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皆虚妄》 第一章 退伍不变色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初冬的寒风料峭,北风吹动着军营中的白杨树,树枝早已光秃秃的,没有了夏天的生机盎然。虽然是中午,天空万里无云,太阳也明亮的刺眼,但是空气中偶尔还是会飘飞着几粒白雪,不知道是真的下雪了,还是空气中几滴不知道轻重的水滴被吹成了冰粒簌簌而下。在这个祖国北端的部队大院里所有的营房都是整齐的排列着,像是一个个方阵,巨人的方阵,在大院最北侧的操场上,一台台步战车也整齐划一的排列着,无论横纵都是一条直线,兵器的方阵。主席台前还有八百三十四名士兵挺拔着军姿,如青松寒柏迎风而立,兵的方阵,英雄的方阵。 “司令员同志,中国人民解放军,x阳军区,6xxx1部队全体官兵,应到834人,实到834人,请您指示。值班员,崔寒。”队伍最前,一名佩戴中校军衔的年轻人铿锵有力的吼出了这句话,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可以看得出,他喊的时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着报告话语的完结,敬上一个军礼,手臂由上至下,啪的一声,又是一个标准的军姿。 主席台上那个略微有些发福的老司令员满意的看了一眼这名中校,也回了一个军礼后,正色到“开始!” 中校崔寒敬礼答是向后转一气呵成,像是一台永不会出错的机器那样精准,到位。 “全体都有,稍息。” 哗 一声动令,一个动作,一个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声音。 崔寒满意的跑到队伍的最左边,小碎步看齐,甩头朝向主席台。 “同志们” 啪,全体立正。还是一个动作,一个声音,整齐划一。 司令员一脸的慈爱,像看自己孩子一样看着下面的士兵。 “稍息” 哗,依旧还是那样的整齐。 司令员环视了整个队伍后,把目光落在了队伍第一排,佩带着大红花,但是没有佩戴军衔的士兵身上,眼中充满了不舍,一一看过容貌后,缓缓开口 “同志们,战士们,孩子们。今天开始,你们就要陆续离开了,离开我们这个绿色的军营,脱下你们的军装走向社会,你们都是老兵,有的已经25岁了,但是你们到了社会上,还是青年,是小伙。你们在部队里学到的,不仅仅是一身的本领,还有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你们步入社会以后,一定会是社会的栋梁之材。你们都是好样的,出色的完成过抗洪抢险、抗震救灾、处突平暴等一系列任务,当然还有一些秘密任务,在部队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的世纪如果允许,足够写成书,如果给你们宣扬出去,你们各个都是感动中国的英雄楷模,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是我军区的直属部队,是特殊的军人,并不同于普通一兵,我希望你们能退伍不变色,保持你们的初心,要成为国家的助力,不要成为国家的害虫,如果有一天你们谁要是跨了红线,触犯了法律,你们就不配说当过我战永侠的兵。”说到最后老司令员表情变得无比复杂,有不舍、有严厉、有关切、有希望,甚至语调也有些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贯的铿锵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老司令员再次环视了一下所有士兵后,坐在了椅子上,挥挥手示意旁边的一位大校继续进行。 “同志们……”大校拿着手里的稿件,念着早已写完的稿子,伴着轻轻的《送战友》歌声,稿件的内容仿佛成了催泪弹,让800多名战士全都红了眼圈。 退伍仪式进行了三个小时,下午五点,天已黑透。各个连队的炊事班中都是酒宴丰盛,哭泣声,道别声,在每个连队都充斥着。 一号营区的一间宿舍里一个军官坐在一个士兵旁边,看着他收拾着东西。 “小白,回去以后准备干些啥啊?”说话的是中午在操场上报告的那位中校崔寒。 “还能干啥啊,拿着安置卡回家上班呗,上个几年找个姑娘,结婚生娃了,咋样?羡慕吧?”说完后还附赠了一个笑容,不过这个笑容要是被外人看见了,绝对会说他是在哭。 这个被叫做小白的战士是这次退伍兵其中的一员,180公分的个子,配上黝黑的脸庞,浑身虬结的肌肉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之感,朗目剑眉,脸颊两侧像是刀削斧砍似的棱角分明,刀片一样的嘴唇,透露出坚毅。如果没有眉心中间斜斜向着左眼的疤痕,谁也不会怀疑这个少年只凭借面容就可以做个偶像派明星。 他的全名叫白小白,对你没看错,就是大小的小,出生在东北的一个小县城,本来当兵就是因为不爱学习,弄个安置卡,混两年回去分配个工作,混口饭吃。但是一下车就被分配到了一个步兵连队,被这里雄性气息熏陶,激发出了东北人那股不服输的性格,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将所在部队的步兵各项记录破了一半,被破格录取到了这个直属部队,也渐渐的,他爱上了这个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一呆就是8年,但是今天终归还是到了离别的一刻。翻看着手中的荣誉证书,白小白像爱惜孩子一样**着,他之前是这个部队最好的突击手,参加过埃尔纳突击,上过猎人学校,在全军当过战术教官,在他手下带出过至少一个排的全军典型,军事能手。 崔寒也沉默了,看着白小白,半晌没有说话。是啊,他又能怎么办呢?这就是纪律,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即使再有不舍,又有什么用呢?逢进必考,再也没有当年的破格提干了,人才到了时间该走还是走了。 “你永远是我的班长。”崔寒最终严肃的给白小白敬了一个军礼,语气严肃的都能震慑山岳。 白小白也是一个立正,给崔寒回了一个军礼后,两人结结实实的抱在了一起,泪水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走,不收拾了,喝酒去。” “对,走喝酒去。” “回家啦,再见了国防绿。永别啦,我的青春。” 翌日清晨,北方十二月的天空好似都更高远了黑洞洞的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秘密,繁星也跟着一眨一眨的,像是一夜没睡,看着这群脱离了部队,走向城市的成熟年轻人。北风依旧冷冽吹在人的脸上像是刀割,白小白走到豪华大巴的车门口,猛地一个向后转,标准的军礼,身后81人也同时举起右手还礼,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这就是这样了,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依旧坚毅的脸庞,放下手臂,提起行李,再也没有任何迟疑,回头进了大巴,在没有向车下再看一眼。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 第二章 你就是个当兵的 c城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在一起,打工回乡的民工潮刚好在这班火车上下来,白小白走出站台,只剩他自己一个人了,热闹的人群,喧嚣的城市,毫无秩序的车辆和拥挤的人群,县城火车站门口东一个西一个的小商贩,炉筒子上放着的烤地瓜在冬天的阳光下呼呼冒着热气,出站口旁边一个大娘查着手,面前是一口铝皮白锅锅里咕嘟着茶叶蛋,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殷勤的笑容,看着出来的每一位乘客。 白小白深深的扫视了一遍,眼前的家乡火车站一派繁荣,做了一个深呼吸。 “呼……哈…………”回家了,8年没回来过了,自从当了兵,就没探过家。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电话里妈说我爸他俩都挺好,表弟都考上985大学了,表姐他们基本都结婚生子了,看来就我这边与世隔绝啊,白小白想着想着不由得嘿嘿嘿的傻笑出声来了,毕竟已经复原了,下一步就是家人团聚,民政局报道,等着安排工作,一切步入正轨了,想想就觉得生活好安逸啊。 “师傅,麻烦您去沿河路排洪沟。”坐上县城曾经熟悉的小蹦蹦白小白直接跟骑蹦蹦的大叔报了地址。 “小兄弟,一看你就是当兵的吧?嘿嘿,老哥我往来火车站,一上车,什么人,什么身份,一搭眼啊就看个八九不离十,嘿嘿,这是回来探家啊?”骑蹦蹦的大叔扫了一眼白小白后,有些卖弄似得炫耀起了自己的眼力。 “不是,退伍了”部队里养成的习惯让白小白并没有那么健谈,只是答出了该回答的问题。 “哎呦,那可不赖啊,咱们市现在搞创建呢,你要去的那边都拆迁了,据说有的家拆了好几百万呢,你们家就是住那边啊?哎呦喂,我这可拉了个小土豪啊,土豪咱们做个朋友吧?”骑蹦蹦的大叔没有理会白小白言语上的简单,继续自顾自的侃侃而谈,看样子也是个比较爱聊天的人。 “哦,是么,我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不是很清楚。”淡淡的回了一句,白小白就闭起了眼睛。 蹦蹦大叔看白小白不太爱搭茬,也就自顾自的随着车上挂着的收音机一起哼起了小曲,自娱自乐去了。蹦蹦车晃晃悠悠的蹦达了大约15分钟,伴着一声铁皮磨铁皮的尖锐刹车声,蹦蹦大叔回手帮白小白拉开车门。“解放军叔叔~醒醒嘿,到了您内。” 白小白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建筑,还以为自己是到了印巴交战区,残垣断瓦,污水流出的各路岔道都结上了冰,,满地扔的都是破衣服烂裤子,这还哪有自己8年前离开时候那种鸡犬相闻,夜不闭户的老胡同样子? “嘿,解放军叔叔嘿,等会儿看呗您内~”蹦蹦大叔竖起四根手指头在白小白眼前一顿乱晃,意思是到地方了,四块。 白小白从口袋里翻出一张五元,交给蹦蹦大叔,说了句不用找了,就匆匆拉起行李就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破胡同口朝着里面走去。蹦蹦大叔说了句谢谢,转身骑着它的座驾又向着火车站方向蹦达着狂飙而去。 “死老太婆,你到底搬不搬出来?你这破房子给你一套楼房外加三十万你还想干啥?死赖在这不走,你还想跟着这个房子一起死在这啊?抓紧搬,要不然我就让钩机把房盖掀了,让你晚上看着星星睡觉,不知好歹。” 白小白转过胡同口看见自己家门口站着四五个手里拎着三角钢筋,自来水管,油漆桶,破砖头的社会青年,头发蓬松的活像一群松狮犬,红的绿的应有尽有五彩缤纷,正在骂骂咧咧的朝着自家门口向里嚷嚷。旁边停着的一台面包车里坐着一个平头大胖子,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夹克,脖子上那条足有小手指头粗细的大金链子耷拉在像是怀孕八九个月的肚子上,龇着的大黄牙上咬着一根比筷子还细的烟,用朝天鼻孔冲着前面自己家的方向,很怕屋里的人看不见他露在鼻子外的茂盛鼻毛似得。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看见眼前的场景白小白瞬间心头火起,但是生气归生气,放下手中的行李,一边缕了缕上衣,束了束腰带,一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良好的军事素质让白小白随时都保持着一个军人应有的冷静。 听到白小白的呼喝,前面的一众红绿灯回过头来看向白小白,看到就他一个人,直接都模仿起了自己大哥的样子,下巴抬起,拿着鼻孔朝向白小白。为首的红头发抬起手中的钢管冲着白小白哽哽唧唧的骂着 “给你爹我滚一边去啊,别他妈在这多管闲事儿,再**老子一钢管敲碎你的王八壳,滚犊子。” “我要是不滚呢?”白小白嘴角微微上扬,直接朝着领头的红头发走了过来。 “哎呦~哎呦我草~给你点b脸了是吧?”红头发迈步就要迎上来,这时候车里的平头胖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伸手拦住了红头发钢管男。 “兄弟哪片的?这是光哥负责的地儿,没事儿别找不自在啊。”平头胖子看白小白面对这么多人还敢往上凑,知道不是善茬,急忙从车里下来报了个名号,想让白小白知难而退。 “我就是这片的,这是我家,你们在我家门口嚷什么?”白小白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眼看还有十来步就走到平头的跟前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你就是老白头那个当兵的儿子啊?好,你回来了正好,这是拆迁通知书,你拿着,今天我们就先走,明天我们再来,你可看好喽,你们家这片可就剩你们这边这十来户了,早晚也得拆,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就你家这情况,嘿嘿,给你点钱就不错了,再得瑟连你工作都给你整没喽,你啊也就是个臭当兵的,还敢跟我们对着干?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啊,我们走”平头男把手里的拆迁通知书扔到已经走到跟前的白小白身上,招呼一声带着一众喽啰钻进面包车开出了胡同。 白小白握了握拳头,看着远去的面包车,俯下身捡起拆迁通知书,回身拿上行李迈步走进了这个离开了8年的家。 第三章 这还是我家么? 抬头看看被泼的满是油漆的大门,白小白强压心中的怒火,尽量温和的拍响了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大门。“砰砰砰,爸、妈,开门啊,我是小白。妈,开门呐。” 半晌,听到从里屋悉悉索索的发出一个人的脚步声,从声音就能听出犹豫。随着脚步挪动到了门口,脚步的主人发出了颤抖的疑问“你是小白?我儿子小白?” “是啊,妈。你快开门啊,这到底咋回事儿啊,咱家咋成这样啦。”白小白听出了是自己母亲的声音,抓紧焦急的回应,生怕慢了一步老人家就直接消失了似得。 门后传来了匆忙上下搜索衣服发出的梭梭声,再接着就是慌忙的摸着院门上插划和开锁的动静,于此同时还伴随着老人家略带激动哽咽的声音 “真的是我儿子,小白啊你可回来了,妈给你开门,你别着急哈,妈给你开门。” 大门敞开的一瞬间,白小白看到了分开8年的母亲,母亲的面容比自己离开家的时候更显苍老了,自己离开家的时候,母亲本来还是一头黑发,现在已经变得斑白了,黑白参杂的颜色扎的白小白眼睛都模糊了。 “妈……” 老太太开门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眼泪顺着眼角簌簌而下,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接过儿子的行李,一边用一只手**着儿子的脸。 “哎,瘦了,黑了,壮实了也长大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快进屋,妈给你做好吃的去。老头子,老头子,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这回儿子再也不走了!” 白小白跟在明显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的母亲身后,走进了这个依旧熟悉的家,走过走廊,跨过院子,屋门前的酸菜缸,院门旁边的仓房,一切都是老样子,环视了一遍这个自己从出声到长大的地方,白小白跨步进入正房,满心期待的那个健硕的父亲过来给自己一个大大拥抱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屋内温度很低,阳光从窗里射进来看到光柱上满是灰尘飞扬,屋内乱七八糟的,也并不是平时母亲整洁的风格。大厅那张双人床上躺着一个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老人,听见了母亲的呼喊,正在尽力的想翻过身来看向门口方向。 “爸,你这是怎么了?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夏天时候你不还说家里一切都好呢吗,怎么我爸成这样了。咱家怎么也变这样了啊。”看到卧床的父亲,破败的家,再结合刚到家门前的情况,白小白瞬间崩溃了,像一头要吃人的狮子,沙哑的嗓子从胸膛里发出嘶吼,中气十足的声音仿佛把房梁上的尘土都振掉了一些。 白母走到床边,帮白父翻过身,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强压颤抖的声音,尽量平静的看向白小白 “儿啊,你爸得了癌症,今年年初检查出来的,胃癌,发现就是晚期了,我说把房子卖了给你爸治病,你爸说啥不干,说癌症都是吓死的,反正都是个死,把钱打水漂了都不如存着给你娶媳妇。咱家谁也拧不过他,就这样一天比一天身体差,上秋开始,咱家这片进入了政府棚户区改造范围,本来说是能按照标准补偿两套房子外加50万元搬迁费,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咱家这片就变成开发商的地了,这帮开发商说咱家房子不值那么多钱,评估后能给一套房子,还得在新小区建完后拿补偿款的部分补齐房款才给房,你爸本来想着按照原来说的补偿年底把手术做了,估计还能看着你结完婚,哪成想出了这事儿,一着急一上火,一下子就卧床不起了,送到医院,大夫检查后告诉我们你爸的病现在治已经没意义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最多也就还能活一个多月,外加周围拆迁,就剩咱家周围这几户,开发商看咱们不搬,就找一帮社会青年,给咱们这边掐了水电,天天在咱家门外,泼油漆,泼粪,砸玻璃。警察一来他们就跑了,警察前脚走,后脚他们就跟过来。” 听着母亲颤颤巍巍的叙述,白小白眼睛都要瞪爆了,血丝布满了白眼球,手中的拆迁协议被他攥成了一个团,听说过开发商拆迁的恶性,没想到居然发生到了自己身上,而且父亲的病已经这样了,他们居然一点人情也不讲,根据母亲刚才讲的,估计这里面还会有官商勾结的情况,看着在床上艰难呼吸的父亲,白小白蹲下身,一只手**着父亲已经瘦到变样的脸,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父亲干枯的好似柴条的手。 “爸,儿子回来晚了,爸……” 叫了父亲两声,白小白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顺着眼角默默流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住了,只剩下了抽泣,当初自己走的时候,父亲是那么的威武,也曾当过兵的他站在月台上送自己离开时,仿佛能扛起一座大山的臂膀只是冲着自己挥了挥,铿锵的声音只跟自己说了句好好干,干不好别回来。过年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父亲还说等年底复原了回家要和自己喝两盅呢,这才过了几个月的时间,现在的父亲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好的家,原来那个虽然破旧但整洁,小但温馨的家,已经变成像是荒郊野宅一样的破败零落,为什么自己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干了八年,自己的家却成了这副样子?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跟自己天人两隔的父亲,看着破败的家,想起自己曾经在部队抗洪、抗震、扑山火,跨国军演、执行任务冲锋陷阵,这些难道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双亲变成这样?多年在部队受到的熏陶和教育,仿佛瞬间变得有一丝动摇,不再那么牢靠了。 “儿啊,别想了,你这不是回来了么,你回来了就好了,咱家好日子就开始了,他们是坏人,咱们不理他们,你可不能看这种情况就做傻事儿啊,你爸我俩这么忍着,就是想让你回来以后能好好的安排了工作,上个班,然后消消停停的娶个本分媳妇,好好过日子。他们都是有背景的,咱们惹不起他们,你千万别辜负了你爸我俩这么长时间以来做的努力啊”白母看出了白小白的不对劲,马上焦急的劝阻白小白,白父也随着白母的劝阻艰难的用尽全身的力气点着头。 白小白听出了母亲语气中的焦急,又看了看正在用尽全力点头的父亲满是期望的眼神,绷紧的全身瞬间像是被抽干了血液,彻底瘫软了,这种无力感是怎么回事儿?当初自己一个人独自摸进边境恐怖分子指挥部,面对四五个恐怖分子用枪顶着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无力感,这难道就是现实? “爸,妈,你俩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儿,明天我就去民政局报道,但是我保证,那群祸害咱家的地痞流氓也不会好过,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 说到最后,白小白好像又抓到了一丝什么,力气又回来了不少。 陪着父母坐了一夜,聊着这么多年部队的事情,聊着这么多年家里的事情,有时哈哈一笑,有时潸然泪下,到了第二天凌晨四五点,白小白谎称累了,父母才睡去,等到父母熟睡了,白小白站起身将屋子收拾了一遍,7点钟准时走出家门拿着手续向着民政局的方向走去。 第四章 二等功?买的吧? 冬日里的晨光总是有一些懒懒洋洋的,早上7:50也才不紧不慢的升到了比地平线高一点的位置,民政局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在院里蹦蹦跳跳的抵御冬天北方的寒风,民政局的看门的大爷则是在暖气充足的办事大厅屋里隔着玻璃门饶有兴致的看着蹦蹦跳跳的众人,好像来办事的都在演出一场场搞笑的哑剧。民政局工作人员不紧不慢的走向自己的工作台,有提前坐好的,也都拿出梳妆盒,牛奶面包什么的,补妆的补妆,吃早点的吃早点,节奏缓慢的仿佛这就是每天例行的渡假。 8:01,看够了哑剧的看门大爷慢动作似得打开了大门上的划锁,后面的人群一拥而进,在队伍前面的一位妇女被挤了一个踉跄,撞在了看门大爷身上,看门大爷一把搡开了那个妇女,厌恶的吼了一声“挤什么挤,排队不知道么,把我撞到了你能陪的起么?”人群顺着声音向妇女投来厌恶的目光,仿佛再说,真没素质。妇女也赶忙帮看门大爷正了正衣服,连声的道歉。 白小白顺着人流慢慢的挪进了大厅拿号排队,环顾了一下周围,敞开式的大厅大约占地面积有100多平米,进门大约7-8米就是大理石柜台,一共7个窗口在办理业务,看了看手里写着12的号码单,白小白坐到了大厅宣传政策栏的位置,随手拿起一本民政大厅办事职责看了起来。 “请12号到7号窗口办理业务。”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广播里面响起了12号办理业务的电子音。白小白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径直走向7号窗口,把手续递了进去 “当兵的啊?当了两年就有工作了啊?你们命可真好啊,高中文凭,混个两年就能有个铁饭碗的工作,也不知道国家咋想的,养你们这帮吃闲饭的,等着。” 柜台里面的工作人员嘟嘟囔囔的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后,撇下白小白向里屋走去,白小白有心辩解两句,但是看着这帮浓妆艳抹,看不出真实年龄的女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那个女人一步三摇的回到了柜台,手中拿着一个厚厚的档案,档案袋封皮上写着白小白的名字和他熟悉的那个部队番号。 “呦,当了8年兵哪?当傻了吧都?优秀士兵,党员,三等功?哎呀?还有二等功呢?啧啧啧~买的吧?我干了这么多年民政工作了,头回见到二等功,一看就是假的,小伙,你家部队人挺硬啊,居然买了个二等功回来,没少花钱吧?多余,我告诉你,咱们市二等功也不能给你当个干部,顶多给你分个事业单位,你们这帮当兵的也啥都不会,到时候开个车啥的到头了。”浓妆女人也不抬头看白小白,自顾自的炫耀着自己多年民政工作的业务经验的同时,还不忘了给他传授一下工作岗位经验之谈。 “你这户口上是未婚啊?你得去婚介所给我开个未婚证明,你这身份证也不行啊,这是8年前的身份证了,不行啊,你得去派出所开一个户籍证明,证明你是这个社区的居民。”翻完了白小白所有手续的浓妆女人一把扔回了白小白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不耐烦的告诉白小白去开证明。 “我这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在,上面写明了我的住址和婚否情况,为啥不能证明我的身份?”白小白忍无可忍的怼了回去。 “哎呦,你还不乐意了啊?我还不乐意呢,现在这社会谁能保证啊?有身份证就一定是真的啊?我知道你身份证是不是偷的啊?再说了,这都8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还在原地方住啊?叫你开你就开去得了,那么多废话。”浓妆女人听见白小白居然敢还嘴,像是忽然爆炸了一样冲着白小白一顿嚷嚷,嚷完后不由分说的按响了叫号器 “请14号到7号窗口办理业务……” 白小白拿了手续看着浓妆女人,运了半天气,最后只能无奈的笑笑,走出了民政局办事大厅。 “你们不能拆啊,不能拆啊,你们警察怎么能跟这帮人一起来强拆呐。”沿河路排洪沟拆迁现场,四五台挖机和三四台铲车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铆足了劲儿,轰鸣着冲向一栋又一栋的小院落,砖瓦破碎的声音伴随着被强拆户主们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一群地痞将打抱不平的老百姓拦在外面,口中不时的发出咒骂,时不时挥动一下手里的西瓜刀,在靠近拆迁现场的里面居然还听着几辆警用面包车,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东一搓西一撮的抽着烟,对着人群和拆迁现场指指点点。 “我说秃子,你们可快着点啊,我们这次出来可是借着巡逻处突的名义出来的,你这要是给我整漏了,我可跟你说,你小子可得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警察里警衔最高的中年人,一边把嘴上的烟凑过去,让对面那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小平头点上,一边含含糊糊的警告着。 “贾所,你是知道的,这块这帮刁民实在是整不了了,你说这又碍事儿又碍眼的,这不再有十来分钟,最后老白头他家一推,就万事大吉啦,咱哥们啥关系啊,您说是吧?再说了,我老大那边都给贾哥您准备好了,贾哥您再稍等五分钟直接带兄弟们撤就行了,您辛苦,您受累。”秃子一脸的谄媚,回过头冲着手下的小喽啰一挥手,在这帮小喽啰的呼喝声中,所有的铲车挖机全部调头,冲向白小白家的房子。 五分钟过后,c市再有没有了沿河路排洪沟这个胡同,一片破瓦碎砾,一众警察开着警车消失在了群众的视线中。 “老大,不好了,老白头他们家里有人,老白头和老白太太全埋石头下面了。”警察刚走,一个红头发的小喽啰匆忙跑来贴在被叫做秃子的男人耳旁悄悄的说道。 “你说啥?你们他妈不是说这边人都清出来了吗?怎么搞的?人现在咋样?”秃子听见底下小弟这么说,挥手就是一个嘴巴先甩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打的红头发差点没在原地转个圈。 “可能够呛了,挖出来最少得一个小时,刚才开挖机的那个哥们推房山墙的时候看到的,停车已经来不及了。”被打的有点蒙圈的红头发捂着被打出五个手指印的脸,好像还挺委屈,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老大。 秃子看了一眼四周还在议论纷纷的老百姓,又看了看白家老屋的拆迁现场,好像忽然间下了什么决定似得,把嘴里的烟往地上一吐,径直朝着最近的一辆挖机走了过去,一把从驾驶位上把挖机司机拽了下去,亲自坐在驾驶位,一脚油门开着挖机直接窜上了白家老屋的废墟上来回碾压了几次后,又操作着挖机将周围的残砖碎瓦全部推向白家老屋倒塌的山墙位置,前前后后大约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时不明就里的围观群众也都慢慢散去,秃子也带领着工程机械和小喽啰们逃似得离开了现场。 第五章 血债必须血来偿 白小白手里拿着全套的手续足足跑了一天,东一个证明西一个证明的,跑了大半个c市,不过好在还是将本就过程不多的手续给跑下来了,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卖烧鹅的小贩,小白买了半只,想着回家让老妈给烩个土豆,最近家里也是够糟心的,吃点肉去去晦气。 拎着半只烧鹅,白小白走到了家附近的胡同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往日胡同街边路口虽然说是有人,但是也没有这么多,到了晚饭时间,居然还聚着不散,指指点点。疑惑着穿过人群往家的方向走,越走心里越觉得不安,昨天门口还有几家房子,今天居然都被拍平了,加快步伐往里走,一路上都有人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议论拆迁的事儿,不安和焦虑在白小白的心里更加剧烈,索性直接朝着家的方向跑了起来,跑到家门前转弯处,白小白愣了,家没了。只剩下一片残存的碎瓦砾,门前曾经几户还没也同是没拆迁的邻居在相拥而泣,白小白迟疑了片刻,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家门前哭泣的人堆前,他想找到自己母亲熟悉的面孔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遍了也没看到那个他熟悉的面孔。 “周姨,我妈呢?”白小白强压自己心里不好的预感,坚毅的声音多少也带了些颤音。 “小白啊,你妈和你爸我从今天就没看见,他们强拆了咱们这些老街坊,你家的房子他们直接给推平了啊,咱们这些家的电器都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啊,所有的东西都被埋了啊。”这个被叫做周姨的妇女一边抽噎一边向白小白叙述着强拆的惨状。 嗡,炸了,白小白听见妇女的叙述脑袋里瞬间炸了。他很清楚父亲的身体状况,平时母亲就很怕事,而且家里还有卧床的父亲,母亲只会锁上房门在房间里跟父亲守在一起,这种毫无预兆的强拆会发生什么,白小白心底很清楚,但他又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踉跄的走到自己家的碎瓦砾上,白小白勉强走到自家曾经客厅的大致位置,这里有被明显履带压过的痕迹,而且压得很实,碎砖都被碾成了小块,白小白一边留着鼻涕眼泪,一边徒手去刨土,一下两下,十下,一百下,指甲已经抠出了血也浑然不觉,周围被强拆的邻居们看到他这样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也都过来帮着他扣土。 十余人大约扒了三四个小时,终于看到了白家的山墙,从墙缝边缘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白小白看到了被血殷红的泥土,周围的邻居们也看到了这一切,所有人上手一起推开了这最后一面山墙。 呕…… 呕……呸……呕 山墙被推开的瞬间,周围响起了一片呕吐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一副让白小白彻底绝望的场景映入他眼帘,父母熟悉的服饰,母亲趴在父亲的上面,两人已经被山墙拍成了两片肉饼,脑浆和血液与周围的泥土搀和到了一起,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看着眼前的场景,白小白石化了,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表情,安静的就仿佛死掉了,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静的那样可怕。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白小白噗通一声跪倒,对着父母的残肢,狠狠的叩了九个头,砰砰砰,每一个头脑门上都磕出一道血口。白小白现在的状态仿佛浑身散发着一股死气,生人勿进的死气,周围的邻居没有一个敢靠近他,就这样看着他磕头,看着他脱下衣服,徒手从地上一块一块的抠出了他父母的尸块,放进衣服内,包裹了起来,所有人不敢走,不敢帮忙,更也不敢出声,就这样看着,又过了半个小时,白小白把包好尸块的衣服跨在了身上,转过身,所有邻居看到白小白的脸,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那不是一张人脸,那张本来英俊的脸已经扭曲了,眼镜已经完全分不清黑白,准确的说只剩下了一种颜色,红,血色的红。 “是谁?是谁干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不是很大,但是嘶哑到让人发寒,像是骨头擦着骨头生生磨出来的动静。 “就……就就……就是总在咱们门口泼油漆那伙人,带头的叫秃子,是黑社会的,他们也是兴盛建设集团的人。”半晌人群里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年轻人,哆哆嗦嗦的回答了白小白的问题。 听到了回答,白小白扭头向胡同口走去,脚步毫不迟疑,也没再回头,看到他背影的人一定有种感觉,刚刚走出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从深山里走出来的某种猛兽,哦不,人世上的生物都没有这么浓的杀气,可能是地狱走出来的恶鬼更恰当。 “爸,妈,从今天起,咱们谁也不忍,儿子背着你们去找害死您二老的混蛋报仇,儿子让您二老看看,您二老这不孝子八年在部队都学会了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得死,所有人,您二老给儿子几天时间,在黄泉路上等等我,就几天,儿子把这一切办完了就去找您二老团聚,血债必须血来偿。”在c市最北边的一口枯井里,白小白将一身衣服已经换成了黑色城市作训服,右手边放这那包包裹着自己父母尸体的衣服,对着衣服包说完这一切,白小白再次冲着衣服包叩头后,猛地起身,双手抠着枯井光滑边缘那一丝丝的砖缝,仅靠十指的力量带动全身向上爬去,毫不拖泥带水,几下的功夫,就从井口窜了出去。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0:00分,再抬头时一缕月光映在白小白的脸上,从他嘴角略过的一抹冰冷笑容,在这个北方小城的冬夜显得那么阴森,恐怖,天上的月亮,好像也被白小白的笑容吓到了,瞬间被飘过来的黑云遮盖住了,再无半丝月光透出来。 c市,从今晚开始,注定不再安详,不再平静。 第六章 恐怖分子? 今天是立冬,c市立冬的清晨本该是早点摊熙熙攘攘的人群,公园里晨练的老人打着太极拳,拥挤不堪的上班高峰路段堵住的车辆疯狂的按喇叭,像是其他小县城一样平凡。但今天的c市像是在滚油里放进了一杯冰水,彻底炸开了锅。近十辆警车从不同方向涌向同一个方位,公安轰鸣的警笛,此起彼伏。过往的车辆见到这阵势,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生怕自己被波及。 早在10分钟前,c市最大的建筑集团,兴盛集团的门前,刚刚起床的看门大爷准备睡眼惺忪的打开了办公楼的门锁,推开办公楼的玻璃门,刚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头刚抬到一半,新鲜空气刚吸了半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嘎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看门大爷被北风吹的清醒了过来,这才看了个仔细。在办公楼防雨台的最前端,高高的挂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尸体的头被切了下来,挂在了尸体的脚上,尸体正下方的血迹已经冻成了一大滩冰。尸体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衣,大金链子已经被血水冻在了胸前,尸体的头颅还保持着惊骇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死之前看到了什么集齐恐怖的事情。 看门大爷原地打了个滚,挣扎着往办公楼里面爬,在他身后顺着裤腿留下了一行黄黄的尿迹,好不容易爬到了值班室,摸索到了桌边的电话,拨通了110。 “喂,110么,有个死人挂在我单位门口,快来人呐。我在哪儿?我在兴盛建设集团办公楼,对对,快点派人来把。”挂了电话,看门大爷又拨通了一组手机号。 “喂,韩总,我是看门的老吴啊,你快来看看吧,张经理被人杀了,就吊在咱们公司大楼前面拉,哪个张经理?就是帮您搞拆迁那个张秃子啊,您快来看看吧,吓死我了,脑袋都搬家啦。”说完看门的老吴头就再也没动静了,筛糠似得缩在桌脚一动不敢动,屎尿横流。 30分钟之后,兴盛建设集团院内聚满了警察,大院四周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c市刑警大队大队长乾翰飞亲自在现场勘察。 “乾队,这可能是近几年来我们c市最恶性的一起杀人案了,据我们现场勘查的结果看,死者是被移尸到这的,这并不是第一现场,法医初步鉴定,死者是被人用钝器敲击太阳穴导致死亡的,可能凶手刻意想要制造这种恐怖的气氛,将尸体运到这里后,才用钢锯类的物品在这里现场肢解了死者,并悬挂起来。”刑警小李一口气汇报完现场勘查情况,等待队长的下一步指示。 “凶手既然在这里把死者肢解了,四周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乾翰飞问完这句话自己都是一皱眉头,自己也是老刑警了,刚才自己初步看过案发现场,除了早上看门的老吴留下的痕迹,其余一点痕迹都没有,要说唯一的痕迹,死者口袋里一张不知道哪里随处撕下的纸上写着四个字,血债血偿。 “乾队,你也看了,现场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很显然犯罪嫌疑人是个反侦察能力很强的老手,就连肢解尸体也没让血喷溅的到处都是,看得出这家伙作案时及其冷静,刚才从他们兴盛集团也了解了,死者叫张二狗,外号秃子,是个混混,手底下有一票地痞,在兴盛集团挂了个拆迁办公室的经理职务,专门帮着兴盛集团搞违法拆迁,在咱们那也有案底,名声比较差。”听到小李后续的汇报,乾翰飞眉头一拧,反侦察能力这么强的一个犯罪分子,用这近乎恐怖分子的手法就为了杀掉一个混混头目?不会这么单纯的。 “小李,你现在马上去查一下,这个张二狗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什么势力。要尽快,我总感觉事情还没完,并不是这么简单。” “乾队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最晚到晚上就有比较详细的资料可以提供。” 乾翰飞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表示了赞许,挥挥手让小李继续工作。刚伸手摸摸上衣口袋准备拿支烟出来,只听城西方向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震得满院子的汽车,电动车警报声此起彼伏。 “指挥中心呼叫xj001,指挥中心呼叫xj001” 爆炸声刚过,车载台呼叫急促的响起。 “我是乾翰飞,请讲” “乾队,城西派出所发生爆炸,有人员伤亡,局长叫您抓紧过去。” “我马上就到。” 听到指挥中心的警情,乾翰飞差点没把手里的呼叫器捏碎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刚一起杀人分尸案没完,派出所居然被人给炸了?这是本大叔来c市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钻进了驾驶位,抓起车内的呼叫器。 “小李在现场继续跟进,其余人马上跟我走。” 不等其他人上车,原地一个甩头,开着车冲着城西派出所方向急驰而去。不到5分钟的时间,乾翰飞就抵达了城西派出所门前,派出所门口的景象让他这个干了十几年刑警的老警察都不寒而栗,派出所所有的玻璃几乎全被震碎了,门前至少有四五名警察被炸的四分五裂,还有几个在稍远的地方痛苦的呻吟,两辆警用面包车像被肢解了似得,零件被崩的到处都是,血肉被溅了一墙,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周围的商铺和距离派出所不到100米的街道上的行人居然没有被波及。 看到眼前的景象,乾翰飞脑袋嗡的一下大了,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是个退伍兵,参加过自卫反击战,这场景像极了当年连长领着他们一帮人炸越南猴子的运输车,事先潜入,然后在运输车的前桥,后桥,还有两侧衔接点各埋设预算好当量的炸药,然后在车轮位置安装水平装置,只要车辆启动向前运动导线就会接通,进而引爆炸药,爆炸会将车量肢解,爆破的力量是往车里去的,让车内成员全部被肢解的车体杀伤,类似于定向爆破。 一道冷汗从乾翰飞的后勃颈一直流到了脊梁骨,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来到c市了,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那儿来的炸药?掌握这门技术的人他到底为什么要炸派出所的警车呢?一条条疑问充斥着乾翰飞的脑神经,理智也告诉他,这次的对手绝不是一个善男信女,甚至有可能是一个根本跟自己并不处在同一个量级上的悍匪。 第七章 我在地质公园等你们 “乾队,乾……呕……” “我草,这是个变态么?” 后赶过来的刑警队干警们看到眼前的一切,有一些新入行的新人直接没忍住当场呕吐了出来,即使一些入警时间长点的,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强压胃里翻腾的隔夜饭,脸色苍白的勉强没在新人面前丢人。 “小张,你带着他们几个抓紧封锁现场,对现场有价值的线索取样。” “小林,你们几个去把尸体拍照,抓紧做现场检验,做完了抓紧收拾,别让牺牲的兄弟们这样在外面晾着。” “小王你们几个……” 乾翰飞强压住心中的惊骇和自己脑中的推测,给后到来的刑警队员们分配任务,一阵警报声由远及近,乾翰飞抬头,看见两辆特警装甲车开了过来,车还没停稳,从第一辆装甲车副驾驶位跳下一个身高接近190cm,全副武装的黑脸特警壮汉。壮汉看了简单扫了一眼案发现场,不由得眉头一皱,转身走到乾翰飞身边。 “这咋回事儿?你看出来了么,这爆破手法,不应该啊。” “我怎么能看不出来啊?当初老连长的招,也是老连长的看家本领,绝不外传的,不过老连长早就牺牲了啊,我有不好的预感,这次咱们遇上的这个犯罪分子,有可能咱们俩绑一块都够呛能对付得了。” 跟乾翰飞说话的高个特警汉子是c市特警大队大队长,人送外号黑阎王的闫岩。他与乾翰飞曾经是战友,当年在一个猫耳洞住过,互相挡过子弹,一起吃过皮带,啃过草根,喝过雨水,又是老乡,退伍后又一起进了公安局,可以说是比亲兄弟还亲,穿一条裤子都嫌松的过命弟兄。 “是啊,会这种爆破手法的人,往最好了想是个爆破专家,如果真的是部队上的人,能接触到爆破训练,还会这种爆破技巧的,我估计即使得到线索以后,开展抓捕也要请武警特战队加入,这样的惨案不能再在其他兄弟的身上发生了。” 听了乾翰飞的话,闫岩也是眉头一紧,别看他长得傻大黑粗的,当年也是个优秀的侦察兵,本来头脑就不差,再加上入警十多年跟各类犯罪分子斗智斗勇,根本就不是个只懂蛮力的人。 “乾队,闫队,在派出所后门上发现了这个。” 负责现场勘察的小张跑到了乾翰飞跟前,把手里的一张纸条,塞到乾翰飞手中,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我在地质公园原始森林等着你们,带西城派出所贾逢权来,你们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来或者我要见的人没带来,我保证整个c市明天会变成人间炼狱。 字迹和之前杀人分尸案现场的字迹一模一样。 “石头,你抓紧联系武警特战的兄弟,我现在得马上回趟局里给局长做下汇报,还有帮我找西城派出所副所长贾逢权,找到了以后先审他,他一定知道内情,这个作案的家伙一定是疯了。小张,c市各卡点全部进入紧急状态,通知交警、治安、还有各辖区派出所的同志,马上上路,对所有可疑车辆和行人进行拦截,爆炸刚刚发生才10多分钟,嫌疑人应该才没走多远,能布控抓到最好,如果拦截不到,你联系其余队里所有干警现在马上去领防弹衣和重武器,随时听我消息,准备开赴地质公园。” 乾翰飞看到了字条上的内容,再也没有丝毫犹豫,跟闫岩和在场的刑警队员交代了具体事宜后,转身跳进了警车,向着公安局办公楼方向急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西城派出所副所长贾逢权被闫岩从一家星级酒店的被窝里拽了出来,浑身的酒气显然前一晚宿醉还没清醒,同床的一个女人明显比他小了不止10岁,此时正在床空里围着一条被单瑟瑟发抖,即使年轻貌美,一丝不挂,满屋子的特警也没有一个哪怕瞟她那么一眼。 “阎王……闫队?你们这是干什么?怎……怎怎,怎么啦?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被拽出来的贾逢权看到周围这阵势,当时吓得差点尿出来,毕竟自己这么多年屁股一直不干净,靠着老子是曾经的高干,有了这么个工作,又靠着自己家的钱和势力买了个派出所副所长,每天浑浑噩噩的,基本是穿着警服没干过一天警察该干的事儿,c市不大,碍于他的背景,倒是也没有谁找他大麻烦,但是今天这个阵仗,是真的把他吓到了,脑中正在飞快的闪过一个个片段,思索着自己犯了什么大罪,能值得号称黑阎王的闫岩亲自带着这么多特警来抓自己。 “贾所,说说吧,最近你都干什么了?居然惹得人把你派出所都给炸了,还留下字条要让你亲自出面去解决,嗯?”闫岩看着被吓得脸色惨败,大腿筛糠的贾逢权,心里不禁一阵的鄙视。 “啊?我没干什么啊?闫队,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哪有那么大胆子干啥大事儿啊?还有你刚才说啥?炸派出所?不会吧?我没惹过这样的人啊,闫队啊,这是犯罪分子故意栽赃啊,您可别信啊,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是不是,是有人嫉妒我的呀。”贾逢权听到闫岩的话,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给贾所把衣服穿上,请贾所上车,走。” 闫岩满眼鄙视的看了看这个已经吓得筛糠的官二代,对手下交代一声,就自己先下楼上车了,拿起车载台联通了乾翰飞的对讲机。 “大飞啊,我看这个贾逢权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为啥会被人点名,本来么,这个官二代平时骗吃骗喝,出去招摇撞骗还在行,你要说他是那种敢惹这么硬茬子的人,我也不太信啊。” “你说的没错,在爆炸案之前还有一个凶杀案,干这两个案子的是同一个人,我的人刚刚在医院重症病房找到了死者张二狗的一个马仔,他的这个马仔说,三天前,那个死者张二狗强拆了咱们沿河路排洪沟的几户民宅,强拆过程中把一户姓白的老夫妇拍在了屋子里,当他的这个马仔发现了这件事,并告知张二狗后,他非但没去救人,反而开着挖掘机对现场进行反复碾压后,又对现场进行了填埋,那天他们强拆就是冒着政府的名义去的,贾逢权收了张二狗的黑钱,假借巡逻的名义,带着几个跟他混在一起的临时工去拆迁现场狐假虎威,今天西城派出所门前被炸死炸伤的那几个就是贾逢权的那几个人,这个马仔因为心脏长偏了,没被刺死,侥幸活了下来,行了,你先来局大楼前集合吧,见面我在跟你细说把,这回咱们还真是碰上大麻烦了,别忘了务必带上贾逢权。”乾翰飞一口气说完最新进展,直接切断了通讯。 “呸,狗逼当道,妈了个巴子的,真他妈一帮畜生。”闫岩听完乾翰飞的描述,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 第八章 我的兵我来收拾 一小时后,c市公安局停车场。派出所,治安,刑警,特警,武警,武警特战,武警消防,医疗救护,一系列相关部门排列就绪,全体指战员均荷枪实弹,身着防弹衣,进入临战状态,贾逢权更是被套上了排爆专用的排爆服,塞到了一辆武警装甲车里。随着公安局长一声令下,超过50台各种警用军用车辆齐齐开出c市公安局大门,朝着c市地质公园进发。 “这是怎么啦?” “不知道啊,是不是要打仗啊” “瞎说,不知道别乱传啊,我听说啊,今天派出所被炸是恐怖分子炸的。” “是不是啊?” “要不怎么这么多警察又武警的,据说来了好几十人呢。” “啊?那我可得回家把我家门锁好了。” c市的市民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驻足观望,一个小县城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大阵仗。 半小时后,车队已经驶入预定地点,地质公园的原始森林方圆数百平方公里,植被茂密,山上树木多以黑松、白桦、寒柏为主,即使在冬天也是一山的郁郁葱葱,山脚下c市的公安干警已经用每百米一个人的密度,将整个森林公园范围初步形成了包围,并且申请了森林公安的直升机升空配合搜索。 “束局,这是嫌疑人的基本资料,我们刚刚从民政部门了解到的,犯罪嫌疑人叫白小白,是今年刚复原的转业兵,是党员,当兵8年,立过两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连续六年的优秀士兵,还在跨过联合军演中获得过一次集体荣誉称号。”乾翰飞将刚刚整理的白小白基本资料送到公安局长束建军手上。 “当兵八年,有这么多的荣誉?这个人不简单呐,什么专业?” 翻着手上的资料,束建军没有抬头。 “这个,资料里面只是写的步兵,具体是什么专业,档案里面没写。” “没有专业?那八成是那种归军区直属的单位,就是那种所谓的兵王部队的。这种人一旦走上了社会的对立面,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说白小白的档案里面没有体现他的专业,束建军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担忧。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抓紧联系他复原的部队,了解这个白小白的全部情况,分配下去所有的普通民警只能维护外部治安,武警部队进入搜索序列,武警特战和公安特警带上警犬作为抓捕组,准备进入林区,有必要的时候不用考虑抓捕,直接击毙。” “是,局长。”乾翰飞接到命令,转身走向闫岩。 “局长说的你都听见了吧?一切小心,能抓就抓,实在不能抓就直接击毙,这种已经跟社会走上对立面的人,也没啥好可惜的了,总之一切小心,你们从两侧的死角向中心搜索,这个人既然点名要见贾逢权,肯定是要杀他,之前张二狗的那个马仔没死他应该还不知道,跟张二狗马仔在一起的那群小痞子,全都被他一刀毙命,这种人对自己的杀人技巧有着近乎偏执的自信,虽然是个人才,站在他的角度来讲,杀得也都是该杀之人,但是谁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乾翰飞义正言辞的跟闫岩交代着一切,仿佛看出了闫岩从情绪上对这个白小白的同情,其实他也是如此,同样都是当兵出身,对于社会上这些毒瘤早就已经看不惯多时,但是偏偏他们又总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即使触犯了法律又总是能用钱和人来摆平,但是法律就是法律,如果都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方式来对待这个世界,那人们岂不是都回到了茹毛饮血的远古社会? 闫岩也没说什么,伸出拳头与乾翰飞碰了一下,带上头盔,检查了一下枪械,组织人手往东侧的山口处集结去了。 乾翰飞了解自己这个老兄弟,为人嫉恶如仇,也就是因为他这个性格,都快四十了,也就才是一个特警队长,区区股级干部,不过回头看看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走向载着贾逢权的装甲车,从车里把贾逢权带了出来,让两个人搀扶着已经吓得走不了路的贾逢权,来到原始森林入口处的观景台,厌恶的看了一眼贾逢权后,乾翰飞拿起手中的扩音喇叭对着森林喊起话来 “白小白,我是c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乾翰飞,我旁边就是你要找的西城派出所副所长贾逢权,你的要求我们已经满足了,你听着,你也曾是人民的子弟兵,你也曾为了国家保卫着人民的幸福安康,你走上了人民的对立面我十分的惋惜,你不应该这么做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你都要通过法律的途径去解决,放下你的武器,从正门走出来,我们保证给你一个宽大公正的待遇。白小白……” 啪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树林里直射出来,正中贾逢权的眉心,这个官二代直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么多人重重的防护下,也会被人一枪爆头。 贾逢权身旁的武警战士听到枪响的一刻就已经做出了反映,但是一切还是太晚了,贾逢权已经被击毙了,顺着枪声方向大约100米处的一棵树后,一到人影一闪而过,几个起落就蹦到了一个反斜面,再也看不见了。 “追!” 一声令下,武警,特警,武警特战部队兵分三路迅速向森林里追去。 五四手枪?100米的距离,居然准确无误的直接射中了贾逢权的眉心?开玩笑吧?乾翰飞看着贾逢权眉心正在汩汩冒着鲜血的鲜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也是c市全警察部门的神枪手了,54手枪,50米距离内也是百发百中,但是这百米距离别说是直中眉心,就是枪枪打中目标自己也没什么信心,毕竟那可是是手枪啊。 “乾队,白小白的部队联系上了,是通过省公安厅的特殊渠道联系上的,对方同意通话了。”刑警队的小张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您好,我是c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乾翰飞。请问您是白小白部队的领导么?” “您好,我叫崔寒。是白小白在部队的领导,他出了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了崔寒那如同钢铁一样铿锵坚毅的声音。 “他……他杀了人……”乾翰飞将梳理好的案发经过一五一十的叙述给了崔寒,一口气说完,乾翰飞喘了一口气,后听到电话那头崔寒的呼吸明显变得有些粗重,但是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就又恢复了平静。 “白小白曾经是我们部队的王牌,他参加过实战,你们现在参与抓捕的人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为了不增加无谓的伤亡,请将你的人手全部撤出,我会用最快的时间派一组人过去,我们部队的门户我们自己清理,我的兵由我来收拾。”电话那头崔寒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向乾翰飞传达了他的处理意见,之后没等乾翰飞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电话挂断的同时,山上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爆炸的同时远远的还能看到火光,过了没多久,几名腿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武警战士被抬了出来,担架上的战士强忍着疼痛,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抬担架的战士疯狂拨开人群,朝着救护车的方向飞奔。大约又过了五分钟,从山口东侧的小道上,三名特战队员也被抬了下来,所有人都丧失了行动能力,大腿以上被烧的皮开肉绽,脚上也被钉子扎穿了。 特警伤员经过乾翰飞身边时,被乾翰飞拦住了,凝固汽油弹?这家伙哪儿搞到的凝固汽油弹?再仔细翻看了一下伤员的大腿内侧,乾翰飞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玻璃碎片,没有哪种凝固汽油弹是用玻璃瓶的,除非是自制的。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居然能自制凝固汽油弹?那莫非炸派出所车辆的定时炸弹也是自制的?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真的是极度危险,远处这茂密的森林就是他天然的伏击圈,自己周围这些人进去多少也是白搭,跟这种人玩丛林作战,无异于找死。 想通了这个关节,乾翰飞果断超过手中的对讲机,开通了全部频道,公频喊话。“所有参与搜索,抓捕的各个小队,立刻撤出,这是命令,放弃抓捕。”乾翰飞重复了三次后,听到闫岩的回复 “大飞,嫌疑人已经被我们这边咬住了,警犬已经放出去了,你就等着……啪、啪、啪、啪。”闫岩还没说完,对讲机里已经传来四声枪响,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乾翰飞听到枪响一下子从车里站了起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约摸五分钟,对讲机那头才传来声音“他妈的,这小子把老子的警犬全都打死了,一枪一个,我们掉进陷阱了,不过还好,陷阱不深,而且陷阱底部没有放东西,只是有点高,爬出去会费些事,人跟丢了,我们从陷阱出去就下山跟你们会合。” 再次听到了闫岩的声音,乾翰飞才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白小白不想伤害其他的人,既然这样,那就组织人手,全面封锁所有周围的出入口,把他困在山上,等待援兵吧。 第十章 阴间原来是这样 子弹,鲜血,瞬间的巨响,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周围一片漆黑,安静的可怕,憋闷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仿佛要把白小白彻底填埋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之中,这种没有缝隙的压抑让白小白忍不住放声嘶吼了起来,可奇怪的是明明感觉自己在嘶吼,可从喉咙里却没有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手脚仿佛能触到周围的墙壁,但是墙壁又光滑的无处着手,柔软的无处着力,就这样压抑的承受了不知多长时间,正上方的黑暗忽然撕开了一道口子,形状像是一只竖着的眼睛,一道白光从眼球位置直射下来,白小白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冲着那道光飞去,进入了那道裂缝后,四周从漆黑变成了惨白,只能感觉到身体还在不断的飘升,不由自主,就这样又不知飞了多久,忽然间白光消失了,白小白又重新看到了周围一切的场景,还是刚才自己藏身的山洞,周围是崔寒他们,莫非我没死? 但是下一个场景,让白小白确信自己是死了,他看到崔寒和战友们的眼泪,看到他们在为自己收尸,看到了自己被54式手枪打穿了的头。 看来人死确实是有灵魂的,白小白试着去触碰崔寒他们,但是完全无法碰到,仿佛他们是透明的一样,白小白大声地喊叫,周围的占有只是在收敛他的尸首,崔寒则是走进了山洞,双手捧出了父母的尸骨,白小白严肃的冲着整队准备下山的战友们敬了一个军礼。 “我该去哪儿呢?我现在已经是传说中的鬼了吧?”白小白看看自己跟生前没有任何变化的身体,自顾自的发懵。 “去哪儿?当然是跟我走啦。”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白小白猛的回过头,摆出防御的姿势,右手向着腰间之前别匕首的地方摸了一把,但是摸了个空。 回过头来的白小白看清了声音的来源,一个脸如白纸的瘦高个,舌头耷拉在嘴唇外边,死气沉沉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就像是一张死人脸,被人为的把嘴角向上拉扯产生的笑容,枯柴似的右手拿着一个像鸡毛掸子似的纯白哭丧棒,左手拎着一条镣铐,一身雪白大褂一直垂过脚面,本就细长的脑袋上还顶着一顶锥形白纸帽,帽子上书四个大字“一见生财” “谢必安?你是谢必安?”白小白看到这人的装束,从脑袋里猛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这也太形象了,简直跟平时看的影视作品和小说里面形容的一模一样,这个装束,这个特征,这不就是白无常谢必安么? “哎呦?这位小哥认识在下?不错,在下正是谢必安,怎么样?现在你阳寿已尽,跟我走吧?”谢必安依旧是保持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向着白小白递出了手中的镣铐,也没等白小白同意,镣铐自动锁住了白小白的双手,就这么一拽镣铐中间的锁环,白小白不受自己控制的就跟随谢必安向前走去。 白小白只觉得四周的景物瞬间变得扭曲了起来,像是在一种极快的速度下,眼镜跟不住景色的倒退而产生的残影一样,不过片刻功夫,眼前景象再也不是之前熟悉的c市,而是到了一个黝黑的古代城门前面,城门两侧分别写着一副对联“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没有横批,只有三个字高挂城楼之上,酆都城。 “这……这就是酆都城?”白小白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行人,有的穿着古装,有的穿着现代服饰,形形色色,男男女女不一而足。 “正是。”谢必安解开白小白手上的镣铐,帮甩手扔给白小白一张地图,然后作势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这是酆都城的简图,上面表明了十殿的位置,你可以在这酆都城内闲逛一番,三日内自行前去阎罗第五殿,由包大人亲自审你阳间之罪。实不相瞒,你其实本可直入我们阴司衙门做一个官差,但是你犯了阳间法条,又是自杀,虽然阳间寿命并未用尽,但是也被我阴司尽数收回了,本不用我亲自锁你来这阴曹地府,但是看在以后还有机会同殿为官的情分上,这种锁魂带鬼的小事,我谢某人,也就做了。”谢必安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孔,也不见他嘴动弹,却说了这么多话。 “谢大人,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还望大人告知。” “请讲”谢必安见白小白还挺有礼貌,对他又有了些好感。 “不知家父家母可以在这酆都城内?”白小白提出了他这个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 “嗯,曾经来过,你阳间的父母三天前应该已经过了奈何桥,进入轮回道,再次转世为人了。”谢必安翻了翻手中的无常册回道。 “这么快?”白小白听完谢必安的话,显然有些落寞,父母养育自己20几年,还未及尽孝父母惨遭毒手双亡,本想着在阴间还能再见上一面,侍奉二老。 “你父母均为十世善人,要经历百世磨难,尝尽人间苦楚方能成正道修正果,百世之后位列仙班,这世的横死,也算是修形的一部分吧,本来这世间轮回兜兜转转,其实最终也是要修成大道,何必在乎这区区人间几十年?”谢必安看着白小白,一边摇头一边翻着手中的无常名册。 “像你所说,那来到阴间以后,本来阳世的一切都变成了笑柄?一切就再与我无关了是么?”白小白听了谢必安的解释,觉得有些发懵,难道自己活着时候的一切都像是打游戏?一盘没打好,再开下一盘?那遇到的人和发生的事岂不都是假的?那活着时候所有做的努力岂不也都是虚的,有任何实际意义? “也算是,也不是,天道轮回本就是一个旋窝,你阳世的因果也会伴随你直到永恒,你这一世的因可能会导致你下一世的果,也就是说你生前父母的横死,可能是他们上几世种下的因,这一世才偿还而已。任何人都逃不过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你就不用再纠结你现在和之前活着时候的身份了,反正走过阎王殿后,你的前世记忆也均不再有,何必自寻烦恼呢?”谢必安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是从语气里倒是能听出,这对生前的羁绊,好像倒是来阴间的新人,人人都会有。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多谢了。”白小白将酆都城简图揣在怀里,朝谢必安拱了拱手,谢必安轻挥右手,表示不必,然后一个转身瞬间消失。 仔细想了想谢必安的话,白小白好像明白了什么,生灵其实是永恒的,而所谓人生只不过是自己一场又一场的经理,像是小时候玩的过家家,自己只是在特定的时间扮演着特定的角色,当特定时间结束,这个角色也就不存在了。但是自己这个永恒存在的灵体又是来自于哪里呢?疑问重重,白小白也搞不明白,晃了晃想的有些发疼的脑袋,见谢必安已经没有了踪迹,白小白也迈步走进了这鼎鼎大名的酆都城内,既然现在改变不了什么,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遇而安,好好逛一逛这酆都鬼城。 第十一章 天选之人 十八层地狱,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刑等级轻重而排列,每一地狱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鬼魂至此苦不堪言,每层尤甚,其中秤杆狱为传说中的第十八层地狱,入得此狱中的亡魂,在生前均是有大罪孽之人,在此狱中每秒不得停歇受苦,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的秤杆狱中出奇的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地狱血池中血水翻涌的咕嘟声,在血池正中央是一块高耸的石柱,石柱顶端环形盘坐着九人面对着面,装束各异,明显不是同意朝代,但是从服饰不难看出,有的是书生,有的是显贵,有的是武官,还有一人是天子服饰。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种颜色的雾霭真气,分别在九人身遭凝聚不散,圆心处空中漂浮着一个身材臃肿肥胖的乞丐,九人各色真气都在向着这个人身体输送。但漂浮着的男子依然是面如金纸未见到一丝血色,很显然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回禀各位阎王,白小白已妥善进入酆都城。”此时从远处走近一人,浑身白衣,大约在九人身后一丈远的地方单膝下拜。 九人听到回禀,慢慢收回各自真气,换换转身。漂浮在空中的那位身材臃肿的乞丐随着九人撤回真气,也慢慢的落于石台之上,还是了无生机。 “谢必安,这次让你亲自跑这一趟,也实属无奈,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日前,范无救带领的阴司大军已经全军覆没,至此十大阴帅已去其九,独剩你一人了。”开口的是执掌黑色真气的天子服饰男子,第五殿阎王,阎罗王。 谢必安听说范无救战死,浑身一阵,但也只是如此,再无其他动作。 阎罗王看了看谢必安缓了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对着谢必安交代道“我冥界地府轮转大阵已经出现裂痕,天界众神均已陨落,我地府冥界破碎只是时间问题了,自从天书被玉帝勘破,打开梵天之门我等才知我界天外还有诸天,无尽岁月执掌造化生死,历经亿万年,无数我鸿蒙(既地球)修士的绝艳之才突破屏障,探索天外诸天,才知无尽周天共分为五方界、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而我们所处在的地域,却仅仅只是亿万小世界中的一个中等星球,长久的执掌轮回让我们忘了自己本也是一众修士,但也因为执掌轮回,我辈的修形之法居然暗合天地,这种窥天之能如若修至极限,我辈修士可执诸天之牛耳,但可惜就在我辈体质孱弱,空有发门而不能伸展,可能这也是诸天造化下暗合天道吧。但恰恰是因为梵天之门大开,让外界大能发现了我辈的窥天功法特异之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遭此灭顶之灾,也暗合因果。我等联合我辈天地人三界诸位尊神,夺天地造化,将我鸿蒙界大千诸事封印于此,并赋予天地二魂,人间七魄,你现带此人傀到酆都城坊间,让它与白小白接触,伺机让其与那孩子融合并夺取他的一切灵智,借他的无属性体质瞒天过海进诸天大轮回,转世到三千大世界,为我鸿蒙留下种子,鸿蒙界是否还有重塑之日在此一举了。”说完,挥手将胖乞丐送到谢必安身前,闭上双眼,仿佛老僧入定,再无其他声息传出。 谢必安听完阎罗王的话,惊愕了半晌,没想到阎罗王亲自授意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叫白小白的人居然会涉及到鸿蒙覆灭和传承的重任,平复了一下情绪,谢必安一刻不敢耽误,带着胖乞丐来到了酆都城内的一家酒楼旁,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状况后,谢必安将胖乞丐扔在了此处转身消失不见了。 “臭要饭的,敢偷你爷爷的饭吃,今天不打的你魂飞魄散,你就不知道我褐眼鬼卒的厉害。”白小白正在酆都城溜溜达达的闲逛,远远就听见有人呼喝鞭打和惨叫声交织着传了过来,抬头望去,在一个古代建筑风格的酒楼门前,一个身材肥胖的乞丐,正在被一个手拿鞭子的红眼瘦子毒打,那个胖乞丐一边哀嚎,还一边抓着一只鸡腿往嘴里塞,红眼瘦子见胖乞丐还不忘吃鸡腿,鞭子抽的更来劲了。 白小白见状飞奔过去,在离红眼瘦子还有两步远的时候,猛地停步,右脚为轴,腰部用力带动左腿,一记回旋踢将那红眼瘦子直接踹飞了出去,伸手负起了胖乞丐,帮着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没事儿吧?”白小白问胖乞丐 “嘿嘿,鸡腿……好吃……”胖乞丐冲着白小白晃了晃手中的鸡腿,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啃了起来。 白小白看到胖乞丐的反映,摇了摇头,原来智商不太够,难怪不知道反抗。 安慰过胖乞丐后,白小白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红眼瘦子“为什么打人?” “呸,打人?嘿嘿,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在酆都城居然敢公然袭击鬼卒,等着下地狱吧。”红眼瘦子吐了一口嘴里的泥土,愤恨的盯向白小白 白小白这时才看到,这个红眼瘦子穿着的衣服确实和自己不同,左胸前一个白色圆圈,里面写着一个卒字。 还没等白小白接下来有什么动作,这名鬼卒忽然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像笛子似得长管,向着白小白一吹,一枚钢针就扎在了白小白的胸前,瞬间一股强大的眩晕感充斥着白小白的大脑,在胖乞丐啃着鸡腿的憨笑中,白小白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当白小白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锁在一个木头十字架上,身处一个古代衙门里,四周都是青面獠牙的鬼卒,鬼卒手中拿着狼牙棒,目光凶狠的看着自己,旁边另一个十字架上锁着刚才自己救下来的胖乞丐,胖乞丐面对着鬼卒并未表现出一丝害怕,反而还在嘿嘿的笑着,只不过笑容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内容,仅仅是呆滞的傻笑。 “白小白,你居然敢公然当街殴打鬼卒,该当何罪?”一个身着清朝服饰的中年人冲着白小白厉声呵斥。 “我只看到你的鬼卒当街欺负一个要饭的乞丐,为了区区一只鸡腿,居然要打的人魂飞魄散,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白小白并没被这个中年人吓到,据理力争。 “你还敢给我顶嘴?来人呐,给我打,打到他求饶为止。”清服中年人显然被白小白这句话惹毛了,吩咐了两个鬼卒开始对白小白用刑。 一阵棍棒之后,白小白的魂体都被打的有些透明了,剧痛差点让白小白叫出声来,强忍着剧痛,白小白抬起头,看向清服中年人,眼里满是不屑和轻蔑。 第十二章 夺体融魄 “居然敢对本官不敬?给我将次子抽髓剥骨,我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清服中年人见白小白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也是怒从心起。 周围鬼卒听到命令,手持利刀将白小白团团围住,由白小白的肩胛开始,一刀刺入,挖出森森白骨,钻心的疼痛蔓延白小白全身,另一名鬼卒手拿斧凿,一下砸断了白小白的锁骨,晶莹剔透的骨髓顺着裂开的骨缝滴入面前的土地之上,白小白牙关紧咬,只是在喉咙里发出丝丝低吼,牙龈都出血了也没吭一声。清服中年人见此情况,仿佛被白小白的表现激怒了,猛地站起,从身边鬼卒手中拿过一把铁钩,使尽全身力气,直接刨入了白小白的颅骨,周遭正在折磨白小白的鬼卒见判官亲自出手,折磨的更加卖力,将白小白全身骨骼寸寸捏碎,拽出筋肉。 白小白被剧烈的疼痛侵袭的一阵眩晕,想强撑下去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意识逐渐模糊……渐渐的,白小白好想看到眼前有三个巨大的球状气团在脑海中盘旋,最大的那团散发着淡蓝色,稍小的那团散发着土黄色,最小的那个成白色透明状,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见它,三团球状气团正在飞速的盘旋,忽然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故一样,最大的蓝色气团砰的爆裂开,化成一片雾气,消失不见,紧接着是黄色气团,也是爆开消失不见,白色气团好像有智慧一样,看到蓝黄两色气团爆开,居然显示出慌张的状态,四处乱窜,最后居然窜进了一片浓浓的白雾中再也找不见了。 “大人,遵照您的吩咐,我已将嫌犯以冒犯鬼卒的名义带回堂上,此刻犯人的三魂已被震散了,现唯余七魄,已是一具行尸走肉,任凭大人驱使。”清服中年人一脸谄媚的走入后堂,向着正悠哉悠哉端着茶碗喝茶的白服瘦高个回禀。 “干得好,本大人重重有赏。”喝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无常谢必安,谢必安从袖口抽出一个锦盒左手招呼着清服中年人到他身前来,就当清服中年人刚到谢必安身前的一刻,谢必安手中一道金光闪现,噗的一声,直末清服中年人眉心,清服中年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谢必安,没发出丝毫声响,就这样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这种事,还是我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好,鸿蒙界已危如累卵,虽然此次只有万一侥幸之机,但也好过与天地共亡。”谢必安抽回右手,喋喋怪笑着由后庭走向府衙前厅,前厅鬼卒见谢必安出现在堂上,跪倒一片,口中高呼大人千岁,各个身体犹如筛糠,不敢抬头,毕竟白无常谢必安的凶名在这阴曹地府早已赫赫远播,每天带着一脸的笑容,谁也不知道他哪个不顺心,直接就被他给拍的魂飞魄散了。 “你们都退下吧,见到你们判官大人,就说嫌犯被我带走了。”谢必安连看都没看众鬼卒一眼,大袖一挥卷起胖乞丐和白小白化作一阵青烟,原地消失不见。 碧落黄泉,弱水河畔。谢必安把白小白和胖乞丐扔到了一处山缝中,从腰间摸出一枚棋子,棋子非金非玉,略微透明,透过凸起的面能看见里面两条鲤鱼环游其中,一黑一白。注视了棋子半晌,谢必安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抓在了胖乞丐的头顶,如枯枝的手指瞬间将胖乞丐的头颅抓碎,即便如此,胖乞丐仿佛浑然不觉,依旧嘿嘿傻笑,只见谢必安一反手,将棋子至于自己眉心,抓着乞丐头顶的手向下一探,从胖乞丐身体里提出了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气团,九个气团黑白居中,其余七色环绕周围,排布有序,气团离体的瞬间,胖乞丐脸上的憨笑也定格于此,像是泥像入水般融化了。谢必安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九个气团,将手换换移向自己的眉心棋子位置,气团接触到棋子的瞬间,轰然一声巨响,棋子和九个气团同时消失,谢必安也像是被定格在了当场,在没有一丝动作。 此时谢必安的脑中,一个跟谢必安一模一样的小人盘膝而坐,一声巨响后,只见一枚棋子带着九色气团疯狂的向这个小谢必安冲来,小谢必安也不慌乱,当棋子快要临体之际,瞬间起身整个人化作一团灰色雾气,将棋子和九色气团紧紧包裹其中,棋子和九色气团眼见被围,分成十个方向猛地向谢必安化成的灰色拼命撞击,每撞一下,灰色雾气就淡薄一些,眼看就要将灰色雾气撞开时,灰色雾气猛地一凝,四周涌起滔天血海,血海翻涌着金色浪花将灰雾再次包裹,不知过了多久,血海逐渐透明,凝成水滴形状,水滴里一黑一白两条鲤鱼口尾相连,环游于内,水滴内随着鲤鱼的游动泛起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波纹。 “老子差一点就形神俱灭了,幸亏借助这碧落黄泉之力,才勉强将这浑天棋和这九种真元融合为一,下一步就是进入内小子体内,夺了他的无属性体质,进入轮回道,再生为人了,什么鸿蒙界的希望,都是扯淡,老子转世他界,借助这融合的力量重修后,必将问鼎诸天,到时我就是天,天就是我。”谢必安越想越高兴,竟然微微的颤动了起来,没错,是颤动,谢必安经过刚才的一番融合,耗尽了阴间的碧落黄泉,弱水三千,自己本体也随之消散,只剩主神,现在来讲红色水滴就是谢必安,谢必安就是红色水滴。 谢必安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红色水滴慢慢接近白小白的身体,在白小白的眉心处稍作停留后,嗖的一声,融入其中,一入白小白身体,谢必安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四周一片白雾缭绕,再无其他。 “好一个无属性体质,无中才能生有,没有一丝驳杂,太好了,哈哈,我谢必安今日之后,便能立足于这诸天大世界啦。哈哈哈哈”控制了白小白身体的谢必安越是感受这幅新的灵体越是满意,不愧是鸿蒙界漫天神佛,九地诸魔都选中的体质,再想到自己融合了鸿蒙界全界秘法,获得唯一的转世之机,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经不住乐出声来,只不过从白小白的躯体上发出了谢必安的声音,感觉是那么的诡异。 第十三章 转世投胎 冥界地府,轮转大阵外,一名紫衣华服青年悬浮于空,身后跟着上万甲士,每名甲士手中均提着一颗人头。仔细辨认就会发现,那是鸿蒙界的诸天神佛和九地群魔,元始天尊、玉皇大帝、燃灯古佛均在其列。 “什么破阵法,能阻的了我黑甲武士,你可阻的了本尊的紫煌刀?”也不见紫衣青年有什么动作就从他身后涌现出一把紫色巨刀,刀身泛着紫气,将周围空间都映在了紫气之中,刀背称卷云图形,刀柄和刀身几乎有着一样的长度,随着巨刀完全展现,紫衣青年一把抓在刀柄处,用身体带动刀体,一记斩击直奔轮转大阵。 轰隆隆隆隆…… 刀刃披在大阵中央,本就已经遍布龟裂的大阵瞬间破碎,破碎的大阵后站着九人,除十殿轮转王外,其余九殿阎王无一缺阵,四周黑甲武士也不用人命令,直接冲向了九殿阎王…… 地府的天空本来终年阴云密布,忽然间被一道紫色光芒劈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地府就要塌陷一般。 “来的这么快?”还在熟悉白小白身体的谢必安看到天上的异象,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跑向不远处的轮回殿。他很清楚,现在地府轮转大阵已破,轮回殿马上也要消散,但是在轮回殿消散的一刻,会与诸天轮回有片刻的沟通,他就是要抓住这片刻时机,进入诸天轮回,转世入其他世界。但此时的谢必安已经不是当初操纵自己本体,白小白本就没有丝毫法力,只能操纵白小白的躯体向着轮回殿的方向狂奔。 眼看着天上九颗不同颜色的亮光逐一坠落,谢必安用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在最后一道黑光坠落时跳入了轮回池。 一道白光闪过,白小白的意识忽然恢复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根细长的水管,四周没有任何可着力的地方,只能顺着管子一直朝前飞,而自己就像坐在一个飞船里,四周还是昏迷前看到的一片白,什么也没有。等等……白小白四处看了一眼,在这个类似飞船的空间正上方,有一个半透明的红色水滴悬浮在那里,好像在操纵着整个飞船,那是什么东西,刚才昏迷之前没见过这个东西啊,再看看自己,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之前那团半透明的白雾。这是怎么回事?内心驱使着白小白像红色水滴靠近,当白小白靠近了红色水滴,半透明白雾不受自己控制的忽然对着红色水滴包裹了上去,红色水滴发出了剧烈的颤抖,仿佛在反抗白雾的吞噬,但是这团白雾好像是这个空间的王者,任凭红色水滴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了白雾的包裹。 “人魂?怎么可能还有人魂?这小子的三魂不是都已经被抽离了么?”谢必安正在专心致志的操纵着白小白的躯体进入轮回节点,这刚汇入了诸天轮回道,准备松口气的时候,被身后一个半透明气团瞬间包裹,气团包裹了谢必安所在的红色水滴后,一刻没有停留,直接开始了融合。 谢必安用尽全力融合了浑天棋、九种真元、碧落黄泉水,紧接着就进入白小白的身体,还没等调息躲舍就操纵着白小白的躯体跳入轮回道,本想着进入诸天轮回后慢慢融合,还没等开始就被身后一团白雾吞噬,当被吞噬的谢必安发现吞噬他的居然是白小白的人魂时,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天地人三魂,人魂主体,也就是说,在白小白的这个躯体内,只要是人魂在,它就是这个空间的王者,其余一切皆为附庸,眼看着如意算盘就要功亏一篑,谢必安忽然冷静了下来,让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家伙把自己不明不白的炼化了,夺走自己一身修为,倒不如拼一把,如果这家伙运气够好有朝一日能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自己还有复生的希望,想到此节,谢必安把心一横将自己的三魂七魄汇聚自身全部神识凝聚一点,形成了一个灰色的水滴,环游不息的黑白双鱼正中央,与周围一切互不侵害,独立存在。 过了很长时间,白小白好像感到自己已经把那个红色水滴给吃掉了,强烈的饱腹感传来, 呃…… 半透明雾气状态的白小白张嘴大了一个巨响的饱嗝,顺着饱嗝飞出了一个比之前大了数倍蓝色雾团,雾团自行飞向了这片空间的最高点。 呃…… 又一个饱嗝,飞出了另一个土黄色雾团,也是比之前飞走的雾气团大了几倍,出现之后自动飞向了空间的最下方。 紧接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亮光从自己所在的半透明雾团里面分离了出来,各飞向一个方向固定了下来,互不干扰。 而自己这个透明色雾气团在这个空间的最中心位置稳定了下来,雾气团的下方是一片无垠血海,血海直中黑白两条鲤鱼围着学海中间的一个灰点口尾想接的环游不息。 这一过程只在一瞬间就完成了,白小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感觉四周轰得一声巨响过后,四周一片金光刺眼。 “天哥,你看他在看你。”一个美妇抱着怀中的一个男婴爱意毫不掩饰的浮现在脸上。 “婉妹你辛苦了,咱们的孩儿长得真好看,真像你。”一个俊朗的中年人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臂弯里怀抱男婴的美妇。 白小白缓了好一会才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不是阴间酆都城,居然是一个外表俊朗的中年人,头顶发髻用一条月白色丝巾扎起,黑发如瀑布垂肩,剑眉朗目,鼻梁高挺,面若中秋之月。旁边是一位美妇人,秀雅绝俗,眉宇间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说不尽的仪态端庄,温柔贤淑。这两个人是谁,白小白正自疑惑间,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婴孩的手,柔若无骨,肌肤仿佛吹弹可破,晶莹白皙里透着粉红娇嫩。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我投胎转世了?我现在转世的地方又是在哪儿?为什么我转世了还什么都记得?一堆疑惑在白小白的头脑里缠绕。 第十四章 满月宴 五方界,北山界,伏灵山,白府张灯结彩,烟花爆竹响彻云霄,戏曲班子、歌舞庆典热闹非凡,整个白府宾朋满座,贺礼从门厅一直摆到了跨院,从门口递拜帖准备进入白府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白家是一个下等修真家族,是五方界中北山界九大门派之一凌云门的附庸家族,也是凌云门沟通凡人世界的其中一个联络枢纽,在修真功法及人员培养上受到凌云门的扶植,在世俗事务,物质供给上受凡人供养,像白家这种联络枢纽性质的修真家族,虽在修真界多如蝼蚁,分文不值,但在人间凡俗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看得见摸得着的仙人,或者说他们这种修真家族,才是自己求得长生,拜入仙门的希望,有了这种修真家族的存在,才让自己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求仙有门,求寿有路。 今天对白府来说是个大喜的日子,白家虽为大家族,但自家主白凡尘这代开始男丁越来越少,白凡尘一代就只有兄弟四人,而到了其子白皓天这一代就仅剩两人,而白皓天、白皓辰两兄弟又已经人到中年,下一代子嗣中还未见男丁,这就意味着遵照白家祖训,如果白家直系一脉缺少男丁子嗣,白家家主之位需在白家旁系子孙中公开竞争由能者居之,这也就意味着白家家主之位两代之后就有换姓的可能,直到一个月前长子白皓天家中传来得子喜讯,才让已经年过百岁的白凡尘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下一任家主之位也有了人选。 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白家诺大的演武场摆满千桌,场地中央戏台高筑,全场宾朋座无虚席,场内场外更是人头攒动,今天前来庆贺的无不是凡人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上至王孙贵胄,下至门派泰斗,其中更不乏同等修真家族派来的重要代表甚至家主掌门,更让白凡尘面上增光的是凌云门居然会派遣了一名金丹境的上仙登门道贺。 知会过那名凌云门的上宾,得到首肯后,白凡尘示意管家清退戏班,让出戏台,待下方宾客渐渐安静后,白凡尘右脚轻轻点地,左手轻撩衣摆,五丈高的戏台飘身而上,本在平地,却从上方飘身而下,轻轻落地后一缕胸前银须,宗师气度尽显好似神仙下凡,身后白皓天夫妇也怀抱婴孩跳上戏台,气度随不及父亲,但也是英姿飒爽,气势不凡。 “各位宾朋,各位好友,今日是我白某人爱孙盈月之期,承蒙各位厚爱,前来道贺,我白某感激不尽,特设薄酒素菜,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见白皓天夫妇均已登台,白凡尘提神运气,向着台下各方客套了一番。 “今天借着我爱孙的满月宴,我宣布,白家下一任家主就由我的长子,白皓天继承,今后我白家大小事物有今日起将逐渐交由犬子负责,还望各位亲朋好友对犬子提携照顾,我白某在此谢谢诸位了。”白凡尘顿了顿后,又宣布了这么个重大消息,台下宾客静了片刻后,轰然响应,一时间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白凡尘从白皓天手中结果自己的孙儿,高举过头,在台上环绕一周。 白凡尘手中的婴孩正是转世后的白小白,此时的白小白看着挤了足有上万宾客的院落,内心感慨这白家势力强大的同时,也经过自己一个月的耳濡目染,基本了解了他投胎的这个家族,就是这么被人举着有些不太舒服,一个二十多岁的头脑,被装进了一个刚足月的婴孩躯体,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个转世的现实,但是有时候还是感觉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尤其是自己母亲给自己喂奶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难以启齿。 白凡尘向各位宾朋展示过自己的孙子后,交代白皓天夫妇将孩子抱回后厅,自己转身来到主宾席开始敬酒寒暄。 “老朽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荆玉真人海涵,这是老朽家中子弟前些时日在桓岐山中猎杀到的妖兽内丹,虽等阶不高,但已有内化之像,作为炼丹的药引应当还算合适,还请真人笑纳。”白凡尘略微招待了一圈上宾后,在一名青衣道人身旁坐下,拿出一个锦盒,送到道人面前。 “白家主客气了,你求我帮你验证你孙儿体质的事情,我会帮你,白家主不必担心,不过我也跟你丑话说在前头,十年之后,就是凌云门百年纳新之期,你白家上一代就没有可以入门的子弟,这一代又只有这一名独子,如果待会验证过后,此子并不具有仙根,而你又在十年内无法突破洗髓境进入炼气境,那你白家附庸家族的身份到时可就要动一动了。”荆玉道人并没有接过白凡尘的锦盒,只是抬眼看了看,虽然眼中闪过了一丝欲望,但仍旧转头向着白凡尘换换念叨着。 “劳真人挂心,老朽不才,已于百日前洗髓成功,进入炼气境初期,而且犬子白浩天也已经跨入洗髓境,有我父子二人在白家对山门的供奉还是不成问题,真人也知道,老朽这代当年参加山门纳新之时遗憾落败未能有缘拜入我门,而天儿这代虽天资卓绝,但已过了入门的黄金年龄,为了十年后的山门纳新,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真人可否应允?”听到荆玉道人的话,白凡尘好似早已预料到有此一问,不仅轻松对答,还小心的对荆玉提出了请求。 “哦?那倒是我看走了眼,既然白家主已经进入炼气境,那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十年之后的山门选拔,你们白家推举之人,我定会回禀师傅,让他老人家多多留意,白家主还有什么请求,但讲无妨。”听说白凡尘进入了炼气境,荆玉也好像放下了一颗心,左手探出将之前白凡尘送出的锦盒收入囊中,神情也放松了许多,笑眯眯的看着白凡尘。 “既然真人应允,那老朽就说了,老朽孙儿今天刚刚满月,不知真人能否借助金丹之力帮他打通心汇大脉,这样即使他没有仙根,在今后修炼舞技的道路上,也应会比常人来的更加快捷,这样我白家今后也能更好的为山门出力。”白凡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期待的看着荆玉。 “好吧,既然都是为了山门,那我就帮你们白家这一次,只是日后白家当更加靠拢我脉,白家主意下如何啊?”荆玉听到白凡尘的话后考虑了一下,左手隔着道服摸了摸刚才的锦盒,好似做了个很大决定的表情后,说道。 “请真人放心,白家定当竭力。”白凡尘听到荆玉答应了他的请求,全身一松,看来不枉为了这颗妖兽内丹,牺牲了白家数百筋骨期高手,只要荆玉肯为孙儿打通心汇大脉,那自己的孙儿今后进入炼气境就有五成把握了。 “天色也不早了,带我去看看令孙吧,如果没问题,我今晚就为令孙贯通心脉,明日我也要回山复命了。” “老朽这就安排,真人里面请。” 交代了儿子白浩天将孙子带到练功房,管家招待宾朋后,白凡尘引领荆玉向后厅走去。 第十五章 开心脉 白家练功房面积很大,分为百余个小房间,全部都用黑玄石打造,坚固无比,练功房外是一片用来练外家功法的露天场地,场地上摆放着玄石锁,石人和诸般兵器。 荆玉道人和白凡尘坐在天字一号房喝茶,不大一会,白浩天抱着白小白走了进来,得到白凡尘允许后,将白小白放在了练功房的石床上后,恭敬地退到白凡尘身后。 荆玉道人端起白玉制成的茶碗,轻抿了一口茶后,起身来到白小白躺着的石床边,端详了白小白一会后,左手抬起手指成诀点在白小白头顶,右手提气运力成掌下压在白小白胸口,微闭双目,真气运行于指掌之间,大约盏茶功夫,缓缓收回双手。 看了看白凡尘,白浩天父子迫切的眼光,荆玉再次缓缓端起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茶 “令孙的体质不差,但我运清玄真气过其周身,并未发觉仙根,不仅如此即便再差的凡人体质都富有一定的属性,但令孙身上仿佛白纸一般,并无任何属性存在,即使今后练武一途,也无太高成就,毕竟没有任何属性的身体对内功法诀都无法响应,更休提洗髓炼气了,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你,帮你孙儿打通心脉,虽耗费些气力,但对他今后的练体也是有些脾益,就当是帮他延寿几年,做些公德吧。” 听到荆玉的话,白凡尘和白皓天父子心中不禁有些落寞,但这种结果他们也是早有预料,本来凡人里有仙根的就凤毛麟角,像他们这种修真家族也仅仅是比普通人体质更好得到仙门炼体秘术后一代代的不断炼体修行,从而让后辈子孙有仙根的几率更大而已,他白家从白凡尘、白浩天连续两代拥有仙根,已经是世间少有的事情了,到了下一代还有仙根这种事本就不太可能,但是他们父子也是望子成龙,刚好荆玉道人在,即使有万一的机会,也要试一试。想想其实也对,如果仙根能传承,他白家还附庸门派干嘛?如果仙根遍地有,那岂不是仙人满天飞? “那就劳烦真人了,不知真人还有何要求?” “没有啦,我帮令孙打通心脉后就回山复命了,让令孙在此至明日清晨才可抱回,我走后你可命人在外服侍,如令孙有所哭闹,喂些奶水即可。” 白凡尘带着白浩天应允一声,转身关门离去。 荆玉见白家父子离开,从囊中掏出白凡尘赠予的锦盒,打开盒盖,仔细端详起了这枚妖兽内丹,这枚内丹呈黑色,但是透过光能从内丹中看到一丝红线,看来这至少是一只七级妖兽的内丹,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妖兽,居然能被一帮凡人击杀,算了不管他,自己已经到了金丹初期顶峰,突破瓶颈就可以迈进金丹中期,刚好缺一枚七级妖兽的内丹做药引来炼制破镜丹,既然有人送来了,也就省的自己再去猎杀,况且即使以自己金丹初期的修为,想要击杀同样结丹的七级妖兽,也要借助师兄弟们的力量,找他们自己还要赔上一大笔灵药和人情,哪有这般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这次跑一趟这小小修真家族,也还真是不虚此行,看在这枚妖兽内丹的份上,就帮这小孩子开了心脉,让他以后在武道一途上更顺利些吧,不过这个婴儿的体质也确实奇怪,没有属性不说,还十分的干净,连杂质都没有,这种纯净的体质但凡有那么一种属性,日后修炼一途都是事半功倍,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荆玉收起锦盒,再次来到白小白的石床前,这次他亲自坐到了石床之上,单手将白小白抱起面向自己,另一只手运气于指尖,点在白小白心口处,一道青色真气飞速灌入。 白小白看着眼前这个道人,只见他手指上一道青色气息像是小蛇一样钻进了自己的心脏部位,紧接着这道青色的气息就开始从心脏到全身的转了起来,白小白发现这道青气好像特别受自己身体喜爱,刚入身体就被自己身体中间的半透明雾团吃掉一大半,再接下来像游走全身时,刚经过赤、橙两色光团就消失殆尽了,吃掉这道青色气息的光团意犹未尽,没吃到的都有些躁动。 “咦?” 荆玉发现自己输入白小白体内的真气居然沿着他的经脉才走了两个大穴就已经消失了,不禁有些疑惑,随即又运起真气,一股比刚才大了一倍的青色真气被打入白小白体内。 这次白小白感到了一股更大的青色气息涌入,但是同样还是没走过橙色光团就被吃没了。 “嗯?这孩子的经脉怎么回事?一个婴孩居然能容纳我两成功力的清玄真气?”荆玉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未迟疑,这次用出了三成功力导入到白小白体内。 白小白感受到了比刚才更大的真气流入身体,这次这股真气还算争气,走过了橙色光团,抵达了黄色光团才被吃光。 荆玉再次感受到真气的消失,这次荆玉又运起了四成清玄真气,再次输入,五成、六成、十成…… 荆玉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婴儿居然能承受自己十成的清玄真气灌入,最可怕的是自己灌入了十成的清玄气劲居然没能在这个婴儿体内运转一周天,要打开心脉,至少要真气在其体内运行一周天后,再以金丹之力灌注心脉,让其自成循环才算心脉打通。可现在这种情况,让荆玉有些尴尬,本来以为是个手到擒来的小事儿,没想到现在居然运行十成清玄真气都还没将运转周天打开,这要是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现在收手不干,跟白凡尘那老头怎么交代?说我给你孙子输入了十成真气,但是一周天还没运行完?这岂不是让我在这些修真家族面前颜面无存? 想到此节,荆玉翻手在怀中一摸,从怀中取出一颗拳大的紫色水晶,有些肉疼的自言自语 “小子,道爷今天为了给你这个连属性都没有的小家伙开个心脉,居然要动用紫龙晶带动天地灵气给你灌注经脉,你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说罢将紫色晶石放于二人中间,说来也神奇,这紫水晶就这么悬浮在二人中间凭空转动了起来,荆玉再次运足十成清玄真气,青色真气环绕住紫色水晶转动,忽然间仿佛整个空气都凝结了,练功室内的天地灵气全都被紫色水晶吸引,跟着青色真气猛地从白小白的心脏处冲进了白小白的身体。 白小白只感觉一股比前几次大得多的气流涌入身体,而且有所不同的是,为首的是青色气息,后面跟着的气息乱七八糟,什么颜色的都有,虽然庞大,但是没有青色气息那么精纯,气息流再也没有刚才青色气息单独灌入的那种温润感,气息流暴虐的从心口透明气团位置开始冲击着各个光点,被吃掉了就有新的气息涌入,一次比一次凶猛,一次比一次暴虐,直到这道气息由青色气流牵引着在身体里把自己身体里所有气团和光点连在了一起后,首尾相接,好像一条线把自己身体内的各个光点和气团联通了一样,之前身体里的气团和光点要是各据一方的话,现在应该算是互相有了联系,而且可以互相通讯的样子,就像是一根电线串联了一串灯泡,只要电线通着电,所有灯泡都会亮一个道理。 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荆玉从震惊中缓缓收回搭在白小白身上的手指,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用自己十成的清玄真气带动天地灵力足足灌注了两个时辰才让这个婴孩的经脉贯通,而且是未经过滤的天地灵气,这么蛮横的灌注就算是一般炼气境的成年人也未必熬得住,这个婴孩体内的经脉实在是太坚韧了。 贯通了白小白的经脉后,荆玉并未将紫龙晶收回,而是再次探手从腰间摸出一枚丹药服下后,稍作调息后,再次引动天地灵力关注自己全身。 白小白正在感受着全身气流循环往复,源源不断的奇妙感觉,忽然眼前的这名道人成打坐状态凭空飞了起来,身上青色道袍无风自动,在这道人胸口位置一枚金色光点不断闪烁,不断想到人头部移动,当这枚金色光点移动至道人眉心位置时,倏的飞出,直接飞入自己胸口透明雾团中,两条鲤鱼中间,只见金色光点在两鱼游荡的血池中间不断盘旋,金色光点旋转越快,自身链接各个光点的气流就运转的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气团中的血海被气流带动前往各处光点,气流变成了红色,金色光点才飞出身体,回到了道人头部。 第十六章 我被绑架了 荆玉看了看自己有些黯淡的金丹,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太义气用事了,为了面子居然用去了自己近一半的金丹之力,为一个婴儿打通心脉,最不值的是这个婴儿还不具备灵根,日后充其量也就是个武林高手,自己这个妖兽内丹的买卖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事已至此,荆玉也不再多做停留,调息停当后打开天字一号练功房的门,借着夜色,向着远处凌云门方向飘然而去。 练功房里剩下了白小白自己,婴儿状态的白小白感受着自身奇妙的变化,他感觉全身上下好像多了一股用不完的力气,但是碍于现在婴儿的身体没办法发挥,只能蹬蹬腿,甩甩胳膊的胡乱动弹,但是自己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能看见之前昏迷才看得见的那些东西了,这次自己是清醒的状态,但是只要自己去感知就能知道他们的位置,在自己眉心处有一团蓝色的气团,下腹部有一团黄色气团,胸口处是那团半透明气团,气团里面是血海和两条黑白鲤鱼,两手分别是两个红色光点,两个肘部是橙色光点,肩部是黄色光点,膝部是绿色光点,足部是青色光点,胯部是蓝色光点,脑后是脖颈处和头顶处是两个紫色光点,一共有十四个光点,十四个光点被一条气流由胸口血海出发环绕一圈,再回到血海,每运行一圈都感觉自身活力增添一分。 吱……嘎…… 正在白小白体会这种奇妙感觉时,练功房的门被蹑手蹑脚的推开,白小白听到了声音,也停止了四肢的乱动,静静的躺在那里。 片刻只见两个全身穿着黑色夜行衣,只露出眼睛的人走到自己跟前,其中一人看到自己后右手高高举过头顶,冲着自己的头部,作势就要拍下来,被旁边另一个黑衣人一把拦下。 “二公子,切莫着急,你这样一掌拍死这个小畜生,家主根据痕迹查找下来,难免不查到你身上,不如割断这个小畜生的手脚筋脉,让他永世成为一个废人,今后你有了后人以后,你大哥就不得不用你的后人当下一任家主了。” “黄管事说的对,那就按你说的办。” 两名黑衣人商议已定,那名被叫做黄管事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正要割向白小白的手腕,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明显是往这个方向走来,随着脚步声还有一个人在呵斥。 “抓紧抓紧,告诉你们在门口候着,仙人走了都没看见,这要是让家主知道了你们没在门口看着长孙少爷,你们全都得扔到十万大山里面去喂妖兽,快进去看看长孙少爷闹没闹,饿坏了长孙少爷,把你们全杀了都不够赔的。” 拿匕首的黑衣人听到声音,揣起匕首,向另外那个被叫做二公子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把抓起白小白二人顺着练功房后窗跳出,向着白府外跑去,二人身手极其快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推开练功房门的是两个丫鬟,为首的还有一个老妈子,三人轻手轻脚的走进练功房,看向石床的一刻,老妈子发出一声惊叫。 “啊……来……来……来人呐,长孙少爷不见啦。” 不过片刻功夫,白府上下彻底炸开了锅,白凡尘气的须眉倒竖,荆玉道人这才刚刚离开,自己的孙儿居然在家中被人拐走了,现在的白凡尘如果眼神能杀人,绝对能让他扫视过的每一个人形神俱灭。 “给我立刻通知所有白家子孙,演武堂众弟子,封锁整个伏灵山范围,一定要把拐走我孙儿的人给我找出来,居然敢打我白凡尘的注意,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所有白家子弟均得令四散而去,所有参加此次满月宴的宾客也都暂时被请到白府内“做客”说是做客,实际上就是软禁了起来,白家已经历经数十代传承,附庸者众多,仇家也是多如牛毛,谁也不能保证是否是贺寿的人里混入了歹人,一时间白府上下,人流涌动,伏灵山脉白家的势力范围全部动作了起来。 两黑衣人提着白小白,脚步疾驰,窜入了远处的山林中,白小白只觉得二人的速度飞快,如果说这两个是寻常人,他们的速度居然要远远高于当初的自己,估计博尔特百米最好成绩也不如这两人,何况这两人已经提着自己跑了有一个多时辰了,还不见速度有丝毫的减弱。 “二公子,前面就是我们猎杀虎蛟幼崽的地方了,我们已经不在府内一个多时辰,府中见这小畜生不见了,肯定已经调动人手开始搜索,我们不在惹人怀疑,咱们割开这小畜生的双手静脉,让血气引那成年虎蛟过来,将其吃掉,这样即使被人发现了这小畜生的踪迹,也与咱们二人无关了,况且成年虎蛟就算老头子想要报仇,也不是他能办得到的。” “好,还是黄管家你心思缜密,就这么办。” 被叫做黄管家的黑衣人再次掏出怀中的匕首,对着白小白两腕各割了一下,鲜血立时从白小白的两腕涌出,黄管家将运动右手全力,一把将白小白摔倒了大约一丈远的一片树丛中,做完这一切,两名黑衣人对视了一眼,迅速向着白府方向飞奔而去。 白小白这一下被摔得眼冒金星,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个婴儿身体,浑身上下筋肉还没长开,这一摔差点没把他全身骨头都摔断了,两个手腕不停冒出的鲜血不一会就将身下的泥土染红了一片,刚从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头晕中稍微清醒,失血的眩晕感又袭了上来,妈的,莫非这一世转世投胎就这么死了? 正在白小白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一声震慑心神的咆哮像是炸雷在耳边爆开,紧接着,看见一只长着虎头蛇身四只鹰爪肋生双翅的古怪动物从天而降,等到怪兽落地,白小白才发现,自己现在这具婴儿的躯体,还不如这怪物的脚趾大。好像被白小白身上的血腥气吸引,这头怪物一声咆哮就咬向白小白,白小白想要发出一声大喊,但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婴儿的啼哭,声音十分洪亮。 这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让虎蛟的血盆大口停在了空中,虎蛟的定定的看着啼哭的白小白,像是眼镜蛇一样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之后,一滴斗大的泪珠从眼角滑了下来,看了白小白一会,虎蛟从口中吐出一颗黑色珠子,黑色珠子四周还环绕着红色雾气,形状跟送给荆玉的那颗妖兽内丹几乎一模一样,不过要说白凡尘送给荆玉的内丹大小是一粒珍珠大小的话,那这颗黑色内丹就大如西瓜。 白小白见这怪物忽然哭了,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一个黑球,黑球围绕着自己转了几圈,白小白发现自己双手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而且刚才全身仿佛被摔碎的骨头也都没有了痛楚,浑身舒服的像是刚泡了个热水澡。还没等白小白享受完,这个怪物用爪尖钳起白小白,一把甩到了自己的口中衔住后,四腿蹬地,向着远处黑莽莽的大山深处飞去。 第十一章 天选之人 十八层地狱,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刑等级轻重而排列,每一地狱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鬼魂至此苦不堪言,每层尤甚,其中秤杆狱为传说中的第十八层地狱,入得此狱中的亡魂,在生前均是有大罪孽之人,在此狱中每秒不得停歇受苦,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的秤杆狱中出奇的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地狱血池中血水翻涌的咕嘟声,在血池正中央是一块高耸的石柱,石柱顶端环形盘坐着九人面对着面,装束各异,明显不是同意朝代,但是从服饰不难看出,有的是书生,有的是显贵,有的是武官,还有一人是天子服饰。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种颜色的雾霭真气,分别在九人身遭凝聚不散,圆心处空中漂浮着一个身材臃肿肥胖的乞丐,九人各色真气都在向着这个人身体输送。但漂浮着的男子依然是面如金纸未见到一丝血色,很显然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回禀各位阎王,白小白已妥善进入酆都城。”此时从远处走近一人,浑身白衣,大约在九人身后一丈远的地方单膝下拜。 九人听到回禀,慢慢收回各自真气,换换转身。漂浮在空中的那位身材臃肿的乞丐随着九人撤回真气,也慢慢的落于石台之上,还是了无生机。 “谢必安,这次让你亲自跑这一趟,也实属无奈,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日前,范无救带领的阴司大军已经全军覆没,至此十大阴帅已去其九,独剩你一人了。”开口的是执掌黑色真气的天子服饰男子,第五殿阎王,阎罗王。 谢必安听说范无救战死,浑身一阵,但也只是如此,再无其他动作。 阎罗王看了看谢必安缓了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对着谢必安交代道“我冥界地府轮转大阵已经出现裂痕,天界众神均已陨落,我地府冥界破碎只是时间问题了,自从天书被玉帝勘破,打开梵天之门我等才知我界天外还有诸天,无尽岁月执掌造化生死,历经亿万年,无数我鸿蒙(既地球)修士的绝艳之才突破屏障,探索天外诸天,才知无尽周天共分为五方界、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而我们所处在的地域,却仅仅只是亿万小世界中的一个中等星球,长久的执掌轮回让我们忘了自己本也是一众修士,但也因为执掌轮回,我辈的修形之法居然暗合天地,这种窥天之能如若修至极限,我辈修士可执诸天之牛耳,但可惜就在我辈体质孱弱,空有发门而不能伸展,可能这也是诸天造化下暗合天道吧。但恰恰是因为梵天之门大开,让外界大能发现了我辈的窥天功法特异之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遭此灭顶之灾,也暗合因果。我等联合我辈天地人三界诸位尊神,夺天地造化,将我鸿蒙界大千诸事封印于此,并赋予天地二魂,人间七魄,你现带此人傀到酆都城坊间,让它与白小白接触,伺机让其与那孩子融合并夺取他的一切灵智,借他的无属性体质瞒天过海进诸天大轮回,转世到三千大世界,为我鸿蒙留下种子,鸿蒙界是否还有重塑之日在此一举了。”说完,挥手将胖乞丐送到谢必安身前,闭上双眼,仿佛老僧入定,再无其他声息传出。 谢必安听完阎罗王的话,惊愕了半晌,没想到阎罗王亲自授意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叫白小白的人居然会涉及到鸿蒙覆灭和传承的重任,平复了一下情绪,谢必安一刻不敢耽误,带着胖乞丐来到了酆都城内的一家酒楼旁,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状况后,谢必安将胖乞丐扔在了此处转身消失不见了。 “臭要饭的,敢偷你爷爷的饭吃,今天不打的你魂飞魄散,你就不知道我褐眼鬼卒的厉害。”白小白正在酆都城溜溜达达的闲逛,远远就听见有人呼喝鞭打和惨叫声交织着传了过来,抬头望去,在一个古代建筑风格的酒楼门前,一个身材肥胖的乞丐,正在被一个手拿鞭子的红眼瘦子毒打,那个胖乞丐一边哀嚎,还一边抓着一只鸡腿往嘴里塞,红眼瘦子见胖乞丐还不忘吃鸡腿,鞭子抽的更来劲了。 白小白见状飞奔过去,在离红眼瘦子还有两步远的时候,猛地停步,右脚为轴,腰部用力带动左腿,一记回旋踢将那红眼瘦子直接踹飞了出去,伸手负起了胖乞丐,帮着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没事儿吧?”白小白问胖乞丐 “嘿嘿,鸡腿……好吃……”胖乞丐冲着白小白晃了晃手中的鸡腿,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啃了起来。 白小白看到胖乞丐的反映,摇了摇头,原来智商不太够,难怪不知道反抗。 安慰过胖乞丐后,白小白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红眼瘦子“为什么打人?” “呸,打人?嘿嘿,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在酆都城居然敢公然袭击鬼卒,等着下地狱吧。”红眼瘦子吐了一口嘴里的泥土,愤恨的盯向白小白 白小白这时才看到,这个红眼瘦子穿着的衣服确实和自己不同,左胸前一个白色圆圈,里面写着一个卒字。 还没等白小白接下来有什么动作,这名鬼卒忽然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像笛子似得长管,向着白小白一吹,一枚钢针就扎在了白小白的胸前,瞬间一股强大的眩晕感充斥着白小白的大脑,在胖乞丐啃着鸡腿的憨笑中,白小白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当白小白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锁在一个木头十字架上,身处一个古代衙门里,四周都是青面獠牙的鬼卒,鬼卒手中拿着狼牙棒,目光凶狠的看着自己,旁边另一个十字架上锁着刚才自己救下来的胖乞丐,胖乞丐面对着鬼卒并未表现出一丝害怕,反而还在嘿嘿的笑着,只不过笑容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内容,仅仅是呆滞的傻笑。 “白小白,你居然敢公然当街殴打鬼卒,该当何罪?”一个身着清朝服饰的中年人冲着白小白厉声呵斥。 “我只看到你的鬼卒当街欺负一个要饭的乞丐,为了区区一只鸡腿,居然要打的人魂飞魄散,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白小白并没被这个中年人吓到,据理力争。 “你还敢给我顶嘴?来人呐,给我打,打到他求饶为止。”清服中年人显然被白小白这句话惹毛了,吩咐了两个鬼卒开始对白小白用刑。 一阵棍棒之后,白小白的魂体都被打的有些透明了,剧痛差点让白小白叫出声来,强忍着剧痛,白小白抬起头,看向清服中年人,眼里满是不屑和轻蔑。 第十二章 夺体融魂 “居然敢对本官不敬?给我将次子抽髓剥骨,我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清服中年人见白小白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也是怒从心起。 周围鬼卒听到命令,手持利刀将白小白团团围住,由白小白的肩胛开始,一刀刺入,挖出森森白骨,钻心的疼痛蔓延白小白全身,另一名鬼卒手拿斧凿,一下砸断了白小白的锁骨,晶莹剔透的骨髓顺着裂开的骨缝滴入面前的土地之上,白小白牙关紧咬,只是在喉咙里发出丝丝低吼,牙龈都出血了也没吭一声。清服中年人见此情况,仿佛被白小白的表现激怒了,猛地站起,从身边鬼卒手中拿过一把铁钩,使尽全身力气,直接刨入了白小白的颅骨,周遭正在折磨白小白的鬼卒见判官亲自出手,折磨的更加卖力,将白小白全身骨骼寸寸捏碎,拽出筋肉。 白小白被剧烈的疼痛侵袭的一阵眩晕,想强撑下去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意识逐渐模糊……渐渐的,白小白好想看到眼前有三个巨大的球状气团在脑海中盘旋,最大的那团散发着淡蓝色,稍小的那团散发着土黄色,最小的那个成白色透明状,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见它,三团球状气团正在飞速的盘旋,忽然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故一样,最大的蓝色气团砰的爆裂开,化成一片雾气,消失不见,紧接着是黄色气团,也是爆开消失不见,白色气团好像有智慧一样,看到蓝黄两色气团爆开,居然显示出慌张的状态,四处乱窜,最后居然窜进了一片浓浓的白雾中再也找不见了。 “大人,遵照您的吩咐,我已将嫌犯以冒犯鬼卒的名义带回堂上,此刻犯人的三魂已被震散了,现唯余七魄,已是一具行尸走肉,任凭大人驱使。”清服中年人一脸谄媚的走入后堂,向着正悠哉悠哉端着茶碗喝茶的白服瘦高个回禀。 “干得好,本大人重重有赏。”喝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无常谢必安,谢必安从袖口抽出一个锦盒左手招呼着清服中年人到他身前来,就当清服中年人刚到谢必安身前的一刻,谢必安手中一道金光闪现,噗的一声,直末清服中年人眉心,清服中年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谢必安,没发出丝毫声响,就这样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这种事,还是我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好,鸿蒙界已危如累卵,虽然此次只有万一侥幸之机,但也好过与天地共亡。”谢必安抽回右手,喋喋怪笑着由后庭走向府衙前厅,前厅鬼卒见谢必安出现在堂上,跪倒一片,口中高呼大人千岁,各个身体犹如筛糠,不敢抬头,毕竟白无常谢必安的凶名在这阴曹地府早已赫赫远播,每天带着一脸的笑容,谁也不知道他哪个不顺心,直接就被他给拍的魂飞魄散了。 “你们都退下吧,见到你们判官大人,就说嫌犯被我带走了。”谢必安连看都没看众鬼卒一眼,大袖一挥卷起胖乞丐和白小白化作一阵青烟,原地消失不见。 碧落黄泉,弱水河畔。谢必安把白小白和胖乞丐扔到了一处山缝中,从腰间摸出一枚棋子,棋子非金非玉,略微透明,透过凸起的面能看见里面两条鲤鱼环游其中,一黑一白。注视了棋子半晌,谢必安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抓在了胖乞丐的头顶,如枯枝的手指瞬间将胖乞丐的头颅抓碎,即便如此,胖乞丐仿佛浑然不觉,依旧嘿嘿傻笑,只见谢必安一反手,将棋子至于自己眉心,抓着乞丐头顶的手向下一探,从胖乞丐身体里提出了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气团,九个气团黑白居中,其余七色环绕周围,排布有序,气团离体的瞬间,胖乞丐脸上的憨笑也定格于此,像是泥像入水般融化了。谢必安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九个气团,将手换换移向自己的眉心棋子位置,气团接触到棋子的瞬间,轰然一声巨响,棋子和九个气团同时消失,谢必安也像是被定格在了当场,在没有一丝动作。 此时谢必安的脑中,一个跟谢必安一模一样的小人盘膝而坐,一声巨响后,只见一枚棋子带着九色气团疯狂的向这个小谢必安冲来,小谢必安也不慌乱,当棋子快要临体之际,瞬间起身整个人化作一团灰色雾气,将棋子和九色气团紧紧包裹其中,棋子和九色气团眼见被围,分成十个方向猛地向谢必安化成的灰色拼命撞击,每撞一下,灰色雾气就淡薄一些,眼看就要将灰色雾气撞开时,灰色雾气猛地一凝,四周涌起滔天血海,血海翻涌着金色浪花将灰雾再次包裹,不知过了多久,血海逐渐透明,凝成水滴形状,水滴里一黑一白两条鲤鱼口尾相连,环游于内,水滴内随着鲤鱼的游动泛起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波纹。 “老子差一点就形神俱灭了,幸亏借助这碧落黄泉之力,才勉强将这浑天棋和这九种真元融合为一,下一步就是进入内小子体内,夺了他的无属性体质,进入轮回道,再生为人了,什么鸿蒙界的希望,都是扯淡,老子转世他界,借助这融合的力量重修后,必将问鼎诸天,到时我就是天,天就是我。”谢必安越想越高兴,竟然微微的颤动了起来,没错,是颤动,谢必安经过刚才的一番融合,耗尽了阴间的碧落黄泉,弱水三千,自己本体也随之消散,只剩主神,现在来讲红色水滴就是谢必安,谢必安就是红色水滴。 谢必安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红色水滴慢慢接近白小白的身体,在白小白的眉心处稍作停留后,嗖的一声,融入其中,一入白小白身体,谢必安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四周一片白雾缭绕,再无其他。 “好一个无属性体质,无中才能生有,没有一丝驳杂,太好了,哈哈,我谢必安今日之后,便能立足于这诸天大世界啦。哈哈哈哈”控制了白小白身体的谢必安越是感受这幅新的灵体越是满意,不愧是鸿蒙界漫天神佛,九地诸魔都选中的体质,再想到自己融合了鸿蒙界全界秘法,获得唯一的转世之机,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经不住乐出声来,只不过从白小白的躯体上发出了谢必安的声音,感觉是那么的诡异。 第十三章 转世投胎 冥界地府,轮转大阵外,一名紫衣华服青年悬浮于空,身后跟着上万甲士,每名甲士手中均提着一颗人头。仔细辨认就会发现,那是鸿蒙界的诸天神佛和九地群魔,元始天尊、玉皇大帝、燃灯古佛均在其列。 “什么破阵法,能阻的了我黑甲武士,你可阻的了本尊的紫煌刀?”也不见紫衣青年有什么动作就从他身后涌现出一把紫色巨刀,刀身泛着紫气,将周围空间都映在了紫气之中,刀背称卷云图形,刀柄和刀身几乎有着一样的长度,随着巨刀完全展现,紫衣青年一把抓在刀柄处,用身体带动刀体,一记斩击直奔轮转大阵。 轰隆隆隆隆…… 刀刃披在大阵中央,本就已经遍布龟裂的大阵瞬间破碎,破碎的大阵后站着九人,除十殿轮转王外,其余九殿阎王无一缺阵,四周黑甲武士也不用人命令,直接冲向了九殿阎王…… 地府的天空本来终年阴云密布,忽然间被一道紫色光芒劈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地府就要塌陷一般。 “来的这么快?”还在熟悉白小白身体的谢必安看到天上的异象,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跑向不远处的轮回殿。他很清楚,现在地府轮转大阵已破,轮回殿马上也要消散,但是在轮回殿消散的一刻,会与诸天轮回有片刻的沟通,他就是要抓住这片刻时机,进入诸天轮回,转世入其他世界。但此时的谢必安已经不是当初操纵自己本体,白小白本就没有丝毫法力,只能操纵白小白的躯体向着轮回殿的方向狂奔。 眼看着天上九颗不同颜色的亮光逐一坠落,谢必安用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在最后一道黑光坠落时跳入了轮回池。 一道白光闪过,白小白的意识忽然恢复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根细长的水管,四周没有任何可着力的地方,只能顺着管子一直朝前飞,而自己就像坐在一个飞船里,四周还是昏迷前看到的一片白,什么也没有。等等……白小白四处看了一眼,在这个类似飞船的空间正上方,有一个半透明的红色水滴悬浮在那里,好像在操纵着整个飞船,那是什么东西,刚才昏迷之前没见过这个东西啊,再看看自己,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之前那团半透明的白雾。这是怎么回事?内心驱使着白小白像红色水滴靠近,当白小白靠近了红色水滴,半透明白雾不受自己控制的忽然对着红色水滴包裹了上去,红色水滴发出了剧烈的颤抖,仿佛在反抗白雾的吞噬,但是这团白雾好像是这个空间的王者,任凭红色水滴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了白雾的包裹。 “人魂?怎么可能还有人魂?这小子的三魂不是都已经被抽离了么?”谢必安正在专心致志的操纵着白小白的躯体进入轮回节点,这刚汇入了诸天轮回道,准备松口气的时候,被身后一个半透明气团瞬间包裹,气团包裹了谢必安所在的红色水滴后,一刻没有停留,直接开始了融合。 谢必安用尽全力融合了浑天棋、九种真元、碧落黄泉水,紧接着就进入白小白的身体,还没等调息躲舍就操纵着白小白的躯体跳入轮回道,本想着进入诸天轮回后慢慢融合,还没等开始就被身后一团白雾吞噬,当被吞噬的谢必安发现吞噬他的居然是白小白的人魂时,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天地人三魂,人魂主体,也就是说,在白小白的这个躯体内,只要是人魂在,它就是这个空间的王者,其余一切皆为附庸,眼看着如意算盘就要功亏一篑,谢必安忽然冷静了下来,让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家伙把自己不明不白的炼化了,夺走自己一身修为,倒不如拼一把,如果这家伙运气够好有朝一日能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自己还有复生的希望,想到此节,谢必安把心一横将自己的三魂七魄汇聚自身全部神识凝聚一点,形成了一个灰色的水滴,环游不息的黑白双鱼正中央,与周围一切互不侵害,独立存在。 过了很长时间,白小白好像感到自己已经把那个红色水滴给吃掉了,强烈的饱腹感传来, 呃…… 半透明雾气状态的白小白张嘴大了一个巨响的饱嗝,顺着饱嗝飞出了一个比之前大了数倍蓝色雾团,雾团自行飞向了这片空间的最高点。 呃…… 又一个饱嗝,飞出了另一个土黄色雾团,也是比之前飞走的雾气团大了几倍,出现之后自动飞向了空间的最下方。 紧接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亮光从自己所在的半透明雾团里面分离了出来,各飞向一个方向固定了下来,互不干扰。 而自己这个透明色雾气团在这个空间的最中心位置稳定了下来,雾气团的下方是一片无垠血海,血海直中黑白两条鲤鱼围着学海中间的一个灰点口尾想接的环游不息。 这一过程只在一瞬间就完成了,白小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感觉四周轰得一声巨响过后,四周一片金光刺眼。 “天哥,你看他在看你。”一个美妇抱着怀中的一个男婴爱意毫不掩饰的浮现在脸上。 “婉妹你辛苦了,咱们的孩儿长得真好看,真像你。”一个俊朗的中年人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臂弯里怀抱男婴的美妇。 白小白缓了好一会才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不是阴间酆都城,居然是一个外表俊朗的中年人,头顶发髻用一条月白色丝巾扎起,黑发如瀑布垂肩,剑眉朗目,鼻梁高挺,面若中秋之月。旁边是一位美妇人,秀雅绝俗,眉宇间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说不尽的仪态端庄,温柔贤淑。这两个人是谁,白小白正自疑惑间,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婴孩的手,柔若无骨,肌肤仿佛吹弹可破,晶莹白皙里透着粉红娇嫩。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我投胎转世了?我现在转世的地方又是在哪儿?为什么我转世了还什么都记得?一堆疑惑在白小白的头脑里缠绕。 第十四章 满月宴 五方界,北山界,伏灵山,白府张灯结彩,烟花爆竹响彻云霄,戏曲班子、歌舞庆典热闹非凡,整个白府宾朋满座,贺礼从门厅一直摆到了跨院,从门口递拜帖准备进入白府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白家是一个下等修真家族,是五方界中北山界九大门派之一凌云门的附庸家族,也是凌云门沟通凡人世界的其中一个联络枢纽,在修真功法及人员培养上受到凌云门的扶植,在世俗事务,物质供给上受凡人供养,像白家这种联络枢纽性质的修真家族,虽在修真界多如蝼蚁,分文不值,但在人间凡俗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看得见摸得着的仙人,或者说他们这种修真家族,才是自己求得长生,拜入仙门的希望,有了这种修真家族的存在,才让自己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求仙有门,求寿有路。 今天对白府来说是个大喜的日子,白家虽为大家族,但自家主白凡尘这代开始男丁越来越少,白凡尘一代就只有兄弟四人,而到了其子白皓天这一代就仅剩两人,而白皓天、白皓辰两兄弟又已经人到中年,下一代子嗣中还未见男丁,这就意味着遵照白家祖训,如果白家直系一脉缺少男丁子嗣,白家家主之位需在白家旁系子孙中公开竞争由能者居之,这也就意味着白家家主之位两代之后就有换姓的可能,直到一个月前长子白皓天家中传来得子喜讯,才让已经年过百岁的白凡尘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下一任家主之位也有了人选。 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白家诺大的演武场摆满千桌,场地中央戏台高筑,全场宾朋座无虚席,场内场外更是人头攒动,今天前来庆贺的无不是凡人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上至王孙贵胄,下至门派泰斗,其中更不乏同等修真家族派来的重要代表甚至家主掌门,更让白凡尘面上增光的是凌云门居然会派遣了一名金丹境的上仙登门道贺。 知会过那名凌云门的上宾,得到首肯后,白凡尘示意管家清退戏班,让出戏台,待下方宾客渐渐安静后,白凡尘右脚轻轻点地,左手轻撩衣摆,五丈高的戏台飘身而上,本在平地,却从上方飘身而下,轻轻落地后一缕胸前银须,宗师气度尽显好似神仙下凡,身后白皓天夫妇也怀抱婴孩跳上戏台,气度随不及父亲,但也是英姿飒爽,气势不凡。 “各位宾朋,各位好友,今日是我白某人爱孙盈月之期,承蒙各位厚爱,前来道贺,我白某感激不尽,特设薄酒素菜,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见白皓天夫妇均已登台,白凡尘提神运气,向着台下各方客套了一番。 “今天借着我爱孙的满月宴,我宣布,白家下一任家主就由我的长子,白皓天继承,今后我白家大小事物有今日起将逐渐交由犬子负责,还望各位亲朋好友对犬子提携照顾,我白某在此谢谢诸位了。”白凡尘顿了顿后,又宣布了这么个重大消息,台下宾客静了片刻后,轰然响应,一时间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白凡尘从白皓天手中结果自己的孙儿,高举过头,在台上环绕一周。 白凡尘手中的婴孩正是转世后的白小白,此时的白小白看着挤了足有上万宾客的院落,内心感慨这白家势力强大的同时,也经过自己一个月的耳濡目染,基本了解了他投胎的这个家族,就是这么被人举着有些不太舒服,一个二十多岁的头脑,被装进了一个刚足月的婴孩躯体,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个转世的现实,但是有时候还是感觉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尤其是自己母亲给自己喂奶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难以启齿。 白凡尘向各位宾朋展示过自己的孙子后,交代白皓天夫妇将孩子抱回后厅,自己转身来到主宾席开始敬酒寒暄。 “老朽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荆玉真人海涵,这是老朽家中子弟前些时日在桓岐山中猎杀到的妖兽内丹,虽等阶不高,但已有内化之像,作为炼丹的药引应当还算合适,还请真人笑纳。”白凡尘略微招待了一圈上宾后,在一名青衣道人身旁坐下,拿出一个锦盒,送到道人面前。 “白家主客气了,你求我帮你验证你孙儿体质的事情,我会帮你,白家主不必担心,不过我也跟你丑话说在前头,十年之后,就是凌云门百年纳新之期,你白家上一代就没有可以入门的子弟,这一代又只有这一名独子,如果待会验证过后,此子并不具有仙根,而你又在十年内无法突破洗髓境进入炼气境,那你白家附庸家族的身份到时可就要动一动了。”荆玉道人并没有接过白凡尘的锦盒,只是抬眼看了看,虽然眼中闪过了一丝欲望,但仍旧转头向着白凡尘换换念叨着。 “劳真人挂心,老朽不才,已于百日前洗髓成功,进入炼气境初期,而且犬子白浩天也已经跨入洗髓境,有我父子二人在白家对山门的供奉还是不成问题,真人也知道,老朽这代当年参加山门纳新之时遗憾落败未能有缘拜入我门,而天儿这代虽天资卓绝,但已过了入门的黄金年龄,为了十年后的山门纳新,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真人可否应允?”听到荆玉道人的话,白凡尘好似早已预料到有此一问,不仅轻松对答,还小心的对荆玉提出了请求。 “哦?那倒是我看走了眼,既然白家主已经进入炼气境,那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十年之后的山门选拔,你们白家推举之人,我定会回禀师傅,让他老人家多多留意,白家主还有什么请求,但讲无妨。”听说白凡尘进入了炼气境,荆玉也好像放下了一颗心,左手探出将之前白凡尘送出的锦盒收入囊中,神情也放松了许多,笑眯眯的看着白凡尘。 “既然真人应允,那老朽就说了,老朽孙儿今天刚刚满月,不知真人能否借助金丹之力帮他打通心汇大脉,这样即使他没有仙根,在今后修炼舞技的道路上,也应会比常人来的更加快捷,这样我白家今后也能更好的为山门出力。”白凡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期待的看着荆玉。 “好吧,既然都是为了山门,那我就帮你们白家这一次,只是日后白家当更加靠拢我脉,白家主意下如何啊?”荆玉听到白凡尘的话后考虑了一下,左手隔着道服摸了摸刚才的锦盒,好似做了个很大决定的表情后,说道。 “请真人放心,白家定当竭力。”白凡尘听到荆玉答应了他的请求,全身一松,看来不枉为了这颗妖兽内丹,牺牲了白家数百筋骨期高手,只要荆玉肯为孙儿打通心汇大脉,那自己的孙儿今后进入炼气境就有五成把握了。 “天色也不早了,带我去看看令孙吧,如果没问题,我今晚就为令孙贯通心脉,明日我也要回山复命了。” “老朽这就安排,真人里面请。” 交代了儿子白浩天将孙子带到练功房,管家招待宾朋后,白凡尘引领荆玉向后厅走去。 第十五章 开心脉 白家练功房面积很大,分为百余个小房间,全部都用黑玄石打造,坚固无比,练功房外是一片用来练外家功法的露天场地,场地上摆放着玄石锁,石人和诸般兵器。 荆玉道人和白凡尘坐在天字一号房喝茶,不大一会,白浩天抱着白小白走了进来,得到白凡尘允许后,将白小白放在了练功房的石床上后,恭敬地退到白凡尘身后。 荆玉道人端起白玉制成的茶碗,轻抿了一口茶后,起身来到白小白躺着的石床边,端详了白小白一会后,左手抬起手指成诀点在白小白头顶,右手提气运力成掌下压在白小白胸口,微闭双目,真气运行于指掌之间,大约盏茶功夫,缓缓收回双手。 看了看白凡尘,白浩天父子迫切的眼光,荆玉再次缓缓端起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茶 “令孙的体质不差,但我运清玄真气过其周身,并未发觉仙根,不仅如此即便再差的凡人体质都富有一定的属性,但令孙身上仿佛白纸一般,并无任何属性存在,即使今后练武一途,也无太高成就,毕竟没有任何属性的身体对内功法诀都无法响应,更休提洗髓炼气了,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你,帮你孙儿打通心脉,虽耗费些气力,但对他今后的练体也是有些脾益,就当是帮他延寿几年,做些公德吧。” 听到荆玉的话,白凡尘和白皓天父子心中不禁有些落寞,但这种结果他们也是早有预料,本来凡人里有仙根的就凤毛麟角,像他们这种修真家族也仅仅是比普通人体质更好得到仙门炼体秘术后一代代的不断炼体修行,从而让后辈子孙有仙根的几率更大而已,他白家从白凡尘、白浩天连续两代拥有仙根,已经是世间少有的事情了,到了下一代还有仙根这种事本就不太可能,但是他们父子也是望子成龙,刚好荆玉道人在,即使有万一的机会,也要试一试。想想其实也对,如果仙根能传承,他白家还附庸门派干嘛?如果仙根遍地有,那岂不是仙人满天飞? “那就劳烦真人了,不知真人还有何要求?” “没有啦,我帮令孙打通心脉后就回山复命了,让令孙在此至明日清晨才可抱回,我走后你可命人在外服侍,如令孙有所哭闹,喂些奶水即可。” 白凡尘带着白浩天应允一声,转身关门离去。 荆玉见白家父子离开,从囊中掏出白凡尘赠予的锦盒,打开盒盖,仔细端详起了这枚妖兽内丹,这枚内丹呈黑色,但是透过光能从内丹中看到一丝红线,看来这至少是一只七级妖兽的内丹,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妖兽,居然能被一帮凡人击杀,算了不管他,自己已经到了金丹初期顶峰,突破瓶颈就可以迈进金丹中期,刚好缺一枚七级妖兽的内丹做药引来炼制破镜丹,既然有人送来了,也就省的自己再去猎杀,况且即使以自己金丹初期的修为,想要击杀同样结丹的七级妖兽,也要借助师兄弟们的力量,找他们自己还要赔上一大笔灵药和人情,哪有这般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这次跑一趟这小小修真家族,也还真是不虚此行,看在这枚妖兽内丹的份上,就帮这小孩子开了心脉,让他以后在武道一途上更顺利些吧,不过这个婴儿的体质也确实奇怪,没有属性不说,还十分的干净,连杂质都没有,这种纯净的体质但凡有那么一种属性,日后修炼一途都是事半功倍,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荆玉收起锦盒,再次来到白小白的石床前,这次他亲自坐到了石床之上,单手将白小白抱起面向自己,另一只手运气于指尖,点在白小白心口处,一道青色真气飞速灌入。 白小白看着眼前这个道人,只见他手指上一道青色气息像是小蛇一样钻进了自己的心脏部位,紧接着这道青色的气息就开始从心脏到全身的转了起来,白小白发现这道青气好像特别受自己身体喜爱,刚入身体就被自己身体中间的半透明雾团吃掉一大半,再接下来像游走全身时,刚经过赤、橙两色光团就消失殆尽了,吃掉这道青色气息的光团意犹未尽,没吃到的都有些躁动。 “咦?” 荆玉发现自己输入白小白体内的真气居然沿着他的经脉才走了两个大穴就已经消失了,不禁有些疑惑,随即又运起真气,一股比刚才大了一倍的青色真气被打入白小白体内。 这次白小白感到了一股更大的青色气息涌入,但是同样还是没走过橙色光团就被吃没了。 “嗯?这孩子的经脉怎么回事?一个婴孩居然能容纳我两成功力的清玄真气?”荆玉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未迟疑,这次用出了三成功力导入到白小白体内。 白小白感受到了比刚才更大的真气流入身体,这次这股真气还算争气,走过了橙色光团,抵达了黄色光团才被吃光。 荆玉再次感受到真气的消失,这次荆玉又运起了四成清玄真气,再次输入,五成、六成、十成…… 荆玉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婴儿居然能承受自己十成的清玄真气灌入,最可怕的是自己灌入了十成的清玄气劲居然没能在这个婴儿体内运转一周天,要打开心脉,至少要真气在其体内运行一周天后,再以金丹之力灌注心脉,让其自成循环才算心脉打通。可现在这种情况,让荆玉有些尴尬,本来以为是个手到擒来的小事儿,没想到现在居然运行十成清玄真气都还没将运转周天打开,这要是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现在收手不干,跟白凡尘那老头怎么交代?说我给你孙子输入了十成真气,但是一周天还没运行完?这岂不是让我在这些修真家族面前颜面无存? 想到此节,荆玉翻手在怀中一摸,从怀中取出一颗拳大的紫色水晶,有些肉疼的自言自语 “小子,道爷今天为了给你这个连属性都没有的小家伙开个心脉,居然要动用紫龙晶带动天地灵气给你灌注经脉,你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说罢将紫色晶石放于二人中间,说来也神奇,这紫水晶就这么悬浮在二人中间凭空转动了起来,荆玉再次运足十成清玄真气,青色真气环绕住紫色水晶转动,忽然间仿佛整个空气都凝结了,练功室内的天地灵气全都被紫色水晶吸引,跟着青色真气猛地从白小白的心脏处冲进了白小白的身体。 白小白只感觉一股比前几次大得多的气流涌入身体,而且有所不同的是,为首的是青色气息,后面跟着的气息乱七八糟,什么颜色的都有,虽然庞大,但是没有青色气息那么精纯,气息流再也没有刚才青色气息单独灌入的那种温润感,气息流暴虐的从心口透明气团位置开始冲击着各个光点,被吃掉了就有新的气息涌入,一次比一次凶猛,一次比一次暴虐,直到这道气息由青色气流牵引着在身体里把自己身体里所有气团和光点连在了一起后,首尾相接,好像一条线把自己身体内的各个光点和气团联通了一样,之前身体里的气团和光点要是各据一方的话,现在应该算是互相有了联系,而且可以互相通讯的样子,就像是一根电线串联了一串灯泡,只要电线通着电,所有灯泡都会亮一个道理。 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荆玉从震惊中缓缓收回搭在白小白身上的手指,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用自己十成的清玄真气带动天地灵力足足灌注了两个时辰才让这个婴孩的经脉贯通,而且是未经过滤的天地灵气,这么蛮横的灌注就算是一般炼气境的成年人也未必熬得住,这个婴孩体内的经脉实在是太坚韧了。 贯通了白小白的经脉后,荆玉并未将紫龙晶收回,而是再次探手从腰间摸出一枚丹药服下后,稍作调息后,再次引动天地灵力关注自己全身。 白小白正在感受着全身气流循环往复,源源不断的奇妙感觉,忽然眼前的这名道人成打坐状态凭空飞了起来,身上青色道袍无风自动,在这道人胸口位置一枚金色光点不断闪烁,不断想到人头部移动,当这枚金色光点移动至道人眉心位置时,倏的飞出,直接飞入自己胸口透明雾团中,两条鲤鱼中间,只见金色光点在两鱼游荡的血池中间不断盘旋,金色光点旋转越快,自身链接各个光点的气流就运转的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气团中的血海被气流带动前往各处光点,气流变成了红色,金色光点才飞出身体,回到了道人头部。 第十六章 我被绑架了 荆玉看了看自己有些黯淡的金丹,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太义气用事了,为了面子居然用去了自己近一半的金丹之力,为一个婴儿打通心脉,最不值的是这个婴儿还不具备灵根,日后充其量也就是个武林高手,自己这个妖兽内丹的买卖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事已至此,荆玉也不再多做停留,调息停当后打开天字一号练功房的门,借着夜色,向着远处凌云门方向飘然而去。 练功房里剩下了白小白自己,婴儿状态的白小白感受着自身奇妙的变化,他感觉全身上下好像多了一股用不完的力气,但是碍于现在婴儿的身体没办法发挥,只能蹬蹬腿,甩甩胳膊的胡乱动弹,但是自己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能看见之前昏迷才看得见的那些东西了,这次自己是清醒的状态,但是只要自己去感知就能知道他们的位置,在自己眉心处有一团蓝色的气团,下腹部有一团黄色气团,胸口处是那团半透明气团,气团里面是血海和两条黑白鲤鱼,两手分别是两个红色光点,两个肘部是橙色光点,肩部是黄色光点,膝部是绿色光点,足部是青色光点,胯部是蓝色光点,脑后是脖颈处和头顶处是两个紫色光点,一共有十四个光点,十四个光点被一条气流由胸口血海出发环绕一圈,再回到血海,每运行一圈都感觉自身活力增添一分。 吱……嘎…… 正在白小白体会这种奇妙感觉时,练功房的门被蹑手蹑脚的推开,白小白听到了声音,也停止了四肢的乱动,静静的躺在那里。 片刻只见两个全身穿着黑色夜行衣,只露出眼睛的人走到自己跟前,其中一人看到自己后右手高高举过头顶,冲着自己的头部,作势就要拍下来,被旁边另一个黑衣人一把拦下。 “二公子,切莫着急,你这样一掌拍死这个小畜生,家主根据痕迹查找下来,难免不查到你身上,不如割断这个小畜生的手脚筋脉,让他永世成为一个废人,今后你有了后人以后,你大哥就不得不用你的后人当下一任家主了。” “黄管事说的对,那就按你说的办。” 两名黑衣人商议已定,那名被叫做黄管事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正要割向白小白的手腕,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明显是往这个方向走来,随着脚步声还有一个人在呵斥。 “抓紧抓紧,告诉你们在门口候着,仙人走了都没看见,这要是让家主知道了你们没在门口看着长孙少爷,你们全都得扔到十万大山里面去喂妖兽,快进去看看长孙少爷闹没闹,饿坏了长孙少爷,把你们全杀了都不够赔的。” 拿匕首的黑衣人听到声音,揣起匕首,向另外那个被叫做二公子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把抓起白小白二人顺着练功房后窗跳出,向着白府外跑去,二人身手极其快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推开练功房门的是两个丫鬟,为首的还有一个老妈子,三人轻手轻脚的走进练功房,看向石床的一刻,老妈子发出一声惊叫。 “啊……来……来……来人呐,长孙少爷不见啦。” 不过片刻功夫,白府上下彻底炸开了锅,白凡尘气的须眉倒竖,荆玉道人这才刚刚离开,自己的孙儿居然在家中被人拐走了,现在的白凡尘如果眼神能杀人,绝对能让他扫视过的每一个人形神俱灭。 “给我立刻通知所有白家子孙,演武堂众弟子,封锁整个伏灵山范围,一定要把拐走我孙儿的人给我找出来,居然敢打我白凡尘的注意,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所有白家子弟均得令四散而去,所有参加此次满月宴的宾客也都暂时被请到白府内“做客”说是做客,实际上就是软禁了起来,白家已经历经数十代传承,附庸者众多,仇家也是多如牛毛,谁也不能保证是否是贺寿的人里混入了歹人,一时间白府上下,人流涌动,伏灵山脉白家的势力范围全部动作了起来。 两黑衣人提着白小白,脚步疾驰,窜入了远处的山林中,白小白只觉得二人的速度飞快,如果说这两个是寻常人,他们的速度居然要远远高于当初的自己,估计博尔特百米最好成绩也不如这两人,何况这两人已经提着自己跑了有一个多时辰了,还不见速度有丝毫的减弱。 “二公子,前面就是我们猎杀虎蛟幼崽的地方了,我们已经不在府内一个多时辰,府中见这小畜生不见了,肯定已经调动人手开始搜索,我们不在惹人怀疑,咱们割开这小畜生的双手静脉,让血气引那成年虎蛟过来,将其吃掉,这样即使被人发现了这小畜生的踪迹,也与咱们二人无关了,况且成年虎蛟就算老头子想要报仇,也不是他能办得到的。” “好,还是黄管家你心思缜密,就这么办。” 被叫做黄管家的黑衣人再次掏出怀中的匕首,对着白小白两腕各割了一下,鲜血立时从白小白的两腕涌出,黄管家将运动右手全力,一把将白小白摔倒了大约一丈远的一片树丛中,做完这一切,两名黑衣人对视了一眼,迅速向着白府方向飞奔而去。 白小白这一下被摔得眼冒金星,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个婴儿身体,浑身上下筋肉还没长开,这一摔差点没把他全身骨头都摔断了,两个手腕不停冒出的鲜血不一会就将身下的泥土染红了一片,刚从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头晕中稍微清醒,失血的眩晕感又袭了上来,妈的,莫非这一世转世投胎就这么死了? 正在白小白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一声震慑心神的咆哮像是炸雷在耳边爆开,紧接着,看见一只长着虎头蛇身四只鹰爪肋生双翅的古怪动物从天而降,等到怪兽落地,白小白才发现,自己现在这具婴儿的躯体,还不如这怪物的脚趾大。好像被白小白身上的血腥气吸引,这头怪物一声咆哮就咬向白小白,白小白想要发出一声大喊,但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婴儿的啼哭,声音十分洪亮。 这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让虎蛟的血盆大口停在了空中,虎蛟的定定的看着啼哭的白小白,像是眼镜蛇一样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之后,一滴斗大的泪珠从眼角滑了下来,看了白小白一会,虎蛟从口中吐出一颗黑色珠子,黑色珠子四周还环绕着红色雾气,形状跟送给荆玉的那颗妖兽内丹几乎一模一样,不过要说白凡尘送给荆玉的内丹大小是一粒珍珠大小的话,那这颗黑色内丹就大如西瓜。 白小白见这怪物忽然哭了,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一个黑球,黑球围绕着自己转了几圈,白小白发现自己双手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而且刚才全身仿佛被摔碎的骨头也都没有了痛楚,浑身舒服的像是刚泡了个热水澡。还没等白小白享受完,这个怪物用爪尖钳起白小白,一把甩到了自己的口中衔住后,四腿蹬地,向着远处黑莽莽的大山深处飞去。 第十七章 与兽为伍 翌日午时,伏灵山中部,十万大山入口处,站着几千名武者打扮的人,为首一人一身灰衣劲装,须发皆白的老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进前的杀气。 “家主,从地上的痕迹看,应该是虎蛟。” 一名手提单刀的随从单膝跪地向白发老人回禀。 白发老人就是白家家主,白凡尘,自从自己的孙子被劫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6个时辰,发动了全部白家势力搜索到了这个地方,当他赶来只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和妖兽的爪印,杀意,怒意,悔恨充斥着这个老者的全身,过了半晌,强压心中的怒火,老人对着身后一个怀中抱着妇人中年人沉声道 “天儿,为父有生之年如若踏入金丹境,一定杀入十万大山,替我孙儿报仇,但是现在,我们都还不是那虎蛟妖兽的对手,倾尽我们白家之力也是惘然,但杀子之仇不得不报,待过了凌云门开山大选之机,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老人说罢带领着白家众人向山下走去,唯余白浩天夫妇在儿子的血污旁久久驻足,不愿离去。 白小白被妖兽衔着飞了大概两三个时辰才逐渐下落,转头看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半截山,山顶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完全削掉了,山的背面有一个洞穴,看来这里就是这头妖兽的老巢,从前一天夜里一直到现在,白小白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饥饿感让他感到十分难受,张开嘴想出声,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婴儿的哭喊声。 虎蛟妖兽看了看哭闹中的白小白,没有理会他的哭闹,径直从山上飞了下去,白小白不知道这个妖兽到底把自己抓来是为啥,不过有一点能确定,它应该是不想这么快弄死自己,如果想要弄死自己的话,早在森林里御道自己时,自己就已经死过不知几百回了,正在胡思乱想中,虎蛟已经飞了回来,这次他的爪子上抓了一只真真正正的老虎,这头老虎浑身毛发油光锃亮,但是被虎蛟提在爪下明显没有了百兽之王的威风,浑身好似筛糠般哆嗦着,虎蛟也没有理会这头老虎的状态,直接把它扔在了白小白身边,又用爪子把这头老虎往白小白身边拱了拱,直到白小白看到老虎腹部鼓起的一排**,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头虎蛟是去给自己找吃的了。 既然如此,白小白也没客气,实在是饿的太难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现在明显已经没有了生命之忧,虎奶人奶一样喝。想到这白小白张开他婴儿的小嘴,直接叼上其中一只**,大口吮吸了起来,刚刚还害怕的发抖的老虎也在白小白的吮吸下渐渐平静了下来,不一会白小白就吸干了一个**,换到下一个,就这样一连换了三个**,白小白才打了个奶嗝吧唧了两下嘴,刚刚吃饱,一股困意涌上,白小白也没管那么多,直接闭上眼睛直接睡了过去。 白小白再次睁眼时,太阳已经偏西了,肚子又有了一些饥饿感,睡眼惺忪的看向周围,却发现老虎奶妈和虎蛟都不在,东张西望了一会后,远远的看到老虎奶妈嘴里叼着三只小老虎朝自己这边走来。 原来是回家接孩子去了…… 就这样白小白一边喝着虎奶,一边跟着这三只小老虎在一起寒来暑往生活了一年半的时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虎蛟时不时的会飞回来几次,每次都是带着一些自己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野兽,有时候带回来的是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内脏,从半年前老虎奶妈不再喂自己奶水开始,自己就是吃这些东西果腹,不过说来也奇怪,自己现在这幅躯体居然在刚刚一岁的时候就能稳稳当当的直立行走了,而且满口的牙齿都长齐了,吃这些生肉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白小白时不时的会注视一下自己身体里的气息,发现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样每天周而复始的转啊转,自从半年前自己吃肉开始,气息流仿佛比原来转的更快了些,又经过这半年每天和自己另外三个老虎兄弟摔跤打闹,这股气息好像也比原来更强大了几分,就是自己这三个老虎兄弟,都长得快有老虎奶妈一半大小了,自己也就刚到老虎奶妈的腿那么高,身体条件差太多,老是被他们三个压在底下蹂躏,心里很不爽。 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白小白也彻底接受了自己转世成人的这个事实,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能重新再活一遍,为什么不彻底融入这个世界,好好的发挥下自己的能力呢?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半,白小白三岁了,他的三个虎兄弟也都长到了成年老虎该有的身形,说不出的威武霸气,而白小白的身高也涨到了一米多,之前婴孩时期那种四肢不受控制的感觉也已经彻底消失,虎蛟妖兽也还一如既往的给他们送来各种食物,但是已经从当初的肉类变成了单纯的动物内脏,有时候还会有一两枚黑黑的圆球,看样子就是之前自己这个世界爷爷送给那个道人的妖兽内丹。 无论虎蛟拿来什么,白小白也都是照单全收有稀奇古怪的内丹时,他也会分给自己的虎兄弟和虎奶妈,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虎奶妈和三个虎兄弟晚上都会对着月亮吐出一颗半透明的球状物,吸收月光,直到球状物变成完全乳白才吸回口中。 自从白小白能够行动自如,他的虎奶妈和三个虎兄弟也就不拘泥于这块半截山上了,他们会带着白小白一起下山捕捉猎物充饥,白小白也从这四只老虎身上学到了野兽的扑击,撕咬和捕捉猎物的诀窍,结合到他前世在部队学到的搏击技巧之上,很快就演变出了一套自己的攻击套路,白小白还发现这个山里有一种黑色竹子,这种竹子质地十分坚硬,而且质量大的惊人,小小的一片就十分沉重,扔到水里直接沉底,白小白就利用这种黑色的竹子在石头上磨出了一把小匕首当作武器。 可能也是从小跟着老虎一家茹毛饮血的缘故,白小白觉得自己虽然才三岁,但是整个身体和骨骼的强韧度居然不亚于地球上的成年人,而且反应速度,奔跑速度,爆发力,居然都跟地球上的运动员级别不相上下,要知道自己这幅躯体怎么说也才只有三岁的年纪,三岁就已经这么凶悍,那要是长到20岁,原来地球上那些所谓的世界纪录岂不是说破就破? 其实白小白这也是想当然了,即使他转世的这个地方,人的体质确实优于地球人不少,但也没达到这种变态的程度,毕竟三岁还是幼年,能有白小白这种程度的身体,一是因为他这幅躯体本身就是资质上佳的体质,二是因为他身体里真气流转这么多年,一直在滋养着他全身的经脉,再加上他一直以来吃饿了兽肉和渴了喝兽血,平时有老虎陪自己锻炼更是让自己本就优秀的体质更加强健,三也是因为虎蛟长期以来给他提供的食物,其实都是这十万大山中的妖兽血肉,心胆和内丹,要是寻常修真之人能得个一块半块的都奉若珍宝,到了他这有个虎蛟这么强大的存在做靠山,基本上就是当零食在吃,虽然连制成丹药服食百分之一的效果都没有,但胜在日积月累数量碾压,长此以往下来,也滋养的他骨骼筋肉都远超同龄人的强度。 第十八章 引动狼群 朝阳初升,陈露在草叶上滚动,积攒成一滴,落入土地。十万大山中的一个半截山崖上,白小白被朝阳的光唤醒,现在的白小白就如同一只野兽,即使是睡觉时,全身也都处在警戒的状态,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白小白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口早晨新鲜的空气后,刚要伸展下睡的有些麻木的四肢,就见虎奶妈从远处一瘸一拐的努力向着自己的方向走着,嘴里还叼着自己的一只虎兄弟。白小白见状一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白小白急切地上下打量着虎妈的伤势,只见它两肋矫健的肌肉上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彻底掏开了,左侧甚至能看见内脏和肠子随着血液流了出来,其余地方的小伤不计其数,而它嘴中叼着的虎兄弟看样子早已死去多时了。 虎奶妈看到白小白,眼中露出了一阵温柔和安定,好像见到了他就放心了似的,张开虎嘴,发出一声呼啸,从嘴里吐出三颗圆球后,四腿一软,轰然倒地,也断绝了了生机。 白小白认识那三枚圆球,正是之前他见到虎奶妈和三个虎兄弟夜里吸收月光的内丹,不过怎么只有三颗?还有一颗呢?缺少一颗是不是证明自己还有一个虎兄弟还活着?想到此界,白小白迅速找出自己那把黑竹匕首插在腰间,循着虎奶妈一路留下的痕迹向大山深处搜索了过去。 在十万大山外围的一片树林边,明显刚经历了一场死斗,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看装束这群人都是练武之人,另外还有十余人围着一头老虎的尸体看着一人拿着刀在老虎身上解刨老虎的尸体,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手里拿着一颗如杏般大小的白色珠子,向身后那个明显是这群人领导者的红衣汉子转身看去。 “林大哥,你说这头老虎身上的内丹属于什么级别啊?他也不是个妖兽啊,怎么会有内丹?” “风贤弟有所不知,这种普通野兽的内丹更加珍贵,并不像是天生魔兽,从小就有内丹,他们的内丹是后天修炼的,至于怎么修炼得来,原因不一,有的是遇到了某种妖兽的内丹恰巧被他们吸收了,有的是长期受到日精月华的滋养,自身产生了内丹,像咱们过了煅体、筋骨、洗髓、炼气这几个阶段,踏入金丹一样是靠修炼的,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头猛虎应该刚得到这颗内丹时间不长,而且应该是有什么机遇让他从某只不知名的妖兽那里吸收了内丹,才形成此丹,不然凭咱们这些人,筋骨期的实力,想要拿下刚才那四只有内丹的猛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饶是如此,也搭上了十数兄弟的性命,才抓到了这一只”被叫做林大哥的这个红衣汉子从姓风的瘦小黑衣人手中接过那枚内丹,端详了一下,取出一个绸袋装好,小心翼翼地贴身放好。 “林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撤回去还是继续往更深处搜索,这次咱们韩家堡配合白家搜索十万大山已经折损了这么多弟兄,再继续搜索下去,如果兄弟们再有折损,怕是在大公子那边说不过去啊。”站在这位林大哥身边的另一个黑衣大汉手中提着一把鬼头刀,满脸的络腮胡子,瓮声瓮气的兀自担心着。 “嗯……韩老弟说得对,我们这次虽然折损了一些人,但是得到了这枚妖兽内丹,想来在大公子那边也有个交代了,不过我们刚进入十万大山边缘地区没多久,居然就有此等猛兽出现,也是三年来首次,看来这十万大山也是愈发危险了,风贤弟,你抓紧将这头猛虎拆解完毕,咱们每人分担一些抓紧离开这里,这能炼出内丹的凡兽可浑身都是宝,最差的肉也有壮阳的功能,也别拉下了。”林姓带头大哥倒是挺赞同黑脸大汉的说法,表示赞同后又对着在地上忙碌的风姓小个子吩咐了起来。 这姓风的瘦小男子也不搭话,挥了挥手表示没问题,双手就加快了对地上猛虎的解刨速度,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将分割好的虎皮、虎肉、虎骨、内脏分成十几包,虎血也用众人随身的水袋装了慢慢十大袋,分配停当后一人背了一部分,众人草草掩埋了一下同伴的尸体就准备离开。 白小白循着虎奶妈的踪迹一直找,一直快到十万大山的边缘时,一群黑衣人正在解刨自己虎兄弟的尸体,他们四周还稀稀落落的躺着一些黑衣人的尸体,为首一个红衣大汉不知道在跟那群人交代着什么,从这些人的装束上就能看出,这些人和当初自己在白家看到的那些护卫一样,都是比较高阶的武者,白小白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想要硬碰绝对是不可能的,只能智取,但是用什么办法呢? 白小白眼珠轱辘一转,心生一记,他还记得半年以前有一次虎蛟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只整条的大蛇,这条大蛇的尾部像是一个哄小孩用的响锤,只要按照一定规律晃动就会产生清脆的响声,响声像是森林中某种鸟的鸣叫,自己刚发现这种奇怪现象的时候摇的兴起,没想到从四周引来了一群低等级的妖狼,这种妖兽虽说不像是有内丹的妖兽那样实力强横,但也是妖兽,整体实力比一般丛林狼要强悍的多,与人类的武者实力相当,而且他们是群居的妖兽,一出现就是一群,说来也怪,好像是受这种声音的吸引,当时引来的妖狼足有百余头之多,幸亏虎蛟和虎奶妈、虎兄弟们都在,才将狼群吓退,从那以后,白小白将那条蛇尾贴身收藏,再也没敢拿出来摆弄。 今天既然刚好是施展其威力的时候了,白小白蹑手蹑脚的绕到这些人的背后,又走了一段距离后,找了一棵比较高的五角枫爬了上去,藏在了茂密的树枝中,只露出了半个头看着这群人的动静,见这群人已经分割完虎兄弟的尸体,开始掩埋同伴,白小白从怀中抹出蛇尾,按照规律晃动了起来,清脆的鸟鸣声再次响起,大约过了盏茶功夫,白小白就在树上看到了远处有绿光逼近,在绿光抵近了百丈距离左右时,白小白居高临下的看清了吸引来的妖狼居然有几百头之多,看来妖狼群吃了上次的亏,又纠集了更多的盟友。 为首一头妖狼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当它发现这群黑衣人的时候,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的低吼,四周的妖狼立刻缓缓的对众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见包围已经形成为首的白狼发出一声尖厉的狼嚎,带领四周十余头体格强健的妖狼向着这群黑衣人直冲过来。 第十九章 动我亲人,血债血偿 姓林的红衣男子刚指挥众人埋好了同行弟兄的尸身,招呼众人准备离开,忽然感觉到全身一紧,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瞬间从四面八方包裹了他全身,不,准确的说是他们一众十余人全被这种危机感包围了。林姓男子一把从后背拔出双刀,交与双手,警惕的看向周围,一众黑衣人见他亮出兵器了,也都纷纷抽出随身兵刃,大家默契的围成了一个圈,面朝外警戒四方。 这时从林姓男子正前方草丛中一声狼嚎,冲出一头雪白妖狼,长着血盆大口直扑林姓男子面门,白狼身后还跟着十余头各色巨狼,直奔其他黑衣武士。 “不好,是妖狼,大家快往后退。” 林姓男子一看袭来的对手,双手一错,用双刀架住白狼当面的一扑,匆忙指挥整个队伍后退,这群黑衣人应该也是久在一起,虽然被狼群袭击,但撤退的时候,阵形丝毫不见散乱,四周的妖狼一时居然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跟着众人对峙着。 “先攻两翼,韩老弟,你们几个把阵形让开一个口子,先放一头妖狼进来。”情况虽然危机,但是林姓男子还是对应的很沉着,命令韩姓黑脸汉子故意卖出个破绽,一头妖狼猛地向着韩姓大汉一扑,韩姓大汉一矮身,妖狼直接跳进了众人圈中心,这头妖狼刚一落地,还没等做下一个动作,只见众人均反持兵刃紧缩包围圈,好像背后生眼,直接从四面八方将兵刃插入妖狼身体,可怜的妖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众人直接插成了蜂窝煤。 见方法有效,众人依样画葫芦,如法炮制,又杀了7、8头妖狼,为首的白色妖狼见情况不好,自己带过来的妖狼眼见就要被这群人屠戮干净,猛地向后一蹿,几个跑动,就跳上一块突出的大石头,引颈长嚎,像是古代军中的冲锋号,四周早已完成包围的妖狼群听见白狼的嚎叫,瞬间从四面八方向众人包围过来。 林姓男子看到白狼嚎叫,就知事情不好,刚要上前与白狼厮杀,之间四面八方的草丛都悉悉索索的动了起来,只片刻功夫,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几百头妖狼,看到妖狼逼近过来的位置,林姓男子知道自己一众人早已被妖狼包围,再看数量,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绝望。 “妈的,这莫非是天要绝我林昱?大家变锥子阵,我们从右侧冲出去,用霹雳弹,都往一个方位招呼。” 林昱大声呼喝众人变阵后当先从怀中当先掏出三颗馒头大小的暗金色球体,单手运力,猛地抛向自己右侧的狼群。 轰、轰、轰。三声巨响,整个狼群都被响声吓得一退,狼群被炸的方位一片尘土飞扬过后,有四五只妖狼被炸的肢体不全,眼看着是无法再做出有效攻击了。 其余众黑衣人也效仿林昱,纷纷掏出怀中的霹雳弹,向同一个方向用力掷去,轰隆声此起彼伏,人群右侧狼群瞬间就被炸开了一道缺口,众人也不迟疑,向着刚打开的缺口鱼贯而出,除了林昱身边跟着风、韩二人外,其余人各自选择方向施展自己最得意的腾挪功夫,四散奔逃。 白色妖狼见到嘴的美食居然逃了,又是一阵嚎叫,所有狼群也都分散到各个方向追击而去,整个狼群化整为零,嘴上说是零,但分配到每一个黑衣人还是至少有十只以上的妖狼在奋力追赶,此时大家各凭本事四散逃命,武力的高低也就很自然的显现了出来,一些武功相对较低或者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黑衣人刚跑出不远,就被尾随而来的妖狼追上,这次没有了统一指挥,有几个黑衣人没招架几下就被追来的妖狼扑到,成了狼口佳肴,四周一时妖狼被斩发出的嘶吼,武者被噬发出的惨号此起彼伏,宛如人间炼狱。 林昱跑在三人中间,他在众人中修为最高,跨入了筋骨境最高层多年,已初窥洗髓境的门路,进入洗髓只是时间问题,此次韩家堡众人由他带领前来十万大山,本以为万无一失,哪成想刚脱虎口又遇群狼,林昱此时心里的郁闷到了极点,那滋味就别提了。风姓男子虽然只是初入筋骨境,但其对轻身腾挪之法有着独特的领悟,像这种逃跑、追踪的事情他是最为拿手,此刻逃遁三人组中反而是他跑在最前。韩姓黑脸汉子就稍差点,虽然是筋骨境中期的强者,但是他主修的是类似于金钟罩铁布衫类的横练功夫,这种逃跑追逐的法门虽也掌握一些,但是比起林昱和风姓男子则要差出不少,跑在三人最后,三人就这样一字长蛇阵的向着十万大山出口处夺路而逃。 白小白在树上看着一众黑衣人逐渐被狼群追上并撕咬吞吃,内心对虎奶妈和虎兄弟的死稍微缓解了一点,刚要换棵树看看另一边的情况,一低头就发现黑衣人为首的红衣汉子和两个黑衣人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飞奔而来,他们三个的速度都不慢,眼看就要脱离狼群的追捕,白小白不由分说,从旁边的树枝上掰下一段自己手臂粗细的树枝,瞄准了打头一名黑衣瘦子的膝盖扔了出去。 “哎呦“风姓男子正在卖力的奔跑中,只觉得忽然膝盖一软,一个踉跄,紧接着左脚拌倒了右脚上,一个前扑摔了个狗啃屎,林昱见风姓男子跌倒,两步赶上,伸手来抓黑衣男子的衣领,想要把他提起来,这时又听见后面黑脸汉子也是一声惊呼,居然也失足跌倒,倒下的姿势几乎与风姓男子同出一辙,只不过他的体格更大一些,倒下的时候扬起了一片尘土。 就只是这么一耽搁的功夫,身后的狼群已经追到了,当先的几头妖狼丝毫没给黑脸汉子任何再爬起来的机会,合力扑击,直接把韩姓黑脸汉子按住,不由分说的分别咬向他各个要害,可惜这韩姓黑脸汉子一身的横练功夫,到头来葬身狼腹,血肉飞溅,韩姓黑脸汉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喉咙就被一头妖狼直接咬碎。 林昱见此情形,也来不及扶起风姓男子,只是匆匆拽了一下,转头就向十万大山出口处奔去,风姓男子刚刚起身,没跑出去几步,就被随后追过来的一头妖狼追上,探爪掏进了自己的**,只觉得身后一阵剧痛,随着狼爪从风姓男子**掏出,一截肠子也随之流出,往前没迈几步,噗通跪倒,被随后扑来的妖狼同样按倒在地,后来的妖狼撕咬着风姓男子的躯体,唯独没咬他的头颅,风姓男子绝望的看着林昱逃跑的方向,口中惨叫已经不似人声,呼救声与惨叫参杂不能分辨,直到断气还睁着不甘的眼睛。 白小白看着林昱逃遁的方向和速度,心中盘算着妖狼肯定无法在他出十万大山之前追到他,索性也不再在树上蹲守,像只猴子一样从这棵树窜到了那棵树,几个起落,就窜出去十几棵树的距离,在树上移动,可比在树下奔跑快了许多,白小白借助地利,抢在了林昱的前面抵达了十万大山的出口处,算计了一下林昱的位置,白小白在林昱的必经之路上伪装了起来,将黑竹匕首握在右手,屏息凝视。 林昱听着风姓男子的惨号,连头也不敢回,冲着十万大山出口方向拼命狂奔,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他深知十万大山的奇妙,十万大山的低阶妖兽是出不了十万大山范围的,只要自己跑到出口处,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了,想到这里本就用尽全力的林昱脚下仿佛又多了一丝力气,朝前又紧赶了几步,刚跨出十万大山出口位置,抬头看见眼前有一堆尖利的碎石,本能的向着左侧灌木丛一跨,正当自己全身处在空中无处着力的时候,从灌木丛中猛地窜出一个黑影,向自己袭来,无处躲闪的林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撞向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者,接触的一瞬间,感觉腹部一股剧痛传来,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第二十章 白家噩耗 本来以白小白现在的身体和力量,即使搞突然袭击也无法伤到林昱这个大高手分毫,但是林昱之前跟猛虎一家打斗,早已用尽全力,还未来得及喘息,就被妖狼追击,整个身体早已虚弱到了一定程度,再加上慌忙之间毫无防备又是在空中冲向白小白的位置,一饮一啄间就被白小白正从肚脐眼一刀灌入了腹中。 白小白一击得手,右腕用力一转,手中的黑竹匕首在林昱腹中拧了个圈,黑竹本就坚韧,虽然在石头上磨的还算锋利,但边缘毕竟还是有一些毛刺,刀尖部位可以刺破皮肤但四棱形的构造让创面也更大,这一拧不要紧,本就比正常匕首伤口要大的创面,让白小白豁出了一个大口子,肠子内脏混合着鲜血随着匕首拔出,也都见了空气。 林昱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攻了个正着,没做出任何反应就感到腹中剧痛后,仰面跌倒,可他毕竟是筋骨境巅峰的高手,虽然受此大伤,倒也没有如一般武者一样立时气绝,躺在地上的林昱右手抓着流出的肠子强忍剧痛塞回腹中,强忍着袭来的晕厥感,努力保持清醒抬头看向袭击自己的人,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一身兽皮装束,手中抓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刀状物体慢慢的走到自己身边,俯下身,伸手将自己贴身收藏的猛虎内丹摸了出去,放在手里看了看,揣在腰间。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这个小男孩生疏的吐字和话语说是说话倒更像是野兽的低吼。 杀了他们?林昱猛然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个小家伙莫非是跟那四个老虎一起的?看这个年纪,难道他就是白家花大代价都要联合众修仙家族进入十万大山寻找的那个白家子孙?如果真的是他按照白家家主的意思取了他的性命,将尸体带回滴血认脉后,就可以得到白家的炼气法诀,不但如此还能得到韩、白两家联名推荐,再有7年就是凌云门开山门招贤的日子,虽然自己年龄已大,但是像他这种外姓子弟能窥得仙踪的机会本就凤毛麟角,万一此次开门大选仙途得证呢?宁杀错,不放过。想到这里,林昱将全身力气运于左手,闭上眼睛装作晕厥状态,用气息感知对方的位置,现在自己的状态必须力求一击必杀。 白小白见对方双目忽然紧闭,头歪向了一边,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刚想探手试试对方是不是还有脉搏,忽然一种巨大的危机感让他汗毛倒竖,在地球还是一名特种兵的时候他就养成了对危险敏锐的洞察力,转世这个世界后,白小白觉得自己的身体对这种危险的感知力更加敏锐了,而且通过这些年在丛林中每天茹毛饮血的生活,白小白对危险的洞察力简直能用精密来形容,感到危险的白小白毫不迟疑,立马一个双脚蹬地,向后一个后空翻之后连着倒退四五步。 就在白小白翻出去的瞬间,林昱左手积蓄已久的一击也同时打出,雷霆万钧的一击只是碰到了这个小孩的衣角,林昱瞬间绝望了,用尽了全身仅剩内力的一击居然打空,林昱再没了丝毫反抗的能力,眼睁睁的看着刚才翻出去的小男孩再次绕着圈逼近自己,林昱再也抵抗不住腹部伤口剧痛的侵袭,白眼一番昏死过去。 林昱被一股不明液体淋得一个激灵,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见那个小孩子正在冲着自己撒尿,回复了些力气的他想要抬手但没有抬起来才发现自己被种进了土里,没错就是种进了土里,只留了脑袋还露在外面,那个小孩子尿完还抖了抖,看着自己阴恻恻的笑了一下,看的林昱从额头立马流下了一道冷汗,全身寒毛都炸了起来。 “你们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那个像是野兽低吼的别扭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们进山是要寻人,寻找白家的遗失子孙,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白家寻找了三年的孩子?” 林昱所问非所答 “白家人怎么知道我没有被妖兽吃了?还要进山寻找?分明是胡说八道。” 林昱本来问出对方是不是白家孩子的时候,就觉得是个白痴,白家孩子丢的时候刚满月,刚满月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谁?刚想到这,林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孩子说话的意思是承认自己身份了么?不管这孩子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了保命,得编一个合理的理由先保住性命。 “哦?看来您真的是白家公子了,我是韩家堡演武堂的堂主,我叫林昱。白公子有所不知,白家自从公子失踪后,白家老家主就急火攻心,没到半年就已经驾鹤仙去了而你的母亲因丧子之痛也病死于你丢失的当晚,你的父亲一年前也失踪了,现在白家的新任家主是白二少爷,白皓辰,因为白家下一代依旧没有男丁,再过几年又是凌云门开山大选之日,像我们这种修仙家族,只要有一人得以拜入凌云门这种天下大宗,那整个家族也就跟着兴盛昌隆了。所以自小公子失踪那天起,白家就一直联合各大修真家族寻找小公子的下落,虽经过两任门主的更迭,这件事也没有搁置下来,我们来就是要搭救小公子回去的,之前丛林中四只猛虎率先向我们发难,我们才反击自卫,况且小人们也不知道那是小公子的朋友,打错即以铸成,小公子杀了小人也已无济于事,不如放了小人,小人以后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小公子的大恩大德。” 林昱将白小白的问题半真半假的回答了一遍,表情和语气诚恳到自己都有些感动,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孩子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世的,但是自己拿出白家要找寻他回去重点培养这种事拿来骗在大山里与野兽为伍了三年的小屁孩,量来这小孩也没本事戳穿他,林昱想想就觉得得意。 “你说白家老家主白凡尘死了?我的生父母一死一失踪是么?现在白家的家主是我二叔白皓辰?那你们出来寻我回去也是他授意的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白小白说到后来几乎是咬牙切齿了起来,倒持黑竹匕首原地跳起三尺来高,双手用力,直接将匕首插进了林昱的头顶,直末刀柄。 林昱还没明白过来为啥这小孩听到白家找他回去后会忽然暴走,就已经被匕首直插入脑,一命呜呼了。 “白皓辰,你当初为了家主之位,联合白家管事黄禁二人将我掳走,扔到深山喂妖兽,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你居然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坐上了白家家主之位,现在爷爷的死,我生身父母一死一失踪也全是因你而起,我白小白立誓,待时机成熟之时,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为白家清理门户,以慰爷爷和生母的在天之灵,既然这些修仙家族对这个什么凌云门的开山大选这么重视,那我就绝不能让你如愿送白家其他子弟进入凌云门。”白小白杀了林昱后,暗暗发誓。 第二十一章 十万大山,我来了 白小白提着林昱的头颅,从十万大山入口处的一棵大树顶上飞掠而过,沿途尽是被妖狼群吞噬的韩家堡众人,残肢遍地,无一幸免,绕过妖狼,白小白回到半截山崖,将虎奶妈和虎兄弟的尸体挑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埋了,又找了块木头,刻上了至亲猛虎母子之墓当作墓碑,在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后,起身将林昱的头颅挂在了墓碑上面。 “这是就是那群导致我们分离的恶人头领,我把他的头带来了,以此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从今往后我一定会把自己锻炼为这片大山的强者,你们可以瞑目了。” 说罢白小白又对着坟墓拜了三拜,离开了半截山,向着十万大山的深处走去,开启了锻炼自身的地狱修行。 “你说什么?林昱他们全军覆没了?怎么回事?以林昱他们这队人的实力,才进入十万大山的外围就全军覆没了,这不可能。”金丝楠躺椅上黄袍青年看着下面跪着的探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禀大公子,小人于昨日傍晚时分进入十万大山外围寻找林堂主一行,刚到入口处就发现林堂主被人埋在土里,割去了首级,再往里探,发现林堂主一行众武士的残肢,与林堂主不同,众武士应该都是被妖兽给杀死的,属下还在十万大山外围找到了韩芒大人的头颅,只是已经被啃咬的只剩半颗。”说罢,探子解开手中一个黑布包袱,赫然就是黑脸韩姓汉子的半颗头,整个头颅已经被掏空,从鼻子往右的半边已经不知所踪,左边的眼球挂在眼眶外,从剩下的半边脸还能看出不甘的神情。 韩家大公子看了一眼这半颗人头,眉头一皱,一脸厌恶的冲着探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转身看向身边的一个耄耋老人。 “大长老,你说这林昱会是被谁杀得呢?” “这老夫不敢确定,不过根据老夫的阅历,这十万大山外围出现大规模兽潮的几率本就为零,而且林昱带领的又都是筋骨境的好手,林昱更是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洗髓境,能利用妖兽杀掉众人,并杀掉林昱的如果是人,那至少也是炼气境的高手,咱们跟白家联手搜索十万大山的事情,看来应该从长计议了。”大长老并在意韩大公子的情绪,将自己的推测讲了出来。 “嗯,大长老说得对,明日我便派人去知会白皓辰,就说我们韩家堡不再参与他们的搜索了。”听了大长老的话,韩家大公子果断做出决策。 “不,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倒想看看,捣鬼的人是谁,大公子不必知会白皓辰那个小娃娃,咱们韩家在以后的行动中只需要出工不出力,着重监视各家动向就行。”大长老端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好,就按大长老说的办。” 白家 “黄管家,刚才线人传来消息说,韩家堡林昱率领的搜索队,全军覆没了,而且林昱居然被人割了头颅,你觉得这种事情,是谁干的?”说话的是白家二公子白皓辰,现在的白皓辰已经是一身家主服饰,坐在白家正殿的家住宝座上,身后侍女帮他按着肩。 “家主,这件事无论是谁干得,绝对对咱们没有任何好处,现在韩家堡肯定会把矛头转向咱们,不若我们就不要再去找那小杂种了,即使那个小杂种像是白凡尘那死老鬼推测的那样并未死亡,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十万大山中,也绝无可能在凌云门开山之期对咱们产生威胁,为今之计就是全力扶植少主,让少主在8岁前能进入筋骨境,这样进入凌云门的几率也就大大提升了。” 管家黄禁现在的地为仅次于百家家主,他的话白皓辰从来是言听计从,既然黄禁提出了这个意见,白皓辰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高手能杀得了林昱,也不是简简单单能找得出的庸人,如果他要对自己不利,早晚有一天会出现,出去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再说自己的儿子也已经两岁了,到了开始习武开蒙的阶段,7年后的凌云门开山大选才是重中之重,自己不可以因噎废食,想到这里白皓辰不再迟疑。 “黄管家,从今天起少主的开蒙、习武就全权交由你去安排了,咱们能不能一飞冲天,就看7年后的凌云大选了,你可要尽心尽力。” “家主放心,黄某人定当竭力。老夫经过多年的经营,早已经与玄机门的人建立了联系,虽然玄机门是修真小派,但其门中达到炼气境的强者也是不计其数,门主玄危老人更是金丹境大圆满的强者,我明日就起身去玄机门,设法请玄危老人为少主开心脉,并请一名炼气境的玄机门强者到府上专门助少主修行,到时我白家再倾些财力,给少主辅以强身健体的丹药,我想应该不出五年,少主就可进入筋骨境。”黄禁听说白皓辰让自己全权安排他儿子的修行事宜,立马胸有成竹的道出了他的计划,不出所料,白皓辰对他的回复也是相当的满意,立刻吩咐白府上下资源从即日起全部交由自己调配。 白小白没有给虎蛟留下自己的行踪线索,故意隐藏行迹,为的就是断绝自己的退路,让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每天走走停停,饿了就像野兽一样去捕猎,有时候三四天也吃不到一顿饭,实在抓不到猎物就靠吃草根,树皮稍稍果腹。但白小白性格本就坚毅,从不是轻言放弃的主,一路上不断提升自己的战斗技巧的同时,自己潜行技巧,捕猎技巧也有着大幅度的提升,自己原本在地球学习的战斗技巧经过在丛林中的不断打磨,都被他改良成了一击必杀的杀人技,在丛林里就是这样,如果你不能瞬间致对方于死地,那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他来到了十万大山的中心地带时,已经不用为食物而发愁,只要是它饿了的时候,必然能捕捉到猎物。但是也是从这天起,他的四周出现的野兽也不再是普通的猛兽,而是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妖兽。 第二十二章 烤肉烤肉~ 一头形似黑豹头生双角的妖兽怒吼着追赶着前面的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腰间围着一张黑色兽皮,上身赤裸,虽然看似精瘦,但是能在以速度见长的豹类妖兽前面逃遁,爆发力和耐久力可也都是非常人能及的。男孩看似有五六岁的年纪,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嘴里还叼着一块滴着血的兽腿,边跑边用力撕扯着兽腿上的肉,囫囵吞枣的咽下肚,正是白小白。 “你奶奶个熊的,你是不是疯了?不就抢了你一块山猫腿么?老子又没抱你家小豹崽子跳井,你都追了老子三个山头了,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早tm把你宰了做烧烤了,别追了。”白小白边跑变嘀咕,脚下不停,嘀咕的间隙还不忘把山猫腿往嘴里塞一口。 又翻过了一座山梁,白小白脚下一慢,黑豹妖兽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不到一丈远的距离,黑豹妖兽猛地一声怒吼,利爪居然凭空长了一尺多长,锋利的爪尖如刀尖般闪着森森含光,从妖兽的嘴里也支出了两颗形似利刃的牙齿,由上至下长过下颚,后爪蹬地,前爪一前一后平扑向白小白,黑豹这一记横扑角度特别刁钻,被扑对象无论跳跃还是下蹲,都逃不过这一爪的攻击,就当黑豹妖兽觉得这一扑必定将前面这个带着它跑了将近四个山头的小娃娃扑到时,只见白小白一个懒驴打滚,毫无形象的就地咕噜了出去,黑豹一扑没有得手,刚一落地只听喀嚓一声轻响,直觉脚下瞬间空了,明明刚才看似很正常的地面出现了一个深达十余丈的大坑,坑底密密麻麻的都是被削砍尖厉的树枝,黑豹妖兽一头栽进大坑,浑身上下被几十根树枝穿刺而过,钉在坑底动弹不得,虽然强悍的肉体和顽强的生命力并没有让它瞬间死亡,但也只能发出凄惨的吼叫,在坑底不甘的挣扎。 “你怎么跟我原来家乡的傻狍子似得,就知道一个劲儿的追,再追啊,掉沟里了吧?你自己在里面等死吧,小爷我过会儿再来给你收尸,看来今晚烤豹肉是有着落了,困兽犹斗啊,我可不想下去承受你的死前必杀一击,大不了你血我不要了。”白小白站在坑边向下看了下黑豹妖兽的情况,确定黑豹妖兽靠自己力量无法挣脱后,又把大坑上面用树枝和树叶伪装了起来,经过细致的加工,又把这里做的和周围景色协调一致,不知内情的光靠肉眼分辨,根本无法知道这里有个大坑。 看看自己满意的杰作,白小白嘿嘿一笑,向着山背后走去。 白小白今年已经六岁了,进入十万大山中心地带已经三年有余,三年的时间里,白小白用近乎残忍的方式磨练自己,每天都生活在生死边缘,时间久了让他性格也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严谨冷峻的性格,变成了冷静、残忍、狡诈只要是能够致对方于死地,无论什么方式他都用,无论什么手段他都使,比他弱的,他直接武力碾压,绝不废话,跟他差不多的,他示敌以弱,看准机会一击必杀,什么**、挖眼、踢裆、咬脖子,只要是当时情况下最合理的让对手失去战斗力的招式,能用一招拿下,白小白肯定打他两三下,绝对不给对手任何反扑的机会,对付比他弱的,喏,刚才掉到坑里的黑豹妖兽就是例子,能逃就逃,逃不了就用陷阱,再不行就跳河上树,扔沙眯眼,总之只要是能逃命,就无所不用其极。 白天一直在找妖兽打架,晚上还要防着夜行妖兽袭击,就是这样的日子,白小白过了三年,长期的战斗也让他从各种妖兽的身上学到了更多袭击、逃跑、对抗的招式和办法,就在半年前的一天,白小白忽然发现他现在出拳的时候会带起一团火,全力一击可以直接打穿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身体里的亮点也从最开始的靠气线串联,变成了主动联络,气线比三年前足足粗了一倍有余,每个光团在气线经过时都会在气线上留下一丝属于自己颜色的气息,从血海出去的气线是淡红色透明状的,回归血海时就变成了七彩的,这也和白小白现在整日吃喝均为妖兽血肉有关,是不是还可以囫囵吞掉一些妖兽内丹,更让身体各处经脉的坚韧程度异于常人。 白小白翻过山梁,来到了一处瀑布旁,瀑布由百米高处飞流而下,上宽下窄,水流冲击力度之大,将底部的一块大青石,冲刷的如如镜面般光滑。三年前白小白发现这道瀑布的时候想要过去冲个澡,没想到根本无法在青石上立足,这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经过三个月的努力,终于能在青石上站住,但是一到瀑布的中心处,还是会被瀑布给冲到下面的深潭里,又过了三个月,白小白能承受住瀑布的冲击而不被从青石上冲下,但是在瀑布的冲刷下,自己只能全力抵抗瀑布的冲击力,完全不能应对自如。又过了三个月,白小白才做到能在瀑布下站立自如。现在的他每天都要在瀑布下任由其冲刷躯体两个时辰,经过三年日积月累的瀑布冲刷洗礼,让现在白小白的肉体能承受能力连一般洗髓境的强者都自叹不如,他亲自拿这片区域冲击力最强的犀角兽试验过,连剑齿虎都不敢硬抗的犀角兽正面冲击,白小白愣是凭借这强横的肉体给扛了下来。 两个时辰后,白小白回到陷井旁,拨开陷井上的伪装,捡起身旁的石块,用力朝着坑底的黑豹妖兽投掷过去,啪的一声,正击中黑豹妖兽的头部,黑豹妖兽丝毫反应也没有。“看来是死透了”白小白嘀咕了一句,从旁边的树上取过了几根藤条扔到坑边,顺着藤条爬到了坑下,从腰间掏出用利齿虎牙做的匕首,双手运力,猛地捅入黑豹妖兽的胸腔,左手握住右手腕,向下一带,撕拉一声将黑豹妖兽直接开膛破肚,伸手进去掏出黑豹妖兽的内脏,抓过黑豹妖兽如拳头般大小的豹胆,张开大嘴一口吞下。其余内脏直接扔到了一旁,收拾完黑豹妖兽的内脏,白小白一手抓豹子脖颈,一手抓豹子后腿,一用力就把黑豹妖兽从木刺上拔了下来困在藤条上拽了上去,架起篝火烤起了豹子肉,片刻间肉香四溢,白小白自己都馋的直流口水,就等着豹肉彻底烤熟的一刻大快朵颐。 第二十三章 小偷?老熟人。 二十三章丛林法则2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在距离白小白身后草丛不远的灌木里,一双贪婪的眼睛盯着白小白烤架上的豹肉,口角流涎。 白小白还在自顾自的转着烤肉架上的豹肉,好像没发现身后的入侵者,正当那双贪婪的眼镜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白小白倏的从地上拾起一枚桃核大小的尖利石子,劲透手腕,向身后抛射而出,石子在白小白的投掷下,如同流星赶月,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如果按照地球时期的速度参照,应该是突破了音速,产生了音爆。石子来的刁钻,来的迅捷,那双眼睛的主人见有石子打来,知道已经暴露,也第一时间动了,闪转腾挪间避开了袭来的石子后,跳出草丛,猛地扑向还在烤架上的豹肉。 “咦?”白小白突施冷箭的一记攻击,居然落空了,白小白虽然惊讶,但动作可不慢,在自己还是蹲伏状态时,生生的朝身体右侧挪了一个身位后,朝前一个滚翻,顺势从腰间掏出自制匕首,摆出了战斗姿势。 “我靠,居然是你,我靠……靠靠靠靠,你别抢我烤肉啊,你给我回来。”白小白一眼看清了跳出来的偷袭者,居然是被他引来袭击韩家堡武士的妖狼群中那只首领白狼,白狼一跳出来就直奔豹肉,完全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叼了豹肉转身就跑,白小白心里这个气啊,这家伙怎么回事?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居然无视我。 “无耻……小偷,你给我回来,别跑” 见白狼叼着豹肉翻进灌木丛,几个起落间身影几乎看不清了,白小白大骂一声,朝着白狼快速追去。白小白骂完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这白狼无论从目的性,抢东西的速度,抢完东西的撤退路线还是策略,怎么都这么眼熟呢?靠,这不就是自己的招数么?我说怎么骂完了他总觉得像是在骂自己似得…… 白小白知道妖狼是群居妖兽,生怕中了白狼的埋伏,刚开始追还留有余地,被白狼渐渐的拉开了距离,追了一段确定白狼逃窜的状态就是它自己后,白小白再无迟疑,竭尽全力的朝着白狼追去,按照他的想法,以现在自己的实力,追上这头低阶白狼妖兽就跟随便在大山里打回一只野兔一样简单,而且这只白狼嘴里还叼着一块比它身体小不了多少的黑豹肉,对速度肯定有着一定的影响。可追了有一刻钟,白小白惊讶的发现以自己全力追击的状态,居然只能稍稍拉近与白狼的距离,这是什么情况,叼着豹肉奔跑的白狼速度居然和那头黑豹妖兽差不多?它不只是个低阶妖兽么?这是什么情况? 白小白就这样满心惊讶的追着白狼一路狂奔,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后,白小白发现白狼居然不跑了,而是趴在了一处平地上,疯狂的吞咬着烤豹肉,那吃香十足一个饿死鬼投胎,也不理会白小白的逼近,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豹肉,白小白从远处追到停下的白狼近前只用了不到十息的功夫,烤豹肉居然被白狼吃掉了一半还多。原本白小白看到白狼这个状态,还以为白狼有什么埋伏,虽然跑到了近前,但却并没有急着去攻击白狼,而是警惕的探查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见并没有埋伏后,白小白又再次摆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没想到白狼只是翻起了一边眼皮瞅了他一眼,就继续吃他的豹肉,而且居然吃的更大口,吞的更起劲,白小白甚至都听到白狼那貌似被噎到后硬吞掉噎住肉块的咕噜声。见到这个情景,白小白被气乐了,叉着腰饶有兴趣的看着吃相狼狈的白狼笑。 “我靠,你这家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像你这种纯种的吃货,小爷我进了这十万大山中心地带还头一次见,唉唉唉,我不跟你抢,你慢点吃,唉,你慢点吃,别一会儿噎死了。”白小白一边笑骂,一边仔细的端详着白狼。这头白狼跟自己初次见它时完全不同了,要不是那熟悉的气息,白小白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身形比之前大了有一倍,虽然身形变大了,但是一眼看上去还是一种皮包骨头的感觉,原来浑身雪白的毛发现在有几处居然已经被发黑的血污染得沾黏在一起,再也没有当年那种狼群中的飘逸感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从前额一直延伸到嘴角,中间横跨右眼。从伤疤的位置就能看出白狼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下腹部的柔软处居然也有几个像弹孔一样的疤痕,但是比弹孔要大了许多,应该是被某种猛兽用爪子掏开了腹部,白小白仔细端详过白狼后,心底暗暗乍舌,这么多致命的伤疤,这头白狼居然没死,而且从这些伤疤愈合的程度来看,应该不是近一年半载的伤,身边的同伴一个都不见了,只剩他一头孤狼,看来这些年它也经历了不少惨烈的战斗,它一个小小的妖狼,居然能练就出比黑豹妖兽还要迅捷的速度,果然在生死边缘游走,才能激发出更强悍的实力,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可能是太长时间没见到熟悉的面孔,白小白眼看着白狼吃完了所有的豹肉,居然没上前攻击,在他心里居然觉得这头白狼很亲切,虽然白狼都没见过他这个那他们狼群当枪使的家伙。 白狼吃完抢来的豹肉后,对着白小白摆出一副凶厉的表情,喉咙中发出慎人的低吼,脖颈处的毛发入钢针般竖起,但是白小白看得出来,它恐吓的意味大于要攻击的实质,这么长时间大山中的历练,什么是真正的危险,白小白还能够判断清楚。见白狼这幅架势,白小白也没有理会它,从腰中掏出从那头黑豹脑中取出的妖兽内丹,扔给了白狼,转身向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再也没有理会一脸懵逼的白狼。 “让你一直让我惊讶,我这回也让你摸不着头脑。”白小白虽未转身,但是他头脑里也能脑补出那头白狼此时惊愕的状态,心中暗爽,刚才被白狼抢肉、只顾吃肉无视自己的郁闷顷刻间一扫而光。 第二十四章 丛林法则就是弱肉强食? 白小白回到了瀑布旁的空地上,这是他进入十万大山中心地带后找到的落脚点,一侧是瀑布,一侧是密林,两侧是灌木,视野比较开阔,可逃跑可追击。摸摸饿的咕咕直响的肚子,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二货,为什么要任由白狼吃掉黑豹肉呢?唉~自己的晚餐吃啥啊?算了,睡觉吧,谁让自己见到熟人就装烂好人呢? 躺在青石上,看着漫天的星斗,白小白脑袋里面胡思乱想,从自己转世投胎到了这个世界到现在六年来,除了出生到满月这短短的几十天,自己居然没有一天是在安稳中度过,每天都在担心着是否还能活着的问题,有时候这种危机来自于食物,有时候这种危机来自于身遭的危险,时时刻刻的小心谨慎甚至都成了白小白的一种本能,丛林生存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食物链才是最终评判的标准,不是我吃掉了你,就是你吃掉了我,而且并没有哪个强大的存在是绝对安全的,像今天的黑豹妖兽,单打独斗的正面硬钢,自己即使能赢,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毋庸置疑,可结果呢?还不是被自己毫发无损的给烤了?虽然肉被白狼吃了……想到自己的晚餐进了白狼的肚子,白小白更饿了,翻了个身,面朝密林方向,算了不想了,放空,看看树林里的风景吧,我是大树,我不需要食物,我不饿…… 白小白看着密林里的参天大树,粗壮的主干要三四个人合抱才能围的起来,就连根系也是那样的粗壮,每一根主根都有旁边小树主干的粗细,而小树明显一副营养不良的感觉,枝叶枯黄,想想也对,参天大树旁边生长的小树,阳光被大树遮盖了,营养被大树吸收了,那一棵棵小树只能在夹缝中生存,不营养不良才怪……果然丛林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啊。看到连植物都是这样的状态,白小白苦笑的摇了摇头,果然天下万物皆如此,嗯?当白小白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忽然间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小树的脚下灌木丛生长的十分旺盛,灌木丛下的小草也是生机勃勃,同样是弱小的生物为什么灌木丛和小草就没有像小树一样被打压?反而还活的如此旺盛?想着想着,白小白不由得走了过去,蹲下身拔了一把地上的小草,又拔了一缕灌木,白小白发现无论是小草还是灌木,根系居然都不是很发达,再去拔一下小树,虽然只有成人手臂粗细,但是想要拔出,饶是现在的自己,也要费大力气,可见根系之深。 明白了其中缘由的白小白笑了笑,灌木和小草根系不深,他们只需要很少一部分养分就能成长的很好,而且这部分养分对于大树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而寒来暑往,灌木和小草生死往复间留下的枝叶溃烂在泥土里又成了大树的养分,这种互利关系,肯定会得到大树的扶植而不是打压,反观人类更是如此,任何一个还在成长的小人物只要露出他会对大人物形成的威胁,哪怕只是可能性,也会被无情的打压,那棵小树就是证明,当你的存在并不会构成威胁,还会成为他前进的助力时,你就成了大人物扶植的对象,小草和灌木就是例子。看来丛林中,不仅仅只有血肉模糊的弱肉强食,互利互惠也是丛林法则的重要组成,和其他生物合作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小草,虽然不服输,生命力顽强,但是依然是弱小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强者干掉,小伎俩虽然能投机取巧,但是绝对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妖狼群当初声势浩大的时候,白妖狼是那么的春风得意,如今成为了孤狼,虽然实力大增,但依旧是要以命相搏才能偷得一块食物果腹。 想通了其中关窍的白小白头脑一片清明,本来饿的难受的身体也没有了感觉,兴奋的坐回了青石上,盘膝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态,其实他一直没搞明白自己身体里的气流和气团还有光点到底是什么?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一直到现在白小白也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伤害,相反的还会给自己带来好处,近些年随着自己一点点长大后裨益尤为明显,他能明显感觉到气流一直滋养着自己的身体,无论自己受了多大的伤,随着气流自行运转,都会比从前更快的痊愈,而且随着这些年气流运转的越来越快,自己身体的各项机能也都几何倍数的增长,无论从身体协调、力量、感知能力、反应速度都有明显的提升,看来自己这个地球人还是要好好的接触下这个世界的人,才能知道自己身体的奥秘,离凌云门的开山大选也就只有四年了,先找白皓辰报了弑亲之仇,为白家清理门户后,自己也去试试看这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凌云门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迷迷糊糊的,白小白就这么盘膝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清晨,太阳撒下第一缕光,白小白活动了一下身体,饥饿感再次侵袭着他的身体,白小白揉揉肚子,走到树林里掰了一根长长的树枝,三两下削尖了一头,拎着跳进了水流湍急的深潭,站在深潭边缘,白小白将擎着树枝的手定在半空,尖头冲着水中的方向,闭起了眼睛,靠气息感知水中的情况,完全沉静下来的白小白就像是水中的一块石头,将全身杀气完全掩盖,不一会就有一条两尺多长的大鱼向着白小白的方向游了过来,大鱼丝毫没有感知到危险,一直游到了白小白的脚下,白小白才双目一睁,目光像是一道闪电锁定了大鱼的位置,手中树枝瞬间插入水中,将大鱼穿了个透心凉,全部动作在一秒内完成,纵使是在水中溜滑无比的大鱼也不能做出一丝动作,就被白小白从树枝上取下扔到了岸上,徒劳的翻腾了几下就生机全无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白小白如法炮制的抓了四条大鱼才扔掉树枝,走上岸,捡起大鱼,又弄了几根稍细的树枝将鱼串好,打出一记火拳,点燃碎柴,烤起了大鱼。一边烤着一边嘀咕“最不乐意吃鱼,没多少肉,全是刺,抓着还费劲,哪有肉好吃,唉,我可怜的烤豹肉啊~” 嘟嘟囔囔间眼见四条鱼的肉都变成了乳白色,清香鲜美的气息飘进白小白的鼻孔,勾动着他的馋虫,白小白刚拿起一条双手捧着准备下嘴,身后忽然一道白光从自己旁边一闪而过,目标直奔烤架上的鱼。 “哇靠,你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了啊?你当我这是啥地方啊?霸王餐吃上瘾了是么?昨天小爷念你是个故人,又看你确实是饿了,就饶你不死,怎么着?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头白狼,这回白狼更过分,从烤架上叼起一条大鱼,连跑都没跑直接趴下吃了起来,最让白小白炸裂的是,这头白狼又翻起了他那伤疤中的一只狼眼,瞅了一眼白小白,就不再理他了,专心致志的吃起了鱼,好像没听见白小白愤怒的咆哮。 第二十五章 吃白饭?要不要脸了?给我打工吧 看着白狼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一条大鱼,抬起头盯向了烤架上的另一条大鱼,白小白也顾不上骂他了,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狂啃自己手中的大鱼,一边啃还一边对着已经叼起第二条鱼的白狼嘟囔着 “你这个吃白食的,吃鱼不吐骨头的?祝你被鱼刺卡死。”嘟囔归嘟囔白小白吃的也不慢,一条大鱼飞快的被他吃下肚,一边嘬着鱼头,另一只手伸向烤架上仅剩的那只大鱼。白狼看见烤架上最后一条鱼被白小白拿走了,吃鱼的速度也缓了下来,细嚼慢咽,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个大家闺秀呢,吃完第二条鱼,抬头看见白小白一边警惕的看着自己,一边三口并两口的吞着所剩无几的鱼,白狼低下头,把爪下的鱼骨头细细的舔了舔,也不离开,从容的抬起后爪,歪过狼头,冲着脖子到耳朵的部位搔起痒来。白小白吃完了手中的鱼,看看悠闲地搔着痒的白狼,走上去冲着狼屁股就是一脚,估计白狼没想到白小白会来这么一下,本来搔痒舒服的都眯起了双眼,忽然被一脚踢飞了出去,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就是摆出战斗架势准备扑向白小白。 “你别给我在那装,我知道你现在就剩下自己老哥一个了,我也是孤身一人,从今天起咱们就住一起算了,打猎呢一起去,你也不能老是这么吃白食,给我打工吧,咱们以后就算是盟友关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像这种好吃的你占,有危险我上的事儿,以后别想听见没?同意的话你就给个反映。”白小白一击得手,两次被抢食物的郁闷也算是烟消云散了,想起昨天夜里感悟到的道理,拉拢起了白狼。事情也就是这样,他们俩的个人实力应该在伯仲之间,这白小白能看得出来,但是在这十万大山里,这种实力并不算是强者,而狼这种生物是懂得配合的群居猛兽,现在自己和这头白狼联合起来,发挥出的力量可就不单单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白狼仿佛听懂了白小白的话,从攻击状态中放松了下来,偏了偏头一副思考状,过了一会,就又坐下,继续右爪朝上,头往下偏的搔起痒来,看来是同意了白小白的提议。但是让白小白不爽的是,这头白狼哪儿来的这股傲娇的姿态啊?简直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这幅爱谁谁的熊样,让白小白气不打一处来。沉吟了片刻,白小白决定给白狼一个教训,让他不敢再这么藐视自己。 白小白见白狼又舒服的把眼睛眯缝了起来,缓缓走到白狼身边,白狼原本眯着的眼睛又瞪大了,警惕的看着白小白,整体姿势没变,但却停下了搔痒的动作,眼中一副你要是再敢踢我,老子跟你拼命的感觉。白小白一屁股坐到了白狼身边,伸出左手五指成爪,帮着白狼挠起另一边耳朵。 “我说狼兄啊,看你现在这一身伤口,想必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吧?周围的狼兄弟也都不见了,一只孤狼努力的活到了现在,你的实力现在也比原来成长了很多啊……”白小白诚恳的语气娓娓道来,手上的抓挠也没有停,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白狼听着白小白的话,感受着白小白手上的挠痒力度,很快就放松了警惕,慢慢的就又眯起了眼镜,享受了起来。就在此时,白小白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右手猛地抄起白狼的下肢,帮着白狼挠痒的左手拎住白狼后颈的死皮,双手共同用力,直接把白狼倒提而起,还没等白狼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白小白站起身原地转了半圈,瞄准了深潭方向,用腰部带动上身,一把就把白狼扔进了深潭中。 噗通一声,白狼完全来不及挣扎,直接掉进了深潭,过了好一会才露出狼头,撕爪在潭中飞快的乱蹬乱刨,刚才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牛皮样,现在直接变成了一只大水耗子,那副狼狈就别提了。 “小王八蛋,咕嘟咕嘟……快点,咕嘟……救老子上去,咕嘟嘟……老子不会游,咕嘟……游泳,咕嘟咕嘟……”像是落水狗的白狼在潭水中起起伏伏,头露出水面的瞬间,居然口吐人言,不过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狼嘴本就大,白狼探出头时间又短,每说一句话就有一口水灌进口中,说完最后两个字,直接沉入了深潭,只剩下水面上冒出的两个顽皮的气泡。 白小白还没从白狼能说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就看见白狼已经沉底了,匆忙跳入潭中,向下水下潜去,潜到三分之一处时追上了还在下沉的白狼,此时的白狼翻着白眼,四只还在无意识的划动,整个身体却随着它的划动更快的向潭底深处沉去。白小白见状加快速度追上白狼,右手抓住白狼,将它脖颈夹在了腋下,奋力向水面游去,将白狼拖出深潭,此时的白小白看着变成球状的白狼,立马用小树杈支住狼嘴,让它时刻保持张开状态,双手一上一下,对着狼腹鼓起的最高处反复按压,大约盏茶功夫,白狼喉咙咕噜一声响,随之一口水顺着张开的狼口喷涌而出,白狼睁开了双眼,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呕着污水。 白小白见白狼已经转醒,知道它已经脱离了危险,生命无碍。再看着白狼这幅狼狈相,心中郁闷彻底烟消云散,变指着它哈哈大笑,变嘲讽道 “让你再瞧不起小爷,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俗话说得好,做人要低调,莫装逼,装逼是要遭雷劈滴~啊,哈哈哈哈哈~。” 呕完了腹中潭水,肚子瘪下去的白狼也没理会白小白的嘲讽,四爪一软就这么直直的躺在深潭边的石头上喘着粗气,只是斜着眼睛看着白小白,神情里充满了鄙视,一副小人你只会偷袭的表情溢于言表。 “哎,我说哥们,你怎么会说人话?看你这样子顶多也就是个中级的妖兽,也不是个魔兽啊,莫非你根本就不是妖兽?”白小白觉得笑的够本了,擦了擦眼角狂笑流出的眼泪,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本来么,一个妖兽能说人话,太不可思议了,必须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对以后他们的合作关系可是至关重要的。 第二十六章 豢灵门的少宗主 “你才是妖兽,咳……咳咳……你们全家都是妖兽,小王八蛋,趁着本少宗不备,偷袭我?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人,靠上本少宗这么个大便宜,居然不知道供奉,咳……咳……居然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白狼一口一口的咳出肚子里残存的潭水,语气中的失望,憎恶,愤恨参杂在一起,让人听上去就觉得这头白狼生气了,但还是莫名喜感。 “刚才偷袭你,是我的错,我并不知道你不会游泳,我家那边是个狗都会游泳,额……口误口误……是个狼,对于你差点淹死这事儿,我真诚的道歉,但是你从昨天开始就偷我的吃的,而且还一直无视我,让你还点利息,总不过分吧?其实我充其量也就是个恶作剧。”白小白见白狼真的生气了,道歉过程中还不忘解释一下自己的苦衷。 “偷吃?要不是我这个状态没法自己做吃的,鬼才吃你做的那破烂玩应,本少宗我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要不是馋那么一口热食,能抢你那破玩意?吃你的东西,那是本宗看得起你,本少宗……”白狼看白小白道歉了,虽然气消了大半,但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正嘚咕中,一根整条鱼的鱼刺就这么拍在了它一张一合的大嘴叉子上。 “给你脸了吧?都跟你道歉了,还给我一个口一个本少宗,本少宗的,吃小爷那么多东西,还像我求你似得,赶紧给我交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然小爷我把你扔水里浸死你。”白小白趁着白狼摇头要甩掉鱼刺的瞬间,跑到白狼身边,双手提起白狼后腿,就要把大头朝下白狼往深潭里面扎。 “好,好好,好汉不吃眼前亏,碰见你算我倒霉,既然以后还要合作,我就姑且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千万别吓怕下。本少宗是南山界邪帝手下七十二门之一的豢灵门少宗主……”白狼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一脸骄傲的斜眼看向白小白,本以为这小孩此刻早已满脸惊诧,恭敬无比。可是映入眼帘的居然是白小白毫无动容的面孔和正在缓缓往深潭里放的双手。 “停……停停,好吧,看在你这娃儿才六岁,又是这样一幅野人模样,量你也不知道我豢灵门有多大的实力,本少……额内个什么,我就给你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吧,我豢灵门就相当于你们北山界九大宗门的水平,而我就是这豢灵门最年轻的少宗主,我爹过世之后,豢灵门就是我的,这下你懂了吧?”白狼本来还想跟白小白显示一下自己少宗主的气魄,眼见白小白丝毫没有停下手的意思,急忙加快了语速,简明扼要的向白小白阐述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哦……原来是个官二代,那就是说,你们这个所谓的豢灵门就是跟凌云门同等级别的宗门了?那你既然是头白狼,那你们整个宗门也都是由动物构成的么?”白小白双手停下了继续向下的移动。 “凌云门?凌云门只是北山界九大宗门中最末流的门派,我们豢灵门要是论起绝对实力,恐怕还是要在他之上。我们豢灵门并非是由动物构成,只是本少宗比较倒霉,我们豢灵门靠搜集灵魂修炼自身及武器,本少宗这次来你们北山界一来是下山历练,这二来就是要摄取一条孽龙的命魂来祭炼本体,以图碎丹成婴,本来万事俱备,哪成想关键时刻出现了一只虎蛟将孽龙的父母引动回巢,我抵挡不过,被孽龙打碎,幸亏在紧急关头施展本门禁术,保住了人魂,又在人魂游荡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这只奄奄一息的白狼,没办法才用它这具躯体暂时保住性命。”白狼一直被倒提着,头脑有些充血,又说了这么多话,感到有些口干舌燥,直接伸出了舌头舔起潭中的水喝。 “哦?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你死了又借着这头白狼活过来了是么?难怪你会说话,原来是个人,那你叫什么啊?”白小白粗略的听懂了白狼的话。 “嗯……就算你说的对吧,本少宗姓王名壮,看你这个小娃娃什么也不懂,你是谁家孩子,难道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这些大陆的常识?”白狼一听白小白问自己的名字,特意清了清嗓子,略带自豪的告诉了白小白。 “王壮?额……这个名字,怎么跟原来我生活的地方一个讲鬼故事的死胖子一个样?你叫我白小白吧,我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或者说我之前并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如果非要说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的话,我应该是一个修真家族的人,刚满月就被家族内斗牵连,扔进了这深山老林,侥幸活了下来,所以我对这个世界,其实是完全陌生的。”白小白听到白狼这个名字,心中暗暗好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总是一本正经讲灵异故事的胖子,晃了晃胡思乱想的脑袋,白小白又跟王壮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状况。 “好吧,既然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目前这个情况,看来我们还真是最适合成为搭档的一对,我说你先把我放下来,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以后慢慢跟你细说,咱们先谈谈咱们俩之间合作的问题。”王壮听说白小白的情况,感觉到一阵头大,也懒得再就这些事儿细说,直接要求白小白把自己放下来。 “我现在因为只剩人魂,只能暂时借用这头白狼的躯体,好在这头白狼也有中阶妖兽的水准,相当于咱们筋骨境的末期,就要突破到洗髓境了,你也差不多是这个层次,咱们在这十万大山里穿梭,这点实力是决计不行的,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从今天起我提供给你系统的基础修炼办法,你就跟着我炼就行,但是同样的,所有获取的妖兽内丹,妖兽血肉,必须全部归我,你觉得如何?”王壮四脚落地,立马蹦跳着远离了深潭边缘,远远的站着,警惕的对白小白提议。 “好,没问题。”白小白看王壮跑远,也没阻拦。 “我可以助你在三年内进入炼气期,而我也会尽量在三年里提升至上阶妖兽的层次,等咱们达到了这个水准后,你要跟我一起去一趟那个孽龙的巢穴。那一窝孽龙的巢穴就是个宝藏,他们虽然是魔兽可并非高阶,虽然实力强横,但智商还未进化,之前我潜入孽龙巢穴时,在里面发现了不少宝物,孽龙一家让我只剩人魂,狼狈逃窜,我必然将他们碎尸万段,但是实力不济之前,我也要让他们宝物禁失,多少找回些场子。” 王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提议跟白小白说出来。 第二十七章 三魂十四魄 “好,成交,不过我有一句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咱们已经是合作关系了,我就可以把后背交给你,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什么有悖信义的事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你,同样的,你也可以这样对我。”白小白也对王壮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说完之后一脸认真的看向王壮,眼中的坚定不容怀疑。 “好,一言为定。”王壮看着白小白的神情和眼镜也一改之前态度,无比重视的坚定回答道。 阳光透过树叶洒向这一人一狼,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今天的互相承诺,他们在若干年后,几乎颠覆了整个五方界的规则。 “我去,你这家伙……居然体内存在三魂十四魄,这是什么情况?”两人都是豁达之人,达成了共识,确立了关系,就再也不会怀疑对方,此刻的王壮伸出狼爪搭在白小白的头顶,一脸惊讶的看着白小白。 “你问我,我问谁?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之前生活的地方叫做地球,我是因为犯了法律,自尽而亡的,死后进入了阴间界,也不知怎么转世投胎之后,就来到了这。”白小白一脸的无辜,他之前原原本本的把自己的前世今生都跟王壮讲述了一遍,想要王壮给自己解答,没想到王壮也搞不清楚状况,因为这一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转世投胎这一说法,这让白小白着实郁闷。 “我真理解不了,你生活那个地方怎么那么奇怪?不就是杀人了么?而且还是杀了你父母的仇人,杀了有啥不对么?你们那个世界的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王壮见问白小白什么都是白问,索性自己慢慢探索白小白的经脉,自己找答案。 “唉,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应该跟你怎么解释,总之是世界观不同,你也不必纠结于这些了,抓紧先看看我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吧。”白小白也有些头疼,本来对这个世界就什么都不了解,又碰上了一个完全理解不了自己前世世界的王壮,这个话题谈下去无疑是对牛弹琴。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王壮缓缓抬起了爪子,喜忧参半的看向白小白。 “有好消息有坏消息,别的不敢说,对灵魂的理解这个事情,在五方世界没有人能比我们豢灵门更加精通,因为我们就是靠这个东西活着的,但你的身体里存在着来自三个不同身份的灵魂,而且正常人只有三魂七魄,而你却有三魂十四魄,很明显这是有人刻意为之,不然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根据你的表述来看,你来到这个世界按照你的说法叫转世投胎,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现在用的这具躯体应该在你投胎的时候就已经被这股人为的庞大力量给灭魂消魄了,而你现在之所以能主导这具躯体,也完全是因为你的人魂足够强大,占据了这具躯体中三魂十四魄的主导。而刚才经过我对你身体的探查,发现你身体内部还隐藏着一个被封印的强大灵魂,以我驱使家族秘术来探查居然都无法看出封印的强度,可见封印这道强大灵魂的人或者这灵魂的本身强大程度很有可能达到了仙尊的水平,而你身体里的其余十四魄七魄应该属于你而另外七魄似是无主之魄,但却蕴含了强大的五行之力,也就是说,你并非是无属性躯体,而是全属性躯体,金木水火土明暗,七种属性全部共存,这样的躯体可以让你修炼任何功法、武技,但是同样的,各种属性的武器功法本就是相生相克不能共存,就像你为何可以共存我不懂一样,你以后的修炼之路应该怎么走,我也无法揣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目前来看,你还可以主导和利用你身体里的这些便利,我尽力辅助你把这些能力都化为你自己的东西,至于最后是否能成功,这还得靠你自己日后的探索。”王壮一口气说完了对白小白身体的分析,也观察着白小白的神情。 三魂十四魄么?既然老天让我重新活了一回,我就必然还是个人尖,既然你让我的人魂占了主导,那其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只能全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在我身体里给我使坏。 白小白听完王壮的分析,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教我最基础的功法和短期内能够发挥我最大实力的舞技吧,这样也比较有利于咱们下一步计划的进行。”白小白心底决定已下,就不再去纠结身体的情况。 “好,我看你身体经脉已经融会贯通,心脉也被人打通过,这六年间由外及内,经脉自行运转的状态下,也算是形成了最初的基本循环,我就先教你一套引导经脉中真气运行的法诀,让你能主动引导真气的运转,与此同时还能够沟通天地灵气,补充自身,让你先把这些年落下的内劲补足,至于武技么,我先教你一套烈空玄武决,这套武学包含拳法、腿法、刀法、气劲。是下阶火属性武学功法,以刚猛见长,这套武技最适合现在层次的你,短期内可以使你发挥出强大的破坏力。”王壮好像早知道白小白要问这个似得,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白小白听。 “你说什么下阶武学,怎么武学还分等阶的么?你就不能教我点高阶的东西啊?”白小白听说只是个下阶武学,立马热情下降了不少。 “当然分等阶,不然叫个武学都一样,那还区分什么九大门派,七十二宗门啊?就全一样算了。不仅武学,修炼功法也分等阶,像你们附庸修仙门派的家族一样,为什么挤破脑袋想要进那凌云门,不还是图人家的修炼功法和武技武学么?每个大的门派都掌握自己独门绝技,而这些武学和修炼功法也有严格的等阶划分,武技共分天、地、玄、黄四级,每级又分上中下阶,我给你说的那个烈空玄武决就是黄级下阶的武学,但你可别小瞧了,就算是黄级下阶,也是你们那些修真家族一辈子都无法触碰的,你们那些家族修炼的武技功法,其实也都是残卷或者附庸门派阉割后的删减版本。修炼功法也分为四级,分别是神、仙、魂、殇,但是修炼功法就没有阶级之分了,每一个等级的功法只是从功法本身确立的,不代表最终实力,如果有天之骄子,可能只是修炼殇级功法,也可以证大道,白日飞升。”王壮见白小白兴味索然,王壮又当起了老师,给白小白补课,看来早日让这个家伙完全懂得这个世界,也是很必要的啊。 给读者的一封致歉信 尊敬的各位书友: 您们好,我是本书的作者以为然,首先感谢真正关注了我的书和正在读我书的小伙伴们,是你们每天能用真正闲暇的时间来看我这本文笔还很稚嫩的小说。 最近无论是通过书籍留言板,泡论坛还是逛贴吧,都遇到了很多很好的朋友,他们衷心的为我指出了我书中的错误,积极的给我提出各种意见,让我能够明白自己书中的不足。 迄今为止全书更新了6.7w字,毛病很多,问题也很明显,作为一个自认为还算爱好写作想要把书写好的一名作者,这本书就像是我的孩子,为人父母都想让孩子能够更好的成长,无论是从起步还是到将来的长大。 因为本书从更新开始一直是无存稿状态,所以全文的病句、错别字、**字等低级错误颇多,因为缺乏详细的大纲,全文也缺乏整体性,所以小可通过上周六日两天的深思熟虑,为了可能为数不多的、未曾谋面的,支持我的朋友能够看到一本能够过眼的小说,冒昧的决定准备用一周的时间,将已经上传的章节进行修改,元旦过后,希望能让大家看到一部焕然一新的《尽皆虚妄》。 此致 敬礼 本书作者:以为然 2017年12月25日 《尽皆虚妄》给读者的一封致歉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