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如泪》 序言 人生是一部看过就不会回翻的书,在回忆同一篇章的时候每个人的描述的都不一样,色彩斑斓的页面最终都变成了支离破碎的黑白照片,谁也无法还原真实的图像,只是众说纷纭的言语堆砌成了那个貌似看过的祭坛,有人在朝拜,有人在讥讽,有人在发呆,没人知道命运赋予我们什么,只是麻木而机械的向前走着,偶有逃脱绳线羁绊的木偶装扮着光鲜的外表在一旁饰演观众,品评着什么。上帝要装饰的他的国度,安排的不同的样式的花草树木,我们看不到他的蓝图,只希望把自己安排一个相对好点的角色。我们在这个被时间贯穿三维世界里不断的争渡,桨片下泛起的浪花带给我们貌似前进的安慰,可当回首遥望天际,哪有何去何从的灯塔?哪有三世今生的坐标? 如果我曾在文字的海洋里兴风作浪,请原谅我的恣意妄为,我真的不是有意想伤害你,只是单纯的想畅快淋漓的穿行一番。 初入浩瀚无边的大洋,我只是一条无知无惧的小鱼,溅到你帆布鞋上的水也许片刻就会蒸干。翻云覆雨的北冥之鱼不屑睁眼为我一瞥,搅动的水流不及冲到海底就被那自然的伟力瞬间抚平。我所执着的坚持,终化为尾鳍下的一朵浪花,来不及吹散成雾就重新归于平静。我追随着洋流纵横四海,抬头所见最多的就是那万古寂寞的星光,他们总是无聊的盯着我,四季轮转,寒来暑往,唯有他们的目光才是永恒。 80后的一代是站在改革的浪尖上成长起来的,我们的困惑和疑虑永远得不到明确的答案,我们的路永远是在探索中前行,我们的理想总是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可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无情的洪流中站立起来,扛起这一代人应肩负的责任和使命。 仅以此文献给为目标奋斗中的人们,希望大家放下手中瓦刀和水泥,帅哥抽支烟,美女做个面膜,进行一次精神上的放松之旅,读后容光焕发的重新进入工地搬砖砌墙。我没有能力描述下整个时代的印记,只能管中窥豹的做个局部的素写,能给大家带来欢乐就好。 对于书中青春懵懂苦涩稚嫩的所有过往不要太过较真,毕竟我们所执着的坚持,终化为尾鳍下的一朵浪花,来不及吹散成雾就重新归于平静。 青春年少,我们都曾不知所以的茫然为谁心动,就像我们曾经默默写下的日记,合上封皮,一切都会归于沉寂,时光的车轮会把那泛黄的页面碾压的支离破碎,被风吹散在街头的角落里,可曾有人拾起那团褶皱的纸,看一眼过往? 特此声明以下情节完全虚构,如有巧合,纯属意外,如有伤害,概不负责。 特别提醒请千万勿对号入座,以免入戏太深,自暴自弃。 特别感谢知行合一和海阔天空同学的对话支持。 特别感谢艺术家慕容嗷嗷的素材支持。 第一章 黄粱一梦多年事,聚散由缘安天命 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我被柳胖子一巴掌从梦境中拍回了现实,高二不是十分紧张的学习氛围中我竟然在晚自习上睡着了。 也许是大脑每天都处在高强度的运算中,使得脑电波无意间切入到了一个平行世界的频率,进入了无限分支未来其中的一个世界。 我做了一个梦,来到了多年后的未来,在命运的推手下我按部就班的完成了一个普通人的蜕变——工作、买房、娶妻、生子。生活平淡而忙碌,犹如齿轮般不停地转动着,齿尖啮合处,传递着孝顺上一代的责任和养育下一代的使命。一个个画面飞掠而来,不断冲击我的大脑,节奏快到喘不过来气,画面清晰却又十分朦胧,留给我一个跳不出的轮回和一个躲不掉的命运…… 沉睡的我经历了若干年的时光飞转,我迷茫了,糊涂了,由于短时间信息输入量过大,脑袋变得昏沉而眩晕,一幕幕错过的遗憾令我伤心不已,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角的水滴不知觉间已沾湿了桌面上的书。 这到底是现在我在做梦?还是未来我在穿越回了过去?要不是后桌的柳胖子一巴掌把我拍醒,也许我就解开了这个庄生梦蝶的千古哲学难题。 “诶,龙哥,发什么呆呢,外面下大雪了,赶紧出去转转,我在教室里待的都要发霉了。”柳胖子在后面探出他的面包脸淫贱的笑着说道。 我抹了一把脸,摇着脑袋迷糊的说道:“头疼。” “诶呦,睡个觉怎么还哭了,像个娘们似得。” 我赶忙掩饰自己的窘态,合上书本,伸了个懒腰说道:“去你的,哥是梦见你掉坑里替你伤心呢。” 柳胖子看出了我的尴尬,没有再提此事,转身情绪高昂地高展双臂拥抱着窗外的世界,搜肠刮肚的找出了几句诗词大声朗读起来:“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什么鸟诗啊,太粗俗了。”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这是正儿八经的唐诗。” “好吧,就算你梦回大唐做的一首歪诗,我正做梦娶媳妇呢,被你一巴掌给从花轿里拍出来了,你特么是不是故意的?”我一边起身一边和柳胖子胡说道。 “说起拍醒你,你这可得感谢我了,要不是我及时把你从浑噩的梦魇中拯救出来,你现在该如何面对冬冬?”柳胖子振振有词的跟我说。 “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咱们除了熊胜男和田大驴就属你能咋呼了。”我直接一巴掌拍到柳胖子的后背上。 “成天拿我练你的降龙十八掌,要不是我已经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早就被你打残了。”柳胖子挨打了还贫,明明是皮糙肉厚非要说自己练了什么外家武学,真是脸皮够厚的。 “我练的是打狗棒。”我边走边和柳胖子斗嘴。 “可你明明用的是掌法。” “打狗掌行了吧!我自创的。” “你就吹牛吧,有本事你去打赵美丽的狗。” 赵美丽是我们的现任校长,手下有一批专门拍他马屁的忠实干将,抓住学生违反纪律就能得奖金,因此这些人在我们口中的名声不是很好。 “那是藏獒我惹不起,不过打你这只京巴还是错错有余的!” “看我这么膘肥体壮的,怎么也得是只杜高吧!” 碰上柳胖子这种橡皮糖性格的同桌,让我的一身功夫都无处施展,打他他不疼,撵他他又黏。你生气来我不气,你细心来我大意,一身太极神功使得圆转如意,收放自如。 …… 我在班级倒数第二排,并不是我学习不好,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就被安排到了这个位置,这个问题久久困扰我不能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算了不去追究这个问题了,而且在后面坐着也挺舒服,不会的题目就听听老师讲,会的就干点其他的,和同学们嘻嘻哈哈的无拘无束也过的很开心。 我不经意的望了窗外一眼,这才是2002年的11月份,雪就下得这么大,遥望而去,天地之间一片苍茫,雪带着它对人间的挚爱覆盖了一切的污秽,把世界装点得如此美丽而圣洁,身处其中让人不由得感激上帝的恩赐。任谁见了都有一种跳进雪堆里打滚的冲动。 东北的冬季最常见的颜色就枯黄和灰黑,在这漫长的季节里,单调的颜色让人变得心情压抑郁闷,身体上疲惫烦躁。如果说东北人爱冲动爱打架,我觉得也有这方面的关系。 突如其来的白色让心情变得无比舒畅和兴奋,偌大的世界犹如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宣纸,等待我们去挥毫泼墨,写意人生。想想刚刚学过的《沁园春雪》也是在黄土高原的衬托下完成的,落笔处扬眉吐气,直抒胸臆,指点江山,何其快哉! 这不才一会儿的功夫教室里就空空如也了,都忙不迭的跑出去点缀这幅江山娇美图了。 同学们都高兴的出去撒欢了,只有冬冬还在座位上不知道忙碌着什么,路过她的座位时,我们对望了一眼,她那如秋水般明亮而清澈的眼眸让我的心突然跳的厉害,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路过,顺便用手指头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 “诶呀,讨厌!”随后我的后背被一本飞来的书重重砸了一下,在她的气愤中我得意的逃离了教室。 “席小龙,有本事你给我回来。”冬冬在教室里气愤的喊道,我可以想象得出她发飙时的样子,似乎惹她生气就能给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或许我还是喜欢看到她不同的一面,或许缺乏想象力的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和她制造接触的机会,这个问题很复杂,我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诶,龙哥,冬冬喊你回去呢,跑什么啊?”柳胖子在后面边跑边喊,可是我感觉到他的话里明显带着幸灾乐祸味道。 “回去还能有好果子吃,你是不是傻?”我放慢步子悠闲地和柳胖子扯了起来。 “关系发展的怎么样啦?我看你和冬冬最近纸条传的挺频繁啊,如暖锋过境极速升温啊,哈哈哈!”柳胖子一边用胳膊撞我一边坏笑。 “滚,暖锋过境必然连续降水,你这是咒我啊。再说了,我们就是好朋友,现在学习压力这么大,互相鼓励一下而已,你别瞎想。”我辩解着顺手给了柳胖子一巴掌。 “诶,我哪里瞎说了,你看没看到她那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生气的样子,要是我弹她一下还不得把我揍趴下啊。”柳胖子和我说话时总喜欢用胳膊肘蹭我,算是卖弄一下他的真知灼见或是提醒我来赞同他的观点,一般这种情况我会在武力上给予狠狠的还击。 我用胳膊肘使劲儿撞了柳胖子一下说道:“要不你也弹她一下试试?” “你逗我玩呢?我哪敢啊,没等她打我,你还不得弄死我啊?”柳胖子嬉笑着说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照着柳胖子的后背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诶,咱说话归说话,能不能不打人啊?”柳胖子抗议道。 “看你那张面包脸,我就想给你消消肿,省的泰哥总说你吃了酵母粉。”我也嬉笑着和胖子扯皮道。 “打人不打脸,冲我屁股来。”柳胖子冲着我淫贱地拍了拍他的大屁股,然后就跑开了。 “接我一记打狗掌。”我说着就向柳胖子追去。 “有本事就只用你那黑熊掌,别出螳螂腿。” “打蚊子还用大炮吗,你真是太高估自己了,对付你我只需要一只手。”我边追着柳胖子边说道。 “其实杨过也想用两只手和人打架。”柳胖子挨打还不忘抬杠。 …… 我曾嬉笑的对你说:你这样的美妞只配嫁给我。 可当你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我却对你说:我这样的平庸不配拥有你。 你哭着说:你的种子已在我心长成参天大树,可如今你却要放倒伐木。 我不回头的离去,放任那誓言的田地变得一片荒芜。 说话间我和柳胖子已经跑到操场上,风没有上台表演,只剩下雪在唱它的独角戏,无奈的下着,悄悄的缠黏在身,飘荡落地,看厚度已没过了鞋面。每一次的履步都会在它脆弱的支撑下碾压出一个深深的印记,而脚则陷入它温柔的包围情不自拔。鞋底咯吱吱的响声激励了我去做那个第一个下脚的人,而不愿踏着别人的足迹前行。 操场上的同学们都是满身的白色,但是每个人的面容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有几个人伸展双臂闭着眼睛仰望天空,迎接着大自然的洗礼,精神放空地享受着这难得片刻。还有几个家伙的表达方式则更为粗暴,在雪面上扭打在一处,留下一扇滚动的雪痕和一串嘿哈的嬉闹之声。 我和柳胖子边扯淡边沿着操场溜圈子。 “你看前面一对对儿的小情侣手挽着手你侬我侬,妈的我身边怎么就一个猥琐的胖子呢?”我说着顿时对身边这个胖子产生了无限的鄙夷之情。 “你可以把我当成冬冬啊,来,搂着我的杨柳细腰。”柳胖子贱兮兮的说道,把我气得七窍生烟。 “我吐,你离我远点,一身肥肉看着都油腻。”我嫌弃的说道。 “诶,你说政教处的那二位看见咱俩这样,会不会误会咱俩搞对象啊?”柳胖子手搭在我的肩膀贱兮兮的说道。 “应该不会眼神那么差吧?看你这贼眉鼠眼面包脸,海豚脖子葫芦腰,哪个人愿意和你搞对象。”我打击柳胖子道。 “我靠,洒家是正宗的浓眉大眼国字脸,膀大腰圆纯爷们,站似一棵松,卧似一根葱,响当当的东北大汉!”柳胖子边说边拍了拍他挺起的肚子。 “拍肚子干吗,有身孕啦?”我乐的不行了。 “能不能不抬杠?好好说话,这叫将军肚,请注意你的用词。”柳胖子一本正经的纠正着我,露出的牙齿上还挂着一个韭菜叶。 “晚上吃的韭菜盒子是不?”我突然话锋一转问着柳胖子。 “是啊,怎么啦?” “所以说你那肚子就是个装韭菜的麻袋——草包。”我大笑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大爷也不能忍,你找打。”柳胖子不甘被我嘲笑,要来打我。 …… 学校严禁男女同学靠近走路,否则视为搞对象处理,扣10分,找家长,后果很严重,不过今天下大雪,隶属政教处的军统密探也懒得出门,这操场上就变得无拘无束了。 “我操!”突然前方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惨叫。 我和柳胖子循声跑过去,原来是肖大师被人用了一个超级大雪球砸在脑袋上了,雪球四分五裂散落一身,像是刚从雪堆里钻出来一样,可怜肖大师最爱的大中分发型一定被砸的乱糟糟! 肖大师扑扑脑袋上的雪,甩甩眼镜准备还击,哪知道砸他的哥们突然来一句:不好意思哥们,砸错人了。然后拍拍手就走了。我和柳胖子在一旁已经笑趴下。 “妈的,真倒霉!”肖大师把他那泛黄的羽绒服解开抖抖脖子里面的雪,顺便整理一下他的招牌大中分头型,无奈的冲我俩嘟囔着。 “诶,你要不要也搓个大雪球砸他一下?”柳胖子边笑边打趣着肖大师。 “我倒是想,要是惹上刺头再干我一顿就麻烦了。”肖大师掸完身上的雪,开始擦眼镜。 “怕啥,有事儿找大驴帮忙。”柳胖子帮着拍拍肖大师的后衣领的雪说道。 “你可别听大驴吹了,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大驴这张嘴。”肖大师戴上眼镜说道。 “哈哈,我看你们寝室没少听张震讲故事啊!”我反问着肖大师。 “鬼故事听多了你就会发现,原来还是泰哥发飙更吓人,名副其实的鬼见愁!”肖大师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了泰哥昨天讲解的一个成语——为虎作伥。”没等说完我已经开始笑了起来。 “哈哈哈……”柳胖子和肖大师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说说咱们班的那个内鬼是谁,为什么每次班级有点风吹草动,泰哥都洞悉的特别透彻?”柳胖子一副文绉绉的腔调。 “诶呀,酸掉牙了,你可别老母猪咬碗碴——满嘴都是瓷了。”我讽刺道。 “你看柳胖子没事被泰哥叫办公室谈话一番,这个内鬼该不会是你吧。”肖大师对着柳胖子开炮。 “诶,肖大师这个可不能乱说,咱班去泰哥办公室勤快的有都是,小何子、田大驴、还有你哪个不是三天两头就被叫去办公室,我去的次数好像比你们都少。” “呸,我哪次去不是被批出屎!”肖大师清清嗓子一口痰飞射而出,落在雪面上只留下一个圆形的坑疤,然后开始整理他的发型。 …… 肖大师和我初中同学,梳个大分头,油光可鉴,平时博览群书,一天到晚得得嗖嗖,库爱趣味武侠。 肖大师家住文明村文明街,走哪儿都吐口痰,表示对“文明街”这个称号的无限蔑视。 初三的时候我们初中由初一的八个班变成了六个班,每个班级到最后参加中考的人数也就二三十人,农村的教育意识比较淡薄,都认为读书没啥用途,要是成绩不好就干脆早点找工作,帮助家里分担一些经济负担。 这个在我多年后的梦里得到了验证,没上高中的同学,有开店的,做生意的,学习电焊挖掘机什么的,三百六十行,读书不是唯一的选择。 可我还是坚定先考上大学再说,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呢,再说了梦里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说来也是巧合,初中这六个班级里每个班级都有一名同学进入了高中现在这个快班,所谓的“一班”,他们分别是李云帆、金中仁、韩冬冬、肖大智、石多多和我,这也算是巧合中的巧合了。 以至于金中仁在我班不断打出口号,我们镇地大物博,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物阜民丰,卧虎藏龙,还有一条承载着父老乡亲美好愿望的大马路,叫金山路。 金中仁每每讲到此处的时候其他乡镇的同学都无奈的很,恨不得一巴掌把他这张扁嘴拍成两张纸,而他却眯着眼睛陶醉在这种吹牛的快感之中不能自拔。 “特么的,这孙子,太不讲究了。”肖大师进了教学楼还不忘被雪球砸了的事情碎碎叨叨地嘀咕着。 我们三人伴随着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回到了教室,同学们你挤我推的陆续落座,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人生是一场没有止境的旅途,我们拉帮结派的抱团同行,不过是为了在困难时能够相互扶持,寒冷时能够相互依偎,寂寞时能够相互慰藉,感谢所有的相遇,珍惜同行的伙伴,谁知道下个路口我们是否还有缘再聚。我们不断的赶超只为了提前看一眼那未曾探索的世界,赢得了鲜花和掌声却忽略了脚下的风景,坐下休息才发现原来那苦苦追寻的美好就在身边从未离去。 第二章 画地为牢心在外,吹毛求疵无胜负 “看你们那个熊样,一个个的狗屁不是就知道闹,家里都有能耐是不?”平地一声惊雷,淹没了教室细碎的嘈杂声突然灌入耳内。 大家都低着头埋在书本围成的山坳里,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来了,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酷爱写一些小诗,常常自诩是当代的泰戈尔,所以开始大家私下里就叫她泰戈尔,又因为她在班级管理方面特别蛮横霸道,大家觉得把尓字去掉更符合她霸气的称号,于是大家就都叫她“泰哥”。但是总有些人要把这两个字音译成英文,但这绝对是曲解了我们的本意。 泰哥每天早晚必来打击我们的青春气息,浇灭我们心底的躁动,让我们变得如行尸走肉般机械的背书做题才是她的终极目的,她是素质教育模式下的先进工作者,不可否认我梦里许多同学的成功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 自从美丽的大嘴当校长以来就在学校里连续放火,连续发布了一系列的禁令,实现了学校监狱化管理。 比如禁止玩三大球(篮球,足球,排球),一旦被正在巡逻的政教老师抓到不但球没收,还得扣分。 比如禁止男女学单独接触,如果哪天你和要好的妞单独出去溜溜弯,就有可能被政教老师团团围住:哪个班的?把牌儿拿出来?不准搞对象,你们不知道吗? 还没有等你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你的名子已经被挂到公告板上,xx和yy搞对象,触犯校园某某条例,给以xx处分,以儆效尤。 但人是有情感的高级生物,一群整天在一起的人必然会产生某种微妙的情感,这种情感是周围磁场频率同化后的必然结果,想用制度去割裂男女之间的联系是徒劳的,除非我们都变成只信奉指令的机器人。 比如禁止在距校园周边三丈的地方走动。由于是监狱化管理,所以限制住宿生出校园。为了防止极端情况,也就是跳墙的情况发生,美丽的大嘴校长在校园周边按插了许多岗哨,为的就是在发生跳墙事件时能在第一时间之内抓住你。 比如禁止不带学生名牌和不穿校服。“万绿丛中一点红,你不觉得很碍眼吗?”这是泰哥的口头禅,时刻告诫大家不要给她惹麻烦。 比如禁止家长探望。哪家没有个什么事啊?到学校找一下孩子,门口膘肥体壮的门卫当在那里,就是不让进,也不给你通知,一旦惹怒他就会吼道:等放学让学生给你找!” 还比如…… “课代表,把卷子发现去,明天上课讲。” 泰哥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在教室里扫来扫去,背着手开始在各个角落巡视起来,走到田大驴座位前还不忘翻翻有没有课外书。这时我明显看到田大驴嘴角抽搐了一下,低着头装模作样的做题,后座的牛子君立马把索尼耳机线往兜里塞了赛,而他书架里的英语高考听力的磁带带着伪装静静的在沉睡,其实已经被重新录制成了崔健和beyond。 “后面墙是谁弄脏的?给我站出来!”又是一声怒吼,大家纷纷回头,看到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个黑黑的大鞋印。 我们班由于是“一班”的原因,被学校优待,被单独安排在图书馆楼上一个教室,教室是东西走向,南北都有窗户,屋子比较大,学校就在班级后面就加了一个隔断,这样屋子还是显大,于是学校又安排了一批关系生进来,坐在我的后面,平时泰哥不在的时候,后面就变成了演武场,于是那可怜的隔断变得千疮百孔,色彩斑斓,犹如金庸小说里武侠高手留下的石壁刻本一样,记录着各种武功招式,刀剑棍棒、拳掌脚腿等各种功法,样样齐全。 沈沐泽冲何晓明使了一个眼色,小何子知道躲不过去了,事到如今总得有人抗,耷拉个脑袋默默站起来沉闷的说道:“我弄的。” “小瘪犊子不学好,到走廊里站着去,你们父母省吃俭用的供你们上学花了那么多钱,在学校不好好学习,一天到晚就知道扯犊子,你们对得起谁?”泰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接着的话不堪入耳。 小何子步履沉重的到走廊里罚站去了,接着泰哥也跟了出去,然后我们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了阵阵吼声,每一声都让人心惊肉跳,眼皮直蹦。 放学后小何子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拿着书包就走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每次挨骂的事都是小何子顶雷,沈沐泽则在一旁默默地坏笑。 大家拿一些晚上看的书,陆陆续续的回家回寝室,牛子君和杨雪凑到一起,亲热一番依依不舍的下楼告别。 我也带了一本历史书准备回寝室看一会儿就睡觉,还没等起身时云帆和晓雨已经开始嬉闹起来。 我、冬冬、李云帆、范晓雨和吴琼结成一个小团体,一起下楼向寝室走去。云帆和晓雨手挽着手,我、冬冬和吴琼在旁边闲聊着。走到开水间,我帮冬冬拎了暖瓶然后一起往寝室走,吴琼笑笑很自然的放慢了脚步,走在了我们的后面。 由教室到寝室中间有段没有灯光关照的路,晚自习放学后老师都回家了,所以自然就给一些小情侣创造了放肆的机会。 我和冬冬心照不宣的放慢了回寝室的脚步,可以用挪动脚步来形容。 环境比较暗淡,看不清冬冬的脸色,但是看着周围小情侣大尺度的动作和嬉闹之声,可以想象出冬冬的脸一定羞的像红苹果一样。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给家里打电话了吗?”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恩,我们住宿生又不允许出校门,学校里一共就那么几部ic电话,排个队太费劲了。”冬冬对学校里ic电话少的事情显得很不满。 其实为了电话这个事情我们也和学校反应了多次,经过学校与电信部门大力争取,终于给我们每个寝室装了一部收费电话,需要自己用买200电话卡才能对外拨打,但是得是能回寝室休息的时间使用。 全校学生将近两千人,住宿生占到了70%,住宿生又不允许出校门,校内只有6部ic电话,分别是教学楼大厅里两部,宿舍楼下两部,食堂大厅两部,所以每次赶上有什么急事往家里打电话都要排很长的队才行。 要是打对方的传呼机就别指望对方能够给你打回来,因为电话一直在占线中,对方要是汉显的传呼机还可以,文字留言告知对方收到不用回电话了。 所以我有急事的时候都是从柳胖子借手机打,不过手机这玩意太贵而且话费又太高,只有少数的富贵子弟才能用的起。 “我趁着体育课请假上厕所的机会打了个电话,正好没有人排队,这次考得不怎么好,排到了大榜30多名,不过我妈也没说什么告诉我好好学就行了。”我机智的说了自己的方法。 “你挺有招啊,下次我也这么干,果然是大学苗子。你考了30多名还不好,我都40多名了,多闹心,要是出了大榜50名就要调出一班了,那样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冬冬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也没有什么,你不用担心,毕竟是期中考试吗。学校都是以期末考试的成绩来考评是否留在一班吗。加油,我相信我们的努力都不会白费的。”我安慰着冬冬。 “但愿期末能考好些,不过我们乡镇出来的英语基础确实比较薄弱,我看你这次英语考得也一般,背了很多分。”冬冬向我倾诉着心理的苦闷。 “恩,这个我也发现了,原来我在六班的时候还勉强能够跟的上,一班这个英语老师的节奏太快,只有基础好的学生才能跟的上。不过你记忆力这么好就不用担心英语的问题了,好好学,也许将来有出过留学的机会呢!” 我本来想把梦中她的未来和她说说,让她不要担心英语的成绩,但毕竟那是梦,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我们现在的关系毕竟没有发展到那种亲密无间的程度,如果冒然说出来,要么她会以为我为了接近她刻意编造故事,要么她会提前承担了未来的痛苦。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吧,不要刻意而为之。 “你这是在哄我开心吗,就我这英语水平还出国留学,不拖后腿就不错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怎么还坐在后面呢,不是说在后面坐三个月就给你调回去吗,这都快一年了吧?教室都换了三个了,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冬冬关心的问道。 “泰哥说话你也你能信,看来你还是太年轻啊!她看我不是县城的,根本没有给我调回去的意思。不过我在后面坐着挺好的啊,既来之则安之,我是一颗顽强的种子,风吹我到哪里都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每每想到这个座位的事情,我就隐隐觉得中了泰哥的圈套,但泰哥做的天衣无缝,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偏偏让人生不出中计的念头。 不过那个梦里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有个姓牛的同学不经意间提到,他老爸老妈经常逢年过节的给老师“上炮”,就是送礼,所以老师对他格外照顾又是调座位又是上课多点名的,不过梦终究是梦,也许是我对于座位这个事耿耿于怀,才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对于泰哥这样正直的老师我是不会相信她会因为我没有送礼而给我安排到最后一排的。 “你还挺乐观啊,不过我看你整天和他们扯淡,千万别耽误了学习。” “磨刀不误砍柴工,生活要是没有了娱乐那不枯燥死了,看你们整天坐在前面闷个头就知道学习,可别憋出毛病啊!”我又开始扯淡了。 “就快要别出毛病了,除了晓雨,我就只能和你说说了。”冬冬情绪有些低落。 “诶,这就对了,有话就要说出来,没事就找哥哥唠唠嗑,我帮你做做心理疏导,这方面是我的强项。” “你可真能吹,就没有你不行的!”冬冬愁容渐消,露出了她的小银牙。 “那是,要不我给你讲个刚看过的笑话吧。吴琼你也过来,哥要讲笑话了。”我转身说道。 “说吧,我看你能讲出什么花来。”吴琼乐呵呵的说道。 “我们也要听。”晓雨和李云帆一听我要讲笑话,也停止了腻歪,过来听我讲笑话。 “话说森林里发大水了,小动物们都坐着小船在漂到了海上,第二天食物快吃完了,它们决定通过游戏把多余的同伴抛下去。规则是轮流讲笑话,要是谁的笑话不能使所有的动物都发笑,那它就要被扔下去。牛说我先讲,牛讲了一个非常精彩的笑话,几乎每个动物都笑了,但猪没有笑,于是牛被扔下了海。然后轮到羊,羊的笑话非常糟糕,没有谁能笑出来,可猪却哈哈大笑起来。小动物们都纳闷地问猪,你为什要笑?”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说猪没有笑的原因。 冬冬看不惯我的卖弄,使劲儿在我身上掐了一下:“赶紧说,要不然老虎凳伺候。” 我肋下微疼,腰向后弓了一下,摆脱了冬冬的攻击咧着嘴说:“我说我说,姐,你小点劲儿啊。猪一边有滋有味地啃着猪蹄子一边慢吞吞地回答道,牛讲的笑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冬冬、晓雨和云帆都大笑起来。 “我想明白了,哈哈哈……”一分钟后大家的笑声渐熄,吴琼却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冬冬、晓雨和云帆又是一顿大笑。 我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旁边的几对小情侣被我们不合适时宜的笑声破坏了气氛,怪异的看着我们,悻悻而去。 “兴尽晚归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鸳鸯无数!”我心情大好,即兴念了一段诗词。 “是惊起一滩鸥鹭!”冬冬靠着我的耳根小声提醒道,眼睛却不住地偷偷看着被我们笑走了的小情侣。 “哦,背错了啊,都怪柳胖子天天篡改诗歌,误人子弟。”我故作惊讶地回答道,如果此时柳胖子打了喷嚏一定会想到是我在埋汰他。 “我看分明是自己胡扯的,还往人家柳胖子身上赖。”晓雨在一旁替柳胖子辩白着。 “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呢,柳胖子篡改诗歌的能力那可是咱班数一数二的,不信等哪天我把他笔记拿来让你们瞧瞧!”我边哼歌边接着晓雨的话茬。 “那也是你口述人家记录的吧!”云帆一句话把我整的无言以对。 “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我随便哼起了一首任贤齐的歌。 “龙哥心情不错啊,可惜就是不在调上,本来晚上我们穿的就少,你这一嗓子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吴琼显然还耿耿于怀刚才的笑话。 “就是就是,我说怎么这么冷呢?”冬冬还不忘附和着吴琼。 “我给你们讲个成语,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我回应着吴琼的挖苦。 “人家冬冬说冷,你还不把衣服脱下来给美女披上,瞧你那榆木脑袋怎么一点也不开窍呢?”晓雨在一旁嬉笑的对我说道。 “晓雨你什么意思?”冬冬说着就去挠晓雨的胳肢窝,说话间俩人就绕着我们打闹起来。 …… 你曾对我说:你是一个聪明的男生将来一定事业有成。 我手握你的赠言撒足狂奔。 我终点未到,你已婚纱在身。 然而那手捧鲜花向你走来的却不是我。 第二天语文课,泰哥一副庄严威武的形象粉末登场。 “石多多你来朗读一下课文。”泰哥眯着眼皮端着书说道。 小石头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一句话读了2分钟愣是没读完,大家都憋着不敢笑,看来泰哥兵法没少读,这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小石头在寝室和我们骂仗的时候能够一人顶三人,不带重样的骂你五分钟,可是一上语文课就磕磕巴巴,落差巨大,搞得我们都莫名其妙,陈莫宇同学在私下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语文课复读机”。 石多多在我们初中那可是站在神坛上的风云人物,初二初三的大考小考基本都是第一第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我在梦里看到多年后的小石头同学却是成了人民解放军的营长,一身戎转,威风凛凛。军演期间指挥若定,谈吐自如,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俨然有上将军的雄姿,这岂是谁能料到的,诶,做梦就是做梦,漫无边际。 第一节晚自习泰哥坐班,我们晚自习共三节,每节都会安排一个老师坐班,一是防止学生打闹,二是有什么不会的题可以直接去找老师提问,当然也有很多老师就在这个时候要求学生写他科目的卷子或者是讲一些知识点。对于这个事情我感到广大教师确实是含辛茹苦,上了一天的课,晚上还要给我们补补课,当然我也感觉这个时代的教师境界还真是蛮高的。 梦里多年后的教师上课不好好讲课,很直言不讳的告诉学生要学习深入的东西找他去补课,拿着工资开小差赚私钱,这对于学生来说何其的矛盾,老师不管学习,学生的压力没有了,但是中国干什么都要拿分数说话的,这又是何其的不幸。如果用这个不着边际的梦来做比较,泰哥也算是一个敬业的好老师。 “下面大家把昨天发的卷子拿出来,我们对一下答案,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提问,课代表把答案抄到黑板上。”泰哥深沉的说道,然后把她的卷子交给了晶晶同学。 我随手把昨天的语文卷子在百叶夹中找了出来,开始核实答案。只见右前方的肖大师撅个屁股猫着腰脑袋钻进书桌里不断的翻动着。 “我再郑重提醒一遍,油墨有毒,上厕所尽量用卫生纸,某些同学不要因小失大。”泰哥巡视到肖大师旁边斜眼瞄着肖大师哼道。 “肖大智同学,你卷子呢?”泰哥语气加重,明显有发怒的嫌疑。 大家的目光刷的一下都看向了肖大师,天气立马由晴转阴,一时间凉风习习,看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昨天写完了顺手放桌子里了。”肖大师小声回复了泰哥问话,明显底气不足了,抱出一摞卷子挨张翻。 “小兔崽子,今天你要是找不到就给我滚出去站着晚自习不用上了。瞧你这学习的态度,就这样能成绩能提高吗?”泰哥语气犹如暴雨前的闷雷一般,我们听了都感到十分的沉闷压抑。泰哥看来要拿肖大师来做反面教材,杀一儆百。 “找到了,最近卷子有点多,放在书底下了。”肖大师举着卷子急忙辩解道。 “哼!我顺便说一句话,以后我上课谁要是找不到卷子或者题纲就自己主动出去站着,连卷子都没有你还听什么!”泰哥白了肖大师一眼,虽然没有达成杀鸡儆猴的目的,但是也起到了震慑的作用,迈着方步继续向后巡视。 看着泰哥向后走去,肖大师赶紧用手擦了擦脑门的汗珠,而我却看到肖大师穿着白衬衫的后背已经阴湿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说实话就连我也暗暗为肖大师捏了一把汗,如果要是他真的找不到了,恐怕这节晚自习又要迎接狂风暴雨的洗礼了。 “老师,第五题不对,这个字应该发第四声而不是第二声。”金钟仁歪歪斜斜的站起来,用喉咙里发出不屑的质疑声。 “啊,怎么不对了,你才上几天学,我教了几十年书了,不如你个小兔崽子?”泰哥勃然大怒,像是猫被踩了尾巴老虎被摸了屁股一样拍案而起,想在气势上首先吓倒金中仁。 “这个和教了几多年书没有关系,咱说这道题。”金胖子面无表情,稳如泰山般不为所动。 说句实话,我就佩服金胖子这份屌劲儿,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猛虎迎面而势不减,要是我遇到这事儿恐怕一个回合就被泰哥给打败了。 “查字典!小兔崽子,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瞎搅浑。”泰哥色厉内荏,面色由紫转黑,像似练了极其高深的武功,马上就要发功一般。 金胖子拿出他那面目全非的新华字典,可见平时极为用功,翻了一会儿道,说着举起了字典,说道:“第xx页下面,老师请看。”。 “你那字典不对,在地摊买的盗版货吧,查辞海!我再次提醒你们要买正版书,不要图便宜去门口的小书摊买书,一定要去转盘旁边的新华书店去买!”泰哥声势浩大,指着金胖子的鼻子吼道,对于金胖子竟然公然在课堂上挑战她的权威这件事显得十分愤怒。 “老师,辞海也是第四声。”肖大师边提裤子边站起来,不适时宜的举起了旁边泰山桌子上的辞海说到。 “哪个版本?”泰哥快步向肖大师冲过去。 “商务印书馆1998年版。”肖大师看了看封面,没有底气的答道。 “你那版本太旧了,我用的是2000年版。我们一定要学子最前沿的知识,与时俱进,千万不能故步自封。另外你们还要多多交流,正所谓独学而无友则孤陋寡闻也!”泰哥还不忘教育我们一番。 这下子金胖子和肖大师都愣住了,班级里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大家都默默的拿出了自己的工具书看看版本,没有应答就表示没有一个人的书是2000年版的。 “都不用看了等我回去查查,你俩都坐下吧。不过我提醒一句,以后有问题我们可以课下交流,课上不要耽误大家时间。”泰哥推了推眼镜,回到讲台上兀自喘着粗气,过了好半天才酝酿好继续讲课的情绪。 “柳胖子,你回答一下第10题。”泰哥面不改色的继续讲题。 “老师,第10题的答案是a,理由是……”柳胖子歪歪斜斜的把他肥胖的身躯从座椅之间的夹缝中抽了出来。 “同学们都知道你家开蛋糕店的,十多个分店,能不能明天让你爸给同学们送点蛋糕来,看你那腮帮子大的像吃了酵母粉似的,也让同学们也跟着补充点营养。”泰哥借题发挥,时不时的敲打一下柳胖子。 “嘿嘿嘿嘿”柳胖子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应泰哥的指点。 “好了坐下吧。”泰哥见柳胖子没有吱声就不再多语。 柳胖子嘻嘻一笑,不做回答就坐了下去。 “你看泰哥那脸蛋子和柳胖子一样圆,肯定没少吃柳胖子家的糕点。”金胖子回头和肖大师窃窃私语道。 “上一批送的吃完了,都变成屎了吧!要不然能这么着急提携柳胖子吗?”肖大师话没经过脑子直接就说了出来。 旁边的牛子君、李明和田大驴听到此番话后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肖大师一番。肖大师一看气氛不对没人接茬,也就没再胡说下去。 泰哥咳嗽了一声,吓得金胖子赶紧回头,埋在书桌中看题。 …… 第二个晚自习课坐班老师没来,语文课代表代表晶晶站在讲台上说到,“大家静一静,胡老师说上节课讲的题确实是第四声,对同学们这种锱铢必较的精神加以表扬,同时提醒各位同学在学习上不要太钻牛角尖,免得误入歧途。”说完笑着回到座位上。 “噢耶!”金胖子斜着半边身子面对大家小声嚷道,“大家好好学习,不要钻牛角尖,免得练功走火入魔误入歧途,误入歧途啊!”说着拍拍旁边田大驴的肩膀,做出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 “样吧,得瑟!”项彤回头瞄了金中仁。 “学习就需要这种锱铢必较的精神,你说是不是?”金胖子踹了一脚项彤的椅子说道。 “没完了是不,要脸不?”项彤回头,撩开她那遮了半边脸的头发吼道,旁边晓雨无声的偷笑着。 “我平生所坚持有三点原则,第一坚持,第二不要脸,第三坚持不要脸。”金胖子口沫横飞的白话道。 “你确实挺不要脸。”项彤酒窝微露,冲着金胖子嫣然一笑。 “咱不说这个,说学习,锱铢必较对不对吧?”金胖子发扬打蛇随棍上的精神。 “对你个头啊,瞧把你得瑟的,当心掉毛!”项彤眼波流转的看着金中仁。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头发一向生长的很好,因为我用飘柔。”金胖子还不忘植入广告。 “噗!看你那头型,用啥都不行了。”项彤偷瞄了一眼金胖子发际线,乐的捂着肚子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金胖子,就你那头型回到清朝都不用剃脑门了。”我在一旁揶揄道。 “哈哈哈……”大家一阵大笑。 “你给我滚。”金胖子说着拿起肖大师的书要打我。 “诶,诶,手下留书,那是我的,你用这个,用这个!”肖大师抗议道,说着把旁边泰山桌上的辞海递到了金胖子手里。 “你特么不能拿本轻的书啊,那本书比特么板砖都沉,真黑心。”我对着肖大师嚷道。 “肖大师,提供作案工具属于从犯。”田大驴在旁边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嗓子。 “妈的,赔不起。”金胖子一看是泰山的书,啪的一声就扔回了泰山的桌子上。 “轻轻轻点放,我新买的。”泰山赶忙拿起来看了看,心里合计着要是被金胖子摔坏了一定要找他赔偿。 “你来回翻什么,用一下能掉页啊?”金胖子不屑的对着泰山说道。 “我我我自己的书还不能看看看?”泰山生怕别人说他小气,赶紧自己打圆场。 …… 我时常谈论过往就是要激起你的回忆,我故意丢失橡皮就是要借你的回首,我肆无忌惮吹牛就是要吸引你的回眸; 我僵硬的言语从未对你说出那句喜欢,我拙劣的演技从未能博得你的一个赞赏,我简单的思维从未能猜透你的复杂内心; 是我那未曾丰满的羽翼不能承载你飞向蓝天的梦想还是你在等待一束艳丽四射的玫瑰花? 金胖子到处炫耀自己据理力争的战果,其他同学也炸开了锅,后面沈沐泽和小何子已经开始柔道练习,牛子君和杨雪还有岳鹏和刘欣同学如火如荼的传着纸条。 金胖子真是个传奇人物,初中伊始大我一届,初二放学时被车撞飞,脑袋插到路旁边的沙子堆里,侥幸大难不死,休学一年,而后成为一届同学。 刚上高一,由于受伤的腿脚不方便,穿了一个大裤衩子配双拖鞋就去上课了,一脚踏进教室就被泰哥按住,叫到办公室赏了他二两唾沫星子。从此在泰哥的印象里上了黑名单,一天吊儿郎当的样,怎么也不像个好学生。 不过在我的梦里多年后这家伙成了一个自由艺术家,自己出书,经常去全国各地签售,还有一帮小姑娘嗷嗷喊叫的让他签名,别说,还真有股艺术家的吊样。 我曾开玩笑的和金胖子说别人出名后都在老家门口按俩石狮子,彰显自己是朱门大户出身高贵,供后人瞻仰凭吊,你要是出名了是不是也弄俩拍你家门前。金胖子的回答永远是那么的经典和出人意料,他说:咱都是劳苦之人,还是弄两头石驴蹲门口吧。 第三章 殊途同归再相遇,玩物丧志切莫学 由于我中考考的不好,是指标到校进入的重点高中,即重点高中给每个乡镇中学几个可以免费入学的名额,在分数线以下可以按名次进入重点高中,指标到校名额用完之后再想进入重点高中读书就得花钱了,视分数不同出赞助费从9千到2万不等。进入高中我被分到了六班,后来期末考入大榜前50才被学校调入了一班。和我同一批次进入一班的还有冬冬和肖大师。 在初中的时候我和冬冬仅限于认识,初三的时候由于要参加中考的人比较少了,两个班级就合在一起上大课,恰好我和冬冬的班级合在了一起,我也是这个时候逐渐关注到了这个成绩优异的女孩,也许当时在我的眼里只有学习成绩能够吸引我的目光,抑或是因为她成绩优秀而得到了我更多得关注。 到了高中,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里,她穿了一席红色的棉服,裹着她那俏丽的脸庞和乌黑的长发,一眼看到她就犹如在这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升起了一朵娇艳的玫瑰花,是那么的刺眼夺目如火焰般富有生机和潮气蓬勃。 再加上来自同一个初中,每当听到别人赞美她时我都有种自发的喜悦之情,这个美妞是我初中同学。 走在校园里当再次和她迎面相遇,看到她如一泓秋水般清澈而明亮的眼眸时,我已经控制不住那加速的心跳。 内心的火热和表面的冷漠在我的内心不断的翻腾,最后终于化作一句毫不在意的搭讪。 “你考不错啊,恭喜你要进一班了。”课间我和冬冬在教室前的油漆路旁不期而遇,我装作若无其事和她攀谈起来。 “你这不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吗,你不是考的比我好多了吗?”冬冬针锋相对的用她的大眼睛盯着我说道,我从她的神态和语气中看到了一丝愤愤不平,仿佛是在说我一定会超过你。 “诶呀,我这发挥的太不小心了,竟然考进了一班,这可怎么办是好?”我发挥扯淡的本事胡说了起来。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吃了两顿饱饭就忘了黑暗。”冬冬攥着她的小拳头向我示威着。 “你要是给我点月光我就浪漫,给我点温暖我就冒汗。”我嬉笑着接着冬冬的话。 “哈哈哈,以前觉得你是那种只知道学习的木讷学生,没想到你扯淡的本事比你学习的本事还高。”冬冬被我逗得开心的笑了起来,那如银铃般的笑声是如此的清脆动听,让人感觉世界是如此的明媚而温暖。 “那就是你不了解我了,我这叫文武双全,以前是你太关注于学习,没有注意到我更优秀的一面。”我赶紧拍着胸脯自吹自擂起来,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 “嗯,没想到你还这么能扯淡,看来以后我得多了解一下你了,龙哥。”冬冬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还请冬妹多多关照!”我抱拳示意,装模作样的回答道。 “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我罩着你。”冬冬边走边优雅地转了个圈,狡黠地接着我的话茬。 “我去,你个小丫头,还装大了,看哥不收拾你。”话题由开始的拘谨逐渐放松,我假装挽着袖子准备收拾冬冬。 “那你过来啊,有本事就到八班来找我,看我班男生怎么收拾你。”冬冬举着小拳头抗议道,我们在课间的人群中旁若无人的穿梭着。 “那我现在就来收拾你。” “诶呀,有人要耍流氓啊!”冬冬见我要和他打闹,嬉笑着在人群中穿行而去。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空气中仿佛还留有她的淡淡清香,此刻我精神恍惚了。喜悦、兴奋、忧伤和感慨等多种情感不断的在我的胸腔里杂糅,像走进了雨前的空气中一样憋闷的难受,此刻好像冲着天空放声大喊来抒发一下。 在那个怪异的梦里,我和冬冬肩手相依的走过了高中的青葱岁月,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心时刻处在压抑和痛苦之中,我不断的摇晃着头,想要忘掉,可是怎么也忘不掉。此刻我的感受就犹如从未来穿越回来一般,期间的事情历历在目,就是曾经走了一遭,而不是那种恍然掠过的做梦。 纵然三生石上铭刻了我们永恒的约定,但是要走完这段崎岖的路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如果非要有人来承担这莫须有的痛苦,那么还是让我独自来完成吧。 我曾认真的问你:你是否会永远记住那个拽你马尾辫的顽皮少年? 你把飘散的长发默默扎成马尾问我:你是否会永远记住那个咬你手臂的丑小鸭? 我抬起手臂呆呆地望着你送的手表…… 你眼含泪水地说:为什么我们总要以彼此伤害的方式来烙刻心中那不灭的印记? 初入一班,泰哥就笑眯眯的把我叫到办公室和我谈话。 “小伙儿考的不错啊,能在普班的学习环境下打入大榜前十真的很不容易,如果不是抄袭的话,说明你有足够的实力和努力。”泰哥一脸严肃的夸了夸我。 我看了看这位还不是很熟悉的新班主任,咧嘴笑了一下,以示回应,但没有说话。泰哥的话绵里藏针,我想她是故意的而不是随口说的,全年级第八,那么我只能抄前七名的考卷,问题是前七名我都不认识啊,人家让我抄吗?泰哥对于我抢了一班同学前十名应有的一席之地耿耿于怀,表面上夸我,实际上还是在质疑我。 “不过你的语文成绩可不怎么样,才考了99分,低于我们班平均分10分之多,这就是你欠我的分,以后努力补上给我还回来。”泰哥背靠椅子翘着二郎腿边说边打量着我。 “是,我一定努力学子,不给老师背分。”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泰哥这幅态度,明显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警告我老实点,她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其实她的担心多余了,我上高中就是奔着学习来的,能给她惹什么麻烦呢。不过说起语文成绩这个事确实有点故事。 期末考试考语文的时候恰巧我水喝多了,卷子答到一大半的时候就快要憋不住了想上厕所,一咬牙忍着答完了,懒得检查了,反正也不是高考,于是就提前交卷上厕所,此时距离考试结束的时间还有差不多半小时。当然,我不能把这其中的曲折和泰哥说出来,不过即使说出来,估计按照她的性格,也会以为我是在编故事,或者批评我对待考试态度不认真不严肃之类的。 “我可有言在先,一班可不是一个可以安稳混日子的地方,你学习好可以进来,享受咱们学校优秀的教育资源。反过来,你学的不好,那对不起你哪来就得给我滚回哪里去。”泰哥果然开始对我训诫。 “嗯,这个我知道,学校的早就定下的规矩吗。”我背着手附和了一下。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不要有了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你还差点远呢,咱班可是卧虎藏龙,以后你要多多虚心向周围的同学请教,这可是难得交流机会,以前你有什么不会的地方都没处去问,现在到了一班我敢说你每问一个题,周围的同学都能给出一个不一样的解法。”泰哥慷慨陈词提桶凉水就往我头上浇,就好像我很骄傲似的。 “嗯,这个我早就听说了,咱们班高手如云,以后我一定多多请其他同学请教。”我不住的点头回应。 泰哥又说了一堆规章制度什么的,我早就烂熟于胸了,也就没太上心。 …… 我上她的第一节语文课就碰到要背诵《滕王阁序》,然后第二天课上考背诵,背不下来的罚抄5遍。 第二天泰哥特意叫我旁边的李明先背了一段,然后按照顺序就到了我,我张弛有序附带情感的背了接下来的一大段。 泰哥点点头。对我的初步考验算是过了。不过泰哥可能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天生对汉语言比较敏感,自从上学以来所涉及的语文背诵部分从来都是我的强项,而她非要拿我的强项来考验我,对于我来说当然是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了。 当我站着背诵看到冬冬回头崇拜的看着我背完一大段的时候,我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要不是泰哥让我坐下,我可能就刹不住车了,直接来个全文背诵。 下课后我就收到了晓雨帮忙捎过来的纸条,一看字体就知道是东东写的,打开写道:看你长得那么黑,古文却背的不错,就是平翘舌不怎么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哈哈哈! 看着这段连讥讽带表扬的话我都不知如何回答了,其实我虽然有点黑,但是绝对没有到了那种给陌生人第一印象就是黑的程度啊,我怎么也比旁边的吴友靓白一点吧,但是内心里却有一丝的欣喜,因为这是她主动给我写的纸条。 我收起那写行草的功力用楷书工工整整地回复:那叫海水不可瓢舀,我古文之所以背得好就是因为我肚子里墨水多,墨水多了呢,皮肤自然发黑。哈哈哈! 我把纸条折好后甩手对着趴桌子睡觉的柳胖子就是一巴掌。 “下课了,赶紧去上厕所,要不然憋坏了膀胱可就不好了!” 此时柳胖子的睡意完全被我的巴掌给拍了稀巴烂,抓起一本书就向我扔了过来。 我脑袋一歪,书就扔到了肖大师的桌子上,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同桌,柳胖子的反应完全在我意料之内,就算是闭着眼睛我也能躲过他的攻击。 我贱兮兮地说道:“好意提醒你反而不领情,真是东郭先生的狼。” 柳胖子也不甘示弱说道:“我要是狼的话你就是那个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说吧什么事。” 看来柳胖子对我的表现也是了如指掌。 “你看你怎么说话呢,我真是好意提醒你啊!” “不说什么事我就睡觉了,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我保证把你所有卷子的答案都画成e!” “别生气柳同学,我这里有一封重要的函件,不放心托付给别人,所以特别邀请你帮我投递。” 柳胖子冲着我奸笑道:“你给我滚吧,我就知道你要我给冬冬传纸条!这么点小事,你早说啊,冬冬还在座位上呢,我直接帮你念出来就行了,省的还得跑一趟,怪麻烦的!” 说着柳胖子一把抢过了我的纸条就要打开朗读。 我赶紧握住柳胖子的手,半蹲着小声说道:“柳爷,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柳胖子哈哈一笑说道:“爱卿免礼吧,此事交给朕就行了!”说完扭着他的大屁股就向前走去。 柳胖子如此爽快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不过就在柳胖子到了冬冬桌子旁边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错了,他故意把纸条仍在了地上,然后一边弯腰去捡一边说道:“诶呦,这是谁的东西掉了,我看看就知道了!” 冬冬一把抢了过来,对柳胖子说道:“肚子上的肥肉那么厚还敢弯腰,真是为难你了!” “那你看,我是个灵活的胖子,小学的时候我还是课间操的领操员呢!” “找到你这样的领操员,你们学校是得有多么的颓废啊!” 旁边的女生一哄而起,哈哈大笑,柳胖子再怎么辩白也洗不清此时尴尬,灰溜溜地转身就走。 柳胖子气愤地冲我比了个手势示意:我会把这笔账记到你的头上的。 我做了个鬼脸伸伸手指冲着他示意:本事你找冬冬算啊。 柳胖子边点头边冲我竖手指:行,小子,你给我等着! 你曾对我说:最喜欢你学习时专注的表情 我回答你说:最爱你说话时甜美的嗓音 忘我的努力只为谱一曲适合你的歌 深情的歌唱只为赞扬你那默默的付出 由于我是后进一班,原来的寝室也不让住了,被换到了二楼一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寝室,几个其他班级一起进来的同学住在一起,有邓涛、王晶、还有两个二班的同学。 这里重点提一下王晶同学,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甜大师”,可能他笑的比较甜,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浮在面庞之上,有点笑靥如花的味道,给人一种瓷娃娃的感觉。 甜大师的嗓音忧郁中透着沙哑,也许唱歌时能唱出“阿杜”那样的苍凉之感,但遗憾的是大家谁都没有听到过他的歌声!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个性签名,乍一看像是由奥运五环组成的,反正就是几个圈圈堆叠在一起,看他写多了也就司空见惯了,就像整天看着大街上奥迪车标一样,看见几个圈组合的签名就知道是他的手笔。 总之,这几个家伙都比较内向,我和他们一般也没有什么可聊得,要么洗漱看书睡觉要么去楼下寝室溜达看热闹。 寝室位置靠在二楼中间男生和女生寝室分界线处,有个大铁门隔着男女寝室,由于是两个陌生班级的同学拼在一起,所以气氛比较沉闷,熄灯就变得异常安静,从来不说话不打闹,寝室老师对我们印象十分的好,后来每次查寝走到我们寝室这里都干脆不来看了,来一趟也没有收效,还不如把精力放在那些刺头寝室上。 于是此等现象被许多别有用心的同学发现了,借着我们寝室搞了许多小动作。 “开门……”门外传来了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此时寝室已经熄灯半个多小时了,我在上铺住,没有理睬这个声音,插上了耳机听着张雨生的《大海》,顺便继续装睡。下铺二班的同学不胜其烦,开了门,是高三的一帮小混子有那么四五个人,拿着绳索突然闯入。此时寝室几个人都蒙了,也没得罪人啊,打架?我眯着眼看着他们心里都暗暗嘀咕。 “打扰各位兄弟休息了,出去办点事,借你们寝室一用。”此时一个带头的小混混一身江湖气息向我们转圈抱拳点头。 说着打开窗户把绳子一头系在暖气片上,一头扔到了楼下,然后一个健步串上了窗台,拉着绳子借力而下,几个起落就出了宿舍,其余三个人纷纷效仿鱼贯而出,动作极为娴熟,显然是轻车熟路,最后一个混混见他们都走了忙不迭的收起绳子,关上窗户。 “给各位兄弟添麻烦了,以后要是有什么能用上我王海的地方就到210寝室喊一声,竭尽所能在所不辞!”这个小混混说完还向我们抱拳行礼一番,拎着绳子出去了。 “肯定又是出去包宿打游戏了,最近魔兽特别火爆。”二班的小胖子关完门小声嘀咕了一句。 由于整个宿舍的一楼都加了防盗窗跳出不去,所以这帮家伙就打起了二楼的主意,真是人才辈出啊,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我们不禁暗自佩服。 第二天发现在宿舍门口的黑板上有一串扣分通报,写着高三某某等夜不归寝私自出校上网,严重违反学校规章制度,给予留校察看处理,扣10分。 打听之后才知道有几个家伙脑袋比较迟钝,寝室看门老师刚开门他们就进来了,直接被按在门口。 寝室老师说:我才开门还没有一个人出去呢,你们是怎么出去的? 于是就发生了上面留校察看的悲剧。 我们寝室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那帮家伙,要是昨晚那帮家伙说是从我们寝室出逃的,我们会不会被殃及池鱼呢? 不知道是由于这帮混混仗义的原因还是被抓的混混和昨晚出逃的不是一伙人的原因,总之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学校老师找我们谈话,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早自习之前大驴又讲了许多爆炸性的新闻。 “估计下午还会有许多记过处分发布出来。”大驴俨然是江湖百晓生,总能弄到很多小道消息。 “怎么回事,赶紧说来听听!”柳胖子就像闻到某些味道的苍蝇一样,马上凑了过来。 “今早上五点多,赵美丽领着学校政教处一群老师和体育部一群老师去咱学校旁边的红苹果网吧抓人了,那家伙前后门都堵住了,跟演电影似得,首先穿高中校服的都被按住,好像有几个没有穿校服的从厕所窗户跑了,还有两个比较有意思的我和你们讲讲。”大驴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有话赶紧说,有屁赶紧放,别特么的还整下回分解。”肖大师口头语中总是带些屎尿屁,总之不离下三路。 “六班的孙鑫,原来晓龙他们班的,就是那个长的又瘦又高的,睡的正迷糊呢,看见赵美丽来了,立马钻旁边保洁员的屋里了,不知道在哪儿翻出一套劳动服外加个黑帽子,套上后拿个拖把低头在那拖地,赵美丽他们以为是网吧员工呢,愣是给他忽略了。”大驴边说边笑了起来。 “这么说你也去包宿了,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呢?”金中仁向来不相信大驴的话。 “在早餐摊碰到他了,他和我说的。” “还有五班那个郑瑜,就是长得挺黑挺胖的,这家伙更厉害,看见赵美丽了,立马点了一根烟,把鞋脱了脚丫子扔桌子上了,边玩边吐烟,赵美丽一看他长得又黑又屌,以为他是社会混混呢,楞没敢和他搭话。”大驴讲得唾沫星子满天飞,就像他也在现场一样。 大驴有一个常人所不能及的特长,就是往往能把道听途说的事讲的历历在目,听他讲故事就和听单田芳老师讲评书一样精彩,令人身临其境回味无穷。 “我认识他,长得确实有点老,平时他要是不穿校服大家都以为他是老师呢,这小子还真能装。”关良玉跟了一句。 “整个网吧大部分都是咱学校的,除了跑了那几个和他俩基本上都被按住了,估计又是一堆留校察看处分。”大驴依然口沫横飞的讲述着这个事件。 “这回红苹果网吧老板估计得哭了,被赵美丽这么一整谁还敢去啊,反正我和岳鹏一般都是放学后去公园拐角楼上的网吧,那里安静又不会被抓,我肯定不在学校旁边这几个网吧上网。”柳胖子接了一句。 “都是才充的点卡,还能不去吗,大不了去离学校远点的地方呗。” “你那个号现在多少级了?”柳胖子问大驴道,说罢柳胖子和田大驴单独聊了起来,说了一堆游戏术语,对于我们这些刚在学校机房学会开关机和扫雷游戏的人来说,他俩说的什么我们都听不懂,也就没有再参与下去,各自回座位上看书去了。 …… 我曾问田大驴:你能告诉我你哪句话说的是真的吗? 大驴极富哲理的回答我:曹雪芹有云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你就当听故事好了,何必那么认真呢!人生啊,还是活得糊涂点好,活的太明白会很累的! 我一直在想大驴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要想明白是一件很累的事,索性不去想了。 梦里多年后田大驴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生意做遍神州大地,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第四章 才华初露锋芒现,名师指点也枉然 “你们这帮罐养的王八,越养越缩缩!”大家正在抓紧清晨的片刻宁静背一些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不想却被一声雷吼搅乱了一天的好心情,不用说也知道是泰哥驾到。 “谁早自习在教室吃东西来的?”泰哥仿佛军统的敌特在审讯犯人般发出胸有成竹的得意声音,下面一片沉默。 “自己赶快承认,要是让我说出来的话没有你们好果子吃。”泰哥扶了扶眼镜,目露凶光来回扫射。 “没人承认是吧?”泰哥语调渐转,准备变成高音爆发。 “石多多,请你起身解释一下,早晨吃什么来的?”泰哥声音由又高转低,音调变幻莫测甚是吓人。 小石头低个头站起来,磕磕巴巴的说道:“还还还没上早早早自习呢,我吃吃吃点干脆脆脆面!” “大清早来了不好好上自习,在班级里嚼什么干脆面,也没什么营养。现在咱们食堂都伙食都改善了,饺子面条什么都有,好好去食堂吃饭!” “我我我错了!”小石头结结巴巴的表达着他的悔过之心。 也许是念在他初犯的情面上,也许是泰哥今天早晨吃饺子了,总之心情格外的好,竟然懒洋洋地对小石头说道:“下不为例,坐下吧,告诉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以后在教室都给我老实点,我家有望远镜,你们在教室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家心里颇为不屑,此举明显有敲山震虎,打草惊蛇之嫌,意在告知我们不要再教室搞小动作,全盘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大家心里都在嘀咕,能敢在教室搞小动作的都是沈沐泽、田大驴和熊胜男等人,其他人谁敢啊,被抓到还不得被整死啊。 “幸好她家没有狙击步!”金胖子低头接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引起了后几排一阵骚动。 泰哥眼睛往这边瞟了一眼说道:“金中仁你给我站起来,你刚才说什么来的?” 金胖子心理一阵嘀咕:我特么这不是嘴欠吗,没事多说这句话干什么。 但躲是躲不过去了,刚才说的声音不大,料想泰哥即使听见也不可能听得清楚,金中仁就随口编了一句:“今早食堂没有饺子醋!” 金胖子此话一出,后几排就炸了锅,这就是我们二十一世纪最稀缺的资源,人才啊! 泰哥楞了一下神,竟然没有批评金胖子接话的行为。 “没有就和食堂老板反映一下,饺子都吃了,就别纠结有没有醋了,你坐下吧!” 金胖子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敢当面调侃泰哥却全身而退的人,前肯定是无古人,后应该也是没有来者了。 金胖子坐在椅子上脑袋晕乎乎的,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可是后几排同学却都悄悄的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亲切的称呼起了他“大师”。 在我们班能得到大师称号的无一不是在某些方面的造诣远远超出众人之辈,金胖子这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真是值得我们感激涕零,亲切地称他一句大师绝对理所应得。 从此肖大智对于金胖子的称呼就是金大师,没有第二个称呼。 肖大师调侃金胖子说:“金大师你的血液里流淌的绝对是北朝鲜王室的基因,高傲显贵而略带雍容,我等草民实在是难以望其项背。” 金胖子回复肖大智说:“那也比不上你肖大师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大人物,有诗为证,两瓣大腚屁股白,一副油墨卷子黑,用力过猛手上黄,气得泰哥脸盘绿。” “哈哈哈……” 笑得我们都站不起来了,这都是人才啊,在后排座每天都能听到不同的笑话,人生如此也是十分美好地! 泰哥对班级座位划分采用了两个原则,一女前男后,二县前乡后,具体是这么执行的: 一、害怕男女混坐在一起会出现一些男欢女爱的苟且之事,于是将男生和女生毅然掰开,前边是女多男少的后边是男多女少的,这是一个大原则。 金中仁坐的那个地方恰好是男性和女性的交界处,因为是男女混杂之处,所以就成了我班最为活跃的地带。经常有人激情洋溢的在那讲黄色笑话,诸如田大驴。 二、金中仁往前是县城学生及部分乡镇女生,金中仁往后到我这里是乡镇同学,我之后是被泰哥放逐的同学和学校指定插班生。如此梯队及等级划分清晰明了,既没有引起大家得反感有没有掀起大的波澜,显然泰哥的手法已经做得了真正地润物细无声。 说说我被调到后面的事情。 有一次早自习回头和晓雨说了几句话正好被泰哥看到,把我抓到办公室一顿猛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节课,说的我头昏脑涨,泰哥见状借坡下驴,说道:“罚你到后面坐着吧,你和岳鹏同学换个座位,三个月后表现好再调回来。” 我暗中窃喜,终于让我离开魔窟了,听不到你叨叨就好,调到后面就后面,但是三个月后泰哥再也没有提把我调回来的事情,仿佛我被流放的极北边陲之地再也不许进京。 为这事范晓雨没少笑话我,人家被调到后面的都是看少儿不宜小说、用文曲星玩游戏、上课打闹影响他人、严重违反纪律什么的,反正我这回头说话被到后面的还是我们班开天辟地头一人,当然有了初一就会有十五,我虽然是第一个但并不是最后一个,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过后面也好,有柳胖子、肖大智、金胖子、田大驴等一干人等搅在一起扯淡,也算是给白粥配上了咸菜,有了点滋味儿。 至于为什么家庭实力雄厚的柳胖子没有调到前面去我分析有两方面原因,一是这家伙懒散惯了,确实不喜欢坐前面;二就他这张破嘴天天找人唠嗑,即使调到前面去过不两天也得被调回来。 我刚进一班的时候是坐在班级中间的,分到和陈莫宇一桌。 “你好,我叫陈莫宇,以后我就叫你小龙了。”陈莫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欢迎我这个新来的同桌。他长得又高又瘦,t恤衫穿他身上就像旗杆子上挂了彩旗一样,如果有风的话随时会飘起来。 “你好,以后就是同桌了,还请多关照。”我礼貌性的伸手想要和他握个手。 “靠,都是同学了,还整这么客气干什么。”陈莫宇没有伸手相应,但是确在我的肩膀上锤了一拳,算是和我“打”过招呼了。落座之后,陈莫宇就和我攀谈了起来。 “诶,晓龙,我正在写一篇文章,准备近期投稿,你帮我校订一下啊!”陈莫宇露出他两个洁白的大门牙和我说道,放佛我们是很久的同学一般,让我很快就融入了一班的集体当中。 “没有问题啊,不过我的语文可以不怎么样,校正谈不上,有语句不通的地方倒是可以帮你把把关。”一班确实是卧虎藏龙啊,刚进来就遇到一个要写文章还要投稿的,真是高山仰止啊。 “那就辛苦你了。”说着陈莫宇把他的文章递给我了,题目是《永不停止的风》,是一篇抒情散文,用稿纸写了三页多,字体遒劲有力,一看就深得柳体字的精华。我指出几处语句不通及标点运用有问题的地方,然后陈莫宇又工工整整的重新抄写好几份,整理完毕,封入几个信封邮寄给了好几个版社。大约过了两个月,有一个出版社给回信了,同意给他出版,至此我对这位老同桌的佩服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陈莫宇对于语文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爱好,自习课的时候经常拿出唐诗三百首来,随便翻一页要和我背诵,胜负一般都是五五开,他要是咬笔帽的时候我就可以判定他基本上能够一字不差的背出来,要是扣嘴唇的时候那基本上就是我会胜利。即使是回到宿舍,他和小石头还在讨论金庸和古龙哪个武侠写得好,不过他的观点比较独特,喜欢古龙,这就引起我们金庸武侠迷的不满,以至于经常坐在一起论战,我们金庸派的代表小石头在讨论起金庸武侠的时候话语犹如滔滔黄河之水,连绵不绝。气得陈莫宇只好把小石头在语文课的表现拿出来奚落他一番。 一次晚自习下课我去楼下找肖大师他们唠嗑,看见陈莫宇在洗手间里晃脑袋,我就好奇地问道:“陈莫宇你在干什么呢,晃脑袋干什么?” “刷牙啊!”陈莫宇停止了晃脑袋,吐掉嘴里的水和我说道。 “他不会用腮部的肌肉收缩来漱口,所以就只能晃脑袋。”小石头直接回答了我的疑惑,说完小石头和我都大笑起来。 “我腮部肌肉不会收缩也比你**肌肉控制不好强吧,一蹲厕所就是个吧小时,上次肖大师拉肚子,你占着茅坑不拉屎,把人家急的去二楼上的厕所。”陈莫宇不甘示弱的和小石头掐起了嘴架。 “肖大师他一天不蹲三次坑就觉得人生都没有意义了,至于拉没拉的出来真还不好说。”小石头贱贱的说道。 “那也比你一天蹲一次坑,一次蹲一天强的多。” “都是金庸惹的祸,这个不能怪我。” “你小心得痔疮。” “敢问小石头同学,你是不是武侠看多了,用蹲马步的方式来蹲厕所?”我也想逗逗小石头。 “你真还别说,有时候蹲麻了,确实还得活动活动!” “谁在这里说我坏话呢?”肖大师拎着几张皱皱巴巴的卷子走了进来。 “准备上厕所啊,油墨有毒!”陈莫宇打趣着肖大师。 “肖大师的那是钢腚,上厕所用纸壳都行。”小石头边说边大笑起来。 “我谢你今天没蹲厕所,为广大人民群众省了一个坑位。”肖大师抱拳冲着小石头说道。 哈哈哈…… 梦里多年后,陈莫宇成为了一名语文教师,没有辜负他对语文偏执的爱。 第一节英语课,学校考虑到我们班是一班,给我们配了学校英语水平最高的英语老师亲自上阵,据说是学校唯一有特级英语教师证书的老师。 “我的英语教学一定要打破常规,突破传统教育,下面我们开始做游戏,猜词,今天轮到谁了?田博广同学你上来。”英语老师在上课铃声响了之后五分钟才气喘吁吁的赶到教室,边打开投影仪边点名田大驴来到电脑前开始做游戏。 “到!”说话间田大驴屁颠屁颠的跑到讲台,玩游戏开车撞单词这活田大驴最喜欢干了,在电脑前一顿开车,一共20个单词撞对了了9个,花了10分钟。 看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大驴的一句话:我的语感特别好,单词并不是我的强项! 大驴今天的表现完美的验证了他的话,看来大驴也有诚实的时候。 “大家都看到了,我们要寓教于乐,能够充分调动大家的学习积极性,又能检查单词的记忆程度,一举两得,这就是我们教育创新的地方,我最近在写一篇关于英语教学的文章,这是个很好的实例。题外话说多了,下面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说着翻开了英语书本,此时距离下课还有25分钟。 我在梦里看到了自己的悲哀,高考英语只打了99分,还有比我低的肖大师打了96分,邵思杰同学打了93分,我想这一切都是做梦,只要我努力学一定能考好的,这样的自我安慰法瞬间冲淡了莫名的忧伤。 这里介绍一下邵思杰,见过他的人都知道,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酷似爱因斯坦的脑袋和头型,一看就是个理科特别强的同学,事实也的确如此,每次考试数理化成绩都是前几名。 邵思杰涉猎的知识面很广,说话的时候总是振振有词,高深莫测,与肖大师的通俗易懂有着天壤之别! 陈莫宇曾戏称邵思杰的脑袋是非洲大草原——其上多狮(虱)子。 梦里多年后,邵思杰同学成为了一名高级软件工程师,这也算是对得起他的头型了。 看来我们未来的画面也是今天种种迹象的拓扑延展再交织,我们今天的种种行为都将成为未来画面的经织纬线,无意间勾画出了未来的脉络,剩下的画面则由未来的我们逐步去填充。我们都在有意无意间编织着自己的来生今世,凡人没有佛的慧眼,以为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其实我们的脚下正踩着我们昨天的延伸而来的引线,需要我们用智慧和毅力不断的修正它所指的方向。 下午放学冬冬拿了本英语磁带走了过来,她的微笑带着阳光般的温暖,让我不自觉的想去接近她。 柳胖子裂开了他的向日葵脸说道:“诶呦,美女好,过来问问题啊,来来看看哥能不能帮你点什么?” 冬冬揪着柳胖子的耳朵拧了一圈说道:“你赶紧给我让地方,放学不回家吃饭在这扯什么!” “杀人啦,龙哥救命啊!”柳胖子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把你随身听拿出来,饶你不死!”冬冬咯咯笑着说道。 “这个你问龙哥吧,我也不知道放哪儿了。” 我冲着柳胖子后背就是一掌然后说道:“那没你啥事儿,你可以放心的去了!” “诶,你们不能合伙儿欺负我啊,当心我给你告老师!”柳胖子淫贱地冲我笑了笑,然后扭着他的大屁股就走了。 柳胖子走后,冬冬坐了过来,拿着的磁带在我鼻子前晃了晃说道:“我录了几首经典老歌,要不要一起听?” “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是让我听英语听力呢。” “这本磁带的英语我已经听得腻歪了,扔了怪可惜的,不如录成歌曲了。” “好努力的小孩儿,看吧我就说你英语没问题吗!”说话间我已经把耳机插好,柳胖子这个公子哥买个随身听花了一千多块钱,不过高档货就是好,有两个耳机孔,一人一副耳机不用扯着线分享。 我们两都各自趴在桌子上望着彼此,我冲着冬冬眨眼睛,冬冬抓了本书仍在我的脑袋上说道:“别贱兮兮的,听歌!” 我按下了播放键,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前奏,那是《雪山飞狐》的片尾曲《追梦人》,也许是这个歌曲触动了我那怀旧心情,也许是歌词感染了我的思绪,此刻的我呆呆地望着冬冬那垂下的长发陷入了沉思,此刻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令我着迷的气息,真想就此睡去,做一个永远也不要醒的梦。 接下来放的好像是《射雕英雄传》的《世间始终你好》,后来放的是什么我没有了记忆,完全陷入了《追梦人》的曲调中无法自拔。 柳胖子的随身听是个高级货不用手动换面,但是有个短暂的间歇,我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发现冬冬一直眨着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我。 我摘下了耳机对她说:“我还想听那个追梦人,我们倒带重听好吗?” 冬冬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对我说:“这也是我刚刚想对你说的。” 就这样我们俩傻傻的不断倒带重听,倒带重听,一直到柳胖子吃完饭回来。 柳胖子从后面摘下了我的一只耳机赛到他的耳朵里:“听什么呢,当饭吃了,不饿吗?” 我伸个懒腰站起来说道:“你可真够烦人的!” 柳胖子听了一会儿就把耳机扔给了我说道:“这么老的歌你们还听得这么起劲,没意思!我就知道你俩腻歪个没完,没想到真没吃饭,看看我带了什么?” 柳胖子把塑料袋扔到了桌上,我打开一看,是我们住宿生最爱吃炸鸡块、小龙包还有烧麦,我冲着柳胖子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够意思!” “行了,赶紧吃吧马上上课了,我去趟厕所,告诉美女等我回来给我让地方。” 我收起了随身听和耳机,开始收拾柳胖子带来的美味,冬冬吃的满手都是油,直接在我的脸上抹了好几下,擦干净就咯咯笑着跑了回了座位。 我这个狼狈的状态正好被柳胖子看到,笑的柳胖子直拍手:“你也有今天啊,真是大快人心啊!” 柳胖子这么一嚷嚷,田大驴也看见了:“龙兄,脸上有点口红印不丢人,用不着那么使劲儿擦。” “大驴你脖子上红红的怎么回事?”我把擦脸的纸直接向田大驴砸了过去。 大驴躲过我的纸团,摸了下脖子说道:“你说这个啊,昨晚让蚊子咬的,你这龌蹉的人想到哪里去了!” 田大驴说话时面部表情没有任何波动,根本猜不出他话里的真假,我觉得这个功夫不是练得,而是与生俱来的,别人要想学也是学不来的。 婷婷听我这么一说,回头瞄了一眼田大驴,田大驴赶紧缩回脖子坐到了椅子上。 没等田大驴坐稳,常健就来了一句:“蚊子咬的应该是包,你那脖子不但没有包还是成片红的怎么回事?” “诶我说常健,你可真是常常发贱,我包下去了还不行吗?” 肖大师在一旁看不过去了,站出来替大驴仗义执言道:“大驴你不用和小贱贱掩饰什么,你所需解释就是为什么一个蚊子能长人一样大的嘴!” 我一边笑一边说道:“这你可就为难大驴了,这得找生物老师才能给出最终答案。” 常健依然贱贱地跟了一句:“咬你的肯定是个母蚊子,知道为什么吗?驴皮阿胶大补啊!” 田大驴被我们几个奚落的好惨,最后只得来了一句:“我说哥几个,还有完没有了?一会儿泰哥进来全部完蛋!” …… 如果有一天你拾到了我的梦想,请善待于他,因为我会用这一生不停地努力去寻找,至死方休! 第五章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 转眼四节课过去午饭时间到了,站在窗户边看到了壮阔的吃饭大军,以其中不乏许多矫健的领跑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食堂狂奔而去。 见此情此景我不禁暗叹:这是培养了多少的体育健儿啊,我大重点独特的教育方式就是不凡。 云帆和晓雨腻歪了一会儿,大约过了20分钟,我、冬冬、吴琼和他两个组成的吃饭小团伙一起漫步走向食堂。现在这样的三五成群的吃饭小团伙儿随处可见。 我们一人打了两份菜,五个人打的菜不怎么重样,大家换着吃,也是一种不会吃腻的好办法,不过食堂那个菜天天是没有鸡肉的宫保鸡丁和没有肉的酸菜五花肉,谁也吃不出来味道。 食堂门口用木板做了一副鎏金大字的对联:人心难得得人心,众口难调调众口 肖大师每到此处必调侃一番:我看应该改成,人心难得得罪人,众口难调堵众口 学校不让住宿生出校门,包括放学时间,美其名曰管理需要。这就造就了食堂老板的惰性,一家独大,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菜谱单一、荤菜少肉、素菜洗不净、粥里米少、菜里油少诸如此类不胜繁举。 学校的某些管理层好像也刻意放纵了食堂的这种行为,导致学生对于食堂的怨言太多,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吃的时间长了,对于食堂的味道就由最初的喜欢变成现在的厌恶。 “龙哥请客喝饮料啊!”吃完饭,冬冬笑吟吟的向我说道。 这一刻我彻底的呆了,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悦耳,如初春的阳光般和煦而温暖;她的笑容是那么的迷人,如陈年的酒香令人沉醉。 “怎么龙哥不愿意啊?”冬冬见我傻傻的看着她,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赶忙提醒道。 “龙哥是喝了碗紫菜蛋花汤上头了吧!”云帆边说边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没有问题,你说话必须请啊!”我缓过神来马上答道,这种时刻虽千万人吾必须往矣啊。 “怎么地,我们说话不好用?别人脸一红就请客呗!”旁边的晓雨眼中放出狡黠的光芒,完全一副起哄的架势。 “你讨厌啊!”冬冬说着和晓雨打闹了起来。 “哪有啊,我刚才不是喝汤塞到牙缝了吗,正准备扣牙呢?”我赶紧胡扯道。 “是啊,龙哥,我们说请就不请呗?”吴琼在一旁散风点火,不怕事大。 “哪有,哪有!谁说话都好用。”我一边掩饰着窘迫,一边又享受着他们的揶揄。 去食堂小卖部,发现王晶两只手一手拿着一瓶刚开的优优乳,嘴角还留着一丝泛白的奶沫。 “王晶有钱人啊,左右开弓,手握两瓶奶啊!”我不经脑子的开玩笑道。 “不是,不是,只买了一瓶,第二瓶是兑奖兑的,很容易中奖的。”王晶用略带沙哑的嗓音红着脸腼腆的解释着。 “我靠,还有这好事,我也去试试。” 说着我也买了一瓶,打开瓶盖意外发现“再来一瓶”,于是兑奖之,如此循环,花一瓶的钱买了五瓶,还请了客,瞬间觉得人品爆发,形象威武高大起来。 我乐的合不上了嘴说道:“来来来,不就喝几瓶饮料吗,多大个事啊!” “龙哥这血放得太少了,还应该再来40。”吴琼对于我的中奖十分不满意,本来想让我心疼一下,哪想到本人鸿运当头,神奇般地躲过了这一劫。 “这好办啊,明天让他继续请,看他还能这么嚣张不?”晓雨在一旁抿个嘴乐着说道。 晓雨这番话说的我尴尬不已,当然在冬冬面前绝对不能怂,大声说道:“没问题,多大个事啊!” “我看你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云帆边笑边指着我说道。 小卖部柜台前你拥我挤围了一堆同学,都准备买饮料兑奖,这种占便宜的感觉远远大于想喝饮料的实际需求。 小卖部老板和老板娘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大吵一架,然后停止了优优乳的销售。 原来是厂家搞促销活动,小卖部每进货10箱,就给配1箱全是有奖的饮料,让老板自己穿插销售,结果老板进货回来太忙了,就给甩到一了边。老板娘问也没问,直接把全是奖的那一箱拆封销售,所以就有了后来我们连续不断的中奖。 我曾对你说:你浅笑时泛起的酒窝就是我沉迷的原因。 你微笑对我说:你思考时凝重的表情就是我陷落的开始。 片刻忧思你已走入我温情的迷宫。 酩酊大醉我只为你那举起的酒杯。 第二节晚自习刚下课,肖大师就喊我道:“龙兄,上厕所,快走憋不住了。” 说完随便在桌子里扯了一张卷子就往出走。 “你就上厕所积极!油墨有毒啊,大师不要因小失大。”我起身给了肖大师一拳,顺便陪他出去溜达溜达,我一脸贱笑反复重复说着。 “要是有杀菌作用的话,岂不是一举三得?既擦了屁股又消毒,还解决了废纸没地儿放的问题,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有点硬,下回和学校提议一下用点软纸。”大师提提裤子,向着厕所疾走。 “如你所愿,有求必应,明天我就和泰哥说一声。” “你妹啊,闹着玩下死手啊!泰哥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你要这么一说还不得弄死我。” “哈哈哈……” 我们这个楼是个小独楼,没有室内厕所,上厕所都要去北侧的旱厕或者去主楼里面的厕所,旱厕是那种砖砌的简易厕所,房梁下面一道墙将男女分开,房梁部分是相通的。肖大师到了厕所迅速找个位置开蹲。 旁边一群小混混抽着烟,把烟头扔到到了墙的另外一侧。 “谁啊,变态!”对面传来女生惊恐的尖叫。 听到尖叫声,小混混们浪的更加起劲,淫笑的起着哄,难怪来旱厕上厕所的女生那么少。 我上完厕所快速离开了这个藏污纳垢之地,到外面等肖大师,等到上课铃声响了肖大师才意犹未尽的提着裤子从里面出来。 “妈的,没拉爽,课间太短了。”肖大师一边系裤带一边念叨着。 “你他妈的总是便秘,是不是油墨沾多了,堵了?”我嘲笑道。 “谁像你啊,上厕所就四步,脱裤子、拉屎、擦屁股、走人。你这拔塞式我可学不来。”大师快速反讽我。 “油墨有毒!”我不忘再次提醒肖大师。 “你用反面不就行了吗?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吗,期末考试前我拿了一张提纲上厕所,无聊中就看了一下上面的知识点,结果考了好几个,你说这是不是利大于弊,有点毒算什么!”肖大师浑不在意的说道。 我抱拳向肖大师致敬说道:“大师就是大师,你身上所散发的光芒能够照亮整个时代!小弟拜服!” …… 肖大师是个奇才,走到哪里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厕所,肖大师总结其方法为:先看风水,根据建筑物的走向和空间布置预测厕所的方位,然后根据周围人走路的快慢流向再次确认,最后凭借其天赋直觉直接定位,必中。 我靠,这门技能我真掌握不了,如果肖大师要是研究一下什么考古之类的话,是不是会写出一本专门研究挖墓的考古心得呢。不过肖大师对于这些屎啊,尿啊,反应啊什么的研究的还真是透彻。 梦里多年后肖大师成了一名化学家,专攻医药化学,以如此端倪判断,看来梦靠谱。 晚自习之后难得约了冬冬一起回寝室,我见她绷着脸就没敢说话,生怕把这个火药桶给点着了。 快到寝室我忍不住了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冬冬抱着书本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我:“这次抽考没考好,烦躁。”。 “抽考也不计入成绩,你这么聪明,别着急,慢慢来,期末一定能考好!”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瞎找一些话安慰着。 “你不懂!”冬冬明显不爱理我,说着先行进了寝室大门,搞得我莫名其妙。 我暗自嘀咕:女孩的心事真是没法猜,也别猜。 回到寝室拿出泡面专用缸子,到楼下小卖部泡了一碗方便面,闻到泡面散发的香气真是有一种难以述说的幸福。但是吃完就感觉这东西怎么这么招人恶心,然后第二天又忍不住想要吃,真是个打不断的循环。 晚上熄灯,孙宇偷偷拿出英语考试用的收音机,吱吱啦啦的小声外放单田芳的《白眉大侠》,在聚精会神的放松下我进入了梦乡,梦到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冬冬尽情的狂奔着,道路两旁的白杨树伴着我们随风起舞,一切如梦似幻,亦假亦真,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早晨起来发现流了一枕头的口水。 “我姓林,大家叫我林老师就好,今天吴老师有事,政治课由我我给大家代课,下面讲一下大连育才去年期末考试卷子,课代表把卷子发一下。”说着林老师从兜里掏出了白手绢,开始在他那光亮的头顶上抹擦着。 “这道题选abc的原因是,我国高速现代化的发展形势下……”林老师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下面听得大家一头雾水,摇头的、点头的、挠头的、拍头的各种人间百态尽收于此,感觉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啊,同学们,不好意思,刚刚答案看错了,刚刚看的是沈阳实验中学的答案,下面我们重新讲一下。”林老师依旧拿着泛黄的白手绢在他那光亮的头顶上使劲擦着汗。 “我晕!”顿时场面失控,犹如重磅炸弹扔到军火库里一样,硝烟四起,火光冲天。 此时的林老师已经顾不得下面的吵闹声和质疑声,机械而敬业的完成了这堂课。 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课,让我明白了什么政治。 晚自习过后,我去肖大师寝室溜达,正好瞧见肖大师在哪里嚷嚷:“他妈的,你们谁把我洗脚用的香皂拿走了,老子还要洗脚呢”。 大家伙不屑的看着他,大家都有香皂,谁稀得用你的洗脚皂。 这时泰山肩膀搭着手巾,拿着盆从外面进来,顺手把一个带盒的香皂扔到了肖大师的床下。 “你拿我香皂也不说一声,自己不会买一块啊?”肖大师质疑着泰山。 “我我我不就是拿你香皂洗个脸吗?看看看你小气样。”泰山对于肖大师的小气样做出了鄙夷的表示。 “我靠,哈哈哈哈”我们几个顿时笑得泣不成声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你们笑什么?”在我们笑了一分钟之后,泰山一本正经疑惑的问到。 “说我小气,你他妈拿我洗脚的香皂洗脸也不问我一下?”肖大师乐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片刻之后,泰山满脸青春痘的逐个抽搐了一下很正式说道:“你洗脚用的是香皂的下面,我洗脸用的是香皂的上面”。 哈哈哈哈,爆笑之声再起,我们被泰山奇葩的回复彻底征服,一点脾气都没有,都笑得躺在了床上。 泰山尴尬无比的拎了金中仁的洗发水转身直奔洗漱间,嘴里嘟囔道:“我我想起来还没洗头呢,谁的洗发水借我用一下”。 “诶诶,那是我洗袜子用的。”金胖子趴在床上锤着床欢乐的跟了一句。 泰山刚走,金胖子就对口沫横飞地说起了泰山的故事:泰山一大爱好就是喜欢博览群书,但是高明就高明在从来不买一本书,且此人骨骼奇特,走路与跑步的时候肩膀可以与地面平行,于谦有句诗就是形容他的——蓬头佝偻出深山。 顿时周围传来一阵笑声。 “你猜泰山干什么事情最吃亏?”肖大师赶紧插话进来,我顿时被问愣了。 “打长途电话呗!”常健快言快语的答道。 “就特么你话多,都听我说。”金胖子见被抢白很不爽的说道。 “上学期放暑假前的晚上,那时大家都还不是太熟,但是我们有一个共识就是都感觉泰山太招人烦了,应该削他一顿让他知道一下自己的错误。不知道泰山哪里来的消息,熄灯就跑厕所里猫着去了,一个多小时没出来,等他回寝室后借着月光我们看到他被吓得快要哭了,就在我们要出手的时候,泰山发话了:为-啥-要-打-我-啊?靠!这几个字说错来,我们都傻了,无所适从,最后放弃了行动。” “关良玉后来说一句让我们崩溃的话:我们无法对一个这样软弱的爷们下手,即使打了,也是件很掉价的事。”肖大师又抢白到。 伴随着阵阵嬉笑的声我们渐渐入睡,在如此大的学习压力下,我们在意每个闪光的瞬间,像是对着划过天际的流星,我们各自怀揣憧憬默默祈祷,多年后我们也许会忘记夜空下的事和物,但那份最初的感动,最真的声音却是悄然变为永恒。 梦里,泰山因高考成绩较差复读了。这都是哪和哪的事儿啊,搞得我都迷糊了,以泰山的成绩考上个一本院校应该是错错有余。 周日上午半天课,下午留给我们难得的半天时间可以出去买点东西洗洗澡,用肖大师的话说这叫放风。 也许真是在学校里憋得太久了,周日上午的第四节课人心就开始涣散了,屋里的气氛也莫名的躁动起来,大家都在计划这半下午的时间怎么过并和周围的同学交流然后修改,打算三五成群的去享用一下这珍贵的时光。 我回到寝室整理一下毛巾香皂等洗漱用品就和吴琼去洗澡了,洗完澡在新华书店看会儿书,这会儿难得随便看点课外书杂志武侠小说等放松一下心情。 下午3点多我和吴琼在菜市场小摊上吃了两盘牛肉饺子,我俩刚吃完肖大师和金胖子也过来吃饭,俩人一人整了几瓶啤酒,拌了一份鸡架,叫了几个小菜,弄的很奢侈。 用肖大师的话说:食堂的菜纯属是开水煮白菜,然后再加点盐,清汤寡水的嘴里都淡出鸟了。 金胖子盛情邀请我们和他俩来两瓶,我说刚吃了一肚子的牛肉饺子,可是盛情难却却之不恭,就陪他俩喝了起来,吴琼就坐看我们扯淡,滴酒未进。 金胖子一瓶啤酒下肚借着酒劲儿吟起了诗:“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肖大师见金胖子吟诗作对,也搜肠刮肚的整了一首:“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这俩人还喝的挺来劲,我笑着问肖大师道:“你这诗里有两个问题,一是我们这是四个人不是两人,当然要是我和吴琼没来之前确实就你们俩,差强人意吧。二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啊,诗中应该有屎有尿才完美。” 肖大师松了松裤带,冲着我说:“别扯那些屁嗑,有本事你也来一个。” 没等肖大师说完金胖子就拿筷子敲起酒杯开始起哄。 我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说道:“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金胖子又喝了一杯然后说道:“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我又干了一杯说道:“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肖大师鼓掌说道:“你俩都挺尿性啊,整起词儿来一套一套的。只不过都是别人创作的,没啥可牛逼的!” 金胖子不愿意了说道:“我说肖大师,你这话意思是能整个原创的呗?” 我也跟着起哄:“对啊,你牛逼你整个原创的!整出来我俩一人喝一瓶,整不出来你喝两瓶。” 肖大师被我俩将了军,松了松裤带,站起来拿起酒杯干了一个,绕着小摊走了三圈打个指响说道:“有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桌上缺人厕所找。话不投机半句多,不举酒杯别啰嗦!” “哈哈哈……” 我、金胖子和吴琼被肖大师这个歪诗逗得前仰后合,嘴里的酒都差点喷到小摊上。 肖大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指着我俩说:“赶紧喝,一人一瓶别特么耍赖。” 我笑够了对肖大师说:“你这是再加工,顶多算半个原创,喝个屁。” “半个原创你俩就一个人喝半瓶!” 金胖子抄起吴琼递过来的酒说:“我说吴琼,你不喝酒怎么还不说话呢?” 吴琼抄起酒瓶又给我开了一个,笑着说道:“肖大师不是说了吗?不举酒杯别啰嗦,我这不喝酒的人还是鸟悄儿的吧!” 我和金胖子被肖大师绞尽脑汁搞出的半个原创逗得开怀大笑,一人干了半瓶啤酒,之后又是一顿闲扯,而肖大师却不住地往厕所跑,真是应了他自己的那句歪诗“桌上缺人厕所找!” 下午5多我们才晕乎乎的回到了教室,这个时候的自习没有人管,全凭自觉,教室里的同学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唠嗑逗笑。 冬冬看到我回来了,也趴到我旁边的桌子上用她的大眼睛盯着我看,我喝的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总之很是开心,冬冬这样能主动和我聊天的时间太少了,每一次都让我倍加珍惜。 晚自习泰哥破例让我们用投影仪看个电影,内容由沈沐泽选,沈沐泽带了好几个影碟,开始想看《千机变》,刚看了五分钟,泰哥以学生不宜终止了观影,换成了《天地英雄》,武打特效还不错。 泰哥这次开恩大赦等同于地主老财给长工发奖金一样,简直比买彩票中奖的几率还低。以至于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提到这个电影,同学们的脸上都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感,即使是最不爱说话的洪亮也要插嘴聊上几句。 这又让我想到了上学期语文欣赏的时候,泰哥在课堂上给我们放了一段红楼梦的截取视频,其中有一段是林黛玉哭哭啼啼的拿着手绢揉眼睛片段。逗得我们这帮糙汉子哈哈大笑起来,气得泰哥捶胸顿足,破口大骂:红楼梦给你们看简直是暴殄天物! 一连说了三遍方休。 每当驻足山顶回望脚下走过的路,发现所有的坎坷不过是一块没有征服的石头而已,终会被我们踩在脚下。我们强大的信心和百倍的努力就是那披荆斩棘的刀斧,带着我们奋勇前行;而肆无忌惮的笑声就是那支地擎天的依仗,保证我们不会在脆弱的时候倒下。 第六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雾里看花终非真 转天下午自习课,沈沐泽和小何子在后面打打闹闹,柳胖子和高小二聊着魔兽,我做了一会儿数学题,然后收到一个冬冬写来的纸条,一张普通的演算纸,折成条状,上面用墨兰的钢笔字写着席晓龙收。 打开之后用写道:龙,最近状态不太好,压力好大,感觉在一班学习,神经崩的很紧,一刻也不敢放松,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简短几句话,虽然没有语气和声调,但是我已经越过纸面看到了冬冬那一抹愁容。 我的大脑瞬间进行了千万次的运算和组织语言,想着如何回答她,最终落笔的却是几行苍白的文字:冬,你的天资聪明,加上你勤奋努力,我相信你的成绩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要太过担心了。我敢打赌你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该放松的时候也要适当放松一下!人又不是机器,哪能总是这么一直不停的转下去,再说了即使是机器也要维护保养啊! 我以一个看穿未来的姿态安慰着冬冬焦躁的内心,希望能给她一些精神上的鼓励,让她在这浮躁的世界里守住一份从容和淡定。 我把字条重新折好,我的名字折在里面,封面写上冬冬收,然后就用手捅捅前桌金胖子示意他向前传,金胖子一脸不耐烦的接过纸条向前传了过去。 许久,传来冬冬的回复:龙,你说的有道理,谢谢你的安慰!现在心情好多了,让我们共同努力,一起加油! 我乐滋滋的感受着冬冬文字里传来的温度,高兴的看了许久。 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我们今天的努力都是为明天种下那希望的种子,一旦春风化雨它就会破土而出,成为那超越我们想象的参天巨木。 “发什么呆,写点啥让我看看?”柳胖子伸个长脖子过来要看我手中的纸条。 柳胖子总是对别人的隐私十分感兴趣,也许他的内心深处也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寂寞,唯有用这种扯淡的方式来掩盖他的渴望与人交流的欲望。 “你给我边待着去!”我顺手揪住他的衣领按到了桌子底下。 “看你脸上都乐开了花,还不让人看!”柳胖子一边挣扎一边嘴还不饶人地嘟哝着。 “你再说我不客气了!”我捏着柳胖子的胳膊说道。 “诶,我服了,服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的肉是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柳胖子趁机逃脱了我的撕扯。 “最近练习易筋经,内力大涨,尤其对付你这种皮糙肉厚之徒,必须使重手才行。”对于柳胖子打断我思考的行为十分愤怒,所以手底下暗暗加了一把劲儿。 “我怎么觉着你像是做白日梦娶媳妇被我搅黄了似的呢!”柳胖子按摩他被我掐红了的胳膊。 “你还没完了,吃完一记打狗棒!”我抓起桌子上的长尺又给了柳胖子一下子。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戾气太重,我来渡你上岸!”柳胖子抓着我的尺子,大脸笑起来像极了那盛开的向日葵。 “就你这么个花和尚还来渡我上岸,应该是我重新给你剃度才是。” “那就要看阁下手下有几斤几两了。”柳胖子一副拉开了架势要和我干架的样子。 …… 被柳胖子这么一搅和,我也没有心思再给冬冬回纸条了,顺手就把纸条夹在了伪装过的日记本中。 梦里多年后我在一本陈旧的日记中偶然看到这张没有任何柔情蜜意的纸条,泪水已潸然而下。 也许是我们都欠缺给彼此一个明确的答案,也许是我们都没有准备好去迎着这段相遇,也许是我们还太年轻对于未来的期许过于模糊…… 我无意中瞄了门一眼,发现玻璃上趴着一个黑影,看身形应该就是泰哥,这还得了,赶紧趴在桌子上装起了乖乖羊。 柳胖子拿着从我手里抢过来的尺子张牙舞爪地比划着,我把脑袋贴在桌子上不断用眼神示意他,片刻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妥之处,看到我愤恨的表情又看了看门玻璃,立刻像那受了惊吓的野鸡一样,脑袋扎到书本里一动不动。 一分钟之后,泰哥大步流星地进了教室直奔柳胖子而去,柳胖子也绝非等闲之辈,拿着尺子胡乱翻开一个数学习题册,气定神闲的画起辅助线并在旁边随便写了几个公式。 泰哥也没有关注柳胖子的演戏内容,而是直接对着柳胖子吼道:“柳海洋,你给我站起来,刚才张牙舞爪的干什么来的,小兔崽子又皮痒痒了是不?” 柳胖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泰哥会审问他,胸中已有了应答之词,站起来之时还不忘用尺子把数学习题册给别住,防止合上之后找不到页,就单凭这个细小的动作,我觉得柳胖子的演技就可以拿奥斯卡奖了。 “就是从席晓龙借尺子来的啊!” 泰哥显然疑虑未去,继续审问着:“借尺子你那么大动作干什么,要拍武打片吗?” 柳胖子面不红心不跳的继续编着瞎话,还不忘把我夸奖一番说道:“他做题太认真了,叫他好几次都没有听到,我也不敢大声喊他,怕打扰其他同学学习,就自己过去拿了,这不翻了半天才找到吗?” 我不等泰哥问柳胖子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尺子,就见缝插针接过话茬抢白道:“昨晚他尺子掉地上,被我不小心给踩碎了,答应今天赔他一个,还没来得及去买呢。” 泰哥瞪着虎眼面色阴沉地看着我,仿佛她就是一台高科技测谎仪,要看穿我的内心,此时的我心里好紧张,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顶住,绝对不能怂,要是稍微有点心慌就会被泰哥看出破绽。 就在此时泰哥又下了一个让我俩都心惊肉跳的指令说道:“你俩都给我上后边站着去。” 等我俩都站到后面了泰哥开始翻我俩的桌子,就要验证一下是不是现在我俩只有一把尺子。 泰哥这是釜底抽薪啊,这时好事儿的大驴、金胖子、肖大师等人纷纷向我俩眨眼睛做手势,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让人恨得牙根直痒痒。 我俩看明白泰哥这个举动后相视一笑,田大驴看我俩笑有点莫名其名,做了个口型大概意思是你俩疯了吧。 其实是这样的,柳胖子这家伙懒得很,什么东西都懒得去做,所以学习材料、辅助文具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是我俩公用一套,他出钱我去买,所以泰哥就是把我俩书桌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翻出第二个尺子来。 就是担心她在柳胖子桌子里翻出什么杂志武侠小说就糟糕了,不过这点我倒是多虑了,以柳胖子的性格多半是借别人的看,看完就还回去,不可能有什么私藏。 泰哥坐在那里翻了半天没有什么斩获,没好气的冲我俩喊了一句:“都给我滚回去吧!” 田大驴满脸失望的看着我和柳胖子回到了座位上,放佛是在说:真没意思,我板凳瓜子都准备好了,你却却通知我好戏取消了。 气得我和柳胖子真想上去整死他。 泰哥见大家还有有些吵闹就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都好好学习,千万别搞什么小动作,让我抓到没你们的好果子吃。”然后就背着手出了教室。 美丽的早晨就这样被柳胖子和泰哥给搅成了浆糊,我坐在座位上拿着本英语书看,只是看了好久也没有背下来一个单词,脑子里全是刚才和泰哥智斗的场景,要是有一点差错,今天可能就要在走廊里度过了。 下早自习后我把柳胖子拉倒后面一顿暴打,算是弥补一下我的精神损失,柳胖子为了表示他的歉意答应晚上给我带县城里最出名的海城馅饼吃。 柳胖子倒是没有食言,果然给我带了一摞馅饼,不过我就吃了两个,其他的都被肖大师、金胖子、常健等人一人一个给瓜分了,看到这个场景我不禁感慨:这特么哪里是学生啊,分明是一群狼啊! 不过大家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的分享我们彼此的温暖,才让我们在这个漫长的寒冬里心怀春天,永远没有失去对美好的执着和向往。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我路过冬冬旁边故意敲了敲她的桌面,然后她就跟着我一起出去了,虽然一起在操场上溜圈子,但是走的都是人多的地方,间隔一米以上的距离,不敢靠的太近防止被政教处抓住当处对象处理。 “昨天晚上梦到你了。”冬冬脸蛋儿上带着一抹狡黠,言语上透露着一种猜不透的神秘。 她的内心永远笼罩着一层让人看不清的迷雾,也正是这个看不明白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梦到我什么了,挠你痒痒了还是我变成蚊子咬你了?”我追着问,心里有些许坏坏的念头。 “不告诉你,反正你很坏!”冷风吹着冬冬的脸带着些微红,我也分不清是天凉的原因还是她害羞的原因。 “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你又不是小红帽,我又不是大灰狼!”我死缠烂打的揪着不放。 “你个大坏蛋,做了坏事我还能告诉你吗?”冬冬嘟着嘴儿,甚是好看,不觉之间我竟然看呆了。 “就这么被你当莫名其妙的当了坏人,关键是我还不知道我究竟干了什么坏事。”我抗议道。 “就不告诉你,总之你是大坏蛋就是了。哦对了化学课老师表扬你了,小伙儿学的不错啊!”冬冬背着手,大跨步歪歪斜斜顽劣的走着。 “那你看,哥怎么也是咱们镇的大才子啊,要不然哪有资格和你这样的大美女一起散步啊!”见冬冬夸我,我赶紧自我烘托一下氛围。 “样吧,说你胖还喘上了,要是有个鼻子你肯定能蹬着上脸!”冬冬见我又扯淡,打击我道。 “你脸太小不够踩,柳胖子的还不错,脸盘子够大!”我笑着说道。 “就知道扯淡,有个数学题不会,不爱问旁边的人,都知道闷头看书,很压抑,下节课你做出来,明天讲给我听!”冬冬带着命令式的口吻对我说道。 “没有问题,包在哥身上了,不就是个数学题吗,我最拿手了!”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吹着牛,心理却想着要是我做不出来的话,就扔给柳胖子,他最喜欢花大量的时间来研究一个从未见过的数学题,这就是让他兴奋并执着的事情。 “你的记忆力总是那么好,我好多东西看了好几遍都记不住,你是怎么记的?”我虚心向冬冬问道,尽管是男生女生单独唠嗑,我们似乎除了学习没有什么其他可唠的。 “这个吧,有一部分是遗传因素,另外一部分,我善于用联想记忆方法,各个学科横向纵向之间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你可以用你记得牢固的熟悉的知识点去叠加记忆其他新的知识点,这样你记住一个就相当于记住一大堆了,诶呀,这是个很复杂的事情,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是说不明白的,改天我给你详细的讲。”冬冬一副高深莫测的和我说道。 “嗯,谢老师指点,学生定能学有所成,不负老师厚望!”我做抱拳状。 “嗯,孺子可教也,我一定会倾囊相授,助你成才!”冬冬指着我坏坏的笑道。 “还请姑姑指点一二!”我伸手准备去挠她的胳肢窝。 “过儿不可造次!此乃学院圣地,不可辱没了圣贤之名!”冬冬转身灵巧的躲开。 …… 梦里多年后,再见冬冬时已不敢看她明媚的双眸,时间荒芜了当年的誓言,我们就像是旅途中的匆匆过客,在彼此眼前一瞥而过,只是头也不回的按着各自的路线行走,好似忘记了我们曾经的路是如此的靠近,我们曾经的笑是如此的放肆。 中午大家都忙,没在一起吃饭,我匆匆忙忙的吃完饭就往宿舍跑,准备睡个好觉。刚进宿舍大厅发现,冬冬和一个中年女人一起往出走,我顿时愣住了,冬冬红着脸看着我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同学席晓龙”冬冬装作像若无其事的介绍着,但是她的红苹果脸已经出卖了她。 冬冬她不断的打量着我,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同学相遇,可是冬冬妈敏锐的目光却发现冬冬和我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也许是我心虚,也许是我过于敏感,我感觉到冬冬妈正在用一种看女婿的姿态注视着我。 “阿姨好!”我若无其事地迎着冬冬妈的目光说道,却发现她脸上带着一种喜爱的热情。 “晓龙你好!还没吃饭吧,阿姨请你吃个饭啊?”冬冬妈笑呵呵的看着我说。 “阿姨我着急上楼取点东西……”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向她们母女撒了个谎,也不知道编什么内容才好,就卡在这里了。 “看你那熊样,有啥事这么着急的?”冬冬把话接了过来,冲我挥着小拳头。 也许冬冬真的希望我能够和她们一块儿吃饭,但是我真的是怕她妈妈看出些什么。 “学习资料,同学着急用。”我脸顿时就红了,磕磕巴巴的编瞎话。 “哼,竟骗人!”冬冬嘟着嘴冲我说道。 “真的。”我一点底气都没有的答道。 “你着急的话就拿东西吧!”冬冬看出了我的窘态,也不在勉强,说着拉着冬冬妈的手就往外走。 “嗯嗯”我趁机装作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踏上楼梯,不敢多留一分钟,刚走到转弯处身后就传来了他们母女的阵阵笑声。 晚自习我给冬冬传纸条:你妈来干什么,没看出什么吧? 冬冬回复:我妈来给我送冬天穿的衣服,我妈说这小伙儿挺好,^_^ 冬冬字里行间透露着欢喜,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我追问着:你妈还说什么了,赶紧说来听听,要不然下课削你啊! 冬冬再次写道:诶呀,你还长脾气了?自己猜,就不告诉你,^_^ 冬冬的回答总是那么朦胧,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 你曾对我说:最喜欢看的就是那玻璃上的冰凌花。 我回答你说:冬天铁门上冰花的最甜。 后来你哭着对我说:那根本不是甜而是黏! 那年我做过最坏的事就是骗了你的深情的初吻,当然你吻的是那个冰凉的大铁门。 转天课间操时间,喇叭滋啦啦的放着运动员进行曲,大家吵吵闹闹的出了教室,按排站队。由于操场建设的时候是用建筑垃圾堆砌而成,操场上裸露的全是石子和碎砖块,课间操第一项事情就是捡石头,每天如此,捡完事统一扔操场东侧。 梦里多年后竟然铺上了高端大气的塑胶跑道,后来的师弟师妹们是否会记得我们这一代人的贡献呢,不过美丽的大嘴校长应该不会把功劳拱手人让人。 前排同学秩序井然的在排队,后排的我们可就乱了套。 我捡了一把碎石子用手掂量一下重量和小石头同学玩起了用碎石子打对方鞋的游戏,后面肖大师和金中仁抱在一起摔跤。 田大驴、小何子还有沈沐泽已经开始上演拳打脚踢的武术对决,小何子已经练到了田大驴抬脚就知道他要踢哪里的地步,闪躲能力全班第一。 柳胖子从来都是不甘寂寞,和岳鹏高鹏等聚在一下研究魔兽的战术问题。 其他同学也是嘻嘻哈哈,每天难得的戏耍时间,谁都不会放过。 前排的同学们还在努力维护着他们在泰哥心中的美好形象,虽然身体站的很直,但是眼神已经开始羡慕我们的放纵。 人生的际遇是需要长期浇灌和培养才会成熟的果实,为人倔强的我们不顾命运的安排过早地摘取了他的积累,尝到的只能是满心的苦涩,为何我们不能顺其自然的等到他芳香四溢再去享受这个美妙的盛宴呢? 满世界的鸡汤文和成功学被包装成了速食快餐,满足着我们急功近利的虚荣心。我们都需要一份明心见性的自我洞察来撇去这个社会的浮躁,需要一份水滴石穿的耐心来打磨本心的璞玉浑金,待到盛开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会为你鼓掌喝彩。 第七章 众生皆是菩提果,投桃报李赠琼瑶 课间操主持人是政教处杨老师,人黑又胖,长了一双三角眼,民间都称呼其为“藏獒”。 旁边班级有个赵姓的纤弱同学站队歪歪斜斜,做操也没做好,弱不禁风柔弱无力,倒是有点芭蕾舞的味道。 站在主席台的杨老师发现了赵同学的异常,风一样冲过来,冲着赵同学的屁股就是两脚,然后又冲着赵同学吼了几句,由于喇叭声音比较大,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修理完赵同学,杨老师转身向我们巡视过来,吓得我赶紧规范姿势,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地摆动着四肢。 杨老师悠闲地迈着方步走回主席台,这是旁边脚体育的李老师百米冲刺般地跑到杨老师身边,低头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然后杨老师和李老师同时向赵同学跑来,到了赵同学身边一改往昔凶恶模样,点头哈腰地和赵同学聊了起来,还爱抚似的拍了拍赵同学的肩膀,三人一起绕过操场,向教学楼走去。 我们都很疑惑,老杨踢完人还给同学道歉,这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回,难道是马克思主义思想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由于楼道口和各个教室的门比较窄,学校发明了长蛇阵式的进教室方法,鱼贯而进,没有进教室的其他人就在操场上像贪吃蛇一样转弯抹角的溜腿,我们一边溜腿一边讨论着杨老师和赵同学的事情。 对于杨老师教训完同学之后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们都十分不解,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也没有个总结性的言论。 于是边溜腿边向田大驴讨教原因,常健向着田大驴问道:“杨老师这回态度怎么这么好,还会主动向学生道歉。” 田大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这回杨老师可是踢到铁板上了,要是处理不好这个事情,恐怕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肖大师在一旁等不急了说道:“你说话怎么像便秘似得呢,整半天也没拉出来。”肖大师的话语永远是那么的通俗易懂。 “是啊,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常健也在旁边跟着嚷嚷。 田大驴攒够了人气,才像评书老师那样清清嗓子开始讲道:“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我来告诉你们,因为赵同学他爸是咱们县刑警队的副队长,从来都是打人的主,这回儿子却让人给打了,虽然就是踢两脚,主要是面子过不去啊。你想啊,老赵虽然是副队长,但是主管刑侦这块儿,在办公室基本上是说一不二,就是县长也得给人家几分面子,毕竟也有用的着的地方,这要是传出去儿子在学校被人打了,那他的老脸还往哪里放,以后还怎么混?” 田大驴俨然是个人情世故的老江湖,不但知道的多,分析起来还头头是道。 “这回杨老师恐怕要在赵同学面前装哈巴狗了吧,会不会吓得屎拉裤兜子里。”肖大师又是一句大实话,总之三句不离屎尿屁。 “我说肖大师啊,你这一天能不能把什么事儿都和屎尿屁挂上钩,咱整点文明用语好不好?”田大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教导起了肖大师。 “行,我给你整一句文雅的,屁是屎强烈的叹息!”肖大师一脸诚恳的接受着田大驴的批评。 “哈哈哈……”我们都被肖大师这么都得开怀一笑。 “你说杨老师会不会边自己抽嘴巴边说瞎了我的狗眼,求您高抬贵手回家别告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之类的话?”金胖子一边学着杨老师说话的语调一边比比划划地说道。 “你这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怎么感觉你都成电影编剧了呢?”常健在旁边很不屑地接了一句。 看着常健这么说金胖子,我也不甘示弱补了一句说道:“常健,这你可就说对了,你看他姓金,人又胖,胖就是臃肿的意思,所以我们倒是可以叫他金臃大师!” “你给我去屎!” “请文明用语!” …… 后来杨老师在办公室和杨同学说了些什么我都不得而知了。 不过第二天杨老师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课间的操场上,只是再也没有发生冒然出脚踢人的事情。估计杨老师会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人不可貌相,千万别嘚瑟,踢错了人工作就丢了,还是老实点吧! 由于我坐在整个教室的最中间一排,永远也不串桌,柳胖子说我是山,其他人都是水,总结起来就是山不转水转。所以我的同桌有8个人,李明算是期中一个,李明算是个传奇人物,我从来不见他写什么卷子啊,做什么习题之类的。据牛子君讲,李明初中时是他们学校最厉害的人物,总是考第一的存在,后来由于头疼,他妈不让他使劲学了,才落到现在全校前50以内的水准。到了一班才知道,这才是真正地卧虎藏龙,什么人物都有。 下午自习课,田大驴头也没回扔个纸条到李明桌子上。 “桃子的纸条的吧?”我很八卦地盯着李明问道。 “嗯!”李明一只手捂着嘴心不在焉的轻声答道,另一只手开打了纸条。 “天天传纸条,发展到什么程度啦?”我笑嘻嘻的问道。 说我这句话我突然想到:我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呢,肯定是和柳胖子这货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被他给带的! “没有啥。”李明向牛子君那边斜了斜身子,很明显不让我看的意思。 “切,没有啥打开让我看看啊!”我紧追不舍的问着,但是眼睛却没有盯着纸条看。 “冬冬写给你的纸条怎么不给我看看呢?”李明合上了纸条,眼睛看着窗外,手里开始转笔。 “哼!”我一看套不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索性不再逗他了。 “你就不要妄想了,我经常看到人家放学一起走!”柳胖子在后面拍了我一巴掌。 “我去,我是那样人吗?看你一天天色迷迷的盯着人家桃子看,不要总是透露自己的心声好不好?”我抓住柳胖子的衣领使劲往下拽。 “松开,一会儿泰哥看到了又要被骂了,快点!”柳胖子双手使着暗劲推我。 “如你所愿!”我一把把柳胖子推到在椅子上。 “来啊,来啊,反正被抓住一块儿死。”柳胖子贱兮兮的举止就像是站在青楼前挥着手绢招揽客人一般。 “你想得美,你看桃子和吴琼关系也挺好的啊!”我瞪了一眼柳胖子小声说道。 “这个吧,很难说,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桃子谁都没有答应,只把他们都当做好朋友。”胖子很正经的分析道。 “你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但是即使这样你也没有希望。”我专挑柳胖子不爱听的说,气得柳胖子直翻白眼,要不是上课时间恐怕就要扑过来和我干上一架。 “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我会加倍努力的!”柳胖子摇头摆尾的整了一段古文来来激励自己。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柳胖子陶醉般的自我激励,一巴掌拍在了柳胖子的肩膀上:“你小子语文学的不错啊,不过子还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你就认命吧!” “我是伪君子,你是真小人,咱俩不分彼此。”柳胖子一句话整的我措手不及,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真还不好对付。 …… 青春年少,我们都曾不知所以的茫然为谁心动,就像我们曾经默默写下的日记,合上封皮,一切都会归于沉寂,时光的车轮会把那泛黄的页面碾压的支离破碎,被风吹散在街头的角落里,可曾有人拾起那团褶皱的纸,看一眼过往? 晚自习第三节沈沐泽在后面发布了一条重磅消息:吴琼和桃子同学在操场上遛弯被李老师抓到,当做搞对象处理,可能咱班年度扣分最多的人要出现了,就是桃子同学。 按政教规定,处对象被抓扣分10分,这可是十分严重的大事,我们美丽的大嘴校长有个内部规定,只要班主任所在班级的学生扣分,就按1分5块钱扣除班主任当月相应的奖金。这是扣泰哥50块钱的奖金啊,我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泰哥暴跳如雷的样子,想想都不寒而栗,就像看恐怖小说一样,产生了无数的可怕的念头,在我们的意识中桃子已经被送到了绞刑架上,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果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大厅的黑板上就公布了班级扣分情况,2班吴琼违反学校纪律扣10分,1班陶怡然违反学校纪律扣10分,同时给予以上同学警告处分。 早自习班级就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泰哥果然黑着能掉墨汁的脸走进班级面色阴沉地说道:“陶怡然你到我办公室去。” 泰哥说完头也没回就走了,也没追究同学们早自习说话的事情。 桃子直到第一节课下课才回到了座位,眼睛红红的,眼角有泪水流过的痕迹,这次泰哥没有大声吼叫所以说些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唯一不变的是肯定有许多难听的话。 我赶紧写纸条安慰桃子:该来的总会来,该过去的总会过去,该忘记的就得忘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折好之后署名桃子收,然后传了过去。 不一会儿桃子回我: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没事,放心吧。 看到我和桃子传纸条,柳胖子坐不住了,死皮赖脸的非要看看我们说了些什么,我是在受不了,就把纸条甩给了柳胖子。 没想到柳胖子看完折好,还用个漂亮带底纹的硬信纸给裱了起来,当做书签用。柳胖子做了这些举动并没有避讳我,并且还有些炫耀的意思,似乎是在宣誓:我对桃子喜欢是发自肺腑的,诚挚不渝! 桃子长相甜美,人有些腼腆脸上总是带着腮红,学习很好,班级里有不少男生暗恋于她。这回出了这个事,让很多男生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梦里多年后,我和桃子聊天中了解到她从初中开始一直暗恋李明,只是因为那时李明和她的好朋友是恋爱关系,她就只能在一边傻看着,慢慢的就习惯了旁观,后来李明恢复单身,桃子和李明之间的交流就渐渐的多了起来,桃子相信他们之间的交流是独一无二的,跨越了恋人。 据桃子自己讲,她和李明之间一直保持一种不近不远但是很微妙的朋友关系,有一种相互吸引的好感,但可能是父母的传统教育和自己追求上进的想法,她会发自内心的排斥实质性感情,所以就有意的压制了心中的那团火。包括她和吴琼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处于相互鼓励的朦胧阶段。 至于泰哥后来在办公室对桃子说了些什么,只恨梦里太匆匆,记不住那么多的信息了。 梦里多年后,有个哥们给我讲了他的故事:他高中和她媳妇就开始处对象,也是被老师抓到了,叫家长,然后他父母和他媳妇的父母都来学校了,老师找四个家长一起谈话,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话,四个家长点头附和老师,等放学了这哥们的爸爸就把女孩一家子和他们一家子叫到一起下馆子,然后俩老头喝的还挺好,称兄道弟的,最后家长不但没有批评她们的恋爱行为还默许了他们的关系,这算是第一次见家长吧,结局是圆满收官。 难能可贵的是这哥们和他媳妇竟然手挽手直到步入婚姻的殿堂,老师也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一直在维持,但是人家家长都没说啥,你老师还多管什么闲事,只能干瞪眼。 梦里多年后,牛子君和杨雪有情人终成眷属,还邀请我们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牛子君和我说,他和杨雪同学因为谈恋爱事情被泰哥在办公室骂的狗血喷头,什么难听说什么。用牛子君的话说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才配走进婚姻的殿堂,感谢泰哥在他和杨雪爱情之路上的人工降水,正是这一路的风霜雨雪让他们坚守初心,修得正果。 如果泰哥知道她当初百般刁难甚至打击的处对象行为却坚固了这对儿情侣走下去的信心,会不会当场呕血三升,用她教了几十年语文的文言精华大喊一句:“竖子,尓敢啊!” 平时我们谁扣分了,一般在事发(扣分)一天之内主动的到泰哥办公室去承认错误,一旦我们诚恳的态度和编的天衣无缝的谎言打动了泰哥的心或者赶上她家吃饺子啊发奖金啊什么的,也许他就会发发慈悲处罚的轻些,如扫地,为班级买点用品,交点钱当班费等。如果你的运气较差,正赶上她更年期气不顺,那么她也就只好拿你顺顺气了,谁让你犯错误来得,一般都是攻击你的自尊心,让你羞愧的不得了,经她这么一说,你就会觉得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在这个世上活着已是多余。 但她这招也有不灵的时候,就是遇上肖大师或者金胖子,因为他们基本上把泰哥的“教诲”当笑话听,遇到这种情况泰哥也颇感痛心疾首,这种学生,再不救他,他就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所以一般对付肖大师金胖子等人会采取以下补救措施: 一、提高分贝,希望能起到震慑其心灵的作用。 二、责令其写检讨,希望这个善意的举动能使其回心转意,痛改前非。 三、罚其在走廊里思过两节课,所以门口那个走廊也被我们称做“思过崖”。 四、叫家长,当然家长来了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打碎个花盆或者和同桌说话了,在泰哥眼里这就是“十恶不赦”。 泰哥这么兴师动众的叫家长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巧肖大师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一次肖大师回头和泰山扯淡恰巧被泰哥抓到,这回可算是撞到泰哥的枪口上了,不依不饶的批评了肖大师两节课,然后又在思过崖站了两节课,这样泰哥还是觉得肖大师“罪大恶极”,单单批评教育不足以洗刷他的“罪恶”,于是就找了肖大师的家长。 肖大智的父亲算是个老实本分的乡里人,虽然来过几次高中,但是都是来县城办事顺道看看肖大智,再给我们这群混小子买点吃喝,所以大家对他印象都非常的好。 这次被找家长了还不忘给我们带了一堆零食,其实是给肖大智的,但是都被我们给瓜分了。 肖叔叔见过我们之后就约了泰哥在她的办公室见面。 泰哥和肖叔叔握手寒暄一番,然后拉了一把椅子让肖叔叔坐在她办公桌的对面说道:“你请坐,我去给你倒杯水。”话出口了,但是脚却钉在原地没有动。 肖叔叔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看出来泰哥这是纯属礼貌性的用词,其实根本没有要给他倒水的意思,赶忙站起来推脱了一下说道:“王老师,你赶紧坐,我刚刚喝了一肚子水,一点不渴,倒是你上了一上午的课,下午还要给学生们批改作业,这一天也没有个休息的时候。就别忙乎了,赶紧趁这个时候歇一会儿。” 泰哥对于肖叔叔理解显得理所当然,随即说道:“看来你也是个明白人儿,可不是吗,这一天上课站的腰酸背疼,下课了还得操心这帮小兔崽子的事儿,一天就没有个闲的时候,关键是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肖叔叔赶忙点头附和道:“是啊,幸好这帮孩子有您的细心教导才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这里面您真是功不可没。” 泰哥没有再接肖叔叔的话茬,一手端着茶缸一手用盖子漂着里面的茶叶,吹吹热气然后小心地啜了一口,热茶入喉浑身舒爽的直了一下后腰,放下茶缸开始了她的话题。 “这次让你来学校呢,主要是和你商讨一下咱们肖大智的事儿,这小子头脑灵活,是块儿料子,要是好好打磨一番将来能肯定错不了。”泰哥先给肖叔叔灌了碗蜂蜜水。 肖叔叔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是是,你看我这农村人也没什么文化,在教育孩子方面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他要是能考上大学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他读书,要是考不上呢我打算让他和我收菜去,这小子身板还行,凭把力气混口饭吃还没问题。” 泰哥见肖叔叔这么说当时就面色变得阴沉下来说道:“我说你们这些家长的态度就不对,我们老师只能是在学校管管学习,这陪伴孩子最多的还是家长,没有文化不要紧,重要的是要知道孩子心理怎么想的,引导他们树立远大的理想,走正路做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你们把孩子往学校一推,什么事情变成老师的事情了,我们又不是保姆,又管学习又管生活,还得监控他们的思想状态,再说了我也没赚那份钱。” 泰哥绕了这么一大圈的弯子,终于滴水不漏的表达出了她的想法。 然而肖叔叔被泰哥这么一说,重点却放在了“走正路”这个词上,当时火就上来了说道:“王老师,是不是这混小子在学校干什么坏事了,我就说没有事学校不会叫我来。王老师您就直说吧,他要真是敢干什么坏事,我这就抽他去,平时也没少揍他,这回我得给他留点深刻印象。” 泰哥心理这个气啊,铺垫半天人家愣是没有听明白她什么意思。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大智同学上课爱搞小动作,总是影响其他同学学习,已经有好几个同学的家长和我反应了,我也说过他几回,但是咱们当老师一不能打二不能骂,要是小孩心理素质不好再出点什么意外,我这当老师的可就百口莫辩了。” 肖叔叔听泰哥这么一说立马站了起来,就要出门去找大智说道:“我这就去抽他。没事,王老师我今天在这里表态,这小子您随便揍,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和您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写个保证书,出了任何事情与学校和老师没有关系,全由我们自己负责。” “你别激动,咱坐下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你回去啊多和他说说,让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学习不谈最起码别给我添乱就行。你看我这一天也挺忙的,学校的教学任务又很重,回家还得管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睡,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教导他。好不容易周末有个时间吧,还有几个亲戚朋友非要我给孩子补补课,我说了忙没时间让他们另谋高就,还点名道姓的非我不可,都是熟人也不好推脱,就当帮个忙说好了不收钱非得硬塞给我。虽说赚了点钱,可是累啊,我这无非都是为了这帮小子能走出咱们这一亩三分地考上个好大学,你说将来他们找了好工作谁能想起我?回来看看我。” 泰哥这段话说的声情并茂洋洋洒洒,语毕鼻酸眼红,显然是被自己才华给打动了,还好没有模仿林黛玉抹手绢。可错就错在她铺垫太多,修饰太多,肖叔叔又错误的理解为她太忙,根本没有注意她有意无意提到的一些字眼。 “是,我们镇里的初中老师都一天到晚忙的不得了,何况咱们这重点高中呢,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这小子,保证不给王老师添麻烦,要是再敢犯错误我就领回家吊在房梁上用鞭子抽,我还不信治不了他。” 泰哥费了半天的口舌也没见肖叔叔有任何实质性的表示,就打算结束这次谈话。 “你也别激动,毕竟大智也不是那种无药可救的孩子,只要好好说说他,我相信还是可以顺利沟通的。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你们家长如何做工作了。那我一会儿还有课,咱们就聊到这里吧。” 肖叔叔赶紧起身说道:“那就麻烦王老师您多费心了。” 泰哥的屁股也离开了椅子说道:“这话太客气,该我们老师做的一定做到,我送送你。” 肖叔叔赶忙谢绝的泰哥的送客,自己出了办公室。 肖叔叔出了泰哥的办公室还是一脸茫然,心道:这个王老师说了一大堆话,像是在赞扬大智,又像是在批评,难怪是语文老师,说话太深奥了! 泰哥黑着脸望着肖叔叔离开的背影低声嘀咕了一句:岂有此理! 肖叔叔来到教室把肖大智叫出了教室,过了好久,肖大智才溜溜达达的回来,我们小声问他是不是挨揍了,肖大师斗志昂扬的说:“多大点事儿,兴师动众的。” 可大家都看到肖大师屁股上多了一个43号的鞋印。 梦里多年后,发小儿说他儿子的班主任就是我初中同学杨朗,由于他儿子个子比较矮,看看我能不能给杨朗说说把他儿子座位往前调整一下。我自信满满地答应了这个差事,结果杨朗告诉我说:这个事儿让他爸亲自来找我谈,五百块! 现在想想这个怪异的梦,确实很不靠谱,它充满了贪婪、诱惑、荒诞和无奈。 第八章 常走河边必湿鞋,他山之石不成玉 下午第三节课田大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本“黄书”,和金中仁两人一前一后的挤在一起看了起来。 不曾想看的太入神,以至于泰哥从后面摸了过来都没发现,泰哥悄无声息的过来把两人按住,同时拿起书看了看封皮和内容,指着他俩面色阴沉地说道:“你俩都到我办公室”。 大驴一碰三跳地出了教室,金胖子却搭了个脑袋,像是斗败的公鸡。 金胖子心里暗道:真特么倒霉,一不小心又栽倒坑里了! 去了泰哥办公室没多长时间金胖子哼着小曲就回来了,去时满天愁云,归来艳阳高照。 “泰哥怎么收拾你的?”肖大师幸灾乐祸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可是好孩子。”金中仁一脸无辜的答道。 “滚你麻痹的,看黄书还是好孩子,你骗鬼呢?”肖大师一脸不屑。 金中仁似笑非笑说道:“那可是田大驴勾引我看的,我真是好孩子。我和泰哥说,我回头想从田大驴借东西,就看到他在看书,内容好像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比较好奇看了两眼,结果你就过来了,是什么东西都没看到。” “田大驴估计被你气吐血。”肖大师直言不讳。 金中仁狡辩道:“那我真是被动的,主观意愿上没有要看啊,要不是他把黄书拿教室来我能看到吗,麻痹的才看个开头,还没看到精彩内容呢,就特么和去嫖娼才把裤子脱下来就被警察抓了一样倒霉,关键是真他妈的啥也没干啊!” “我怎么觉得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我鄙夷地对着金胖子说道。 “对啊,最后还让大驴一个人背黑锅!”柳胖子也撇着嘴对金胖子说道。 “我是一个正直且高尚的人,你看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呢,就因为我才华出众,你们嫉妒我吗?”金胖子一边摆摆手一边自我陶醉地辩解道。 看到他这种表情,我们心里是一个想法:语言上真是无法和他抗争,真应该揍他一顿解解恨! “滚犊子吧,你看没看谁不知道,竟特么扯淡。不陪你唠了,我得赶紧去趟厕所,再和你胡扯拉裤兜子里了!”肖大师说着打了金中仁一拳就向厕所冲去。 肖大师对于厕所的喜好依然是那么的强烈,不会浪费任何一个可以和厕所亲密接触的机会。 “诶诶,你回来,我还没说完呢!”金中仁无奈的喊道。 “没事,肖大师走了听众席上还有我,请把你嫖娼被抓的事故说完。”常健猥琐地跟了一句。 常健一句话把我逗们后几排逗得哈哈大笑,这小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气得金胖子把他按照桌子上一顿打。 第四节还是自习,上课许久仍然不见田大驴回来,我们都在想象田大驴会经历什么磨难。 我们都知道田大驴他妈是本校数学老师,但是沈沐泽又透露了一个消息:田大驴的家族在工业园区建了个大的工厂,厂子又是我县的纳税大户,政府对于这样重点创造价值的企业一向是偏爱有嘉,平时大肆宣传报道,遇到政策问题时都是一路绿灯,泰哥不可能不知道田大驴的家族背景,想要收拾田大驴估计是不太现实。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田大驴就得得嗖嗖的回到了座位上。 “泰哥怎么收拾你的?”还是肖大师不甘寂寞的问道。 “不就是看本小说吗,能有多大事儿,没收了,告诉我精力应该放在学习上,以后的事儿以后再想。”田大驴豪气冲天的回答。 “去你妈的,两句话说两节课啊!”肖大师一副不接谜底誓不罢休的模样。 “她让我在办公室待着,她去找我妈了,等她回办公室就让我回来了,就这么简单!”大驴很平静的叙述到。 “吹牛逼都不打草稿,你厉害!”肖大师冲田大驴竖起了大拇指。 “田大驴你看的是黄书吧,要不也不至于留你这么长时间。”熊胜男冲着田大驴嚷嚷起来了。 “滚你的,我发现什么话到你嘴里嚼一下怎么就变臭了呢,你是不是嘴里吃了排泄物了?”田大驴指着熊胜男开骂。 “田大驴你长本事了,今天姐就要扒了你的驴皮做阿胶,给我们婷婷补补身子!”熊胜男边说边站了起来。 罗婷婷听到熊胜男的这番话后羞的满脸通红,把脸埋在了书堆里,但却又忍不住地偷偷回头看了几眼田大驴,想从田大驴的表情中抓到一丝让她牵挂的满足。 然而田大驴却还在和熊胜男互骂中,看样子一场摔跤比赛就要上演。 “大驴你说的有道理。”柳胖子低头小声着附和了一句。 没想到柳胖子这句话恰巧被熊胜男听到了,田大驴反倒躲过了一劫。 熊胜男也不管是不是上课时间,撸胳膊挽袖子冲着柳胖子就杀了过来。 看到熊胜男如此举动:我心里暗叹,果然是个惹不起的主儿啊! “你个面包脸还敢说我,给你脸了是不?”熊胜男边走边大声说道。 只见熊胜男抱着柳胖子的脖子就给柳胖子摔后面墙上了,嘭一声响之后,大家回头看,发现柳胖子半个身子嵌入了合板隔断之中,哈哈哈,班级里传来一阵嬉笑。 柳胖子抖抖灰爬起来,发现原本脆弱的合板隔断这回彻底被他弄了一个大洞。 柳胖子暗暗着急:这可如何是好,上回小何子因为弄脏墙壁的事都被泰哥大骂一顿了,这回干个洞不得凌迟处死啊,一向不管天高地厚的熊胜男竟然也直咬嘴唇,显得十分紧张。 这回后几排座的同学都傻了眼:这二位今天可算是捅破了天。 看到柳胖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也暗暗着急:上回小何子一脚踹了个小洞然后用纸粘上了,这回是不是也可以效仿一下呢! 我赶紧向柳胖子提议道:“你们把后桌几个同学暂时不用的书堆在那里,然后上面放上书包和冬天穿的大棉袄啥的,能暂时忽悠一天”。 “还是晓龙聪明,奖励你一个香吻。”说罢熊胜男就要过来亲我。 “打住,停停停,我可不想和你有绯闻。”我赶紧比划了一个stop的手势,吓得我都准备开跑,熊姐的温柔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了的。 “你想的美,人家喜欢的你旁边的常帅哥。”熊胜男哈哈大笑,再看常健一脸无辜。 看到熊胜男没有过来,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熊姐,您看我这小身板真的无福消受您这宽厚的爱慕,我看咱班只有柳海洋才有这等胸襟!”常健边用手拍着胸脯边说道。 我真佩服常健这份胆量:都倒这份上了还敢调侃熊姐,要是熊姐一个心里不爽会不会把他也摔墙上,再创造出一个窟窿呢! “我看柳胖子也未必能够接得住,要不然墙上就不会出个洞了。”田大驴笑道。 哈哈哈…… 梦里多年后,田大驴凭借雄厚的家族资产,外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在开了一家大公司,生意遍及神州大地,一时间风光无量,可喜欢黄色文化的毛病依然未改。 第二天早早我就来到教室帮着柳胖子堵窟窿,有了上次小何子刷墙的经验这次倒是驾轻就熟,先把窟窿里塞满了不用的旧卷子,然后用整张的铜版纸把窟窿糊起来,接着刷大白,刷完大白又把许多不用的书堆了起来,最起码大白未干之前不能让泰哥看出任何端倪。等同学们开始上自习的时候我和柳胖子已经弄得七七八八。 柳胖子双手合十对着墙壁拜了三拜,小声嘀咕道:孔夫子保佑,千万不要让泰哥看到此处! 熊胜男一直在门口转悠,帮我俩放风,防止泰哥搞突然袭击,看我俩终于弄完了,熊胜男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心道:看来以后还是得收敛点,这个窟窿要是堵不上的话,泰哥肯定会砍我二斤肉来堵! “谢了啊,晓龙,改天请你吃咱县最有名的海城馅饼。”柳胖子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说道。 “我擦,你还和我客气上了,早知道不帮你弄了。”我随手在柳胖子身上擦了擦手上的灰。 “我擦,你不能拿你自己衣服擦啊!”柳胖子抗议道。 “你的衣服你妈给你洗,我的衣服要自己洗,不用你衣服擦还用我自己衣服擦啊?”我摆摆手辩解道。 “我倒!”柳胖子很是无奈的趴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 下课后冬冬坏坏地走了过来,拎起柳胖子的耳朵说道:“一身肥肉还不出去动动,不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吗!”。 柳胖子歪着脑袋大叫道:“诶我说美女,你能不能不这么粗鲁,河东狮吼没人要啊!”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柳氏照嫁陈季常。” “好,那你能不能把手松开,别这么摸着我啊,我都不好意思了,尤其龙兄还在旁边呢!” 柳胖子这么无耻的一说,冬冬的脸立马羞的通红,便松开了柳胖子的耳朵,心想:柳胖子脸皮之厚当位列全班之首。 “赶紧给我走!” “我走,你们慢慢聊,要是白天聊不够可以晚上去我家接着聊!我爸妈旅游去了,家里就我一人,你俩去了我给腾地方啊!”柳胖子满足胡诌,气得冬冬直跺脚,恨不得把柳胖子的嘴给缝上。 看着冬冬的窘态我也乐了,赶紧救场冲着柳胖子说道:“你还有没有完了,在胡扯上课了!” 柳胖子哈哈一笑,扭着他的大屁股边走便说道:“俺老孙去也!” 终于送走了柳胖子,冬冬坐了下来说道:“怎么我听说熊胜男要亲你啊,真是走了桃花运了啊!” 冬冬抿着嘴挖苦我,还没等我辩解什么,她就自己乐的前仰后合。 我一脸尴尬地看着她在那里手舞足蹈,心道:这丫头是不是早上捡钱了,怎么这么高兴呢! “你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能发生点什么吗?人家熊胜男喜欢的是常健这种白嫩的奶油脸蛋,我这个乌漆嘛黑的糙汉子是不入人家法眼的,你说呢?”我赶忙说道。 说完我歪着头冲着冬冬挑了一下眉毛,只见冬冬也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从她那清澈的眼眸中我再次看到了那最初的心动,感受到了春之朝阳般的温暖。 “那可不一定,也许人家就喜欢你这款呢!” 冬冬那双妙目始终盯着我并没有回避我的眼神。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从了呗,拐弯抹角的多没意思。” “诶呦,还是个痴情的种子,那我帮你们撮合一下?” 我绷着的脸终于笑了出来说道:“你帮咱俩搓一下呗,成了的话我请你这个媒人吃饭,你看怎么样?” “哈哈,果然是人以类聚,你和柳胖子一样,都是脸皮厚的没边。”冬冬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的上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冬冬捂着肚子笑够了看着我悠悠地说道:“你,想得美!” “那当然,梦想总是美好的,不过我迟早会梦想成真的,哈哈!” “那你加油吧,等你梦想成真了,我给你庆祝一下啊!” “那是必须的,你肯定在场。” 还没撤上几句,上课的铃声就响了。 “那你慢慢想吧,我回去了。”说完冬冬就转身离去。 隔天周六上午,美丽的大嘴校长和泰哥联合起来把上上届考上北大医学部的刘学长叫来给我们做了一场报告美其名曰传授经验,学校官方的说法是玉兰同学向其取经。 刘学长没有坐在讲台上,而是拿了一把椅子做到了教室前面紧紧面对同学,显得平易近人。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北大吧,北大呢,始建于1998年,初名京师大学堂,是中国近代第一所国立大学,也是最早以大学身份及名称而建立的学校,其成立标志着中国近代高等教育的开端。北大是中国近代以来唯一以国家最高学府身份创立的学校,最初也是国家最高教育行政机关,行使教育部职能,统管全国教育。北大催生了中国最早的现代学制,并开创了中国最早的文科、理科、社科、农科、医科等大学学科,是近代以来中国高等教育的奠基者……”也不知道刘学长是紧张的说错话了,还是没有意识到年代说错了这个小错误,反正不影响大家对其膜拜氛围。 “下面大家有什么要问的吗,我可以以过来人的身份和大家探讨一下学习的经验和方法”刘学长一幅已经得道成仙的语气。 “请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英语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肖大师吐口唾沫分了分头发,一甩而起。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刘学长一脸茫然,愣了半天然后答道。 “那你是怎么提高英语成绩的?据我所知你的英语好像打了130多分吧?”肖大师像溺水之人不断的抓着能抓到一切东西。 “要说提高成绩吗,我当时是怎么做的呢,我就只做了两本完形填空而已,大约200个吧,然后就感觉豁然开朗,成绩迅速提高,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刘学长振振有词回答道。 “哦,知道了,谢谢学长!”肖大师说完就坐下,若有所思,不再理会周围的其他人。 此时肖大师眉头紧皱心道: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不过可以试一下,外一有用呢! “刘学长,语文作文何如能够打高分?”玉兰同学两眼冒金星的望着刘学长。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正想和大家分享一下这方面的经验。”刘学长似乎想要把他坐在神坛上的形象塑造的再高大些。 “这里有一整套完整的作文公式”说罢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旁边语文教师泰哥的脸色。 一、文字要整洁,每个字离要脚踏实地,离左右和上边框的距离要一致,这样写出来的作文十分美观。 二、题目要有吸引力,用文言文或者借鉴古诗词会大大提高作文的竞争力。 三、开头要中心明确,结尾要收拢总结。 四、尽量用排比手法列分项标题 “如此的作文就是公式化的作文,内容随便添点常用的事例就行,保底分数就在45分了,要是你的文采再好点,字体在漂亮点就能上50,想打到50分以上就得有些文学造诣了”刘学长大谈特谈关于作文的经验。 泰哥的脸色已由阴转雨,开始后悔让他来做报告了,在泰哥面前耍关公刀,当着学校领导的面赤裸裸的打了泰哥的脸。 如果换成是我们谁敢这么说,估计泰哥肯定又会说:你才上几天学,我教了几多年书了,不如你个小兔崽子? …… 如此提问直到午饭时间,刘学长才得以脱身。全班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再次掀起了比学赶帮超的热潮。只有金中仁歪歪斜斜的坐在凳子上,对刘学长好像很鄙夷。 下午我就让牛子君同学在门口书店给带了本龙门书局的完形填空,带着满满的信心和无比的期待做了起来,路过肖大师书桌时发现也多了一本和我一模一样的书。 我心里暗道:都是英语不好的苦命之人啊! 梦里,我和肖大师的英语都以奇差无比的成绩完成了高考。但是冬冬的英语成绩却是后来居上,而且是直上九重高天。 晚自习后面的泰山,一只手拄着腮帮子,一只手放在书上,由于头发有些长,远处看来就是一副认真读书的样子,实际上已经睡得七荤八素。 “醒醒,下课了,别睡了,赶紧擦擦口水。”赵默推了一把泰山。 “泰山你特么的口水流了一桌子,语文书都弄湿了,和尿了一样,太恶心了吧!”肖大师向来说话都是这么直言不讳! “哈哈哈……”周围的同学一顿爆笑。 听到同学们的笑声,泰山心里已经把这俩人吊打了一千多遍。 “胡说,那是我我我水杯不小心弄弄洒了,才才不是口水呢!”泰山说着赶忙用衣袖擦了擦桌子上的口水,还不忘把水杯往旁边挪一下,直接把沾湿了的语文书合上了。 看到泰山如此举动,我心里赞道:临危不惧,处惊不变,人才也! “泰山你不去演小品真屈才!我觉得你要是今年和赵本山合作个《卖拐》的续集一定能红遍全中国!”金中仁在一旁解说道。 “我觉得你比范伟演技好!”常健在旁边跟了一句。 “你们这群人怎么这这么无无聊呢!”泰山满脸的青春痘都涨红了起来,像是战斗前炸了毛的公鸡一样。 泰山虽然十分生气但却不能爆发出来,心道:千万别爆发,惹毛了这帮人再揍我一顿可就麻烦了! “你能不能换个水杯,看看你的书,几乎每一本都被这漏水的杯子给淹过!”我调侃道。 “明明明天不喝水了,这个破杯子子!”泰山刚想把这个水杯扔了来掩盖他流口水的事实,但转念一想要是扔了明天再流口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说辞了,于是手又收了回来。 “算了这个月生活费快没了,下个月再换吧!” “泰山你杯子洒了,水怎么洒到衣襟上去的?”常健这爱钻牛角尖的毛病又犯了。 “屋里太热热了,出的汗。”泰山赶紧又抹了一把衣襟辩白道。 “哈哈哈……” 一波三折的大笑让我们如此的尽情的释放着紧张的压力。 泰山本身就是一部戏,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笑,更让人觉得好笑的是他对于所发生事情的说辞和掩盖的行为。 第九章 城门失火殃池鱼,烟雨路上谁相伴 泰哥今天不知道唱的哪出戏,6点多钟就到了教室,坐在柳胖子的座位上顺手拿出一本作文欣赏看了起来。 由于我来的比较早,所以目睹了泰哥从进门到落座的整个过程,全程无声无息,犹如盯着猎物的猛虎一般,高抬腿轻落脚,面色阴沉眼带寒光。 我心里暗道:泰哥竟然不用望远镜亲自到教室了,还猫在柳胖子的座位上,这绝对是要抓倒霉蛋的节奏。 泰哥刚坐下,肖大师和金胖子一前一后溜溜达达地进了教室。 肖大师一边提裤子一边嚷嚷道:“4班那个傻x真气人,后面都没有几个人他非要插队,打个馒头还挑来挑去这个小那个不热的,要不是学校不让打架我肯定上去削他一顿!” 金胖子在一旁挖苦他说道:“我说肖大师,天天听你说打这个削那个的,大地里那么多坟头哪个是你给立的?” 我看他俩并没有注意到猫在柳胖子座位上的泰哥,并且一时半会儿也掐不完,赶紧向着金胖子说道:“大师,把你新买的语文基础知识手册借我用一下。” 金胖子转身瞧向了我,我赶紧眨眼睛向他示意,金胖子往我旁边一看,吓了一跳,心道:我擦,这不是泰哥吗,她怎么来的这么早,还猫在那里了。 金胖子赶紧转过身假装找语文基础知识手册,此时的肖大师还是叨咕个没完:“我说大师,我就是表达一下不满,你非得扯到生离死别上,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金胖子背着泰哥冲着肖大师张大了嘴,用口型和眼神说道:“泰——哥!” 肖大师根本没有领会金胖子的意图,仍旧大声说道:“有话好好说,还跟我玩哑语,泰哥个毛啊,她还在家里擦望远镜呢!” 金胖子听肖大师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你个二货,看来今天又得跟着你倒霉了,早知道不来这么早了。 果然如金胖子所想,肖大师的话才说完,就听一个严厉而短促的声音从柳胖子座位上发了出来:“肖大智、金中仁你俩都给我出去,上走廊里站着去!” 肖大师这才向着柳胖子的座位上看了一眼,心道:我擦,泰哥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才说的不都被她听到了吗,好倒霉! 金胖子咬着牙使劲儿瞪了肖大师10秒钟,然后头也没回地出了教室,肖大师也搭了个脑袋走出了教室。 又过了一会儿,田大驴得得嗖嗖地进了教室,冲着牛子君说道:“子君,昨天你说一中前面的包子好吃,今早我特意骑车去买的,一下了买了八个,一会儿尝尝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好吃!” 牛子君尴尬地冲着田大驴咧了一下嘴,然后就低头看书了,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田大驴心道:靠,长脾气了还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泰哥从柳胖子的书堆里抬起了头冲着田大驴说道:“田博广,把包子拿过来让我尝尝。” 声音不大,吓得田大驴差点魂飞天外,心道:我擦,泰哥怎么一大早就猫这儿了! 田大驴乖乖地把包子放到了柳胖子的桌子上,然后就回到座位上装模作样地背起了英文单词。 泰哥倒也不客气,拿起田大驴的包子就开吃,不一会儿功夫就消灭了4个。 “田大驴,我在路上看见你的初中老情人儿了!”熊胜男扯着大嗓门就进了教室。 同学们一阵偷笑,熊胜男还以为她的话赢得大家的赞赏了,又跟了一句:“那家伙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是不是后悔了了?” 罗婷婷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田大驴,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小女儿家的娇怒。 田大驴气的无法发作,心道:熊胜男你就作吧,看一会儿泰哥不是收拾死你! 果然没等熊胜男说第三句,泰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愤怒地吼道:“熊胜男,教室是干什么的地方你不知道吗,你早晨进来就开始喊,我看你就是一条臭鱼,腥了咱班这锅汤,你给滚出去,走廊里站着去!” 熊胜男这下子傻了眼,心道:我说早晨起来眼皮就跳呢,活该命里有此一劫! 熊胜男扔下书包就进走廊里站着去了。 一拐弯发现走廊里还有两位熟悉的身影,肖大师看熊胜男走了过来,率先打招呼道:“熊姐早啊,这么巧,你也来这里看风景啊!” “诶,别提了,拿棍子赶驴,没想到却捅了马蜂窝,真倒霉!你俩呢?”熊胜男搭了个脑袋说道。 “肖大师的城门失火,不巧的是,我就是护城河里的鱼。妈的,肖大师一早晨在那里嘟嘟囔囔的惹怒了泰哥,把我也给捎上了。”金胖子很不满地说道。 “那能怪我吗,你要是大声说闭嘴,我是不是就不会乱说话了!”肖大师为自己辩白道。 “泰哥就坐在柳胖子座位上,我特么连挤眉带瞪眼的,结果你不但不领情,还特么越说越来劲儿,我要是泰哥就罚你朗读课文一天,看你以后还絮叨不了。”金胖子笑道。 “泰哥那些整人的招数是不是都是你这个狗头军师帮着想出来的?”熊胜男看着金胖子说道。 “熊姐,你太高看我了,我这肚子是大了点,可都是肥油,绝对没有一点坏水儿。”金胖子拍拍肚子说道。 “你看我干什么,妈的我是受害者,今天被泰哥这么一整又得便秘一礼拜!”肖大师对着熊胜男说道。 三人哈哈一笑,竟然在走廊里唠了起来,泰哥要是看到如此和谐的场面会不会气得把早晨吃的包子都吐出来。 泰哥在柳胖子的座位上做了半个早自习,柳胖子才风度翩翩地走进了教室。 柳胖子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发现泰哥正坐在自己座位上看书,心道:靠,这不是泰哥吗,怎么这么倒霉,一年都不迟到一回,怎么这么巧就被她给抓到了。 柳胖子点头冲着泰哥说道:“王老师早!” 只见泰哥眼皮都没抬一下,仍然看着柳胖子的作文欣赏,仿佛柳胖子不存在一般。 柳胖子尴尬地看了看我,我冲他示意,让他赶紧再打招呼。 柳胖子又赶紧再次弯腰点头大声向着泰哥说道:“王老师早!” 泰哥这才放下了作文欣赏,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柳胖子说道:“来的挺早啊,几点了知道不?” “报告老师,早晨自行车车胎扎了,去修理部修了一下,才耽误了时间。”柳胖子的回答全程没有一丝的迟滞,连我都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泰哥拉下了脸,盯着柳胖子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后说道:“你家离得那么近就是走过来也就20分钟,还骑什么自行车。” “原来都是走的,这不上高三了吗,为了节省时间放在学习上,才开始骑自行车的。”柳胖子继续保持他的立正姿势回答着泰哥的询问。 泰哥心道:小兔崽子,还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还为了学习,看你那一身肥肉就知道是懒。 “回家让你爸给你整个好点的自行车,别动不动就坏,这要是一礼拜要是坏七天还不如走路了,还能减肥。”泰哥说道。 “恩恩,老师说得对!” 泰哥终于起身给柳胖子让了座位,拎着田大驴的包子就向前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身来,对柳胖子说道:“迟到扣分了是吧,一会儿去晶晶那里交10块钱班费。” “是!”柳胖子高兴地回答道。 此刻柳胖子心道:就是交100块也认了,赶紧送走这位神仙才是最重要的。 泰哥走到田大驴桌子旁,把剩下的4个包子扔到了他桌上,说道:“包子味道确实不错,就是酸菜不够酸,下回换个芹菜馅的试试。” “好的,好的!”田大驴赶紧点头回应。 泰哥刚出教室,屋里就乱作一团,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柳胖子,放佛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因为柳胖子迟到所造成的一般。 常健小声对着柳胖子说道:“你知道你害了多少人不?” “你赔我4个包子。”田大驴也小声对着柳胖子说道。 柳胖子一脸茫然,对着大驴说道:“我也没吃你包子啊,赔你个屁。还有小贱贱你脑袋是不是被大驴踢了,我连人都没到,怎么害人啊?” “就因为你没来,泰哥坐在你的座位上,已经先后把肖大师、金大师还有熊胜男弄走廊里看风景去了。并且还吃了我4个包子,你要是早点来泰哥就没地方猫了,没地方猫就抓不到这么多人了,也不能吃我包子了,罪魁祸首就是你,这回懂了没?”田大驴一番因果论说的柳胖子目瞪口呆。 “照你这么说,哪天我要是请个假还有可能引出第三次世界大战?”柳胖子愤怒地回应着大驴的歪理邪说。 “用蝴蝶效应的理论来看,真的有可能发生,所以你以后还是早点来,然后在书桌上放一颗消息树,我们要是一进屋看不见它竖起,就知道此地有埋伏应当小心行事了!”田大驴说着说着竟然把自己逗笑了。 “那我还不如把椅子拆了,每天来了再组装多好。” “这个创意好!” “哈哈哈……” 再说泰哥出了教室,来到走廊转弯处,看见三人正在嘀嘀咕咕,很是不爽。 “三位,此地风景可好啊?”泰哥文绉绉地问了起来。 “风景这边独好!”金胖子脑袋抽筋似的回了一句。 泰哥听后直接就火了,就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浇了凉水一般,那真是热力四射,炸得让人无法近前。 泰哥怒声吼道:“那你们就在这里看吧,上午不用上课了!” 肖大师和熊胜男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暗道:靠! 泰哥踩着她的小高跟鞋,嗒嗒地转身就走,气呼呼地回了办公室! “大师你可真是嘴欠,这回咱两扯平了,互不相欠。”肖大师对着金胖子说道。 “你不欠肖大师的,可是还欠我的啊,这笔账怎么算,你说说。”熊胜男不依不饶的问道。 “怎么算,人情债,肉来偿,大师你还是以身相许吧!”肖大师在一旁笑道。 “我说熊胜男,你平时也没少在我那里为非作歹,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你,怎么今天就这点事情你还要算算帐吗?”金胖子一脸奸笑道。 “行,冲你大师的封号我就不计较了!” 过了一节课,泰哥让肖大师和熊胜男先回教室,然后把金胖子单独叫到办公室里狠狠批评了一顿,理由是:价值观不正。 下课后冬冬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冲着柳胖子说道:“怎么你又睡懒觉了?” “哪有,是闹钟没电了!”柳胖子挠挠脑袋回答道。 “不是自行车车胎扎了吗,怎么又变成闹钟没电了呢?”我毫不客气地揭了柳胖子的老底。 “啊,我记错了,是做梦闹钟没电了,实际是车胎扎了。”柳胖子满嘴胡诌。 “你不出去溜溜弯吗?”我问柳胖子道。 “不,我可不敢动了,泰哥再猫我这里抓几个人,我以后就没法在班级里混了!”柳胖子抓着椅子说道。 “放心,我替你占着,再说了,泰哥这会儿估计正在改造那三位的三观呢!”冬冬笑着说道。 “占住啊,可不许走啊!”柳胖子一边走还一边回头说道。 “你就放心的去吧,这里我替你看着!”我笑着对柳胖子说道。 冬冬坐下后我把早晨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和她说了一遍,笑得她花枝乱颤。 “泰哥可真是个国学大师,连守株待兔这种招数都用的出来,真是防不胜防。”冬冬笑道。 “这叫以静制动,以后还会有以逸待劳、关门捉贼、打草惊蛇、笑里藏刀、指桑骂槐、欲擒故纵、釜底抽薪等等计策陆续使出来,到时候可就有得看了。” “你可真能扯,还把三十六计整上来了,要不要也整本兵法研究一下。” “这个你可算是说道点子上了,要想和泰哥长久地周旋下去,还真得拜读一下论持久战!” “关键她这人不安套路出牌,你学了兵法也不一定能斗得过。”冬冬笑道。 “确实,就比如今天这事儿,我要是来的晚点,看你这么美丽动人,忍不住趴你桌子上**你一番,那咱俩是不是一起完蛋?” “你想的美,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就和泰哥说你耍流氓,弃卒保车这招我还是会的。”冬冬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说道。 “像我这样一个谦谦君子,你说我耍流氓,泰哥都不会信,唯一的答案就是咱俩搞对象了!”我厚颜无耻地说道。 “瞧你这副德行,整天和柳胖子、田大驴、肖大智混在一起还能好到哪里去?” “说话要留余地啊,我也没少和你混在一块儿啊!”说完我哈哈笑了起来。 冬冬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笑,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此刻正在后悔:又中了他的奸计,绕来绕去挖坑把自己也给埋了,真是够二的了! 我看她生气不语就从书桌里拿了一本磁带出来说道:“这个送给你了,回去好好听啊!” 冬冬接过磁带头也没回的就走了,那是我周末在影像店买的,是个小虎队的专辑,也不知道她能否懂我。 第二天我问她关于这本磁带的歌听了没有,她的回答是:那个啊,放进去就缴带了,拿出来像线团一样乱糟糟的,我也懒得去拆它,就直接扔了。 看到我生气的表情,冬冬乐的合不上了嘴,心道:小样,这回让我搬回了一局吧! 第四节课外面下起了小雨,屋檐下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声敲打着这个沉闷的课堂,我们心头的小草随着那细雨的滋润疯狂生长,已经没有人去留意黑板的内容,眼神都瞟向了窗外。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一哄而散。窗外楼下撑起了各种各样的雨伞,小伞下面藏着多少喧闹和嬉笑。 雨,浇不灭的永远是少年的情怀;伞,遮挡的总是青春的羞涩。 我手里有一把伞,不巧的是冬冬的伞放在了寝室没有拿过来,吴琼也没有带伞,晓雨说道:“我和帆哥共用一把,这把借给吴琼。” 晓雨说完还向我挤了一下眼睛,坏坏地笑了一下。 冬冬一把抢过了晓雨递过来的雨伞,向我和吴琼说道:“我自己一把,你和吴琼用一把。” 没等我开口,晓雨不干了,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是借给吴琼了,又没有借给你,哪儿凉快儿哪儿待着去!” 冬冬把伞扔给了吴琼气呼呼地冲出了大门,我赶紧撑着伞追了过去。 “离我远点,你们合伙欺负我。”冬冬边发脾气边说道。 “哪有人欺负你啊?”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晓雨就是故意的,想让我和你一块儿走!”冬冬虽然让我离远点,但是却没有拒绝我的伞。 “和我一块儿很丢人吗?”我严肃地问道。 冬冬见我一改往昔扯淡的面容,这么正经地和她说话,突然感到很意外,转过头很郑重地看了我一眼,心道: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只见冬冬转过身来笑着说道:“那倒不就,就是你吧占得面积太大了,然后伞都不够用了!”冬冬说完突然咯吱了一下我。 “赶紧停手,要不然都得挨浇!”我一边打伞一边躲避着她的攻击。 “我要是挨浇了的话,明天就不理你了,你看着办!”冬冬一边跑一边说道。 我赶紧追着她跑向了食堂。 我曾以为轰轰烈烈路人皆知的爱情才是对青春最好的诠释,但这山谷中的涓涓细流也未尝不是一首动听的乐曲,它优雅恬静、回味绵长,恰似一壶老酒,唯有用心去品才能体会人生的滋味。 我错过你的年华,却留住和你的相遇,回首相望,你有不舍我有不甘。青砖黑瓦下的雨滴,仍旧呢喃着那旧日的别离,浅踩一脚石板上的水洼,溅起了少年的思绪,这把不愿独自撑开的小伞包裹着多少往昔的旖旎,挽起的臂弯还在等待一个温柔的相拥,漫漫烟雨路上行,如今的你在哪里? 第十一章 泪如朝露悄然落,一语成谶局中人 在这个人才辈出年代里高强度的学习知识是一种煎熬,然而给出问题的答案却是一种享受。 为此我们还闹出了许多津津乐道的小故事。 比如数学老师经常就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来让常健当堂作答,当他不会解题过程的时候就会为自己辩解道:老师我用的是归纳法! 比如历史老师经常问柳海洋,这么白送分的题你为什么不作答呢,只要随便写几句就能拿到分了,柳海洋总是用那句让我们期待的回答方式来应付:我怕篡改了历史! 比如赵美丽校长经常借着做操的时间在讲台上大肆宣讲不许谈恋爱,每当这个时候金胖子都要在下面接上一句:那你还强迫我们穿情侣装! 比如英语老师经常讲讲课会安排一两句临时的英语问答,只要轮到吴友靓回答的时候肯定是万众所归的那句:excuseme? 比如化学老师会经常把正在睡觉的郑磊同学叫起来,没等他开口辩解老师就直接回了一句:又在做梦发现元素周期表是不?可惜你出生晚了一百多年。 比如为了活跃气氛,地理老师会经常推推眼镜问道:如果把湿地比作地球的肾,那么海洋是什么?这时候肖大师总会第一个蹦出来说:膀胱! 比如泰哥经常指着田大驴的鼻子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能答错为什么?底下嘘声一片:马虎(马户)! 再比如…… “龙兄,你发什么呆呢,做操了,再不出去泰哥进来你可就没机会出去了!”肖大师一声大喊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我在想刚刚那个数学题是不是还有更简单的解题方法。” “就这点事儿啊,确实还有两种解题方法,等早操回来我做给你看。”肖大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知道肖大师为什么解题方法多吗?”金胖子在一旁猥琐地笑道。 我谦虚地向着金胖子抱拳说道:“请大师赐教,愿闻其详!” 肖大师见我们两个脑袋凑在一块儿就头疼,心道:这两个损友随便哪一个整出来都让人头疼半天,这会儿凑在一块儿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金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边走边和我说道:“你知道肖大师为什么经常便秘吗,因为大师肠子的弯曲程度比较高,说白了就是花花肠子比较多,所以呢,想问题的方法也就多了!” “我就觉得象牙不能在你嘴里吐出来!”肖大师一边追着金胖子打一边说道。 “你看,被我说到重点上了,狗急跳墙开始咬人了!”金胖子一边躲闪着肖大师的飞腿一边还不忘调侃。 苗大驴看见金胖子和肖大师互殴,高兴的不得了,大声说道:“二位大师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狗咬狗又一嘴毛,所以你们还是别文斗了,武斗吧!” 田大驴此话一出可把金胖子和肖大智给气坏了,平时二人都是合伙奚落田大驴,没想到此次却被田大驴逮到机会来了个渔翁得利。 我心道:这下子又有好戏看了! “肖大师我好像听到了一种长耳长脸的动物在啼叫!”金胖子向着肖大师说道。 “是啊,难道食堂要给我们改善伙食加个荤菜?”肖大师和金胖子两人一唱一和开始埋汰田大驴。 “非也,应该是食堂缺个磨豆浆的脚力。” “二位大师,我错了,再说我一会儿指不定又去哪里工作了!”田大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打断了二人的相声表演。 早操的音乐响起后,大家开始了筋骨活动时间,有的人一丝不苟,有的人马马虎虎,有的人手脚生硬,有的人四肢无力,真是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然而这里边最为耀眼的要数泰山了。 “你看泰山,一会儿太极拳,一会儿八卦掌,一会儿跆拳道,绝对是一代宗师啊!”肖大师边做操边调侃道。 经肖大师这么一说我们不禁多看了泰山几眼,果然如肖大师所说,泰山在各种武术间来回切换游刃有余。 “我倒是觉得泰山是一会儿芭蕾,一会儿拉丁,一会儿街舞呢!”金胖子提出了他不同的看法。 “你俩可真能扯,我觉得泰山手上练的是通臂神拳,脚上踩的天鹅舞步,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的动作是狂野中带着优雅,一双柔软的双脚却能支撑起一个阳刚的胸膛!”我也跟着扯了一句。 我刚说完后排这群人就哈哈乐了起来,然后模仿起泰山的动作来,此时的泰山真可谓是振臂一呼,从者如云。 泰山被我们看的头皮发麻,突然成了局部领操员的他还是很茫然,心道:都看我干毛啊,难道裤裆开线了? 泰山想到此处赶紧低头看了看,没发觉有什么异常之处。此时的田大驴模仿泰山过于投入,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裤裆,把肖大师和金胖子逗得肚皮差点抽筋儿。 其实我也差点低头,后来一想这个跳跃运动好像没有低头的动作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个是泰山的私人动作,差点也跟着成了人家的笑柄,真是自作自受! 中午到传达室取信件,收到了来至市三中阳阳的来信,信里写道: 龙,见字如面。收到我的信开心不,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着你啊?你个大坏蛋,这么长时间也不想着给我写信。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就是上课总是困,想睡觉,因为老师都是一些返聘的老头老太太,说话软绵绵的,讲课让人提不起精神。 还有学校的气氛也不像我们初中那样好,没有个可以说话的知心朋友。我还是想念你们,周浩、向阳、沈岩、吴老师等,怀念大家在一日奋斗的日子。那时候觉得上学永远是快乐的事情,我们大家在一起干什么事情心都很齐。 还有的身体一直不好,一定要注意身体,天凉了多加营养哦。 我真不知道来这里是对还是错,没有发生让我欢欣鼓舞的事情,听说你期中考试考得不错,加油啊,你是咱班最棒的。你也不来看看我,我不高兴了。那么还是我去看你们吧。 昨天给我打了周浩的bp机,他给我回话,我们商量准备下周日去看你呢,可不要太期待哦。 ^_^阳阳 我回信写道: 阳阳: 很开心收到你的来信,我怎么没有想着你,这不刚要给你写信,你就来了吗,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哈哈哈! 你让我转给向阳和沈岩的信都已成功转交。 我期中考试考的还可以,没有想象中的理想。你也要加油,不要总是睡觉,想一些积极的事情让自己振奋起来。 向阳和沈岩,他们的个头都长高了,再不是初中时候的小个子了,我们还聊到你和周浩还有李猛。你要好好的,吃的胖胖的,千万不要瘦了啊,哈哈哈! 等你和周浩过来,我们请你们吃饭啊。 好吧,就写道这里吧。 大龙 写完封好,让外宿生李明给带到校外投递。 这种超高压力的学习环境中,每一天都处在煎熬之中,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 周日第四节课,我还沉寂在解决某个数学题的乐趣中,不知不觉已经放学好久,由于下午放假,同学们都作鸟兽散,跑的无影无踪,等我做完题偌大的教室里就剩我一人了。 “席晓龙在不在?”一个家伙使劲砸着班级前门大声喊道。 “吓我一跳,你个二货!沈岩你那么大声音干嘛?”我抬头看见一队人稀稀拉拉的走了进来。 “不是怕你这个大才子听不到吗?”沈岩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高兴的说道。 阳阳小脸儿冻得通红眨着大眼睛兴奋地说道:“你猜啊?”。 “就是啊,你猜猜看?”周浩也起哄道。 “你们肯定是跳墙进来的?”我假装正经的回复道。 “去你的,跳墙多掉价啊!我们趁中午人多混进来的,厉害吧。”李猛说着和我拥抱了一下说道。 “走走,我请你们吃饭,让你们感受一下我们学校的食堂。”我拉着他们就往外走。 向阳不干了,冲我吼道:“哪能让你一个人请啊,想抢功啊?” “哪有哪有,我打菜你打饭,沈岩打汤。阳阳、周浩和李猛负责吃就行了。”我充分发挥扯淡的本领。 “凭什么我打汤啊?”沈岩又不干了。 “你们一起请吧!”阳阳被我逗坏了,乐的合不上嘴说道。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食堂,在一个不影响别人的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做了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沈岩、向阳和我这三个地主就招呼了一桌子菜,都是学校主流菜系。 “哇塞,有宫保鸡丁,我的最爱。”阳阳嚷嚷道。 “我喜欢吃酸菜。”李猛拿起筷子说道。 “家里还有两缸呢吧?等放假回家让你吃个够。”周浩打笑道。 “我又不是猪,能吃两缸。”李猛也不生气,随意扯道。 “大家好久不见,我们来干一个。”沈岩拿起紫菜蛋花汤的碗说道。 “你真是个人才,你干了,我们随意。”我端起了紫菜蛋花汤的碗笑道。 “好,我们随意。”阳阳跟着起哄起来。 “你们真行!”沈岩说着就咕嘟咕嘟干了一碗汤,我们笑的都无力吃饭了。 “你等一会儿啊!”李猛屁颠屁颠的又去盛了两碗汤回来,都放在了沈岩旁边。 “这回我提一下,阳阳随意,剩下的男人都干了!”李猛坏坏的笑道。 “你当这是啤酒啊?”沈岩不乐意了。 “我们干了,是男人就喝干了,你看着办。”我率先喝了一碗汤。 “对,你看着办。”向阳和周浩也坏坏的跟着喝了下去。 “咳咳,你们玩我是不?”沈岩无奈的又喝了一碗,这时周围吃饭人的目光也被我们的欢笑吸引了过来。 “阳阳你少吃点吧!”我坏坏的说道。 “你烦人!你想死是不是?”阳阳愤怒的举起了小拳头打在了我的胳膊上。 “啊,重伤!你绝对是60公斤级的。”我捂着胳膊做受伤状。 “你还没完了是不?人家都开始减肥了,你还说。”阳阳起身就要对我拳脚相加。 “我错了,我错了,你消消气。”我边笑边起身跑到了向阳身后。 “向阳你给评评理,她总说我,是不是不对?”阳阳气呼呼的指着我们这边说道。 “大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确实是重了点,也不能总说啊,大家心理知道就得了呗。”向阳一副老气横秋面孔,说到后半句脸就绷不住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合伙欺负人是不是?要是在这样我就不理你们了!”阳阳红着小脸愤怒的说道。 其实我最喜欢和阳阳开玩笑,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真的生过我的气,只是阳阳那种娇羞愤怒的表情让我找到了一种存在的价值,一种生而为男孩儿的骄傲感。 “开玩笑,开玩笑,咱不提这茬了,换个话题。”周浩一边咧嘴乐一边打着圆场。 “听说你们下学期要转到重点来读高三,是真的吗?”沈岩喝饱了终于发话了。 “嗯,是有这么个想法,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欢迎我?”阳阳瞪着我说道。 看着阳阳瞪着我的大眼睛,其实我心里明白的很:她这是故意在试探我,就想知道我对她的态度如何,有没有一点除了同学之外的感觉。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第一个蹦跶了起来。 “欢迎领导莅临指导。”向阳站立来装模做样的行了个军礼。 “你们俩要是不去演小品都屈才了。”阳阳不屑的讥讽道,脸上还挂着一丝不满的小情绪。 “他俩可以演个小品,一个捧一个逗,最佳组合啊!”沈岩指着我俩说道。 我搂着向阳的肩膀冲着阳阳和沈岩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说道:“我么这是惺惺相惜志趣同,高山流水遇知音!” 没想到阳阳却在此时开玩笑是地问了一句:“那我们呢?” 我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真是让我没法回答,我对阳阳确实有那么一种超越同学关系的好感,但具体到了什么程度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把阳阳拉到了我和向阳的中间然后也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我们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哼!你才臭呢!”阳阳对于这样的回答显得十分不满,但却没有做过多的纠结。 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可算是蒙蔽过关! 沈岩在旁边眯着眼睛已经贱兮兮地笑成了一团。 喝足吃饱,我们一行人就出学校,漫无目的闲逛加上肆无忌惮的胡扯,反正商业街离学校也很近,陪周浩看看衣服,陪向阳看看鞋什么的。 眨眼的功夫就快到上晚自习的时间了,我们还在校门说着没完。 随着铃声响起我、向阳、沈岩拖拖拉拉的走进了学校,阳阳在大门外看着我们,她小脸依然通红,眼里蒙着一层水雾,这一刻我的心都被她融化了。 我转身要走时,阳阳眼里的水雾终于积攒到了临界点,掉了下来。 “大龙,我想你们。”阳阳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说道。 “再过几天就放假了,到时候我们再聚。”我也被她的泪水感染了,很是伤感,只能找一些没有意义的话随便安慰着她。 “恩恩,我知道,可是心里就是不好受。”阳阳抽泣着说道。 “要是你30岁之前你还没嫁出去,我就娶了你。”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阳阳眼里的泪,如朝阳下的晨露如此的清澈晶莹,如此的玲珑剔透,滴滴无声悄然掉落在地,颗颗沉重如金石般砸在我的心头。 此刻我仿佛站在清晨的山顶,看着宿夜凝结的露珠在花瓣上轻轻滴落,透过它我看到了来到这世上的第一缕光,温暖而柔和;透过它折射出绚烂而迷幻的七彩极光,围绕在北极天柱下肆意流淌,艳丽的令人流连忘返;透过它我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悸动,演化到极致的悸动,那是就是心痛。我伸手想阻止它的坠落,却发现是如此徒劳,它依然滑过了我的指缝滴落下去,在那片干涸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个湿润的足迹,就是这个印记深深烙在了我的心田之上,虽然短暂却是造就了永恒的追忆。 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湿润的印记下面还躺着一颗种子,等待雨露的滋润生根发芽。 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普照着整个大地,祥和而温暖,这世间的万物都在贪婪的吮吸着它的营养,生命的律动愈发强烈,此刻的我已化身一缕清风,掠过大地,吹过山岗,穿行在蝉闹鸟鸣的林间,拂拭着那颗滴露的青草,它无言的点头示意已然回应了我的存在…… 沉寂其中的我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被高升的太阳刺到睁不开眼,迷茫间我回到了现实,原来是晚间的路灯在黑暗中亮起,把我从短暂的幻觉中拉了回来。我告别了阳阳,忘记了是怎么回到的教室。 梦里多年后,那颗安静的种子已经破土而出,到底是梦中情形促使我说出了那番话,还是这番话导致了梦中情形的产生,纠缠的因果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圈,我在其中不断求索,却找不到哪里是开头哪里是结局。 第十二章 平安夜里收苹果,子夜如墨言谁黑 12月下旬,屋外面天寒地冻,冷风呼啸,万物凋零,由于热量不足室外活动都处于收缩状态,对于憋在教室里的学生来说,总是想寻找一些能让人兴奋的事情来振奋精神,过圣诞节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期待。 周围商家又热衷于对圣诞节的刻意渲染,门面上都挂上了彩灯,两旁歪歪斜斜的放着几颗塑料松树上面花花绿绿的点缀着小饰品,使得这个洋节日的氛围更加的浓烈。为此狂欢的不但是学生还有亲美派系的老师们,诸如自诩是特级英语教师出身的美丽大嘴校长,由于本年度学校高考成绩极为突出,尤其周学长不单考上了北大医学部,还是省里英语单项状元,加上学校从英国高价请过来的两名外教也在这个月及时就位了。这让大嘴校长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今年就搞一个过圣诞迎新年的全英文晚会,来迎合他制定的全校大方向——以英语为强项,全面带动学习热情,大量输送综合人才。 学校通知12月30日举行英语晚会。消息一流出,全校师生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了起来,40来个班每个班至少要上报三个节目和一组主持人选,周五下午统一安排选拔,格式不限种类不限,只要说得话必须都是英语,一句中文不能有!如此盛会更加炒火了圣诞节的热度,看来今年苹果橙子又要涨价了。 晚自习刚到教室,婷婷神秘兮兮的拿出来一盒新鲜的草莓递给田大驴一起分享。 “诶哟,郎情妾意的,圣诞节没开始呢就送水果啊,婷婷就请你情哥哥吃,不请我们吃啊?”熊胜男刚好捕捉到了这个瞬间大吼起来。 “这个给你。吃”婷婷脸红红的又塞给熊胜男一盒。 田大驴的眼神中已经冒火,估计心中已经杀了熊胜男无数遍。 “诶诶诶,田大驴你就自己吃啊!”柳胖子和我不适时宜的跟着叫嚷起来。 “操,你们跟着起什么哄,等下课废了你俩!”田大驴回头无奈的看着我和柳胖子。 “我好怕怕啊!”柳胖子捂着头装无辜状。 “服了你们了,给大伙儿分分!”田大驴把草莓扔给了我和柳胖子。 我刚拿到盒,就发现一堆人压到了我的身上,草莓瞬间就没有了大半,我赶紧抢一个塞到嘴里,发现周围肖大师、金中仁、常健、赵默等人一人嘴里叼着一个,真是一群狼啊。 晚自习刚下课,婷婷就跑到田大驴座位旁,无声的掐了一下田大驴的胳膊,看那力道不会比老虎钳子轻,扔给田一张纸条。 “玉兰让我转给你的!”然后罗婷婷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田大驴幸福的揉着胳膊,悄悄打开纸条,一行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周五下午的英语晚会主持人选拔,你陪我一起去,做我的搭档。玉兰。 “叫我们看看写点啥,周五下午……”田大驴还在回味的时候李明一下给了过来念到。 “你给我拿过来!”还没等李明念完田大驴就把纸条抢了过来,脸色很不好看,不再理会李明,顿时感觉气氛好压抑。 “不就是看个纸条吗,大驴你至于这样吗?”我赶忙打了个圆场,捅了捅田大驴“” “这事和你没关系,走,上厕所去。”田大驴把纸条夹到书里然后勾着我往出走。 “刚刚这事不是针对你们,要是你抢去了就送你了,但是他不行。”田大驴和我边走边辩解到。 “你们这是有宿怨啊,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搞那么僵干什么!”我口无遮拦的逗着田大驴。 “一言难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田大驴晃着脑袋。 ……田大驴对于开英语晚会这种事情本就不怎么上心,便回绝了玉兰。没想到玉兰绝的很,课间的时候直接跟班主任来了个先斩后奏。等第二天上午,晶晶拿着报上去的名单让田大驴准备的时候,他只能看着玉兰得意的比着胜利的手势,一脸无奈。周五下午,田大驴迷迷糊糊的被玉兰拉着去学校活动室参加选拔。刚一进活动室,看到坐成一排的评委,大驴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一共七位位评委,两位外教早就是他课余辅导的老师了,校长,两位副校长,教导主任都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最后一位评委是培养出单科状元的优秀教师,她还有另一个身份——田大驴的母亲。大驴懒散的读着雅写的主持稿,也许放松的状态反而收效不错,美丽校长的眼睛越来越亮,放佛酒糟鼻子都闪了起来。5点50分,田大驴跟柳胖子从网吧飞奔回教室,田大驴直接从婷婷桌上拿过买来的炒饭大口吞了起来。“慢点!还有15分钟才打铃呢!”婷婷一脸鄙夷的说,手里却递过来一包巧克力奶。“呜,5分钟吃完,调戏你10分钟,然后好好学习。”田大驴嘴里塞着炒饭呜呜小声说到。 “这小两口过上日子了。”熊胜男从两人中间挤了过来大声吼道。 婷婷一本书砸向田大驴,转身就走,差点把大驴手里的巧克力奶砸掉。 “不喝给我别浪费。”熊胜男永远是这么的不解风情。“田博广,谭玉兰,你俩第一节自习下课后去一趟校长办公室。”泰哥站在门口冲着田大驴喊了一声,然后就缩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去了。“可以啊,一起去校长办公室了都?这算是见家长了呗?以后吃炒饭,让你家玉兰买去。”婷婷一把抢过田大驴手里的盒饭。“你上辈子肯定是醋坛子转世,肯定是元旦晚会的事,我这也算是为班级争光好不好?你应该奖励我才对!明天晚上多加一块钱肉哈!”田大驴悠闲得躲过了婷婷抢巧克力奶的手。“加一块钱肉喂狗!”婷婷气鼓鼓的把头埋在书海里,不再理田大驴。果然,大嘴校长找大驴就是为了晚会主持的事,田大驴吓得都不敢抬头看他脸上的大草莓鼻子,只能低头听着校长那充满雌性的声音:“小田啊,你也是赵叔看着长大的,这次晚会意义重大,你跟玉兰一定要好好准备。你知道吗?知道今天下午之前,我都为了主持人的事发愁呢,除了五班的文松,我到现在也没找到好的主持人啊!你要知道,这场晚会马虎不得。政府主要领导都要过来参加,各乡镇领导也要过来,兄弟院校,外国友人,赞助单位,很难做到面面俱到啊!这次赞助的王总一定要他的女儿当主持,那真是差的不得了啊,只能让文松带着她了,还有刘乡长的儿子也要主持,怎么办?本来想要四个主持人,现在不得不改成六个,只有你跟玉兰这组最搭配的,你们千万要挑起重担啊!”大嘴校长又滔滔不绝的说了七八分钟,直到自习铃声响起了好久才恋恋不舍的放两人回去。“校长的鬼话,你信多少?”校长办公室到他们的独栋小楼有两百多米远,玉兰首先打破了沉默。“信他才怪,没听明白吗?最好的两个主持为了应付领导和财主都跟别人搭档了,为了怕出乱子,让我们顶上去。你还以为是好事?”大驴想了想说“对咱俩来说算是好事吧?起码我们的搭档会好一些,你觉得呢?”玉兰盯着田大驴一字一句的说道,在冬季的夜里,玉兰的眼睛黑得发亮,居然显得别有韵味,让大驴有一些失神......“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全力以赴!”田大驴脑海里忽然闪过婷婷的面容,忙岔开了话题。接下来的半个月,为了排练元旦晚会,大驴也没有时间再去网吧,但是随着与玉兰的接触越来越多,婷婷的愤怒也越来越明显。 元旦晚会的盛况可以说是历年以来之最,这座小城里面几乎有头有脸的人悉数到场。在校的师生加上特约嘉宾,足足将近三千人一起拍手叫好地观看了这场基本听不懂的晚会。 平安夜那天,大驴老早就买了一袋子苹果,打算和婷婷一起分享,大驴的母亲一如既往的繁忙,不过作为比较受爱戴的老师,她还是收到了十几个苹果和橙子,都被大驴洗劫了回来。 “大驴真够朋友,知道我们光棍没女朋友还特意给我们带苹果!”常健不等田大驴反应过来就抄起一个大苹果啃了起来。 “还是大驴好!”肖大师也不客气的抓了一个。 “大驴有钱人,给我们买这么多苹果。”金中仁也不甘示弱竟然左右开弓抓了两个过去。 一会儿工夫就剩俩了,田大驴好不容易才止住大家的疯抢,偷偷的塞给婷婷一个,玉兰一个。 然而这个细节却被熊胜男看到,大声说道:“田大驴好福气的,二女一夫啊”。 “给我滚,是不是你家常健帅哥又没理你?憋着了。”田大驴气呼呼的和熊胜男逗着嘴。 “大驴你这是在玩火,自己求多福!”我小声嘱咐着田大驴。 “龙兄此言有理!你和熊胜男不说我,我还他妈的洋洋得意呢,现在想想弄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田大驴一副虚心受教的摸样。 婷婷红着眼跑出了教室,玉兰假装没听见不知道在做着什么题。 晚自习刚下,大家都纷纷离去,我正在算一道数学题,已经快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心无旁骛的在草纸上一环一环的计算着。冬冬笑吟吟的走过来,看我在做题就安静地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用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我,手里拿着一个用彩色包装的大苹果来回转动,并没有着急催我。 “美女来给我送苹苹果啊!”柳胖子打趣道。 柳胖子一提到冬冬我立马停止了解题,刚转过头,目光便陷入了冬冬温柔的注视,我从没有见过她如此的安静,温柔的像一只趴在桌子上的猫,差点就要忍不住伸手去**她垂落在桌的长发,可是这么美好的场景只维持了1秒钟,冬冬就因为柳胖子的话暴走起来。 “你给我起来!”冬冬毫不客气的揪着柳胖子的耳朵把他拎到了一旁。 “听说你今晚吃苹果啦,味道不错吧?”冬冬一边掂量手里的苹果一边瞪着我。 “那是田大驴送给我们的。”我笑嘻嘻的说道,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我心里碰碰乱跳,还没有和冬冬如此离得如此的近过。 “那你就不想着送我一个吗?”冬冬用她的大眼睛看着我。 “这不是洋人的节日吗,我们中国人跟着凑什么热闹!”我言不由衷的狡辩着。 “是吗?那这个苹果我拿回去吃了。”冬冬一副生气的模样。 “别啊,拿回寝室又冷又远的,送我吧!”柳胖子一直在后面偷听我们的谈话。 “操,你还不走,回家晚了当心你爸揍你。”我狠狠瞪了柳胖子一眼。 “行,我走了,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柳胖子扭着他的大屁股哼着小曲离开了教室。 “谢谢你还想着我。”我嬉皮笑脸的去抢冬冬手里的苹果,“拿回寝室怪费劲的,再说这么大苹果你也吃不了”。 “别动,明天请我吃饭,要不然不许拿苹果。”冬冬又变成一脸严肃。 “好好好,请你吃饭。”我赶紧拿过来放书桌里,防止冬冬又变卦。 “记得明年也送我一个,听到没?”冬冬用她明亮的双眸注视着我,这一刻我真是呆了。 “想什么呢,听到我说话没?”冬冬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见我没反应又来挠我痒痒。 “好好,我听到了,听到了,送你一个大大的。”我一边躲着她,一边比划到。 “大大什么,泡泡糖啊?”冬冬神一般的反应接了个下句。 “苹果,绝对是苹果。”我用手比了个苹果的形状,其实也是心的形状。 “这还差不多。”冬冬脸一红,然后就走了。 我望着这个由花花绿绿的塑料纸包装的大苹果发呆,心里泛起了一丝的甜蜜。 “诶,别看了,再看熄灯了,回寝室啦。”云帆冲我大喊一声。 “你小点声,人家那孩子还在回味甜蜜呢。”晓雨拉着云帆的手俩人来到我面前。 “好,我错了,你别介意,继续继续品尝甜蜜。”云帆嬉笑着打趣我。 “哈哈哈”我无法辩解刚才的是神,只能用笑声掩盖尴尬。 “小龙你脸怎么红了?”晓雨真是要把我弄死在教室里。 “精神焕发!”我终于翻到林海雪原的杨子荣的台词勉强的糊弄过去。 “那怎么又黄了?”吴琼收拾好了过来凑热闹。 “防冷涂得蜡!”我见有识货之人,赶紧找台阶下。 我随便拿了本书,拎着这个大苹果和他们一起往寝室走。 “行啊龙哥,还有人送苹果”孙宇见我回到寝室羡慕道。 “哪里,田大驴给的。人家花花公子送苹果的多去了,吃不了被我抢了过来。”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还装,既然是田大驴送的分我吃一半。”孙宇针锋相对。 “好了,服你了,我承认是别人送的,回来再说。”我把苹果扔到上铺我床上的最里边,然后拿着盆就洗漱了。 你曾对我说:最喜欢你在篮球场上潇洒的身影 我凝望着你的眼眸说:特别爱你在舞台上柔美的身姿 赛场上你的喝彩总是让比赛更加精彩 舞台上我的鲜花总是让表演锦上添花 洗漱完毕又去肖大师寝室溜达。正赶上泰山和靓仔在掐架,两人像是上辈子还有好些恩怨未了,这一世还要再续前缘,见面就掐架,没完没了。 “瞧你那样,胳膊长腿短,毛长脸上还有包,简直是完美复制了猩猩的基因。”靓仔似笑非笑的看着泰山说道。 说完还松腰翘臀腿夹车轮胳膊捶胸,扮演起了大猩猩。 泰山见状,平时习惯猫腰的他竟然双腿并拢收腹挺胸抬头,鼓着被气得通红的腮帮子指着靓仔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你你你脸黑的的就是从非洲出来的动物,还天天用增白洗面奶,真是暴殄天物!” “你连话都说不利索,明显是没发育成功的猩猩。”靓仔句句不离猩猩。 “非洲人看见你都得得自杀,太他妈黑黑黑了,名字还叫靓,你能能亮的起来来吗?”泰山句句不离黑。 “总有其他班级的同学问我你门板长得像猩猩那个叫啥名,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同学。”靓仔挖苦不断。 “你还好意思说说说,熄灯后要不是是是你露个牙,我我们都看不着床上还有你这么个人。”泰山从来不甘示弱。 “你来自yn元谋,我来自bj周口,牵着你毛茸茸的小手,轻轻地咬上一口,啊!是爱情让我们学会直立行走。”关良玉对靓仔和泰山的争论来了个总结性的发言。 “哈哈哈……”顿时寝室一片爆笑。 “关良玉你刚进来外面风大不?”靓仔对于关良玉的总结很是不满。 “是挺大的,怎么了?” “风大还不闭嘴,不怕闪了舌头吗?” “可是屋里没风啊。”关良玉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我给你扇扇。”泰山补充了一句。 关良玉一句总结性发言把靓仔和泰山的矛盾成功的转移到了他身上,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一致对外,在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的情况下自发地成立统一战线,轮番上阵用言语轰炸着关良玉。 我们都在私下偷笑:是什么样的心态能够让两人放下这素日的恩怨?也许是出于长毛灵长类的惺惺相惜或者是出于遭受了群体攻击的抱团取暖,也许兼有之。 “行啊,小磊子,来伺候爷入寝。”关良玉哈哈一笑。 “来,我我我看看你后背的皮长好好好了没有?”泰山一脸得意地说道。 “妈的你还要意思说,现在还疼呢!” 关良玉被泰山这么一说,皱了一下眉头,想起了周日和泰山一起洗澡的事情。 原来上周日下午放假,关良玉和大家约好了去洗澡,结果有点事情去晚了,到了的时候认识的同学都走了,恰巧泰山不紧不慢的进了去,于是两人就开始互相搓背的工程,关良玉手下力道刚好,去掉了角质层却没有伤到泰山的真皮层,手法可谓是纯熟老道,要不是长了一张稚嫩的脸可能有人怀疑他就是澡堂子里的搓澡师傅。 反观泰山下手可就没轻没重了,澡巾在手上来就是一招黄牛犁地,搓的关良玉一声痛嚎,吓得澡堂子老板穿个皮鞋冲了进来,以为出现什么事故了呢。再看关良玉白嫩的后背上一道刺眼的血痕由肩胛骨贯穿到尾椎处,好在关良玉这货耐力比较强,嘱咐泰山小点劲儿之后就默默忍受着泰山的铁砂掌,直到后面变得一片通红才算完事。 关良玉回到寝室后总感觉后背火辣辣的,最后变成了不敢躺在床上,就找来肖大师帮忙看一下。 “我擦,你这后背是用砂纸搓的吗,惨不忍睹啊!和特么我们老家杀猪褪猪毛的情形一模一样。”肖大师夸张地说道。 “我说怎么这么疼呢,原来是让泰山这小子给我搓的,瞎了眼找他搓背。妈的泰山就是个不懂人语的大猩猩。”关良玉一边趴着一边骂。 关良玉在床上趴着睡觉睡了一个星期才敢翻身躺着睡觉,从此泰山又多了一个铁砂猩猩掌的绝技。 靓仔和泰山的斗嘴过程是充满智慧与欢笑的,整个屋里的人都当相声听,笑声不断,他俩还一本正经的表演个没完。 第二天早上我们班的寝室就出现在了黑板上,黑板上写着,xx寝室熄灯后说话,扣3分。 之后的结果是可以想像的,两人一起被泰哥叫去一通狂喷。并且在泰哥办公室还继续着那天晚上其实一直在讨论的话题——就是两人到底谁更像猩猩。 第十三章 德才兼备好弟子,风云突变波澜起 没上晚自习之前大家都三五成群的挤在一起唠嗑,我和牛子君本来就是临桌,也随便唠了起来。 “看你不怎么学习,成绩还挺好!”我无聊的问着牛子君。 “关键是还挺招老师喜欢,你没看上课老师都叫他回答问题吗?”柳胖子在后面突然插了一嘴过来。 “我擦,柳胖子,你偷听人说话的习惯可不好啊!”牛子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把话题转移了。 “你们接着唠接着唠啊,就当我是空气。”我不插话了,我就乖乖的听着。 “你给我滚啊,没有面包不接受旁听。”我嘲笑着柳胖子。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列宁曾说过,面包是会有的!”柳胖子白话道。 “过两天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我有小道消息,据说这次模拟考试的地理要考初中知识,你俩好好看看啊。不过龙哥我就不用担心了,他地理刚刚的好,倒是你柳胖子小心点。”牛子君神秘兮兮的和我俩说道。 “你这句话说的我骄傲了。”我毫不谦虚的哈哈笑起来。 “给你个竿你就往上爬啊!还要脸不了?”柳胖子在后面推了我一把。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个卑鄙小人!”我转过身对着柳胖子的肩膀就是一巴掌,打完事我会后悔了,我这不是把自己也给说了吗。 虽然牛子君给我俩透露了内部消息,但是我俩谁都没有在意,我不在意是因为地理是我的强项,初中地理会考差0.5分满分,要是考初中知识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根本用不到特意复习。柳胖子没有在意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认为牛子君说的小道消息是真的。 当地理卷子发下来那一刻我是如此的兴奋,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我都会啊! 可吴琼就惨了,由于我们这个地区中考不考地理,所以他们初中也根本就没怎么教,他也不怎么会,据他自己说很惨,大部分都是蒙的。 大家考试之前都约定好了考完试去吴琼家,出了考场我、晓雨、李云帆、冬冬就打了个车直奔吴琼家去玩了。 到了吴琼家,我们就放肆了起来,买了碳酸饮料瓜子薯片等小食品,拖鞋上炕开始打扑克,打了半下午的扑克。 晚上吴琼的爸爸为我们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我们三个男生还陪着老爷子喝了几瓶啤酒。饭后吴琼在屋里看电视,云帆和晓雨去村子里遛弯了,我搬了两个凳子和冬冬在屋后纳凉。 七月的乡下,村子被绿色的玉米地所包围着,各种植物的枝叶摩擦之声交织成了一章天然的交响乐,低沉而慵懒,远处布谷鸟的叫声连绵不绝,近处一群群觅食的小鸡唧唧喳喳,屋檐上几只麻雀肆无忌惮的打闹着,空中黑白相间的飞燕不断的变换着优雅的姿态,时而拉高时而俯冲,凉风吹杂着青草的芬芳扑面而至,一阵凉爽擦掉了毛孔之间的汗珠和身体的疲惫,此刻一把摇椅就能带走所有的烦恼……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和冬冬唠嗑不用担心被政教的老师捉住,可以无拘无束的聊天。 “这下子可不用担心搞对象被抓了。”我嬉笑着开口说道。 “说什么呢,即使被抓了我们也不是搞对象,谁和你搞对象了?” 冬冬歪着脑袋呆呆地看着我,手里拿着几个草棍在编织着什么。 “我意思是说男女同学离得近不用被当搞对象抓住扣分了,学校这个制度真是让人无语了。” 我忙不迭的解释道,抓了一把小米扔给了脚下的小鸡仔,一群小鸡顿时就围在一处拍着翅膀抢了起来。 “龙,你说我们以后能够考到一个大学吗?”冬冬忧郁的望着远处的天空。 听到冬冬这么说,我沉默了,我害怕那个梦是真的,我没法和她说我梦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也许我们就考到了一个大学呢!”我实在找不到什么有营养的话语来回答冬冬。 “那我们都要好好学习,加倍努力,保证高考的时候成绩不要差的太多。” 冬冬转过身来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 “龙,你要是比我考的好,会不会把我扔下自己上大学去了?”冬冬说着说着眼里蒙上一层晶莹的水雾。 “你说什么呢,离高考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咱不要想这么多了,说点开心的好不?”我见她情绪低落,赶紧转换话题。 “恩,不提这个话题了!”冬冬用手沾了沾眼角,鼻子酸酸的说道。 “你看小鸡开运动会了。” 我指尖所落之处有个小花鸡不知道在哪里刨除来一条蚯蚓,叼着满院子跑,后面一群小鸡追着它跑,根本不给它吞咽的时间。 “你看你看,那个小黄鸡抢到了一截,你说它怎么那么笨呢,直接吃了不就行了吗。”冬冬伸着胳膊盯着喊,像是看球赛一样兴奋。 “那个蚯蚓太长了,它吞不下去只有找地方慢慢吃。你看那个抢到了的小黄跑跑停停就是想要吞下去。”我在一旁充当起了解说员的角色。 “小花剩下的那截蚯蚓快要被抢走了,你赶紧去帮个忙,去啊,去啊。”冬冬显得异常的兴奋,指着小花鸡来回跺脚。 “哈哈,好,看我的。”我拿着旁边的扫把,把追小花的小鸡都挡在一边,小花几下子就把蚯蚓给吞了下去,明显能看到它脖子下面蠕动下咽的过程。 “它不会被噎到吧?” “应该不会,你看它都咽下去了。” 小鸡们看着小花的食物已经下肚顿时就对它失去了兴趣,转身各个唧唧的去找食物了。 “冬冬你说我们现在算是谈恋爱吗?”我酝酿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这个藏在我心头已久的疑惑。 “你怎么还问这个问题呢,真是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冬冬也抓了一把小米边向小鸡扔过去边气呼呼的说道。 冬冬这么一弄彻底把我搞迷糊了,这样的回答到底是算还是不算呢,如果说算的话我们从来没有谈论过喜爱之类的话语,也没有像其他小情侣之间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亲昵行为。如果要是不算的话,一提到将来她却泪眼朦胧。 “我还是没明白。”我尴尬的挠挠头,咧嘴一笑却没有发出笑声。 “你没明白是吧?那我就告诉你,不算。以后不许再问这样的话。”冬冬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厉害了,敢指着哥这么说话。” 我伸手就去抓她的手指头,以她的性格应该直接躲开,可是我们想到她竟然没有动,直接被我抓到,由于我的力气大了点直接把冬冬带得身子向前一倾,我看着不好就顺手把她揽了过来。 冬冬反应也是够快的,直接把我推开。 “大坏蛋,是不是想耍流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冬冬站稳后又用她的手指着我问道,我又想故伎重演,冬冬手指灵活晃了一下,躲开了我的攻击。 “谁让你总耍小辣椒,这么泼辣将来不好找婆家啊。” “切!要你管,喜欢本姑娘的人多去了,不愁嫁!倒是你,人丑嘴不甜长得磕碜还没钱,将来娶媳妇难啊!”冬冬说完事自己捂着肚子哈哈笑。 “看你再笑,等我让你笑抽筋。” 我直接扑过去要挠她的胳肢窝,还没等我碰到她,她又跑开了,就这样我们俩在后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玩闹了一阵。 “诶呦,这是演的哪出戏啊?”晓雨和云帆遛弯回来就逗我俩。 “我猜啊,是西厢记!”云帆一唱一和的配合晓雨,两人凑在一起就像是一个相声组合,一个捧哏一个逗哏。 “你俩这相声说的挺好啊,金童玉女,举案齐眉。”我也不甘示弱回了他俩一句。 “人家是妇唱夫随,俩人去了这么半天不知道钻哪片儿苞米地去了,反正我们也没看到。”冬冬挖苦的比我更狠。我看了她一眼,暗暗冲她举起了大拇指。冬冬看到我的小动作没忍住立马捂着嘴笑了。 “看你们眉来眼去的,是不是我俩回来早了,耽误你们的好事儿了?”晓雨也不是好惹的茬。 “云帆你后面怎么沾了个苞米叶子?”吴琼看我们在这里掐嘴架也插了进来。 云帆立马伸手在后背划了几下,晓雨也赶忙帮着拍了拍。 “哪里有苞米叶?”晓雨紧张的问道。 “逗你玩呢!” “哈哈哈……”看着晓雨和云帆紧张的样子,我们三个大笑起来。平时都是他俩戏耍我们,这回实实在在的被老实忠厚的吴琼给耍了一把。 这晚我睡的无比香甜,也许是憋在肚子里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也许是考完试无比的轻松,也许两者兼有之。 你曾对我说:我怕你会离我而去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 我凝重地对你说:相恋就是那风筝的线,无论我飞多高你都牵着我的思念。 我架起双臂准备展翅高飞…… 你却拿着遥控器说:风云善变我还是喜欢无线电。 第二天上午打麻将,输的下赢得上,玩了大半天,吃完午饭各自回家。 吴琼这一天虽然也是强颜欢笑的陪着我们,但是却掩盖不了他的心事重重。 放假回来成绩已出,大榜每个班主任手里有一本,在我们传阅完事之后,泰哥又开始打击我们了。 “看你们后面几排座的,整天打扰其他同学学习,不但人品差,成绩更差。”泰哥也不知道哪里不顺心,居然开始扔原子弹,搞大范围攻击。 “我建议你们多向牛子君同学学习,看人家品学兼优德才兼备!”泰哥随即掉转话题开始夸牛子君了。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要是都像人家一样我得省多少心,少遭多少罪!” 泰哥这句表扬来的太突兀,搞得我们都莫名其妙,牛子君这次考试虽然考的较好,但是没有好到像她说的那样。我想这个问题也就只有牛子君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后来我又想了想那个不靠谱的梦,如果牛子君的家长在假期给了泰哥足够的好处呢,这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说几句话的事吗,让牛子君家长知道泰哥不是一个拿钱不办事儿的人。 等到放学牛子君走了之后,这后面的可就热闹起来,只不过很少是关于成绩的,因为大家成绩什么样都心理有数,上下波动不过十名,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大多数都是关于泰哥夸牛子君的议论。 “泰哥让我们像大牛学习,是不是连他搞对象的事儿也一并学习了?”肖大师总是快言快语。 我笑着对肖大师说道,“别的都可以学,这个就是让你学你也学不来,关键是没人看上你啊!” 田大驴凑过来说,“原来八班的贾明不是对肖大师挺有意思的吗,就是那个一口吃八个包子的小姑娘!” 田大驴说话向来都是带有夸张的色彩,原来大家说贾明是一口吃半个包子,结果到田大驴那里就变成了一口吃八个包子,还说的和亲眼见到了似的。 肖大师不干了,“田大驴你说话怎么就和放屁一样呢,你别埋汰人家好不好,你给我一口吃八个包子试试?” 田大驴一看肖大师情绪有点激动,赶紧说道,“肖大师你别激动,我们重点说的是八班的那个小姑娘,不是包子。” 金胖子又接茬道,“人家小姑娘有对象了,肖大师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我凑过去冲着金胖子坏笑道,“名花有主,肖大师去松松土吗!” 田大驴贱笑道,“肖大师去了还松个屁土,直接连根拔了。” 我看着田大驴一副淫贱的模样笑道,“你要是去了直接给人家连盆抱走。” 肖大师被我们逗得脸上挂不住了,“就你们这副德行怪不得做不到德才兼备!” 金胖子很不屑的说道,“我们成绩一般就特么道德沦丧了,在班级里说两句话就特么罪大恶极了,没穿校服就特么毫无人性了?” 金胖子一连用了三个幽默的问句,把我们胸中的不快之感完全吐露了出来,此刻我只有用笑声来吹散这久居心中的阴霾。 “哈哈哈……” 当我看完成绩单后我开始了无限的自责。 我、晓雨、李云帆、冬冬的成绩都还算可以,排名在50名之内,但吴琼却由于地理失误满分100分只考了37分,导致排名在50之后。按照学校规定,期末排名在50名之后的一定要搬出一班,同时排名在50之后的还有沈沐泽、婷婷和林爱。 本来以为大家可以完完整整的在一起快乐的度过整个高中三年,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大锤敲玻璃一样直接砸碎了我们这个小团体,这种心情就如一个心爱的花瓶突然被摔碎一般难受,每个碎片都应该是完好无损连接在一起的,它不应该是这样的,可它偏偏被打碎了,这个事实是如此的难以让人接受。 当我开始回想那个怪异的梦时,一股凉意突然而至,我不住擦着后颈的冷汗。 梦里吴琼确实出了一班,但吴琼的成绩那么好,所以梦醒之后我完全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儿,要是我提前提醒一下他,可能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细细一想,即使我提醒他好好复习又有什么用,谁会想到地理考的全是初中知识,这又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我们的完全没有了迎接新学期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泡在泥潭里的沉重。 泰哥宣布周末之前搬出一班包含寝室,留几天时间给他们去联系普班的老师。 中午我们五个无精打采的走到食堂,胡乱点了写什么,也都没怎么吃,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闷闷的看着盘子里面的菜。 “我觉得挺好啊,在咱班待着多么压抑啊!”还是吴琼先开口了,“你们不至于这个样子,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你看咱班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连个放松的时间都没有,我觉得离开未必是坏事。”吴琼见我们不搭话反而安慰起我们了。 “嗯,那你以后有啥打算?”我呆呆的问了一句。 “我不打算住寝室了,想搬出去住,这样也能换个环境,放松一下。”吴琼说出了他的心思,“开学之前我就预感到了成绩不会太好,我和我妈说了,要是出了一班的话就搬出去住。” “行,你自己想好就行,我们也不多说什么,等搬寝室的时候和我们说一声。”不善言语的李云帆冒出一句。 下午吴琼和泰哥请了个假,离开了学校。 同时请假的还有沈沐泽和婷婷,下午田大驴也如坐针毡般上串下跳的没怎么好好上课。 第二天,吴琼搬到了2班,海英搬到了5班,而沈沐泽和婷婷的座位确实空着的,都没有来上学。 一周之后,沈沐泽和婷婷来上学了,还坐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上,而泰哥对于他俩没有搬出的事情只字不提,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泰哥在人心稳定后又宣布了一个消息,由于班级人员有所变动,所以对座位进行调整。 泰哥说一米八高的大石头同学由于在后排座经常说话,有同学向她烦影响到了大家得学习,所以就将大石头调到右边最前面,自己单独一个桌子,靠门位置,这样他就没法找人说话了,还方便老师监督他。 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大部分同学都信服了,然而总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泰哥的监听范围之外。 肖大师一副鄙夷的嘴脸“我操,一米八坐最前面,美其名曰为了不影响大家,谁他妈信啊!” “是啊,泰哥这翻云覆雨的手腕真是高明啊!”郑磊难得将话说的顺溜一回,就是有点慢。 “你看大石头做的位置,是不是咱班掌门人的位置?”尚大师总能语出惊人,逗得我们合不上嘴。 “掌灯是晶晶,掌门是大石头,这回咱班的诸神终于归位了。”我继续和他们调侃道。 梦里多年后,牛子君和我说他妈每逢过年过节都要给泰哥上炮,所以泰哥上课能多提问他一些;大石头的家庭在县城比较有影响力,所以他被升为掌门人了。这样我就能理解泰哥的良苦用心了。可偏偏泰哥的话说的冠冕堂皇,让我还是选择相信泰哥的话,而不相信那个虚无缥缈的梦。 如果说吴琼离开一班是偶然事件,那么另外一件事的发生就是对我那个梦里发生的事情再次印证。 一天中午放学我正和肖大师准备出去吃饭,突然阳阳满带微笑的走了进来,笑吟吟地说道:“大龙,要不要一起吃饭啊?” 我突然就愣住了,这也不是周末放假什么的,她怎么过来了呢。 “你怎么来了?放假了吗?” “就放假才能来吗,我就不能在这里上学吗?”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阳阳高一高二这两年变化太大了,已经不是初三时我认识的小黑丫头了,她个头长高了,留起了长发,脸蛋也变白了,身材也变得苗条起来,整个如脱胎换骨一般,要不是我看着她的变化,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做了整形手术。 “你来这里上学什么意思?”我脑子一时间不够用了,傻傻地问道。 阳阳调皮地想我眨了眨眼睛说道:“中午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龙兄,美女要你请吃饭,你不请我请了。”肖大师话总是那么不适时宜。 我向前排望了一眼冬冬,冬冬睁着大眼睛瞪着我说道:“看我干什么,我和王悦一起吃饭去了,人家美女主动邀请你吃饭还不赶快答应。” 说完冬冬就拉着王悦的手气呼呼地出了教室。 我尴尬地笑了笑,对于冬冬行为阳阳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影响她的情绪,依然歪着脖子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刚想说话,柳胖子咧着他的面包脸就凑了过来,用胳膊肘把我挤到了一旁说道:“美女我请你,龙哥最近减肥不吃饭了。” 阳阳抿着嘴笑了一下,翘起下巴对柳胖子说:“这位胖哥我们认识吗,你这样冒昧的请我吃饭合适吗?” 柳胖子见阳阳接下了话茬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说道:“现在不认识了吗,咱们两个男才女貌的单身男女在一起吃个饭很合适啊,没有什么不妥吧?” 在我面前泡我同学,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照着柳胖子的后背就是一巴掌。 “人家貌美如花不假,你的才在哪里呢?是豺狼虎豹的豺吧!” 阳阳见我俩掐架乐的前仰后合,其他同学却见怪不怪了,他们都习惯了我和柳胖子的说话方式,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好笑之处。 柳胖子被我拍的一哆嗦,打击我道:“诶我说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脾气,别动不动就打人,就你这样的以后还会有谁愿意和你处对象。” 柳胖子见了美女就像是动物世界里面求偶的动物一样,使劲浑身解数的卖弄自己,甚至不惜用打压我的方式来抬高自己。 “又不是和你处对象,哥没什么可担心的。” 说完我和阳阳转身就要走,柳胖子在后面追了上来,又把我挤到了一旁说道:“美女,要不我请你俩吃法怎么样,让他当电灯泡给我们照亮儿!” 我拉着柳胖子的胳膊就给他扔到一旁说道:“你丫的还没完了,再不回家你妈做的炒鸡蛋都凉了。” 柳胖子依然贼心不改死皮赖脸的说道:“最后一个问题,美女你是哪班的?” 阳阳脸上乐开了花,显然很是享受这种被人认可的感觉。 “我叫陈阳阳,十一班的,胖哥有个事情我要纠正你一下,我已经有对象了,不是单身,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柳胖子见阳阳这么说也不再纠缠了,笑嘻嘻的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柳胖子扭着他的大屁股走了,我和阳阳随着人流向食堂的方向涌动着。我被柳胖子胡缠了半天都没功夫和阳阳说句正经话。 “你怎么转到十一班了?赶紧说说。” 阳阳冲我嘟了一下嘴说道:“你见色忘义,有了冬冬大美女在身边就忘了我这好朋友了,我上周就转过来了,看见你们好几次,你就知道和冬冬唠嗑,大美女从你身边过都不知道看一眼吗?” “你也知道,我这人比较木,不像刚才那位胖哥那么色,在我眼里众生皆平等,没有什么美丑之分。”我挠挠脑袋尴尬地笑了一下,开始胡扯起来。 “扯淡,要不然看人家冬冬大美女长得漂亮,你能围前围后的?路过我身边都不看一眼。” “我和她,就像我和你一样,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你真是想多了。咱不提这个了,你在市三中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转回来了?” “我让我爸给你办回来的,那边待够了,也没什么好朋友,男的都是一群色狼,整天就知道搞对象,女的都是一群狐狸精,勾心斗角的,还是咱们老家这里好,认识的朋友也多,关键是还可以经常看到你。”阳阳说完很怅惘地看了我一眼。 我略过阳阳的目光,看向了别处说道:“哈哈,回来也好,省的你爸妈担心你在那边学坏了。” “切,你可真是小看我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当真。” “这还差不多!还有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吗?” 说完阳阳就挽起了我的手臂抱在怀中,我的胳膊上传来了一阵柔软的温热,而阳阳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有什么不妥。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我错愕地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镇定了下来心道:这要是被政教老师或者冬冬其中一个看到我都是难逃一劫。 “诶呀!”我假装脚下一崴顺势抽出了胳膊。 “这什么道啊,学校也不修一下。”我边回头看边大声抱怨道。 经我这么一折腾,阳阳也没有再挽起我的手臂,我想以她冰雪聪明的头脑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大家心照不宣没有表现出来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一路上我给阳阳讲了好多这个学校不能触碰的规矩,比如男女同学不能离得太近啊,比如住宿生不能随意出校门什么的。 听我说完,阳阳反应过来说:“你刚才离我那么远是不是怕被当成搞对象抓住啊!” 说完阳阳捂着肚子一阵咯咯笑。 我被阳阳奚落的尴尬无比,从来都是我和柳胖子嘲笑泰山、田大驴、肖大师等人,这回终于尝到了被人嘲笑的感觉。我假装愤怒地看着阳阳,阳阳却撅起小嘴和我针锋相对,从她坚定的目光中我看到了那如烈日般的火辣,如果要不是我先转头看向别处,可能阳阳就会这么和我僵持下去。 此时我刻意在和阳阳之间划了一条无形的线,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越界。 吃完饭我和阳阳各自回教室,一进班级冬冬的目光恍若无物地在我的脸上扫过,没有片刻的停留,完全把我当空气了,没有引起她的任何波动。回到座位上我给她写了好几个纸条都入泥牛入海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可是我却高兴了起来,因为她吃醋了! 韩冬冬的美是一种自然婉约的美,含蓄委婉,清丽脱俗;而陈阳阳则是一种炽热张扬的美,热烈奔放,爱恨随心。冬冬的内心永远笼着一层薄纱,令人看不透也猜不到;阳阳的性格永远是那么的直截了当,明镜照心清澈见底。 有时候我还真的无法在这复杂的天平两端加减砝码。 第十四章 此生不看恨来世,何不开开心心笑 早晨出寝室的时候看见大厅小黑板上写着,xx班02寝室熄灯后大声喧哗扣3分。 “这下子有戏看了”饭哥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肯定是他们屋昨晚看流星雨被抓了!” 苏子涛,我班很传奇的一个人物,由于特别能吃饭,我们都叫他饭饭,但我一般不直呼其“号”,以较有涵养的态度亲切的叫他一声“饭哥”。饭哥是一个全才,数学,语文,英语哪一科都很棒,关良玉曾多次向其请教英语知识,并叫他师傅,我也曾多次请教,但后来由于泰哥把我发配到边疆苦寒之地后,接触的机会就逐渐少了。 梦里我以很可怜的英语成绩勉强对付过了高考,要是我还在班级前面坐着,是不是还有很多向其他同学请教的机会,成绩是不是能更好一些呢! 饭哥为人不喜欢说话,语速较慢,但说话十分气人,就是传说中的没事找抽型。最大的靓点是他那一头闪闪发光的黑发,我经常取笑他说他洗不洗头完全取决于天下不下雨。 “肯定是你和他们说昨天晚上有流星雨,然后他们晚上都没睡觉看流星雨了”饭哥脸不抽皮不笑的就捅了我一刀。 “你丫的找抽啊”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你可别他妈的乱说,这要是被泰哥查到是我说的还不得抽我的筋扒我的皮”。 上周二柳胖子不知道在哪里弄个报纸说19号晚上流星雨,我嘴快就宣传了一下,其实就是我不说大家也会都知道的,事实证明近来一周关于流星雨的新闻简直是铺天盖地,要是泰哥心情不顺非要抓个始作俑者,我不就倒霉了吗。 “请我吃饭,我就不说是你说的。”饭哥借机威胁我,果然是饭哥,脑子里想的全是饭。 我对饭哥竖起了大拇指,“算你狠,饭卡给你,我就不去食堂了,柳胖子昨天答应给我带吃的了,你看着花吧”。 “龙哥真大方!”饭哥还不忘讥讽我一番。 我转身向教室走去,心里暗骂道,“等让我抓到你小辫子的,我也狠狠弄你一把。” 过了一会儿,饭哥嘴里叼着一包核桃奶走到我座位前把饭卡扔给我,“早餐不错,你怎么不去吃呢,对了我顺便买了一包奶,告诉你一声。” “你不告诉我我也看到了。”我黑着脸收起了饭卡。 果不出所料泰哥早自习早早就来的班级,班级里安静的可怕,金中仁、肖大师、关良玉、常健、泰山、靓仔、小石头、赵默等八位同学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容心不在焉的看着书,静静地着暴风雨的来临。 “男生02寝室的小瘪犊子都给我滚出去。”泰哥大吼一声,乌云蔽日的海上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炸雷。 “狂风怒吼,雷声轰响,海燕相信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柳胖子小声的念着诗。 此情此景我们都被这句改动的引用词儿逗的涨红了脸但还不敢笑,只有把脑袋插到书堆里捂着嘴,偷偷的向柳胖子竖起了大拇指。 金中仁领队,一行人歪歪斜斜的走出了教室。 “今天谁值日?”泰哥并没有马上跟出去,好像要再抓几个一起审一样,“不知道擦黑板吗?” 关蒙站了起来,嘴巴张了好大回答道,“老师我值日,这不才到教室你就进来了吗,我这就去擦。” 说罢,关蒙赶紧跑过去擦黑板,泰哥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说起关蒙这位同学好像是有严重的鼻炎,当说话和喘气同时进行时,他就仰着脖子张大了嘴从喉咙里发音,呼哧呼哧的,旁边的人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舌根子。 泰哥走到我们后几排座的时候,挨个翻了翻桌面和桌子里面,幸好大家平时警惕性都很高,什么武侠啊、杂志啊、漫画啊都改了封皮或者藏到书架深处。转了一圈没抓到一个倒霉蛋,走到我旁边说“席晓龙,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操,不是谁把我出卖了吧!”我心里暗骂,心惊胆战的跟着泰哥去了她的办公室。 先前出去的八位同学在走廊里嘀咕着什么,看到泰哥出来马上立正面墙,不再说话,我在泰哥后面向他们吐了吐舌头,这几个家伙斜着眼盯着我,等泰哥转身进办公室的瞬间同时做出了夸张的大笑姿态,好像在说我比他们更倒霉。 “你们寝室还有二班的同学是不?”泰哥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没抬一下问着我。 “是的,寝室一共五人,除了我和孙宇,王晶还有两个二班的同学。”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咽了咽唾沫回答泰哥的问话。 泰哥目光深邃的看着我,“上个月优秀寝室评比,你们寝室和女生01寝给班级挣了光,奖励寝室长每人15块钱,前提是只能用来买书,回去告诉杨雪一声,我就不找她了,你们继续努力,别像外面那几个瘪犊子一样天天就知道惹事。” 我不忘对嘉奖和肯定做出回应,“谢谢老师!我们会再接再厉,继续为班级争光。” “你回去吧!让门外那几个小犊子进来。”泰哥好像有其他的话题要和我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嗯!”我转身出门。 金中仁等看到我出来,都围了上来,想打探一下泰哥的口风,显然泰哥没有留给我们交流的时间。 “泰哥让你们几个小瘪犊子进去。”我学着泰哥的语气指着他们说。 “还说我们,你也没比我们好哪去吧,说说你犯啥事了?”肖大师在后面给了我一拳。 “就就是,赶赶赶紧说说。”小石头也给了我一拳。 “别动手,别动手,我真没犯事,你们先做个祷告,然后就赶紧进去吧。”我从他们的包围圈中挤了出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关良玉一本正经的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 “上帝保佑,阿门!”常健一脸虔诚的用手指在左右肩膀和脑门各点了一下。 “哈哈哈……”大家捂着肚子无声的笑了一阵,阴霾尽扫,各自整了一下衣领,准备慷慨赴义。 金中仁带头鱼贯而入,然后就听见泰哥说了一句“郑磊,你把门关上。” 我本来是要回教室的,这回门关上了,不回去也没人知道,反正是老师把我叫出来的,不如索性在门口听听他们是日如何被收拾的,要是校长来了就装作被罚站的样子。 奇怪的是自从他们进去后办公室里就静悄悄的,这个诡异的气氛放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静,黑暗而凝重,如乌云盖顶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大约过了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泰哥才开始发话。 “小瘪犊子们都长本事了是不?”泰哥平地一声吼,吓得在偷听的我脑袋差点撞门上。 “我昨天晚自习提醒你们没有?好好睡觉,不要看流星雨,拿我说话当放屁了是不?”泰哥语气波澜逐起。 “瞧瞧你们的成绩,一个个的考试考个狗熊样,不长脸不说还天天给班级抹黑,哪有一个像清华北大的苗子?成绩不咋地扯犊子一个顶仨,都是罐养的王八,越养越缩缩!”泰哥手拍完桌子气息混乱地指着他们开骂。 我虽然在门外偷听,但是也感觉到了泰哥的语气像那滔天的巨浪迎面扑来,而且唾沫星子一定是一浪高过一浪洗刷着那几个倒霉蛋。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泰哥天天黑个脸是因为班级里没有清华北大的苗子,前两届都出了,轮到我们这届要是没有的显得她很没用啊! “肖大智,瞧瞧你,一天天鼻涕拉瞎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班级搞得小动作……”泰哥放完群体攻击的大招后开始搞各个击破了,可能是肖大智的老爸见了泰哥没有给她上炮,于是就首先拿肖大智开刀了。 “还有你,金中仁,成绩不咋地毛病还挺多,挺能挑刺啊,昨晚是不是你带的头?”泰哥明显对金中仁在语文课上找她不顺的事情耿耿于怀。 “赵默,你什么态度,说你你还敢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蔫了吧唧的一肚子坏水,整天在后面嘀嘀咕咕的使坏。”泰哥看到后面憋着想发笑的赵默远程攻击到。 “还有你吴友靓,身为寝室长,不以身作则,他们说话不及时制止,罪加一等,上次你和郑磊讨论猩猩的事我还没追究,这才过几天你又犯事,看你黑不溜秋的真不是啥好人。瞎了我的眼怎么让你当寝室长!”泰哥又对靓仔发起了攻势。 “瞅你长得那个猥琐的熊样,个儿不咋高,人还不长志气,整天和他们狗扯羊皮能有什么出息?”泰哥还不忘狠毒的数落一番耷了脑袋看鞋的常健。 “郑磊,你到前面来,你给我说实话,昨天是谁带的头?”泰哥发现了躲在后面的泰山,打算从泰山身上打开缺口。 “老师师师,昨天我我睡着了,是谁带的头不清楚。”泰山含含糊糊的答道。 “那你说没说话?”泰哥紧追不舍。 “我啥也也也不知道啊啊啊,也也也没,……”泰山一看躲不过去了,想独善其身。 “你哪里睡觉了?也没少咋呼啊!”肖大师没等泰山说完就打断了他,碍于泰哥在,把话语中的口头语都去掉了,但是看样子很想上去抽泰山一巴掌。 “就是你声声声音最大把我我吵吵醒了。”泰山直接泼了一盆脏水到肖大师身上。 “行了,你俩都不是啥好鸟,天下乌鸦一般黑。”泰哥一看他俩在办公室里也掐不出个什么结果,马山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吴友靓,你说说昨晚怎么回事?”泰哥骂了一番,开始审案。 “昨晚本来我们都睡着了,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几点钟,有人在走廊里喊了一嗓子,看流星雨啦!就把我们都喊醒了,大家就想趴窗台往外看看,可能是下床的时候有声音吧,但是也没怎么说话啊!”靓仔不慌不忙的拿出了提前和大家编号的台词,但是谁都没有料到泰山临时变卦,想独善其身,看来他对上学期的“做游戏”事件一直耿耿于怀。 “没说话能扣分吗?人家01寝室怎么没扣分呢?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你为什么不及时制止?”泰哥的脸色由红转紫,显然对靓仔的台词很不满意,一连串的反问直接把靓仔的话打到了肚子里。 “其实当时所有寝室都醒了,乱哄哄的一团粥,查寝的老头先走到我们这头就给记上了吧。”金中仁赶紧接茬编。 “那还是你们说话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尤其还有你这颗老鼠屎在,坏了一锅粥。”泰哥看金中仁说话了气就更加不顺,脸上已经蒙了一层黑炭,随时都能滴下墨汁来。 “看完了,高兴了,扣分了老实了?一群竟给我惹事的小王八犊子。”泰哥又口沫横飞的开始新一轮的群体攻击。 许久之后,办公室里一片沉寂。 “你们这群小犊子都不长记性,回去一人罚15块钱,交到晶晶那里当班费,每人写一个检讨,至少500字,赶紧滚,都给我滚走廊站着去。”泰哥可能骂的理屈词穷了,把他们撵了出来。 我一听他们要出来,赶紧溜回班级。 “你上他们寝室去看流星雨啦?”熊胜男看我回来好奇心很重地问道。 “看你手伸得这么长,真像那明亮的哈雷彗星。”我笑着揶揄熊胜男。 “诶呀,敢说我是扫把星,婷婷你让开一下,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就不知道我熊姐有几只眼。”熊胜男说着挽起了袖子要从里桌挤出来和我摔跤。 “我错了,熊姐,您有两只充满智慧的道格之眼,您还是安静一会儿吧,泰哥马上要过来了。”我抱拳像熊胜男道歉。 “算你小子识时务,这还差不多。”熊胜男一听泰哥要过来赶紧坐了下去。 “啥叫道格之眼?”还没等我坐稳,柳胖子忙不迭的用手指头捅我轻声问道。 “dog啊,就是狗眼。”我嘘声回答道。 “哈哈哈,说正经的,你咋回事,泡妞被抓了?”柳胖子一脸奸笑地问道。 “你们听到泰哥在办公室大发雷霆了吗,可精彩了。”我和柳胖子拿个数学卷子铺桌子上开始唠嗑。 “能,教室这里都能听见泰哥此起彼伏的吼声,那可真是惊天动地,震的楼顶的灰都掉下一层。”柳胖子还不忘拿着笔在草纸上画个圆。 “泰哥这个月估计要被扣奖金了,从她兜里掏钱那不就相当于虎口夺食吗,能不大发雷霆吗?”我又在柳胖子画的圆上做了个内接三角形,顺便写了几个三角函数公式。 “晓龙,你没事吧?我听泰哥喊的挺吓人的,那么大声音,好像要把肺给吼出来似的。”田大驴转身给我扔了个纸条过来,顺便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张震听多了就不觉得泰哥可怕了。”我敷衍了田大驴一句,忙不迭的去打开纸条,一看字体就是冬冬写的。 “龙,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你不是也去看昨晚的流星雨了吧?可是我看宿舍的黑板上没有你们寝室被扣分的通报啊?”冬冬一连串写了三个问题。 “没事,叫他们是去挨训。我是去领赏的,不是去受罚的,朝堂之上我伟岸英武荣光无限,这不得了优秀寝室称号吗,泰哥奖励寝室长15块钱,但只能用于买书,泰哥告诉我再接再厉,别学某些寝室不学无术,哈哈哈!”我写完回复就把纸条扔给田大驴,田大驴很知趣的帮忙向前传了过去。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恭喜你啊,没想到食堂大妈从二楼扔个馊了的馅饼也能砸你脑袋上,很幸运吗!尽管馅饼坏了,但是也算是天上掉馅饼,哈哈!”不一会儿冬冬又传回给我,我没再回冬冬而是把纸条放进了装卷子专用的袋子里,防止被人发现。 金中仁等人站了一个早自习,终于回来上课,可是又面临一个新的问题,500字的检讨,这可愁坏了肖大师。肖大师平时写作文就是戏剧格式,这回换成检讨格式就如狗咬海豹看着好大一块肉竟然无从下口。 经过大家讨论,一致认为还是开头结尾写过错,中间礼赞流星雨,要不然没法写。 于是这几个家伙纷纷提笔,以优美的文辞、装逼的本质、遗憾的结果和沉痛的忏悔完成了这次额外的作业。 期中不乏惊艳之作,如靓仔绞尽脑汁用所学的古文拼凑了一篇《观星笔记》如下: 壬午年十月十五,时逢月圆,星张翼灿,流星乍现。岁寒飘雪兆丰年,星若雨下示吉祥。 昔年曹孟德有言,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今余有幸观之,焉能弃而不视,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敢做敢当,虽遭罚而不退,千万人吾往矣。 是夜此景,恰逢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围之皆赞,兴致高涨,此景只应仙宫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偶有星坠如火,如戈,如梦,如雾;嫦娥见之亦会追忆往昔,如羿之长箭,指日可落,雄威霸气天下无双。月兔见之,应怜人间烟火缤纷,坠落凡尘忘忧千年。见其行,如老君丹炉倾倒,龙鱼夜舞,霞光漫天,香铺满路。听其音,若昆山玉碎回响,江娥啼竹,芙蓉泣露,石破而天惊也。 是夜此情,如云间追李白,诗里执神笔,梦里醉仙酒,上穷碧落下黄泉,长风万里揽河山。胸中壮志今日酬,他日烽火戏诸侯。可叹光阴短暂,白驹过隙,无可复追,默默无闻有负比山之志,枉然愁之非我辈之行。 春风得意定当骑马观花,今朝放荡忘却昔日龌龊。多年寒窗有苦无发,一夕得道兼济天下。 此情此景,此生不看恨来世,何不开开心心笑。 授业恩师提尺面命,吾辈未敢玩物丧志,即当有改于昨日之非,嘱予作文以提笔记之。 第十五章 谣言四起瘟疫出,维C白醋板蓝根 自从肖大师这次感冒不断流鼻涕后,泰哥反复在班级里叨咕:有病赶紧去医院,非典不是谁都能抗的过去的。 这就让我们不得不想起一些昨天的旧事。 去年过完年回来电视里频繁报道gd地区出现了一种怪异的传染病,已经导致许多人被感染并有死亡发生。一时间谣言四起,大家都十分的恐慌,一种本能的恐惧心理透过电波从遥远的南方传到了东北,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板蓝根能够提高免疫力预防怪病的发生,药店里板蓝根冲剂由无人问津的十块钱被炒到了四十多块钱,并且经常断货,真可谓是千金易得,板蓝难求。 由于柳胖子家住在医药公司楼下,近水楼台先得月,早自习刚开始柳胖子扭着大屁股进了教室,把两个超级大包的板蓝根冲剂直接扔到我桌子上。 “教室里放一包,宿舍放一包,喝没了再找我拿。”柳胖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柳爷,这玩意好不好用还两说呢,用不着搞这么多吧!”我被柳胖子的两大包板蓝根砸的目瞪口呆。 “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和你讲,要不是我爸和医药公司的经理熟悉,就是有钱你也搞不到,现在外面都卖脱销了。”柳胖子自信满满地和我说道,此刻他牛逼闪闪的光辉形象正好满足了他需要我们崇拜的心理。 “明天和你爸说一声,打个广告就说吃你家的蛋糕能提高免疫力,预防感冒,那你家的蛋糕店也会门庭若市,蛋糕供不应求!”我和柳胖子开起玩笑说道。 “你的想法不错,不过感觉你这是发国难财,没几天你就得被警察叔叔请去蹲小黑屋!” “这法律法规你整的挺明白啊!” “靠,哥也是上过政治课的人,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准确地说你也是在政治课睡过觉的人吧!”我边笑边冲着柳胖子说道。 然而柳胖子却不以为然,全然忘记了上礼拜所发生的事,他在政治课上睡得昏天黑地,连书被老师拿走他都不知道,政治老师在他桌子上留个纸条:柳同学,想要政治书,到我办公室来取。 柳胖子睡醒了还以为我和他开玩笑呢,一看笔记果然是政治老师的,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柳胖子心道:老师说了,想要书让我到他办公室去取,又得被补一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政治课,政治书我不要了的话就不用去了呗,对,我不要了,去新华书店再买一本不就得了吗,多大点事儿啊! 打定主意柳胖子当天下午就再买了一本,果真没有去政治老师的办公室。 第三天上午第四节自习课,泰哥怀揣一腔怒火冲进了教室,奔着柳胖子就杀了过来。 “柳海洋,你给我站起来!”泰哥此刻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教学楼,好像拿个喇叭喊话也不过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泰哥天生生理结构异于常人所以发音特别响亮,果然是振聋发聩。 柳胖子这天早晨温顺得像一只绵羊,早晨没有迟到,自习没有和我打闹,没有看杂志,没有和大驴讨论游戏,只是安安静静待在那里做着一道没有见过的数学题,没想到泰哥却如此大发雷霆,搞的他也莫名其妙。 柳胖子赶忙扔下笔站了起来,疑惑地看着泰哥。 “你政治书呢,给我拿出来?”泰哥这次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地质问起了柳胖子。 柳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泰哥,手在书架上摸索了一会儿,一下就抽出了一本书,封皮上写着政治。 泰哥打开后发现首页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柳海洋,再往后翻每个章节的重点都用彩色笔画上了,脉络清晰,知识点一目了然,绝对不是一个上课睡觉的学生能够做到的。 我估计此刻泰哥的心里已经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大字:算你狠! 泰哥翻完之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借我看看,下午还你!”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柳胖子尴尬地摆了摆手,等泰哥走后他才坐了下来。 冬冬看泰哥走后,捂着嘴在那里乐个不停,搞的我也莫名其妙,柳胖子坐下后就呆呆地望着窗外发笑,任我怎么掐他都不回一句话。 我甚至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泰哥给吓傻了! 放学后冬冬蹦蹦哒哒跑了过来对着柳胖子说道:“双人份,一个礼拜,一天不许少!” 柳胖子抱拳冲着冬冬说道:“多谢多谢,没有事,包在我身上了!你和龙兄聊着我先撤了!”说完柳胖子扭着大屁股哼着小曲就走了。 这两人的暗语我是一句也没听懂,自从泰哥进来后柳胖子身上的种种行为我是一个也没有理解。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冬冬说道:“你俩说啥呢,怎么还像土匪似的整起了黑话呢,一句也听不懂!” 冬冬坐在凳子上捂着肚子就开始笑,笑的差不多了对我说道:“是这样的,早自习你还没来的时候,柳胖子拿了本没翻过新政治书死皮赖脸地让我帮他划重点,还说完事请我吃鸡杂。我开始没答应他,但是他脸皮厚你是知道的,墨迹了半天,我只好答应了他,花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才帮他划完。” “靠,原来是你帮他划的啊!我说泰哥翻柳胖子政治书的时候怎么脸部表情像川剧变脸一样精彩呢!” “那是,为了一个礼拜的鸡杂,也是值得地!”冬冬抿着嘴冲我笑道。 我冲着冬冬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和柳胖子都是人才,这么奇葩的事儿,他想得出来,你做得出来,真是佩服!” “看到泰哥尴尬表情你不觉得很过瘾吗?”冬冬坏坏地说道。 “我说柳胖子怎么突然中邪一样地望着窗外傻笑呢,原来是在回味胜利的喜悦啊!” “我估计他是在感谢马克思指导他做了一个这么英明的决定。”冬冬和我在一起待得时间长了,竟然也学会了调侃。 “他今天中午回家得多吃两碗饭,庆祝一下虎口余生!”我也嬉笑着说道。 柳胖子中午果然一连吃了四碗大米饭,食物一直堆到嗓子眼才停下来。 …… 政治李老师的一肚子说辞变成了无的放矢,遇到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学生也真是无奈的很。泰哥的一腔怒火憋在腹中无法释放,果然晚自习抓了关良玉回头之事大做文章,喷了他两个晚自习才罢休。 至于柳胖子的政治书则是被晶晶给拿了回来,自然是两本一起送了回来,原来的那本扉页上用红笔做了一道醒目的批注:下不为例,如若再犯,定斩不饶! 中午吃完饭回教室,云帆、晓雨和吴琼走在前面,我和冬冬走在后面。 “刚刚光顾着调侃柳胖子了,有个事情忘和你说了,早晨柳胖子给我买了两大包板蓝根,超级加量装,我估计半年都喝不了一包,回教室给你一包哈!”我提起了话茬随便说道。 “好像每次有个什么发烧流感,板蓝根都卖的脱销,原来你也信这个啊!”冬冬说罢淘气地冲着我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吹得我浑身燥热胸闷气短。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我一边平静着自己的呼吸一边说道。 “我那还有两盒维c,一会儿拿给你一盒,听说能够提高身体的抵抗力!”冬冬跑到前面转过身子,一边倒退走着一边和我说道。 此刻的我心里有着一股强烈的冲动,真想跑上前去一把把她抱起扛回教室,但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我只是歪着脑袋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 当冬冬看到我的眼神后,嘟着嘴使劲儿瞪了我一眼,然后就跑去和晓雨打闹了。 你曾对我说:风大冻手。 我摘下手套对你说:何时还我? 你温暖上手转身就走…… 只在风中留下一句:若无相欠怎会想念。 3月份,怪病正式被世界卫生组织命名“sras”,中国将其命名为“非典型肺炎”。 机场、车站、学校、医院等人口密集的公共场所成了重点的监控对象。 学校规定每人收费两块钱统一购买水银温度计,人手一只,每天早晨上早自习后自己测量体温,测量完毕后由班长检查登记,如果有异常立即汇报。 每天晚自习提前二十分钟下课,打扫卫生拖地,然后学校统一安排人员过来喷洒消毒剂,除了满屋子的酸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一天上午第一节课发现常健不见了,下课后我问肖大师道:“小贱贱哪里去了?” “你早晨来得晚没看到,小贱贱因为放屁细菌含量过高,被警察抓走了!”肖大师胡扯道。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小贱贱感冒发高烧了,说是被叫到学校医务室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赵默如实说道。 一直到第五天的下午,小贱贱才拖着苍白的面庞回到了座位上,常健一回到班级,班级里就炸了锅,同学们瞬间把他围了起来,像看动物似的浑身上下看了个遍。 这时候大驴来了一句说道:“大家都静一静,想要观看小贱贱的到我这里排队买票,一块钱一张,不接受赊账!” “大驴你这是要把小贱贱当猴耍吗,你们俩这一驴一猴倒是能凑个杂耍组合!”金胖子边笑边说道。 “我自己说,你们再说下去我就得去西天取经了!”小贱贱大声说道。 “对啊,赶紧地,我就讨厌拉屎便秘,说话磕巴!”肖大师突然冒了一句出来,把泰山气得直瞪眼。 “你你你特么每每每次上厕所不都都是一个小时吗?”泰山回应着肖大师话语,虽然有些结巴,但是语速却不慢。 “妈的,被隔离了,星期一不是感冒发烧了吗,然后泰哥把我叫到了医务室,医务室医生浑身上下武装的就露个眼睛,还带着眼睛,就差套个防毒面罩了。问我最近有没有外出之类的,然后又给我测了下体温。我说就周日出去洗个澡,也没干啥啊。接着他就打了个电话,然后县医院来了辆救护车就把我拉到医院去了,之后就在医院里过了好几天,今天才回来!”常健垂头丧气地说道,放佛住了几天院是他这辈子最不光彩的历史。 “我说小贱贱,医院条件怎么样,是不是有小护士天天陪伴?”田大驴此话刚一出口,罗婷婷就使劲儿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田大驴虽然疼得挤眉瞪眼,就是没有发出声音。 “小护士个屁,把我自己扔一个屋里,每天就是吃饭睡觉打吊瓶,连本杂志都没有,差点没疯了!”常健向我们诉说着他的痛苦遭遇,要不是这么多人围着恐怕早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了。 “你可以找其他病友聊天啊!”肖大师说道。 “聊个屁天啊,医院单独弄个隔离区出来,每人一个单间,没有医生签字谁也不准出房间,就差给我配个警察叔叔了!” “小贱贱你这可是领导待遇啊,高级特护病房,你就知足吧!”金胖子边笑边说道。 “对啊,单人间,包吃包住,一天好几百的待遇,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了收了你多少钱?”我跟着金胖子的话附和道。 “我宁愿在门诊治病也不要住着特护病房,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生怕我跑了似的!我是被救护车拉去的,身无分文交个屁钱,钱好像都是学校出的。” “小贱贱你赚大了啊,感冒住特护病房还供饭,免费治好了病还没收钱,你说你是不是赚大了!”肖大师此时的表情竟然变成了一脸羡慕,差点把常健气得吐血。 “肖大师你要是羡慕的话,可以现在就和泰格说你感冒发烧,泰哥保你分分钟住上特护病房,从此你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和你抢厕所了。”常健一脸鄙夷地冲着肖大师说道。 “哈哈哈……”常健一番话逗得大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4月份,非典病毒形式严峻,新闻里每天都要公布感染人数,bj还成立小汤山专门医院,学校每天都在宣传各种防治办法,原来禁止的“三大球”竟然也破例让玩了,从来不上的体育课竟然也恢复了,学校开始鼓励学生走出教室加强体育锻炼。肖大师钟爱的旱厕每天都要撒一遍生石灰,旱厕过于干净,导致肖大师一时间竟无法适应,便秘更加严重了。 一天下课肖大师回头说道:“龙兄,你发现没有,自从非典发生后,咱班得鼻炎的同学好像都好了许多。” “大湿言之有理,以前咱们屋里人多空气差,水泥地面尘土还多,而且屋里过于干燥,大家都很难受。现在天天清扫不说,还得定期消毒洒水开窗户,真是好了许多。”我回应着肖大师说道。 “你还真别说,我前几个月最严重的时候鼻子里都流绿鼻涕了,现在基本不怎么吃药了,偶尔流鼻涕也没有那么严重了!”关良玉也跟着说道。 “也可能是由于最近两个月体育锻炼多了,身体素质变好了有关系。”阿喆也发表了一句看法。 “我怎么觉得是板蓝根的功效呢?”柳胖子生怕大家忘了他帮忙买板蓝根的事情,赶紧插嘴道。 “幸好你没说是你家蛋糕的功效,要不然大家都得去喝酵母粉了!”金胖子冲着柳胖子来了一句。 “金臃大师,你这么说话就是抬杠了。我说酵母粉有治疗便秘的功效,也没见肖大师天天喝啊,还是大家觉得板蓝根有用所以才会一袋又一袋地买。”柳胖子嬉笑着说道。 “板蓝根对鼻炎有没有效我不知道,不过要是连续喝三天的话,便秘倒是能够改善不少。”肖大师说道。 “你特么是改用卫生纸了,所以便秘改善了。”我笑着对肖大师说道。 “龙兄说的有道理,用生物老师的话讲这是动物应激性的一种表现,肖大师的身体对于卷子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可是他的高级神经掩盖这种本能反应,但身体是诚实的,所以导致了便秘。而改用卫生纸后这种恐惧感有所减轻,所以便秘有所缓解。”徐兴波引经据典地胡说道。 “哈哈哈……”顿时周围一阵爆笑。 5月份非典机理和传播方式已经基本被认定,gd省中医认为:“非典”是温病的一种,此次温病发于春初,湿邪内侵所致。西医认为:“非典”是一种冠状病毒,主要通过近距离飞沫传播、接触患者的分泌物及密切接触传播,是一种新出现的病毒,人群不具有免疫力,普遍易感。经过媒体的宣传报道和医护人员的不懈努力,全国一心,防治结合,隔离为主,切断源头,终于在6月末消灭了这场人心惶惶的瘟疫。而对于我们这些关在学校里的学生而言,一切的惊心动魄都存在于食堂那个吱吱哇哇的电视里,所有的抗病努力都融化在一杯黑色板蓝根里。 第十六章 当头棒喝勇夺冠,熊心壮志放豪言 期中考试不期而至,悲催的是我的座位竟然在第一桌,更加悲催的是第一科语文竟然是泰哥监考。 我暗暗咬牙心道:这回肯定没戏了,不但什么也捞不到,卷子要是答错了还得被她当做典型一顿狂喷,可真是够不幸的了。 泰哥监考之余也在前面讲桌上做起了语文卷子,眼神时不时地扫扫下面,令人敬而生畏,不怒自威,考场纪律好的出奇。 我搔首弄姿费劲巴力的做完了第一张卷子,扔在一边就接着做第二张卷子了。 泰哥眯着眼神走到我面前,在我第一张卷子上扫了几眼,接着竟然拿到讲台上和她的答案印证了起来。 “好倒霉,怎么第一科就碰到她了,要是答的不好还不得被她给骂死”我心理暗暗嘀咕着。 看到泰哥此举,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接下来的答题过程可谓是集中了百分之百的精神,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能力。 泰哥看完我的卷子倒也没说什么,扔到我桌子上转身就向后面走了过去,泰哥没有说什么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久全都答完之后我开始了检查过程,发现第二道选择题的答案有些模棱两可,我就举棋不定了,摇摆了半天还是把b改成了d,其他的的答案没有变化,泰哥在后面转了一圈回来又走到了我这里,然后又盯着我的卷子看了一会儿,看得我心跳加速冷汗直流。不一会儿泰哥就气定神闲地回到了讲台之上。 “还有十分钟交卷,没有答完的不要在答了,抓紧涂答题卡吧!”泰哥看着手表告诫道。 “另外有些同学啊,答案不要总改来改去的,这样你有可能把对的都改错了,考试的时候没有人可以依靠,就要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坚定自己的选择!”泰哥背着手面无表情且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眼睛却扫了我几次。 我开始犯难了:这不是说我呢吧,改回去还是改回去呢? 我心里不断在地在b和d之间来回加减砝码,最终还是下了决定:算了还是改回去吧,赌一把! 于是我又把第二道选择题的答案改了回去。 其他科目少了泰哥的监考,我如蒙大赦,逢山开道遇水架桥,一路过关斩将,两天时间轻松度过。 考完试冬冬给我传了个纸条要我放学一起出去转转。 “你考的怎么样?”冬冬首先问道。 “外焦里嫩,松脆可口!”我胡扯道。 “原来你是只烤乳猪啊,我怎么没有问道香味儿呢?”冬冬咯咯地笑道。 “那是你离我太远了,你过来咬一口就知道好吃了!”我厚着脸皮说道。 “你可得了吧,看你那脖子知道肯定快一礼拜没洗澡了吧,我说得对不?”冬冬抿着嘴说道。 我心里暗道:你个小丫头也学会耍滑头了,内宿生只需周日下午出校,校内又没有浴池,看我怎么收拾你! “完成正确,那等我周日洗完澡你再过来咬一口?” “你怎么这么流氓呢,人家和你说考试呢,在说这个不理你了!”冬冬气呼呼地说道。 “数学语文还行,英语估计还是垫底的货,你呢?” “数学语文一般,英语有你垫底了,我就勉强踩你头上吧,哈哈哈!”冬冬边笑便说道。 “好啊,原来你把我叫出来就是要踩吧我的。”我一脸尴尬地说道。 “你脸皮这么厚,什么时候也知道羞耻了!” “难道我的形象就是一堆脑瓜骨——没脸没皮?” “你这理解能力,语文怎么能打高分呢?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有脸皮,只是特别厚而已,哈哈!” 我心里暗道:看来这小丫头这次考得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高兴。 “好吧,我脸上全是皮,没有肉!”我一脸无奈地说道。 冬冬听我这么一说,捂着肚子笑个没完。幸好柳胖子不在旁边,否则他又得大笑一番。 你曾对我说:你有青云之志焉能儿女情长 我回答你说:我们今生错过那么来世无缘 你一跃而起留下一句:上面等你 我挥动着翅膀喊道:你方向错了,冬天我们要往南边飞 考试结束后的第一节的自习课,泰哥又面色严峻地出现在班级里。 “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这次语文成绩咱班整体排名还行,但还没有达到我满意的程度。”泰哥背着手开始了她的训诫,“也不知道你们一天天都学点什么,有些题我都反复的讲过多少遍了,还是错。” 泰哥声调开始提高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声说道:“下次谁在错在同一个题上就给我抄一百遍。” “不会自己说话把自己气到吧?”肖大师在底下小声的嘀咕着。 “肖大师你说得那是河豚,人还没抓它,它就先充气把自己鼓起来!”大家都不敢说话,只有田大驴小声了个话茬。 “这次某些人的语文第一名可有我的功劳啊!” 泰哥走到我身边敲敲我的桌子说道:“要不是我提醒,还改错了是不?就比第二名领先了一个选择题的分数,席小龙同学。” “是是!” 我心里暗道:泰哥这人可真是的,人家雷锋都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她可好做了好事还非得宣扬出来,让人表扬她一番,生怕历史书上遗忘了她的丰功伟绩!她这么一说是把她的伟大都突显出来了,可却显得我这个第一名是徒有虚名了,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但泰哥是谁啊,这些话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得了,我赶紧笑脸相迎说道:“还好我反应快,及时领悟了您醍醐灌顶般的英明教诲!” 泰哥听着我的马屁,浑身散发出一种酒足饭饱般的慵懒,迈着方步洋洋得意的走回了讲台开始讲解卷子。 “我们有的同学平时不好好学习基础知识,考试时就知道胡写。就比如诗词默写这个题,简直是白给分一样,你看有些同学写的下句都是些什么玩意。”泰哥脸色一变突然严厉了起来。 “就比如这个夜阑卧听风吹雨,柳胖子你站起来把你卷子上的下句给大家高声朗读一下。”泰哥怒目圆睁的说道。 柳胖子心道:中奖了,看来今天得买彩票了。 “铁马冰车做梦来。”柳胖子站起来红着脸小声回答道。 “哈哈哈……”班级里一片爆笑。 “再读大点声。”泰哥说道,我清楚的看到泰哥的嘴了咧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但却放任了同学们肆无忌惮的笑。 “铁马冰车做梦来。”柳胖子大声读着,脸和脖子裸露在衣服外面的部分全都变成了紫红色。 “作者是陆游,不是圣诞老人,还铁马冰车做梦来,我看应该给你配个鹿,别用马拉车啊,你想象力够丰富的。你把这首诗抄写二十遍,明天上课大声朗读全文,坐下吧。”泰哥轻声说道,仿佛泰哥也被柳胖子毫无违和感的答案给逗的开心了起来,只不过碍于面子没有表现出来。 “还有这个问君能有几多愁,田博广你站起来把你卷子上的下句给大家高声朗读一下,我看你刚才笑的最欢。”泰哥面色微愠的说道。 田大驴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他答案有何不妥,心道:我这答案没毛病吧,泰哥怎么还把我给拎起来了呢? “举杯消愁愁更愁。”大驴抑扬顿挫的朗读道。 “哈哈哈……” “你挺能喝啊,能整一斤白的不?”泰哥揶揄着大驴。 只见田大驴面部红心不跳地看着泰哥,绝对有金庸武侠小说里九阳神功大成时的风范: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马上翻书,把正确答案给我抄二十遍,明天上课背诵全文,要是在喝酒就罚你抄一百遍!”泰哥忍住没笑说道。 “小兔崽子,你还笑。常健你给我站起来,把你卷子sh上生明月的下句大声读一下,声小了你就给我走廊里站着去。” “地上出太阳。”常健声嘶力竭地喊道。 “哈哈哈……” “对仗工整没毛病,明明是展翅高飞的凤凰硬生生地被你描绘成了扑棱翅膀的土鸡,唐诗要都像你这么写,那还有什么流传千古,连遗臭万年都做不到。”泰哥说道。 只见常健被我们笑的脸红脖子粗,咬着牙齿使劲儿瞪我们。 “小力你这都能答错,脑子上锈了吧!”肖大师小声嘀咕道。 “就是就是,天天拉着孙明月的小手,连个天涯共此时都能答不上来,一看你对人家就是虚心假意的。”金胖子在一旁小声揶揄道。 “看看你们怎么答的卷,高中三年了就学成这个样,还有脸在那里笑,就你们这种答案都能把孔圣人给气得活过来,白读了多年圣贤书。”泰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小学、初中、高中加一块儿应该是十二年。”赵默在下面轻声嘟囔着,只有我们后两排听得到,大家都把脑袋扎在书堆里偷偷的笑,不敢抬头看泰哥。 …… 第二天早自习杨雪同学带着苍白的脸走进了教室,问晶晶要了杯热水,在书桌里找个了胶囊边咳嗽边就水吞服了下去。 “杨雪咋地了?看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有了啊?”熊胜男大声问道。 这一嗓子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了一块大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 “熊胜男你怎么说话呢?”杨雪苍白的脸透着些许血色。 “诶呀,怎么还不让人说嘛?刚才在厕所是不是吐了,几个月了啊?”熊胜男生怕大家都不知道故意大声说道。 “本来就是食物中毒,熊胜男你还在说风凉话。”晶晶看不下去了。 “做了还不让人说吗?就不知道孩儿他爹是谁?”熊胜男继续嚷嚷道。 “是不是你啊,田大驴?”熊胜男回头指着田大驴问道。 “你大爷的,熊胜男你少往我身上扯。”田大驴毫不客气的对着熊胜男骂了起来。 婷婷回头似有所诉的狠狠瞪了田大驴一眼,田大驴顾不得和熊胜男掐架,赶紧低头写了个纸条递了过去。 “是不是你的,牛子君?”熊胜男又转头去问牛子君同学。 “熊胜男你别太过分。”牛子君面色凝重的说道。 “我怎么了?问问也不行吗?难道是肖大师的?”熊胜男根本没有理会牛子君的愤怒。 “熊胜男你这么想知道答案可以去验验dna啊!”肖大师火上浇油的说道。 “关键是验dna得有双方的信息啊!借你的毛发一用。”熊胜男说罢起身向肖大师冲了过来,扯着肖大师的头发就薅了几根下来。 “熊胜男你最近是不是屎吃多了,脑子里生蛆了?”肖大师很不满的说道。 “你还不服是不是?贾明一口吃了八个包子,是不是也有了?”熊胜男又要回去薅第二次。 “行,你牛逼!”肖大师举手示意投降,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咋回事,贾明有了?”田大驴好像闻到屎味儿的苍蝇一样嗡嗡起来,“我说肖大师啊,这就是你的不对的,有了你咋不通知我一声呢,好歹提壶酒给你道个喜啊!” “我擦,田大驴你脚踏双船别掉水里,还有功夫来说我?”肖大师嘴不让人,抓住大驴的小辫子就使劲甩。 “大师有嗑咱下课操场唠。”大驴立马笑声讨好道。大驴见风使舵的功夫真是练到了炉火纯真的地步了,见肖大师上来就扔出杀手锏,赶紧服软,生怕肖大师再整出什么爆炸性的新闻。 梦里多年后大驴成了一个商人,我真是怀疑这个梦的真实性,大驴这张嘴,应该是从政的,怎么能去经商呢,我又迷茫了! 上课铃声响过,教室里恢复了安静。 杨雪同学写了个纸条让晶晶传给牛子君,然后转身就哭着跑出了教室。 不一会儿泰哥进了教室,吼道“熊胜男,你给我出去。” 泰哥这一声嘶吼犹如虎啸山林,昭示着不可侵犯的威严,而我们则如百兽臣服,乖乖的趴在桌子上念书,教室里异常的安静,连大声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泰哥来到后排,转一圈没有什么可以的发现,转身出了教室,直奔熊胜男扑去。 “貙走而虎至,愈恐,则又为罴,虎亦亡去。看来这回熊要怕虎了哦。”我小声嘟囔着柳宗元的《罴说》。 “小点声,她最近心情不好,好几天没有抓到猎物了,当心抓你游街示众。”肖大师好心提醒我道。 我赶紧捂上嘴,暗道:泰哥好几天没抓到人了,我还往枪口上撞,我这不是最贱吗。 不久,隔壁办公室传来泰哥的怒吼声,大家这几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泰哥找到人发泄后又能安静几天了。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要个脸不?”泰哥怒不可遏在办公室里吼道,我们隔着墙都听到了。 没有看到熊胜男的表情,不过泰哥批评她显然不是针对今天的事情。 “最近你闹听的挺欢啊,别以为我不知道,点你好几次了,还不知道错误。如果你再班级搅浑,对不起我只能想办法请你离开,我弄不走呢,赵校长还弄不走你吗?”泰哥怒气冲冲的继续喷到。 “就你这样的,我有都是方法弄走你,你好自为之,如果在让我抓到一次,不管你成绩到没到离开一班的线你都给滚出一班,在咱班,是虎你给我卧着,是龙你给我盘着。”也不知道熊胜男说了什么没有,泰哥说的话我们倒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朵里。 泰哥的这一番话不单单是说给熊胜男听的,也是说给田大驴、沈沐泽等家境殷实等人说的。 接下来只听拍桌子和泰哥的吼声,不过声音并没有开的那么大了,我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具体的内容。 “回去和你爸说一声,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泰哥估计终于扔出了她的杀手锏,找家长。 快要下了课,熊胜男带着个尴尬的表情回到了教室。 “熊姐,你今天又出彩了,我们这礼拜安全了!”田大驴幸灾乐祸的说道。看来泰哥暴跳如雷的话语对田大驴并有起到什么震慑的作用。 “你还真会落井下石,当心我把你搞对象的事儿都和泰哥说了。”熊胜男小声的冲田大驴说道。 “你看你为群众做了贡献,我就是替大家谢谢你,真没有那个意思,你想多了。仁哥你说是不是?”田大驴被熊胜男抓住了软肋无力的辩白道,还想拉着金胖子来附和他的想法,不过金胖子可不想参与他们猪和乌鸦的争斗,没有吱声,田大驴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自我解围。 …… 不得不说,泰哥这一番呼和确实起到了一点作用,最起码小何子和沈沐泽在之后的一个礼拜里很安静,生怕撞到泰哥的虎口之上。 第十七章 哄堂大笑皆因屁,潜移默化学知识 第三节晚自习,政治老师看自习,后桌的柳胖子就放肆的大睡起来,时不时的还打个呼噜,引起后排几个家伙窃窃淫笑。看着这么欢乐的情景,我不禁想起了高一在六班的日子。 也是最后一节晚自习,班主任纪老师看自习,可能因为他个头比较小加之姓纪,几个调皮的男同学就采用谐音的方式送了他个么外号,小鸡。 大家都低头不语或者看书或者发呆,因为平时纪老师就板着个脸,不苟言笑,我们一度都怀疑他是不是面部肌肉坏死或者面瘫什么的,所以屋里静的可怕。突然一个长音调呲呲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宁静气氛,就像把火把扔入油锅里一样,哄的一声火苗串起三丈高,大家都大笑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放屁了。 而就在这时纪老师也抬起头皱着眉头向后望去,试图用他那双三角眼发出的寒冷目光浇灭众人的欢乐,然而天不遂人愿,又一个更为响亮的连环屁再次响起,犹如放鞭炮一般。这次纪老师也忍不住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我回头望去,大家正捏着鼻子嫌弃的看着李胖子,李胖子黝黑黝黑的脸上挂着一丝无耻且无奈的傻笑。 笑声一直持续了好长时间,看来这个屁把大家长期以来的压抑情绪全部都宣泄出来了,本着法不责众的心态,尽情的放肆。 “好了好了,大家赶紧自习吧,别让政教的老师看到。”纪老师趁机赶紧斩断这个无休止的乱麻。 纪老师说完笑声小了好多,但还是有零星的笑声不断在教室里回映。 “大家笑也笑了,再说话我也不客气了,尤其你们后几排的同学。”纪老师又恢复了他的面瘫脸。 纪老师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灭的大家狂欢的热情,一个个又低下了脑袋,假装认真学习。 教室的气氛就像入夜的气温,渐渐凉了下来。 班级里个头最高的阿欢在最后一排站了起来边笑边说道,“报告老师,我申请去外面透透风,李胖子又放了个闷屁太臭了”。 听到阿欢这么一说,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风浪更胜。大家又都回头看着李胖子大笑起来,李胖子也忍不住自己笑道:“可能是晚上吃错东西了”。 “李胖子,你出去透透风,转一圈再回来。”纪老师紧绷的脸上表现出想笑的冲动,看着特别别扭。 “大家赶紧学习吧,马上期末了,还不赶紧复习,都乐什么,时间一转眼就过去,到时候你们想后悔都来不及。”纪老师又摆出一副教书育人的样子说教道。 我坐在班级第一排离纪老师最近,看纪老师脸色不对,赶紧装成听话懂事的好学生。后面的张胖子可就倒霉了,只顾着大笑不止,还和同桌互相掐了起来。 “张建你们俩给我出去”,纪老师愤怒的大吼道。 纪老师平地一声吼,犹如虎啸山林一般,这个教室范围内他就是王,不容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张胖子和小田乖乖的上走廊里罚站去了,随后纪老师也跟着出去了,只听门外传来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嘶吼,让人听着心颤,大家都在暗自庆幸这堆唾沫没有喷到自己身上。 不一会李胖子龇着牙猥琐的从门缝钻了进来,进来后连比划带咧嘴的表达纪老师的凶狠,大家看着他的哑剧都憋得满脸通红,不敢出声。 “李胖子你是不是又为臭氧层的增厚做了大贡献了?”阿欢小声的说道。 “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没屁硬挤锻炼身体。”李胖子说的很顺畅,丝毫没有一丝的尴尬之意。 “你出去那么长时间放了能有一煤气罐的屁吧?”李明哲问道。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呢,我是充分为了大家考虑,才勉强上了趟厕所,哈哈。”李胖子没等话说完,竟自己先笑了起来。 “然后厕所里就没人了,是不是,都被你给熏跑了。”阿欢边笑边挤兑李胖子。 “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我可就放屁了。” “我错了,屁哥,你还是把**收紧点,我们都怕你了。” “哈哈哈……” 从此之后李胖子得了个路人皆知的雅号“屁王”,当然屁王的传奇故事还不止于此,让他在传说中立足的还有一个。 有一天语文老师上课,由于不是班主任的原因,后面就放肆了起来,睡觉的、搞小动作的、看别的书的不胜枚举。 李胖子睡得正酣,老师点了他的名字到黑板上去默写,阿欢连薅耳朵带掐腮帮子的终于是把李胖子搞醒了。 李胖子弄明白怎么回事后起身就往前走。 走一步放一个屁,一连走了六步,放了六个屁,都是又响又臭的那种。 全班爆笑,有许多同学乐得掉下了眼泪,李胖子没有迈出第七步,因为他自己也乐的不行了。 语文老师乐的前仰后合,实在受不了了把书扣在了脑袋上。 阿欢又当起了秩序警察,一边捏着鼻子乐一边对着小王喊道:“小王,赶紧开窗户,李胖子早晨肯定是在校门口吃的韭菜盒子,不但呛嗓子还辣眼睛!” “李胖子,人家曹植七步成诗,你再走一步整个七步出屎也会流芳千古的!”刘阳捂着肚子边说边笑。 “李胖子你别站那不动啊,是不是拉了?要是拉个赶紧去厕所,别在班级里霍霍我们!”赵明还不忘取笑李胖子。 李胖子一边笑一边又往前走了一步,结果又是一声响,班级里再次爆笑。 “报告老师我要上厕所!”李胖子边乐边请假。 语文老师乐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吧。 李胖子噼里啪啦地跑出了班级,就像是在屁股后面拴了一挂燃放的鞭炮一样,搞得全班气氛隆重,热闹非凡。 从此李胖子名声更盛,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他的大名,稳居屁王宝座,无人能撼动。 由于上高中之后身材比较矮小,被分到了班级的第一排,每天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学习,不敢有一丝的松懈,竟然导致成绩出奇的好,加上高中考试理化生史地政都算入总分,我的成绩竟然得到了跨步式的提升,在高一六班的第一次其中考试名列全年级大榜的55名,这对于一个靠着指标到校进入重点高中的学生来说简直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一时间班级里向我请教解题过程的同学也多了起来,使我的信心大增,不管会或者不会的都要试一试,有时候一个问题要给好几个同学都讲一遍。回想起来,也许是这样不断的磨练,让我对许多的题型驾轻就熟,有些题甚至能上升到出题的者的高度去看待。这样长时间的和同学在一起讨论,使得我不用刻意的去复习什么,只需要扎实的做好书中知识点的解离就可以,因为好多重点难点的题型都由周围的同学反应出来汇集到我这里了,从这一点看我省去了做大量题型的时间,还不费力气把考点给把握住了,可惜当年我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有时候认为同学们有些烦,耽误我学习了,其实是他们帮助了夯实了基础,查找题册,加深理解,我应该感谢他们才对。在这样良性循环的氛围里我在期末考试直接杀入了大榜的前十名。 到了一班之后只有和柳胖子偶尔讨论一下,再也没有和同学们讨论的机会了,大家都是学习尖子,各自为战,谁也不愿意向别人轻易低头请教,这导致了大家都在玩命的做题海战术,但是提炼出精华的时间却没有,我也陷入了这个怪圈,虽然没有同学们来耽误我的时间向我请教了,但是我也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晋升平台。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古人诚不欺我啊!有时候回头想想,把我调到一班去,对我来说真是个巨大的损失,除了所谓的好学生的名声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之外,没有什么好处可言。不过要不是调到一班来,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和冬冬无话不说的交流,正所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发了一会儿呆,收到冬冬传过来的纸条,“龙,今天很忙吗?为什么没有给我写纸条?坐在第一排真郁闷,数学老师今天晚上肯定吃大蒜了,一股怪味儿迎面而来,他要不是中间出去接了个电话出去一会儿我就得出去吐,哈哈!” “今天卷子太多了,忙的晕头转向。纪老师是出了名的喜欢吃大蒜,他班同学在他上课前都提前喷空气清洗剂,哈哈!”我写完回复捅了捅田大驴的后腰示意他帮我传回去。 不久之后冬冬又把纸条传了回来,“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乐死我了。晚上放学不许提前跑,等我一块儿走。” “好的,没有问题!” 我捅了捅田大驴的后腰要大驴给传过去,教室里很安静,谁都没有注意到泰哥已悄然而至,田大驴传给肖大师的时候恰巧泰哥走了过来,肖大师手里捏着我写给冬冬的纸条,回身只见一双红色的女士皮鞋出现在了地面上。 肖大师常年与泰哥明争暗斗,这双鞋在熟悉不过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理暗骂:我擦,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这他么虽然和我没啥关系,可是泰哥平时就看不惯我,殃及池鱼的事情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肖大师虽然心理暗骂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有停顿,还没等泰哥开口,他就拿着纸条用夸张的动作和夸张的声音开始擤鼻涕,擦完鼻子还不忘咳一口痰裹在里面,直接扔进了垃圾袋,头也没抬的继续做题,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优雅流畅,看得我和田大驴目瞪口呆。 田大驴暗暗竖起大拇指,大师果然就是大师,处惊不变,临危不惧,就凭这份心理素质都能称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泰哥站在肖大师书桌旁看着垃圾袋里的鼻涕纸皱了一顿眉头,我看着也好紧张,要是泰哥不顾身份的把这张占满了肖大师鼻涕外加痰液的纸打开铺平,那么我和冬冬可就成了本周的班级焦点明星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泰哥的眉头皱了又舒展开,反复三次,终于放弃了拿出来一看的冲动转身出了教室,只留下一句:“咱班同学要是有感冒的赶紧吃药,不要自己病倒了还传染给别人。要是有发烧的情况赶紧向学校汇报,sars病毒可不是能扛过去的。” 泰哥刚出教室,肖大师就又冲垃圾袋里吐了好几口唾沫,扎上口直接向我扔了过来。 “你妹的,天天和你们坐过山车。” 我头一低垃圾袋就砸在了柳胖子的桌子上,柳胖子拿张破卷子包着扔到了后面的垃圾桶里,小声抱怨道:“我擦,太恶心了,难怪泰哥不敢碰,肖大师这毒太厉害,沾上死碰到亡啊!” 肖大师把脑袋挡在书后冲我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周末请我和金胖子去菜市场吃一顿。二,以后别让我给你传纸条。” 肖大师虽然说了给了两个选择,其实我就只能做一个回答,请他吃饭。 还没等我开口,田大驴跳了出来说道:“哇塞,肖大师你不够意思,吃饭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带上我?我也帮忙传纸条了好不?” “大驴你就放心吧,吃屎这种好事肖大师是不会忘了你的。”常健在旁边跟了一句。 “常健啊,你这嘴怎么这么贱呢,你在操场上拉人家秋月小手的事情是不是要我曝光一下?”田大驴贱兮兮说道。 常健赶忙用个手指做了个下跪的姿势说道:“驴哥,您高抬贵手,我错了。” “好,那周末就去上次喝酒那家,我们吃饭大驴吃屎!”我笑着说道。 “哈哈哈……” “你妹的,以后你的纸条直接扔到给肖大师,不要让我经手,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田大驴气呼呼的说了一句。 “驴哥,您高抬贵蹄,喝酒带你还不行吗?”我赶忙说道。 “这还差不多。” 柳胖子在后面听了半天,赶紧插嘴说道:“喝酒不带我,你们这是要搞民族分裂吗?” “哈哈哈,哪有哪有,你是自己人,不用通知,直接跟我去就行了。” “这还差不多。” 为了一个纸条引出这么一大堆的啰嗦事,安抚完毕各路人马,放学的铃声已经响起。 放学后我在座位上待了一会儿,等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和冬冬一起走出了教室。 我把传纸条的经过和冬冬讲了一遍,把冬冬听得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肖大师反应快,咱俩家长就见面了,也许咱俩的事儿就定下来了,哈哈哈!” 冬冬指着我的鼻子说:“咱俩什么事儿啊,咱俩有什么事儿啊?我告诉你我可没和你搞对象,你别自我感觉良好。” “恩恩,你说的对,人家搞对象都卿卿我我的,咱俩离得这么远,说出去都没人信。”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你给我站一边去,别离我那么近。” 冬冬边笑边用手推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连带整个人都拉了过来,可是她反应更快,人在我的怀里滚了一下,直接挣脱了出去,但是确没有生气。 “再耍流氓我就不理你了。” “我记得电视剧里的桥段不是这么演的啊,一般接下来不都是会发生点什么吗?”我半开玩笑的冬冬说道,同时也在试探她的反应。 “你可别做梦了,电视剧里还各个飞檐走壁呢,你飞一个我看看?” “这个难度有点大,能不能换个简单的?” “换个胸口碎大石?”冬冬咯咯的笑了起来。 “诶,哥的优点你是一点没学会,扯淡的本事倒是学到了九层。”我唉声叹气的说道。 “你看有个美女放学陪你唠嗑多好啊,别人哪有这个待遇?你就知足吧。”冬冬还不忘安慰我一番。 “是,我天天扛着一束鲜花到处跑,告诉人家可香了,结果我就是个花匠。” “我还没说这束鲜花插在牛粪上呢。” “插牛粪上怎么,牛粪有营养,花才开的艳。” 说完我和冬冬一起都笑了,不觉间已经到了宿舍门口,我对冬冬说:“马上就看不到你了,要不要抱一下?” “乖,回寝室好好洗漱,争取赶快入睡,然后去做你梦吧!”冬冬冲着我挥了挥她的小拳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 我在原地待待地站了好长时间,此刻我多么的想对她说:我不但梦到你了,还梦到了我们的来生今世!可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的梦,说出来又有谁能相信呢?可就算是你相信了,我们有能力去和命运抗争吗?有能力在这巨大的漩涡中转舵掉头吗?我宁愿留住这一刻的美好独自享用,也不愿撕裂了现在来装裱未来。 第十八章 尔等鼠辈莫嚣张,挑灯看剑为功名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等了大约有十分钟英语老师才气喘吁吁抱着一摞子书进了教室。 “各位同学不好意思,刚刚有个教学研讨会,才开完,我就跑了过来。”李老师边翻书一边向我们解释道。 “今天的英语演讲轮到谁了?” 只见田大驴像屁股做了弹簧一样站了起来说道:“报告老师,今天轮到我了!” “goodmorningeverybody!it’smyhonortospeakhere,andiamverydtosharemytopicwithyou.thentodayi’dliketotalksomethingaboutdream…”田大驴声情并茂地说了起来,脸上带着一览众山小的自信,而我和肖大师还在研究大驴开篇那个几个词什么意思,后来大驴说的一串压根就什么也没听进去。 “同学们学习英语就要像田博广同学这样要敢说敢讲,这样才能突破自我,有所进步。”李老师一边拍手一边夸着田大驴。 大驴喜滋滋地享受着李老师的表扬,心里暗道:就我这英语水平,李老师表扬我那是理所应当! 李老师表扬完田大驴,低头开始了她的讲课,而对于我和柳胖子来说,神奇的催眠曲也开始了它的演奏。 不一会儿功夫柳胖子已经打起了小呼噜,我的上下眼皮也不断的打架,向前一看,大部分都已经倒下了,就只剩冬冬、桃子、晶晶等为数不多几个女生还在坚持。 就在我脑袋贴到桌上后不久,隐约听见李老师说了一句:“怎么都睡着了呢?” 此时我在心里暗暗嘀咕:老师你讲的太投入了,给我们都哄睡着了还不知道。 “牛子君站起来唱首歌,给大家提提神!”李老师无奈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招还真好使,一听到牛子君要给大家唱歌,瞬间都清醒了,就连神游蓬莱仙国的柳胖子也竖起了耳朵,等待牛子君一展歌喉。 “应该让泰山唱个黑豹的《无地自容》,一个人字唱完就下课了!”肖大师小声调侃道。 牛子君虽然很爱听歌,但是唱歌真不是他的强项,他站在那里望着四周发呆,心道:李老师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还不如让我读段课文了。 听到肖大师的话后,牛子君灵机一动说道:“老师,肖大智主动要求献唱一首!” 牛子君此话一出,后排座立马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齐声喊道:“肖大师,来一个!肖大师,来一个!” 肖大师一边提裤子一边站了起来,冲着牛子君竖了一个大拇指,意思说:你这一招够狠! “肖肖肖大师加加加油!”泰山幸灾乐祸地说道。 泰山一番话气得肖大师差点吐血,刚才还在调侃泰山,这会儿报应来的太快竟然轮到自己头上了。 “老师我不会唱歌,表演个节目可以吗?”肖大师问道。 “表演节目更好,你可以自由发挥。” “我需要一个搭档,我可以让他也站起来吗?” “可以啊!” “好,我需要蒋磊和我一起演个小品,名字叫我和猿猴的故事,蒋磊你站起来配合一下演个猿猴。” “哈哈哈……”这回全班同学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李老师对于蒋磊外号叫人猿泰山的事情也略有耳闻,所以此时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好,开始你们的表演吧。”李老师一边笑一边说道。 “老师我的节目表演完了,你看大家笑的这么开心,说明很成功!”肖大师机智地说道。 李老师楞了一下,随即说道:“恩,你说得很有道理,你的表演确实很成功,坐下吧!” “同学们这回不困了吧,来跟我一起学习吧!”李老师说完又神采飞扬地投入到了她的教学中。 柳胖子朦胧的睡眼再也合不上了,瞪得和灯泡一样,等待下一个唱歌的人,对于他来着这次真的是难能可贵。 我记得泰哥曾经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白莲教教主。 就是白天连着晚上一起睡觉的意思。 连他这教主都起来听课了,其他同学就再也没有睡觉的理由了。 升入高三之后我们由其他楼层搬到了一楼,由于有人搬出住了,我、王晶和孙宇荣幸的回归到班级的怀抱里。 搬到101寝室之后我们寝室成员分别为我、王晶、孙宇、李云帆、陈莫宇、徐兴波、洪亮、高岩。 101室是一楼最右边的寝室,102室是厕所,103室是肖大师和金中仁他们的寝室,用肖大师的话说他们寝室的好处是和102室门当户对,拉肚子的时候可以直接串到厕所里,基本不会出现“拉在裤兜子里的情况”。 由于我们101住在最下面,全楼暖气的总管道就从我们寝室出来,可能是施工方不认真,管道和地下连接的地方留了很大的空隙,这就给老鼠可乘之机。 刚住进去不到一周,我们回寝室的时候就发现有老鼠在里面晃悠,大家也没当回事,可能老鼠也没有当回事,但第二周就出现问题了。第一个倒霉的是甜大师,星期天下午高高兴兴的买了袋奶粉准备补充营养,晚自习回来就发现被老鼠把袋子咬破了,弄得满屋子都是奶粉。 “真是可恶!”气的甜大师使劲磨他两颗小虎牙,还攥起了他的粉拳。 “明天晚上咱们回来的时候悄悄的,都不要开灯,从隔壁借来扫把拖布等拍死这个老鼠。”徐兴波提议道。 “有道理,我拿拖布直接堵住出口,你们拿扫把拍,我就不信抓不住它。”我简单做了部署和分工。 高岩接茬说道:“那可不一定啊,咱们也不知道有多少只啊!外一要是两只以上呢,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还怕它个老鼠了?猫来棍打,鼠来锹拍。看我降鼠十八掌!”陈莫宇说着一巴掌拍在了孙宇的身上。 “吃我一记打狗棍!”孙宇也不甘示弱抄起拖把杆子冲着陈莫宇的屁股就打。 “我擦,你真打啊。琪哥救命!”陈莫宇扭着屁股躲到了洪亮身后。 “呵呵,别闹了,赶紧洗漱吧,一会儿熄灯了。”洪亮一把抓住了孙宇的拖把杆子扔到了门后。 “哈哈,今天就看在洪哥的面子上饶了你的狗命,下次江湖再见我必取你项上人头。”孙宇哈哈一笑拿盆转身出去洗漱了。 洪亮是我们寝室最为沉默寡言的一个,平时也不和谁吵架,学习还好,所以大家和他的关系处的倒也不错。 第二天早晨大家都留了个心眼把方便和饼干啥的装到了布袋子里封上,李云帆还把瓜子挂到了床头挂毛巾的地方。 “看我这个地方找的好吧,就算你们的东西都被啃了我的也肯定没事。”说完李云帆还向我们展示一下他的成果。 “那可不一定啊,要是我是耗子就挑战一下你。”陈莫宇嬉皮笑脸的说道。 “走着瞧吧,就算你们所有零食都被老鼠吃了我的也没事。”李云帆胸有成竹的说道。 晚自习归来我在103寝室待着,等到大家都到齐了才拿着拖把、扫把、垃圾桶等工具悄悄的开门进我们寝室,徐兴波开灯的一瞬间我第一个冲到了洞口处,那拖把把洞口堵住大半。随后李云帆、陈莫宇、甜大师等一拥而入,开始拍老鼠,一共三个老鼠吓得吱吱乱叫,拍了好几下,一只钻到床底下箱子后面,一只在床上乱窜,一只在床底下乱窜,闪躲速度太快,根本就拍不到。 “算了放它们走吧,都跳床上了,太恶心了!”孙宇提议说。 “好吧,再想其他的办法吧”甜大师也说道。 只有陈莫宇还拿个拖把来回的撵老鼠,玩的不亦乐乎。 我见大伙儿都是这个意思就放开了洞口,它们赶紧的钻了出去。 等放走了老鼠,大家回过神来仔细检查发现我的方便面和陈莫宇的饼干又惨遭不幸。 但更为欢乐的是老鼠顺着拖把杆子爬到李云帆挂瓜子的地方把的袋子咬破,洒了一床的瓜子。想想他早晨说过的话,我们都乐的合不上嘴了。 “老鼠是不是你派来的?”李云帆一把抓住趴着笑的陈莫宇问道。 “你这么倒是提醒了我,赶紧把你的被也挂起来。”陈莫宇一边笑一边推着李云帆,“要不然明天我就派鼠来啃了它。” “你你们笑笑笑什么呢?这么热热热闹,在厕所都听见了。”泰山从门外进来问道,顺便捡起李云帆床上的瓜子嗑了起来。 “哈哈哈……”本来都够欢乐的了,看到泰山吃老鼠咬过的瓜子我们又是一顿大笑。 “都给你了”李云帆捂着肚子说道,“赶紧拿走。” “大伙儿一起吃吃吃呗。”泰山被我们笑的毛孔悚然,说着又抓了几颗要递给洪亮。 “你没看我们刚才在抓老鼠吗?”洪亮也是乐的合不上嘴,“这个是李云帆的瓜子,袋子挂在床头被老鼠给啃漏了,掉到床上的。” “那那那有啥,初中的时候我们还挖鼠洞里的粮食呢。”泰山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要往地下吐。 “诶,别在我们寝室吐。”徐兴波赶紧制止了泰山,“要吐去厕所吐。” “我特么真贱贱贱,没事来你们寝寝寝室干毛。”泰山在众人的笑声中赶忙冲出了我们寝室,一头扎进了厕所。 洗漱完毕大家还在讨论怎么对付这群老鼠,吵吵闹闹也没有个头绪直到熄灯。 后大家多次向学校反应这个老鼠的事情,但结果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任何的回复。又过了几个礼拜,宿舍搞什么维修工程,恰巧有个师傅在和水泥,被徐兴波看到了,把水管旁边有个窟窿进老鼠的事情和他说了,师傅听完事二话说就给弄个半盆水泥,还免费给帮忙把那个窟窿给堵上了,从此寝室每天晚自习回来抓老鼠的活动才取消了。大家也不用担心零食被老鼠光顾了。 熄灯后徐兴波洪亮赶紧关门拉窗帘,拿出一块儿厚厚的大黑布把门玻璃给蒙上了。高三了,大家都知道时间紧迫,特意向老师申请晚熄灯,泰哥破天荒的去和学校领导请示了一下,结果是可以开灯看书,但是不要让其他班级同学知晓。于是大家开动脑筋想了这个办法,用黑布遮住走廊的门玻璃,从走廊里看我们寝室确实是黑乎乎的。 挂上黑布窗帘后,屋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厕所门开关的声音,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复习着自己的功课,我也钻到了书里面。 大家都坚持每天熄灯后至少看书一小时以上,雷打不动,虽然不懂这么坚持是为了什么,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出身的孩子来说,至少读书是一个稳妥的希望。虽然我在梦里看到了许多读书一般的同学都当了老板,但那至少是建立在有雄厚的家底可以挥霍的基础上。 许久,陈莫宇的床上传来了一阵呼噜声,大家的表情依然凝重,显然大家都听到了但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又过了一段会儿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回大宋王朝,只见辛弃疾将军一袭青衣,孤影摇曳,灯下抚剑,心事重重,少顷仗剑踱步外院,舞剑对月,霎时间银光交错,衣襟翻飞,剑之所向皆为北斗破军,气冲霄汉而势不减,飞花落叶皆随剑而起,剑舞之音如海潮般洪亮而狂放,将军武功之高世之少见,奈何空有一腔报国之志,主上却无挥师北上之意,唯有以此慰藉,舞毕,提酒豪饮,以剑代笔,黄土为纸,奋笔疾书: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将军笔走龙蛇,飞沙走石,字字千钧,雄健挺拔,刚劲有力,道尽平生坎坷壮志未酬之意。书毕,倚剑而立,仰天长叹:昔时岳武穆曰,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时至今日,方知晓其意!可惜也,可叹也,可悲也,可怜也! 一觉醒来感觉好累,怎么做了这么个怪梦,可能最近复习古文背诵的东西太多了,走火入魔了。同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们这么拼命的读书将来到底能不能用的上呢,但是现在纠结这个一点用都没有,目前的阶段除了读书似乎没有其他的出路。我们是挑灯看剑为功名,比起梦里辛将军的境界差远了。 不过从我那个以前在教室里黄粱一梦看出,似乎读书确实改变了我们的命运,大家都借助这个梯子登上了大城市的高台,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不过也有人说,当我登上了城墙才发现梯子搭错了地方。想下去重新爬一回是不可能了,因为青春是一张单程票没有返程的机会。 第十九章 漫天黄沙求学路,画虎不成反类犬 春天风沙特别大,加上东北的内陆邻近蒙古高原,没到春暖花开之季必然伴随着漫天的黄沙,吹得人们睁不开眼睛,回到教室后每个人都像刚从煤窑里钻出来一样。 整个世界是都是灰蒙蒙的,远处的天空,近处的大地,林立的楼宇,纵横的马路总之是目之所及之处皆为灰黄之色,每年春天都会有那么两周左右的时间是在这种混沌状态中度过的,恨不得手拿巨斧劈开这混沌的世界换一个朗朗乾坤。 遥想那蓝天白云红花绿树的美好世界都是在这场风沙后历劫而生,我们的心里就平衡多了,真是吃得土中土,方为 干净人。 “小犊子们都赶紧给出出去,校服学生证都戴好了,哪个要是被抓典型我整死你。”泰哥大周一早晨进屋都就一声断喝。 泰哥这种锻炼我们心理素质的方式颇为奇特,也十分有效,自从调到一班后我发现什么期中考期末考会考模拟考从来都没有怯过场,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这么个天还升个屁旗啊,不怕沙子把旗杆给埋了啊。”肖大师刚到外面就抱怨起来,刚说到一半就灌了一嘴沙子,然后又是一口唾沫飞射而出。 “我擦,肖大师你能不能低头吐唾沫,整我一身狗屎!”常健对于肖大师张嘴就吐的行为显得十分不满意。 “小贱贱,我没喷你一脸就已经给你留了很大面子了,你再絮叨我可真就给你下点春雨!”说罢,肖大师嗬的一声吓得常健如受惊猫一样向后弹出半米之多。 “肖大师嘴下留情,还是把你那营养丰富的津液留给厕所吧!”常健捂着嘴说道。 “这么个鬼天气在屋里乖乖地待着得了!”肖大师很烦躁地说道。 “你不是天天早晨在被窝里升旗吗,爱党爱国好同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消极了?”金中仁一脸淫笑的挤兑着肖大师。 “我那时积极向上,你看泰山的觉悟就很低,早晨从来没升过旗,一看就知道肯定还没入团吧?”肖大师立马来个斗转星移祸水东引到泰山身上。 “我我我初中就入入入团了,你竟瞎瞎说。”泰山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肖大师早晨还在寝室升旗?”熊胜男听到话题大吼一嗓子也想接个话茬。 “哈哈哈……”听到熊胜男的话,周围所有的男生都猥琐的大笑起来。 “这么严肃的话题,你们笑什么?”熊胜男一脸茫然的问道。 “哈哈哈,这你得好好像肖大师请教一下。”金中仁一边贱笑一边回答熊胜男。 “你来说说。”熊胜男拧着肖大师的耳朵生怕他跑了。 “熊姐,咱有话好好说,别揪耳朵。”肖大师一边喊疼一边安慰着熊胜男,防止她下手过猛。 “你去问田大驴啊,这词是他发明的。”肖大师又是一招李代桃僵。 “肖大师你别可别乱说,小心我以后不借你武侠小说了。”田大驴离熊胜男老远处回答道。 “泰哥看你呢,赶紧排队。”我在熊胜男后小声的说道。 熊胜男见状赶紧松手,灰溜溜的跑到自己的队伍里去排队了。 “谢龙哥替我解围,回头让金大师请吃饭。”肖大师抱拳谢道。 “诶,人家救得是你,凭什么让我请吃饭啊!”金中仁抗议着。 “你要是不提升旗的事儿,能把熊胜男招过来吗?”肖大师据理力争。 “我怎么了,今天周一升旗,我就陈述了一下事实,怎么了?你给让龙兄给评评理。”金中仁满脸无辜的辩白着。 金胖子对于自己的说辞永远有着独家的解释方式,在一本正经的扯犊子方面他就是大师,让我们顶礼膜拜的大师。 我刚想说话,一阵南风吹来,灌了一嘴沙子,我赶忙往地上吐唾沫清理嘴里的沙子,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始回答金中仁的提问。 “我觉得肖大师说的有理,泰山不是团员。”我刚说完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只见泰山蓬松的头发上又多了一层细沙,刚想开口辩白些什么却被迎面而来风沙堵住了嘴,最后干脆连眼睛都用衣袖给遮住了。 “赶紧站排,别说话了,老师马上过来了。”体委阿喆过来说了我们几个一下,并且挨个触碰一下以示警告和督促。 由于阿喆平时和大家关系都还可以,所以大家都给他几分薄面,不再嬉笑打闹,赶紧回到各自位置上,准备迎接庄严的升旗仪式。 过程比较简单,就是奏乐升旗。但是接下来的程序就比较让人难受了,大嘴校长开始了他絮絮叨叨的含糊不清的演讲,配合这场风沙,搅和成了一潭稀里糊涂的泥水,分别糊在眼睛鼻子嘴和耳朵上,真是难受至极。 “土学们,脑师们,大家早上搞。”大嘴校长手里捏着个稿,五分钟时间才念完两句话,我们都对他的语言能力表示深深的怀疑,听说他以前还是市里评审的特级英语教师,也难怪人家教的好,慢速英语学生才能听懂,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老师。大嘴校长长着一张大方脸,因嘴部比较突出,又扁又长,所以同学们私下里都叫他美丽的大嘴校长。 我用衣领挡着嘴问柳胖子道:“你说为什么古人写文章要用文言文?” 柳胖子看着我摇了摇头。 肖大师在旁边听着着急了,看着柳胖子的表情发话了:“你是不知道还是没听清楚?给个动静,别特么跟便秘似的。” 柳胖子逮到一个风的间隙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古人都在棺材里了,我特么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又不能去坟里把他们都挖出来挨个扇嘴巴,然后问他们说招还是不招,不招的话老虎凳伺候!” 柳胖子一番话逗得我们顾不得那漫天的黄沙,咧嘴笑了起来。 我笑着对柳胖子说:“我给你点提示,你看赵美丽的讲话像不像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 常健在一旁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我想用文言文的原因大概就是,少特么废话说重点!” 我冲着常健竖起了大拇指,这小子总结性的发言总是能够一语中的。如果赵美丽找个风轻云淡晴空万里的早晨发表一下感慨我们说不定还会为他鼓个掌,可就这个戴眼镜都不敢睁眼睛的天气,他还在上面嘟嘟囔囔讲个没完,谁还有心情听他絮叨。 “照你这么说今天赵美丽的发言就应该是:风紧,扯呼!”柳胖子终于整了一句总结性发言。 “哈哈哈……” 好不容易捱到赵美丽讲完了,又要蛇形走回教室,待进了教室后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不断的拍打着衣袖和头发上的黄沙,像从河里上来的狗一样不停的抖毛甩水。大家纷纷借口上厕所,冲进洗手间洗把脸是这个季节最奢侈的享受。 中午吃饭时间却又下起了小雨,大多数同学都没有带雨具,去了趟食堂再跑回教室满身的泥点,教室的窗户上也抹了一层厚厚的泥。 我和柳胖子戏谑的说道:“我们这是黄沙百战穿金甲,不考一本誓不休!” 没想到柳胖子也不甘示弱说道:“年年红榜墙外帖,不见清华入我校!” “胖子你这是抬杠啊,上届我们学校不是出了个北大吗,周学长还给我们讲过学习方法呢!”我对着柳胖子抬手就是一巴掌。 “注意我的用词,我说的是清华,不是北大,嘻嘻……”柳胖子贱贱的笑道。 “我觉得一巴掌少了,应该再给你一巴掌。”我恨恨的说道。 “诶呀,那谁,冬儿,龙哥打人了,你管不管,不管我就告老师了。”柳胖子故意向冬冬喊道。 “使劲儿打,用脚踢。”冬冬看着柳胖子磨着她的小牙狠狠的说道。 冬冬也知道我和柳胖子的关系十分要好,所以和柳胖子开起玩笑来没有丝毫的顾忌。 “诶,你们俩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柳胖子边躲边喊。 “看你那大脸像吃了酵母粉似得,皮比猪都厚,还文弱书生,你可别遭禁我们读书人了。”田大驴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在一旁喊道。 “你读的都是趣味武侠吧。”常健在一旁猥琐的接了一句。 “哈哈哈……”这句话把班级的男生都逗得哄堂大笑。 “诶,你们都笑啥,趣味武侠金中仁也看过,还看的津津有味儿。”田大驴不忘把金中仁也拉到他的战壕里。 “你妹的,我就看了个封皮,书就被泰哥给没收了,还因为这事儿蒙冤罚站,你还好意思提。”金中仁指着田大驴就骂。 “这事我知道,田大驴趴桌子里看趣味武侠,我和肖大师问他看的是啥,他说《天龙八部》,还搞得神神秘秘的。”柳胖子缩着脖子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说道,屁股没敢坐实,随时准备逃跑。 “这事我作证,大驴猥琐的看黄书,根本不是什么天龙八部。”肖大师头往后一仰,分了一下他的招牌大中分头型说道。 “我也就刚看了个目录,结果金中仁就要借,然后就刚好被泰哥看到,结果被没收了,我比窦娥还冤,今年夏天肯定凉快,要下六月雪了。”大驴接过话茬把故事编的天衣无缝,饱满而圆润。 “大驴,我发现你编故事的本领堪比蒲松龄,把你说过的话收集起来就是第二个聊斋志异。”关良玉看不过去了,跟了一句。 “关良玉此话怎讲?”大驴面不改色的问道。 “鬼话连篇!”常健又是一句总结性的发言。 “哈哈哈……”这次又是全班爆笑。 第二天中午难得风平浪静,艳阳高照,大家吃完饭都想回寝室洗洗衣服晒晒被褥什么的。我就洗了一件外套搭到外面回来就去隔壁溜达,发现泰山买了个超级大盘装了半盆水,正在抱着被子往盆里泡。 “泰山,你这是干嘛,是不是尿床了,所以要掩盖一下。”我很好奇的问道。 “你你你看外面搭的被子不不不都是洗了之后才拿拿出去去晒的吗?”泰山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哈哈哈……”瞬间寝室里面就炸开了锅,床上躺着的金中仁、肖大师,看书的常健、赵默都乐的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你你你们笑啥,我我我说的不不对吗?”泰山一脸茫然的问着我。 “你先等等会儿,先让我笑完再说。”我坐在床上乐的起不来了。 “对对,我们都是洗了之后才拿出去晒的。”常健边乐边说道。 “你们什么都别说了,让我静静的乐一会儿。”赵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一句。 “你是不是觉得飞机上天是靠扇翅膀?”金中仁乐的来了一句。 “那你看松花蛋是不是松花鸡下的?”肖大师也乐的整了一句。 “你说老子是不是孔子他爹?”靓仔也问道。 “你来自yn元谋,我来自bj周口,牵着你毛茸茸的小手,轻轻地咬上一口,啊!是爱情让我们学会直立行走。”关良玉不适时宜的又把这套词给搬了出来。 “哈哈哈……”大家又是一顿爆笑。 “你你你们都不可理喻。”泰山脸色酱紫的丢下一句话,连被都不洗了就回教室了。 我们笑够了,发现下午上课的时间也快到了,赵默和关良玉把泰山盆里的水倒了,被子拿出去晒上了。 金胖子曾经说过:每一个不会洗袜子的同学后面都有一个洗到手酸的妈! 而肖大师却是这样说的:每一个不会洗袜子的同学都有一双奇臭无比的脚和一个嗅觉迟钝的鼻子。 经过了高二的奋起直追,冬冬的英语成绩已经由全班下游变成了全校前5名,在二次模拟考试中甚至考出了140分的成绩,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而我的英语成绩始终还是在100分左右来回晃悠,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在我那个曾经怪异的梦里,冬冬在大一上学期就差点儿以国际交换生的身份去米国读书了,我原本以为这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可是从她现在的英语成绩看来,这个梦真的有可能会发生。 二模成绩出来后,冬冬拿着英语卷子来到后面,她把柳胖子拎走后,坐在我旁边正声问道:“龙,我能问你个事情吗?” “干嘛整的这么严肃,英语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吗,来,让哥指点你一下?”我刚和柳胖子看了个笑话,脑子里特别放松,这会儿还不太适应冬冬的这种特别认真的说话方式。 “你别又来跟我玩幽默,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啊,你看我现在很不正经吗?”我依然嬉笑着回答冬冬的质问。 “那好,我问你,我以前和你说英语成绩不好的时候,你总是说我英语成绩肯定没问题。有一次还信誓旦旦地说,也许我会有出国留学的机会。我真的看不懂你了,你能告诉我你的依据吗?” 我心里暗暗吃惊:这丫头果然很是精明啊! 可我真无法告诉她依据是那个怪异的梦。 “我晕,这不是为了鼓励你随口说的吗,哪想到你真的很上进,竟然考了这么多分,不枉我一片苦心。能和我分享一下你的学习方法吗?” “你真的想学?” “那是当然,不想学我就不问了。” “那好你不许在嬉皮笑脸的,给我好好听着!”冬冬一本正经说起她学习英语事情,而我用手拄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听着。 自从上次北大的刘学长来班级传授经验后,我就再也不相信所谓提高和速成了,我对英语的学习的态度基本是死马权当活马医。 冬冬告诉我说她用了最为痛苦的方式来学习英语,就是大量背诵英语篇章培养语感,死记硬背单词和语法来夯实基础,这样不自觉中成绩就上来,有了语感后有种积小流以成江海的感觉,有了这么一个雄厚的平台再提高就很容易了。 现在她有所领悟后开始教我,可我已经来不及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沿着她的路重新走一遍。 我踏着昨天延伸而来的命运引线机械的向前迈着步伐,可这不是我的意愿,我想要改变,可当真的挣扎起来却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此刻的我如此的无助和迷茫,唯有用那脸上的嬉笑来掩盖内心的麻木和痛苦。 只有用那句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为你打开一扇窗来安慰自己。可那扇打开的窗何时能够照射进光来? 等风起,等风起,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等云涌,等云涌,苍龙一朝随云涌,遨游九天俯苍穹。 你曾对我说:我还是喜欢四季分明的东北,那里有我的青春和回忆 我回答你说:东北还是有灰了巴图的沙尘暴,那就是我们抹不去的第五季 一转身你在花城的晨曦中静静仰望着那份悸动的青春 我在冰城的夜空下独自守护着这份冰封的回忆 第二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等闲平地起波澜 高三学习模拟考试多如牛毛,同学们的手里的弓都已拉的如满月一般,时时刻刻都处于紧张的状态,走读生还可以出门放松一下,换个环境给大脑做个按摩。对于住宿生来说,每天寝室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使得紧张的状态逐渐向着崩溃过渡,如果没有适当的调节,肯定会出心理疾病。 日子虽然艰难但是并没有难倒我们这些高智商高情商的小伙伴们,以肖大师金胖子为代表一群人就开始寻找放松的方法,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电话聊天室这个发泄渠道,就是素昧蒙面的几个陌生人用电话连接到同一个平台上,然后就可以开始聊天了,因为彼此间都见不到也不认识,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畅所欲言。 不过肖大师显然不是去聊天的,他起了个id叫“阿杜”,每天晚自习放学后必去扯淡,进入聊天室后敲方便面缸子,把其他人都给敲走然后再进入其他聊天室接着恶搞。 如此两次之后遇到了一个叫“烟头”的对手,对方任凭风浪打,我自岿然不动,肖大师敲方便面缸子,烟头就骂人,肖大师敲累了换金胖子敲,金胖子敲累了换常健,烟头一张嘴怎么能对付得了肖大师的多人接力,最后不骂了开始敲盆,直到寝室熄灯,肖大师退出了聊天室。 第二天晚上肖大师准时进入了聊天室,换了两个房间之后又遇到了烟头,烟头号称以后就和阿杜杠上了,双方不死不休,谁先退缩谁是孙子,肖大师金胖子常健等可算是找到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游戏渠道,每天对此津津乐道,乐此不疲。一周之后,肖大师工具升级了,用复读机录了敲缸子的声音,重复不断的播放,对方烟头仍然是先骂后敲盆,方式一点没有升级。 肖大师对于他说发明的战法很是满意,逢人便吹嘘他如何英明神武,知道一个月后烟头终于扛不住肖大师旷日持久的复读机战法,偃旗息鼓了,肖大师找不到对手了很是寂寞,一种武功天下无敌后寂寥之感油然而生。 欢乐就犹如那石缝中的苍松,虽经风霜雨雪依然执着生长,依然屹立不倒,这是一种夹缝中求生本能的释放,也是一种追求阳光的天性,伸展的枝条无时无刻不在向我们昭示着它的胜利。 欢乐就犹如那田中的野草,虽经火烧刀伐依然忘我生长,霸道而野蛮,它虽然荒芜了预定的果实,却收获了意外的青翠。 升入高三之后我的后面热闹了起来,有许多异地求学的同学都转了回来,总之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坐到了我后面。徐曼姗就是其中一个,由于她坐在最后一排,新入班级也没有什么熟悉的朋友,就和柳胖子还有我关系相处的比较好,她经常会问一些比较古怪的题,数学方面倒是难不倒柳胖子,他最喜欢整节课的去研究一个没见过的数学题,可是涉及到物理化学方面的题柳胖子就大手一挥,问龙哥。 而徐曼姗呢,经常会给我和柳胖子带一些小食品和校外的小吃,自从她来到班级以后,柳胖子的腰又粗了一圈,我的体重也开始猛增。徐曼姗自从和我们混熟了之后,平时下课不出屋的情况下,她就凑在我和柳胖子的这里听我们在一起扯犊子,有时候大驴讲一些限制级的笑话,她虽然羞的满脸通红,但还会跟着我们偷偷笑,每每这个时候,大驴就讲的更加起劲儿。 开始的时候徐曼姗确实会问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可最近一段时间,她问的问题有点多,搞得我很不耐烦,还有很多东西要去学去背,哪有那么多时间和她耗在基础知识上。不过人家一个女同学,又是给我和柳胖子买吃的又是帮忙打水擦桌子的,也不好意思说没时间理她。 有时候早自习她去早了还帮我和柳胖子收拾书桌,把各科卷子分门别类的整理完毕用燕尾夹夹好并贴上便签,搞得我和柳胖子很不适应,这多了个生活秘书的日子还真是舒服。 这样舒服的日子过了大约有两三个星期吧,收到了冬冬一个奇怪的纸条,“最近学习很忙呗,都不爱搭理我了。日子过得挺舒服啊,有吃有喝的,还有美女相伴,乐不思蜀了吧?中午你别和金胖子他们一起吃饭了,等我。” 看到冬冬这个纸条,我司又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虽然她嘴里从来没有承认和我是恋爱关系,但是徐曼姗的表现好像是让她吃醋了,说明她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忐忑的是经冬冬这么一说,最近徐曼姗确实是和我们走的比较近,可是她对我和对柳胖子都一样啊,并没有刻意的去接近谁。 第四节下课后同学们都忙不迭的跑去吃饭了,班级里剩下四分之一的同学在等待人流高峰过后再去吃饭,我也在此列。 自从吴琼去了其他班级,我们五人吃饭得小团体就解散了,范晓雨和李云帆一起吃饭,我和冬冬就各自单飞了。金胖子和肖大师很高兴我能加入他们,这样就又多了一个能扯淡的主力队员,何其乐哉! 而冬冬则偶尔和阳阳一起吃饭,偶尔和她同桌一起吃饭。 我正在盘算着怎么解释今天不和金胖子他们一块儿吃饭的事,冬冬主动走了过来敲敲我的桌子,“晓龙,走了吃饭去!” 冬冬说完转身就走,我赶紧起来冲肖大师说道,“今天有事,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肖大师的嘴果然没有饶了我,“晓龙最近桃花运很盛啊,早晨有人给收拾桌子,中午还有人请吃饭。” 金胖子也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吆喝,“晚上也许还有侍寝的呢!” 怕什么来什么,这两个二货一顿瞎嚷嚷,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冬冬听完气得直咬牙,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我抄起田大驴的书冲着肖大师就扔了过去,“你给我闭嘴,当心让你一口吃八个包子。” 肖大师身子一闪躲开了我的攻击,嘴里还是不老实说道,“不是趣味儿武侠吧,别往我这里扔,金胖子喜欢看这个,赶紧给送过去!” 金胖子被肖大师气得七窍生烟,“妈的,你还不去上厕所,不怕尿裤兜子里吗?” 常健贱兮兮的跟了一句,“肖大师今天穿了尿不湿!” 我感觉常健就是表演三句半说最后半句的家伙,说话又少又气人,往往整的你哭笑不得。 …… 我和冬冬并排走出了教学楼,谁也没有首先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在食堂吃完饭的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往回走,不少认识的同学看见我俩都是不怀好意的贱笑,六班的杨建立和我迎了个照面,很夸张地和我说,“龙哥龙嫂好!” 我抬起腿冲他屁股就是一脚,“吃饱了还堵不住你的嘴。” 杨建立屁股一收躲过了我的飞脚,嘴上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改天我请你和龙嫂一起吃饭。” 后面一群六班的同学都龙哥龙嫂的和我们打招呼,考虑到冬冬的面子,我冲他们挤眉瞪眼或者拳脚招呼。 冬冬终于忍不住了,“你交的都是一些什么朋友,哥哥嫂子的,烦死人了!” 我哈哈一笑,走到冬冬前面突然转过身来,“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晾我一天呢?” 冬冬立马收住脚步,差点撞到了我的身上,“你干吗,好狗不挡路,给我让开!” 我闪到一旁,笑嘻嘻的说道,“咱俩不是没什么特殊关系吗,管他们怎么说呢,我们脚歪不怕鞋正!” 冬冬见我这么说,气得直跺脚,“我要被你气死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这最近不都挺好的吗,又怎么惹到你了?”我假装糊涂问道。 冬冬开始了她的主题,“你是挺好的,有美女给你买吃的、帮你收拾桌子、陪你聊天解闷,日子过得舒服坏了吧!” 我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扔了出去,“你说徐曼姗啊,这个你可想多了,人家和柳胖子好着呢,我就是一个电灯泡。” “切,谁信啊,全班都看见了,人家徐美女天天泡在你桌子旁边,她哪有那么多问题可问,谁知道你们聊些什么,有说有笑的。” 听冬冬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原来班级里都是这么看我和徐曼姗的,那看来我以后得控制一下和徐曼姗的距离了,让大家误会就不好了,尤其是冬冬。可是冬冬都这么问了,怎么也得把眼前这关对付过去啊。 “这个,你可真是误会了,我的时间这么宝贵,还真没工夫和她说笑,你说人家要是问问题我不理她就显得我多么骄傲似的,对不?” “那她怎么不问牛子君和李明呢,哪个学习都不比你差,为什么偏偏要问你?”冬冬一句话问的我满头冒汗。 冬冬一招锁住我的咽喉,直至要害,这么说来我怎么为自己解释都显得是故意的开脱,但是人家出招了,我也得接招啊,“这个你得去问柳胖子,人家徐曼姗总是先问他问题,他不会了就指名道姓地推到我这里。我也不愿意啊,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给她讲那些基础知识。” “就算是你们在学习,可是下课时间呢,她为什么总是坐你旁边,还有说有笑的,你当我没看见是不?” “这个你得问金胖子和田大驴,他俩没事总爱扯淡讲笑话,我又坐在中间,你说徐曼姗跑过来听他俩扯淡,无论左边还是右边哪边不都是离我近吗?” 冬冬听我这么一说,总算是气儿顺了不少,气氛缓和了好多,“好,就算你们没问题,你以后也得注意点,要不然大家都以为你们要谈恋爱呢!” “行行,我注意,不过我再次强调一下,徐曼姗看好的是柳胖子,我就是个电灯泡。” “灯泡照亮就行了,别离人家太近,让人误会你是去送温暖的。” “是是,你说的对,我回去就在桌子上立个牌子:本人是个二百瓦的大灯泡,不用靠近也能给你光明。” “你就扯吧!”冬冬抿着嘴,想笑却碍于自己之前鲜明的态度没有表现出来。 说话间已经到了食堂,我让冬冬找个桌子等我,然后乐不跌的打了两个冬冬平时喜欢吃的菜,两个我喜欢吃的菜,六两饭,我四两,冬冬四两。 “怎么就给我打二两饭,再给我打二两。”冬冬瞪着眼睛说道。 “晕,你吃的了吗?” “生气,想吃饭!” 冬冬把她一腔未发泄的愤怒都倾倒了这四两饭上,我才吃一半,她已经开始用面巾纸擦嘴了…… 你曾问我说:如果我胖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回答你说: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而不是你的身体。 我话音未落你抓起鸡腿张嘴就咬…… 我默默地咽下了刚才的那句话对服务员说:让老板给我上个血压仪! 第二十一章 笑语盈盈暗香去,以身作则好兄弟 高三下学期,我得了严重的厌食症,只好搬到校外去住,住房的地方正好离吴琼租房子的地方很近,所以就相约上学放学一起走。 晚自习放学后,我和吴琼骑着自行车往回走,这回吴琼打算带我从南面的路回家,这条路我从来没有走过,吴琼说没有问题他熟悉的很,跟着他走就行了。 刚走出校门不到20米远看到阳阳和两个男同学哈哈大笑的不知道聊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好像其中一个男生和她闹了起来,拉着她的胳膊往电线杆子上撞。 “要被人绑到电线杆子上了吗?”我坏坏的喊道。 “大龙,正好你路过,赶紧救我。” 阳阳说着往我这里跑过来,一下子跳到我自行车的后座上,手直接搂到了我的腰上,夏天本来穿的就不是很多,后背上清晰的感受到了两团温柔的压迫。 “我在前面路口等你们。”阳阳头也不回的对那两个男生说了一声。 阳阳头靠在我的后背上似乎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搞得我很是难受。 “那两个男生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你真的没事吗?” “诶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知道关心我了。没事我们闹着玩呢,我住在我姑家,前面那段路黑乎乎的,我自己不敢走,正好郑爽家就在附近,每天都是他送我回家”。阳阳满不在乎的说道。 “哦哦,我还以为你要以身相许呢。”我打趣的回答道。 “诶呀,我这样的大美女还用以身相许,给他们送我的机会是他们的荣幸,不过要是换做你我倒可以考虑一下。”说着阳阳用小手挠了挠我的胳肢窝。 “诶,干什么,没看见我在开车吗,当心咱俩掉沟里。”我扭了扭腰挣脱了她的攻击。 “掉沟里怕啥,看你这一身肥膘,给我当个肉垫错错有余。”阳阳边说还边拍了拍我的肚子。 “你可得了吧,要是换个人我觉得是没有问题,要是你的话我可保证不了。”我哈哈笑道。 “你意思说我胖吗,我有那么胖吗,哼!一点都不懂得欣赏,人家这叫丰满。明天就减肥给你看。”阳阳板着脸回答我。 “你这句话我从初中就开始听了,现在已经快三年了,好像你也没有瘦啊。”我哈哈的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认识三年了啊,难道在你的印象中我除了胖就没有别的了吗,我这都比去年瘦多了,一看你就没有在意我。”阳阳气呼呼的说道。 “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你还当真了。不过你能不能别抱着哥的腰啊,你看天这么热,我还得骑车,要是散热不好的话容易中暑!” 阳阳被我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么搂着我是不太雅观,松开了她的小手。 “你这么说话,是不是带美女回家累到你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让吴哥带我,反正又不是你一个人有自行车。你说是不是,吴哥?”阳阳冲着吴琼示了个好。 “你可别,我这自行车可不结实,架不住你这一坐。”吴琼狡猾的说道,说完和我一起哈哈大笑。 “你们都欺负人,下次不和你们一起走了,哼!”阳阳举起她的小手使劲掐了我的后腰一下。 “啊!救命啊,疼死我啦。”我张牙舞爪的大叫起来。 “你就夸张吧,我才轻轻碰一下你就使劲喊。”阳阳不屑的说道。 “女人这招掐人,比男人的巴掌打身上还疼。”我装模作样的解释道。 “你可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就能瞎白话。就在前面的路口给我放下,我等他俩过来送我回家”阳阳笑道。 “我俩送你回家不就行了吗。”我说道。 “不用了,我同学就在我姑家旁边,属于顺道,再说了都答应他在这里等郑爽了,你就在这里给我放下就行了。”阳阳拍了拍我的后腰。 “好,那你小心啊!”我一脚踏地停下了自行车。 “嘻嘻,没有问题,你就放心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 说罢阳阳笑呵呵的冲我抛了个媚眼,示意她没有问题,跑到马路对面又给我和吴琼来了个飞吻。 阳阳永远是这么乐观开朗,她的笑声像是春天里的小鸟,清脆而欢快。 你曾对我说:太胖了,我要减肥! 我回答你说:我就喜欢你的婴儿肥! 你选择相信了我的谎言…… 我选择欺骗了你的诚意…… “还瞅啥,美女都走了,咱也走吧,龙哥。”吴琼一句话打断了我的呆思。 “走走,对了,这道你走过几回?”我问道, “以前你没来的时候,我和二班的同学经常走,属于轻车熟路了。”吴琼自信的说道。 “哦,确实比北面那条路好走,就是有点黑。”我说道。 “恩,是的,哦对了,我记得前面拐弯的地方有个斜拉线,你小心点。”吴琼提醒我道。 “好的,你在前面我在后面跟你走就是了。”我回道。 “没有问题,可能就是这里了。”吴琼满不在乎的扭头和我说话。 我在后面只听见啪叽一声他就连人带车翻倒在地。 我赶忙跳下车看他怎么了,原来是被一个电线杆子的斜拉线挂车把上了,直接摔倒。 我顾不得查看吴琼摔得怎么样了,捂着肚子蹲在路边一阵大笑。 吴琼也站了起来和我一起笑。 “我记得是在前面啊,原来是在这里。”吴琼边笑边解释道。 “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给我做示范吗。”我依然捂着肚子大笑道。 “那你看,我给你示范一下我是怎么摔倒的,省的你以后也被同样的线刮倒。”吴琼拍拍身上的灰,重新骑上了行车。 “我就喜欢你这样亲身示范的好老师。”我赶紧骑上自行跟了上去。 “王哥,你慢点,是不是还要给我示范一下自行车过水坑什么的。”我哈哈大笑道。 “我给你示范一下钻火圈……” 第二天我悄悄的把吴琼示范摔倒的经过和冬冬说了一下,乐的她前仰后合,一见到吴琼就嚷着要让吴琼示范一下。 梦里多年后,吴琼成为了一名一丝不苟的设计工程师,可他答应我的钻火圈还没有示范呢。 我曾问你说: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笑 你回答我说:你的眼底温柔就是我脸上的笑 你开心的笑只为我那不曾离开的目光 我傻傻的看只为你那无拘无束的欢乐 周六上午泰哥红光满面的走进教室宣布了一个消息,下午我们学校要推举人大代表,现在学校已经初步筛选出两个名额,一个是校党高官高升,一个是水房锅炉工李建国,每个同学都有权投一票,投票全程都有政府安排人员监督。 泰哥花了将近1个小时的给我们介绍高书记的生平事迹,期间多次提到高书记对学校对社会的贡献;对于李建国只是提了一句“有把力气,填煤填的好!” 介绍完毕,泰哥反复叮嘱我们选举正确人的重要性,要选能够懂民心解民意的人来当这个代表才能够恰当的建言献策,为百姓办实事办好事! 泰哥感觉给我们洗脑洗的差不多了,终于图穷匕首见,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她觉得高书记是本次人大代表的不二人选。 泰哥讲完之后才给我们下课,泰哥走后肖大师第一个站起来,“罗里吧嗦的没完,我都要尿裤子了,直接说选谁不就得了吗?” 我抬头看着肖大师打趣他说道,“难怪你吃完就拉,真特么是个直肠子,泰哥语重心长的和你讲半天都白说了?” 肖大师疑惑地看着我们,“难道我说的有问题的吗?” 田大驴看不过去了,“我说肖大师你政治课是不是白上了,禁止拉选票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她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影响你,但是不可以明目张胆的要求你。你当泰哥傻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会长篇大论的和你墨迹一个小时。” 金胖子把书往桌子上一扔说道,“我看她是无利不起早,讲课都没看她这么耐心过。这么卖力的帮着吆喝,还不是想高书记能够记她个人情,等以后她评先进什么也好找高书记说话。” 每个人都分析的头头是道,我打断了大家的散讲,“你们说大家会选谁?” 肖大师提提裤子做到了泰山的桌子上说道,“要是我我就选李建国,高书记的贡献我没看见,可人家老李每天都帮我把暖瓶灌满盖好,你说我会选谁?” 泰山不高兴了,“肖大师你你你能不能下下下来说话,你特么屁股帖贴贴我桌子上还让我我我以后怎么趴桌子睡觉?” 肖大师蹦了下来笑着说道,“你特么用脸擦我洗脚皂上还让我以后怎么洗脚?” “哈哈哈……”大家一阵爆笑,肖大师还不忘泰山拿他洗脚皂洗脸的事情。 常健蔫了吧唧的跟了一句,“要是别的老师过来说我觉得大家选高书记的可能性会很大,可是泰哥来说,我觉得只会适得其反。她的形象在群众中太暗淡,一点都不光辉。” “对啊,我也选老李头,想想泰哥被打脸的感觉就连毛孔都兴奋。”金胖子眉飞色舞的说道。 关良玉也不甘寂寞,表达方式更为直接,“你们这群人啊,害得我这么高傲的人都和你们同流合污了,那我也只好投老李头了,抽泰哥一巴掌。” 金胖子冲我挑了挑眉毛说道,“龙兄你呢?” “诶,在遇到没你们之前我是一个多么正直善良的人,可惜现在已经回不去了,我洁白的羽毛已经被你们染的浑身漆黑。尤其是你和肖大师,一个研磨一个涂鸦真是特么淫贱二人组合。我特么压根就没想过要投高书记。”我指着金胖子的脸说道。 肖大师冲我竖起了大拇指,“你特么可真能扯!泰哥有句名言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特么压根就是一个臭鸡蛋。” “所以就招了一群你们这样绿豆蝇。” 金胖子在旁边一边笑一边说,“你俩在那里王八炒绿豆别带上我好不,我可是个纯洁善良的好孩子。” “你可别装了,泰哥都说了你就是那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柳胖子终于找到个插嘴的机会。 “妈的,粥最后让你喝了。”金胖子嘴里从来不吃亏。 “金胖子是老鼠屎,你就那喜欢搓屎球的屎壳郎。”常健在后面接了一句。 “哈哈哈……” 下午如期举行了选举,每人领到一张投票纸,在要投的人下面画对号就好,不用记名。全校师生浩浩荡荡的往记票箱里投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听田大驴说,咱们学校有九层的人投了老李头,剩下那一层就是教职工和高书记的亲属关系等。 也许这就是学生对于学校某些不近人情制度的无言抗争,一种沉默的爆发,大多数同学都把这种不满发泄在了这张不用记名的投票纸上,而高书记在斋戒沐浴之后被推在了神坛之上成了这场浩大选举活动的祭品。 第二十二章 着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从上次和冬冬一起吃过饭之后,她对我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中午或者晚自习放学总是坐我旁边写作业,即使是睡午觉也趴在我旁边李明或者牛子君的桌子上。 如果说徐曼姗的到来使冬冬在潜意识中产生了一种危机感,那么此刻的我想说:泰哥,你再安排几个徐曼姗过来吧! 一天中午我正在小声和冬冬讨论一道数学题,柳胖子吃完饭溜溜达达的进了教室,与他同时进来的还有徐曼姗。 我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他俩,却发现徐曼姗看我的眼神中有些闪烁,放佛是在躲闪着什么。 柳胖子大大咧咧的来到了座位上,咧开他的照片面包脸对着冬冬说道,“美女,我发现一个问题,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凭我对柳胖子的了解,我就知道他肯定没按什么好心,肯定又想调戏冬冬了。没等冬冬发话我就抢先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价呢,没看我们正在讨论问题吗?” 冬冬放下了手中的笔,冲我挤了一下眼睛说道,“没关系,都是同学,能帮忙就帮一下吗。” 说着冬冬转过了身冲着柳胖子说道,“你不说话我还没注意到你,看你那肚子又圆润了,是不是最近你家做面包酵母粉放多了,连带着把你也给催肥了。”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第一虽然我家做面包,但是我从来都不吃面包。第二我是比晓龙胖了点,但你也不能因此就对我人身攻击。” “嘴大就是好,不但吃得多,话也多。有什么事儿赶紧说。”我看不过去了,说了柳胖子一嘴。 “美女还没着急呢,你着什么急。”柳胖子存心想在这胡搅蛮缠。 冬冬笑了笑冲柳胖子说道,“什么事赶紧说吧!” “这还差不多。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你成绩提高了,问的问题却变多了,看你这一天没事就往我们后面跑。帮着小龙收拾桌子也就罢了,也不帮我收拾一下。” 我听柳胖子这么一说就乐了,我就觉得这货没按什么好心眼儿吗,原来是在挤兑我和冬冬。 冬冬可不是个让分儿的主,“你管得着吗?再说不是有人替你收拾桌子打水吗,用的找我吗?” 冬冬说完还使劲儿瞪了我一眼,搞得我心里直犯毛。 柳胖子这货见冬冬搭茬就没完了,“要不咱俩换换得了,省得你还得总往后跑。” “前边那么多美女,放你过去不就相当于把狼扔到了羊圈里,你想得倒挺美啊!”冬冬一边转笔一边应对着柳胖子。 “我有那么不堪吗,我敢说我要是去了第一排,不出两个月成绩肯定提高一大块儿!”柳胖子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 我噗呲笑了出来,“准确地说不是你成绩提高了,而是你把别人成绩霍霍下降了,然后你的成绩就被动地提高了。” 这下子冬冬也被我逗笑了,乐的合不上了嘴,柳胖子尴尬地看看我,听到这里徐曼姗也收起了她手中的书本跟着笑了起来,与冬冬不同的是徐曼姗笑的时候喜欢用手轻轻捂着嘴。 冬冬看到我看徐曼姗,伸手在我的胳膊上使劲儿掐了一下,吓得我赶紧收起了眼神。徐曼姗却不经意的冲我抛了个媚眼,气得冬冬又踢了我一脚,疼得我赶紧趴在桌子上但是却没敢喊出来。 这回轮到柳胖子笑我了,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幸灾乐祸地说道,“龙哥,别趴桌子啊,没事站起来走两步走两步。” 冬冬见柳胖子这么嚣张,冲着柳胖子说,“你是不是也要本小姐给你踩踩背啊?” “可别,你这千金之躯一脚不踩死我也得把我踩残废了,你看龙哥不就是个励志的故事吗!” “要是某人也像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就好了。” 说完冬冬拿着书本和笔就要走,转身的时候和徐曼姗对视了一眼。冬冬脸上充满了骄傲和自信,徐曼姗却面带桃花始终微笑。虽然俩人之间没有爆发出刀光剑影,但是我却感觉到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儿。 柳胖子也感觉到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寒意,我俩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直到冬冬回到座位上。 徐曼姗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凑到了我和柳胖子之间,她的脸差点就要贴到了我的鼻子上,发梢已经打到了我的脸上,加之衣服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水味直接点燃了我和柳胖子的躁动的心,突然间感到胸腔里呼出的气体变得无比的炙热,我慢慢地往后撤了一下身子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柳胖子却恬不知耻地使劲抽了一下鼻子。 徐曼姗丝毫没有感到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之处,对我和柳胖子的举动也视而不见。 “你们两个大男生就这么怕一个小女生啊!怎么我以前没有发现呢?”徐曼姗轻声细语的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帮柳胖子整理了一下他翻起的衣领。 当她雪白的手指触碰到柳胖子脖颈的时候,我发现柳胖子黝黑的脸上多了一层暗红,柳胖子被徐曼姗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钉在了原地,眼神却避开了徐曼姗的一双妙目斜着看向了我。我发现了柳胖子的尴尬,看向他的眼神中夹杂着无尽的嘲讽之意和男生间心知肚明的猥琐味道,气得柳胖子使劲儿瞪我,好不容易捱到徐曼姗回到了座位上柳胖子才拍拍肚子坐了下来。然后我俩脑袋就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我调侃柳胖子了。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件衣服挂起来告诉你妈不要洗,每天起床后闻闻能精神一整天。” 柳胖子装作不以为意拿起衣领放到鼻子前嗅了一下说道:“好像没有留下什么香味儿。” “徐曼姗家是不是离你家不远啊,以后晚自习放学要主动送送人家,知道不?” “她家在城南,我家在城北,走不到一块儿去啊!” “你可真是石狮子的鼻子不开窍啊,地球不是圆的吗,你往城南走就回不了家了吗?” “有道理啊,我说你身边靓妞怎么这么多呢,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靠,你怎么说话呢,整的我像田大驴似的。” 柳胖子被我这么一说,顿时灵光乍现,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又是拍脑袋又是咧嘴笑的自我表演了好半天。要是被陌生人看到一定以为他是精神错乱了。 柳胖子在荒凉的沙漠中漫无目的乱闯,直到徐曼姗的出现他终于看到了爱情的绿洲,他撒丫子狂奔而去,生怕那又是一场虚幻的海市蜃楼。 果然放学后柳胖子主动要求送徐曼姗回家,徐曼姗对于柳胖子突然的请求没有一点惊讶,接受的理所应得,俩人肩并肩的出了教室。有所不同的是,柳胖子走路时不再晃动他那硕大的屁股,而是抬头挺胸走起了正步,这种细微的变化让我感觉到柳胖子真的是认真了起来。 第二天早自习还未开始,柳胖子吹着口哨进了教室,举手投足间昭示着他内心的欢愉,他的面包脸就是一面招展的旗帜,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高兴”。 “胖子早晨吃什么好吃的了,这么开心?”田大驴发现竟然有比他还能嘚瑟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吃了婷婷给我的肉包子,开心不?”柳胖子贱兮兮的说道,气得田大驴就要当场发作。 罗婷婷白了柳胖子一眼,然后说道,“一万块钱一个,不给我钱就给我闭嘴。” “金包子啊,我说怎么这么咯牙呢,哈哈哈!”说完拉开椅子一屁股做了下去。椅子和地面之间摩擦发出吱吱的响声十分刺耳,我真担心这些木质的拼装货会承受不住柳胖子的盈盈一坐,散落开来。 我憋足了气黑着脸,把尺子往桌子一拍,一本正经开始质问柳胖子道,“你小子今天竟然来这么早,与你这一身懒肉严重不符。事出反常必有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赶紧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柳胖子收了收腹挺起了腰板,扬起脖子稍稍扭了一下头,手握拳头放在胸前表情严肃地说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浑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位同志你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少年!请注意你的言辞。” 看到柳胖子如此入戏的表演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好,说说你昨晚的无耻泡妞经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妞泡就是泡妞,如果前面硬要加上无耻二字的话,那你就是那个最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人们对于恋爱的态度皆存在二象性,对于后来者往往是以一种神秘态度待之,万事皆可意会而不可言之;而入门之后则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但柳胖子的逆流而上则给了我这个先行者迎头一击,他俨然一个老江湖根本无视了我的故作神秘。 我竖起大拇指冲着柳胖子说道,“ok,柳爷你赢了,说说昨晚的故事吧!” “能有什么故事啊,就是一起骑车到她家楼下,然后她上楼了,我回家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没有牵手什么的吗?” “我说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龌蹉呢,就是坐火车也没有这么快吧!要是坐导弹倒是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被炸的连毛都不剩。” “我这不是关心你的人生大事吗,你看你这么激动干嘛!” “凭我对你多年的了解,你特么根本就是无聊八卦加龌蹉!” “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和你并肩作战的好友呢?古语有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要是这么说我,那说明你也好不哪里去!”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柳胖子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再次深深地伤害了我,我默默地冲他抱拳拜服,“你真是我哥啊,请受愚弟一拜!” “李世民说过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你以我为镜可以知道你是多么的无耻!” 柳胖子说完我俩一同笑了起来,笑声依然是淫荡中带着些许心知肚明的猥琐。 自从柳胖子开始送徐曼姗回家后,他俩的关系就逐渐变得亲密起来,总之脑袋经常凑在一起,我一问柳胖子就说他们在讨论问题,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抑或是兼有之。 之后徐曼姗基本不怎么问我问题了,有问题也是通过柳胖子筛选过滤之后由他来问我。我认识柳胖子快三年了,从来没有见他这么认真过,上课不睡觉了,下课不和沈沐泽打闹了,放学也不玩游戏了,简直是脱胎换骨一般,成绩奇迹般的前进了好几名,而且还有稳步提升的空间,这就是我见到的关于谈恋爱影响学习的正面例子。 而我则享受着徐曼姗到来所带来格局变动的成果,韩冬冬还是频繁的来找我讨论问题或者唠嗑,看我的眼神中偶尔还会带着羞涩,她和徐曼姗之间的火药味儿依旧浓重,并没有因为我和柳胖子之间的要好而有任何改变。 我问柳胖子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桃子给忘记了! 柳胖子回答: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桃子的身上带着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气质美,这种美丽对人吸引是朦胧而优雅的,我们要带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去看,而不是一定要得到什么。 柳胖子把这种年少善变的暗恋之情说得如此富有哲理,让听者耳目一新,放佛是在大俗的土壤之上绽放出一朵大雅之花,微风轻抚,散发出一种别样的美。 第二十三章(大结局) 一眼相知旧相识,可惜回首不是你 赵默在家里摆了一个升学宴,邀请同班同学都去参加,我和冬冬也因此再有相聚的机会,因为她就要和父母南下去花城了。 宴席之上,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这三年以来的压抑之情,我们推杯换盏喝得酩酊大醉,也许明天就各奔东西,这些原本的为了升学而挤在一块儿的同学们突然发现,有些扯不断的情感已经悄然形成,既是亲情又是友情还有恋情,总之面对着不得已的分别,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肖大师拿起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我面前说道:“龙兄,想想以后不能和你一起上厕所了还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你那就和龙兄先干一瓶,一起多上几次厕所,好好纪念一下。”常健拿着酒杯说道。 我拿起酒杯说道:“肖大师,你说以后上了大学没有了卷子是不是就得自己买卫生纸了?” “没事,不还有书本吗。” 金中仁拿起酒杯对着常健似笑非笑地问道:“小健健,你先别讨论肖大师和厕所的因缘了,说说你自己,你到底拉没拉过人家秋月的手?你要摸过就和我们说说啥感觉,你要是没摸过呢,就干了这杯酒。” 常健拿起酒杯喝酒半杯,没错,是半杯,我们大家都蒙了,肖大师问道:“喝半杯什么意思?” 常健吞吞吐吐地道说:“刚摸上就被人家给打下了来,说我是猴爪子,太毛躁。” “哈哈哈……”常健一番话逗得我们乐了半天。 “那龙兄,你摸过冬冬的手没有?”常健酒喝多了也顾不得冬冬也在桌上,就这么直接问道。 这可难倒我了,一直以来我都想拉拉人家的手,可是她从来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要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没拉过他们谁会信呢?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冬冬拿起酒瓶给常健倒了一杯说道:“你自己没勇气拉人家秋月的小手,还来取笑我,我来告诉你答案,然后你就给我干了这杯酒。” 冬冬说完就向我走来,我心里很是矛盾,我不知道她到底要给小健健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只见冬冬走到我椅子后面然后俯下身来,脸几乎贴到我的耳朵上说道:“人家小贱贱嘲笑你,你还不和他喝一个。” 冬冬说完朝常健撅了一下嘴,看的常健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拿起酒杯自己干了一个,我当然不会放过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又和他喝了一个,一会儿的功夫,常健的话就多了起来,从同学到老师,说得十分起劲。 田大驴在一旁不断地找同学举杯,此时他就像时花坛里的小蜜蜂一样,不断变换着方位,不断地展示这自己的魅力。 我们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瓶里的酒,实则是在喝掉过往的回忆,当酒尽之时就是人散之时,所以不如用一个烂醉如泥来结束这场清醒的回忆。 每个人都喝的很多,赵默为我们找了睡觉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睡下的,反正一睁眼就天亮了,反正一睁眼他们就都不见了,昨夜的欢笑彻底停留在了过往的日历之中。 …… 七月流火,高耸的枝叶在头顶遮盖着黝黑的马路,阳光在那摆动的缝隙间滴落而下,如星光般斑驳摇曳,一片随风飘摇的落叶,在空中荡了几次就安静的躺在了这片火热的大地之上。 少年骑着他的自行车七扭八拐,摇摆而来,姑娘坐在后面痴痴地摇晃着那雪白的双腿,她皓颈微斜轻轻的倚向了少年,目光落在了那无边的稻田之上。幽静的路面上偶尔有几个扛着农具的劳作之人,少年后背微热懒散地骑着车,虽然走在路上但似乎并不着急赶路。 一阵微风吹过拂起了姑娘的长发,飘飘兮随风漫舞,发梢偶尔掠过少年黝黑的臂膀,带着些许清凉沁入了少年的心。 少年额头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夹杂着由衷的喜悦散发在这漫长的林荫路上,姑娘时而轻吟浅笑,时而微怒含愠,时而敲打着少年的后背…… 蝉鸣鸟叫夹杂着几声蛙叫,风吹稻浪沙沙作响,大地之声如此的悠闲而恬静,一派祥和而慵懒,只有那自行车每隔一段时间就咯吱吱地响几声,不断地破坏着这恬淡的意境。 少年哼着小曲心情大好,还小做了一首诗:万里晴天一朵云,千亩稻谷两块田。目触远山大地广,手接星辰银河低。 “生不逢时啊,我若身在大唐,定能以诗词流芳千古!”少年故作遗憾摇头叹息。 姑娘咯咯笑了起来说道:“你若生在大唐,史书上肯定会出现一个叫席大忽悠的人物!” “怎么叫忽悠呢,请使用书面语,可以叫我口若悬河!” “哈哈,口若悬河那不就是唾沫星子满天飞吗?”姑娘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这句说得好,符合我那句手接星辰银河低的意境!” 少年的嘴角上扬,对于自己这番说辞也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冬冬再也忍不住挠起了我的痒痒,我被冬冬这么一闹,没有扶好车把,七扭八拐的扎到了路边的草地上,我和冬冬都摔在了这片青草之上。 冬冬坐在草地上冲着我哈哈哈笑道:“都是你这个笨蛋,害我摔了一跤。” 我索性手作枕头躺在草地上,翘起腿说道:“那不是因为你咯吱我吗!我可是八岁就开始驾驶自行车了,怎么也是十年的老司机了。” 冬冬揪了几个蒲公英顺着风向我吹来,然后笑道:“我记得你说吴琼当时也是这么吹的,结果倒在了电线杆子底下。” “吴琼当时是拍着胸脯和我说这条路他经常走,属于轻车熟路,结果一头扎在地下,我觉得这个笑话我能讲二十年!” “龙,你看着蒲公英多么美丽,他们迎风起舞漫天飘散,就像是下雪一样。” “是啊,最初的相聚最终的分离,成熟的代价是注定要去漂泊,除非它落地生根。” 我刚说完冬冬就眼圈含泪,转过去背着我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我们俩呢。” 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我真的只是在说这个蒲公英,我是说者无意,冬冬是听着有心,没有想到此情此景却和我们的境遇是一样的。 看到冬冬这个样子我就傻眼了:冬冬又要哭,这可怎么办? 我指着冬冬吓唬她说道:“赶紧起来,你后背上爬了一只毛毛虫。” 冬冬立马蹦了起来,冲着我说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赶紧给我把它弄掉。” “哈哈哈,都逗你玩呢,根本没有毛毛虫!” “你可真是个大坏蛋,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真有什么毛毛虫呢!” 我坏坏地说道:“是啊,哪有什么毛毛虫!” 说完我就捏着一条红绿相间且肉肉的毛毛虫摆到了冬冬面前。 “啊……”冬冬立马跳了起来跑了出去。 看着她跑远了我才想起来手上还捏着个毛毛虫,赶紧扔掉毛毛虫骑着自行车向她追了过去。 我把自行车人在镇里的同学家,做汽车把冬冬送到了火车站,冬冬泪眼朦胧的问我道:“龙,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对吗?”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那是,后面和你妈妈爸爸都会回家过年的,我们见面的机会不是有都是吗!” 目送她离我而去,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火车,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落在了这冰冷的铁轨之上,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承载着我的思念随她而去,直至天际。 从此她的世界繁花似锦,四季如春。 而我依然会活在那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可再也看不到那个一袭红衣的长发妹妹,再也不会出现那个令我心动的初识的她。 温文少年郎,娇娇女儿红,鱼传尺素言非情,心有灵犀一点通。 杨柳飘摇车骑轻,翩翩少年叹红颜,意气轻狂不谙事,回首已无来时路。 世事无常矣,无语相执手,只今天南地北,唯有江湖相忘。 豆蔻韶华不复,当年誓言荒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所谓伊人天各一方。 中午吃饭时分,浩浩荡荡的人群冲向了食堂,人流所向,截断了马路上的车流,一串嘟嘟的喇叭声依旧越不过这无边的人群。我背着书包跟着人群麻木地向前走着,许多乱七八糟的琐事在脑子里乱窜,抽不出一个明确的思绪。 虽然表面上我与新同学们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但为了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和事,但潜在的精神层面一直处在焦虑之中,也许是我太过恋旧吧。 “前面那个长发妞真靓啊!” 旁边两个猥琐的肆无忌惮地评论着前面的女同学,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两个挽手而行的女孩,而其中一个女孩的背影让我瞳孔一缩,巨大精神冲击把我那浑噩的灵魂震的七荤八素,那衣服上熟悉的卡通图案,头上熟悉的发夹,让我心动的笑声,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这是个让我十分熟悉的女孩。 当我看到前面这个女孩飘起的长发时,才意识到原来上了大学的我一直是带着面具在生活,本真的自我已经随着与冬冬的分离深深藏在了心底。而她的出现让我平静的心跳波澜突起,真的是你吗?我呆呆地跟在她的背后,想要喊一声她,可是却嗓子里却发不出那个声音。 看着她们就要混在人群中消失不见,我急的大喊了一声:“诶!” 只见前面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想我投射而来,当然也包括她。 当她转过来的那一刻,我麻木的内心又恢复了活力,我歪着脑袋哼着小曲痞痞地看着她,而她在看到我那一刻则是眼中水波弥漫。 “晓龙,你个大坏蛋,让我好找!” 阳阳一路小跑直接蹦起来挂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又闻到那熟悉的芳香,感受到了那温柔的压迫。我的胳膊僵硬在了那里没有动,举起了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诶,我说阳阳同学,你能不能下来说话,大庭广众之下影响多不好。”我用手指敲了一下阳阳的脑袋。 “哼,你是不是又嫌我胖了,刚才你用哪只手指头弹我脑袋来的?”阳阳终于跳到了地上指着我说道。 “真没有,咱这不点儿注意一下影响吗!这只手指怎么了!”我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阳阳抓着我的手指就咬了一口,疼得我大喊:干什么啊!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阳阳松开我的手指说道。 说话间,和阳阳一起的另外一个女孩也缓缓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叙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直没有打断我们。 “再敢欺负你就得被你当卤鸡爪子啃了。”我龇牙咧嘴地说道。 阳阳拉着我的手走向食堂,就像是恋人一样亲密无间,然后我的心里却是恍惚间在怀念那个叫冬冬的女孩。 我写了一个长篇的电子邮件把我在梦中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冬冬,同时请她为我们一起庆祝,庆祝我逃离了梦境的轮回,不必为此伤心,我们从未开始也就谈不上结束,就这样安然的度过余生是最好不过了。梦想离我们是如此的近,和现实却离我们如此的遥远。时间、地域、文化、周围的人都在时时刻刻改变着我们,从你踏上火车那一刻起,现实中的们已经结束了,精神上的我们只是不愿意去承认这个现实,做着藕断丝连的挣扎而已。从此我们就各安天命,不要再联系了。 过了大约有两天的时间,冬冬给我回了邮件。 龙,如果注定我们要以这种方式分开的话,我宁愿一开始就明确的我们的关系,我宁愿最初相遇时你就不管不顾的抱着我,我宁愿当初不去努力的学习英语。你说不再联系,可我的心始终牵挂着你,这里的环境、文化、学术等氛围确实比国内强了不少,但是却少了一个关怀备至你,一个可以倾听心声的你,一个整天漫天胡扯的你,一个带给我阳光温暖的你。你都说了那只是个梦,就因为一个梦你轻而易举的说了放弃?席晓龙你给我记住了,只要你还在地球上,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找到你,无论天涯海角! 大二的晚自习中,我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望着窗外漫天的飞雪,回想着冬冬的电子邮件,默默拿起她送mp3,可里面只有一首她拷的歌,那首熟悉的歌:让青春吹动了谁的长发,让她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我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深度的冥想之中,每一次重听都有一个不同的画面,不自觉间眼角止不住的涌出过往,沾湿了如今,追梦人啊追梦人,可梦是如何能够追的上呢! 此刻的我仿佛陷入了那个永远跳不出去轮回之中,我想挣脱,可是却发现任我怎么挣扎都无能为力。 如果来生还是今世的重复,有情总比无情苦。 ……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巴掌,迷糊之中我睁开了那沉重的双眼。 “诶,龙哥,发什么呆呢,外面下大雪了,赶紧出去转转,我在教室里待的都要发霉了。”柳胖子在后面探出他的面包脸淫贱的笑着说道。 我抹了一把脸,摇着脑袋迷糊的说道,“头疼。” “诶呦,睡个觉怎么还哭了,像个娘们似得。” 我猛然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前面是喧闹的同学,窗外是漫天的大雪,“现在是什么时候?”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你特么都睡了一节课了。” “别废话,我问你现在是哪年哪月?” 柳胖子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你睡糊涂了吧,也没发高烧啊,2002年11月2日星期六。” …… 全书完! 第二十三章 纵使轮回应无悔,比翼双飞走天涯 花城,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冬冬的一个远方表叔早年南下打工就去了花城,立足之后也带动家族一些父辈过去谋生,冬冬的父亲也在其中,常年在花城一些小买卖养家糊口之外还略有盈余。 冬冬也在假期去过几次,从此深深的被花城的干净美丽所吸引,她曾无意中流露出以后要去花城工作生活意愿。 花城的a大学则成为了冬冬一直为之努力的学府,她曾多次暗示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们能够在a大学里携手并进,一路同行为梦想而奋斗。我知道她希望我能够坚定地给出那个肯定的答案,但是那个悬在我头顶上的噩梦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不可意气用事。 我要么含糊的回答,要么微笑示意,就是从未说出那个明确的“愿意”。 截止到目前为止,我梦到的事情都一一的发生了,我害怕了,我不能在这条上路再走下去了,这是一条通往绝望的康庄大道,如果我再不迷途知返,梦到事情就会一一兑现。 梦里高考后我和冬冬一起考进了花城的a大学,开始了新的求学生涯。入学伊始冬冬就高调的通过了托福考试,各科成绩都出类拔萃,虽然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她的追求者还是连绵不断。恰巧米国一所大学与我校开启了交换生计划,为期三年,学费食宿全部由米国大学承担,冬冬当之无愧的上了学校的推选名单。而我成绩平平,英语还停留在与四级斗争的阶段,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只能望洋兴叹。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大好前程,冬冬选择了放弃,她说三年有足够的时间来改变一个人一段情,如果她去了米国,那么等于说爱情在物质考验面前宣告失败。由于冬冬的放弃,她父亲和她大吵了一架然后突发脑部疾病住进了医院,她的母亲也面对这突然的变故也晕倒在了医院,我们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是满含泪水的冬冬母亲和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冬冬父亲,医生说前期手术已经完成,一周后还需要二期三期手术让我们赶紧去准备钱,可面对这天价的费用,我也绝望了,纵使我一辈子也无法赚到这么多钱。 冬冬让我先回学校,晚上她哽咽着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道:龙,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还是输给了现实。 之后任我怎么打电话她都是关机,我给冬冬母亲打电话,她说冬冬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被打扰。 我再次回医院,可是却被告知她已经回了学校。 我在回学校的路上已经预感到了些什么,等我回去我的哥们们都传疯了,冬冬坐着追求她的一个公子哥的车去了学院请假。我那颗茫然无助的心终于掉到了地上摔得一塌糊涂。 冬冬父亲虽然完成了三期手术,但还是带着对这世间的眷恋离我们而去,而冬冬除了出现在课堂之上,再也没有给我任何接近的机会,毕业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我曾看见过她,她的目光中带着空洞的疲倦,并没有在我的身上有任何停留。后来据说那个公子哥风流成性,身边还有好些暧昧的女人。这就是悬在我头上的噩梦,我放佛置身在无边的沙漠之中,而它就是那恶毒的阳光,时刻炙烤着我,我无处可藏,无处可躲,只有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祈祷一下明天它不要升起。 到了报考志愿的时候,正好学校也处于放假时间,就剩下个几个保安和一些班主任老师,同学们也可以随意的出入,不受任何限制。我和冬冬预估的分数差不多,一志愿就都填写了花城的a大学,计算机专业。二志愿冬冬随意填了一个,因为她有绝对的自信能够上一志愿的大学,而我却慎而又慎的选择冰城的一所大学。 冬冬开玩笑的和我说:“二志愿你那么用心干嘛,肯定考得比我好,平时胆挺大的怎么现在却这么小心谨慎了?” 我嬉笑着和冬冬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吗,还是要找个托底的吗,外一哪道题记错答案了呢!” “你最好不要记错,否则我一辈子都饶不了你!” 冬冬小声地说着,她的嘴唇几乎要贴到了我的耳朵上,气息打在我脸上,兰风拂面,吹得我口干舌燥,一身浮热。 “诶呦!大白天的离得这么近演电影啊!”妈的听声音就知道是柳胖子这个讨厌的家伙。 “要你管,刚才你和某人勾肩搭背的别以为我没看见。”冬冬咬着她的小牙冲柳胖子愤愤的说道。 “美女我发现你和龙兄在一块儿时间久了也学坏了,什么叫勾肩搭背,怎么这么难听的呢,我们那是情侣之间的亲密互动。”柳胖子总是能为他的行为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名词。 “你怎么不说是动物发情期合理的求偶行为呢?”我狠狠的回应着柳胖子刚刚对我们的挖苦,冬冬听完红着脸使劲儿瞪我。 “你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恩,我知道你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哈哈哈!” 说完我和柳胖子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说起从高考之后到现在也有将近一周没见了,损友见面,少不得又是斗嘴一番。 柳胖子黑着他的面包脸问道:“说正经的,龙兄你报了哪个学校啊?” “怎么你不问徐曼姗报了哪个学校,来打听我报了哪个学校干嘛?” “我们报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所以来问问你,就我那成绩根本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你怕什么啊?” “一志愿花城a大学,二志愿冰城x大学。” “都是不错的好大学,龙哥将来发达了不知道还能记得我不!” “你怎么说话呢,你考的也不错啊,将来和徐曼姗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哦,我还得去闹洞房呢!”我冲着柳胖子猥琐的笑了笑,柳胖子看到我熟悉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狐朋狗友聊吧,我走了!”冬冬见我和柳胖子越说越不正经就转身和其他同学聊天去了。 “实不相瞒,我是受人之托来问一下你报的都是哪些学校。”柳胖子见冬冬走了才神秘兮兮的和我说道。 “哈哈,看来我的竞争对手不少啊!” “诶,不是你想象得那样的!”柳胖子一边故作神秘一边摇头叹息。 “来说说是谁,这么无聊,想知道我报哪个学校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吗!”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受人之托不可说也!” 柳胖子这会儿的表情特贱,气得我七窍生烟,抬手就在他后背扇了一巴掌,“你特么的真是无聊之极!” 柳胖子肚子往前一挺,卸掉了我大部分的掌力,趴在桌子上假装痛苦地呻吟道:“啊!龙兄你这一掌震碎了我周身的经脉,咱们来世再见!” 我抬脚要再踹他一下,这家伙早就看出了我的下一步动作,一骨碌就跑了。 “消息打听完毕,我去复命了,等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啊,我请客!” 看着柳胖子扭动的大屁股让我陷入了回忆之中,时光如流水一般,载着我们不断的前行,风吹浪潮腾起阵阵坎坷,一声呼喊,身已在千里之外,所有的悔悟都如刻舟求剑般的徒劳,因为我们只能前进,前进,再前进! 等到公布成绩的时候,冬冬比我高了20分,也正是由于这20分我无缘一志愿花城的大学,只能去了二志愿冰城的大学。 冬冬满含泪水的对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考的不好,那我也报考冰城的大学不就行了吗?” 面对冬冬泪眼朦胧的质疑,我实在无法说出那个难以描述的理由。 以我对冬冬平时模拟考试成绩的统计,我已经估计出她大概能够打多少分,我精确计算了自己的成绩后,把最后一科的大题空了出来,这样和冬冬的成绩大概就差了15分左右,没想到预估完成绩真的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我估分有误,可能数学是最后的大题给我评错分了。”我支支吾吾的搪塞着她。 “你是故意的,每次模拟考试之后没有对答案你都能准确预估自己的分数,误差绝对不会超过5分,这次竟然有这么大的误差,你说是评分错了,你不觉得你自己的理由很牵强吗?”冬冬满是不解的责问着我。 “那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还问你二志愿为什么那么小心谨慎,那时你就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了是不?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理由。”冬冬并没有被这意料之外的结果冲昏头脑,她很快就想起了我之前反常的行为。 “你是不是因为我始终没有承认我们的恋爱关系而选择了放弃?你怎么那么傻,我不喜欢你我能天天和你传纸条,我能没事就去你旁边坐着和你聊天,我能傻傻的等你和我一起回寝室?难道你非要我说出这句我喜欢你才行吗?那你给我听好了,我韩冬冬喜欢你席晓龙。” 说到此处,冬冬要把她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流出的不单单是眼泪,还有那句我喜欢你。空旷的操场上只剩下我们俩人,没有了政教的老师,没有了泰哥,没有了那帮逗笑的哥们,我无法面对冬冬的质问。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从没有变过,可是这次真的是我估错分了,我现在自己都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 冬冬拉起我的手仰着头看着我说道:“龙,看着我的眼睛,你说这是你最喜欢的会说话的眼睛,我知道你做事情向来都是运筹我之中,我不怪你,但是我要你不要隐瞒我,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面对冬冬一尘不染的双眸,我犹豫了,她折射出的光芒让我如此的心痛,我紧紧的把她拥在怀中,这次她没有躲闪,面颊靠在了我的肩膀之上,眼泪流到我的t恤衫上,烫的我喘不过来气。 “冬,我会告诉你答案的,但不是现在,请你不要再问了好吗?” 冬冬哭了好半天离开了我的臂膀说道:“好,我等你的答案知道你愿意说的时候。” 我捧起她的脸蛋,轻轻地帮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说道:“对不起,但请相信我。” 话音刚落,冬冬抓起我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一圈密集的小牙印,刻在皮肤之上隐隐渗出了红红的血丝,痛的我差点喊出来。 冬冬泪眼朦胧地望着我说,“痛吗?此刻我的心比你还痛!我要让你疼在心里,永远的记住我,永远!” “如果我说我们曾有过三世的约定你会信吗?” “我信,可是来世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把握今生而不是要等一个遥不可及的来世呢?” “许多事情现在我真的没法和你说的清楚,也许在将来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你会明白一切的。” 我把冬冬紧紧的搂在怀中,回想着那个带给我无尽痛苦的梦,无数个为什么在我的脑子被点燃了,熊熊的烈火焚烧所有关于未来的畅想,此刻的我真想站在山巅大喊一声“啊”! 我拉着冬冬默默地走回了教学楼,有千言万语要说的我们最终选择了沉默,放佛我们就是那操场上球门一样,当观众退去剩下的只有一地散落的寂静,空洞的球网之中任凭那无尽的风穿行而过。 冬冬去洗了一把脸,但还是掩盖不住她那略显红肿的眼睑。 柳胖子却乐的眉开眼笑,他与徐曼姗得偿所愿地被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录取,在意气风发的年华里与情投意合的恋人比翼双飞,携手天涯。 第二十四章(大结局)一眼相知旧相识,可惜回首不是你 赵默在家里摆了一个升学宴,邀请同班同学都去参加,我和冬冬也因此再有相聚的机会,因为她就要和父母南下去花城了。 宴席之上,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这三年以来的压抑之情,我们推杯换盏喝得酩酊大醉,也许明天就各奔东西,这些原本的为了升学而挤在一块儿的同学们突然发现,有些扯不断的情感已经悄然形成,既是亲情又是友情还有恋情,总之面对着不得已的分别,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肖大师拿起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我面前说道:“龙兄,想想以后不能和你一起上厕所了还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你那就和龙兄先干一瓶,一起多上几次厕所,好好纪念一下。”常健拿着酒杯说道。 我拿起酒杯说道:“肖大师,你说以后上了大学没有了卷子是不是就得自己买卫生纸了?” “没事,不还有书本吗。” 金中仁拿起酒杯对着常健似笑非笑地问道:“小健健,你先别讨论肖大师和厕所的因缘了,说说你自己,你到底拉没拉过人家秋月的手?你要摸过就和我们说说啥感觉,你要是没摸过呢,就干了这杯酒。” 常健拿起酒杯喝酒半杯,没错,是半杯,我们大家都蒙了,肖大师问道:“喝半杯什么意思?” 常健吞吞吐吐地道说:“刚摸上就被人家给打下了来,说我是猴爪子,太毛躁。” “哈哈哈……”常健一番话逗得我们乐了半天。 “那龙兄,你摸过冬冬的手没有?”常健酒喝多了也顾不得冬冬也在桌上,就这么直接问道。 这可难倒我了,一直以来我都想拉拉人家的手,可是她从来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要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没拉过他们谁会信呢?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冬冬拿起酒瓶给常健倒了一杯说道:“你自己没勇气拉人家秋月的小手,还来取笑我,我来告诉你答案,然后你就给我干了这杯酒。” 冬冬说完就向我走来,我心里很是矛盾,我不知道她到底要给小健健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只见冬冬走到我椅子后面然后俯下身来,脸几乎贴到我的耳朵上说道:“人家小贱贱嘲笑你,你还不和他喝一个。” 冬冬说完朝常健撅了一下嘴,看的常健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拿起酒杯自己干了一个,我当然不会放过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又和他喝了一个,一会儿的功夫,常健的话就多了起来,从同学到老师,说得十分起劲。 田大驴在一旁不断地找同学举杯,此时他就像时花坛里的小蜜蜂一样,不断变换着方位,不断地展示这自己的魅力。 我们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瓶里的酒,实则是在喝掉过往的回忆,当酒尽之时就是人散之时,所以不如用一个烂醉如泥来结束这场清醒的回忆。 每个人都喝的很多,赵默为我们找了睡觉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睡下的,反正一睁眼就天亮了,反正一睁眼他们就都不见了,昨夜的欢笑彻底停留在了过往的日历之中。 …… 七月流火,高耸的枝叶在头顶遮盖着黝黑的马路,阳光在那摆动的缝隙间滴落而下,如星光般斑驳摇曳,一片随风飘摇的落叶,在空中荡了几次就安静的躺在了这片火热的大地之上。 少年骑着他的自行车七扭八拐,摇摆而来,姑娘坐在后面痴痴地摇晃着那雪白的双腿,她皓颈微斜轻轻的倚向了少年,目光落在了那无边的稻田之上。幽静的路面上偶尔有几个扛着农具的劳作之人,少年后背微热懒散地骑着车,虽然走在路上但似乎并不着急赶路。 一阵微风吹过拂起了姑娘的长发,飘飘兮随风漫舞,发梢偶尔掠过少年黝黑的臂膀,带着些许清凉沁入了少年的心。 少年额头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夹杂着由衷的喜悦散发在这漫长的林荫路上,姑娘时而轻吟浅笑,时而微怒含愠,时而敲打着少年的后背…… 蝉鸣鸟叫夹杂着几声蛙叫,风吹稻浪沙沙作响,大地之声如此的悠闲而恬静,一派祥和而慵懒,只有那自行车每隔一段时间就咯吱吱地响几声,不断地破坏着这恬淡的意境。 少年哼着小曲心情大好,还小做了一首诗:万里晴天一朵云,千亩稻谷两块田。目触远山大地广,手接星辰银河低。 “生不逢时啊,我若身在大唐,定能以诗词流芳千古!”少年故作遗憾摇头叹息。 姑娘咯咯笑了起来说道:“你若生在大唐,史书上肯定会出现一个叫席大忽悠的人物!” “怎么叫忽悠呢,请使用书面语,可以叫我口若悬河!” “哈哈,口若悬河那不就是唾沫星子满天飞吗?”姑娘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这句说得好,符合我那句手接星辰银河低的意境!” 少年的嘴角上扬,对于自己这番说辞也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冬冬再也忍不住挠起了我的痒痒,我被冬冬这么一闹,没有扶好车把,七扭八拐的扎到了路边的草地上,我和冬冬都摔在了这片青草之上。 冬冬坐在草地上冲着我哈哈哈笑道:“都是你这个笨蛋,害我摔了一跤。” 我索性手作枕头躺在草地上,翘起腿说道:“那不是因为你咯吱我吗!我可是八岁就开始驾驶自行车了,怎么也是十年的老司机了。” 冬冬揪了几个蒲公英顺着风向我吹来,然后笑道:“我记得你说吴琼当时也是这么吹的,结果倒在了电线杆子底下。” “吴琼当时是拍着胸脯和我说这条路他经常走,属于轻车熟路,结果一头扎在地下,我觉得这个笑话我能讲二十年!” “龙,你看着蒲公英多么美丽,他们迎风起舞漫天飘散,就像是下雪一样。” “是啊,最初的相聚最终的分离,成熟的代价是注定要去漂泊,除非它落地生根。” 我刚说完冬冬就眼圈含泪,转过去背着我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我们俩呢。” 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我真的只是在说这个蒲公英,我是说者无意,冬冬是听着有心,没有想到此情此景却和我们的境遇是一样的。 看到冬冬这个样子我就傻眼了:冬冬又要哭,这可怎么办? 我指着冬冬吓唬她说道:“赶紧起来,你后背上爬了一只毛毛虫。” 冬冬立马蹦了起来,冲着我说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赶紧给我把它弄掉。” “哈哈哈,都逗你玩呢,根本没有毛毛虫!” “你可真是个大坏蛋,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真有什么毛毛虫呢!” 我坏坏地说道:“是啊,哪有什么毛毛虫!” 说完我就捏着一条红绿相间且肉肉的毛毛虫摆到了冬冬面前。 “啊……”冬冬立马跳了起来跑了出去。 看着她跑远了我才想起来手上还捏着个毛毛虫,赶紧扔掉毛毛虫骑着自行车向她追了过去。 我把自行车人在镇里的同学家,做汽车把冬冬送到了火车站,冬冬泪眼朦胧的问我道:“龙,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对吗?”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那是,后面和你妈妈爸爸都会回家过年的,我们见面的机会不是有都是吗!” 目送她离我而去,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火车,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落在了这冰冷的铁轨之上,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承载着我的思念随她而去,直至天际。 从此她的世界繁花似锦,四季如春。 而我依然会活在那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可再也看不到那个一袭红衣的长发妹妹,再也不会出现那个令我心动的初识的她。 温文少年郎,娇娇女儿红,鱼传尺素言非情,心有灵犀一点通。 杨柳飘摇车骑轻,翩翩少年叹红颜,意气轻狂不谙事,回首已无来时路。 世事无常矣,无语相执手,只今天南地北,唯有江湖相忘。 豆蔻韶华不复,当年誓言荒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所谓伊人天各一方。 大学校园中,中午吃饭时分,浩浩荡荡的人群冲向了食堂,人流所向,截断了马路上的车流,一串嘟嘟的喇叭声依旧越不过这无边的人群。我背着书包跟着人群麻木地向前走着,许多乱七八糟的琐事在脑子里乱窜,抽不出一个明确的思绪。 虽然表面上我与新同学们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但为了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和事,但潜在的精神层面一直处在焦虑之中,也许是我太过恋旧吧。 “前面那个长发妞真靓啊!” 旁边两个猥琐的肆无忌惮地评论着前面的女同学,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两个挽手而行的女孩,而其中一个女孩的背影让我瞳孔一缩,巨大精神冲击把我那浑噩的灵魂震的七荤八素,那衣服上熟悉的卡通图案,头上熟悉的发夹,让我心动的笑声,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这是个让我十分熟悉的女孩。 当我看到前面这个女孩飘起的长发时,才意识到原来上了大学的我一直是带着面具在生活,本真的自我已经随着与冬冬的分离深深藏在了心底。而她的出现让我平静的心跳波澜突起,真的是你吗?我呆呆地跟在她的背后,想要喊一声她,可是却嗓子里却发不出那个声音。 看着她们就要混在人群中消失不见,我急的大喊了一声:“诶!” 只见前面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想我投射而来,当然也包括她。 当她转过来的那一刻,我麻木的内心又恢复了活力,我歪着脑袋哼着小曲痞痞地看着她,而她在看到我那一刻则是眼中水波弥漫。 “晓龙,你个大坏蛋,让我好找!” 阳阳一路小跑直接蹦起来挂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又闻到那熟悉的芳香,感受到了那温柔的压迫。我的胳膊僵硬在了那里没有动,举起了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诶,我说阳阳同学,你能不能下来说话,大庭广众之下影响多不好。”我用手指敲了一下阳阳的脑袋。 “哼,你是不是又嫌我胖了,刚才你用哪只手指头弹我脑袋来的?”阳阳终于跳到了地上指着我说道。 “真没有,咱这不点儿注意一下影响吗!这只手指怎么了!”我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阳阳抓着我的手指就咬了一口,疼得我大喊:干什么啊!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阳阳松开我的手指说道。 说话间,和阳阳一起的另外一个女孩也缓缓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叙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直没有打断我们。 “再敢欺负你就得被你当卤鸡爪子啃了。”我龇牙咧嘴地说道。 阳阳拉着我的手走向食堂,就像是恋人一样亲密无间,然后我的心里却是恍惚间在怀念那个叫冬冬的女孩。 我写了一个长篇的电子邮件把我在梦中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冬冬,同时请她为我们一起庆祝,庆祝我逃离了梦境的轮回,不必为此伤心,我们从未开始也就谈不上结束,就这样安然的度过余生是最好不过了。梦想离我们是如此的近,和现实却离我们如此的遥远。时间、地域、文化、周围的人都在时时刻刻改变着我们,从你踏上火车那一刻起,现实中的们已经结束了,精神上的我们只是不愿意去承认这个现实,做着藕断丝连的挣扎而已。从此我们就各安天命,不要再联系了。 过了大约有两天的时间,冬冬给我回了邮件。 龙,如果注定我们要以这种方式分开的话,我宁愿一开始就明确的我们的关系,我宁愿最初相遇时你就不管不顾的抱着我,我宁愿当初不去努力的学习英语。你说不再联系,可我的心始终牵挂着你,这里的环境、文化、学术等氛围确实比国内强了不少,但是却少了一个关怀备至你,一个可以倾听心声的你,一个整天漫天胡扯的你,一个带给我阳光温暖的你。你都说了那只是个梦,就因为一个梦你轻而易举的说了放弃?席晓龙你给我记住了,只要你还在地球上,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找到你,无论天涯海角! 大二的晚自习中,我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望着窗外漫天的飞雪,回想着冬冬的电子邮件,默默拿起她送mp3,可里面只有一首她拷的歌,那首熟悉的歌:让青春吹动了谁的长发,让她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我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深度的冥想之中,每一次重听都有一个不同的画面,不自觉间眼角止不住的涌出过往,沾湿了如今,追梦人啊追梦人,可梦是如何能够追的上呢! 此刻的我仿佛陷入了那个永远跳不出去轮回之中,我想挣脱,可是却发现任我怎么挣扎都无能为力。 如果来生还是今世的重复,有情总比无情苦。 ……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巴掌,迷糊之中我睁开了那沉重的双眼。 “诶,龙哥,发什么呆呢,外面下大雪了,赶紧出去转转,我在教室里待的都要发霉了。”柳胖子在后面探出他的面包脸淫贱的笑着说道。 我抹了一把脸,摇着脑袋迷糊的说道,“头疼。” “诶呦,睡个觉怎么还哭了,像个娘们似得。” 我猛然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前面是喧闹的同学,窗外是漫天的大雪,“现在是什么时候?”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你特么都睡了一节课了。” “别废话,我问你现在是哪年哪月?” 柳胖子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你睡糊涂了吧,也没发高烧啊,2002年11月2日星期六。”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