特特点，也更适用广大群众们参与。” “你们想想，这小小的一颗篮球，一个人玩也行，两个人对打也可以，如果人多了，还可以分组比赛。而只需要给他们提供的，也仅仅是一个能打球的场地罢了。根本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宣传、辅导工作。无论水平高低，群众们都能从中发现乐趣！” 郑主任的一席话，让所有的主任们陷入了深思。可是他并没有给大家继续思考的时间， “所以今天叫你们来。我提议同时也正式宣布，我们江南省，从明年开始也要举办像青山杯这样的赛事！” 辛毅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赞同主任的提议！刚才主任的那句‘以比赛为目标的训练’，给我们点明了方向！只不过，我们大多城市并不像青山这样存在很多支独立的球队。所以我建议在赛事安排上，我们以城市为单位，咱们在座的12个城市组建12支队伍来进行角逐！” “哈哈！小辛这话可说到我心上了！”老牛哈哈大笑，说完又看向沈海，“老沈，我可跟你说，我们大岭的那帮娃娃也不赖的，到时候咱俩可得好好较量较量，看看到底谁是这江南的篮球一号！” “嘿，老牛，敢情我们都是你们的陪衬啊？”另一位体委主任打趣道，“没真正比试过，你能知道其他地方的真实水平？” “哈哈！太高兴啦，忘了忘了!对不住啊各位！”老牛倒也坦诚，赶紧站起来在会场中鞠了一圈躬，给大家陪个不是。 “看来大家的热情还是很高的嘛！”会议进展的如此顺利，郑向东心情大好，“那我们就初步定一下省联赛的时间，第一届就从明年暑假开始吧！小辛，这个比赛场馆，赛程安排，你做一个详细的计划出来，回头交给我！ “行！这没问题主任，我一周之内就可以完成！”辛毅自信地点点头答道。 见事情都已做出安排，郑向东站起身来，对诸位主任大手一挥， “那咱们今天就先说到这里，散会！”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好事 “诶？老沈，你怎么还没走啊？”会后所有体委主任都已离开，唯独剩下青山的沈海还在那里稳稳坐着，让郑向东不禁感到意外，走过去询问道。 “郑主任，你今天可是把我坑苦了啊！”老沈站起身来愁眉苦脸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出风头的事情怎么就选上我了呢……” “嗨，我还以为你要找我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是对你工作的一种肯定嘛！”郑向东说着，又戏谑地问他，“怎么，你这是等着向我邀功来了？” 沈海依旧一脸愁容，“我哪有那胆子啊郑主任……”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留下的目的：“我们青山的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一点，整个市光小学生的篮球队乱七八糟加起来就不下二十支，你让我从这么些人里边挑一支代表队出来，这不是为难我嘛！况且，平日里跟各队联络的工作又都是我们分管篮协的刘振华同志一直在做的……”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郑向东打断他道，“你手里有这么一员大将，能把联赛搞得那么好，让他组建个队伍能有多难？继续让他来操办不就完了么，你在这愁个什么？” “可关键就在这儿啊！”沈海的红脸蛋现在憋得都有点发紫了，“他过完年，就到点了啊！” “哦……”郑向东若有所思，“这么一回事啊！那他个人意愿呢？是不是已经做好了退休的准备？” 沈海连忙摇摇头说道：“他前两天还过来问我能不能延迟退休，我跟他说那怎么能行呢？组织上没有这规定啊！唉，想想这家伙一辈子都扑在篮球上，这刚有点起色就该退了。真是让人替他感到可惜啊！” 郑向东听出他话里有话，“呵呵，你个老家伙，真是猴精啊！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沈海语速突然加快：“老刘可是干了二十年正科了，按理说退休也是享受副处待遇。如果现在能给他弄个副处级调研员的话，他最少还能继续干上个三年。这样不仅对他个人，更是对咱们今天讨论的议题都大有帮助啊！” “我一猜你就是这想法！说吧，我能帮上你什么忙？需要我们省体委出什么相关的证明，我明天安排人帮你做出来就是了！”郑向东感到好笑，一直都像个面瓜似的沈海，居然肚子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嘿嘿！那可是太好了！”沈海见郑主任这么痛快就答应帮忙了，赶紧趁热打铁，“只是时间太紧迫了啊，这年底了，市委组织部那边肯定会很忙，我就怕他们给耽搁了啊！” 郑向东被他气得都乐了：“你这个老狐狸哟，还有什么尾巴赶紧都露出来，别跟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往外挤！” 沈海心想反正今天也是放下这个老脸了，索性一放到底，“郑主任，我听说您跟我们市委组织部的姜部长，以前是党校同学来着？” “哎~！打住啊!违反纪律的事情咱们可不要乱搞！”郑向东严肃地批评这位老同志。 “咱这不是特事特办么？又不是让他们开后门，只要他们帮忙给提前安排一下就行啊！”沈海一脸委屈的表情，只不过放在他这个老人身上，看起来那么的滑稽。 郑向东拍拍他的肩膀，“老沈啊，你正常走流程就是了！只要证明材料上说清楚，我相信他们也能分清轻重缓急的嘛！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今天就找个地方住下吧，明天来我这儿拿材料！” 沈海看着郑主任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红的发亮的大光脑袋，暗暗嘀咕道：“老刘啊，兄弟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几日后，青山篮协的刘振华主任坐在沈海的办公室里。 “老沈，我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我前天把材料交上去，人家今天早上就给我发通知了！”刘振华激动地跟沈海说道，“哈哈，这样我就又能好好地干他三年了！沈主任，你这可是个大人情啊！说说我怎么报答你吧！要不要我以身相许？” 回到自己窝里的沈海已经换回平时体委主任的架子，“我说，你是老刘还是老流氓啊？这是组织上给你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了！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信任！行了行了，也别讲那些废话了，跟我说说，明年暑假的这个省联赛，你是什么想法？” 说到工作，刘振华也马上态度端正起来，“举办这次联赛，说明省里已经开始对青少年篮球的态度发生改变。如果能在这比赛里脱颖而出，也是对整个青山所有的教练和小球员们平日努力的一个肯定！所以这次的江南杯赛，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冠军！” “别说大话，给我说点详细的！”沈海挥挥手打断了他。 “我们青山最大的优势就是有群众基础！从这么多小球员里挑拔尖的，组起一支队伍出来并不是难事！只不过嘛，这个市联队的教练，我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但人选基本已经锁定在今年那八支队伍之内了！”刘振华心中早有腹案。 沈海点点头，“有了计划就赶紧着手安排！我对你的要求是，年前必须把队伍组建起来，球员和教练必须落实到位！年后开始，我们青山联队就要开始组织集训，以迎接暑假的江南杯联赛！这将是咱们青山市体委明年最大的工作任务！老刘，你要从头到尾给我把整个事盯下来，万万不可有差错！” “得令！”刘振华双拳一抱，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站在体委主任办公室门口，刘振华迫不及待掏出手机，“这个老鬼，到底回来了没有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起打球的日子 星期六一大早，刘振华再次来到了飞扬俱乐部。 丁小炫和龙伊人今天也很早来到球场开始练习。看到他们，刘振华快步走上前去。 “小炫，你们龙教练回来了吗？” “没有啊，刘爷爷。您怎么又来啦？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找他有什么事儿，当然是大事儿了！”刘振华心里暗自苦笑着，“唉，这老家伙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玩失踪，没有他主持，这个青山联队可不太好弄啊！” 小炫看这个刘爷爷站在那里闷不吭声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也不知该继续跟他说些什么，便对他说道：“刘爷爷，要是没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就继续练球了哦。” “嗯，练吧练吧。”刘振海现在心乱如麻，魂不守舍的答应着。 “小姐姐，你这次传球传得高一点。我们在试试上次那个空中接力。”丁小炫跑到篮筐附近，大声对龙伊人喊到。 “那你可要接好了哦！”伊人话音刚落，就把球高高抛向篮筐。 球开始下落时，小炫猛然拔地而起，在空中把篮球接到手里，身子微微弯曲，突然又挺直了起来，双手顺势把球送向篮板，打板进框。 “干的不错啊小炫！”丁小炫这样的进球，很具有视觉上的冲击，让伊人也忍不住开口称赞。 刘振华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被小炫的这颗进球引起了兴致。心中想道：“反正来也来了，干脆就看看他们训练吧，就当提前为选拔队员做准备了。” 小炫和伊人空接玩儿的乐此不疲，队友们也都陆续来了。 “人都到齐了吧，集合!”丁小炫把篮球放在地上吹响了集合哨，越来越有小教练的样子了。 等大家集合完毕，小炫宣布道：“今天是这个学期最后一次集训了。我们先做热身运动，然后剩下的时间就用来打队内比赛。” “太棒喽！”小家伙们最喜欢的训练内容就是队内比赛了。 也许是年前最后一节课让大家都很放松，这场比赛打起来反而更让人赏心悦目。刘振华在场外看得不住啧啧称赞：“这还选啥联队队员啊，直接把飞扬队拉过去就行了呀！”同时心里不由地对龙镇海的执教水平更敬佩了几分。 “你们怎么就开始打了啊？都不等我？”比赛打了没一会儿，一个男孩走向球场，笑着说道。 “白如冰？他这么来了”飞扬其他的队员并不知道今天他回来，心里感到有些奇怪。 “老白，你来啦！”小炫等人停下了比赛，看到他后开心地笑道。转而跟队友们说，“比赛先打到这里！今天我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还有更重要的事？”刘主任的好奇心也被他们吊起来了，干脆在场外找了把椅子坐下，想要看个究竟。 只听丁小炫一声令下，飞扬的队员迅速集合，待大家都排好队列后，小炫大声说道： “今天是咱们球队这学期最后一节课了！同时，也是大个儿最后一次跟咱们一起打球的日子！” “什么情况啊？意思是大个儿今后就不打球了吗？”队伍里一位不明缘由的队员问道。 小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大声说：“大个儿，出列！”等大个儿从队伍中走出来，小炫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你跟大家说吧！” “兄弟们！哦，还有一位姐妹！”大个儿还是跟以往那样幽默，第一句话就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嗯，刚才小炫说的没错，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跟大家伙一起打球了！” “不知不觉，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四年了。细想想，咱们队伍里我算是资历最老的球员了吧？呵呵，可惜并不是那个最厉害的！”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炫。只是，这次大家并没有再被他逗笑，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呼——”大个儿深深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呢，我也非常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大家。只是，我马上就要上初中啦，听说上了中学以后学习会很紧张。所以，我没有办法再跟大家一起训练、一起比赛啦！” 虽然大个儿表面看起来像是在很轻松地跟大家唠着闲话，可是空气中还是隐隐弥漫着伤感的气氛。 “你们都不要这副表情啊！看得我心里也有点开始难受了！”大个儿安慰着队友们，却不知自己的声音也已经有些哽咽，“其实我觉得我特别幸运，能在这个队伍里和你们这帮家伙们一起度过这么长的时间，最后临走居然还能摸到冠军奖杯！真的，我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能和你们再多打几场，再多参加一次青山杯联赛，多捧一次青山杯……如果是这样，我想应该会更完美一些吧！” 说到这里，大个儿已经泣不成声。小炫在一旁安慰他道：“不是说好开开心心地给你举行一次退役仪式嘛，你怎么自己先哭起来了……” “小炫，我，我心里还是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大家啊！”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大个儿，你比其他人多了这一份回忆，就已经很难得了！”白如冰这时也走到他的身边，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哪像我，打球打到最后，却连个队友都没有……” 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已经洗干净的护腕，递给了大个儿，“还记得这个不？当年我刚入队马教练就选我做队长，亲手送给我这个象征着队长的护腕。” 大个儿看到旧物，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忘呢……” 白如冰似乎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时你还不乐意呢，你说你是队里个子最高的，又是资格最老的，这个护腕应该给你才对……” “老白，你快别说了，都过去多久了……” “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不是说我承认你是队长，而是想让它作为一个留念，让你不要忘记在咱们飞扬的岁月！”说完，白如冰郑重地把护腕放到了大个儿手里，反倒让大个儿有些惊慌失措，“这，这怎么能行呢？” “你就收起来吧，这也是我这个曾经的老队友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白如冰淡淡笑道。 “你们俩在这里搞得这么煽情，接下来还怎么进行下去啊！”李大萌插进二人中间，胳膊搂住他们的肩膀，“小炫，赶紧进入下一个环节！” “对，今天不但是大个儿的退役仪式！同时，也是飞扬队23号队服的退役仪式！大个儿，球服脱下来吧！”丁小炫严肃地宣布着。 “嘿，这帮娃娃，还搞得挺像模像样的啊！”刘主任在一边看着，不小心也把自己代入到这个情景中，仿佛自己就是飞扬队中的一员。 大个儿脱下身上的23号球衣，庄重地放到丁小炫手里。 “我宣布！飞扬队23号球衣，从今天起，谁都不可以选用！大家有没有意见？”小炫手捧着球衣，大声问向面前的队友们。 “没有！”小家伙们齐声答道。 “你们没意见，我有！” 就在这时，篮球场的另一侧，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归来 大家顺着声音侧头望去，刘振华第一时间欣喜地冲了过去。 “好你个老龙！一声不吭消失了大半个月！还知道现身啊！” 龙老爷子冲他嘿嘿一笑，“哎哟，这是看我不在，你刘主任过来帮我坐镇啊？” “嗨，我也是凑了巧了，本来是有事儿过来找你的，谁知道你今天才回来！”刘主任说完悄悄指了指丁小炫，“有你这个徒弟坐镇就够了，小家伙带队还是挺有一套的！” “呵呵，你就别夸他了。”龙老爷子嘴上谦虚，可是脸上自豪的表情却瞒不过众人，回过头对身侧的人说：“小强，那个就是那个孩子！” 随着老爷子一同回来的，还有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仔细地观察丁小炫，嘴里轻声说道：“恩，老师，我看到了。” 老爷子也没再跟他多言，大步走到队伍面前，“一个个趁我不在是想闹哪出啊？才几岁啊，就退役仪式？还退役球衣？！说吧，谁出的主意！” 小家伙们使劲地低下头，不敢吱声。李大萌向前跨一步：“报告教练，是我的主意！”说完也不等老爷子安排，直接哼哧哼哧地开始做蹲起。 丁小炫在一旁急声说：“龙爷爷，退役球衣可是我的主意，不能怪李大萌！”说完也站在大萌身边，要与兄弟共进退。 “行了行了行了！”老爷子挥挥手，“都站起来！我说过让你们做蹲起了么？什么时候这么自觉了！” 说完便没再搭理那两个胖子，而是看向大个儿问道：“怎么，大个儿，你这是不准备打球了？” 大个儿低着头说道：“我也不想啊龙教练，只是我马上上初中了，我妈让我开始各种补课，以后就没时间过来了……” “学习固然重要！但是你总不能一天到晚就埋头看书吧？”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懂得劳逸结合，有了好的体魄，你做什么事情都事半功倍！好了，我宣布，取消大个儿的退役仪式，还有那什么退役球衣！胡闹么这不是！” “啊？”小家伙们惊讶地抬起头来，“龙教练，你也太无情了吧！” “停停停，我话还没说完呢！同时我还要宣布，大个儿以后是咱们飞扬的荣誉队员！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来训练！那23号球衣，就留给他穿吧！” “耶！”小家伙们一听大个儿还能回来打球，都开心地蹦了起来。大个儿看着教练，眼里噙着泪水，嗫嚅着：“教练，可是我……” “你个娃娃，心事怎么那么重！我就不信你家大人还能成天把你锁在屋里？你记着，飞扬就是你第二个家，什么时候有空，都要回来看看！” 龙老爷子简单几句话就让孩子们如释重负。仔细想想，事情似乎也没那么严重呀！ “行了，都回场上练球去！最后一节课了，可别给我偷懒啊！”老爷子大手一挥，孩子落荒跑进球场。 “小炫，你先过来一下！”老爷子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丁小炫。 小炫闻声听话地走回到老爷子身边，“龙爷爷，还有什么事吗？” “小强，你好好看看！”龙老爷子没理他，急着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 这个叫小强的中年男人围着丁小炫转几圈，仔细地观察着。弄得小炫浑身不自在。 “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没有？”龙老爷子在一旁急切地催问道。 中年男人伸出手丈量了一下小炫的胳膊长短，又拉起他的左手轻轻捏弄了几下，接着说道：“小炫，你把鞋子脱下来给叔叔看一下。” 丁小炫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但从龙爷爷的神态中感觉到事情比较重要，听话地脱下鞋子。 中年男人蹲下身，把小炫的袜子也脱了下来，看了一眼他的脚踝，就情不自禁地摇起头来。 刘振华一直在旁边看着，当他看到丁小炫的脚腕，便已心知肚明，他拍了拍老友的肩膀，“看来今天你是没心情跟我聊了，这样吧，明天你来一下篮协，有正经事和你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球场。 龙老爷子显然心里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对中年男人说道：“小强，你看仔细点，别看走眼了啊！” 中年男人站起身来，很惋惜地对老爷子说道：“老师，您也看到了，这孩子的跟腱，比常人要短了不少啊！这就意味着他今后的弹跳力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在篮球运动中可能没什么大的发展了……” “你个家伙，到底有没有看清楚啊！是不是我不在这段时间没人管你，你业务能力下降了？”龙老爷子仍然不愿相信。 小强苦笑道：“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体大专门负责新生体测的项目。每年从我眼里要过掉多少个学生呢，怎么能看错。” “你若是不信，随便叫个孩子过来，比较一下就知道了！” 老爷子听他说完，对球场上正在训练的孙女喊道：“伊人，你来一下！” 龙伊人跑了过来，她爷爷就急着催道：“快，鞋子脱了，袜子也脱了！” 伊人同样一头雾水地照做，小强指着龙伊人的脚说：“您看，她的跟腱有多明显！” 丁小炫也好奇地看了过去。果然，小姐姐脚后跟处很明显地突起一根细长的筋，一直延伸到小腿。再看看自己圆乎乎的脚腕，啥都看不出来！ “老师，其实很多东西不用我说您心里都明白，这跟腱是天生的，后天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改变它的生长。所以这孩子的天赋，我只能说，普通人吧！”小强说的算是很委婉的了，因为丁小炫的跟腱在他眼里，甚至连正常人的水平都不如。 “可也不对啊！”龙老爷子有些想不明白，“小炫的弹跳可是在我们队里最好的了！若按你这么说，他应该很一般才是啊！” “嗯？还有这回事？”小强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现象，连忙对小炫说道：“孩子，你现在能摸多高你知道吗？” 丁小炫刚把鞋子穿好，听到这个叔叔在问他，便用手比划着，“这么高，不对，还能再高点儿！” 龙老爷子在一旁哭笑不得，“那边不是有摸高杆嘛！过去试一下！” 说完，几人来到了摸高杆面前。 “小炫，用力跳，让叔叔看看你最高可以摸到哪里！”小强鼓励道。 丁小炫抬头看了看摸高杆，上一次自己才只能摸到150那个刻度。不过这一回，他很有信心自己会有很大进步。 身子稍稍蹲下，小炫用力地从地上跃起，伸出手掌拍到了摸高杆上！ “230公分！”小强惊得失声叫了出来。 “那个，小强叔叔，这次我没跳好，能再来一次吗？”丁小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赋很重要吗？ 司马强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这还算没跳好？行，那你给叔叔多跳几次看看！” 丁小炫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目标，“嗬！” 随着一声低吼，小炫的身体不断向上冲高！ “啪！”这一次，丁小炫拍到了245的地方。 司马强倒吸一口冷气，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看着丁小炫，“怎么可能呢？这不科学啊！” 龙老爷子心中大定，在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你看，我说你看走眼了吧，你还偏偏不相信！快快，再重新给我好好检查一下！” 司马强转过身对老爷子正色道：“老师，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孩子的跟腱确实是比同龄人要短很多，而且他的臂展在这个年纪也不算是最优秀的！只是他为什么能跳这么高……我，我也一下子解释不清楚。这样吧，附近有没有医院，我们应该马上去拍个骨龄片子，我要发回体大让那边的同事们研究一下！” 老爷子听了他的话，没再犹豫。安顿伊人照顾好球队后，就带着丁小炫和小强往医院赶去…… “没事的小炫，你只要伸出左手给这个阿姨拍个照片就行！”青山医院的x光室里，司马强担心丁小炫害怕，好言安慰道。 小炫冲他一乐：“我知道的叔叔，这个东西我爸爸上次拍过的！” 青山医院的工作效率很高，拍完没等多久，x光影像片就出来了。司马强先拿起来看了一眼，但这次没敢轻易下结论，而是用手机从不同角度拍了照片发到微信工作群里。 “哟，司马老大，这是哪个孩子的骨龄光片？”群里很快有人回应了。 “各位都看一下，确认一下这个孩子的骨龄究竟是多少？”司马强快速地在群里发出消息。 “从片子上看，这孩子舟骨刚刚完成骨化，应该五六岁的样子吧！” 马上另一个人也发出了不同看法：“你没有看到尺骨远端已经有发育迹象了吗？这孩子至少应该七岁了！” “你自己也说，只是出现发育迹象，有的孩子六岁就有征兆了，我说五六岁没问题啊！” “不，他就是七岁！” “嘿，你这个人怎么开始蛮不讲理了呢？” 这两人很快在群里开始争论不休，渐渐体测组的其他同事也看到了信息，加入到两方争辩的阵营当中…… “好了，都不要争了，我用计数法算出来了，这个孩子的确切骨龄在六岁零五个月！”群里的一位大神终于盖棺定论。 “看来跟自己心里想的差不太多。”司马强松了一口气，转身对龙老爷子说，“孩子的骨龄只有六岁零五个月，我看现在的身高已经差不多要1米4了吧？这应该算是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小炫将来身高可能会发育的比较好！” 龙老爷子听了这个消息，心里也稍稍安稳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确定，“那你再给问问，小炫这弹跳力和跟腱到底是什么情况？” 司马强点点头，丁小炫也不用他多说，很有经验地把鞋子和袜子脱掉了。 “你们再看一下这几张跟腱的照片！”司马强又发了几张照片到群里。 这一次，回应他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这就是一普通人嘛，可能比一般的普通人还差一点！” 司马强很快又回过去一条信息，“可是这个孩子弹跳惊人，目测离地大概有90公分！” “那估计是平时练的吧！应该是他的极限了！”这条消息回过来，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没有人继续接话了。 司马强很遗憾地把手机拿给老爷子看，“老师，看来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了……” 龙老爷子看着这条信息，头嗡地响了一下。小炫还小啊，应该还有很高的可塑性才对呀！为什么现在就要达到极限？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他没有继续再争辩什么，把手机还了过去，有些无力地说道：“行啦，我知道啦！辛苦你专门从京城跑来这一趟，晚上就留下来吧，我请你吃饭！” 司马强也能体会自己老师现在的心情，连忙推辞道：“不了不了，老师，我搭乘最后一班飞机回去，您什么时候来京城，还是我来请你吧！” 龙老爷子没有挽留他，“行吧，那咱们就从这儿分开吧！你赶紧去机场，别给耽误了。” 说完，独自拉着小炫的小手从医院离开。 走在回飞扬的路上，龙老爷子一直闷不吭声的，丁小炫看了他好几眼，却欲言又止。 “小家伙，有什么话就说吧！”原来早他的小动作被龙爷爷发现了。 “那个，龙爷爷，今天大个儿退役，白如冰也来了。”丁小炫轻声说道。 “哦！”龙老爷子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聊这个话题，只是自己现在丝毫提不起兴趣跟他展开讨论，随便答应了一声。 “那个，他现在挺可怜的。上个周末我们在街心公园的球场，看到他被好几个大哥哥欺负来着。”丁小炫没管他，继续往下说道。 “哦！” “那个，他现在也没有球队可以打球了，您说咱们能不能让他回来啊？” “哦……什么？”龙老爷子这才回过神来，“怎么可能？当初可是他自己非要离开的，你忘记了吗？” “你不是说过嘛，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啊！为什么您就不能原谅他这一次呢？”丁小炫抬起头大声和龙爷爷争辩道。 龙老爷子用力地摇摇头，胡子都被他吹飞起来了，“不行不行，别的错都还好商量，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哼！臭爷爷！”小炫生气地把手从老爷子手里挣脱出来，不理他了！ 龙老爷子看着小炫，感到有些好笑：“小炫，你还有心思替别人操心呢？刚才那个叔叔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啊？” “听明白了啊，不就是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么。”丁小炫若无其事地答道。 “嗨！你还是没明白啊！”龙老爷子气得直拍腿，“这就意味着，你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的天赋！很可能以后做不成一个真正的篮球运动员了！” “天赋很重要吗？”丁小炫抬起头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龙老爷子，“我再努力练就行了呀！夏天的时候，我还不会打篮球呢，你看我现在，多厉害！嘿嘿。” 丁小炫一句天真的话语，瞬间让龙老爷子哑口无言。 好像，事情也没想象中那么严重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对不起，谢谢你 想通后的龙老爷子顿时心情大好！小炫说的对啊，人就应该活在当下啊！以后究竟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自己这大半个月东奔西跑，就是为了想把小炫怪异体质的问题弄清楚，没想到到头来却是空忙一场！即便是这样，反倒让龙镇海更喜爱这个娃娃几分，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刚才说啥来着？白如冰他想回来？” “他自己可不好意思跟我说，但是我相信他一定特别想回来！”丁小炫又拉起老爷子的手，“龙爷爷，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呗，他现在真的改变了好多！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龙老爷子盯了他半晌，终于改口了，“行吧！那我给他一次机会！不过，要让他自己过来找我才行！” “哈哈！真是太棒了！太棒了！”丁小炫开心地拉着老爷子的胳膊甩来甩去。 “这臭小子，现在又不叫我臭爷爷了？”龙老爷子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两人回到球场，丁小炫却突然发现白如冰不见了！他着急地去询问队友们，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白如冰的去向。 “唉，这个家伙！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玩消失了呢！”丁小炫急切地在球场上四下张望着。 只是他没有看到，此时白如冰正躲在球场外的一棵树后边偷偷地望着他。 白如冰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躲在这颗树后边。他当时正在球场上和老队友们打着比赛，没想到回头一瞥看到大老远那爷俩的身影！身体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一般，把他带到了这个地方。 他很想走出去，因为他看到丁小炫在球场上那副焦急的模样，十有八九是在找自己。可是两腿突然像是灌了铅似的，根本迈不出步子。“再等等吧，等他们训练结束，龙教练走了以后我再去找小炫吧！”白如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集合！”龙老爷子哨声一响，场上的孩子们停下训练迅速排好了队伍。 待队伍集合完毕，龙老爷子开始了期末总结。 “今天是咱们这学期最后一节课了！这个学期，我们收获还是很大的。不仅仅是因为拿了一个奖杯！更重要的是，你们学会了怎样去打球，学会了相信你们的队友！” “马上你们就要迎来期末考试，最近的时间大家都好好复习吧，教练先预祝你们能考个好成绩！不过，在寒假期间，你们所有人都不可以偷懒，每天都要安排出练球的时间！等下学期开始，我将会检验你们寒假里的练习成果！能不能做到？” “能！” “好了，那今年的训练就到此结束！解散！” 队友们一个个的都走完了，眼看着龙爷爷也要离开，丁小炫急忙上去拉住了他。 “小炫，你还想干吗？不会还要跟我说白如冰的事儿吧？我不是都答应你了么？”龙老爷子感到有些好笑，第一次见丁小炫这幅样子。 “龙爷爷，再等等，白如冰他肯定会回来的，我有感觉，他就在附近！” 老爷子划拉了一下他的脑袋，“什么感觉，这都过了多久了，他要回来也早回来了。我估计他可能老早就回家去了吧？” 丁小炫不知为何这次变得特别的倔强，拉着龙爷爷的衣服就是不松手，“再等等，就等一会儿！” 说完，他一只手拉着老爷子，生怕他跑掉。另一只手在嘴边圈成一个扩音器，大声喊着：“白如冰！你到底还在不在？龙教练答应留下你了！赶紧回来啊！” 此时球场上已经没有别人，小炫跟龙教练的对话早就被树背后的白如冰听在耳朵里。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个胖子，以前自己那样对他他居然不记仇，反而为了帮自己入队，急成这个样子！ 他望着小炫那着急的模样，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慢慢从树后边现出身来。 “小炫，别喊了，我在这儿呢！” 他的出现让小炫眼睛一亮，连忙向他招手，“快，快点过来！有好事儿找你！” 白如冰心里还是犹豫不定，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龙教练，便慢慢吞吞地往过走着。丁小炫心急地跑过来，拉着他快步走到龙老爷子身边。 “白如冰，你想不想回飞扬队来？”小炫急慌慌地问着他。 白如冰看着丁小炫那清澈的眼睛，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自己跟龙教练说！”说完，丁小炫把他推到龙老爷子面前。 “龙，龙教练，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白如冰低着头，声如蚊呐，“我为自己犯得错感到特别后悔。我，我很想再回来！” “怎么在外边兜了一圈，反倒不像个打球的了？说话声音大点儿！”龙老爷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白如冰抬起头，鼓起勇气与教练对视着，“龙教练！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请求您原谅我这一次，让我回来吧！” 龙老爷子看着他，缓缓地说道：“本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因为你擅自离队的这个行为，是任何球队都无法接受的！只不过丁小炫在我这里一再地向你求情，那么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小炫和白如冰同时开口问道。 “犯下错就应该接受惩罚！你顶撞教练、擅自离队、身为队长给全队的队员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三罪并罚，原地蹲起五百个！现在开始做！” “啊？怎么罚这么多啊！”丁小炫急着说道。 而白如冰一声没吭，直接在原地做了起来。 “这太多了，龙爷爷，我帮他做一些吧？”丁小炫说着，也站在他身边做了起来。 “小炫，你快停下！”白如冰一边做着，一边对他说道，“算我求你，这次让我光明正大的归队，行不？” 丁小炫理都不理他，埋着头哼哧哼哧地做着。 “小炫！”站在一旁的龙伊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这样并不是在帮他！让他自己做完才算是真正的尊重他啊！” 小姐姐旁观者清，一语点醒了憋着筋的丁小炫。小炫慢慢站起身来，憨笑着摸摸脑袋，“那我帮你数着吧！” “五十……” “一百……” “三百……” “五百个！做够了！龙爷爷，他做完了！”五百个的数字一到，丁小炫就急忙通知一旁的龙老爷子。 “嗯！”整个过程龙老爷子都看在眼里，他拉着伊人转身说道，“行了，白如冰下个学期过来报道吧！” 早已累瘫在地上的白如冰，听到教练的话终于松下一口气。 “小炫……”他双手撑着地，抬起头气喘吁吁地对丁小炫说道，“对不起！谢谢你！” 丁小炫看着他，咧开嘴笑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明白这两句话的含义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教练组 往年的这个时候，青山各队的训练任务都已经结束，教练们可以开始安排休假的计划了。 可是今天大家突然接到篮协的通知，让他们下午过来参加一个紧急会议。 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开始。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所有教练都提前到场。 唯独只有龙老爷子，掐着点儿晃晃悠悠地走进办公室里。 “呀，是两点开会吧？难道是我记错了？”龙老爷子一进门，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范劲松第一个站起身来，面带微笑道：“龙老教练，您没记错，时间刚刚好。您就坐我旁边来吧，正好有好些话想和您聊聊！” 他身边的协力教练杜斌也赶忙站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摆在两人中间，“对对，老爷子，您赶紧坐这儿，我再去搬把椅子过来！”杜斌心里也有他自己的小九九，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儿子推送到飞扬队里。 “哎，不忙不忙！”龙老爷子看着他们呵呵笑道，说着手指了指汤姆旁边的空位置，“我就坐原来那里就行！你们别张罗了。” 说完也没再给他二人相劝的机会，直接走到汤姆身边坐下。 老爷子稍稍坐定，似乎心中有什么挂念的事，又伸长脖子往办公室的另一角落望去。 “小汤，你看，这植物给了阳光，它长得就是不一样了吧！这养花儿啊，跟养孩子是一个样的！”老爷子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汤姆，朝那个方向扬了扬头。 原来，他最关心的还是那盆巨大绿植！看来刘主任是采纳了他的建议，已经让人把那盆绿植给挪到见阳光的地方了。 “龙老先生，您说的话我总能感到里边有深意。当然，这不是我对您的恭维。”汤姆礼貌地笑道，“我也非常赞成多给孩子们一些阳光和一些笑容，这样他们就会像这植物一样，成长健康！” “咱人都到齐了啊，那就抓紧开始吧！”刘振华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走到会议桌前坐下。 “首先先说一下这次的青山杯联赛，咱们举办得非常成功！而且今年又加上了电视台和网络两个媒体的推广，让咱们青山杯联赛在民间的流传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点！” “当然啊，今天咱们不是总结过去的，而是要通知大家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在明年暑假，我们江南省将举行第一届全省青少年篮球比赛！到时，全省十二个市都会参加！” 这个最新的消息着实惊到了在座的几位教练。刘振华及时制止了人们的议论，继续往下说道： “而且这次省里就是因为看到咱们青山杯的比赛视频后，才决定举办这个联赛的！正因如此，咱们青山已经被推到了这个风口浪尖上了，所以市体委对这个比赛高度重视！我也在体委沈主任那里立了军令状，这一次省联赛，我们只争第一！”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我们要讨论两个议题。一，是要确定我们青山这支少年联队的队员名单！二，是为这支队伍选一位主教练！” “球员名单我们可以稍后讨论，但是关于主教练的人选，我想提一个建议！”范劲松插进话来，“我觉得在咱们这八位教练里，没有谁能比飞扬的龙教练更合适这个位置了吧？” 范劲松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大家对龙老爷子那是真的服气。 “诶~~，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龙老爷子摆摆手笑道，“我倒是有个建议，这个教练最好是选一个年富力强的、精力充沛的人来担当。毕竟市联队的训练强度可跟我们这些草台班子不一样啊。” “龙教练，您其实不必为这个担心，如果您不嫌弃，我可以帮您分担球队的体能训练任务！”范劲松依旧不放弃，“曾经我在国青队做助教，主要就是负责体能这一块，相对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汤姆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对，我也可以从我国外的朋友那里拷贝一些相关的训练资料过来，收集信息这方面您也就不用再费心啦！” 有他们两人的开头，其他人也自告奋勇起来。协力的杜斌马上不甘示弱道：“龙教练，孩子们的投篮练习您就交给我吧！我那儿子在和你们比赛里的表现您都看到过了，那可都是我教出来的呀！” 而一向沉默的卢老师，此时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目光：“我就跟在龙老身边做助教吧！可以帮忙处理一些日常的小事！正好跟着龙老多学习学习教学经验！” 他一开口，人们心里都开始暗暗后悔：这个老卢，平时看起来闷不吭声的，居然让他今天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刘振华乐呵呵地说：“这么看来，咱们完全可以成立一个教练组了啊！老龙，你看年轻人们都这么热情，你就不用再推辞了，给大家牵牵头吧！” 龙老爷子无奈地笑道：“为了咱们青山市的荣誉，我本应该义不容辞的！只是怕因为我精力不够会耽误了球队训练……”可当他看到这帮充满干劲的年轻人，心中的豪情也被他们带动起来了：“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就由我来做这个总教头！” “呵呵，这就对了嘛！”刘振华笑道，“还有谁自告奋勇的，赶紧过来领任务！” 女子学校的章侠教练干净利落地说道：“我曾经跟着职业队的队医学习过一段时间，球员们的护理工作就交给我来做吧！”话一说完，她就挑衅地看了一眼云顶的李思思。 李思思教练早就坐在那里犯愁呢，球队训练什么的，自己啥也不会呀！这时感受到到章侠投来的目光，她突然急中生智，站起来大声说道：“我可以组建一支啦啦队！到时候为咱们青山队加油助威！” 在众人善意的笑声中，青山首支联队的教练组初露雏形。刘振华等大家逐渐安静下来，接着说道：“好了，那接下来，咱们就商量商量联队球员的大名单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青山明星队 刘主任话音一落，教练们都收回笑容，一个个面色略显得有些古怪。 一支球队最多十五人，这里有八支队伍，每家出几个？出的多了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太过张狂，可出的少了，又会让别人小看不是？ 就在大家为这个事情矛盾时，刘主任似乎早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提议道：“咱们在座一共有八支队伍。理论上呢，每家出两个队员出来差不多正好组一支球队。” “但是又考虑到各队的情况不同，所以在这个人数上我就先不给你们限制啦。现在只要大家把心里想推荐的球员写在纸上交上来，咱们一起讨论他的去留。就当做这是咱们教练组成立后的第一项协同工作吧！” 教练们这才反应过来篮协给每个人面前准备好的纸笔，原来是用在这儿啊！既然刘主任说了没有限制，那么就放开了写吧！ 可让他们真正落笔时，却又发现自己其实真正能拿得出手的球员也并不多啊！ 龙老爷子略加思索，拿起笔唰唰唰写下三个名字。正当他要把纸合上，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把纸条重新展开，将上面“龙伊人”的名字划掉，换上了“白如冰”。 这时大家都也已经将心中的人选写好，跟交作业似的，把名单交到刘主任手上。 刘主任笑呵呵地打开第一张纸条，“哦！这是青山一小的球员建议！老卢你很保守嘛，只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宁海青，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你们队打前锋位置的吧？” 老卢扶了扶厚重的眼镜，点头道：“您说的没错，海青在我们队里主打大前锋，但他同时也有一定的中投能力。我想咱们既然是青山联队，那么有其他队伍更优秀的内线球员，这样就可以把他解放出来，拉出外线来打。他的身高优势也更容易在外线打出挡拆配合！” “恩，老卢介绍的非常详细，关于这个宁海青，大家有没有意见？”刘主任问道。 “我觉得可以，而且宁海青这个孩子还有一股倔劲儿，他的防守也能给对手造成不小的压力！”第一个投赞成票的居然是青山一小的老对手——黑豹的教练范劲松！ 卢老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这个家伙今天转性了，会为自己说话。 其他人也没有表示出不同意见，刘主任很快就打开第二张纸条：“青山女子小学，推荐夏语冰，陆飞燕，奚小娟。” 章侠很快接话道：“夏语冰在场上的功能和宁海青差不多，虽然没有宁海青那强壮的身体，但相对的也更灵活一点。陆飞燕和奚小娟是我们队最稳定的两名投手，所以我们队推荐的是这三个人。” 这一次刘主任先开口了：“你说的这个夏语冰，我印象很深，就是你们的那个队长嘛。这丫头打得是不错，只是在这个位置上咱们青山可用的人选实在是太多了啊。这样吧，夏语冰先待定，那两个投手留下来，大家感觉如何？” 主任的意见，大家当然都不会反对，章侠也很大方地说道：“没问题刘主任，就让语冰先待定吧！” “好好，咱们看看下一个！”老刘开纸条开上瘾了，似乎在玩卡牌收集游戏，打开全是紫色s级人物。 “哈！小李你这倒是不客气啊！一二三四五，这是把你们队的先发队员都派出来了吧？” 在大家的哄笑中，李思思早羞红了脸，低声说道：“您不是说人数没限制么。。。谁知道他们几个会这么低调……” “嗯，毕永波这个孩子在场上的大局观不错，我觉得可以留下来。这个刘健么，天赋还行，但基本功还不是很扎实啊。至于张山、李适、王武，这三个孩子我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嘛！” “那把刘健也留下来，张山他们就不用要了。你看这样行吗主任？”李思思急着问道。 杜斌在一旁笑着说道：“就留下他吧，思思教练一口气出那么多人，咱们总得给人家一点面子嘛！” 刘主任考虑了片刻，慢慢说道：“留下他也不是不行，但是在联队的训练里如果他还是不能把短板练上来，可是要被淘汰的！” “行行行，我会提前给他打预防针的！”李思思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 刘主任把云顶的名单就此放在一边，又拿起一张新的纸条，“哟呵，这又是哪一位的？也太低调了吧！” 说完，扬了扬手中的白纸，上边没写一个字。 从进来就没吭声的文渊小学吴教练，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手，“我，我的！” 这一届青山联赛，文渊小学无疑是最大的输家，第一场遇到只有五个人的青浦，被爆了30分惨遭淘汰。成功地从飞扬手中接过“咸鱼队”的称号。 “老吴，你们队连一个拿得出手的球员都没有？”刘主任问道。 吴教练苦笑道：“嗨，我们队哪有资格参加啊，算了算了，您就别考虑我们了！” 一旁的杜斌急道：“不对呀，我记得赵柳那个小家伙还可以的呀！你怎么把他给忘了！” 说起赵柳，在座的其他几位教练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纷纷说道： “赵柳的外线防守在青山的小学生里的确已经属于顶尖水平了！” 刘主任把手中的纸条一合，“好啦好啦！那就我再做一次主，把赵柳加进来，老吴你没问题吧？” 吴教练有气无力地说道：“行吧，都听您安排！” “老吴你打起点精神来，以前属你最活跃了！今天这是还没睡醒吗？”刘主任笑骂他一句，打开一张新的名单，“恩，这是青浦的！” “杰克，托马斯，西蒙！不错不错，汤姆考虑的很周到，里中外，三个点上都包含到了！这三个外国小朋友就不用多介绍了吧？有谁觉得不行的？” “不敢不敢不敢……”虽然不是每个队伍都跟青浦交过手，但是大家可都是看过决赛的啊！人家实力在那里摆着，谁能有意见？ “呵呵，那就算上他们三个！小孔，到现在咱们选了几个了啊？”刘主任问了问身边的小孔。 小孔一直在旁边细心地记录，快速地数了一下：“主任，已经9人了！” “好，咱们继续！” 这一次刘主任打开的是黑豹的名单，上边只有两个名字，“刘家沫、宋霸。嗯，这两个都是老球员，基本上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我看是没问题，就通过吧！” 老刘念念叨叨地拿起第七份名单，“哦！杜子仲，可以可以！杜齐？这又是哪个？”说完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协力的杜教练。 杜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嘿嘿，那个，杜齐是我侄子，也在我球队里训练！” “杜教练，咱们这是青山联队，可不是你们杜家军啊！”范劲松在一旁嫌弃地数落他道：“杜子仲的三分球我们有目共睹。而你说的这个杜齐有什么优点，你可要给大家好好介绍介绍！” “嗨，我不是怕人不够么，你看看这事让我闹的。。是我想多啦，刘主任就把杜齐划掉吧！”杜斌厚着脸皮大大咧咧地说笑道。 “你这个家伙……”刘主任好气又好笑地说着，手里迫不及待地打开最后一张纸条，他很好奇龙老爷子究竟会派出哪些人选。 “飞扬队的推荐，丁小炫！李大萌！白如冰？”老刘念完手里的名单，抬起头有些纳闷地看着龙老爷子。范劲松听到这个名字，也有些琢磨不透地望了过去。 龙老爷子笑看着二人，“白如冰现在已经回飞扬了，论个人能力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在比赛中，有时候是需要有这么几个可以独自完成进攻的选手。” 老爷子这么一说，大家恍然大悟。的确从现在的名单来看，大部分都是体系球员，而真正能单打的队员只有飞扬的这三个人。 “嗯……这样的话，人员也刚只有14人。”小孔看着手里的清单说道，“我给大家把名单最后汇总一下。” “中锋：西蒙、宋霸、李大萌 大前锋：丁小炫、杰克、宁海青 小前锋：白如冰、刘家沫、刘健 得分后卫：杜子仲、奚小娟 组织后卫：赵柳、毕永波、陆飞燕” “要不，把待定的夏语冰加进来？”刘主任询问的目光看向大家。 龙老爷子这时发话了：“从这个名单来看，咱们内线其实人已经有些多了，就不需要再补充球员啦！我倒是有个建议，青浦队那个连投了7个三分球的洋娃娃，可以考虑加进来！” “对啊！怎么把他忘记了！”刘主任轻拍了一下脑门，“这孩子完全可以作为我们的秘密武器啊！” 小托比在决赛中那堪称神迹的表现，给在场的教练们都留下过非常深刻的印象。经龙老爷子一提醒，大家都觉得将他选进来，才是最合适的。 “嗯，那就这么决定了！小孔手里的球员名单，就是咱们青山联队这次参加省联赛的所有队员。在座的各位，就是咱们首支代表青山市的联队教练组！”刘主任最后拍板，关于球队组建的事宜算是尘埃落定。 “青山联队这个名字多难听啊！”李思思皱着眉突然说了一句，“这些球员可都是我们每支队伍的王牌，我们应该叫做青山明星队，这样会不会更合适一点？” 她的提议马上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好！就叫青山明星队！”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计划！ 自从李长寿接到龙老爷子的通知，整个寒假他就开始停不下来的忙碌。 儿子这回是代表青山市去省里打球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重要的？ 这一天，李老板约好老哥几个相聚在大刘开的酒吧里。 因为是白天，酒吧里还没有客人。七颗大光头围坐在场子中央，盯着一个平板电脑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李哥，这么搞会不会有些太夸张了？”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朱大炮，现在看着李长寿的目光中竟隐隐显露出一丝惊恐。 李长寿胡子拉碴，双眼有些发红地盯着他，似乎已经陷入到一种狂热的状态，“出了事儿我顶着，你怕个啥？” “我，我这么不是为你担心嘛！”朱大炮一脸的委屈。 大刘倒是稳稳地坐在两人中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笃定地说道：“依我看，李哥这个计划可行！咱们一不偷二不抢的，又不是做什么不合法的事情。这事儿我挺李哥了！” 老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还是大刘像样啊！”接着又把目光看向其他人，“你们呢？怎么个看法？” 七人中看起来最年纪长的中年汉子手里盘着核桃，摇摇头说道：“长寿啊，这事情虽然合法，可它不合情理啊！你这回玩得真有些大了，当心玩脱了啊！” 李长寿又看其他几位兄弟，他们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从他们目光中的担忧可以看出，大多数人并不看好这个决定。 他使劲儿地嘬了一口香烟，然后狠狠地把烟头按进烟缸里，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拍出一个文件袋，“我不管了，公司我都注册好了！股东我也都写上你们几个的名字了！你们看着办吧！” 核桃长者和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苦笑着说道：“都这样了我们还能说啥？行了不商量了！干吧！” “就是嘛，咱们七兄弟从来都共进退，这事干了！”大刘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手。 老哥几个齐齐把手搭上去： “干！” 第二天，青山市几乎所有的公交车上统一换上了新的喷绘图案： 在天蓝色背景的衬托下，李大萌的高清大头照片显得尤为醒目，若不是后边跟着“为青山篮球健儿喝彩！”这句话，老百姓们还以为这是在拍鬼片儿呢！ 第三天，不仅仅是公交车，市里的各个巨型投影屏幕、路边的广告牌，也都统一换上了这幅宣传画！一时间，整个青山市笼罩起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诡异气氛…… 到了第四天，，，所有的这些宣传画都被强令撤下了，听说是涉及到严重影响市容的问题。这一下，老百姓们才终于感觉到身上轻松了许多。。 李长寿这几天的电话被打爆了，不知去相关部门喝了多少次茶。最终，他还是为自己这一次的任性买单——被处罚十万元的罚金。。。 “长寿，我就说么，你这不是个办法！”七人再次相聚在大刘的酒吧内，核桃长者拍了拍李长寿的肩膀安慰他。后者两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刘捧着平板电脑走了过来，“不过你们还别说，这么一折腾，咱家大萌算是彻底火了！已经连续两天上青山热搜第一了。论坛里前十的热帖都在讨论这个事情。哟，居然还真有人把大萌给人肉出来了啊！” 他饶有兴致地往下读到“这个惊悚面孔的主人已经被找到，名叫李大萌，寿牌肉联厂老板的独子，现就读于云顶小学一年级3班，是飞扬篮球俱乐部的正式队员……” 朱大炮越听越担心，“大刘，他们怎么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啊！会不会给咱们大萌带来什么麻烦啊？” 李长寿烦乱地挥了挥手，“怕个蛋！有我在这儿，谁敢动我儿子！” 就在这时，李长寿的电话铃声响了。最近每天要接到几十个投诉，让他对这个手机都有些恐惧症了！ 李长寿迟迟不肯接，而电话那边似乎比他更倔强，无休无止地响个不停。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喂？是李老板吗？”电话那头的男音苍劲有力，说话快而简短。 “对啊，又是哪个部门要找我过去啊？”李长寿无精打采地答道，脑子里在回忆着除了市政环保、市容监督、文化管理等等这些部门，自己还没有去哪里报到。 “哦，我是周立军！那个‘篮球同萌’文化传播公司是你的吧？” “对啊，是我的！诶，我怎么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啊？周立军……你是哪个周立军啊？”李长寿现在脑子里乱得和一个毛线球似的，虽然感觉这个名字熟悉，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 “创辉地产，你有印象吧？”电话那头似乎不太愿意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直接点出了主题，“我找你是想跟你谈一下合作！” “创辉？周立军……你是周董！”李长寿惊得站起身来！他虽然在青山大小也是个人物，可是跟这位周董比起来，那根本算不得什么。青山一多半的房地产可都是人家公司开发的啊！自己住的别墅还是从人家手里买的呢！ “恩，你有时间吗？人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哦哦！我在人民路这个球迷酒吧……” “等着！”还没等他说完，那头很快就把电话挂掉。 李长寿这时才如梦方醒，他看着同样被惊呆的六个老兄弟，缓缓地说：“你们也都听到了？创辉的那个周立军要过来找我，要跟我谈什么合作？” 六个大光脑袋整齐地点了一下。大刘是其中最先清醒的，他有些想不明白地问道：“咱们跟他能有什么业务挂钩啊？他一个搞房地产的，按理说是看不上咱哥几个这些生意吧？” “嗨，谁知道呢？不用猜了，等他来了不就知道了……”李长寿盯着酒吧的门口。 还没过十分钟，酒吧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身材挺拔、面容坚毅的中年男人独自走了进来。李长寿眯着两眼仔细望去，正是创辉的老板——周立军！ 周立军看着这一屋子的大光头，不由地皱了下眉头。 “哪位是李老板？”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事情，搞大了 李长寿匆忙站起身来，“我，我就是！” 周立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走了过去，也没跟他们客气，直接拉了张椅子坐下。 虽然他看起来只是很随意的坐在那里，可是身上强大的气场压得老兄弟们都没办法大声呼吸。 一时间，酒吧里安静异常。 “这两天，外边那么大的动静，是你搞的吧？”周立军打破了沉静，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长寿心里咯噔了一下，怪不得问我新注册的公司呢，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啊！ “啊，对啊。周董，你……” “听说照片上那个孩子是你儿子？在飞扬打球？”周立军打断他，眼神中突然有些笑意。 “对对，那是我家小子，李大萌！”说起儿子，李长寿腰杆一下子挺直了起来，“他现在在飞扬队打主力中锋，今年还带着队伍拿冠军了呢！” 周立军没听出这里边的水分，反倒是对飞扬的话题更感兴趣一点，“哦！听说他们今年换了个教练，是吗？” “对对对，你说的这位教练他姓龙！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物，据说是从京城回来的！好像是回来就带了飞扬几个月吧！直接把这支垫底的球队带进了决赛，拿到了冠军！”聊起篮球这个话题，李长寿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完全忽略了自己不小心戳破了前边吹出的牛皮。 周立军也渐渐没有了原先刚进来的那股气势，他挪了挪坐姿，侧身对着李长寿，“是吗？你说给我听听，联赛是怎么打的，最后居然能打出这么好的成绩？” 老哥几个这时也放松了下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周立军讲述着飞扬那几场比赛发生的各种事情。有时讲到有趣的地方，周立军也跟他们一起哈哈大笑。 “……最后飞扬拿了冠军，有个叫马纵横的和电视台一起做了一个视频，发到了省里。所以省里决定明年也举行一个篮球比赛，是以各市为单位的！我家李大萌，就在咱们市队里！”说道最后，李长寿不忘再次提到自己儿子，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神色。 随着话题结束，周立军也慢慢收回眼中的温柔，开始谈起了正事，“你这个创意挺好的，咱们青山篮球需要一个大力宣传的机会！我找你合作，主要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合作？这个事上我们怎么合作啊？” “我将以创辉的名义，对你们公司这次的宣传行为赞助一百万！你们拿这钱去操作，明天结束之前，让全青山的老百姓们知道咱们青山要参加省联赛这件事！” “嗨，宣传球队是好事儿啊！还用你出钱么周董？我们哥几个搞定就行了！”朱大炮满不在乎地说道。 周立军淡淡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搞定？还像这几天这样？审批能通过吗？” “这……”朱大炮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长寿在一旁打断了他，“周董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主意了！周董，就说说你的计划吧！” “你们只听见那一百万，完全没好好听我说的前半句话啊！”周立军笑盈盈地看着他，“这件事，是创辉和你们‘篮球同萌’合作的产物，明白了吗？” “哦！我懂了！”李长寿恍然大悟。 第二天，青山日报一幅巨大的版面上又一次出现了李大萌的那张照片，标题醒目的几个大字：“还记得他吗？” 照片下面一篇软文洋洋洒洒地介绍道： “照片上的男孩，是青山众多爱好篮球的少年中的一员。像这样的孩子，在我们青山还有很多很多。就在明年暑假，这些热爱篮球的孩子们，将代表我们青山市去省里参加比赛！让我们一起为他们喝彩，给他们加油！祝福他们能够创造佳绩，赢得属于我们城市的荣誉！” 下边还有一行小字作为说明：“本次青山队参赛，由创辉房地产集团全程赞助，由‘篮球同萌’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全程监督执行。” 在大刘的操作下，这篇新闻稿很快出现在了青山门户网站和各大论坛里。 整个城市因此沸腾了！ 青山市热爱篮球的可不止这些少年，更是包括各行各业的成年人！论坛里的祝福留言瞬间疯狂刷屏。而李长寿的电话更是被打爆了！ 打给他的都是青山不同领域的老板们，他们关注的是新闻最下边的那行小字。这件事可是创辉集团在领头啊，这种蹭热度的好事怎么能错过？纷纷要求参与赞助！ 李长寿慌了，这是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惊慌失措！从早上发出新闻开始，短短半天时间他收到承诺的赞助金额已经高达千万以上！饶是他经商多年，也是头一回见到来钱这么快的生意！ 事情这下可真有些搞大了，大到连他自己都有些兜不住了！坐在大刘的酒吧里，老李第一次因为钱多而发愁，他越琢磨心里越没底，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是龙教练吗？” “哦！小李啊！我还正想着你会什么时候打给我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打过来了！” “嘿，这几天的事情您老都知道啦？” “你搞得这么大，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啊！说吧，你接下来还想干点啥？” “哎哟龙老，我哪还敢干啥啊！你是不知道，现在事情发展的已经不太好收拾了！一个上午啊，找我投资赞助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我粗算算，这钱都已经过千万了！”李长寿抱着电话，对龙老爷子大吐苦水。 “哦……你都答应他们了？” “那哪能呢？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本来就想着给咱们青山队造造势，助助威，宣传宣传就得了！怎么还能想着从这事情上往回拿钱呢？” “嗯，没收下这些钱还算你分得清轻重。其实适当的宣传也不算是坏事，现在效果也达到了，就到此打住吧！” “好，我明白怎么做了！哦，对了！我这里还是有别人的一笔钱，是创辉房地产打过来的一百万！” “呵呵，原来还有周立军这小子参与啊！娃娃们打个球要这么多钱干啥？你马上还给他，他要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干的！” “哎哎，好嘞！”李长寿挂掉电话，心里顿时感到特别的轻松。 第一百三十章 合训第一日 最后在周立军的强烈坚持下，李长寿还是没能把钱全退回去，留下了十万块钱。 “孩子们去省里比赛吃喝用住都是要开销的吧？这钱拿来支持孩子们的日常生活，老龙总不能再拒绝了吧？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着是我硬要让你留下来的！”这是周立军最后一次跟李长寿的通话。 “妈了个巴子的，这叫什么事儿啊！把我搞成夹心肉了！”李长寿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好烦啊！ 不过李老板毕竟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些小钱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索性就没再通知龙老爷子，而是把丁亚川和张白约了出来。三人共同商议决定，这十万元就作为这次省联赛之行的开销费用。专款专用，有剩余就封存起来留为下次备用；如果不够，多出来的李老板都包了。 一场闹剧总算收尾，青山明星队也迎来了合训的第一天。 这一天，通过精心选拔出来的十五位队员齐刷刷地站在黑豹的篮球馆里。 “各位队员们！能够站在这支队伍里，证明你们是我们青山篮球少年里的精英！”给他们训话的是青山一小的卢老师，而以龙老爷子为首的教练组成员们，此时都站在他身后，静静地听着。 “想必大家都已经接到通知，四个月后，我们将代表青山市去省里参加比赛！在这之前你们曾经可能相互都是对手，但是进了这个队里，你们就要放下过去，跟身边的人结为最可靠的队友！” “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四个月。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要练出配合，练出默契，就需要你们比平时更加倍的努力！” “我姓卢，是我们青山明星队的助理教练！下边，我就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教练组的成员：体能专项训练员——范劲松教练，投篮专项训练员——杜斌教练，战术分析员——汤姆教练，健康护理师——章侠教练。以及，我们球队的总教练——龙镇海，龙老教练！” “在合训开始前，我们请龙教练为大家讲话！” 在小队员们的热情掌声中，龙老爷子慢慢走到队前，抬头环视了一下这座巨大的球馆。 “能在正规的球馆里打球，参加正式的比赛。这要放在二十年前，我都不敢想象少儿篮球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娃娃们，你们可要珍惜眼前的一切，更要珍惜这次集训的机会！该说的，刚才卢教练都跟你们讲过了。我要重点讲的，是我们球队的纪律！” “从今天开始，每周三下午六点后，周六、日全天，在黑豹篮球馆进行合训！合训期间，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一个人以任何理由迟到或是早退！” “第二，所有球员，严禁饮用饮料，严禁食用油炸、烧烤、膨化等食品！这个要求教练是监督不到的，只有靠你们自觉去遵守！” “第三，训练时间内，不允许有私下聊天、打闹、喧哗！你们都是从各队选出来的佼佼者，相信这一点就不用我多提醒了。” “最后，在合训之前，我们要在队里选出一名队长。这个队长的人选，交由你们决定！”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合训的第一件事，把队长选出来吧！” 老爷子话音刚落，刘健率先发言： “报告！我建议选毕永波做队长！云顶就是在他的带领下打进了半决赛！所以，我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打进半决赛有啥了不起？我们队长还带我们拿过四个冠军呢！”一个身高和西蒙差不多，但是体型相对瘦很多的球员高声道，“我选刘家沫做队长！” 旁边的刘家沫拉了拉他的胳膊，轻声说道：“宋霸，这个队长咱们不争，安静看着就好！” 宋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愿，只好闷闷不乐地站回到队伍里。 刘家沫猜的没错，果然在队长的选择上，大家都有不同的意见。 飞扬的李大萌也从队伍里站了出来，“我推荐丁小炫！他可是今年联赛的mvp啊！除了他谁还有资格做这个队长？” 刘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做队长可不是说你比赛的数据好就可以了，谁能在球场上激发出队友的最大作用，才更能让人信服吧！” “你没跟小炫一个队呆过，你怎么能知道他起不了这作用？”白如冰这时也开口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们队打不出成绩，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们这个队长水平不行，没指挥好呢？” “你！白如冰，你别以为你那点破事儿别人不知道！放到过去，你就是一个三姓家奴，走狗，汉奸！” 刘健的口不择言触犯到了老白的逆鳞，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现在更是怒不可遏：“你说谁汉奸呢？有种你再说一遍？”说完撩起袖子就朝刘健走去。 “你们够了！都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卢老师大声喊道，“才第一天你们就要搞事情！能练就练，不能练哪来回哪去！青山能打球的可不止你们这几个！” 卢老师这话起到了震慑作用。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却没敢再开口争吵，只能恨恨地站回到队伍里。 龙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说道，“哎~小卢，先别激动。体育运动本来就要有点竞争才更激烈嘛！” 安抚完卢老师，老爷子又把头转向队员们： “不过，咱们话说在前边，队内的竞争只限于今天选队长这件事上！这件事过了，就把你们竞争的心思收起来，留给你们以后的对手吧！” 龙老爷子环视了这些小家伙们一眼，问道：“除了丁小炫和毕永波，你们还有没有要推举的人选了？或者觉得自己可以，自我推荐也行。” 有力竞争者刘家沫早早退出了战局，而青浦的四个小老外觉得谁来做这个队长都无所谓，所以一时间竟没人答话！ 老爷子见没人再发言，便说道：“看来，这个队长就要从他们两人里选一个出来了。刚才你们说的没错，要做一个队长，可不是球打的好就行了。他必须要服众才可以！下面，我给你们制定一个游戏规则。丁小炫，毕永波，出列！” 从始至终没出声的小炫和毕永波，乖乖地从队伍里走出来。 “关于篮球的事，就用篮球来解决吧！今天第一堂课，就以你们二人为队长，分两支小队打对抗赛。二十一分，谁先打够数谁赢！” “现在，支持毕永波做队长的站他身后来吧！” 话一说完，刘健一马当先站在毕永波旁边。青山女校的奚小娟一看自己的欧巴站那里了，急忙拉着一起来的燕子一起过去。而文渊的首席后卫赵柳略微琢磨了一下，也排到了他们身后。 “还有要来的吗？”龙老爷子等候了片刻，看到没人再过来，便继续说道： “那么，同意丁小炫做队长的，都过来吧！” 原本整齐安静的队伍顿时混乱了起来。丁小炫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除了自己飞扬的两名队友以外，青浦的四人和协力的杜子仲……居然除了黑豹的刘家沫和宋霸以外，其他的人都站在自己身后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分不拿，打爆你 “我看就不用打什么比赛了吧？少数服从多数得了呗！”杜子仲左右看看，丁小炫这边的人数都快是对面的一倍了，便向教练建议道。 龙老爷子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笑道：“不，我刚说了，做这个队长，要让全队人都服你再行！丁小炫、毕永波，带着你们的队友准备一下就开始吧！这场比赛，没有教练给你们制定战术，全由你们两个人指挥！” 老爷子说完就转身坐回到教练席上，端起茶杯准备喝茶看戏了。 没有教练这对毕永波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在云顶他就已经开始替代李思思做教练的事了。所以虽然他这边人少，但他还是很有信心。 “丁小炫，我承认你个人能力很优秀！可没有教练安排战术，你一个人恐怕是带不动他们几个吧？用不用我来教教你怎么做好一个队长？”赛前撂狠话已经成为一个必不可少的“仪式”了。毕永波刚说完，李大萌就皱着眉头说道：“你赶紧回你队里去吧！小炫用不着你教！ 毕永波抬头看了看他，“你不想回咱们云顶队，我也就不多说你了。现在这时候你还向着他？得，你就好好抱紧丁小炫这根大腿吧！我看你能抱到什么时候！” “什么抱大腿啊，这么难听！”丁小炫也被他这态度惹恼了，“按你这么说李大萌他们都是菜鸟了吗？” “哼，你们青山杯怎么拿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啊？”毕永波冷笑着。在他心里，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只凭借个人能力打球的球队了。 小炫不想跟他继续争辩下去，他咧嘴一笑道：“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我再跟你打个赌！今天这场球赛，我一分不拿，一样打爆你！” 毕永波眼里精光一闪，“这是你说的！要是这样你们队都能赢，让你当这个队长我也没意见！” “那咱们就球场上见吧！”小炫淡淡看了他一眼，带着大萌和白如冰转身离开。 毕永波回到队里，开始了细致的安排：“咱们队伍里只有刘健跟我有配合的经验，所以之前我的那些交叉打法在这一场上不能全用了。等下你们三个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在进攻时不断地寻找空位，随时准备在外线出手！” 见三人点头，毕永波对刘健说道：“在场上你听我指挥，就咱俩，最多只能玩个交叉2出来。你在场上主要起策应作用，一旦我们俩成功吸引火力，你务必要把球传给外线！听明白了吗？” “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安啦！”刘健帅气地打了一个响指，惹得旁边的奚小娟两眼又冒出小星星了。 “ok！”毕永波长呼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丁小炫他们，“这一场，我来打控卫！” 小炫回到队伍中，看着这些挺自己的弟兄们，嘿嘿笑道：“想不到我人气这么高啊！” 大家也都跟着他笑了起来，杰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bro，等下让我上去，我一个人就能帮你把他们全部搞定！” 丁小炫拍了拍他的手，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自己这边的队形，说道：“杰克，你先别着急！一会儿你们都有表现的机会！” “等一会儿，先由我、李大萌、宁海青、杜子仲、托马斯我们五人先上！先发球员都得分后，就全部下场休息。老白、杰克、西蒙、托比，你们第二轮上场！” “小炫，你这是什么玩法啊？我有点不明白！”杰克不解地问道。 丁小炫眼里闪出兴奋的神采，“我要让大家每个人都拿到分！今天，我来打控卫！” 双方安排好后，走进了球场内。毕永波盯着小炫，生怕他反悔：“丁小炫，你可别忘你刚才说的话！” 丁小炫神秘笑笑，不再作答。静静等着教练发球。 “都准备好了吧？那就开始吧！”卢老师将手中的球抛向空中，丁小炫率先起跳将球拨到了杜子仲手里。 “老杜，这边！”小炫刚一落地，就问他把球要了过来。 毕永波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暗忖道：“原来他今天也打控卫了！”这下正好合了他的心意，直接防上去与丁小炫对位！ 丁小炫没有急着前进，站在原地静静观察场上队友们的位置。当他看到杜子仲已经跑向他最熟悉的三分位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球甩了过去。 杜子仲刚跑到位置，球就马上到他手里，他无视面前的奚小娟的防守，直接拔地起跳将球射了出去！ “哐！”球还是偏了一点儿，从篮筐边缘弹出。李大萌早在篮下卡好位置，刘健怎么是他的对手？ 抢到篮板后，大萌居然没有直接二次进攻，而是把球又长传回丁小炫手里！ “小炫，刚才那球传的不错！信我就再让我试一颗！”杜子仲站在三分线外向小炫招手道。 丁小炫冲他笑笑，同时目光扫了一眼场上的局势，随即大喊一声：“老杜，接好了！” 篮球脱手而出，可是却飞往另一个方向的宁海青手里。 “这个胖子，差点把队友也骗了！”宁海青慌忙把球接住，对小炫突然这一手搞得又好气又好笑。 看了看面前伸长胳膊都还没自己高的燕子，海青从容地瞄准了一下篮筐，抬手就要投。燕子一激动，直接跳起来要干扰他。 谁知道这只是他虚晃的一枪！海青见对方成功被自己骗起，马上猫下腰过了她，往前大跨几步来到没人防守的空位，这才将手里的球投出去。 “2:0!”卢老师认真地记录着分数。 “丁小炫你控卫打的还可以啊！”杜子仲还在回味刚才那个舒服的传球，只怪自己不小心，没把球投进，遗憾地砸吧着嘴。 小炫冲他嘿嘿一乐，抬手对宁海青伸出大拇指：“海青，不错！投得真稳！” 宁海青这是第一次跟小炫合作，他可不像小炫那样自来熟。只是腼腆地回应给他一个微笑。 “都好好防守！防好了，我给你们喂饼吃！” 丁小炫提醒完队友之后。看着带球攻过来的毕永波，张开了防守的双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又飞了一个！ “刘健！” 毕永波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没见，丁小炫比上次更加难缠。只好大声呼喊自己的队友。 刘健根本无需他多说便已心领神会。突然放弃了去篮下寻找空位，跑出来与他接应。 他们二人的挡拆方式与别人不同。正规的挡拆是由一名无球队员为持球队友做掩护，以阻止对方防守球员跟进的脚步。这样，持球队员可以选择突破内线，也可以利用对手换防中暂时出现的漏洞选择将球回传。 而此时刘健和毕永波只是在汇合的那一瞬间，球被毕永波很隐蔽地交与刘健手中后，两人迅速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动，让追过来防守的李大萌和追过去的丁小炫发生了短暂的“撞车”。 这，就是毕永波从来没有展示过的“交叉1”战术。 刘健看到纠缠在一起的大萌和小炫，心知计划已经完成一半。他佯装要趁这个机会往内线突进，成功将防守奚小娟的白如冰吸引了过来。 “美女，快投！”刘健大喝一声。与此同时，把球传到了奚小娟面前。 “这颗球是欧巴传给我的耶！”小娟双手轻轻摩挲着篮球，感受着刘健残留在上面的体温。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和感动！——原来欧巴一直在场上默默地关注着自己呢！这不，刚好空位，他就把球送过来了！ “快投啊！还等什么呢？！”刘健看她站在那里不知在犹豫什么，不由急得大喊。 “哦！”小娟这才回过神来，扭过头来对刘健回应一个灿烂地微笑后，才又回去瞄准篮筐。 可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却正好跟刚赶到的李大萌撞了个脸对脸！ 大萌厚实的嘴唇，肆意平摊在脸上的鼻梁，配上圆溜溜的大眼睛……把奚小娟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妈呀！”小娟失声惊呼。猛然发现想要再投已经是不可能了，她抬头私下张望着，要把球传回给欧巴。 “嘿嘿，你往哪看呢？”大萌咧开大嘴微微一笑，伸手就把小娟的球抢了过来！ 抢到球后的大萌迅速发起快攻，像一阵黑旋风般刮过球场。 两队其他的9人也紧随其后，刘健是当中最快的！ 眼前的李大萌的背影越来越近，刘健已经做好向前扑跳的准备，他决心要狠狠地扇这个李公子一个大火锅。 可谁知面前空无一人的李大萌居然没有选择上篮，而是突然把球向后抛去！ 刘健回头一看，心道要糟，球飞往的方向正是追上来的丁小炫！ “这货后脑勺上长眼睛了么？”刘健也顾不得再去多想，赶忙收回身子，转而又向丁小炫防过去。 小炫拿到球后没有丝毫停留，直接用力把球朝地板上砸去！ “大萌，飞一个！” 篮球被丁小炫大力作用下，砸在地板上时被挤压得微微有些变形，随即又更快速弹起，往篮下的李大萌高高飞去。 就这么突然的一来而去，让刘健站在两人中间根本来不及再作任何反应。他呆呆地看着篮球从头顶上空划过，快要接近李大萌时，大萌突然原地起跳，在空中拿到球后将之送入篮筐。竟然也完成了一个丁小炫之前做过的空中接力！ 同样的画面，相同的进球方式，依然还是那两人之间的配合。 这不禁让毕永波和刘健想起，在半决赛中打垮他们信心的那颗进球。 “老大……”刘健看到毕永波面色不善，有心想上去安慰。 毕永波用手挡了他一下，眼睛死死盯着正在击掌庆祝的大萌和小炫，慢慢开口道：“刘健啊，看来想赢球还是得靠咱们自己呀！” 说完，他回过身面无表情地看了其他三人一眼，把球重重地传到奚小娟手中，“你，去发球！” 刘健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往前场跑去。 欧巴那失望的眼神，深深扎进小娟的心里。作为这颗失球的罪魁祸首，她心里也特别的难过。可是欧巴和那个队长看起来也不愿意听自己解释……唉，这球打得好心塞，好想回家啊！ 毕永波接过小娟的发球，这一次，他不会再去考虑场上其他的队友们了。他要，和丁小炫来一场一对一的较量！ “拉开！” 随着他一声怒吼，队友们很听话地把空间拉大。 小炫此时也眼中火热，他很享受这种球场上对抗的感觉。站在篮筐和毕永波之间，小炫心中竟有一种一夫当关的豪情！ 毕永波手中的运球越来越快！突然左脚支撑，右脚轻轻点了一下地板，看似在做试探。谁知他紧接着左脚用力一蹬，人快速朝向右前方冲过。 丁小炫头一回见这样过人方式！好在他反应也够快，第一时间折身追了上去，就在毕永波起跳投篮的那一刹那，小炫堪堪跳起，手指尖触碰到已经被毕永波投出去的篮球！ 被他这一下轻微的干扰，球直接偏离航道，砸到篮板上弹向了一旁。卡在篮下的李大萌跳起来把球揽到怀里，抬头看到早已朝对方的半场跑去的白如冰，便用力把球甩了出去。 “老白！接好了！” 白如冰这个奇葩，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对大萌比划一个ok的手势！接到球后的他冲进空无一人的禁区，轻松上篮得分！ “这个球完美！”丁小炫站在原地老神在在地点评道：“老白的快攻意识很到位，李大萌这个传球的时机把握的也很好！嗯，不错不错！” “你快得了吧你，小胖子！”白如冰这时已经返场回来，亲昵地搡了他一肩膀。 小炫看了看自己的队友，最后目光停留在托马斯身上，“现在就剩下我们的骑士没有得分了！大家再加把劲！” 托马斯没想到丁小炫居然也会这种美式幽默，便很配合地对他做了一个挥剑的动作。 …… 毕永波再次慢慢地带球往前场走去，当他看到像牛皮糖一般又贴上来的丁小炫，下意识地抬头寻找了一下自己场上的队友，顿时一种孤掌难鸣的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没有云顶那帮朝夕相处的队友们，这球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你在墨迹个什么呢？”一个瘦小的黑影从他身边穿过，手里一空，球已经被对方拿去。 毕永波心里一惊，当他看清把球抢去的是自己这边的赵柳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赵柳站在三分线外，手中的球运得飞快，伸出右手大声喊道： “都不要傻站着，给我动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青山第一……控卫？ 赵柳的一声怒喝，让场上的队友们都惊醒过来。 “现在可是在比赛！都认真一点好吗？”赵柳的语速跟手中的运球一样快，他不停地移动着位置，同时嘴里也说个不停，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话痨！ “那俩女的，别靠太近，容易让人家联防你们啊懂不懂？” “还有你，就说你呢，那小白脸！对，长那么高往里边跑啊！在外边晃悠啥？” 托马斯本来中文就不是很好，眼前这个又黑又瘦的家伙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响个不停，让他根本听不清楚对方在讲什么！ 正当他还深陷在云里雾里不能自拔时，赵柳突然脚下发力，从他身边穿过。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空气里： “打球专心点，行吗外国朋友？” 赵柳嘴里碎碎念着，身体却并没有因此而慢下来。他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跑了几个折线后，人已经钻进内线里上篮了。 在这短短几秒钟内，赵柳一共说了有8句话，嗯，外带还进了一颗球。 “快回防！跑跑跑，跑起来！” 一时间，赵柳的密不透风的说话声音压过了其他球员，响遍整个篮球馆。范劲松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队员，惊愕的合不拢嘴：“有些人，天生就应该是焦点吧！” 的确，由于赵柳不停歇的唠叨，让小炫等人不知不觉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了他身上。 没想到这个赵柳会利用他们的晃神，在接下来的时间连连传出几个好球。毕永波队居然把比分反超了回来！ 比分8:6 “大萌！给托马斯做好掩护！”自从这个赵柳换过来防守自己，小炫就被他的碎嘴子搞得心神不宁，头痛不已。这家伙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像是一台无法停止的永动机，南辕北辙地什么话题都跟小炫聊。 “我说你这样可是不行的啊！你指挥队友下一步的行动，一个眼神就可以了。喊那么大声不就让我们也知道了么？”赵柳一边试探着去抢断小炫手中的球，一边喋喋不休。 “我的天呀！好吵呀！”丁小炫痛苦地闭上眼睛，赶紧把球传了出去。这时耳边又响起那苍蝇般地嗡嗡声： “你闭上眼睛球怎么能传准呢？你看，传我手里来了吧？下次要小心一点……” 小炫这才回过神，看到已经拔腿奔向自己后场的赵柳，赶紧追了上去。还没到他跟前呢，就远远听到他在那里独自念叨着： “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应该会追上来了吧？不过也没准，我跑的速度可也不慢啊……” 敢情，这家伙跟他自己都能聊这么多话啊！ 看到前边没人防守，赵柳决定这球自己上篮进攻。可当他球一出手，小炫后边的大火锅也及时赶到，“砰”地一下把篮球拍到了篮板上！ 丁小炫落地后再次起跳，把球拿回到手里，传给了一同回来的托马斯。 “我槽，你这钉板大帽有点詹姆斯的意思啊！”赵柳在小炫身后惊讶地说道。 小炫回过头来，冲他嘿嘿一笑：“你也喜欢詹姆斯啊？是骑士那个詹姆斯吗？你说的是他哪场球赛的大帽啊？是去年和勇士那一场吗？” 一连串的追问，让赵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回答那哪一个才好。由于前方赛事紧张，他也顾不上回答了，白了丁小炫一眼就要跑回去防守。 “哎，你别跑啊，你还没告诉我呐！到底是哪个帽？你说啊你说啊！”丁小炫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赵柳突然停下来，转过身表情痛苦地说道：“我麻烦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啊！你怎么比我还能说呢？” “哈哈！”丁小炫心中大喜，原来这家伙也有破绽啊！ “没啊，你不是喜欢聊天嘛，我就跟你聊聊啊！我也很喜欢詹姆斯！哎，昨天那场球你看了吗？骑士输得太冤了啊……” “啊！我受不了啦！”赵柳捂着耳朵大喊一声，拔腿向自己队伍里跑去。 “这就受不了啦？战斗力也不是很强呀……”丁小炫表情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就在这时，托马斯成功摆脱了对方的防守，投进了一个三分！ 8:9，丁小炫队暂时领先一分。 场上四人都拿分了，丁小炫伸手示意，“教练！我们队请求换人！” “哎哟，还会换人，小炫这搞得挺正规的么！”龙老爷子看到他那略显幼稚的模仿，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球场上队友们像是商量好似的，集体走到场外。早在外边焦急等待的杰克几人赶忙上场。 “打了这么久，比分还没有拉开啊！接下来看我们几个的吧！”杰克拉伸着胳膊，信心十足地跟小炫说道。 “刚才发生了一些意外，被他们那个后卫给弄懵了！”丁小炫看着躲藏在队友后边的赵柳，嘿嘿笑道：“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啦！” 丁小炫这边的第二阵容高度优势相当明显。篮下有西蒙这座巨山，再加上长臂杰克在一旁的辅助，让毕永波这边根本无法拿到篮板球。 有了内线的保障，小炫这边索性开启了“浪投模式”。虽说是浪投，但是小托比的三分球和白如冰的半截篮都有着不俗的命中率。 最终，别分锁定在12:21上，丁小炫队大胜！ “丁小炫，你还真的一颗球都没投啊！”毕永波垂着头走了过来，似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丁小炫说道：“其实你们输球主要原因是几个新队友没有磨合好！如果换成你以前的那些战术，我们想赢也没有这么容易的！” 毕永波抬起头，像是找到了知音，“你说得可怎么这么准啊！我刚才早在场上后悔了，干吗要竞争这个队长？只有一个刘健能跟我打出配合，其他人我完全指挥不动啊！” 小炫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接下来要一起训练很久呢！别灰心！” 两人随着大家再次集合在教练组面前。 龙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今天这场对抗赛，虽然名义上是争夺队长的一战。但其实也是让我们几位教练熟悉大家的一场比赛！你们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点，这样很好！所以输的人不要灰心，赢的人也别嘚瑟。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了。都听明白了吗？” “听到了教练！”孩子们齐刷刷地应道。 “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里，解散！”老爷子说完，赵柳第一个从队伍里溜了出去。 一直注意他的丁小炫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哎！别走呀，咱们再聊聊昨天骑士那场球啊！” 惊得赵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个跟头，慌不择路地逃出球馆门外……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远大抱负 这时一名精干的年轻小伙刚好要进来，赵柳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哎哟，小家伙当心一点，出了门可不要乱跑了，外边车多！”精干小伙子笑着摸了摸赵柳的小脑袋瓜子。 赵柳没工夫搭理他，逃也似地飞奔出门外。 小伙子摇摇头无奈笑笑，抬腿走进了球馆。 如果这个时候李长寿或是丁亚川在场，他们肯定会一眼认出这个小伙子——正是青山体育用品商城里边那个卖篮球队服的店家。 “您好！我是志成球衣定制工厂的业务经理。”小伙子一眼看到站在那里的教练组们，径自走上前去，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志成。” 众教练面面相觑，不知这个小伙子此次前来意欲何为。 “啊，你来我们这儿，有什么事吗？”龙老爷子问道。 李志成看到老爷子后眼睛一亮，“您，您是飞扬队的龙教练吧？我可是你们队的球迷啊！哦，还有，我就是给你们飞扬队加工队服的那个厂家呀！” “哦，哦！”龙老爷子还是有点摸不到头脑。 “嗨！你看我这……”小李看到大家的表情，这才反映过来，“前几天在网络和报纸上看到咱们青山要派代表队去省里比赛，我就想着怎么能为球队出点力。后来一想，咱们青山队应该还没队服呢吧？我这不就一路打听到这里来啦？” “哦！”龙老爷子恍然大悟，“这里是球队的训练场地，你要是谈这方面的业务，应该去找篮协啊！咱们这支球队是篮协直接领导的！” “不不，您误会了，我不是来谈业务的。上次我是不知道咱们飞扬的小家伙们有那么厉害！所以才向你们收取了队服费用。”小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还问你们多要了一些加班费……不过，这次我来，就是为了弥补上次的过失！咱青山队的队服，我给大家免费提供！” 范劲松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这里嘴上突然玩味的一笑，走过来说道：“小伙子，这队服虽说是免费的，是不是最后还要在上面印上你们厂家的品牌啊？我们可是政府直管的球队，不能随便冠名的！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就省省吧！” 小李脸一下红了，扯着脖子大声说道：“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真的是免费的啊！” 龙老爷子笑着安抚他道：“小李是吧？你先别着急。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应该要走正常的流程。在这里的都是教练，是没办法决定采购项目的。这样吧，我现在帮你联系一下篮协的刘主任，你直接跟他谈！” “哎哟，我的老爷子诶！我怎么就说不清了呢！”小李急得脸更红了，都有些酱紫色了，“我真的是想为咱们青山的篮球健儿们做点事啊！哎我的妈哟，怎么这么难呢！” “就是！为青山的篮球事业做点贡献咋就这么难呢！”从球馆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人，朗声说道。 龙老爷子看了他一眼，笑道：“立军，我印象里你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啊！怎么最近哪都能看到你的影子呢？” 周立军来到老爷子身边，同样面带着微笑，“这要分什么事啊！关于咱们青山篮球的事，怎么能少了我？” 接着，话音也稍稍有些柔软，“老龙头，好久不见你啦！都还挺好的吧？” “好好好，本来回来想养老来着，你让人扔给我一个飞扬俱乐部，这不是又忙乱起来了么！”龙老爷子半开玩笑道，转而对其他教练们介绍道，“这小子就是那个什么创辉房地产的周立军！” 小李才不管你是创辉还是辉创呢，他在一边急着问道：“老爷子，咱先商量商量我那事呗？我看就不用去篮协了，我也不太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只要您肯点头，我马上安排人过来给孩子们量尺寸！您放心，这事情我一定给咱们球队办得满满意意的！” 周立军在一旁摆摆手，“这是好事儿，还商量个啥。我替老龙头答应了！你就着手安排吧！” 说完仰头环视了一下这座巨大的黑豹球馆，问道：“林易生呢？我难得来他地盘，连口茶都没有？” 周立军的大名小李没听说过，可范劲松却是久仰久仰了啊！他赶紧招呼道：“周总，您稍坐，我这就安排，刚才我也给我们林总发消息了，他说马上过来！” 周立军对他礼貌地笑笑，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龙老爷子也坐到他的对面，问道：“立军，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过来吧？说吧，有什么事？” “就是过来找你抱怨两句呗！想做点贡献，咋就那么难呢？”周立军在龙老爷子完全没有集团老总的架势，更像一个俏皮的顽童。 老爷子佯装生气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啊！本来也就是孩子们打打球的事，你说说你那是干啥呢？又是登报纸，又是上网络的！还有，长寿把那笔钱退给你了没有？” “老龙头，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二十年前我第一次找你时一模一样！思想还是那么保守刻板！”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提包中拿出一个平板电脑，“那我也只能像原先那样对付你了。你先看看这个！” “你这小子，又想玩什么花花？”龙老爷子半信半疑地结果平板电脑。周立军把椅子挪到了他身边，给他讲解道：“这是美国篮球的运营模式。您好好看看！” “美国篮球水平为什么能站在全世界的顶端？这与他们将篮球职业化是分不开的！随着民间资金的注入，他们提出‘有偿比赛’这个概念，不但保障了选手们的利益，也让那些投资的商人们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您这说的不就是nba发展史吗？这大家都知道啊！”范劲松在一旁提着水壶听着入神，这时忍不住插嘴道。 周立军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指点了点桌上茶杯，范劲松赶紧给把水续上。 “随着这些年的积累，越来越多的投资商们也开始把着眼点放在了nba职业联赛以外。他们开始资助儿童篮球、青少年篮球。在外界资金的支持下，那些有天赋的青少年球员才得以有了生活的保障。同时在这些资金的刺激下，让更多的孩子们有了为此奋斗的动力！” 周立军洋洋洒洒地说完，拿起茶杯润了润喉咙，最后说道：“就这样，他们每年都在产生高水平的篮球运动员，美国的篮球才能保持良性发展的趋势！这个国家也因此，才能成为一个篮球大国！” 龙老爷子翻看着平板电脑里的资料，似乎也在琢磨着周立军话里的含义。 “立军，你跟我们讲这些，是有什么用意啊？” 周立军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声音陡然升高：“现在我们国家经济发展的如此繁荣，民间流动着大量的资金，为什么就不能效仿老美，来推动一下我们的篮球事业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青蓝会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正是黑豹的老板，林易生。 周立军看到他，冲他招招手说道：“林老板你来的正好，过来，快过来！” 林易生小心谨慎地坐在他身边，心里嘀咕着：这尊大神今天怎么会跑我这儿来了呢？ “林老板啊，来跟大家介绍介绍，你们黑豹目前的经营状况。” 林易生左右看看，这都是外人啊，说这些合适吗？ 周立军见他仍在犹豫，便自顾自说了起来：“你不好意思说，我就替你说吧！别看你这个球馆搞得挺红火热闹，可你们也只是从去年开始才达到收支平衡！目前为了这球馆，你林老板还欠着几家银行共计近八百万的贷款！我，说的没错吧？” 林易生越听越心惊，后背隐隐感到有些发凉：这家伙，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这可都是我的商业机密啊！他到底想干吗？ 周立军见他这副模样，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后背：“小林你别紧张，我就是这么一说，大家就随便这么一听！哈哈！” 说完转又对龙老爷子严肃地说道：“这还是咱们青山做篮球市场最专业、最大的企业！他都在艰难维持，可想而知下边那些规模远不如他的，该怎么生存！” “他们很有可能，在明天就要面临解决温饱的问题！这样的球队，我们还怎么去要求和希望他们能培养什么篮球人才出来？” 龙老爷子问道：“立军啊，有话你就直说呗！你这洋洋洒洒地说了这么半天，你究竟是想干啥？” 周立军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呢料大衣，正色道：“我准备先拿一百万出来……” “你拿这一百万出来，然后效仿国外把‘有偿比赛’搞起来？”龙老爷子突然打断他。 “哎，老爷子，您真是慧眼如炬，我正是这么个意思！有了外界资金的激励，这些球队才能有了持续发展的养分，球员们也能得到一些鼓励……” 龙老爷子再次打断他：“不不！我还是接受不了让娃娃们过早地跟商业挂钩！这不行！不是个做法！” 周立军急道：“老龙头！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呢！”接着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可是刚从上边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这将会是新的改革方向！” “呵呵。”龙老爷子看着他，微微笑道：“即便是国家要改革，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完全照搬别人的老路子！首先，你这个‘有偿比赛’是万万不可取的！哪有看孩子比赛还要买门票的？” “第二，如果你要像他们那样直接用金钱来刺激这些小球员，你想想这种行为对他们的成长，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龙老爷子说的字字在理，以至于周立军也无法反驳他，“老龙头，可是如果还是保持现状，那篮球市场永远都是死水一潭啊！那干脆这样吧！我也不计回报了，这一百万放这里，权当是为篮球做贡献了，拿来单纯作为球队的奖金！奖励球队，这总行了吧？不然，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说完，不经意地瞄了老爷子几眼。 “呵呵，你小子，早想着从我这里套话了吧？”龙老爷子笑道，“你这一百万呢，拿是要拿出来的！但是我们不能让这笔钱就在那里傻傻放着！总不能就指望这一百万拿来支持篮球发展的事业吧？迟早不还是有用光的一天？” “依我看，你这一百万就当做我们青山篮球的发展基金。而且这个基金我们要向篮协报备，由政府来监督资金流动。同时，我们还要找一个靠谱的人来操作这笔钱，以钱生钱。所有的利润都用作对各支球队的支持和奖励！这样我们既扶持了困难球队，也让这个事业可以持续的发展下去！” 随着龙老爷子不紧不慢地话语，一个新的商业模式在周立军心里瞬间成型，待老爷子说完后，他猛地一拍大腿，吓得刚坐在旁边不久的林易生等人急忙站起身来。 “老龙头，你这主意高啊！真看不出来，你带球队有你的一套，这做起生意来更有一套啊！以前我总跟你说有眼不识泰山，现在我可是更看不清你了。你啥时候把你这座山上的云山雾罩给收起来，让咱们也看看你这真面目呗！” “行啦！别耍花腔了！现在在谈正经事，把你那公子哥的调调给我收敛一点！”龙老头貌似不悦，佯装怒道。 周立军似乎早已习惯跟老爷子这样交流，他没脸没皮地凑上前去问道：“老龙头，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这个腹案了，那你一定有这个操盘手的人选了吧？快给我引荐引荐啊！” 龙老爷子看着他，诧异道：“这在座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啊？你买卖能做那么大，让这点资金产生出点利润来不是很简单嘛？” 周立军苦着个脸往椅背一靠，“您老就别逗我了！我要是有这个精力，今天还来这儿跟你讨论什么啊！咱话说前头啊，我只管出钱，别的我可不管！” “这样啊……”龙老爷子有些为难，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林易生，“要不你来？” 林易生连忙摆摆手说道：“老教练，这我可真不行！这笔资金是直接跟球队对口的，我来管控不是惹人说闲话嘛！我建议，最好是找一个局外人来主持这件事！” 林易生的建议得到在场众人的肯定，但却让龙老爷子犯愁了，“局外人？谁能有这个闲工夫呢……” 一张张面孔在他脑海中闪过，突然老爷子眼睛一亮：“嘿！我身边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 …… 丁亚川刚接上儿子，两人现在正挤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今天他没开车过来，说是要跟小炫绿色出行。 其实，他这是要开始省钱了。当初为了陪伴儿子成长而辞去工作，虽然这样的生活方式很唯美，但是现实却很骨感——他已经连汽油都快加不起了…… 公交车刚走了三四站，他就接到龙老爷子的电话，让他赶紧回去一趟。 虽然他不知道老爷子这么急找他到底是什么事，可是出于对老人的尊敬，他还是拉着小炫在就近的一站下了车，打了的士往黑豹球馆赶去…… 父子俩刚走进球馆，周立军一眼就认出那个小胖子：“嘿！这不是那个mvp嘛！丁小炫，对不对？” 龙老爷子笑看了他一眼，“立军，原来你还挺关心咱们飞扬队呐？喏，我跟你说的这个人，就是丁小炫的爸爸！小丁，过来说话。” “龙老，您突然喊我回来，是有什么事么？”丁亚川坐在两人身边，心里充满疑问。 “呵呵，立军，你跟他说说吧！”龙老爷子招呼了一声，周立军马上把刚才讨论出的计划全盘说给丁亚川听。 “哦！这是一件好事啊！”丁亚川以为老爷子找他过来是需要他出主意呢，便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倒出来： “你们可以直接成立一个基金会，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挂靠市篮协，并且请他们派一名专员来兼任监理。同时，每年的财务报表也要交由专业的审计公司进行审计，这样才能保证资金的健康流动。只不过，我听说要成立基金会，首先要解决的是要有一个固定的办公场所，而且单单是地方性非公募基金，原始基金就不能低于两百万啊！” 周立军一直静静地听着，等丁亚川说完，他才看向龙老爷子：“老龙头！你牛！找来的人的确很专业啊！” 说完直接跟丁亚川开门见山道：“资金不是问题，我会先以地方性公募基金的标准，投个400万。场地我有现成的写字楼，到时候我会安排出一层专门给基金会使用！现在万事俱备，就差一个理事长了！我看，就你来做吧！” “啊？”丁亚川一头雾水，看向龙老爷子，“这，这怎么能行？您让我过来说说还行，可实际操作起来，我也没有这个经验啊！” “诶~~你别忘了咱有句古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周立军在旁边打趣道，“小炫爸爸，你心里不要有压力。本来老龙头推荐你的时候，我已经决定邀请你加入了！不为别的，单单是老龙头说你这个人靠得住，这就足够了！况且你刚才的那番言语，证明你有这个能力，你只管放手去干，我们都会支持你！” 龙老爷子也点头笑道：“小丁，你就应下来吧，不然你准备干点啥？总不能让小炫饿这肚子吧？帮周老板打工，周老板是不会亏待你的！我说的对吧周老板？” “啥老板不老板啊！”周立军笑着摆摆手，“这件事上，你我就是合作伙伴！我也不会让你白干的，月薪还是年薪，你说吧！” “嗨，也别月薪年薪的了！这样，基金会你给小丁算上10%的干股，年底根据经营状况分红就行了嘛！这样小丁心里也不会有拿你钱的压力，同时也能提高他工作积极性么不是？”龙老爷子也知道丁亚川不方便开口，便出了个主意。 “o了个k！就按老龙头这么说的！理事长，预祝咱们合作愉快啊！”周立军笑着伸出手来。 龙老爷子和周立军两人就像说相声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就把这事情定下来了。丁亚川糊里糊涂地伸过手去，到现在还感觉是在梦里。 “哎！这就对了嘛！”周立军哈哈大笑。 “那个，咱这里还可以入股的啊？”林易生在一旁听着，这时才小心地问道：“要不周董也算我一个吧，多了我也拿不出来，就也入个100万吧！” 他这个话题一开，旁边的几个教练也纷纷凑上来，你十万，我五万的，惹得周立军笑意更浓：“看看，这随便划拉划拉就又进两百万，老龙头，你还说我这主意不行？我话放这里了，今天在场的都算上！但是过了这个时间，以后咱们再吸收投资可要谨慎了啊！” 丁亚川也慢慢恢复过了神志，点点头说道：“这样吧，今天我们先把每个人的投资金额先记录下来。申请成立基金会也需要一些时间。时间就定在半个月后吧，到时我会把青蓝会的专用账户转告给各位，再根据各位投资入股的金额签订股份协议！” “青蓝会？”周立军听到一个陌生的名词。 “哦，是这样的，我刚才在琢磨，如果叫青山篮球发展基金会，这样太长太拗口了。干脆取‘青山’和‘篮球’的谐音，叫做青蓝会，希望咱们的小运动员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家看怎么样？”丁亚川耐心地解释道。 “哈哈！好，好！就叫青蓝会！”周立军是越看这个丁亚川越顺眼了，实在是同为男人，不然真要给他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哎，你们说的这么热闹，是不是也能算我一个啊？我也入个五十万！”原来服装厂的小李还未离开，一直躲在角落里偷听呢，他想法很简单，这么多大佬在前边牵头，那事情肯定错不了！ 周立军歪过脑袋瞅着他：“哟呵，你也想跟着玩玩儿？得得得，就带你一个吧！” 一时间，黑豹篮球馆内皆大欢喜。心情大好的周立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立马皱起眉头来： “这茶是泡了几炮了啊？都快淡出个鸟来了！林老板，赶紧把你的好茶叶拿上来呀！” 范劲松最机灵，赶忙跑在前头，“林总，是不是换上你文件柜里的那盒茶叶？” 林易生用力地把他拉了回来，念念叨叨地说： “喝啥茶啊，这可是大喜事！你们等着，我去把我珍藏的红酒拿下来，咱喝一杯庆功酒！” 第一百三十五章 喝茶还是喝酒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碰杯的动作，齐齐望向了丁亚川。 丁亚川微微犹豫了一下，正色道：“在喝这杯酒之前，我想冒昧地问问各位，投资成立这个基金会，在座各位内心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一经抛出，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人的热情。大家慢慢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开始冷静思考，自己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时间，黑豹球馆里静得落针可闻。 “我先说说我自己的目的吧，这也仅仅是代表我自己啊！”周立军打破了沉寂，“我是怎么起家的，别人不大清楚，老龙爷子可是知根知底的。我从小就喜欢打球，当初就是因为对篮球的热情，投资了飞扬俱乐部，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篮球俱乐部竟然成了我事业的起点！每当我在事业遇到什么坡啊坎的，一想起在球场上打拼那股劲头，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这么多年来，我这生意算是从青山做到了京城，可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本＇就在这篮球上。” “至于钱嘛，现在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串数字了，整天在生意场上扑腾，也不过是在那串数字后面多添个零——忒俗，没多大意思。如果能和大家一起把这个＇青蓝会＇搞起来，也算是了了这份心愿！” 周立军说完，转头见众人还不吭声，“来来，你们也都说说嘛！没关系，怎么想就怎么说嘛。不要当面不讲，背后乱讲。再说了，咱让丁先生主持这个摊子，人家也不能坐这＇无底轿＇呀！那么林老板，是不是你先说说？” 林易生略微斟酌了一下，苦笑道：“我呢，顶多算是个落魄富二代。但也是因为篮球，才又让我看到振兴家族的希望！我比不过周董，没有他那么深厚的背景，也没有他那么伟大的情怀和抱负。只不过是现在指着这个球馆吃饭。既然入了这一行，自然也是期盼着它能发展的更好一点，把市场做待遇更大一点，我也能跟着多赚一点，能够早些还清银行那八百来万贷款。” 原来这不是包赚的买卖啊！服装厂的小李现在心里充满了懊悔。人家都是大把式，几百万拿来玩玩票无所谓，可是自己这五十万，可都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啊！他犹豫道：“我就是想跟着你们发点小财，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哪敢陪你们这么玩啊！那啥，各位老板们，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 杜斌教练一肩膀把他挤开，大声说道：“虽然我要投的这八万块是我全部的家当，可如果还要让我那俱乐部照现状维持，估计一两年也就坚持不住了。反正迟早都是个完蛋，我还不如来这儿搏一把！不管接下来喝粥还是吃肉，也算是给我一个痛快！” “呵呵，杜先生，您不要这样悲观啊！我们理智的分析一下，从中国目前的经济发展形式来看，民间的确是有能力来撬动体育产业的杠杆。在美国，的确也有过这样的成功案例。所以我觉得即使这是一场赌博，也是一场赢面很大的赌博。我非常看好这件事情！”汤姆在一旁礼貌地说完，场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范劲松等人原本在认股时就有所保留，心里虽然不清楚事情接下来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但有周立军这棵大树罩着，有龙老爷子在那掌着，还有门门清爽的丁亚川在那操持着，根据大形势来看，不会输得底儿掉。退一步考虑，即便把那份投资全输掉，对他们来说也不会伤筋动骨。所以，剩下的人继续选择保持沉默。 “这就对了嘛！互相交个底，这样人家丁先生也好做事情嘛！”周立军大大咧咧地说道，“行，现在想退出的可以立马退，反正钱还没到位呢不是。哦，林老板，实在不行你的资金就少出点，减一半得了！” 小李听了汤姆的分析，现在反而再次犹豫起来，不知该如何进退。林易生咬了咬牙：“都是大老爷们，一个吐沫星子一个钉，说好一百万就一百万！” 龙老爷子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时终于开口了：“依我看啊，除了立军，大家都是在担心这个事情的风险嘛！立军，你是这件事的发起人，你是不是应该给大家表个态啊？” 周立军似笑非笑地瞅了老爷子半晌，手指对着老头虚空轻点几下：“老龙头诶！你可真是我佛如来啊！任我这个孙猴儿翻十万八千里，也逃不开你老人家的手掌心！” 说罢，他重新做回到椅子上，二郎腿一翘，大声说：“这样吧！我再追加两百万作为风险预备金！凡今天在场参与的诸位，日后如有亏损的话，我周某人负责补偿百分之五十！这总可以了吧！” “看看，这大老板手笔就是不一样啊！”龙老爷子嘿嘿笑道，“小丁，还不赶紧记下来！别等一会儿他贵人多忘事给忘掉了！” “嘿，你个老家伙！”周立军被老爷子给气乐了。 丁亚川握着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知道那些数字不是说着玩的。虽然看起来大家都风轻云淡，貌似没把这巨大的金额当做一回事儿。可他清楚地知道，球馆里的这群人为了篮球事业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这事儿如果进展顺利，那么皆大欢喜，都能分红；但还是有更大可能，最后只能变为一个公益事业，他不禁为这些人的赤诚之心所感动！ “小丁，写完了么？你看看还有啥要问的，直接趁这个机会都说出来。”龙老爷子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嗨！我说小炫爸爸，你还犹豫个啥啊！我把全部身家押上来都不皱下眉头呢！你在这儿墨迹个什么劲儿！”杜斌大声嚷道。 周立军冲他摆摆手，收回刚才的嬉皮笑脸，严肃地说道：“你这可是说错话了！这些年，我京城、青山、乃至全国各地到处跑，什么人没见过？往往那些事前牛皮吹得响响亮亮的，最后都是些草包！而恰恰是像丁先生这样总把丑话说在前边的，最后反倒能成事儿！” 教育完杜斌，周立军看向丁亚川，诚恳地说道：“丁先生，这一回，我可是正儿八经地邀请您加入咱们这个基金会！请您务必答应下来！” 丁亚川目光与他对视，发现这个貌似张扬的老板，清澈无比的眼神里闪烁着两颗亮星。他郑重地点点头，“那我就先开始着手基金会筹备前的前期工作吧！” “哈哈，那这下咱们可以举杯了吧？”范劲松殷切地端起酒杯，龙老爷子却拦住了他。 “这喝茶还是喝酒，咱们还是听听周老板怎么安排吧？” 周立军脑子一转，开口道：“老龙头让我论这个事儿，那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了！茶酒本无高下。但自古以来，茶为君子，酒为壮士！将士冲锋陷阵，临行前应当饮酒壮行！但智者在帷幕中运筹帷幄，喝茶倒是更让人神清气爽，＇谋定而后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向龙老爷子。老头儿端坐在那竟已合上双眼，身体有节奏地随着他的话前后摇摆。 周立军顿了顿，接着说道：“咱们几个虽然谈不上是什么谦谦君子，但肯定不会是那冲锋上阵的莽夫！让我说，我们还是以茶代酒吧！” “周老板，怪不得您生意做这么大啊！就冲你刚才这几句话，我这辈子估计都想不出来！”林易生巧妙地拍过去一个马屁，周立军也表现出很享受的样子。 “咱就喝茶！你们都呆着别动！今天这个茶，我来给大家泡！” 说完，林易生转身蹬蹬蹬跑回到楼上，去取那罐千金一两的高山岩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闹青蓝会 李长寿不知为何最近总有些心绪不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也不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明明最近生意也顺，日子过得挺太平的，可自从那十万块钱放在手上以后，飞扬那边却没了动静。别看他貌似粗人，其实天生的第六感还是蛮灵光的。这几天，他心里总有一种要错过什么事情的感觉。 这天一大早，李长寿依旧烦乱不安，在自己肉联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如坐针毡，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他猛地站起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大声吼道：“通知所有车间，10分钟后卫生标准检查！” “李总，这都是这个星期的第五回了啊。天天这么检查会减低工人们的工作效率，要影响到咱们的生产进度的呀！”副手小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让你安排你就赶紧去安排！哪来那么多废话！”李长寿烦躁地挥挥手。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大刘打来的。 “喂啊，大刘啊！” “李哥，最近青山出了大事情，你听说了没？你没听说不要紧，你听我说就行了！”大刘在电话那头急急忙忙地说道，“你还记得上次找咱们的那个周立军不？这家伙最近牵头成立了一个什么篮球基金会！” 大刘话音刚落，李长寿的大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冥冥中感觉到自己最近的状况肯定就跟这个事情有关！ “大刘，你这消息靠谱不？” “嗨！人家好像牌子都挂起来啦！就在青茂大厦11楼……” 李长寿没等他说完就挂掉电话，冲回办公室夹起自己的小包就往外走。 “哎，李总，您这是要出去吗？那咱们的卫生检查……” “检查个屁！会影响生产进度的懂不懂？”李长寿匆匆忙忙地下楼，几秒种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 “小刘，去财务给我拿十万块现金！赶紧的，快！” …… 怀里揣着小刘刚送过来的现金，李长寿抚摸着刚长出点茬头的大脑袋嘿嘿一笑，驾车开往青山市标志性建筑——青茂大厦。 …… 上了11楼，李长寿从电梯里一走出来就看到“青山篮球运动基金会”几个大字。 看来大刘的情报没错，老李此时的心情也稍稍稳定下来，直接往里走去。 基金会看来的确是刚成立起来，整个11层根本看不到有什么工作人员。李长寿就这么在里边晃悠着，没人出来管他。 终于，在走廊最深处，李长寿透过玻璃幕墙看到里边坐满了人。走近一瞧，嘿，里边坐的人竟然大多自己都认识！当下便二话不说，推开门走了进去。 今天是青山篮球体育基金会的第一次正式会议。丁亚川刚把手中打印好的《基金会章程》分发到大家手里，正准备详细介绍，就看到闯进来的李长寿。 “哎，老李，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丁亚川有些意外。 “啊！我，我是过来给周董还钱的！”李长寿拿起胳肢窝下夹着的十万块扬了扬，“你们这是……在开会啊？那你们赶紧开始，别管我，别管我。”说完，很自觉地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 丁亚川不知老李这又是唱哪出，略感歉意地对在座的诸位笑笑，开始发言： “大家手里拿着的，是我最近起草的《章程》，根据正规流程，各位股东有必要在《章程》正式生效前进行一次表决通过，如果各位没有意见，就请在这份章程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首先第一条，本基金会的全称为《青山篮球运动基金会》，简称为‘青蓝会’，这是上次我们都确定过的。 第二条，本基金会性质属于：非公募基金会。 第三条，本基金会的宗旨：致力发展青山市少年儿童篮球教育发展事业。 第四条，本基金会的登记管理机关是青山市民政局，业务主管单位是青山市篮球协会。那么说道这里，市体委和篮协经研究决定，大力支持我们基金会的成立。并且分派篮协的孔丹丹干事作为我们基金会的监督专员！” “哈哈，小炫爸爸这办事效率挺高啊!这么快就跟篮协他们沟通好了？龙老、周董，这人真是选对了啊！”林易生在一旁不住称赞道。 丁亚川腼腆地冲他笑笑，继续说道： “接下来第五条，本基金会的处所是青山市青茂大厦11层。也就是我们现在坐的地方，这是周立军先生为青蓝会特别提供的。 第六条，本基金会的初始基金数额为人民币581万元。资金来源于八位自然人——周立军人民币400万元、林易生人民币100万元、李永志人民币50万元、丁亚川人民币10万元、杜斌人民币8万元、范劲松人民币5万元、卢定坤人民币5万元、章侠人民币3万元。 其中我的那10万元，实为汤姆先生的资金，由于国籍的关系，由我来代投。 同时，周立军先生额外提供人民币200万元作为‘风险预备金’。 关于这两笔钱，我与汤姆先生签订了另外的《代投协议》、以及周立军先生跟青蓝会签订的《风险预备金使用协议》已经作为《章程》的附件，与《章程》有同等法律效力。就在末尾处，大家都可以看到。 以上共计人民币781万元，均以货币形式存入到青蓝会的公用账户里。 第七条，本基金会的业务范围……” “哎，哎，哎！老丁你先等等！” 李长寿终于坐不住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说道：“” “我说你们这是啥时候商量好的啊？这么好的事怎么都不跟我言语一声？老丁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丁亚川苦笑道，“当时说这件事的时候你正好不在么不是。” “那你不会打电话给我啊！你有我电话吧！连，连那个卖衣服的伙计都能参与，我老李差哪了？你说说我到底差哪了？”李长寿脸红脖子粗，手里拿着十万块现金拍得桌子咚咚直响。 丁亚川连忙辨解：“事先我也不知道，是周董和龙老商量定的。当时我也是让龙老从半路上叫回来的……”他用求救的眼光看向周立军。 “我说你丫想干吗？这儿是你撒野的地方吗？”周立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长寿这才收敛了一些，但仍然气鼓鼓的，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呵呵，长寿，你别激动！先坐下，坐下！”龙老爷子笑道，“这事儿你还真怪不着小丁，是我把人家拉进来的。再说啦，自古以来这合作举义的事，也要讲究个＇风云际会＇嘛，当时在场的就这几个人。你不是没在嘛，这牵扯到投钱的事，谁也不能替谁作主啊！就拿那个谁……哦，做服装那小李，不也是正好赶上了嘛——这段时间小丁一直在忙碌筹备的事情，已经很辛苦了，你可不要怪他！” 李永志连忙接过话来：“是是是，我也是刚好赶上在场，求了人家半天才肯带上我的。” 李长寿听罢，才又坐回原位。龙老爷子对众人缓缓说道：“这个长寿呢，也是我们球队里一个孩子的家长。他也是一个挺热心的人，就前几天，那公交车上、报纸上，什么加油助威的那些，都是他搞出来的！” “原来是他啊……”大家低头窃窃私语着。 此时李长寿低垂的头又昂起来了，像个考了100分的小学生似的。 “所以呢，让他参与进来，增添一个合伙人也是可以的嘛！你们意下如何？”龙老爷子问道。 “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我个人是没意见喽！”林易生呵呵笑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你看，长寿，大家又没说不让你参加！”老爷子笑问道。 “对对，这《章程》还没有最后签署完毕，正处在讨论修改当中。老李现在参加进来，也为时不晚。”丁亚川也说。 李长寿看看众人脸色，又不放心地嗫嚅着问周立军：“周董，那么我……” 周立军不拿正眼瞧他：“你看着办吧！” “那我老李就谢谢大家了！要么我先出两百万……不，你们等我一下！”李长寿稍作犹豫，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喂啊，大刘啊！我现在人还在这个篮球基金会呢。你赶紧问问咱那老哥几个，有没有想参与的，一起投进来！” 长寿挂掉电话，对大家呵呵笑道：“咱继续往下开会，我等下报个数字出来！” 虽然有这么一个小插曲，却一点都没影响到大家的情绪。丁亚川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念道： “本基金会的业务范围： （一）公益活动范围： （1）赞助各届青山杯少儿篮球联赛，并且为决出名次的前三名优胜队伍提供奖金。 （2）帮助青山各少儿篮球队发展，并给于物质上（不限于资金）的支持。具体支持项目，将在历次理事会上讨论后形成方案，并且投票决定。 （3）帮助家庭的困难的球员改善生活和训练条件。仅限于物资，不提供以现金方式的帮助。 （二）其他业务范围： 本基金会的基金，将会通过理财、投资等实现衍生收益。原则上，公益活动所动用的资金从衍生收益中提取，不动用基金本金。 接下来是第八条，组织机构和负责人的任命……” “哎哎，老丁再等等！我这边来消息了！”李长寿看着手机发来的信息，大声说道： “一千万！我这边七个人，总共投资一千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仙打架 “一千万？！”林易生倒吸了一口冷气，再次确认道：“一千万人民币？李老板，你没在开玩笑吧？” 李长寿大马金刀地坐着说：“这有什么好说笑的？当然是真金白银的一千万了！老丁，我们投这一千万进来，是不是就能成最大的股东了？” 丁亚川摇摇头，耐心地跟他解释道：“老李，我们这是基金会，跟股份制公司可不一样。在基金会里，每一位理事都是平等的，权利和义务都是平等的！” “啊？那这投资还有什么意思？好歹也应该分个高低出来吧？我这可是整整一千万呐！”李长寿越说越大声，最后在一千万上加重了口气，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周立军一眼。 没想到正好跟周立军来了个对视！ 周立军眉毛一立，“看什么看？怎么地，你丫揣个千把万就想来这儿装角儿来了？我告儿你，我们这里本来资金就够了，这是大家伙说带你一个，你才能有这个机会！你丫自己掂量掂量清楚，别没事儿在这儿找事儿昂！” 李长寿此时巨款在握，心里也有底气了，也敢跟周立军正面对话了：“周董，我自知比不过您这大老板。可我老李能拿的出这一千万是事实，你总不能霸道到连个意见都不让我提了吧？” 接着又小声嘀咕道：“再说了，论投资你还没我多呢，凭什么啥都得听你的！” “哎哟呵！”周立军乐了，他坐直了身体，像是来了兴趣，“你丫这是非要跟我分个大小王出来是不？得，咱也别在这儿砸钱玩儿了。此间事了，咱俩上京城去。现在不是流行什么风投么，我带你进那个圈子里玩玩儿！” 周立军稍稍停顿了一下，有些轻蔑地看向李长寿，“不过，呵呵，你这一千来万到了那里可不太够看啊！” 天啊！李长寿李老板，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啊！居然被人笑话没钱？！他当下就认真起来了，大声说道：“行啊！你说个数字出来，我老李奉陪到底！就算我一个人玩不起，可我身后还站着几个老弟兄呢！” 龙老爷子一直合着眼，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默默地听这两个小辈在这里赌气般地争吵。 眼看着两人再吵下去就要急眼了，龙老爷子才缓缓开口问道：“长寿啊，你这次投这么多钱，都是问你那几个朋友一起凑的吗？” 老爷子的问话不能不答，李长寿连忙说道：“对对，龙老，您都见过他们的，就是比赛上喊加油的我那几个老弟兄！” “哦！”龙老爷子睁开眼睛，看向了长寿，“立军话虽不好听，但咱们基金会目前也的确用不到那么大的资金，这件事你参与参与就行了，那几个后生就不要掺和进来啦。” “老爷子，这怎么能行，我们哥几个从来都是共进退的！这次我若是不带着他们，他们肯定会有说法的呀！”李长寿急道。 谁知龙老爷子两眼一合，再一次进入养神状态。 见谁都不搭话，李长寿重重叹了口气，不情愿地掏出手机来。 “喂啊，大刘吗？你跟弟兄几个说说，这个基金会只要我一个，你们都参不进来！” 整个会议室里很安静，以至于电话那边传出来的声音很清晰： “没事儿李哥，反正弟兄们的钱闲着也是闲着，就先放你那儿吧！本来咱哥几个里边，也就你能搭上这种高端路线了，我们都听你安排！不过呢，我也劝你，你去了人家那儿，也要听人家的！说实话咱什么都不懂，只管跟着做就行了，别给人家乱出主意！” “哼！你这兄弟倒是比你明白事儿！”周立军冷哼一声。 丁亚川就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对李长寿说道：“老李，要不这事儿我帮你拿个主意吧？你可以跟你那几位朋友可以合伙成立一个公司，然后以公司的名义参与。你呢就以公司法人的身份参与咱们基金会的管理，在座的都是自然人理事，你可以做个法人理事嘛！这样，不就一举两得了？” “法人理事？听起来倒是也不赖哈！”李长寿眼睛一亮，憨笑着问道，“公司我们倒是有现成的！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能把他们的钱都投进来了？” “哦，投资金额还是按你最早说的二百万进来吧！至于这两百万你和你朋友怎么分担，可以回去在你们新成立的公司里再做分配嘛！”丁亚川说完，又看向身边的周立军，“周总，你看，长寿本是好意，你们俩也就别再顶牛了罢！” 周立军看了李长寿两眼，对丁亚川说：“我就给老龙头和你这个小老弟一个面子！不然，我还真懒得带他玩儿！” 老李也是个直爽脾气，见周立军松口了，连忙抱拳道：“周董，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以后合作的日子还长着哪，我老李其实也不是那不爽利的人！咱多相处相处你就知道啦！” “切！谁稀罕搭理你！”周立军给了他个白眼，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两人的争执总算是告一段落，一直紧绷身子坐在那的服装厂小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小李脸色刷白，他用袖口擦了擦布满额头的汗珠，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说道：“哎哟喂，你们这一会儿几百万，一会儿又几千万的！真是神仙打架不怕伤到凡人哟！我可是憋不住了，我得去上个厕所缓缓！” “瞅瞅你那出息！”周立军笑骂道。 在众人的哄笑中，小李同志飞也似地奔向厕所。 …… …… 因为一颗小小的篮球，促使大人们聚在一起商讨出一件惊天的大事。可本应是主角的孩子们，却对这些一无所知。 他们不断地磨炼着自己的身体和球技，对夏天的江南省联赛充满了期待！ 青山市篮球体育基金会正式成立的这一天，江南省体委也将最终确认的联赛赛程表公布了出来，发往各市。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单 第一百三十八章 “江南省＇江南杯＇少儿篮球联赛赛程安排，本次联赛将分为三个赛区……”黑豹球馆里，龙老爷子手拿着篮协刚发过来的文件，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呵，这回省里可算是动了些脑筋啊！这赛程设置的挺复杂啊！” 东海市年轻的体委主任辛毅不愧是体大毕业出来的高材生，一份赛程表被他设计的滴水不漏。他将江南省划分为东部、中部、西部三个赛区。 东部赛区：青山市、云溪市、滨州市、北岸市（比赛地点：青山市） 中部赛区：东海市、丽都市、沙湖市、江宁市（比赛地点：东海市） 西部赛区：西岚市、大岭市、九州市、龙岗市（比赛地点：九州市） 各赛区先进行两轮比赛，决出分区冠军。然后三支分区冠军队伍在省城东海市汇合。 三支队伍在省城东海市互相角逐。如果其中一支两场比赛均取得胜利，那么这支队伍将会直接进入决赛，剩下的一个决赛名额将在另外两支队伍中产生；如果三支球队都只胜一场，那么场均得分最低的那支球队将会被淘汰！ 赛制很残酷，每一场都不能大意。龙老爷子合上手中的资料，看着场上的小球员们在范劲松的带领下不断地做折返跑训练，肆意地挥洒着汗水。老爷子长长吁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口中喃喃吟诵着唐代诗人王昌龄的《出塞》诗：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铃……铃……”手机铃声很不合时宜地扰乱了老爷子壮怀激烈的情怀，实在是有点煞风景。他愠怒地掏出手机，一看，是小炫爸爸。 “喂？小丁啊！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老爷子语气有点不高兴。 “龙老，是这样的，今天我在青蓝会这边有点事，一会儿怕是没办法过去接小炫了。能不能麻烦您把他带回到您家里，我这边忙完就过去接他。”丁亚川在电话那头急匆匆地说道。 “哦……没关系，基金会刚成立，肯定事情多，你忙你的，小炫今天就在我那里吃晚饭了！”丁亚川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让龙老爷子转嗔为喜。 “哎哎，好嘞，那先这样了，就不说了啊，我挂了！”丁亚川没等老爷子回话，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嗨，这个小丁！”老爷子收起手机后，再次饱含深情地看着孩子们，可是怎么都找不回刚才那种感觉…… …… 青蓝会一“开张”，丁亚川真是忙得脚不沾地。虽然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基金会一上手就大有作为。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为了给参加这次全省联赛的青山少儿联队制作队服，服装厂的小李拿来了一批设计样本给众位理事们过目，商量决定后将选定的样式上报给市篮协。 具有多年品牌推广经验的丁亚川，由篮球队服联想到篮球训练器材和比赛用品，甚至更广义的体育用品的市场。觉得这次全省联赛，就是一个推广相关品牌的极好平台。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次巨大的商机。 在理事会上，丁亚川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咱们不要只局限于给队员们提供队服。自从上次全市联赛之后，先有马老师佟老师他们的媒体传播，最近再有老李他们做的宣传和铺垫，篮球运动已经深入广大市民的人心，甚至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业余文化生活。我想借这个趋势，咱们可以在体育用品的开发和推广方面有所作为。首先第一步从篮球队服做起，是不是可以加工一些与青山少儿队同款的成年人队服，投放到市场测试一下？” 由于教练们这个时间都还在球馆里给孩子们训练，所以今天到会的只有周立军、林易生、李长寿、服装厂小李、丁亚川五人。 李长寿立刻赞同：“哎！老丁这个主意好啊！别的不说，我和我那老哥几个肯定每人都会去买一套，穿起来走街过市去晃它一晃！” 周立军抿着嘴角，认真地翻看着这些设计图本，没有马上发表意见。林易生见他不做声，便附和老李道：“我也觉得可行，你看nba每年光卖队服都能赚不少钱呐！小李你要不就先少量生产一点，试着卖一卖？” “啪！”周立军重重地合上图本。没有搭理他们，反而直接问向丁亚川：“丁老弟，我看你的志向肯定不止于在测试这个单品吧？还有什么？大胆地说出来！” “想法我的确是有一点。”丁亚川清了清嗓子，接着往下说道：“我认为，篮球运动可以衍生出一个很大的体育产业，它的市场规模将会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但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先把这个体育服装放开手脚做起来！” “对头！”周立军一拍样本“丁先生说得对。我在京城时常听到一句话＇既要仰望星空，又要脚踏实地＇。丁先生这个提议既有前瞻性，又有分阶段实施的可行性。不错，我举双手赞成！你接着说。” “我看了一下小李带来的这些设计稿，每一个方案都有自己的特色。也许球队只能选择主客场两种队服。但是我们不妨尝试着把这些式样全部生产出来，展示给球迷们，再根据反应敲定量产的款式！”丁亚川看其他人没有什么异议，继续往下说道： “咱们青山市常住人口就有800万之多，而且我刚从市篮协拿来的数据，根据他们统计，有百分之三十的市民都热衷于篮球这项运动，年龄阶段涵盖了八到四十五岁之间！就算是这些喜欢篮球的市民里有三分之一是青山队的球迷，这里边又有多少潜在客户了？这个帐一算就不得了。” 此时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丁亚川一个人侃侃而谈，其他四人都已经听得入迷了。 “要知道，人们的追风冲动就是购买欲望的源头。虽然，我们第一批上市的数量和样式都需要精算，但绝对不能少了，少了就难以覆盖整个市场。最起码成年人的xl、l这两个尺码不能出现断货的情况！” “嘿！丁总，您是不是以前也做过服装生意啊？感觉您门儿清啊！”小李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凡市场经济都是相通的，掌握了其中的商业原理，做什么生意都是一样的。”丁亚川冲他微微一笑，接着继续对大家讲道： “而且，光靠小李的厂家店铺售卖，影响力还是不够的。我们可以联系青山体育用品商城，让他们为我们提供场地，做一次大型的专场售卖活动！” “体育商城的邵总我熟，跟他招呼一声就得！”周立军已经跟着丁亚川的思路走了，很自然地接住话头。 “市场、生产、流通诸要素齐备，那事情就好办了。推出专场展销，小李你这边不仅生产力度要加大，而且还要在生产调度、物料供应上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必要的话可以先把其他的订单放一放，集中生产我们的青山系列队服！”丁亚川见小李面有难色，又帮他补了一颗定心丸，“你放心，这一次生产的成本由咱们青山会先期预付，最后销售所得的利润除先付你的工料费外，另提百分之五的加急费给你。剩余部分计入我们的经营收入，首先用于公益事业的支出，然后到年底按比例分红！我这个建议，大家看怎么样？如果可以，我们就马上跟黑豹球馆的那几位教练理事们通气。小李就可以马上安排打版投产了！距离省联赛开幕只剩下三个月，我们要跟时间赛跑啊！” “还通个啥气哟，让他们安心操练孩子们得了！我觉得可以马上开始！”周立军最后拍板。李长寿沉寂了半天，这时才好不容易插进话来： “我有一招你们看行不行哈，让小李做一套超大尺码的队服，到时候在体育商城的售卖会上，咱们把它高高挂起来，这样看起来多气派，多显眼，多招人啊！” 周立军此时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嘿！瞧不出你这个家伙，还是有些脑子的嘛！得！小李，这事儿就一并交你办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家路上 丁亚川从青茂大厦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华灯初上，马路上过往的车辆化作了一道道流萤飞影。丁亚川微微愣了一会儿神，感觉眼前的景象有那么一丝熟悉，但却又实在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画面。 “也不知道小炫在龙爷爷家里听不听话？饭吃了没有？”小炫胖乎乎的身影闯入到他的脑海中。虽然仅仅一天没见，但对儿子的思念仍如潮水般袭来。 他不再停留，匆忙地钻进自己车里，狠狠地踩下油门…… 到了龙老爷子家，小炫见一下次就冲了过来，像一只考拉一样吊在爸爸的身上。 “小炫，快下来，老爸快撑不住啦！”丁亚川有些费力地把儿子从身上抱下来，问道：“在龙爷爷家有没有听话啊？” “呵呵，小炫在我这里很乖的！刚才跟伊人在一起把作业都写完啦！”龙老爷子笑道。 “呀，小炫这么棒啊！”丁亚川亲昵地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转过身对老爷子说道：“龙老，真的是给您添麻烦啦！” “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两家用不着这么客气！”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这是刚忙完吧？吃过饭了吗？” “是啊，刚开完会出来。”丁亚川苦笑了一下，转而又兴奋地向老爷子报告好消息，“不过今天这个会开得还是挺有收获的！咱们青山会马上就要迎来第一单生意了！” “哦？”龙老爷子一听便来了兴趣，“快快快，坐下坐下，跟我说说！” 谈到工作，丁亚川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拉着小炫坐在沙发上，开始跟龙老爷子汇报今天的会议内容。 丁亚川从服装厂小李拿来设计样板开始说起，当他提到“球迷经济”这个设想时，龙老爷子赞赏地点了点头，“小丁啊，你这个想法是对的！本身体育产业就不只是教育培训这么一块市场，它更包括球迷的市场、周边运动用品的市场等等，如果能把这些都抓住的话，咱们青蓝会就大有可为啊！” “对，龙老，您说得没错！”丁亚川说到兴奋处，不由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向龙老爷子那边靠了靠，“所以我们就计划趁着江南杯赛的这个热度，从体育服装开始做起。而且啊，咱们青山队服的售卖将会跟青山体育用品商城合作，周总已经去联系他们的领导了……” 丁亚川滔滔不绝地阐述着，龙老爷子听得连连点头。不知不觉，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小丁啊！本来我以为你能守好这个基金会就行了。没想到，你在做生意上还真有些天才啊！”龙老爷子听完丁亚川的全部计划，赞不绝口道。 “哪里啊。”丁亚川还有些腼腆，“这些也就是我的一点小想法，没想到最后能得到大家这么的认同。不管怎么说，这是您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得尽心尽力去把它办好！” 丁亚川说完，抬头看了看窗外，连忙站起身来，“哎哟，这一聊就忘了时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当他转生正准备招呼丁小炫时，却发现小炫早已不知何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孩子，怎么说睡就睡了呢？”丁亚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龙老爷子笑笑，弯下腰想把熟睡的儿子给抱起来。可惜咱们的小炫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宝宝啦，任由他怎么使劲儿，小炫在那里依旧纹丝不动。 丁亚川的几番折腾，终于还是把小炫给弄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爸爸，咱们到家了吗？” 龙老爷子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傻小子，睡迷糊了吧？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是哪儿？” 小炫甩了甩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咦？我们还在龙爷爷家呢啊！” 丁亚川笑着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小炫，跟龙爷爷再见，咱们这就回家去！” …… …… 回家的路上，小炫坐在后座总是安静不下来。虽然才一天没见，却似乎跟爸爸有说不完的话。 “爸爸，你知道吗？今天教练跟我们说，这次省里的比赛有两场会在咱们这里打呢！我听说就在黑豹的球馆里打！” “哦，是吗？”丁亚川一边开着车，脑子里却还在想着青山会的事情。 “对啊对啊！而且我听龙爷爷说啊，只要输一场比赛，那就算是被淘汰了，剩下的比赛就都不能打了！” “嗯，那你们可要加油啊！” “我们很努力的，今天我们跟着范教练训练了一天的体能。那个刘健还偷懒来着，我是队长，本来打算告诉教练的，可是最后想想还是算了。爸爸，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对啊？” “哦！小炫你等等啊，爸爸打个电话！”丁亚川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小李吗？你好，我是丁亚川。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你可以试着在球衣上直接印上咱们小队员的号码和名字。……对对，就像nba那样，哈登的球迷会专门找他的球衣去买，詹姆斯的球迷就去找詹姆斯的，……对对，就是这样。当然，无号码的球衣还是要占最大比例。印有号码的球衣你可以试着加工一些。……行行，你做好生产计划发我邮箱！那先这样吧，再见！” 挂掉电话，丁亚川问道：“小炫，咱们聊到哪了？” 丁小炫这时小嘴巴早就嘟起来了，“我刚才问你，我那么做到底对不对啊？” “哦，你做什么了？” “老爸！你有没有在听啊！”小炫气恼地大喊道。 “呵呵，刚才不是打了个电话嘛，不小心把你说的忘记了。你再跟爸爸说说……” “哼，不说了！”丁小炫把脸扭向车窗，看着外边，不打算搭理这个爸爸了。 车子里没安静多久，小炫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爸爸，你现在的工作很忙吗？” 这一回丁亚川可是在听了，答道：“对呀，我这个新单位刚成立，所以有一大堆一大堆的事情需要爸爸去处理！” “那，比你以前的工作还要忙？” 丁亚川认真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道：“嗯，起码最近这段时间，是要比以前忙一些！” 小炫急忙追问道：“那你是不是又会跟以前一样，没时间陪我了啊？” 丁亚川抬头看了一下后视镜，笑道：“怎么会呢！爸爸这次的工作是跟篮球有关的。以后会经常跟你们球队来往的呀！而且，等稳定下来了，估计也就没这么多事了吧？” “哦……那就好！” 听到爸爸的承诺，小炫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四十章 球衣售卖会 经过多方紧张筹备，青山少儿明星队队服大型售卖活动在体育商城门前的广场上拉开了帷幕。 场地中央是一个大型舞台，背景墙上挂着一件巨大的青山明星队服。舞台上时而有专业模特穿着不同的球衣走秀；时而有几个街球少年在上边炫技，仔细一看，竟然是小炫他们在街心公园的球场上遇到的那个内行青年，带着黄毛阿亮他们在上面表演！ 8款风格各异的球衣以中央舞台为中心分散成不同的售卖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五名以上的销售人员在为顾客服务。 看着络绎不绝的购买人群，李长寿在丁亚川身边哈哈大笑，“老丁，还是你看得远啊！你瞅瞅，来的客人最少都能买两三套回去！还有那边那个，一口气八种款式都买齐了啊！” 丁亚川看了看手表，神秘地笑道：“老李，你别急，马上还会有好戏呢！” 此时舞台上的街球表演刚好告一段落，主持人手里拿着几件球衣走上台前。 “各位观众、各位顾客朋友，为了今天这次售卖会，我专门厚着脸皮，让厂家定制了几件青山明星队队员的同名球衣！而且啊，我托了好多人才请到我们明星队的主教练，大名鼎鼎的龙镇海龙老先生亲笔在上边签名！这款球衣的纪念意义我就不多说了！等我们青山这次去省里拿回奖杯，这队服的收藏价值将会更加巨大！” 主持人微微停顿了一下，看到顾客们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他才接着说道： “我手里只有五件，分别是咱们青山明星队五名不同小球员的球衣。咱今天也尝试着搞一次拍卖！五件球衣，每件三百元起拍，上不封顶！拍卖所得我们体育商城一分不留，全部捐献给青山篮球体育基金会，用来发展咱们青山的篮球事业！” 主持人话音刚落，舞台下的人群们就沸腾了。亲笔签名、绝版球衣、拍卖、支持篮球事业，这些关键词无一不在挑动着他们的购买欲望。 “下边咱们拍第一件，我看看这是哪位小球员的啊？”主持人展开一件球衣，“32号，李大萌！这位名叫李大萌的小球员，是刚结束不久的青山杯冠军队伍——飞扬队的主力成员！也是前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广告牌事件的主人公！感兴趣的朋友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叫价了，底价三百元，拍卖开始！” 李长寿此时已经乐得合不拢嘴，自己的大宝贝现在也成小明星了啊！他捅了捅身边的大刘，大刘立刻会意，当下有模有样地举起右手，高声喊道：“我出五百！” “我出一千！”大刘的话音还没落下，另一边马上有人加价了。 大刘顺着声音望去，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链子的中年汉子也正向他横眉冷对！ “嘿嘿！有点意思！”老李闪过一旁饶有兴趣的坐山观虎斗。只见大刘摸了摸下巴，再次举起手来，“五千！” 叫完价后，大刘示威般地看了那金链汉子一眼。 那汉子被大刘一激，脖梗子一横就要露出炮筒子脾气，正要举起手，被他身边的时髦女子拉住了。 “冯哥，你跟他叫什么劲啊！这又不是啥球星的衣服，他都叫到5000了，没必要非买不可啊！” 冯哥一把将时髦女子推开，大声呵斥道：“你懂个屁！飞扬打云顶那场球，李大萌这孩子多有血性啊！我就是要粉他！今天他的球衣，哪怕叫到天价我也非买不可了！” 说完，高声宣布道：“我出一万！” “老丁，这家伙是不是疯了啊！大萌是我儿子，又不是他儿子！他这是要唱哪出啊?”李长寿小声跟身边的丁亚川商量着。他倒不是心疼钱，只是突然来这么一个人对他儿子这么感兴趣，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呵呵，球迷的心情你是不会明白的。说不定人家就是大萌的铁粉呢！”丁亚川笑道。 “嚯，这位大哥真是财大气粗啊！一万元，买李大萌的球衣！还有没有要加价的，没有的话我就开始倒数了啊！”主持人在上边故意拖延着时间。 “有啊！两万！”大刘慌忙叫道。这可是自家大侄子的球衣，他大刘势在必得！ “三万！”冯哥丝毫不拖泥带水，马上跟价。 李长寿虽然平时最讨厌别人炫富，可眼前这位冯哥总是叫板。但他又怕生出什么事端来，毕竟现在的身份又与以前不同。刚要示意大刘打住，可一声炸雷似的呐喊把全场震得一怔： “十万块！不墨迹了！你要能出得比我高，这球衣就是你的！”大刘这次直接与冯哥戕上了。 价格一下抬到这么高，冯哥也不由地有些犹豫。 主持人趁势说道：“十万块现在看起来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可是万一这孩子将来成了球星呢？那多少个十万也买不来他的第一件纪念球衣了啊！” 听了主持人的话，冯哥咬咬呀：“十万零五千！这球衣我要了！” 李长寿此刻迅速踢了下大刘的脚，大刘好像瞬间被冯哥的精神“感动”似的，遥遥向他抱拳。 主持人也见好就收，赶紧宣布道：“还是这位大哥识货啊！十万零五千，应该没有比这更高的了吧？我可是要开始倒数了啊！十万零五一次，十万零五两次，十万零五……成交！大哥稍等，马上就会有工作人员给您填写收藏证书！”主持人安顿好冯哥后，再次拿起一件球衣： “咱们抓紧时间，继续拍下一件！哟!本来这件想压轴的，没想到现在就拿出来了啊！接下来咱们拍卖的是青山杯mvp、青山明星队队长，丁小炫的31号球衣！” 整个售卖会场，到处是伸向球衣的手臂，就连见惯世面的李长寿也看呆了，口里喃喃着：“疯了，疯了，这些人疯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身冷汗 张白是一位人民教师，一位大学中文系教师。与带孩子相比，他更擅长和十八九岁的文学青年们探讨“诗和远方”的问题。 只是今天，他不得不担任起带小孩的“重任”。 老丁和老李说是今天要在体育商城那边搞一个什么销售活动，小炫和大萌没人照看，只好给他打来电话向他求助。 虽是文人，但张白骨子里仍有那么一丁点两肋插刀的侠义情怀。罢了罢了，不过三个黄口小儿，我老张今日索性陪他们一回吧！ 怀着悲壮的心情，张白带着张林霖去黑豹球馆接上了训练完的小炫和大萌，准备带三个孩子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他们的父亲来接。 “你们，要吃点什么吗？”张白有些生硬地问道。 “吃汉堡！我要吃汉堡！”张林霖大声叫道。 小炫拉了拉他的衣服，“林霖，教练现在不让我们吃油炸食品，咱们还是不要去了！” “好渴啊，叔叔，我们找个地方喝冷饮吧？”大萌咽了咽吐沫，抬头望向张白。 “饮料也不能喝！你忘记龙爷爷的话啦！”小炫大声叫道。 “那去哪啊？” “我们找个地方坐着，等爸爸过来接我们就行了！”小炫对他们认真地说。 李大萌苦着脸：“哎哟，可是我要渴死了啊！” 张林霖也在旁边跟着喊道：“吃汉堡！吃汉堡！小炫，咱们就偷偷地吃一次还不行吗？” “不行！” …… 三个“黄口小儿”叽叽喳喳个不停，张白瞬间精神有些恍惚，他用力摇了摇头，目光才又重新聚焦回来。 “好了好了，不要再争执了，还是让叔叔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吧！” 三个小孩儿跟着张白，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茶舍。刚走到门口，清耳悦心的古筝琴音从里边幽幽传来。 一进门，小炫就被门口的一个巨大根雕给吸引住了。手巧的匠人在这棵古老的树根上雕刻出几个嬉戏的顽童，神态惟妙惟肖，让小炫啧啧称奇。 “快看！那是啥啊！”李大萌手指着一面墙壁，上边悬挂着一柄似矛非矛、似戟非戟的古代兵器。三个小男孩看到这个一下子围了上去。 “我猜这一定是吕布的方天画戟！”丁小炫老神在在地说道。 “不不，我觉得这是项羽的霸王枪！”李大萌大声发表自己的意见。 张林霖一眼看出这个兵器的来历，他用权威性的声音喊道：“你们都错啦！这个叫戈！是战国时期主要的兵器！” “嘘！休得喧闹！”张白赶紧跑过来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这里是修身养性的场所，你们万万不可大声！” 哪知道孩子们根本没理他，转而发现了新大陆——茶舍大厅中央的一片锦鲤池，嗷地一声冲过去了。 “看我的飞龙探云手！”李大萌眼疾手快，噌地一下从水里捉了一条锦鲤上来！ “哈哈！看我的绝招，妙手空空拳！”张林霖也开心地把魔爪伸向那些可怜的鱼儿。 茶舍里的服务员看到这三个顽童胡闹，早有些无法忍受了。眼前的这副场景，更是让她气恼不已。她不断看向张白，用目光发出无声的抗议。张白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先是向服务员歉然地一笑，接着三步并两步上去把小家伙们拎了回来。 “如此胡闹，成何体统！”张白低声喝道，严肃的表情总算是暂时将小家伙们镇压住了，乖乖地跟着他坐回到座位上。 第一次受到丁兄和老李的托付，张白还是以非常认真的态度对待的。他生怕孩子们渴了饿了，为他们点了水果茶，以及丰盛的茶点。 “多吃、多喝、少说！”张白不太懂怎么表达自己的热情，只好化作简单的六个字。 张林霖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哇，你们快看，我这个点心里还有花瓣呢！” “真的？” “真的？我看看！” 小炫和大萌异口同声，把脑袋凑了过去。 “真的好神奇啊！不知道其他饼里是什么馅儿的！”李大萌看着满桌子的点心，砸吧着嘴说道。 “嘿嘿，我们每个都尝尝看不就知道了！”张林霖怪笑一声。 三个孩子二话不说，开启了对饼馅的探索之路，很快，桌子上一片狼藉。 张白看在眼里，嘴里有些发苦。这还是三个孩童吗？简直是三个魔王啊！他背如针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但又无法呵斥他们，只能站起身来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先玩着，我出去透透气！” 离开三个顽童，张白在古筝乐手身边负手而立，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这婉转低沉的琴音，才能抚平他心灵上的褶皱。 “哎，小炫，你玩过拳皇吗？”就在张白离开不久，李大萌很快对桌子上这些点心失去了兴致，他悄悄在丁小炫耳边问道。 小炫看了他一眼，傲然一笑：“你说哪个版本的？我拳皇97玩得最厉害！” “真的假的？你喜欢用谁？”李大萌有些不信。 “里边每个人我都用的很厉害！”丁小炫随意地说道。 大萌更加不信了，“你少吹牛，那么多人物，你怎么能玩的过来？” 小炫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可没吹牛！我玩哪个游戏都很厉害的！以前我还是游戏主播呢！” 李大萌眼珠一转，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要不，咱俩去切磋两盘？我知道有个地方能玩，就离这儿不远！” 小炫看了看不远处的张叔叔，有些为难道：“这样，不太好吧？张叔叔一会儿找不到我们肯定会着急的！” 大萌也朝那边望了一眼，低声说道：“没事儿，张叔叔在那听音乐呢，估计要好一会儿呢。咱们玩两盘就回来，也就是个上厕所的功夫！” 小炫可是很久都没碰电子游戏了，现在也让大萌说得心里有些痒痒，“那，那就只能玩两盘！完了马上就回来！” 大萌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对张林霖说：“林霖，我和小炫去上个厕所，很快回来！” 张林霖也不管他俩为啥离开，他还在聚精会神地研究桌子上的点心，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呜呜！”胡乱点头应着。 听完一曲《高山流水》，张白又在那里继续听了一曲《出水莲》，烦乱的心情这才平复下来。 他回到座处，却看到只有儿子张林霖一个人待在那儿！ “林霖，小炫和大萌呢？” 张林霖喝了一口茶水，勉强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他们上厕所去了啊！” “走了多久了？” “也有一会儿了吧！” 张白转身就往卫生间跑去，推开门，里边空无一人！顿时，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孩子丢了 张白打开厕所门一看，心里就知道坏了。两个孩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是他的重大失职啊！张白人生第一次乱了方寸，匆忙去结了账，拉起还在那里吃饼的张林霖就往外走，准备去找这两个娃娃。 可是当他站到茶舍门口，面对来往的车辆和人流，他又茫然了。城市这么大，该去哪里找啊？耸立在四周的高楼像是嘲笑他的无能，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张白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摔倒在地。 “爸爸，我们去哪啊？我们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小炫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儿子张林霖脆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让张白瞬间恢复了神志。 儿子说的没错，也许两个小孩儿就在附近不远处，玩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了。张白安慰着自己，拉着儿子转身回到茶舍。 此时，小炫和大萌两个小家伙全然不知张爸爸正在心急如焚。俩人在游戏机前坐下，屁股下就如生了根一样，把所有都忘得一干二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白伸长脖子不住地往门口望着，可是迟迟看不到两个孩子的身影。 半个小时过去了，张白实在是坐不住了，他拿出手机，打给丁亚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应答……” “这个老丁，怎么关键时刻就联系不上了呢！”张白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赶紧又找出李长寿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应答……” 这两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巨大的无力感袭来，张白瘫坐在椅子上。 …… 天色渐晚，球衣售卖现场的人流没有减少，反而有更多的趋势。 “老丁啊，多亏你主张加大产量！不然还真不够卖了啊！”李长寿现在对丁亚川的商业天分佩服得五体投地。 丁亚川文静地扶了扶眼镜，看着销售员最新统计上来的报表，对老李微微一笑道：“现在是六点半。估计一个小时后还会有一个销售高峰期。九点半左右就可以通知商场结束活动了！” 老李探过脑袋，报表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他愣是没看懂，问道：“今天卖得咋样啊？你这表里营业额在哪呢？” 丁亚川手指着一串数字说道：“这只是目前零售的总金额，拍卖的金额在这张表上体现不出来。” 李长寿粗么算了一下，大呼：“我的天啊，已经卖了四十多万了？那加上拍卖的，可就有七八十万了啊！”虽然老李已经做好今天热卖的准备，但他想破天去也没想到营业额会有这么高！ “晚上高峰期把握好，再努努力的话，今天的营业额可望突破百万！”丁亚川眼里也闪烁这兴奋的目光。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什么，掏出手机轻轻说道：“到饭点儿啦，给工作人员们叫点吃的，一会儿客流高峰可有他们忙的了！” 李长寿耳朵灵，在一边赞道：“嘿，我说老丁，你这心可够细的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丁亚川一边打开手机一边说道：“什么都得照顾到，销售员们也是人，也会累的！” “哟，这个老张，打我这么多电话，是不是小炫他们又淘气啦？”手机打开后丁亚川看到一排来自张白的未接来电，笑着说。 李长寿看了一眼，笑着说：“老丁，我说你也该换个手机了吧，好歹也是咱们青蓝会的代表人物了！怎么还用这个破玩意儿，明天我给你买一个！” 丁亚川苦笑道：“是该换一个了，最近手机在口袋里总是听不到声音，明天我自己出去买吧！” “你还跟我客气啥啊！你知不知道光是这一天，你就给咱赚了多少钱？”李长寿大手按在他肩膀上，“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把精力都放在生意上吧！这么多人等着跟你发财呢！” 丁亚川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跟老李过多纠缠，说道：“等下叫完外卖，我还是打过去慰问慰问咱们老张同志吧！” 李长寿一脸鄙夷地说道：“他肯定心里不乐意了吧！我就说让大刘他们去把孩子们接过来，你却偏要找这个酸书生！” 丁亚川笑着说：“大萌和小炫很久没见林霖了，让他们三个孩子聚聚也挺好！” 正开玩笑间，张白电话又打过来了，丁亚川刚接起来就听到那边的大声埋怨： “我说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啊！李长寿呢？怎么他也不接？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啊！” 丁亚川冲李长寿挤挤眼，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老张同志，这里太吵了一直没听到。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呆一些时间，革命尚未成功，还需要你再坚持坚持！” 张白的声音突然变得无力：“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小炫和大萌不见了！” “什么！”丁亚川心里一惊！“他们不见有多久了？” “我在原地等了起码有一个多小时了！你赶紧打电话问问家里，是不是他们先回家了？” “不可能，他妈妈今天不在家，钥匙又在我身上……”丁亚川喃喃说道，抬头问向身边的李长寿：“老李，大萌和小炫不见了！你马上给家里打个电话，是不是他们俩去你家了？” “嗯？这俩混小子！”李长寿摸了一下口袋，然后一拍脑袋，“哎哟，我手机拉车里了，我这就去取！” 没过一会儿，李长寿脸色很难看地走了过来。 “我刚打回去问过了，孩子们没回去！”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丁亚川这下可急坏了！他也顾不上操心销售现场的情况了，把报表往口袋里一塞，匆忙往停车场跑去。“哎，你等等我，坐我的车，咱俩一块儿去吧！”李长寿叫住了他。 “都这么晚了，他们俩又那么小，不会出事吧？”李长寿车里，丁亚川早没有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淡定，慌乱地说道。 相较之下，老李反而平静很多。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啊！大刘吗？你立刻通知朱大炮他们，大萌和小炫不见了，让他们帮忙找找！……对，你们分头找，球场、公园什么的只要两个孩子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不要放过！……好好，等你们消息！” 老李打完电话后，对丁亚川说道：“你问问张白那个家伙现在人在哪里，我们先过去跟他汇合！” 丁亚川慌忙打了过去，没过一会儿挂掉，对长寿说道：“他在御道茶舍，咱们过去吧！” “嘿，真他妈会挑地方！赶紧着……”御道茶舍在青山市最热闹的商业区，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李长寿也开始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了。 “喂，大刘吗？你马上再多找几个弟兄，全部集中到御道茶会！在方圆一公里内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这俩孩子……”李长寿口不择言地对着电话咆哮着，猛打着方向盘，曲线蛇行地超车急驰，在车流中把一辆大奔开得如同一条大鲨鱼。车里的丁亚川被他甩得像摇汤圆一样，都快要晕了。 车还没到茶舍门前，远远就看见张白踉踉跄跄迎上前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心生忏悔 李长寿一看到张白这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孩子丢了赶紧想办法找啊！你丧着个脸有什么用？” 张白本就心情不好，被李长寿这么一说，差点跟他顶起来。只是他自觉理亏，硬生生地把话压回肚子里。 丁亚川此时也从车里出来，问道：“老张，孩子是从这里不见的吗？有没有调监控看看？” 张白苦笑道：“看了，两个孩子是从正门跑出去的，没有坐车，所以根本无法找起啊……” “行了行了！你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能有什么办法？”李长寿粗暴地打断了他，掏出手机翻找着号码。 “老李你先别急啊，孩子不见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咱们先想想看去哪里找他们……”张白硬着头皮，对李长寿好言相劝道。 李长寿瞪了他一眼，大声说道：“废话！丢的不是你儿子，你肯定不急啊！别跟我说话，我他妈的烦你！” “你……”张白气得七窍生烟，正欲再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被一旁的丁亚川拉住了：“老张，你别理他，他也是在担心大萌。” “好了，都别说了！咱们先等等看，大刘他们找得怎么样吧！”有丁亚川在中间调节，李长寿也不好再发作，在差桌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去。 时间再次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个爸爸静静地坐在茶桌边，各自有各自的担忧。。 叮铃铃。李长寿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沉寂。三个爸爸同时把目光集中在摆在书桌上的手机上。 “老李，快接，快接！”丁亚川催促道。 李长寿哪还需他来提醒。早就一把抄起电话接了起来：“喂啊，大刘吗？怎么样啦，有没有消息？” “李哥，附近的球场公园我们都找遍了，根本没人看到这两个孩子啊！你先别急，我们再扩大范围找找！”大刘疲惫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行吧，那就辛苦哥几个啦！”李长寿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愁容。 “怎么样，有没有消息？”丁亚川急着问道。 老李默默的摇了摇头。 “能去哪里呢？”丁亚川苦苦想着，他问坐在一旁的张林霖：“林霖，他们走之前没跟你说去哪儿了吗？” “他们就说是去上厕所了呀！”大人们的情绪也让张林霖跟着紧张了起来。他仔细琢磨着，突然大喊一声：“对了，他们走之前好像是在说拳皇什么的……” “拳皇？”丁亚川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拳皇这个游戏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初还是他聊教会丁小炫神乐仙鹤怎么连招的呢。 他马上跑到前台，对服务员急声问道：“你好，请问一下这附近哪里有打游戏机的地方？” 吧台里的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要不去马路对面的耀光百货商城看看？我上次进去逛好像看到有个抓娃娃机的地方，说不定那里也有游戏机！”其中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说道。 丁亚川顾不上向她道谢，转身喊道：“我们去对面的耀光百货看看，说不定他们在那儿！”说完快步向茶舍大门走去。 李长寿不多废话，夹起手包就跟他往外走。 “哎，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张白也拉着儿子跟了上来。 茶舍的小姑娘果然说的没错，丁亚川在商城里稍微打听了一下，果然在二楼有一个电玩城！ 今天是周末，此时正是晚上人最多的时候。电玩城里边人头攒动，哪有两个小家伙的影子！ 还是张林霖眼尖，他指着投篮机的方向大喊道：“在那边！”说完就挣开爸爸的手跑了过去。 “你们俩居然来这里玩！太过分了！” 小炫和大萌在比谁进的球多，正拼得激烈呢，听到身后张林霖的声音小炫回过头来，看到张林霖正气鼓鼓地看着他，“更过分的是，你们俩来玩居然都不带我！太不够意思了！” “哈哈，林霖你来的正好！接着，帮我教训教训李大萌！”丁小炫笑嘻嘻地把手里的篮球传了过去。一抬头，看到了脸色阴沉的老爸在不远处瞪着他！ 丁亚川大步走上前去，扬起手就要扇向小炫。被身后的李长寿给拉住了。 “老丁，孩子找到就行了，你这是干啥？” “丁小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们，张叔叔和我们有多着急？” 从小到大，这是爸爸第一次这么凶，小炫都有点发蒙了，不知该怎么回答，慌张地嗫嚅着：“我……我……” “嗨，你看你把小炫吓得！有话回家去说吧，在这儿你教训他干啥！”李长寿看到自己儿子后，所有的不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他安慰了丁亚川两句后，走到正在努力投篮的儿子身边问道：“大萌，好玩儿不？你跟小炫谁厉害啊？” 李大萌把最后一颗球投了出去，回过头跟老爸认真说道：“刚才跟小炫打了几把拳皇，他太厉害了，根本打不过他！不过这投篮比赛，我跟他差不多的！每人都赢了几次！” 张白看到孩子已经找到，一直悬着的心这时才放了下来，他碰了碰丁亚川的肩膀，说道：“老丁，孩子们找到就好，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张白正要离开，丁亚川把他叫住。随后将小炫一把拎过来，严厉地说：“丁小炫！你要认真地对张叔叔道歉！” 小炫到现在还一头雾水着呢！但是爸爸现在这个样子，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 张白忙拦住了小炫，对丁亚川正色道：“丁兄，本来想这件事就这样了结的。可你现在这样子，有些话让我实在是不吐不快！” “难道此事错全在小炫吗？你没有问问自己，你都是对的吗？今天我接小炫他们去茶馆的路上，我听小炫说，你最近总是把他托付给别人！你们那个什么基金会里工作忙。可就算再忙，前提也是要先把孩子照顾好吧？我只是一个读书人，不明白你们这些生意人对家庭的态度。但是你把错全怪罪给小炫，这我是不能认同的！家庭，和事业，你需要想想怎么去平衡！” 说完，张白拉回在那边投篮的儿子，转身离开。只留下丁亚川怔在原地。 家庭？事业？张白的每句话像一柄柄利剑插进了丁亚川的心里。让他再一次认真地反思自己的现状。 仔细想来，自己的确又像是回到原先的生活轨迹：每天在小炫还没睡醒的时候就离开，而晚上回到家后想找小炫说会儿话，可孩子却又睡着了…… 自从接手青蓝会的工作，自己仿佛又与儿子渐行渐远。不久前小炫的那句问话‘爸爸，你是不是又会和以前一样，没时间陪我了？’还犹在耳边，可是现在让自己回答，还能信誓旦旦地跟儿子保证‘忙完这段时间就会没事了''吗？ 想到这里，丁亚川看了看身边的儿子。小炫不知什么时候把身子挪到了远处，正有些害怕地张望着他。那无辜的眼神，让丁亚川的心都融化了。 “小炫，过来！”丁亚川尽量和善地朝小炫招了招手。 可是小炫却往后退了一步！冲着他摇了摇头。看来，是被他刚才那副凶相给吓坏了。 丁亚川忍住内心的刺痛，迈步走到了小炫身边，蹲下身子，摸着孩子的小脑袋问道：“是不是刚才爸爸的样子吓到你了？” 丁小炫这下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用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肩膀，不住地哭喊着：“臭爸爸！说话一点儿都不算话！说好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可你还不是又和以前一样了？” 丁亚川把小炫用力地拉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 “是爸爸错了！爸爸明天就去辞职！好好陪你……”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陈路森 若换成以往，丁亚川惹儿子不高兴了，没过一会儿小炫就会原谅他。 可是今天，丁小炫一回到家就钻进他自己的房间不出来。不管丁亚川怎么劝说，他都不理不睬。 丁亚川无奈地靠在沙发上，心烦意乱地点了一支烟。他和小炫的父子关系一直都是朋友和邻居们羡慕的对象，可今天这个情况，让他这个“育儿专家”也感到束手无策。 不知不觉，一支烟已经吸完。丁亚川蹑手蹑脚地走到小炫房间门口，这才发现小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地走过去，准备帮小炫盖上被子，却看到小炫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痕。 丁亚川的心再一次如刀绞般难受起来。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的。 他就这样在沙发上枯坐着，整夜未眠。 第二天把小炫送去学校后，丁亚川就赶回到青蓝会总部。 在家庭和事业的纠结矛盾里，他选择了前者。他整整想了一夜，最终做了决定，今天就向理事会递交辞呈！ 丁亚川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发现青蓝会全体成员已经早早集合在大厅里。大家齐刷刷地看着他，让他感到有些尴尬，开口问道： “今天大家都这么早来啊？” “哗哗哗……”在场的理事们用热烈的掌声迎接他的到来。 丁亚川有些慌，摸不着头脑地问道：“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周立军笑着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称赞道：“丁老弟，你这开门的第一单买卖不同凡响啊！昨天球衣售卖会，一天就为咱们青蓝会创造了六十多万的利润！简直是商业神话啊！” “咳，周总，这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努力的结果啊！”丁亚川有些难为情。 “诶~，老丁，没有你给出主意，咱们这里边谁还能做出这样的买卖啊！你再谦虚就跟那老张一样酸了哈！”李长寿在一旁哈哈大笑道。 “丁总，您真的是干大事儿的人！我算是开了眼了，跟着你们这帮大佬混，果然没跟错啊！”服装厂的小李也喜笑颜开地附和道。 今天球队没有训练，青山明星队的教练们也都到场了，大家都对丁亚川赞不绝口。 丁亚川脸上不住地陪笑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现在跟大家提出自己要离开的要求显然不合适。唉，就等一会儿再说吧！ 待人们渐渐冷静下来，丁亚川感到机会来了，他正要开口，周立军却先他一步说话了： “昨天售卖会的结果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我提议，把昨天的利润直接拿百分之十出来作为对丁老弟的个人奖励！你们有没有意见？” “没有小炫爸爸，咱们哪来这么大的收益啊？我先投一张赞成票！”林易生高声说道。 丁亚川暗自苦笑，怎么事情又往这个方向发展了？他连忙推辞道：“使不得！这钱我是万万不能要的！我们是正规的基金会，每一笔进出款项都要有合理性！大家千万不要把公司里的那一套提成制度放到这里来用啊！” “唉，丁老弟，我们都知道你为了这个青蓝会付出了很多！这是大家的一些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吧！”周立军看着他说道，“昨天的事情我也听老李说了……” “对，说起昨天的事，我正有话想要跟大家说……”丁亚川赶紧接住了周立军的话，想把自己的决定公布出来。 “嘿！我说你这个丁老弟！我话还没讲完呢，你插什么嘴？”周立军笑着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刚才我们几个也研究了一下，总这么折腾你也不叫个事儿！你赶紧找个帮手过来，咱们青蓝会聘用他做经理人，好让你轻松一点！哦对，还有，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必须下午四点下班，给我回家带孩子去！这是理事会的共同决定，你可不能违反哦！” “这……”丁亚川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古时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虽然在现代已经不需要用生或死来表达感恩，可是理事会的全体成员都为他考虑的这么周到了，他怎么还能大煞风景地把辞职说出口？ “哦，对了，刚才你想说什么来着？”周立军突然又想起来，问道。 丁亚川收拾了一下心情，忙摆摆手说道：“没，没什么事了！” “没事儿咱就开始办公吧！这笔钱赚回来怎么用，用到哪儿，你们几个商量商量!我中午的飞机上京，就先走一步了啊！”周立军把事情安顿好，临走时又不忘再叮咛了丁亚川一遍：“丁老弟，赶紧张罗着把人招过来，这人早点儿到位，你也能早点儿解放了么不是？” 丁亚川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开始冷静的思考。如果辞职的话，总坐在家里让老婆一个人独自打拼迟早也会坐吃山空，难得大家又这么善解人意，而且自己也没办法做到马上放手不管……看来，这样的现状未尝不是解决矛盾的最好方式。 终于找到了家庭和事业的平衡点，丁亚川的心情也自然跟着好了起来，他甚至开始憧憬每天下午四点结束工作后，继续陪伴儿子成长的美好画面。 哦，对了。周总的提议可不能忘记，于公于私，目前青蓝会的确需要一个职业经理人。 可是这个人选找谁好呢？找一个不知根知底的过来，万一把事情搞砸了可怎么办？ 丁亚川马上又陷入沉思。 他一边沉思着，一边翻看着自己手机里的通讯录。 这时，一个名字跳了出来——陈默生。 这个名叫陈默生的年轻人比丁亚川小五岁，当年大学毕业后应聘到丁亚川所在的公司，跟在他屁股后边学了三年。丁亚川对他可谓是亦师亦友，两人无论是性格秉性，还是对待工作的态度都惊人的合拍。 丁亚川当初辞职，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人都不理解丁亚川为什么在事业的上升期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但陈默生这个典型的不婚主义者，却在丁亚川的告别宴席上酒醉后说了这么两句话： “我师父的选择没有错，我能懂他做这个选择时的心情！只不过啊，这辈子我可不愿意也跟他一样，做同样的选择了……” 回忆起曾经的过往，丁亚川嘴角也不禁泛起了笑容。也不知这小子最近过的还好吗？打个电话给他吧，就算他不来，了解了解他的近况也是可以的啊！ 想到这儿，丁亚川按下了陈默生的电话号码。 第一百四十五章 妈妈驾到 电话接通后，只响了三声就被对方挂断了。 嘿？这个家伙，难道是在开会吗？丁亚川看了看时间，摇摇头把手机放到一旁。 没过一会儿，他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hello，丁哥，不好意思刚才在跟人谈点事情。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啦？”电话那头陈路森依旧是那副慵懒的声音，透露着他不羁的性格。 “小路子，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非得等我打给你啊？”丁亚川笑道。 “嗨！丁哥你也知道的，做咱这一行的哪有自己的时间啊！每天不是在陪客户，就是在去见客户的路上。怎么，丁哥你这是有事儿找我吗？”陈路森问道。 丁亚川半开玩笑地说：“你小子，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难不成咱俩就不能打个电话叙叙旧了？” “别别别，你我还不了解？你根本不是那种爱叙旧的人！有事赶紧说吧，咱俩这关系就不用绕弯子了！” “听说我走后你也跳槽了？怎么样，在那个跨国大公司干得还好吗？”丁亚川收起笑容，认真地问道。 “也就那样吧。”陈路森随意答道，猛然又反应过来，问：“丁哥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是不是你现在又回来了，叫我过去帮你？” 两人的心有灵犀，让丁亚川不禁会心一笑，说道：“你猜得倒是挺接近的。我现在手头上是有一个项目需要一个合作伙伴，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就你最合适！” “嘿，那是好事儿啊！在哪个市？京城？还是魔都？” “在青山，你有兴趣过来吗？” 电话那边的陈路森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问道：“我能问问主要是让我负责哪一块儿吗？”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若是感兴趣就抽个时间过来，咱们见了面细聊吧！”丁亚川怕他不来，又补充道：“即便谈不成没事。咱俩也有些时间没见了，趁着这个机会喝两杯也好呀！” “可以可以，你稍等一下啊丁哥，我看一下最近的出差计划！”电话里传来陈路森哗啦啦的翻纸页声，“你那儿是离滨州不远吧？后天上午我去滨州见一个客户，中午可以赶到青山跟你吃饭！” “行吧，那就说定后天。你到了青山打我电话，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丁亚川的心情更轻松了一些。陈路森这家伙他是再了解不过了，如果他铁了心留在那个公司，肯定会直接回绝这个邀请的。现在既然他愿意当面谈谈，那么丁亚川就有七分把握可以说服这个小子。 丁亚川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ok！一切顺利，想想晚上给儿子做点什么好吃的吧！” 下午四点半，丁亚川准时地出现在小炫的学校门口。丁小炫无精打采地跟在队伍后边，当他看到爸爸今天竟然准时过来接自己回家，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神采，可是他很快又把脑袋转向一边，当作没看到一般。 丁亚川暗自好笑，这臭小子，还在生我的气呐！ 队伍解散后，丁小炫一声不吭地上了爸爸的车。 丁亚川没话找话地问道：“小炫，今天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中午食堂的饭好吃吗？” “……”丁小炫闭口不答。 “爸爸刚才去超市买了鸡翅，晚上给你做可乐鸡翅怎么样啊？”丁亚川依旧不肯放弃。 “咕嘟……”一声清亮的咽口水声在后边响起，但小炫依旧还是不肯和他说话。 丁亚川嘴角露出狡猾的微笑，逗小炫道：“唉，本来想告诉你，我已经从基金会辞职的消息呢，看来你是不愿意听我说了啊……” “真的吗？”丁小炫一下子兴奋起来，激动得问道。 “假的，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丁小炫小脸一下子拉下来，不愿再搭理这个讨厌的爸爸了。 “不过以后爸爸可以每天按时来接你回家了，还能像以前那样陪你。这也是一个好消息呀小炫。”丁亚川连忙跟儿子解释着。 可惜，这次任由他说出个花儿来，小炫也绝对不会再接他的话了。 父子俩回到家，小炫就一声不响地回自己房间写作业去了。丁亚川怕儿子饿坏了，也一头钻进厨房里开始烹饪美食。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整个屋里只有丁小炫写字的沙沙声，和厨房传出来锅碗的碰撞声。 一阵开门的响动打破了沉静，丁小炫听到后把手里的笔一丢，迅速跑了出来。 “妈妈回来了！”小炫看到妈妈，欢快地扑上去给了妈妈一个熊抱。 “乖儿子！想不想妈妈啊？”出差了将近半个月，当妈的看到儿子心里也特别激动，不住地上下打量着怀里的小炫，“哎哟，你老爸是不是每天不给你吃饭啊？怎么一下子瘦这么多啊！” 提起爸爸，丁小炫小嘴一扁，差点哭出来，向妈妈告状道：“那个臭爸爸，差点把我弄丢了！” “什么！丁亚川！给我出来！”老妈柳眉倒立，插着腰咆哮道。 丁亚川还一直沉浸在做饭的乐趣里呢，此时听到外边的狮吼，才知道老婆大人回来了。他慌忙从厨房里跑出来，看着妻子笑道：“你不是说要走两个星期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还好我今天回来了！我再不回来，说不定连我宝贝儿子都见不着了！”丁妈妈气呼呼地说道。 丁亚川无奈地笑道：“老婆你瞎说什么呢？儿子不好好地在这儿嘛?” “我瞎说？请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丁总您是如何把自己儿子给弄丢的？” “我……”丁亚川看到丁小炫正悄悄向妈妈身后躲去，心里这才明白了，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丁小炫，你自己跟妈妈好好说说，你是怎么丢的？” 小炫在妈妈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大声说道：“哼，谁让你叫张叔叔来接我，要是你自己来接我的话，我怎么能走丢呢？” “……”丁小炫的理由充分，竟让丁亚川无言以对。 “继续往下说啊，丁总，怎么不说话了？恩？”丁妈妈得理不饶人地追问着。 “哎哟！锅里的鸡翅快糊了！我得赶紧去看一下！”丁亚川一边念叨着，一边匆匆往厨房遁去……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在饭桌上，丁妈妈少不了数落着丁亚川。 “你看看我才走几天，家里乱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男人就学不会打扫一下房间么？” 丁亚川闷头吃饭，不敢答话。 “刚才我听儿子说了，你这段时间你要么是误了接他的时间，要么就是托其他人来接他。你在外边搞什么呢？是不是趁我不在……嗯？” “哪有！我，你想什么呢啊？”丁亚川惊恐地辩解着。在老婆虎视眈眈下，他还是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说道：“唉，龙教练他们不是让我跟着一起弄一个基金会么，这基金会刚起步，有好多事情要做啊。” “人家基金会有你什么事啊？你又没往里边投一分钱，帮帮忙就行了呀。干吗还要忙得连儿子都不顾了！” “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丁亚川突然正经地拦住了老婆的话，转头对小炫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炫，作为一个男子汉，你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尽心尽力地去做！明白了吗？” 妻子似乎也知道自己在儿子面前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做法是没错的。但是你也要顾及一下儿子啊。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儿子的成长交给你，让我安心地接受公司的升职派遣。如果你又成了以前那个样子，咱俩都忙起来的话，小炫谁来照顾啊！” 丁亚川对老婆憨笑道：“没事儿，你就放心做你的，儿子还是交给我！今天基金会给我一个特例，以后每天下午四点就可以下班了。这样我两边都不会耽误了！” 正说着，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丁小炫一听到爸爸的电话响，马上直起身子盯着他，丁妈妈在旁边不屑的说道：“还说不耽误呢，回了家还这么忙，哪有时间陪儿子！” 丁亚川看了看老婆儿子，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小李啊。有什么事咱们明天见面再说吧，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可要好好陪儿子呢！” 挂了电话，丁亚川对儿子挤挤眼。 “哼！”小炫故意把头扭向一边，却藏不住嘴角露出来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千里飘香 妈妈及时的回归，成为了父子俩目前最需要的调解剂。这晚过后，丁小炫似乎又恢复成以前天真烂漫的样子。 只是丁亚川敏感地察觉到，这件事后儿子似乎对自己的手机来电产生了一种条件反射。只要电话铃声一响，小炫就会绷紧身子看过来，焦虑的目光仿佛在告诉丁亚川，他很担心爸爸会再一次接到电话就离他而去。 丁亚川心里充满了愧疚，知道自己无意中对儿子稚嫩的心灵划下了难以抹去的伤痕。但他又为此感到无能为力——因为他现在对小炫所有的口头保证，只能换来孩子的半信半疑。唉，听说时间是所有烦恼的最好解药，那么就让时间来慢慢淡化这一切吧！ 儿子细微的变化，让丁亚川加快了转变的脚步。他已经不满足在工作时间上的解脱，更是希望能把精力真实地解放出一部分来留给儿子。 而陈路森，就是解放他的这把钥匙。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与之见面了。 终于到了两人约定好的日子。中午十二点整，丁亚川的手机响起。 “丁哥！我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你应该下班了吧？” 多年的职业人经历，让陈路森养成了很好的习惯。其实早在一个小时前他就已经到青山了，但他并没有马上联系丁亚川。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他很熟练地找到附近的公交站台，乘上了第一辆开过来的公交车，在车上慢慢地熟悉这个地方。 “你不用接我了，东海大道有一家叫‘小渔村’的饭店，我在104包间等你。” 整个通话过程陈路森没让丁亚川说一句话，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丁亚川合上电话，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些许笑容，《陌生城市攻略》是他给陈路森上的第一课，没想到这家伙到现在还保持着这个习惯。陈路森的出色表现，更加坚定了丁亚川招募他加入的信念。 收拾好办公桌，丁亚川驱车来到了小渔村。 虽然两人一年多没有见面，中间也没有任何交流。但是当丁亚川推开104包间门，看到伏在餐桌上认真研究菜单的陈路森，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不由地涌上心头。 陈路森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看起了菜单，“师傅，还是老规矩不？” “可以，你看着点吧！”丁亚川很自然地坐在他的左手边。以往每次师徒两人一起吃饭，点菜的事情都是陈路森来张罗。 “你别说，你们这里海鲜的品种还不少呢啊！”陈路森合上菜单，对丁亚川笑笑：“稍等一下呵，师傅！” 说着按下了服务铃，服务员很快走了进来。 “开胃萝卜片、老醋海蜇头、弹涂鱼烧梅干菜、再来个青蟹炒年糕。哦，你们那个叫‘千里飘香’的是什么汤？真有那么香吗？”陈路森有些好奇。 “先生您好，‘千里飘香’是我们这边的特色，主要食材是芥菜根和嫩豆腐，它的口味嘛……也是看个人喜好，有的客人还是很喜欢吃的。” “行，那就点这个汤吧！”陈路森正准备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 丁亚川拦住了他，善意地提醒道：“小路子，汤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吧，这个‘千里飘香’你不一定能吃的习惯啊。” 陈路森哈哈一笑：“师傅，你忘记咱们是干什么的了？走南闯北什么东西没吃过？哪还存在习惯不习惯的问题啊！”说完把菜单往服务员手里一塞，“行了，小姑娘，赶紧安排上菜去吧。” 丁亚川盯着他，脸上泛起古怪的笑容，对服务员说道：“哦，再给他热一小壶黄酒，放点红糖，打个鸡蛋进去。” “师傅，你这是准备要给我好好补补啊？”陈路森开着玩笑道。撕开桌上的香烟包装，递了一根过去。 丁亚川点上了烟，话里有话地说道：“你要是在我身边儿，我天天给你补身体。看看你，到现在了还不找个老婆，身边没个人照顾，都瘦成什么样了。” “行啦！咱还是讨论回你身边这事儿吧！催婚的任务就交给我老爸老妈吧，你快别跟着参和了。” 丁亚川也没有多跟他废话，直接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他面前。 “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清楚的问我。” “青山篮球运动基金会……可以啊师傅，现在都开始玩儿私募了啊？”陈路森刚翻开第一页，看到开头就忍不住说道。 “你先别急着下定论。这个基金会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打着公益的幌子，实际却是以民间集资为目的的组织。我们成立这个基金会的目的，就是要推动青山市篮球运动发展这项公益事业。”丁亚川耐心地向他介绍着。 “咱们这个基金会是由八位自然人理事，加一位法人理事共同组成。目前的基金数额是850万，另外还有200万的风险预备金。也就是说，现在这里的账面上有千万的资金。” “哦？”陈路森听到这个数字顿时有了兴趣，“那这千万里边，贷款的比例是多少？” “没有一分钱贷款，全部都是实打实的现金！” “嘶……，师傅，这里民间的资本有这么活跃？”陈路森听到后也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 这时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服务员把酒菜端了上来，“二位先吃点菜喝会儿酒，汤还需要一些时间，稍后上来。” 陈路森根本顾不上在意这些了，他追问道：“那基金会是靠什么产生盈利的呢？” 丁亚川道：“我们目前的方向是以篮球运动为中心，衍生其他体育产业。就在前不久，我们投资生产的篮球队服，单天售卖就产生了近70万的纯利润！” 陈路森看着他呵呵一笑：“不用问，这肯定是出自师傅你的手笔了？说说吧，我来了这儿能干点什么？” “你来了就做我做的事啊！”丁亚川漫不经心地夹了口菜，边吃边说着。 “我做你的事？那你干啥去啊？” 丁亚川看着他，笑了，“你不是说你最懂我么？我当然是陪儿子去啊！等你来了青蓝会，我会帮助你熟悉一段时间工作，之后怎么让他壮大，可就凭你的本事了。” “青蓝会？”陈路森不解。 “哦！是青山篮球运动基金会的简称。寓意着青出于蓝胜于蓝！”丁亚川解释道。 陈路森听了后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这个名儿取得好哇！对了，小炫最近怎么样了？今天我走得着急，也没什么准备。你回去跟他说，半个月之后陈叔叔过来，送他一份大大的礼物！” 丁亚川听到这话心里便已知晓了答案，指着桌上的酒壶说道：“好了好了，你可别惯坏他！红糖蛋酒，趁热喝，凉了就没什么营养了。” 陈路森很听话地端起酒壶，正准备倒一些进酒杯里，包间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一股扑面的臭气熏了过来，陈路森慌忙捏住了鼻子喝道：“这端进来的是什么玩意儿！赶紧拿走，拿走！” “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千里飘香’！”服务员把汤盆往桌子上一放，掩面笑着出门而去。 丁亚川脸上再次露出古怪的笑容，亲自盛了一碗端到了陈路森的面前：“来吧，入乡随俗。先熟悉熟悉这边的口味吧！” 陈路森苦着脸看着面前这碗汤，那种比臭豆腐还要难闻的气味实在让他无法下口。他转头求助的眼神看向丁亚川，谁知道换来的却是他鼓励的笑容。 唉，算了，谁让自己逞能呢，就来一口吧！陈路森下了巨大的决心，拿起汤勺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唔……好吃，好吃！”这“臭汤水”进了口里瞬间与唾液发生反应，竟然产生出一种奇妙的香味，勾起了陈路森的食欲。他端起碗喝了个干净，一抹嘴称赞道：“好家伙，这千里飘香，果然有特色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陈叔叔 丁小炫还是个孩子，还没有完整的体会过常人的七情六欲。但这段时间里，他第一次尝到了一种叫作纠结的情绪。是那种想放手却又放不开的复杂感受。每当看到爸爸躲着自己悄悄地接电话谈工作的时候，他很想过去大声告诉爸爸‘去吧，去忙吧’。可话到嘴边，却又担心爸爸会再次一去不回。 小炫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甚至比同龄人更能理解爸爸。他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爸爸应该要有自己的事情去做。可爸爸放下工作陪他的这段日子却又那么美好，让他不舍得失去。 今天的训练，丁小炫整场都在走神，他满脑子都是关于自己跟爸爸的事情。 “丁小炫！你在干什么呢？”小炫手里的球再次脱手后，龙教练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呵斥着他，“去卫生间洗把脸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没精打采的样子！” “是！”小炫乖乖地应了一声，跑进了球馆的卫生间。 他拧开水龙头，一头扎了进去。任由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脑袋。 “小炫，你在干吗啊？这样会感冒的！” 小炫抬起头，镜子里的他背后站着一个大人的身影。 头上流下来的凉水迷了小炫的双眼，他看不清镜中人的模样。但那声音却是如此的熟悉，他有些不确定地对镜子里的影子叫了一声，“爸？” 身后的男人没有答话。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放在他的脑袋上，用力地帮他擦拭头上的冷水。 渐渐地，小炫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这才清楚地看到镜子里的爸爸，还有他脸上那焦急的神情。 “嘿嘿，你怎么来了啊？”小炫转过脑袋，咧嘴笑道。 “你个臭小子，一个人在这儿搞什么呢？现在还没到夏天，你怎么能拿冷水冲头啊？”丁亚川嘴里不住地责备着，不停地用手擦拭着儿子的头发和脸颊。 小炫闭上眼睛享受着爸爸手上传来的体温，嘿嘿笑道：“刚才打球老走神，就想着过来清醒清醒。” 丁亚川手上的动作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是不是还在担心我的事情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以后我每天四点准时下班，当然可以像以前一样陪你来练球了呀！” 小炫知道爸爸为了陪他肯定放弃了很多，顿时心生感动，把肉呼呼的小手放在了爸爸的手背上，“爸，实在不行你就去忙你的吧！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拦着你了。我知道，那样是不对的！” 丁亚川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说什么呢？爸爸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啦？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讲信用！” “可是，你过来陪我，工作上的事怎么办啊？肯定会受影响的吧？”小炫像个小大人似的，有模有样地问道。 “哈哈，你还懂这个呐？放心吧，老爸已经处理好了!再过半个月，你小陈叔叔会过来帮忙，他可以帮我分担不少事情，这样我就没那么忙了。” “可是，老爸，这样做是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电视上都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傻儿子，照顾你也是我的事业啊！”丁亚川把儿子的身体转了过去，指着镜子说：“你看，你个子都到爸爸胸口了！等你长得比老爸高了，我这个事业就算完成啦！” 小炫在镜子里做了一个鬼脸，“等我比你高了，就让我来照顾你！” 父子俩嘻嘻哈哈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也许是因为爸爸到来的缘故，再次回到场上的小炫又恢复了以前的生猛样子。 小炫前后的变化，龙老爷子都看在了眼里。他看了一眼在场边专心盯着儿子的丁亚川，又把目光转向球场上的丁小炫，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 …… “爸爸，小陈叔叔真的会来吗？他答应你了吗？”回家的路上，小炫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跟爸爸确认着。 丁亚川哭笑不得，“哎哟，我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呀，他肯定来！你就放心吧！而且他还会带礼物给你呢！“ “哦！那你告诉他，不要再给我买游戏机了。我现在没时间玩儿！”丁小炫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好好，我跟他说，让他给你买一颗篮球，这样可以了吧？” 半个月后，陈路森果然拿着一颗篮球出现在青蓝会总部。 只不过他这颗篮球不是带给小炫的，而是给新东家的一份见面礼。 “各位好，我叫陈路森。大家可以叫我小陈、小路，也可以叫我的英文wsen（劳森）！”见面会上，陈路森落落大方地跟各位理事介绍自己。 “嘿！这英文名洋气啊！小陈你能不能帮我也起一个？我叫李长寿！”老李头一回见这么洋派的人儿，觉得特别新鲜。 陈路森注视了他几秒后，笑了：“李总，您这个名字本来就很好听了！寓意也很好，根本不需要再起外国名儿了啊。” “是么？”李长寿喃喃道，“好听吗？我怎么觉得特别老土呢……” “现在大家都认识我了，如果还需要对我更深入了解的话，咱在一起工作，有的是机会。”陈路森没有再跟老李继续探讨下去，举起手上的那颗篮球，“接下来，咱们就说说我手里的这颗球吧！” “这颗篮球是一个样品，大家可以先看一下。”说完把球递给了身边的丁亚川。 大家围上来一看，这个篮球的做工非常精致，摸上去手感也特别的好。 “怎么样？还行吗这球？”陈路森笑着问道。 今天在座的只有林易生最懂这个，他点点头，问道：“这个球是哪个厂的出品啊？手感和做工已经不亚于国际一线品牌的质量了！” “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这是一家快要破产的皮夹克厂做出来的！” 陈路森语出惊人，让会议室里的理事们们瞠目结舌。 他没有给大家缓神的时间，继续说道： “这个皮夹克厂急需转型，我就让他们试着做做篮球。这样一颗球的生产成本只需要40块钱。我在市场上调查了一下，同样质量的品牌篮球价格在280元以上！所以，这么一颗小球就能产生六倍以上的利润！” “这是我草拟的合作方案。”陈路森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资料分发给大家，“他们负责加工，我们负责销路，赚到的利润我们占六成，而且这中间不需要我们一分钱的投入。乙方已经签字了，大家可以商量一下，如果没问题，这就是我为咱们青蓝会引进的第一个项目！” 林易生仔细地看着合同，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用我们投一分钱，利润还让我们占六成……真有这样的好事吗？” “当然，我们需要向他承诺的是，每年达到一百万的销售额！” “果然没有免费的馅饼啊……”小裁缝李永志恍然，“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厂家！” 陈路森笑着看向他，“如果我没认错，您一定是志成制衣厂的小李总了吧？前段日子您的球衣一天就能卖一百万销售额呢，怎么，换成篮球就没信心了么？” “唉，你还是不了解体育用品的行情啊！一个人可以同时有几套不同的球衣，但是篮球，他只需要有一颗就够了呀！”小李的道理很浅显易懂，让其他人也不禁点头。大家都好奇地看向陈路森，想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解释。 “呵呵，您说的没错！篮球，肯定是不能像球衣那样去卖的！”陈路森目光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现在市场上的篮球只有国外一个品牌一家独大。不是说我们国内的生产商做不出这样的质量，而是他们没有像这个品牌那样深挖球类市场！” “光拿篮球这一块来说，就分为室内用球和室外用球，还有不同年龄段使用的不同大小规格的篮球。我已初步和厂家商量过了，这个品牌一经问世，就会覆盖全系列品类。而且，我们还会推出更容易让年轻接受的新奇颜色和图案的街头涂鸦系列，以及学校和俱乐部使用的教学篮球系列。甚至我们可以利用青山市特有的地理便利，走船运远销海外，专门为那些发展中国家、不发达国家制定更实惠、更结实的品种！” “一百万，只是一个打底，在我看来，我们的眼光要远远大于这一百万……” 丁亚川一直面带着微笑，静静地听自己徒弟的演讲，越发觉得找陈路森来，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第一百四十八章 师徒 “师傅，我刚才说的咋样？”会后，陈路森第一时间钻进了丁亚川的办公室里。 “你小子，突然来这么一手。不光是给青蓝会，给我也来了一个惊喜啊！”丁亚川笑了笑，问道，“说实话，这个项目拿来的不容易吧？” 陈路森满不在乎地说道：“嗨，这个厂子的老板以前欠我一个人情。这次他又遇到难处了，我这也是顺水推舟，双赢一下嘛！再说了，我是你叫过来的，总不能空着手来吧？总得给你涨点儿面子不是？” “嗯，如果这个项目落实了，咱们青蓝会的确是白捡了个香饽饽。”赞赏之余，丁亚川仍不忘提醒他，“只是产品的质量一定要严格把关啊！如果达不到你拿来这个样品的水准，那你所有的商业计划可都是空想。” “放心吧师傅，合约上都写着呐！第6页，47条，如乙方后续无法达到样品生产标准，甲方将有权终止合约，并向乙方提出赔偿！”陈路森嘿嘿笑道，“师傅，你这是没好好看这份资料啊！麻烦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呗？” “这不光听你说了嘛！哪来得及看呀！”丁亚川笑道。略微思考了一下，继续和陈路森讨论道：“刚才在会上我听了一下，关于你的商业计划，我有一个问题和一个建议。一是新产品进入市场后，如何快速提高知名度；二是你的对外贸易方案只能作为一个长远计划，我建议你先重点抓国内市场，待国内稳定后再着手考虑对外贸易。” “嘿嘿，师傅，你这可是有点out啦！” 对于陈路森的否定，丁亚川习以为常，两人以前搭档的时候，就经常会就一件事情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去探讨。他十指交叉，静静地等待陈路森接下来的话。 “我的想法跟你可是恰恰相反，关于这颗篮球的营销，我准备从海外做突破口。咱们先在海外注册商标，现在在外头搞这么一套手续容易得很。等有了国外品牌后，直接来个‘出口转内销’！你也应该知道，洋品牌更容易让消费者接受，只要你这个牌子是外国货，谁还管你产地在哪呢！” 丁亚川静静思考了片刻，摇头说道：“这‘披着羊皮卖狗肉’的做法，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案例，你忘了那个家具厂的事了吗？虽然在前期因此取得了一点成绩，但最后也还是倒霉在这个上边！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操作。” “你说的那个案例我也知道！但他是因为产品质量问题被人发现，随后才被曝光出挂洋牌的丑闻。我们只要确保产品质量，就不会存在这样的事了！”陈路森辩驳道。 “小路子，看问题不能只看它的表面啊。这个丑闻后续的发展你有没有深入的研究过呢？这件事后，导致消费者们对假洋牌深恶痛绝。如果按你那么做，没被发现到还好说，可一旦被曝光了，不仅仅是这颗篮球的品牌，甚至在它背后的青蓝会都有可能会被大众深挖出来！到时候可就不单单是做赔一个篮球厂这么简单了，咱们青蓝会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啊！” 丁亚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风险的事情咱不能做！不过我很支持你提出建立品牌的这个想法！小路子，就不要走那弯弯绕了，踏踏实实地走精品国货路线，大家也还是会买账的嘛！到时候人家买了我们的篮球，跟国外的那些牌子一对比，发现甚至咱们国产的做工质量更好，那不是更能激发消费者的情怀了吗？” 陈路森这次没有急着答话，他眉头呈一个川字型，认真地琢磨着丁亚川刚才的话。 丁亚川看到他已经陷入思考，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奏效，便不急着打扰他。 “行，师傅，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三天内我给你一个全新的方案，回答你刚才提出的第一个问题！”陈路森眉头舒展开来。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脑筋活泛，不会固执地坚持己见，如果别人的说法更有说服力，他也会认真接受采纳。可恰恰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思维太过跳脱，如果没有人在旁边帮他把着方向，难免会做出什么惊天的错举。 “好了，工作先聊到这儿吧！嫂子和小炫晚上在家吗？我今天刚过来，晚上请你们吃饭！还去那个小渔村怎么样？”想通后的陈路森马上又嬉皮笑脸开了，“你别说，那个千里飘香我到现在还有些回味呢！” 丁亚川笑道：“还用你请啊！我一会儿把地址发你，你晚上下班了直接去我家，在家里吃多舒服！” “行啊，那我稍微晚点儿过去。附近哪有商场，我去给小炫买个礼物！” “买啥买啊。对了，小炫让我转告你，他现在不玩游戏机了。我看就把你这颗篮球送给他吧，他肯定喜欢！” “嘿哟？我那胖侄子还会打篮球呢？” 丁亚川神秘地笑道：“小炫可不单单是会打啊，慢慢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 丁亚川下班时间比陈路森要早一些，他去学校接上小炫后，又到菜市场里买了好多食材，准备晚上好好地给陈路森做一顿接风宴。 傍晚时分，陈路森如期而至。 看到给自己开门的小炫，陈路森放下手中的袋子，上去就把他抱了起来。 “哎哟喂，小炫，你可比以前更重了！上次抱你的时候你还是不大一点儿呢！” “小陈叔叔，我爸爸说你要送我个篮球，是真的吗？”丁小炫在他怀中，也不跟他客气。 “那当然是真的了！”陈路森放下小炫，从袋子里拿出那颗篮球放到小炫手里，得意地说道，“叔叔送你的这个篮球，可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仅此一颗！” “真的啊？”丁小炫抚摸着这颗做工精美的篮球，爱不释手地说道：“小陈叔叔，你这颗球手感真好！比我以前用过的球都要好！” “嗯！能过的了咱们小炫这一关，叔叔就放心了！回头叔叔就让他们厂家开始生产！” “哇！小陈叔叔你这么厉害啊？他们都要听你的？”丁小炫玩着手里的篮球，一脸崇拜地说道。 陈路森牛哄哄地说道：“那必须的！回头就让你给他们做代言人！” “小路子你快别在那儿吹牛了！赶紧来厨房给我打打下手！”老婆还没到家，丁亚川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 陈路森一听要帮厨，脸立马苦了下来，“我哪会这个啊！” 随后他又看到在那里玩球的丁小炫，两眼一亮，匆忙说道：“小炫，叔叔带你到楼下去打球吧！” 说完，逃也似地拉着丁小炫跑到楼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家宴 丁亚川夫妇准备好晚餐的同时，陈路森带着小炫也回来了。 “你们俩挺准时啊，我还正说下去叫你们呢！怎么样？小炫的球打得还可以吧？”丁亚川看着大汗淋漓的二人，笑着问道。 “岂止是＇还可以＇啊，简直是可以的不像话了！我今天差点儿让他给虐了！”陈路森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低头对小炫说道：“小炫，我可告诉你，叔叔今天只发挥了五成功力，下次我可不让你了啊！” 谁知丁小炫当真了，拉着他说道：“好啊好啊，小陈叔叔，以后你要经常过来和我玩儿呀！” “快别聊了，你俩赶紧去洗洗，然后过来吃饭！”丁妈妈一边摆放碗筷，一边催促道。 “遵命！”陈路森向丁妈妈敬了一个礼，拉着小炫往洗手间去了。 …… 四人围坐在餐桌前，丁亚川举起酒杯，“来，让我们欢迎小路子来到青山！” 陈路森端起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酒，环视着满桌子的海鲜，惊道：“丁哥，你们这儿海鲜品种真不少啊！好多我都没见过的！” “那你就多吃点儿呀。”丁妈妈给他剥了一只虾，“听老丁说，接下来你们俩又在一起搭档了？” “可不嘛嫂子，丁哥的召唤，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得来啊！”陈路森大大咧咧地把整只大虾丢在嘴里，用力一咬，虾肉里鲜美的汤汁挤爆出来，让他忍不住哼哼道：“嗯……真是太好吃了！好久没吃到这样的味道了！” 陈路森在丁亚川夫妻俩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弟弟。他多年不曾回老家，只有来了丁亚川这里才能够找到家的感觉。 “唉，本来老丁上次离职，我们俩就说好的，让他来陪儿子成长，我这边的工作再努努力。谁知道说是过去帮几天忙，一忙起来人都走不开了！你来了也好，正好能让他腾出点时间来多陪陪小炫……”丁妈妈筷子没动，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哎呀，你说那么多干啥，还让不让人吃饭啦！”丁亚川打断了老婆的话，端起酒杯对陈路森说道：“来来，小路子，别听她唠叨，咱哥俩喝着。” 陈路森举起杯又是大大的一口下去，他抹了一把嘴，说道：“丁哥，嫂子说的又没错！人们都在胡乱猜测你离职的原因，其实只有我才知道你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为了陪伴小炫一起成长。一个事业蒸蒸日上的男人，能做出这样的取舍，我的理解这就是所说的＇舍得＇——只有舍去，才能得到。舍去的都是身外之物，以后还可以找补回来。得到的可是千金难买的父子情呀！” 丁妈妈说：“哎，小陈，你这没结婚的人，怎么对这感悟不亚于你丁哥呢？” “一言难尽，不说也罢……”陈路森放下酒杯，满脸苦涩的样子。接着转移话题：“嫂子你放心，现在我不是过来了嘛，丁哥就可以脱开身子，好好陪伴小炫了。” 他再一次端起酒杯，对丁亚川举了起来，“丁哥，一个当爸的做成你这样，不多见！你很伟大，我敬你！”说完一仰头，整杯白酒下肚。 “哎，你喝慢点儿啊！”丁妈妈担心地说道。 陈路森嘿嘿一笑，有些摇晃地站起身，从丁亚川那边拿过酒瓶深一下浅一下地倒满酒杯，“难得今天高兴，又有这么一桌子好菜，喝少了怎么能行？” “你先打住啊，吃点菜垫垫肚子！”丁亚川从他手里把酒瓶夺来放到一边，语重心长道：“小路子，咱且不说这个基金会的意义有多重大，也不说它对青山的篮球发展有多大作用，单就凭基金会的理事们毫无保留地信任咱，就是一辈子都难遇呀！将来等你上手了，我就会把全部事情交给你，专心去陪小炫了。要切记，咱俩师徒一场，在这事儿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呀！” “嗯嗯，”陈路森埋头吃着，嘴里含糊不清，“丁哥你放心吧……哦，对了，关于那个篮球开发的新方案我已经拟好了，明天上班跟你碰一下。” “行啦，在家就别说工作了！小陈，你慢点吃啊。你看看你喝酒喝那么快，吃东西也这么快，这样胃怎么能受得了？”丁妈妈无奈地叹口气，“唉，啥时候找个媳妇管管你，老这么一个人怎么能行？” 陈路森抬起头来，拿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苦笑道，“嫂子，你跟丁哥怎么也和我爸妈一样，一见面就是催婚啊？” 他转头看了看嫂子，又看向了丁亚川，问道：“你们知道我为啥不结婚么？丁哥，你以为我前面说的都是醉话？”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摇了摇头，自己回答道： “不不不，丁哥你们不知道，我从小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像丁哥这样的爸爸。哦，也用不着他像丁哥做得这么好，我就是希望能在每天睡着之前，见我爸一面就足够了。” “我爸是某国企的副总，他那个忙啊，三天两头见不着人那是常事儿！数不清有多少个晚上，我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等他回家，每次楼道里有丁点儿动静，我都以为是他回来了。可是把门打开一看，要么是别人家的爸爸回家了，要么就是邻居家的狗弄出的动静来，反正没有等到过他一次！” “我为啥不结婚？我不是不想，是怕啊！我怕以后我有了儿子，也会跟我爸一样，让儿子伤心呀——这种揪心的痛苦到我这儿就打住吧，我可不想让再让下一代遭这个罪了！” 此时陈路森的酒劲上来了，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把多年积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还记得咱小时候有个电视剧，叫什么《好爸爸，坏爸爸》吗？”他说着说着，挥舞着筷子哼哼唧唧唱了起来，“我有一个，好爸爸……打起屁股，啪啪啪……” “呵呵，我那时候考100分儿，听不到一句表扬。考个零蛋，也没人打我屁股！”他自嘲着，转头抱着身边的小炫，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了，“小炫，叔叔特羡慕你有个好爸爸。真的，特别的羡慕！” 丁小炫不知道小陈叔叔怎么刚才还高高兴兴的，现在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了？他想不通，但是可以听懂，自己的确是有一个非常好的爸爸。他装成大人模样，摸着小陈叔叔的后背安慰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陈路森倒是没在孩子面前哭出来，他哼哼唧唧着，竟慢慢地靠在小炫身上睡着了。 丁亚川夫妻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直以为小陈不结婚是年轻人贪玩还没定性，没想到在他心里居然隐藏着这样的一个秘密！ “唉，看来让你陪伴小炫是对的！”丁妈妈感慨道，“一个父亲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起到的作用，当妈的可替代不了啊！” 丁亚川走过去把陈路森扶起来，轻声嘱咐着妻子：“先不要讨论这些啦，你去把沙发收拾一下，今晚小陈就睡这儿吧！” 第一百五十章 新派商人 陈路森是被闹钟给叫醒的。 他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费力地抬起手来把闹钟关掉。眯着眼睛想看一下时间，却发现闹钟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厨房保温锅里有粥，烤箱里有馒头片，你自己张罗着吃。我和你嫂子先送小炫上学去了，你注意时间，不要迟到。” “嘿，这个丁哥……”陈路森捏着纸条喃喃道。肚子也在这时很配合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这才想起昨晚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只记得自己很快就醉掉了。 丁亚川为他准备的这些是最简单的早餐，但对一个宿醉的人来说，却是缓解酒后不适的最佳选择。 一碗热粥下肚，陈路森这才觉得胃舒服了不少，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这时他才强烈地感觉到饥饿，索性跑去厨房把锅里的粥和烤箱里的馒头片一扫而空。有了这些补充，他才感到恢复了元气。把锅碗收拾干净后，匆忙往基金会赶去。 他有一个很大的想法，需要在今天例会前赶到丁亚川办公室，同丁亚川交换一下意见。 在丁亚川办公室内呆了30分钟后，陈路森胸有陈竹地走了出来，率先走进会议室里。 紧随其后的丁亚川神情有些严肃，他打开了电脑，接通了远在京城的周立军，打算在今天召开一个视频会议。 “丁老弟，把摄像头往旁边挪挪，让我看看你请来的新人。哈哈！”视频接通后，另一头传来周立军爽朗的笑声。 丁亚川把摄像头转向陈路森，陈路森很大方地通过视频向周立军问候：“你好，周总。我是陈路森。一直听丁哥和几位理事说起您，今日一见，果然和我心里想的一样！” “哦？”周立军来了兴趣，“那你说说看，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周总您在我心里的形象就是一位不羁的公子哥，但却又有一种大侠的气质。就像古龙笔下的那位盗帅楚留香，非同于一般凡人。” “哎哟呵！”周立军被他逗乐了，“你丫嘴还挺甜的哈！行啦，咱就别耽误时间啦，叫我这么早起来，肯定是有正事要说的吧？” 陈路森对周立军礼貌地笑了笑，开始进入了正题： “关于昨天说的篮球销售的事儿，我后来又琢磨了一下。如果咱们还是继续走传统的供销路子，那打开市场所需要的时间和成本就太大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向制衣厂小李问道： “小李总，经过那次球衣售卖会后，您那边的销售情况现在怎么样？” 说起这个，小李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苦笑道：“刚开始的几天还是可以的，每天都能卖万把块钱。可是到了后来业绩开始一天天的下滑……现在每天的销售额基本又回到原先那样的状况了。” 陈路森安慰道：“这很正常，当热卖的余温渐渐散去，光靠您那小店的零售力度，还是难以推动咱们球衣占领体育用品的市场份额。那么我问一下您，如果现在有一个办法，能让您的球衣短期内销售业绩就翻几番，甚至还可以再现售卖会那天的销售奇迹，您愿不愿意干？” “看你这话说的，这么好的事儿，谁会拒绝啊！”小李失笑，“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嘴上说说的，不然我这个制衣厂也不会几代人经营下来还只是这个规模了。你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出来吧！” “现在我们手里有两个实业项目，一是小李总的球衣加工，另一个就是昨天我和大家说的篮球厂。如果两头分开，各自为阵，那么无论我们怎么想办法，都无法达到最好的效果。但是，如果我们能将两边合而为一，进行统一的品牌包装、宣传，必定事半功倍！” “我们专攻的是篮球用品市场，如果我们有自己品牌的篮球、球衣，甚至小李总你那里还可以继续生产一些篮球运动所需的诸如护具之类的配件，这样我们的产品线将会是市面上最全的一家。随着我们产品线不断的完善，品牌逐渐成熟，我们也将会拥有忠实的用户群！” “嗯……小陈你这个想法倒是挺新颖。但具体如何实施，你有方案吗？”周立军问道。 陈路森点点头道：“我的计划是成立一个名为‘青蓝会’品牌的体育用品公司，球衣和篮球都冠上‘青蓝会’的品牌。同时成立网络事业部，在最大的网销平台上建立我们的网上直营店。小李总，你在体育商城的门面也不妨改头换面成青蓝会第一家专卖店，这样在线上线下，咱们可以同时展开销售。” “这个……”李永志有些犹豫了，毕竟在这里边他所付出的是最大的，他不但要提供出自己商铺，而且还要放下自己的“志成”，换上“青蓝会”的牌子。他可不是周立军那样的大老板，随手就能划出一层写字楼给基金会办公，在他骨子里还是流淌着传统手工艺人的血脉，不能不计较这样的得失。 陈路森似乎已经考虑到他心中的担忧，继续说道：“当然，要做这些事，我们肯定需要一些资金上的投入。首先小李总的门面费用就应该让咱们公司来承担，毕竟这是公司的项目；另外，成立网络部我们也要招聘一些工作人员，做日常的网络维护，网上的客户接待、以及售后服务。” “这件事，你们几个是怎么看的啊？”周立军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向其他人问道。 “我觉得挺好啊！小李，反正你那个店一天又卖不了多少钱，况且这也不是不让你继续做服装的生意了，只不过是换个牌子，加卖一些篮球而已嘛！”大李总李长寿大大咧咧地对小李总说道。 林易生也点点头，“现在网购已经成为人们一个生活习惯了，在座的各位有哪一个没有享受过网购带来的便利呢？我支持陈经理的想法！”说完，向陈路森投去赞赏的目光。 “丁老弟，你呢？”周立军问道。 “路森在和大家说之前，已经跟我做过一次初步的讨论了。的确，如果只依靠咱们基金会，我们也只能做一些短线的投资。基金会的特质是不能直接经营盈利性质项目的，从长远看，咱们成立一个公司确实是会更方便一些。” 周立军在屏幕那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嗯……那就这样吧，决定成立‘青蓝会’体育用品公司。启动和注册资金两百万，从基金会里划出。丁老弟你按照当初每个人投资的比例划分，每一位股东都是新公司的董事。虽然这里边我是最大的股东，但我大多时间都在外边，就由你作为我的代理董事，执行我所有的权益，回头我会签一份授权协议传真给你。” “另外，由小陈来担任公司的总经理，五十万之内的资金周转他掌握即可，大于五十万的项目，需要召开董事会，公司所有董事投票表决通过才可以进行。哦，还有，小李你的那个门面不会让你白出，公司除了负责房租费用以外，专卖店零售所得的利润也都是你的，你只需把产品的成本上缴回公司就可以。” 小李一听，这可是大好事啊！不但不用承担房租，还能白白赚利润！他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全听周董安排！” “你小子，可别高兴的太早啊！这个专卖店可要给我经营好喽！毕竟是咱们青蓝会第一张门脸！如果能做的好，以后把专卖店开到各地也不是不可能的！”周立军给出甜头以后，仍不忘提醒他。 陈路森接过话来，“如果大家都没其他问题，我这边就开展工作了。篮球厂那边我会通知他们开始加工生产，小李总，您也和您的厂子里通个气，在咱们网店正式上市之前，最少要储备五十万的库存量。” “这么多，你卖的完吗？”小李有些不确信地问道。 陈路森自信地看了他一眼：“您就安心生产吧！我怕的是到时候这点货还不够卖的！” 丁亚川跟周立军道别后关上了电脑，看着身边充满自信和干劲的徒弟，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成立基金会的初衷仅仅是单纯地支持篮球运动，可现在却开始成立公司、扩大经营…… 虽然嘴上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件好事，可在丁亚川心里却隐隐地感觉到，事情发展的方向，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把控的住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夜 半个月后，青蓝会篮球体育用品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又过了半个月，青蓝会品牌网店即将正式上线。 这天晚上8点整，位于青茂大厦11层的一间大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还有4个小时网店就要上线了，一会儿吃完饭，技术部再检查一遍网页响应速度，别给我在开张第一天出什么岔子！”陈路森跟办公室里那十多个年轻人一样，手里捧着一个盒饭，边吃边说着。 “老大，您都让我们检查了多少次了，怎么还不放心啊？”技术部一个戴眼镜的圆脸胖子笑道。 陈路森用筷子点了点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今天我们不能有任何意外！赶紧吃，吃完了开工！” 圆脸胖子嘿嘿笑了一声，三口两口吃完手里的盒饭，接着又打开一份，边吃边嘟囔着：“趁饭点儿多吃点，省的一会儿半夜饿了吃宵夜，影响身材……” 陈路森放心不下，对剩下的几位女性员工叮嘱道：“其他部门也一样。美工，再给我核对一遍产品图片、名称、价格，特别是做活动价的几款产品，把价格上的小数点看仔细了！文案，你再重新过一遍产品介绍，看看有没有错字漏字，说明文字是不是跟产品匹配！还有客服，等一会儿再跟两个厂家确认一下，通宵打包的人员是不是已经就位，告诉他们，明早9点前我要看到今晚所有的订单全部发出货去，谁要是敢给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拖后腿，我明天让他们的老板亲自来董事会上解释！” 安排完所有工作，饭已经凉了，陈路森放下手里的饭盒，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包，走出了办公室。 离办公室不远的卫生间里，陈路森对镜子里满脸胡茬、面容有些憔悴的人影笑道：“今天开张了，你这副样子怎么能行呢？”说完，打开手里的小包，开始梳洗了起来。片刻过后，恢复往日风采的陈路森从卫生间出来，在走廊里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喂？掏宝网洪经理吗，我是青蓝会的小陈啊！……哎哟，五一你们也不放假啊？……是是是，一年也就这么几个销售高峰期。对了，我们青蓝会的篮球特卖专场的页面，是在今晚12点开始在网站开通链接吧？……呵呵，不是不相信您，我这不是想再跟您确认一下嘛。……得嘞，那我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您忙您的吧，就不打扰了哈！” 收了电话，陈路森这才心里踏实下来，快步走回了办公室。 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陈路森在忙于成立公司的同时，仍不忘与全国最大的网络销售平台掏宝网洽谈合作。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终于拿下网站五一长假前三天的黄金广告位置，为青蓝会网店的启动作宣传。十万一天的广告费用，让很多股东都不理解，甚至有些担心他能否把这钱赚回来。但陈路森的信心并没有因此受到动摇，他坚信投资肯定能收获回报，而且收回成本的周期也不会太久。 回到办公室，面貌一新的陈路森引起办公室里的小骚动，技术部的胖子调侃道：“哎哟，老大，咱这是网店开业，又不用你露脸。您打扮得这么帅，难不成还想搞一个网络同步直播啊？” 陈路森把洗漱包放回抽屉里，顺手抽出一根领带，边打边说：“你懂个鸟，做事情就应该要有仪式感！今天是咱们公司最值得纪念的一天，一会儿忙完手里的活儿，都给我去收拾得精精神神的！女同胞们可以抓紧时间敷个面膜，今晚咱们可要大干一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深夜11点59分，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显示器。 “有了，可以点进去了！”技术部小胖激动得大声喊道：“嘿，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点击啊，已经有一百多个点击量了！” “嗯，你那边随时注意跟进，特别是12点到2点这个时间段，千万不要让网页崩溃了！”陈路森没抬头，对小胖吩咐道。 他话音刚落，客服部那边的小姑娘欢喜地叫道：“报告喜讯！第一位顾客发起咨询！” “好好，注意跟顾客交流的措辞，不要忘记咱们之前培训的话术！”陈路森刷新了一下点击量，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个数字“235点击，第1次咨询”。 他刚放下手中的笔，客服那边又传来捷报：“报告老大，该客户已经成交！” “很好，马上把客户购买的产品信息、寄送地址以及订单号，发给数据部统计。数据部，每隔20分钟，把最新的资料传给两个厂家！”陈路森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客服的小姑娘们已经顾不上答话了，就在第一笔交易成交后，前来咨询的客户数突然呈井喷式爆发！噼里啪啦的打字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 陈路森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和一直向上攀爬的曲线图，终于松了口气。多日的努力没有白费，这网络销售的第一炮，总算是打响了…… 点击量和销售量的曲线终于在凌晨2点后开始缓慢下滑，陈路森看了一眼成交金额，轻撇了一下嘴角。虽然短短两小时之内营业额就快达到30万，但离他心里的预期仍有一点距离。 他站起身，亲自为每一名员工泡上咖啡送过去。 “都打起精神来，我们的目标是明早8点前营业额破50万！现在已经完成一多半了，加油！” “收到！” …… 早上8点整，成交金额最终定格在43万。白天班的员工陆续来到公司，替换下昨夜奋战的同事们。 “老大，我们回去睡觉了啊！”小胖几人走到门口，跟陈路森打了声招呼。 陈路森点点头，没有答话，在电脑上不停地敲打着什么。小胖有些好奇，走上去仔细地瞧了瞧。 只见上边详细地罗列着： “网店总访问量：80.62万人 成交人数：2780人 成交总额：43.36万元 平均客单价：156元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林总的邀请 “…… 平均客单价：156元 其中同时购买球衣和篮球的顾客占比69%，这个数据，基本上肯定了我们前期规划的销售方向是正确的。 以上，就是咱们昨天一晚上的业绩。”早晨9点的例会上，陈路森向大家汇报昨夜的战果。 “我滴乖乖，一晚上就卖40多万了？！”自从认识了丁亚川这帮人，裁缝小李就被不断地刷新对买卖的认知。本来他以为做买卖，一天能卖两三千块钱就已经能赚不少钱了。没想到前有丁亚川单天上百万的销售业绩，紧接着陈路森就跟着大半夜卖出40多万！ 陈路森笑着看向小李：“小李总，这只是个开头，我跟掏宝网已经协商好了，咱们的特卖场活动会覆盖整个五一小长假！我向您保证，就用这三天，我就把之前投放广告花掉的30万赚回来！” 当初董事会里商量广告投放的时候，小李可是反对最强烈的那个。此时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讪笑道：“嗨呀，你们全都是高人，我是看不懂你们这些操作啦！陈经理，都怪我当时无知，你可千万不要记在心上啊！” “你这个小裁缝，现在知道人家的厉害啦？我当初就告诉过你，老丁请来的人肯定差不到哪去！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李长寿大笑着数落完小李，转头对身边的陈路森说道，“劳森，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没啥文化，以后你就按你的思路来！” “呵呵，这没什么。董事会的目的就是让大家从不同的角度考虑问题嘛。”陈路森淡淡笑道：“况且小李总也是为了公司着想，大家都希望让公司往好的方向发展，以后一起努力吧。 “哦，对了，小李总，昨天晚上的销售数据我发到您邮箱里了。里边重点标出销售前五名和后五名的单品，您可以作为参考，来分配工厂接下来的生产比重。” “唉，怎么就让丁亚川先把你发现了呢？”李长寿咂咂嘴，遗憾地说道，“要是能把你请到我们厂就好了，我那边都是些大老粗，就少一个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劳森，等你忙完这段时间，一定要到我厂里去指导指导工作啊！” 陈路森微笑道：“大李总，您可别说笑了。谁不知道您已经都差不多垄断了全市的肉制品市场了？生意做到这份上，哪还需要我去给您瞎参谋啊。” 李长寿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精明能干、说话又好听的小伙子了，忍不住伸出大手就要去拍拍他肩膀。可手指刚碰到陈路森笔挺的衬衫，又触电般地收了回来。讪笑道：“哎呀，看人家劳森穿得多正规啊！衬衣领带，一看就是大公司的精英。” 说完，转过头指着另一边的小李，“再看看咱们。我说小裁缝你能不能不穿你那件黄夹克？看起来跟下乡老干部似的。还有林老板，咱来这写字楼里不穿运动衣行不行？正规公司就要有正规的样子，我提议，从明天开始，咱们只要来青蓝会，统一穿衬衫打领带！” 林易生笑着指了指脖子，李长寿低头一看，自己脖子上还挂着一根明晃晃的大金链子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啊，那什么，我这穿得也不对，我刚才说的也包括我，包括我……” “哈哈！” 就这样，早晨的例会，在大家的笑声中结束了。 会后，陈路森又一次钻进丁亚川的办公室里。 “师傅，咋样，我这个徒弟没给你丢人吧？”两人独处时，陈路森又恢复他大大咧咧的一面，丢给丁亚川一根烟，自己点上抽了一口，接着问道：“我做的数据统计，你再帮我看看哪里有什么需要完善的，以后就统一按这种格式，每天出报表汇报董事会。” 丁亚川把弄着手里的香烟，没有急着去点，笑着称赞着自己的徒弟：“小路子，你做的统计报表已经很完美了，让我做顶到头也只能做成这样啦！” 说到这儿，他才把手里的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接着道：“说实话，刚开始我的确还是有些担心你。不过现在看来，两年没见，你已经成熟了不少啦！这样我也就放心地把事情都交给你，回去好好地陪小炫了。哎，对了，过几天跟我去趟省城，我们一起去找一下省体委，看看能不能以青蓝会的名义赞助这次的省联赛。等出完这趟差，以后公司的事情你就自己斟酌着办吧，可别啥事儿都来找我了哈！” “行啦，知道啦！让我不要耽误你陪小炫，对不？”陈路森嬉笑过后，转而换上严肃的神情，“陪伴儿子也是一个男人的事业。师傅，你就放心地去吧！” “什么叫放心地去吧？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丁亚川佯装生气道，挥挥手道，“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滚回你住处睡觉去！” “我可精神的很呐！”陈路森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等销售额破了100万，再回去不迟！” “你小子，可别透支身体，等你老了你就……”丁亚川话还没说完，陈路森已经转身出门去也。 “这个家伙！”丁亚川摇摇头，哭笑不得。 …… 陈路森前脚回到自己办公室，林易生后脚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小陈经理，昨晚辛苦了。来，纯进口的印尼白咖啡，给你提提神！” 陈路森慌忙站起身，把咖啡接了过来，“林总，怎么还用您亲自过来，招呼个员工给我泡就行了啊。” “诶~，那哪行呢？你可是咱们的大功臣！”林易生随手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关心地问道：“你昨晚没睡吧？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今天五一，正是销售高峰，我可得好好盯着。”陈路森将手里的咖啡举高了一点，笑道:“再说了，有林总亲自给我泡的咖啡，我喝了更有精神了！” “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啊，有活力！”林易生笑吟吟地靠在椅背上，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那你白天再辛苦一下吧，晚上我带你出去喝酒去，放松放松！” “喝酒？可以啊！我这来了还没跟大家聚过呢？还有谁去？”陈路森问道。 “什么还有谁，就咱俩呗！”林易生很随意地答道。 陈路森听了，轻轻皱了一下眉，“就咱俩……这样不太好吧。林总，您是公司股东之一，我是操盘手，咱俩单独出去，会招别人闲话的。” “嗨，就喝个酒能有什么闲话啊？再说了，咱们只是去消遣，又不谈工作，你怕什么啊？” “别，别。”陈路森笑着摇手道，“林总你千万别为难我，咱俩在一块儿，肯定会聊到工作的。您一直经营体育方面的生意，可能对这里头的说道不太了解。咱们这是股份制公司，非常忌讳职员和股东单独见面的。您就饶了我吧！” “唉，你小子，心思还挺重……”林易生遗憾地叹了口气，“那，那就把股东们都叫上吧！正好给你接风！” 陈路森这才放松下来，“那ok，林总，就全听您安排啦！” “对了，咱们要不要把老丁也一起叫去？”林易生特意问了一声。 陈路森略加思考，摇头道：“还是别了，我丁哥下班后的时间都是他儿子的。咱们就不用打搅他了吧。” 听到这个答案，林易生松了口气，点点头道：“说得也对！那就这样吧，晚上下班我过来叫你！” 第一百五十三章 老怀表酒吧 老怀表酒吧开在一条幽静的小巷深处。一般人都没听说过它。 此刻酒吧里除了林易生一行四人外，还有另外两人。其中一位是站吧台里边的酒吧老板。剩下那位，是一个坐在角落抱着萨克斯不断打盹的白胡子外国老头。 “3号桌的客人，你们点的酒水已经准备好了，过来取一下！”酒吧不大而且很安静，老板低沉的招呼声也显得格外清晰。 “嘿！你这是什么店家，我们是过来消费的，哪还有自己去取的道理？”李长寿不满地嚷嚷道。 林易生站起身来，先像吧台内的老板点点头表示了歉意，然后弯下腰低声对李长寿说道：“老李，自取是这个酒吧的规矩，你就别吵吵了。安稳坐在这儿，我过去拿！” 说完他就像一个服务生一样，来来回回把红酒和小吃都摆到3号桌上。接着转身走到那位胡子花白的外国老头身边，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 “john，又要辛苦你一下了！” 外国老头半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林易生很知趣地把钱放到他身边的木质小匣子里，老头这才扶正了萨克斯。顿时，悠扬的乐曲缓缓地传遍酒吧每一个角落。 当林易生回到座位上时，看到陈路森正闭着眼享受这美妙的音乐，手指在桌子上轻打着节拍。 “路森，这地方怎么样？还对你口味吧？”林易生轻笑道。 陈路森听闻，很快睁开眼坐直了身体，有些歉意地答道：“林总，真不好意思。好久没听到davecoz的这首《ibelieve》了。一不小心，就听得入神了。”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陈路森把红酒拿了起来，为每个人添酒，到了李长寿这边，他笑着问道，“老李，这音乐响起来，感觉是不是不一样了？” 李长寿捏起酒杯，用力地晃了晃，然后放到鼻前使劲地嗅了一下，“酒不错，那老头吹的调调也挺好，就是这里的老板太装逼……” “诶~！老李，不要乱说！”林易生慌忙打断了他，压低声音说道：“这里的老板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咱们还是少谈论人家吧！” “行了行了！看把你给紧张的……来，喝酒！”老李端起高脚杯，仰头干掉。 裁缝小李平时很少见到这样的场合，他双手捧着杯子，也学着李长寿，将里边的红酒一饮而净。 陈路森浅浅地饮了一口，将酒含在口中仰起头来，像漱口似的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才让酒水顺喉而下。酒水进肚后，他再次转身对林易生说道：“林总，让您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唉，你这个年轻人！都说没关系了嘛，你喜欢就行！”林易生呵呵笑道。从一进酒吧开始，陈路森的表现明显与其他两人不同，不由地让他在心里重新定位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不不，这么好的地方，这么贵的酒，实在是让我愧不敢当啊！”陈路森谦虚地说道。 林易生哈哈一笑：“路森老弟，这都是你应得的。别搞得这么拘束，来了青蓝会，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就是的，劳森。别跟我们客气！这酒你要喜欢，我明天送一箱给你！”李长寿说完，大大咧咧地问林易生：“林老板，你这酒是啥牌子的？明天帮我弄一箱，算我给劳森的见面礼！” 林易生心里暗笑，摩当豪杰酒庄82年的红葡萄酒，全球也只有600瓶，去哪弄整箱的给你啊？ 他懒得接这个大老粗的话，便换了个话题，“从昨晚12点到今天下班，网店已经卖了80多万了。照这个趋势，咱们一年卖个七八百万不成问题！路森老弟，祝贺你刚上任就来了一个开门红！”说完再次端起酒杯来。 陈路森笑笑，轻轻地跟他碰了一下。 李长寿瞪大眼睛看他们，“你俩喝酒怎么跟猫喝水一样的？杯子里剩那么多留着准备养鱼呐？快干了干了！” 陈路森冲着他苦笑道：“大李总，我这一天一宿没睡觉了，您就让我喝慢点成不？” “你别理他。”林易生笑着插话进来，“路森老弟，从今天的销售情况来看，咱这个网店算是开成了。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林总，您真拿我当孙猴子啊？七十二变我可是真的不会啊！”陈路森继续苦笑着，“我觉得吧，咱接下来好好经营着网店就行了，等遇到什么好机会再作计划也不迟呀！” “唉~~~~！”林易生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这话倒是没毛病，只是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们这些股东啊，谁当初把钱投进来，不是为了赚钱的？小李，你说是吧？” 裁缝小李听到这个，用力地点头，表示赞同。 “你不是刚说了嘛，咱网店一年能卖七八百万呢！这不是挺赚钱的么？”李长寿有些听不明白，问道。 林易生看了他一眼，似乎有恨铁不成钢，“老李，我来给你算一笔账。就假设咱们一年能有八百万销售额吧，抛去杂七杂八的成本，有三成利润已经很了不起了吧？三八两百四十万，到时候咱几个股东再分一分，你一年能分到多少？” 李长寿听得有些迷糊，“多少啊？” “你占百分之二十的股，分到你手里也就四五十万。我就更少了，只是你的一半！你看看，我扔下球馆的生意，你天天也都得抽出时间来青蓝会，这么折腾一年下来只能挣个几十万，你甘心啊？” “哦……你要这么说，是有点少哈！”李长寿这才明白过来。 林易生转头对陈路森说道：“路森，你别介意哈，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已经很能干了，没有你，我们可能连这几十万都见不到。” “只是我也有压力啊。不瞒你说，我没有人家周董和老李这样家大业大，我在银行里还欠不少贷款呢。就照这么下去，怕是连利息钱都要供不上了啊！”林易生虽然没喝多少，但此时像是已经有些醉意了，毫不隐瞒地当着众人面敞开心扉。 “况且老李，我就不信你插一脚进来，就愿意看到这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果。虽说你的肉联厂生意稳定，但你敢说你当初进青蓝会没抱着一丝转型的想法？”林易生借着“酒劲”，指着李长寿的鼻子问道。 李长寿摸摸鼻子，嘿嘿笑道：“你个鬼精的家伙，这都能让你看出来？” “哈！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老李是有钱，但周董凭什么看不起你？还不是因为你做的买卖在人家眼里上不了台面嘛？” 李长寿听了，也叹了一声，“那你说说，咱该怎么办吧？” 林易生指了指身边的陈路森，“办法还得靠路森老弟帮咱们想喽！” 李长寿望过去，却看到陈路森已经再一次合上双眼，似乎又沉浸在音乐里。 “劳森，劳森？你刚才在没在听啊？不是睡着了吧？”李长寿轻声呼道。 陈路森睁开眼，一脸懵懂状，“啊？大李总，您叫我？” “嗨，你小子……快帮老哥哥们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把咱们青蓝会的生意做大？”老李急道。 陈路森无奈道：“老板们，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咱想做大也要有机会才行啊。一口吃不成胖子，咱稳步发展不是挺好么？” 林易生抓住他的肩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老弟，不瞒你说，自打你出现后，我才看到翻身的希望。没有机会，咱就自己去创造机会。只要你能想出办法，能让公司发展的速度更快一点，我们几个肯定全力配合你。到时候，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林总，这世上谁不愿意赚快钱啊？如果真有赚快钱的办法，我还用得着到处打工吗？”陈路森已经有些后悔接受林老板的邀请了，这几位提出来的要求简直是天方夜谭嘛，谁能保证一定有这办法啊！ “赚快钱的办法当然有喽！”酒吧老板不知什么时候从吧台里边出来了，此时正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旁边，“上个市嘛，那个来钱快！”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冈崎 陈路森回头一看，原来是酒吧老板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从吧台里出来，就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张桌前。 看到陈路森在看他，酒吧老板冲他善意地笑笑，端起手边的酒杯走了过去。 “林老板，刚才听你和这几位朋友，在找怎么赚快钱的法子，是么？” 林易生忙站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了过去，谦虚地说道：“冈崎先生，我们几个酒后随便聊聊，没想到会惊动了您。” “冈崎？这名儿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李长寿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奇怪地问道。 酒吧老板大方地坐在林易生空出来的椅子上，笑吟吟地对李长寿说道：“没错，我叫冈崎风见，来自日本。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啊？日本人？”李长寿有些诧异，望向林易生，“我怎么觉着不太像呢？普通话怎么说得比我还标准呢？” 林易生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笑道：“冈崎先生在中国已经生活了20多年了，普通话当然讲得好了！” “呵呵，林老板这个你说错了。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陪着祖父来过中国，在那个时候，祖父就已经开始一点一点教我学习讲中国话。我和祖父一样，我们都很热爱这个国家，所以在我30岁的时候，我就选择来这里生活……” 冈崎慢慢地喝着酒，跟李长寿他们寒暄着。而陈路森却在一旁打量着身边这位日本老板。 这是一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人，虽然听他那么说应该有50多岁了，可是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也许是在中国呆得时间比较长的缘故吧，举手投足间和我们国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从他每每结束一句话时会有一下短促有力的点头动作上，依稀可以看到日本人的影子。他很健谈，中文也说得非常流利，似乎和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话题，甚至跟小李总都能讨论几句什么面料更适合做运动服装的问题。 趁着他结束了一个话题，陈路森问道：“听冈崎先生刚才话里的意思，感觉上市是一件挺简单的事儿。可事实上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冈崎有些俏皮地冲他眨眨眼睛，“有些事情看起来很复杂，但找对方法其实并不难的。” 陈路森道：“冈崎先生您可能对我们公司不太了解，我们仅仅是个开张不到半年的公司。要知道申请上市需要向证监会出示连续三年盈利的财报，再加上走ipo的流程，加起来至少要六至七年的时间。这准备周期太长了，根本不适合我们啊。” 冈崎认真地听他讲完后，笑道：“看来你对这些还是挺熟悉的呀，那么你应该听说过借壳吧？” “借壳上市？”陈路森也笑了，“且不说现在壳公司有多难找，即便是能找到那些专门做壳的公司，他们也会狮子大开口，没有十几二十个亿人家根本理都不会理你啊！” “呵呵，年轻人，你的目光不要总放在困难上嘛，眼睛是用来寻找办法的呀！”冈崎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很多事情光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有句古话不是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只要你们能立一个好的项目起来，还怕没有那十几二十个亿吗？” “你是说融资？”陈路森问道。 与此同时，最经典的萨克斯曲《回家》从酒吧的角落响了起来。陈路森没有接着往下聊，站起身对众人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喝上酒突然感觉有些困了，你们继续聊，我先回家睡觉去了哈。诸位老板，冈崎先生，多谢你们的款待！” 林易生和李长寿对他点点头，继续回过身子拉着冈崎继续刚才的话题。小裁缝也有些坐不住了，跟着站起来叫住陈路森，“陈经理，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二人走出酒吧，陈路森点了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胸中的浊气。想想刚才在酒吧里讨论的话题，不禁感到有些荒唐，自嘲地摇头笑笑。 “陈经理，我听他们说的那些，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小裁缝在他身边显得特别瘦小，一点都看不出是他的老板，反倒更像是他的小跟班。 陈路森侧过身低头问道：“哦？小李总，你来说说，哪里不真实了？” 小裁缝嘿嘿笑道：“说出来你别笑哈。我刚才听他们的那些话，就听李伯清的清口里说的那样，给长城贴瓷砖，在喜马拉雅山上装电梯，去月球建高速公路。太不实际了！” 陈路森失笑道：“呵呵，你干脆说他们都在吹牛逼不就完了么？” “唉，我就想不明白他们，明明现在挺好的呀，怎么还不满足呢？”小裁缝停在原地，用力地思考着。 “小李总，其实你比他们都明白！”陈路森把手里的半支香烟扔到地上，用叫将它踩灭，“走吧，你也别考虑那么多了，他们说的那些根本就弄不成，随他们幻想去吧！” 小裁缝快步跟上陈路森，走到他身边。 “陈经理，你这么能干，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陈路森看着他笑道：“瞧您说的，您可是我的老板啊，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有事儿您说话！” 小裁缝稍稍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是做乒乓球桌的。这几年他的生意很不景气，眼看厂子就要倒闭了。陈经理，你能救活一个皮夹克厂，你看看能不能也给我这个朋友出个主意？” “乒乓球桌啊？”陈路森琢磨着，“是那种硬木头的吗？不行你让他改做强化木质隔墙吧，就是那种可以折叠的，放在会议室或者是大办公室里，根据使用情况可以随时调整房间大小的那种隔墙。现在很多公司装修都需要这个玩意儿，但国内生产这个的厂家却很少的。” 小裁缝摇头道：“不，不是那种木头桌，是玻璃钢的。他当年也是心很大，贷上款从国外买回来最好的生产线，想创造一个国内一流的品牌。谁知道现在市面上人家只认‘红双喜’，他做不过人家啊！” “玻璃钢啊！”陈路森突然笑了，“这么的吧，你叫他明天去咱们公司，我跟他面谈！”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交班 不得不说陈路森在商业上的确是有一些化腐朽为神奇的天赋。自打小裁缝的朋友那天去他办公室，跟他谈了一个上午后，那个濒临破产的厂子居然又活了过来！ 他听了陈路森的意见，毅然放弃了乒乓球桌的生产，请来了专家将生产线做了调整，摇身变成一家篮球架厂。陈路森甚至好人做到底，动用自己的关系帮助他找到生产球架所需要的钢材供应商。让这个小老板感恩戴德的同时，更钦佩他的能力和人脉。顺理成章的，这个篮球架厂挂上了“青蓝会”的牌子，和篮球厂、球衣厂一样，成为青蓝会体育用品有限公司的直供生产商。 陈路森还给他出了个主意，除了生产球场专用的标准篮球架以外，另外开发出一条500元至2000元价位不等的民用球架的产品线。由于他们生产的民用篮球架有容易安装、方便移动的特点，所以在这个系列在青蓝会的网店上线不久后，就受到广大消费者们的追捧，最近一段时间的销售总额竟然超过了球衣和篮球，一跃成为青蓝会网店的销售冠军产品！ 这一天，陈路森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和丁家父子、龙家爷孙一起，出现在飞扬的球场上。 “老教练，这是咱青蓝会最新的产品，我让他们送了几套过来，先给您这边换上。”陈路森指着球场上崭新的篮球架，微笑着对龙老爷子说道。 龙镇海没顾上理他，带着丁小炫和龙伊人围着刚立起来的新球架左瞅瞅，右摸摸，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心爱的玩具一般。 新球架和球框是桔红色的，篮板并不是像平常见到的那种透明塑钢，而是用更加坚固结实的玻璃钢加工制成，篮板的颜色陈路森别出心裁地选择了飞扬队服的那种玄色，右下角依然是用桔红色涂料喷印上“青蓝会”的logo。 听陈路森说，钢铁球架和篮筐外表涂着的是一种特殊颜料，晚上只要给点光亮，球架和篮筐就会反射出更加明亮的光来。这样即便到了夜间，孩子们依然可以在球场上打球。 “小炫，去拿颗球过来试试。”龙镇海对小炫吩咐道。 丁小炫早就迫不及待了，听到龙爷爷的指示，飞快地跑到场外拿了颗球过来，完成了一个三步上篮。 “龙爷爷，小陈叔叔做的这个新篮板弹性真好啊！我感觉比黑豹球馆的都要好！”小炫开心得很，在篮下不停地和伊人姐姐玩着打板进球的游戏。 听到小炫的夸奖，陈路森脸上乐开了花，“小炫，你若是喜欢，叔叔回头也在你们家楼下的那个球场里装一个新球架，把以前的那块破木头板子淘汰掉！” “那个不是破木头板子！”丁小炫一下子嘟起嘴来，“那个是我爸爸给我做的！永远都不能换！” 龙镇海被他们俩逗得哈哈大笑，“小丁，小陈。没想到短短两三个月，基金会在你们手里发展成这么大的规模，都有自己的系列产品啦！不错，很不错！” 丁亚川也跟着笑道：“龙老，这些可都是小陈的功劳。这小子脑子活，又能干，青蓝会交到他手上我也就安心了！” 龙镇海听了并没有露出感到意外的表情，也跟着点点头，同时望着在那里玩耍的小炫叹道：“前段时间你不在，小炫训练都没状态了。看来你在孩子心里分量很重啊！” 陈路森接过话来，“我师傅在育儿这方面，真心没的说！都说父子俩是上辈子的冤家，可他跟小炫亲得跟兄弟似的！” 丁亚川笑着摇摇头，“行了啊小路子，就别说我了。江南杯赛很快就要开始了，我已经约好篮协的刘主任，咱们明天就上一趟省城吧！” …… 省城之行出人意外的顺利。丁亚川原以为冠名赞助篮球赛的事情需要费一些周章，没想到省体委的郑向东主任的思想比他们还要开放。他看了陈路森带来的产品资料后，竟然建议在这次省联赛里，可以先把青蓝会的球架和篮球在青山市的比赛场地试用起来，如果效果不错，那么最后的决赛也将全部采用青蓝会的系列产品！ “这个体委的郑主任不简单！如果让他去搞经济建设，也是一把好手啊！”回青山的路上，陈路森仍在为郑主任大力支持地方产业发展的决定感慨不已。 刘主任在一旁赞道：“依我看，郑主任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决心，和小陈你在他面前那段自信的企业介绍脱不了关系。”说完，他拍了拍坐在前边的丁亚川，“小丁啊，篮球基金会有你们两个，发展壮大指日可待啊！” 丁亚川回过身来笑道：“刘主任，小陈还年轻，您可别把他夸上天了。以后我不在了，他还需要您多提点呢！” “你不在？你要去哪啊？”刘主任疑惑地问道。 陈路森替丁亚川说道：“主任，我师傅他其实志不在此。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呢！” “更重要的任务？”刘主任越发听不明白了。 陈路森笑着解释道：“现在是小炫成长中最重要的阶段，我师傅他希望能够陪伴儿子度过这段时光……” “唉，这叫什么话？”刘主任打断了他的话，十分不理解地说道，“难不成丁小炫没了你这个爸爸陪伴，他还长不大了？你们现在还年轻，正是干事业的时候，怎么能把大好的时光花费在这个上面呢？男儿就应该承担社会责任，怎么能让家庭给拴住嘛！” “刘主任~您就别给我师傅上纲上线啦！这不是还有我呢么？以后组织上有啥事吩咐我也是一样的呀！”陈路森道，“您看我这也不像是找不到工作的人吧?之所以从上海来到青山，就是想帮我师傅，把他肩上的担子抗过来，让他安安心心地陪儿子去。” “唉，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刘主任摇头道，“其实家庭和事业并不冲突啊。你看我，平时很少管家里的事情，现在我女儿不也一样从名牌大学毕业嘛！” “那是您不了解我师傅这个人。”陈路森笑着说，“他啊，在一个时间段里只能专心地去做一件事。虽然这样看起来过于呆板，但这未尝不是他身上的优点！您是不知道，在我们以前的那个圈子里，他可是一颗明星呐！正是因为他对工作全身心的投入，才能有那样的成就。再说了，若是没有他前期那么专注地工作，咱们基金会能发展的这么顺利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样白白浪费了一身好本事，也太不像话了！小丁，我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小丁，小丁？”刘主任见丁亚川半天没答应，用力地拍了拍前边的座位。 “呼——呼——”谁知道从前边传来的，却是丁亚川轻微的鼾声。 这段时间，丁亚川在家庭和事业中来回奔波，让他早已心力憔悴。可能是因为接下来可以放下心把工作都交接给陈路森了吧，此刻的丁亚川，终于能美美地做一个梦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指点青山 从省城回来后，丁亚川真的如他所说，把青蓝会所有的工作全部交给陈路森来打理。 而他自己，向基金会申请了为时一个月的长假期——小炫马上就要开始省联赛的征途了，他想陪儿子完整地走完这个赛程。 时间一天天过去，青蓝会的股东和员工们也开始慢慢地习惯了没有丁亚川的日子。 这一天是星期六，陈路森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他像往常一样，大清早来到了公司，准备处理点事情。可刚进到自己办公室他就发现，里边满满地坐了一屋子人。 他扫了一圈儿，发现除了公司的股东以外，竟然还有老怀表酒吧的冈崎先生，以及李长寿的几个老兄弟们。 “哎哟，今天不是周末么？难道是我记错啦？”陈路森装了个傻，笑道。又对冈崎和大刘他们打了声招呼，“冈崎先生，还有几位老哥哥，你们怎么也跑我这儿来啦？” “你小子也知道周末呀？早听说你这家伙从来都不休息，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工作，我们今天就是蹲守你来了！你看看，被我们抓了个现形吧？”林易生开着玩笑道。 陈路森很配合地摆出一副哭脸：“我说老板们啊，我自愿加班还算犯错吗？像我这样勤奋的员工，你们去哪找哇？” 李长寿站起身来，拉着他就往外走：“知道我们是你老板，就得听我们的。今天必须得让你休息一天！走走走，跟我们爬山去！” 陈路森瘦弱的身子哪能经得住李老板的手劲儿？三下两下就被他拉出门外。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随着他俩走了出来。 “大李总，您先等等……”陈路森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用，只好跟李长寿商量着，“总得让我先把手里的工作资料放回去吧，拿在手上还怎么跟你们去爬山啊？” 老李看了他一眼，果然在他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公文包，便松开了手，大声说道：“赶紧的啊，我们在电梯口等你！” 半个小时后，两辆gl8商务车停在了青山脚下。 陈路森抬头仰望着高耸葱绿的青山，情不自禁地叹道：“早听说这个城市是因这座山而得名。可没想到这座青山会这么漂亮！” 冈崎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他的身边，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上了山顶，你会发现这座城市更美的一面！” 一行人说说笑笑，虽然都是些粗糙爷们儿，但走在山间小道上，倒也别有一番惬意。 当他们登上山顶后，丁小炫他们当日看到的壮阔景象出现在陈路森的眼里。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着大海咸味的空气，接着张开了双臂，像是要拥抱住迎面吹来的海风。 “小陈，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冈崎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喜欢跟在陈路森的后边。 陈路森睁开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海阔天空，喃喃说道：“这画面太让人心动了，我长这么大真还从没见过！” “还记得我第一次登上这座青山，心情也是你这样的！”冈崎笑道，“当时我心里就有一种冲动，想要长住在这里，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够随时可以过来看一看这样的海景！” “嘿，您还别说，我刚才也突然有种想要定居在这里的想法！” 陈路森回过头来和冈崎相视一笑，冈崎继续说道：“人们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天生的，有我们这样感受的人不在少数。据我所知，青山的外来人口已经超过这座城市人口总和的百分之二十，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上升！” “怪不得我们周董的房地产生意做得这么好呢？他是赶上这好时候了啊！”陈路森笑道。 “机会每天都会出现，有些人抓住了，就成功了。而有些人错过了，那他只能眼看着别人成功。”冈崎绕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让陈路森有些莫名其妙。没等他开口，冈崎又指了指在另一边的林易生他们，“林老板在招呼我们，我们过去吧！” 陈路森转过身，果然看到林易生在向他们挥手。 “路森，快过来！你看那边！”林易生大声叫着他。 陈路森快步走了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青山不仅仅是一座山，居然是绵延到很远处的一条山脉。这条不短的山脉呈一个凹字型，就像陈路森刚才张开的怀抱一般，拥抱着这片大海。在海的对岸，陈路森用肉眼就可以看到那里是一片沙滩，这个季节温度已经回暖，沙滩上也出现了一些玩水的游客。 “路森啊，你不是老青山人，你可能不知道。你看到的这里叫青山湾，我们这头，是青山市的城区，而在对岸，还有很多没有开发的土地！”林易生介绍道，“你从上海过来，这对面就像当年的浦东。听说以前上海人有‘宁睡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可是这短短20年发展下来，现在的浦东是什么样子，应该你比我更了解吧？” 陈路森笑着说：“的确以前是有过这样的说法。但咱们祖国的发展日新月异，当年说这话的那些人们，现在可都后悔的要死了！” 林易生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神秘地说道：“我可是听说了啊，由于咱们青山市人口越来越多，恐怕过不了多久现有的城市就没办法容纳下更多的人口。所以政府已经有了意向，准备开发青山湾对岸！” 陈路森心里微微一热，顺手指着对岸半山腰的那块平坦的土地说道：“啊呀，那谁要是能把那一块地拿下，开发一个高档小区，保不齐就是第二个半山别墅啊！” “哈哈，就说是英雄所见略同！你说的那块地，我也很看好！”林易生哈哈笑道，看着半山腰的那块平地，眼里散发出炙热的光芒。 站在一旁的李长寿不知从哪弄了一副墨镜戴着，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对着那块地挥舞着右手，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 “看好咱就把它给拿下嘛！多大点事儿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惊天计划 “拿下？大李总，您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陈路森失声笑道。 李长寿一脸认真的表情，“玩笑？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嘛？”说这，他瞅了一眼林易生，见对方没有异议，便接着开口道：“嗨，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今天带你来爬山，主要还是让你也一起看一下对岸那块地。” “林老板，这……？”陈路森不解地看向林易生。 林易生顿了顿，说道：“路森啊，不瞒你说，其实那块地我们很早就考察过了，刚才给你说的城市规划也是真真切切的消息。今天带你来这里，一是想让你帮我们参谋参谋，看看这块地拿下来怎么使用才能发挥它的最大效益；二呢，也是希望能邀请你一起加入到这个事业中来！” 陈路森还是有些不确定，问道：“林老板、大李总，你们知道拿那么一块地得多少钱吗？这可不是一两千万就能搞得定的啊！” 李长寿大大咧咧地说道：“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跟银行差不多谈好了，到时候我把我那三个厂子抵押，差不多能贷1.2个亿出来！还有我这几个老弟兄们，他们也能凑个2千万，再加上林老板还能从民间搞点贷款，加一起起码能凑出1.5个亿吧！” 林易生在一旁接着说道：“而且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块地是政府开发青山湾南岸的首拍土地。路森，这机会多么难得啊！很多人几辈子都遇不到这么一次！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陈路森听了微微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可我又没什么资金，这样的好事，你们怎么能想到我呢？” 林易生笑着点点自己的脑袋，“路森，你的这个可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啊！老实说，真让我们几个把它拿下来，具体怎么操作心里还真没什么底。而且……” 陈路森听他话留半句，心里便隐隐猜到，他们可能还有要用到自己的地方，问道：“而且什么？林老板，您都把话跟我说道这份上了，就不必吞吞吐吐的啦！” 听他这么说，林易生索性把话挑明了：“而且我打听到，政府为了避免炒作地价，这次拍卖特意对竞拍单位有一些硬性的要求。像我们这种普通的民间企业是没有办法参加拍卖的。但咱们青蓝会可就不一样了，不但有长期稳定的盈利，而且通过这次冠名赞助了江南杯省级比赛，已经具备他们要求的资质了。我们想，拍卖会就以咱们青蓝会的名义参加！” 陈路森苦笑道：“这么回事啊？虽说我现在是公司的法人，可我毕竟只是一个打工的，怎么能做得了这个主呢？要不这样，回头咱们把股东们都叫来，开股东会决议一下。只要你们几位老板商量好了，到时候让我怎么做都行。” “开啥股东会？你忘记周立军是干啥的啦？还好他现在人在京城。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你想想这好事还能轮得到咱们吗？你这个劳森，一直觉得你挺精明的。怎么一遇到点事就怕这怕那，都没有一点男人的担当！”李长寿不满地打断了他的话。 林易生赶忙圆场道：“老李，你也不要这么说路森嘛！他的心思我懂，毕竟他是老丁叫来的，做事之前也还是要考虑一下老丁的意见嘛！”说完拍拍陈路森的肩膀道，“路森，要不这样，回头咱们把老丁找来一起商量商量。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我估计他也不会拒绝的！” 这一次，不知怎的，陈路森鬼使神差地一口拒绝了，“我师傅那边就不用打扰他了。好不容易让他脱开了身，还是让他静下心好好陪着小炫吧！” 林易生听闻，微微一笑：“哎，这就对了嘛！路森，你想想咱们公司的名字，为啥叫青蓝会？还不是希望青出于蓝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嘛！你是咱们公司第二代掌舵人，就不想拿出点成绩给你师傅瞧瞧？” 这句话就像那枚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把陈路森心中的那只欲望魔鬼给解放了出来。他在心中微微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放弃了抵抗。 “如果真的要谋划这事情，咱们方方面面可都要准备到位。首先我们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若是真能把这块地拍下，那后续的开发资金该怎么保障？” 冈崎笑着给出了答案：“小陈啊，成就大事业，目光可要放远啊！你眼里这块地的将来，只能是一幢幢高楼。可是换个角度看，它就是一块资金洼地啊！到时候我们把它拿到手里，还怕没有更多的资金涌入吗？别忘了，你们的目标可是要上市的！” “还是要走融资这条路啊？那风险可就有些大了！”听了冈崎的话，陈路森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忐忑感觉。 冈崎脸上笑容不变：“融资并不是一件坏事啊！你所谓的风险，只是那些融到钱却做不出事情的人身上发生的。而我们把融来的资分成两份，一部分拿来做南岸的房地产开发，另一部分用来操作买壳上市，这样，两边都不会耽误下的！” “冈崎先生，您的这个思路的确是很稳妥！”陈路森听了他的话才稍稍得到些安慰，心里轻松了许多，他向前走了几步，手扶着栏杆，遥望着对面那块空地，开始憧憬、规划了起来：“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把那块地开发成一个酒店式公寓，到时候从半山腰建一条下山的人行小路，直通沙滩……” 大家都围在一起兴致热烈地讨论着以后青蓝会的发展蓝图，谁也没注意到一直在旁边默不吭声的裁缝小李。 陈路森前后的变化，小李都看在了眼里，他不知自己该如何才能像陈路森一样加入到大家的谈话中去，甚至心里更多的是抗拒和他们站在一起。只好独自走到另一边，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自言自语道：“在青山上挖个坑？唉，这跟去月球上修高速有区别么……” …… 而此时就在他们目光所及的沙滩上，丁亚川一家三口正在海边开心地玩耍，浑然不知海的另一头，那些熟悉的人儿们，正在商讨着如此惊天的大事！ 第一百五十八章 闲着的时光 “小炫，你跑慢点儿，现在浪还挺大的呐！” “丁亚川，你怎么也跟儿子一起疯？快点管管他呀！” 妈妈坐在沙滩上，向这对踏浪的父子不断地吆喝着。 丁小炫浑然不知自己身上都快湿透了，他一边在前边跑着，一边不忘回过头来用手捧起海水泼向追在身后的爸爸。丁亚川也在后边不停地反击着，完全忘了小炫是自己的儿子，一波接一波的水花攻击，又快又狠，打得小炫不住求饶道： “爸爸，爸爸，我错啦！你快停下来吧！” 丁亚川这才收回脸上的“狰狞面目”，换上一副高冷的表情：“哼，当年你老爸我在海边打水仗的时候，你妈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你小子竟然还敢挑衅我？我‘海上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噗，丁小炫，你别跑！” 原来小炫趁着爸爸放下警惕吹牛逼的空档，狠狠地泼了他一脸海水。 看到老爸狼狈的样子，小炫哈哈大笑，撒开脚丫子跑回到沙滩上，躲在了妈妈的身后。妈妈遥遥地朝丁亚川射来冷冽的目光，吓得丁亚川赶紧收回了自己的“高手做派”，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跑回到她的身边。 “丁亚川，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跟儿子较什么劲？你看看把他搞成什么样子了？”妈妈一边数落着丁亚川，一边拿干毛巾给小炫擦拭着身上的海水。 丁亚川嘿嘿干笑了两声，以手作枕躺了下来，“好久没跟儿子这么玩了，马上他就要去省城打比赛了，你就让我俩放肆一回嘛！” 小炫也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跑到老爸身边，头枕着他的肚皮，躺在了沙滩上。 “爸爸，我听龙爷爷说，这次去省城加上我们一共有三支队伍。那两个队伍厉不厉害啊？我们能拿到冠军吗？” 丁亚川抽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肯定厉害了，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淘汰掉分区的两个对手才能晋级到那里去的。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你们的实力也很强的呀！只要你们能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不要留下遗憾就行了。” 小炫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了一点，“嗯，龙爷爷也是这么说的。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要在那边的球馆集训和比赛，爸爸，你和妈妈会陪我一起去吗？” 丁亚川低下头对儿子笑道：“妈妈是去不了啦，她还要工作呢。不过老爸肯定会和你一起去的。比赛的时候还要给你喊加油呢!” “太棒喽！”小炫开心地大喊着，突然指着天空叫道：“爸爸，快看，有海鸥！” 父子俩瞬间安静了下来，看着在蓝天中飞翔的鸟儿，放空自己的心灵。 休假的这段日子，让父子俩感觉像是活在梦中一般美好。前段日子在青蓝会的忙碌，丁亚川差点把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父子感情给弄丢了，所以这次闲下来，他和小炫都格外珍惜这样的生活。 此时他们俩像是产生了心灵感应。小炫突然一翻身，紧紧地抱住了爸爸。而丁亚川，也同时伸出了胳膊，把儿子用力地搂在怀里。 “就让时间在这里静止一会儿吧！”丁亚川搂着儿子，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闲着的时光。 只可惜这样美妙的时光还没停留多久，就被妈妈给打断了：“丁亚川，你来电话了！接还是不接？” 丁亚川微微张开了眼睛，问道：“帮我看看是谁打来的？” 妈妈看了一眼手机，说道：“篮协刘主任，接吗？” “刘主任？”丁亚川有些纳闷地坐了起来，从老婆那里接过了手机。 电话接通后，刘主任那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丁啊，听说你这几天在休假，休息得怎么样啊？” 丁亚川呵呵笑道：“嗨，天天净陪着小炫练球、比赛了，哪有时间休息呀。刘主任，您找我有事？” “呵呵，当然有事了，而且还是一件好事！不过在电话里说不太清楚，你等会儿能来我这边一趟吗？” “啊？”丁亚川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身边的老婆儿子，“一定要见面说吗？” 刘主任很善解人意地说道：“你要是现在不方便，下午来也可以。虽说今天是周末，可我回家也没什么事儿，就在篮协多等你一会儿吧！” 丁亚川一听，连忙说道：“别别，怎么还能让您等我。现在我跟家里人在海边，您等我一个小时，我回家换身衣服后就过去。” “呵呵，不急不急，你慢慢来，路上开车当心点儿哈，我在这等你。” 挂了电话，丁亚川遗憾地跟小炫说道：“对不起啊儿子，看来咱们今天只能玩到这儿啦！刘爷爷叫爸爸过去有点事，咱们现在就得回家了。” 小炫很懂事地从爸爸身上爬起来，向他伸手道：“没事儿老爸，来，我拉你起来！” 丁亚川拉着儿子的手笑道：“我家小炫长大啦，都知道拉他老爸一把了!” 可是当他站起身以后，小炫依旧牢牢地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丁亚川心里暗叹了一声，对小炫说：“儿子你放心，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炫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紧拉着他的手，跟在他的后边。 把老婆儿子送回到家，丁亚川也没心思再回去换衣服了，直接往篮协赶去。 来到了篮协办公室，丁亚川发现除了刘主任之外，还另有两人。他们看似随意地坐着，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丁亚川不禁放慢了走近的脚步。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着他们。那位年纪较大的老者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眼里流露出的神采体现出他旺盛的精力。而另一位稍稍年轻一点的，身上的气势竟比那位老者更强大一些，他双目细长，此时也正在微笑着观察着丁亚川。 四目相对，丁亚川赶忙把目光收了回来，转向了刘主任，“主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啦！” “我等你倒没事，但能让这二位等这么久的，在青山你还是第一人啊！”刘主任笑道，回过身对那两位介绍道：“管市长，季主任，他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小丁。” 管市长？丁家川心里一惊，怪不得感觉那个年轻一点的人有些眼熟呢，原来是青山分管经济开发的常务副市长——管忠明！ 第一百五十九章 闲不住了 “小丁，还愣着干啥？赶紧叫人啊。”刘振华小声埋怨了丁亚川一声，接着向他介绍这两位重量级的来客，“这位是咱们的管市长，这一位，是市发改委季主任！” 丁亚川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木讷地打着招呼：“管市长您好，季主任您好！” “小丁，不要拘束，来，坐过来说。”管忠明脸上露出和煦地笑容，对他招了招手。 丁亚川应声坐到市长身边，仍有些忐忑，不知道刘主任和这两尊大神找自己究竟为何。 管忠明轻轻瞥了他一眼。丁亚川虽说是坐了下来，但腰板仍一丝不苟地直直挺着，半个屁股坐在椅子的边缘一动不动，全靠两腿支撑着身形。心里不由地暗叹一声，对丁亚川的印象大打折扣。早闻青蓝会的掌舵人是一个青年才俊，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这般模样，顿时让他感到有些索然无味，对身边的季主任挥了挥手，“老季，你把事情跟小丁说说吧！”说完便向后一靠，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了。 老季可是在官场沉浮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了，市长从前到后态度的转变他怎能感觉不出来？心里马上给接下来的谈话定下了基调。 “小丁，听刘主任说你挺有能耐，青山篮球基金会和青蓝会体育用品公司都出自你的手笔。能跟我们说说，当初你是怎么会想到要做这些事情的？” “嗨，哪有刘主任说得那么神，我也只是跑跑腿罢了。”丁亚川谦虚了一句，惹得静坐在一边的管忠明忍不住微皱了一下眉头。 当然，丁亚川是捕捉不到这个细节的，他以为两位大领导这次过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基金会和体育用品公司的事情，便继续介绍道： “其实我们最初的想法，是成立一个专门扶持咱们青山青少年篮球发展的民间组织。在我们青山市，篮球已经成为老百姓生活中的一部分，更有许多青少年、儿童积极地参与着这项体育运动。可是每个人、每支球队的条件又各有不同。据我们了解，很多民间球队因为资金方面的困难而面临着解散，还有不少优秀的小球员因为家庭的条件而不得不放弃他们最喜爱的运动。所以，我们成立这个基金会，就是为了帮助这些球队和球员，让他们可以安心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丁亚川说得有条有理，老季听后点了点头，追问道：“那个体育用品公司呢？又是什么情况？” “呵，”丁亚川惭愧地笑了笑，接着往下说道：“本来我们并没有打算进行什么盈利性的项目，毕竟基金会本身是一项公益性质的事业。可是在我们举办了一次球衣的义卖活动后，让大家发现了这里边的商机，可以通过经营体育用品，为我们的这项基金创造可持续发展的利润。恰巧在这个时候，有两个快要倒闭的厂子前后找过来寻求帮助，所以才会有后边成立出来的体育用品公司……不过季主任，在这一点上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成立这个公司的目的，绝没有从中谋取私利的想法。我们还是没有忘记发展篮球产业的初衷……” “篮球产业？”管忠明听到这里，半睁开双眼，说了一声，“小丁，你就给我们详细地说说这个‘篮球产业’吧！” “哦，是这样的管市长。”丁亚川半蹲的两条腿有些麻了，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在咱们青山，篮球产业最早的雏形仅限于一些民间的教育培训机构。但通过我们这段时间的经营，也逐渐摸索出其他相关的市场需求，比如球迷的市场、体育用品的市场等等。现在我们的体育用品公司已经开发出球类、服装类、器材类等系列产品，这些产品都己经通过网络销往全国各个城市，而且接下来还会不断地开发出更多更全面的产品线。” “有了这些篮球产业的良性发展，给我们带来坚实的经济基础，我们就可以加大扶持篮球运动的力度，我们青山市，就可以培养出更多优秀的篮球运动员。再加上之前咱们青山杯联赛的比赛视频不断地在互联网上传播，以及我们与省体委约定了连续五年省联赛的冠名赞助。也许用不了多久，篮球就会成为咱们青山市的一张新的名片！”丁亚川越说越投入，管忠明也跟着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伴随着他的话，眼神也逐渐炙热起来。 “好一张新的名片！”管忠明忍不住赞道，面上又重新露出那如春风般的笑容，“不瞒你说，这次我们找你来，就是对你说的这个‘篮球产业’感兴趣。你也知道，我们青山市曾经因为发达的小手工业而辉煌过，近几年却因为错过了互联网时代，导致经济衰落下来，想从半路赶上全国的脚步，这是很难的。不过好在，现在的市场细分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就拿跟我们相邻的滨州市来说，他们市专攻皮鞋市场，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城市品牌。而我们青山市，同样也能以篮球产业为契机，重振城市经济啊！” 丁亚川也被管市长这番激昂的讲话带动起情绪，他兴奋地说：“对啊，我们青山市是有这个底子的。在民间有很多作坊、工厂苦于找不到方向。如果能让他们转型，大家一起投入到篮球产业中来，那将会是一股不容小视的生产力量！” “好！好！好！”管忠明开怀大笑三声，对候在一边的老刘赞道：“刘主任，你篮球发展的工作做的好，在识人选人上的眼光更好啊！这个小丁同志，很不错嘛！” 刘振华擦擦额头上的汗，谦虚地说道：“小丁这孩子就是有些慢热，您别怪他就好。” “诶~。像这样的人才，我怎么会责怪呢，我招揽还来不及呢！老季，那个表你带了吗？让小丁填一下！” 看到管市长现在心情再次大好，老季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从手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表格，和善地递到丁亚川面前，“小丁，来，这个表格你填写一下吧！” 丁亚川拿在手中一看，是一张名为《青山市人才引进申请表》的表格，里边的内容和以前找工作时投递的简历差不多，只是在表格最下方多出了一些福利待遇相关的说明。他有些莫名其妙，抬头看向季主任，“季主任，您这是……？” 季主任笑道：“嗨，小丁，这只是必须要走的一个流程，你只管填了表就好，后边的人事调入的工作我来安排。” 见丁亚川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他只好继续解释道：“咱们青山市政府要成立一个‘产业结构调整领导组’，目的就是对本市原来形成的落后产业进行转型提升。而且市委初步定下的方向，就是发展篮球相关产业，从而达到整个城市经济转型的目的。而你正是这个领域里的先驱者，所以市委决定吸纳你加入，成为我们领导组中的一员！” “啊，这怎么能行？”丁亚川本能地一口回绝道，“我现在还有基金会的工作呢，实在是走不开啊季主任。” 季主任哈哈笑道：“小丁，你就别忽悠我了，老刘都和我们说了，现在基金会和体育用品公司都有你徒弟在管，你哪还有什么脱不开身的工作？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成为公务员的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丁亚川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感谢两位领导的好意，我个人有些特殊的原因，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 “哼。”管忠明冷哼了一声，“你所谓的特殊原因就是因为要陪你的儿子吧？小丁，在这方面上，你的思想可是有些狭隘了！古有霍去病将军‘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远大抱负，今有无数改革人士为了祖国的发展牺牲个人的利益。你空有一身好本事，为什么就不肯发挥出来为国家为社会作贡献呢？” 见管市长把话挑明了，丁亚川索性也放开了，“管市长，人各有志，在我眼里，陪伴儿子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业，您就不要再强求了。更何况，古语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管好家事，不也同样对国家，对社会有帮助吗？”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管忠明怫然起身，懒得再同他争论，挥袖走出了办公室。 季主任也站起身来，对刘主任说了声：“你再跟这家伙把道理说说清楚。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分不清轻重呢？”说完，没再看丁亚川一眼，朝管市长追了过去。 两位领导走后，刘主任盯着丁亚川看了半晌，苦涩地开口道：“小丁，你……” 丁亚川微笑地打断了他，“刘主任，您别说了。我知道我这个选择显得很自私，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也有些意气用事，你让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完，起身也离开了篮协办公室。 走出门外，丁亚川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其实在他心里也很纠结，为大家还是顾小家，换作大多数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选择前者。可相较之下，他更不愿看到小炫那失望孤单的眼神！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丁亚川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车开回到家的。刚进门，就看到坐在客厅等着他的老婆儿子。 “刘主任找你有什么事吗？怎么回来脸色这么难看？”妻子看出他有心事，关心问道。 丁亚川勉强挤出个笑脸，“没什么事，就随便聊了一会儿。哦对了，晚饭不用叫我了，我突然觉得有些累，去睡一会儿。” 说完便走进卧室，一头扎进了床上。 没过一会儿，他就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脚步虽然很轻，但还是让丁亚川分辩出，走进卧室的是穿着大号拖鞋的儿子。 儿子走到他身边停了下来，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似乎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 “小炫，你在干吗？”丁亚川头还蒙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问道。 丁小炫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问道：“爸，原来你还没睡着啊？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丁亚川翻过身，把儿子搂了过来，小炫也很乖地顺势趴在他的胸口。 “儿子，爸爸是遇到一个比较难做的选择题。” 小炫还是那么天真，老气横秋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是什么题？语文还是数学？你问我啊，我最会做选择题了！” 丁亚川叹了口气问道：“我问你，如果牺牲你一个人，却能让更多人幸福，你会怎么选择？” 小炫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当然选择牺牲了啊！老师给我们讲过很多英雄的故事，没有他们牺牲，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好生活啊！我要做英雄！” “那如果是爸爸为了让更多人幸福，就没有办法陪你了。你还会这样选择吗？” “嗯……”小炫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发出声来，“如果是这样，我还是会支持爸爸去做那个英雄！” 丁亚川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行了，爸爸知道了，你出去找妈妈吧，我想睡一会儿。” 丁小炫很乖地从爸爸身上爬起来，“踢踢踏踏”地走出卧室。 儿子越是这样懂事，丁亚川就越是难以放下对他的陪伴。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结。在纠结中，他居然真的给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自己的四肢竟然被绳索捆绑着，而绳索的另一头，分别有四匹马在往不同的方向奔跑。 小炫就骑在其中一匹马上，他显得有些慌乱，很想控制住胯下的烈马，嘴里不停地哭喊着：“爸爸，爸爸，怎么让它停下来啊，我不想让它再往前跑了，我是支持你的啊！你要做一个大英雄！” 而另一匹马上骑着的是管市长，他扬鞭策马，回过头问道：“小丁同志，你快一点作决定，青山有很多企业等着我们去帮助他们呐！” 丁亚川猛地回过头，发现另外两匹马上分别是陈路森和周立军，他们也在叫喊着：“丁老弟（师傅），你赶紧回来吧，基金会和公司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呢！” 四匹马就这样不断拉扯着他的身体，可他在梦里居然产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就是传说中的五马分尸吗，还有一匹马去哪了？怎么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啊？ 低头一瞧，发现原来自己的胳膊和腿都已经被拉扯得很长很长，可偏偏就是拉不断！ 他心里大惊，想喊，却又和以前的那个梦一样喊不出声音来，只能绝望地任由着四匹马将他的四肢无限拉长。 “呼——”丁亚川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发现身上已被汗水湿透。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用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妻子正陪着小炫在餐桌上写着暑假作业，丁亚川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们打招呼了，只是向他们点了点头，走进了书房里。 丁亚川在书房里接连抽了两支烟，才缓过劲来。此时的他已经清醒地意识到，无论是选择哪一边，他都会感到纠结。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出来！ 第一百六十章 裁缝父子 夏日的太阳出现得格外早一些，还不到早晨六点，窗外已经大亮。昨夜留宿在小区树上的鸟儿们也开始欢快地唱起了歌来。 很快，丁小炫就被窗外鸟儿们的啼声给叫醒，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就往书房走去。 昨晚丁亚川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直到小炫睡觉前，他仍把自己关在里边，这让小炫很担心——爸爸昨晚到底睡好了没有？ 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浓烈地香烟味扑鼻而来，呛得小炫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过让他感到安心的是，老爸并没有在书房里。看来，昨晚他还是回卧室睡觉去了。 只是爸爸也太粗心了，怎么连电脑都忘记关了啊？ 丁小炫看着显示器还在那里亮着，走过去就要帮爸爸把它关掉。 “小炫！别动！”刚从卫生间出来的丁亚川，看到儿子在那里摆弄着他的电脑，连忙喊住了他。 小炫回过头来，看到急匆匆赶过来的爸爸头发乱如鸡窝，脸上胡子拉碴的，眼睛也有些浮肿，问道：“爸，你昨天晚上真的没睡觉啊？” 丁亚川看了一眼电脑，昨夜录入的资料都还在，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小炫的小脑袋说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老爸昨天下午睡多了，晚上有些睡不着，就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你来的正好，有些事情爸爸要和你商量一下。” 父子俩一起来到电脑桌前坐下，丁亚川开口道：“小炫，明天你就要去省里集训和比赛了。本来说好要陪你一起去的，可这次老爸真没办法和你一起走了。” “为什么啊？是不是和昨天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有关系？难道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要去做大英雄了吗？”小炫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丁亚川笑道：“的确是跟昨天的事有些联系，但爸爸并不是要去做这个英雄。在我心里，还是你最重要！” 看到儿子脸上的紧张渐渐消散，丁亚川接着说道：“不过一个男子汉要懂得用肩膀去承担一些事情，我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去管。所以在这几天里，我得做一些事情，也好给别人一个交代。” 听到这次只是短暂的离别，小炫也慢慢放下心来，他像个小大人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没关系的，老爸，你放心忙你的，不用担心我。在家里等着听我的好消息！” “你可别大意哦，去了省城要听龙爷爷的话，好好训练。根据赛程安排，总决赛在一个星期后。如果你能顺利打进决赛，爸爸还是能赶得上去给你加油的！”丁亚川叮嘱完小炫，点开了电脑上的一个文件，“行了，去叫你妈起床给你准备早饭，爸爸趁着头脑还清醒，再忙一会儿。” 小炫好奇地凑过去，看到电脑里显示的是一个名为《青山市产业结构调整——篮球产业发展方向和建议》的文档。标题下边，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他惊叹道：“老爸，这些都是你写的吗？已经写这么多了啊？” 丁亚川有些得意地说道，“那当然了，这可是爸爸昨天一晚上没睡觉的成果！” …… 同样在昨天晚上，城市另一头的裁缝小李也彻夜未眠。自从加入青蓝会后，他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是以前见都未见，想都不敢去想的。他眼睁睁地看着青蓝会一步步地壮大。速度之快，让他都有些跟不上趟了。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昨天陪着青蓝会的几个股东们爬青山，听到他们谈论上亿的投资，让李永志很苦恼——这都和他之前想的不一样啊！之前他本以为参点股份进来，能赚到比银行多一点的利息就可以心满意足了，可谁知道这些人越玩越大，大到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天终于亮了，李永志翻身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离开这座城市出去清静几天。 …… 志成球衣定制工厂，在柯桥镇上的众多服装加工厂中，并不算是最显眼的。可即便如此，却也是李家几代人通过不断努力奋斗而来的结果。 如今的志成，在李永志手上规模已经扩大了好几倍，厂房里也早就换上更先进的自动化机器。 可是无论加工设备如何更替，厂地面积再怎么扩大，这里边一定会空一个不大的房间出来。这是李永志为他的父亲准备的。 新的机器老李已经使唤不明白了，他本应该就此休息下来，颐养天年。可偏偏老李还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家里休息了没几日，就开始无聊得长吁短叹。于是小李就给他照着老店的模样，布置了一个手工作坊。用当今时髦的话来说，这儿就是老李的个人工作室。 李永志下了车，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来到这里。 老李此时正戴着一副老花镜，低着头，捏着木尺在一块布料上来回比划。听到进来的脚步声，他抬起眼看了过去。 “是永志回来了呵？” 李永志没答话，只是对老爹点了点头。径自走到靠墙边的一张香案前站定。香案上供奉的是一把剪刀，这把剪刀跟平常家用的样子不同。它的刀口特别长，尾端是一大一小两个手柄，大的手柄用丝线紧密地缠绕包裹着，丝线已经被磨损得有些起毛，斑驳的暗红色流露着岁月的痕迹。 他从旁边拿起三根沉香，用火柴点燃后，轻甩了两下手腕将火苗挥灭。双手把香举在头前，深深地对剪刀鞠下躬来。 不知何时，老李已经摘掉了老花镜，走到他身边，也引燃了三支香，对着剪刀深深地鞠了一躬。挂在胸前的老花镜跟上衣纽扣产生碰撞，不合时宜地发出叮当的响声。 父子俩相视一笑，一起将手中的沉香插进了香炉里。 “当年你爷爷就是拿着这把剪刀闯荡上海滩的，那个时候他可是上海滩的名人，人们都叫他‘李一剪’。因为不管是多长尺寸、什么形状，他只需用一剪子就能裁出来……” 这个故事从小到大父亲不知讲了有多少遍了，可是他永远都不会听腻。此时他闭上眼，脑海中幻想着爷爷威风的样子，嘴角不经意地露出笑来。 “……唉，只可惜我没有他那个本事和运气啊。好不容易裁中山装裁出点名堂，结果一下子又不时兴了。还是你赶上的这个时候好哇，你可要跟紧时代，不要走爹的老路……” “干吗非要跟着他们啊！”不知为何李永志突然又想起了青蓝会的那帮股东，有些烦躁地打断了老爹的话。 老李有些错愕，他本就不是一个善言语的人，看到儿子这般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便默默走回到裁缝桌前，继续干他的事情。 李永志重重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开始为刚才那个态度感到后悔。他跟过去，站在父亲身边，“爹，在做什么呢？” 老李屏住呼吸，比着木尺，用划粉在布料上划出了一条笔直的直线后，才转过脸咧开了嘴，笑着说：“还能做啥？做中山装呗。”说着，把手边的剪刀递了过去，“来，我看看你手里还有没有活儿！” 李永志熟练地操起剪刀挽了一个花儿，自信地笑道：“童子功啊，怎么能丢了！” 唰——一剪下去，布料顺着刚才老爹画的直线分成两片。 接下来的日子，李永志每天陪着老爹，在这间工作室里裁出了一套又一套中山装。虽然这些衣服现在已经没人穿了，可就是这样简单而又忙碌的日子，给李永志身心带来无比的放松。 一晃到了第六天。 李永志还是老样子，吃过早饭跟在老爹屁股后边，来到了工作室里。可今天老李头并没有急着开工，而是将那把被供奉着的老剪刀捧了下来，一边仔细地擦拭着，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永志，这次回来呆了这么久，也不见你有什么别的事情。如果你要是为了陪我，这几天也够了，赶紧回青山去吧！” 李永志愣了一下，勉强笑道：“爹，你就让我在这儿多呆几天吧，让我再多陪陪你，过段日子再走。” “是不是青山那边出了什么事了？”老爹一句话把他问得语噎，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李把剪刀擦拭完毕，恭恭敬敬地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当年上海滩那么乱，你爷爷也遇到过很多难题。可他都没有退缩，反倒是操着这把剪刀，让一件件困难都迎刃而解。” “爹，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咱李家可没有出过怂货！”老李转过身来，冲李永志一声厉喝！“遇到困难，要挺起胸膛就解决，可不能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壳子里！” 这是李永志第一次见到父亲这般严厉的面孔，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香案上供着的剪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走吧，我一个人惯了，多你一个反倒有些别扭。”老李说完，重新戴上了老花镜，埋头工作了起来。 见父亲不再搭理自己，李永志虽然还有些踟蹰，但也不敢违抗父亲的意志，只好转身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父亲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其实解决的办法早就在你心里，你脑子不用想太多，跟着你的心走就可以了。” 李永志怔在了门口，办法早就在自己心里？是什么呢？ 对！要阻止他们去竞拍那块土地！ 他终于明悟了，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 “今天是27号，还来得及！” 第一百六十一章 7月28号 丁亚川这段日子里足未出户，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其他的时间都呆在书房里。 7月27号晚。他终于心满意足地从书房走了出来。 在这短短六天里，他完成了一份将近3万字的报告论文。里边详尽地叙述了青山篮球基金会、青蓝会体育用品有限公司从成立到发展的始末，以及对未来的展望；并且还结合他自己多年对市场观察所得出的见解，量身为青山市打造了一份产业结构调整的计划方案。 这份报告他已经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管市长和季、刘二位主任。就在刚才，管市长亲自来电，首先对丁亚川这几日的工作成果表示肯定，并且代表政府和转型小组对他的这份极具指导性的报告表示感谢；丁亚川也为上次自己的意气之言表达了歉意，同时委婉地向市长暗示，这份报告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至于去不去转型小组工作实已意义不大。 管市长怎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临挂电话之前笑骂了他一句：“你这个小丁，少给我在这里耍小聪明！以后该找你还是要找你，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伸了个懒腰，丁亚川顿时感到轻松不少。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养足精神，明天去省城给小炫加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人名，他有些奇怪——这么晚了，难道有什么急事？ “喂，周董，您好！” 电话那头的周立军口气似乎并不怎么好：“丁老弟，听说你们最近挺能折腾的啊？” “折腾？周董你是指哪方面啊？”丁亚川有些不明所以。 “哪方面？最近发生的事难道你不知道？”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休假呀，不是给您也发邮件了么？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基金会出了什么问题？” “哦……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周立军似乎松了口气，“你那个徒弟，好像挺‘能干’的啊……哦，这些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你还是自己去了解一下吧！”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周立军这个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电话，把丁亚川搞得更糊涂了。他马上打给陈路森，可是一连拨去几个电话，都是没人应答。 “这个小路子，睡得这么沉么？”丁亚川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算了，还是明天早上再问他吧！” 这一夜，本打算睡个好觉的丁亚川，却被周立军突然打来的这个电话扰乱了心情。 第二天天刚亮，丁亚川就猛地坐起身，从床头柜拿过手机准备打给陈路森。可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半，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有些过于神经质了。 既然已经醒来，丁亚川干脆换好了衣服，往阳台走去。 自从在楼下装了一个简易篮筐，就经常会有小区里的人在那里打球。每天早晨起来，站在阳台上看他们打球已经成为丁亚川的一个习惯。能给别人带来乐趣，即便是远远看着，他心里也感到特别满足。 今天球场上已经有人在那里了，不过他并没有打球，而是在篮下不停地来回踱步。这个人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丁亚川眯着眼望去——好像是服装厂的小李吧？ 他犹豫着拨通了小李的电话，看到球场上的那个人也同时掏出手机来。 “小李，你在我家楼下？” “丁大哥，您起的这么早啊！对，我早就来了，只是怕您还在休息，就没敢上去打扰你。” “那赶紧上来吧，有什么事上来说。” 接连发生的怪事，让丁亚川隐隐感觉到似乎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丁亚川打开门，想把小李迎进来。没想到小李站在门口就拉住了丁亚川的衣袖，大声说道：“丁，丁大哥。公司出大事了！您得赶紧去阻止他们啊！” 果然，自己的猜想成真了！ 丁亚川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温和地说道：“小李，你别急，进屋里慢慢说。” 进屋后，小李结结巴巴地把陈路森等人要买地上市的经过说了出来。虽然由于他的过度紧张，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丁亚川还是听懂了其中的大概。 “简直是胡闹么！他们现在在哪里？拍卖会几点开始？” “我，我听他们说，是今天下午两点开始。可他们人在哪儿，我也不清楚啊！” “走，我们现在就回公司！”丁亚川立即起身，拉上小李往公司赶去。 …… 青蓝会的会议室里，丁亚川眉头深锁。陈路森昨夜并不是睡着没听到，而是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不但是他，就连林易生和李长寿也同样联系不上。 思索了片刻后，丁亚川给他们群发了一条短信：“应上级领导要求，青蓝会需要调整改革。看到短信，速回公司开会！” 这一招总算见效。不到一个小时，林易生、李长寿、陈路森三人，先后赶到了公司。 “哟，难得小裁缝开会这么积极啊！今天挺早的嘛！”李长寿一进屋，有意无意看了小李一眼，吓得他脸色瞬间刷白。 陈路森则笑呵呵地跟丁亚川打着招呼：“师傅，是哪个领导要求啊？咱们人都到齐了，怎么调整，你跟大家说说吧！” 丁亚川环视了一下众人，开口道：“先不忙。小路子，你去把青蓝会每个月的营销报表找出来，我们按月分析一下每个产品的销售情况！” “每个产品？这要分析到几点啊？”李长寿坐不住了，“老丁咱能不能长话短说，我这边下午还有事呢！” 丁亚川看了他一眼，“老李，下午的事你就先推掉吧，这个会我估计最少要开8个小时！” “8个小时……”李长寿算了一下，大声叫道，“那不是都下午4点了？不行不行！我这事儿特别重要，开不了那么久！” “再重要的事，你也要推掉！”丁亚川头一次在人们面前露出这副严肃的样子，“今天会没开完，谁都不能离开这里！” 林易生眼睛一转，呵呵笑道：“丁总叫我们来，应该不是为了开这个会吧？你看大家都挺忙的，咱就有事说事吧！” 丁亚川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陈路森：“行，那就说事。小路子，难道你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短暂地对视后，陈路森有些不自然地把目光转向了一旁：“师傅，事情多了，你让我说哪件啊？” 丁亚川不依不饶地看着他，语气有些发冷，“我要问你的是，你们买地、和上市的事情！” “这……”陈路森有些语塞，两手一摊说道，“这事儿还是让两位老板跟你说吧！” 林易生接过话来，笑道：“本来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是，我们是准备以公司的名义去拍一块地。如果这件事做成了，咱们青蓝会可就真成了家雀飞上枝——变凤凰了！” “唉，林老板。他们俩不知道也就罢了，成立基金会那天你可是在场的啊！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呢？难道你忘了咱们当初的本意了吗？”丁亚川痛心疾首地说道。 林易生道：“我当然没有忘啊。不就是让孩子们练球的条件好一点么。这跟扩大咱们公司规模并不矛盾呀。老丁，你想想看，咱们公司好起来了，那孩子们不也跟着会更好么？”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这个决定失败了会是什么后果？”丁亚川两眼通红，近乎野兽般地低吼着，“后果就是让咱们青蓝会立马烟消云散，这里边的每一位股东都背上沉重的债务和世人的骂名！” “嗨！我们也不是傻子，会没头没脑地去瞎干吗？我跟你明说吧，政府开发南岸是板上钉钉的事，谁占了这个先机，谁就是青山下一个创辉！”林易生仍在不停劝说着，“老丁啊，你还是太保守啦！现在市场已经开放，你思想也要开放起来嘛！” 丁亚川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头问向陈路森：“陈路森，我有没有教过你，这世上会存在着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是没说过。”陈路森脸色木然，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可你也告诉过我，风险和机会永远是并存的！” 丁亚川声音陡然提高：“陈路森，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接手青蓝会后要稳扎稳打！因为这是一项事业，而不是一场生意！” 陈路森低下头来。 林易生在一旁打着哈哈道：“哎，你不要这样跟路森说话嘛！毕竟你们师徒一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嘛！都稍微冷静冷静。这样吧，既然现在咱们意见发生了分歧，就按照公司章程来办吧。今天正好有五人，我们就以投票来决议，少数服从多数！” 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林易生高声说道：“没人说话就当你们默认了哈！那么反对这次拍地的，请举手！” 小李第一个举起手来，惹得李长寿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小李还是坚持住没有把手放下来。 丁亚川没有动，而是直直看着陈路森，等着他回心转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陈路森仍然迟迟没有表态。丁亚川的心愈来愈冷，终于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苦笑道：“唉，算了算了……” “什么叫算了？！” 就在丁亚川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周立军突然推门进来。 “周董，你怎么回来了？”丁亚川看到这位‘从天而降’的救兵，有些激动，正欲站起身来。周立军却用力地把他按了回去，微笑着低声说道：“丁老弟，上半场干得不错，你暂且先歇会儿，下半场就看我的吧！” “你们几个，趁我不在想要翻天还是怎么地？”周立军站在丁亚川身边，手指着对面三人，趾高气昂地说道，“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公司？嗯？” 周立军的突然闯入，让林易生感到今天可能要坏事，但他犹自抵抗道：“周董，您这话说得有点太霸道了吧？这公司大家都有股份，我们当然应该也有发言权了啊！” “发言权？哼哼。”周立军冷笑了两声，“我看你们是个人，你们在我面前就有发言权。若是让我不把你们当人，你们的发言权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屁！” “周立军，你骂谁呢？”李长寿忍他很久了，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给我坐下！”周立军脸色一变，厉喝一声。饶是闯荡江湖多年的李长寿也险些腿软。 “你，你，还有你！”周立军用手指点了点他们三个人，“别忘了当初是谁点头同意带着你们玩儿的！想要玩儿就要遵守游戏规则，别给我人前来一套，背后又一套！” 周立军只用一句话，就把对面三人说得哑口无言。他迈步走到他们身前，手撑着桌子，低头看着坐在那里的陈路森和林易生，笑着问道：“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啊？什么事情都敢参与一下了啊？还是以为我人在京城，就管不了你们了啊？” “要是这几天没有青山地产界的老板们给我打电话，你们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地把我蒙在鼓里了！哈哈！”周立军虽然在笑，可陈路森和林易生此时都不敢把头抬起来。 转而，周立军又有些遗憾地砸吧着嘴说道：“啧，可惜啊，你们的发财梦今天就泡汤啦！刚才我已经给国土局打了招呼，告诉他们青蓝会将退出这次土地竞拍！” “什么！你！”林易生猛地抬起头来，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而一直站在那里的李长寿，听到这个消息，终于瘫坐回椅子上去，面如死灰。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你们想发财，我周某人并不会去拦着你们！”周立军站直了身子，这时才真正地显露出他的霸气，“可你们想打着我的旗号去办事，就得先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在青山，谁不知道青蓝会是我周某人的？不是因为这个，你们以为人家会给你们这个竞拍的名额？” 陈路森听到这儿，猛然回头看向林易生，“林老板，你，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啊？你和周董，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林易生此时仍埋着头，闭口不答。 周立军冷眼看着二人，心里马上明白过来。转身往会议室外走去。 “陈路森，你来一下我办公室！李长寿、林易生，你们两个是去是留，给我在这儿好好想清楚，一个小时后过来找我！” 第一百六十二章 投篮吧爸爸 没有人知道周立军在办公室里究竟对陈路森说了些什么。 只不过陈路森从里边出来后，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而是径自走到丁亚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会议室里叫了出来。 两人此时坐在丁亚川的车里，陈路森还是老样子，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先分给师傅一支。 “周董刚才叫我过去，问我到底还想不想接着在这里干下去了。”陈路森手里把玩着一支香烟，并没有忙着点燃。 丁亚川平静地看着前方，问道：“哦，那你是怎么说的？” 陈路森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我这次是不是让你生气了？你是不是对我特失望？” 丁亚川被他逗笑了，“你小子让我生气的事情还少吗？失望倒是谈不上，只是这一次你知不知道自己险些酿成大祸？” “我现在是明白过来了。唉，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了，不知道咋回事，鬼迷心窍地上了他们的贼船了。”此时陈路森懊悔不已，早没有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 丁亚川有些严厉地教训着他道：“这件事本身是没错的，只不过是你们的野心太大了，没有考虑我们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什么、市值才有多大，就去妄想做房地产、上市。人们往往都是因为野心超过了能力才会铸下大错。我今天赶过来阻止你们，就是不希望将来看到你们后悔。” “行了师傅，我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你就别再说了……”此时的陈路森像是一颗霜打的茄子 “你小子，总是嫌我唠叨。”丁亚川摇头叹道，“小路子，你这个人能力是有的，而且思路也活泛。可这恰恰也是你最致命的弱点！通过这件事，希望你可以吸取到教训。如果你能把自己的性格打磨成熟，那你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陈路森沉默了，在心里品咂着丁亚川刚才话里的含义。 安静了片刻后，丁亚川突然开口：“对了，还没跟我说呢，是去是留，你是怎么答复周董的？” “嗨，我还没回答他呢，这不是找你下来，想先跟你商量一下么。” “周董既然没有直接把你开掉，而是这么问你，就说明在他对你还是有爱才之心的。而你没有当场给他答复，而是选择先来和我商量，也意味着你心里其实早有答案了。对吧？” 陈路森呆住了，怔怔地看着丁亚川。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去选择吧！”丁亚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探过身把陈路森那边的车门打开，推了他一把，“行啦，赶紧从我车上下去。我得去省城一趟，小炫的决赛快要开始了！” 看着陈路森的背影越走越快，最后直接小跑了起来。丁亚川坐在车里，独自笑了。 …… 从青山市到省城东海市，有将近200公里的距离。 此刻，丁亚川的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着。儿子的决赛已经开始了，可离东海市还有出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 丁亚川心里焦急万分，只恨自己开的不是飞机，不能马上飞过去…… 40分钟后，他终于赶到江南省体育中心。 此时偌大的篮球馆外一片安静，丁亚川从车上一下来就知道坏了，比赛应该已经结束了。 “砰——砰——砰——”一下一下的运球声，从球馆内传了出来。丁亚川听到后，快步走了进去。 球馆里只剩下一个小胖子在那里练球，不是丁小炫是谁？ “小炫……”丁亚川站在场外轻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 听到声音，丁小炫回过头来。他先是愣了一下，转而马上把手里的球丢在一旁，大步跑了过来。 父子俩越来越近，还有两三步远时，小炫纵身一跃，扑进爸爸的怀里。 “爸爸，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小炫在爸爸怀里使劲地嗅了嗅那熟悉的味道，又抬起头，小胖手举起胸前那枚金色的奖牌，“爸爸你看！我们赢了！我们拿冠军了！” 原来儿子独自在这里等着自己的理由，就是为了与他分享胜利的喜悦。丁亚川眼睛有点湿了，拍拍儿子的小脑袋，想对他说些什么，可嘴巴张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今天打得可激烈了！最后十几秒的时候我们还落后一分！”小炫没有注意到爸爸情绪的变化，而是兴奋地讲述着比赛的场景，说到最激烈的关头，他从爸爸怀里挣脱出来，跑回到球场上把篮球捡了起来。 “李大萌发后场球给我，准备让我来完成最后一次进攻。可我突进他们篮下的时候，已经有三个人来防我了，于是我就这样……”小炫说着，在篮下做了一个三步上篮的动作，身子高高跳起，在空中把球传给了丁亚川。 丁亚川接住了球，他已经能够想象到当时的比赛有多么激烈。可就在儿子最需要为他加油的时候，自己却没在他的身边……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投篮啊！爸爸！”小炫大声催促着。 丁亚川这才收回心神，瞄准篮筐。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第一部，完） === === 多日后，一群人聚集在丁亚川楼下的球场里。 老闲儿：这个故事到这儿就先告一段落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丁亚川：我们不辛苦，读者朋友们一直跟读到现在，他们最辛苦！ 龙老爷子：呵呵，挺好挺好，这个故事最后还算是挺圆满的。只不过后边我的戏好像有点少了啊…… （龙老爷子虽面带微笑，可身上散发着凌冽的杀意，老闲儿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马纵横：老爷子，您就知足吧，我后边干脆都没镜头了呢！哦对了，在这儿跟大家说件事，我和佟丽下个月要结婚了，你们都来啊，红包都给我包得大点啊！ 陈路森：怎么一个个这么喜欢结婚呢？小炫，你这个篮板实在是太破旧了，叔叔给你换个新的吧？ 丁小炫：小陈叔叔，我不是和你说了嘛，这是我爸爸给我做的！你再说它破，我可就真不理你了啊！ 林易生：我给你们个建议，原本的篮筐不要拆掉，路森你在场地上重新安装两个篮球架就行了。 李长寿：就你能出主意，我差点被你带到沟里去！老闲儿，怎么说，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打卡下班，回家去了？ 老闲儿：先别急啊，跟读者朋友们打个招呼再散吧！ 李长寿（抱拳）：好嘞！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 周立军（皱眉）：就你丫这样还想着做大生意呢？你丫不把这身俗气褪掉，这辈子是甭想了！ 李长寿：那我该怎么说嘛！ 周立军（微笑）：今天的分别，是咱们下次相聚的开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读者朋友们，咱们球场再见！ 众人（齐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