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女孩子》 第一章:这只是个三流小说的开端 晚上去阳台收被子的时候发现姐姐搭在晾衣杆上的衣服,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试一试穿女孩子衣服的感觉,于是就顺手把她的包臀裙和小衬衫抱回屋里穿了起来。 透过镜子我发现女装的自己还是很漂亮的,即使不化妆也有着几分其他女孩难以企及的靓丽,唯一缺的就是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和两只挺翘的大白兔了。 我搔首弄姿的摆了几个poss,用手机拍下几张比较满意的照片,正当我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姐姐冷冰冰的声音:“你这个变态,居然偷偷穿我的衣服!” 我吓了一跳,赶忙转过身,呆呆的瞅着抱着胸脯依着门框的姐姐,悔恨的直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干这事儿,我居然忘了锁门! “姐,我...”我嬉皮笑脸的笑着,估摸着她都能看到我的后槽牙了。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不是偷偷穿她的衣服,我是正大光明的抱回屋子来穿的。 可是我不敢说,我怕挨揍。 “你什么你!都人赃并获了,还想狡辩?”我姐指着我的鼻子,怒气横生,“上周我的内裤丢了,是不是也是你偷的!” 这事儿我怎么能承认呢!我赶紧把脑袋摇的的跟拨浪鼓似的,说:“姐,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兴许是被风吹到阳台下面了呢。” “放屁!”我姐杏眼圆瞪,一张俏脸黑的跟全市停电似的,一点也不留情面,“咱家阳台的玻璃窗去年就锈死打不开了,哪里来的风!”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要为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啊,不得不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姐,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这个变态!” 我姐从身后抄起墩布杆,那是昨天她让我买回来准备自己做一个墩布的。我一见这架势,立刻就是一个激灵,马丹,那可是两厘米多粗的大棒,还是铝合金的。 我立刻义正言辞的制止了她:“姐,我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是你也不能对我实施家暴吧!” 我姐眨了眨大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迟疑:“我是你姐,不是你妈,你自然不是我亲生的。正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打起来才不心疼。” 我竟然无言以对。 我姐哼哼了两声,手握着墩布杆子,像古代握着长枪的将军指着准备受死的龙套似的指着我,呵斥道:“你这个变态,给我跪下!” 我是那种那么容易就屈服于敌人淫威之下的人么?通常敌人还没有威胁我我就屈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她是我姐,又是我的监护人,跪她就跟跪我妈一样,没什么心理负担。 “呵!不教训教训你,改天是不是还要偷我罩罩来穿?” 眼见我姐的铝合金大棒就要落在我身上,我赶忙抱住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她也不知是左还是右的丝袜上,“姐,我错了,死刑还有个缓期执行呢,您先记小本本上行不行?我一定不敢再犯了。” 我姐咬牙切齿的瞅了瞅声泪俱下的我,忽然幽幽的说:“护住脸,别让居委会那大妈看到又来咱家告状。” 五分钟后,浑身都疼的我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倒在了地板上,满脸哀怨可怜兮兮的仰视着似乎解了气的姐姐。 我姐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既然这么喜欢穿我的衣服,那就让你穿个够!睡觉不许脱下来,明天也不许脱下来,出门也不许脱下来,给我穿够一个星期!” 我目瞪口呆,“姐,穿一个星期不脱,你这衣服会不会变馊啊!”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我的侧重点应该放在穿这个怎么出门的问题上,而不应该在衣服会不会变馊的问题上。这不是在我姐面前坐实了我有穿女装的想法么,我可不是个真变态啊。再说了,就算我是个真变态,我也不想让我姐和别人知道啊。 果然我姐更怒了,铝合金大棒一挥,吓的我一个哆嗦,不敢再说什么。 “馊了你也得穿着,反正你都穿过了,我也不要了。要是穿不够一个星期你就脱下来,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对于我姐对我提出的这几条“丧权辱国条约”,我决定先点头答应,当然,不答应也没有办法。她白天要去上班自然不会来管我穿没穿女装,而且晚上我锁了屋门她也决计看不见,大不了这几天我不出门就是了。再说,这包臀裙很短,即使不脱下来也不会影响到五姑娘的动作... 想着这些杂七八糟的事,晚饭都吃的有点索然无味。我姐看我意兴阑珊的样子,用筷子不满的敲了敲盘子,说:“快点吃,吃完了自己去把碗刷了。” 说完,端着她自己的空碗走了。看着桌子上剩下的一盘没动两筷子的糖醋排骨和芦荟鲜虾,我很感动。 我和我姐是亲生的,她比我大五岁,我们的妈早就死了,而我们的爹是个酒品超烂的酒鬼,除了只“服”墙谁也不服这一点,他还是个很能作的人。这不六年前他就把自己作进去了,具体国家给他定的啥罪我和我姐也不清楚,只记得他被带走的那一天整条老街都有种万人空巷的架势。 至于我姐,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回来了,原因我也问过,她的理由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话说就是她们教导主任想要潜规则她。说实在的,到现在我都挺佩服她们那个教导主任,我姐读初中时就有“小霸王”的称号,力气大不说,脾气还暴,那时我爹在外面喝醉了酒回不来,都是她一只肩膀给抗到家的。 现在我姐兼着两份工作,白天在一家饭店当大堂经理,晚上在肯德基做骑手。 就在我躺在床上琢磨着是不是趁这个暑假出去找个兼职做的时候,房门响了,我知道这是她要去肯德基工作的信号。我赶忙爬了起来,拉开屋门冲着她穿着红色制服的背影喊道:“姐,你们肯德基招不招暑期工?” 我姐翻了个白眼,说:“不招!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写作业,下次模拟考试再不及格你们班主任让我签字,我就揍死你!”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你要是闲得慌,就帮我把家里收拾好了,不准翻我的柜子!” 其实那柜子里面有什么我都知道,姐姐,你这样有点掩耳盗铃了你造么?“唉!”我叹了口气,我姐年龄也不小了,有点特殊需求我也能理解。 “那你们饭店招不招?”我仍旧不死心。 我姐怪异的瞅了我一眼,提上脚下的帆布鞋,扣上鸭舌帽说:“我们饭店现在只招服务员,不过要女孩子,你不行。” 再次声明,虽然我有着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小嗜好,但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变态。要想让我一个大老爷们穿着女装在人前端茶递水走来走去,那还不如让我被我姐用她那两厘米粗的铝合金大棒来顿痛快的。 如果那里的待遇能对得起我的付出,那就另算。 就这么想着事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朦胧间,我似乎做了一个很怪异的梦。之所以有些不确定,是因为我醒来的时候,梦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记不清了。隐约只记得有一个人把一张诡异的面具盖在了我的脸上。那面具薄如蝉翼,白里透红,就跟真人的面皮一样,还会自己做出各种表情,那人扯着两边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它还很人性化的咧了咧嘴。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从迷离的梦境中慢慢苏醒过来。 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我睁开眼睛,伸了伸胳膊腿儿,猛然发现情况有点不大对劲。这几乎铺满半张床的黑色长发是哪里来的?唔,等等...好像是我的。 我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情景让我顿时呆住了,卧槽!我的头发什么时候长到腰部了?难道是我还没睡醒? 我吓了一跳,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我哭了,真特么的疼啊! 不光头发,我瞥到我的胸口,差点鼻血都飚了出来,大白兔...我瞪大了眼睛,昨天穿我姐衣服时感慨自己没有的大白兔,此刻正结结实实的长在我的身体上。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裆部,我傻眼了。 特么的,我变成了女人!是实实在在的女人,就像圣毅之锤那颇有内涵的名字一样! 我揉了揉胸,这就是女孩子的胸啊,今天终于见到真的了,真软啊... 我靠,我这是在做什么!这是我自己的胸啊! 以前闲的无聊的时候,小说我也看了不少。什么变猫变狗变老鼠的也不在少数,甚至变成毛毛虫的都有,就连那威武霸气的天篷大元帅变成了猪头人,人家不照样活的有滋有味?我这变成女人的还算是比较对得起读者了吧。 曾经跟宿舍的哥们们开玩笑说过,如果有一天变成了女人,一定要让兄弟们都爽一爽,麻痹,我们宿舍是正儿八经的十二人间,这还不得被日成哈士奇! 慢着,好像我现在应该纠结的不是这些个破事吧! 反应过来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嗷”的一声尖叫,把我内心的恐惧和震惊都发泄了出来。 我这一嗓子把睡的五迷三道的姐姐成功的吸引了过来,她穿着半旧却洗的干干净净的睡衣,朦胧着双眼不爽的嘟囔着:“叫什么叫!梦到鬼了?” 朝阳的余晖透过窗子,在我的小屋里弥散开来,这个视线看过去,她没穿内衣,嗯,好像还没我的大... 靠!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家里?陈酒呢!”我姐一双本来就挺大的眼睛瞬间瞪的跟铜铃似的,扒着脑袋往屋子里瞧。 我叫陈酒,这破名字是我那个倒霉催的亲爹给取的,据说我妈生我那天他喝的有点懵,其实我觉得不是他喝的有点懵,而是他绝笔喝傻了。 “姐,我就是陈酒!我是你弟弟呀。”我拉着她的胳膊,泪眼婆娑的解释。我相信,就算我变猫变狗变老鼠,我姐也不会不要我的。 “嘁!”我姐那表情透露着一股华妃娘娘的高贵和不屑,“我还没瞎呢,分得清男女。啧啧,臭小子把我的衣服都给你穿了,挺合身的嘛。他人呢?” 我一愣,我姐这语气,明显把现在的我当成她弟弟趁着她不在家时带回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了。我崩溃,我真不是绿茶婊啊!干嘛要用那种眼神瞅我。 “姐,我真的是陈酒。你要不相信,我知道你的屁股上有三颗痣...” 我姐脸一黑。 “你的柜子里有跟用南孚聚能环的电...” 我姐咬牙切齿的盯着我瞧。 “你的日记上写着‘我和我的小受弟弟二三事’...” 我看到我姐又拎起了那根两厘米多粗的铝合金大棒。 我心中莫名的一突,赶紧适可而止的停住了话头,咽了口吐沫。 “你!你...”我姐气的浑身发抖,我还来不及哀嚎,那根大棒就裹着凌厉的劲风砸了下来 第二章: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正直且善良的人,纵使有着这样那样的小毛病甚至偶尔变个态,我也只是微微一笑,对那些质疑我的人吐出一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知道用第一人称写小说容易扑成狗,我却还坚持的原因是一样的。 说实在的,变成女人这件事对我的打击还是挺大的。我不是单身狗,我有女朋友,可怜我连她嘴还没亲上就不知道要便宜哪个王八蛋了,想到这里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我姐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二杆子,彪悍又自以为是,她丝毫都看不到我隐藏在心底的那股浓浓的悲伤,没心没肺的拍着我雪白的肩膀说:“别哭,男子汉大丈...呃!做女人其实也挺好的,最起码我不用拼死拼活给你攒钱买房子娶媳妇了不是?等你长大了,就找一个王宝宝那样老实的人嫁了,咱开口就要他十万块钱彩礼,把这些年你姐我受的累都给补偿回来。要是以后有了孩子,你要实在觉得无聊,干脆就找个有钱的出个轨,分点财产...” 我气呼呼的拍开她的手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天!您是我亲姐吗?这恐怕是你自己的内心想法吧!而且这货完全忘了我哭是因为她那根两厘米多粗的铝合金大棒,要不是我及时如往常一般护住了脸,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可就破相了。 偶尔穿穿女装,荡漾一下我还能接受,要是让我真像个女人一样找个男人嫁了,我可实在接受不了。眼下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想着让我出轨了,要是我从小到大就是个女孩子,她还不把我明码标价的给卖了啊! 多半还是拍卖,在我脖子后面插根草,然后价高者得。 “姐,我...”我觉得我的一切荡漾都是建立在我是男人这个条件之上的。 “啧啧,比我的都大!”我发现我姐眼睛好像绿了,幽光闪闪的跟饿狼似的。这人,心比国家领导人的都大。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后退了几步,“你,你要干嘛?” 我姐莞尔一笑,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拖进了她的房间里,我还没有叫出来,她就扔下我不管了,开始翻箱倒柜的往外找衣服。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发现了一件十分尴尬的事,似乎是我这具女人身体的问题,这具身体潜意识里貌似有点不受控制的被害妄想症,刚刚我姐那眼神居然把我吓尿了。 请注意,这里的“吓尿”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唉,我的衣服太少了,你穿了显不出好身材,反而会像个村妞儿...”我姐嘟嘟囔囔的找着衣服,一时间,屋子里的各种裙子衣服蝴蝶一样飞舞起来。 我姐的衣服确实很少,都是一些穿了很久有些过时的老旧货色,我看得忽然有点心疼她。 重点是,这画风转变的似乎太快了些,我单核运转的大脑一时半会儿有点接受不能。 她找了一条白色的小内和无肩带的罩罩丢给我,“你换上这个,你胸太大,先凑合着吧。今天我不去上班了,请一天假,带你去买新衣服。” 我摇了摇头,尖着嗓子大叫:“我不穿!” 开玩笑,听说喜欢穿白色罩罩的女孩子都比较荡漾,我可是正经人。 我姐的脸立刻就虎了起来,“难道你要光着出去,不怕被人看么?” “我不出去!” “不行!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里...” 我很感动,即使我变成了女人,我姐还是这么关心我,怕我一个人想不开,想法设法的转移我的注意力。 “...猥.亵自己的身体。” 我绝倒,立刻义正言辞的抗议:“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你就是那样的人!”我姐扯着我的胳膊,把一把内衣还有一条粉蓝色波西米亚长裙塞到我怀里,语气不容置喙的强势,“赶紧去换上,别废话!要不然我帮你换...你...尿裤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的她对现在的我比对原来的我上心的多。 我双腿一抖,差点跌坐在地上。饶是我自诩脸皮厚过城墙,此刻也觉得有些发烫了,赶忙抱着我姐塞给我的衣服慌不择路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我很难过,也前所未有的焦虑。作为一名十七岁、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世纪四有青年,我已经不再纠结我的变身究竟是属于物理反应还是化学反应,我现在唯一关心的是我还能不能变回去。 而且,暑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么我就成了黑户,我还怎么去学校,怎么见人?更主要的是我觉得我对不起我姐,她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是我想她肯定比我还难以接受我变成女人这个事。毕竟我是我们老陈家唯一的男丁了。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郁闷,如果不是这时候屋外响起了我姐的敲门声,我都要哭成个球了。 哎?不对!以前的我可不是这样,动不动就想哭!一定是这副身体附带的泪腺和情感都比较发达,嗯,胸肌也很发达,目测有d+。 “干什么?”我不耐烦的叫嚷,抹了抹眼睛,有些酸涩。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诱/人,梨花带雨又真空上阵的大美女谁不喜欢?以前我就觉得全中国的人都喜欢我,这回日后肯定是全世界了。 “哎,小九,忘了告诉你。刚才你尿裤子了,一定要洗个澡再穿。” “我不洗澡!”我烦了。 “小心得病!” 吓唬谁呢,当我是白痴么!我还没听说哪个女孩子上一回厕所后不洗澡就得妇科疾病的,要是那样,全世界的苦参都拿来做妇炎洁恐怕也不够用。 不过,确实挺难受的。 我决定还是去洗个澡,顺便仔细研究一下这东西和以前那价值几亿的项目有什么不同,更主要的是我怕我再不出去我姐会把我的屋门给拆了,她那足足二厘米多粗的铝合金大棒让我记忆深刻。 “来了,来了!你可真烦啊!”我嘟囔着打开屋门,抱着我姐给我的东西低头耷拉眉的往外走。 我姐把盛的满满当当的洗浴篮挂在我的胳膊上,嬉皮笑脸的捏了捏我,“洗完了一定要换上,否则会下垂的。” 我抬了抬眼皮,没理她,又是这种危言耸听的话,一次不穿就下垂?要是能垂成飞/机/场就好了,起码走路时不会一晃一晃的难受了。再说,你的那么小,套我身上,还不把我给勒死? 我姐推着我的后背,把我推进了卫生间,也许是这身体的原因,让我格外敏感,我感觉她的手好像在有意无意的吃我豆腐。 我家地方比较小,是八十年代那种职工宿舍房,两室一厅,卫生间和盥洗室在一起,像郭德纲那种体型的站里面俩就转不开身。 我叹了口气,从里面把门拴好,省的在进行生物研究时被我姐闯进来打扰。 啊呸!我是担心我姐会偷偷跑进来骚扰我洗澡,这家伙今天看起来怪怪的,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我脱掉小衬衫,大白兔跳了出来,看起来软软的,很好吃的样子...我感到我修长笔直的双腿正在不停的打着颤。 关键时刻,我忽然一阵头晕,眼前白蒙蒙的仿佛失去了焦距,身体禁不住一晃,一屁股坐在了马桶盖上。 我觉得我要多补充营养了,以后每天让我姐给我买一瓶营养快线喝,要四块钱的! 凉飕飕的触感让我很快清醒了过来,目瞪口呆的我发现自己居然变回了男人。 我摸了摸/胸膛,坚实有力,不再是软绵绵的还带着弹性的那种触感,一时间我竟然有点空虚。当然不是因为变回了男人心情失落,而是因为沉重的两团一瞬间的消失不见。 我高兴的想要大喊大叫,一想到我姐在外面,就忍住了,等我出去再让她大吃一惊。 哼哼,还想着把我卖个好价钱,等下辈子吧! 我匆匆冲了个凉水澡,先前的郁闷和压抑都一扫而空,我的心情格外舒畅。擦干水渍,套上四角裤和小衬衫,拉开门昂首挺胸的往外走。 我姐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脑袋上,疼得我龇牙咧嘴,“你干什么啊!光天化日...” 这声音!软绵绵的,又甜又糯,我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胸口。 我傻眼了。 “你怎么不穿上裙子就往外跑?” 第三章:我很方 经过多次反复试验,小心求证,我终于弄明白了我性别转换的规律。 当我身上穿着任意一件具有明显的女性特征的衣物时,我就会变成女人。这具有明显女性特征的衣物包括各种各样的裙子,丝袜,内裤,胸罩,还有女性衬衣和外套,不包括鞋子,也就是说只要我穿上女人的衣服,我就会变成女人。 不知道这算不算超能力?男变女的时候还好,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但女变男时却跟生产力跟不上内需似的,三次过后我看东西就有重影了。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总比变不回来的好。 得知这些的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以后玩网游时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玩女号,管那些内心骚动的家伙们索要装备了。不行,不行,我可不是绿茶婊,怎么能在游戏中嗲声嗲气的管男人叫老公呢,想想都觉得恶心。 再说,我也不玩网络游戏,我跟我姐穷的现在想买下这处房子的产权房龄都凑不出钱来,她哪里会让我买电脑玩些乱七八糟的游戏。这处房子是88年时我爷爷单位分给他的宿舍,使用权只有三十年,眼下已经是2017了,如果两年内我跟我姐凑不够钱,以后我姐俩就要去租房子住了。 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我姐能成功把我养到现在,并且让我能安安稳稳的接受教育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实在是太累,我想我应该好好利用自己能变成美女的能力好好帮帮我姐。 可要是让我想做什么不用考虑我的学历并且来钱快,我只能想到两个相对古老的职业。一个需要我去找个远点的小区,在门口摆个破碗;另一个更简单,只要我往床上一躺,直接了当。 无论哪一个,我相信我姐都会打死活活的我。 我很迷茫,原来我也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货,来钱多快的我干不了,来钱少慢的我不愿干。至于昨晚跟她说的要去她那个饭店当暑期工,我又有点担心天天在我姐眼皮子地下不自在。 我姐很快就换好了要上街穿的衣服,又来催我。我没有办法,她的罩罩实在是比我的胸小了一号,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紧紧的束缚感我才勉强扣上,我很担心会不会喘气动作大一点就能把扣子崩开。也幸亏这件胸罩的锁扣在前面,要不然身为初哥的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穿。 长裙就简单了,直接到小腿,连安全裤都不用穿。而且裙子是我喜欢的女性服装,要是我姐让我穿那种露出整条雪白大腿的热裤或者牛仔小短裙上街,我一定会奋起反抗。不是我怕被别人看,而是一看到我女孩子身体的那两条大白腿,我就会想起自己男孩子身体上那唯数不多可以称之为特长的东西--腿毛。 多膈应! 穿凉鞋的时候我又尴尬了,我姐的脚居然比我女孩子身体的脚还要小两码,穿这种长裙,总不能穿我以前那种老爷似的帆布鞋吧!于是我咬咬牙,登上了凉鞋,心里琢磨着怎么撺掇我姐给我买一双。不用太贵,最起码得不卡脚。 “小九,还没好?是不是躲在屋里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呢,用不用我把聚能环借你?” 我姐的声音带着一丝调笑,我没来由的额头一阵青筋乱蹦,这可是亲姐!就这深深嵌在骨子里的闷骚跟我的性格怎么就那么...像! “好了!”我没好气的答应着,推开屋门,低着头惦着脚,一脸苦相的抱怨:“你这鞋子太小了,卡的我脚生疼,我这怎么走路啊!” 我姐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我能在男女性别之间自由转换,我很佩服她那堪比钢筋一样粗大的神经,没有把我当成怪物。或许因为我俩相依为命,毕竟血浓于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潜意识里她都能接受。 “我给你买新的。”我姐回答的很干脆大方,估计是要堵死我以男孩子身份去逛街的想法,竖着两根洁白纤细的手指,眯着大眼睛说:“买两双!”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看在我姐难得大方一次的份上。再说,我确实需要为我的女孩子身份配一些装备,总不能老穿我姐的衣服吧。 一路上我姐都挽着我的胳膊,显得极为高兴,看她这劲头就是我不能变回男孩子估计她也不会伤心。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琢磨着准备把我嫁给一个富二代收礼金,然后等我等我厌倦了婚姻生活再撺掇我出轨离婚然后分财产。 这事儿我有点不敢确定她到底做不做的出来,忽然感觉自己好方。 我姐要带我去的是步行街的地下商场,这里离我们家的小区并不远,而且我姐上班的那家肯德基就在步行街的街口。骑上电动车没几分钟就到了地方,可我姐看到井然林立的商铺时,似乎又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拽着我东游西荡的转了起来。 我并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即使变成了柔弱的女孩子,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同。小一号的胸罩紧紧的束缚着我,让我喘气都有些困难,而脚底下的凉鞋更是差点把我的洁白柔软的脚丫卡裂,疼得我龇牙咧嘴,脸直发绿。 我真傻,真的!鬼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跟我姐来逛步行街。要是男孩子的身体就算从这里走到郊区也无所谓,可眼下多走一步我都觉得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就跟踏在刀山火海上一样。 而我姐却一副兴致勃勃,明显还没逛够的样子。 女人逛起街来真的很恐怖,我姐虽然不会胡乱花钱,但看到心仪的东西时还是会忍不住驻足观赏。就跟男人看漂亮的模特一样,很清楚明白不可能把她们娶回家,但就是忍不住要行注目礼。 我索性不走了,抱着我姐的胳膊撒娇,反正我的节操早就掉了一地,再当着我姐的面碾碎一点也无所谓,“姐--!” 我的声音很甜腻,我自己都觉得我越来越像个绿茶婊了,“我走不动啦!我脚疼的厉害,咱们先去把东西买了好不好?” 我姐神色有些怪异的瞅了瞅我,一瞬间的恍惚,让我这个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亲弟弟都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嗯,那就先去买鞋子。” 对于我姐的通情达理我十分欢喜,如果她能不像拖条死狗似的拖着我那就更好了。 说实在的,我对逛商场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因为我没钱。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呆在家里或者坐在步行街街口的肯德基店里看看电子书刷刷小新闻,让我姐自己去买东西。 但我知道这不太现实,把我一个人放家里她担心我会没节制的进行生理研究,让我呆在肯德基店里她又担心我会被别有用心的男人一块汉堡给拐走。在她心里,我就是那种智商感人情商堪忧的小屁孩,而且自从我穿女装被她当场抓住后,我就感觉我姐以为我喜欢男人。 这些误解我一向都懒得解释,她的铝合金大棒让我不敢为自己辩护。只要我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我可是要立志成为一名财大气粗的男神的男人。 地下商场,我来过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我姐轻车熟路的带着我找到了卖女鞋的店铺。各种琳琅满目的鞋子让我瞧得应接不暇,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情诡异的好了起来。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讯号,但此刻的我还没意识到女孩子状态下的自己心理正在头也不回的向着变态的方向飞奔。 “喜欢什么样的,自己挑挑。” “随便,你帮我选吧,我不会选。” 我姐知道我不会挑东西,也没指望我的审美观,嘟囔了两句帮我挑鞋子去了。再说,这间鞋店里最贵的一双鞋子估计都没有五百块,而我姐要给我买的肯定不会价值超过三位数,要个毛线的审美观,穿着舒服就行了。而我对舒服的定义也仅仅是鞋子穿在脚上合不合适,只要不磨脚就说得过去。 我坐在了供顾客试鞋的凳子上,把脚上那一双折磨了我一路的凉鞋脱了下来。 果然,我雪一样白的脚背上勾勒出一条条红色的印痕,小指和拇指两侧还隐隐的有些发痒。我下意识的抬起腿一条腿踩在凳面上,伸手去挠,挠了好半天才舒服了一些,又换了另一只脚继续挠。 这就是所谓的“抠脚女汉子”了吧,可脚部的麻痒折腾的我念头都不通达了,哪还有心思装淑女。反正这店里除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老板就只有我跟我姐两个顾客。 我仰着头打量着这些让我怦然心动的鞋子,当目光扫过女老板时,她忽然低下头脸红了,莫名其妙! 我姐美滋滋的抱了一堆鞋子屁颠屁颠的走了回来,一只一只的要我试。这时候女老板也站在一旁帮腔,我每换上一只鞋子,她就夸一遍我肌肤多么的欺霜赛雪,跟那只鞋子多么的相得益彰。声音又柔又暖,最后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直让我有种把刘亦菲、赵丽颖都比下去了的错觉。 我姐也是双眼发亮,看我没主见的样子,她替我做主买了三双,一双粉白条纹的帆布鞋,一双草编底红皮面的草编凉鞋,还有一双露出脚趾和脚跟的穆勒鞋,总共花了65。 我对我姐砍价的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要是我,人家要180,我最少得给人家160就不错了。 我姐又拉着我去女装店挑裙子,好巧不巧的在人来人往的通道里看到了不远处我女朋友那熟悉窈窕的身影。 我心头一喜,踩着刚换上的穆勒鞋,拎着袋子吧嗒吧嗒的跑了过去,犯贱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林妙舞!” 她转过头,皱着眉头满脸疑惑的瞅着我问道:“美女,你是谁呀?” 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女孩子,可是名字都叫出来了,想要装作认错人的样子也不可能了。 更让我肝儿颤的是我姐正歪着脑袋,眯着大眼睛洞悉若里的盯着我看。 第四章:我叫陈酒 故事讲到这里,我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叫陈酒,今年十七岁,高二学生,我有一个姐姐,二十二。温柔婉约,知性大方这些美丽的形容词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相反的她有些神经质并且暴躁。她不叫陈醋,她叫闺臣。这是一个很有韵味的名字,但加上我们的姓氏就让人觉得牙疼了,陈闺臣--尘归尘! 幸好我那不靠谱的老爹没给我取名字叫土归土,纵使我出生那天他喝傻了给我取了这么个操蛋的名字,万幸的是他还没忘记自己姓什么。 我爹在老街上多多少少也算得上个人物,相当能作,虽然还不至于让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天一擦黑就按时回家,但能止小儿夜啼。最终他还是把他自己给作进去了,15年有期徒刑,据说再往上就是死缓了。 亲爹是指望不上了,至于我们的老妈...我爹说她早死了,但似乎我听我姐说过--她确实是死了。于是就剩我和我姐两个人相依为命。 这么些年,我姐一直都是以我的监护人的身份自居的,尤其对我的学习分外关注。在我眼中,她和那些患有一些强迫症的家长没什么区别,霸道独裁并且奇葩。 在我们学校,早恋是被严厉禁止的高压线,我想大多数的初中高中学校应该都是这种情况。上学期我们班就出现了一对早恋分子,那是一对活生生且血淋淋的例子。班主任把他们的家长叫到了学校,两个家长一见面他们就彼此看对了眼,并许诺毕业后就让他们的儿女结婚。 我敢确定,我姐绝对不会有人家家长那样的觉悟,因为她不是民政局主任也不是公安局科员,她只是一个带着幼弟在社会边缘挣扎的十分艰辛的普通人。何况我现在又能变成美女,我觉得在她看来娶媳妇和嫁闺女相比肯定是后者更合算。 花容月貌盼大款,闲散二/奶盼流氓,我估计这就是她对我的人生规划。当然,那个流氓也必须得是有钱或者有势的流氓。 没办法,我姐就是这么现实的一个人,她虽然只有二十二岁。 林妙舞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估计看我只是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孩子,倒没显露出多少的敌意。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笑笑说:“林妙舞,我认得你。我是三班的,就在你们班斜对门。我听说你英语成绩次次都是年级第一,真了不起!” 我拿眼偷瞧着我姐,她是认识林妙舞的,因为在班级的“三方会谈”上我的家长就是我姐。处了两个多月的对象,林妙舞对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我想大概是学习的压力才让这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女孩子莫名其妙的答应了我的追求。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她。 “哦,我说呢,总觉得看你有点眼熟...”林妙舞眉头皱的更深了,似乎在思索着在哪里见过我。 我心头一惊,她看我眼熟,肯定是因为我现在的相貌和男孩子的我有着五六分的相似。我不敢多留,生怕她把我联想到“陈酒”身上去,跟她说了一句“我还有事,下次碰上再聊”之类的话就匆匆钻进了旁边的一家店里。 我舒了一口气,林妙舞没有跟来,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姐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好笑的瞅着我说:“那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吧?” 我大吃一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姐幽幽的说:“我就看她不顺眼。” 看她不顺眼... 我凌乱了,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掌。 我姐没有继续再说什么,而是拿起一旁货架子上的cd光盘翻看了起来,我才注意到这是一家音像店。 老板是个年级不大的女孩子,一头利落干净的酒红色齐耳短发,浅绿色无袖小衫,青春靓丽的短裤,笑容阳光又温和。 嗯,平胸,而且娇小的过分,能比根号二的高度高一点有限。但是还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萝莉,应该是成年人长得矮小而已。 只是,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美女,那个架子上的货可都近乎绝版了,你真有眼光。” 我诧异,我姐拿着的不就是一盘普通的cd么,盒子看起来还很新,名字也有点眼熟--《挪威的森林》。我姐可不是文艺女青年,我想她是不会花冤枉钱买这种没用的东西的,纵使这店主小姑娘说的天花乱坠。 哪知我姐晃了晃手中的《挪威的森林》说:“多少钱?” “十五!” “八块!” 姑娘店主顿了一下,说:“我是帮我表哥看店的,你拿的那是步兵的,最低十块。” 我姐咬了咬嘴唇,从手袋里掏出一堆钱币,找出一张十块面额的轻轻拍在收银台上,说:“不是步兵,我可回来退货。” 我目瞪口呆,出了门还没反应过来。 步兵是哪个有名的大导演么?请原谅我没看过几部电影,电影院更是没有去过,我家的国宝牌彩电由于没交无线的钱,只能收到两个台。而我姐买回来的那几张cd我也没看过--电视机在她屋子里,我也没兴趣。 我姐把那张《挪威的森林》放进手袋里,拿出钱包,数了两张红色的毛爷爷,咬咬牙又加了四五张小面额的一起递给我说:“九儿,这些钱你拿着,看到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女孩子也应该有一点自己的小玩意儿。” 我受宠若惊,这一刻我都忘了我还能变回男孩子了。 我说过我家里很穷,我手头的零花钱最多的一次都没超过三位数。我姐今天这是怎么了?出门忘吃药了?不对,我姐身体比牛还壮,得个小病什么的也从来不吃药,她看起来也很正常,不可能是脑袋烧糊涂了。 “谢谢姐!”我喜滋滋的收起几张钱币,可是我悲催的发现,这裙子没有口袋。 我姐给我的这条裙子是没有口袋的,要是为了装这二百来块钱去买个钱包我又觉得不值当,干脆直接就在手里攥着了,等一会儿买了有口袋的裤子再揣兜里。 我姐显得精神很好,结账都很干脆。大包小包的东西买了不少,我默默计算着,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全了,还可以搭配出很多种组合,不算上单独给我的两百七十五,总共花了五百多。 富人有富人的消费观念,穷人也有穷人的消费观念,我很感动我姐能为我花费这么多钱。 但是我决定回到家里就换回男装,因为我看着自己裹着可爱丝袜的笔直修长的双腿好想舔... “好紧啊!好痒!”我满脑袋残念,弯腰踢腿的伸手去抓紧紧包裹着我腿的白色尼龙丝袜。 这个挺贵的,身为袜子,居然和我穿着的牛仔短裙差不多价。 “啪!”我姐拍开我抓挠大腿的手,翻了翻那双波澜不惊的死鱼眼淡淡的说:“别挠了,不嫌丢人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不服气,我本来就是男孩子,可这确实挺丢人的,都有人好奇的看向我了。 那些人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一年才洗一次澡的番邦公主,我脸红了。 我姐嫌弃的撇了撇嘴。 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我很好奇:“姐,其实不用买这么多衣服的。”穿女装并不是我的爱好,昨晚的举动只是出于好奇,我是男孩子,而且我绝对不会想着怎么去变成女孩子然后嫁人的。 即使就算我是个变态,那我也是个有底线的变态。 我姐抱着胸,傲沉式的笑笑,“弟弟,你想多了。你不是想去我们饭店当服务员嘛,现在不就是个机会?” 我哑然,哪个想去你们饭店当服务员了?我只是想趁着暑假找一份暑期工,消磨时间,赚点零花。 我姐那是什么人,打人如挂画。我担心不听她的,她会揍我。 我姐耸耸肩,忽然笑的很恶劣,“跟着我吧,我可以照顾你,发了工资还我买衣服的钱。”顿了顿又瞅着我的腰胯说:“那二百七十五就不用还了。” 我感激涕零,她大度而又自信的表情让我的智商直线下降,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了些许崇拜。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确确实实是一个姐控。 因为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所能依赖的就只有我姐一个。如果有一天我姐把我双手摁在墙上,挑着我的下巴邪邪的瞅着我笑,一定很刺激... “叫姐姐!” “姐姐...”我不安的扭着腰,脸热的像脚下能烤熟鸡蛋的柏油路。 我姐兴奋的直哆嗦,轻轻一巴掌抽在我的脸蛋上,“叫妈妈!” ...... 噗!我吐血三升。 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会连想到这个画面?我姐确实有点女王范儿,但我不是个受啊! 真...变态! 还有更变态的,我发现我湿漉漉的了... 我身子莫名的有点抖,“那个,姐...我想...尿尿。” 估计我姐是觉得我话说的很粗俗,横了我一眼,指着前面的肯德基说:“去那里,正好不回家吃午饭了,在这儿一起解决了。” 说实在的,每天都吃我姐带回来的特价汉堡,我早就吃腻了,倒是她从饭店里不花钱带回来的饭菜让我百吃不厌。毕竟有鱼有肉,有时还会有猪蹄、大虾之类的,味道也不错。 真不知道为什么肯德基会这么火,不就是一外国式的肉夹馍吗,破东西,里面连辣椒酱都不舍得放,怪不得一块五两个! 我说,“让她给我刷点辣椒酱,最好再来两瓣蒜。” 我姐眯着眼睛笑,从手袋里拿出一袋湿巾递给我,说:“尿完了要擦干净。”我接过来,抱着小肚皮“哒哒”的往厕所里跑。 我倒是没忘我姐的提醒,女澡堂,女厕所,这可是在每个男孩子心中都相当神秘的存在。可是进了厕所,我又有些失望,只有两个普通的隔间。 哗啦啦的水流从我身下由急到缓,再如断了线的珠子,很奇怪的感觉。我瞥了一眼隔间的门栓,牢牢实实的插着,我面红耳赤的扒着头往下面看... 很丧气,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的敲门声和一个女孩子嘀嘀咕咕的抱怨吓了我一跳,“马上就好!” 我低着头,像个小偷似的沮丧的往外跑。 “洗手了么?”我姐咬着吸管。 我看到桌子上渗着晶莹水珠的可乐纸杯和摆满餐盘的不知名食物,把什么不开心的东西都抛到了脑后。 “去洗手。” “嗯嗯!”我忙点头,又踩着穆勒鞋“哒哒”的往卫生间的方向跑。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家外国肉夹馍店还卖别的东西。 第五章:我是土鳖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挑食的人,即便面对吃腻了的食物,我也通常会吃的津津有味。 在我爹进去后一年的那段时间,我和我姐的生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程度,每天用来果腹的东西除了最便宜的土豆、白菜、小吉馍就剩下我姐偶尔半夜从南湖公园的小湖里捞上来的小鱼小虾。 有时候她会拎着铁棍,跑去四五里外的城中村,回来时她的手臂、大腿,甚至脸上就会多出一道道的瘀伤和动物以及人类的抓痕。 我姐很能打架,也很抗揍,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让我难以释怀的是她从左胸至小腹的那道狰狞的伤疤,那是一条大型宠物犬留给她的,那条大犬自然成了我和我姐那段时间改善生活的肉源。 我早就忘了那条大型犬的味道,但我忘不了我姐裸着身子让我用床单给她包裹伤口时她咬牙切齿哭的几近晕厥的情景。 也许就是从那天之后,我姐为了赚钱就开始有些不择手段。有一次我甚至看见她发传单时连威胁带引/诱的把两张传单以五元钱的价格卖给一个公厕里忘了带纸的女孩子。 不过很显然那女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大概被我姐敲诈了五块钱心里很不爽,但她哪里是我姐这种发起疯来连亲爹(喝醉了的)都敢打的狠人的对手?一巴掌就梨花带雨的跑了。 我的思绪被打断,我姐嫌厌的翻着白眼,说:“看你吃的,满脸都是,真脏!” 我接过我姐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蛋和嘴唇,雪白的纸巾上落下一道口唇型油渍,我讪讪的笑。 “没出息!” 我姐坐在高脚旋转凳子上,靠着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微微弓着身子支着下巴,嘴里叼着半截金黄的薯条,大眼睛转向角落里的“儿童乐园”。几个熊孩子欢乐的从滑梯上滑下来,踢腾着腿儿,呜哇呜哇的乱叫。他们笑的很没心没肺,我姐也就跟着很开心。 店里就餐的人逐渐多起来,尽管冷气开的很足,但我还是感到一阵燥闷,我又曲着身子,开始抓挠裹着白色尼龙丝袜的两条长腿,从上到下,从前到后。 我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立刻就老实了,“可是,真的好痒啊!” 我姐说,“不要总上手去抓,越抓越痒,那么多人看着呢。心静下来就好了,会慢慢习惯的。” 我嘟着嘴表示抗议,开玩笑,我才不要习惯穿这东西,那我岂不是真成变态了! 我说,“我想回家。” 我姐就瞪我,“回家干什么啊,你又不写作业。” “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我回答的义正言辞,更主要的是我想回去换下这身女装,不知道为什么,穿这玩意儿,动不动就湿,真的很烦躁。 “睡什么觉!难得请一天假,待会儿我们去看电影,晚上去吃烧烤。”我姐的话不容置喙,像往常一样霸道的给我做出了决定。 我是真的有苦说不出,前面已经说过,我姐这人霸道又奇葩,暴躁且充满发泄不完的活力。说的明白一点就是,我真的很怕她揍我。 “不吃啦?” 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干脆撇过脑袋不理她。 我姐一边嘟囔着浪费,一边把还没吃的鸡肉卷装在小塑料袋里塞进装着旧衣服的袋子里,估计是看我喜欢吃番茄酱,又塞进去几包。 我赌着气,哼哼唧唧的磨蹭着不愿动,外面那么热,不回家我才不想走路。 一个六、七岁,穿着红色裙子,红色小凉鞋,扎着双马尾,萌萌的小女孩从滑梯上跳下来,咯咯的笑着,一颠三晃的跑到我身边,歪着小脑袋说,“姐姐,我可以摸摸你的胸么?” 我呆了。这是什么神展开?刚还觉得这孩子挺萌的,这会儿一点都不萌了。 小女孩又说:“让我摸摸腿也行。我姐姐说了,处女姐姐的心地是最善良的,不会拒绝萌娃的请求。” 我感觉我额头的青筋乱蹦。这特娘谁家熊孩子啊,比我还色! “摸你姐姐的去!”我翻白眼。 被一个小孩子调戏,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忧伤。 “我姐的没你的大。” 忽然很想把这熊孩子按腿上屁股打开花,没人拦着就打出屎来。 “滚蛋!找揍啊!” 我姐冷哼着一瞪眼,挥了挥拳头,那熊孩子吐了吐小舌头,“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走了。 这色棍占便宜不成,还如此嚣张,气得我直咬牙。要不是看她这么小的年纪,我... 好吧,我确实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真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你怎么这么怂?别看她是个小孩子,要真是个猥琐色狼呢...” 我姐就是这么好为人师,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我听到就烦的大道理。 我回答的很光棍:“如果真的遇到色狼,我就把我全身衣服都脱了。” 我姐显然没反应过来,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着我的脑门:“起码得反抗一下啊!” 我就翻白眼,回答的很慵懒:“为什么要反抗啊?” 我姐幽幽的说,“这样我会觉得你很贱。” 我不想理她,这真的是我亲姐么!刚才我对她的维护还挺感动的,起码她没用我的身体来牟取利益,说什么“摸一次十块,摸/大/腿五块,摸三次送一次”的话。 忽然好想回家找红桃q。 我姐说,“咱们走吧。” 我说,“去哪儿。” 她说:“去游泳吧。” 我不想去,我姐也烦了,问我,“那你想去哪儿?” 我说,“我想去上网。”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网吧呢。听宿舍里那几个狐朋狗友说的最近流行的那个什么叫撸啊撸,让无数小学生都为之疯狂的游戏,我就很好奇。网吧里真有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服务? 我姐叹了口气,说:“那就去上网吧。” 我很高兴,这还是第一次我姐对我做出如此大的让步。 我是土鳖,没错,这还是我十七年来第一次进网吧,我很兴奋。 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偷偷来玩一次,可是那时候我真的没有钱。我和我姐穷的都去菜市场拣菜叶子吃了,哪有闲钱来搞这种精神食粮? 我姐开了两台机器,我捏着写满数字的小纸条,脑袋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新奇。 “坐这里,坐这里!”我拍着黑色柔软的沙发椅,挥着小手召唤我姐。 我姐不紧不慢的握着两瓶饮料,眼皮都没抬一下,“我的妹,那是七块钱一小时的,咱们押金才五块。” 我有点尴尬,怪不得这里的机器跟别处的都不一样呢,菱形的主机挂在半空中的钢筋架子上,还闪着五颜六色的流光,键盘和鼠标都光芒四射的。 “哦。”我从她手中拿过一瓶茉莉蜜,老老实实的跟在我姐身后,晃着小腿儿东张西望的走。具体他们玩的哪款游戏是传说中的撸啊撸我也分辨不清楚,我只认得两个,斗地主和cs,这如眼皆是小学生的场景还真有点带感。 “老实点!走路都不会走了么?别吊儿郎当的,注意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份。”我姐虎着脸训斥我。 我抱着我姐的胳膊“嘻嘻”的笑,我知道男女由于骨骼的不同,走路姿势大不相同。男孩子胯窄而高,走路沉稳虎虎生风,女孩子胯宽而低,走路时就会不自觉的扭动,妩媚而颇有风韵。我生物课还是学的很好的,尤其是生理这一部分。 小学时我的梦想是擦皮鞋,把全市的皮鞋都擦的锃光瓦亮的,那走在大街上一眼望去又干净又漂亮,得多自豪。后来我姐一巴掌就让我放弃了这个梦想,那时候我的新梦想就是做一名救我姐这样的女孩子出苦难的医生--妇科医生。 我替我姐拉开沙发椅,很狗腿的伺候她入座,再推回去,才一屁股坐到我自己的座位上。软软的,和我的胸脯一样舒服。我想什么时候我家里也有这样的沙发就好了,嗯,我一定会赚很多钱,不就一沙发嘛! “姐,你会不会玩撸啊撸?我想玩撸啊撸。” 我姐摇头,自顾自的翻找着网页。 我索性不再理她,可我找不到明晃晃的游戏菜单里的撸啊撸图标,急的我一张脸都囧囧的。我眼珠子一转,笑靥如花的对着旁边小脸肥嘟嘟,十来岁的小学生说:“小弟弟,帮哥哥找找撸啊撸的游戏好不好?” 那小学生没理我,双眼盯着屏幕,嘴里不停的喊叫着:“你特么会不会打团啊,你看看你出的什么玩意儿?德马出什么帽子...” 我...... 我姐冷冷的笑,我更气了,气鼓鼓的捂着腮帮子登录企鹅找人聊天。 虽然我的手机是我姐充话费送的破烂/货,但我一直都当宝贝一样,它是能上网的,企鹅我还是能玩的转的。 聊了一会儿,也没几个人搭理我,我又觉得无聊,东扭扭,西看看,抓脸挠袜的不知所措。 我姐粗暴的推了一下我的脑袋,“看你笨的!” “你不笨,你来啊!”我直想砸屏幕,但我又怕人家让我陪。 我确实没救了,这年代,十七岁的男孩子,有哪个像我一样不会上网玩游戏的么?就跟以前那个笑话,俩博士结婚十年都还是处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很沮丧。 于是我姐就傲沉式的笑了笑,抓过我的鼠标点了几下...我又成了我姐的脑残粉了。 “不会你不知道问会的么,真是笨出了新高度。” 我瞥了一眼另一边那个可恶的小学生,心里恶毒的诅咒着他待会儿他妈会拎着菜刀来网吧找他回家吃饭。 我姐“噗哧”一声笑了,我拉着她的胳膊央求她陪我一起玩,我姐说,“你自己玩,我查一查晚上电影院有什么片子。” 我崇拜的看着我姐给我注册好了帐号,进了游戏界面,我迫不及待的扣上耳机,逐字逐句的按着提示操作。我这才悲催的发现,原来我跟那个小学生玩的是同一个游戏。 第六章:漂亮姐姐陈闺臣的故事 我虽然笨,但是我却不傻。一把新手教程和两把人机对战之后,我决定找个人来带我。也就是身边这个脑门上写着“注孤生”的可恶小学生。 我把脑袋凑了过去,满脸谄媚的笑,“你玩的不错嘛,哎哟,真是厉害!都杀了三十多个人了...” 小学生被我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大概他也觉得刚才没理我在心理上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大美女”,也就那些基佬和他这种发育不健全的人才会对我熟视无睹。 小学生挠了挠挺直的板寸,“嘿嘿”笑着说,“哪里啦,在我们学校,我只排第三,比我厉害的还有俩白银...” 我听不懂这些感觉很高大上的专业术语,但丝毫都不影响我溜须拍马的节奏,“你已经很厉害啦,刚才我还被电脑虐了呢。” 小学生果然被我毫不吝惜的赞赏和楚楚可怜的表情诱/惑攻陷了,歪着脑袋指点我,“你刚玩这个游戏,选一些有肉有输出的比较好,比如德玛西亚,这个也不错,波比...” 波比,我喜欢,双马尾的小萝莉。至于那个德玛西亚就算了,一脸猥琐,一看就是个基佬。 “哎,你是哪个区的,我带你一起玩。” 我也不知道,我姐给我注册的好像是页面推荐的那个区。小学生带着耳麦,小脸红红的,老气横秋的吼吼着:“你们这群搓比,哥要带妹子去了,你们自己坑吧...” 最后他也没带成我,不是一个区,他帮我注册的同一个区的新号再我完成新手训练和两把人机后,机器就到时间了。我姐也从她于妈版的东方姑娘里抽身而出,瞥了我一眼,笑的有些不怀好意,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还真是个绿茶婊,都懂得利用女孩子身份来勾/引人达到目的了。 小学生嚷嚷着要加我企鹅号,说是以后要带我一起玩,我没搭理他,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我姐身后往外走。 天还很早,热的碰瓷的老头老太太们都不愿出来讹人了,就这温度,躺地上估计没几分钟就得冒出一股子烤肉味儿。 我姐不愿意回家,因为那个家里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地方,除了睡觉和暂时的栖身,也整不出什么有新意的东西。 我就想,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一所大房子。最起码浴室得大,有浴缸让我可以泡在里面;而且房间的门必须得是防盗的那种,里面锁了从外面就打不开。想对着物理老师的照片来一发就对着物理老师的照片来一发,想对着红桃q来一发就对着红桃q来一发... 这样荡漾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很激动。 本来是打算跟我姐去南湖公园划船射箭的,结果半路上她被一个电话召唤走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大约是饭店里应对卫生局检查的事。 我一个人反倒自/由些,终于可以回去睡大觉了,逛了这大半天,虽然脚不疼了,胸也不闷了,可腰酸腿软的感觉还是十分难受的。 但躺在床上,我又精神了,想着这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觉得太不可思议。穿上女装我会变成女孩子,脱了女装我就会变回男孩子,虽然暂时还想不到这两种性别的切换能给我带来什么显著的好处,但我还是觉得挺酷的。 起码我不是我姐以前说我的那样了前途渺茫了:想当老板没那脑子,想当领导没那觉悟,想当人家太太自己又是男的,想都没有用。 我想起之前两次都没有看到,干脆就趁着自己在家好好观察一下,敏而好学并且认清自己嘛,我都想为自己东拼西凑的理由点个赞。 我跑到我姐房间翻出她梳妆的小镜子拿到我的房间,镜子的背面是个明媚大眼满脸骚/气的混血美女,和我们的物理老师相貌有六七分相像。我姐跟我说过她的名字,但我忘了,我只记得我曾经对着她幻想着物理老师的样子来过一次。 我很忧伤,我觉得我变成女孩子反而比男孩子的我更加荡漾,以前我就没想过自己能骚/气的对着镜子痛并快乐的流鼻血。 没意思,我是男人,我可不想体验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把镜子扔到一边,我脱了丝袜,连束缚了我多半天的胸罩也脱了下来,顿时就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又轻松又凉爽。 然后我躺在床上睡着了,接着我就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 梦中我结婚了,是嫁人了,但是结婚十年我都没给我老公生下一男半女。 我老公就带着我到不孕不育医院去看病,各项检查后,我老公焦急的握着医生的手问他:“大夫,结果怎么样?” 医生瞅了我一眼,说:“先说男方吧,精/子很活跃,肯定没问题。” 我老公舒了口气,也瞅了我一眼,问道:“那我老婆呢?” 医生讷讷的,“这...这...” 我老公急眼了,“这什么呀,医生,快说我老婆的结果!” 医生说:“你老婆...你老婆的精/子也很正常!” 我吓醒了,发现我浑身都沾满了黏糊糊的汗水,我尿床了,心扑通扑通的跳。 我很沮丧,跳起来,揭了褥单泡在脸盆里等着我姐回来洗,铺床的褥子也晾在了阳台上。 阳光依旧灿烂如火,透过玻璃窗照着我微微发冷的小脸和如瀑如墨的长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悸,不是因为我嫁人十年都生不出孩子,而是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在梦里娶我的那货像一个人。 像...变成男孩子的林妙舞?不仅仅是他(她)的容貌,还有他(她)左手虎口背上的牡丹刺青。 我愿意娶她,但是我绝对不会嫁给她(他)。就在我纠结着以后是不是要离她远一点的时候,我姐回来了。 我看看时间,原来都快六点了,我这一睡就睡了将近三个钟头。 我姐踢掉鞋子,弯着腰换上拖鞋,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里隐约可以看到白色餐盒的轮廓。 “你在阳台做什么?”估计是看到了我身后褥子上晕湿的一大片,就跟地球仪上的欧亚大陆地图似的,除非她眼瞎才看不到。 “你尿床了?” 我耷拉着眼皮,很心虚。 我姐吧嗒吧嗒的踩着拖鞋,把袋子放在了茶几上,那也是我们的餐桌。她瞥了一眼我光洁笔直的大/白/腿,嘴角微微勾着,“一会儿就干了,别想了,来吃饭吧。” “我让后厨偷偷做的水晶虾饺,还有红烧刀鱼。” 我知道,我姐跟后厨的关系很不错,她带回来的东西很多都是一个炒菜师傅故意余出来的,并不是客人吃剩下的东西。 我开始觉得那个炒菜师傅对我姐无事献殷勤,不是好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师傅是我同桌的爹,开家长会时他们就坐在一起。 我和他女儿的成绩一直都很稳定,我是全班第三,他女儿倒数第三。 “尿都尿了,哭丧着个脸干什么呀,这么大人了还尿床,你丢不丢人呀!” 我低着头不想说话,湿漉漉的感觉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刺激,我想是不是我女孩子的身体有什么毛病,打我记事起这还是第一次尿床。 而且我由女孩子切换成男孩子时,会有种全身力气都被抽空的感觉,跟传说中的肾虚很类似,是不是我得什么病了?变身带来的后遗症? “行啦!吃点东西,我们去玩儿。” 我姐不容分说的拉着我坐在矮凳上,我感觉屁股下面冷飕飕的。 “你没穿内裤?妹啊,我说你够奔放的嘛!” 我还是不想理她,果然我姐也觉得自己唱独角戏没意思,就不再啰嗦我了,悻悻的丢给我一双筷子,微曲着身子想事情。 我说,“姐,你们饭店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卫生局有个例行的检查,我给忘记了。明天跟我去上班,一个月,一千八。” 我姐的话总是这么语无伦次,不过看她情绪还是挺正常的。 “哦。”我咬着筷子,寻思着以后要对同桌好一点,虽然她虎背熊腰外加一张小四号的国字脸看起来比男孩子的我都威武霸气,肌肉分明的马甲线和四块腹肌很唬人,但谁让人家有个这么照顾我和我姐的爹。 让我头疼的是我同桌太笨了,跟郭靖郭大侠有一拼,能把课程学成有生之年的大神,我觉得带她学习也是白费力气。 “一千八呢,不少啦。你自己留着当零花钱,我不要你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高兴的直想抱着我姐亲一口,她把我推开一臂远,虎着脸说,“吃饭!你亲我那不成乱/伦了么。” 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姐交流了。 这就是我姐,满脑袋都装着让人咬碎银牙的奇葩想法。但是我不敢惹她,我姐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揍我就揍我,绝不啰嗦。 如果不是限于自己的生活阅历和文学水平,我一定会写一本小说来影射这些年我姐对我心理和身体上惨无人道的摧残。我要让她知道,我怂比,我软蛋,我没气节,但不代表我没脾气。 嗯,这本小说就叫《漂亮姐姐陈闺臣的故事》...... 我嘴里塞满食物,鼓着腮帮子,怯懦而卑微的请求,“那个,姐...我能不能换回男装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偷穿你的衣服了。” 有这经历,一次就够了,而且我挺怕我的身体出现什么不可逆转的损伤。 我姐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她说做事不能虎头蛇尾,说七天就七天,少一天都不行。 我满是残念的收拾桌子,我姐就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坐在矮凳上,时不时的把目光瞥向我筷子一样的双腿。 我想我姐也开始变态了。 据某些闲的发慌的专家说,其实人类大部分都是双性恋,不管是男是女,对于漂亮的人物都有着潜意识里的好奇和幻想。 我不知道这个结论是确有其事还是只是个噱头,但我知道我以后的日子恐怕没那么好受了。 第七章:看电影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个名副其实的“大胸弟”,我真不确定有哪个正常的男人能顶住她们一记闷杀。 以前上物理课,我和同桌一致怀疑胸悍无匹的物理老师如果不弯腰,低头时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脚趾,她看不看到的我不清楚,反正我是看不到。然而我却一点也不欣喜,因为我不知道她们除了能崩扣子,走路会随着身体晃动以增加我的羞耻外还有什么用。 我姐一个眼神把我伸到胸前的手吓了回去,我撇着嘴抱怨,“都七点了,还这么热,让不让人活啊!” 我姐灌了我一口鸡汤,“心静自然凉,你看我,我怎么就不跟你一样。” 我觉得这鸡汤有点过期了,根本就不是心静不静的问题,前段时间还有个来本市留学的非洲少女说这里太热,她都不敢出门。 所以说,这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就不相信就连非洲少女都遭不住的温度你换一个六根清净的大师来就能各种荡漾了。 看到路边书亭出售冷饮冰棒的柜子,我赖着不走,撒娇卖萌央求我姐给我买。她给我的钱揣在之前的那条短裙口袋里,因为一觉醒来尿湿了,我就把钱扔在了窗台上,换短裤时忘了带。 我姐跑去买了两根老冰棍儿,捏着袋子逗我,“叫姐姐!” 我很羞涩的叫了声,“姐。” 我姐兴奋的直哆嗦,“叫妈妈!” 我...... 我很纳闷,是不是我女孩子的身体让我姐觉醒了邪恶的妹控之魂,我感觉自己罪孽深重。我姐以前多么纯洁且单纯的一个人啊,能动手不哔哔,能哔哔绝不多花一毛钱。 她买的电影票是晚上九点四十的场,是由我国最新崛起的超新星导演岳晨编导的史诗级巨作《魔兽争霸》,暑假前那会儿同桌就嚷嚷着要去看了。我自然也想看,我姐拿着这两张票在我面前显摆时,差一点让我没控制住又上演一出“乱/伦”的戏码。 在南湖公园溜达了好一阵,我都觉得犯困的时候,我姐终于要带着我去电影院了。 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进电影院,处处都透着新奇,我很激动,不过我还是忍住了,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没有看起来那么土鳖。 电影看到一半,我发现我还是看不懂这片子讲的什么故事,我姐却看的津津有味。我倍感无聊,可黑漆漆的放映室里一排排的脑袋瞻仰圣物似的仰着,让我又不好意思出声询问我姐。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脑袋一歪,靠在我姐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大部分都忘了...... 等我再次有意识时,我发觉自己正被我姐背在身上,脑袋昏昏沉沉的,说不出的难受。 我姐把我往上颠了颠,双手握着我的大腿,让我的身体固定的十分结实。我歪着小脑袋,额头贴着她的脖子,“姐,这是到哪儿了?” “快到小区了。”我姐的喘息有些粗重。 我吃了一惊,“你把我从电影院背回来的?” “嗯,钱包丢了,打不了车。” 我轻轻挣扎了一下,我姐很心有灵犀的蹲了下来,我搂着她的脖子,一下子跳到地上,趔趄了一下坐在了地上。温热的地面散发着沥青淡淡的腥气,细碎的小石子咯的我屁股有些疼。 我姐也坐了下来,呼呼的喘着粗气,她递给我半瓶橙色的果汁,“你可真重,把我压死了!” 我嘿嘿的笑,仰着头,稀稀落落的星星映衬在我的眼睛里,流光溢彩的霓虹和灯光若隐若现。 我说,“我比咱爹还沉么?”我可是记得我姐十四岁的时候就能把我爹从棋牌室里抗回家,我爹纵使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他也有一百二十斤重吧。 我姐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我心里一跳,赶紧撒娇带卖萌的把话题引向一边,“那电影演的什么故事呀,我一点都看不懂!白花四十多块钱了。” 我姐说,“你没看过岳晨写的小说版《魔兽》,看不懂很正常,下次咱们去看《猩猩崛起》。” “也是岳晨执导的么?” 我姐点了点头,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屁股,说:“走吧,回去睡觉,明天跟我去饭店上班。” 我伸出手,我姐就顺势把我拉了起来。她长着坚硬的茧子的手掌紧紧的捏住我软软的小手,咯咯的笑着把我拽起来,拉到怀里,恶狠狠的拧了我的屁股一把,说:“还真是让人羡慕呢,现在的男孩子比女孩子身材都好。” 我跟我姐并排的往家里走,我眨眨眼睛,问她,“那你是希望我当男孩子,还是当女孩子呀?” 我姐张口要跑火车,我看得出来,赶紧制止了她,“要说实话。” 我姐想了想,才说,“虽然你做女孩子很漂亮很吸引人,不愁将来嫁不到有钱人,但我还是希望你做男孩子。” 我不解,“为什么?” 我姐抿着嘴唇笑了笑,没回答。 我想我该去看看我爹的,他进去这么多年,我只去看过两次。距离上一次见他,大约有一年零四个月的时间了,这之间我姐也去过几次,不过她都没带上我。 她不允许我经常去看他,我姐是一家之主,她自然也能做的了我监狱里那个老爹的主。 我姐牵着我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我俩并排的走着,路灯把我俩的影子缓缓拉长。 我想起了曾经她牵着我走路时我们经常玩的那个游戏,扭了扭腰,屁股轻轻的撞在她修长挺拔的大腿上,我姐的身子晃了晃,咬着嘴唇骂我,“你这小/婊/子,是不是欠抽啦!” 说着,她的大腿也像我的屁股轻轻的撞了过来,我嘻嘻的笑,感受着她手里温暖又坚硬的触感,“是呀,是呀!你来打我呀!” 我姐就伸过另一只手来扯我的脸颊和嘴角,我俩像一对摇摆的碰碰球,来来回回轻而复始的撞击,前进。 晚上睡觉的时候褥子已经干了,但那欧亚大陆的地图还是清清楚楚的保留了下来。我嘬着牙花子,直觉的不忍直视。我担心穿着女装睡会再把床给尿了,更主要的是我怕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恶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房门锁死,七手八脚的脱了个干干净净。 套上四角裤,摸了摸扎手的短发和硬实的胸膛,我很满意。头晕晕的像喝了两斤烈酒,倒在床上,拉了个不知道什么单子盖在身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我还是做梦了,一如既往的梦到了我变成了有钱人,包/二/奶,养/小/三,投资人类登月计划... 醒来后还有些惆怅,愣愣的瞅着满床骚气盎然的裙子、丝袜、安全裤,还有大且闷骚的白色罩罩,一时间竟没想起是哪个小妖精被我始乱终弃踹到了床底下。 好像...这特么是我自己的... 唉,这倒霉催的,你说我犯那个贱去偷我姐衣服穿干什么,今天又要强忍着自己x了自己的冲动满世界招摇了。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可巴掌扬起来,我抽了抽嘴角,没舍得扇下去。 我怕疼。 “九儿,醒了没?都八点了!” 是啊,都八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我姐的饭店上午是九点上班。 “醒了,醒了!”我有点不耐烦,这催的,真是要了亲命!要不是看在打不过她的份上...我也不能跟我姐翻脸。她还掌握着我们家的经济大权,没有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我说不定会饿死。 我套上女性小衫和短裙,长发和d罩杯又回来了... “来吃饭...你又不穿胸罩!内裤穿了没?” 我打开她意欲揭开我裙子的安禄山之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反正这是在家里,又没有别人。” 没理会她唐僧式的碎碎念,我一屁股坐在矮凳上,看着盘子里的煮鸡蛋就觉得倒胃口。我姐以我正是长身体增智力的理由,每天早上都让我吃两个煮鸡蛋,弄得我有一阵一打嗝嘴里就仿佛有股子鸡屎味儿,别提多膈应。 “你就不会煎的吗?”我嘟着嘴,歪着脑袋剥皮,细碎的蛋壳落在脚下的搓子里,我捏着那个晶莹剔透的鸡蛋放到我姐的粥碗里。 我姐皱着眉头,一脸不悦,我赶紧笑嘻嘻的给她捋毛,“姐,你昨晚背我回来,一定累坏了,吃个鸡蛋补一补,营养跟不上就坏了。” 我姐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不喜欢吃,那以后我就不煮了,现在鸡蛋也贵了,以前十块钱能买二十五六个,现在就能买二十个...” 我惊讶,“现在鸡蛋都论个儿卖了?” 其实我不喜欢跟她讨论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破事,现在工资都有最低保障了,物价适当长一些也在意料之中。但是没办法,我姐是个大字不识几个文盲,我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儿逼,不聊这个我俩在一起实在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最后,我姐还是把话题回笼归结到我们没有钱的问题上,因为我们穷,所以房子都有可能随时被收走;因为我们穷,我姐到现在都不敢找对象;因为我们穷,我姐差点让我去牺牲色相... 说句比较中肯的话,我和我姐现在穷的就只剩下满脑子幻想和一身美好的素质了。 听了我姐一顿早饭的碎碎念,我忽然对女孩子的身份不那么抗拒了,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有义务替她减轻一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的负担。 第八章:锦绣楼 我姐工作的饭店名叫锦绣楼,自然没有白玉作壁、黄金作砖,也不是满楼金玉、一世良缘,甚至连最低的星级饭店都算不上,在我们市里籍籍无名。只因为它的老板是白香叶的粉丝,而白香叶著有非著名都市言情小说《锦绣楼》一部。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老板不经常来的,他一般都是快到中午了来一次,拿走昨天的收入,你跟着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姐递给我一套紫红色的套裙,指了指里侧的更衣间,“去换上。” 我姐是锦绣楼的大堂经理,听起来挺高大上,其实就是个服务员的头儿,算上我总共就五个。收银员是老板的亲戚,轮不到她指手画脚。 “哦。”我抱着质地不咋样的工作服去换装。 我觉得这钱赚的到是挺简单,上午九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没客人的时候就休息,身为服务员的我工作也很轻松,收拾桌子,打扫卫生,还有点餐。至于其他的服务,那是没有的。 两层的复合小楼,十二个普通座位,八个挂着蜀绣卷帘的小包厢,总体说来还是蛮整洁清爽、五脏俱全的小地方。 这工作的套裙还是挺合身的,就是我总担心上身的单排扣小衫会不会被我的胸脯撑开。 我不会梳头,我的头发又很长,都垂到了腰窝,我姐就找了两根捆金针菇的橡皮筋给我扎了个简单的双马尾。确实很简单,我自己都能操作的行云流水,只消把头发分开,捆起来就行,没什么技术含量。 我是个暑期工,只能算是临时工,连合同都没签,只是承诺干满一个月给我开一千八的工资。有我姐这点关系,我倒是也不担心老板会拖欠我工资。 没什么毛病,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一天正好是我开学的那天,学校那边请天假我还是可以完成全勤的。 整个上午都没什么客人,三个和我姐年纪差不多大的服务员坐在大厅的廊椽上叽叽喳喳的聊着天,我悲催的发现不管她们聊陈映雪的歌还是岳晨的电影又或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我都听不懂。我就土包子似的坐在一边,像那个满脑袋问号的黑人兄弟一样一脸懵比。 我姐就坐在空调下,在我的身边傲沉式的笑,我很感谢她的先见之名,给我带来了两张英语卷子。再开学我就读高三了,即便打工,我姐也不允许我荒废学业。 开始的时候我很担心那个脸蛋红扑扑的收银员小姑娘会看不过眼,毕竟这是给人家打工还做着别的事情。她是老板的亲戚,按说在这里她就有一种超越我等服务员的身份,看的出来,她有点孤僻,不大和我们几个说话,只是时不时的拿一双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的眼神往我姐身上瞥,显得可怜兮兮的。 我姐说,“甭理她,她不会跟老板告状的。” 我就没再问,像我姐这种在哪儿都强势的人,肯定是非常不要脸的孤立了人家小姑娘。1v4,哦,现在应该是1v5了,只要她不傻,绝对不会故意找茬儿。 我来那会儿我姐就给我介绍了锦绣楼的情况,前面的四个女孩子我都能勉强叫的上名来,后厨有三个师傅,两个荷工和两个学徒(兼职传菜),至于他们的名字...又不是美女,我才没有心思去记。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我姐站了起来,拍拍手掌,那气质就像个包工头子,“好了,快到时间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 三个女孩子“哄”的就散了,其中两个亲密的手拉着手的上了二楼,另一个留着短碎发、水蛇腰、瘦瘦的高挑女孩走到玻璃门后,抬头挺胸的当起了迎宾员。我暗地里比较了一下,比我的小了好几个型号,她未来的老公肯定享受不到某种不可名状的服务了。 我姐指了指后厨连接前厅的通道,对我说,“你去那儿,待会儿按照单子上的座位号传菜就行了。” 我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厨房拱形的玻璃窗前,那个一直趴在玻璃窗后、戴着白色棉帽,瞅着前厅的十七八岁男孩子莫名的脸一红,做贼心虚似的低下头,手里捏着几颗红红绿绿的小果子自顾自的把玩,把油亮光洁的额头对着我。 我觉得很好笑,这小子跟我年纪差不多大,是两个学徒其中的一个,相貌也不错,就是有点瘦,居然看见我会脸红。 我没理他,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的站着当起了门神。 我又想起了我的报酬,一千八呢,我到时候该怎么花?买下那套一直让我垂涎的《孙玉婷诗选集》,然后再买两本岳晨最新的小说,嗯嗯,还有...手机就不换了,这个用着就很好,能接打电话,收发短信,还能上企鹅号,看小电影,虽然存储量小了一点... 剩下的呢?我瞅了一眼站在吧台旁边挺拔秀丽的我姐,我想剩下的就交给她保管吧,也能让她高兴一下。 我越想越激动,不自觉的就神游天外了。 “你叫陈九儿?” 我一愣,想起我做自我介绍时确实是说的这个名字。我转过头疑惑的瞅着叫我名字的人,那个男孩子脸又红了,声音也略带着些慌张,他把手里一把花花绿绿的小果子放到一个盛凉菜的玻璃器皿中,推到我面前,“给你。” 给我?我很诧异。 一把小果子,红的是樱桃,我认识。绿莹莹和金黄色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堆放在玻璃皿中,圆滚滚的,还带着水珠,煞是好看。 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它们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可是无功不受禄,再说,这货不会在里面下药吧?嗯,应该不会,光天化日的,又当着我姐,除非他不想活了。 那么他就是对我示好了?我有点哭笑不得。 “嗯,谢谢。”我说。 男孩指着玻璃皿中的东西给我介绍,“这是绿樱桃,这是黄樱桃...都是做围边用的,有点酸。” 樱桃还有绿的、黄的?围边是什么我没听懂,但是我估计他的意思是这些樱桃虽然看起来漂亮,吃起来就不敢恭维了。 我多少有点失望,不好吃你给我干嘛啊!我又不是小女生,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男孩子被后厨的师傅叫走了,我捏起一个绿色的樱桃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股淡淡的香气,没忍住咬了一小口,顿时我的口水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太特么酸了,酸的我的口水跟***了似的。 这小子一定是想害我!你说我又不是皇上,他也不是刁民,犯得着这样欲擒故纵的诱/惑我么! 我“呸呸呸”的把口水吐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像小狗一样的伸着舌头,我姐瞅着满脸苦色的我笑,好像还说了一句,“下次就该长记性了”之类的话。 我决定这一个月都不再搭理那小子,至于这一把樱桃中的杀马特,我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很快锦绣楼就迎来了第一波客人,陆陆续续的坐了五桌,二楼去了三桌,我跟我姐都忙了起来。 我姐点餐,我就传菜,最后那个名叫宋雨薇的贫乳姑娘也加入了进来,跟我姐一起收拾桌子,往后厨搬客人使用过的餐具。 我很感动,原来我姐让我站这里传菜是服务员中最轻松的活儿,那码放在塑料篓里的餐具看起来就不轻的样子,我姐面不红气不喘的就能搬几个来回。 忙忙碌碌到一点,老板没来,客人也走的差不多,我弯着腰揉了揉站的酸胀的大腿。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让我有种新奇又充实的感觉。 “你喜欢吃什么?今天...轮到我做大锅饭。”那小子那张不大不小的脸又出现在玻璃拱门里,看的我眉头直跳。 那么多人,他就问我,难道是这货看上我了? 我决定逗逗他,“我喜欢吃龙虾。” 我看电视和小说中都是这么说的,龙虾和鲍鱼嘛,肯定是奢侈品。我没吃过,但是我还是知道这两样东西的。 果然,男孩悻悻的挠了挠头,“龙虾都是有数的,少一个老板就会发现...” “哦。”我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失望,“那她们平常都吃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吧。” 男孩没说话,我心里琢磨着他会不会为了我的美色犯禁。我觉得我很邪恶,不过活该,谁让他用那么酸的樱桃诱惑我来着。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特别是面对对我有非分之想的男性,我会告诉他们,不管是谁,想泡我,还不如摊开世界地图看看哪块儿地方的人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姐冲着我张了张嘴,那口型分明就是“绿茶/婊”三个字。 来到锦绣楼让我涨了不少姿势,原来这里的不论服务员小姐姐们还是后厨的小师傅们是不吃客人剩下的东西的,不管客人剩下的是整个的鸡翅还是品相完好的菜品。看着那被当作垃圾丢弃的食物,我就感到一阵心疼,太浪费了。 好想偷偷藏起来吃啊!最穷的时候我姐都偷偷去菜市场拣菜叶子带回来吃了,长这么大,这些东西有一些我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我瞧了瞧我姐,她正端着半盘子芦荟虾仁往后厨走,我知道她是要倒掉的,晚上她给我带回去的不是这种客人吃剩下的。 我略带惋惜的说,“太浪费了啊。” 我姐撇了撇嘴,“习惯就好了,别那么没出息!传菜的时候不准偷偷尝菜啊。”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听我姐的话,大概她觉得那样我会很丢她的脸吧。 我姐又说,“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毛病!还有后厨那几个,上完厕所不洗手就捏这些菜吃,多脏!你可不许偷吃后厨端给客人的菜啊,你想吃什么,我让师傅单独给你做就是了。” 又学到了,我很感动,我姐对我可真好,就跟我是她生出来的一样。 我“嗯嗯”的点着头,我姐傲沉式的笑了笑,端着盘子优雅而冷艳的走了。 装的可真像! 我一回头就看到憋得满脸通红的那个男孩,他也端着半盘子芦荟虾仁,不知所措的站在玻璃窗前。我这才明白,刚才我姐的话是意有所指啊! “我...我洗手了,这是我单独做的...” 我头很疼,即使我再笨我也看得出这男孩子对我有意思了。 吃人嘴短,我还是知道的,于是我很干脆的拒绝了他,“谢谢你了,我不喜欢吃虾仁。以后也别再为我做什么了,让别人发现恐怕对你不好。” 要是没我姐那句话,也许我就吃了吧,人穷志短。我姐不满我用美**/惑男孩子,她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极了绿茶婊,这不管对我还是对讨好我的男孩子都不是好事。我决定以后还是少用女孩子的身份去跟他们产生交集。 我姐回来的时候端了两碗炖菜,两根筷子上插着四个雪白的馒头。炖菜是很普通的大白菜,豆腐和粉条,她给我的那一碗里面还能隐约看到几块蘑菇和瘦肉。 我没忍心去看那个男孩子失落的表情,兴高采烈的抱着我姐给的炖菜和馒头跟她说说笑笑的往大伙那桌走。收银员好像是叫刘佩佩,小脸总是红扑扑的那个女孩子抱着一个精美的餐盒吧嗒吧嗒的跑到我们五个服务员吃饭的桌子前,放到桌子上,“我...我妈妈做的红烧排骨...” 三个女孩子都没理她,刘佩佩有些尴尬,小脸更红了,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我姐冲她莞尔一笑,说:“谢谢你。” 刘佩佩怯懦而卑微的瞅了我姐一眼,又吧嗒吧嗒的跑开了,我才听到座位中的一阵嗤笑。 我很好奇,问我姐,“她脸为什么总是那么红啊?不会那么害羞吧!” 我姐说,“她身体不好,就是这个样子。” “那为什么大家好像都不喜欢她啊!”我看她挺好的,温柔又渴求关注的小姑娘,十五六的年纪,比我还小,让人看着挺心疼的。 我姐歪着脑袋打开餐盒,没有说话。另外三个女孩子也是淡淡的模样,我更好奇了。 可是看她们的样子,我又忍住了,没有发问。 第九章:尿裤子 吃完午饭,差不多正好两点钟左右的样子,我姐让我把刘佩佩的餐盒洗了,给她送过去。 小姑娘吃的很慢,也很温柔,咬着筷子皱着眉头,红扑扑的小脸上纠结的的模样,很像我姐痛经的时候的样子。 我把精致的餐盒放在她面前,说了声,“谢谢,很好吃。”她抬头瞅了瞅我,又迅速的耷拉下了小脑袋,没有说话。 或许男人都喜欢这种能激起人强烈保护欲望的女孩子,我也不例外,但我发誓,我对她更多的是好奇。 我和三个女孩子七手八脚的收拾完了饭店里的卫生,我姐让我坐在空调下写卷子,她自己跑到楼上的包间里去补觉。我很心疼她,她晚上还有一份工作要做,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还记得五年前我们最困难的那段时间,她年龄不够,找不到什么工作,她抱着我哭,说要带我去找我妈。 那时我很害怕,怕我姐会抱着我去跳南湖。 我现在能让我姐欣慰的就是听她话,好好学习了。 “这个应该选b的吧,口语之间不应该用的这么正式,主语是可以省略的。”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戳在我的卷子上。 我细细思索了一番,还真如她所说,把c改成了b,对她说了声“谢谢”。 女孩儿扎着细长的马尾,长睫大眼小圆脸,嘴唇有点厚,笑起来梨涡炫目,声音又脆又甜,我记得她是叫马丹。 马丹抿了抿嘴,坐在我身边,“我是师院的学生,暑假没回家,在这边打工的。” 我哑然,“你是东北那边的吧?” 她点了点头,曲着一条雪白的美腿,小拳头轻轻的敲着,仰着脑袋似乎是在回忆,“是啊!牡丹江的。你可真用功,闺臣是你姐吧?” “嗯。”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和我姐本来就有点像,我女孩子的样貌跟她就更像了。 马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你用功吧,我不打扰你了,我就在这儿躺会儿。” 我说,“你为什么不去楼上睡?她们好像是都去楼上睡的。” 马丹侧着身子躺在廊椽上,脑袋跟我的大腿隔着半米远,“这儿有空调啊,我怕热。” 看她闭上了眼睛,我就没再找她说话。我抬头望了望,刘佩佩萎靡的坐在吧台后面,似乎是在看电影,幽幽的荧光映衬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再配上那波澜不惊的表情,显得很落寞。 我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吧台前。 她似乎吓了一跳,慌乱的把页面叉掉,垂着小脑袋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我更好奇了,这妹子难道在看小电影? “对...对不起。”她的声音很轻。 我懵比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流了。 “我...我...我在看《绣花鞋》,怕...怕吓到你。”她解释。 原来是恐怖电影,看不出来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还有这方面的爱好。而且我还得知了一个信息,她是个小结巴,怪不得不爱说话,又处处都流露出一股浓浓的自卑。 我说,“你怎么这么害羞呀,动不动就脸红。” 她不说话。 我说,“陈闺臣是我姐,我叫陈九儿,你可以叫我九...姐!”是啊,这幅身体,总不能让人家叫哥吧。 刘佩佩眼睛中闪过一丝惊吓,似乎她...很怕我姐。难道我姐对这个小姑娘做过什么?天啊,她还是个孩子啊,而且还是女孩子。 我觉得我和她之间似乎无法继续交流下去了,待会儿谁知道她会不会误会我“我爸是李刚”。 三个换回便装的男孩子从后厨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嘴里议论着到底是蛮王厉害还是武器厉害,这其中还有那个给我樱桃吃的那个男孩子。他看到我,眼中一亮,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我瞅着他们从身边经过,还听到了几句轻佻的交谈。 “嘿,这乃子可真大...一定很爽...宁愿少活五年。” “这腿我能玩儿一年。” “双马尾...” “陈姐的妹妹...” 好吧,我知道他们是在讨论我了。 我眯着眼睛,觑着他们扬长而去,说不上生气更说不上羞愤。我本来就是男孩子,要是以前的我遇到现在的我,心里估计也会像打了鸡血的疯狗一样这么想,但是我绝对不会说出来。 “你...你不生气呀?”刘佩佩似乎很惊讶。 我摇头,抿着嘴笑,“我生什么气啊,嘴长在人家身上。再说我知道就行了,这反而给我提了个醒儿,以后我会对他们敬而远之的。” 刘佩佩低着头又不说话了,这妹子似乎还有些交流障碍。 我悻悻的回到空调底下,开始写我的卷子。跟刘佩佩说了几句话,感觉自己像偷腥未遂的猫儿。 说实在的,我想睡觉,但是我怕睡着了尿裤子... 马丹歪着脑袋支撑在手掌上,半眯着大眼睛瞅着我轻声说,“她精神不大好,犯病的时候会疯魔的,听说是因为小时候受到过什么刺激,这也是大家为什么对她敬而远之的原因。” “啊!”我很是为这个女孩子感到惋惜,本来我的脑容量就不大,实在幻想不出她遇到过什么样的经历。大约我姐也是听说过这件事的,但她没有跟我说。 “你想和她做朋友?” 我听得出马丹语气中略带着些规劝的意味,也对,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大家都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免得会惹火烧身。但我的心里却对她生不出感激之情。 我想我此刻确实有这种想法。或许真如我姐说的那样,我不仅是一个绿茶婊,我还是一个传说中的圣母婊,要不为什么昨晚她一直喊我小/婊/子。但依据我姐的那个性格,她是不大乐意我和这样的女孩子交朋友的吧,她很了解我,我也很了解她。 很抱歉,我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我的心情也很容易受到外物的影响,这都是我姐给我惯的。 此刻我没心情继续写卷子了,看着那一行行的鸟字,我就觉得它们面目可憎。 马丹弯着眼睛,瞄着我的胸脯,“你的胸怎么那么大,闺臣是不是经常给你吃木瓜啊?” 这话锋转变的似乎有点快,我下意识的低头瞅了瞅说:“我姐确实给我吃过几次木瓜,不过我这是天生的。” 确实是天生的,我变成女孩子的时候就这么大。同时我也明白了,她这是在故意转移有关刘佩佩的话题。既然她不想说,我还是等着去问我姐吧。 马丹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我有一个发小,不堪忍受别人的骚扰,一怒之下就做了缩乳手术...” 我很是惊讶,这东西还能称的出重量来?五斤重?不知道我的能有几斤... “唉,其实大了也很麻烦的。” 马丹转了个身子,脑袋仍旧对着我,“你们这真是大胸不知贫乳的苦啊。” 那有什么苦的,我倒希望我女孩子的身体是个贫乳。 崩溃!想想就觉得没脸见人了。 跟马丹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睡着了。我很羡慕她,因为我也困了,我一犯困大脑就容易当机,迷迷糊糊的半靠在墙壁上打着瞌睡,却又不敢真的睡过去。 倒不是我怕有人跑过来强/奸我,而是担心自己会失/禁。 我想哭,静静的大厅里,马丹打着轻微的鼾声,刘佩佩坐在吧台后双眼无神的盯着电脑屏幕,而我,下身湿答答的滴着水珠。 这具女孩子的身体确实有点问题,这个世上果然没有完美的人么?我很美,身材很好,声音也动听,但我却动不动就会失/禁。相比之下,我倒是希望我这具身体健健康康的,即使相貌普通一些也无所谓。 我又不敢去看医生,单纯的我害怕医生会看出我的秘密。 我摇醒了睡的五迷三道的她,咬着嘴唇,带着哭腔的说,“姐,我尿裤子了,你去给我买条内裤。” 我姐很是烦躁的挠了挠头,原本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血丝,大概她还没清醒过来,从裙子侧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扔给我两张十块的,说:“自己去!出门就是超市。”说完又倒在长条沙发上蜷着身子呼呼的睡了过去。 我捏着钱很是过意不去,我姐为了我们两个人的生存都到了这种地步,我却还为这种小事情打扰她,我很自责,以前的我也太不懂事了。 我咬了咬牙,一狠心,噔噔噔的自己跑去了超市。 第十章:关你什么事 我揣着内裤回到锦绣楼的时候,还顺带买了两根冰棍儿,刘佩佩半弓着身子,眼神怪异的盯着电脑屏幕。 还在看恐怖片? 想不到这个脸蛋儿红红、眉头深锁,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胆子还是挺大的,爱好也很奇特。 她没有注意到轻手轻脚的我,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她没有开声音,或许吧台的这台电脑就没有外放,我很好奇,这小姑娘看到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为什么会是这种一脸纠结的表情。 我脑袋凑了过去,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是的,我不可能看错。 长到腰窝的头发用橡皮筋绑成双马尾,紫色工作裙还有裹着骚/气白色尼龙丝袜的修长双腿...照片中的我正半弯着身子将一盘清蒸大马哈鱼往三个客人的餐桌上放,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我的侧脸还有撑满衣服圆鼓鼓的屁股和挺翘的胸脯都一览无余。 这是发在本城市贴吧里的帖子,我的同桌就玩这种无聊的东西,我还是能认得出来的。这个帖子的回复也不多,只有一句:楼主不用问了,最高死刑,最低三年,祝你好运。 莫名其妙...不过把我拍的还是挺好看的。 “吃冰棍儿。”我说。 刘佩佩瞬间就跳了起来,仿佛看到我比看到鬼还可怕,弄的我一张小脸也是囧囧的。 “你...你...”她红着脸嗫嚅。 我把冰棍儿塞到她手中,瞅了一眼那张不知道谁给我拍的照片,说:“拍的挺好看的。” 刘佩佩愣愣的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我心里琢磨着那“死刑”和“三年”又是什么鬼,跟我的照片有什么关系,没有再跟她说话。 我站在她身边,刘佩佩似乎就会一副被水淹没的样子,索性还是不给人家添乱了,老神在在的走到更衣间里去换内裤。 超市里售卖的内裤,两条一盒,十八块钱,剩下的两块我就顺手买了冰棍儿。当时不知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买这东西很心虚,也就没有拿出来看,这会儿我后悔了。这也算得上内裤?还九块钱一条? 简直坑爹! 一白一黄,轻的跟纸似的,巴掌般大小,还带着蕾丝边。摸起来倒是很软很舒服的样子,不过我感觉穿这种东西会很羞耻,虽然穿在里面,又有安全裤的掩护,谁也看不到。 这么一想,我就觉得这两条小内裤也蛮可爱的... 我是那种猥琐的人么,我会是那种会把女生内裤放在鼻子前去闻的变态么,我只是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然后,我换上了黄色的那条。紧紧的,很奇怪的感觉。幸亏它是紧紧的,要不然总会让我觉得自己没穿内裤。我这时候才想起来,我的安全裤在刚才那股子尿液中阵亡了。 还真是头疼啊! 这时候我是真不困了,也不敢再犯困了,怏怏的坐回廊椽上拉过卷子写作业,但两腿间怪异的感觉总惹得我心神不宁。 我想了很多,我姐,我同桌,我女朋友林妙舞,还有我死去的妈和还在监狱中服刑的亲爹,就是没想这张卷子做下来我会得几分。 出去跑骚的三个男孩子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我瞅瞅手机,四点了,又到了上班的时间。 我姐摇摇晃晃的从楼上走了下来,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还能看见血丝,她身后跟着同样在二楼午睡的宋雨薇和吴晓雪。她的腿真长,比我的长,而且显得很紧致有力,如果被这双腿锁那么一下子... 我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晃了晃脑袋,把心里的龌龊思想都驱逐了出去。 我居然会对着我姐意/淫,我感到自己很卑劣。 我姐瞅了我一眼,迈着步子走到我面前,撇了撇嘴,说:“快到上班的时间了,你跟我来。” 我低着头,满脸忧郁的跟在我姐身后,先去更衣间拿了她的手袋,又沉默着去了卫生间。 站在盥洗池上方的镜子前,我看到我姐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她开始放水洗脸,整理头发,然后涂抹化妆品。她的动作很轻柔,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她还有一点点的黑眼圈。 我才发现我姐的脸色似乎有一段时间都是这样不正常的发白了,大概是经常熬夜、饮食和休息都不正常的原因,我姐有点肾阴虚。 我很自责,低着头不敢看她略微变得粗糙起来的脸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午上班感觉怎么样?累不累?”我姐轻轻揉着眼睑,慢慢的眼中的红丝也开始消褪。 “还好。”我说,“不累。” “就是你别太累了,要不晚上的肯德基店就别去了吧。”我的声音很轻,但我还是试图劝说我姐。 我姐抿着嘴笑了笑,说:“不去咱们以后吃什么呀!就这里两千多的工资可养不活咱们两个人。”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我很丧气,也很怪自己帮不上我姐的忙。 “要不咱们去进些小东西去南湖的夜市卖,没人了咱们就收摊。现在天气热,人们十二点前在外面逛的也有很多。”我鼓起勇气说着。 我姐笑眯眯的捏了捏我的脸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别想那么多,要好多钱的,砸手里就不好了。你刚才尿裤子了?” 我配合着她,咧开嘴傻笑,“我可以去的,晚上我很精神的。”我下意识的把我姐说的后半句尿裤子的事给忽略了。 我姐噗哧一笑,说:“那好呀,你想去做点什么小买卖?想到了告诉我,如果不花太多本钱的话,我就同意了。” 我很感激我姐的民主与通达,虽然有时候她会毫不留情的揍我,但那毕竟是我把她惹毛了。我站在传菜处准备着下午的工作,心里琢磨着我会做什么,在我姐给出支持的条件下又能做些什么。 宋雨薇站在门口,这个窈窕贫乳的女孩子面容十分精致,再加上那一双紧致修长没穿丝袜的大白/腿,很是吸引人的目光。吴晓雪和马丹手拉着手上了二楼,她们是东三省的“老乡”,一个来自黑龙江牡丹江,一个来自吉林二道。而我姐就站在吧台前,跟刘佩佩只有一桌之隔,这个脸蛋总是红红的、可怜的小姑娘在我姐身后显得很孱弱,大气似乎都不敢出,只是时不时的拿眼瞟一下我姐的后背。 我很好奇,我姐究竟对这个小姑娘做过什么。 还是上午时的分工,暂时也没有客人来用餐。下午四点的城市,还笼罩在不可描述的炙热之中,很多人这个时间还在带有空调的房间里纳凉避暑。我身后的几个男孩子百无聊赖的趴在案子上,张眼望着略显空荡的前厅。 “别想了,最少三年。”一个男孩子在我背后嘻嘻的笑着。 聪明如斯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在刘佩佩电脑上看到的那个帖子,他说的这个“三年”恐怕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我想那张照片八成也是他们中的一个拍的,然后传到网上去的吧,于是我竖起耳朵听他们聊天。 但是,八成我都听不懂,专业术语太多了。 “我没想,你别胡说八道啊!”这声音明显是给我樱桃吃的那个男孩子的。 他到底想的是什么呢?好奇心很强的我确实有点纠结了。 “我给你算算啊,你现在一个月两千一,就按每个月剩下一千来算,一年就是一万二,三年就是三万六。你有三万六,还不能买她一周?十八般姿势还用我说嘛!” 十八般姿势我倒是听懂了,毕竟我也是阅片数部的半老司机了,但这账算的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啊。 他们开始有点肆无忌惮的谈女人了,看来都是比我资格老的老司机。开始听的还很带感,但后来就觉得没意思了。无非就是那点子事情,什么时候能找林妙舞体验一下就好了。 我不打算再听他们无聊的交谈,神游天外的想着事情。就在我也感觉无聊透顶的时候,我又有意无意的听到了那三个男孩子低声细语的对话。 “猫肉不好吃的,很涩,得腌一天,要不会有味儿。” “那今天晚上差不多就好了?” “给她们也分一点,先不告诉她们是什么肉,等吃完了再说,看看她们会有什么反映。” “要吃你们吃,我可不吃,心理障碍过不去,会吐。” 他说的不错,猫肉确实很难吃,不仅涩,还酸。我其实不仅吃过猫肉,我还吃过狗肉,刺猬肉,蛇肉,甚至有次我姐从城中村带回来一条逃跑的宠物蜥蜴,也落入了我们的肚子。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现在我姐的工作算是比较“稳定”,两份工作加起来,堪堪一个月小四千,自然不用她再想尽一切办法到处找吃的来填饱肚子。但由于我还在读书,上学的花费也不小,我们的生活依旧捉襟见肘。 我姐在攒钱,不是她的嫁妆,而是她给我赞的大学学费,因为明年我就要读大学了。 我想起我姐给我吃猫肉的经历,那时候的我大概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一切为了生存。 我下意识的望了望我姐,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又不可抑止的开始胡思乱想了,直到一个男孩子曲着手指敲了敲玻璃窗,“咚咚咚”的声响让我清醒过来。 他朝着案子上香气四溢的蒜蓉沙嗲生蚝怒了努嘴,说:“二号桌!” 我才知道,原来早就来了客人。我端起盘子,瞟了一眼二号桌的方向,让我意外的是那客人居然还是个熟人。 “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传菜的男孩子嘀嘀咕咕的嘟囔了一句。 我没搭理他,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 第十一章:我的同桌 这个浓眉大眼国字脸,肩上能走马、双拳能站人的粗壮...姑娘就是我的同桌,姓王名嘉莉。她带着三个跟她明显就不是一吨位的女孩子团团围坐在空调底下的二号桌前,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我差点没忍住一声“老王,你怎么来了”喊出来。瞥到自己胸前上下颤动的大白兔,我瞬间就认清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此刻内心里的荡漾,用一种截然不同的身份站在自己的熟人面前,这是一种新奇而又怪异的体验。我甚至忐忑又有些期待着这女汉子能不能把我认出来。 不过显然,像她这种跟郭靖郭大侠貌似神又合的笨蛋没认出我来。只是用欣赏或许惊艳的目光瞅了我两眼,尤其是胸,大概她也觉得我漂亮,或许是有点眼熟。 她握着筷子,给身边一个穿白裙的女孩子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生蚝肉,笑嘻嘻的声音中略带着讨好,“文静,你尝尝,这是我爹的招牌菜,可好吃啦!” 陈文静,我也有些印象,隔壁班的学霸,不过这个女孩子似乎有点呆,属于那种读书读傻了的孩子,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有传言她三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许多从身边经过的学生都能闻见她身上特有的浓郁味道。据说她们班主任还因为这件事特意给她请了半天假强制她回家洗澡,不过她只换了一身衣服就回去了...... 这俩货是怎么勾/搭上的?我很好奇。或许我这个同桌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也说不定,我很多的“专业知识”就是得自她的传授,这货可是正儿八经的老司机。但一想到以前跟老王(我在学校时对王嘉莉的称呼)讨论陈呆呆一个月换不换一次内裤的问题,就有些遭不住。 很快,我又把王嘉莉点的一份红油三丝凉菜端了上来,还下意识的瞥了瞥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的陈文静一眼。这女孩子今天的白裙子让人眼前一亮,起码看起来很干净,黑色丝袜也很亮眼,放菜时,我特意向她身边侧了侧身子,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瞬间涌入鼻腔。 好吧,我已经确认了,这姑娘纯粹是“换汤不换药”啊!现在天这么热,又是暑假,洗一次澡能浪费多少时间呢?长得蛮好看的,就是这爱好真让人伤不起啊! 我姐瞅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脸色有些怪异,“怎么了?” 我说,“没事,我同桌来了。” 我姐瞅了瞅王嘉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经常来的,都快成王师傅心病了,有时间你就带带她学习吧。” 果然,王还没待到我表示什么,嘉莉歪了歪脑袋,颇为熟稔的冲着我姐喊道:“闺臣姐,给我们上四瓶啤酒,要冰镇的。” 我姐“哎!”了一声,示意我去伺候。 我感到自己腰子有点疼,怪不得跟老王一起来的另外两个女孩子宁肯离空调远一些,也要坐她和陈文静对面呢。 “都打开。”老王表现的相当豪爽。 我没说话,按照老王的要求,一一起开瓶子盖,按顺序,一人面前摆了一瓶喝一个玻璃杯子。 陈文静弱弱的说,“我不喝酒的,会...会起红斑。” 老王嘴一歪,把陈文静面前的那瓶子啤酒拉到自己面前,豪放的说,“没事,我让她们给你去拿饮料。” 另外两个女孩子也“蹬鼻子上脸”,把啤酒推倒王嘉莉面前,“我也喝不了酒的,你也替我喝了吧。” 我看到老王的脸有点绿。 我心里大乐,让你丫装,内裤太小,兜不住了吧(老王语)! 我又陆续给她们上了四个热菜,老王那张黑黑的小四号国字脸已经有些发红了,大眼睛里也弥荡着些许雾气,“你就说行不行吧,二百块!我现在就给你钱!” 老王把半瓶带着沫子的啤酒品“啪”的一声墩在桌子上,带着面前的玻璃杯都晃了晃,她的眼睛明显是看向陈文静的,陈文静吓了一跳,看样子小姑娘不怎么禁吓,差点哭出来。另外两个女孩子只是幸灾乐祸的瞅着,也不上前劝说彪悍的王嘉莉,更不去护着弱质芊芊的陈文静。 我想去拉王嘉莉,毕竟我俩是同桌,我自认为我俩处的还不错,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犯错误呀。人家小姑娘不愿意,你可以去发廊找嘛,只要你给钱,谁在乎你是不是女人。 再说,陈呆呆身上那股子味道... 老王你口味也太特么重了! “我,我没说不答应呀!” 陈文静小心翼翼的把王嘉莉差点塞进她胸罩的两张百元钞票拿了出来,又塞回王嘉莉的裤兜里,“咱们是发小,我还能要你钱?别让王叔叔知道就行了。” 我目瞪口呆。幸亏这时饭店里还没什么人,要不还不得惊掉一地眼珠子。 宋雨薇显然也是认识王嘉莉的,她给老王添了一瓶果粒橙时笑呵呵的说,“差不多就行啦,别喝醉了。” 王嘉莉不以为然的笑笑,说:“喝...不醉!再来两瓶!” 后来我听我姐说才知道,这个小破饭店的酒水还有点提成... 在喝完六瓶冰镇啤酒后,老王果然光荣而又悲催的醉了,那两个叫不上名字的女孩子笑嘻嘻的走了。陈文静从老王兜里掏出那二百块钱结了账,然后她拖不动将近0.07吨的老王,站在大厅里显得很无助。 我姐就让我把老王先拖换衣间里去,但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我显然也拖不动睡得跟死猪似的她,多亏陈文静搭了一把手才搞定。 看着躺在钢丝床上呼呼大睡的王嘉莉,我忍不住好奇,再三措辞之后问了一句,“老王给你二百块钱让你做什么呀?” 陈文静没有觉得我认识王嘉莉什么意外,耷拉着眼皮,说:“写暑假作业。”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尼玛,这也太坑了!不是为我刚才想左了感到羞愧,而是 老王这货不知道那将近一百张卷子是连答案一起发下来的么!给我一百块钱我替你抄啊! 我再拿眼瞧钢丝床上睡的水深火热的老王时,总有一股自己仿佛丢了一百块钱的心痛感。依照这货的尿性劲儿,她肯定连看都没看过发下来的卷子,否则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作业都是有答案的。 这感觉真像...哔了狗。 不对,以后不能再用这个形容了,若是让我姐听了去,她一定会祝我早生犬子。 “她,她没事吧?”陈文静声音弱弱的。 能有什么事,不就喝多了一点么。没想到老王也是个禁不住撩拨的家伙,宋雨薇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就让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老王的,就是我这个爷们儿最多也只能喝三瓶啤酒,再喝...会不会醉不清楚,撑的翻白眼是肯定的。 我说,“她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陈文静短短的吁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我瞥了她一眼,这姑娘的黑色丝袜还真是诱人啊,看得我心潮澎湃。虽然没我的紧致修长,但毕竟看别人跟看自己感觉可不一样。 额,和我一样,穿了安全裤... 就在我思索里面是黑色的还是白色的,有没有小熊图案的时候,陈文静耷拉着小脑袋,弱弱的说,“那,我回家了。” 这感觉让人以为她跟刘佩佩是亲姐妹,好像害怕我阻拦她似的。我觉得她有点小题大作了,我可是正人君子,没那么多特殊爱好。 眼瞅着这女孩子离开,我最终也没好意思张口让她回去是否考虑考虑洗个澡,人家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老王睡的很香,嘴巴无规则的咀动,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着什么,面容很纠结。我没理她,关了换衣间的门,重新站回自己的岗位。 樱桃男孩(他说过自己的名字,抱歉,我没记住)端来一碗川香大碗鱼放在台子上,我展开双臂,用了点力气端在了怀里。 这是锦绣楼的招牌菜,也是份量最重、香味最浓的一道菜,盛它的大碗直径足足有八十八厘米,更像是个盆了,略带着金黄的白色鱼片上漂浮着一层红的诱人的辣椒和绿的清新脱俗的不知名配菜。我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嘴唇,把它卡在了胸脯下。 它太大了,也很重,我想没有四个人肯定吃不完这一盆鱼。 真浪费! 我把它“抱”到了二楼,楼梯口的吴晓雪赶紧接了过去,虎口卡着雪白的碗沿,下意识似的瞅了瞅我的胸脯,“真...大!” 我不知道她是在说这碗,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觉得挺丢人的,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还没女孩子力气大。 我又开始觉得无聊了,一边站着等菜一边胡思乱想着自己该用什么项目说服我姐。卖小东西或者进点衣服来卖肯定是不行的,因为这里下了班基本就九点半了,那时候在外面晃荡的人那有什么心思买?或者说弄点小吃来卖,顺带提供啤酒,可是...我除了煮方便面确实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啊。 我感觉很丧气,总以为自己发奋图强立志赚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图一),没想到碌碌无为啥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图二)。 好气啊! 樱桃男孩放下一盘子凉菜,欲言又止,憋得跟要便秘似的,我端了盘子就走,不想听他说什么。我觉得我应该离这些人远一点,如我姐所说,一点也不要给对方希望,最好就是把他们当空气。 是啊,我是正人君子,女孩子身份时就也是冰清玉洁的,跟男孩子说话就得会脸红的那种。 我觉得我的脸皮不算厚,可我也不想动不动就脸红,所以我选择我姐的警告。 “你们这有什么酒?” 桌子前的男人很威武雄壮,肌肉虬结,短发林立。 我还真不知道,我姐让我没事的时候记一些,但起码现在我还没记住。 我张眼望了望我姐,她看我有些忙,就帮我把台子上的两盘菜端二楼去了,不在吧台的地方。宋雨薇看到了我的窘态,笑吟吟的走了过来,笑容甜美,声音清脆,很职业的说,“您要啤酒还是白酒,我们这里的啤酒有青岛,雪花,燕京...” “来两瓶雪花,要冰镇的。” “好嘞!”宋雨薇一面用点餐机摁着,一面示意我去拿酒。 我跑到冰箱前,拿了两瓶雪花,握着瓶颈往三号桌的地方走。那男人的话又落进我的耳朵里,“你们这有什么肉?” 宋雨薇很有耐心的报了菜品,并递给那男人一本菜单,男人没有去翻看,轻车熟路的要了几个菜,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仰着脖子不知所谓。 第十二章:摊上事儿了 那客人长得很有特点,很像某些古典小说中经常出现的经典形象,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搁旧社会一看这厮就像个强盗。换做现代的话就是这人宽宽的额头,又大又圆的眼睛,还有圆圆的下巴稀稀疏疏的胡子,绝对算的上帅大叔的代名词。 宋雨薇朝着我耳边轻声说:“找茬的来了。” 我吓了一跳,没来由的肝儿有点颤,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再说那个帅大叔么?我看着挺好的啊。 我才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种传说中的事件,真是...... 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宋雨薇又来咬我的耳朵,“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把酒放在桌子上,准备去叫我姐,我对她充满了信心,我觉得不论什么事情她都能解决。男人瞅了我一眼,很糟心的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胸脯上。 我姐从二楼走下来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似乎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 她说,“小薇去端菜。”顿了一下又轻轻踢了我一脚,“去看看你同桌!” 我觉得莫名其妙,“哦”了一声,往换衣间的方向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瞅了瞅,那个男人正站起身来,拎着黑色的背包跟在我姐身后往二楼走。 我愣了,一时间脑袋没转过来弯弯,想不明白我姐跟他说了什么,把他带上了二楼的包间。 宋雨薇拎着啤酒端着一盘凉菜送去了二楼,我想要上去帮忙,她制止了我。我不安的扒着脑袋张望,直到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 很快,宋雨薇跟吴晓雪就走了下来。宋雨薇站在传菜窗口,吴晓雪则站了门口的位置,我懵哔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姐为什么要我去换衣间躲着?那是个什么人?会跟我有关系? 宋雨薇冲我招了招手,我疑惑的走了过去,她红润娇艳的小嘴又凑到了我耳朵边,呼出的热气带着丝丝的甜香。 “你去换衣间呆着,不叫你别出来。” 我战战兢兢的问,“为什么?” 宋雨薇笑得有些神经兮兮:“大官人初识小金莲,武都头血拼陈小九。你想成为这里面的主角么?” 我没听懂,只觉得这“血拼”一词用的极妙。 “难道这是新一代什么帮会的切口?” 宋雨薇翻了翻白眼又说,“你姐让你去你就去,她是不想待会儿你被某个人看见。” 我很尴尬,自己脑容量有限,没准大脑皮层都有些光滑,这跟猜谜似的话我琢磨半天也没弄懂。 于是,我很老实的走进换衣间,把屋门锁死,我姐是不会骗我的。 老王在打呼噜,声音很轻微,时不时的还会冒出一两句细细的呓语,俗称梦话。我想起每天早晨都会在小区里练习不知是俄语还是越南语的那个小正太,每次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处/女座的强迫症问他,“小鬼,你说中文好吗?”他就会很不屑的仰起头,拿鼻孔瞪着我。 我打开节能灯,有些无聊的坐在钢丝床床头,抬眼望了望一个个戴了小锁头的储物柜,那里面是服务员们换下来的衣服,至于外面的,都是一些白色的后厨男孩子们穿的厨师服。 还真是...无从下手啊! 我忽然很担心我姐会被那个男人欺负,从衣服堆里挑出一件跟我男孩子时体形差不多的白色厨师服,很悲催的没有裤子。 总不能让我光着屁股跑出去吧! 我有些垂头丧气。 不经意的一瞥,我猛然发现躺在钢丝床上的老王,这家伙穿的短裤居然是男款的!双星的白色球鞋也是! 我不会看错的,想必这货想买二尺四腰围的女装也很困难吧! “老王,对不起!反正你也醉倒了,醒来之后什么也不会知道。” 我咬牙切齿的伸出双手,战战巍巍的去解王嘉莉的腰带,然后扒着她的裤子往下一点一点的拉。 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口干舌燥的直舔嘴唇。还好我对虎背熊腰的女汉子无爱,而且现在的我只是想要借她的裤子穿一会儿,过不了多久就还回来,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我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必要做这些无所谓的解释。 还好,老王睡的跟死猪似的,我很顺利就扒下了她的裤子和球鞋。 嗯...大腿的颜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小裤裤是女式的,小腹很平坦,要人亲命的v字形人鱼线和威武雄壮的腹肌轮廓...... “对不起啊老王,我以后会好好教你学习的,绝对让你超过周映雪那个小娘们儿。” 周映雪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王嘉莉一直看不上她,她的成绩也非常稳定----倒数第五。 我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的精光... 然后是,肾虚的感觉。 麻利的套上一件厨师服还有老王的短裤,穿上球鞋。让我庆幸的是,老王的短裤是货真价实的男款,虽然尺寸对我来说有点大,但我还是变回了男孩子。 没有四角裤,感觉有点怪异,却也无伤大雅了。 瞅了老王一眼,我用我的紫色工作装盖住了她的下半身。 很不错,老王没什么反应,依然睡的像头死猪。 我轻轻推开一道门缝,探着脑袋往外瞅了瞅,宋雨薇不在门口,大概是传菜去了。我快步走出换衣间,把门拉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往大厅走。 我姐不在一楼,也没有人注意到我。我长长的吐了口气,做贼似的往二楼跑。 “咦?你是新来的么?”马丹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说,“不是,我来找人的。” 她讪讪的笑了笑,说了句,“不好意思,你这衣服跟我们的厨师衣服很像。” 我没理她,因为我发现了我姐正从一个包间里走出来。 我三两步走了上去,我姐显然是看到了我,眯着眼睛,冷冷的打量了我两眼,“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不放心你。” 我姐沉默了几秒钟,拍拍我肩膀说:“没事了,跟我下去吧。” 我狐疑的望了望那个包间,门已经关上了,只能看到门上面挂着的铭牌写着“琴音”两字。 我姐拉着我往下走,路过马丹身边时,淡淡的说:“不要去理三号包间里那两个煞笔!” 马丹点头,“陈姐,这是你弟弟呀?刚才我就觉得眼熟呢。你们是兄弟姐妹三个人呀!” 我还在琢磨着从我姐口里说的“这两个煞笔”是何等人物,根据我对我姐的了解,她说“傻瓜”时就是那个人还有救,她说“煞笔”时那人九成就跟我爹是同一个层次了。 我姐很高冷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拉着我进了换衣间,把门锁死,瞥了一眼床上的老王,说:“你在这里写会儿作业吧,待会儿我来叫你你再出来。” “哦。” 她又说:“刚才那个人脑子有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顿了顿,“我叫了另外一个人来怼他,那个人脑子也不好使,最好不要让他看见你穿女装的样子。” 我很好奇,“为什么啊?” 我姐瞪了我一眼,说:“那是个见了漂亮女孩子就想上的臭流/氓,我不想我的妹妹被那种人纠缠。” 我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里暖暖的,我姐真的很关心我。 “你穿的嘉莉的衣服?赶紧给她穿回去!要人家知道了成什么样子,我可不想有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弟妹!” 我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我也不想有个这么粗壮的...媳妇,虽然关了灯都一样。 送走我姐,我一件件的换回自己的女装,用橡皮筋扎了两条长马尾,然后拿着王嘉莉的短裤和球鞋转身打算给她穿回去。 然后,昏暗中,我隐约看到老王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钢丝床上,光着两条大腿,眯着虎目冷冷的瞅着我。 我浑身一哆嗦,差点瘫在地上。 “陈酒?” “你是陈酒!?” 老王跳下钢丝床,光着脚丫踩在瓷砖地板上,围着我转了一圈,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我缩着身子没敢动,像是古时候被奴隶主挑选的女奴一样,有点抖。 万一她一言不合揍我一顿怎么办?毕竟我脱了人家裤子,而且现在的我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她可不是我姐那样不会往我如花似玉的脸蛋上招呼的人。 “是你脱了我的裤子吧!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趁我喝醉想强/奸我啊?” 老王语气很严厉,我感觉我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说呀,我都听见闺臣姐说话了,你抵赖也没用!老陈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想哭,给我俩胆儿,我也不愿意那啥您呀! 老王撇了撇嘴,一把抢过我怀里她的短裤,脸色阴沉恐怖,好吓人。 “你...你都看见了?” 老王悉悉索索的穿着衣服,我没敢看她。 “嗯,我听到闺臣姐说话的时候就醒了,她说‘我可不想有这样五大三粗的弟媳’!” “五大三粗”四个字老王咬的很重,似乎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噗!我想吐血,那岂不是我会变成女孩子这事让老王全都看到了? 我好方,比皇阿玛还方! “哎哟,头痛!你过来扶我一把!” 没奈何,我低眉顺目跟个小丫鬟似的跑到王嘉莉身边,狗腿的轻轻托起她的手臂。 老王恶狠狠的“没想到啊,你还有女装癖!这妆容一百分啊!嗯?这么软,跟真的似的...” 我脸一黑,咬着牙,咱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么?哎哟,别捏,这特么是真的啊! 可我不敢叫出来,听这货的意思,她只是以为我是穿女装打扮成女孩子的,而不是认为我是变成了女孩子的。估计她刚醒,晕晕乎乎的也没看清我换衣服时发生的事。 这很重要。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知道,跟真的一样!”老王赞叹。 “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 “你的声音...” “我从小就练习过伪声,我姐姐一直想有个妹妹,她就让我扮女孩子陪她。”变态也不能只我一个人变。 老王若有所思,“闺臣姐还是个妹控。” 老王“知道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脱我裤子!” 嘶!我感觉这一下子要让我去跟太阳肩并肩了。 “你抖什么抖?” 我淡淡的说,“我要是说我只是想穿试一试你裤子的大小,你...相信么?” “你当我是白痴么!” 老王伸手就来抓我的头发。 “哎,哎!别动手动脚的!我们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王嘉莉揪着我的头发冷笑,还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我咽了口吐沫,很认真的说,“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同桌,不忍心看你这么没有女人味儿,我知道一家服装店,有你这种大号的女装。” 老王怪异的瞅了我一眼,让我感动的是,她放开了我的头发。 “你说真的?” 我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发誓。” 老王拍了拍我肩膀,一屁股做到钢丝床上,柔弱的钢丝床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嘎”声。 “谢谢你了。” 我吁了口气,跟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就是好交流,她要有我姐智商的一半,估计今天咱们的女主就要换人了。 “那你有时间带我去买。” “嗯,有时间一定去。” 老王忽然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种正儿八经的女孩子没人喜欢,那些贱男生却喜欢你这种假货!”她瞥了我一眼,恶狠狠的说,“看你这骚样!比我的还大!” 我心里有一万头神兽奔驰而过,我特么哪里骚了!胸大就是骚? 老王又说:“这脸,跟狐狸精似的!” 那一万头神兽又从我的心里撒着欢扬着蹄子奔腾而回。 第十三章:春风不解风情 我个头很一般,男孩子的我大约只有一米六七,对于这个标准二等残废的身体我一直都很自卑,变成女孩子的我也是一米六七。但据我所知,在我们班还没有哪个女生是这等“出类拔萃”的存在,就算膀大腰圆的老王也要自愧弗如。 她最多一米六三。 两个身份的落差让我的心理不自觉的就有些扭曲,或许我真的是个变态,我居然想在王嘉莉这个真女孩子面前表露一下我“子虚乌有”的优越感。但她那带着淡淡妒火的眼神让我没来由的缩了缩胸脯。 这货老神在在的坐在钢丝床上,伟岸的身躯像座小山一样把我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戏谑而又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 那眼神,分明就是我的脸上写着会闪光发亮的大字。 我毛了,气呼呼的抱着胸瞪她,“瞅什么瞅!当心长鸡眼!” 王嘉莉笑的很奸诈,慵懒的声音中裹着一丝怨恨,“你趁我睡着的时候脱我裤子,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我没把你扒光了绑门口就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我哑然,她不会是真的想揍我吧?男孩子的我尚且不能跟她分庭抗礼,更别提现在了。她那紧致而又张狂的肱二头肌让我有点眼晕。 这不能怪我,我从小跟着我姐就饥一顿饱一顿,营养跟不上,身体素质一直不算好,要不然哪个大老爷们儿愿意当一只弱鸡呀! 你还别不信,这在经济学上有个专业的称谓,叫做那个...生产力跟不上内需。 我很委屈,“老王,咱们是朋友吧?” 王嘉莉淡淡的瞅了我一眼,“是呀!”忽然又把床头栏杆拍的“啪啪”直响,声音中充满了暴虐:“但是你看你都做了什么事呀?我真想跟你绝交!” “绝...交...”我慌了 王嘉莉好像被我气到了,好悬没背过气去。这姑娘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无法无天的,其实还是个挺纯洁滴孩子。 我说,“老王,你消消气,我帮你写作业。你给我一百块钱就行。” 果然,这个单纯的姑娘一下子就不气了,从短裤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拿了一张红色的塞到我胸罩里,说:“我明天就把卷子都拿来,你不许跟我爸说,也不许跟你姐说。” 我舒了口气,忙不迭的点头。虽然王嘉莉家里过得比我和我姐好太多,但没把暑假作业有答案的事情告诉她感觉自己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需要钱,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已经消磨尽了我“年少英杰当视钱财如粪土,君子达人当见权宦而不屈”的锐气。 一想到要全部抄完那近百张卷子也要花费多半天甚至一天的时间,我又有些心安理得了。至于陈文静,洗洗睡吧。反正她也没打算要老王钱,何苦呢? 王嘉莉瞅着我满脸黑线的抽出那张钱,咧了咧嘴,“别都照着答案抄啊,你知道我水平的。” 我...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烫,好像“跳梁小丑”这个词现在就很适合我。 我怒了,指着她鼻子,义正言辞的指责她这种作弊行为,“那工作量可大了,你得给我加劳务费!” 老王波澜不惊的问,“多少?” 我伸出一个巴掌,咽了口吐沫,昂首挺胸,字正腔圆的说:“五...五十!” 王嘉莉“切”了一声,掏出五张十块钱面值的纸币,一点都不屑于跟我讨价还价的样子。 对于她这种带有职业侮辱性质的动作,我没打算纠正,给钱就行了,反正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王嘉莉提了提裤子,蹦了几下,之前那个醉的五迷三道的死猪立刻又生龙活虎了。她笑嘻嘻道:“你在这里打工呀,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我先走咯!” 我闷哼了一声,浑身都止不住的哆嗦,感觉这次特么的要冲出太阳系了。幸好换衣间里灯光不太亮,这个角度她也没看到我脸色的异常。 麻痹的!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刚换的新内裤又湿了。 这小王八蛋把我尿都捏出来了! 等她出了屋子,我赶紧跑过去把门锁死,就算这货去而复返只要不把门拆了我就不给她开! “草,真特娘的狠啊!” 如果我有钱,我就不会受这些委屈,低声下气的讨生活。 我见钱眼开,我没有本事,一个凶名在外的流氓靠近我都得吓得像个鸡仔子似的躲起来...可我真的想跟我姐生活的好一点。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愤,我决定出去好好工作,凭我自己的力量赚钱,我何须怕一个小流/氓? 我气势汹汹的拉开门,跟门口扬着手臂、摆开敲门姿势的我姐撞了个满怀,我差点被撞飞,她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我姐握着我的肩膀,生着茧子的粗糙手掌摩挲着擦我的脸,皱着眉头略带嫌弃的问我,“怎么又哭了?连女孩子都不如!” 我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没有推开,我姐揽着我进了换衣间,顺手把门关上,煞有介事的说:“你不能总哭呀,你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人。将来我还要你养活呢,这么弱怎么行!” 我想说我不当男孩子了,干脆找个有钱人嫁了,按我姐说的,再出个轨分点家产,以后有钱了再变回来娶媳妇。 但也只是意淫一下而已,要是真那么做了,就算我姐同意,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恶心致死。 我姐拍了拍我肩膀,柔声道:“好啦,女孩子也不能总哭呀,眼睛都肿了。没事了,跟我到外面端盘子吧。” 于是,我又老老实实的跑出来端了将近三个小时的盘子。 这就是我一整天的工作,简单而又充实。如果不算上我姐口中的那两个“傻笔”和老王的到来,还算比较轻松愉快。我也隐隐约约的知道了一些关于锦绣楼的事情,名义上这个饭店的老板不会经常来,而刘佩佩绝对算得上锦绣楼的实际掌控者。 那个十五六岁、性格软弱的女孩子,此刻正半趴在吧台上,肘下压着一张雪白的a4纸,小手中的中性笔断断续续的勾勾划划,长长的头发倾斜而下,遮住了她红扑扑的脸蛋和卑微怯懦的大眼睛。 她在算账。 一个后厨的男孩子端了两盘份量不大的菜摆放在吧台上,是水晶排骨和蒜蓉空心菜,看的我口中又不自然的分泌了一些唾液。 我姐轻轻的揉了揉我的脑袋,拉着我去传菜窗口取我们的大锅饭。 我姐拿着勺子,毫不客气的从菜盆里挑选出蘑菇、豆腐还有瘦肉和白菜给我装了多半碗,排在我身后的吴晓雪咿咿呀呀的哼着歌儿,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一个后厨的男孩子端了一个冒着丝丝热气的砂锅,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吴晓雪抬起了头,“端的什么呀,还有私货?” 男孩子咧嘴一笑,略带神秘的说道,“炖肉,你们吃么?” “什么肉?”宋雨薇似乎也很好奇。 男孩子道,“兔子肉。” “那给我来一块儿!” “我也要!” 三个女孩子围住了他。 即便下午的时候没有听见他们谈话,我也能闻出猫肉特有的淡淡的酸骚味儿。我很想拆穿他的谎言,并不是因为我转了性,觉得宠物类动物不能吃,而是我纯粹的看他不爽。 经过了半天的思索,如果我再不明白那句针对我所说的“三年”是什么意思,那我真成弱智了。 他就是说要用三万块钱包我一周,然后把我摆成小学徒。尽管我知道他们多半是在开玩笑,但我还是很生气。 然而,她们已经把肉给吃下去了,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男孩子瞅了瞅我姐,没敢凑到我和我姐的身边,我姐也没搭理他,我就跟在她身后回到了服务员吃饭的地方。 我跟我姐说,“她们吃的是猫肉,不是兔子肉。” 我姐瞪了我一眼,“吃你的饭,管别人干什么!待会儿我送你回家,你在家里好好写作业,困了就睡觉。” 我知道她还要去肯德基当骑手,有点心酸,我说,“我想去南湖公园看看。” 或许真的让我找出什么“商机”也说不定。以后即使开学了,晚自习后我也可以出来挣点钱。 我是走读生,不住在学校里,一来学校离我们住的小区并不太远,二来住校每个月还要交68块钱的住宿费。我姐在肯德基一个月工作202个小时,每小时七块五毛钱,68,够她忙忙碌碌将近两个夜晚了。 我姐摸了摸我的头,“那你别玩太晚。” 抛开我姐发神经或者我太跳时她会揍我之外,我姐对我还是很好的。相反,我对我妈没什么印象,我们家里也没有她的灵位,甚至她死后的骨灰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她还活着,在某个地方默默的注视着我们这对姐弟或者早把我们忘却。 我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上,一只胳膊抱着我姐的腰,一只手压着裙子,夜晚的风带着淡淡的腥热,吹的她长长的头发搔在我扬起的脸蛋上。我忽然又想,如果哪天我姐嫁人了,我一定会哭的很惨。 我姐把我放在南湖公园的门口,掏出二十块钱给我,嘱咐我早点回家。 我挥舞着手臂跟她告别,然后顺着光滑整洁的瓷砖路面在人群和商贩中穿梭。 九点半的城市,一点也没有沉寂下来的意思,用光怪陆离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走的累了,就坐在景观带里大树下的长条椅上,捏着站了一天酸软的腿,旁边卖冰淇淋的小哥抿着嘴角冲我笑。 “来一个么?”他笑的很诱惑,温和又热切的目光瞅的我心里微微发烫。 我有些犹豫,放假前林妙舞买给我过的那支似乎在我的手指上至今还残留着一点哈密瓜淡淡的清香和鸡蛋卷的味道。 我说,“谢谢,来一个哈密瓜味的。” 他接了一杯递给我,花花绿绿的纸杯包裹着灰褐色的鸡蛋卷,在里面是浅绿色打着卷的冰淇淋,有股奶香。 “谢谢。”我掏出钱给他。 他接了过去,找给我一张五块的和三张一块的。 很甜,很清凉。我微曲着腿,弓着身子轻轻的前后晃动,歪着脑袋思念林妙舞。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对学习充满了热情,对同学和伙伴又有点不屑一顾,骄傲又冷漠。尽管我们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口头协议,交往也只不过是在同一册笔记本上写下我们心中各自想要说的话,我想她也许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 或许我是她唯一的朋友,最起码我从未见过她跟别人说过话。 冰淇淋小哥吁了口气,抱着一把吉他坐在我的身边,修长的身子拢起一个清癯的弧度。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给你唱首歌吧。” 我楞了一下,有点紧张,“那个...不要钱的吧?” 他说:“五毛一块不嫌少,一百两百也不嫌多。” 我说,“那我不听了。” 他笑笑,狭长有神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女人一样白皙细腻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舒缓清越的音乐就如同月光般铺面而来。 “轻轻敲开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现在,连仲夏都要过了,我为什么还心有戚戚呢? 第十四章:九公主 也许,我的心本来就很荡漾,我想起那晚下了自习我送林妙舞回家的场景。 那时我们还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天很黑,也有点冷,她穿着月白色的羽绒服,辍着两条细长流苏的暖帽斜斜的戴在脑袋上。我跟在她后面,像一只尾/行天鹅的癞蛤/蟆。 望着她窈窕美妙的身姿,我很自卑,耷拉着脑袋胡思乱想。白天鹅忽然转过身来,一双清且深黑的眸子一如既往冷漠的注视着我,“我给你唱首歌吧。” 我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没有雪花,也没有氤氲的路灯,天色阴沉,压抑的我想要转身逃跑。 “怎么样,好听么?” 我的思绪被拉回,也是这么一句。 “还行。” 冰淇淋小哥抿着嘴笑,我下意识的向长椅的边上靠了靠,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远。 尴尬的氛围很快被打破,我站起身,没有丝毫留恋的往公园方向走。 如我姐所说,男人笑眯眯,不是好东西。一个陌生人又是男孩子,管他笑的多暖,也只是会让我心生警惕和嫉妒。 任何男性,只要向我流露出好感,我就得疏离他,不管是谁。这是我姐给我的忠告,我深以为然。 或许我真的太普通,想了好久都没想出自己有什么特长,又或者是我太笨,除了写卷子和偶尔的中二什么也不会。 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无聊且无奈的我溜溜达达的往家走。在路过一家名叫金燕的ktv时,门口朱红色大纸上的招聘信息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招聘服务生、公关和公主...带着一大串零的薪金明晃晃的差点刺瞎我的眼睛。 我没去过这种地方,但我听同学们谈起过。虽然这些我不懂这些职位都是干什么的,但丝毫都不影响我心中对这些职位薪资的幻想。 也许,我可以去试试?如果跟我在锦绣楼的工作不冲突,我想有这么个可以赚钱的兼职也能缓解一下我姐的压力。 经过一阵激烈的天人交战,在金燕门口转悠了几分钟,最终...我还是没敢进去。我扯着头发灰溜溜的败走。 人生中会有很多的第一次,迈出的这一步需要许许多多的勇气和助力,显然我是个怂蛋,虽然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 迎面一个人跟我撞了个满怀,我没刹住车,那人被我撞飞了出去。 我很方,但也有点好奇,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居然还没有我力气大。 “你眼睛瞎呀!走路不看前面的!” 倒霉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揉着屁股,是一只“萝莉”。一米四左右的身高,酒红色短发,超短牛仔热裤和白色圆领小t恤... 氤氲的灯光下,她的脸蛋有点眼熟,但我没记起来在哪里见过。 “对不起,对不起...没摔疼吧...”我慌忙道歉,跑过去托着她蹭掉一层皮、又白又细的胳膊,不知所措。 萝莉恶狠狠的龇着牙,眼神凶狠的瞪着我,“摔你一下试试疼不疼!” 额,该不会讹上我吧,我浑身上下就一百六十多块钱。我说,“我带你去上点药吧。” 萝莉“哼”了一声,甩开我的手,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那是步兵的吧?我没有骗你吧?” 我这才想起来,她是卖给我姐那盒《挪威的森林》的家伙,这家伙应该年纪比我大,只是身材矮小而已。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那是我姐看的,我没有看。” 她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我,大眼睛里带着一丝好奇,“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去金燕唱歌?” 我苦笑,“不是,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这种地方呢。” 她又问,“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我想去应聘的...” “那就是没有去?怎么不进去看看?哦,不是你年纪太小,没有身份证吧。”她自动脑补着我的情况。 就当是这样吧,总比承认我自己怂了,没敢进去强。我耷拉着眼皮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提让我赔钱的事,我也不敢提。 她又问我,“你多大?叫什么名字?” 我觉得我跟她有点交浅言深,但我还是告诉了她,谁叫我是肇事者呢。 “陈九,十七岁。” 她“嗤”的一笑,揉着大概摔的很疼的胳膊说,“我看你最多十五岁,怪不得担心人家不要你呢。” 我太阳穴突突的跳,感觉自己跟喝假酒上头了一样,“你要不要去跟我上药?不然我可走了啊!” 是啊,跟她废什么话!我这闲的!tw还没回归,无数人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很忙的!忙着要去睡觉,去做春秋大梦呢。 她拉住了我,一本正经地说,“你先告诉我你想应聘什么职位。” 我翻了翻白眼,吐出两个字:“公主。”因为我觉得这两个字的“爵位”在那些职位中是最高的,如果那张纸上写着“招聘皇阿玛”,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我应聘的职位是皇阿玛。 她拖着我急吼吼的往金燕里面走,嘴里的话掷地有声,“以后你就是我们金燕的九公主了。” 艾玛?我懵笔了,这家伙劲儿好大啊!拉着我走的虎虎生风,把我震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你谁啊?金燕是你家开的?” 我甩了甩,她的小手没甩开,好悲催。 她说,“是我家开的。那天就告诉你了,地下那间铺子是我表哥开的,我只是帮他看了半天,以后我会经常在这里的。” 我又说,“我在锦绣楼上班的,在这里只能做兼职。” 她说,“没关系,你可以十点来,工作到打烊,正好是五个小时。” 我心里默默的计算,凌晨三点下班啊,我姐大约是四点到五点回家。 好吧,我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了。 “萝莉”推着我进了旋转门,穿着旗袍、窈窕动人的迎宾小姐弯了弯腰,笑容异常妩媚温柔,“宝红小姐。” “宝红小姐”?原来这个家伙叫x宝红,跟我的名字倒是一个级别的俗啊。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亮着数不清绚丽夺目的灯饰,各种各样流光溢彩的装扮,画的像妖精一样的女孩子,还有青春靓丽的姑娘们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种类似电视剧中描述的,名叫“青楼”的地方。就差挥舞着手绢,脸上长着痦子,骚气的喊着“姑娘们,来接客啦”的妈妈桑了。 我想跑,如果让我姐知道我在这种地方上班,不知道她会不会活活把我打死。 “干什么呀,发什么呆?跟我来。” 宝红拽着我往里走,双脚踩在光滑清凉的地面上,我腿有点抖。 我露怯了。 她好笑的看了我一眼,对着迎上来的那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子说,“去叫公主部的孙经理来。” 女孩子嫣然一笑,如凜冬花开,我一时竟是看的痴了,不由自主的有点湿... 宝红让我坐在大厅待客的沙发上,很软,比网吧里的沙发还要舒服。一个女孩子端来两杯果汁,我没好意思喝,宝红就坐在我身边跟我东拉西扯,她很自来熟。 我心里很忐忑,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我也没想她为什么非要拉我来这里工作,有什么目的。或许我太笨,又或许我太傻,如果有人给我一大堆钱,把我卖了没准我还乐的开花的帮人家数呢。 没多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就着急忙慌的快步走了过来,他双手交叉的放在腹部,显得很恭谨,“宝红小姐,你找我?” 宝红指着我说,“以后她就是咱们金燕的‘九公主’了,从今天起,算她的薪资。” 我晕晕的,看的出那个男人也有点懵,“那...” 宝红小手一挥,“让琪琪公主带她,你懂得。” 这个“你懂得”三字吓了我一跳,她不会让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我可是正经人,迄今为止都冰清玉洁的。 我说,“宝红,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工作具体是干什么呀?要不我心里不踏实。” 宝红小嘴一撇,说:“公主嘛,就是收拾包间卫生,给客人倒酒、点歌,买单一些服务员的小事。放心,不让你陪酒陪唱的。” 我有点失望,叫的这么好听,原来就是个服务员。不过幸好也没什么出格的事情让我做,“那我的工资...”这个可得问清楚了。 “待会儿我叫他们拿个表格给你看,你一看就明白了。”宝红转身又对着那个男人说,“这样,九儿是我的朋友,管理费和押金就不用交了,结算时单独做个备注就行。她年纪小,你告诉那些公主们,给我多照顾着点儿。还有,看紧了那几个无聊生祸患的少爷,招子都放亮点,别自己作死。” 我是你朋友?这节奏...我还遇到贵人了? 宝红拉了拉我,“九公主,你跟孙经理去吧,他会找人带你的,待会儿我再去看你。” 我晕晕乎乎的跟着那个气宇轩昂的孙经理进了电梯,一阵超重失重的感觉后我更加云里雾里了。 一路上孙经理都没有跟我说话,直到进了一间办公室,他翻出三张表格给我看,我才略微清醒一些。 一张是公主职责,一张是工资细节,还有一张是需要填写的身份信息。我看的很详细,果然就是个伺候客人的服务员。至于那张工资细节,细则太多,我对这里面的专业术语又显得捉襟见肘,没能看懂。大约只明白是每天晚上七点上班,一百小费加包间提成。 我弱弱的提醒孙经理,“宝红答应过我的,我每天十点上班。而且,我年龄太小,还没有身份证。” 孙经理了然,抽回了那张身份信息的表格,说:“那这个就不用填了,剩下的两张你自己拿着看吧。” 他从脚下的箱子里一阵倒腾,翻出两套叠在袋子里的衣服递给我说,“这是公主的工作装,两套,换着穿。公主是统一的黑丝袜和黑色高跟,这个你得自己准备。胸牌没做好,要等两天。”指了指身后的一道屋门,“你去里面换上吧,每层楼都有换衣间,以后就去换衣间里换。” 孙经理拿起桌子上的座机开始打电话,我抱了一套衣服颠颠的跑去里屋换。 黑红色条纹短裙,白色单排扣带领小衫,有点像...岛国的初中妹子穿的那种东西,比锦绣楼的工作装看上去清纯许多。我有点兴奋,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舔,这玩意儿跟小内裤可不同,没准多少人摸过呢。 我把我的衣服叠整齐放进塑料袋里,抱着走出屋子。办公室里多了一个长发飘飘,画着淡妆的妹子。她也穿着公主的制式服装,左唇下一颗传说中的美人痣,黑丝袜大长腿,胸/部不大,却很靓丽。 孙经理说,“琪琪,这是咱们金燕的九公主,你带她,教会了为止。”他顿了顿,又说:“九公主年纪小,承你多照顾一下。” 叫琪琪的女孩子轻轻笑了笑,“我知道的,孙经理。”转头对着我说:“那我就叫你小九吧。先带你去换衣间,找个衣柜把你的东西存放起来。” 第十五章:对不起,我不卖艺 琪琪带着我,一面走一面跟我介绍着“咱们公主”的一些职责。不同于这个年龄段女孩子应有的清脆,她的声音略显低沉且沙哑。 我听的很认真,琢磨着这其中的一些步骤。身边经过的一个容貌妖艳的女孩子吃吃的对着琪琪笑道:“琪琪公主,这是咱们层新来的小公主呀?”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 琪琪点头,“嗯,妹妹今天怎么这么清闲?” 这一声“妹妹”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要长出来了,怎么跟甄嬛传似的?她看起来比琪琪还要年长些,因为琪琪工龄大,所以琪琪就管她叫妹妹? 那“妹妹”勾着嘴唇,眯着眼睛笑,“这不是413的客人刚走么,我这得去428呢。哪里跟你们公主似的那么清闲呀。” 一股子火药味儿...这里面的水看起来有点深啊。 琪琪瞅着她摇曳的背影,哼了一句! 我不明所以。 琪琪带着我进了一间没人的包间,手把手的教我如何开机,如何点歌,检查各种设备,如何调试灯光...就连端盘子、倒水都有规矩。 我的脑袋一个比两个都大。 最后琪琪又跟我说,“在包间里,要照顾妹妹们,她们自愿的那就算了。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公主也会被扣钱的。” 我很好奇,“妹妹们?” 琪琪说,“‘妹妹’就是那些陪酒陪唱小姐的称谓,咱们公主就是个服务员,客人要公主陪酒陪唱咱们可以拒绝。如果客人大方单独给小费,你也可以在能力范围之内答应一些要求,毕竟出来工作不就是为了赚钱么。” 我想到了另一个方面,“会有那个..骚扰么?” “很少见,一般客人来这种地方玩也是会注意素质的,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也要个脸面形象。但也不排除那些就是专门来这里泡公主的客人,你大可以不必理会他们。只是如果被投诉,会扣小费。” 那就是会有这方面的事情了,我又有点打退堂鼓了。 琪琪又说,“十二点会有几个客人来,是找我订的698的包间,待会儿你看我怎么做就行了。” 琪琪刚说玩,一个穿着公主衣服的女孩子就带着七个青年、五男二女一路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男孩子看到琪琪,眼前一亮,高声说道,“琪琪!你在这里。” 一股子迎面而来的酒精味儿差点把我熏倒。 琪琪立刻笑容满脸散开,“王少,你们来啦。刚刚在教我们九公主一些事情,没有开机,您别见怪。您定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那王少显得很开心,冲着身旁的小公主摆了摆手,说:“找到琪琪了,你就不用跟着了。” 小公主扎着漂亮的马尾,画着淡淡的眼线,薄唇大眼,睫毛很长,笑吟吟的弓了弓身子,说:“那祝王少和各位哥哥姐姐玩的开心。” 琪琪跟我说过,“少爷”也是这里服务生的一种称谓。不能管男性客人叫“少爷”,可以叫先生、x少、哥哥或者公子。 王少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我看的出来,这货是个“同道中人”。 进到包间,我就跟在琪琪身边,开始注意她的一言一行,如何推荐酒水和食品,以及做事的先后顺序。 规矩很多,但如果客人事儿少也很简单。很显然,这几个跟大学生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事儿就不多。 琪琪口中的这个王少应该就是这次消费的“金老九”了,俗称付账的。他从钱夹里拿出两张百元的大钞给琪琪,“来了这么多次,就跟你最有默契!待会儿还是你替我。” 琪琪很开心,“谢谢王少照顾。” 我哑然,这不动声色的就赚了两百块钱?比我姐不管严寒酷暑都骑着电动车送餐的工作可简单多了! 那王少又拿出一张给我,“九公主?很久没见过新面孔了。” “这...这...”这怎么好意思?我望向琪琪,不知道这钱我能不能收。我可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要琪琪替他做什么,如果他也让我替他做些什么,我做不到或者不能做该怎么办? 琪琪嫣然一笑,说:“王少给你你就拿着吧。” “谢谢王少!”既然没什么事,我就赶忙把钱揣了起来。 一百块呐!我激动的有点懵。 客人中的两个女孩子坐在点歌机前的沙发上叽叽喳喳的点歌,其他的男孩子,有两个去了包间里的厕所,一个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还有一个坐在一边闷闷的抽着烟。 那个抽烟的男孩子忽然说,“王在东,给我叫个陪唱的来。” 琪琪说每次客人单独给小费时是公主最开心的时候,因为这些小费完全属于公主自己。 公主和“妹妹”不同,公主要交管理费还要交押金,甚至完不成销售任务、随随便便一点小事情都有可能会扣钱,而妹妹们就没这么多约束了。并且,公主的统一小费是一百,妹妹是两百,她们陪酒陪唱时获得客人的单独小费几率和数量都比公主大。 当然,妹妹们的付出也要比公主大的多,我是这样认为的。 最起码要让我坐在男人腿上发浪发嗲我就办不到,即使我是真正的女孩子、给再多的小费也没得商量。 男孩子的我虽然不显山不露水,扔人堆里就找不出来,但女孩子的我绝对算得上是美貌与智慧并存。 当然,我觉得我还是比较有底线的一个人,那种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琪琪叫来的那个妹妹真名叫啥我不知道,她胸牌上写的是“小茹”。 小茹就坐在那个男孩子的身边。 “张少,您想听什么歌儿,小茹我都奉陪哦。”小茹的声音又软又甜,说不出的撩人心魄。 张少点了两首歌,小茹就冲琪琪眨了眨大眼睛,扬着下巴示意她伺候。两个女孩子客人霸占着麦,唱的却不敢恭维,只比我强点有限。 琪琪托着酒瓶,蹲着身子给几个客人倒酒,先是两个女孩子,再是做东的王少,然后依次向右倒了一圈。都是三分之一的深度,透明的玻璃杯里的红色酒液在各种灯光的映衬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 我学到了,有钱人真会玩儿。 两个女孩子把麦交给张少和小茹,然后坐在沙发上各自捡了一件我叫不上名字的玩具拿在手里玩耍。 一首恶俗的情歌对唱,小茹唱的很深情,也很好听,不愧是专业的。 那个名叫钟海娟的女孩子皱着眉不满的嘟哝,“这都是什么人呀,找小姐还找到ktv来了!” 另一个抿着红酒轻笑,“你管他呢!大雄这是伤心了,还不让他释放一下?” 琪琪恭谨的站在一边,像个丫鬟似的等着他们的吩咐,我也一样。 钟海娟忽然抬起头,对我说,“小公主,把那盘蜜饯给我端过来。” 声音很清冷,不同于林妙舞那种拒人千里的感觉,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我低眉顺目的端了过去,放在她面前,“姐姐您请慢用。” 钟海娟就捏着蜜饯吃,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另一个女孩子瞅了瞅,疑惑道:“你怎么没有胸牌呀,小公主?” 我说,“我今天第一次上班,胸牌还没有订做。” 她身边的那个男孩子从裤袋里掏出钱包,甩了两张红色的钞票在桌子上,挑着眉毛说,“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总归是要些彩头。小公主,待会儿你唱一首《甜蜜蜜》,这钱就是你的了。” 我震惊了,我很想说,公子,对不起,我不卖艺,但看着那两张钞票我又说不出拒绝的话,虽然我并不会唱什么劳什子的《甜蜜蜜》。 一首歌两百?这...这...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钟海娟不满道,“魏咏麟,她还是个孩子呢,你逗她干什么!” 另一个男孩子也掏出两张钞票叠在桌子上,“我也想听甜蜜蜜。” 钟海娟“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喝红酒,不再说话了。 我懵了,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这是要用钱砸我么?这是糖衣炮弹?或许答应了这个小要求拿了第一次,就会有另一个大一点的要求等着我,到最后会是什么呢? 我虽然笨,但是我不傻,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换句话说,我很纠结。 “小公主,到你了哦。” 小茹轻轻推了我一把,笑嘻嘻的把我的思绪打断。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四百块钱,喉咙不自觉的“咕咚”一下,整个心里七上八下。 原来琪琪已经给我点好了歌,小茹的麦也塞到了我的手中。 王少冲我温和的笑了笑,鼓励我,“唱吧,没关系的。” 我握着麦,凑到嘴边,我感觉我的胳膊都有点抖。轻浅的原唱带着我,我张了张嘴,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颤抖,慢了半拍。 小茹抱着胸坐在张少身边,“嗤”的一笑,我的头皮开始发麻。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包间里的冷气吹着我,我背后已是湿了一大片。 隐隐约约的掌声让我回过神来,女孩子温婉的笑着从我手中拿走麦,把那四百块钱拍到我白皙、黏着汗水的手心里,“你很紧张哦,小公主。” 能不紧张么?我才十七岁啊,我还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说实在的,我好想哭。 如释重负,死里逃生,激动...各种各样复杂的心情在我胸口萦绕。 “小公主,去帮我点一首张婧采的《啊暖》。”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温柔的声音让我心慢慢的静了下来。 唱歌还在继续,气氛却没有多么热烈,剩下的几个人围在桌子前玩着罚酒的小游戏,我才知道王少所说的让琪琪替他原来是替他喝酒。琪琪酒量很大,喝了很多脸都没有红一下,怪不得她会接这种她叮嘱我不要接的“私活”。 小茹和琪琪都加入了游戏,我就接替了琪琪的位置,给他们倒酒,点歌,端水果递蜜饯,忙碌中没人理我我也乐的安心。 男孩子摇晃着酒杯,“小公主,倒酒。” 我巴巴的跑过去,伺候他,“先生,您请慢用!”“哥哥”两个字我是叫不出口的,我又没记住他叫什么,姓什么。 女孩子把手扶在我的肩膀上,打了个酒嗝,淡淡的香气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喷了我一脸,“小公主,带我去洗手间。” 我便如小太监扶着老佛爷般扶着她进了包间里的洗手间。女厕所昨天我就进过了,没什么好好奇的,都是一个个的隔间,想看也看不到,把她带进去我就想退出来。她却拉住了我的手,笑容满面的问我叫什么,多大年纪。 我受宠若惊,第一次被美女搭讪啊!于是毫不保留的告诉了她,“我叫陈九,今年十七岁。” 她眯着眼睛吃吃的笑,说了一句年龄有点小,不过也差不多了的样子,我没听太明白。她又问我要电话号码,我心生警惕! 于是我略带幻想的报出了我的电话号码。 她一面低头记着,一面嘟哝,“十七岁啊,明年就到年龄了。可别让老魏那家伙抢了先,我哥哥也没对象呢...” 我有点晕,感觉自己好像被欺骗了感情... 第十六章:真实的梦 我想如果我是公主,那这几个家伙绝对都是皇额娘跟皇阿玛,就连妹妹小茹都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使唤我。 签单送走这七个“冤大头”,我心情出奇的好起来,跟着琪琪收拾包间里的卫生,清点设备。 琪琪也很开心,不仅仅是得到了两百块钱的单独小费,还有这七个人点的三瓶红酒和果盘、蜜饯再算上698的包间费就超过了两千块。她能得到超过预定消费百分之十的提成。 我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一整天,包括王嘉莉给我的那一百五十块钱后的收获,五百的单独小费,待会儿再去公主部领一百,那就是整整七百五。 七百五啊!我都想是不是要辞掉锦绣楼的工作,专门来这里上班了。 一想到我姐的情况,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被她发现就不好了,而且怎么说在锦绣楼里工作一个月还能收入一千八呢,还有可口的饭菜以及跟我姐在一起工作的乐趣。 琪琪拍了拍我的后背,说:“今天表现不错,那七个都是极好伺候的客人,事儿也少。要是碰到别的客人,可不会像他们这样大方的给小费。有点不开心没准还会牵连到咱们,你多注意一点,别松懈。” 我点头感激着她的教导,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一阵子,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张钞票,数了两张塞到琪琪手中,“还要谢谢琪琪姐的教导,给你添麻烦了。” 琪琪眯着眼睛,咯咯的笑,“挺懂事的嘛!” 我的心在抽泣,不舍是肯定的,但我也不能不谢谢人家,要不然我可赚不到这么多小费。 琪琪把钱又塞回了我手中,说:“行啦,赚点钱都不容易,跟我不用这么见外的。” “还有。”琪琪脸色带着一丝好奇,“你应该还上学呢吧?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上班?” 她不肯要这钱,我竟然还有点失落,或许我心里也真是矫情的可以。 我说,“我是来兼职的,这不是放假了么。宝红说我可以每天晚上十点钟来上班,就算开了学也不影响上课。” 琪琪有点沉默,我想她大概想起了自己上学时的事情,我就跟着她进了电梯,然后去公主部领小费。 琪琪的收入是一百块加上超出预定消费(一千六)的百分之十,再算上王少单独给的两百,足足有四百六。听她的意思,这是比较多的一次了,因为像那七个家伙那么大方的客人可不多。有的时候包间里坏了东西、丢了东西、收到投诉啥的,还要扣去不少。而有的时候用不到她服务,甚至连最低一百的公主小费都没有。如果完不成预定消费,那公主挣得钱还没有酒楼里端盘子的服务员多。 我深以为然,如果每天都能五六百的挣,那月收入岂不是要过万了?谁还苦巴巴的跑去上学啊!读那么多年的书,说不定最后连个工作都找不到,锦绣楼对面的人才市场门口就有很多学历高的吓人的示例。 琪琪领了钱,脸上喜滋滋的,因为还不到三点下班的时间,她就找了个清静的角落休息去了,告诉我我领了钱也可以去那里找她。已经两点了,也不会再有客人这个时候来消费。 我推开公主部的门,孙经理气宇轩昂的坐在办公桌后,看到我,扬起了脸,笑容如沐春风。 “九公主,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我心中有点忐忑,“还好,琪琪姐教导很用心,多亏了她。” 孙经理满意的点头,右手推着一叠钱在办公桌上划到我面前,“这是你今天的工资。” 我拣起来,吓了一跳,三百六,比琪琪的还多一百。 “这...这...”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还是因为我萌? 孙经理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解释道:“宝红小姐不是说过么,今天就按你正常上班算,两百块的小费和一百六的提成。” “怎么是两百块的小费?”问题还是要问清楚的,上学时各种各样的鸡汤灌了不少,对于这种多出来的好处我也不敢心安理得的收下。 万一这是人家的一次测验怎么办? 孙经理说,“那两百中有一百是管理费,你不用交管理费,那么公主的小费就是两百块。” 跟绕口令一样!我还是有点懵。 孙经理又说,“宝红小姐让我告诉你,你可以回家了,她太困就不等你了。” “我可以回家了?”我不敢相信,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怎么和那些公主不同? 她到底图的是什么啊! 孙经理点了点头。 我晕晕的走在干净整洁的走廊里,站在走廊口的少爷侧着身子瞅了我一眼,露出个饶有兴趣的笑容。身边一个包厢的门忽然打开,一个画的妖娆,穿着清凉的妹妹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嘴里带着哭腔的喊着,“公主救我!公主救我!” 她的哭声跟包间里瞬间传出的杂乱声音混合在一起,迎面扑来,我吓了一跳。一只大手把那妹妹拉了进去,然后探出个恶狠狠眼神的大脑袋,“小丫头,不要多事!”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走廊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后背靠着墙壁不知所措。 走廊口的那个小少爷冲我招了招手,我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 他瞅了瞅我的胸脯,扯着嘴角,说:“小公主,不要多管闲事。对你,对那个妹妹都不好。” 我握了握拳头,不知道该感谢他的提醒还是该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毕竟从小就被教导要做一个勇敢正直,对的起良心的人,面对这种情况我要是闷不作声,心里很过意不去。 小少爷勾着嘴角笑,这货眼神很妩媚,像个娘炮,让我心里很不爽。 一只柔软的小手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淡淡的香水味从背后袭来。我转过身,小茹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瞅着我,“小公主,你在这里做什么?跟我来。” 她挽着我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拖着我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她才松开我,一屁股陷进褐色的沙发里,夸张的呻/吟了一声,“好累哦,好舒服!” 我眯起眼睛瞅着她,她不好意思的提了提深v低胸装,遮住了一些白花花的肉,嘀咕着:“好气啊,小孩子都比我的大。” 我绝倒。 她又说,“小公主,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陈九。” 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也不愿意让你管那个妹妹的闲事么?” 我摇了摇头。 小茹揉了揉白皙光滑的脖颈,说:“因为你是我的公主呀,我可不想让你陷入什么纷争。” 我是她的公主?这话是怎么说的! 小茹笑着晃了晃手指,说:“第一,公主和妹妹是要互相帮助的,你今天帮了我,我明天就会帮助你。比如,今天客人需要妹妹陪酒陪唱,你向客人推荐了我,如果客人不晓事非要拉不情愿的你陪酒陪唱,我就会帮你顶下来。第二,每个公主或妹妹都有自己相熟的妹妹或公主,公主跟妹妹之间是不存在竞争的,但公主和公主,妹妹和妹妹之间的竞争却很激烈。所以,别的公主的妹妹,你最好不要管,她会有自己的公主帮她,别好心反而吃了挂落。” 我听的不是很明白,“那你的意思,会有别的公主帮那个妹妹?” 她叠着修长的大腿,点头,“她的公主会帮她叫她妈妈的。” “妈妈”?我又听到一个新鲜的词汇,难道是叫家长帮忙? 我舒了口气,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小茹好笑的看着我,“你太小啦,有些事不懂多问问,别脑袋一热就跑上去。” 之前对这个小茹没什么好感,不是因为她像丫鬟似的使唤过我,而是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太过势利和厚脸皮,现在听了她的忠告,我反而对她有了一点感激。 “为什么你们都对我这么好?” 小茹吃吃的笑,“这天下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的小公主。互利互惠,各得好处不是很好么?我需要一个能罩得住我的公主,我希望哪天如果有客人把我拉洗手间里想要强/奸我的时候,我的公主能把我救下来。我也会报答我的公主,会替她不顾一切的挡下想要骚扰她的苍蝇。” 她定定的看着我,妩媚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一丝奇怪的感情。 我没有再说什么,尽管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认定我会是能罩的住她的公主,女人的第六感么?那纯属扯淡,我可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换回自己衣服,走出金燕的时候我还有些头重脚轻,要不是手里捏着那一沓子将近一千的钞票,我都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挺真实的梦。 漆黑的夜空,看不见星星和月亮,路灯的灯光洒下来,透着雾蒙蒙的不真实感。我想着小茹的话,想着琪琪的话,然后我发现她们跟我说的并非都是真话。或许有些是真心的,或许有些只是为了各自的好处,就如那个被王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公主,临走时她还笑的灿烂温暖,难道她的心里就没有一丝怨愤么? 我想起宝红的话,又想起马丹和王嘉莉的话,我才知道,对我一心一意好的只有我姐。 我想起我姐,紧紧的捏了捏兜里的钱,我决定坚持下去。陪酒陪唱又能怎么样,我本来就是男孩子,反正也吃不了多大的亏,我姐养了我这么多年,或许我现在有能力能让她轻松一些,我为什么还要瞻前顾后呢?只是以后要加倍小心一些就是了。 这个时间,我姐应该还没有下班,我没去肯德基看她,而是顺着路牙子走回了家。 然后,累成狗的我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不出意外,没有换回男装的我又做梦了。 这个梦非常的真实,真实到我醒来后还有些神情恍惚。 跟这一比,内容倒显得没了什么新意。 我梦见我怀孕了,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在公园里散步。新搬来姓王的邻居瞅见了我,远远的跟我打着招呼。 我问他,“有什么事么?” 他说,“没事,就是想看看你的肚子。” 我就大方的挺着肚子让他看,他走过来趴在我的肚子前,兴奋的大叫:“叫爸爸!” 然后,我瞥见了我老公奔向天台的身影。 ...... 很奇怪,我以女身第一视角的梦都有些不正常,总让我感觉以后会变成现实,这是一种很吓人的体验。先是我嫁人了生不出孩子,我老公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我的精/子很正常;再是我拿着血淋淋的黄瓜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大吼,“就是给黄瓜也不给你”;这回我倒是怀孕了,却被一个新来的邻居让我老公误会的去跳楼自杀。 这三个梦看起来都很无厘头,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在梦中我都失身了。 这难道会是预示? 预示着女身的我会失身嫁人? 我咬着牙暗暗发誓,这绝对不可能!就算娶不到老婆,我也不会嫁人。就算再穷再苦,我也不会用身子去换钱。 这是原则!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我的身上,我却感觉有点冷。 门外传来我姐慵懒的声音,“出来吃饭!” 我趿拉上穆勒鞋,蓬着长发,无精打采的下了床,拉开屋门,透过客厅,就看到了我姐蹲在阳台里忙碌的背影。 她在洗我昨天尿湿的内裤。 我撇了撇嘴,走过去用手指勾着她的长发卷着玩儿,我姐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你不乖,自己的内裤都不洗!” 我不好意思的干笑,告诉她,“就尿湿了一点点,干了不就能穿了,还洗它做什么,又不脏!” 我姐说,“一股骚味儿!” 我吸了吸鼻子,耸了耸肩膀。 我姐就骂我,“不要脸!” 索性我弯下腰,曲着腿,把穿在身上的那条小内裤也脱了下来,丢到脸盆里,“这个也湿了,你帮我一起洗了吧。” 我姐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龇牙咧嘴的把我的头拉到她面前。湿漉漉的手,晕湿的我的头发和胸前的一小片衣服,水珠儿顺着我的脸颊一滴滴的落下来。 “哎哎,别动手!疼,疼!”我开始无比夸张的哀嚎。 我姐说,“我是你妈呀!?什么都让我做!” 我嬉皮笑脸的喊她,“妈!” 我姐翻着白眼,松开了手,一声不吭的涮洗我的小内裤,然后拧干,一条条挂在衣架上,挨着之前的衣服晾在晾衣杆上。 我搂着她的腰,亲昵的蹭了蹭她的后背,我姐的腰有点硬,不像我的那么软,也许是多年劳碌造成的肌肉虬结。她的后背也很硬,像金燕里的墙壁一样结实。 我说,“姐,咱们买个洗衣机吧。” 她说,“没有钱。” 我张嘴就想说,我有,幸亏及时止住了话头。 我姐扒拉开我的手,叫我去厨房端绿豆汤和汉堡,她弯着腰收拾阳台。 第十七章:女装是男孩子的浪漫 吃完饭,我在房间里数了数我现在所拥有的钱,居然一千二百七十八之多!这是我除了交学费时手里拿过的最大数目的一笔钱,我激动的有点合不拢腿。 想起今天要做的事,为了金燕的工作下午得找个理由去买黑色袜和黑高跟,还得买一个钱包,总不能老一股脑的揣兜里,万一丢了怎么办。于是我把一千的整钱小心翼翼的压在褥子下,剩余的都装进了口袋。 一想到自己能挣钱了,还挣得这么多,我心里就美滋滋的。这起码证明我不是个废物。 我找出初中时用过的黑色书包,塞进去一套男生衣服和鞋子还有两条小内裤,以备不时之需。当然,还有卷子和纸笔。 整个上午的工作都乏善可陈,轻松的很,我站在传菜处闲的有些昏昏欲睡。 没有客人,宋雨薇就跑到我身边来跟我聊天。这姑娘腿又白又长,也是几个服务员中唯一一个不穿丝袜的妹子,我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她腿上瞟。 倒是快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客人,前/凸/后/翘的少妇,面容精致,身材娇小,鬓角的碎发和着汗水黏在脸颊上。她拎着一个红色的方便袋,迈着细小的步子快速的走向吧台。 我来了精神,直了直半靠在墙壁上的身子,竖起耳朵、双眼望向吧台。 倒不是因为那少妇顾客长得太美吸引了我的目光,而是再不来客人,我可能真的就迷糊过去了,有时候有盘子端也是一种幸福。宋雨薇却没什么动作,扁了扁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刘佩佩声音太小,跟蚊子哼哼似的,我没听清,但是我听清了那个美貌少妇说的话,“这里的饭菜哪有家里的好吃?你不是挺爱吃排骨的嘛,要不晚上我给你炖鱼?” 原来这是给刘佩佩送饭的家人啊,就是不知道是她姐还是她嫂子。 刘佩佩耷拉着脑袋,小脸红的跟关公似的,我姐就站在吧台边,微微晃着身子,看得出来她也有些无聊。 “好,好,那我晚上不来了!”少妇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子无奈,把红色方便袋整整齐齐的叠成一个小方块塞进手包里,一扭一扭、气愤的走了。 我问宋雨薇,“那是谁呀?” 宋雨薇抿着嘴笑,“她妈。” 我吃了一惊,“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呀。” 宋雨薇说,“不是亲的。” 我正在了然,忽然又听她感慨,“有个能干的妈妈真是太好了!” 我二十岁如花似玉的妈妈刚出门,想想那画面美的,我又荡漾了。 我爹那货,怎么可能娶到这么年轻貌美的姑娘,不用想就知道这有多么不现实!他还在监狱里接受郭嘉的教育改造呢,估计等他出来,看着母猪都会觉得眉清目秀的。 整了半天才知道这句话原来是被我自己想扭曲了。我很纠结,我可是纯洁的孩子啊! 午休的时候,我姐又跑去楼上睡觉了。从两点到四点半,我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利用。我决定去一趟地下,也就是上次和我姐一起去的地下商场,因为那里对我来说还算是相对比较熟悉的。 再有,那里的东西真的很便宜。 我换好衣服,把头发重新拢起来扎了两条马尾,心里琢磨着是不是顺便买个发卡。这橡皮筋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橡皮筋,扎的松一点自己往下突撸,扎的太紧又扯的我头皮疼。 至于把头发剪掉,我有点舍不得,我本身就喜欢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当然我也喜欢自己女孩子时长发飘飘的样子。虽然我手机的像素很低,但我还是给自己拍了一张半身照,并且设置成了屏保,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有股想要舔屏的冲动。 不怪我啊不是人,只怪自己太迷人。 宋雨薇没去楼上包间,跟马丹坐在空调底下摆弄着一个两三巴掌大小的平板,马丹晃着腿哼哼唧唧的唱着歌。我没听过,不过旋律还是不错的,就是歌词有点怪。 “等待良人归来那一刻...眼泪为你唱歌...”我想写这首歌的那个人的邻居肯定不是姓王,要不然也不至于憋成这个样,看到老公回来激动的眼泪都会唱歌了。 “丹姐,你暴露年龄了。” “想当初玩‘近’舞团的时候,我还染了头发的。” “你是葬爱家族的还是杀马特家族的?” 马丹傲沉式的笑,“我是狂少家族的。” 我听的不知所谓。 然后她看到了我,略有点诧异的问我,“小九,出去呀?” 我点头“嗯”了一声。 马丹说,“去哪儿玩儿?” 我说,“去地下商场买点东西。” 她站起来,说:“我也去,你等我一下,咱们就个伴儿。”又问宋雨薇去不去,宋雨薇摇头。 我站在原地等了她一会儿,她换上了短裙和小衬衫手里拎着个手袋走了出来。 我瞥了一眼刘佩佩,小姑娘萎靡的坐在吧台里不知道再想什么,她手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个未打开的餐盒。 马丹拉了我一把,说:“我们走吧。” 我第一次和我姐之外的女孩子逛商场,感觉有点怪异。如果身边的是我姐,我一定不会这么纠结要不要进袜店,可身边是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女孩子,一想到要带着她去买丝袜那种东西,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或许应该叫紧张。 到底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咬了咬牙,走进去买了两条黑色细腻的过膝丝袜,价都没砍就买了下来,之后又去买了黑色高跟。我见过琪琪和那个小公主穿的高跟,并不是我从乱七八糟的杂志上看到的那种要人亲命的鞋子,而是有点像小靴子,只不过鞋跟比较高而已,穿上去看着有点俏皮。 兜里还剩一百多,我打算去买个钱包,用来装晚上在金燕领到的工资。马丹忽然说,“我有个弟弟,那家伙是个小变/态,一不注意就会偷偷穿我的衣服。直到有天我去网吧查资料,见到他穿着我的衣服戴着假发跟一个男生视频我才发现。”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在“影射”我,没可能啊!然后我看到通道里一个穿着蓝色短裙戴着蓝色假发的女孩子时我才知道,这是她闲的无聊的感慨,“真是不甘心啊,现在的男孩子比女孩子都漂亮。” 我说,“你怎么知道那是男孩子啊?她有胸啊,而且腿还那么细长...” 她说,“这么可爱肯定是男孩子啊,那一定是假的。” 这什么逻辑? “真正的女孩子是不会这么卖萌的,这是蕾姆啊!”马丹指着蹲在地上,身前的花布上摆着一堆小饰品的女(?)孩子说。 蕾姆?我倒是知道王嘉莉时不时挂在嘴边的“丢雷老姆”,感觉自己被水淹没啊! “女装是男孩子的浪漫。” 嗯,我似乎听谁这么说过。 马丹撇撇嘴,“这个世界呐,谁都有点变/态心理,我也觉得没大所谓。” 我挺好奇他卖的什么东西里面有什么,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男孩子,因为有微微隆起的喉结。我看到了一根红色的发带,我指着那根发带问他,“好多钱?” 他笑了笑,美的让人不敢直视,“两块。”声音也很清脆,大概是练习过伪声。 我怕自己莫名其妙就弯了,给了他两块钱,拿了发带就走。他却叫住了我,“小公主?” 我一个趔趄,差点崴了脚,这么叫我的一定是在金燕ktv里见过我。 真...特娘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巧的让我都忍不住想要看看今天的黄历上是不是写着“诸事不宜”。 我赶忙否认,“你认错人了,我是村头洗剪吹王师傅的徒弟。” 万一马丹知道了什么,顺道跟我姐一说,我可就惨了。 他脸一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不要欺骗自己了,你的美貌和气质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你,你就是我们的小公主。” 马丹已经好奇了,“谁,谁是小公主啊?你是小公主?”她瞅了瞅那个“蕾姆”,又瞅了瞅我,左脸写着懵逼,右脸写着疑惑。 牙好疼! 虽然他实事求是的夸赞了我,让我小小变/态的心有点荡漾,但我还是头也不回的拉着马丹走了。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小公主,我是蝴蝶啊!” 我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昨晚见过他。“蝴蝶”?你丫咋不叫葫芦娃呢,那样说不定我还能跟你多聊两句。 马丹一个劲儿的问我他为什么叫我小公主,我心情莫名烦躁的很,但我还是一本正经而又礼貌的回答了她,“你问我,我问谁去呀!我都好奇,他为啥不叫我皇阿玛呢!” 陪着马丹去买了一条裙子,我又从一个门口公示板上写着老板带着小姨子去旅游至今未归、号称几年前就已经倒闭了的小店里买了一个黑色的男式钱包。 十块钱,很漂亮,手感不错,小兜兜也特别多。售货员说是真皮的,我觉得他是看我太萌所以蒙了我,但是我觉得也无所谓了,把剩余的一百来块钱都装了进去,握在手里就有那么一股子成就感。 最后我俩仍是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回到锦绣楼,正好出去跑骚的三个后厨男孩子也吧嗒吧嗒的走了回来。 “樱桃男孩”看到我,脸又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趁着他落在后面,我眯着眼睛轻声问他,“刚才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飞/机/杯是什么呀?” 他忽然变得很局促,“那个,就是,飞机上喝水的杯子。” 看他这么诚实,我决定答应他上午对我做出的邀请,今儿晚上不在锦绣楼吃了,到点后就和他一起去吃海鲜。 我跟我姐请了假,老老实实的说了有人要请我吃晚饭,叫她不要等我回家,我自己回去。我姐很开明的答应了,只是告诉我自己别作。估计她也是知道我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可以变回男孩子嘛。 第十八章:蒂娜 王嘉莉拧着一个书袋不期而来,书袋里装着我们这个暑假一百多张的大项目。 据我们班主任说,我们这一届是我们学校建校以来唯一开学后升高三还能享受全额暑假的一届。所以不能亏待了我们,一天五张卷子压惊,并且附带每三天写一次学习小结的特殊待遇。 幸亏王嘉莉记起了让我替她抄作业这事儿不能给我姐知道,否则依照这货一贯嚣张的性格,还不直接把那一袋卷子塞我胸罩里? 她自己点了一盘凉菜和一笼公主包,趁着我姐去卫生间的时候悄悄把卷子丢给了我,“哎,不能让你姐知道啊。” 不用说我也清楚,这事儿就跟作弊、偷情一样,该避着点还是避着点的好,我姐不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但凡事牵扯到我,那可就说不定了。 我夹着卷子,跟做贼似的快步跑到换衣间把袋子装背包里,然后就乖乖的站在传菜处,不再去搭理王嘉莉。我没来由的有点担心我姐知道王嘉莉看穿了我是陈酒的身份,而且我一看到王嘉莉,胸口就隐隐作痛。 下班的时候,我跟着三个服务员早早的收拾好了锦绣楼的卫生,后厨的三个男孩子也换好了衣服,等着我姐对我的嘱咐。他们邀请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而是全体服务员。看得出来这事儿以前也发生过,她们也不甚在意,只是毕竟大锅菜吃多了都对海鲜还有着一点渴望。 我姐倒没说什么,她不愿凑热闹也就没有答应和我们一起去,说是要回家洗洗衣服然后准备去肯德基,叫我早点回家别喝酒就行。我们把关店门的事情交给了她和刘佩佩,然后一行人打了两辆出租车,服务员一辆,后厨男孩子们一辆,向事先说好的海鲜店而去。 马丹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后面靠右的车门,中间是吴晓雪。吴晓雪显得很兴奋,扒着前面的靠背仰着脖子说,“丹姐,咱们一会儿去唱歌吧,好久没去了。” 马丹皱着眉头说,“你请客呀?” 吴晓雪晃晃身子说,“这不有郭晓龙呢嘛,小九要说去,他们肯定去。”郭晓龙就是那个送我樱桃的男孩子。 然后,三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了我。 我有点慌,说实在的,我不想去,也不能去,还有赚钱的大业等着我去做呢,才没欲/望跟她们去唱歌。要不是这么多同事都答应了一起吃顿海鲜,我连这顿晚饭都宁愿在锦绣楼跟我姐一起吃。 但是我又有点犹豫,也许是我的性格不怎么懂得拒绝,别人都去我不去,她们会不会因此讨厌我? 我没说话,她们也没理我,好像认定了我会同她们一起行动似的。 宋雨薇问,“去哪儿?” 吴晓雪说,“去金燕吧!” 我吓了一跳,赶忙把这件事情掐死,“这事儿咱们自己说了也不好吧,得问问他们的意见。再说,我得早点回家,要是晚了,我姐会骂我不乖的。” 我只能把我姐抬了出来,她在旁人眼中的威势一直都很大,希望她的余威能够庇护我。 吴晓雪倒没有多么丧气,“你不去那我们去,总之今天我想唱歌了。” 马丹扭着头,饶有兴趣的瞅着她,“什么事呀,今天这么开心?” 吴晓雪就嘻嘻的笑,“痛经好了,心情大爽嘛!” 我听着她们聊天,自己尽量不插话,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小透明。他们爱去就去好了,金燕那么大,七八层楼,未必就会碰上我。再说,他们未必需要公主的服务,需要公主服务的客人是需要多给ktv三百块钱公主费的。 这顿海鲜看得我眼皮直跳,却没敢吃太多,待会儿还要去上班,要是解决起来不太方便,看着大碗里那几只虎头虎脑的螃蟹和大虾我就隐隐有些不舍。 太浪费了啊! 最后我也没喝酒,借口去厕所把身边的宋雨薇拉出了包厢,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六十七块钱作为这顿饭的份子塞给了她。 我不是大方的人,但我也不想因此欠了人情,更何况是对一个想要泡我的男孩子。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不想下次他单独邀请我去吃饭的时候自己不好意思拒绝。 今天吃饭要了我电话,明天吃饭没住就想送我回家,万一把半路上出点什么事我找谁哭去,我长得这么漂亮。 即便我再不懂得拒绝,这种事儿也必须得从源头上掐死。 一想到晚上我最少能赚回两百块钱,我又没那么心疼了。 塞给她钱,我说了一句我要回家的话,没等她回答就拎着背包跑路了。他们要真的去金燕唱歌,那也不至于前脚赶后脚的碰到一起尴尬。 这次比昨天要早到一些,九点半我就到了金燕。去公主部打卡签到后,又巴巴的跑去换衣间换了公主制服、黑丝袜和黑高跟,用红头绳绑了两条马尾,照着镜子,感觉自己又萌了一点。 我很满意。 琪琪却是有了客人,我只能到公主专用的休息区去等她,莫名其妙的就感觉自己有点像等待嫖/客翻牌子的姑娘。 有了昨晚的经历,这会儿我倒是没那么忐忑了,该交代的琪琪也都交代过,我眯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回忆着她跟我说过为客人服务时应该注意的细节。 等到十点,少爷叫走了几个公主,琪琪也没有回来。 就在我开始犯困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张英俊白皙的脸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吓了一跳。 那少爷对我说,“402包间的客人走了,你去收拾一下。” 我发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402没有公主么?” 那少爷扯着嘴角笑,“就因为没有公主,才叫你去收拾的。” 我想起琪琪跟我说的话,没公主服务的包间,没事不要进去,丢了、坏了东西要赔的。那些包间自然会有服务生去收拾,不要多管闲事。 我摇摇头,打算据理力争,“好像这不归我管吧。” 身边几个花枝招展的公主都好笑的看着我,像看二傻子一样的眼神弄的我如芒在背。 那少爷眼角抽了抽,说:“小公主,你是新来的吧?这是给你锻炼的机会呢,要好好把握住哦。”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调笑和威胁,性格软弱的我可耻的怂了。这么多人,我唯一认识的琪琪还不在,他们看我的神情让我头皮发麻。 我直起身子,默默的拿起角落里的工具向402走去,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笑声。 我心情很平静,我也听过宿舍里想要去当兵的舍友说过新兵要给老兵洗衣服、洗袜子、伺候老兵的一些话。我想大概他们把我当成新兵一样的归类了吧,干点活儿没什么事,我只是有点担心会让我赔钱。 我推开402的门,里面还算比较干净,几只空落落的酒瓶子,没怎么食用的果盘和蜜饯,一应设备也完整齐全,墙壁上硕大的屏幕无声的走着字幕。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异香,非常香的香气,不像是某种食物。我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的陶醉,“好香啊!” 我捏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蜜枣塞进嘴里,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没人发现,鼓着腮帮子细细的品尝。很甜,有点腻,不过很好吃。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回收再卖还是要丢掉的,倒没往干净不干净那一方面想。 也许是因为人穷志短,或许是我心里一直隐藏着的变/态的一面,只是偷吃了一颗蜜枣就让我有一股小小的快感。激动,忐忑,还有暗爽。 我扫了一眼满桌子的食物,金黄诱人的地瓜干,晶莹剔透的蜜枣,开心果还有西瓜饼... 好想吃啊,不过我还是忍住了,被人看见我就没脸见人了。 我弯下腰开始打扫卫生,把垃圾都扔到垃圾袋里,麦克、玩具一应设备都摆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我听到了卫生间里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 我大着胆子拉开了卫生间的门,眼前的景象差点让我晕厥过去。 那是一个全身雪白的女孩子,从她画的浓妆以及同抹布泡在盥洗池子里浮着啤酒沫子的工作装来看,她是一个陪唱陪酒的妹妹。 此刻她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厕所的槅门,脸白的像得了白化病的白雪公主一样,性感的红唇半翕半合,淡蓝色的瞳孔略微有些扩散。 这还是一个混血儿,即使不化妆也应该很漂亮,很动人,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脑袋里一阵晕眩,腿都在不自觉的抖,“你...你...” 她眼珠转了转,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小嘴一咧,费尽了力气似的断断续续的哭了起来,“公主...救救我,救救...” “妈妈...妈...” 她是让我帮她叫她的妈妈来?可是我不知道管她的妈妈是谁啊! 我强打着镇定,快步跑到盥洗池前,捞起了她的工作装,使劲的把水拧的干一些,然后展开盖住了她的身子。 我的心里很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震惊、恐惧还有伤心。为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感到难以释怀,却没有半点猥琐的想法。 我轻轻说,“我抱你出去看医生好不好?” 她费力的点了点头,手伸到下面,然后她的脸抽搐了几下,长长的睫毛一阵抖动,我看到她把...里面的纸币抽了出来,混着血液和不明液体的钱被她死死的攥在了小手里。 这是赚钱不要命了还是被强迫的? 我捡起地上的一个胸牌,上面写着“蒂娜”两个字,这个妹妹“艺名”应该是叫蒂娜。 她的内/裤和胸罩呢?还有上半身的小衫也不见了,这短短的裙子根本就没法把她上下两处重要的位置全部遮起来。 虽然我想不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几个客人的变/态还是让我刷新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咬了咬牙,把我的小衫脱了下来,给她套在身上,至于下半身就用她的裙子裹了起来。 救人要紧,或许是我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没有巴巴的跑去换衣间拿我的衣服给她穿。 抱是抱不动的,我只能背着她。我蹲下身子,抓着她的胳膊,让她伏在我的后背上,她那湿答答的裙子贴在我的大腿,把我新买的黑丝袜都打湿了一大片。 我还是有点心疼的。 “抱紧了,我带你去公主部,给你叫医生。” 她呜呜咽咽、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含含糊糊的,我听不太清她说的什么。 我的胸太大了,我低头的时候脸都要埋进鹅黄色的胸罩里,一晃晃的说不出的难受。大概是我心里本质上认同自己还是个男孩子,也没在意。 走廊里的几个路过的少爷、公主和妹妹都诧异的瞅着我,我背着蒂娜一路小跑的跑进公主部的办公室。 孙经理把我让了进去,“怎么回事?你背的是谁?” 我说,“402包间里的妹妹,帮她叫医生吧。” 宝红居然也在,小小的身子都陷在沙发里,抱着胸,饶有趣味的看着我,“你可真是会管闲事啊。” 我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什么语气?蒂娜不是金燕的员工么,就不是你家金燕的人?出了事,居然还这么满不在乎,这么冷血? 宝红跳下来,踱着步子,“那几个客人真是越来越过份了啊...” 只是过份那么简单么?这都要出人命了好么! 我把蒂娜放沙发上,这才意识到自己上身只穿着一副胸罩,宝红嘿嘿坏笑的眼神让我禁不住脸色一黑。 孙经理瞥了我一眼,从办公桌下又翻出一套公主制服递给我,咳嗽了一声,说:“去里面换上吧。” 我沉默着,抱着衣服低着头走了进去,心情说不出的难受,总觉得胸口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 第十九章:撒泼耍赖 金燕并不是一家量贩式ktv,吴晓雪之前说要来这里多半是来不成的,因为这里消费真的很贵,单单是最便宜的包厢费也有五百六。我想她之前之所以在出租车里说要来金燕玩儿,估计是想着那三个男孩子掏钱。 就像昨晚琪琪跟我说的,来金燕消费的客人群体,大部分还是要在乎个脸面的,都是我们这个小城市里比较成功的一些人士。而今天在402发生的事,宝红说是个意外。 意外不意外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害怕,我怕有一天我也会跟蒂娜妹妹一样遇到那些变态的客人,弄成半死不活的样子。 宝红告诉我这些时,我也很无语,她大概是在安抚我打退堂鼓的心。 这个个头只到我下巴高的家伙有点阴暗,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特殊照顾我究竟所居何心。我是贪财,我也喜欢和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工作,但是我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看着我低头沉思不语,宝红拉了拉我的手,她小小的手掌搭在我的手腕上,拽着我往电梯的方向走,“我带你去上面的楼层看看,如果到时候你还想走,那也随你。” 金燕的高层? 金燕一共八层楼,一层是大厅,二层是行政区域,三层以上包括三层才是正儿八经的营业区。我工作的地方在四楼,四楼之上我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方世界。 电梯扶摇而上,很快就稳稳地停在了六层,我跟在宝红身后,疑惑的走出电梯,眼前的景象把我震得目瞪口呆。 我虽然自诩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从未妄自菲薄是个土包子,而现在面对这富丽到用我现有的文学水平还无法描述出来的场景,我已经开始略微有些怀疑人生了。 不过我慢慢的就反应了过来,再堂皇也就是两排加起来六个大一些、装修奢侈的包厢罢了,还不是给客人唱歌玩乐的地方?但是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股酸酸的难受感呢,大概依照我和我姐现在的生活水平和赚钱能力,想来这样的地方荡漾一次,几年积攒才有希望吧。 “你带我来看这些干什么?” 宝红眯着大眼睛,抿着嘴笑,小手握着我的手掌,拉着我向里面走。褐红色的半拱形木门前,一个美艳绝伦的公主弯了弯腰,声音柔软动听,“宝红小姐。” 宝红挥了挥小手,那公主打开了包厢的大门,手臂虚引着我们。我注意到她的胸牌和我见过的四楼的公主不一样,应该是比我们高一级别的公主,名字前面绰着“dj”两个大写的金色字母。 这个包间的名字叫做“冠军”,宝红给我解释说这个名字取自霍去病的“冠军侯”,是整个金燕最大、最豪华奢侈的包厢。我就像那个满脑袋问号、咖啡色皮肤的黑人叔叔一样不明所以。 dj公主带着我们走进包厢,打开主灯,尽管在外面我已经震惊过一次,这次还是免不了再震一回。这里就像宫殿一样,说是金碧辉煌一点也不为过,只是各种各样的设备和奇奇怪怪的装潢和建筑格局我一点也看不明白。它的大厅大小可以比肩我们学校的篮球场,还有一个硕大的圆形舞台,半圆环沙发套装、看不懂却显得很厉害的各种乐器以及背投。 宝红拉着我,给我细致的介绍这冠军包厢里每一个设备的名字和用途,以及一些壁画的内容和灯饰的来历。我听的迷迷糊糊,大脑完全不够用了。 宝红捏了捏我的手掌,我迷迷瞪瞪的歪了歪脑袋。她莞尔一笑,说道:“这里的公主,才是真正的公主,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毅力和本事。” 我又开始发懵了。 她忽然转过头来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多管闲事么?” 我摇头,不是很理解她这种连自家员工都不爱护的心态。 她说,“咱们金燕说白了还是一家服务行业,不管前面挂着多大的名头,客人到这里是来放松、买乐的,而我的员工则是给客人提供服务的。不管你心里多么不愿意接受,本质就是这样。她们为金燕打工,同时金燕也给她们提供了一个平台。老老实实赚钱也好,不择手段钓金龟也好,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我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都是她们自找的,活该,对么?” 宝红笑,“其实你一点也不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本能的觉得她是在狡辩,为她和金燕开脱,但又说不出她哪里不对。 就像琪琪说的,来金燕玩儿的都是一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少不了在这里工作又自认为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自然会抱着一入豪门的心思。有的女孩子为此出卖身体也在所不惜,有的甚至只是想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小三而已。 不事生产,不爱工作,又想着过上富足安乐的生活,哪有不付出代价的道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也是你口中的‘她们’对么?”我很纠结。 宝红松开了我的手,耸了耸肩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显得很萌,“我是商人,我只关注我的营业额。她们不自爱,出了事情要我买单,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么?” 这锅甩的可真是干脆啊,干脆到让我遍体生寒。虽然在她是老板的角度来看,她说的一点都不错,但是员工出了事情,老板只想着钱只想着把责任推到员工身上,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身子有点抖,手指戳在她小巧挺拔的鼻子上说,“我辞职。” 能赚钱怎么样?我可不想哪天我像蒂娜一样被人糟践,然后我的老板还抱着胸冷笑着对我说活该。赚的再多又怎样?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到时候出点事情我姐还不得伤心死! 宝红张开小胳膊挡住我的去路,仰着小脑袋,冷冷的笑,“不行!你不能走。” 我气呼呼的一把推开她,“我卖给你了?有发票么!” 我的力气不大,可我也忘了宝红个头太娇小,跟小萝莉没什么区别,我这一把拉居然把她扒拉倒了。她横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她,那个dj公主也慌了,跟我同时来扶她。她却傲娇上了,蹬腿儿廖蹶子的不肯起来,撒着欢的大哭大闹。 我真想一巴掌劈死她,这人真可恶!明明二十三四的年纪了,还装嫩,还不要脸的躺地上装哭。你说你演技好一点也行,当着我的面吐出小舌头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涂眼睛上就开始干嚎。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气的念头都不通达了,双腿一抖,尿了。 马勒隔壁的! 我火了,我决定教训教训这熊孩子! dj公主被她吼了出去,我眼瞅着那公主把包厢门关上。我心想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这可是你自找的!这回你连自己狗腿子都支开了,我还能怕了你一个一米四的小豆芽? 我伸手把她拎了起来,“给我住嘴!再嚎打你屁股!” 我小时候撒泼耍赖我姐就是这么对我的,很管用,她果然不嚎了,只是黑着脸,大眼睛瞪着我。 我问她,“你千方百计的拉我来金燕,又给我这么多的好处,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别说你有个弟弟喜欢我,得不到我就想强/奸,你怕他走上犯罪的道路。我不傻!” 宝红晃了晃脑袋,“啧啧”的感叹,“我不仅有个弟弟,我还有个妹妹呢!你确实不傻,你只是智商有点赶不上大众水平而已。” 我怒了,“你信不信我揍你?我虽然力气小,打你还是没问题的!” 她不屑一顾的“嗤”笑,“你敢打我?你这么怂!跟你说,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躺地上不起来,讹死你!你信不信,就算我无理取闹,你打官司也打不赢我,你和你姐却会倾家荡产!” “你...你!” 她乐了,笑的很嚣张,“九公主,我很好奇你一个男孩子为什么没有喉结?还有你的义胸怎么如此逼真?金燕也有几个男孩子当公主甚至妹妹的,可从没有你这样这么像极了女孩子的。” 我几近晕厥,“你...” 她仍旧抱着小平板,淡淡的说,“我说过,我是商人,只关注我的营业额。你好好的给我赚钱,我不会让你吃亏。不然...” 我被一只伪萝莉给威胁了!我感觉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恶意。 我不知道我这么善良、这么萌,又软又暖的人哪里得罪了她,让她如此对我。 我终于知道了这家伙为什么刚才一直盯着我的胸脯看了,她一定跟王嘉莉一样认为我的胸是假的。王嘉莉知道还情有可原,但她为什么会知道? 她凭什么会知道我原本是男孩子啊,我以前又没见过她,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我咬牙切齿,欲哭无泪,被人“拆穿”,刚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宝红又把我拖了下来,抬着胳膊夸张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九公主,好好干哦!”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刚才为什么要怂啊!就算她知道了我本身是男孩子又能怎么样?郭嘉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男孩子穿女装会以“变态罪”论处吧! 再说,我老老实实走人,不动她,她不也拿我没办法? 说到底还是我内心小小的贪念和侥幸心理在作怪。 “小公主,422包间交给你了哦。”少爷对我眨了眨眼,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 这娘炮...真恶心! “呸!祝你菊花变成向日葵!”我心里恶狠狠的诅咒这个把我当老妈子使的家伙,垂头丧气的向422包间走去。 第二十章:听闻 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琪琪回来了,塞给我半袋多开心果。我高高兴兴的捧了一把装兜里,然后坐在沙发上剥着吃。 我不是第一次吃这种据说一盘子顶我三四天伙食费的奢侈物,我记得小时候我淘气不乖,我姐给我好一顿胖揍,为了安抚哭鼻子的我,我爹给我买了好多零食,其中就有这开心果。那时候的味道,早就被我忘得一干二净,并没记起有多好吃,但是我爹那逐渐在我脑海中淡化的身影让我有些沉默。 我又想起402包间那股奇异到令人陶醉的香味,依照我的阅历,实在想不出那是什么东西。我跟琪琪断断续续的说了402包间发生的事,她微微曲着裹了黑丝袜的长腿,弯着身子,静静的听我语无伦次的叙述,漂亮的大眼睛里波澜不惊。 她没有对蒂娜的事情发表看法,却跟我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客人剩下的东西,如果不是自己在那个包厢做公主就最好不要吃。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无法估算出某些客人的变/态程度。 我很诧异,那些东西看着都还未曾动过,就这么丢了扔了岂不是很浪费?我没跟她说我吃了402里的一颗蜜枣,我感觉自己脸颊隐隐有些发烫。 琪琪说以往新来的公主都会接受统一的培训,像我这种让老人带的公主还是第一次。我大约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在拐着弯的套问我跟宝红的关系。我就装做没听懂,什么也没说,关键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又过了半个来小时,琪琪忽然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也就到这里了,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客人来了。” 我问她,“那你今天能赚多少钱?” 她眨着眼睛想了想,说:“一百八十多吧,今天生意一般。” 我想起宝红跟我说的话,dj公主是按小时领小费的,而且她们有底薪,而我们这种普通的小公主,有活儿干就有钱领,没活儿干就干瞪眼。我今天没有生意,也没有客人找我预定包厢,也就是说我一分钱工资也没有。 我倒没有多么失望,毕竟昨天领的小费就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今天白呆一天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于是我跑回换衣间,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物理卷子和纸笔到公主休息区写。 这个时间大部分公主都还在工作,只有四五个公主略显无聊的或躺或坐的在这里休息。这里是专门让公主休息的地方,有公主专用的洗手间和换衣间,灯光也不甚刺眼,很安静。而公主等待客人的地方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一个名叫“公主服务站”的地方,因为我还在琪琪“以老带新”的关照下,所以我没去公主服务站站台。 琪琪躺在我身边,大长腿伸在我的背后,短裙上盖了一件白色的t恤,休息区的空调有点凉。她脑袋枕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沙发垫子,觑着眼睛,勾着嘴角看我写卷子。我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支棱着身子扭了扭腰。 她说,“你还是学生?上几年级啦?” 我说,“开学就高三了。” 她又问我在哪里上学,我说十三中学。她说,“我表妹也在十三中读高中,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叫陈文静。”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我有些感慨。对于那个不爱洗澡的女孩子我了解不多,只是因为抢了她一单“生意”才有了一点交集。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琪琪睡着了,她这是不打算再去站台等客人了。 她歪着小脑袋,发出细细的鼾声,平静的脸蛋像熟睡的白雪公主。我去换衣间拿出自己略显肥大的男装盖在她身上,把她的脑袋搬正,然后开始心无旁骛的写作业。 写完一张卷子,看了看手机,才一点多钟。我收起了琪琪给我的开心果和地瓜干,呆呆的靠着沙发想事情。 这个时间,我姐或许也坐在肯德基店里发呆,或许正骑在电动车上到处送餐。不知道她会不会困,会不会饿,大约在肯德基店里是饿不到她的吧。我又想起了蒂娜,那个混血的妹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琪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她去洗手间洗了脸,没有补妆的她看上去皮肤有点粗糙,有几粒小小的雀斑和粉刺,嘴角的美人痣颜色很淡,湿漉漉的鬓角黏在圆圆的脸蛋上,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她本来就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只是经常熬夜的工作让她看上去有些憔悴。 她带着我去公主部签了名字,她领了一百八十六,我没工资。然后我就去换衣间换了衣服,拎着背包往家走。 夜很沉静,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却一点也不黑暗。我沿着步行路踢踢踏踏的走,起步价六块的打车费让我有些不舍得。 我从未遇到过小流/氓,在这座城市里我生活的很安心,毕竟现实生活跟小说不一样,哪里会有那么多饥/渴难耐的混混。纵使遇到喜欢我美色的人,他也不会脑子一热就跑过来调戏我。 然而今天,我似乎遇到了两个。 在我路过一家名为“苹果”的慢摇酒吧时,我看到了两个染着头发的青年在拉扯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子。这个时间,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只有几台出租车停在酒吧门口,不远处的公路上偶尔会穿过几辆suv,酒吧还没有打烊,三三两两的客人从里面醉醺醺的走出来,只是看了那撕扯着的三人就一阵不明觉历的笑着离开。 我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按照我的怂b性格,我是不愿意管的,我很怕挨揍,再说那么多人都没管,我充什么大瓣蒜?可我一抬脚想要离开,脑海里就浮现出蒂娜那可怜的眼神和被施虐后赤的模样,我的心仿佛被一根绳线绑成一团,再狠劲一拉,扭曲的我直想吐酸水。 我的腿有点软,不敢走过去劝说他们,也不甘愿就这么离开。最终我也没能鼓起勇气展现我男子汉的一面,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子被两个青年拉上了一辆笨笨,扬长而去。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我又想起蒂娜在我面前用尽力气,啜泣着喊“公主救救我”的声音。 我有点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但是我真的不敢。长这么大,我从未跟人发生过冲突,十七年的贫困生活和不完整的家庭造就了我自卑且谦恭的性格。 那辆笨笨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但我仍然腿软的走不动路,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我握着小拳头,忽然觉得如果被那两个人揍一顿也许都比现在的心情好受。就算救不下那个女孩子,起码我尝试了不是么?那样也不至于这么自怨自艾。 旁边的小吃车在做着烤冷面和手抓饼,以前从来没有对这些街边小吃表现过兴趣的我忽然好想吃。我觉得我应该找点事情做,以转移我的胡思乱想,吃东西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的背包里还有半袋开心果和一整袋的地瓜干,但那是我留给我姐的。 “一份手抓饼,一份烤冷面,老板。” 老板笑盈盈的瞅了我一眼,“姑娘,吃得了吗?” 估计是看我小,我十七岁,但我女孩子的样子怎么看最多也就十五岁。或许是因为我萌萌的双马尾和小狐狸精标配的桃花眼、瓜子脸。 我说,“我很饿。” 他熟练的化开面饼、打鸡蛋、调味料,还有各种配菜,大约两分钟后手抓饼就做好了,我直接捧在了手里站在一边啃,看着他给我做烤冷面。 这里面应该是有番茄酱和奶油,跟肯德基的不同,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这时,一辆警用suv停在了我身边,一个穿着半截袖衬衫的警察探出了脑袋,冲着老板喊道,“老蔡,三份十块的手抓饼,其中一份不要酸甜酱。” “好嘞!还有一份就到你。今天又是你值班?” “还有欧阳和老徐。”那警察瞅了站在一边的我一眼,咧了咧嘴,似乎有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现在的这些小姑娘...” 我没理他,狼吞虎咽的怼着手里的手抓饼。 “姑娘,你的烤冷面。承惠十七块。” 我接过装着烤冷面的纸筒和竹签,给了他钱,一边塞着手抓饼一边沿着路慢走。 忽然听那警察说,“这不是富源路那边出了车祸嘛,一肯德基送餐的女的骑着电动车被人撞了,挺惨的,脑浆子都喷了出来,跟豆腐脑似的,晚上吃的那点儿东西早吐完了。” 我吓了一跳,富源路跟我姐工作的肯德基就隔着一条商业街,送餐的女孩子?难道是我姐送餐时出了什么事... 脑浆子?豆腐脑? 我脑袋里一阵轰鸣,两腿都止不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暖暖的水流顺着我的大腿流了一地我都没有发现。 第二十一章:大老板 我真傻,真的!我姐那么矫健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车撞到,有时候坐她的电动车都会给我有一种她就是秋名山车神的感觉。幸亏我还没笨到没看见坟头就哭的人事不知的地步,一个电话就让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电话响了好久,传来我姐慵懒疑惑的声音,“你还没回家?你是想死么,赶紧滚回来!” 我的手脚立刻就不抖了,压抑了半天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我觉得我现在一口气上六楼一点都不费劲,比喝了盖中盖还威猛。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咧着嘴傻笑,刚买的烤冷面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全扣在了我的身上,胸罩里,裙子上全是黄色、红色的油渍。 不过,很快我又忐忑不安起来。听我姐的语气,她现在已经在家里睡觉了,如果不是我吵醒了她她还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回家。挨顿揍肯定是跑不了的了,我姐对我的底线我很清楚。 这要是以前,我肯定就乖乖跪地上,但现在,我想到了一个能让我免受皮肉之苦的办法。王嘉莉曾经问过我,假如我是孙悟空,怎样才能让唐僧不念紧箍咒,当时我说乖乖的不就行了?王嘉莉摇头说,“你傻呀,你可以变成观世音的样子嘛,=再乱扯衣服,你看他还念不念?” 我现在可以变成女孩子,所以我决定等她要揍我时我就死皮赖脸的躺地上扯衣服,我这么萌她一定舍不得。 我姐说,“你打车回来,别让捡尸体的捡走了。” 虽然我不知道“捡尸体的”是什么职业,但我还是“嗯嗯”的答应着。跟我姐说了会儿话,我才有力气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 这里离我家还有四五站公交车的距离,不远不近,打车我有点舍不得钱,不打车又要走十多分钟。就在我站在原地纠结的时候,那个报给我“噩耗”的警察把警车停在了我身边。 他摇下车窗,皱着眉头打量我,“你家在哪儿呀,我送你回家。” 我还是第一次坐警车呢,要是私家车这么晚搭讪我我肯定不会理,而“警察叔叔”这四个字就给人一种安全感。 我应邀坐在了副驾驶上,“我家住凤凰城一期。” 警察叔叔“哦”了一声,启动了车子,“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呀,家里人不担心么?”他皱了皱鼻子,也许是我身上烤冷面汤汁的味道熏到他了。 我脸有点烫。 我说,“刚下班,谢谢你警察叔叔。” 他“噗哧”一乐,说:“甭看我长得有点返祖,其实我才二十五,可别管我叫叔叔。” 二十五?虽然气质有那么一点渊渟岳峙,相貌也说得过去,但怎么看也觉得他最少三十了。跟宝红那货一样的老黄瓜刷绿漆--装嫩,我觉得我有必要对他保持警惕。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多数是他问话我回答,比我姐还能唠叨,跟查户口似的事无巨细,相当糟心。好在很快就到了凤凰城小区,我不用再忍着不耐听他长辈教育小辈似的语气。 他把我放在小区门口,探出脑袋说,“大晚上的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出了事家里人该多担心啊!” 我翻了翻白眼,“知道啦,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好为人师么?” 他噎了一下,打着方向盘掉过头走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子,我姐的房间亮着白炽灯,屋门和窗户都洞开着,她只穿着一条小内裤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她细长的伤疤从胸口到小腹,在灯光的映照下似乎变成了淡粉色。细细的穿堂风吹着她有点小麦色的脸蛋,她的眼珠在眼皮下轻轻的滚动着。 我姐做梦了,可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噩梦。 我把她压在脖子下的胳膊拿出来,拢下遮住耳朵的鬓发。我姐的皮肤有点粗糙,微凉,还起了一些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关了她屋子里的灯,跑到阳台脱下沾满油渍的短裙、小衫和胸/罩,泡在水里,然后去卫生间洗澡。我已经好多天没有来一发了,现在莫名“肾虚”的我更没有那个心情,匆匆洗了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 我梦见我姐那根2厘米粗的铝合金大棒把我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有些忐忑,我姐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揍我,也没有训斥我,只是一如既往的让我吃两个煮鸡蛋。 我耷拉着眼皮,抱着碗,吭哧吭哧的怼着泡在绿豆汤里的煮鸡蛋。我姐就拿握着筷子的手手指戳着我的额头,“昨晚为什么那么晚还不回家?说话呀,哑巴啦!”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我再怎么装傻充愣,我姐也不是轻易就能忽悠过去的。 我说,“吃完了饭,他们要去唱歌。” 他们去没去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姐是不会问他们确认的。我怕我姐担心或者不同意我去金燕上班,所以把话说的有点模糊。 我姐“哦”了一声,“你是不是喝醉了,怎么连胸/罩、裙子上都是油?你知道我搓了多久才给你洗干净吗!” 这...这还真不好说。 我姐又说,“你给我打电话时哭什么,有人欺负你了?” 我连忙摇头,“没有人欺负我。我听人说富源路有一个肯德基送餐的女的出车祸死了,我担心你...” 我姐虎着脸,翻了翻白眼,说:“是我们店里的,行了行了!看你那出息,都十七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我要是真死了,你还不得饿死?快吃饭!” 我没皮没脸的笑,我姐嫌弃的瞪了我一眼,嘟囔着中午下班要去补办身份证、银行卡的事,说也要给我办一张,用来存我自己的零花钱和工资。 我很开心,长这么大还没用过银行卡呢。 吃了早饭,我姐在屋子里化妆,我捧着琪琪给我的地瓜干和开心果颠颠的跑到她屋子,献宝似的放到床头上。我姐瞥了一眼,兴致缺缺的样子,只是瞧着镜子里的倒影唉声叹气。 她的黑眼圈又加重了,有点向着熊猫眼发展的趋势。算一算她这个月在肯德基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来天,或许这一两天她就得歇班。 我正思索着她歇了班我该如何偷偷去金燕,忽然听见我姐说,“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去肯德基上班了,我打算利用晚上的时间自己学习点技术。这几年给你攒的上大学的钱也差不多了,大学过后就要靠你自己了。至于咱家的房子...” 我姐仰着头逡巡着她房间一遍,叹了口气说,“大不了我就租房子住。等你毕业娶媳妇的时候,我再给你攒个首付...” 我和我姐并排坐在床头上,我歪着脑袋靠着她的肩膀,听她语无伦次的唠叨,心酸着轻轻的说,“你是我妈呀,咋啥都管?我上大学可以勤工俭学的。再说,我娶媳妇还早呢。” 我姐手指顶着我的脑袋,把我推开,眯着眼睛笑,“起开!我才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儿子。” 我一本正经的说,“那我可以是你的女儿。” 我姐就捏着我的下巴,勾着嘴角,一种朕很看好你,要封你做太子的感觉。果然,“那你嫁人的时候,我可得多管女婿要点彩礼。” 我说,“那可不能便宜了他,最少得要五十万!” 我姐就哈哈大笑,又莫名其妙的沉默了一阵子才说,“你觉得我是学外语还是学装修装潢好呀?” 我很诧异,外语当翻译,装修装潢就是给人收拾房子么?说实在的,我不知道哪个好,也不知道她说的这些靠不靠谱,我姐自顾自的嘀咕着,“总不能给人家端一辈子盘子、送一辈子外卖吧...” 确实,我姐才二十二,她还很年轻,寻常人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概都还在读大学吧,她却因为我、因为这个家庭不得不提前在社会上挣扎。 今天是我在锦绣楼工作的第三天,中午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幕后大老板”。那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大叔,脸上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白,稀疏的胡碴子和短碎发看上去有点颓废,眼睛深沉而漠然。 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曲着长腿坐在角落里,怔怔的望着高的落地窗外行色匆匆的人/流和车辆。我端着一盘素什锦放在他面前,心里有点忐忑,“请慢用。” 他没有转过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这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两瓶花荷,冰镇的。”他说。 我没怎么喝过酒,啤酒也一样,不知道这种来自塞北小江南的啤酒跟我们当地产的啤酒口味有什么不同。我工作的这三天,除了他就只有马丹喝过一瓶这种啤酒,我听她说起过花荷的传说。 大约他在那个地方发生过什么难以忘怀的故事吧,我胡乱的脑补着。 刘佩佩拿着一个a4纸包的四四方方的“小砖块”放到他面前,红着脸蛋期期艾艾的说,“这是两...两万三,你...你少喝...点。” 大叔“哎”的叹了口气,把“小砖块”揣兜里,仰着脸笑盈盈的瞅着刘佩佩,“你该对你妈好一点,她是真心对你爸也是真心对你的。” “要...要你管!”刘佩佩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露出两颗小虎牙,气哼哼的回吧台去了。 那大叔也不恼,乐呵呵的喝着酒。 我听宋雨薇说过,“大老板”住在御河新城,那可是本市有名的富人聚居小区,住的都是一些“上流人士”,素质和生活水准都没的说,人家孩子见面第一句即便不是“鼓捣猫尼”也绝对不会是“干恁娘”。 我之所以了解这些,那是因为林妙舞家就住在御河新城,我送她回家的时候曾见识过那种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豪车的场面。 不说别的,我还是很羡慕和向往那种生活的,可是我听林妙舞说那里的房价快赶上北京三环了。北京三环多少钱一平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和我姐奋斗十年,不吃不喝就可以在那里买上一间...厕所。 我垂头丧气的想着事情,郭小龙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后背,把一盘子拍黄瓜放到台子上,我看了看单子,“大老板”那桌的。果真是拍黄瓜,连拉皮都没有,上面一层蒜末,下面一层海鲜酱油。 果然有钱的人都很抠儿,我姐说的一点都不错。我腹诽着把拍黄瓜端过去,大叔老板没鸟我,看来他只是来拿点零花钱,顺便喝两瓶啤酒的,至于锦绣楼的事情,他都没放在心上。 今天刘佩佩“二十岁的妈妈”没来送饭,后厨的一个男孩子给她端来两盘炒菜,让她在吧台吃。 我姐吩咐我好好写作业后就换了衣服去补卡,我支棱着脑袋想晚上该如何去金燕,想了半天没想出法子,最后郁闷的我念头都有些不通达了。 一个怯懦且卑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给...给..你吃...吃雪糕!” 我捂着腮帮子扬起头,感觉头有点大。刘佩佩捧着一盒包装很精美的...雪糕,大眼睛期冀的瞅着我,小脸儿红的跟关公附体似的。 “给我?”这看起来有点贵啊,虽然价格小签被撕掉了,绝对不是我买的那种一块钱一根的冰棍儿所能比拟的。 刘佩佩点了点头,把小盒子和一根木勺放在桌子上,转身跑吧台去了。 我喜滋滋的捧过雪糕,撕掉塑料包装,挖了一勺含在嘴里。 又甜又凉! 我望了望刘佩佩的方向,她耷拉着小脑袋坐在吧台里,显得百无聊赖。我心中一动,夹着卷子纸笔,抱着雪糕颠颠的跑过去。 我拉了把椅子,毫不认生的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刘佩佩似乎吓了一跳,抖动着长长的睫毛,不知所措的绞着手指,不自然的向里侧挪了挪身子。 我说,“谢谢你的雪糕,真好吃!” 她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我眯着眼睛,瞅着电脑屏幕,“今天怎么没看电影呀?” 她还是不说话,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似乎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我就一面挖着雪糕吃,一面自顾自的说着话,有时候是我在学校里遇到的事,有时候是我姐跟我的小事,她歪着脑袋沉默,似听非听。 过了好一阵子,我感觉口很渴,我掏出一个钢镚放在她面前,“我喝瓶水。” 起身要去冰箱拿,她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好奇的看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陶瓷罐子,拧开盖子,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你要给我泡茶喝?”我制止了她的好意,“太热啦,我也不习惯喝茶。” 她默默的收起上面写着“口唇茶”三个字的陶瓷罐子,似乎有些失望。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喝水就好的。” 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又矮又粗、光滑细腻的雪白瓷瓶子,大概是装酒用的,最多装七八两的样子。她说,“我...我叔...存的口...口...” “口”了半天没“口”出来,我都替她着急,她小脸憋的通红,也不“口”下去了,直接把那个瓶子塞到了我怀里。 我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子清新的酒香,果然是白酒。 看她麻利的锁了吧台抽屉的样子,我也没好意思再给她塞回去,只能道谢,心里想着明天送她点什么,把这人情还回去。 看得出来,这小姑娘还是愿意跟人交流的,只是没人理她,让她越来越孤僻,恶性循环。 我觉得我或许能给她带来一点改变。 我坐在吧台写完了两张卷子,我姐风风火火的回来了,我把我喝了一小半的水递给她,我姐皱着眉头接了过去,“你怎么跑吧台来了,是不是你屁股太大,下面坐不开你?” 我听得出来她语气中浓烈的不满,而且多半还是因为我跟刘佩佩示好的原因。 这什么情况?吃醋了还是怎么滴?但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跟刘佩佩走近呢? 我姐又说,“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说,“她送给我的酒...” 我姐瞪了我一眼,丢给我一张卡片,没再问话,自己去换衣间换衣服了。 是一张银白色的邮政储蓄银行,正面印着撸啊撸游戏中的小黄毛,背面中间的白色纸印上用黑色中性笔写着“990612”六个数字,是我的生日。 我感觉我姐莫名其妙的,刘佩佩红着脸耷拉着脑袋又不说话了,马丹、吴晓雪、宋雨薇三个人晃晃悠悠的从二楼走下来。 下午的工作又开始了。 第二十二章:熟人 我姐带回来两本书--《室内设计资料集》和《创意家居表情》,跟辞海似的那么厚,叠在电视柜的一角,封面很精美,美轮美奂的居家画图也很吸引人的目光。 看来她是打算学习给人收拾屋子了。 那些文字单独拆开来我全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我姐苦大仇深的细细品读,好半天也没翻动一页。我打心眼里佩服她,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姐是无所不能的,就像子女对父母的崇拜。 我不知道该隐瞒还是该跟她摊牌,总感觉她是不会同意我去金燕那种地方上班的。 好一会儿,我姐抬起了头,一脸的迷茫和疑惑,“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杵在我屋里做什么?” 我嘻嘻的笑,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上,很狗腿的给她捏着肩膀,“我想出去玩儿。” 最终我还是没敢跟她摊牌,很奇特的心理,似乎不到逼不得已的最后一步,我总会有些得过且过的心思。 “这么大晚上...唔...” 也许是我给她捏的很舒服,我姐轻轻呻/吟了一声。大概是我的殷勤感动了她也可能是纯粹的看我可怜,她那原本犀利到吓尿我的眼神和语气都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去哪儿呀?上网还是去见小姑娘?” 既然我姐都给我找好了理由,那我就干脆顺杆儿往上爬了,“去和林妙舞逛公园玩儿。” 她瞥了我一眼,“就是那天那个在地下见过,穿白裙子的女孩么?” 我点头,“是呀是呀!她是我的同学,开家长会时你也见过的。” “那你就穿这个去?” 我姐努了努嘴,我知道她是说我身上的女装。我忙说,“我这就回去换。” 她说,“小心点,再多一个人咱家养不起的。” 我觉得莫名其妙,我才17,真要娶林妙舞还得等好几年呢。我姐又说,“早点回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姐总是喜欢重复唠叨一些琐碎且无聊的事,我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困在了游戏里,然后她变成了npc。 我嗲着嗓子甜甜的喊,“知道啦。” 然后我就听见我姐嘀嘀咕咕的说,“真骚...” 我没跟她计较,回屋里把褥子下的钱塞钱包里,抱着背包一溜烟跑了。 我想把我的钱都存在银行卡里,那样就省的被我姐无意间发现了,不好解释,这个时候的我笨到还不知道银行卡是要绑定手机和身份证的。 一路上我都在想过了今天以后去金燕上班要怎么跟我姐说,一两次还可以,一直瞒着她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现在迁就我,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女孩子的身体不抗揍,她舍不得。要是真触动了她的底线,我姐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在金燕外的邮政atm存了钱,通过小门来到公主部,堪堪十点钟整。公主和妹妹是不能从正门进的,但dj公主就可以。表面上看着很和谐,其实这里也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小社会。就像琪琪说的那样,在金燕,dj公主是亲娘养的,妹妹是后娘养的,少爷是没娘养的,而我们这些普通公主就根本不是人养的。 不管怎样,我是奔着挣钱来的,受点可以在忍受范围内的委屈也没什么。打卡签了到,孙经理递给我一个红色镶金边的全新金属胸牌,上面写着“九公主”三个银光闪闪的汉字,汉字下面是一排编号“jy096”。 这是我的胸牌,按照宝红说的,我现在就算是金燕的正式入职公主了。 我有点诧异,这个胸牌和别人的都不一样。我见过琪琪的公主胸牌,她的胸牌上只有一个名字“琪琪”和编号,并没有“公主”两个字,颜色也是普通的暗红色没有镶金边。而那个dj公主的胸牌上连名字和编号都没有,颜色和材质也大相径庭。 我说,“为什么我的胸牌和她们的不一样啊?” 我觉得我是一个内心传统且低调的人,我并不喜欢标新立异,要是戴着这么一个鹤立鸡群的胸牌站台,那些人还不光往我胸脯上看啊! 孙经理笑的很和煦,“这就是你的胸牌啊,宝红小姐设计的,这样可以让客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与众不同,进而提高你的点名率。” 我哑然,原来还跟那个小矬子有关系,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感谢她还是该怨怼她了。 提高点名率?怎么感觉越来越像古时候等待嫖/客带走的姑娘了呢! 孙经理说,“你今天就可以独自站台了,放轻松一点,按照琪琪公主教你的就可以。最后,祝你好运。” 站在公主站台,跟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姐姐一起,我心里还是很忐忑的。该教的琪琪已经全都教给了我,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我倒不是很担心被客人骚扰,毕竟大多数人出门玩乐还是要个脸面的,而且似乎我也吃不了多大的亏。 嗯,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掏出大鸟吓死他! 琪琪不在这里,应该是有了客人。本以为我在这一群俏丽美貌的公主呆在一起并不出众,然而我低估了自己的“优势”。 一个看起来就像个小三的女人盯着我的胸脯看了两秒,露出一副扫/黄/打/非的严肃脸孔,转向我身边的公主说:“你带我们去413。” 那公主弯了弯腰,职业的笑容如清风拂面,“小青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女人莫名其妙的冲着我“哼”了一声,扭着腰跟在小青公主后面带着一群男男女女走了。 我有点懵,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敌视我,我很确定自己没有睡她老公也没勾/引她家孩子,难道仅仅因为我胸大?你/奶/奶个腿儿!这又不是我故意让她们长这么大的! 几个公主扯着嘴角咯咯娇笑,我歪了歪脑袋,顺着高高低低的峰峦叠翠望过去,目所能及,果然是我的最大,而刚才那个小青的最娇小。 我头有点晕。 旁边不远的一个公主轻声说,“小公主,其实你不用放在心里,习惯就好啦,什么样的客人都有。要是换成男客人来,肯定是选你的。” 我记得她就是我第一次上班那天,把客人带到四楼看到琪琪后却被客人随手打发走的那个公主。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示好成份,冲她笑了笑,没做什么表示。 大概金燕的公主、少爷和妹妹都知道了我是宝红“特招”进来的,我并不想依靠着那个可恶的小矬子的关照“作威作福”。 很快,又是一群客人走出电梯来到四楼服务站,在吧台出示过票据后来公主站台挑选公主。 “你...你...”小姑娘俏脸通红,手指着我,结结巴巴的说,“四...四零二!” “金燕小九很高兴为您服务!”我按照琪琪公主们的言传身教向刘佩佩几个客人弯了弯腰,抬起手臂虚引着这六个女人往402包厢走。 我不知道是我幸运还是倒霉,第一天自己站台就碰到了熟人。依照刘佩佩的性格,她是不会和锦绣楼那帮人说的吧,我心里多少又舒了口气。 刘佩佩“二十岁的妈妈”牵着她的手,身边跟着四个看年纪都不到三十的少妇人/妻,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我按照步骤打开主灯和背投,引着她们入座,然后两个少爷陆陆续续的端来饮料食品,我一一接过来托在左掌蹲着身子摆在桌子上。刘佩佩歪着脑袋瞅着我,我冲她咧开嘴笑了笑。 两个女人霸占了点歌机,点了一大串歌单,估计唱到十二点都唱不完,倒是把我的一部分工作给接替了。刘佩佩的后妈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佩佩有没有想唱的歌?” 刘佩佩虎着圆滚滚的小包子脸把拉开她的手掌,“我不...不唱歌,我...喝...喝酒!” “小姑娘家喝什么酒呀!” “喝酒对身体不好的。” ...... 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会儿除了点歌的那一千,还有一千五百只瞬间就嚷嚷的我脑仁疼。 刘佩佩哼哼唧唧的一副“风吹树干根不动,水卷流沙山不惊”的样子陷在沙发里。最终后妈还是妥协了,瞅着我问,“这儿有什么酒?度数低一些的。” 我还在惊讶之中,没想到这个怯懦的小姑娘居然是个酒鬼?听到后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赶紧把桌子上的一张酒水册子递给她,“我们这里的低度酒有爱之弯桃红,冰飞艳,蓝艳冰,路易拉菲干红...还有各种果酒。” 我的记忆力一向挺好,琪琪还特意跟我说过要记住几样具有代表性的酒水和蜜饯名字,至于记不住的,就只能用“各种”来代替了。 后妈翻着酒水册子,刘佩佩在一旁观看,忽然白嫩的手指压在了册子上,“这...这个!” 我看到后妈原本俏丽无双的脸蛋一阵抽搐,咬着银牙说,“就这个,‘天使之吻半甜白葡萄酒’来一瓶。” “请您稍等。” 我接过后妈递过来的酒水册子,走到包厢外用孙经理给我的对讲机吩咐服务生送酒。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有那种咬牙切齿的表情,翻开册子看了看,我的脸也是一阵抽搐。 3888!这是要疯啊!怪不得那小哥儿托着盘子送酒来见到我的时候一脸笑意的说了句“小公主,你今天买彩票了没”。 刘佩佩一首歌都没唱,坐在后妈跟前小口小口的抿着酒,她原本不正常潮红的脸蛋很奇怪的逐渐变的白皙起来。我看的眼皮直跳,那一小口估计就得好几块钱啊!我感觉我现在就是真.土包子无双。 根本就不用我活跃气氛,几个女人跟磕了药似的兴奋的又唱又蹦,我目瞪口呆的瞅着这一群穿着或冷艳或可爱的大姑娘小媳妇。刘佩佩忽然冲我招了招手,我好奇的走到她身边。 她说,“你怎...怎么在...在这里?” 小姑娘结巴挺严重的,最多三个字,再多了就会咬着牙往外嘣,我听的挺揪心,生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 我眨了眨眼睛说,“我在这里做兼职的,别告诉我姐呀。” 后妈眯着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瞅着我,“你和佩佩认识呀?”看样子她没认出我是锦绣楼的服务员来。 “朋友。”这两个字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有跟客人套近乎的嫌疑,我尴尬的笑。 我们的关系只限于我送给她一根冰棍儿她还了我一盒雪糕和一瓶看起来颇高端的白酒,还有我说她听的“聊天”经历。 后妈对我更好奇了,就跟她家闺女从来就没有过朋友一样。 刘佩佩低下头,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摸出几张红色的钞票,递到我面前,鼓着小脸异常豪爽,“小费!” 我更尴尬了,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后妈拉住刘佩佩的手腕,瞅了瞅我的胸脯,笑道:“既然是朋友,给小费不是坏了感情?你这孩子...快收起来。小九?一起坐下喝点饮料聊聊天吧,别站着了,你喜欢什么歌?” 我感动的想哭。 刘佩佩没说话,捏着钞票,屁股向旁边挪了挪,后妈就拉着我坐了下来。她笑眯眯的打量着我,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错觉,我有点手足无措。 “别拘谨,你和佩佩是怎么认识的呀?”后妈笑的很和善,拉过一个空杯子,给我倒了半杯橙汁,又端过两盘蜜饯。我受宠若惊。 我收拾着措辞,“我是锦绣楼的服务员,就和她认识了。” 她“哦”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刘佩佩磕磕巴巴的说,“小九买...买雪糕...给我。” 后妈眼睛里闪过一丝神采,拉着我的手说:“要不我给你们开个小包间,你们两个去里面玩儿。” 她这不是询问,而是雷厉风行。刚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惊得我话都没说出来。等我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扭着蜂腰奔服务台去了。 第二十三章:零食 后妈开的新包厢是一间小型家庭四人标准,家庭影音、微型背投以及温馨暖色调装修。四干果四蜜饯四瓶啤酒的套餐,在后妈的坚持下,啤酒换成了红玫瑰半甜葡萄酒。 我默默算了一下,虽然今天没有收到单独小费,但刘佩佩带给我的包厢分成恐怕就超过了五六百。我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不安。让人家多花那么多钱,我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感觉有点像传/销组织里面的成员,先把自己亲近的朋友给坑了。 一般家庭标准包厢的客人是不需要公主服务的,开这种包厢的群体最多的不是家庭而是小情侣或情人,有点拉皮条的嫌疑。 包厢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刘佩佩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专注的绞手指玩儿,我打开音响、投影设备,转头望着她,“你要唱什么歌儿?” 刘佩佩显得有些慌乱,丝毫都没有了刚才在后妈面前的霸气,“我不...不会。” 我哑然,不会唱歌这不是白开了这间包厢么,有钱烧的?富人的生活咱还真是搞不懂。 她又说,“你...你唱,我听。” 我告诉她,“我也不会唱歌,不如咱们听着歌喝点酒,聊聊天吧。” 她点头,大眼睛瞅着我,我就顺势坐在了她对面,启开瓶塞,给她倒了半杯,“你喜欢喝酒?” 刘佩佩小手握着酒杯,轻轻的啜着鲜红的酒液,“可...可以变白。” 她说的变白应该是脸色,我忘了听谁说过,喝酒脸白的人伤肝,容易酒精中毒。我有点担心这个小姑娘,握着她的手腕说,“你少喝点啊,对身体不好的。” 她眨了眨眼睛,歪着小脑袋瞅着我,“没...没事的。” 没有了别的人在场,我感觉自在了很多,晃着腿剥开心果,把带着清香的果仁放进她面前的空杯子里。毕竟让人家多花了这么多钱,还得给伺候舒服了不是? 墙壁上的背投放映着庄心妍的新歌mv,略带伤感的旋律在整个小包厢里萦绕兜转,刘佩佩忽然闪动着明亮的眸子盯着我瞧,我没来由的心头一紧。 可能是我心思太单纯,我总觉得能用这种眼神看我的人,要是男的就是想泡我,要是女的就是喜欢我。但是不可以啊,她还是个孩子...呸,我也是个孩子。 “吃开心果啊,我剥给你。”我讪讪的笑。 刘佩佩捏着果仁吃,耷拉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觉得这样沉默下去似乎有些对不起人家出的那些钱,于是就东拉西扯的给她讲笑话,可这妹子那零度以下的笑点让我一阵牙疼。我巴巴的说了好半天,浪费了得有一整个的表情包,她只是偶尔翻动一下那双波澜不惊的死鱼眼。 气煞我也! 索性我鼓着腮帮子往嘴里塞蜜枣,不再多费唇舌。刘佩佩萎靡的陷进沙发里,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我才明白这丫头是因为喝了酒犯困了。 想想也是,现在都已经接近十一点钟,如果不是要上班,我早就顶不住睡的五迷三道的了。 我说,“你困了就睡一会儿吧,你妈妈定到十二点的包厢,到了时间我叫你。” 刘佩佩身子一歪,蜷着身子躺在了沙发上,我拽过抱枕垫在她的脑袋下。包厢里的空调有点凉,吹的她雪白的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我掰着扇叶让凉气向上吹。 “你说...我..我们是朋...朋友。” 怯懦软弱的声音让我一愣,转过身子,刘佩佩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抿着嘴笑,“你当我是,那我就是。” “嗯。”刘佩佩轻轻的吐了口气,如小猫呢喃一般的语气,“你可不...不可...可以抱我一下?” 她的脸蛋有点发白,小嘴微微勾着,大大的眼睛古井无波的瞅着我。 我浑身一颤,握了握小拳头,笑着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轻轻的抱了她一下。小姑娘伸开双臂,揽着我的肩膀,小脸埋在我的胸口蹭了蹭。瘦弱的身子在我怀里轻轻的抖了抖,我松开了她。 “不是困了么?困了就睡吧,到时间我会叫醒你的。”我拢了拢她耳边的鬓发,就如同昨晚我给我姐梳理头发一样。我想起小时候生病发烧,我姐也是这样抱着我安慰我。 我的心里莫名的悸动,像是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一样婉转轻柔。 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很快包厢里就响起了细细的鼾声。 我把音响的音量调到最低,脱了鞋子,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歪着脑袋欣赏没有声音的mv。 我就这么慵懒的靠着沙发背胡思乱想,不想睡觉也不想写作业,我姐、我爹、林妙舞、物理老师...一一在我脑海里闪过。 十二点钟我准时叫醒了刘佩佩,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表情由最初的疑惑慢慢变成正常的木然。 我说,“十二点了,我们该去你妈妈那屋看看了。” 她“嗯”了一声,晃晃悠悠的跟在我身后,402的大姑娘小媳妇已经走了一半,后妈正拉着两个少妇聊天。刘佩佩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她还没止住话头,眉飞色舞的描述着,“...那哥儿俩可是一对儿变态,兄弟三十多了还不结婚,说是要等一个女人。那女人还是他大学同学,毕了业就去青岛一家什么学校当老师了,这十二年了,人家都换了两个老公了,今天还发请帖请他去参加第三次婚礼...” 然后她看到了神情冰冷的刘佩佩,慌忙站了起来,勾着红润的嘴唇,眯着妩媚的狐狸眼娇笑,“闺女,跟你朋友玩儿的开心么?哟,都十二点了,咱们这就结账回家睡觉吧。” 那两个少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其中一个“哎哎”了两声,追问道:“四姐,那他答应去没去呀?” 后妈瞪了她一眼,爱怜的揉着刘佩佩的小脑袋,笑吟吟的说:“估计是会去的,前两次不是也都去了么。” 那少妇眼中一亮,“这样痴情的男人可不多见了。” 后妈拉着别别扭扭的刘佩佩往外走,巧笑嫣然,“行啦行啦,你看我家闺女都困了,不跟你们扯犊子了。你们不回家呀?可别是春心萌动啦,打算出去当尸体被人捡吧。” 她又转头对我说,“谢谢你呀小九,我家佩佩性格内向,不爱和人交流,你多关照着点。我跟你们吧台说啦,402和417的公主都是你的名字,应该会算你两份小费吧,领钱时可别忘了。” 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感谢她了,第一天单独上班就受到这样的关照,我真后悔自己没有买彩票的习惯。 我领着她们结账签单,那一长串的金额让我有些眼晕。即使今天就这一波客人,我都赚的盆满钵满了。后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纸币塞给我,说:“麻烦你照顾了我家佩佩一晚上,这是你应得的。” 我慌忙摆手说,“应该的,我们是朋友。” 后妈“噗哧”一笑说,“拿着吧,阿姨以前也是公主,对你们的行情比较了解,赚点钱不容易。” 管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还妩媚的跟个狐狸精似的少妇叫阿姨,我多少感觉有点怪异。后妈原来还是个前辈,怪不得对公主这些事情门儿清。 收拾包厢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乐的合不拢腿了。我和刘佩佩包厢里的干果和蜜饯基本就没怎么动,还有多半瓶价值六百八的红葡萄酒,后妈那屋也剩下不少。我问过琪琪,她说如果是自己的客人,可以偷偷留下一些他们剩余的食品,这在整个金燕里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就跟在饭店里工作一样,没有一点东西都不偷吃的后厨。 可惜我没有袋子装这些东西,最后只能挑了一些带壳的干果装口袋里,其他的都忍着心疼全都交给了后面的服务生。至于他们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那多半瓶子葡萄酒我是打算以刘佩佩的名义存在吧台的,可惜吧台小姐姐不收,因为后妈她们不是金燕的会员。这酒要是扔了或交给服务生,我心里舍不得,要是留下,我又怕自己纠结的睡不着觉。早知道就提醒刘佩佩带走了,这富二代还真是败家。 然后我就在走廊里遇到了宝红,一看到她那头酒红色的短发和一米四的小身板我就下意识的想躲。 “回来!”她冷冷的叫住了我,“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我说,“我的客人剩下的酒。” 她一把抄了过去,顺手就丢进了外面洗手间旁边的垃圾桶里,我心疼的眼角直抽抽。 她又把目光放在了我的口袋上,抱着小胸脯,一脸的嫌弃,“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扔了!你是多没出息,捡别人吃剩下的东西,你没有自尊吗?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不起你么!” 我的脸一阵发烫,长这么大我姐都没有如此严厉的训斥过我,我感觉我的肝儿都在抖,眼睛也有些发痒。 这个小矬子简直欺人太甚了!她拉住我的裙子,小手伸进口袋里就给我掏了个干干净净,全扔进了垃圾箱里。我像做贼一样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不是看在她是老板,我还要挣钱的份上,我早就把她辞了! 宝红拍了拍小手上的果壳渣,冷哼道:“别人随便拿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行!跟我来!” 她拽着我的胳膊,拖着我往电梯通道走。 我满腹委屈无处发泄,一把甩开她,龇牙咧嘴的叫道:“你干嘛啊?我以后不要客人剩下的东西就是了,难道你还想对我动用私刑啊!我告诉你,这可是犯法的!” 宝红咧了咧小嘴,指着我鼻子说,“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你都十七岁了,能不能有点出息?我身为老板,说你一句,你撇什么嘴?我要说的再严重点,你是不是还会哭给我看啊!” 我一愣,这语气有点熟悉。宝红拉着我的胳膊进了电梯,黑着脸对电梯里的服务员美女说,“停二楼!” 二楼是行政层,不对客人开放,宝红把我拉进了她的办公室里,拉开抽屉抱了一大堆零食出来,“你喜欢吃,都给你。吃完了再来我这里拿,以后不许吃那些客人剩下的东西!什么人剩下的东西你都敢吃,你知道那些人有没有病?” 我想说那些干果蜜饯刘佩佩都没动过,酒也是我倒的,不可能有什么问题,但看宝红那很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又没敢说出来。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我只是你的员工,你别说我是你失散多年同父异母的弟弟!” 宝红勾着嘴角笑,“还真是,要不要去做个dna检测呀?” 我连忙说,“不用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打算天亮了就跟我姐说我在金燕上班的事,她要不同意我来,我就不来了,说不定以后咱们都不会见面了。” 宝红脸色变了变,指着桌子上小山一样的零食说,“要走也带着这些零食走吧,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说,“谢谢。” 她又说,“现在也不会来什么客人了,你去休息区睡会儿,等着下班吧。” 宝红莫名其妙的有点沮丧,找了个装衣服的纸袋,把零食都塞了进去,让我抱着。 出了宝红的办公室,我才反应过来,她今天说话的语气处处都透露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息。 第二十四章:越来越不乖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忽然觉得宝红训斥我的话一点都不错。这么多年我虽然跟没爹没妈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但我姐对我的悉心照料让我养成了软弱且喜欢依靠她力量的性格。假如生活一直这么平平淡淡的进行下去,我想我到最后都可能还像个小鸡崽儿一样躲在她厚实羽翼的庇护之下。 但是哪天我姐要是嫁人了呢,我真的能适应奔波紧凑的独/立生活么? 对此我本人都表示怀疑。 还有我那个亲爹,十几年后放出来,我总归是要给他养老的,不可能让他去打扰我姐。 我决定要跟我姐好好谈一谈我的心理感受,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来让她相信我有替她分担生活重担的能力,我要变的坚强,我要证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差,我也能靠我自己的努力来挣钱养家。 甘罗十二岁为使,曹冲六岁称象,葫芦娃生下来就能打妖精,而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还像个软蛋一样被一个小矬子讥讽没出息 。好气啊! 所以,我一定得做出改变。 有个少爷来要我电话号码时,我装作冷着脸拒绝了。我把他们当同事,他们却一个个的不是想把我当老妈子使唤就是想把我当充气/娃娃使唤,那贪婪猥琐的眼神都不收敛一下就往我胸脯上瞟。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丫还是撒泡尿照照镜子,然后洗洗睡吧! 我充满怨气的往沙发上一躺,曲着大长腿掏出手机给我姐发信息,:睡了没? 我姐半天没回,不知道是在看书还是睡着了。我估计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她是一个比我要强百倍的人,不像我这样情绪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 今天的公主服务区就我一个人,大概别的公主都还在奋斗,百无聊赖的我用金燕的免费wifi在手机网上找了一本小说看。或许是有人看到了我抱着一大袋子零食从宝红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少爷再来叫我去帮忙收拾包厢,我乐得清静。 过了好一阵子,我听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对话声由远及近,女孩子的声音有点熟悉,带着一股淡淡的无奈,“都到这儿了,你就别跟了。你要的我都给了你,你还想怎么样?” 那男声低声说,“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看在咱们从高中到现在一起六年的时间,你原谅我好不好?” 女声冷冷的哼笑,“六年了,你都长不大,还要我说什么!你除了留给我一身的妇科疾病和伤心无奈,还有什么?” 我张开眼睛,好奇的转过脑袋,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站在灯光向暗角落里的花架旁,离我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从那女孩子隐隐约约的面容和身材来看,她是我第一天上班时遇到的那个名叫小茹的妹妹。而那个男孩子并不是金燕的员工,身材颀长,穿着淡蓝色短袖短裤,英俊的脸蛋白皙而瘦削。 小茹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我,眼神一亮,推开了扯住她手臂的男孩子,快步向我走来,“早就说没可能了,你不要打扰我工作!你去找你的那帮子哥们儿啊,我还要挣考研的钱,我还要吃饭,我还要买包买衣服买化妆品,你就别缠着我了。” 那男孩子呆了呆,随即一脸惊愕,“小茹,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小茹一脸嘲笑,“那你要我怎样?人都是会变的,你就当我是个绿茶婊好了,我不想再跟着你忍饥挨饿受人白眼,我不想每天卖笑放骚的挣了钱却给你去打游戏!” 男孩子难以置信的说,“那是我的梦想啊,你以前不是支持我的么,我们队伍今年一定可以...” 小茹“嗤”的一声,颇为不屑,“别给自己的不务正业找这么一个清新脱俗的借口,你想想你都多大年纪了欧阳?二十三了啊!你再看看你现在会什么,专业课都不去,浪费着父母的血汗钱,花着我的卖笑钱,为了你那让人笑掉大牙的梦想!不是说电子竞技没有女朋友么,那你就抱着你的电脑过一辈子吧!” 小茹哼哼唧唧的鼓着胸脯,拉了拉我的胳膊,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冲着我的脸直扑而来,“小公主,陪我走一下。” 我脑袋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弯儿,这怎么还扯上我了?你们俩要演苦情剧,我还没看够呢。 “去哪儿?” “去厕所。” 我目瞪口呆的被小茹拉着进了公主专用的洗手间,透过盥洗室的门,正好可以看到那个男孩子手足无措的站在沙发前。 “这个...”我不知道说什么,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拉做挡箭牌。 还好我现在的身份是女孩子,受到那个男孩子敌视的可能性很低。“欧阳”啊,这姓氏一听就是主角,都市剧情的主角不都是这个模版么,先是女朋友不理解自己闹分手,然后他就会获得上天的垂顾开启扮猪吃虎装逼打脸的日常生活。 小茹抿了抿嘴角,醉醺醺的说,“小公主,陪我在这里待会儿,等他走了咱们再出去。” 然后就是尴尬的沉默,那个男孩子并没有走,弓着身子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跟老僧入定似的。 小茹双手撑在大理石面的盥洗台子上粗粗的喘着气,双眼和脸蛋都是殷红色,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和酒精味儿混合在一起,有点刺鼻。 “呕...” 小茹忽然嘴巴一张,无数不知名的食物在更加刺鼻的气味裹挟下倾泻到池子里。 “呕!” 又是一股,她表情很痛苦,猛烈的咳嗽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我握住她的一只胳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你怎么样,怎么喝这么多酒!要不要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小茹咧嘴一笑,语无伦次的说,“没事,刚才遇到个大方的老板,二两大的杯子,喝一杯一百块钱的小费,这吐出来感觉好受多了。谢谢你啊,小公主。” 我有点替她心疼,“那你赚了多少呀?” 刚才跟那个男孩子说话时还挺清醒的,这会儿吐出来反而看着有点迷糊了。她嘿嘿的笑,拍了拍裙子腰间的口袋,“七百!” 七百!那就是喝了七杯,堪堪一斤半,就这跟我爹有一拼的“服墙”特效,肯定不是啤的。 “别动,我给你擦擦嘴角。”我掏出口袋里的纸巾,等她漱完口像伺候小孩子一样给她抹干净。 她扭头瞅了瞅公主休息区的沙发群,那个男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搀扶着她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她抱着我的脖子,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她的腰很柔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光滑细腻、白里透红,很是诱人。 我气喘吁吁的把她放在了沙发上,给她脱掉高跟鞋子,把她的大长腿抬上来放好,她就双手插在膝盖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瞅着我。 她开始碎碎念,说话也有点大舌头,但我总感觉她的意识还没完全被酒精冲乱。不仅仅是因为她还记得我,还记得此刻正在金燕上班,她居然从头到尾的说起了跟那个男子在一起的事情。从相识到同桌,再到第一次牵手、亲嘴、滚床单... 忽然我从她口中听到了“步兵”这个名词,我想起了我姐买的那盒《挪威的森林》,于是就问她,“步兵是谁呀?很有名的导演么,都去日本发展了?” 小茹哈哈大笑,“步兵就是没有马,马赛克你知道么,小公主?几千年来马家出的这么一个败类,你居然不知道...” “哎哟,你可真chun!原来你不知道有码和没码的区别呀...” 我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不知道她说的是“纯”还是“蠢”,感觉自己智商又欠费了。 她嘟嘟囔囔的骂着那个复姓欧阳的男孩子,总体来说还算比较平静,没有时哭时笑的发神经,也没张牙舞爪的秀武力,嘟哝了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休息区的公主逐渐多了起来,横七竖八、各种姿势的躺了一片,琪琪也忙完回到了这里。 她瞅了瞅睡在我身边的小茹,微微楞了一下,“她怎么睡这儿了,又喝醉了?” 听琪琪的语气,小茹经常喝醉。 我“嗯”了一声,询问她一天的收获,琪琪无奈的笑笑说,“也就那样,要死不活。” “要死不活”是一个很形象的形容词,大概她今天运气没有我的好。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公主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去签名领钱,琪琪也站起来邀我一起去公主部,我瞅了瞅还没醒过来的小茹说,“她怎么办?快下班了,让她在这睡么?” 琪琪说,“待会儿告诉她妈妈一声就行了,以前经常会有这种事的,妹妹们喝醉了很正常。” 我想想也就明白了,妹妹不仅要陪唱,还要陪酒,自然会有喝醉了回不了家的时候。不过我对琪琪所说的“妈妈”有点好奇,于是我问她:“你说的妈妈是个什么职位啊?” 琪琪带着我,一面走一面说,“妈妈就是妹妹的上一级,一个妈妈会管理很多个妹妹,给她们提供保护、分配利益。其实很多公主做着做着就变成了妹妹,大多数妈妈年轻时也都做过妹妹。有点像...” “古时候的老鸨子?”我试探的轻声接她犹犹豫豫的话。 琪琪点头,神色很平静。我又不是清纯无辜、什么都不懂的白莲花,宝红对待蒂娜妹妹的事情让我明白了现实社会的延展性。为了能挣钱,为了能生活的舒服一些,很多公主和妹妹从最初的单纯逐渐变得希望被潜。 没有谁对谁错,通过自己努力改变现状的人都应该受到尊重。 琪琪领了一百三,我领了一千零四十,四百的公主小费和六百四的包厢分成,我越来越觉得宝红对我有所图谋。她用糖衣炮弹让我深陷在金钱的攻势中不舍得离开,但我究竟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让我献身为她挣钱是不可能的,她清楚我是“男孩子”,我也不会傻白到单纯的认为只是因为我好看全世界的人就都会围着我转。最终我也没能想明白,想想还是算了,我不认为她能强迫我做一些我不愿意的事情,就像我姐当初训斥我爹时说的那句话,“你要真不想喝,别人还能非得灌到你嘴里?” 出了金燕,我存了一千整在银行卡里,然后从宝红给我的零食里找出一袋瓜子抱在怀里,一边嗑一边溜溜达达的往家走。 半个多小时后,我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我姐屋里的灯还亮着,屋门大敞四开。她半躺在床上靠着墙壁,手里捧着一本书,手边就是那根二厘米多粗的铝合金大棒。 她听到开门声抬了抬眼皮,皮笑肉不笑的瞅着我说,“回来了?” 我缩了缩脖子,嬉皮笑脸的“嗯”了一声。 她说,“我屋儿来,有话要问你。” 我不情愿又不得不挪着脚步走进她的屋子,她穿着小内裤和白色轻薄的无袖小衫,没有胸罩,晃着两条修长洁白的大腿,抱着胸脯饶有趣味的盯着我,“你不解释解释么?” 我咽了口吐沫,畏畏缩缩的说,“姐...解释什么?” 我姐努了努嘴,说:“就说说你大半夜跟女朋友出去跑骚,为什么穿着女装回来,出去卖啦?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我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先前心里的那些打算在我姐这种无坚不摧的气势面前早就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 我姐怒了,抄起手边的棍子指着我横眉怒目的呵斥,“越来越不乖了,你给我跪下!” 我一呆,我姐的棍子就朝我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第二十五章:葡萄酒起后劲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最后幸亏机智的我及时想起了王嘉莉教给我的那个办法。还挺好用,我姐心一软,改用巴掌代替了铝合金大棒,要不然今天我就得成为骨科的常住居民了。 昨晚发生的事过于惊悚和暴力,我就不在这里复述,总之我姐还是没能同意我再去金燕上班。我想是因为她代入我妈这个角色太过深入,她怕我学坏,更主要的是她担心我被人卖了还在傻不愣登的帮人家数钱。 或许在她眼中我就是那种智商不够卖萌来凑的熊孩子。 上班的时候见到刘佩佩,小姑娘的精神一如既往的萎靡不振,看我姐的眼神依旧怯懦且卑微,只是我总觉得她好像在偷偷瞧着我。 那种感觉很奇妙,有点像上课时我从背后偷偷看着林妙舞,她虽然没有回头,却在给我的纸条中清清楚楚的写着“你这节课又在看我了,我知道。”说不上是得意还是嗔怪。 中午,我第一天上班时那个被我姐请到二楼的二杆子又来了,这次我没来得及躲开,他点了四个很普通的菜和几瓶啤酒。我姐如临大敌,脸色有点发黑。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个头不高但很俊秀,额头高宽,五官都集中在下半部。给人有点婴儿肥的感觉,显得一丝孩子气的可爱,典型娃娃脸。 我站在传菜处有意无意的瞅着这两个人,支棱着耳朵听着不远处他们的谈话。 娃娃脸曲着像弹钢琴一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睛眯起,嘴角轻轻勾着笑,“听说老刘这儿收藏了一种叫‘口嚼酒’得极品,五星级酒店里都未必有,要不要尝一尝?” 二杆子瞥了他一眼,杯中泛起泡沫的啤酒一饮而尽,表情淡漠,语气清冷,“没兴趣!” 娃娃脸自顾自的说着,“这种酒是由18岁以下的处女嚼米为曲,放在木柜中发酵而成,酸甜爽口,妙不可言,哪是你这种土包子能懂的!” 我忽然想起昨天刘佩佩送给我的那小瓶子“口”了半天没“口”出来的白酒,不会就是这玩意儿吧?18岁以下的处女嚼米为曲,那不就是由女孩子把大米嚼出汁儿来酿的酒么?好...变态!但是好想尝一尝啊。 我决定下了班回家就把那二两白酒喝了,娃娃脸不是说酸甜爽口么,肯定度数不会太大。我下意识的瞅了瞅刘佩佩,她正低着头给一个客人算账,没有发现我的目光。 二杆子没理娃娃脸的戏谑,娃娃脸又说,“听说岳晨那小子在拍一部电影,其中就有这口嚼酒,好像是叫...‘你的名字’,对,就是‘你的名字’!what''syournameit?” 二杆子严肃而认真的怼了他一眼,说,“叫爹就行。” 娃娃脸瞪大了眼睛,忽然“噗哧”一笑,说:“我爹要有你这么年轻,那我做梦都会笑醒。” 二杆子冷冷的说,“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娃娃脸整个人都变得正经起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都跟了你一个星期了,到底行不行你给一句话!别这么拿捏着,让我等的难受。” 二杆子说,“你要是能把这些年坑我的钱捐给贫困灾区,我就把华姐的位置告诉你。” 娃娃脸眼神变的很怪异,气势也为之一颓,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话,我没听太清,大概是“早就花差的一干二净”和“有那个钱我还不如养个小明星”之类的。 上班的时间有点无聊,我还在为以后不能再去金燕挣钱而感到失落,怔怔的想着事情,那个娃娃脸冲着我打了个响指,一脸笑意的说,“小美女,你过来一下。” 叫我?两个人不正演绎着男男版的父爱如山么,怎么有心思搭理我? 我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请问客人有什么需要么?” 娃娃脸瞄了瞄我的胸脯,忽然叹息了一声,颇为感慨的说道,“造孽啊!我咨询你个事情小美女,你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可能还在念初中的萝莉,我该怎么办啊?” 我有点懵,我又不是情感热线的知心姐姐,我上哪儿知道去!但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我还是一本正经的告诉了他,“你把‘喜欢’两个字去掉,那才是造孽呢。” 二杆子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的说,“你把‘喜欢’两个字去掉,那才是造孽呢。” 娃娃脸哈哈大笑,“原来你是个严肃的逗比!” 严肃不严肃我没看出来,反正挺逗的,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二杆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说:“奉劝你一句,当心死在女人肚皮上。” 那娃娃脸摸着下巴笑,“三年血赚,死刑不亏。” 我眼皮跳了跳,忽然就明白了,这家伙原来是在说我。“三年”这个度量时间的名词我早就弄明白了它的意思,其衍生的博大精深的内涵我也了解的一清二楚。男人笑眯眯,不是好东西,当然不包括我,他那纯粹是色迷迷。 恐怕上一次我姐让我躲起来就是因为他。 要是之前的我听到这样的调戏肯定就灰溜溜的跑走了,经过昨晚自我的心理洗礼,坚定信念要改变自己的我还是低着头走回了传菜处。 我为自己的怂比表现找了一个说的通的借口,我姐都搞不定的人,我没必要跟他死掰硬磕。 “哎,小美女,我还没说完呢。岳晨你知道吧?那小子要筹拍一部新电影,我看你形象不错,有没有兴趣演里面的女主角啊?有我介绍,他肯定会同意的。” 这娃娃脸很让人觉得讨厌啊!我有点担心他对我死缠烂打,我姐不是这么告诉过我么。 我瞅了瞅我姐的方向,她神情木然的靠着吧台桌子,眼睛迷离,大概是昨晚揍我浪费了太多的体力,这会儿正瞌睡呢。 我说,“没兴趣。”我可不想跟比我还变态的人搭上关系,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心里的猥琐念头就止不住的往外冒。没办法,同性相斥,玩儿不到一块去。 娃娃脸耸了耸肩膀,叹气说,“我本就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阴沟。” 阴你姥姥个爪!是沟渠,盲流子! 我心里鄙视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娃娃脸,想我想到死刑都不亏的人,我还是警惕一点的好。 “欢迎光临!咦,小妹妹,就你一个人么?” 宋雨薇甜腻的声音把我从愤慨中拉了回来,我下意识的望向门口。 一个身高一米四左右的小萝莉,酒红色短发,超短白色热裤和小t恤,长睫大眼,勾着红润的小嘴在店里逡巡。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传菜处的我,迈着小巧的步子向我走过来,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还有没有包间?”她说。 宋雨薇指着里层的楼梯说,“从这儿上去就是,小妹妹你等人么?” 萝莉抿着嘴笑,“嗯啊,麻烦这位姐姐带我上去吧。” 她冲我姐扬了扬下巴,有点颐指气使的感觉。我姐眼神一凛,不瞌睡了,默默的带着她往二楼走。在路过二杆子和娃娃脸两个男人时,我看到了她弯着眼睛戏谑的笑意,娃娃脸瞬间就止住了话头,二杆子低着头咕噜咕噜的灌着啤酒。 他们好像...认识? 这妖精! 我姐上去后很久都没下来,倒是宝红点了一遍锦绣楼的招牌菜,足足九道热菜加四道凉菜,还有一瓶“幕后大老板”存在这里的镇店之宝--一坛子据说是绍兴那边农家自酿的女儿红。 这坛子酒马丹给我介绍过,说是老辈人生了女儿就酿一坛子酒埋在地下,等女儿出嫁时挖出来宴宾客。一般纯正自酿的女儿红大部分都要窖藏十四年以上,因为那时候女孩子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四岁。而锦绣楼这坛子女儿红得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大老板把它摆在这里纯粹是为了好看,没想到却让刘佩佩给卖出去了。 大老板会不会心疼我不清楚,我只是有点好奇宝红那货喝了这二十多年的酒会不会闹肚子或者喝醉了撒酒疯。还有那么多菜,她那小巧的肚子也不怕撑破了。 真是浪费! 二杆子结了账,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锦绣楼。临给钱时娃娃脸问我要电话号码,我没给,他颇有些遗憾的感叹:“我的罪过,让华夏少了个范爷级别的影后。” 看来这个人精神还不大好,倒不像我姐说的那样死皮赖脸的难缠,就是有点油嘴滑舌的令人生厌。 刚收拾完这俩人的桌子,刘佩佩“二十岁的妈妈”就风风火火的来了。她一手挎着手包,一手拎着装了餐盒的里红色塑料袋,小蛮腰摇曳的跟反/人/类似的。 她倒是先笑靥生花的跟我打了声招呼,“小九,今天跟佩佩一起吃啊,我做了双人份的酱爆鸭舌和回锅肉。这女孩子呀就得多吃肉,肉吃多了身体才有力气...” 我讪讪的笑,“谢谢阿姨。” 后妈把餐盒一一拿出来摆放在吧台上,果然分量很足。她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一股淡淡的让人陶醉的香水味儿袭人而来,“来来!别客气呀,先坐这儿把饭吃了再工作,没人说你的。” 面对这让人难以推却的盛情,我有点不知所措,被她拉着跟刘佩佩并排坐在吧台里。刘佩佩耷拉着眼皮,小脸红红的,让我有种她害羞了的奇怪感觉。 后妈分给我一双绿头筷子,笑盈盈的把五个餐盒全都打开,两盒是冷面,还有一盒凉拌冬笋藕片,看的我口舌生津。 “你们吃,你们吃!我去忙了,佩佩回家时记得把餐盒带回去,别再忘店里了。” 说完这句话,后妈又摇曳着身姿走了。 刘佩佩低着头轻轻咬了咬筷子,把两盒肉菜往我这边推了推,“你吃...吃这个。” 我好奇的问,“你们和好啦?” 她“嗯”了一声,说:“她...挺好...好的,是我偏...偏见了。” 知错能改好孩子!我倒是不怎么羡慕刘佩佩能有一个这么疼她的后妈,我姐对我的疼爱比起后妈对她来说,丝毫都不差。 我迅速的扒完了饭,舒服的直想往床上一躺,捂着小肚子睡过去,可惜还有工作,宋雨薇已经帮我传了四次菜。她没什么怨言,可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慢慢吃,我去传菜。你吃完了饭盒放这儿,我去洗。” 刘佩佩没说话,细细的嚼咽着。我笑了笑,打了个饱嗝,向传菜处走去。 这时候,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小公主?你在这里做兼职么?” 我扭过头,看到了穿着白色短裙、短袖小衫,尼龙丝袜,戴着蓝色假发的“丢蕾老姆”正一脸激动的瞅着我。他怀里抱着一个红色双肩包,里面应该是他摆地摊要卖的东西,身后跟着个膀大腰圆,小四号国字脸的女孩子。 王嘉莉也来了,她疑惑的瞅了瞅跟我自称过名叫“蝴蝶”的“女孩子”,又瞅了瞅我,皱着眉头,“陈九,她叫你呢?你们认识?” 我忙摇头,“不认识!” 蝴蝶惊叫,“小公主,原来你叫陈九啊,我是蝴蝶,我们见过的!” 我满头黑线,你丫咋不叫葫芦娃呢? “那她怎么叫你小公主啊?你还玩儿过羞耻y?” 羞你大爷!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纯洁呢,脑袋里的回路是有多九曲十八弯才能把“小公主”跟“羞耻y”联系到一起去! 我翻了翻白眼说,“我怎么知道!你跟他认识?” 王嘉莉咧了咧嘴,摇头,“不认识!” 你妹,搞了半天只是凑巧!要是这个蝴蝶跟王嘉莉一说我在金燕当公主,她还不把我脑补成德艺双馨啊! “那你为什么管陈九叫小公主啊?跟我说说!我和他是同桌。” 我有点晕,可能是昨晚跟刘佩佩喝的那点半甜葡萄酒起后劲儿了。 第二十六章:王嘉莉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王嘉莉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甭看她浓眉大眼一副仁人志士、革命拥趸的模样,其实这家伙蔫坏的厉害,让我不自觉的就想起有部小品中陈佩斯说朱时茂的那句话。 而蝴蝶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比宝红还要自来熟,这才多会儿时间,就跟王嘉莉混到一起去了。用“王八瞅绿豆”来形容这俩人此刻的状态一点都不为过。 一瞅到王嘉莉那时不时看向我嘿嘿坏笑的眼神,我心里就好气,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猥琐! 你的益达,哦,不对!是“你们的蒜蓉沙嗲生蚝!” 我这都懵比了。 王嘉莉弯着眼睛,轻轻杵了杵筷子,“尝尝我爹的拿手菜!” 她当然是对着蝴蝶说的,为了套出我更多的信息这家伙够下本的,要请蝴蝶吃饭。 请就请呗,拿我当饭桌上的谈资算个什么事!所以我决定纠正他们这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行为,我义正言辞的告诉王嘉莉,“我已经辞职了,不在金燕上班了。” 王嘉莉瞅了瞅我的胸脯,忽然说,“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陈酒,你隐藏的够深的啊!” 我当然知道这句话是出自南北朝时期的yy小说《花木兰》,可用在这里有点莫名其妙的。难道她看出了蝴蝶是男孩子?那也不对啊,她应该对着蝴蝶说才对,跟我说个铲铲! 蝴蝶惊讶,“小公主,你为什么辞职啊!我还寻思着让我妈妈跟你谈谈呢。” 我翻了翻白眼,没理他,对于这种认识“外人”几分钟就为了一顿饭把我给卖了的家伙,有毛线好谈的!真想在这家伙面前扔一块肥皂,沾湿了捡不起来的那种! 我走回传菜处,心里仍旧忿忿的,望了望二楼的楼梯口,宝红没下来,我姐也没下来,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就不正经的假萝莉在跟我姐说些什么。 难道两个人在交流“步兵”心得? 我心里有点痒痒的,想上去看看,又碍于上班时间总让人家宋雨薇给盯着也不是回事,只能眼巴巴的靠在墙壁上脑补。 几分钟后,又来了一个“熟人”。 我有些纳闷,是不是今天的黄历上写着“出门遇奇葩,诸事糟心”,我这十七年所能说的上几句话的人今天几乎有一半都来了锦绣楼。 这个“奇葩”是前天晚上开警车送我回家的那个警察,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穿着长裤、短袖,平胸短发的年轻女警。 大多数都市yy小说不都是这个套路么,什么校花、女警、美女房东,老板、教师、大diao萌妹,今天总算让我也遇到了一个这传说中的物种。可惜她长得并不漂亮,胸也不大,倒是身材很高挑,王嘉莉跟她一比也能兴冲冲的吼一句“老子多娇小!” 是的,这个女警目测最起码得一米七六,往那一站就有股子电线杆子般的气势扑面而来。我真想扒头看看她背后有没有贴着求子、治病的小广告。 “欧阳,这儿的川香大碗鱼很有名的,坐这儿,这儿有空调。”警察叔叔很狗腿子的笑,给女警拉开椅子,让她坐。 宋雨薇拿着菜单走过去伺候这两个人,我就百无聊赖的瞧着他们。 很快两个人就点完了菜,面对面的坐着一面干喝着冰镇啤酒一面闲聊,因为离的有点远,我并没能听清他们说些什么。 两人点了三个菜,一个川香大碗鱼,直径八十八厘米的大瓷深底盘子抱在怀里才让我的手指不至于被扯的生疼。还有一道葱爆羊肉和一盘凉拌三丝,主食是油炸的黄金大饼。 我给他们抱上川香大碗鱼的时候,那个警察叔叔就认出了我,一脸好奇的盯着我瞧,“小妹妹,你在这里上班?” 我说,“是啊,谢谢你那晚送我回家啊警察叔叔。” 女警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我的胸脯,饶有趣味的眯着眼睛,“怎么回事啊老李,跟我说说。” 对于这种不管男女第一眼都喜欢把目光放在我胸脯上的行为,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她们确实大的有点让人难以理解。我没计较,笑笑没说话,警察说,“前天后半夜我去买手抓饼,碰到这个小姑娘,当时她一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哭,我就开车送她回去了。” 他没说当时我浑身上下连胸罩里都沾满了烤冷面汁儿的狼狈样子,让我心里有点感激。他忽然又转头望向我,“话说那晚你哭的那么厉害,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你在这上班,怎么会跑到清河大道上去?” 还真不愧是当警察的,这么喜欢刨根问底,颇有点死神小学生的神经质,瞬间我就不觉得他亲切了。 我说,“没人欺负我,那时候我在金燕做兼职。” 他“哦”了一声,那女警眼神怪异的瞅了我一眼,傲沉的笑了笑,说:“快吃吧,吃完了还有事呢。” 警察说,“放心吧欧阳,你弟弟不会有事的,不就打个架么,现在的小年轻头脑一热,情有可原。” 女警低着头扒拉开大碗里一片火红的朝天椒,神情清冷,眼神淡然,“为了一个小姐...” 这时候王嘉莉冲我招了招手,说:“小公主,给我们再上四瓶啤酒!” 我看到了她桌子上摆着的八个空瓶子,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她为什么要叫我“小公主”? 我就劝她,“你少喝点啊,别又醉了回不了家。” 她眯着眼睛坏笑,“那不正合你意么,你又可以偷偷脱我裤子穿了。” 蝴蝶惊道:“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小公主!你居然喜欢女孩子!” 我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我特么本来就喜欢女孩子!还有这个该死的王嘉莉,干嘛把话说的这么暧昧。我心里一气,不愿管她了,爱咋咋地吧,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果然,最后王嘉莉又喝醉了,我跟蝴蝶合伙把她拖进了换衣间。蝴蝶要掏钱结账,我制止了他,从王嘉莉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替她结了帐。我倒不会怀疑王嘉莉是为了赖账才每次都喝醉,她兜里基本揣着不少于三百的零花钱。 蝴蝶再看我,就是一脸的感激,看来这家伙跟我一样也是个小财迷,要不然也不会在金燕当“妹妹”还白天跑出去摆小摊。 他问我,“小公主真不打算去金燕了?” 我“嗯”了一声,“我姐不让我去。” 他叹息的抱着包走了,不一会儿俩警察也走了,我跟宋雨薇开始收拾一楼大厅的卫生。马丹和吴晓雪也从二楼走了下来,我姐跟宝红却还没影子。 等她们都吃完了大锅饭,我姐跟宝红才并排从二楼走了下来,两个人都是一身酒气,我姐眼睛有点红,血丝密布,宝红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有点怀疑是不是她们交流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冲突。 宝红也走后,整个上午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路,我姐没有跟我说她跟宝红聊了什么,自己跑去二楼包间补觉。我觉得无聊,就去换衣间拿我的卷子,打算写个两三张。 王嘉莉侧身躺在钢丝床上,翘着嘴角瞅着我,我吓了一跳,“你没睡着?” 她说,“你吵醒我了。” 我翻了翻白眼,说:“那你继续睡吧,我去写作业。” 她叫住了我,“陈酒,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我有点懵,“我当然是男的啊,两年同桌,你还不知道么?” 她笑的有些奇怪,“那你就不是陈酒,虽然你们长得很像。” “为什么这样说?” 她说,“你当我傻么?今天看到那个男扮女装的蝴蝶,再加上那天摸你胸的感觉我就知道了,可...”王嘉莉皱着眉表情很疑惑,“我明明听你姐说‘不想有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弟媳’,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她又说,“难道从一开始你就骗了我?你本来就是女孩子,只是上学的时候缠了胸?这么大...缠起来不疼么?” 这脑补能力...不愧是常年混迹在a站b站的大神,就是比我出众。 她伸手一把扯住我胸前的领子,把我拽到面前,“真的假的,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慌了,握着她的手腕,“你...你要干什么?好好说话,别脱衣服。动手动脚的算个什么意思!” 可是女孩子的我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挣脱不了王嘉莉的拉扯,紫色的工作服一下子就被她撕开扯了下来,露出我白色的胸罩和雪白的上半身。她又来扯我的裙子,我怒了,扬起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我自己都愣了一下,看着王嘉莉迅速红起来的脸颊,我又有点过意不去,最主要的是我怕她打回来。 “对...对不起。”我说。 她冷冷的笑,“你要是女孩子,让我看一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是男孩子,又不会吃亏,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感到很屈辱,指着她鼻子说,“我是男是女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用你的歪理邪说来蛊惑我!” 王嘉莉咬了咬牙,突然发狠向我扑了过来,“我今天就是要看一看,坐在我身边两年的人是男是女我都不清楚,这说出去有多可笑!” 她没我高,却比我壮,常年缺乏营养和锻炼的我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她怕我大喊大叫,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没有想象中的挣扎,因为我发现弱鸡的我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五六分钟后,我像死狗一样四仰八叉的躺在钢丝床上,幸亏王嘉莉不是个西贝货,她要真能掏出个大d来,那我真是欲哭无泪了。 我全身都没了力气,恨恨的说,“看够了没有?” 她说,“你确定这不是那种特殊的裤子?” 我更加来气,一脚就把凑我跟前的王嘉莉踹了出去,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疑惑不解,“是真的,跟全身皮肤一个颜色...” 马勒戈壁的,我居然被一个女的脱光了研究,当然我还穿着胸罩,要不然我就变回男孩子了,那样就更加没法解释了。 我气喘吁吁的穿着衣服,嘴里不停的咒骂谴责王嘉莉的非人道行为,她却不是很在意,轻轻的叫了我一声,“陈酒?” 我没好气的呵斥,“干嘛?” 她咽了口吐沫,“干...” 我气的全身都在哆嗦,并非我坐怀不乱柳下惠,但我也不是见了女的就想上的种马小说主角啊!王嘉莉虽然长得粗壮,其实她并不丑,但关键是我就从没把她当女孩子看过。 不,不,是我搞错了,不是她想让我上,而是她想上我! “老王,咱们以前是哥们儿,现在是‘姐妹’,你好意思上我么?”我哆哆嗦嗦的说。 她死不要脸的笑了笑,说:“逗你的,看把你给吓的!你是男的我都没动过那个心思,更何况你是女孩子!两个女的...多恶心!”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大概在正常女孩子看搞姬跟正常男孩子看搞基的心理是一样的,也就只有我这种可男可女的变态,女孩子身体时还喜欢女孩子。话又说回来,我要是喜欢男孩子那会让我感觉自己更变态。 我恶狠狠的瞪着她,“那你刚才吓唬我,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 她义正言辞的说,“你脱过我一次衣服,我也脱你的一次,这不扯平了?” 我龇牙咧嘴,“那我可是给你留了内裤和上半身的!” 她说,“那你还扇我一巴掌呢!你要是实在觉得不公平,那我也脱给你看?” “你这可就有点不要脸了啊,谁要看你啊!” 她倒没在意我对她的身体不屑一顾,跳过来抓住我的手腕,“你不说要带我去买衣服的么,我今天上午来就是来找你一起去逛商城的。” 我气呼呼的甩开她,揉了揉手腕,“不去!我要写作业!” “不行!你要不去,我就去后厨拿根黄瓜。”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去后厨拿黄瓜干什么,王嘉莉又伸手来抓我手腕,“自从隔壁来了个老和尚,流云庵的黄瓜产量就提高了不少,全卖给了锦绣楼。” 老和尚跟尼姑庵里黄瓜的产量有什么关系?这家伙越来越神神叨叨的了! “我去,我去还不行么?你快松手!我腕子要折了!” 王嘉莉这才嘻嘻的笑,“早这么乖不就行了,费劲扒拉的,难道你有受虐倾向?” 我没理她,从背包里拿出裙子小衫换了,穿上安全裤,重新整理了一下双马尾,揣上钱包跟在王嘉莉身后出了锦绣楼。 第二十七章:祸从天降 跟王嘉莉去了地下商场,她兴致不高,我就直接带她到上次路过的一家断码女装店里买了衣服,然后收工往回走。看得出她也进过这家店,这次让我陪同纯粹是为了消遣我。 我想起以前在学校,上体育课踢足球的时候,我是光过膀子的,挥洒如雨的汗水把我的全身浇透,头发和短裤都湿答答的黏在肌/肤之上。或许得益于王嘉莉堪比恐龙长度的反射弧,她并没有想起这个堪称“铁证如山”让我无从辩驳的画面,不过我想她迟早会发现。她现在看我的眼神就越来越怪异。 我姐跟我说过,如果我说了一个谎言,慢慢的就会用更多的谎言来圆,到最后圆不起来的时候,就是她巴掌落在我屁股上的时候。从某些感情层面来讲,我并不怕我姐打我屁股,虽然很羞耻,但总比用铝合金大棒强。 王嘉莉就不一样了,她虽然不会揍我,但她刨根问底的纠缠却让我有种想要拉她一起去天台看风景的冲动。 我说,“其实...” 王嘉莉眼睛一亮,指着过道对面的一家店铺,“你女朋友!”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短裙清冷的林妙舞,刚到嘴边的话就断了一大截吞回了肚子里。 王嘉莉挥舞着手臂,“林妙舞!林妙舞,这里!” 我莫名的有些心慌。 林妙舞眯着眼睛瞅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步走到我俩面前。 她怀里抱着一本包装精美的书,露在外面雪白的脖颈上一层浅黄色细细的绒毛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是落在雪花上枯萎残碎的枫叶。 我又想起那首倒叙的三行情书。 “有什么事么?你也在这里...” 我点头,望着她略起耳边发丝的动作,她左手虎口的位置,那朵含苞欲放的红色牡丹。 “上次你走的匆忙,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吧。” 她的声音很轻柔,却没有一丝期待也没有半点强迫的感青色彩。 我尴尬的笑,“我...还没有买手机。” “以后买了我会告诉你的。”我弱弱的补充着。 她“哦”了一声,又开始了cd时间一分钟不到的被动技--缄默。那一瞬间的错觉,她明明离我很近,我却感觉她越来越远。 我注意到王嘉莉的目光在她怀里那本小说上逡巡,精装版《南北朝简史》,然后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神情和语气都带着戏谑八卦的气息,“都放假啦,还看这些无聊的书!有没有跟陈酒联系呀?”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恨不能把这个多嘴碎舌的家伙拧巴拧巴挂头顶的吊灯上。可是我不能多说什么,因为这些都是我自己作的。 我编织了一个连自己都深陷其中的谎言,明明只有五天,我却有意无意的忽视压抑着自己换了身份的现实。我忽然有点讨厌我现在女装的样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身不由己的,只是自己能力不足而已。 林妙舞眯起大眼睛,挑了挑嘴唇,转身走了。 王嘉莉哼哼唧唧了两句,说:“就这迟钝的跟木头似的,你喜欢她哪里?” “关你毛事!”我翻了个白眼,嘀咕。 王嘉莉又说,“你是打算去荷兰或者瑞士定居么?” 我愣了一下,问道:“去那里做什么?那么远。” “其实我推荐你去德国,德国不仅允许同/性结婚,还允许亲生兄妹或姐弟结婚...” “滚!”我怒了,推开她一臂远,指着她鼻子说,“王嘉莉!就算我是变态,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在这里编排我?你看不惯去报警啊,或者你当着咱们班的同学大喊陈酒是变态,喜欢穿异性衣服,这阴阳怪气的是说给谁听呢!” 我受够了这货的软性强迫,我是窝囊废不假,可我特么也是有脾气的!说实在的,我不想和任何人撕破脸面,说我圣母婊也好,心机婊也罢,可我碍着哪一位了?用得着把我胸口捏的通红生疼,胁迫研究我的身体时还来一句“你是白虎呀,这不是特殊裤子吧”,然后当着我在意的人调笑、看我窘迫的表情? 我甩来脸红脖子粗的王嘉莉,没理会跳脚咬牙的她和四周投来异样目光的吃瓜群众,气乎乎的走到地面,招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王嘉莉没有追到锦绣楼,整个下午的工作我都有些郁郁寡欢。 临下班的时候,我姐把我拽到一边,粗糙温柔的手掌贴着我的额头,轻声说:“怎么不开心,哪个惹你了?” 我感觉暖暖的,怨气早就消散了不少,这会儿心里也舒服了许多。我咧开嘴笑,享受的把额头在她长着茧子的手掌上蹭了蹭,“没事。” 我姐抽回手掌,瞪了我一眼,“不是要来亲戚了吧?看你情绪似乎有点不稳定,我的也差不多了,就在这两天...” “亲戚?咱家还有亲戚么?” 我姐说,“大姨妈...” “大舅妈也没有啊,咱妈不是独生女么...”我脑袋“嗡”的一声,明白了,“怎么可能,你别瞎说八道!我不可能来那东西!”我哭笑不得。 是的,绝对不可能。 我姐碎碎念道:“晚上去金燕的时候,记得在超市里买两包abc,要是不会用,就让宝红教你。” abc是什么?还用宝红教?话说我姐什么时候跟那个小矬子关系那么好了! 等等,我姐说“晚上去金燕的时候...” 我把目光转向她,我姐严肃的抿了抿嘴,说:“你长大了,是应该锻炼锻炼,我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别把自己给搭进去,给我添麻烦...” 这是什么意思,不阻止我去金燕上班了?就因为跟宝红喝了一顿酒,把我给卖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我好奇的紧。 我姐说,“也没说什么,就是你不到五个小时能赚五六百块,我觉得你也应该为咱们这个家增添一份助力了。”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叹息,我想起小时候我姐骑着电动车带着我在公路上穿行,一辆四个圈的suv撞到了我们,我姐按住想要爬起来的我命令,“躺下,装晕!”。然后她拖着受了伤的腿跟那个看起来斯文有礼的司机和年轻美貌的副驾驶女孩子交涉,咬牙切齿的拿回来一叠钱。 我要是早就有能力赚钱,我姐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了吧,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她回来时雪白的脸上那道鲜红纤细的五指印。 “总是马马虎虎的,待会儿在门口我给你买去,放在你的背包里备用。” 我姐的话把我拉回现实,“不...不用吧!” “有备无患知道么!” 下班后我姐真的给我买回来了两包abc...还有一盒封衣上写着“橘子味儿”的保险tt,一盒名叫“云婷”的药,一起塞进了我的背包里。 我头皮都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姐?真的想让你弟弟去接客啊!” 我姐拍了拍我肩膀上的包,漫不经心的语无伦次,“那地方妖精多,你也长大了,你床底下包着‘经典物理300题’的小皇叔还有手机里十八个骑兵片子我都看过。要实在忍不住,我也不会责怪你,别把人家搞大了肚子。还有,那盒药不光能避孕,治牙疼和便秘都特别有效...” 我感觉我现在的牙就很疼! 我姐叹了口气,又说,“咱妈不在了,咱爹就是个混蛋,我也不能看你自己琢磨着误入歧途不是,有些事还得我教你。” 我坐在电动车后座上抱着我姐的腰沉默不语,我姐轻柔的话幽幽的钻入我的耳朵,“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是谁?” 我姐没有再絮叨下去,长长的头发拂在我的脸颊上,有点痒,我打了个喷嚏,口水和鼻涕泡混合着沾在她的后背上。 “你可真脏!” 耳畔传来我姐嫌弃且宠溺的声音,我嘻嘻的笑了笑,掏出口袋里的面巾纸给她擦干净,歪着脑袋躲避着她轻舞飞扬的长发。 “姐,我总觉得咱妈还没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昨晚做梦又梦见她了...” 我姐淡淡的说,“她早死了,那时候你才两岁,你能记得什么!有我疼你还不够么?” “够了,够了!”我把脸贴在她坚硬的后背上,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哄着她开心。我听出了我姐语气中的不满和残存的怨念,这更坚信了我心中的想法。 我姐“哼”了一声,“叫妈妈。”她说。 “妈妈!”我老老实实的叫她。 她开心了许多,车子如同一条灵活的龙,轻声轰鸣着穿越街道和巷子,平稳的向前行驶。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提及我们妈妈时她会显得那么暴躁,甚至比说起我们那个不着调的亲爹时怨念还要深。 掩耳盗铃?欲盖弥彰?不过,这也太明显了点儿。 她不愿说就不说吧,这些年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了些,我还是很幸福满足的。 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几声,我想大概是晚饭吃的有些多,小腹胀胀的。我姐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她很有发展成话痨的趋势。 我忽然感觉下身有一股热流缓缓淌过,湿漉且粘稠的粘在我的小内裤上,顺着大腿往下滴。 莫名其妙的又尿了!这也没遇到什么事儿啊,又没睡着,怎么还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我脸色有些发黑。 使劲的直了直腰,我一手揽着我姐一手按在小腹上,“姐,还多久到?” “拐个弯儿,怎么了?”兴许是她听出了我语气中的颤音。 “没事。”我咬着牙,“想撒尿。” 我姐转了转手下的把手,电动车的速度上升了不少,很快我就望见了金碧辉煌的金燕大楼。 车子停稳后,我抱着包向着供公主、妹妹以及其他工作人员进入的小门跑过去,我姐在身后高喊着嘱咐我的话。 “知道了!”我挥舞着手臂,脚步没停。 噔噔噔的跑上四楼,气喘吁吁的闪进卫生间,正在盥洗池清洗的蒂娜一脸错愕的瞅着我。 我冲她咧了咧嘴,这个混血的小妹妹一身酒气,看来她今天的生意不错,脸色也比那天好了很多,白里透红的很诱人。淡蓝色漂亮的眸子里全是雾气,“小公主?” 来不及和她搭话,迅速的迈进了离我最近的那个隔间。我感觉下身的热流流淌的更汹涌了,不受控制的液体几乎连安全裤都有些兜不住的趋势。 我赶紧把背包挂在墙壁上的挂钩上,从里面翻出一条干净的内裤,然后撩起裙子,扒下安全裤,暗红色带着淡淡腥气的血液蓦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染在我的小内裤和大腿上。 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便池里,失声尖叫,“我曹!这是什么!” 第二十八章:虎子 我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在不宽敞的卫生隔间里来回踱着步,看什么都不顺眼。 托我姐那口正儿八经的毒奶的g,我终于也体验了一把女孩子一个月一次的流血事件。这种古代叫葵水,现在叫月经,一大堆乳名诸如:大姨妈、例假、亲戚等等的东西让我惴惴不安。 真如我姐所说,我确实不会用那种据说吸水能力强到能把威武汉子吸成莫名肾虚的东西,再粘掉我数十根本就为数不多的毛发后,我龇牙咧嘴的叫来了门外兀自纳闷的蒂娜。 我感觉我的脸像烧的火热的烙铁一般,滴上一滴水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水蒸气。 她看到不知所措的我,抿了抿嘴唇,没有笑出来,却看得出憋得有些难受。兴许是看我恼了,蒂娜接过了我手中那条全新的小内裤和一片abc,灵活纤细的手指轻轻跳动,我也没看清具体动作,她就把重新组合在一起的abc裤头递还给了我。 “谢谢。”我说。 蒂娜勾着嘴角,眯着漂亮的大眼睛往我的下三路瞟,我咬牙切齿没好气的把她关在了门外。 我记得这个混血小美女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虎,我是见过的,跟她一比,我的虽然数量不多,但总归也不能算是寸草不生。 不知道这算不算五十步笑百步? 我一面胡乱的yy,一面重新褪下安全裤和沾了血渍的小内裤,把二合一套在双腿上,轻轻提起,嗯,很轻柔,很贴心。不对,是很贴身。 感觉不到液体那种浓稠的流淌,舒服了许多,只是两腿间夹带着异物的感觉很怪异,走路都有种它是不是会掉出来的错觉。 我之所以强忍着没有第一时间换回男装的原因是一来我不想浪费这一天赚钱的时间,而且蒂娜还在外面守着。被她看到女孩子的我走进卫生间,男孩子的我走出来,估计会被吓到吧。 去公主部打了卡,然后我别别扭扭的走去公主站台等待需要我服务的客人,琪琪也在,还有那个胸很小巧的小青公主。 看样子今天那个“扫黄打非”的女人没有来,她冲我笑了笑,露出四颗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遵循先来后到的规矩站在了队伍边上,跟琪琪离的有点远,她招了招小手,说:“到我身边来。” 我神色恻然的走了过去,朝她身边那个给我让了位置的公主尴尬的笑了笑。 琪琪轻声说,“你来亲戚了?”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抿着嘴笑,“看你走路姿势就知道了,不是痔疮就是大姨妈。” 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她又说,“要是有客人,可别喝酒。” 我连忙说,“我本来就不会喝酒。” 她撇了撇嘴,忽然伸出双手,翘着十根美不胜收的手指在我面前说,“你看我今天下午在菲娜那儿染的指甲,好看吧!” “好...好看!”我说。 这不是恭维,是真的好看,让人看了有种忍不住想把它们含在嘴里吮/吸的冲动。 “那我明天带你去吧,很便宜,才二十块钱!” 看她的表情,我很怀疑那个给她做美甲的妹子不是她亲戚就是她以前的室友,这拉客的手段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我当然二话不说的拒绝了她,好看的东西多的是,本身身为男孩子的我也不一定非要尝试啊。再说,指甲上涂了这么多化学物质,谁知道会不会得妇科病! 在客人叫走包括琪琪在内的五个公主之后,我也终于有了客人。二十岁出头的漂亮女孩子,看起来有点高傲,我记得她叫钟海娟,也是我第一次在金燕上班时遇到的那七个客人中的一个。 “金燕小九,很高兴为您服务。” “406。”她说。语法简洁,语气淡漠。 临进包厢,她转过头对我说,“麻烦你给我叫两个陪唱的。” 我有点惊喜,这种由公主帮客人选妹妹的情况,事后妹妹通常会给公主一些好处的。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但在金燕,这是不成文的规则。 我掏出口袋里的对讲机,调到妹妹服务台的频率,“406需要两个妹妹。” “客人有中意的么?” 我想了想,说:“蒂娜和小茹。” 那边又传来服务台的女声,“小茹不在!” “蝴蝶。”我认识的妹妹不多,就这三个,有好事自然会想着自己熟悉的人,钟海娟这几个客人还是挺大方的,而且也很规矩。要是蝴蝶也不在,就只能便宜其他人了。 服务台没有再回信,很快,两个穿着清凉的妹妹就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当先的“女孩子”一头齐耳短发,圆脸大眼长睫毛,步伐轻盈跳跃,灵动非凡,正是我见过的那个二椅子“蝴蝶”。他身后的是蒂娜,漂亮出众,气质泯然的混血女孩子。 “小公主,看来今天的小费要分你五十了。”蝴蝶咧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蒂娜瞥了瞥我的下三路,说:“谢谢你,小公主。” 我下意识的夹了夹腿,带她们走进包厢。 听琪琪说起过,这七个兄弟姐妹是正儿八经的姨表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金燕聚会一次。尽管选择的都是普通包厢,但丝毫都掩饰不了他们小土豪的本质。 对于跟富二代的接触,我没有过多的感悟,不妨碍我靠自己的努力挣钱就算他们飞扬跋扈也好,高傲冷漠也罢,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猜他们大约跟宝红有一些交情,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照顾她的生意。金燕是才落成没多久的产业,很多运营方式和其他ktv都不太相同,或者说是在摸索发展,或者说是在创新改进。 不过,这倒是给我和其他公主以及妹妹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比如服务完一个包厢后通常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又没有新的客人,我们就可以在休息区等下班而不用在服务台一站两三个小时。 每次我都会带着几张卷子,空闲的时候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写。倒不是我显摆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是我不想辜负我姐对我的期盼。我终归是要以学业为重的,这也得益于我姐一向灌输给我的诱导:大学生活好。 想到这里,我的动力就很足。 琪琪没有回来,一个名叫“虎子”身材小巧的公主翘着腿儿,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坐在我身边嘎嘣嘎嘣的怼,时不时的歪着小脑袋在我的卷子上瞅两眼。 “这个不应该选b,空气的摩擦力被你吃了?初中就应该吃透的知识点,看卷子上的题目,你来年应该要参加高考了吧!” 凛冽到毫不留情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震,随之我想起了我们物理老师那种惯有的关爱智障儿童般的冷笑,还有她不输于我的乳量。 我收回想着今晚四百多块钱工资的心思,仔细一瞅刚刚做过的那道题,果然没把空气阻力计算在内。 我红着脸改了答案,虎子像我姐那样傲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职业病。我以前是三中的物理老师,情不自禁,哈,情不自禁...” “谢谢你提醒我。”我说,然后我注意到她脱掉丝袜的双膝上紫色的瘀伤。 虎子抱着膝盖,一晃一晃的摇动着小小的身体,讪讪的笑,仿佛我看穿了她什么秘密似的。一个身材高挑、叼着烟的妹妹从长廊里走过来,才化解了我们之间这种莫名其妙的尴尬。 她很高,身影还让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只是灯光的映衬下,画了浓妆的面容有些模糊,一时让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迈着修长的双腿,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走了过来。 下巴有点尖细,嘴唇很薄,狐狸一样狭长的双眼,画着眼影,以及不甚精致的容颜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她很高,三几步就来到我面前,水蛇腰轻轻一扭,坐在了我的另一侧。叠着只有在影视作品或者文字描述中才会轻易出现的一米大长腿,一股混合着酒精、烟草和不知名香水的气味瞬间弥散开来。 虎子咧着小嘴,吸了吸鼻子,大眼睛里的艳羡和厌恶一闪而过。 她纤长的手指翻了翻我肘下的一叠卷子,勾着嘴角,颇为不屑的“嗤”的一笑。所幸她没有说什么让人发毛的话,饶是如此,虎子也耐不住了,阴阳怪气的跟她讲道理,“这里是公主休息区啊喂!” 言下之意是让她滚蛋,妹妹休息区不在这里。 我觉得这样伤了大家的和气不太好,但她那华妃娘娘一样的眼神让我有点毛毛的,终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半截香烟就摁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脑袋转向我,“小公主,我坐这里,不介意吧?” 第二十九章:我们很熟么 记忆力不错的我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她有些眼熟,这个妹妹和我今天在锦绣楼见到的那个女巡警有点像。 除了这眉宇间吊儿郎当的气质,身形和轮廓都有一些重叠的影像。 难道会和那个女警是姐妹?姐妹花一个当了警察,一个在ktv里当妹妹,说不定哪天玩儿翻了还能上演一把大义灭亲的情景剧。想想就觉得这个世界果然处处洒满了狗血。 她的胸牌上写着“jy-0263,胭脂”,和其他妹妹一样质地的金属牌子,但是我不认为她的名字就叫“胭脂”,就跟琪琪原本不叫琪琪,我原本不叫小九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代号。 胭脂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绿莹莹的戒指,或许不应该叫“戒指”,因为那只是啤酒瓶口部打磨的发亮的玻璃圆环,就是我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人多看几眼也能认得出来。我分不清戒指戴在各个手指上的特殊含义,但她的这个行为让我心里对她的感官莫名的好了许多。 我想,能带这么亲民的“戒指”,一定不是那种虚荣拜金的女孩子吧。我想起去年的某天无意间听我姐一边数着家里的存款一边碎碎念过,“...要起码五万的吧,还要有三金...tmd,臭娘们连个戒指都没给留,这是要逼老子出去卖么!真尼玛服了...” 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我姐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说戒指对于女孩子来说很重要? 我说:“你是复姓欧阳么?”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修长的身子嵌在沙发里,靠着靠背,闭上了眼睛,丝毫都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这...还真性格怪异啊!**了我一下这就有没下文了?图个什么! 说不上是什么心态,这个胭脂总给我一种很难相处的感觉,既然人家不搭理我,我也不会上赶着去撩骚她,干脆就埋着头继续在卷子上奋斗。倒是身边的虎子把嘴里的爆米花嚼的嘎嘣脆响,藉此发泄着她心中的不满情绪。 一点钟左右的时候,琪琪跟小茹还有另外一个妹妹来到了休息区。这时虎子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身子蜷缩着窝在沙发上,像一只小猫咪,我正写完了一张卷子,靠在沙发上捂着微微酸胀的脖颈,龇牙咧嘴的伸了个懒腰。 三个女孩子并排着向沙发群走过来,琪琪在中间,侧着头,向两个妹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话,两个妹妹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忙不迭的点着头。 琪琪挨着虎子坐下,小茹和那个妹妹就坐在另一面靠边的位置。我发觉她们的脸色都有点差,琪琪身上还散发出一股令人迷醉的淡淡香气。 没有酒精味儿,这股莫名的香气就显得尤为突出,跟我那晚发现蒂娜时的那个房间里的香气一模一样。 “好香啊!”我说,抽了抽鼻子,我本来有点萎靡的精神也随之一震。 琪琪脸色忽然变得更加难看,长腿一掀,站了起来,快步的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 这情况似乎怪异的出人意料,琪琪这是怎么了? 然而我并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她也来了大姨妈,脾气才会变得有些古怪。 胭脂睁了双目,勾着嘴角,慵懒的抻了抻修长的双臂,露出一片灯光映衬下泛着光泽的平坦腹部。 “去个厕所。”她咕哝着,大长腿一摇三晃,走路的姿势像个小太妹一样,很有一股反/社/会的气势。 我想起蒂娜说过的话,卫生巾这东西要两个小时换一次,要不然会对身体不好,容易滋生妇科疾病。从换上第一片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三个半小时,我愈发觉得两腿间不自在,好像那股子液体又要冲破防线流出来泛滥一样。 我夹了夹腿,咬着嘴唇胡思乱想,最终还是跑去换衣间拿了一片新的。褪下安全裤和小内内,血糊糊的纸巾带着淡淡的腥味,刺激的我差点晕厥过去。 倒不是我晕血,鲁先生说真正的勇士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勇士,但我认为从懂事起就能杀鸡宰狗的我绝对不是个懦夫。 我决定还是去卫生间换,在换衣间里总会让我有种我一脱掉内裤就会有人破门而入的危机感。 忍着恶心,我又提好小内内和安全裤,两腿间的感觉瞬间就变得更加怪异起来。还好我在手机上已经查过了abc的使用步骤,避免了我再次请人帮忙的羞耻感。 我握着一片全新的abc进了卫生间,找了个看起来还颇为干净的隔间,插上门,七手八脚的整理完毕。把那片让我难受了半天的玩意儿愤恨的扔进纸篓里,我才感觉浑身舒服了很多。 回到休息区沙发群的时候,琪琪安安静静的斜钎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脸色白的有些吓人,窈窕的身子不时的抖动一下,仿佛在做着什么噩梦。胭脂和跟琪琪回来的那两个妹妹都不在,或许是回了自己的休息区。另外的几个公主或躺或卧的节省着体力和精神,有的不经意间还露出一些若隐若现、不可描述的部位。 我轻轻的挨着琪琪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在心里想着什么纠结的事情。我不是一个喜爱听别人讲故事的人,但琪琪作为我来金燕后的第一个朋友,我还是很关心她的状态的。 哪知琪琪反应出人意料的大,“腾”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脸色惨白,双目血红中带着浓浓的惊恐,嘴唇和身子不自然的哆嗦着。 “你...你...做什么?!” “怎么了,琪琪?”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吓到她了? 琪琪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神色慢慢的恢复了一些,又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 这次是我们两个人的沉默,我不知道该如何询问她,或者说我跟本就不懂得怎样安慰一个受到惊吓的女孩子。 过了许久,琪琪捧着手掌由下到上搓了搓柔美的脸蛋,长长的吐了口气,颓废的瘫在沙发里。我听出了她叹息中的无奈与怨怼,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她撑在我腿边的手掌,“怎么了,琪琪,出了什么事?” 琪琪瞅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 我心里一塞,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种感觉比沾满鲜血的姨妈巾糊脸上还令人难受。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我却没有心思再写卷子了,百无聊赖的在手里转着笔,好一会儿才听身边的琪琪梦呓一般的自言自语,“这是真的...是真的...” 我实在憋闷的难受,一个萌妹子忽然变成了祥林嫂,我心里说不出的抑郁。在这样下去,她没事,我却要疯了。 “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兴许是我的语气有些坚硬,琪琪颤了颤,眼神怪异的瞅了瞅我,抿着嘴没有说话。我刚要张嘴近一步询问,她却站了起来,冷漠但清晰的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跟你很熟么!” 我哑口无言,愣愣的瞅着她窈窕纤细的身影一点点远离我的视线,直到她消失在回廊尽头,我才发觉我的小拳头握的有点疼。 是啊,我们很熟么?我俩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过几十句,或许在人家心目中,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而已吧!没什么好感怀的,交浅言深,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我自嘲的笑笑,没来由的还是有些难以释怀,拿到今天的四百二十六块工资时心情才好了些。 我背着背包从后门走出来,绕到正门,存了四张大钞在银行卡里,零钱就塞进钱包。我打算找个公共厕所换回男装再往家走,腿根夹着异物的感觉实在让我坐立不安。 就在我眯着眼四处逡巡的时候,我看到了公路绿化带边的小茹和她那个前男友。男孩子英挺俊秀,只是一张脸蛋有些白皙的过份,听小茹说起过他的职业,大概是因为长时间坐在电脑前,辐射造成的结果。他几次去拉小茹的手,都被小茹用手袋毫不留情的拍开。 小茹大步流星的向公路边走,探出半截身子,晃着手臂拦车,气鼓鼓的表情挂着一丝厌恶。 我想起王嘉莉跟我说过的话,女人要是变了心,就算火车头都拉不回来。看起来确实是那么个样子,现实生活中,又是眼下的这么个社会,有几个女孩子能做到像双儿或小昭一样? 想起双儿和小昭,我又想起那个四年时间写出十一本武侠巨作,名叫“妙才”的大作家。他的作品我都看过,用惊才绝艳来形容他的水平一点都不为过。我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他的一部作品里那位让读者颠覆三观的人物--东方不败。 不男不女,是不是就是说的我这种状态? 不对,他是不男不女,而我是亦男亦女,性质不同。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什么回到过去,穿越未来的事情发生,不知道会不会我和我把我自己生出来。 这种想法太跳脱,也太搞笑,我甩了甩头,再看笔直的站在公路边望着扬长而去的小茹默默发呆的男孩子,我心里就一阵恶俗的快慰。傻了吧,爷会变女人,就算被女朋友甩了,爷也可以变身,自己玩到合不拢腿。 有些人在游戏中是英雄,在现实中他却是个懦夫。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理所应当。喜欢就去xx啊,表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拒绝! 啊呸!我还是先找个地方解决自己的事情吧,为别人操的个什么咸淡心! 换回男装的我虽然有那么一点莫名肾虚的感觉,却让我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我想是不是明天请个假,等女孩子身体的我不流血了再去锦绣楼,毕竟带着那玩意儿确实让我芒刺在背。 欢快的一路小跑跑回家,心里舒畅极了,打开屋门,客厅里的情况却让我为之一愣。 第三十章:都虚成这个样子了 大约得有两年的时间,自从那天我被检查出患有获得性弓形体扁桃体炎后,吓坏了的我姐就再也没有抓小动物回来吃过。其实我知道,她内心的暴虐因子并没有因此减少,她只是担心从小就体弱多病的我会哪天突然死于某些疾病的不明aoe。 而此时,不知道我姐从哪里抓来一只猫,摁在砧板上,握着寒光闪闪的菜刀就要朝着它的脖子砍下去。 那是一只白色的大猫,有着漂亮的琥珀色竖瞳和柔顺浓密的毛发,只是肥的有些夸张,四条小短腿儿胡乱的蹬着,溢着血渍的嘴发出像婴儿哭一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 “你回来了。”我姐转过头,眯着眼睛瞅着我,手里的菜刀就扬在半空中。看样子再晚一步,我推开门见到的就是血溅五步的场景了。 白猫在我姐的手底下徒劳的挣扎了几下,歪着小脑袋望向我,那双原本满是惊恐的宝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烁过一丝希冀。 我冲着我姐点了点头,“嗯,姐,怎么要杀猫?你想吃猫肉了?” 和大多数寻常汉家百姓一样,我跟我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信仰,不管是狗还是猫,甚至是刺猬、小蛇、壁虎或者蜻蜓,我们都吃过。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感觉这有什么不对,或许直到现在也是如此,但是今天我却有些于心不忍。这只肥猫的眼神让我莫名的就想到了今晚的琪琪,心里没来由的一痛。 “我睡的正香,这货跟发春似的叫个没完,跟小孩子哭似的,吵得我头皮发麻。” 贫困艰难的现实生活让我姐心硬如铁,和我不同,她的想法很少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 我蹲下身子,**着肥猫光滑柔软的长毛,它的后腿突兀的一蹬,在我的掌缘上划出两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伴随着疼痛,瞬间就涌了出来。 “喵呜!” 刺耳的尖叫吓了我一跳,差点一屁股仰坐在地上。 我姐翻了个白眼,“活该,谁让你摸它!” 我挤压着手掌的伤口,疼的我龇牙咧嘴,“姐,放了它吧。这肉又不好吃,再说,还不知道它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乱七八糟的寄生虫呢。我可不想让我亲爱的、相依为命的姐姐大人莫名病倒。” 我姐哼哼了两声,捏着肥猫的脖子站了起来,拉开屋门,一甩手就把它扔了出去,“你这是爱心泛滥了?以前也没见你少吃一块儿!” 我笑嘻嘻的抱着我姐的胳膊,“那以前咱们不是没有吃的嘛,不吃就饿死了,现在咱们也不缺这口吃的,再杀这些小动物,我就觉得心里难受。” 我俩相依为命的生活,我姐对我柔情似水,虽然有时候她会揍我,但是她很少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姐扁了扁嘴,拉着我往她的房间里走,又开始碎碎念,“现在咱们也缺钱啊,你要上大学,还要买房子娶媳妇...说不定哪天就又得饥一顿饱一顿了。” 我拍着胸脯说,“以后我养你!我今晚挣了四百多呢,我每天都能挣四五百。” 我姐咯咯娇笑,手指头戳了戳我的脑门,“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我可就要赖着你了,要多多挣钱呀!” 我忙不迭的点头,一激动就把钱包里的银行卡拿了出来。我姐只穿着短短的热裤和黄色的印着皮卡丘形象的小短衫,鼓胀胀的胸脯撑起短衫,皮卡丘那一对儿跟得了白内障一样的眼珠子正好叠在她两粒圆滚滚的小葡萄上。这上下两件都没有口袋,我脑袋一热,就把银行卡塞进了她的胸罩里... 我姐脸一黑,两指夹出胸罩里的银行卡,沉声说,“你这都跟谁学的,你在金燕他们给你小费也是塞你胸罩里?” 我矢口否认,这不是跟老王那王八蛋学的么,我这手贱的!我知道这个动作具有一定的侮辱性质,据说意大利的嫖/客们在支付嫖/资的时候,都是把钱塞进妓/女胸罩里的,后来这个传统就流行到了世界各地。 我居然自己作死把银行卡塞进我亲姐的胸罩里,我这是有多变态才能做出这种事。 我姐叹气,从电视柜的抽屉里翻出两块创可贴,撕开了给我贴在手掌上,皱着眉头说,“疼吧?明天去打针。你说一声就行了,干嘛要动手去摸那死猫!得,你这一天的都钱白挣了,看你浪的!” 我没皮没脸的笑,她不追究,我也就不忐忑了。看我姐的样子,她是怕我在金燕受到过别人这样的侮辱才生气的,而不是我的轻佻惹她发怒。 我姐掀开褥子,把那张银行卡压在了床板上,“我给你放着吧,每天把整票都存起来。咱们不能光看眼前,得多想想以后怎么办,不能乱花。” 我点头。 我姐瞪了我一眼,“滚回去睡觉吧,这么晚了。杵在这里做什么!” 我吃了一吓,做贼似的逃跑了,连想要告诉我姐我女身来大姨妈的事都忘了说。 在我懂事之后,我一直都有断断续续的幻想过如果她不是我亲姐会怎么样。她会嫁给我、照顾我,然后我们一起生一堆小宝宝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不不不!首先,如果我们不是亲姐弟,她肯定早就痛痛快快的让我滚蛋了,或许连理都不会理我。 我姐她就不是一个圣母心泛滥的人,连社会主义都不信,你指望着她会去信秃头教们扯淡的因果说? 其次,我们是真的亲姐弟。虽然她在对我痛下黑手时会经常伴随着口不择言的谩骂,诸如“小畜生”、“兔崽子”之类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隔壁老王私生子的话。小时候我很丑,又黑又瘦,跟饿脱了毛的猴子似的,我姐却很萌很漂亮,但是等我第二性征开始发育后,我和我姐就越长越像。相似程度直追五年前后的黑白照片。 或许每个男孩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恋母情结,我没有母亲,于是我就把这种浓浓的依恋转移到了从小就精心照料着我的姐姐身上,别人我不太清楚,反正我是这样。我第一个幻想的异性就是我姐,这样说我真的很变态,也很禽兽,以至于我一直都自卑到自闭,不敢去和外人过多的交流接触,小心谨慎的避免着他们触碰到我内心渺小躁动的邪恶与羞愧。 如果没有我姐,我不知道自己会是一种能怎样描述的孤独。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无数的画面像老电影中经典的全景长镜头一样缓缓流过,然而醒来之后,我却只模模糊糊的记住了一个画面。 我想,大概在梦中我哭了,半睡半醒之间我都感觉到了自己咧着嘴嚎啕痛哭的纠结。 昏昏沉沉间,一只粗糙温热的手掌覆在我的额头上,我睁开眼,疑惑的瞅了瞅坐在我床头,穿着短裙、短衫,皱着眉的我姐。 我又忘了锁门。 “你发烧了。”她说,“感觉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喉咙有些痛,脑子也不大好使,声音中都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头晕,有点懵,肚子难受。” 我姐翻了翻白眼,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戳着我的脑门,我还能听得出她语气里责怪中裹挟的心疼,“你呀,不就是睡觉没盖毯子让电扇吹了一宿感冒了么。身体这么差,还这么没出息!都十七啦,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咧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姐又说,“还能动么?穿上衣服,我带你去诊所看看。兴许是热感冒,打个吊瓶就好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还好,虽然有点难受,但还没丧失行动能力,只是晕晕乎乎的看东西似乎都有了重影。套上短裤和t恤,趿拉上拖鞋,我姐抓着我的胳膊扶着我往外走,“我刚煮了绿豆汤和鸡蛋,要不要吃一点?” 我摇头,“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我姐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小区门口就有一个西医诊所,坐诊的大夫是一个年纪不到三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我体质弱,经常会得一些发烧、肚疼的小病,因为只是买药,对于他的印象并不多,只是感觉他很和善,笑容亲切有感染力,看病的态度也很严谨。 “徐大夫,我弟弟可能感冒了。” 诊所里就我这一个病人,徐大夫就跟我姐扶着我让我坐在了椅子上,他开始询问我的一些感觉,又经过一些我不明觉厉的检查后,他给出了一个让我俩目瞪口呆的结果:我这不是感冒了,而是尿路结石引起的肾盂肾炎。 我对医学是半点不懂,tc和otc是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我只听林妙舞说过,她一个表姐在护士学校学护理,经常会带着早餐去解剖室,一面吧嗒吧嗒的吸着豆浆,一面指着躺在解剖台上突然动了一下手指的死尸说,“导师,你割到筋了。” 但是这个肾病啊,听着就很diao,不对,是很吓人,还有什么那个结石,不知道会不会发展成尿毒症?我要是死了是不是也会被一帮小护士围起来指指点点,指着我的某些部位说,“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大diao萌妹,是一种全新的物种!” 应该不会,我姐那么疼我,怎么可能会舍得捐献我的尸体! 我突然怀疑我是不是有点被害妄想症,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都想到了身后之事。胡思乱想间,我姐已经搀起了我,对着那个徐大夫说,“谢谢您,我这就带我弟弟去中心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愿意再上下楼,总有一种大概怀孕了恶心想吐的感觉,我姐就让我坐在楼道的台阶上,她自己蹬蹬蹬的跑上去拿钱包、手袋。我的精神很萎靡,已经支撑不起我无限度的yy,感觉大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我姐才又“哒哒哒”的跑了下来。 我姐搀起我,挽着我的胳膊,轻轻托着我的身子,“想什么呢,傻子!肾炎又不是不治之症,两三天就好了。看你都肾虚成这样了!以后还......” 哈?我没听太明白,迷迷糊糊的我想吐又吐不出来,肚子里难受的跟有只猴子在里面喊我“嫂嫂,你不给扇子我就不出来”一样。在我坐进出租车,靠着我姐肩膀接近入定的时候,我貌似锈掉的脑袋才迟钝的想清楚我姐那句话的意思。 她和那个徐医生这是把我当成飞机狂魔了? 第三十一章:林妙舞 那位徐大夫说的不错,我果然是得了慢性肾炎,索幸这玩意儿在发达的现代社会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只是那里面有些细小的结石治疗起来颇为麻烦。大概是需要很多钱,由于每天都得输液,所以还要住院。这次倒不用挖空心思的去请假了,估计我能清闲很长一段时间。 我非常担心我姐,她才刚刚下定决心辞去一份兼职,以便为了将来的生活作打算,但我这一次生病恐怕会完全打乱她的计划。单单溶石和每日挂吊瓶的花费,就不是我们这种刚刚脱离难民标准的家庭所能消耗的起的。 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我姐,不但不能为我们的家添砖加瓦,反而总是拖她后腿。躺在病床上瞅着我姐那张漂亮匀称但却略显粗糙的脸蛋,我心里就一阵难受。 我姐摸了摸我的额头,展颜一笑,“烧退了一些,感觉怎么样。” “还好,不那么晕了。”我说。 “那说明这药管用。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没什么食欲,却也不想看着我姐担心,抱着她胳膊撒娇,“我想吃鸡蛋灌饼,多放葱花的那种!” 并非我恶意卖萌,而是我姐这个平时油盐不进的家伙她就吃我这一套,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个道理。 我姐弯着眼睛笑,手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戳着我的额头,“什么时候长大呀你!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我蹭了蹭她的胳膊,她用食指顶着我的额头,把我推回床上躺着,瞪着眼、虎着脸娇斥,“躺好了!” 她拎着手袋走出病房,我侧着身子,瞅着床头支架上三袋点滴开始呆呆的发愣。两袋白色,一戴浅褐色,我看不懂袋子上专业的英文名称,但我能看明白支架上挂着的病历卡。 “陈酒,男,十七岁,结石/肾盂肾炎...” 随着高烧的退却,我的精神也慢慢的恢复了一些,起码现在我可以毫无阻碍的思索一些问题。 我有些纳闷,自娱自乐会导致肾虚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也不至于虚到这种地步吧?都快肾结石了!再说,自从我姐把我的手机屏保由我们的物理老师的照片换成桂林山水之后,我就已经很久都没有自娱自乐过了。 讲真,我又不是赵日天,还没饥/渴到能对着祖国的大好河山来上一发的程度。我甚至还想到过可能是因为我性别转换的原因,每次由女身变回男身,都会莫名肾虚。但做检查时,医生说我的病属于下行性肾炎,是由扁桃体发炎没有受到足够重视引起的,依照结石的成份和大小来推断,这病灶起码得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了。 怪不得那次扁桃体炎之后我见到漂亮姑娘双腿就有种合不拢、微微发抖的迹象,原来我的生产力跟不上内需已经两年了,这会儿清醒过来的我还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 我住的病房是一间拥有三个普通病床的标间,两位病友一个是六十多岁身患尿毒症、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另一个是浑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的小青年。要不是刚刚亲眼见到我姐走出屋子,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僵尸和木乃伊都能玩到一起的世界。 我正兀自发着愣,那个小青年转过头,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瞅着我咧开嘴笑,“嘿,哥们儿,你这可是击败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同龄人啊!” 我听的莫名其妙,我又不是电脑的开机软件,击败个棒棒锤! 他伸着脖子瞅了瞅我的病历卡,又说道:“嗯,十七岁,果然自古风流出少年哪!” 他那语气再配合上歪到一边自然贱的眼神(详图请参考“滑稽币”),我这要是再听不懂,那就是我纯粹的智商欠费了。谁规定的少年人就不能得肾病了?再说了,从发育健全到现在,我总共就自娱自乐过几次,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也没听说触犯了国家的哪条法律法规! 我躺在床上撇了撇嘴,没理他,木乃伊向我发出了诚挚的邀请,“一起来玩儿斗地主吧,老躺着多没意思。” 老太太也咧开嘴笑,“是啊,两个人玩没意思,小伙子,你还能爬起来不?” 能爬起来我也不会爬起来的,我又不会斗地主,看他们手边各自的一小堆纸币,我要是跟他们玩儿,还不得连裤衩都输没了!再说,木乃伊那家伙精神烁烁的样子,明显就是没病装病,让人一眼就觉得不靠谱。 于是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我不会打扑克。” 老太太歪着脖子,神秘的冲我笑,给人一种她年轻时不是省油的灯的错觉,而我从她的笑容中读出了另一个关键信息,就算现在她要是灯,那她也是烧电的。要不是考虑到礼貌问题,我早就把脑袋转到另一边了。 估计是看出了我实在不愿意跟他们搅和在一起,又或者觉得我已经虚弱的连纸牌都捏不住了,两个人也就没再坚持要我加入,盘着腿坐在同一张病床上欢乐的玩起了二人斗地主。 没过多长时间,我姐就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回到了病房里。她一边从里面往外掏着水果和食物,一边说道,“锦绣楼那边我请了假,在这里陪你一天。待会儿我回家把你的作业都拿过来,这几天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吧。至于金燕那边,你自己跟你们老板请假吧。” 我捧过我姐放在床边柜上的鸡蛋灌饼,忽然就感觉自己饱了,但在我姐的眼神助攻下,我还是艰难的怼了多半个进去。我姐又把一杯冰镇酸梅汤递给我,插了吸管,捧在手里咕噜咕噜的吸。 我姐说,“休息会儿再把剩下的那些吃了。” 我哑然。 果然,直到我把那小半个鸡蛋灌饼也塞进了嘴里,我姐才放心回家去拿东西。 吊瓶里的液体在连接着我手背的导管里缓缓流淌,我安静的仰着脑袋数着滴壶里珠圆玉润的水珠,屋门轻微的“吱呀”声把我的思绪打断。 我歪了歪脑袋,看到林妙舞背着一个和她身体差不多高、条形状的黑色布袋,俏生生的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条雪白的连体长裙,白色尼龙丝袜和小凉鞋,细长的马尾辫简单的扎在脑后,表情清冷的像极了《生命终端》里不会哭也不会笑的机器人女主。 我的床位离屋门最近,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微微怔了一下,就朝我走了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难道是我姐告诉她的? “你生病了?怎么回事?”她纤细的手指捏住我的病历卡,眉头轻轻的皱着。 “没什么事,医生说是扁桃体发炎没有足够重视引起的。” 林妙舞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她把背后的东西放了下来,拉开布袋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装订本,随手扔在了中间那个病床上。原来布袋里装的是一把古色生香的秦筝。 木乃伊夸张的张着双臂,把本子揽在怀里,手里的纸牌洒落了一地都没有去注意,“你终于来了!妙...” “行了,你可以走了。”林妙舞挥手打断了木乃伊的话。 我有点懵,林妙舞跟这个木乃伊认识,她不是来看我的。木乃伊似乎意识到什么问题,“你们认识?” 林妙舞说,“他是我男朋友。” 这句话让我失落的心情好了起来。 木乃伊惊诧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圆的欧型,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身子一挺,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生龙活虎的跑了出去。 我惊的目瞪口呆,这货果然是装病的。 老太太没了牌友,悻悻的躺在病床上失了刚才的神采,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林妙舞她和那个木乃伊的关系。男人总是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喜欢把事情控制在自己的感念之中,但她那句“他是我男朋友”又让我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了一点。 “那是我哥。”林妙舞说,“他叫岳晨,跟我同母异父。” 我心里莫名其妙的舒了口气。 林妙舞安静的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没来由的她忽然说了一句,“你有个跟你长的挺像的堂妹是么,你有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堂妹...那不就是我自己么,林妙舞要找女身的我做什么?我没记得自己跟她说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难道是传说中的要男女通吃我? 尽管我心里开始各种荡漾,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从她那张一成不变的死人脸上根本就看不出内心变幻,我觉得还是先确认一下比较好,“恩啊,你找她有什么事么?她没有手机。” 林妙舞淡淡的说,“我想请她拍电影,刚才给我哥的就是剧本,他是导演,我是编剧。” 我沉默了,对,就是沉默。我想起昨天那个娃娃脸跟我说过的话,有这么巧的事?林妙舞的那个哥哥就是就是号称华夏最年轻有为的新晋导演岳晨么?开始我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昨天拒绝娃娃脸,是因为他说的话连标点符号我都不相信,这里面当然有我姐告诫我的功劳。今天的犹豫不决不是因为我不相信林妙舞,而是我如果接受了她的邀请,那么必定会跟我以后的学习发生冲突。我们是同班同学,依照她的智商,到时候绝对会发现我的秘密。 出名和不被发现秘密想比,我愿意选择后者。 林妙舞见我缄默,又说,“你能联系到她么?她和我心目中的主角形象非常契合,我会跟我哥说,给你堂妹一个合适的签约合同。” “她还是个学生...” 林妙舞说,“出名要趁早,更何况这是名利双收的事情。上学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将来能找一个好工作,为了生活的更舒心么。” 我本能的觉得她说的有点歧义,这跟我姐多年对我的教育大相径庭。我姐说让我上学是因为叫我增长见识、懂得廉耻,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可能是我们亲爹给她造成的冲击,她更多的是希望我能安安分分的做个普通人。 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林妙舞,她说的也不错。太多的苦难几近把我坚强的姐姐压垮,如果我有那个能力去改变这些,就算违背一点初心,付出一些廉耻,又有什么关系? 邻床的老太太忽然侧着身子,目光炯炯的瞅向我们,说:“哎,丫头。你说的那个什么拍电影,能不能也算我一个?不要你们什么酬劳,让我演主角的三姥姥四奶奶都可以。我可是小白玉霜正儿八经的徒弟,年轻的时候...” 没等我问出心中的疑惑“小白玉霜是谁”,林妙舞就冷冷的说了一句,“主角没有三姥姥、四奶奶。” 老太太被林妙舞不咸不淡的话噎了一下,讪讪的笑了笑。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那男孩子还算半个熟人,是我在金燕服务过的一位客人,“葫芦七兄妹”中的一个,好像是那个钟海娟的哥哥,叫钟出岫。而那个女孩子我却没见过,她拎着一个文具袋,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一本工程学的讲义和几支铅笔以及一些直尺圆规之类的工具。 她的神情冷漠的跟林妙舞有一拼,窈窕清秀,却算不上多漂亮。 “老太太哎,我又来看你了,感觉怎么样今天?”钟出岫眯着眼睛笑,又热情又真诚,可那贼忒兮兮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成精多年的狐狸。 老太太“哎哎”的答应着,瞅瞅女孩子又瞅瞅他,似乎表情有些懵。 女孩子“哼”了一声,把手中的文具袋放在床头柜上,在老太太的脚边坐了下来,仰着头对钟出岫说,“没用的,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不累么?” 钟出岫拿了一个苹果,自顾自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用水果刀削着皮,“这有什么好累的!看你说的,咱们谁跟谁!不用客气!” 女孩子扁了扁嘴,颇为不屑的扭过了头,不再搭理他。 钟出岫跟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气氛倒显得十分融洽,而女孩子则翻出了讲义,皱着眉头旁若无人的看着。 林妙舞又来做我的思想工作,“你能不能帮我把她约出来,我想亲自跟她说。” 终是我看不了她附带着期冀的眼神,迷迷瞪瞪的答应了,“那就明天吧...” “明天中午吧,上岛咖啡,我在那里等她。”林妙舞显得很高兴。 我点了点头。 林妙舞嫣然一笑,真如春暖花开般绚烂,我心猿意马的有些发痴。 她握了握我垂在胸口的手掌,说:“我给你弹一首曲子听吧,是这次电影的主题曲哦。” 我下意识的问,“你写的么?” 她抿了抿嘴,“嗯”了一声,蹲下身子开始拉开地上布袋的拉链。双手抱着一角,把那把秦筝缓缓的抽了出来,然后是一套黑色的金属架。 林妙舞支好架子,抱起秦筝,放在上面。邻床的老太太和两个小年轻都把目光转了过来,疑惑而又好奇的望向她。 我忽然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打扰病人,虽然我们病房就我和老太太两个人,而且两个人都没有休息的意思,但我总觉得在医院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不大好。 林妙舞是一个很少能考虑到别人感受的人,她的冷漠和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态度给了我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心理感受。 第三十二章:在这个世界相遇 用本山大叔的话说,我是没有艺术细泡的,至于曲子我只能隐约听出个大概的旋律,优美不优美动听不动听。而且,我对音乐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像孔老夫子那样听曲子能听到三月不知肉味的程度,我只能表示望洋兴叹。 林妙舞的手指很长很漂亮,像精灵一样在琴弦上舞蹈,她的表情也很专注,长长的头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下来,荡漾着汩汩的悸动。 她的手法,不是我不描写,而是我真的不懂。 她说,“这首曲子叫《在这个世界相遇》。” 我表示肃然,爱情总是美好的,特别是在我这种十七岁、懵懵懂懂的少年心中,而相遇邂逅就让人充满遐想和期待。我仰着头,望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大约她就是那个我姐每天给我五块钱而我愿意花三块五在她身上的女孩子。 说不上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态,我忽然感觉这种感情有些可笑。 林妙舞收起了古筝,安静却又有些落寞的坐在我头侧的椅子上。许久,她才抿了抿嘴角,露出个自嘲忧郁的笑容。 我们距离很近,我们距离很远。所以我们在这个世界相遇,也可能仅仅只是相遇而已。 “那堂妹的事...” 我说,“明天一定告诉她,上岛咖啡屋。” 我们这座小城,只有一家上岛咖啡屋。 林妙舞扯着嘴角轻笑,“她叫什么?” “陈九。” “跟你同名?” 我说,“她是数字那个‘九’。” 林妙舞神色了然,眯着眼睛怔了怔,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她真...漂亮!” 我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失落,她是在夸我,我却感觉不到一点开心。 邻床的老太太说,“丫头,筝是表现能力非常强的古乐器,你的指法很漂亮,技术很好。但是听你的音乐就像听机器人在弹,或者说是软件合成的一样,没有感情。” 林妙舞笑笑,背起筝,瞅着那个好为人师的老人,“随你怎么认为。” 她果然还是不会太在意其他人的感受,或许在她看来,这个世上就没什么能让她心动意随的人和事情。 林妙舞握了握我的手,说:“我晚点再来看你,得去录一首曲子。” 我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走进来瞅了瞅架子上点滴的存量又瞅了瞅我,皱着眉说,“有事摁铃。” 我点头答应,她又走到里面检查了一遍老太太的点滴,嘱咐了几句不要吃香蕉不要吃太咸之类的话,摇曳着水蛇腰走了。 第二袋点滴快要输完的时候,我姐抱着我的双肩包回来了。她从包里掏出几本书来,我看的真切,其中一本薄薄的16k的封面上写着“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八个金灿灿的大字。 我头皮有些发麻,真不知道我姐是怎么找到它的。我记得我把它压在褥子的最下面,只有在万分寂寞的时候才会拿出它,瞻仰一下上面德艺双馨的老师们。 “你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卷子,手机,参考书,还有...”我姐低着头,一面从里面往外掏着东西,一面如数家珍的报名,“这是裙子,罩罩,小内裤...” 我的头很铁,不对,是我浑身都很铁,跟烧热了的铁板似的。我说,“姐,我想上厕所。” 还好我姐没问我哪个妹子叫厕所,她仰起头瞅了瞅点滴袋,伸手摘了下来,像旗杆似的举着,简洁干脆的说,“走!” 有时候太善解人意也是一种负担,最起码我现在就感觉很羞恼。我只是为了缓解尴尬,我能让我姐举着点滴袋跟我去男厕所么?所以,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我自己去。” 或许我姐也觉得她去男厕不好,咕哝了两句,说:“斜对过就是厕所,你小心点。” 我这么大的人了,生个病而已,又不是手残脑残了,难不成还能掉坑里!我姐真是越来越能唠叨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个钟出岫已经走了,我姐正在跟老太太聊天,还很和谐。我想,大概这位老太太拥有自来熟的被动技能,除了林妙舞,貌似她跟谁都能聊得上来。 我姐把我的点滴袋挂在架子上,歪着身子说,“你们那时候结婚五块钱就够了,现在五万都打不起个水漂来。我弟弟今年十七岁,再过几年要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要结婚,又是一番景象,说不得是个什么价儿呢!” 老太太古怪的瞅了我一眼,我猜她或许是想到了林妙舞,“是呀,现在男孩儿可不好找对象,几年后没准就更难了。我三孙子今年都二十八了还没个信儿,急的老太太我火烧火燎的。女孩儿就不一样了,还能收彩礼...” 我姐这回瞅我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古怪之色了。 我忽然觉得不能让她们多聊,万一我姐听信了她什么建议,让我变女孩子嫁人怎么办。这老太太一看就知道很牛笔,自古以来牛笔的女人都有三大特点:克夫,命长,且自带招惹是非的能力。你看看武则天,再看看慈禧,还有这个老太太,没有一个是正经人。 虽然我姐不太会受到外在因素的影响,但好女也架不住赖汉缠呀,是老太太!自己领会精神。 我说,“姐,要不输完液咱就回家去吧,在这里多贵呀。我感觉我好多了,在哪儿都一样。” 我姐傲沉式的笑,“在这里方便观察,我在咱家微波炉里藏了几万块钱呢,你就安心住这着吧。” 这就是纯粹的胡说八道了,我们家什么时候有微波炉了?再说,我姐藏钱的地方我都知道,她衣柜里那个背面印着q版大熊猫的小内裤里包着的不就是么。 好吧,我姐让我住,我就住,可是您把我这些女装都带来是什么意思? 额,省的我明天回家去换了,正好可以装备上去上岛咖啡见林妙舞。 我把那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塞进背包的最深处,用一条包臀裙裹起来,尽量不让它出现在我姐的视线里。然后,翻出一本化学参考书来看,我姐就抱着她的《室内装修与设计图鉴》自学。 许久之后,护士小姐姐给我拔了针,燥热难耐的我坐卧不安,静不下心来,我姐出声训斥我也收效甚微。最后,荡漾的我躺着躺着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听到一句“因为你的血型是b,我的血型也是b,我怕咱们生的孩子是2b,所以我不能答应跟你在一起。” 尽管我还不太清醒,仍旧不遗余力的笑了出来。这是一道女声,应该是那个女孩子用来拒绝钟出岫的。我笨拙的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屋子里的情况让我有些诧异。 老太太不在,女孩子和钟出岫也不在,我姐正在和一个看起来身形熟悉的小丫头脸红脖子粗的争执。 一米四,酒红色短发,大眼小嘴,热裤配短衫,这形象很快就和我脑海中的一个人物重合起来。 她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是我姐告诉她的么? 我姐弯下腰,轻轻揉了揉我的脸,温柔的说,“睡会儿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我的眼皮又沉重了些,脸颊在我姐粗糙的手掌下炙热起来。宝红长长的喘着粗气,眼睛有些红,我听到她气急败坏的跟我姐说着话,有股子一言不合就要坐地上嚎啕大哭的架势。 这种事情,她绝对做得出来。 我想告诉我姐,不要被这个小妖精萌萌的外表欺骗到,她的脸皮绝对比我的还厚。我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宝红小小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撇着红润的小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迷迷糊糊的我来不及思索,我姐拉着宝红的胳膊,把她往外拖,“哭什么,我弟弟还没死呢!到外面去说...” 这个梦有点奇怪,搞的我生病住院好像是因为宝红那个小矬子一样。做梦这种东西,真的是无迹可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哪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可以变女孩子这件事是在做梦,那么我一点也不意外。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姐还端坐在椅子上专注的看着那本《室内装修与设计图鉴》,邻床的老太太一家子都不在,最里面的床位来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陪床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正太。 我出了一身汗,湿答答的非常难受,可这又不是在家里,不能洗澡。我姐冲我笑了笑,说:“你醒啦,是不是梦到什么东西了,听你说了半天梦话。” 我老老实实的告诉她,“我梦见你跟我们金燕的老板吵架了。” 我姐愣了愣,眯着眼睛笑,“那你有没有帮我呀?” 我满嘴跑火车道,“当然有!我帮你把她骂走了。” 我姐很开心,“没白疼你!听你嗯嗯啊啊的叫,还以为你梦到出了什么事...” 这...有前半句就够了。不是我封建迷信,孔老夫子都不讨论怪力乱神呢。 我姐捏了捏我的脸,笑眯眯的说,“既然你这么向着我,那我也要给你一些好处。” 她饶有趣味的眼神吓了我一跳,“姐...咱们可是亲姐弟!” 我姐哈哈大笑,“你这变态!我说,给你换一间单独的病房,vip,跟旅馆似的那种。有独立卫生间,厨房和客厅,比在家里还舒服。那样不影响你学习,也有助于你身体的恢复。” 这回我是真的吓得跳了起来,“姐,咱不过日子了?那得多少钱!” 我姐拍着胸脯说,“放心,你姐我有钱!” 第三十三章:豪华病房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姐如此毛手毛脚的花钱,和以前恨不得把一块钱撕成两半花的作风判若两人,在我看来这完全就没什么必要。 对于我姐的转变,我内心充满着疑惑与担忧。 新的病房真的像一个五脏俱全的小户型,温馨整洁甚至比我们的家还像个家。窗明几净,通风透光,连被褥床单都是新的,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胸/大/腰/细、温柔漂亮、一对一服务的护士小姐姐。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得多少钱! 不是我小家子气,跟着我姐过惯了苦日子的我很明白我们的处境,我们是穷笔,穷笔就要有穷笔的觉悟,住进这样堪称豪华的病房我忐忑的腿都有点发软。 一正一侧两个卧室,主卧是我的病房,侧卧是陪护的住处,我姐很满意,拉着我感叹,“咱们很快也会有这样的房子,比这个还大还漂亮!” 说到底我姐也是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女孩子,她才二十二,幻想和现实的结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畏畏缩缩的问她,“这要很多钱的吧,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啊!你不会是真想让我嫁人吧?” 我姐白了我一眼,说:“安心住着,怎么那么多废话!你想嫁人我成全你,但起码得等到你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吧。” 我打了个哆嗦,两句话不到这思路就开始满地图跑,跟她真没法交流了! 我说,“我现在感觉身体好多了,在这里住着干什么,上班都没一点问题!白浪费钱啊,我这不是不忍心给你增添负担嘛。” 我姐一脸严肃的揉我的脸,两只手的食指扯着我的嘴角往两边轻轻一拉,“陈酒同志,你现在要改变这种小气吧啦的生活态度!我们以前是穷,但不代表我们也会穷。我不想辛苦这么多年,最后把我唯一的弟弟培养成一个粗鄙的抠脚汉子。” 这话听着就像是在无理狡辩,转变是要花钱,但是用得着这么浪费么?这么多年我不和我姐争辩什么,不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懂,而是我舍不得顶撞她,可这事不问清楚,就算当个智障儿童都当的不欢乐。 我气急败坏的拍开我姐的手,“现在这里就咱们姐弟两个人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哪里来的钱?不说明白我就不住,等你上班我就离家出走!” 兴许是不善于表达的我这句离家出走刺激到了我姐,她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是嫌我这钱来的不干净?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不用否认!” 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脑子里一片混沌,这话说着不好听,听着更伤人,但就是这么直接。面对怒气值蹭蹭往上涨的我姐,难得我有如此勇气跟她怼上,索性不管不顾的大声说,“我不想你因为我付出那么大!我能赚钱了,我们的生活会慢慢的好起来,我能养你!” 我姐愣了一下,伸出手指像往常那样一下一下的戳着我的脑门,“臭小子,你想什么呢!姐姐用得着你来养么,先管好你自己。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要是有良心...” 戳着戳着,我姐没有征兆的哽咽起来,捂着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揽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在我的印象中,我姐是一个无比坚强的人,也是一个为达目的有些不择手段的人,但是不管怎样她都是我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无人可以替代的姐姐。 可是,我真的好心疼我姐,我怎么能忍的下心来让她去给别人做小3当2奶挣了钱给我花?再漂亮柔嫩的脸蛋也耐不住浓硫酸啊! 我姐说,“其实这个vip房是你们那个小老板宝红给你开的。” 我大吃一惊,猛然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来,难道不是梦?还有昨天中午在锦绣楼,她到底跟我姐说了什么,我不相信那个小矬子几句话就能让我姐这种极度仇富的人跟她成为好朋友。 “她干嘛要给我开vip,你们私底下有什么交易?!” 我姐幽怨的瞪了我一眼,似乎“交易”这个词现下已经成了一个了不得的词汇。她似乎是在寻找措辞,许久才说,“那个宝红,是咱们的大姐,同母异父的那种。” 我惊讶的嘴都张成了一个圈,估计能塞进一颗大雁蛋去,“这...这...”也太狗血了吧!我震惊的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咱们妈其实没死,你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她是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大小姐,又或者为了成名抛弃咱们的小明星...” 我姐说,“少看点毛片,弟弟。听说飞机打多了影响智商,本来就不怎么聪明。”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尽管我姐对我很好,如父如母的把我养大,但我还是对那个没见过面的母亲充满了好奇。打我记事起,我爹就没跟我说过她,我姐每次提到她也是充满抱怨甚至愤恨,我实在想不出作为一位母亲如果不是做了抛夫弃子这种事情为什么会那么遭我姐的怨恨。 我姐又说,“你长的和咱妈特别像,尤其是女孩子的时候,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那天宝红才会认出你来。”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我妈在嫁给我爹之前还嫁过一个人。看来她也是个挺牛笔的女人,最起码克夫是跑不了的了。 沉默了小会儿,我姐说,“我本来不愿接受她的帮助,但是她又哭又叫的说你也是她弟弟,我要不答应她就躺地上打滚了...” 我这个无语,您是那种会受人胁迫的人么?肯定是私下里有什么不屑于跟我说的协议,我太了解我姐了,就跟她了解我一样。 我又想起第一次在音像店遇见宝红的情景,怪不得她看我的眼神总是透着一股子怪异,而且她说...她是帮她舅舅家的表哥看的店。那她舅舅不就是我舅舅么?我把这个疑问告诉了我姐,我姐说,“那是她舅舅,不是咱们舅舅,是她后妈的弟弟。”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哎呀,感觉好乱! 似乎,我觉得有个这么有钱的姐姐也不错,起码我姐不会再为钱不理智的发愁了,这样就省的她总幻想着让我变女孩子去玩勾/搭大款然后生孩子、离婚、分财产的戏码了。 我说,“她那么有钱,就没说要给咱们一套房子住么?” 我姐说,“她要是给,你愿意要么?” 我说,“干嘛不要呀!你不是一直都想有一套属于咱们自己的房子么?” 我姐脸色一苦,说不上是笑,还是纠结,“就因为她是咱们大姐?人家有钱也是她自己挣来的,就住这里我心里都不踏实。” 听我姐这语气酸的,估计是觉得人家吃肉我们喝汤,她小小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了。 我姐又说,“她的是她的,咱们的是咱们的,就算是亲姐妹又能怎么样?我可不是那种人,住她房子花她钱,睡她男人打她娃...” “等等。”这似乎不是去幼儿园的路!就跟新拍的《红楼梦》似的,上一分钟还爱情喜剧,下一分钟就变成灵异惊悚了,我觉得要不说点什么打断她,没准一会儿又得变成家庭伦理。 我姐疑惑的皱着眉头,说:“怎么了?” 我鼓着微微发涨的太阳穴说,“姐啊,你是在担心她进入咱们生活,会分流掉我对你的依赖,对么?” 我姐眯着眼睛不说话,看来我是猜对了。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尤其是在对待我的问题上,她也是个严肃的逗笔。 要说她神经大条吧,好像不太对,她有时候比谁都细致,买十块钱鸡蛋一眼就能看出比原来少了俩。要说她见微知著、心细如尘吧,那就更不对了,这么明显就算我亲爹亲妈来了让我选我也会选她的事,她却纠结的直嘬牙花子。 我说,“姐,你要不想接受她的好处,咱们干嘛还要非住在这里啊?你拒绝的不彻底,有再一就有再二。您以前可不是这样人哪。” 我姐理直气壮的说,“还不是为了你么,再说,似乎这样也不错。你是她妈唯一的儿子,跟她也是姐弟,她那么有钱,帮我分担一些抚养你的义务也是应该的。她对你又没什么企图,顶多让你发发浪卖卖骚,帮她吸引几波客人罢了。” 她妈不就是我们妈么。您听听我姐这话!原先多好的傲沉属性,居然一不小心就长疵了,变傲娇了,还是腹黑的。 我气咻咻的说,“这还不叫有企图,那什么叫有企图?你们都是姐,和起伙来让我学怎么勾/引男人!” 这时突兀的响起一阵敲门声,我姐说,“是咱们屋子的专职小护士来了。” 我好奇的扒着脑袋张望,专门为我提供护理的护士小姐姐?这得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我那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中描绘的那样让人“一见肾虚”。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戴着白色的护士帽,火爆的身材遮挡在宽大的护士长袍里,不是粉色的也不是短裙。长腿,白色丝袜还有棕色的小皮凉鞋。她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眉眼却很清秀,纤细的手里拎着两大包塑料袋。 我想,能安排到这种特殊病房里值班的护士一定不会难看吧,这也得照顾到那些住在vip病房里的款爷们的心情。对得起对不起这一天一千多的房间先不说,把病人吓出个好歹就说不过去了。 我姐把她让了进来,护士小姐姐瞅了我一眼,摘掉口罩,冲我笑,“您好,我是您的特殊护理,周悦。祝您早日康复!” 艾玛!这笑容甜的,这声音脆的...幸好我肾虚而且做的不是包/皮手术... 我姐关了屋门,“以后我还得去上班,我弟弟就麻烦你了。” 周悦看起来要比我姐年纪大一些,不过她皮肤很好,尤其是脸蛋,光滑细腻的能滴出水来一样。她甜甜的抿了抿嘴,“这是我的职责。两位中午要吃些什么?菜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买回来了。” vip病房里的护士小姐姐还要履行保姆的职责,不知道她们工资是多少?我想起了金燕的dj公主,宝红光说了dj公主的诱/人福利,却没说dj公主的特殊职责,想必会比普通公主要负责的事情多得多吧。 我姐说,“做鲫鱼汤吧。” 护士小姐姐就拎着塑料袋进了小厨房。 我坐在小卧室的席梦思上有些神情郁郁,想来我这些年坎坷的经历和多彩的生活都够写一本小说了,可是我也不吃泡菜啊,这先是不靠谱的童年,再是重病,难道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就应该到了林妙舞其实也是我姐?听说没有这三种经历的人,人生是不完整的。 我估计看我这篇胡说八道故事的人,没几个是没亲手扼杀过几十亿生命的吧?如果没有,那肯定是女孩子,一口吃掉几十千万生命,更让人觉得惊悚。 我现在就觉得很惊悚,不敢再想下去了,那种感觉比我亲手把自己的孩子裹卫生纸里丢掉时还要惆怅。 我姐进了我的屋子,顺手把门锁死,坐到了我身边。 我抬起眼皮,好奇的瞅着我姐从我的背包里往外掏衣服。都是女装,眼看就到那件裹着《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包臀裙了,我一把薅住了我姐的胳膊,带着哭腔,“姐,你干什么?我都病成这样儿了,您还想着要让我玩儿羞耻y啊!” 我姐翻了翻白眼珠,嘴角紧跟着就是一撇,手指戳了戳我脑门,说:“你可真是变态啊,我有说要跟你玩儿羞耻y?” 我怒了,指着那半床的小内裤,胸罩之类的“非礼勿视”说,“那你带着些东西来干什么?我以后都不再想穿了!” 我姐说,“那你工作怎么办?” 我赌气,“不去了!” 我姐“嗤”的一笑,抱着胸脯说,“就你这样还说要养我?瞅你现在这肾虚的,找女朋友谁跟你?找男朋友你也只能当小受。想想咱们小区里张大妈种的向日葵,再想想孙老泡儿阳台上那盆小秋菊...” 前面一句还好好的,如同当头棒喝,让我羞愧难当;那知后面这句就像一道平地惊雷,把我震得外焦里嫩。这楼歪的也太严重了点,连累我被封号怎么办! 我姐靠到我身边,一手撑着床,一手握着我那d+的黑色罩罩神秘兮兮的凑在我耳朵边轻声说,“弟弟,你换上女装就能变成女孩子,我始终弄不明白这是一股什么力量。说不定你男孩子的身体有什么病痛,到了女孩子身体时就全好了呢。你穿上我带你重新去做个检查试试,万一你真有什么治不好的病了,当个健健康康的女孩子不也挺好的么。” 我真傻,真的(此处省略祥林嫂式碎碎念250个字)!当初我怎么就犯贱的要去穿她衣服?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非是我宁死不换女装,而是女孩子身体的我现在来大姨妈了啊!节操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留着也只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丢去喂狗你看狗会理你么。 “快点换上!我带你去做个检查。”我姐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她经验丰富,力气用的很巧,一点都不疼,只是使我身体向前一倾,差点趴地板上。 我也觉得做一个来大姨妈的女孩子似乎要比得绝症的男孩子要强,哎,不对,我什么时候得绝症了?这肾盂肾炎又不是治不好!还真当我是吃泡菜吃出来的思密达啊! 我没好气的把我姐推出房间,“你出去,我自己换。” 我姐傲沉式的笑,我感觉心好塞。 别问我傲沉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反正作者这么写,你们就这么看得了。 第三十四章:王叔叔,就是她打我 观众老爷们看了这么久,一定以为我很污,其实我姐才是属小火车的。跟她一比,我顶多也就是个刚刚报名考证的小学员,连新手司机都算不上,哪边儿是离合哪边儿是油门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呢。 她给我带的女装里面罩罩和小内裤有很多,估计是怕我尿了没得换,丝袜也是一黑一白,而裙子就那两条包臀小短裙,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我跟在我姐身后,还有些羞愤的抬不起头来。 做有目的的检查还是很方便的,不用跑上跑下的拿着单子去各个科室跑,肾盂肾炎更是轻车熟路。捏着化验单,我姐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真怀疑她年纪大一些会不会发展成眯眯眼。 “果然如此。” 我叹了口气,我女孩子的身体好的像一头牛犊子,看来以后男人的我就算得了不治之症也不用担心一命呜呼了。这是老天也要把我往做女孩子的路上勾/引么? “注意点形象,走路跟企鹅似的!你痔疮犯啦?” 我并拢双腿,挺直腰板,慢吞吞的跟在我姐身后。我并不想让她知道我来了例假,估计她会拿这事儿笑话我一辈子。 我姐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我肩膀说,“要优雅点儿,别吊儿郎当的跟个反/人/类似的。” 我神情瞬间变的肃然。 迎面走来三男一女四个初中生大小的萝卜头,看样子是从妇科那边走过来的,其中一个男牲口忽然指着我对垓心的女孩子说,“医生说你再打胎肾就会受到伤害,跟她一样肾虚!” 我头皮一阵发麻,估计脸黑的像煤球了。这熊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我特么招你惹你了! 那女孩子抬起小脸瞅了瞅我,略微苍白的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她身边的另一个男牲口拉了她胳膊一把,“快走吧,检查完了我还要去玩撸啊撸呢!” “跟特么你说,我是孩子他爹!你算哪根葱?不要碰小雨!”最后一个男牲口不乐意了。 那个看我肾虚的男牲口又说,“你少放屁了,有你毛事!我才是孩子他爹!小雨,你告诉他们...你怎么不说话?你这样对得起我么!” 女孩子怒了,一把甩开那男牲口的手,语气中带着厌恶,“我怎么对不起你了?哎,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你?不愿跟着你别来啊,我求你来了?” 我脑袋有点不好使了,就连刚才那男牲口指着我说我肾虚把我当反面教材的事我都忘了跟他理论。这是什么级别的文案?拍成片子,估计要被广电禁播的吧。 我姐一把扯住了那男牲口的胳膊,冷森森的说,“小x崽子,给我妹妹道歉!” 那男牲口比我姐矮一些有限,人模狗样的倒是有几分帅气,他“嗤”的笑道,“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的不对么?得了肾病不许别人说?要当表子还要立牌坊,真是可笑!” 得了肾病就是“表子”?这特么什么逻辑!我得的又不是花柳病,特么的,女孩子的我最多也就有点月经不调,哪来的病! “你特么这是自己找死!”我姐一把就掐住那男孩子的脖子,抬起右腿,膝盖狠狠的磕在他小腹上二连击。 大概谁也没想到我姐这说动手就动手的性格,一下子全呆了。那个男孩子也吓得有点傻,片刻弓着身子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道不道歉!”我姐高傲的像一只俯视众生的女王。 “你...你!快报警!我道你xxxx” 他那三个同伴这才反应过来,女孩子白着脸哆哆嗦嗦的掏出一个爱疯6s,眼睛不时的瞟向我姐,似乎是怕我姐冲过去抢她手机。 然而我姐并没有理她,只一个凌空瞪就把那个名叫小雨的女孩子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播着电话,“110...这是中心医院...” “让你丫嘴硬!” 我姐拎起那男孩子的后领,想要扇他耳光,我急忙拽住了她,“姐,别打了,打坏了要赔钱。” 我姐“哼”了一声,把他摔在地上,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小x崽子,下次让老子碰见你,弄死你!” 我姐这气势,跟发了疯的大白鹅似的,连旁边科室的白大褂都惊得两腿占占了。我忽然发现我姐这个样子特别帅,我两眼似乎都要冒小星星了,哎?不好!热热的,要流... 那男孩子愤恨的眼神让我姐不爽,又抬起脚狠狠踢了他几下,幸亏不是那种锋利的高跟鞋,饶是如此,这男牲口也被我姐踢的惨嚎不止,抱头鼠窜。 我赶忙拉着我姐回了上了楼,去我们的vip病房。 我还有些担心,“他们报警了啊姐,待会儿警察来了怎么办?” 我姐瞪我,“有我在,你怕什么!他要是真叫警察来,顶多我就陪个医药费,呆两天就出来了。两天后我找人天天去学校门口堵他!这种人,你越惯着他他越不要脸!” 我知道我姐是个女流氓,没想到她这么宽的心。三四年前我姐也算得上一名有理想的小混混儿,后来她因为打架进去住了七天,等出来后饿昏了的我抱着她哇哇大哭,她才“淡出江湖”开始找正经工作。 “饭做好了,我给您做了鲫鱼汤,素炒空心菜和皮蛋豆腐。都是清淡爽口的,没油腻。”周悦小姐姐端着两个色香味俱全的盘子从小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我站在我姐身边,微微有些发愣。 我姐撇了撇嘴,说:“这是我弟弟,他的偶像是李玉刚。” 周悦恍然大悟,把两盘菜放在桌子上,“您弟弟可真...漂亮!我去端米饭和鱼汤。” 她的一句“漂亮”说的我脸发烫,李玉刚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姐现在这瞎话比我还厉害,张嘴就来。 我赌气的坐在桌子前,输了那么多液,我一点都不饿,可架不住小姐姐这菜做的太诱人,我姐就会煮绿豆汤,那绿豆汤煮的...... 我就不在这里形容了,免得还没开吃胃里就泛酸水。 周悦又把鱼汤和米饭端了进来,起身要去收拾小卧室,那是她晚上要住的房间。她会二十四小时的照顾我,直到我出院。 我姐拉住了她的手,说:“你也没吃呢吧?坐下和我们一起吃,让你忙了这大半天了,休息一会儿。” 周悦嫣然一笑,“我们有员工餐,您不用担心我。” 我姐说,“替我们忙碌了这么久,还叫你去吃员工餐,那我也太不懂事了,你就坐下吧。我弟弟只是肾炎,又不是传染病,你放心。还有,以后不用那么客气,我弟弟还要多请你照看。” 周悦俏脸一红,“我没那个意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能和美女同桌吃饭,我也很开心,愣是就着她的脸蛋儿吃了一大碗米饭。 收拾桌子的时候,房门“碰碰”的响了起来,隐约听到外面一个男孩子尖锐的叫声,“就是在这里,我亲眼看着她们走进去的,到现在还没出来!” “王叔叔,就是她打我!” 甫一开门,一道清越的声音就钻入耳朵,小萝卜头站在两个警察身边,龇牙咧嘴的指着我姐。他看向我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有点慌,在家怕我姐,在校怕老师,在外怕警察,17岁、又瘦弱的我胆子确实不大。 我姐冷冷的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那个小萝卜头一眼。 小萝卜头吓了一跳,身子一缩,缩到了两个警察背后。 想要上前再教训一顿那个小萝卜头的我姐被一个警察伸手拦了下来,“看来也不用询证了,人就是你打的吧!” “是我打的。”我姐回答的很干脆,丝毫都没有掩饰辩驳的意图。 另一个警察说,“你一个成年人,把人孩子打成这样,警察都来了,你还要动手。这么嚣张?跟我们回去一趟吧,人家报警了。” 我姐是个很光棍的人,别说这个没教养的小孩子了,发起疯来亲爹都打,让她认错不大可能。我心里一紧,抓住那警察要来扯我姐的胳膊,“警察叔叔,有话好好说。我姐不小心碰了他,我们赔钱行么?” 兴许是我哀怨的眼神让他失神了片刻,他咧嘴一笑,“你放心,就是做个笔录。” 那个姓王的警察不耐烦了,瞥了我怕一眼,“跟她废什么话啊,赶紧带回去,完事儿还有别的事呢。” “哎,哎。”那警察应着,对我姐说,“走吧。” 我姐冲我一笑,柔声说:“我没事,给宝红打电话。” 王警察嗤笑,“给谁打电话也不好使!打了人还有理了?” 我一看她要跟警察走,立马急了。虽然我胆子小,但我也不能让别人随随便便把我姐给带走啊,又是派出所那种地方,说不定要受什么苦呢。 舌尖一顶上牙膛,我猛喝一声:“姐!” 几个人都愣了。 我鼓起勇气指着小萝卜头叫道:“你小子敢告我姐,我告你强/奸!” 我也是昏了头了,本着下雨天打孩子,没事找事的心思,竟然吼出这么一句话,看得出就连我姐都有点懵了。 那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小萝卜头红着脸,气愤的大喊,“你胡说!走廊里都有监控,你污蔑人也要有点智商!” 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给鄙视,我姐都要羞愧的替我捂脸了。 我老羞成怒,“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不到十四周岁吧?那就是强/奸!” 小萝卜头目瞪口呆,“我们...我们是你情我愿的!” 王警察一把扯住了他,转头对我喝斥道:“我们说的是打人这件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赶紧走!” 我姐揉了揉我的头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待会儿我就回来。” 我怔怔的瞅着我姐跟在两个警察中间被带走,脑袋里一片混沌。这么多年平凡普通,见识短浅的我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坐在地板上,靠着墙壁放声大哭起来。 周悦劝我我也没听进去,我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就算只是受点委屈,那我也心疼啊! 我“吭哧吭哧”的哭了好一阵,屋门又响了,周悦无奈的打开。 宝红眯着眼弯着身子,两根小巧的手指伸进我咧开的大嘴里往两边轻轻一拉,“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模样!谁欺负你啦?” 第三十五章:变不回去了 连亲都没来得及认,宝红就风风火火的赶去救援我姐了,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打着电话。 本来我也是想跟着去的,到最后她还是没让。 忐忑的我在病房里转悠来转悠去,坐卧不安,更别提写作业了,就跟昨天刚来大姨妈时一样,看什么都不顺眼。周悦在一旁看着我,那眼神似乎要给我打一针安定。 好久,我接到了我姐的电话,她说她已经没事了,正在往回赶,我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眉开眼笑的,看什么又都顺眼了。 周悦端来半杯温水,手里的小盒子内托着几个药片,走到我跟前,说:“该吃药了。” 我下意识的说,“我又不痛经,吃什么药!” 周悦那要给我打一针安定的眼神似乎更坚定了。 我老脸一红,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和装药的小盒子转身就往小卧室跑。 这人丢的!我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要怎么面对她了。 我女孩子的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病的是男孩子的身体,要治疗也是治疗男孩子的身体。这绕来绕去的,感觉还挺怪异。 我脑袋里胡思乱想着脱掉衣服,打算换回男装吃药,光洁溜溜的,被空调的微风轻轻一吹,感觉很舒服。 嗯?没有之前换装的那种晕眩感... 我愣愣的瞅了瞅胸前的伟岸,优美的人鱼线和平坦的小腹,被abc粘掉几根为数本就不多的毛发,还有雪一样白的笔直双腿... 似乎...我没变回去? 还真是...我没变回去! 生命如此美好,生活如此美妙,我却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我满满的恶意。假如十天前有人问我,“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你想要真正的...变成美少女吗?”我一定会对此嗤之以鼻,并且扯着他衣服大叫,“来啊,快活啊!”假如换做今天有人这么问我,我一定会撒泼耍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放过。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问题。我叫陈酒,今年17岁,十天前的性别是“男”,从现在开始我的性别是“女”,这拖拖拉拉的十天内是“时男时女”... 我的男性朋友很少,女性朋友更少,因为我是一个弱鸡,性格懦弱且闷骚。虽然这话说出来很不好听,我也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还好我不叫白金,更不叫钻石,没那么多不论男女不论婚否的人叫嚣着想要上/我。 我有一个性格强势,身体强悍的姐姐...现在是两个了。虽然她们一直以来对我十分的关照和爱护,但我想其中一定的原因是建立在我是陈家唯一男丁的基础之上。这并不是说我变成了女孩子她们就不再关照和爱护我,可我总觉得她们会无所顾忌的让我嫁出去。 这些都是废话,我还得想一些比较现实的东西。比如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黑户了,我没法再去学校读书,也不可能再和林妙舞谈恋爱。每次睡觉都要做嫁人生孩子的噩梦,而且还要考虑要不要穿尿不湿... 开始前我本想把这个故事写成种/马小说的,时男时女的时候我甚至考虑过双向插头,到现在我是什么兴趣也没有了。也许有人会说,“你还可以百合啊!”我真想一口盐汽水喷他脸上,指着他鼻子骂,“百你妹!” 我不想百合,更不想嫁人。如大多数变百变嫁人的争论,主角性格强势的一般会百合,性格软弱的基本都嫁人了,照着我这条件,下一章就该有纨绔富二代或者高冷高富帅甜蜜来袭了。幸亏这是都市小说,如果我穿越到异界大陆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跟神兽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种族... 呸!我怎么就感觉自己那么恬不知耻呢! 我忧伤的穿好衣服,半躺在大床上伤春悲秋。还是那套女装,包臀小短裙,交叠着双腿,长头发洋洋洒洒的披散下来,把我映衬的更像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小姐。 我的胸脯很大,大到站直了身子低着头我都看不到自己的脚趾。我以前是很喜欢大胸妹的,尤其是像鞠川静香那种附魔了呆萌属性的熟/女。可毕竟那是动漫,现实中像我这么大的,我还真没见到过。我们家楼下住着一对男女,我见过几次,那女孩子很漂亮,就是有点平,大概贴两片创可贴就能当泳衣,她每次见到女孩子的我,目光就会随着我的胸脯移动。而她身边的男孩子就会说,“乃子呢?”女孩子大怒,“你特么眼瞎啊!” 我这都有破坏家庭美满和谐的征兆了,我这脸蛋似乎也耐不住浓硫酸... 我听到了小客厅里我姐骂骂咧咧的声音,跟着就是宝红那咋咋呼呼的附和。 这个小矬子是我姐,同母异父的那种,还好她不是我男孩子时看上的“妹妹”,要不然这就能演一出都市版的“妈妈去哪儿”了。妙才先生的《天龙八部》我还是看过的,历历在目啊。 “小九,开门!”我姐把小卧室的门敲的嘭嘭作响。 我怯生生的拉开一道缝隙,一个酒红色短发的小萝莉蹭了进来,似乎还附带着“嗖”的音效加成。我姐不满的瞪了我一眼,大手一拉,大摇大摆的也跟了进来。 我默默无语的把屋门关好。宝红坐在床头,双手撑着床板,两条小短腿儿在半空中双桨似的晃荡,“嘿,我这暴脾气!不就是王家那混账小子么,敢欺负我弟弟妹妹,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马王爷几只眼?”这我还真不知道。 宝红怪异的瞅了瞅我,从床上跳下来,拉着我的胳膊围着我转圈,小嘴里“啧啧”的发出怪异的感叹声,“跟真的一样。” 看来她还以为我是男扮女装的。 这特么本来就是真的! 我猛然感觉屁股一痛,紧接着是一声“啪”的脆响,伴随着宝红更加惊讶的感叹,“这弹性,简直了!” 我好想从窗户跳出去,然后叉着腰指着太阳说,“日!”妈个...!不能骂,这也是我姐。可一巴掌把我大姨妈都拍出来了,我跟谁说理去! “你干什么!”我咬牙切齿的拎起宝红,小矬子个儿不高,也不壮,大约有七八十斤的样子,我双手用力还是能把她抱起来的。 “我可是你姐。”她嘿嘿的笑。 她这表情瞬间让我想到了我姐跟我说过的“你想跟我乱/伦么”那句话,我败退,把她扔到床上,垂头丧气的往上面一坐。 我姐疑惑,“你怎么了?我这安安全全的回来了,你怎么好像很不高兴?” 我确实挺好奇宝红是怎么把我姐弄出来的,或许是钱,或许是人脉。不过这些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没什么吸引力,我姐既然没事了那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性别问题。 这话听起来很搞笑,我又不是属蚯蚓的!我得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跟别人不一样会变成女孩子,为什么现在又变不回去了。 面对我姐的质问,我还是支支吾吾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她,“我...变不回去了。” 我姐愣了,似乎没听明白。宝红好奇的问道,“什么变不回去了?” 我没理她,而是可怜巴巴的瞅着我姐,许久,我姐才反应过来似的,转了转眼珠,“你说真的?” 这语气听不出是兴奋还是惊讶,抑或如释重负和惴惴不安,就跟知道了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一样。 我点头,“真的。” 我姐瞅瞅宝红,又瞅瞅我,忽然踏出一步把我拉起来,开始来撕扯我的衣服。我惊的忘了反抗,宝红却“呀”的大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露出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姐接下来的动作,“你干什么呀?” 我拍开我姐作祟的手,没好气的瞪了欲盖弥彰的宝红一眼,都是千年的老妖精,玩什么聊斋! “你脱光了我看看。”我姐这次两只手都伸了过来。 我扭捏着不好意思,我都17了,虽然变成了女孩子,但也没那个羞耻心能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宽衣解带啊。 我姐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小时候我还帮你洗澡呢!” “不行!”我大叫,“那是以前!” 我姐跟宝红面面相觑,一会儿我姐指着我鼻子说,“你不脱,我就揍你了。” 还是这招... 五分钟后... “你...你怎么是女的?!”宝红惊讶的说话声音都变了。 我趴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脑袋,感觉自己没脸再见人了! “你爹是不是陈映然,你妈叫王雪?” 我没理她,我姐也没理她。一条毛巾被盖住了我的身子,我姐把我脑袋上的枕头拿了下去,半晌说了一句,“该换卫生巾了,把内/裤穿上。” 我姐默默的从我的背包里翻出半包abc,贴在小内/裤上,递到我面前。我抖抖索索的接过来,在毛巾被的遮掩下,套在了身上,伸出手掌对着我姐,“胸/罩!” 我姐又给我拿来胸/罩,我慢腾腾的换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查过你们的信息啊,他...他不是男孩子么?”宝红还是难以置信。 “他以前确实是男孩子...” 第三十六章:大概是为了什么可笑的梦想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矫情下去了,我姐是个很强悍的存在,宝红看起来也不像个省油的灯,我担心她们会合起来“揍妹证道”。再说,事实都这样了,哀怨也变不回去,还是想想以后怎样生活才更符合实际。 很多看过《神雕侠侣》的人都讨厌尹志平,不是因为愤恨他玷污了女神小龙女,而是在嫉妒这件事的主角为什么不是自己。说实在的,以前我也幻想过自己能成为一名人人羡慕的龙骑士,而现在的我并不想当这种yy小说的主角了,要是以前也就那样,关键是现在的我只能当龙不能当骑士。 知道真相后的宝红久久不语,不知道是觉得弟弟变成了妹妹让她无法接受还是我偷穿我姐衣服变态,那表情简直都可以做成表情包了。看她瞅我满怀恶意的眼神,我决定跟这个便宜姐姐约法三章。 第一,我可以继续去金燕工作,但是她不能强迫我通过发浪卖骚的方式帮她取悦客人。 第二,不能强迫我去跟男人约会谈恋爱,更不能强迫我嫁人。 接下来是第几来着?算了,也就这两条吧,剩下的我还没想好。 好吧,不要继续纠结这些事情,既然女孩子的我身体壮的跟牛犊子似的(大姨妈不算),跟两个姐一商量,她们也同意我可以出院。这里再舒服,我还是觉得家里自在。 出院手续并没有因为我女孩子的外貌而变得困难,我姐一句“我弟弟喜欢穿女装,在这里cos不方便”就把那个一直劝我不要讳疾忌医的医生小姐姐说的哑口无言。 我一路羞愧的低着头走出了医院,迎面就碰上了刘佩佩和她二十多岁如花似玉的后妈。后妈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刘佩佩抱着大束鲜花,这架势估计她们要看的人不是重症不愈也起码半身不遂了。 我说,“真巧,你们来医院看病人啊。” 刘佩佩还未说话,小脸就先红了,“你...你...” 我两个姐表情都很怪异,后妈想要来拉我的胳膊,可她手里东西实在太多了,目光闪闪的瞅着我,“我们是来看你的,小九,你怎么出院了?没事了么?” 我哑然。我姐说,“没什么事了,谢谢关心。” 刘佩佩眼睛一亮,“今...今天...” 她说话的方式让我想起了小区里叽里呱啦说着不知什么地方方言的那个小正太,这听起来虽然不是外星语了,但依旧难以理解的让我摸不着头脑啊! 我姐说,“待会儿就去上班。” 刘佩佩很开心的点头。 我:“...” 我很佩服我姐那突破天际的语言理解能力,如果再配合上她无与伦比的情商掠阵,我想就算让她跟八国联军坐一块儿对骂都不带吃亏的。 后妈带来的营养品数量众多,品种齐全,我所认识的除了三只鹿和脑白金几乎都在里面了。大概是受到了刘佩佩的怂恿或者她自己想讨好这个便宜女儿,连带着我都获得了泽被。 忽然有点想我那个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的亲妈。 按照惯例,一阵你来我往的推辞与幸会之后,后妈把两袋标签“大明湖畔”的藕粉塞到了我怀里,瞪着一双美目娇嗔,“别跟我客气了啊,你要不吃我送的东西,我怎么放心把闺女交给你呀!” 我诚惶诚恐,感情这事儿还带一送一的,什么道理?原本我都禁不住撕巴就要抱走了,她这么一说,我又犹豫了。 刘佩佩小手掐着后妈葱白藕身一样的小臂,哼哼唧唧的一脸嫌弃。 后妈揽着她的肩膀吃吃的笑,像狐狸一样狡黠,“不舒服就多请几天假,等身体养好了再去上班。” 刘佩佩脸蛋红红的,嘴唇微微翕合,酝酿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索性把小脑袋转向了另一边。看这娘俩的表情我才知道,原来她是担心我以后不再去锦绣楼了。 这对儿母女给我的感觉很怪异,后妈的眼神不像是那天的丈母娘看女婿了,更像是单亲公公看儿媳。为什么说是公公而不是婆婆,毕竟父爱如山,漫画不都是这么画的么,至少我还没听说过母爱如山的。 我左支右绌的答应着,走出医院的时候我还在为不能变回男孩子的事纠结闹心,经刘佩佩和她后妈这一么阵折腾,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 时间还不晚,我姐去了锦绣楼继续上下午的班,而我还沉浸在变身的忧郁中不能自拔,于是宝红就跟我回了家。 是我和我姐的那个家。 先前听刘佩佩后妈说,刘佩佩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如果后妈怀孕了那她又会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那时候我就觉得小姑娘家庭关系挺复杂的。现在看到宝红,我想如果我妈还没有死,那么我的家庭关系也不比刘佩佩的简单。 管一个比我矮一头的“萝莉”叫姐,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障碍的。跟我亲姐不同,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年,不仅仅是血浓于水的羁绊,还有几千个日日夜夜贫穷不离疾病不弃的相互依存,而宝红给我的感觉更像一个有些疏远的外来者。 她坐在我的床上,空中摇晃着两条小短腿儿,单看身姿和面容,还是一个挺可爱的小美人胚子。可惜了她的身高,永远长不大。这大概就是我们生物老师口中的基因变异,不知道我变成女孩子是不是属于变异?也很可能是变态,就像蝌蚪变成青蛙,改变了自己的形态。 宝红跟我说起了我们的妈妈,王雪,她还拿出了一张她两岁时的照片。照片中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一头乌黑的长发略显凌乱的披在肩上,长睫毛大眼睛,她抱着还是婴孩的宝红,笑容落寞且腼腆,跟女孩子的我真的很像。 和我姐有所不同,提起妈妈,宝红满脸的温馨。我搞不明白状况,她是先嫁给了宝红的爹,再嫁给了我爹,按理说是妈妈先抛弃了她。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没有我姐对妈妈那样充满怨怼。 宝红跟我说的很诚恳,最初看到我时她只是惊叹我和妈妈几乎一致的相貌,一番查证后才确认我们有血缘关系。开始她并不想认下我们,在她的潜意识里,是我那个二流子爹拐走了她如花似玉温柔贤淑的妈,连带着对我和我姐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恨意。直到那天我穿着女装凑巧走到了金燕门口,她才下定决心。 这故事要是写出来拍成电视剧,估计可以上一套的黄金档了。妈妈离开宝红的时候,宝红才两岁,她是不可能记得那些细节的。花有百样红,人与人不同,我爹就没跟我说过我妈/的好。 多了个姐姐,还是个有钱的小富婆,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和我姐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了很多看似浅显却又复杂无比的道理,不管是穷在闹市还是富在深山,我们跟宝红就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宝红说,“你是不是总觉得咱妈并没有死?” 我讶然,“可是我姐跟我爹一直都说她死了。” 宝红摇摇头轻笑,“其实我也是觉得她还活着,只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她的消息,我都快放弃希望了。” 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失落,“她抛弃了你和你爹,你不恨她么?” 宝红回答的很干脆,“一点都不恨,我很想她。”她耷拉着小脑袋,雪白纤细的小短腿儿晃啊晃的,晃得我眼晕。 我都没见过我妈,她的照片也还是第一次见,十岁之前我一直都以为我姐说我是充话费送的那句是真的。相比宝红对妈妈的思念,我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姐就是我的世界,在我们这个相对自私的世界里,没有给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妈妈留下一席之地。 “你说,我说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去了哪儿?” 宝红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那么她为什么抛弃你,又抛弃我和我姐?” 宝红说,“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一分钟,宝红忽然咧开嘴笑了,“大概是为了什么可笑的梦想?” 梦想是什么?大约她跟聊斋里勾魂摄魄的小妖精属于同一个类别,几乎每个人都幻想过能一亲芳泽,但她只是出现在diao丝午夜梦回的臆想中。 我不恨我妈,不管她是死了还是活着,因为我姐给我的关爱丝毫都不亚于一个母亲能给我的程度。 宝红跟我说了很多话,也给了我几条建议,比如不再去锦绣楼上班,叫我学习做dj公主见识所谓的上层人士。第一条我拒绝了,第二条我答应了。她还说要帮我办一个新的身份证明,让我女孩子的身份合法化,这一条我也答应了。 她倒没说要给我和我姐一套房子,毕竟再有钱也是人家自己赚的,跟我们没关系。我姐虽然和普通世俗的女孩子一样爱钱爱车爱房子,甚至还有些市侩,但她从未有过不劳而获的心思,我和我姐一样。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答应宝红学习做dj公主的原因,等赚了钱,我就可以自己买房子给我和我姐住。 傍晚的时候,宝红要带我去吃饭,我想起了刘佩佩送我的那瓶口了半天的什么酒。不知道这种酒有没有那个娃娃脸说的那么神奇,于是出门前我就找出来拿给宝红看。我并不是在显摆,而是想让宝红帮我看一下刘佩佩送我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哪知她瞅了一眼就抬手要往垃圾桶里扔。 我赶忙拦住了她,及时把白瓷瓶护在了怀里,“你干什么!?这可不是客人剩下的,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 宝红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瞅着我说,“你喜欢这东西?好变态啊,怪不得你会偷穿你姐的衣服呢!” 我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翻白眼,撇嘴角,“关你什么事!你们有钱人真是奇怪,什么东西都舍得扔,你怎么不把你自己扔了呢!” 宝红嘿然,“咱们在说你变态这件事呢,你能别扯上我么?” “你才变态呢!”我义正言辞的反驳。 宝红咯咯娇笑,笑的我老羞成怒,龇牙咧嘴的都想要咬人了,她清了清嗓子指着我说,“你要不是变态,你一个男孩子会怎么穿你姐的裙子?别狡辩!你要不是变态,你怎么会喜欢口嚼酒这种东西?给你嚼这瓶酒的人保不齐是个糙老爷们儿呢,就算是女的,你知道她吃过几亿人啊?你还真当漫画中的东西都是真的呢,就算是真的,在我大华夏,上哪儿给你找那么多处女嚼酒去!” 吃...吃过几亿...人! 好吓人!我发现宝红这家伙个头儿不大,可够腹黑的。 就算宝红不是危言耸听故意恶心我,我也没有喝这酒的心思了。 “听完我的话,你还想喝么?” 我摇头,“不喝还不许我保存着?这毕竟这是朋友送的。” 宝红叉着腰,女王式三段大笑后拉着我的胳膊说,“走吧,我带你去吃小龙虾!” 第三十七章:败家小娘们 宝红带我去吃小龙虾,刚刚入座,我遇到了小茹的前男友,那个复姓欧阳的男孩子。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他就发现了我。 欧阳错愕的表情很快就恢复如常,带着另外五个男孩子悄然坐到我和宝红身侧的位置。这个角度,我和他相互之间可以看的很清楚,宝红却是背对着他。 我想起小茹硬拉着我当挡箭牌的事,心里并没有过多的触动,这事儿本来就跟我没关系,他既然不来招惹我,我更不会主动跑上去“寻亲问友”。 除了小龙虾,宝红还点了很多菜,一道一道的摆上来,几乎占据了整个桌面。我愕然的问她,“你点这么多东西吃的了吗,还有别人要来?” 宝红说,“没有,就咱姐妹俩人。吃不了就吃不了嘛,这些都是这店的特色菜,来一趟总归要尝一尝的。” 我撇着嘴说,“你真浪费。” 她那句“姐妹俩人”让我浑身都不舒服,但又无从纠正,唯有把满腔的悲愤都化作食量。本着吃一盘不亏,吃两盘赚两盘,反正又不是我花钱的心理,那干脆就先定一个小目标吧,扶墙走。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再也塞不下任何食物了,靠在沙发椅上动都动不了,摸着胀胀的肚子,那感觉跟怀胎三个月一样,看到桌面上那一堆红色的虾壳儿就想吐… 宝红荡着两条小短腿儿瞅着我“嘿嘿”的笑,“挺能吃的嘛,吃这么多东西也不长肉,全长胸上去啦,怪不得乳量那么下作。” 我本能的想要跟她抬两句,一张嘴打了个饱嗝,一股子重金属味道在口腔里徜徉而起。邻桌的六个男孩子还有附近忙碌的服务员齐刷刷的都望了过来,我自己嫌弃的都红了脸抬不起头来。 我这时候才想起王嘉莉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她最讨厌吃两样东西,蚕蛹和小龙虾。前者让她想起小时候在老家见过的绿豆虫,后者让她想起下水道美人鱼。我虽然不明白这几样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但丝毫都不影响我此刻拿出来缓解尴尬。 于是我问宝红,“下水道美人鱼是什么东西,好吃么?” 其实我是不相信世界上有美人鱼这个物种的,否则华夏的书上一定会记载着有关美人鱼的烹饪方式和营养价值。 宝红喝了酒略显娇俏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古怪,那眼神比城中村丢了一头小母猪时我们居委会大妈瞅我姐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有将信将疑,还带着些许果然如此。 “按照你的口味…你应该会喜欢。” 是吧,宝红还是被我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关注我一口气吃掉两盘小龙虾、一盘牡蛎外加无数小海鲜的事情。 我正为自己的聪慧而沾沾自喜的时候,邻桌男孩子们说话声逐渐大了起来,似乎有点吵起来的趋势。 其中一个男孩子倒握着啤酒瓶,指着坐在东位的欧阳,神色激动的叫道:“你,你怎么能把战队给卖了!我们舍弃那么多跟着你,小四连东盛的内聘都放弃了,你现在一句话就要兄弟们都散了,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觉得这样对得起大家吗!” 另一个男孩子把他手中晃悠的酒瓶子截了下来,但话锋也是冲着东位低头不语的欧阳而去,“薰哥,到底是为什么,你也得跟咱们说个清楚。这战队当初是由你一手拉起来的不假,但能走到今天兄弟们也都不容易。从网吧联赛到城市争霸赛,眼看拿了名次就能进甲级联赛了,为什么要把名额卖掉?” 六个男孩子哄哄嚷嚷的吵闹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吓得小服务员几次插不上话劝解就要报警了。我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几个关键词,“绿茶婊”、“为了女人”之类的,大概他们在说小茹。也许是这个欧阳受到了小茹的什么刺激,搞出一份受到杨教授电疗后要“改邪归正”的样子,这难道是为了爱情要远离网络游戏了? 宝红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临走还颇为不屑的冲着六个网瘾少年竖了竖中指,夸张的张大了嘴,半天蹦出俩字:煞笔! 我头皮一阵发麻,这不没事儿找事儿么,我跟宝红走一起外人肯定认为我是姐姐她是妹妹,这要让人家听见了,人家肯定会找我来理论而不是找她。索幸六个男孩子正争吵的不可开交,没人注意到她,我赶忙连拖带拽的把这个意欲坑妹的姐姐拉了出去。 当然除了我怕事儿之外,还有我觉得这是宝红故意的。我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矬子可不一样,就算全网站的读者都忘了我也忘不了,按照那个变态作者的设定,我是个怂笔。 怂笔就要有怂笔的觉悟和眼力价,把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不稳定因素都扼杀在幻想之中,这就是传说中的…被迫害妄想症? 好吧,我承认我秀逗了,一顿小龙虾能吃出这么多感悟,其实这些我都没放在心上,让我纠结在意的是因为我想到了琪琪。 因为我看到了欧阳,顺带着我就想起了那个胭脂,没事喜欢胡思,有事喜欢乱想的我瞬间又脑补出了琪琪和那个胭脂的关系。 假如胭脂真的跟那个女警有关系,那么琪琪的变化会不会跟她有关? 于是我问站在马路牙子边摆弄手机的宝红,“你认不认识金燕里一个名叫胭脂的妹妹?她好像还有个当警察的姐姐或妹妹。” 宝红楞了一下,随即摇头回答,“不认识!金燕里一百多个妹妹我哪都认识?以前还有个退役空姐儿呢,老师、大学生一大堆,有个当警察的姐姐妹妹的有什么好稀奇!” 我看她玩儿的水深火热,就把脑袋凑了过去,宝红丝毫都没有要躲避我的意思,翻着硕大的手机屏幕给我看。 是一款小鬼子的养成游戏,名字叫吾弟の女装…后面是一堆鬼画符,我不认识,但根据这几个汉字的意思我已经推测出了这款游戏的本质内涵。 我的脸有点黑。 宝红低着头沉迷在游戏中,撇着小嘴嫌弃道:“我看过你的手机啦,都快赶得上宇宙神机了,平时看个片儿都不方便吧?走,我们去买一个最新款的vovi,保证你戴了vr看片儿跟身临其境似的。” 我眼睛一亮,很干脆的就把琪琪跟胭脂的事儿给忘了,心里经历过几秒的挣扎,把宝红放在“她是我姐”的位置上,至于那个“无功不受禄”的限制也被我抛到了爪哇国。 宝红叫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我去了手机专卖店,最终vovi也没买成,因为她突然就觉得用笔记本比用手机看更带劲,于是她给我买了水果二件套。 将近两万块钱就这么没了,我抱着电脑和手机,就跟抱着自己的两颗肾一样,看谁都像倒卖/人/体/器/官的。只是宝红掏的钱让我心里有些不安,虽然她也是我的姐姐,但毕竟她和我姐不一样。 等我赚了钱我就还她,我也只能这么想了。正好我姐要学习室内装修设计,也需要用到电脑,回家再拉一个每月59套餐的宽带,以我现在的赚钱能力,还是能消费的起的。 宝红说要带我去酒吧玩儿,可惜天色还有些早,我也不想去,一番友好的争执后,她同意了我的建议—--去公园看跳街舞的。 很早以前,我特别佩服那些能把脑袋杵地上身子像个陀螺一样旋转的少男少女们,而现在我更喜欢看鬼步舞。我也曾幻想过自己能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但我和我姐刚过温饱线的生活让我这个梦想还没来得及修炼成精就被扼杀在了锅碗里。 把电脑送回家后,天色刚刚变暗,气温也开始变得适宜,我换了一片abc后,就带着宝红摇曳着11路去了南湖公园。 公园里纳凉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外面的小摊就摆的跟博览会似的。我在弹吉他的男孩子那里买了两个哈密瓜味儿的冰淇淋,一个给了宝红,一个握在手里啃。 宝红像个小丫头似的很开心,拉着我的裙子专注的跟在我身边往公园里走。 “看你的样子,很少来南湖公园玩儿吧。这里很好玩儿的,最主要的是不要门票!一般跳舞的都在湖心小岛上,那里大概有四个舞团,我最喜欢其中一个名叫czs的曳步舞团…” “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消遣…”宝红小嘴一撇,又嘻嘻笑道:“其实这里也蛮不错的,气氛很好,也凉快。那咱们就租一条小船,一面划水一面看他们跳舞吧。” 我说,“czs都是在湖心岛中心的亭子里跳,在船上是看不到的。” 宝红说,“哪有这么不近人情的!我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到湖边来跳,到时候咱们就坐在小船上品茗观舞。” “还品茗观舞,人家会听你的换地方?你以为你是谁呐!” 宝红拍着小胸脯打包票,“你放心,这点小事儿能难得倒你姐我?你就瞧好吧!我去跟他们说,你去租船,待会儿咱们就在那个小码头见。” 她塞给我两张红票子,顺着浮桥一溜烟的跑了,那速度看得我目瞪口呆。 等我讲好价格租完船,开到跟宝红约定的小码头时,她和六个少男少女已经等在了那里。宝红朝我挥了挥小手,兴奋的叫道:“妹妹你真厉害,都能把船开过来,怎么不雇个船工?” 这小船又不用桨,跟汽车的方向盘似的,一加油门就能走,真当我是胸大无脑了啊! 我翻着白眼没好气的把她拉了上来,瞅了瞅岸边站了一排穿着统一夜光衣的少男少女们好奇的问宝红,“你是怎么说动他们的?” 宝红半个身子都趴在温暖柔软的皮质气垫上朝着岸边的人娇声娇气的喊道:“跳吧,我妹妹看着呢!”转身又对我说,“我给了他们一人一百块钱,他们就同意咯。” 我两眼一黑,差点栽水里,这败家小娘们儿,有钱也不带这么糟的啊!这六百你给我呀,别说酒吧了,酒厂我也陪你去。 第三十八章:宝红 czs这六位曾经那都是我的偶像,尤其是里面唯一的那个女孩子。倒不是因为她相貌漂亮动人,而是因为她曾经的气质另我深深的折服----黄色爆炸短发,烟熏妆,柳眉杏眼,睫长嘴小,圆润挺翘的小鼻子上挂着一个跟牛魔王差不多同款的鼻环,再加上小皮短裤和火辣的身材,一动一静都让我激动的合不拢腿。 用宋雨薇和马丹的话来说,狂少和葬爱两个家族相爱相杀了那么多年,贱男人都喜欢坏女人。 我觉得她们这句话比前些年流行的那句“不想当裁缝的厨师不是好司机”还要让人费解,不过这里面的大致意思我还是能弄懂一些的。 她是不是坏女人我不知道,但我是不是贱男人这件事…其实也是有待商榷的。所以今天看到素面朝天的她,扎着利落的马尾辫,干净的像头小黑马一样站在队伍里时,我还微微有些发愣。愣过之后就是淡淡的失落和物是人非的感怀。 czs还是六个人,可是原先的领队却已经换了,队伍的风格也因此改变了不少。 “黑子,去放音乐,大家站好。新人,你跟在鑫哥身边,看看他是怎么跳的!”女孩挥斥方遒,指挥若定。 很快,小码头边的空地上六个人就随着旋律扭动起来。三三两两的行人游客被吸引,自觉的围成一个圈子,渐渐的把我和宝红的视线隔绝在外。圈子内飘荡出动感的音乐和善意的掌声节拍,混合着阵阵的嬉笑在慢慢黯淡下去的光线中飞扬。 宝红言笑晏晏的瞅着我,耸了耸肩膀,“看不到了,这几个杀马特的人气还挺旺盛的嘛。” 我反驳道:“钱是你花的,六百块,看几个杀马特跳了十分钟不到,你不觉得心疼?你可是商人…” 也许是听出了我言语中的戏谑,宝红无所谓的笑笑,说:“有什么好心疼的,钱就是用来花的。我花六百块博我妹妹一笑,我觉得非常划算。这和我作为商人逐利的本质并不相违背。” 我哑口无言,原来这个小矬子这么能说,我还以为她只会躺地上撒泼耍赖踢踏腿儿呢。 “还要看么?”宝红问我。 我摇头,“不看了,我们走吧。” 我发现,当我知道他们用舞蹈取悦我的原因是宝红给了每人一百块钱后,我就没有了以前看他们跳舞时那种能使我全身细胞都兴奋的代入感。 宝红细细的小腿儿搭在船沿上,仰着脸躺在我的大腿间,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双手交叠的放在小腹上。这个姿势让我觉得她是在占我便宜,一想到那六百块钱还有水果二件套我又觉得这店小便宜让她占了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从生物学角度上来说,她是我姐。 “我花了六百块钱,买走了你对鬼步舞的兴趣。”宝红咯咯娇笑,整齐的刘海儿贴着额头滑向一边,她侧着头,拱了拱小脑袋… 有点…痒,又不能抓,我几近崩溃。 “你要躺着就好好躺着,再乱动我就把你扔水里去!”我黑着脸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宝红嘻嘻哈哈的笑,“我说的不对?你看你都老羞成怒啦,还不承认!” “这种事情承认不承认的又有什么关系!” 宝红说,“我会觉得我很有成就感。你看,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不能改变的。包括梦想,包括信仰。” 我说,“你这种歪理邪说,要是早三十年,他们会把你关牛棚里,嘿嘿…” 宝红哈哈大笑,“妹妹,我不是炫耀,我只是想让你高兴。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这个世界上也就你和你姐跟我有血缘关系了。” 一时间十来秒的沉默,我握着方向盘,让小船在灰朦朦、散发着热气的湖面上缓缓行驶,小码头边的音乐咻乎急转,由激烈到轻柔,忧郁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女孩子略微嘶哑低沉的嗓音像一条游鱼,跃进湖里,穿行到我的小船下,再瞬息破水而出。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站在自己喜欢的舞台上尽情的跳舞!”我依稀记得那个“葬爱家族”的女孩子半夜里站在亭子中对着湖面大喊。 然后…她就被公园的保安送进了派出所,因为那天她喝醉了,钱包和手机都没在身上,谁也联系不到她的家人。 像这种脑袋顶上似乎飘着“绝版小妈”四个大字的女孩子,让人一眼就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人,生活经历曲折而富有想象力。而我这种连梦想都没有的咸鱼,纵使使尽浑身解数,抛光保养鱼头,加砂打磨鱼尾,终是别人眼中一碟儿上不了席面的小菜罢了。 宝红说,“唱的不错,比咱们金燕的妹妹还差点意思。” 快来一阵风把小船吹翻了吧,我会游泳。 宝红又蹭了蹭脑袋,嘀嘀咕咕的说,“妹妹,你今天有血光之灾啊,我闻见味儿了…” 我决定船翻之后拿一块砖头站岸边,谁往湖里跳我就拍谁。 小船在湖里转了两圈,最终靠在了另一侧的小码头里,也就是我租船的地方。算好时间,找了零钱,我把剩余的都还给宝红,宝红没说什么就塞进了翘翘的小屁股后面的兜里。 上了岸,我还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扶着宝红抬起的小胳膊待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 宝红说,“看你虚的!” 我瞪了她一眼。 她又说,“你怎么不敢跟你姐龇牙咧嘴,觉得我好欺负么!” 我有点闹不明白,这语气中满满的娇嗔是什么意思? 我俩沿着鹅卵石小路返回,迎面碰上个搭讪的,简单直接到让我无所适从,“美女,可以认识一下么,我叫苏唯一,你手机号是多少?” 他嘴里说着祈使句,却一点也没有询问的意思,握着手机,目光灼灼的瞅着我。 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一头骚包的断碎发,白衬衫,运动短裤,骑着一辆前轱辘比后轱辘还大一圈的自行车,金黄色的车身上满满的写着我不认识的英文trek-madone。 他笑的很纯粹,也很鸡贼,让我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子嫉妒--—比我帅的都是diao丝!就算是金色的,那也是辆自行车,而我的座驾是电动的!电动的,害怕吧,会让你乐不思蜀的凡人! 宝红古怪的转了转眼珠子,笑嘻嘻的掏出手机,“你想泡我姐?她的手机在我这里!你先说你的号码,我给你打过去。” 苏唯一看到宝红手中无比璀璨的普拉斯,笑容瞬间就绽放开了,毫不迟疑的就报出一串数字,等几秒钟响起清脆悦耳的铃声后,他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我很无语,不知道宝红这“老娘们儿”在往外冒什么坏水呢,又装嫩。我没理她,留的又不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才懒得管。 两分钟后,那骚包男美滋滋的满意而去,宝红拉着我的裙子望着他的背影啧啧感叹。 我说,“你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动凡心了?” 宝红说,“我这可是为了你!” 为了我?让我勾引人,玩仙人跳么?那好歹你也找个开宝马的啊,找一骑自行车的,就算他舍得把每天的泡面钱攒起来给我买包包,我还舍不得诓骗人家呢!都是穷人,我下不去那个手。 啊呸!我又不是绿茶婊,就算是高富帅我也不可能玩儿这种东西! 宝红努努嘴,说:“你看见他那辆自行车了吧?金色蝴蝶,三百四十多万,能买我那种宝妈三辆多,妥妥儿的壕无人性啊!” 我惊呆了,我想要打死刚才那段犯上作乱的内心独白。 宝红又说,“你要是不想让他帮你提高业绩,那我就把他的手机号发同/城/交友上去,专门找那种同性恋的帖子往上粘。” 我想起刚才那家伙直勾勾瞅我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幽幽的告诉宝红,“你把他号码写公厕墙壁上更有效果。”宝红立刻露出一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陈酒”的表情。 在外面玩到九点钟左右,宝红叫来了她的专职司机,先去我家拿了我的背包,又载着我俩回金燕。坐在清凉舒适的车厢内,我就想起那辆让人牙疼的自行车,假如我有三百四十万…算了,还是看看今晚能不能赚三百四十块吧! 我习惯性的想要从侧门进,宝红拉住了我,“以后走正门,你是咱们金燕的小衙内,姐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先从下面锻炼锻炼。” 我受宠若惊,“小衙内”这三个字让我很快就想到了水浒传中调戏林冲娘子的那个高姓不良少年。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也有资格调戏别人家小娘子了?虽然他下场不怎么好,但毕竟现在这个社会跟那时候不一样了。 哎呀,我可不是那样人!只是想想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了。,要是真干了那种事…好像我现在这身体也干不了… 在公主服务站我遇到了小青、虎子还有几个比较面熟的公主,唯独没有琪琪,我跑去问了孙经理,他说琪琪请假了,是长假,大概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来。 我很后悔自己昨天没有坚持一下问出原因,弄得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小公主,带我们去422吧。” 我瞪大了眼睛,瞅着面前五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惊讶的话都不会说了,“姐,佩佩…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姐笑眯眯的扯着我的嘴角轻轻往两边一拉,“还不快点带路,不给小费了哦!” 第三十九章:小邪恶 我姐带着锦绣楼的几个大姑娘小丫头跑来看我,作为一个重度姐控患者,我内心是十分高兴的,高兴过后我就开始俗气的担忧起她们到这里的花费来。 金燕的消费是很高的,尤其是这种有公主服务的包厢,最普通的也要七八百左右,对每天两份工作工资加起来才一百出头的我姐来说无疑是个负担。要是让小土豪刘佩佩或者我那个便宜大姐宝红来掏这个钱,我心里又纠结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最后我决定还是不管了,她们或许有自己的安排也说不定。 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姐怕我想不开,一下班就来金燕看我。原来是因为刘佩佩死活不愿跟后妈回家,后妈还以为哪里惹她不高兴了,问了好半天,刘佩佩才脸红脖子粗的憋出两个字来,“金…金燕” 看来今天的消费多半要落在刘佩佩和我姐的身上了。 吴晓雪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还一脸的好笑,我望向被马丹搂着肩膀一起坐在点歌机前沙发上的刘佩佩,小姑娘脸红的像鸡冠子一样。我很受震动,没想到这个不善言辞,说话都单字儿往外蹦的丫头感情居然如此纯粹激烈。 宋雨薇叠着两条大长腿,弯着身子拽过玻璃桌面上的一碟开心果,吴晓雪就挨着她坐了下来,朝我微笑,“原来你还在金燕上班,看来病的也不是多严重嘛。”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度去回答她这个问题,说少了显得自己不够真诚,说多了又显得交浅言深,只能讪讪的笑。 她又说,“那你以后还去锦绣楼上班不?” 我说,“去啊,明天…就去。”我想起了明天跟林妙舞的约定,大约一顿饭的功夫也就搞定。 有少爷送来了啤酒和饮料,刘佩佩小脑袋转了过来,目光闪闪的瞅了瞅那一排打开的玻璃瓶子。我朝她招了招手,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不情愿,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你不是喜欢喝酒嘛,啤酒行不行?” 她点头,我就拿过一个高脚杯子给她倒满。 我姐也是很能喝的,我发现我们这几个人,除了我和马丹,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酒瘾。于是我就跟马丹坐到了一起,另一边是刘佩佩。 马丹抱着话筒唱的很入迷,她声音又脆又甜,比公园里那个杀马特少女灵动许多,换来一片掌声。半晌,话筒传到了我的手里,由于都是熟人,我就没有推脱,捏着嗓子唱了一首甜蜜蜜,四百块钱的甜歌儿,楞被我唱出了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感觉。 最后,除了刘佩佩,就连我姐都跟着唱了两首。没人理她,她就坐在我的身边,独自抿着啤酒,小脸很神奇的由红色慢慢变得白皙。 我们几个玩的正欢,包厢的门突然响了起来,离门口最近的宋雨薇颠颠的走过去开了门。一个眉眼清秀、唇红齿白的小少爷手里托着瓶半甜深红之吻(红葡萄酒)站在门口目光闪闪的向包厢里张望。 我很诧异,“我们要的东西不是都齐了么?” 小少爷笑笑说,“九公主,这是六楼的一位客人送给姐姐们的礼物。” 六楼的客人?姐姐们?礼物? 我有点懵。 他已经托着那瓶酒走了进来,姿势很标准的蹲在几案前,目光巡视的瞅着我,“九公主,帮您打开么?” 我下意识的望向那瓶红酒,半甜深红之吻,不错,这酒的样子我在酒水册子上看到过,而且当时还特意多瞧了几眼并且记下了它的名字。因为它的售价很让我牙疼,要…6888。 宋雨薇眼睛一亮,道:“打开,打开!这么好的酒,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要很贵的吧。” 小少爷微微一笑,没有接宋雨薇的话,手中的裁纸刀就要去划瓶口的封衣,我姐适时的喊住了他,“等会儿!你先说那个人是谁,他这酒是送给我们这里哪一位的?” 小少爷楞了一下,说:“客人只说是要送给九公主的客人,并没有具体说是哪一位。” 我姐和其余的几个女孩子目光都看向了我,带着疑惑、探寻、还有我姐看不出喜怒的淡然和刘佩佩的担忧。 我更懵了,这里面还有我的事? 我姐又问,“男的女的?” 小少爷说,“是位二十六七岁的公子。” 这下我姐看我的眼神就隐隐约约带着一丝不善了,那神情分明是在说,“小贱/人!居然背着我偷汉子!”兴许是我的受迫害妄想症发作了,我姐只是怕我被人诱拐了去。 “还要开么?” 我姐转过目光,似笑非笑的瞅着他,“我们又不认识那个人,为什么要接受一个陌生人的礼物?现在的人这么龌龊,说不得起的什么心思呢!” 小少爷脸色一白,我一见这架势,立马就劝住了我姐,不要就不要呗,让人退回去就行了,干嘛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损人家?这小少爷也算得上我的同事,再说人家又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从进屋就被我姐的王霸之气压抑的死死的。 小少爷托着红酒走了,我姐抱着胸,眯着眼,“嗤”的一声笑,“甭理他,想喝酒咱们自己不会买么,干嘛平白无故受人人情?这藏头露尾的,也未必安着什么好心!” 我十分无语,并且贱兮兮的有点变态的小开心。我姐这是内心险恶的“妹控”因子又发作了,她把我当成了私有财产,见不得别人对我献殷勤,先前对同母异父的大姐宝红她就干过这种事儿。 这时候,翻着酒水册子的马丹忽然悠悠的说,“陈姐,那瓶酒…六千八百八…” 她的话引来一阵惊叹,我姐吸了口气,白眼一翻跟我说,“回家喝绿豆汤去!” 我隐隐约约觉出身边的刘佩佩短短的吐了口气,她低着头,吭哧吭哧的喝着啤酒,时不时的用眼角瞥一下我姐,生怕我姐把她的啤酒换成绿豆汤似的。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之前刘佩佩就很怕我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看见我姐就跟受气包子小媳妇见到凶猛婆婆一样。虽然我姐有时候混起来连亲爹都敢打,但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恃强凌弱的人啊。我特好奇,很想知道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这秘密要不弄清楚,我心里总觉得痒痒的。 几个人又唱又跳的闹了一阵,将近十二点钟的时候,刘佩佩二十岁出头如花似玉的后妈拎着小包巴巴的跑来接她回家,于是聚会就这么散了。后妈是开着车来的,很贴心也很热情的拍着高耸的胸脯要把马丹、吴晓雪和宋雨薇三个女孩子送回各自的家中。 而且,这次的花费是后妈出的,总共九百多。后妈的大方把我和我姐都震的一愣一愣的,我都看到我姐嘬着牙花子准备掏她那张邮政储蓄卡了。 我拉住了吃干抹净想要拍拍屁股走人的我姐,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她就跟瞅着嫖了自己没给钱的客人似的,“姐,你回去又睡不着,在这儿等我下班一起呗。” 我不是担心自己走夜路被人劫财劫色,小城的治安还是很好的。我是担心我的“大姨妈”,现在走路都跟螃蟹似的,随时感觉它要流出来一样,要我这么远溜达回去,那还不悲伤的逆流成河啊! 我姐有电动车啊! 但是,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萌萌的我,“不是等你下班一起回,要不然你现在就跟我回。” 我说,“这样不好吧,毕竟我在这里只是个打工的,承受不起这么多的特权。” 我姐翻着白眼说,“那你就自己溜达回去!” 她好像在生我气…乳酸菌喝多了闲的乃子涨?她好像又是在吃醋…这酸味儿比老坛子泡面都冲。 但是…为什么啊!我又没惹她,好端端的怎么就傲娇上了? 临走,我姐又折了回来,从她小手袋里拿出一袋abc塞给我,瞟着我的下三路说,“要是半道上碰见抢劫的,就掏出姨妈巾糊他脸!” 这…似乎没毛病。 我很郑重的点头,我姐才满意而去。 收拾完包厢,还不到十二点半,我又没事了,半躺在沙发区想琪琪,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应该管她要电话号码的。 想起电话号码,我就想起宝红给我买的水果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摆弄了半天,最终找了个当时服务员妹妹给下载的手游,用金燕的免费wifi磕磕绊绊的玩了起来。 正当我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耳边一个奶声奶气,带着清冷的声音说道,“你怎么不选貂蝉?我貂蝉有三个皮肤!” 我抬头就看到一个六七岁,扎着双马尾,穿着公主裙、蝴蝶结泡泡袜,瓜子脸大眼睛的小萝莉正一脸不屑的盯着我的手机屏幕看。 这丫头…似乎有点眼熟。 我半躺在沙发上,双腿正叉的大开,她这么一提醒,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赶忙收拢双腿,坐的直直的。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做这么一个有“暗示性”的动作,我感觉很难堪,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教坏小朋友就不好了。而且,让别人看见更不好。 我自认为和善的冲她微微一笑,继续自顾自的玩着手机里的游戏。小萝莉细嫩的手指都快戳到了我的屏幕上,气急败坏的叫道:“你真笨,他们打大龙了,你还在收兵,还不快去支援!” 经她这么一嗓子,我瞬间就想起了这货是谁----那天在肯德基吃肉夹馍,不对,是吃汉堡的时候,那个想要摸我胸的熊孩子。 真是冤家路窄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龇牙咧嘴的握了握双手,白嫩的手指被我捏的“咯吱咯吱”直响,挪了挪屁股…然后,拿起手机默默的点开了一个从原先手机上传过来的视频,***的视频,720p高清,步兵,而且无剧情。 熊孩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小嘴巴张成了o型,估计都能塞进一个鸡蛋去。 看到她这种跟我第一次看到***授课时一模一样的表情,我内心小小的邪恶立马就得到了满足,“看吧,比小游戏好玩的东西多的是!整天就知道沉迷游戏,得错过多少精彩啊!” 熊孩子小萝莉木讷的点了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惊诧又难以置信的盯着手机屏幕。考虑到沙发群还有几个其他的公主,我没有打开外放,两分钟后,我决定结束这次恶作剧。 这丫头虽然可恶,但毕竟还是小孩子。据说林妹妹当年进贾府的时候也就六岁,看本《西厢记》那样的小黄-书都得偷偷摸摸的,这种比春-宫-图都不知道高了多少辈分的东西,我也就是小小的报复一下她而已。 我关了手机,小萝莉扭扭捏捏的站在我身边,想要张口却又开不了口的样子,她那抓耳挠腮的模样让我觉得好笑,:“你要想看,自己回家下载去。” 小萝莉“哼”了一声,扭过头,对着远处洗手间里一个高挑漂亮,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叫道:“大姐,我在这里!” 女孩儿小跑着走了过来,冲我笑,拉着小萝莉的手转头边走边说,“你怎么走这里来了?你六姐、七姐呢?” “她们跟三姐去二楼了。” 小萝莉又说,“大姐,w-a-r-n-i-n-g是什么意思?” 女孩儿温婉和煦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哟,小八怎么好奇学英文了?w-a-r-n-i-n-g,warning就是‘警告’的意思。” “那f-b-i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要出事… 很明显的一段沉默后,女孩儿暴跳如雷的声音响彻公主休息区,“小兔崽子!谁让你翻我电脑的,你皮又痒了是不是?回家好好收拾你…” 我抬了抬眼皮,正巧看到小萝莉回头瞅我的幽怨眼神,禁不住乐了出来。 第四十章:那感觉 二零一七年八月一日早上七点钟我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阳光明媚。沐浴着清晨和煦温暖的日光,我透过玻璃窗望向远处高耸的楼房和平淡的街道,禁不住一阵叹息。此刻,距离我开学只有仅仅二十天的时间,距离我发现自己可以变成女孩子也已经有十天之久。 我很忧伤,比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终于投胎投了好人家,有娇妻有兄弟,市中心有房产有实业,结果发现不远处住着个复姓西门的邻居时还要忧伤。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自己现在只能出演那个被不懂风情的小叔子用来“杀嫂证道”的小金莲。 是的,我没变回去,穿着全男装睡了整整一夜,最后我还是女孩子。 用力揉了揉伟岸的胸脯,双腿和胳膊上微微起着寒栗,夜用型abc狼狈的黏在上面,我有点懵逼的用手指按了按,全身接受网瘾治疗似的触感让我一瞬间就脸红了。 这不是梦。 我六神无主的躺在床上,胸罩也没戴,内裤也没穿,长长的头发跟瀑布似的披散下来压在身下,只要不是世界末日,我想,以现在人类的科技手段,已经无法阻止我了。 我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客厅里传来我姐粗暴且熟悉的叫喊声,“吃饭了!再不出来我的2厘米大棒可就饥/渴难耐了!” 我想错了,在我心中我姐对我的威胁和世界末日是一个级别的。 我应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慢腾腾的往外挪。我姐端着一碗泛着红色的绿豆汤瞥了我一眼,“要死不活的!房子倒了还是老公跑了?” 看来她对我在家里经常真空上阵,不修边幅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我拉着脸没理她,大腿一分,跨在矮凳上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鸡蛋、绿豆汤,馒头和小咸菜就没胃口。我姐用筷子敲着我的脑袋,“快吃饭!别跟死了爹似的!” 我弱弱的说,“咱爹还没死呢,他要听见,非得气昏过去…” 我姐说,“他没死,我也没死,你干嘛这幅模样?跟那个便宜大姐混了一天就开始嫌弃我给你吃的东西不够档次了?” 我心里为着身体的事情正烦,梗着脖子说了一句,“我就是没胃口,你怎么这样说!” 我姐楞了一下,神情冷冷的说,“你是嫌我烦了?” 我破罐子破摔的哼哼唧唧了两句,也没说什么话,纷纷扰扰的事情已经让我有些神经病的潜质。忽然感觉头皮一紧,接着整个小脑袋都向一侧歪了过去。 我龇牙咧嘴的瞅着拉住我头发往她怀里拽的我姐,“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疼!~” 我姐没跟往常一样怜惜我,也许是因为我既没有撒娇向她讨饶,也没有耍赖讨她欢心。她神情依旧冰冷,手上的劲儿更重了一些,我感觉我的头皮跟针扎一样又痒又疼。我受不了她的拖拽,整个身子都扑进了她的怀里,翘着屁股弯着身子趴在了她的大腿上,连带着茶几上的一个装了多半碗绿豆汤的瓷碗都掉在了地上摔成两半。我姐对着我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清脆又沉重,痛得我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 那感觉...又疼又爽,我感觉我都要流了...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不知道你自己姓陈还是姓宝了…” …… 我真是自己作的,天降横祸,好端端的就挨了一顿揍。陈闺臣这家伙就是个暴君!神经病!xx那个xx(我不敢说,怕她揍的我更狠)! “把锅里绿豆汤都给我喝了,剩下一口我就揍你!听见没!” 我,“……”敢怒不敢言。 “哆嗦什么?”我姐瞪了我一眼,大长腿一跨,坐在了矮凳上。 “这不叫哆嗦,这叫颤抖…” 我姐这二杆子,显然没有领会我这卖萌求放过的幽默,手指戳着我的额头,一下一下的,“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两大碗绿豆汤,一张嘴就感觉有股子水要从喉咙里涌出来一样,小肚子也隆起了一个小包,跟怀胎两三月似的。我上了次厕所,回来换上abc穿上女式小内裤,吧哒吧哒的跑到我姐屋里饱了电脑回屋看电视剧。 上午锦绣楼的班依旧由我姐帮我请了假,一方面我要象征的忧伤一下,为了我那十七年一去不复返的男孩生涯;另一方面我答应了林妙舞今天中午的约会,不管她距离我近还是远,总归我是很喜欢她的。 我到上岛咖啡屋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高大的落地窗前一脸冷淡的林妙舞。她扎着利落的单马尾,干净简洁的白色圆领小衫和枣红色齐膝短裙,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紧紧的拢在桌子下面,小嘴微微抿着,漂亮的大眼睛古井无波的盯着门口。 “请坐,要吃点什么?”她说。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目不斜视的坐在她对面,尽管好奇,也没有四处张望,免得让人家觉得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妞儿。 我摆了摆手,“不…不用,我不饿。” 林妙舞那张死人脸丝毫都没有变化,一如既往自作主张的叫来了服务员,“两杯冰蓝。” 瞅着这杯标价“78”,如同从插画里抠出来的咖啡,我尴尬癌都要犯了。眯着眼睛观察了林妙舞一阵,才知道这玩意儿不能跟喝绿豆汤一样一口闷下去,得用小勺子搅和。 一分多钟的沉默过后,我就要hold不住的时候,林妙舞终于开口了,“你是陈酒的堂妹?” 我说,“是。” 她面无表情的说,“我是他同学,我叫林妙舞,你之前叫出过我的名字。” 话匣子一打开,我感觉周遭的空气都清凉了许多,“嗯,我看过他手机上你的照片,他说你是他女朋友。” 林妙舞素手轻轻搅动着咖啡,清越而淡然的说:“小孩子闹着玩儿的,走不到最后。” 我愣了,这一句话让我心底里许多要冒出来的话都缩了回去。之前想过很多跟林妙舞约会会说些什么,无非是围绕着她的男友,我的“堂兄”,“陈酒”这个人展开,但她张嘴就“小孩子闹着玩儿的”让我措手不及。 林妙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原来还庆幸自己得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美少女的青睐,就算明知道我们走不了多远,我仍旧自恋的认为她也会喜欢我一点。却没想到她心里会是如此看待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 很可惜?一点都不可惜,人家根本就没当真,只是“闹着玩儿的”。很可笑?或许真的很可笑,都是我一厢情愿的。 我咬着嘴唇,寻找着适当的措辞,“这话儿堂哥听了会伤心的吧。” 林妙舞目光炯炯的瞅着我,“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以后还要上大学,大学毕业了会找工作,那么多年,谁也不能保证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两个人的观念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也说不定,现在谈恋爱本就不是适当的时间。” 我哑口无言,“那你为什么当初答应他做他女朋友呢?” 林妙舞双肘撑在桌子上,支撑着脑袋,以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语气和姿态说,“当初觉得很无聊。我妈说我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所以我就想试一试,看看恋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我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除了当着我姐。 我的心里有点难受,好想此刻就趴在我姐大腿上让她**我的后背。 半晌,林妙舞从她带来的电脑包里摸出几张纸,递给我说,“不知道你堂兄跟你说过没有,我是来请你拍电影的。我哥岳晨是导演,我是编剧,我们最新筹备的一个片子你的形象适合里面的女主角。这是合同。” 我推开那几张纸,拒绝了她的邀请。我小时候确实有过想要当明星的梦想,但是现在我只想在我姐面前做一个乖妹妹,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让她在邻里之间也有吹嘘“我家小九儿是大学生,是读书人”的资本。 林妙舞说,“你先不忙拒绝,可以看看合同的条件,这签约金就能让你少奋斗三十年。”她顿了顿又说:“不光是这一部电影,以后的片子我也会为你量身定做,包装,宣传,你都不用担心。华夏下一个最年轻的影后就是你。” 这话听着很熟悉,貌似有人跟我提起过。这肯定的语气跟那个娃娃脸相比也不遑多让,仿佛我当不上影后,就得当人家的二奶奶似的。 我心里塞塞的。 我拎起自己那个土鳖的黑色双肩背包,跟她告别,“谢谢你的好意,就算以后我毕业了,找不到工作,给人家当小三,那也是我自己的努力不是?劳动不分贵贱,我的兴趣不在这里。” 林妙舞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半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你或许不知道我哥是谁,岳晨......” 我咧着嘴笑了笑,打断了她的话,接着掏出钱包,拉出两张百元的大钞放在桌子上。这是昨天晚上挣得,没有存进卡里,本想着今天跟林妙舞一起去看个电影,逛逛街用的,花在这里也一样。 “你是我堂哥的女朋友,以前的也算,我怎么能让嫂子花钱?” 没理会服务员道谢的声音,也没有继续看林妙舞死人一样的脸,我快步走出咖啡屋,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逃似的钻了进去。 第四十一章:叫声好听的就给你吃 我烦躁的像一头发了情的小狮子,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上班。出租车在南湖公园门口停下,找零钱的时候我又有点心疼那挥霍出去的44块钱。最后的最后,虽然嘴里在林妙舞那里讨了一点便宜,但我所失去的东西,却让我心疼的直抽抽。 我买了根冰棍儿还有瓶冰镇的矿泉水,背着书包,一面走一面咬,大热的天气,公园里也见不到几个人影。来到昨晚跟宝红一起看曳步舞的湖心亭,“杀马特”女孩正挥汗如雨的踩着节拍扭动腰肢。 她穿着清凉的引人犯罪热裤,露肚脐的小短衫两角系在胸前,齐耳短发湿哒哒的黏在圆润的脸庞上,裸在外面的皮肤又光滑又细腻。她的眼睛又大又有神,嘴唇也比一般女孩子厚,有点像前几年比较火的那个名叫舒淇的女明星。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她那放着动感音乐的音响就摆在我的脚边。 女孩瞅见了我,停止了扭腰摆臀的动作,湿漉漉的人儿向我走过来,“小美女,是你?今天还要看我们跳舞么?就我自己在,他们没出来。” 她认出了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每天中午都在这跳舞么?” 我把那瓶没拧开的矿泉水递给她,她接过去看了看瓶子的包装才拧开狠狠地灌了几口,笑道:“我以为你们这种小富婆喝水都喝几十块钱一瓶的呢,没想到也是普通的康师傅。” 我就抿着嘴轻笑,“我可不是小富婆,我姐才是小富婆。昨晚的钱都是她给的,心疼的我直想爬到岸上管你们抢回来呢。” 女孩哈哈大笑,大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现在晚啦,我都买了胸罩了。我还缺件内衣,差四十多块钱,我给你跳段舞,你给我五十怎么样?” 我想起以前我和我姐穷的时候,她买不起新的胸罩,大冬天晚上洗了围在煤球炉边烤干的情景。我从钱包里拽出一张五十面值的纸币,递给她说:“大热天的,不用跳了,给你买内裤。” 她眼睛弯弯的接了过去,揣进翘翘的屁股后面的兜里,娇嗔,“那可不行!钱都是赚来的,没有白给那一说。你又不是我妈也不是我老公,除非你包养我。” 看着她离了位置,选好音乐,重新站到了太阳底下,我也没有再继续阻止。 她跳了一段最近很火的宅舞----极乐净土。配合上她诱人的妖娆身姿和眉飞色舞的表情,看的我血脉喷张,刚刚林妙舞带给我的感伤都冲淡了许多。 她坐在我身边,微喘着说,“不错吧!” 我点头。 她又说,“小美女,看你一脸愁云惨淡的,怎么不开心了?” 我楞了楞,说:“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没找见你的道袍和签筒啊。” 她掩着嘴角“咯咯”的笑,“你都写在脸上啦,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跟家里人吵架了还是跟同学闹不愉快了?” 我发现除了我姐,这个“杀马特”女孩是跟我最没有距离感的人,不知不觉的竟然和她说了这么多话,比和王嘉莉说话还舒服。 我叹了口气幽幽说,“我失恋了。” 女孩道:“那一定是他的错,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珍惜,他还想娶谁呀?七仙女儿也没你好看嘛!” 她这话…说的我挺开心的。看来我也是个喜欢听恭维话的人。 我说,“是女朋友。” 她怔了一下,“哟,看不出来!小美女还是条蕾丝边呢!” 蕾丝边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我明明更喜欢白丝一些。 我只能勉为其难的笑,这似乎在她眼中更加印证了她那飞扬激情的幻想,“小美女,你也不用伤心,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姐姐我认识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愿意当小t的一抓一大把,今儿晚上就给你介绍几个。” 我还想要跟她聊几句,电话响了,是宝红打来的,说是在我家门口,问我去哪儿跑骚了。我们约定了半个小时后在小区门口见面,就放下了电话。 思绪再回到湖心亭,我却没有了想要谈下去的心思,就跟女孩告别。临走,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我觉得她瞅我的眼神有点怪异。 我不急不慢的坐着公交车回了家,宝红没有坐在她那辆有空调的宝妈车上,而是站在小区边的小超市门口。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笑容和煦的帅大叔正拿着一根奶油冰棍儿笑眯眯的弯腰瞅着她,“叫声好听的就给你吃。” 宝红的小脸有点黑,我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妖精似的“老娘们儿”居然被男人给调戏了。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富贵小城养变态,今儿我算是见着了。 不得不说,这帅大叔牙口挺好。一米四的“萝莉”,你也吃得下去! 宝红抱着正反面一样的小胸脯,冷森森的瞅着那个帅大叔,翻着白眼说,“表哥,你好无聊!不回去卖你的光碟儿,老跟着我干什么!” 那男人微微一笑,说:“‘表哥’虽然不错,但不如‘老公’好听。为什么我家表妹跟别人家表妹画风不同啊,我一定是遇到了假表妹。” “滚!”宝红生气的抬起小短腿儿踢了那男人一脚,他居然夸张的直哼哼起来,不是疼的,而是舒服的。 宝红更气了,小脚丫踢得男人直蹦跶,“你这个变态!我可是你表妹,你想进德国骨科么!” 男人嘟哝,“又没有血缘关系…” 我感觉宝红要吐血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变态的心理作怪,看到她吃瘪,我居然隐隐有些快感。但怎么说她也是我大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这种快感一定不能表露出来被她发现。 就在我隔火观望的时候,宝红发现了我,颠颠的跑了过来,躲到我身后,露出个小脑袋叫,“这是我妹妹,也算的上你表妹,你看她怎么样?比我俊多了!” 我一愣,这是要坑妹的节奏么?哎哎,我只是个路过的,怎么把我推出去了! 男人被我的容貌震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就在我以为情况要糟的时候,他大义凛然的瞅着宝红说,“我对小孩子可不感兴趣!” 对…对…小孩子不感兴趣!对萝莉感兴趣? 我忙不迭的点头,很认同他的观点,“我还是个孩子!” 宝红“嗷”的一嗓子,拉着我,捣腾着两条小短腿儿就往公路对面的宝妈车边跑。 她的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五大三粗的男人,坐在车里舒服的听着歌儿。 宝红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刚才看到有人纠缠我,你怎么也不管啊!” 司机讷讷的说,“表少爷…” 宝红喷了他一脸,“表你妹!你电视剧看多了吧,穿着一身黑,以为自己黑涩会呢!还有,他就一卖黄碟儿的变态,可真入的了你法眼!” “噗!”我隔夜的半甜葡萄酒都差点喷出来。 宝红瞪了我一眼,说:“你笑什么笑?看你大姐我被变态调戏,也不过来帮忙,隔那儿站着看黄梅戏呢?” 我说,“关我什么事儿,是你自己嫌贫爱富,你不喜欢,直接推了就完了,干嘛还要推出我来?他要真看上了我,那不是你造了孽?” 宝红鼓着双腮,气哼哼的说,“你把那个‘看’字去掉,才是我造了孽呢。他就是个变态,早晚会因为猥/亵/幼/女进去变向日葵!倒是你这个‘嫌贫爱富’说得对,他要真有个千八百万,我没准还让他猥/亵一下,整天就知道跟***、康师傅为伴的diao丝,我浪费那个表情搭理他干什么?都说莫欺少年穷,你看他那样还算是少年么?diao丝能逆袭?凭什么女神就得被diao丝逆袭!diao丝就要有diao丝的觉悟,就算能一夜暴富,骨子里也是个粗鄙的暴发户!妹妹,你以后找对象可要眼睛擦亮点儿,你这么漂亮,凭什么就得便宜了那些愤世嫉俗的土包子…” 宝红的喋喋不休让我无言以对,刚刚还说着她被变态表哥调戏的事,一顺口就拉到了我的身上。我招谁惹谁了? 宝红娇声娇气的吼了一嗓子,“去华北!” 我说,“去华北干什么?” 宝红没好气的说,“给你买衣服。看看你穿的这些,一点品味也没有,跟村妞儿似的…” 她比我姐还能唠叨,不愧是一个妈生的,嘴碎是遗传,只有我这不善言辞的才是“充话费送的(陈闺臣语)”。 我识趣的没有跟她杠,我姐眼光确实不咋滴,不过我穿着很喜欢。在我姐眼中,女孩子穿的越少越妖娆,越漂亮,她给我买的,都是能达到她最低底线的衣服,裙子再短一些,她就会认为我要出去卖了。 再说,我也没有穿着情/趣/内/衣满大街飘的爱好。 宝红带我买了两套长裙,两套短裙,还有凉鞋、木屐、高跟鞋,内衣内裤和黑白丝袜,头绳、发卡、蝴蝶结…光是那零头就看的我心惊肉跳。这么多钱,我卖多少年,不对,是把我卖了…也不对,是不管怎样我也不可能还得上啊! 商场里的服务员帮忙来回拎了两趟,才把她给我买的东西全拿到车上,宝红又要带着我去买项链、手链、耳钉… 我有点懵,“大姐,你是打算明天让我嫁人么?” 宝红翻了翻白眼球,说:“我是妹控,就喜欢把自己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看着开心不行么?你姐年纪大了,不符合我的审美观,咱们给她买套房子就行了。至于你,老老实实当我的芭比娃娃吧。” 我心头禁不住就是一颤。 第四十二章:请你放尊重点 话说我姐就这么戏剧性的步入了有房一族的阵营,不知道先前还念叨过此事的她再知道后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我姐带血带泪的奋斗了这么多年,随着我逐渐长大,开销也慢慢增加,没攒下什么钱,就连自己家房子的“赎买金”都要拿不起了,这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刚认下没几天的大姐要送套房子…我怎么就感觉自己还没睡醒呢。 从那天我偷偷穿我姐的包臀裙和小衬衫算起,大概是我还在梦里,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宝红拉着我上了车,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周大福”、“石头记”之类的东西,我听不太明白,也就没过多在意。许久,她大概说的累了,身子一歪,蜷着小短腿儿躺在了我的大腿上,脸儿蹭着我的小肚子,哼哼唧唧的叫了两声。 我脸红了,有点湿… “你不用这样的。”我说,“你给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我们怎么还得起?现在就算亲兄弟、亲姐妹,也没有伸手张口的道理。” 宝红翻了个身,小脸蛋儿仰着朝上,撇着红润的嘴唇说,“这不算‘伸手张口’,因为是我主动的。你为什么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因为你没把我当成你姐。换句话说,你姐(陈闺臣)要是给你买这些东西,你是不是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我很想告诉她,我姐是不会乱花冤枉钱买这些东西的,就算她愿意给我买,我也不愿意要,我更想她把那些钱用在有用的地方。 宝红又说,“这些小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反正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还不许我有点特殊的爱好?现在这个世界上就你和你姐是我的亲人了,我不亲近你们亲近谁去?” 从宝红的话中我听出了三件事情。第一,我们妈确实是个牛x的女人,克夫,宝红她爹大概也没了。第二,宝红和大多数人一样,都有点自己变态的小心思,人不变态枉少年,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自己也不是一样么。第三,宝红很有钱,而且,她愿意把钱花在我和我姐的身上。虽然我不愿意用恶毒的心思去揣度一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但我仍旧觉得这种付出和盈利不在一个级别的投资有些不能让人理解。 宝红继续说,“你觉得钱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么?”她的语气忽然变的很郑重,“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当初咱妈大约是因为钱才离开我爹和你爹的。太有钱和没有钱没什么区别,都会不把钱当回事。” 我肃然,但本能的觉得她在有意引导我,没钱和有钱怎么可能无区别?我这个大姐不只是身体长不大,大脑皮层波折的也和正常人有点偏差吧? 我想起和宝红认识后发生的那些事情,串联起来…确实挺无语的,无论哪一件都隐隐透露着她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病史。 宝红抱着我的腰,踢掉了鞋子,小脚丫蹬在一侧的车门上,脑袋瓜儿在我怀里拱来拱去,轻声哼着,“当初我爹要有钱,咱妈也许就不会走,现在我有钱,就不会让你俩像咱妈一样受苦。” 我心里莫名一痛。 宝红小巧的身体一点也不老实的翻来翻去,一会儿侧着,一会儿趴着,跟吃饱了没处发**力的哈士奇似的,蹭的我浑身直颤抖(哆嗦)。最后,我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她翘起的小屁股上,惊人的弹性把我的手掌崩开老远,迸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老实点儿!好好躺着,打你屁股!” 宝红似乎惊呆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瞅着我。说实在的,其实我也惊呆了,我居然打了我大姐的屁股?但她那娇小的身材怎样也让我生不出和对待我姐一样的敬畏之心。 半晌,宝红才反应过来,小脸儿白一阵,红一阵,老老实实的仰面躺在我的大腿上,不再胡乱动弹,大眼睛眨阿眨的瞅着我,活像一个乖宝宝。 车里一瞬间就静谧的诡异起来,司机不时的瞅着后视镜,我被宝红盯的实在挂不住,侧过脑袋不再和她对视。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家珠宝店的门口停了下来,宝红牵着我的手,把我从车上拉了下来。 她蹬了蹬两条腿儿,长长的吐了口气,忽然冲我招了招手,要我附耳倾听的模样。 我把脑袋凑了过去,她小嘴儿凑在我脸上说,“你居然打我屁股,我可是你姐…” 我心里一震,她又“咯咯”的笑的像个小妖精:“你别说,还真挺舒服的!” 我两腿一软,差点没晕倒。果然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 就连这变态的程度和方式都如出一辙。 宝红领着我买了耳钉、项链和手链,把我打扮的珠光宝气的,看着镜子里我那张被饰品映衬的花娇月貌的脸蛋,我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抱着镜子咬一口。 她还想带着我去做头发,买化妆品,看到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钟的样子,我立刻痛心疾首的拒绝了她,“我还要去锦绣楼上班,这就快迟到了。” 宝红小脸儿一拉,“还去当什么服务员啊,穿着一万八的‘小淑女’给人端盘子,妹妹,你就不能有点别的追求么?” 我摇头,“我答应了人家要干满一个月的,不能半途而废啊。” 宝红怨气满满,“我有的是钱给你花,你还早起晚归的挣那一两千块钱干什么?有那些时间,趁着暑假放松一下,或者多学习学习也好啊。” 我弱弱的说,“我觉得这样挺充实的。”而且,忙碌起来的话我就不会因为林妙舞的事胡思乱想了。 宝红就没了脾气,气鼓鼓的钻进车子里,拍着真皮靠椅说,“上来!先回家把东西拿回去,我送你去锦绣楼,晚上到金燕咱们再好好聊聊。” 宝红这个样子让我对她的感官改善了不少,她的性格有时候确实挺恶劣,但对我似乎好的又没的说,而且她不像我姐那样霸道,会强迫我改变自己的想法。 我说,“谢谢。” 宝红翻了翻白眼球,说:“谢你妹哟!” 我摸着长发讪讪的笑,“你是我姐,不是我妹。” 宝红哼哼了两声,小手推着我的胸.部把我推到车壁上,“请你放尊重点大胸妹,别靠我那么近,嬉皮笑脸的,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我索性也不理她了,翻着手机看段子,莫名的感觉耳朵一热,一股热气裹着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你原来真的是男孩子?” 我诧异的抬起头,宝红正勾着红润的小嘴儿,大眼睛微微眯起,饶有兴趣的盯着我的胸脯看,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抓上去的样子。 我吓了一跳,缩了缩身子,“当然是!我只是…”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细的我自己都要听不见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个问题。话说,她为什么又想起这个问题?昨天不是刚揭过去的么。 宝红嘴角抽了抽,半晌憋出一句,“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她不无幸灾乐祸的说,“真是活该,你要不变态,估计也不会这样。不过话说妹妹虽然没有弟弟可爱,但是妹妹比弟弟一起能玩儿的游戏多…” 我沉默。这家伙那小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啊,这是要和我玩儿变态小游戏的节奏?为什么突然会有点小期待呢? 宝红白了我一眼,“干嘛离我那么远,我又不是色狼。” 我无语了,不是姐姐大人您说的要我放尊重点的吗?我这都快尊重到车轱辘上去了,反倒又一脸嫌弃我性冷淡的表情。 这家伙虽然没有我姐那么霸道,但从她这些话中可以听出来,这也绝不是位好伺候的主儿啊。 宝红先送我回了家,放下东西后,又让司机开着车把我送到了锦绣楼。由于时间紧迫,没来得及换下还穿在身上的“小淑女”和白色过膝丝袜,耳钉、手链和项链也没有摘下来,一进饭店几个女孩子的目光瞬间就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一时间诡异的安静让我有些尴尬,尤其是王嘉莉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扫在我身上,看的我如芒在背。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一看到她我的胸就下意识的有点隐隐作痛。 王嘉莉朝我走了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温热的触感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禁不住浑身一颤。 她说,“陈酒,你今天真漂亮!这是‘小淑女’吧?在金燕当小公主这么赚钱?你能不能也介绍我去啊?” 我推开她凑上来的身体,“你家里那么有钱,还要跟我混呀?你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 王嘉莉笑嘻嘻的捉住我的手,把我往里面拉,“你跟我到换衣间里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甩了甩,没挣开她的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情不愿的任由她拉着走。 我姐眯着眼睛目光闪闪的打量着我,我头皮发麻的冲她笑了笑。刘佩佩红着小脸儿咬着嘴唇灼灼的瞅着我看,也没说话。锦绣楼里就王嘉莉这么一个客人,马丹和吴晓雪估计在楼上,平胸美女宋雨薇曲着两条雪白的美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玩平板。路过传菜处的时候,郭小龙和另一个后厨男孩子随着我的走路移动着目光,那个男孩子对着我轻佻的吹了声口哨,我没理他。 郭小龙神色担忧的说,“你身体好些啦,昨天听她们说你生病了。” 我抿着嘴笑,“没事了,谢谢关心。” 王嘉莉用力拉了拉我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快,“搭理他们干什么!”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这个同桌这么…彪呢。这些都是我同事,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当然不能总给人家冷脸看不是? 王嘉莉拉开换衣间的门,把我推了进去,紧跟着也闪了进来。屋门又“砰”的一声合上,紧接着传来锁闩转动的声音。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把背包放到钢丝床上,从柜子里翻出我的工作服,“我还要上班呢。” 王嘉莉抱着胸,一字一顿的说,“你骗了我,不跟我解释解释么?” 我摸不着头脑,侧着脑袋问她,“我哪里骗了你?” 王嘉莉冷哼了一声,“那天在这里,我明明看到了你的大乃子还有下身都是真的,但是我记得我在学校里见过我同桌裸着上身踢足球,之前是我没想起来,回到家里我翻手机看到以前的照片就想起来了。” 王嘉莉两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目光,冷冷的,酷酷的,咬牙切齿,仿佛要把我吃了似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愤然,“你别以为我‘五大三粗’就头脑简单,你到底是谁?” 我头一晕,瞠目结舌的望着她。 王嘉莉两步就走到我面前,脸色阴沉的可怕,我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护住胸.部,“你、你要干什么!我这可是真的,你还摸上瘾了?” “请、请你放尊重点。” 第四十三章:我不会吃醋的 王嘉莉恶狠狠的盯着我,十六七岁的姑娘居然走出一种龙骧虎步的气势,要说我心里不担忧那是假的,毕竟武力值在这儿摆着呢,我只是个战斗力还不足五的渣渣。 “想当年…” 王嘉莉脸上露出愤愤的神色,“我也是三好学生的,直到有一天老师布置了一篇关于校园春/色的作文,我打开手机搜索了这四个字,从此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大约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王嘉莉斜睨了我的胸脯一眼,又说,“我学到了很多姿势,有xx,有xx,还有xxx,你要不说,我都一一用在你身上。” 我目瞪口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还有,你能不能严肃点,威胁的话都打着马赛克,你这个样子,叫我很困扰。” 王嘉莉哼哼道:“你也知道要严肃点儿?我这威胁你呢,你不是应该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么?这一副白莲花儿似的清纯样,给谁看呢!” 我白了她一眼,推着她的手臂说,“老王,你别闹了,我这还得上班儿呢。我是男是女真的很重要么?” 王嘉莉涨红了脸,跟头牛魔王似的,就差鼻孔冒烟,头顶盘雾了,“当然重要!我要早知道你是女的,就不会在你面前那么放.浪形骸了。” 我有点傻眼,我智商虽然不差什么,但我情商确实不怎么高,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大声高呼“破喉咙”,看她的状态,下一刻就要忍不住扑上来似的。 “冷静,老王。”我晕晕乎乎的劝说她,“现在知道不也一样么。再说,以前咱俩也是很铁的,全班除了你,也没几个人能说上话。” 大概我温柔细腻的语气让她心底的怒火平息了不少,看到她情商还不如我的时候,我就放心了,短短的舒了一口气。 王嘉莉淡淡的说,“别拿那种宛若智障的样子看着我,真当我跟你一样胸大无脑么?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变身了?原先是男孩子,做了手术就变成了女孩子?就跟变x小薇中描写的一样。” 我吓了一跳,“变x小薇是什么书?” 王嘉莉气道,“主角原先是个男孩子,做了个手术就变成了大美女。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神神怪怪的存在,吃个果子也能吃变性,还是手术听着靠谱些。” 我心里琢磨着,还有这种书?那我得了空闲得看看,是不是和我差不多的经历。 看我沉默不语,王嘉莉叹了口气,说:“你不会真的做了手术吧?” 就这…虽然胸不大,但照样也是无脑啊。 我不耐烦的推搡着王嘉莉宽阔伟岸的身子,让她离我远一点,这种一说话就会喷我一脸二氧化碳的距离实在太别扭。 “这才放假几天啊,就算做手术哪有好这么快的!再说我这胸你也摸过了,要是隆的,肯定没这么逼真吧。”一想到那天被王嘉莉捏***、抓胸脯我脑子里就满是残念,恨不得诅咒她出门被狗追。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赌气说,“那天我来大姨妈,我让我堂弟替我去上的体育课。” 王嘉莉很是疑惑,我暗暗庆幸,看样子她又有点迷糊了,大概今天是逃过一劫了。等她反应过来那也是几天后的事,到时候我自然会有其他的话来忽悠,不对,是说服她。 我拉开换衣间的门,把王嘉莉推了出去,“你快些出去,我要换衣服了,我都迟到了,还在换衣间里磨蹭,她们会说我的。” “砰”世界安静了。我吐了口气,走到钢丝床前脱了裙子换上工作装,拆下头上的饰品,用头绳扎了两个简单的马尾。 拉开门的时候,我怔了一下,王嘉莉像一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她脸色黢黑的瞅着我,“你干嘛把我推出来,咱们都是女孩子,你还怕我看你换衣服?” 我讪讪的笑,“这不是习惯了嘛,以前装男孩子装的太辛苦,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过来。话说,你怎么还不走?你的作业我就快抄完了,你放心,哪个任课老师也绝对看不出来。” 做了两年的同桌,王嘉莉经常让我给她抄作业,她的笔记我还是会模仿一些的。饶你精似鬼,照喝老娘洗脚水! 嗯哼,以我现在的状况,这句话似乎没毛病。 哄走了王嘉莉,我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端盘子递饮品也积极了很多。 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忽然冲着我叫道:“服务员,你过来一下!” 我皱了皱眉,满是疑问的走了过去,“请问有什么需要么?” 那人指着面前的一盆川香大碗鱼说,“菜里有苍蝇!”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提升,只是一脸不满的盯着我的脸看,他身边的伙伴也是严肃的瞅着我。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不知所措。 他见我没动静,仰着脸吩咐道,“叫你们经理来!” “怎么了,小九?”就在我更加不知所措的时候,宋雨薇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冲着两个男人微笑道:“请问先生有什么事?” 那人皱着眉,不悦的说:“这里有苍蝇,你们这店我也不是来一次两次了,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卫生。这不是恶心人嘛!把你们经理叫来!” 宋雨薇弯腰陪着笑,细声温柔的说,“我给您换一碗吧,您既然是常客,应该知道我们经理他不常来店里的。” 那人哼哼了一句,没再坚持,我赶忙抱着大碗颠颠的往后厨跑,同时心里对宋雨薇给我解围又感激又佩服。 几分钟后,郭小龙把一碗全新的川香大碗鱼放在了传菜处,我抱起来端到了那人的桌子上。刚欲转身,他叫住了我,“你先别走!” 我诧异的瞅着他拿着一双筷子在大碗里搅来搅去的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很快他举着筷子,筷子里夹着一个湿漉漉、冒着热气的五毛钱硬币,眼神森冷的盯着我说,“你们根本就没给我换!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这回彻底懵逼了。 我姐向这边走了过来,我心里就莫名的安定了许多。 “这位客人。”我姐说,“你们今天的这顿饭,免单。” 那人沉着脸,一双眼睛阴鸷而狠戾的扫了我姐一眼,夹在中间的宋雨薇不由自主的向我姐身后缩了缩。 “免单就完了?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么!饭菜里有苍蝇,你们说给换,只不过是把苍蝇夹出去又端了回来。你让在座的大家评评理。” 男人的声音徒然大了起来,引得周围的客人都纷纷侧目。 另一个男人端坐着帮腔道,“你们的饭菜不卫生,很让人怀疑这里的食品安全问题,真不知道你们的卫生检查是怎么过关的…” 他这句话一出,最近的那一桌一个女孩筷子一扔,掏出手机就对着我们几个人又拍又照,小脸儿上还露着一丝兴奋。 男人嘴角勾起,笑容满面,颇有股阴谋得逞的意味。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帮我姐解决眼下的问题,毕竟我的社会经验很匮乏,很担心我姐吃亏。 我姐皱着眉头,转身对那个拿着手机录像的女孩说,“你这样人云亦云真的好么?喜欢拍拍照照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这里的玻璃门、木头门并不能让你一夜成名。” 女孩眉毛一挑,“你威胁我?” 我姐“嗤”的一笑,“问题不是还没有弄清楚么,你这么上心的就帮忙宣传造势,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女孩满面怒容,“你什么意思!” 她站起身来,对着周围乱哄哄的客人道:“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来你家吃饭,吃出了食品安全问题,你们家不仅不思悔改,还恶意威胁顾客,我要是把这视频传到网上,不用说,你也知道后果!” 一楼有五桌客人,总共十七个人,一多半要跟着她这句话嗡嗡嘤嘤的叫嚷起来。 我姐耸耸肩,说:“既然你这么肯定我们的食品卫生有问题,那我请大家到后厨参观。如果真的有你们所说的那个安全问题,我们锦绣楼就停业整顿。” 女孩冷笑,“你一个服务员说了算?” 我姐说,“这里就是我说了算,你可以放心。” 男人神色变了变,说:“那就去看看。” 我姐淡淡的瞅了一眼那两个吃出苍蝇的男人,说:“走吧。” 她路过吧台的时候,刘佩佩一脸崇拜的瞅着我姐,再配合上那红彤彤的小脸儿,仿佛恋爱中的小女生看到心仪的男朋友似的。我姐对她说了几句话,刘佩佩“哦”了一声,就低头摆弄起电脑来。 这情景很怪异,我对我姐跟刘佩佩之间发生的什么事更觉得好奇了。 十几个人吵吵嚷嚷的进了后厨,宋雨薇担忧的望了望,“要不然给大老板打电话吧。” 我六神无主,只得点了点头。宋雨薇就跑去吧台,管刘佩佩要了大老板的电话,两分钟后,她黑着脸走了回来。 我忙问她结果如何,宋雨薇说,“大老板说听陈姐的,陈姐说赔钱就赔钱,说停业整顿那就停业整顿好了。” 我无语,没想到我姐在锦绣楼还真有这样不可思议的话语权。这一对叔侄怎么会对我姐有如此信心和信任? 又几分钟后,我姐领着十几个人走了出来。她的脸色很平静,客人们乱糟糟的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捡起筷子继续吃饭,有一桌结了帐,安安静静的离开,我心里的忐忑也随之消散。 女孩也掏钱结了帐,灰溜溜的走了。两个男人若有深意的瞅了一眼我姐,就要跟着女孩离开,我姐叫住了他们,“两位请稍等。” 男人道:“还有什么事!” 我姐说,“请你们看个视频。”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夹带着愤恨,“有什么好看的,老子没空!你要有那个兴趣,晚上可以来找我,咱们一起去我家里看。日韩的,欧美的随你挑。” 我姐淡淡的说,“你们还没有付账。” 刘佩佩,“八十…十六!” 男人掏出一张一百面值的纸币拍在桌子上,怒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事情的发展让我目瞪口呆,只是去了后厨不到十分钟,怎么就到了这种态势?我姐真是太厉害了!看着她,我两腿就… 要湿… 宋雨薇抱着我姐的胳膊,笑靥胜春,“陈姐,你怎么做到的?你要给他们看的是什么视频?” 我姐笑笑说,“没什么,去工作吧,来客人了。” 宋雨薇“哦、哦”了两声,欢快的跑去当门迎了。 我姐揉了揉我的长发,说:“再有这种事情,你就叫我,不用怕他们。” 顿了顿她又说,“你穿的那些衣服和戴的饰品都是宝红给你买的?挺漂亮的,我买不起给你。” 我就抱着我姐的胳膊,用胸脯轻轻蹭着,撒娇,“你要不喜欢,我都送回去,下次不让她给买了。” 我姐眯着眼睛笑,“送回去干什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再说,她也是你姐,我不会吃醋的。” 不会吃醋什么的,感觉这话更怪啊。 第四十四章:我会唱《甜蜜蜜》 晚上去金燕上班遇到了琪琪,她穿着制服,蜂腰翘臀,神态安然的站在公主服务台,我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就站在了她身边。 琪琪说,“昨天我身体不舒服,没有来上班,你一个人还好吧?” 我点头,“还好,你没事就好了。” 她抿着嘴笑,一句话也没提起前天晚上的事,我心里虽然好奇,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询问。冷了好半天,我想起一个能和琪琪拉近距离的好办法,“你那个做美甲的朋友是在哪儿?明天如果有空,就带我去好吗?” 琪琪说,“那我明天带你去。” 又沉默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粉色及膝百褶裙,蓝白相间小短衫,白丝袜、小皮靴,身材高挑,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孩朝我们走了过来。她汹涌的波涛之间那块精美的dj公主胸牌让很多公主都不自觉的缩了缩瞳孔,露出羡慕无比的神色。 dj公主似乎是来找人的,她从最边上的小青开始,盯着每一个公主的胸脯瞧,经过虎子的时候,虎子下意识的挺了挺胸,把胸牌露在更显眼的位置。dj公主笑盈盈的瞅了瞅虎子精致小巧的脸蛋,摇了摇头。 琪琪轻声对我说,“别是来找你的吧。” 我错愕,找我做什么?虽然她很漂亮,比我姐还好看,看起来也温柔可人,但…我并不认识她啊。 dj公主盯着我的胸脯,应该是胸牌看了几秒钟,又抬起头和我对视,略施粉黛、清丽无双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小九公主,602,射声,请您去服务。” 我瞠目结舌,那不是金燕的豪华包厢么?可我并不是dj公主啊,怎么会有资格进那里!难道是宝红… 我跟在dj公主身后,心里胡思乱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进了电梯,她按了楼层,对我温柔一笑,“小九公主,你可以叫我美誉,我姓钟,钟表的钟。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我愕然,我一个普通的小公主,她还请我关照?这dj公主的素质,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对她笑了笑,“还要请美誉姐姐多多关照才是。” 她抿着嘴唇,大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漂亮。 钟美誉领着我进了602豪华包厢,金碧辉煌的灯饰晃得我眼睛有一瞬间的失去了焦点,一个男孩子在说笑着,“那天,我喝醉了酒回家,隐约看到好像媳妇在厨房里切菜,于是轻轻地摸了过去,小短裙一撩,黑丝袜一撕…直到他叫了声姐夫,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尼玛,你说我这小舅子也太调皮了,没事穿他姐姐衣服干啥。” 然后就是一阵哈哈的笑声,另一个男孩说,“江少爷的爱好真是够独特的,没准你小舅子就是故意的呢。” “就是,江大少这么早就结了婚,娶媳妇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那个小舅子么。” “就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江大少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想不开啊。” …… 我的眼睛适应了包厢里的灯光,三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坐在环形沙发里,托着酒杯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其中一个正是昨天那个骑着三百四十万自行车的家伙,我记得他好像是叫苏…唯一? 琪琪教我的知识普通公主的职责,dj公主怎么服务我一窍不通,只得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个江大少瞅着我,露出惊艳的表情,冲身边的苏唯一竖了竖拇指,“苏四的眼光可比我强多了,我哪是自愿的,不得已才这么早结婚的。要说我还是羡慕你们两个。” 另一个男孩抿了口红酒,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我并不想知道。苏唯一瞅着我,眼神一亮,“九公主,你妹妹果然没有说谎,今天就麻烦你来照顾我们了。” 我心里明了,还真是那个坑妹的宝红大姐把我给卖了。估计这里的局就是她安排的,商人就是商人,以后还不定怎么让我把她花在我身上的钱给她赚回来呢。 钟美誉冲我笑了笑,“小九公主,有劳了。”说完就走了出去,把门关死。 我有点懵,这…我不会啊,还寻思她能像琪琪带我一样教教我规矩呢。这里的消费一看就知道跟楼下不是一个层次的,万一伺候不好,把我举报了,让我赔钱怎么办? 江大少冲我招了招手,说:“小九公主,早就听苏四说你美丽绝伦、心惠手巧,今天一见,果然跟那些庸脂俗粉不同。那就请你先给我们来首mc,嗯,就中华上下五千年吧。” 美丽绝伦!心惠手巧!丫跟我很熟么?居然用这种形容古代良家妇女的词来形容我! 再说,mc是什么东西啊?中华上下五千年又是什么鬼? 我硬着头皮说,“对不起,我不会。” 江大少一愣,“‘姑娘就要嫁人了’会么?” 我摇头。 他脸色更凝重了些,“刀怒斩雪翼雕呢?” 我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没说话。 江大少一拍茶几,“你会什么啊?” “会…会唱《甜蜜蜜》…行么?”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三位大少的表情,尤其是这个江少,生怕他一怒之下拿那杯一口好几块的红酒泼我。 那个不愿透露姓名,不对,是不知道姓名的男孩说,“算啦。江大少你又不是没来过这种地方,你看她胸牌就知道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公主,哪里会dj、喊麦这些东西?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我心里对他生出一丝感激,还有那个苏唯一,笑眼盈盈的看着我出糗,亏了昨天还见过一面呢。真是花有百样红,人与人不同! 苏唯一笑道:“甜蜜蜜也不错,那就唱这一首吧。唱的好了,有小费。”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面值的软妹币,放到桌子上。 到底是骑自行车的,三百四十万又怎么样?人家开桑坦娜的还能一人给两百呢! 倒不是我嫌弃小费给的少,而是纯粹看这个骑自行车的不爽。要不是他,今天肯定不会这么尴尬。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是他,似乎我今天也没法体验一把dj公主的待遇。 于是,我走到点歌机前,点了一首《甜蜜蜜》,当前播放,拿着话筒,收了心神,郑重其事的唱了一遍。 苏唯一咋着嘴说,“唱的不错,虽然有点…‘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感觉,这小费是你的了。” 这家伙…没想到还是知己,我就觉得我唱的严肃了点儿。 喜滋滋的收起那一百块钱,捧起酒瓶子给他们倒酒、递干果蜜饯,听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牛比。 我觉得这活儿比普通公主还清闲了一些,这三个人又不唱歌,也不用我在点歌机前忙活,轻轻松松就能挣到几百。但是我觉得下次有这种好事恐怕也轮不到我了,我抢了人家钟美誉的待遇,却没有人家的能耐,纯粹的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 就在我以为今天也就到这种地步的时候,苏唯一对我说,“小九公主,给我们上两瓶皇家礼炮,再叫三个陪酒的过来,这么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喜不自禁,这下我今天的收入就又进了一个层次。 走到一侧,我用内部话机通知了酒水处送酒,又叫来了蝴蝶、胭脂和另一个陪酒的妹妹珺儿,小茹有客人要陪。 蝴蝶和珺儿冲我露出感激的笑容,倒是那个胭脂,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她画着淡妆,一米的大长腿又白又直,看得人唾液直往外分泌。 很快,酒也到了,我接了过来,像伺候皇阿玛、皇额娘似的伺候着六个人。 胭脂陪着苏唯一,蝴蝶陪着江大少,珺儿陪着那个到现在仍旧不知道姓名的男孩,我则丫鬟一样的当着差。 十一点半的时候,苏唯一结了帐。珺儿和胭脂每人抽出一张百元的纸币塞给我就走了出去,看看还能不能接到其他的客人,蝴蝶留了下来帮我收拾包厢。 他连后勤的人都没看见就把那些剩下的果盘、蜜饯统统都倒进了垃圾桶里,一点都没有浪费后的愧疚感。 蝴蝶塞给我一百块钱,说:“谢谢你了啊小公主,今天赚了不少,有时间请你吃饭。” 我笑着谢绝了他的好意,男扮女装当陪酒“妹妹”本来就挺不容易的,更何况他还要去练摊赚钱,说不得他生活就算没有我和我姐困难,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怎么忍心让他花销。 跟着蝴蝶回了一层,他去了妹妹站台的地方,我没找到琪琪,虎子也不在,估计她们都有客人。本着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思,我又在公主服务台站了一会儿,没有新的客人来,十二点的时候我就回了四楼公主休息区。 写了一会儿卷子,琪琪和虎子就相继回来了,虎子小脸儿愤愤的,呲着小虎牙嘟嘟哝哝的说着话。 我忙问,“这是怎么了?” 虎子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到我身边,琪琪也坐了下来,抿着嘴笑,“还不是她的客人啊,里面有个女的,估计是更年期了,怎么看虎子怎么不顺眼。” 虎子杏眼一瞪,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叫道,“臭娘们儿,不要个b脸!我不就是当过她家闺女半年的物理老师么,这把我损的,好像她家闺女乱搞男女关系是我怂恿的一样。13岁就怀孕,又不是我艹的,关我什么事儿!我凭自己努力劳动挣钱养活自己,就算我去卖,容得上她说什么!” 虎子彪悍的话让我哭笑不得,这货以前真的是为人师表么? 琪琪抱着虎子的肩膀安慰她,“你说得对,管她做什么!没来由的惹自己生气,不值得。” 旁边的几个小公主也叽叽喳喳的劝着虎子,虎子气消了一些,仍旧龇牙咧嘴的样子,说:“我就恨这个心机婊,装着喝醉了酒跑去公主部当着孙经理投诉我,一天白干了,还受一肚子气!” 我惊讶,还有这种人? 琪琪说,“孙经理是明白是非的,待会儿去公主部跟他好好解释解释,他不会扣你钱的。” 虎子哼哼唧唧的骂了几句,歪着身子躺在了我身边。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宝红打来的,我按了接听键,宝红那娇声娇气的语调就穿进了我的耳朵里,“妹妹,你忙完了吧?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听了这声音就是浑身一震。 第四十五章: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宝红这时候叫我会有什么事? 我脑袋里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来,这半夜三更,孤男......不对,是寡女寡女的,她又是我大姐,估计不会有什么遭心事。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看在她给我花了好几万块钱的面子上,我决定还是去看看情况。 走进宝红办公室的时候,她小巧的身子正蜷曲着陷在沙发里,酒红色的短发在灯光的映衬下微微闪着光泽,小热裤包裹着她翘起的小屁股,又白又细的大腿搭在靠背上。她光着脚丫,没穿丝袜,也没穿胸罩,白色的吊带小背心露出小肚子一片雪白的肌.肤。 宝红眯着大眼睛笑,“你来啦,妹妹。今天工作还顺利么?” 我说,“那个骑自行车的来了,是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上班的么?” 宝红嘻嘻的笑着从沙发上跳起来,小脚丫踩着软软的垫子,蹦跶了两下,跳到我身边,扯住我的腕子就往沙发上拉。 “是呀,今天你去六楼也是我吩咐的呢。怎么样,今天的收入要比以前都高吧?”宝红掰着光滑细腻的手指头,歪着小脑袋说:“不用你交管理费,dj公主的出场小费是三百,两个小时是二百八,基本工资一天一百五,再加上酒水提成,包厢提成,这大约就能超过一千五,如果你有本事能拿到单独的小费,很轻易就能突破两千。比你再锦绣楼一个月赚的还多哦。” dj公主的工资是这么算的? 我立刻就被宝红的金钱攻势狂轰乱炸的晕晕乎乎了,先前想要质问宝红的“坑妹”行为也望到了九霄云外。 “嘿!”宝红弯着身子、歪着小脑袋,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傻啦,我的妹妹。” 我回过了神,眼神复杂的盯着眼前这个一米四、娇小的跟小学生似的“小丫头”,尽管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一天能挣两千块钱这事儿给我的震撼威力还是无比巨大的。 宝红掩着小嘴儿咯咯娇笑,“妹妹,你这表情太可爱了!” 可爱? 我嘴角抽了抽。 宝红笑意盈盈的说,“我帮你赚了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呀。” 我是个从善如流的人,很大方的拍着自己一颤一颤的胸脯说,“明天我请你去吃饭,小龙虾怎么样?” 宝红小嘴一撇,“谁稀罕吃小龙虾!”她张开双臂冲着我努了努嘴儿,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我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她曲着腿儿轻轻一跃就跳进了我的怀里,我下意识的张开手臂抱住了她的身子。 我感到双臂一沉,两腿哆嗦了一下,强忍着才没坐地上。宝红白嫩细腻的大腿盘在我的腰上,搂着我的脖子“咯咯”的笑。她笑的前仰后合的,大眼睛都眯成了小星星。 “妹妹,妹妹!”她肆无忌惮的一边尖叫一边晃动着小巧的身子,要我配合着她转圈圈。 我这弱鸡的身子哪里转的起来,又穿着高跟鞋,没两步就摔到了沙发上,幸亏沙发很软,还有我的胸脯也很软,才没把宝红这个始作俑者摔出毛病来。可她下意识的一张嘴,就咬在了我的左胸上,即使有胸罩的保护,我还是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疼痛和爽快。 我龇牙咧嘴的把小葡萄从她小嘴里抽出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当大姐的,还吃妹妹的奶…你还好意思笑!” 宝红盘着两条小短腿儿坐在沙发上,笑的就要断过气儿去了。我恼羞成怒,指着她脸红脖子粗的骂道:“你这个变态,你…小疯子!” 宝红笑的更欢了。 我气呼呼的转过身想往外走,不再搭理她,她拉住了我的胳膊,气喘吁吁的说,“哎,妹妹。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的乃子自己塞进我嘴里的,谁让她们长那么大!惯性,你不能怪我。” 听了她这话,我差点气哭。这该死的牛顿定律! 宝红没心没肺的咧了咧嘴,“跟你说个正事儿,别气啦。” 她娇声娇气的喘了一会儿,我抱着胳膊瞅着她,几分钟后,她大概回复了力气,身子一侧又躺在了我的腿上,小手抓着我的头发,一绺儿一绺儿的打着卷儿,“妹妹,你也看到了,金燕这么大的摊子,就大姐我一个人。我也没什么本事,身体又有残疾,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跟我那倒霉的爹一样。你和你姐得帮我!因为咱们都是一个妈生的。” …… 宝红的话给了我很大的触动,她大约是从十一岁开始,身体就不再发育。而且,她没有过初潮。 我不太明白这些医学上千奇百怪的事情,但是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宝红的的确确是一个“合法萝莉”,她的骨骼已经闭合,也不可能再继续长大。 她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我的大腿,安安静静的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瞅着我看。水灵灵的眸子和微微撅起仿佛受了委屈一般的小嘴儿,让我不自觉的就想明天早市上去买两条金鱼回来养阳台上。 宝红张着手臂,娇声娇气的嘿嘿笑,“来啊,快活啊!” 我眼皮跳了跳,这就是所谓的“能和妹妹一起玩的小游戏”? “我才不要抱你,你又该咬我胸了。” 宝红撩起小衫,露出小肚脐下面一片雪白细腻的皮肤,她抓着我的手,放在那片肚皮上。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我的手掌直传遍全身,传向大脑。就像…第一次进游泳池,被那温柔的水包裹着一样舒服。 “揉啊!”宝红瞪了我一眼,“你是不是饿啦?”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要求。肚子疼?她自己不会揉么?她为什么要我帮忙,我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想我之所以会生出这些疑问,大概是因为我家阳台上并没有养着金鱼,我不是萝莉控的原因。假如要是我姐(陈闺臣)有这个需求,估计我连想都不用想,早就屁颠屁颠的伸手揉了。 我怕我姐揍我。 我收回了思绪,尴尬的冲她笑了笑,手本能的想往回缩。宝红的小手盖在了我的手背上,阻止了我的动作,“我是你姐,你还不好意思啊?我肚子疼,你这是帮我呢。快点儿!” 我感觉我的心脏需要一个进口的起搏器,咚咚的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有点湿… 我夹了夹腿,绷紧身子,为自己的猥琐念头感到羞愧。她是我姐啊,想到这里,我的手就轻轻的动起来。 “我抽屉里有巧克力,你要不要吃?”宝红眨着眼睛,细声细气的说话,似乎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摇了摇头,“我不饿。” “那你用点力气啊,我是让你给我揉肚子,不是让你爱.抚我!”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赌气加了把力,我的整个手掌都陷进了她雪白柔软的小肚子里。宝红舒服的哼哼了几声,接着就咯咯的娇笑起来。 我的脸更热了,不满的瞥了她一眼,“笑什么笑!打你屁股!” 宝红才不笑了,蹬着小腿儿,双手轻轻抱着我的胳膊,撒娇似的轻轻扭着身子,一副多动症患者晚期的样子。我把她翻过来,在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她才老实下来,眯着大眼睛,咬着手指头瞅着我吃吃的笑,宛若智障儿童。 揉了几分钟,宝红小手掀开我的手掌,吐了口气,坐了起来。 她说,“你姐谈过对象?” 我愣了一下,“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我想起我姐以前的那个男朋友,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快。他叫什么名字我都记不起来了,却记得那次看见他拉着我姐的手后,我在自己屋子里哭了半天的事情。 那时候大约我是十四岁,我姐脾气比现在冲好几倍,训我就跟训孙子似的。 宝红沉默了几秒,说:“你姐也不容易…我在锦绣家园还有一处房产,是我爹以前买下的,九层,两室两厅的精装。年前有个女大学生一直租着住,过年的时候跑去广.东千里送,到现在也没回来,这两天你和你姐就搬过去住吧。” 我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思,想要又不想要,自卑又怯懦。宝红给我们的已经足够多了,我又帮不了她的什么忙,这样下去,我看到她就会觉得不好意思。 “那你得问我姐,我们凤凰城的老房子其实也挺好的。”我说。 宝红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叫你来不是跟你商量的,而是通知你。房屋过户的手续正在办,其余的事情由你跟你姐说。” 我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说些什么,从金燕往家走的时候我心里还乱的跟长了草似的。 我姐躺在大床上抱着电脑看她下载的视频教学,她穿着小内裤,光着上身,小肚子上盖着一角毛巾被,要是脸上再戴个口罩,就是正儿八经的“三.点式”了。自从我变成女孩子以后,我姐在家就一直这么肆无忌惮的释放自我,似乎从来都没考虑过我以前是男孩子这种事。 她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的说,“你回来了?” 我把背包扔进了房间里的床上,挺着坠的肩膀发酸的胸脯晃晃悠悠的走到她屋子里,挨着她的手臂坐在床头上。 我姐诧异的瞅了我一眼,合上笔记本,说:“怎么今天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路上碰见流.氓了?” 我摇头,把宝红说的锦绣家园房子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我姐愣愣的怔了好一会儿,说:“这事儿你别管了,赶明儿我去跟她说。” 我想我姐也挺矛盾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个没有一点虚荣心?更何况像我们这种连家都随时可能没有的,对能拥有一处自己的房子有着近乎偏执的渴望。以前是因为温饱都不能解决,没有过多的想法,现在生活渐渐的好了起来,自然那种心思就疯狂的滋生起来。 我问我姐,“什么叫千里送?” 我姐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抿了抿红润的嘴唇,诱.惑又古怪的凑到我耳边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我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什丶什么?” 我姐朱唇轻启,语调肯定的说,“你!” 我吓了一跳,抬起腿就往自己屋子里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揍我?真是莫名其妙! 身后传来我姐慵懒清淡的声音,“把我门带上!” 第四十六章:我认识你们九公主 睡觉前我特意用手机查了一下“千里送”的意思,它引带出另一个“六块钱麻辣烫”的爱情故事让我动容不已。我想我姐一定知道这个啼笑皆非的梗,要不然她也不会一副想要把我放倒就日的神情。 我还顺带着找了找王嘉莉说的那个男孩子变成大美女的小说,《变x小薇》,于是我终于理解了她由三好学生堕落成不良少女的苦衷。真的很励志,直到早晨我姐叫醒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我,我还觉得意犹未尽。 整个上午都晕晕乎乎的,所幸没什么客人,下班吃了饭,我拨通了琪琪的电话号码,跟她约在步行街见面,说好一起去做指甲。我姐倒没训斥我不学习,净瞎玩儿,吃完饭她就去楼上包间补觉了。虽然我也很想去睡一觉,但昨晚就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我还是不想食言的。 人无信不立,其实我更想躺着,站着多累。 我坐公交车到了地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琪琪的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九公主,这边!” 我转过头就看见在我姐原先上班的肯德基店门前一辆银灰色的速腾,琪琪正坐在驾驶位上,脑袋伸出车窗冲我招手。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戴着硕大的墨镜,长发飘飘,粉蓝色连身裙包裹着她娇俏玲珑的身体,画着淡妆,一颦一笑都说不尽的妩媚动人,嘴角那一颗淡淡的美人痣更添风情。我立刻就想起昨晚看的那本小说中的女主角… 我脸红了红,迅速的朝她走过去,“琪琪,你都买车了?” 琪琪摘了墨镜,放进跨在胳膊上的手袋里,嫣然一笑,“去年就买了,二手的,不值钱。” 那也很令我惊讶了,在金燕当公主这么挣钱?按照琪琪所说的收入细节还有这几天我做公主的切身体验,她要买这么一辆品相完整的车,恐怕还是有点别的私活儿的,就跟蝴蝶和胭脂一样。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努力奋斗着,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跟她们一比,我就显得弱鸡了不思进取了。 琪琪挽住我的胳膊,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散开来,我还不习惯和我姐之外的女孩子如此亲密的感觉,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胸脯,抽了抽鼻子。 “我们走吧,离这儿不远。”琪琪的样子要比在金燕显得活泼很多,声音还是依旧的略显沙哑,“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不明所以,我哪里会懂美甲这种东西,花花绿绿的本来我也不甚感冒。要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那些一目了然的东西,比如丝袜,比如包臀小短裙。 瞅了瞅她如玉一般晶莹剔透的指甲,我说,“你这样的我就很喜欢。” 琪琪眯着眼睛“咯咯”的笑,努了努小嘴,说:“那你看我的唇膏怎么样?芷兰花榭,很便宜,要不要来一枝?” 她的嘴唇很诱人,粉里透红,弧线妙曼,微微勾起的样子,更增添一种淡淡的美感。 我想大概琪琪的私活儿就是推销化妆品? 我笑着摇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琪琪惊讶,“你从来就不用化妆品嘛?” 我原先一个男孩子用什么化妆品!我要再偷偷用我姐那些东西,她还不得把我人脑袋打成猪脑袋。 我说,“大宝算吗?” 琪琪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九公主的皮肤还真是让人羡慕啊,不化妆都这么美!” 我没有接她的话,琪琪又说,“我这唇膏味道很好的,要不要尝尝呀?” “唇膏还能尝尝?这玩意儿能吃?”我感觉自己又村儿b了。 琪琪就笑,“怎么不能吃?古人不是有那么一帮人就喜欢吃女孩子的胭脂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要想尝尝,咱们今晚就试试。” 原来古人也这么…前卫,我想起小时候看不过电视剧,里面有贾宝玉管金钏讨要胭脂吃的画面。好像确实有这个说法,当时还特意查过,古代女孩子把胭脂涂在嘴唇上,贾宝玉要吃金钏的胭脂,就是要跟小姑娘亲嘴儿。 这画面...啧啧,八岁的贾宝玉,和差不多大的金钏小姑娘... 难道琪琪说的跟我试一试,也是要亲嘴... 琪琪带着思绪飞扬的我进了她朋友的店,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铺面,不火也不冷的生意,有三个年轻的女孩子等在一边,店主是个跟琪琪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琪琪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轮到我的时候,女孩子拿了一册精美的小本子递给我,“看看喜欢哪一个?” 姹紫嫣红、千姿百态的美甲图片看的我流连忘返,要不是忌惮上面的那些化学物质,我还真想都做一遍,然后放在嘴里挨个吮… 我指着一款和琪琪那个差不多的说,“就这个吧,好多钱?” 女孩子瞅了一眼,“二十!” 要是以前,我绝对不会拿二十块钱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这可是我两天的生活费用。今天主要是为了跟琪琪增进感情,至于为什么要跟她增进感情,我也说不太清楚。我并不像喜欢林妙舞一样喜欢琪琪,但我确确实实的是把她当朋友一样喜欢。 女孩子用各种各样的小工具给我修了一遍指甲,然后涂抹指甲油,不多久就完事儿收工。我曲着两个白腻的巴掌,欣赏了一遍,确实看起来美美的,我姐那个死妹控一定会喜欢。 我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就想到我姐的看法?就算她不喜欢,顶多也就是训斥我一顿而已。 我甩了甩头,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诸脑后。 跟着琪琪在步行街逛了一阵,我什么东西都没有买,最后琪琪开车送我回了锦绣楼。一推门,我就看到王嘉莉黑着那张小四号的国字脸,目光不善的瞅着我,“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这个人形母暴龙找我来做什么,难道她发现昨天我说的那些话中的漏洞了? 这才一夜的时间,看来这货智商有所提高啊! 我收起了心中对王嘉莉的轻视,决定把她当一个中等的对手来对待,再找一个比较靠谱点的理由把她忽悠,不是,是劝走。 王嘉莉一把拽住了我,神色不满的说,“磨磨蹭蹭的,我还能吃了你!” 我哑然失笑,“那怎么可能!我只是逛街逛的累了,腿有点酸。” 王嘉莉瞅着我一颤一颤的胸脯抽了抽眼角,嘴巴一歪,说:“挺着那么大两坨,当然累。别废话,我今晚要去金燕定个包厢聚会,跟你说,能不能让我们自带酒水进去呀。” 我,“……” 最终,王嘉莉带着三男三女总共七个人,背着三个黑书包的啤酒、抱着一大堆零食进了金燕。当时我正在一层的公主服务台站台,看着这货大摇大摆、旁若无人的走进来,我就有股想要吐血的冲动。 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呀,如果我没失忆,我明明白白的记得,是让她到了门口给我打电话,我从侧门把她们领进事先订好的包厢。包厢都订好了,这货扛着枪拖着炮,雄赳赳气昂昂的进村儿了… 这尼玛不按常理出牌的,我找谁说理去! 果然,刚进门他们就被一层的大堂经理拦了下来,人家姑娘指着门口红纸黑字硕大的告示板说,“不好意思,本店谢绝自带酒水食品。” 王嘉莉眼神无辜的朝里面瞅了瞅,估计是在找我,“我认识你们这里的九公主!” 她这句话比那句“我爸是李刚”说的还有气势,差点没把我震倒在地。我身边的虎子嘴角一翘,说:“你朋友呀,真有意思!” 我更无地自容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我又不能不管王嘉莉,因为她带来的都是我们班的同学。我要鸽了她,她非得揍我不可。 我咬着牙走了过去,王嘉莉眼神一亮,冲我挥着手,“我们都到半天了,你电话没人接!” 我才想起来,我私人电话上班时都是静音的。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给大堂经理鞠了个躬,大概这姑娘也认识我,这得益于宝红护犊子似的带着我在金燕里走来走去的原因。 大堂经理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即使我情商不高我也能看出来,她这是担心我带王嘉莉进去坏了规矩她担责任,又担心我跟宝红的关系恶了我让她穿小鞋。我只好主动承担了这次责任,“嘉莉,把东西放在吧台吧,走的时候再带着。今天的酒水、果盘我请大家。” 王嘉莉挠了挠头,颇好意思的说:“这怎么能行?我们带了钱的,只是ktv里的啤酒太淡,喝着不过瘾。” 这借口找的还真是清新脱俗,为了面子尴尬都写在脸上了,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六个同学都瞅着我看,大概在为我的大方而感到惊讶,其中一个女孩子还指着我说,“王嘉莉,这…这九公主怎么跟你的同桌那么像啊!” 我头皮一紧,赶紧拉着王嘉莉往吧台走,王嘉莉嘴巴凑到我耳朵跟前,喷出一股热气,“放心,你的事我没跟她们说。” “长得像的人多的是!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小九公主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王嘉莉一句话就打消了那个女同学想要拉着我认人的念头。 把东西都寄存在吧台,我给她们点了个一百八十八的水果拼盘,附带12瓶啤酒,这些酒肯定是不够的,单独要就十二块一瓶,我心疼。这一天还一分钱没赚到呢,就陪二百,要是他们再抽风点我当服务公主,那我真是陪到姥姥家了… “公主我们就不找别人了,就是陈…小九你了。” 我两眼一黑。 王嘉莉让我带他们上楼。 这坑货! 进了事先订好的包厢,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看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怎么不顺眼。看来今天这小费是不合着我来赚了。 三个女同学叽叽喳喳的响成了一片,三个男同学也各自找了座位,拿着赌具、玩具哗啦啦的摇。王嘉莉把我拉到了一边,掏出一大把钞票,塞给我说:“不知道你出场费多少,这些是我们寻思酒不够喝剩下来买酒的,都给你吧。怎么好意思让你买酒又免费为我们服务。” 我就笑,“我又不是大明星,还出场费?出你妹!你还是留着买酒吧,赠送的那几瓶都不够你们上一次厕所的。” 王嘉莉讪讪的把钱要往我胸罩里塞,我一惊,恰如其当的阻止了她,强行给她塞回了裤兜里。 我都忘了这货还有这么一项技能,一不小心就差点又被调戏一遍。 “行啦,别想那么多!今天我就免费伺候你们了,都是同学,说那些干什么!快去点歌吧。”我拍了拍王嘉莉的肩膀,把她推回了座位。 王嘉莉家里虽然小康,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经济能力,哪能禁得起她在金燕这种地方消费?我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了,昨天赚了两千三,大不了今天我就多给她们买两件啤酒又能怎么样。 很快,酒水、果盘一个个的端了上来。几个同学也点好了自己的歌,我站在一边倒酒兼着活跃气氛。 刚唱第一首,包厢的门有节奏的响了三下,两个少爷其中一个托着装满干果、蜜饯的托盘,另一个拎着两件啤酒走了进来,“这是苏经理赠送给九公主客人的果子和啤酒,请慢用。” 苏经理就是刚才在楼下拦住王嘉莉的那个姑娘。 八个干果,八个蜜饯,整整四十八瓶啤酒,摆了将近半个桌子,看的我眼皮直跳。王嘉莉瞅我的眼神都不对了,还有那六个同学齐刷刷的对着我行注目礼,唱歌的那位走了调都浑然不知。 我干笑了两声,“大家吃好喝好啊!” 这时也没人来取笑我这不对路的调笑了,包厢的门又响了三下,又有少爷托着两瓶价值不菲的半甜葡萄酒走了进来,“孙经理听说小九公主的朋友来咱们店里玩儿,这是他送给小九公主客人的葡萄酒。孙经理说,祝您玩的愉快。” 小少爷刚放下酒,另一个穿着金燕高层套裙的女孩子就紧跟着走了进来,双手递给我两张金光闪闪的卡片,巧笑嫣然,“宝红小姐送给小九公主朋友的贵宾卡,消费可以打五折。宝红小姐说,祝小九公主玩儿的愉快。” 我手一抖,倒了半杯啤酒的玻璃杯就掉在了地上,“啪叽”一声,摔碎了。 第四十七章:惊吓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人家这么明显的示好我倒不会傻乎乎的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吸引,多半还是看在宝红的面子上。人情这种东西,真是很难说的清楚。 点的歌唱了一半,王嘉莉就喝的有些五迷三道了,跟两个男同学在一边“五魁首、六六六”的叫喊。另一个男同学和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同学站在一起,合唱着庄心妍的《以后的以后》,看得出来,他们是今天的主角。一个女同学在点歌机前划着手指,一个女同学坐在我身边端着葡萄酒小口小口的抿。 她脸蛋儿红红的,比刘佩佩那种病态的颜色要妩媚很多,一双凤眼又长又水灵,瓜子脸小嘴巴,腰窄臀宽葫芦儿身形,显得风情万种。她就是周映雪,很恶俗的被评为我们学校的三大校花之一,学习成绩已经介绍过了,平时很少和班上同学交流,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 周映雪靠的我很近,身上的幽香隐隐袭来,她眼波流转,顾盼生春,让人不自觉的就以为是在勾引你。 要了亲命! “小公主,你和王嘉莉是朋友?” 我点头,帮她又倒了小半杯葡萄酒,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说,“我姐和她爹是同事,我以前经常给她补习功课。”虽然刻意隐瞒了许多事,但这确实也是事实。 周映雪目光闪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点歌机前的女同学走了回来,端起另一个酒杯,我忙给她也倒了小半杯,她勾着嘴角笑,“谢谢。” 她指着场中唱歌的一男一女两个同学问周映雪,“你说曈曈和赵林能成吗?” 周映雪摇头。 女同学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你也不看好他们?” 周映雪哂笑,“你不也是一样?” 女同学瞅了瞅场中两人,又瞅了瞅王嘉莉那三个,谍战片中的地下党似的压低了声音说,“我听曈曈说了,她之所以答应赵林的约会,是为了赵林的…” 我瞬间就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倾听,没想到学校里还有这种八卦的事情,都快赶上偶像电视剧的剧情了,真是让人不自觉的就被吸引在这“波谲云诡”的争斗中。 “表情包!” 女同学吐字清晰,语气肯定的说出这三个字,我好悬没有手一抖把那瓶标价一千八的红酒摔地上。 周映雪抿着嘴笑,妩媚的凤眼勾的惊心动魄,“瞎说!可不许去跟别人告诉,男生们听了怕是要对曈曈不好。” 这翟晓曈也是没谁了,好强大的约会理由,要是女生们听去了就好? 那女生朝着周映雪翻了翻白眼球,抿了口红酒,不满的说:“我当然知道,不用你提醒。再说,我管他们干什么!” 周映雪“呵呵”的笑,转头对我说,“小公主,那两张贵宾卡能给我一张么?我出钱买。” 我想了想,这两张卡本来就是宝红让我送人情的,给她一张,剩下那张给王嘉莉,我跟其他同学又不熟。既然她开了口,我就掏出一张递给了她。 周映雪接过去,显得很开心,塞进钱包里,又拉出三百块钱要给我,我没好意思要。 周映雪执意说,“这以后可要给我省好多钱的,我还想着每次来都请小公主你为我们服务呢。” 我还是拒绝了她,一来都是同学,二来这卡本就不是要我用来赚钱的。 最后散场的时候,王嘉莉喝醉了走不动道,还好有同学知道她家住哪儿,给掺进了出租车送了回去,要不然这家伙就得留金燕了。账是翟晓曈结的,用了周映雪那张贵宾卡,五折后才花了不到三百块钱,我想今天真是亏出大姨妈了,伺候到十二点多,忙前忙后的,到底连基本小费都没赚上,还陪一百八十八。 下次她们再来,说什么我也不伺候了,爱找谁找谁。 坐在公主休息区写了会儿作业,琪琪也回来了,她拉着我去了灯光晦暗、摆着硕大盆栽的角落里。她摸出一枝唇膏,在嘴唇上擦了擦,抿了抿唇,勾着诱人的小嘴儿,眨了眨眼睛笑道,“不说要你尝尝这唇膏的味道嘛,来吃呀。” 我有点发懵,这是主动找我索吻么?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的初吻都还在,就连我姐都没触碰过我的嘴唇,说不出是什么心理,我居然有点抗拒。 琪琪拉着我的胳膊,身子向前凑了凑,嘴唇就要印上来,我吓了一跳,赶忙一偏头,侧过了她的脸。我感觉耳朵热热的,脸颊也很热,估计是红透了。 “小公主还挺害羞呀!” “我买,我买还不行么,好多钱?”我败退。 琪琪掩着嘴笑的前仰后合,我更尴尬了。她弯着眼睛说,“不要钱,送给你,用的好了再来找我拿。” 她把另一枝完整的唇膏拍进了我的手里,笑盈盈的走去沙发群,身子一歪就躺在了上面,留下站在阴影里莫名其妙的我。搞了半天,就是要送给我一枝唇膏? 唇膏上带着淡淡的温暖,有清幽的香气传来,擦在唇上一定很舒服… 我叹了口气,把唇膏揣进兜儿里,决定带回去送给我姐用。 临下班宝红来找我,说明天要我和我姐在锦绣楼请一天假,搬家。锦绣家园的房子收拾好了,那个女大学生的东西都被她送进了垃圾桶。 在电梯里,宝红跟我说,“你以后离那个琪琪远一点。” 我惊讶,“为什么,不是你叫我跟她学的么?” 宝红吐了口气,娇声娇气的说:“以前觉得她挺老实的,是我识人不明。” 我沉默。宝红瞥了我一眼,说,“你是觉得我吃你朋友的醋了?” 我没说话。 宝红说,“怎么不说话,那就是这么认为咯?妹妹你说说话呀,妹妹你怎么了?” 我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把她凑到我胸前的脸蛋儿推开一臂远,宝红就顺势抱住了我的胳膊,“咯咯”娇笑。 电梯到了第二层,她拉着我进了她的办公室,送金卡的那个女孩子倒了两杯咖啡端到宝红和我的面前。宝红仰着脸说,“我妹妹不喝咖啡,换牛奶来。” 那女孩子笑了笑,就出了办公室去换牛奶。 我确实不爱喝咖啡,苦苦的,不符合我的口味,听了宝红说这还跟猫有关的咖啡名字,我就更没兴趣了。 宝红搭着小腿儿躺在我的大腿上,说:“我是为你好,你和谁亲近我不管,但是不能和品行不端的人,尤其是和品行不端的女人在一起玩儿。你认为琪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楞了楞,“我觉得琪琪很好啊,她很照顾我。” 宝红眯着大眼睛,说:“她对你再好又有什么用,琪琪吸.毒你知道么?” 我一下子就傻了。 琪琪吸.毒?这个信息无异于平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这种传说中的事情发生在我身边的人身上,让我觉得非常震撼。我倒不怀疑宝红对我说的这句话的真实性,她没必要骗我。而琪琪…有时候看起来确实怪怪的。 往家走的路上,我握着她送给我的那枝唇膏,愁肠百转。我想起了她第一次带我时候说的话,她的笑容,她不同于常人的嗓音,还有她拉着我要亲嘴的样子…我几次想掏出手机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被我心情烦躁的塞回了口袋里。 我溜溜达达的往回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两个男人拦住了我的路。 最终还是都市小说的套路,离不了小混混抢劫兼调戏的桥段? 说心里话,我很害怕,这里是不太发达的旧城区,十个路灯坏了七八个,又没有监控,天一黑外面几乎就没怎么人了,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后半夜。 “是她?” “是她!”两个男人相互交流了个简单的眼神,齐齐的望向我。 我,“……” 这…顺序不对吧?虽然是有备而来,不应该是首先洋洋得意的bb一顿,然后再放两句口头调戏的狠话,最后猱身而上的时候就被恰巧路过的帅哥一脚踢飞么?怎么前后总共四个字,还两两相同,没有多余的介绍就扑了上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到了我姐那天塞进我书包里的避孕药和tt,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 “你、你们要干什么!” 我吓得都语无伦次,头皮发麻,腿肚子打转了。然而,这两个怎么看都活不过一集的家伙并没有给我拖时间到遇见“救美英雄”的可能,抓住我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样把我往旁边的绿化带里拽。 那边停着一辆乳白色的尼桑面包车。 我心里一凉,后背冷森森的泛起一片鸡皮疙瘩,双腿间不由自主的一阵热流涌了出来,下意识的想要尖声惊叫,却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完蛋! 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是我好想我姐,接下来无数我看过的小说中的画面在我脑海中纷至沓来。监.禁,调.教,r.b.q… 凌晨三点多钟的样子,街头上早就没有了行人,远处住宅区也没有亮着的灯光,他们选择在这里截住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吓的魂飞魄散,眼泪不争气的吧哒吧哒的往下掉。 “快去开车门!” 一个男人快速的跑到车头前,拽了两下,拉开了面包车的前门,“哗啦啦”的一阵响动,侧门也被从里面拉开。 另一个男人一手捂着我的嘴,胳膊环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我的头发用肩膀和膝盖把我往黑洞洞的车子里推。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猛然感觉身体一轻,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倒,膝盖狠狠的磕在了车框上。身后控制着我的男人发出一阵凄厉的吼叫,他拽掉了我一绺头发,头皮和膝盖都疼的我龇牙咧嘴。 “猫!有猫!快点儿帮忙!” 那男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戾气,捂着脸在地上翻滚,从他的指缝里我看到渗出来的殷红的血液,另一个男人不耐烦的要从驾驶位上往外走。猝得自由的我还没搞清状况,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也没管掉在地上的书包,没了命的往小区方向奔跑。 “姐!姐…救我!”我扯开嗓子一路尖叫。 我的速度并不快,又拖着疼痛的腿,但那两个人并没有追来,而是捡起了我的书包,开着面包车扬长而去。 第四十八章:快看我的麒麟臂 我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感觉双腿抖的厉害,脸蛋儿一阵阵的泛凉,已经好多天没尿过裤子的我又痛快淋漓的尿了一遍。即使洗干净了,我还总觉得不自在,仿佛有股子尿骚味儿。 我痛恨那两个家伙,尤其是扯我头发的那个,幸亏我长发很茂密,才没变成斑秃;膝盖撞了一下,又青又紫,跟用不可描述的体位大战了一天一夜留下的罪证似的。大晚上的尿着裤子到没有人看见,最可恶的是他给我弱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创伤,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我看到尼桑面包车就会莫名其妙的担心司机把我拉绿化带去实施不轨行为。 我姐坐在我的床头,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揉着我的脑袋,说:“明天给你请个假?等这事儿解决了你再出门。” 之前被拉着走的时候心慌的厉害,没有往那方面想,现在安静下来就觉得这事情确实像是有所预谋的寻仇事件。那两个人都说了一句“是她”,这就证明了他们是有意在等女孩子的我。而这短短的十来天,跟女孩子的我有过节的…除了那天我姐在医院里打的那个小萝卜头,我也想不出还有谁来了。 估计我姐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说的“解决”多半就是要去找那个小萝卜头询问清楚。 我抱着我姐的胳膊撒娇,“我不待在家里,我跟你一块儿就不怕了。” 我姐就捏我的脸,两根手指拉着我的嘴角往两边扯。笑闹了一阵,我的恐惧感减少了很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夜,我做了个很长的噩梦,具体情节也记不大清楚,又是神又是鬼的把我吓的半死,最后听到一声猫叫,我醒了过来。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我感到胸口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我睁大眼睛,一只雪白的大肥猫正趴在我的肚皮上,两只前爪像练拳击一样又揉又挠的捶着我的胸脯… 正是那天我从我姐菜刀下救回来的那只。 我瞬间睡意全消,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肥猫受惊,“喵喵”叫了两声,越过窗户跳了下去。 我脸有点黑,倒不是担心它摔死,而是被一只猫袭.胸感觉有辱我的智商。晚上睡觉我为什么不关窗户呢,万一有不法分子顺着管道爬上来强.奸我怎么办?看来以后我必须得加强警惕才行。 没有胸罩保护的大白兔起了一小片红点,又痒又疼,最可气的是…小葡萄居然硬.了!我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诅咒那大白猫一整天都抓不住老鼠吃,要不是看在昨晚它救了我的面子上,我非得让我姐把它抓回来切吧切吧炖一锅。 我抓着乱糟糟的长发,晃晃悠悠的出了屋,心情无比的烦躁。我姐正蹲在阳台上翘着屁股洗我昨晚弄脏的裙子和小内裤,身边的电饭煲里煮着绿豆汤。她把洗好的衣服挂在晾衣杆上,捶着腰瞪了我一眼,“又不穿胸罩不穿内裤满屋子逛游,屁股又痒了是么!” 我没理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撅着嘴跨坐在小板凳上,我姐果然就不再拿这事儿来说了。她端来馒头、咸菜,盛了两碗绿豆汤,很神奇的从电饭煲里捞出两个红皮鸡蛋,洗干净了一一敦在我面前的茶几上,“你真是大爷!” 我挺了挺胸,说:“我是大奶奶!” 我姐一扯我的头发,还没等她开口,我嬉皮笑脸的叫了声“妈”,然后她就放开了我,哼哼唧唧的嘟囔了两句,抱着馒头开始啃。 最后,我姐像考虑了很久才开口说,“明天我们就搬家吧,去宝红给的那套房子。” 我丝毫都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很了解我姐,有我在,她很可能会接受宝红的馈赠。她要强是一回事,疼我又是另一回事,而且前者多半要向后者妥协。 我还是跟我姐去了锦绣楼,之前已经请过一天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自己都觉得不舒服。 中午的时候,许久不见了的陈文静跟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小姑娘穿着干净的裙子和丝袜,鞋子也很漂亮,就是身上仍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男人点了川香大碗鱼,蒜末茄子和一个大丰收凉菜,两瓶啤酒,自己坐那儿“吨吨吨”的喝。陈文静就低着小脑袋,手里的筷子轻而杂乱的戳着盘子里的半截香菜。 男人皱了皱眉,“吃呀!这次去画室可不许再跟人家打架了,李家那小子,你让着他点儿,人妈妈都找家门儿来了,说你给人门牙打掉一颗。” 我惊讶,平时看起来文弱无比的陈文静怎么可能会有暴力倾向,难道每个弱小的人心里都藏着一只魔鬼的屁话是真的? 我站在传菜处的边儿上,正好能听见他们父女两个人的对话。陈文静轻轻的“哦”了一声,夹着雪白的鱼片愣愣的发呆,也不下口。 男人又说,“下次你再打架,就找肉多的地方踢,打人脑袋容易出事不说,还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这不是自己找事儿么。” 我哑然,还有这样教女儿的父亲?不是亲生的吧! 就在我无语的时候,一个更让我无语的画面出现了。 一只面很熟的小萝莉冷着脸、飞扬跋扈的就闯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小萝莉见桌子就掀,见椅子就踹,一分钟不到就把锦绣楼的一层弄得鸡飞狗跳,乱成一团。杯盘狼藉,菜汤子一地,几个受到惊吓的客人都跳了起来,嗡嗡嘤嘤的吵闹着。 门口的宋雨薇跟传菜处的我都傻眼了,我姐拉住了要砸冰箱的小萝莉,冷冷的说,“你干什么,你疯了?” 小萝莉“哼”了一声,指着身后冷汗连连的女人说,“她说她是我妈,这些都让她陪。可别让她跑了,你们快报警!” 最终,宋雨薇还是在我姐的示意下报了警,我姐又挨桌挨个的给那些被扰乱了用餐的客人道了歉,没收人家一分钱,还客客气气的送了出去。陈文静父女这桌是比较靠里的,小萝莉还没来得及去掀。陈文静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光,说不清是兴趣还是激动。 跟着小萝莉进来的那个女人缩着身子要往外走,门口的宋雨薇张开胳膊拦住了她,“对不起,您还不能走,您女儿给我们锦绣楼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们已经报了警。” 女人伸手试图扒拉开宋雨薇的拦截,“她不是我女儿!我只是要来这里用餐的顾客,现在我不想在这吃了。” 宋雨薇微微一愣,就被那女人冲了出去,三两步就跑没影了。 我也有点懵,刚见了陈文静让人无语的父亲,这会儿又见一个小萝莉更让人无语的母亲。至于这个小萝莉…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她就是那个要摸我胸,又问她姐姐f-b-i是什么意思差点被打了屁股的小家伙。好像这丫头在家里排行老八,上面有七个姐姐。 我姐站在一边,小家伙坐在椅子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瞅了一阵,我姐说,“你妈跑了,你家大人电话是多少?” 小家伙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贴纸本,翻了几页,指着粉红带着荧光的笔记说,“这是我大姐,你打电话叫她来吧。那个人不是我妈,我大姐都二十五了,我们怎么会有三十几岁的妈妈。” 我姐说,“你遇到了人贩子?” 小家伙“哼”了一声,睥睨天下的气势瞅了我一眼:“快打电话。” 整理好一楼的东西,桌椅倒没坏,餐具坏了一大堆,还有三桌没有结账的,直接损失就在五百左右,这还没有算在顾客之间造成的影响。我姐站在吧台前,跟萝莉八大眼瞪小眼,吴晓雪听到动静跑了下来,帮着拖了一遍地。 十几分钟后,又来了一桌客人,萝莉八的大姐牵着一个七八岁、红裙红凉鞋估计是萝莉六、七的小丫头走了进来。萝莉八弱弱的叫了声“大姐,七姐。” 萝莉七瞪着大眼睛,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活泼,跟萝莉八有几分相似。女孩子虎着脸,“小八,你又乱跑!好好的凉面吃了两口就倒掉了,说要去厕所,怎么跑这里来了?” 萝莉八撇了撇小嘴儿,说:“我出来透透气,六姐、七姐太烦人了!” 那女孩子额头青筋乱蹦,跟我姐一个劲儿的道谢,回头又对萝莉八说,“回去仔细你的屁股!” 我舒了口气,心里暗爽,回去您一定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丫头。我就说嘛,现实中哪有什么真正的弟控妹控的,从小带到大,看见就烦死了,以前我姐见到我就想揍并不是说笑的。我想要不是我变成了女孩子,我姐一来新奇感还没过去,二来觉得我太萌不太好意思揍我,否则哪有我蹦跶的机会。 萝莉七伸手去拉萝莉八的胳膊,晃着自己白嫩小巧的小臂,奶声奶气的叫“小妹,快看我的麒麟臂!麒麟臂!” 萝莉八小脸一黑,跟看智障似的看着她的七姐。 这一家姐妹,真是...有意思! 萝莉七仍旧旁若无人的晃着小臂嘟囔,“快看我的麒麟臂!” 萝莉八,“......” 不一会儿警察也来了,看了监控又让我姐和宋雨薇填了张表,估算后,萝莉的大姐赔了刘佩佩七百块钱,这事儿才算了结。我姐又给大老板打了个电话,说明店里的情况和赔偿的细节。 两点钟下班的时候,我姐吃了饭也没去楼上补觉,换了衣服骑着电动车就走了,具体去了哪儿她也没跟我说,只是叮嘱我好好呆在店里,不许跑外面去玩儿。 百无聊赖的我只能拿出卷子来写,马丹一如既往的躺在我身边睡觉。 昨晚那次绑架,我的书包被两个人捡走,里面有一盒避孕药,一盒tt,以及两条小内裤和一双丝袜,钱包在里面只有二百多的零钱和以前男孩子的身份证,银行卡在我姐的床铺下面压着。损失倒是不大,唯一让我纠结的是六张卷子也跟着丢了。 想到丢失的卷子,我就想到现在的身份怎么去上学的问题。过不多久就要开学了,我得按照宝红的提醒抓紧去办一个新的身份,然后用全新的身份去学习和生活。 这也是我变成女孩子之后感到最麻烦的事情,好在有宝红,她说用她的人脉关系能帮我弄到真实有效的身份。 不得不说,有钱确实好。 安静着心写了两张卷子,跑出去玩儿的后厨男孩子们都赶了回来。樱桃男孩郭小龙瞅着我的方向望了望,他看到了我没穿丝袜的大腿膝盖上贴着的创可贴和青紫的瘀伤,神色惨淡的进了后厨。 我感觉挺莫名其妙的,怎么会露出那种失望又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就算我做了什么事,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有些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才变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就像我,在林妙舞眼中就是一个笑话。再看到她,我的心中仍旧有着一丝丝的不通达。 林妙舞拎着电脑包,神情冷漠,她美眸闪动,过膝丝袜裹着的美腿轻轻交错着朝我走过来。 “还、还没…营业。”刘佩佩憋红着脸说。 我有些惊讶,这还是第一次见林妙舞来锦绣楼。我想大概她是从王嘉莉那里得到的消息,以林妙舞和王嘉莉的智商,她要想找到我,实在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林妙舞没理刘佩佩,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从电脑包里掏出几张a4纸,说:“这是签约的合同,你可以签片,也可以签人,自由度很高,都由你。” 她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我哑口无言。 第四十九章:有一个女学生...... 我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我是一个很小心眼的人,林妙舞那句“我们是闹着玩儿的”每次想起来都让我如鲠在喉,刺得难受。 我沉默着不说话,林妙舞也沉默着不说话,那种肆无忌惮的眼神瞅着我,似乎我不答应她就不走了一样。 我被她这么定定的瞅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卷子也下不下去了,想趴着眯一会儿又不大可能。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把卷子一叠,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想拍电影,我想考大学。” 林妙舞淡淡的说,“上大学不就为了好工作么,还有什么工作比这个更挣钱的?你要签了合同,一年几百万都不是问题。等以后有了名气,赚的更多。” 林妙舞的金钱攻势让我确实有点心动,可又本能的有些抗拒跟她有关的东西,我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就在我踟蹰的时候,我姐拎着几个塑料袋子回来了。她诧异的瞅了我们这里一眼,脸上露出死妹控那种傲沉的笑。林妙舞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站起来拎着电脑包对我说,“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 林妙舞走后,我姐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雪糕给我,又递给刘佩佩和还泛着迷糊的马丹一人一根,揉着我的头发说,“她让你考虑什么?” 我苦着脸说,“拍电影。” 我姐“哦”了一声,拿起桌子上林妙舞留下的a4纸瞅了几眼,就放了回去。她初中没毕业,认识的字不多,但粗略的合同还是能看得懂的。 “四十万?新人?她是要带你去日本发展么?” 看来我姐并不信任林妙舞,应该是不支持我去拍电影的,我都看出了她眼中的轻蔑。顿了顿她又说,“下周四有部新电影上映,我带你去看,这次可不要再睡着了,白白的浪费了票钱。” 我就把这事儿放到了一边,决定明天再给林妙舞打电话说明我现在并不着急赚钱的意思,谢绝她的好意。 我姐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个白色的手袋,女孩子用的那种,不大不小,很精致,放我的卷子和小内裤应该是够了,不过要放胸罩之类的东西肯定不行。手袋拉锁的铭牌上写着“made-in-china”几个英文,不过摸着很舒服,我有点开心。 我姐说,“十五块钱买的,里面还有个钱包,你先用着。” 我拉开手袋的拉链,果然见到里面还有个小巧的钱包,应该是女式的“荷包”才对,巴掌大小,双层,让人看了眼皮会跳的粉红色,还有两只毛茸茸的熊耳朵。 我姐这偶尔泛滥的少女心也是没谁了! 宋雨薇和吴晓雪迷迷瞪瞪的从二楼走了下来,我颠颠的跑过去把我姐带回来的雪糕分给她们一人一根。我姐跟我说,“我去宝红那儿看了房子,你明天请一天假跟她去搬家。” 我说,“那你呢?” 我姐说,“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跟你们去了,晚上回去我就把东西收拾好。” 终于要搬家了么?住了十七年的房子,虽然破旧不便,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晚上我姐骑着电动车载着我去金燕上班,到达后她又赶了回去,说收拾完东西再来接我。我家里确实没什么家当可以费心的,我姐的衣服和私人用品也很少,最多的可能就是我这些年的书。大约有两三个小时她就能回来,我放了心。 再见到琪琪安之若素的站在我身边,我心里就有股异样的感觉。几次想张嘴问她关于“吸.毒”的事情,几次都怯懦的咽了回去。 我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难道一开口就问人家“你是不是吸.毒”?我情商低,但还没低到这种地步。 直到琪琪被王在东、钟海娟那七个人点走,我也没找到机会。旁边的虎子对我笑着说:“小公主别着急,这才几点!” 她是看到了我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在安慰我。我冲她笑了笑,虎子就开始给我讲她在学校当老师的事情,讲到了现在的孩子多么不好带,讲到了她那个十三岁怀孕的女学生。 虎子今年才二十三,刚刚大学毕业,本来人民教师当的好好的,还成了一个班的班主任,没想到她班上一名男生在教室里当着她的面跳了窗户,四楼,没摔死,她却因为这事儿受了牵连。 虎子确实挺冤枉,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训斥过那个学生,那个学生跳窗户的原因也很奇葩。他把账号借给了他的小女朋友玩儿,结果他小女朋友两天给他掉了三个段位,两个人在教室里吵了一架,要分手,男生经受不住打击… 我想起了小茹的那个网瘾前男友,这些人要依着我来说,都该送给杨教授去接受电疗。玩游戏是不是玩物丧志先不说,最起码你不能这么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啊,虎子有什么错,小茹又有什么错。 我记得小茹跟那个欧阳说过的一句话,“合着就应该我必须迁就你、理解你,而你肆无忌惮的践踏我、伤害我?既然大家不合拍,那就各走各的好了。” 虎子又说,“你想象不到那帮学生多变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三天两头就穿女装来上课,说他还不听,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就把小内裤脱下来绑假发…” 我心里一颤,看来比我变态的多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再不努力,估计用不多久就会被这些“后起之秀”们拍在沙滩上了。 “有一个女学生…”虎子滔滔不绝的说,小脸蛋上又是无奈又是愤愤。 “哎,你看,那么大点儿的孩子也来唱歌了?也就初中生吧。” 虎子随着我的目光望向门口涌进来的一群十三四岁的萝卜头,脸瞬间就黑了。其中一个异常漂亮,小胸脯鼓鼓囊囊、穿着过膝短裙,白色丝袜的女孩子笑眯眯的就朝着虎子走了过来。 我有点懵,这十几个初中生里有两个我居然还认识,一个是我姐在医院里打的那个,很可能也是找人报复我的那个,可他只是淡淡的瞅了我一眼,丝毫都没有流露出别样的情绪。另一个就是那个打胎的名叫小雨的女孩子,她的脸还有点白,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不驯。 怀孕的初中生…我瞅了瞅黑着脸的虎子,不会那么巧吧! “魏老师!”虎子的名字叫魏淑芬,给人一种浓浓的年代感,满是残念的她连自己的姓氏都很少跟人提及。 那个漂亮女孩子笑吟吟的,没变声的音调听起来有点怪异。大概这货就是虎子刚说的那个当着全班学生面脱下小内裤绑假发的“小变态”。不过,这女装的样子确实有点妖孽啊,比蝴蝶还要漂亮自然的多,我不自觉的多瞅了两眼。 虎子严肃着脸说,“你们来干什么?” 另一个女生说,“当然是来唱歌咯,华夏没有规定未成年不能进ktv吧?” 又有学生说,“再说您也不是我们班主任了,还来管我们呀!” 虎子脸色越来越差,就要滴出血来似的。几个学生吵吵嚷嚷的到吧台去订包厢,打胎少女小雨一把推开站在虎子面前跟她怼着的女学生,呲牙道:“不许对魏老师不尊敬!” 那女学生被小雨推了个趔趄,差点跌倒,白着脸叫,“孙小雨,你疯啦!” 小雨怒哼哼的瞪了她一眼,神色倔强的对着虎子,说:“魏老师,对不起!” “你…” 虎子还没反应过来,小雨吸了吸鼻子,一摇三晃反.人.类似的的跟着一大帮同学走电梯去了。身后的一个男学生讷讷的对着虎子说,“魏老师,请、请您当我们的公主。” 虎子别扭着不动,我轻轻推了她一把,“快去呀,你有客人了,现在的初中生比大人都还大方呢。” 虎子神色怪异的瞅了我一眼,挪动着身子跟了上去。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虎子是个社会责任心比较重的人,她只是见到了以前的学生,思想还没从老师到公主的身份之间转变过来。而且,看样子她对这些曾经让她不省心的学生们还存在着一丝丝的怨念。 几分钟后,江伊宁江大少带着四个人、二男二女走了进来,并没有昨晚一起来的苏唯一和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帅哥。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起他口中那个未曾谋面的小舅子。 江大少很有气势的瞅了我一眼,嘴角轻轻勾着,笑的很魔性。他并没有点我去伺候他们,估计苏唯一不在,他也不想多花好几百去听我那首严肃向的《甜蜜蜜》,倒是六楼的那位美女dj公主… 江大少叫了两个陪唱的妹妹,还点名叫了蝴蝶,可惜蝴蝶已经在陪酒,他问了蝴蝶陪酒的包厢号,晃晃悠悠的自己找去了。 直到十一点钟的时候,都没有一个客人来点我服务,今天大概也就这样了,小公主也不是旱涝保收的职业。听小青说,公主和妹妹不同,好几天都接不到客人的时候也是有的。妹妹一般都比较放得开,加些钱带出去的都有很多,而且,金燕也不会管。 临近十二点钟的时候,我终于泄了气。宝红的漂亮女秘书来叫我去二楼办公室,她转身对一个服务员女孩子说,“今天上午刚到了一批荷兰的牛奶,你去找李经理要一壶,热好后送到二楼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我刚好能听见。我很诧异,荷兰的牛奶很好么,金燕的牛奶要从荷兰来进口么? 我一个人进了宝红的办公室,我姐已经坐在那里了。她们两个好像在说着什么事,看到我就停了下来。 宝红神色淡然的拍了拍沙发,说:“妹妹,坐到我身边来。” 我瞅了瞅我姐,她端起一杯咖啡轻轻的啜着,没有说话,我挪动身子走了过去。 宝红娇声娇气的说,“人你也见着了,以后就不用担心了。要是再有这种事儿,你就跟我说,我把他们全丢滹沱河里去游泳。” 我姐点了点头,嫣然一笑,“你是大姐,我听你的。” 我感觉她们在我没来之前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要不然桀骜异常的我姐对宝红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态度? 我坐在了宝红身边,她笑嘻嘻的问了我一些话,她的女秘书就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走了进来。 第五十一章:难姐难妹 我非常懊恼,居然对着自己的亲生姐姐说了这么一句不知羞耻的话,我倒不是担心她会扑上来把我给日了,而是这次跟我姐怼,我还没提前做好被打屁股的心理准备。我姐的脾气很驴,禁不起撩拨,她那瞅着我仿佛说,“狗子你变了”的眼神,让我一阵阵的心虚。 我清楚的看到我姐的嘴角抽了抽,她抓着那丝滑般的“一万八”甩在了我胸脯上,不急不缓的吐出两个字,“变态!” 我瞬间的面红耳赤就变成了羞愤难当,迅速的套上工作服,弯着腰提鞋子。我姐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没趴钢丝床上去。 她说,“发育好,失身早。你自己多注意点,十三岁打胎的你也见了。”然后,我姐就拉开换衣间的门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我觉得她这句话比我说的变态多了,听起来更像纯粹的嫉妒,发育的好又不是我的错,胸大就一定骚么? 话说我的胸…呃,自己这么一看,确实挺大的,就算跟我们那位号称“奶牛”的物理老师比都略胜一筹。 我身材好,但是我觉得我技术更好。我说的是写卷子的技术! 下午王嘉莉来锦绣楼,趁着我姐去卫生间的时候,我把抄好的卷子都拿给了她。王嘉莉抖着卷子很满意,王大厨很忧郁的拍着她的肩膀说,“闺女,你这样以后找不到婆家的。” 王嘉莉浑身一颤,回头就瞅见了她爹那张无比哀伤的圆脸,小四号的国字脸也不得瑟了,浓眉大眼都团到了一起。 王大厨叹了口气,“晚上回家的时候,记得在楼下小超市带两袋干脆面。” 我有点懵,这堪比“捉奸在床”的事儿,怎么两句话就揭过去了?王大厨好端端的怎么就出来了,还真应了那句话:无巧不成书啊! 我说,“你爸可够疼你的,下了班还要回家给你煮面吃。” 王嘉莉吐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看破红尘的哀怨,脸色一副比妇科病还难治好的牙疼样子,“他哪是要给我煮面吃?他是要我跪方便面,还不能碎,碎了就换榴莲或菠萝…” 接着,王嘉莉大眼一瞪,“他怎么会出来的?这事儿你不会让陈姐知道了吧!是不是她告诉我爹的?” 我立刻否认,“怎么可能!我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爹的,一定是赶巧了。” 王嘉莉唉声叹气的往椅子上一坐,嘟嘟哝哝的,也不点餐,跟被婆婆赶出来的小白菜儿似的。我没再理她,端了几个盘子,站在传菜处等出单。 半晌,王嘉莉神神叨叨的站了起来,抱着卷子和钱包往外走,“咱们可是说好了的,我爱你,你也爱我…” 我顿时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王嘉莉的八卦,丫也没拿着手机呀,耳朵里也没什么蓝牙耳机,这是用什么高科技跟人讲话呢? “…别我带你出去溜一圈,悄默儿的就我一个人回来。我爹这个月可能不会再给我补充了,到时候你没了,我可得多伤心呀!” 我摸不着头脑,这姑娘真恋爱了?智商本来就不高,这下子更不用担心她来搓磨我了。 我舒了口气,也没去管她,抱着传菜台子上的凉菜颠颠的往二楼去送。 临近下班,林妙舞来了。她穿着白裙子,扎着利落的马尾辫,我喜欢的白色过膝丝袜,怀里抱着一把我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不过我能看的出那是出自华夏的古乐器,是用来弹得。因为挺多弦的,肯定吹不响。 我顿时头大如斗,这死心眼儿不会是想用歌声来感化我吧?要知道,我对音乐可是一窍都不通的。她要是现场弹一首,再问我去不去拍电影,我还不得纠结的咣咣撞大墙去。 林妙舞板着机器人一样的死人脸,往靠窗的位置上一坐,两眼就直勾勾的盯着我。宋雨薇走过去问她吃什么,她点了两个菜,要了一瓶啤酒。宋雨薇下了单子,拿上啤酒后,她又直勾勾的瞅起我来。 我被她瞅的头皮发麻,我姐望了望我,没说什么,刘佩佩也望了望我,小嘴儿张了张也没说什么。我把她点的菜端了上去,林妙舞清冷的眸子随着我的走动移动着,跟装了热追踪似的。 我无奈,把第二盘菜给她摆好,又把啤酒打开,给她倒了一杯,“你怎么又来啦?我不想去拍电影,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林妙舞波澜不惊的抱着那个古怪的乐器,然后瞅着我,沉默… “你说话呀,别这样好不好,能不能出个声?” 林妙舞,“吱。” 我发誓,如果现实中我有某个都市yy文所说的表情系统附身,我一定甩她一脸圆脸弯眼的滑稽,不对,是抓狂。 我快要崩溃了,早前儿怎么没发现林妙舞这姑娘性格这么拧巴呢,看来爱情真的让人盲目。我想起了刚刚神经兮兮的王嘉莉,看来我和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还真是难兄难弟…呃,难姐难妹。 我说,“您慢用,有什么需要请找服务员说。”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林妙舞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想请你去做平面模特,帮我拍一组照片。” 我怒了,“我不去拍…模、模特?”还没怒起来,就有点傻眼。找我去当模特?不会是看我胸大人美,拍了我的照片当“宅男女神”去宣传那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吧?比如飞机上喝水的杯子… 她点了点头,淡淡的说,“就是拍一组照片,宣传游戏用的,没有大尺度,一张六百块。” 我咽了口吐沫,“要拍多少张?” 林妙舞说,“二、三十张吧。” 二…二、三十张!我算算,这得多少钱?哎…头有点晕。 二十张就是一万二,三十张就是一万八,这么简单的数字题我还是能算明白的,很让我心动眼馋的一个数目。要知道,以前我姐半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不过,我有点拿捏不准,林妙舞一而再的要给我钱挣,难道我的漂亮真的能给她带来与之相配的利益么? 我说,“我得考虑一下。”我得问问我姐,上次林妙舞说带我拍电影时她的反应,纯粹就是因为她自己不喜欢林妙舞,或许还有一星半点儿的…嫉妒?正如我姐所说,“看她不顺眼”。我姐要是不乐意让我跟林妙舞一起玩儿,我还真不敢明目张胆的触她霉头。 毕竟,林妙舞现在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我没有理由和胆气再跟她为了这些事儿刚正面。 林妙舞淡淡的说,“给我打电话。” 她的语言一向都是如此的言简意赅,我点头示意明了,她就抱着酒杯沉默。 送走林妙舞,就到了该下班的时间。收拾完卫生,吃过大锅饭,留下拉卷帘门的任务给我姐,我抱着手袋匆匆的到站牌边等着坐出租车去金燕。 刘佩佩跑出来截住了我。她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塞到我怀里,仰着红彤彤的小脸儿说,“三、三七粉。喝…喝水,补…补血。” 我看到了她脸上流露出来的“快来夸我”的表情,挽了她一绺头发,说:“谢谢。” 刘佩佩咧了咧嘴,大眼睛眨了眨,仍旧杵在我面前不动。 我说,“我回去会喝的,我得去金燕上班啦,明天再陪你玩儿啊。” 刘佩佩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挪动着步子走了几步,又站定,转头瞅了我两眼。 我心里一动,冲她招了招手,刘佩佩迟疑了一下,颠颠的跑了过来。我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她,然后松开,“快回家吧,你妈妈会担心你的。” 刘佩佩脸儿一抖,在我胸前蹭了蹭,漆黑的瞳孔慢慢收缩,“我、我走啦。” 我笑着跟她挥手告别,眼见着锦绣楼的卷帘门在“哗啦啦”的声响中被拉下,刘佩佩上了一辆白色的suv盘桓而去。 金燕一层大厅里,苏唯一又来了,他带着四个我不认识的人,三男一女,都穿着考究,男帅女靓,没有点我服务。琪琪显得有些萎靡,虎子倒是精神头十足,在一边轻声跟我说着昨晚和她那些学生们发生的事,她甚至萌生出了要再次去应聘当教师的想法。 又等了一会儿,有客人点了我,是普通的中等消费包厢。我跟着那男人进了包厢,屋子里的情况让我有点发怵。总共六个人高马大的客人,全是男的,哪个看起来都不像善茬,尤其那个穿着白色小背心的,肌肉虬结异常雄壮,让人一眼就心生畏惧。 我硬着头皮帮他们打开了点歌机,道了祝福。一个有些面熟的男人抖着脸上的横肉说,“叫可乐和蒂娜来。” 我走到一边给服务台通了电话,这两个妹妹还都在,很快她们就都颦颦婷婷的来到了包厢,我的心也随着身后男人锁上包厢门的脆响颤了一下。 蒂娜瞅了瞅我,精美的混血儿脸蛋上露出一丝疑惑,那个名叫“可乐”的妹妹也瞅了瞅我,我瞬间就认出了她。她是那个我最早到金燕时,从包厢里跑出来冲着我大喊“公主救我”,然后被一个男人拉着头发拽回去的那个女孩子,而拽她回去的那个男人也在包厢里。 我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的捏了捏兜儿里的手机,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偷偷给宝红发个信息,叫她来救场。 “小公主,去点歌儿呀,愣着做什么。”蒂娜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点歌机前。 她眯着漂亮的大眼睛,浅蓝色的眸子水波流转,笑盈盈的抱起酒瓶子给几个客人倒酒,软软的说着讨好的话。可乐也强打着精神,陪起客人来。 酒过三巡,唱过半晌,我逐渐放松下来,兴许是我太紧张,把人都想坏了。那句话不是说么,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 “小公主,多少钱啊?出个价。” 我楞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瞅了一眼望着我笑的男人,刚刚的思绪也被打断。 那男人从钱包里拽出一叠钞票,甩在桌面上,“这些够不够?” 我更懵了,给小费还有问对方够不够的? 蒂娜脸色一变,又给那男人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的说,“我们小公主还未成年呢,您要玩儿,哪儿找不到人来?更何况她是我们宝大老板的亲妹妹,暑假在这儿体验生活呢。” 男人脸上的表情转了转,没有来继续纠缠我,拉着蒂娜的手儿说,“那你陪我玩儿,能吃进多少去,就是你的多少。” 蒂娜脸蛋一白,轻声说,“让小孩子看到了不好,我们去里间?” 男人瞥了我一眼,哈哈笑着站起来,揽着蒂娜的腰往盥洗间里走,“那咱们去玩儿,情啊爱啊的听得我脑袋疼。” 到现在我怎么会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联想到第一次遇见蒂娜的情景,我莫名的心里有点疼,想要跑上去拉住她,又怔怔的没有勇气。可乐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冲我笑了笑,我的心都揪了起来。 “既然是宝大老板的人,那想必是懂事的。”一个男人从钱包里掏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纸包,手指头轻轻捻了捻,一股熟悉的奇异香气很快就在包厢里弥散开来。 第五十章:民族饭庄 喝了牛奶,又说了会儿话,去公主部签了名字后我姐就骑电动车载着我回家。我搂着她的腰,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屋子里,我姐已经把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包括那半箱鸡蛋和上周超市打折她买回来的一大袋子卫生纸。至于那些与我年纪差不多的器具和扔二手市场都卖不了十块钱的家用电器,她则没有动。宝红说过,锦绣楼的房子是精装,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估计我姐也认为没必要带着这些破烂家私。 看到我屋子里没有翻动过的痕迹,我就放了心,有好些珍藏的东西如果被我姐看到,恐怕我怎么也免不了一顿小竹笋炒肉。我把衣柜里的衣服都翻了出来,女装放在一起,男装放在一起,想起昨晚的那只大白猫,我又把窗户关死,愣愣的坐在床沿上发呆。 我的男装并不多,一年四季的全加起来都不足十件,看着它们整齐的叠放着我就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我锁了门,把自己脱光光,胸前雪白挺翘,两腿笔直修长,没有毛… 我不甘心的套上男式的小裤头,又穿上衬衫和大裤衩,折腾了好一阵,乌黑的长发顺着我山岳一般的胸脯披散下来,指甲上的化学物质在灯光的映衬下发着悠悠的荧光。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纠结了好一阵,我的门轻飘飘的响起来,门外传来我姐带着疑惑的声音,“怎么还不睡觉?” 我嘬着牙花子说,“睡不着。” 门外沉默了一阵,我姐说,“开开门,咱们说会儿话。” 我就拉开门,让她闪了进来。 我姐穿着黑白花印的小内裤,光着两条大腿,上身套着清凉露脐的圆领短袖小衫子,她坐在我身边,一股裹着汗津味道的热气慢慢舒散。我摸了摸她肚皮上那条灯光下淡粉色的伤疤,我姐就轻轻卷着我的一绺头发说,“还是不行?” 我明白她这句“还是不行”说的什么意思,不管是男是女,我姐对我的爱都不曾减少,但她心中肯定是略微的偏向某个性别的。我能感觉的出来,自从我变成女孩子后,她就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更年期了似的训斥我、揍我了。 我点头,“恐怕一辈子都要当女人了。” 我姐说,“其实当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和宝红都是女的。现在娶媳妇这么难,女孩子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那天我穿我姐的衣服,到现在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可以抓着左侧的胸脯,摸着良心说,我并没有性别歧视,但十七年的男性习惯和思维也不是像我们屋子里这些破烂儿一样说丢就能丢的。 我姐陪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我困了她才离开。 第二天早晨,像往常一样我姐站在客厅里叫我起床吃饭,我就穿着男装,挽着乱糟糟的长发一摇三晃的跑到外面,跨坐在矮凳上等着她往茶几上端饭。 我姐一手托着一盘子不知道什么年份的黑木耳,一手抓着我的手腕说,“去洗手洗脸,看你邋遢的!” 我扭着身子,嘟着嘴跑到阳台去洗漱,我姐说,“顺便把醋拎过来。” 木耳蘸醋,没有辣根也没有芥末,估计也就我家吃这个还能吃出大丰收的感觉来。 在这所我住了十七年的房子里的最后一顿饭,很快就在一种十分寻常的氛围中吃完了。我跟着我姐洗了碗,刷了锅,把调料和碗筷装进箱子里,我的书本也全都装进袋子里后,坐在屋子里等着搬家公司上门。 这里的房子,在考虑过后,我姐说会把它挂到中介上,租给需要的人赚些钱。等到了期限,就出钱把它买下来,等我爹从监狱里服完刑,留给他住。大约我姐是不想让我们那个不着四六的爹和我们一起住在锦绣家园的,她说她怕我们爹会打我的注意。我就很窘,那毕竟是自己亲爹,出来之后又没了工作,没个安身的地方确实说不过去。 锦绣家园的房子比我们原先住的那个大了一倍还要多,虽然也是两居室,却有两个面积不小的客厅和两个独立的卫生间,阳台和厨房也都很宽敞,窗明几净,一应器具跟全新的一样。我很怀疑是宝红把人家女大学生撵了出去给我们腾的地方。 躺在装有空调的新屋子里的大床上,我不得不再次感叹有钱真好这个俗之又俗的问题,怪不得我姐会一直都对钱有着那么难以令人理解的追求。 收拾完新房子,我姐骑电动车带着我去事先和宝红约好的饭店里去吃饭。她要请人给我办新的身份证明,趁着时间赶趟,下午我们还能回锦绣楼去上半天班。 宝红订餐的地方叫“民族饭庄”,在我们小城算是比较高档且有特色的饭店。我姐停好车子,就看到宝红的女秘书从饭店里走出来,她带着我们进了包厢,然后安安静静的站在宝红身后。 宝红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靠背,叫我坐到她身边,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神态威严的女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我,我瞬时有股上学时被班主任盯住的紧迫感,浑身上下都有点不自在。 那女人瞧了我几眼,语气淡淡,“宝大老板,你等的人也来了,有什么话也该说了吧。”顿了顿她又说,“要是为了张、楚两人的事,我劝您还是免开尊口,人是我们西区抓的不假,可我一个派出所的小所长跟市局的人也说不上话。伤人致残,又把人丢到河里,要不是民众发现的早,恐怕就会造成轰动了。” 宝红勾着嘴角笑,“冉所长,你误会了。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商人,怎么会去包庇社会上那些为非作歹的不法分子?别人欺负我,我也只能捏着鼻子叫人欺负罢了。” 宝红招了招手,对站在一边的女秘书说,“小雅,可以上菜了。” 女秘书点了点头,走到外面去叫服务员上菜。那女人也不以为意,转着手里的小茶杯说,“宝大老板的人品那是没的说,可您在咱们整个渔州市护犊子的名声那也是鼎鼎有名的。要不说明白了缘由,我哪里安得心下来吃您这顿请?” 宝红就笑,“冉所长这么说就见外了,听说民族饭庄新近了一些澳洲时鲜,咱们这些江大厨的相好不来捧场,那就说不过去了。” 冉所长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觑着眼睛敲着我和我姐,半晌没说话。这场面,说实在的,我有些局促,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幸好还有我姐陪着,她平时看起来一惊一乍的,其实到了正经地方也强不到哪儿去。 很快,我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就摆了满满的一桌子,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中年胖子抱着一坛子酱香老酒进了包厢,笑眯眯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挨着那位冉所长坐了下来。 女秘书挨个的倒酒,比我在金燕伺候那些客人也不遑多让。 轮到我时,按照宝红的要求她给我换了杯牛奶,我很村儿、诚惶诚恐的说了声“谢谢”,女秘书捂着嘴笑,努着嘴指了指桌子上的山珍海味轻声说,“多吃一点。” 最终我也没好意思多吃,她们具体聊了些什么我也没大往脑袋里去想。迷迷糊糊的宴席结束,宝红牵着我的手跟那女所长说,“我妹妹的事,就拜托冉阿姨。她来年就考大学,说不定和你家然然还能成为校友呢,大家在一起也能互相帮衬着点儿。” 中年胖子捧了个经理模样的人递上来的红包塞给我,笑眯眯的说,“我家君杰跟宝小老板是校友,要是平时有个同学聚会,到叔这里来都方便。” 我没敢要,讷讷的不知所措。兴许那一句“宝小老板”叫的宝红浑身舒泰,她红艳艳的嘴唇微微一撇,说:“江叔不是外人,给你你就收着吧,以后少不了麻烦他呢,他可是咱们渔州市最有名的大厨。你可以不去上学不出屋,但你能保证自己一天不吃饭?” 冉所长也笑道,“宝大老板口风紧的很,到场儿才知道你们姐妹重逢,我这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赶明儿咱们重新在老江这儿聚一聚,我请大家。” 最后,我姐拒绝了宝红要带着我们去她家玩儿的邀请,骑着电动车载着我回了锦绣楼。看得出来我姐有点纠结,一阵阵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跑到换衣间拿出那个红包数了数,红彤彤的六十六张,还有一张精美的vip磁卡。我的心跳的厉害,脸也有些发烫,要不是这些天在金燕领了那么多的现金过手,估计都得激动的尿一裤子。 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我姐敲门挤了进来,她锁死了门,堵着我说,“以后跟宝红一起要小心点儿,特别是这些酒会宴席什么的,能别去就别去。” 我讶然,“怎么啦?” 我姐神色凝重的说,“她是属蜂窝煤的,浑身上下都是眼儿,你这么笨,小心一点没有错。” 我更听不明白我姐这话了,“宝红是咱们大姐,她难道还能害我?” 我姐满脸纠结的说,“她…” 我说,“你看吧,你也说不上来。” 我姐眼皮跳了跳,扯着我脱了一半的裙子说,“是不是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了?让我看看你的心,还是不是红的?” 她力气不大,宝红给我买的价值一万八的“小淑女”质量也很好,并没有出现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撕裙子”画面。可架不住我一挣扎,之前就脱了一半的裙子被她两手拽了扯了下来。胸罩,小内裤和凉鞋,标准的“三点式”。 我来了气,挺着胸脯叫,“来呀,你是要草我么,你来摸摸我的心还是不是红的?”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第五十二章:你要觉得我不丑 最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香味,当时还觉得它特别诱人,闻之令人沉醉。在宝红告诉我琪琪吸.毒之后,我出于好奇心,也跟她讲了这种两次让我迷醉的味道,她很清楚明白的跟我说,这就是琪琪吸.食的东西。 我瞪大了眼睛瞅着那人用小指甲沾了一点纸包里的粉末,他鼻子凑上去用力一吸,黑色的大脸瞬间变得有些扭曲吓人,几秒钟后又极其享受起来。他发现我在瞧他,转过脸“嘿嘿”的瞅着我笑,我吓了一跳,赶紧把脑袋扭向一边,不敢和他对视,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透过盥洗间隔音并不好的褐色木门,蒂娜软软的尖叫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可乐靠着我,妙曼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我的脸有点凉,空调里喷出的冷气穿过我的衣裙,让我冷静的同时也裹挟走了我最后一丝勇气。 圆脸毛寸的男人冲着可乐舔了舔嘴唇,笑的很淫.邪并且干脆,他抻着手里的纸币说,“三百块,做么?” 我当然明白这个“做”是什么意思,他是对着可乐说的,估计我是宝红亲妹妹的这个身份让他们还不愿惹上那个极其护犊子且有钱有人的“萝莉”。我的身体僵的厉害,口干舌燥,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以前一直都下意识的告诉自己,宝红是我姐,所以金燕不会有那些传说中的东西,没想到确实是我一厢情愿了。这事儿恐怕一直都存在着,只是以前宝红不愿让我看到罢了。 可乐绷紧了身子,大眼睛里露出一丝惶恐,一只小手紧紧的贴在了我的手背上,滑腻又湿润。她摇了摇头,强装着惨淡的笑容,“先生,我只是陪唱、陪酒的,您要是需要特殊服务,我们这里也有专门的妹妹在做。” 另一个男人“嗤”的一笑,“我看只是老宋你给的钱不够罢了。算了,找.小.姐哪儿不能找,别在这节骨眼儿上再惹出什么乱子,你还是忍一忍吧。” 毛寸男勾了勾嘴角,“不做就罢了,老子也不会强.奸你,拿钱就能办的事儿,干嘛还要背上这种里面人都会唾弃的罪名?别搁那儿跟个鹌鹑似的坐着了,快来陪老子喝酒!” 可乐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挪过去陪起客人来。 半个多小时后,盥洗间的门打开,里面的男人衣衫完整,面色红润却像喝醉了酒一样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他对我扬了扬下巴,说:“去给里面你妹妹搀出来,老子要死了!” 我想起蒂娜那浑身雪白的样子,没来由的有点想哭,跳起来向盥洗间里跑。身后一个男人嬉笑着骂道,“老贾,你量太多了,要出事。不是告诉过你么,别那么猛。” 那老贾叫道,“老子有的是钱,跟你们这群吝啬鬼一样…” 蒂娜像第一次那样半躺在光洁的地板上,曲着美腿,背靠着半截隔断木门,脸色苍白,神情痛苦又扭曲。她忽闪着大眼睛,长睫毛轻轻的抖着,冲我露出个羞赧艰难的笑容,“小、小公主,又得麻烦你一次。” 我又心疼又自责,小跑过去,搀起光溜溜的蒂娜,她皱了皱眉,弯着腰小手轻轻一拉,拽出一团纸币,展开了一张一张的数。我鼻子一酸,扭过脸,再也忍不住掉了泪。 蒂娜抽出最里面的两张,轻轻捅了捅我的胳膊细声说,“七百块,给你二百,谢谢小公主你照顾我。” 我嘟着嘴赌气,“我不要!” 蒂娜楞了楞,大眼睛黯淡了一下,硬是把钱塞到了我的裙子口袋里,“拿着吧,钱不脏,就看花钱的人干净不干净。” 我的眼泪又流了一些,有些要向着汹涌的趋势发展。 我闷着脸,抹了抹眼睛,捡起她散落一地的内衣、裙子、丝袜,一一递给她,看她虚弱的喘了一会儿,伸手接过去穿戴起来。蒂娜抿着嘴唇,湛蓝色的大眼睛有节奏的眨动着,好一会儿,她红润的嘴唇凑到我耳边,温热的语句带着淡淡的馨香,“小公主,你替我哭啦?告诉你吧,其实他并没有上.我,上次也是,我还是处女呢。他说女人那里脏,和钱一样脏。” 我推了她一把,正推在她的胸脯上,把蒂娜推出一小段距离,沮丧的耷拉着眼皮,“要是我说你不在,你也就不会受他这种变态的羞辱了。” 蒂娜掩着嘴角“咯咯”的笑,“要是你说我不在,我还赚不到这几百块钱呢。上次也是你照顾我,听说你把我抱出去,裹着你的衣服,你自己都光着呢。我一直想谢你,也没个机会,你跟大老板那么近,我怕人家说我攀高枝。这样…” 她弯着腰,曲着腿,小手一拉,把小内裤褪了下来,“我也没什么好谢你的,你赚的比我多,吃饭又太俗了。你要觉得我不丑,这个你拿着。” 我目瞪口呆,讷讷的有些发晕。 她咬着我的耳朵,细声细气的说,“那次我想去找你道谢,看到你在休息区睡着了。我无意间听到了你说的梦话。知道你喜欢女孩子。我这个原味儿的哦,你穿我也不会介意的。” 我在休息区说梦话?这…这从何说起?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蒂娜弯着眼睛,抱住了我的手臂,“快装兜儿里,别让可乐瞧见。” 我脸迅速的红了起来,热的跟烤红薯的壁炉似的。她都塞到了我的手里,我不管要不要,都好像摆脱不了自己“变态”的名声了。 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他们退了包厢,喝多了酒一样醉醺醺的离开了。可乐塞给我一百块钱,默默的帮我收拾着卫生,蒂娜躺在沙发上,叠着两条大长腿,细细的均匀的喘着气。 我这次没有犹豫,把那些没动过的干果蜜饯和水果拼盘全都一股脑作恶似的扔到了垃圾桶里,啤酒倒是没剩,酒瓶子被他们恶意敲击砸碎了几个,散落了一地湿漉漉的玻璃碴子。我记起宝红跟我说过的那句话:你永远想象不到那些人背地里有多么变态。 可乐也走后,屋子里就剩下了我和蒂娜。她的疲倦和疼痛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以我的脑补能力,实在很难想象出他们在盥洗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蒂娜蜷着腿,双手捂着裙子下摆轻声的呻.吟,脸色白的像纸一样,长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着。我跑到换衣间,从我的手袋里拿出一条全新的备用小内裤来给蒂娜穿,她看不是自己那条,问也没问就毫不在意的套在了身下。 她拉着我的胳膊说,“小公主,在这儿等会儿咱们再出去。” 我点了点头,挨着她坐了下来。 蒂娜贝齿咬着下唇,许久才抽空了力气似的吐了口气。她的五官很精致,皮肤雪白细腻的如同羊膏玉脂,胸脯挺翘,身材修长,黑色丝袜包裹的美腿又细又长,一动一静都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她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子中最漂亮的一个,这也得益于她独特的混血气质,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变成女孩的这段日子,我遇见了很多人,遇见了很多事,刷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重塑了我许多观念。无论是蒂娜、虎子、小青,还是宝红、萝莉八、杀马特少女,每个人都是他们自己生命中的主角,我作为一个过路人,惊艳、感叹或者愤愤不平,都无法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 我扶住她的手臂,“你,好些了么?” 蒂娜说,“好些了,就是有点儿疼。”她伸手摸了摸,嘴里嘀咕着,“不会得妇科病吧,我得抽空去看一下…” 我面红耳赤的别过了脸。 把蒂娜送回三楼的妹妹休息区,我犹豫了一下,顺着楼道走到了二楼。宝红的办公室锁着门,旁边一个不知道什么部门的女孩子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对我说,“大老板跟雅姐去了君海楼那边看场子,这会儿还没回来。” 君海楼?我只听王嘉莉说起过,那里是有钱人才玩儿的起的高档私人会所。虽然我不明白私人会所是什么意思,但听这女孩子的意思,君海楼是宝红的另一处产业,这还是让我挺心惊的。 宝红到底有多少钱我并不在意,她在小城有多大的能量我也不在乎,作为我的姐姐,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别把自己玩儿进去。我打算再见到她,就跟她说说今天的事儿,她听不听,抑或听了改不改,那也是我尽到了做妹妹的责任。 在公主休息区待了好一会儿,我去公主部签了名,然后又去二楼瞅了瞅,宝红仍旧没有回来。我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响几声过后就被接了起来。话筒里传来宝红娇声娇气并且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慵懒中充满残念,哼哼唧唧了半天,我瞬间有种跟外星人对上话了的感觉。 我脸一黑,挂了电话,鼻子都要气歪了。这家伙说今晚要等我的,结果自己跑去睡觉了。看样子她八成是把要给我拍免冠照片的事情忘到了脑后,想到拍照片,我就想到林妙舞。 要不要答应她呢?尽管宝红很有钱,但那也不是我的,我和我姐还是很需要这份收入的。可要就这么答应了她,我又有点担心日后无法拒绝她更多的“诱惑”,而因此扰乱了我和我姐的正常生活。 “日后”是一个很微妙的词,我决定跟林妙舞的事,日后再说。 出了金燕,我挎着手袋,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往家走,直到我抬眼望见凤凰城小区那特有的红围白瓷砖楼群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就在我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猛然瞥见有个记忆中熟悉的身影蹲在小区门口抽烟。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短袖和灰色短裤,身材颀长瘦削,距离稍微有些远,我并没有看清他的面容,饶是如此,我也没来由的心头一颤。 我赶紧摸出手机,抖着手臂和指头拨通了我姐的电话。 第五十三章:找不到男朋友我还可以找女朋友啊 话筒里,我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却一如既往的严肃而有条理,“你确定是他么?” 尽管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但他的背影在我脑海中依旧很熟悉。我有些说不清的思绪在心底蔓延,有担忧,有激动,还有一丝丝的开心?记忆中的那个人,性情是很温和的,只是有些不着四六,对我和我姐却都很容忍。 我说,“看不太清楚脸,要不我过去瞧瞧?” 我姐沉默了几秒钟,说,“别去了,快回来吧。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也认不出你来。” 我说,“你不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吗?” 我姐回答得很干脆,“不想知道。” 这回轮到我沉默了。我很难理解她为什么会对我们父母有着如此之深的怨念。 挂了电话,我的心痒痒的十分难受,走了到公路边,回头望了一眼,他站起身来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我忽然很是失落,攥了攥小拳头,踩着平底的公主鞋“吧哒吧哒”的往那边跑了几步,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抱着膝盖呼呼的喘着粗气,公路上三个喝醉了酒的小青年勾肩搭背的说笑着从我身边经过,三个人两个染着头发,跟街头的红绿灯似的,其中一个染着黄发的男孩子冲着我吹了声口哨,引来队友的一阵哄笑。我没理他们,他们也没来纠缠我,跟电影中的丧尸似的,摇晃着排着队进了旁边一家24小时营业的汽车修理店。 我忽然好羡慕他们,从小我就在我姐严格且神经质的监督下扮演着乖乖弟弟和“儿子”的角色,从来未曾想过哪天自己也有脾气的时候。我开心了可以笑,伤心了可以哭,却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恣意的放纵自己内心的感受。或许,有时候我也需要三两个狐朋狗友,需要来一场给我勇气冲着公路边美女吹口哨的醉酒… 想想还是算了,我姐会揍哭我的。 坐了一会儿,我体力恢复了些,刚站起来要沿着公路往回走,身后就吵嚷了起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站在修理店门口,手里拎着个硕大的活口扳子,横眉怒目的指着几个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乱叫的小青年,一副一言不合就要砸上去的架势。 “你们这三个小忘八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竖起耳朵,兴致盎然,难道碰到了传说中的剧情?几个喝醉了酒的小diao丝,把led灯管中的“灯泡”认成了“打.炮”?可就这女人力拔山兮的样子,那得喝多少才能下得去心调戏啊! 女人虎目圆瞪,越说越快,越骂越气,一个箭步走到三个小青年身边,蹲下身子揪着其中那个染着绿发的耳朵,绿发青年顿时哀嚎起来。 “李娇,你这小混蛋,好好的女孩子跟你两个哥哥瞎混什么!不好好学修车,又不穿女装,你这样子找不到男朋友的…” “哎哟!妈…妈…我找不到男朋友,我还可以找女朋友啊…” 我哑然,这剧情反转的似乎有点大啊。 还想听下去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我的脚边,我上了后座关上车门,那绿头发的平胸女孩子踉踉跄跄的朝我跑了过来,嘴里喊着,“我女朋友在车上,可漂亮啦…哎,你别走!你跟我妈说呀…” 我吓了一跳,拍了拍前座靠背,心慌意乱的叫,“开车,快开车呀师傅!” 眼见着女人拎着女孩子的后领骂骂咧咧的把她拖了回去,我长长的吐了口气。看戏差点看出事来,要不是这出租车恰巧来了,我找谁说理去! “哎?你要去哪儿啊,这不就是你家小区么,还真把我这警车当出租啦。” 听到这略带调笑的声音,我顿时愣了,还真是…巧啊!还以为是出租车呢,原来是上次那个送我回家的警察。 我尴尬的卷着一绺头发,“我还以为是出租车呢,您停我脚边干什么呀?” 貌似姓姜的警察大叔咧了咧嘴,“我这要不停下,你岂不是被那绿发妖精抓去当压寨夫人?” 绿发妖精?压寨夫人?这大叔说话也不像我电视中看到的警察那样死板嘛,还是有些幽默的。 我“噗嗤”笑了出来,“我家不在这儿住了,今天刚搬去的锦绣家园,这不我还没回过来弯儿,下了班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 警察大叔摸着下巴说,“锦绣家园,啧,有钱人住的地方。” 我说,“那您停路边,我打车过去。” 警察大叔笑道,“我送你吧,给我五块钱买包烟就行了,正好兜儿里没带着。” 我顿时乐了,“大叔,从凤凰城到锦绣家园,即使不是车流高峰期仍需要将近十五分钟的车程。现在出租车的起步价都六块了,你开口只要五块,我这公家便宜占得可有点随性啊。” 警察大叔也不以为杵,抱着方向盘,头也不回的说,“安心,反正也是最后一次开这车了,没有行车记录的。” 我没有继续跟他聊和他工作有关的话题,十多分钟后,车子在锦绣家园小区门口停了下来。我下了车,叫他在原地等我,然后拎着手袋跑到旁边亮着灯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盒13块钱的利群,从车窗里塞给他。 他咧了咧嘴,撕开包装,叼了一根,冲我挥了挥手,转过弯扬长而去。 回到九层的新家,我姐已经睡着了,我没有去打扰她,自己回了屋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一晚,我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梦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第二天,我姐没有跟我一起去锦绣楼上班,直到中午下班吃完大锅饭她都没有回来。倒是宝红的司机像踩着点儿,开着一辆路虎带着她的女秘书来到了锦绣楼,要接我去派出所照相填资料。 在宝红女秘书周雅忙前忙后的料理和派出所有意的照顾之下,没出一个小时就全部办理妥当,我女孩子身份的名字就叫“陈九”。事后,周雅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卷宗袋子进了那位冉所长的办公室,等她十几分钟出来后,又带着我进了一家环境清幽的咖啡馆。 周雅叫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精装的小点心给我吃,她交叠着十根细长雪白的手指,笑靥盈盈的瞅着我。这次,我并没有跟林妙舞约会时的局促,也没觉得她的目光让我有什么不好意思。 聊了一会儿琐碎的小事,周雅忽然说,“老板的意思,是想让你辞掉这份暑期工作,能早点在金燕全职,那样她也好把金燕的一些工作交给你来管。假期打工赚一些零花是好的,还能锻炼自己,可咱们家有自己赚钱让你锻炼的路子,干嘛跑去给别人端茶递水?老板她没有别的亲人,身体又不尽人意,两个后妈家的表哥一直都在盯着她看。你不帮她,她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接,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宝红身体不好?她有什么…毛病?” 周雅没有避讳,“宝老板身体不健全,这谁都能看得出来,她无法生育,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她一举一动呢。你和宝老板是一家人,她原话说,‘早晚这些东西都得给小九儿当嫁妆’。” 听到“嫁妆”两个字,我忍不住颤了一下,周雅又说,“宝老板有三处产业,都是她父亲留下来的。其中金燕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还有君海楼私人会所和北城新区正在建设的兴业大厦…” 周雅一面说一面用微微上挑的大眼睛观察着我,“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混乱,她说的这些东西,没几个我能听得懂,我只从里面摘出了两个挥之不去的信息在我脑海里回荡:第一,宝红身体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好。第二,她要我辞掉锦绣楼的兼职去帮她的忙。 要说宝红的建议我不动心,那是骗人的,可没见过什么场面的我哪里会这些东西?让我管事儿,还不全赔进去啊!我姐那里倒是好说,锦绣楼的工作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地方,只是这突如其来的生活落差让我心里诚惶诚恐,不得安生。 而且…我觉得这事我姐肯定比我适合,难道宝红认为我姐看起来不好“对付”,所以先说服我,然后试图玩儿个合纵连横? 周雅结了帐,路虎把我俩载回了锦绣楼,临下车她从后面拿出一个红色的女式双肩背包递给我,说,“这是宝老板给你买的,用来装东西。” 像是真皮的,摸起来很舒服,空间很大,但我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也就没有在意。跟周雅道了谢,跑到一边的小超市里买了几根冰棍儿,一起拎着进了锦绣楼。 我姐仍旧没有回来,我把冰棍儿分给了坐在吧台浏览贴吧的刘佩佩和半躺在椽架上玩小平板的马丹。 马丹看到我放在桌子上的红色双肩包,眼睛一亮,伸手抱了过去,“可以呀小九儿,是不是认识了什么高富帅?” 我迷惑,“为什么这么说?” 马丹摩挲着背包,一会儿拉开拉链,一会儿解开绳口,嘴里发出“啧啧”的惊叹声,“最新款的爱马仕双肩包,我前些日子在网上看到的,要七万多块钱呢。就是我打两年工,也攒不够钱买这么一个呀。快说,认识了什么高富帅?” 七…七万多!我惊呆了。 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包儿可能是水货,宝红逗我开心的。我全部内衣裤加起来也不到五百块,全装里能值这包一根绳子?犯不着啊!可当我看到三个后厨男孩子并排走进来望向我们的时候,我就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羞涩的说,“也不是什么高富帅,一个包对人家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我发誓,我一点都没有说谎,也没有想要炫耀的意思。 三个男孩子默默的走进了后厨,马丹嘴儿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郭小龙要伤心了,其实跟你那位高富帅相比,要不是他家世相差这么多,我觉得他也挺好的。” 哪里来的什么高富帅?我没好气的推开她,“我长得就那么像喜欢傍大款的妖精么?” 马丹捏着我的下巴,严肃的说,“非常像!” 我无语,原来我在她们心中一直都是这么种形象。恐怕刘佩佩那小妮子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她怎么会每次见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呢。 第五十四章:你被猴儿睡过 晚上锦绣楼下班,我姐仍旧没有回来,我给她打电话问了平安,索性自己打车去了金燕。 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忙完了一个包厢的服务,应约进了宝红的办公室。她盘着两条小短腿儿,娇小的身子斜斜的嵌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一本硕大的有辞典那么厚的书在看。 宝红歪了歪脑袋,伸手摘下脸上的黑框眼镜,瞅着我说,“你的新身份很快就能办下来,但是原来的学校你不能去了。我给你重新办一个学籍,渔州市其他高中你随便挑。” 顿了顿,她又说,“其实要不是我和你姐舍不得你,就给你在京城买一套房子。把你的户口迁到那里去,然后再找一所附近的高中,将来考大学也方便。” 宝红平平淡淡的语气让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谁都知道那里考大学的分数线低,但也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啊。或许这些事对财力充足的宝红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若非我不愿意这么早就背井离乡,还真有些心动。 其实一年后我也要离开的,渔州市的那些大学,我姐都看不上眼。 宝红闪动着漂亮的大眼睛,嘀咕,“首都到渔州也就两百公里,开车一会儿就能到…” 我赶忙适可而止的打断了她的yy,“为了预防祖国得心脏病,我们还是别去给首都添堵了。” 宝红白嫩的小手拍了拍她身边的沙发,我挨着她坐了下来,她就很熟练的趴上了我的腿,抱着我的腰开始蹭,我不可避免的脸红了一下。 对于昨晚的事,我还有些耿耿于怀,几次想把宝红从我腿上掀下来问个清楚,都被她抠着我的丝袜死皮赖脸的化解。我一怒之下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揪着领子把她翻了过来,宝红立刻就老实了,双手叠在小肚子上,眼神无辜的瞅着我。 我崩溃了。她肯定知道了我要说什么,先用学籍的事让我震惊堵住我的嘴,再耍赖卖萌的不让我开口。 我虽然笨,但是我不傻,她这点小心思我还是能看明白的。我在金燕这些天,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接了什么客人,几点来几点走,跟谁亲近跟谁不对付,要说她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相信。 她掀开小衫的下摆,露出小肚脐下一片雪白细腻的小腹,拽着我的手掌覆在上面,“揉肚子!”她眨着大眼睛娇声娇气的说。 我的手掌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没有挣脱开她的小手,她就舒了口气,哼哼唧唧的闭上了眼睛。 宝红轻声说,“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是商人,金燕是我的,也是你的,我们的目的是赚钱而不是实业救国、忧民伤怀。等赚够了钱,你盖几所希望小学,养几个小白脸我都不管,要真是纯洁的跟白莲花儿一样,金燕只能倒闭。” 我能明白宝红话里的意思,但就是莫名其妙心里堵的厉害。 宝红舒服的哼哼了两声,又说,“如果接下来政策不变,我们还得增加尺度。在这方面,对门儿‘神话’可比我们大胆多了。” 我目瞪口呆,依着宝红的话,她这是要把金燕经营成淫.窝、毒城么?一个唱歌娱乐的地方,真为了赚钱连底线都不要了,不怕到时候清算么? 我晃了晃宝红的肩膀,她睁开了眼睛,一脸疑惑的瞅着我。我努力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跟她说,“做这种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是我姐,我不想你出事。正儿八经的做生意不好么?” 宝红“噗嗤”笑了出来,反手搂着我的脖子,挂在我身下多动症似的晃,我被她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就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宝红“咯咯”的笑,“你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再说,你大姐我也是有关系的,我每年给渔州纳那么多的税,上面的人是不会舍得动我的。” 她很骄傲的仰着小脸儿,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哪天你要是能让我把金燕交给你,你怎么折腾我都不管,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很纳闷,就我这点本事,能为宝红这个小富婆做什么? 宝红晃着手指说,“你得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每天给你揉肚子?” 我没好气的把她敦在沙发上,宝红盘起腿儿笑,“我们家没有男丁,我又不能生育,等我不能赚钱了,你得像亲妈一样养着我。” 宝红那句“我们家没有男丁”让我心头一痛,伸手去抓她晃动的手指头。宝红花枝乱颤的抖了抖,瞪了我一眼,“别闹!跟你说个正经事儿。” “什么?”我弯腰拿了一袋她留在这里给我喝的纯牛奶,咬开一条口子,边吸边盯着她瞧,心里想着宝红要我搬过去和她一起住的用意。 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说,“你能不能把名字改姓宝?” “噗...咳咳...”我一激动,刚滑到嗓子的牛奶就喷了出来。 宝红的要求很是让我吃惊,毕竟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姓了十七年的陈让我突然改姓宝,那感觉就跟性了十年的男突然有天改性了女一样,一想到这儿我就浑身一阵哆嗦。 我说,“你别闹,我姐会揍死我的。” 宝红说,“没闹,她不舍得打你的,再说了,还有我呢。”宝红拍着小胸脯一本正经的保证,那小骄傲的样子感觉就跟我改姓宝就跟在大清改姓爱新觉罗一样一本万利。 我无语,有你有个屁用,她又不是没揍过我!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我说,“我不改,姓陈挺好的。” 宝红就跪坐在沙发上,抱着我的胳膊摇,娇声娇气的嘟着嘴,“改姓宝嘛!” 我头都大了,“我姐真的会揍我的,你不知道,她经常时不时的就会拿我‘揍妹证道’。” 她继续摇,“改姓宝嘛!” 我被她晃得有点晕,“你放心,等你不能挣钱了,我姓陈我也会把你当成亲妈来养的。” 她还是摇,“改姓宝嘛!” 腻声腻气的,我头皮都要麻了,耐着性子解释道,“就跟去atm取钱一样,吐出来的钱归持卡人所有。我爹姓陈,所以我也得姓陈,不能改。” 宝红不厌其烦的摇,“改姓宝嘛!” 我怒了,这家伙真是油盐不进啊,真把自己当四季豆了!这么大的年纪,还卖萌!我扒拉开她的小手,竖着眼睛虎着脸说,“你再这样我打你屁股!” 宝红撅了撅小嘴儿,“那你以后生了孩子,第一个要姓宝。” 我崩溃了,宝红刚才那几句“改姓宝嘛”让我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你被猴儿打过”这个梗,好不容易不提这茬儿了,她最后又悠悠的来了一句“你被猴儿睡过”。 我终于能理解萝莉八被拉着看她七姐的“麒麟臂”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了,最后,我决定还是不理她,等她自嗨够了自然就不再来烦我。 在宝红办公室玩儿了一会儿,两点钟的时候我姐骑着电动车来接我回家。跟宝红告了别,我立刻喜大普奔的跟着我姐出了金燕。 我姐瞅了一眼我挎在肩膀上的红色双肩包,淡淡的说,“宝红给你买的?” 我“嗯”了一声,“你今天是不是去六监狱了?是不是咱爹出来了?” 我姐沉默了一阵,说,“他确实是出来了,那个狱警说他立了大功。不过,我今天找了他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他。” 我也有些沉默,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电动车在斑驳闪耀的路灯下穿梭,我搂着我姐的腰,把脸都贴在她的后背上。 我姐又说,“我请凤凰城小区的门卫们吃过了饭,给他们留了信息,只要他再回去凤凰城,我们就会知道的。” 我吐了口气,心底刚涌出来的压抑立刻就烟消云散。 路边三个红绿灯似的小青年勾肩搭背的走着,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子反.人.类的气质,电动车不急不慢的从他们身边经过。脑袋上顶着呼伦贝尔大草原似的假小子忽然放开了搭在旁边“黄灯”肩膀上的手,快速朝我和我姐追了几步,伸着手臂,一副尔康追紫薇的既视感,嘴里叫着,“哎,哎!等一下!” 我转过头,叼着指弯,目光随着她的脚步移动,我姐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追了一会儿,弯着腰站在公路中间,双手撑着膝盖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心里一乐,原来这姑娘认出了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好眼神和好记忆力。我恶作剧的朝她喊了一句,“你要是把头发染回来,我就做你女朋友!” 我姐哼唧了一句“沙比”,不知道她是再说追着我们跑的那姑娘还是在说我… 我没理她,把手继续穿回她的腰间,感受着一如既往温暖又坚挺的安全感。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蝴蝶来了。她穿着那套黑白相间的雷姆装,白色过膝丝袜和不亚于我乳量的义乳,一头齐耳的蓝色短发,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看样子是刚摆地摊儿回来。 蝴蝶靠近我坐下,眯着大眼睛冲我一笑,露出两排又白又整齐的小牙齿,“小公主,我要一碗阳春面。” 明明是可爱的女孩子形象,由于在我面前又没有故意遮掩,略显中性的男声让我感觉有些怪异。 我把他点的阳春面端了上去,打招呼似的问了一句,“今天上午收获不错?” 他雪白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双筷子,抿嘴笑,“还可以,卖了六十三块钱。” “这不,来锦绣楼犒劳一下自己。”他明媚的大眼睛眨了眨,把碗揽在了怀里。 我“噗嗤”笑了出来,“那你应该点锦绣楼的特色菜,川香大碗鱼。” 蝴蝶吃着面,含糊道,“那就太浪费了,草鱼那么贵。你说米国佬真是笨,能让亚洲鲤泛滥成灾,这要是从咱们国家引进一万大厨,一年就把妥妥的它吃成人工繁殖。” 真没想到这个“大d萌妹”居然这么幽默,我乐不可支的又问了一句,“最近你跟那个姐夫走得那么近,他没给你吃鱼的小费呀,真是抠门儿。” “姐夫?哪个姐夫?”蝴蝶疑惑的咬着筷子。 我这才想起来,蝴蝶是在那位江大少说出“调皮小舅子”之后才进包厢的,他并不知道最近天天找他陪酒的客人是个“小舅子控”。 蝴蝶撇了撇红润的小嘴,神秘兮兮的凑过脑袋,低声说,“你说的是江大少吧?我告诉你啊,小公主。你别看那个人人模狗样的,我看他啊就是个变态。他好像喜欢男人!每次他叫我陪酒,我这就感觉菊花一紧,浑身不自在的厉害。” 我瞅着蝴蝶浑身恶寒的样子,哑然无语。 第五十五章:是是是!我是一只雅蠛蝶 蝴蝶的话我很感兴趣,又快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没什么客人,我就站在他身边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对于这个跟我同岁的男孩子,我又是好奇又带着一丝佩服,尤其是他那几乎不知疲倦和没有底线的赚钱态度,跟两年前的我姐比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问他,“你在金燕是全职,一个月平均能赚多少钱啊?” 蝴蝶说,“四丶五千的样子。” 月工资四丶五千,在渔州这样的小城市已经算的上中等收入了,何况他还只有十七岁。 我惊叹,“不少啦,干嘛这么拼命的挣钱啊,还去摆摊儿,怎么不去上学呢?”这得得益于我姐坚持让我接受教育的强硬态度,在我的潜意识里,二十岁以下的人都应该在学校读书而不是在社会上厮混。 蝴蝶眨眨带着美瞳的大眼睛,“上学多无趣,是我自己不愿上了的。”说着他掏出手机,白白嫩嫩的手指头在上面划了几下,仰着小脸儿得意洋洋的在我眼前轻晃着屏幕,“看!我两个哥哥,帅吧!我大哥是硕士,我二哥是大学生,都在首都大学!”蝴蝶一脸的骄傲。 “我们家已经有了两个高级知识分子,有我没我都一样。正好我对上学也不感兴趣,听说首都那儿干什么都要钱,我不能让大哥丶二哥输在起跑线上。”蝴蝶拍着他胸前两团硕大的假.乳,“等他们在首都安定下来,有了工作,就会接我过去定居!到时候,咱也是大城市的人了。” 我凑过脑袋看,手机屏保上是三个面容青涩的少年,中间那个穿着小裙子、长头发,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的应该就是蝴蝶,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精致的比一些小姑娘还要漂亮。他两边站着笑容清澈阳光的少年,都要比蝴蝶高出一头还多,眼睛不大,却很精神。 我瞬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这货那么小的时候就喜欢穿女装了,跟他相比…我还真是一只纯洁的小绵羊啊。 蝴蝶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就把一大碗阳春面连面带水的全吞进了肚子里,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打了个饱嗝,一手揉着鼓鼓掌胀胀的小肚子,很豪迈的拍桌子上六块钱。六张一块的… “小公主,我走啦!晚上咱们金燕见。” 他朝我摆了摆手,抱着小包裹,迈着两条裹着白丝袜的美腿往外走。我没理会这个骚包的家伙,捡起桌子上的六块钱拿去吧台给了刘佩佩。 下午的时候,疑似胭脂姐姐的女警进了锦绣楼。她修长的凤眼像扫描仪似的扫过一层,看到站在传菜处的我,她不声不响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离我最近的位置。 她什么也没说,点了两盘炒菜,两大碗米饭自己坐那儿不急不缓的等着什么人。我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就被她那两条一米长的大腿所吸引,可是让我失望的是,她穿着黑色的长裤,什么都看不见。 我跟胭脂只能算得上点头之交,又有点不喜欢她自以为是的刻薄样子,跟这个女警更算的上萍水相逢,所以也就没有理会。没多久,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四处张望着走了进来,他看到女警,就加快了脚步。 我有点惊讶,这个男孩子居然是小茹的前男友,欧阳。他似乎对我没什么印象了,只是被我的容貌惊艳了一下,眼神一亮,目光就移到了女警身上。 “姐,我跟你说,我们队伍打进了决赛。九月份就要去沪市争夺甲级联赛的名额了!”欧阳显得很兴奋,抬起头冲我说,“服务员,麻烦你帮我们拿两瓶啤酒,要冰镇的。” 女警瞥了他一眼,表情肃穆而清冷,端着饭碗默默的吃,我跑去冰箱拿了两瓶雪花,打开瓶盖,给他摆在了桌子上。 欧阳滔滔不绝的说着话,女警只是偶尔皱下眉头,小学生念拼音字母似的应付两句。最后大约她忍不住了,轻声打断了欧阳,“小弟,十三号咱妈去复查,你能陪我们一起么?” 欧阳楞了一下,手里冒着金黄气泡的啤酒兀自散发着丝丝的凉意。他瞳孔缩了缩,点头道,“我去。” 女警的这一句话问玩,欧阳就沉默了,也不再说话,低着头抱着碗大口朵颐。 女警拿着餐巾纸擦了擦欧阳嘴角的饭粒,又问,“你弟,你跟那个小…女孩子还有联系么?” 她说的是小茹么?我记得第一次在锦绣楼见到女警的时候,她说她弟弟为了一个小姐…刚才她不小心脱口而出的那个“小”字后面应该就是个“姐”吧。 欧阳一声不吭的扒着饭。 我真正体会到了“攻速不够,暴击来凑”这句话的含义,女警总共两句话,就让有向着话唠方向发展趋势的弟弟闭了嘴。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感叹,如果小茹有这能耐,就不会受到他的骚扰了。 女警曲着大长腿抱着手机按来按去的等着欧阳的时候,又两个熟悉的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我顿时心里就是一震,特想问一句“这俩撮鸟儿怎么来了”?可是我怕他们揍我,也就没开口,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站在吧台前疑似已经魂游天外的我姐。 二杆子和娃娃脸来了,这两个人的出现让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起来,我可是还记得我姐说过的话,他们很危险。听人劝,吃饱饭,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条行事准绳。尤其是在面对我姐的“劝”的时候。 还好他们去了二楼,在路过的时候,娃娃脸只是瞅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胸脯上闪烁了两三秒,笑嘻嘻的说,“又大了。” 我翻了翻白眼球,把脸扭向了一边,怪不得最近总是觉得胸口有点发闷,难不成还真是…我低头瞅了瞅,鼻子尖就碰到了胸脯上,禁不住老脸一红。 我仿佛听到了脑海里一瞬间机械合成的电子音----滴!您成功解锁了新的姿势… 噗!最主要的是,我好像过不了多久就又得花钱买新的型号了。 我姐瞅着我,面容有些古怪,我冲她委屈的撇了撇嘴,她就别过了头不再看我。 晚上在金燕,我看到了好几天都不见了的小茹。她跟着六、七个穿着暴露,妆容艳丽的妹妹跟在一名三十岁出头看起来就很精明的女人身后进了四楼的一个包厢。小茹也看见了我,她冲我眨了眨眼睛,我就鬼使神差的跟在她后面装作若无其事的经过。 包厢的门没有关死,透过最后面小茹故意留下的一条缝,我隐约听见那个女人充满讨好笑意的声音,“她们有大学生,有小白领丽人,还有…” 另一个男声说,“就你..你…还有你留下吧,葛经理,你喜欢哪个?” “你是大学生?是不是兼职的大学生呀…” 小茹特有的甜腻声音若隐若现的传了出来,“假期来赚些零花钱的…”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带着我身后的六个客人进了斜对门的包厢。兴许是受到了那几个妹妹的刺激,我的这六个客人也都嚷嚷着要叫小(妹妹)姐.服务。 我说,“那我叫刚才的‘妈妈’带妹妹来给你们挑。” 其中一个客人说,“我们不要别人挑剩下的!” 我无奈,只好去给他们联系其他的“妈妈”。 看来宝红真的是要铁了心向对门的“神话”学习了,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味。 其实我在包厢里就能通过线上的对讲系统给客人叫妹妹服务,但是听到他们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小段子和有意瞥向我的那种赤.裸.裸的眼神,我就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去一楼的妹妹服务台问到了有关“妈妈”的事情,正要返回四楼的时候,蝴蝶正搀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他们两个身上冲天的酒气差点把电梯口的我薰个跟头。 那男人一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揽着蝴蝶的腰,走路都一摇三晃的,瞪着布满红丝的眼睛,“你…是雅...雅蠛蝶!” 蝴蝶咧着嘴冲我笑了笑,收了收搂在男人肩膀的胳膊,让他支撑的更稳一些。用哄小孩子一样无奈的清脆女声说,“是是是!我是一只雅蠛蝶,江大少你真厉害。” “你这…小…小妖精!哈哈…” 我目送着两个人走出金燕的侧门,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年轻的“妈妈”带着九个更年轻的妹妹进了我的包厢,六个客人一人选了一位,那“妈妈”说了几句讨好的话就带着剩下的三位笑容满面的走了出去。 这一晚的经历,让我收拾完包厢回到公主休息区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手脚都有些抖。如果还是按照公主以前的收入分成,我这次光酒水提成恐怕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妹妹们确实都很厉害,用笑容和肢体,三言两语就能从客人口中要来一打一打的酒水单子。 只是我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出现那几个妹妹不着寸缕的身子和客人们鬼蜮般肆无忌惮的笑声。小茹、蒂娜、胭脂,甚至虎子、琪琪和小青的音容笑貌在我意识里一一闪过,我居然忍不住想要抱着膝盖痛哭。仿佛这些刚刚交下的女孩子们正一个个的冲我挥手告别,离我远去。 因为我上班时间来得晚,接客人时还不知道金燕今天做出的改变,宝红那个家伙确实有跟我透露过这方面的消息,但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却是计划中板上钉钉的事。 身边的两个小公主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今天包厢里的见闻,嘴里不住的冒出“不要脸”,“小婊/子们”之类的词汇。我知道她们是在说今天无限降低自己底线的妹妹们,但是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或许因为我不是地地道道的“女孩子”,所以我想不通这些人这些事。 我领了六百多,不算低却也不太高的工资。把整钱全存进卡里,零钱都放进荷包里,背着背包站在公路边等我姐,她说好了今晚会骑电动车来接我。 虎子从我身边笑眯眯的闪了出来,她左摸摸右捏捏的扯着我的双肩包,“哟!爱马仕呢,九儿你真有钱!” 我笑笑,“别人送的。” 虎子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光芒,“帅哥?” 我说,“我姐。” 虎子“嗐”了声,一脸的不信,“你姐还是别人呀!” 我眼皮跳了跳,宝红是我姐,但是她能听我的劝么,或者说我打她屁股就能让她改变这已经实施了的计划么? 估计不能吧,她说过很多次她是商人,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眼下这吃相难看了点儿,却实实在在的提升了不少的酒水消费。相比之下公主的小费不但没有提高反而降低了一些,这是要把公主们都往妹妹的职位上推么? 我想如果我不是宝红的弟弟(妹妹),她一定会让我像其他“妹妹”一样毫无底线的去取悦那些客人吧。 第五十六章:林妙舞说她要当小T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现在倒是不会担心再尿床和做恶梦了,空调凉丝丝的小风吹在身上也很舒服,只是很多人的影子在我脑海里面挥之不去,搅动着我的神经和思绪。 百无聊赖的我翻出琪琪送给我的唇膏,抹了一些在嘴唇上,yy着如果那天能吃到她唇膏的样子会是一种怎样的画面。她水嫩红润的唇在我心里像杂草一样生长,我眨着眼睛自恋的在雪白的手背上亲了一口,然后歪着脑袋美滋滋的观赏这种诱人的形状。 外面忽然响起了我姐轻轻的敲门声,我刚想喊声自己马上就睡的话,又有点担心她进来训斥我凌晨三点半还发.骚,干脆光着身子拉上毛巾被装睡。等她给我关了灯,自然也就会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我打定了主意,盖着脑袋不出声,果然没多久,我姐扭开了我的屋门。清脆的开关声响起,接着是她细微的脚步和低低的嘀咕,“死丫头,睡觉也不关灯…” 这一声“死丫头”而不是以前的“兔崽子”让我心里有点失落。 正当我暗暗舒了口气的时候,我姐细碎的脚步又轻轻响了起来,我感觉到,她正在朝着我的方向靠近。我没来由的心里一紧,身体也有些绷了起来。 我默默的数着羊,希望她快点出去,眼睛也不敢睁开。大概十几秒钟,盖着脑袋的毛巾被被揭开,我的嘴唇上传来一阵温柔的压迫感,伴随着手指肚儿特有的柔软和我姐的自言自语,“还涂了唇膏,真是变态!” 她坐在了我的床上,她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按压着我的嘴唇,就想以前戳我脑门儿那样。 我很是羞愤,懊恼的想自己为什么大半夜的会浪的飞起,涂唇膏自娱自乐。又有点后悔自己不长记性,上次偷穿她裙子后就告诉了自己以后一定要锁门,结果没两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姐的手指毫无征兆的滑进了我的嘴里,不长的指甲缓缓的刮着我的牙齿。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还好她没和我一样做美甲。 “张开呀,笨蛋!” 轻声的犹如呢喃一样的声音让我神魂颠倒,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我姐那根手指就像灵蛇一样迅速的压住了我的舌头。口腔里一阵发甜,不受控制的唾液跟那天吃了酸樱桃了一样“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异样的感觉冲击着我的神经,把我现有的理智冲击的七零八散。我心跳的厉害,仿佛自己都能听到那“咚咚咚”的跳动声。 “她想干什么?想睡我么?”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我姐很快就用她的实际行动向我做出了证明。 她把我身上的毛巾被向下拉了拉,盖住我大腿以下的位置,然后我就感觉到她略显粗糙的手掌在我脸蛋上温柔的揉了揉。 脚步声再次响起,她走了出去,我听到关门的动静后,做贼一样的睁开了眼睛。我的脸很热,眼皮止不住的跳,胸口的起伏和湿润的地方让我不安分的拢了拢大腿。我手指压了压嘴唇,却再也找不到刚才她给我的那种激烈的心理冲击。 这晚我又做恶梦了,我梦见我姐带我去了荷兰,她还得到了一个可以复制万物的神奇眼镜,拉着我的手说,“只要我戴上这眼镜瞅你一眼,你就能怀孕,咱们就不愁没有下一代了。” 然后她戴上了那副眼镜,张开眼睛瞅了既兴奋又忐忑的我一眼…我张口就吐出来一颗蛋。 没错,就是吐出来一颗蛋,跟鸡蛋差不多大小,纹理都一模一样。 我姐不停的闭眼,睁眼,我就站那儿欢乐的往外吐着蛋。最后我姐指着满屋子的蛋跟我说,“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蛋都孵出来,这些都是我们的孩子。” 我醒来的时候还有些错愕,四处望了望,没有看到满屋子的小鸡仔儿这才短短的舒了口气。门外传来我姐叫我起床的声音,“快九点了,起床吃饭!” 我趿拉着公主鞋,挠着乱蓬蓬的脑袋一摇三晃的走了出去。穿戴整齐的我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似乎在控诉我又不穿内衣内裤就往满屋子乱跑这件事。我没放在心上,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来。 我想起昨晚我姐对我做的那些事,心里有些愤懑,很想指着她鼻子问个明白,她要是耍赖掏出那根铝合金大棒我就跟她断绝姐妹(弟)关系…做母女。想想还是算了,要是做了母女,她就更可以肆无忌惮的揍我了。所以我决定还是不理她为妙,跨着长腿坐在椅子上,撇着嘴拿了一双筷子。 桌子上仍旧是凤凰城遗留下来的老传统四大样:馒头、小咸菜、绿豆汤和两颗…鸡蛋。 看到那两颗敦在我面前,面目可憎的鸡蛋时,我忍不住愣了一下,肚子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似的涌动,小腹鼓了鼓,我下意识的捂住了嘴,酸水儿紧跟着就蜂拥而至。 …… 鸡蛋,是我现在最讨厌的食物,没有之一! …… 今天,在我的再三考虑之下,我给了林妙舞一个回复,决定开学后的那一周就去跟林妙舞拍照片。宝红给我办的学籍不在原来的那个高中,我要去新学校读书,按照她说“一个月能办下所有证件来”的速度,正常开学后我应该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可以利用。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就答应了这个提议。 这样,不仅我的第一份工作能善始善终,也不会让我生出自己跟钱结了仇的怨念。至于宝红让我去金燕全职的事,我想还是等我下个假期或者毕业后再说吧,毕竟我现阶段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 一切都有了头绪,昨晚梦里悲催的孵了好几个小时蛋的怨念就小了很多,心情也跟着慢慢的好了起来。美滋滋的合计着到开学自己能攒下多少钱时,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知道我电话的人并不少,大部分都是金燕我服务过的客人,但是到现在都没来过一个让我帮忙订包厢。难道是今天走运,要见着回头客了? 我兴冲冲的划开屏幕,话筒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我略一思索就知道了她是谁。“杀马特少女”邀请我晚上去南湖公园看他们跳舞,她说她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小t。 我没有答应,晚上我还要急吼吼的去赚钱,什么小t、小a的,我知道个铲铲! 挂了电话,我有些疑惑,她说的那个小t到底是什么?女朋友就女朋友呗,我又不歧视同性恋,但是用得着还打上编号么? 我本打算去问问我姐,一看她那神游天外的样子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正好王嘉莉老神在在的走了进来,她健硕的步伐唬的我一愣一愣的,于是我决定不耻下问,向她请教一下。 “不用在家里跪干脆面了?” 王嘉莉瞅了我一眼,鼻孔里喷出两股裹挟着不屑的气息来,左面是“蔑视”右面是“骄傲”。她往椅子上一坐,巴掌拍的桌子上的醋壶儿、餐具一阵乱跳,瞪起了大眼睛,黑黑的面皮涨的通红。顿时,一股郭大侠雄壮却又憨厚的反差萌扑面而来,“什么干脆面!老夫的道具能叫干脆面么?那是方便面!” 我没敢继续刺激她,怕她老羞成怒把我拖到换衣间里去揍我,“对,你说的对!那你今天来是要吃点什么?” 王嘉莉“哼唧”了两声,说,“我要吃我爹包的水晶饺。可是…”这姑娘咬了咬嘴唇,“我没有钱!” 我无语,这幅小模样是等着我说“我请你”呢么?我就不说,看你怎么办! 王嘉莉气道,“他把我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收回去了,我在家啃了两天的方便面,还都是碎的,现在看到方便面我就想吐!” 这和今早我看到鸡蛋的样子有点像啊,当时我姐还以为我怀孕了呢。于是我好奇的问她,“你妈不给你做饭?” 王嘉莉说,“我妈早跟我爹离婚了!这两年的家长会,你见过她去学校么?” 我一想,还真是没有见过。无意间提到了王嘉莉的伤心事,我有点过意不去,看她黑着脸难受的样子,就更于心不忍了,“你要吃什么馅儿的,我请你。毕竟是同桌么…” 王嘉莉眼神一亮,拉着我的胳膊晃,“你真好,陈酒!我吃玉米猪肉馅儿的,不要葱!” 我被她晃的胸都要抖了出来,赶紧义正言辞的制止了她恶意卖萌兼占我便宜嫌疑的行为。 王嘉莉又拍着胸口豪气干云的说,“我开学了一定还你!以后学校有什么事,姐罩着你!” 依照王嘉莉的武力值,在学校她没准还真能罩着我,但是开了学也许就见不到了。想到这里,我有点惆怅,冲她笑了笑。 聊天的间隙,我问王嘉莉,“老王,什么是小t?” 王嘉莉愣了愣神,神色有些古怪,她的眼睛带着审视和惊讶的目光在我胸脯和下三路逡巡,“林妙舞说她要当小t?确实你这样子更适合当小受…” 当…小…小受?我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经她这么一句,不用听下面的我也明白了“小t”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话说我就那么像小受么?我以后再也不想去南湖看那个“杀马特少女”跳舞了,当初还好心的给她五十块钱买内衣,早知道她这么看我,我给她个棒棒捶! 这帮家伙,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给王嘉莉的水晶饺子端了上来,身后传来宋雨薇甜甜的声音,“欢迎光临!” 我回头,就看到八个大大小小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走进了锦绣楼。最大的二十五六岁,最小的五六岁,其中还有一对儿十三丶四的双胞胎。 第五十七章:悲催不过宋小弟 这是萝莉八和她的七个姐姐们,尽管上次就知道她家姊妹很多,但今天见到这聚在一起的八亲姐妹才知道有多么震撼。如果她们父母在这里,我一定会竖个大拇指,感叹一句:真能生!比葫芦娃还多一个,凑齐了召唤完神龙还能剩一个呢。 萝莉七扯着萝莉八的小裙子,大眼睛闪闪的嘟哝着,“八妹,八妹,我是白雪公主,你们都是我的小矮人。我封你们做骑士…” 萝莉八一脸嫌弃的扒拉开萝莉七的小手,鼓着脸蛋坐在了椅子上,其他七个女孩子就挨着她依次坐了下来。 那二姐模样的女孩子宠溺的摸了摸萝莉七的脑袋,笑眯眯的说,“小七是公主,公主要吃什么呀?” 八姐妹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一顿,点了几个菜,就坐在那里继续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给她们上完菜,路过我姐身边的时候,我姐忽然笑着低声对我说,“你要是能娶到她们那个小八妹子,这一辈子就无忧无虑了。可惜…” 最后两个字她拉的很长,我不明所以。萝莉八她才六岁啊!我现在也是女孩子,怎么娶媳妇?再说,要是娶了她,一下子又多出七个姐来,甭多了,就是她们里面有两三个跟我姐一样的“死妹控”,那我就得脑袋咣咣的撞大墙去。 所以,她那个“可惜”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送走这八姐妹,就到了我们吃中午饭的时间。打扫完毕,刘佩佩像往常一样邀请我去吧台和她一起吃后妈送来的小灶。 后妈前几天加入了一个由继母组成的聊天群,里面得有七、八十人,全都是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小娘们儿。整天凑群里交流怎么跟那些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女儿们作斗争,有的还把那些心得整理的跟论文似的上传分享,赚一些打赏钱。 后妈把她跟刘佩佩从相看两生厌到慢慢互相接受的方法和心路历程洋洋洒洒的写了上下两部,赚了一千多的打赏,跟群里同样收获的几个后妈一商量,她们决定来一次现实中的交流聚会。 这个地点就定在了渔州市,后妈要我在金燕订一个包厢,等她们小火车一样的逛吃完,就去我那里唱歌。 我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是给我赚小费的机会,又没有那些难缠的男客人,我自然乐不可支。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预定包厢并不是单指金燕的客人多到包厢不够才需要用到,而是还包括她们预定下我这个包厢公主为她们服务。 下午宋雨薇要去给她弟弟买生日礼物,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逛逛,正不想写卷子的我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跟我俩一起的还有马丹,她要去步行街约见网友,据说对方还是她们大学的校友。 换完衣服,我们三个坐着公交车到了步行街,跟马丹分道扬镳后,我和宋雨薇就直奔地下商城而去。 对于买礼物送人,我一窍不通,更不可能给她提供什么有用的建议,之所以愿意跟宋雨薇来,只是因为写卷子写的有些烦躁,索性就出来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宋雨薇一面跟我说着一些她和她弟弟的趣事,领着我进了一家招牌全是日文的小店。小店面积不大,显得很充实,一排排的橱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手办,一侧的墙壁上则挂着不少我在小电影中见过的制服。 我的目光从一进屋就被这些天马行空般的衣服所吸引,水手服、女仆装、兔女郎装…艾玛,那是死库水?我脸都有点红了,身体开始燥热,我想象着要是自己买一件回去穿,拍几张照片存手机里,等哪一天变回男孩子的时候… 想想还是算了,我男孩子的身体是有肾病的,禁不住这么折腾了,再说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变回去呢。 宋雨薇挽了挽我的胳膊,说:“这是我在贴吧里看到的小店儿,还不错吧。我弟弟就喜欢这些小鬼子动漫里的东西,给他挑一件。”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飘向了那件露背连体的蓝色死库水,男孩子穿上的话…宋小弟跟我真算得上志同道合哪。 “你自己看看,我去那边给他挑一个手办,老早就嚷嚷着让我给他买了。” 我有点羞愧,看来跟我一样的也并不是那么屡见不鲜。 几分钟后,宋雨薇拉着我走到一个半人高的大盒子面前,指着透过塑料板里面的手办跟我说,“你看这个怎么样?就是有点贵,三千多。” 我吃了一惊,说到底不就是一个玩具么,要三千多!顺着她的手指,我看清了盒子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只羞耻度爆表的九尾狐狸小美女,身材丰腴高挑,黄色的长发,褐色的水手服和白色过膝丝袜,弯着身子提着一只脚,小屁股上面的白红色相间的内裤看起来若隐若现,身后拖着九条蓬松雪白的尾巴。 旁边店主模样的女孩子笑容满面的解释道,“这是来自《我的女友是九尾狐》里面的***小姐姐----千鹤,全高八十七厘米,采用日本的cast树脂制作。共有三套diy服装和两款发型、两款尾巴可供搭配。她摸起来非常的细腻柔软,跟真人也不相上下。您看她的表现力非常强,细微的面部表情、丝袜的皱折无不栩栩如生...” 宋雨薇脸忽然变得有点黑,“我不要这个了,”她指着一边另一个十厘米左右的“小人儿”说,“我要那个兵长。” 我猜她是想到了宋小弟抱着***小姐**的画面,而不是觉得尺寸太大她负担不起,估计他是不会丧乱到抱着这个“小人儿”下手的。 先为可怜的宋小弟默个哀,宋雨薇在某些方面跟我姐真是太像了。 宋雨薇付了钱,提着包装好的盒子在小店里转了转,她问我,“要不要买套泳衣,哪天咱们去游泳?” 尽管我很喜欢这种存在于宅男幻想世界里的东西,也有点意动想穿上它自娱自乐,但最后我还是拒绝了宋雨薇的提议。 原因很简单,一想到别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把我当成硬盘女神一样的存在,我就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马丹还没有打电话发来要回的信息,时间也很早,我跟宋雨薇也体验了一把当小火车“逛吃逛吃”的节奏。地下商场很大,有很多的冷饮、小吃,手头上又有足够的零花钱,这大概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的自在。 我没有看到蝴蝶,不知道他是去了别的地方还是回家补觉了,倒是在路过第一次见到宝红的那家音像店又遇到了上回调戏宝红的她那个表哥。想起宝红在车上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心里禁不住的发乐。还好他对我这种小孩子不感兴趣,要是像缠宝红一样死皮赖脸的缠上我也是一件麻烦事。 表哥笑盈盈的靠在店门口,手里握着瓶灌装的啤酒,瞅着我说,“有最新的韩剧,你是宝红的妹妹,给你打七折。” 我抽了抽嘴角,“我不要,我不喜欢看韩剧。” 表哥又说,“我这里还有岳晨的《天空之城》,带签名的限量版哦。” 我说,“我不是岳晨的小迷妹。” 我看到表哥眼皮跳了跳,然后他就不理我了,翻了个白眼,自己握着啤酒颠颠的回店里去了。 宋雨薇低声说,“这大叔挺傲娇的啊,不知道他这里有没有高中英语讲解的盘,买一套送给我弟弟…” 这悲催的宋小弟,再次为他默个哀。 “还是算了,家里电脑上都有,回去给他下手机上就行了,还有物理讲解,数学讲解…”宋雨薇自言自语的决定了宋小弟接下来一年的计划和目标,不可能是星辰和大海了,更不可能是乃子和大白腿… 逛了好一阵,马丹打来电话,和我们一起到站牌见面回锦绣楼。 我和宋雨薇到站牌的时候,马丹已经等在了那里,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怀里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宋雨薇笑道,“看起来不错嘛,收到这么多小礼物?”她伸手翻了翻,“怎么什么都有?钥匙链,q仔…” 马丹嫣然一笑,“都是我套环套来的。” 我问她,“那个人怎么样?你要恋爱了么?” 马丹说,“他长得挺像一个明星的。” 宋雨薇惊讶,“像谁?王俊凯还是岳晨?” 马丹说,“围个红围脖挺像扣扣的,是不是很有名?” 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马丹也跟着笑,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小盒装的雪糕分给我和宋雨薇。我感觉肚子里有些翻滚,咕咕的叫,兴许是刚才吃冷饮吃多了,没敢继续吃。 摆摆手谢绝了她的好意,“带回去给她们吃吧,我吃不下了。” 宋雨薇结果了小盒雪糕,一边挖着往嘴里含,一边说,“那你们是吹了?” 马丹一脸严肃的说,“别说的那么下流,我们只是彼此不来电。”她瞅了瞅我,“大概他喜欢小九儿这样的,胸大、腿长、屁股翘,而我也不喜欢一个疑似跟三胖子有血缘关系的男朋友。” 我不明所以,宋雨薇却笑得前仰后合。 回到锦绣楼的时候,我姐正揉着乱蓬蓬的长发,一摇三晃迷迷瞪瞪的从楼上走下来。她光着两条大长腿,怀里抱着脱下来的丝袜,布满红丝的眼睛僵尸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跟我来换衣间。” 我想起昨天晚上她对我做的那些事,心里没来由的一跳 第五十八章:你真好玩儿 我跟着我姐进了换衣间,她在后面随手插上了门。 我姐晃晃悠悠的坐到钢丝床上,弯着腰揉她那条在小凉席上印了几排方格子的大腿,她的眼睛慢慢的恢复了神采。然后她捏了捏脚趾,开始穿丝袜,由下到上,一点点的捋到大腿中部。 我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心“扑通扑通”的跳,昨晚她偷袭我的画面就像梦境一样让我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她说,“我今天看到他了。” 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我姐清冷自然的就像一潭死水,看不出半点心情的起伏。 “他到锦绣楼来了。”顿了一下,她又说,“我动了存折里的一万块钱给他,还有你卡里那些也都给了他,让他在咱们的老房子里住了下来。” 我舒了口气,拍着挺翘的胸脯笑,“钱没了我还可以去赚。” 我姐瞥了我一眼,翻了个卫生眼,我就顺势抱着她的胳膊嘻嘻的笑。我姐戳着我的脑门说,“你再卖萌也不能去看他,你现在是女孩子,他会接受不了的。我跟他说,让你参加了一个外地的培训班,等慢慢透漏给他看情况再说吧。” 我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心里莫名的有些难以言喻的忧伤。 我默默的拿出工作服,脱了身上的衣服换,我姐就站在一边抱着胳膊看。我羞恼的瞪了她一眼,迅速的系上腰带,扣扣子。当扣到第三颗的时候,我吐了口气,紧绷的衣服一下子毫无征兆的裂开,我无比尴尬的看着那颗扣子掉在地上蹦了蹦,然后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床底下。 我姐眼角抽了抽,幸灾乐祸的说,“那是最大号的,扣子都被你给崩掉了,你那两个大胸脯里面装的是氢气么,出去逛了一圈都热的膨胀了。” 这玩意儿会不会热胀冷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下午只能穿宝红给我买的“小淑女”去端盘子了。掉了一个扣子的工作服,一眼就能看全我整个直逼e杯的蓝色罩.罩。 “这破玩意儿,怎么不是金燕那种套上就能穿、不用扣子的工作服!”我心里充满了怨念,解开衣服,泄愤似的丢到了钢丝床上。 我姐眼神亮了亮,抓着我的腕子轻轻一带,我站立不稳跌进了她的怀里,她粗糙的手掌盖在我光滑的后背上,温柔的**。我吓了一跳,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声音都变得有些不自然,“姐?你干什么?” 我姐笑,“想摸你后背,你不愿意么?” 我脸上一阵发热,下巴不自觉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搂着她硬硬的腰肢,咬着嘴唇直哼哼,全身上下跟长了杂草一样发痒、燥热。 “你这小变态,胸脯都顶着我胸口啦。”我姐的声音燕语呢喃般触不可及,仿佛天边降下的一丝嗡鸣,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飘摇荡漾。 她的手像悍匪般在我后背上攻城略地,她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我罩.罩后面的挂钩,一下两下的戳了戳,慢慢的从下面滑了进去。 我浑身一颤,耳朵里蝉鸣一样的嗡嗡作响,两腿软的站不住脚,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我姐的肩膀上。我心里忍不住的想,“她是要脱我胸.罩了么?会不会还要脱我的小内裤?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反手抓住了她的腕子,摇晃着脑袋,呼呼的喘着粗气。我姐眯着大眼睛勾着嘴角笑,一只巴掌推在我的胸脯上,把我推倒在钢丝床上。 我闭上眼睛,搂着那件掉了一只扣子的工作服,把光洁的后背留给了她。 “你死了么?”她说。 “嗯,我死了。”我回答。 我姐“咯咯”的笑,把那件雪白的“小淑女”丢在了我身上,“穿衣服吧!你…真好玩儿!” 我…真好玩儿? 我的姐姐是不是坏掉了?自从我由弟弟变成妹妹之后,她好像觉醒了某项了不得的被动技能。我真的好慌乱。 整个下午我都在想着我姐那句半带娇憨的“你真好玩儿”,就跟我们班一个同学说的,自从他妈妈发现打他比打麻将有意思之后,他妈妈就再也不去棋牌室了,大概我姐跟我们同学他妈妈一样把我当成了某种乐趣。 八点来钟还不到下班的时候,锦绣楼里已经没有了客人。收拾完卫生,大锅饭还没做好,我就抽闲跑到隔壁的小超市买了两根碳素笔。正当我握着碳素笔喜滋滋的往回走的空档,一只半人高,黑白毛发,严肃脸的大狗牵着一个妹子横冲直撞的朝我奔了过来。 我脑袋里一瞬间就空白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两腿止不住的打颤,要不是我靠着一个空调外机的架子,肯定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妈呀!”我惊叫了一声,差点吓哭,跑都不敢跑。那大狗看起来凶猛极了,力量和体型都让我如临深渊,它脖子上拖着一条长长的链子,链子后拖着一个不停惊呼娇叱的十八、九岁女孩。 那大狗骑士一样撒着蹄子跑到我面前,大脑袋拱了拱我的裙子下摆,湿哒哒的鼻子和毛茸茸的长嘴贴着我的腿,钻进了裙子里…嗅…幸亏我穿着安全裤,也幸亏我没有了小兄弟,它要发了疯的给我来一口,那后果真不敢想象… “你别怕,你别怕。它瓜兮兮的,不敢咬人的。”女孩收紧链子,抬起腿照着大狗的屁股踹了两脚,虎着脸嘴里不住的娇声呵斥,大狗“哼唧”了两声,仍旧欢乐的闻着我。 我脸都白了,带着哭音儿求她,“你倒是把它牵走呀,它在闻…闻我!” 我感觉没脸见人了,大狗把脑袋伸进我裙子里的那一刻,一股暖流就不受控制的顺着我的腿淅淅沥沥的流了出来。它要是用那大舌头舔… 我不敢想了,这色狗! “这是条母狗,哈士奇,就是精力旺盛了点儿。”女孩又使劲踹了那大狗两下,大狗“嗷呜”的叫了声,跳着脚,蹦蹦哒哒的“牵着”高低平仄惊呼的她跑了。 我腿软的厉害,鼓着胸脯喘了好一阵,才能稳稳的站住脚。 城市里不是不让养大型犬么,哈士奇不算大型犬?就算它不咬人,吓也把人吓出心脏病了,这家伙心可真大,还带着它上街。真希望明天的新闻早报上能看到大狗把她拖进大运河里一起游泳的报道! 回到锦绣楼我还有些心有余悸,那大狗的眼神太凶恶了,吓得我都忘了思考。我并不了解什么哈士奇、泰迪之类的跟传统的中华田园犬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它对我做了那些下.流的行为,我只会一如既往的觉得它应该很好吃。 去金燕前,我姐塞给我一把红色的折叠伞,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雨。本来我是不信的,但一想到每年雨季那几天,公路上大水都能没过膝盖的画面,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折叠伞装进了背包。 我在金燕侧门看到了小茹还有那个欧阳薰。欧阳薰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看起来比原来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小茹则仍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她画着浓妆,妖娆的包臀短裙和黑色丝袜,修长的双臂叠抱在几乎***的胸脯下方,冷淡的说,“你卖不卖那什么战队关我什么事,就算你现在卖了,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朝她们的方向瞅了两眼,兴味索然的进了金燕大楼。十七岁的我,对于这些复杂的感情纠葛还是懂得太少。 我先去吧台帮后妈她们定了个九百九最低消费的大包厢,然后抱着背包到换衣间换好工作服,签了到,坐在休息区等时间。 这个时间段的公主们都还在一层站台,偌大的沙发群就我一个人,或躺或坐的摆弄着手机。一个男性客人坐在了我身边,我感到脚后的沙发向下陷了一些,立刻就摆正身子坐了起来,拉了拉裙子下摆,低着头继续我和妲己小狐狸精的欢乐玩耍。 苏唯一说,“我订了六楼的‘冠军’,能不能邀请小公主为我们服务呢?” 我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那家伙笑盈盈的看着我,不知怎地,我脑海里立刻就想起他那辆让人蛋…乳涨的自行车来。我很想尖着嗓子告诉他,没事走两步。 我说,“不去,我有帮客人预订的包厢了,十点钟她们就来,没多长时间了。” 苏唯一“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嘀咕,“不知道要便宜哪位公主了,今天的朋友都是大方人…” 我感觉有点牙疼,这家伙太可恶了!不低不高的声音正好让我听见。但是,再诱惑我也不能去,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所以,我想问问他明天还能不能来。他站起来,笑眯眯的对我说,“那太可惜啦,既然这样我们就去找别人了。” 我一口祖传的老血卡在了嗓子眼里,“假正经”把钱正经跑了,还是有些郁闷的。赌气冲他翻了个白眼球,揣起手机,去楼下等后妈她们了。再跟他说话,我恐怕会纠结的晚上睡不着觉。 一排花枝招展的公主按高矮站成一条线,我和虎子分别在最边上,挨着我的是小青,她那两条圆滚滚的大长腿跟宋雨薇相比都不遑多让。琪琪不在,她生意一向都比别人要好,除了活跃气氛的能力还有特别吸引人的美貌,都给她攒下来不少的“回头客”。 小青另一边的小公主忽然说,“下雨了,我的电动车还在外面呢。” 小青抿嘴笑,“那你快去把车子推到侧门的过道里呀,别淋坏了。” 那小公主犹豫了一下,退到侧门跑了出去。我心里暗自庆幸我姐的先见之明,看来雨季要到了。 第五十九章:一大波小后妈 十点前来了一波客人,两男三女,他们点了小青身边的那位小公主。其中那个身材小巧,穿着短裤、小衫,有着一张小圆脸的可爱女孩子走到小公主身前,红着脸低声说,“我跟我同事打赌打输了,我能抱着你去包厢么?” “哈?”小公主楞了一下,估计她也没想到客人会提这个要求。她身后那四个同事无良的扯着嘴角笑。 “你要不让,那我就换她。”女孩子抬眼皮跳过小青瞅了瞅我,顿了顿又低声细语的说,“我加一百小费。” 我瞬间哑然了,这关我什么事! 小公主面容古怪的抽了抽嘴角,“我没说不愿意呀,客人的要求只要合理,我们都不会拒绝的。你…要怎么抱我?” 四同事中戴着眼镜的男孩子说,“当然是公主抱啦!”一边的三个人也起哄要“公主抱”。 公主抱就是要小公主抱她上去么?不是说好的她要抱小公主上去的么,怎么颠倒过来了? 在我的疑惑中,小公主伸出胳膊环住了女孩子纤细雪白的脖颈,女孩子蹲下身子一手揽着她的双腿一手搂住她的腰,起身就把小公主抱了起来。她回头红着脸瞪了身后的四人组一眼,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龙行虎步的朝着电梯走去。 看不出来,这个比小公主矮了近半头的女孩子,居然这么大的力气!估计就是曾经男孩子的我,也达不到这种举重若轻的程度。 就在我目光随着那个抱着小公主跑了的女孩子转动的时候,一大波(量词)大姑娘小媳妇说说笑笑的朝我走了过来,带头的就是刘佩佩那位二十岁出头、如花似玉的后妈。 后妈挽着我的胳膊笑,“这是我家那个唯一的好朋友,小姑娘可厉害啦,白天还去饭店打工呢,学习也特别好!” 一众大姑娘小媳妇就开始附和,我被后妈夸奖的很不好意思,一个带着惊讶、脆生生的声音忽然说,“咦,我家妞妞闻的不是你?”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顿时脸色就有点发白。 是那个今晚在锦绣楼外被狗牵着跑的女孩子,她的狗叫…妞妞?想起那只看起来很好吃却十分不着调的大狗,我脸色又白了一些。 她走上来拉着我的手笑嘻嘻的说,“我家妞妞瓜兮兮的,不敢咬人的。你甭看它那么凶巴巴的,其实胆子小的很。” 女孩子的普通话带着一点地方方言的味道,听起来又甜又脆,让我心里舒服了不少。我带着这十来个大姑娘小媳妇往电梯走,随口问了后妈一句,“佩佩怎么没来?” 后妈笑着说,“都是我们这些当后妈的聚会,带她来做什么?” 我下意识的瞅了瞅身边的那位。那位女孩子就仰着脸笑,“我也是后妈,我们村儿结婚都早,女孩子十七岁基本就嫁人。”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那…那你多大?” 小后妈说,“我十九。我们家那个女娃子今年也十九,整天就知道在家啃她老子。” 我瞠目结舌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才注意到,这一群“后妈”年纪最大的好像都没超过三十岁。现在的社会真是活久见,以前看新闻听说七十多岁的老人娶二十来岁的娇妻还权当一乐,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就碰到了这么多小娇妻。 我听后妈说,她们都有一个或两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女,恐怕跟小后妈这样女儿比她还大两岁的也不在少数。 难道这个世界已经被外星人侵占了么? 这些后妈都很大方,进包厢后,在“刘后妈”的带领下一人给了我一百小费,震的我直想把内裤脱下来套外面穿。她们坐在一起,围着方形的玻璃桌子一面喝着红酒饮料,一面叽叽喳喳的聊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化妆品、服装到家里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女,从电视里的小鲜肉、老富豪到男女之间那点事儿。 场面曾一度十分热烈,尺度大的让我都开始有些好奇,她们所说的那些中华民族的传统物质文化真有我姐那根用聚能环的好用?咳…咳,要不要回去偷偷试一下? 估计我姐要是知道了,会把我打成猪脑袋。 送走十四个年轻的后妈,我跑去公主部结算了当天的收入,手里捧着二十多张红彤彤的大票,忍不住的唾液就往外分泌,把先前苏唯一那货有意在我面前勾-引的不快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看来这群小后妈都是有钱任性的主儿啊,真希望她们都搞几次这样的聚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玩儿的开心了,还能减少寂寞空虚的冲动不是? 在沙发群坐了会儿,约莫一点来钟的时候,琪琪回来了。她笑靥如花的坐在我面前,说:“外面雨下大了,把停在金燕大门口的几辆电动车都冲跑了。” 我有点懵,并不怀疑这是琪琪故意夸大其词来挑起我的兴趣。我记得前两年的新闻就说,渔州雨季的一次大雨,把西桥大道都淹了,车主站在两米多高的金杯车头上,水还到腰深。去年的雨季没有那么厉害,但公路上的水都能开摩托艇了。 渔州虽然叫渔州,边地也靠着渤海弯,但市区离大海还是很远的,除了雨季会发生一些内涝,平常干旱的时候偏多,在古代就是不毛之地。这个小城市还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我就不一一述说了,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待会儿我要怎么回家。 听琪琪的意思,外面的水恐怕即使没到膝盖,也要到小腿了,这么晚肯定没有出租车,到锦绣家园七八里的路,还下着大雨,要让我趟着水回去么? 我姐骑电动车来接我,那就更不可能了。 琪琪叹了口气说,“今晚回不去了,主道上的水都到排气管了,汽车走不了。” 我说,“那怎么办?” 琪琪说,“我们去附近的网吧玩儿一宿?这雨明天还要下,我就请天假,反正又没客人。” 我呆了呆,“那明天水更深了,怎么回去啊?” 琪琪抱着我的胳膊说,“管它呢!那就白天蹚水回去睡觉!” 最终我和琪琪没能回家,也没有去成网吧,宝红打电话告诉我要我在她办公室睡一宿,明天送我回家,我给我姐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就顺便邀请了琪琪和虎子留下来陪我。 宝红今天没来金燕,她的秘书周雅给我们端来了三杯牛奶,又叫一个小少爷冒着雨去外面买了三个全家桶和两幅扑克让我们消磨时间。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金燕打烊的场景,全部检查完毕清场之后,周雅锁了大门和两个侧门一个后门。卷帘门在细碎的声响中全部拉下来,遮住了外面燥乱纷扰的世界。她和另一个女孩子睡在了我们旁边的另一间办公室,嘱咐我们有事就叫她。 宝红的笔记本是带着密码的,密码我知道,是我们妈妈名字的全拼,但我并不想上网玩游戏。跟虎子和琪琪玩了一会儿斗地主,赢了一百多块钱,就各自躺在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透过窗子,一片明晃晃的泽国景象。主道上一辆车也没有,倒是有两个小皮艇在主人的欢笑和细微的嗡鸣声中疾驰而过。地势较高的人行道上,有人撑着伞,趟着水缓缓的走过,两三个孩子嬉笑的惊起一阵阵叫声。 我喘了口气,脑袋清醒了许多,琪琪和虎子都不知所踪,外面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周雅拉开门,冲我笑,“你醒啦?老板已经来了,她担心吵到你,在旁边办公室看报表呢。” 我揉了揉乱糟糟的长发,周雅抿着嘴,走过来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沙发上,“我给你梳个头。” 我轻微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周雅的灵巧的手指像的鱼儿一样在我头上温柔的穿梭起来。她说着称赞我发质的话,和一些细小的头发以及皮肤的保养方法,我听的云里雾里。 过了一会儿,她握着我的肩膀,眼睛里带着审视的目光逡巡着我头发都盘起来的脑袋,好像她还给我编了辫子,“你等一下,小老板,我去那屋拿点东西。” 她叫我小老板,由于声音太轻柔,以及我对自己发型变化的好奇,并没有在意。宝红的屋子里没有镜子,我暂时也看不到。 很快,周雅就挎着一个小包走了进来。她从小包里掏出一大堆我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捡了一个粉色的蝴蝶形状发帖贴在了我右侧的刘海上。 “没有带别的头饰,先用发帖代替一下,顺眼哆啦。” 我更好奇了,她把我打扮成了什么样子? 周雅拉着我进了宝红办公室的独立卫生间,让我洗脸。我在这里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新形象,禁不住怔住了。镜子里花苞头发型的女孩子戴着一只粉色的小蝴蝶,高挑清丽,胸挺腰细,没有了长发的遮挡,面容更显得白皙精致。要不是周雅在身后笑盈盈的看着我,真没准忍不住扑过去…舔两舌头… “等不下雨了,去理发店修一修刘海儿就更漂亮啦。快洗脸,工作还没完成呢。” 我“喔喔”了两声,五迷三道的洗了脸,周雅又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从眉毛、睫毛到眼睑、下巴,一张脸她弄了近半个小时,瓶瓶罐罐里的不知名的水儿还有小镊子、铅笔一样的工具来来回回的折腾着。 最后周雅又拿出一只唇彩,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抬头,她顺手就把唇彩抹在了我的嘴唇上。然后,抱着胸脯啧啧的赞叹,“这底子真好,让人羡慕死了!” 很好看吗?我想去镜子面前瞅瞅,又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有辱斯文的事情来。正犹豫时,走廊里传来宝红娇声娇气的叫喊,“妹妹,你们好了没?” 我转过脸,就看到宝红愣在了门口。 “怎么了,你----” 周雅冲我笑了笑,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宝红关了门,闪烁着大眼睛,一步一步的朝我靠近。 “妈?” 妈?这小娘们脑袋瓦特了?连辈分都忘了,怎么跟我那个亲姐一个德行!我有点忧伤,一个妈生的我们三“姐妹”都是变态。 宝红揽住了我的腰,小脸埋在我胸脯下亲昵的蹭,两条腿都骑在了我身上,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话。 “妈…” 我吓了一跳,这怎么还神志不清了呢,受什么刺激了?赶忙掰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脑袋从我胸脯里抱出来,想着要不要打她两下屁股,然后警告她不许再占我便宜。 然后我就看到宝红那双红彤彤的大眼睛和沾满眼泪的小脸。 第六十章:那个人好像一条狗 我很好奇,周雅到底把我打扮成了什么模样,宝红为什么一看到我就神志不清的喊妈? 结果令我很不能理解,这个妆是让我看起来漂亮、大方了一些,也娴静温柔了一些。没有眼光的我仅仅只能看出这一点不同,或许熟悉的人真的也可以被眼前的我一下子惊艳到,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子自卑,不管外面披着一副多么好看的皮囊,我始终是那个变态且卑微的陈酒。 宝红是跟她的司机开车来的。一些地势低洼的街道被水淹没,但大部分道路的积水并不足以给出行造成太多的麻烦,毕竟被民众注意的事件多数只是特例。 而且,宝红换的这辆车底盘真的很高,我抱着她把她塞进车厢里,收起雨伞挤了进去。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偶尔天边滚过一道道压抑的雷声,透过贴膜的车窗,外面的世界,仿佛末世前夕了一般萧条混乱。 半路,宝红带我去水磨坊吃了灌汤包和豆浆,然后我就让她把我直接载去了锦绣楼。 九点钟的饭店一位客人都没有,后厨的男孩子们围在一起打扑克,桌面上堆着各种面值的伟人。宋雨薇、吴晓雪和马丹三个人坐在木椽上悠闲的聊着天,我姐在一边抱着本硕大的书在看。 她看见我,微微愣了一下,说,“扣儿我给你缝上了,在钢丝床上放着。” 我点头,背着背包往里面走,吧台里的刘佩佩鼓着红红的小圆脸,瞪着大眼睛瞅着我看。我羞涩的冲她抿嘴笑了笑,迈着步子走去换衣间。 我姐缝好扣子的工作服整整齐齐的叠着和洗干净了的裙子放在钢丝床上,衣服下面压着我那个前几天晚上被人捡去的黑色背包。 我惊讶的抱起背包,拉开拉链,里面的卷子、内衣、避孕药,钱包、tt、文具盒,一样都没少。不仅没少,还多了一大堆花花绿绿包装的小零食。钱包里的纸币也都在,那几天收到的小广告卡片仍旧安安稳稳的塞满了两个卡袋。 我姐是怎么把这东西找回来的,难道她遇到了那两个想要绑架我的人么?这么多天,没人提起这件事,我自己也都快忘了,而且那天虎子的十几个学生去金燕唱歌,看样子也不是小萝卜头实施的报复行为。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糊涂了,越想越不明白。 满脑袋疑惑的换好工作服,把两个背包都塞进柜子里,锁了门回到大厅。 我姐挪了挪身子,拍着旁边的座位叫我坐到她身边。她的肩膀挨着我的肩膀,裹着丝袜的大腿贴着我的大腿,一只手伸到桌子下捏了捏我软软的手掌,说,“明天周四了,我们去看电影,这次你可不许再睡觉了。”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工作的问题,“什么时间的?全天都没空呀,白天在锦绣楼,晚上还得去金燕呢。” 我姐说,“午夜场,跟宝红说一句,明天就不去金燕了。现在不用操心给你娶媳妇的事,我这负担就小了一半还多,赚钱的事有我呢,你不用那么拼。” 我姐这神情和语气,真是把我当成她女儿了吧?怎么以前我男孩子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和我说这些话呢?我想起《聊斋》里的一则鬼故事,里面有句话说“生儿子是来讨债的,生女儿是来还债的”。 我想大概十七岁前我是来向我姐讨债的,一不小心她给多了,只好变成女孩子还她? 诚如v信上一个段子手所说:如果你爱一个人,就给他生个女儿,等他六十岁的时候还有人抱着他的腿撒娇,给他买烟、买酒、买美食。如果你恨一个人,就给他生个儿子,等他六十岁的时候,拍桌子瞪眼睛管他要房子、要车子、要娶媳妇。如果你特别恨一个人,那就给他生两个儿子。 我又想起萝莉八那一家子,她们爹难道是唐僧转世,十一世修来的好人? 十二点钟过后,锦绣楼终于来了一桌客人,是女警和那个两次开警车送我回家的警察大叔。他们两个都穿着便装,尤其是女警,小衫、窄裙加露趾凉鞋,没穿丝袜的漂亮大长腿浑圆又诱人。 他们点了三个菜,一荤两素,后厨男孩们丢了扑克拢起钱币跑到后面去忙活,我给他们送上啤酒和杯子。 警察大叔显得有些颓废,原先光洁的下巴长了一层细细的胡茬,他冲我笑了笑,弓着身子摆弄着手里的餐具。女警勾着嘴角,狭长的凤眼精光闪闪的瞅着我,“小公主,能请你帮个忙么?” 我愣了,我能帮她什么忙?而且,她......加我小公主? 女警说,“明天晚上六点,我请你去民族饭庄吃个饭,还请小公主赏光。” “什么事?我明天下午六点还得上班呀,你在这里说,我能帮你做什么,我会尽力的。” 女警抿着嘴角笑,狐狸精一样的狡黠魅惑,“请个假吧,误工的工资我帮你补上。” 我被她戏谑的眼神瞅的很不舒服,下意识的瞅了瞅一旁的我姐,我姐抱着胸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笑。 看这样子,她是不打算出头来帮我说项了。我咬了咬牙,鼓着勇气,“不用那么破费,有事你就说,我说了,我绝对会尽力的。” 兴许是看到了我的坚持,女警不再强求,“那晚上你金燕下了班,我在外面等你再说吧,对小公主你来说,只是一两句话的事,对我的意义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还请一定要等着我。” 我有点懵,她是想找我借钱吗?我记得她说她母亲需要复查,应该是生了什么病。可我没攒下多少钱呀,刨去我姐给我爹的,我卡里也就三千多一点。哦,还有民族饭庄那个胖大厨给我的六千六红包在床底下压着,那天没来得及存卡里,一直没动。 可她要真管我借钱,这一万我能借么?毕竟我们不熟。 吃大锅饭的时候,我跟我姐说起这事,我姐表现的很不同寻常,她轻轻的“哦”了一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问她,“她要是管我借钱呢?” 我姐说,“随便你,你挣来的钱,你自己有权支配。” 我很苦恼,以前她管的我严的时候,我偶尔还尥蹶子发泄点心中的不满,现在她什么都由着我了,我又觉得她对我不闻不问。 是不是我的基因里就有那么一股子贱劲儿? 整个下午,锦绣楼只来了两桌客人。七点钟的时候,雨开始变大,风吹的路边大树如野兽吼叫般响个不停,伴随着“哗啦啦”的雨声,在静谧的的世界中增添了一抹令人心悸的神秘。雪白的水珠不断的冲刷着灯光映衬下黝黑发亮的枝桠和街道,偶尔有行人打着伞趟着水匆匆而过,有不知名的轿车弃船一样掠过视野。 我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后,望着外面2012既视感的景象,心情随着发散的脑补忽上忽下。我是个很容易被环境影响的人,也常常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受孤独支配的胆怯和不知所措。 我姐走过来,揽住了我的肩膀,“去换衣服,我们回家。把丝袜脱下来,弄湿了黏在腿上不好受。” 在她手臂力的作用下,我疑惑的跟着她的脚步移动,“提前下班么?” 我姐点头,“这么大的雨,哪还有人来吃饭?明天雨要是不停,就歇一天业。” “你说了算?” 我姐眯着眼睛笑,“嗯,去年就是这样的。” 我瞅了瞅吧台里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的刘佩佩,忽然感觉小姑娘很可怜。 “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我姐说,“什么也没有,我对女的不感兴趣。”顿了顿,她又说,“是大老板同意的,可不是我说歇业就歇业的。” 对女的不感兴趣,对“妹妹”就感兴趣,难道现在的我在她眼中还不是真正的女孩子么?我很无语,真不知道我姐心里是怎么想的。 换好衣服,等后妈接走刘佩佩后,我姐锁了大门。电动车放进了店铺里,水太深没法骑,我俩撑着一把大伞,拎着裙子,手挽着手嘻嘻哈哈的踩着水行走。我姐的身子很暖,我侧着头几乎把整个人都贴在了她的身上,一来躲避飞溅的雨水,二来还能让我获得浓浓的安全感。 路过一家开着门的羊蝎子店时,我拉了拉我姐的手,“姐,我饿了,咱们去吃羊蝎子吧!” 我姐抿了抿嘴唇,笑着说,“只带了五十,去前面李先生吃牛肉面够。” 我挺着硕大的胸脯,一脸抑制不住的豪气,“我请你!” 我姐被我的表情逗的很欢乐,捏着我的下巴想要把手指伸进我的嘴里像以前那样扯。我配合着她咧开嘴,食指勾住左边的嘴角,带着她的小拇指向两边轻轻一拉,我姐“咯咯”的笑道:“走吧,走吧,小富婆儿!” 我荷包里原本就有一百多,再加上找回来的那些,还有将近四百的零用钱呢。我姐的这一句“小富婆儿”还真不为过,这个暑假以前,这些钱足足够我姐儿俩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这顿羊蝎子吃的我百转千回,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毕竟啃了那么久的馒头、小咸菜还有锦绣楼的大锅饭,没抱着锅子把汤都喝掉就已经算我矜持了。最后我很没形象的挺着胸,扶着腰,在我姐的白眼下“哎哟,哎哟”的叫着出了门。 迎面走来的男孩子举着一把硕大的黑伞,背后背着肯德基的送餐箱子,绾着裤管,一步步的缓缓前进。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我小手捂着的肚子上,然后是胸,再然后是脸蛋。我尴尬的无地自容,抱着我姐的胳膊喘了好一会儿,才压住因为吃多而导致的胸闷乏力。 赵林没有跟我打招呼,我也没有和他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再离我越来越远。 或许,从我彻彻底底变成女孩子的那一天开始,我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就一点点偏离了轨迹,我的同学,我的朋友,我经营了许久的小圈子都在不可避免的离我远去。 我的胸脯蹭了蹭我姐的胳膊,撒娇似的腻着嗓音,“姐,跟我去金燕吧,你陪我在那里睡好不好?” 我姐没有拒绝,把大伞往我这边偏了偏,“同学还是你金燕的客人?” 我说,“同学。” 我姐抱了抱我的腰,一脸的唏嘘,或许她从赵林的身上看到了我原来的影子。我忽然想起《大话西游》中夕阳武士站在城墙上笑着对身边的女孩子说的那句话,“那个人,他好像一条狗。” 现在的我,就像是一条狗,落寞而谨小慎微的掩饰着自己的卑微与怯懦。 第六十一章:毕竟没有了作案工具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九点之前来到金燕,雨一直下,金燕的客人也很少,好几个妹妹和公主都请了假,饶是如此,一排排的大长腿仍旧让我看的目不暇接。 江大少带着四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三男一女,开了一间四楼的包厢,老神在在的要我给他们服务。我当时就尴尬了,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我只会唱甜蜜蜜。” 江大少很惊讶,“你都不学习的么?这都快一个星期了,一点上进心也没有,真是不思进取!” 他好为人师的样子让我无言以对,尴尬癌都要犯了。我正寻找着措辞怎么回答他,江大少义正言辞的说,“看在苏小四的面子上,照顾你一次好了,反正这回我们订的只是普通包厢,端茶递水什么的杂活儿也用不到那么高级公主的。” 这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是遭人恨的咬牙切齿哪,我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门外的水洼里去。你一块儿小玻璃神气个屁! 不过,看在照顾我生意的面子上就算了,金燕今天客人这么少,一半以上的公主恐怕要在服务台站一天了。只要给钱,又不动手动脚的,把我当丫鬟使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这不正是我当公主的职责么。 江大少点了蝴蝶,女青年点名叫了一个名为“珊璞”的妹妹来陪酒,剩下的三个就由我分配,分别找来了胭脂、小茹和珺儿。蒂娜有场。我只认识这么几个人,在能力范围之内给她们一点关照也是理所应当。 我给他们倒了酒,江大少举着酒杯对着四个青年说了一通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话。听意思他们都是江大少的员工,难得明天歇班,今天就到这里好好放松一下,再上班就是吐血拼命之类的。 最后江大少指着我做了一个总结,“除了她,今晚你们要想带哪位妹妹出台,我这里报销!” 我有点懵,胭脂和小茹的脸色都很难堪,珺儿瞪着一双美目四下张望,小嘴微微张着,惊讶和疑惑在精致的脸蛋上弥漫开来。 得,我本想照顾一下她们的生意,没想到到底变成拉.皮.条的了。我硬着头皮鼓足勇气对“一厢情愿”的江大少说,“她们不是小姐,您要是想要那种服务,有的是地方提供。何必强人所难?” 江大少“喔”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瞅着我,“嘴里说着‘不要,不要’,其实只是嫌钱不够罢了。你们放心,我只要他们几个玩的尽兴。”江大少扫了四个目光炯炯的青年,包括那名抱着珊璞的女青年一眼,扯着嘴角笑,“我都会买单。” 我不知所措的望了望几个妹妹,除了小茹脸色发白的厉害,胭脂和珺儿还有那个珊璞都很镇定。 江大少又说,“好吧,我不强人所难,给你们一个选择。”他抿了口酒,把杯子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我知道金燕是最近改的政策,妹妹出台过夜八百,我给你们一千二。不愿出去的,喝我一杯酒,我给你们两百小费,然后,滚蛋,给我叫愿意出去的来。” 胭脂、珺儿和珊璞没说话,小茹咬了咬嘴唇,伸手就去端桌子上的酒杯,江大少制止了她,“这杯子怎么能行?用这个。” 他攥着一桶爆米花的纸筒边沿,把里面的爆米花全都倒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把纸筒敦在了小茹面前。 纸筒很大,上宽下窄,五瓶355毫升的啤酒全倒进去刚好到一半的位置。江大少瞅着一名男青年又往里倒了六瓶他才满意的点头。 满满当当的鎏金色液体微微泛着涟漪,看得我头皮发麻,眼皮直跳。小茹二话不说,抱着一大纸筒的啤酒,小嘴咬着边沿,“咕咚咕咚”的就往肚子里灌。 一分钟后,啤酒少了一小圈,小茹吐了口气,继续“咕咚咕咚”的喝。 又两分钟后,啤酒将近到了一半的位置,小茹露在外面小片雪白的肚皮眼见的速度隆了起来。 江大少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纸币扔在桌子上,抱着胳膊,满脸的嘲弄。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茹略显苍白的脸蛋,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第一次见这姓江的三人时,觉得他除了性格逗比了点,人品还可以,最起码他没有为难我。第二次见他是喝醉了酒由蝴蝶搀着,那时候只当他是个兴趣有点特别的普通富二代。今天我才清楚,他就是宝红所说的“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些客人暗地里有多变态”中的一个,只为了自己开心,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不顾。 再过了两分钟,小茹抱着纸筒打了个嗝,浓郁的酒气从她殷红的小嘴里喷薄而出,脸白的像纸一样,小肚皮比我从羊蝎子火锅店里走出来时还要大一圈。她妩媚的大眼睛里流露出隐隐的痛苦和得意,在得到江大少的示意后,捡起那两张钞票捂着胸口慢慢的走了出去。 江大少的眼神扫过在场的妹妹,语气无比的戏谑,“还有谁不愿不出去么?我请你们喝了酒,还有小费拿。现在,把纸筒倒满还来得及。” 珺儿低着头没有说话,胭脂狭长的凤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泽,而那个名叫珊璞的妹妹整个身子都歪在女青年的身上,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江大少打了个响指,“开机,小公主!” 歌唱了两首,有“妈妈”带来了一个愿意出台的妹妹。那妹妹年纪不大,相貌也很普通,身材娇小,胸也很小,小巧的鼻子上长着几粒淡淡的雀斑,她眼睛却出奇的明亮,整个人都显得唯唯诺诺的。从她的胸牌和她“妈妈”的口中我得知,她叫“小谢”。 那“妈妈”笑盈盈的对一副“冤大头”气息的江大少说,“我们小谢是十三中的学生,今年才十七岁,还请您爱惜着点儿。” 十三中的学生,姓谢,这个模样…我想起公示栏上的好学生榜单,心里不由得一阵绞痛。我记得我听过她在去年的迎新生晚会上唱过一首歌,只是今天画了淡妆,一开始我没认出来。 江大少眯着眼睛打量着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才好的小谢,对着那“妈妈”摆了摆手,她就乐呵呵的走了。 “这么小…”江大少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指了指小茹走后空着的那个座位,说:“坐他身边,你今晚的恩客是他。你们做荤场的就不用我多说了,规矩自己都懂。会唱什么歌?” 小谢卑怯的蠕动着嘴唇,“白…白桦林,嗯,还…还有…” “你比她强多了。”江大少瞅了瞅我,“给她点一首白桦林。” 小谢也望向我,绞着手指,咬着嘴唇平息着内心的忐忑。江大少又说了几句话,带着蝴蝶出去了。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热烈起来,仿佛所有人都舒了口气。 女青年掏出三百块钱塞给珊璞,“老规矩啊。” 一个男青年也笑,“可算走了,他在这里我都不敢喘气。” 另一个男青年说,“静静,公司里那么多人,舅服你!” 女青年剥着开心果,翻了个白眼,“一千二睡一觉,他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正好我家小侄女天天喊我要买小汽车,这九百能买个顶好的了。” 男青年说,“咱们跟你可不一样,你是老板同学,怎么他都不会给你脸色看。我们也想跟你一样呢,就怕惹的他不高兴了,最终工作都得丢了。” 女青年嗤笑,“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凭什么就得跟他想的那样?女人跟女人,亏他也不嫌恶心!” 珊璞喜滋滋的揣起三百块钱,坐到一边喝酒吃零食去了,我听的莫名其妙,云里雾里的。 十二点钟的时候,散了场,女青年拿江大少留下的钱结了帐,提着雨伞出了门。胭脂挽着那个跟她差不多高的青年笑着对我说,“小公主,介绍费明天再给你。” 珺儿和小谢也跟着其余两个男青年走了,珊璞半躺在长沙发上,两条裹着丝袜的美腿搭着茶几,手里握着一把干果吃,我心情郁郁的收拾着包厢。 我正蹲在垃圾桶旁边往里倒着他们吃剩下的东西,珊璞忽然扬着脖子对我说,“哎,小公主,你觉得女人跟女人很恶心么?” 这…怎么说呢?要是以前我还是男孩子的时候,觉得百合挺萌的,现在么,无可无不可的。我开始审视自己的性趣,男孩子我肯定是不会喜欢的,女孩子…还没有遇到和林妙舞一样让我怦然心动的。 我老老实实的告诉她,“没有,存在就是合理吧。” 珊璞眯着眼睛笑,把小手里的果皮都扔在了我端过来的撮子里,自顾自的说,“那个叫俞静的女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总是装成自己是同性恋的样子,从她们老板那里骗来嫖/娼/费就分我三百,然后自己拿着九百跑路,这是第二次了。” 她歪了歪脑袋,用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在沙发上躺着,“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和那些陌生人睡就能拿到小费,虽然少了点,我也觉得挺值得。” 我默默的听她发表着自己的感慨,想起小茹白着脸咬着牙艰难的走出去以及她前两天坐在客人大腿上撒娇发嗲的骚.样,还珺儿和胭脂她们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 珊璞说,“金燕以前就是假正经,现在这样不是好多了么,挣钱多了,多付出一点也正常。以前我一个月,陪酒陪唱又陪笑的,基本也就四千。现在让他们摸两下,开心了就明显多挣了钱。” 我万分无语的看着她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天底下还有这种人,喜欢被人看被人摸。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我在公主休息区的沙发上看到了喝醉了睡得昏昏沉沉的小茹,她微微张着嘴儿,不经意的哼哼唧唧的说着梦话。我愣愣的坐在她身边发着呆,虎子撇着嘴,手指着小茹说,“她怎么又来这里睡?” 我笑笑,说:“她喝醉了。” 虎子撇了撇嘴就没有再说什么。 我是一个很传统的半宅男,那是以前,我姐的经济条件不支持我到处去跑骚,只能宅在家里与书本卷子为伍。那时候的我还偷偷收藏着几本不可描述的画册和小说,见到漂亮女孩子会忍不住侧目,现在的我却没了这些心思。看到小茹露在外面洁白神秘的小内裤,我连半点挟狎的心思都生不出来,跑去换衣间拿出一条裙子给她盖在了身上。 变前淫如魔,变后圣如佛。不变圣僧也不行,毕竟没有了作案工具。 怔怔的想了一些事情,宝红从一边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我说,“你怎么到这里来啦?今儿咱们三姐妹可算能在一起促膝长谈了,跟我去我屋。” 第六十二章:我们去拍照片啊 夜晚的雨又大了起来,狂躁的风裹着水珠拍打在玻璃窗上,冲刷出一大片雪白的禁地。透过二楼的窗子,色彩斑斓的灯光下,我看到了外面纷乱的世界。蝴蝶猫着腰抱着脑袋急吼吼的冲进金燕的侧门,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林妙舞和一个男人各自撑着一把折叠伞缓缓的在我的视野里走过。 杂饶的声音遮挡住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我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难受,尽管我知道那是她的哥哥。 或许,我一厢情愿的以为不管我是男是女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喜欢我,就像王生的那句“不管你是人是妖……”。可惜的是,我既不是“妖”也不是“人”,我是个“妖人”。 我的心跳的很厉害,面红耳赤的在心里数落着自己的幼稚。 “这儿来,立方婊。”我姐冲我招着手。 立方婊就是婊的三次方,我姐最新送给我的称呼,生动形象,极具内涵。其中正好包括了“圣母婊”、“绿茶婊”和“心机婊”三个分类。 我随手拉上窗帘,挪动着步子走到我姐身边。宝红叫几个服务员小姐姐搬来了两个长形沙发,在这里组合成了一张颇为硕大的软床。她光着脚丫盘着两条小短腿儿坐在上面,短t-恤和小热裤把那娇小的身体包裹在一团温柔的光线里。 宝红说,“今天赚了多少小费?” “三百七。”这不包括珺儿和胭脂还没给我的分成。 “还可以。”她弯着大眼睛笑,“这些日子小公主做的怎么样?” 能怎么样?从最初的屁事儿不懂到现在的懂个屁事儿,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活在一个三流网络写手写的略黄的笑话里。 “在想什么?”我姐目光炯炯的瞅着我。 我说,“在想这个笑话的女主角。”这个“女主角”似乎不是我姐也不是林妙舞,而是至今还有些懵懵懂懂的我。 我姐不明就里的笑了笑,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倒在软床上,“今儿不回家了,我抱着你睡。” 打记事起我脑袋里就没有我,姐抱着我睡的画面,我受宠若惊,抱着她硬块遍布的腰肢把脸埋在她柔软的胸脯下。我姐“咯咯”的笑了几声,拉过脚下的一条毛巾被盖住我俩的身体,视线不及的地方,她轻轻**着我的后背,我整个身子都软在了她的怀里。 “那就睡觉吧,明天我再送你们去锦绣楼。” 我听到宝红闷闷的说话声,和她的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响。她关了点灯,黑暗瞬间就把我们三个都笼罩了起来,随着背后的毛巾被揭开一条缝隙,一张小脸贴住了我的后背,宝红又软又暖的小手也覆盖住了我小腹的位置。 我轻轻“哼唧”了一声,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试图抗议树懒一样的宝红,她作祟的拧了下我的肚子,我才得过且过的不再计较。 宝红就像剥了皮的煮鸡蛋,外表看着很纯洁,心里其实挺黄;我姐像芒果,外表看起来很黄,心里其实更黄;而我,像菠萝是没跑了,不仅里里外外都是被动的黄,脑袋上可能还会带着点绿,毕竟机器人一样美丽清冷的林妙舞最终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我突然觉得用这三个比喻来形容我们变态姐儿三个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我真是恨透了自己这一脸色、气的小受样子。可是这有什么办法?遗传的。 我们三个说了很多话,从锦绣家园的物业说到我如果读大学要去的城市,又从我姐要转型的装修行业说到宝红父亲留下金燕和君海楼的经历。直到我和宝红说起这几天金燕向着对面“神话”看齐的事情,才发觉她蜷着身子睡着了,细细的鼾声和温热的呼吸喷的我腰窝一阵酥痒。 “我们也睡吧。”我姐紧了紧搂着我的胳膊,让我把下巴搭在她精致浑圆的肩膀上。 可是我此刻心里正想着琪琪、胭脂还有珺儿,哪里有一丝睡意!我睁着眼睛想了很久,最终无果,就在我有些犯迷糊的时候,忽然感觉我姐一只手掌握在了脱了罩罩的胸脯上。 粗糙的茧子隔着精美的裙子布料磨着我软软的肌肤,也带动了我受到惊吓的神经,我绷紧身体,秉着呼吸不敢乱动。 那只手似乎迟疑了一下,像绝尘而去的suv一样离开了我的胸口,我短短的吐了口气的同时,心里竟然有一丝隐隐的失落。我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那种全身接近痉挛的感觉,那辆suv就跟踩了油门一样又开了回来。 这次没有隔着连身裙,而是从下摆空当的地方钻了进去,她的手直截了当的贴在我的胸上面,我这回几乎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 她是故意的!我能感觉到我姐那只温暖的手微微有些湿润,还有些颤抖。 “姐,你……” “别说话。”我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别吵醒了她。” 我闭上了眼睛,挺着胸仰着脖子像一只等待着被屠宰的鸭子,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让我迅速就沦陷在这种惊险又美妙的刺激中。 就在这车快要翻在开往幼儿园的路上时,一阵嘈杂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姐作祟的手。 “谁啊?!真讨厌!” “真讨厌!”宝红嘟哝着翻了个身子,小短腿儿搭在了我的腰上。 她没有睁开眼,呼吸均匀且细微。 我心跳的厉害,细细的喘着气,摸出头下的手机,心里有一点侥幸又有一点腻味。 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却是个熟悉的声音。 “小公主,我在楼下等了好久,没见你出来。” 我这才想起跟那位女警的约会,嘴里道着歉,就要起身。 我姐听的清楚,一把拿过了我贴在耳边的手机,对着听筒说:“睡觉了,明天再来吧!” 我目瞪口呆。 我姐又说:“别管她,扰人清梦犹如杀人父母,我们接着睡。”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空已然放晴,软床上就剩下了我自己,搭着毛巾被半截身子露在外面。我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窗前拉开半遮半掩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立刻就铺满了半个房间。 公路上的水已经退去了很多,只到汽车车轮一半的位置,已经不再影响出行,绿化带里的植物翡翠一样,安静温柔的伫立。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不断地从我视野里出现到消失。 看来为期两天的大雨已经告一段落,一切又都回复了原本的秩序和轨迹。 我想起昨晚女警的那个电话,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歉意。 就在我正在纠结要不要回个电话给她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周雅愣了一下,笑盈盈的向我走过来,“你醒啦,小老板。宝大老板订的两张电影票----《那些年》,今晚七点四十,两张。” 我才想起我姐跟我说过今天要请假休息,然后去看电影的事情。其实只是我请假,我姐是轮休。 我收起电影票,整整齐齐的叠放进钱包里,随口问道,“怎么只有两张,宝红不和我们一起去么?” 去看电影虽然是我姐的提议,但票是宝红花钱买的,依照她的性格,很可能会一起去凑这个热闹。 周雅笑着说,“大老板晚上约了人,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分不开身。我帮你收拾一下,送你们回家吧。” 我“哦”了一声没太放在心上,拿着周雅递给我的崭新毛巾和洗面乳去盥洗室洗了脸,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椅上仰着脸等她帮我收拾。 周雅化妆的技术非常好,比我姐要高出好几个档次,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她给我的脸和脑袋弄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堪堪结束,要是换成我姐,保准连三分钟都用不了就大功告成。 最后我姐拎着一个印着新华书店logo装着几本书的塑料袋赶了回来,不用问我也知道她去了哪里。看来她现在已经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事业里无法自拔了,就像坏掉的牙齿和别人地里的萝卜。 我姐眯着眼睛瞅了瞅周雅重新“装机”完毕的我,趁她着抱化妆篮走出去带上办公室门的空挡,恶狠狠的瞪着我,“把胸罩还有内裤穿上,这不是在家里,当着外人就这么骚/气,像什么样子!” 我羞愤的脸立刻就红了,伸着脖子龇牙咧嘴的跟她嚷嚷,“还不是因为你!你还是我姐呢,你居然想强x我,这是乱、伦你知道么!”我想起昨晚她拽着我小内裤边沿往下拉的情景,底气也足了不少。 毕竟我占着理呢。 可下一刻我姐就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大炮射程之内,遍地才是真理”的道理。拥有强大武力的人说的话才叫做话,而我这种弱鸡说的话就跟偶蹄类动物屁股后面喷射出的气体没什么区别。 她捡起软床上我的小内裤、罩罩还有安全裤,一把就甩在了我的脸上,指着我的鼻子堂而皇之的转移着话题,“说你你就听着,还跟我犟上了,不知道‘疼’字怎么写了是么?” “一个病字旁,一个冬天的冬。”我说。 她挥了挥沙包大的小拳头,我瞬间就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我姐就是我姐,始终都没有变化,霸道又奇葩。我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弯腰蹬腿儿的往身上套那些轻薄又紧致的内衣。 最后,是周雅开着车把我和我姐送回了锦绣家园的家,临下车周雅从副驾驶的下面抱出一个大袋子塞给我,说:“大老板给你买的零食。”顿了顿,她又说,“没有乐天的东西。” 我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感觉像个嘛事儿不知道的村妞儿,“乐天是什么东西?” 周雅笑了笑,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看到我姐看傻子一样看我的眼神。 我和我姐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周雅调过车头,她洁白细腻的胳膊伸出车窗冲我们招了招手,然后扬长而去。 我问我姐,“什么是乐天?我只听说过乐视。” 我姐一脸严肃的瞅着我,用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说,“我不知道,自己上网查去。” 我哑然,刚才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原来只是我姐的伪装,看来我们姐儿俩都是不相上下的无知。所以,我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管它是什么东西,跟我又没关系。 小区里传出一阵礼炮的炸响,一排穿着礼服、蹬着漆黑的二八自行车的男男女女神色轻快的从折叠门里涌出来,他们的车头山都挂着气球和红花。自行车队的中间,穿西装打领带、胸口挂着“新郎”胸花的年轻男子推着一辆拉砖头的小推车,小推车的车斗里坐着满脸幸福的新娘。 我目瞪口呆的和我姐站在门边等着车队从我们身边经过,新娘抱着硕大的花束,洁白的婚纱把她衬托的如同仙女一般美丽温柔。她漂亮的大眼睛掠过我的脸蛋,眼神里的惊艳一闪而逝。 “新婚快乐!”我鼓起勇气低声说了一句。 她听到了我的祝福,抿着红润鲜艳的嘴唇轻笑,“谢谢。” 新郎“哟呵哟呵”的唱着“红高粱”的曲子,在汹涌围观的人群中和护驾一样的自行车队逐渐远去。 我感觉我姐拉住了我的手,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掌,在我耳边说,“我们去拍照片啊,拍婚纱照。” 不算温软的触感和她呼出的热气让我一阵心旌摇荡,下意识的就“啊”了一声。 第六十三章:我姐姐一定是假的 去和我姐拍照片?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有些排斥。婚纱看起来是很美,但那仅限于我幻想心仪的女孩子穿着的样子,我自己却一点也不想穿。 我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一口回绝了我姐的要求,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更希望能待在家里玩点激动人心的小游戏,做一个“修仙问道”的宅。 比如前两天我无意间想起老王曾经提到过的《沙滩》和《尾3》,自从下载了之后,我还没宠幸过呢。至于风.骚荡漾,累的半死不活的去拍什么劳什子婚纱照就算了,我又不想着嫁人。 虽然这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必然关系,我只是想找一个说服自己顺带忽悠我姐的借口罢了。 我抱着周雅给我的大袋子零食,昂首阔步的往单元楼走,义正言辞的说,“我不去,我要待在家里写作业。马上就要高三了,我得努力一下,兴许还能考上一本呢。” 我姐明显的噎了一下,“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是她给我定的第一个人生目标,估计她自己都觉得朝令夕改不是一个好习惯,于是妥协了。我暗暗舒了一口气,为自己的机智默默的点了三十二个赞。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上午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姐这家伙也宅在了家里看书,并且恬不知耻的要求我在客厅里写卷子。美其名曰,被我勤奋好学的态度所感动,她今天也要勤奋努力,书中不认识的字她就问我…… 我欲哭无泪的填了好多张卷子,又写了学习小结,给她解释了几个生僻汉字的意思,我感觉我姐看我那眼神都带着明晃晃的崇拜。 天气热的我差点崩溃,在我几乎以脱衣服在客厅里裸.奔的威胁连带哀求下,我姐才扣扣搜搜的打开了空调。看着遥控器上28度的字样和我姐咬牙切齿的样子,我感到自己的智商被深深的羞辱了。 吃午饭的时候,我姐从冰箱里拎出一瓶冰镇啤酒,碧绿的玻璃瓶子上裹着一滴滴晶莹诱人的水珠,看起来就很美味。变成女孩子之前我也偶尔会和我姐喝几杯,变成女孩子后就只喝过一点金燕里的低度葡萄酒,这瓶倒进杯子里冒出“嘶嘶”声响和气泡的金黄色液体明显诱惑到我了。 我姐晃了晃酒瓶子,红彤彤的掌缘处晕湿了一小片,翻着卫生眼说,“想喝么?自己去拿个杯子!” “哎!” 我乐得屁颠屁颠的趿拉着拖鞋跑到厨房拿了一个洗好的杯子,傻呵呵的笑着看她给我倒了一杯。把我姐这半天对我“严加看管”的残念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有时候我觉得生活也挺温和的,父母虽然不靠谱,但是我有一个,是两个疼我的姐姐。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就像尽管我对自己愈发壮观的胸脯心生怨念,却仍然能每天美滋滋的面对。大不了就是换一个大点的罩杯,自己一个人时对着镜子偷偷多流一回口水罢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用八个字概括就是:举杯、尽饮、九儿立扑。 这一觉我睡的很踏实,做了一个很寻常的梦,直到我姐叫醒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外面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我的哈喇子也流了一枕头。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发着感慨,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虽然从内到外仍是一样的脓包,但现在的我似乎更适合做一条只会在一边喊666的咸鱼了。 一条只会喊666的咸鱼主角…我觉得写这篇带颜色小笑话的作者真是秀逗了。 我姐把我不知什么时候套在脑袋上的小裤裤摘了下来,拍了拍我懵懂的脸蛋,说:“够奔放的,情.趣.内.衣都买了。” 我更懵了,心里泛起一股子难以掩饰的嗤之以鼻:我姐这土鳖,四角大裤衩都能看成情.趣.内.衣,这审美观念也真是没谁了。 “擦擦你的脸,真丢人!” 我痴笑了一声,伸手抹掉我姐甩我脸上的小裤头,当触手感觉到那巴掌大小、温软滑腻的布料时,我就尴尬了。 是那天蒂娜送给我的…… 乱蓬蓬的长发像水藻一样铺满我的后背,我熟练的用头绳绑了个双马尾,盘着腿坐在大床上,仰着脸跟我姐说:“我梦到你了。” 我姐抱着胸傲沉式的冷笑。 我说:“我还梦到刘佩佩和马丹,还有一个男的…” 我姐眉头皱了皱。 我曲着腿提上了自己的小裤头,翻出枕头底下的手机看时间。 我姐说,“男的是谁?” 我头也没回,仍旧猫着腰摆楞我的手机,“谁特么注意他呀!爱谁谁呗。” 然后我姐就笑了,拉着我的胳膊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上,拆了我绑好的头绳,又给我重新绑了一次,我顿时感觉之前一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全都消失了。 我姐眼皮抬了抬说,“你绑太松了。” 看她那若有深意的眼神,我瞬间就明白了,我姐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女儿,做梦都不允许我这颗娇嫩的小白菜儿被猪给拱了。 这次电影我没睡着,内容也看懂了,甚至连插曲都会哼了几句。看来“中午不睡,下午崩溃”的论调还是很有现实基础的。字幕上“岳晨”两个大大的汉字让我莫名其妙的想起医院里那个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小青年,然后就是抱着古筝的林妙舞。 三年前,以雷霆之势崛起的这位妙才先生,真的就是林妙舞么?这部电影的编剧居然也是他! 让我想想,三年前的林妙舞…那时她才十四岁,我们还不认识。 生活,真是一如既往的狗血淋头啊。 我姐显得有点沉默,不知道是不是被电影中的情情爱爱所触动,但我是不懂的。我只是觉得男主角柯景腾很牛x,我穿我姐的女装都是偷偷摸摸的,人家公然就敢在课堂上玩飞机,想想自己真是逊爆了。 2017年8月9日,星期四,距离我开学的日子还有13天,大雨后的晴朗,但渔州的夜晚还是很难看得见星星。流光溢彩的霓虹遮挡了人类大部分的视线,也掩埋了无数躁动后又开始沉寂的心情。 今天不用上班,我和我姐就并排着往家里走。路过一家冷饮店时,一个穿着红黑条纹小短裙,白丝袜,马尾辫的清秀女孩凑过来塞给我姐一张花花绿绿的传单。 “我们伊莎刚刚开张,凭这张传单两天之内的所有冰淇淋都打折哦,两位美女进来看看吧!” 她笑的很温柔,我姐因此犹豫了一下就迈开步子带着我走进了店里。我姐要了香芋,我要了哈密瓜,最后还是我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十块面值的纸币结了帐。 外面街道上,萝莉八小手攥着几根烤鱿鱼的签子鼓着脸气呼呼的咬,身后萝莉七低着头扯着裙子咬着嘴唇泪眼汪汪的跟着她。 “八妹,你给我一串好不好?就一串。” “你都吃了五串了,再吃闹肚子!”萝莉八一口回绝,理由充分。 萝莉七眼泪叭叭的掉了下来,“我吃的太着急,没有尝出味儿…” 萝莉八翻着卫生眼,“那你自己去买呀,你那五串还都是我付的账呢。” “我的…我的买了小卡片,貂蝉,荆轲不都是被你拿走了么。”萝莉七气势很弱。 “那你就等明天二姐分了零花钱再买。” “啊!”萝莉七气急败坏,攥着小拳头叫,“郑少林,你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我明天也不给你吃。你还我貂蝉、荆轲!” 郑少林?萝莉八这熊孩子原来有这么一个看破红尘的名字…难道她们爹妈给她们姐妹起名字时,最后也懒得想了,跟黄宏一样在那里生的就叫哪里的地名? “对不起,七姐。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萝莉八瞅了一眼路边有点发愣的我,小嘴一撇,大眼睛里露出一股有钱人的不屑。估计她还没忘记那天在金燕我坑她的事儿。我禁不住乐了,再有钱也是熊孩子。 萝莉七也瞅了我一眼,不过她那小眼神儿挺楚楚可怜的,我差点没忍住把手里啃了一半的冰淇淋给递过去。 “笑什么笑?胸大无脑!” 我脸大概有点抽搐,目标太明显,真是飞来横祸。光天化日之下,还不允许人民百姓笑了?我招谁惹谁了! 萝莉七软糯糯的应和,“就是,不是跟三姐一样塞的水袋吧。” “那得一吨水吧。” “八妹说的对,我看得有两吨,一边儿一吨。” “嘻,给你!慢点吃,吃完了就没有了。” “嘿嘿,八妹你真好!” 我目瞪狗呆的瞅着两个小小的背影从我身边经过,然后越走越远,很后悔没有把吃了一半的冰淇淋糊她们脑袋上。 “别郁闷啦,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你成功让小姐妹俩人和好,一致对外呢。” 我姐这看待事情的角度…… “不过,真的有两吨水么?”我姐的眼睛开始在我胸前逡巡,“那可不好啊,会影响健康的。我看回家后,还是我帮你吸出来吧,省的不小心流到脑袋里。” 虽然没镜子,但是我感觉得到,我的脸黑了。 我一定是遇到了假姐姐。 第六十四章:你男朋友掉色了 我觉得我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我变成女孩子的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事。大的不说,单单我姐的变化就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说实在的,我姐以前看我,不管是从什么角度,眼神中似乎都带着一种看傻x而且不含防腐剂的意味。可我变成女孩子之后,我姐就变了。虽然仍旧纯粹的不参杂任何物质,但性质已经不一样了。 也许是这么些年,我姐一个人带着我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压抑的环境促使她在变态的路上越走越远。姐姐英雄妹好汉,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是一个性格比较纠结的人,我并不认为是自己没什么改变的不修边幅给我姐造成了困扰。 我想这大概还和我变身后,跟我妈一般无二的容貌有关。我不是心理专家,没法分析出我姐为什么会把她对我们妈妈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进德国骨科了。 我决定按照惯例,不搭理她,等我姐自嗨够了她很快就会忘掉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至于回到家,我把屋门一插,她还能跟孙猴子一样变成小虫钻进来不成? 我姐多少有点悻悻,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我俩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胭脂。 这个时间,她不应该在金燕上班的么,为什么会跟一群小太妹在大街上晃悠?我感到了事情的一丝不同寻常。 胭脂没有看见我,她挽着一个女孩的胳膊,扭着蛮腰进了一家酒吧。我姐凑上来问我,“看到熟人了?” 我“嗯”了一声,告诉她,“那个女孩是我在金燕的同事。” 我姐抿着最没说话,一副关你我毛事的模样。 我说:“她还欠我一百块钱。” 未几,我姐说,“咱们去看看。” 没来得及反应,我姐就拽住了我的手,拉着我跟随胭脂的脚步走进了酒吧。 酒吧是不同于ktv的娱乐场所,这里虽然没有金燕的富丽堂皇,但我相信在红灯绿酒的遮掩下也少不了金燕的那种藏污纳垢。 尽管我步入社会的时间不长,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胭脂和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妹子坐在吧台前的高脚皮凳上,她微微弓着身子,曲着袖长挺拔的秀腿,红唇沾杯,似笑非笑的瞅着身边的小妹子说话。小妹子抑扬顿挫,眉飞色舞,跟戏剧演员一样专业,时不时的引来身边另外两个的哄笑。 灯光舞池,光怪陆离,我听不清她们的谈话,像杂技员一样抛着各种酒瓶子的调酒师小哥吸引了我的目光。短暂的惊奇和局促过后,我姐带着我绕过形形色色的男女走到吧台前,弯着右手中指,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两杯秀兰。” 调酒小哥笑容璀璨又温暖,转身拿过各种瓶子开始勾兑,我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我姐在外人面前还是挺落落大方的。 胭脂就在我旁边,眯着眼睛勾着嘴角轻笑,“小公主,真是好巧啊。” “是啊,刚和我姐看完电影,路过这里就进来了。” 胭脂拿出一百块钱递给我,说:“这是昨天的引荐费。” 我有点尴尬,整的好像我追酒吧里来找她讨债一样。不过在那三个小妹子炯炯目光的注视下,我还是收了起来。一来这本是我应得的,二来我更不善于推搡。 很快,调酒小哥把两个装着浅红色液体的水晶杯子推到了我和我姐的面前,并做出了一个请用的手势。大概是接着刚才他们的话头,瞅着一个鸡窝头的小妹子说,“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不是吴/桥的,我要说我是山/东的,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会不会开挖掘机?” 那小妹子咧着嘴咯咯的笑。 我没有笑,这种水平的段子比起王嘉莉小火车一样属性的吐槽差远了。我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对我说:“喝吧,没有酒精的。” 我才放下心来,学着我姐的样子抿了一口,有点像石榴汁,冰冰凉凉的…看看桌面玻璃下的list,感觉亏大了。 秀兰邓波儿,一杯36,刚到手的一百块转眼就出去一半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点也不错。小资情调腐蚀人心哪! 我想起昨晚的事,心里多多少少又泛起一股哀叹,于是问胭脂,“你怎么没去上班啊?” 胭脂指着她身边那个鸡窝头、小脸大眼烟熏妆的小妹子说,“这是我堂妹,欧阳倩,三中二年级的学生,她找我有点事,我就没去。”顿了顿她又说:“我想请小公主你给她辅导辅导功课。” 我愕然,那个小妹子也是一脸愕然。另外两个小妹子蹦蹦跳跳的跑去了舞池,显然我们的谈话对她们没有什么吸引力。 “姐,你说什么呢?”小妹子不屑的哼着鼻子,打量着我,目光没有意外的最终落在了我的胸脯上,那神态分明跟萝莉八刚才的如出一辙。 我很想告诉她,这不是注水的,但是我没有说出来,只是很诚恳的说明了我的情况:“我没有时间啊。” 小妹子就点头,“我也没有时间,我刚谈了一个对象,可帅了!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向人家表达我的热情呢。要不你教教我?” 最后一句她是冲着我说的,略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我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啊! 我姐专心致志的喝着她那杯神似石榴汁的鸡尾酒,没有搭理我们的谈话,只是时不时的瞥我一眼,似乎是在看我这个土包子有没有把插在杯子上的柠檬片吃掉。 “你别闹,你不是下定了决心想要提高成绩的么?这样,晚上十二点之后,小公主基本就没客人了,到时候就让来金燕让她教你,她功课特别好。反正凌晨三点前你也没有睡过觉。”转头胭脂又对我说,“小公主,你看着她写作业就行,错了的题帮她改一改,一天一百块怎么样?” 我咽了口吐沫,一百块让我有点心动。我下意识的瞅了瞅我姐,我姐没理我。 欧阳倩就伸长了脖子说,“那一百块你给我拿?” 胭脂说:“当然是你自己拿,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意料中欧阳倩的暴跳没有发生,只是龇牙咧嘴的吸了口气,说:“姐,你也太抠儿了!除非你告诉我怎么能吸引那个帅哥的注意,否则我才不跟她学呢。” “这简单。”胭脂抿了口清澈的白酒,“你下次去见他,买一根雪糕带着。看到他后,撕开包装,瞅着他的眼睛,然后唆着吃,舔着吃,从上到下吃…” “噗!” 欧阳倩一口气没上来,吐酒了,脸蛋儿红彤彤的,不住的咳嗽。 “那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晚上开始。”胭脂一锤定音,拉过欧阳倩的小挎包,从里面数出七张红色大钞在欧阳倩委屈巴拉、泪光闪闪的注视下塞到了我的手中,“小公主,不要拒绝,一天一百块也不算多。请家教给她我还不怎么放心,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哎,哎!我的七百块!我一周的零花钱啊!” 我愣愣的瞅着胭脂拉着哀嚎着的欧阳倩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反应过来,我好像没有表态要带这个小太妹学习吧? 有吗?真的有吗? 似乎被胭脂给绕进去了。 而且我发现了一件事,胭脂真的复姓欧阳? 回到家中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我姐倒是光棍儿的劝慰我,“有什么纠结的,你这赚钱的能力可比我强多了。” 接着就是一声叹息。 是啊,我是不是应该骄傲呢? 我瞬间警醒,我姐…趁机闪进了我的屋子,她此刻正坐在我的床头上。 胭脂的事被我抛诸脑后,莫名的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我姐大概见我不理她,嘟囔了几句,抬脚要走,我心中暗喜,跟在她身后准备把门锁上,然后再来次惯例的身体检查。 哪知她走到门口,忽然倚在门框上,抱着胸瞅着我不走了。这把我急的!连忙催促她,“姐,快去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我姐努了努嘴说,“你男朋友掉色了。”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我右手的中指。那天跟琪琪去做美甲,这才几天哪,居然还真的掉色了! 便宜没好货,二十块钱的东西果然不靠谱! 要遭,我不会得妇科病吧… 第六十五章:再见 这一天,宋雨薇辞职了,刘佩佩当场就结清了她的工资,没有扣损更没有拖欠。望着这个平胸长腿的妹子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 尽管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性格里喜聚不喜散的我还是有些难以释怀。我想起了她帮我收拾桌子的模样,她带着我去地下商场买手办的情景,还有宋小弟有没有收到来那份自姐姐的祝福---一套金光闪闪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试卷… 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无聊的我恐怕没有欲望再往门口瞟了。 临走,她跟我姐说晚上要请我们去金燕唱歌,点我服务,不过没有小费。 我姐答应了,她是对着全锦绣楼的工作人员说的,包括三个后厨男孩子和四个前厅服务员。 这是我工作以来面临的第一次分别,心里纵然不是滋味,却还能明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个道理。这里的人,还有金燕的人,总有一天会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我的生活圈子,也会有新的面孔加入,但我依然悻悻。 直到王嘉莉的到来。 黑面堂,国字脸,威武雄壮的王大妹子带来了一个让我,是让我们全班男生都为之惋惜痛心的消息:我们班主任----那个胸怀和我差不多大的物理老师昨天结婚了。 “多么如花似玉的一颗大白菜!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二师兄…” 王嘉莉幽怨的语气让我一阵愕然,给她摆好凉菜和啤酒,心情忐忑的寻找着合适的措辞,“老王,看你这怨气满满的样子…难道你喜欢咱们李老师,不希望她嫁人?” 虽然我问的很隐晦,但是我知道多年浸.淫在各种段子里不能自拔的王嘉莉能听明白我的画外音。我有点担心她是同性恋,并不是现在的我已经转变到不喜欢女人了,实在是我一想到王嘉丽那天欺侮我的样子就有点崩溃。 她太壮了,而且我也太了解她,就算我男生全盛时期都不可能是她的对手。能把春天的校园硬生生写成校园春色的学生,能是什么好相与的? 王嘉莉显然心情不太好,没有撩拨我,只是斜楞了我一眼说,“你放心,我不是同性恋。”顿了顿她补充道,“虽然我不是,但你也不能一副瞧不起的嘴脸吧。以前,男人决定女人是不是有权利接受教育,白人决定黑人有没有权利生存,现在证明那些都是错误的。现在,要用异性恋来决定同性恋是不是合理…” “你吃,你吃,我去忙了。”我迅速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真不想跟这帮玩段子的人说话,尤其是王嘉莉,没钱,diao丝,还特能装。我要再跟她聊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扯到很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不能看到我就不寒而栗的问题上去。 我太明白她了。 王嘉莉捻着筷子扯着嘴角,语气阴阳怪气的,“你看看人家周映雪多可爱,说话都是叠词,吃饭饭,睡觉觉…白瞎你这容貌了。” 一个很狗血的梗,周映雪是我们班的班花,以前我并不喜欢她。如王嘉莉所言,她跟男生说话都是叠词,跟女生说话很正常,她一跟我说话我就有股怀疑自己真名叫“吴老二”的冲动。 “别bb。”我头也没回,向传菜窗口走过去。我可不想改姓吴,我姐绝对能把我人脑袋打成猪脑袋。 我站在传菜处又想了一阵子物理老师,红桃q以及我小镜子背面那个满脸色.气的金发美女,然后,我发现我的变态和yy病已经无药可医了。 王嘉莉结账的时候,我想起了宝红送给我的那两张在金燕消费能打五折的会员卡。一边是刚认下不久的大姐,一边是一起工作了十来天的同事,最终,我决定让王嘉莉带上会员卡跟我们一起去。这样也能给宋雨薇省一些钱,而且王嘉莉和这里的人也都认识。 傍晚,我们班上的三个男同学来锦绣楼吃饭,大概是看见我变成女孩子后却没什么变化的容貌,狠狠的惊讶了一番。我在学校里的朋友不多,说得上话来的也没几个,也就懒得跟他们解释什么,说不得以后我们都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了。 不过,在这三个同学里面,那个瘦瘦弱弱名叫沈宏的男生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好感的。我记得去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放学后,天气热的我不想回家,就跑到我们班住宿生的宿舍去午休,当时我躺的就是沈宏的上铺。铺上有一本中医院的宣传小杂志,整本都堪比小黄书,只最后一页有六七个笑话。我怕打扰别的同学休息,就憋着笑直抖,后来,沈宏从下铺递给我一卷卫生纸…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们还兼着我的高中同学,于是我自认为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当然是端盘子递酒,然后默默计算着他们这顿饭的花销。宋雨薇走了,这一楼的点单和结账就基本上都交给我了。 三个同学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我身上,虽然我很漂亮,但我还没骚/气的认为自己就能把全天下的男人都迷的神魂颠倒。毕竟都还是学生,不像社会上那些混迹了很久的老油条似的脸皮厚,不光没勇气调戏服务员,就连彼此间谈话的内容都显得那么纯洁有爱。 显然我忘了还有一种名字叫做“酒”的液体。一斤下肚,眩晕6小时,胆量+300%,攻击速度-50%,力量+20%,敏捷度-40%,智力-50%,走直线能力-80%,记忆-80%,真心话+70%,大冒险+60%,马路无限变宽+100%,百分之百自动开启吹牛比模式。 他们喝的不是白酒,但两件啤酒见底,我就目瞪口呆的听着他们吹了半个多小时的牛比。张口李清华,闭口迪丽热巴,时不时的还穿带着几个我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从音阶和他们说起这几个名字时脑袋上就差飘起的猥琐度来推测,应该都是女孩子的。 而李清华,是我们的班主任物理老师,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大胸又成熟的物理老师的拥趸者。 我很庆幸,自己喝醉了只是想睡觉,没有像他们一样敞开心扉把自己心里的小秘密都说出来,否则我姐要是知道她那条丢失的小裤裤不是被风吹掉下阳台才找不见的,还不把我屁股打开花! 最后,在我姐和马丹的帮助下,才把这三个抱着着桌子腿又哭又唱的家伙拉起来,结了帐,送出门。同学一场,我还很贴心的给他们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送到最近的旅店。那里同样需要他们去拉高gdp,并且醒后还可以继续讨论为什么色.气十足的物理老师最终会选择一位凤凰男而不是为班上男生们谋福利。 在金燕,我们九个人一直玩闹到晚上十二点。王嘉莉拿着会员卡跟宋雨薇去前台签了单子,没有小费,我只能拿到二百块钱的公主服务。 这两三百块钱我已经不大放在心上了,有些时候,人不能只想着朝钱看齐,情谊也是生活必备的调味剂。 我没有喝酒,倒是吴晓雪和马丹喝的有点多,跟小脸变得白皙的刘佩佩轻轻抱了一下,然后瞅着她们离开。包间里离别的忧伤没有持续多久,每个人都很尽兴,只有我有些不争气的偷偷掉了几滴眼泪。 不光为她,也为我到金燕时听虎子说起的已经辞职的小茹。 “再见,宋雨薇......还有小茹。” 我扬着手背擦了擦眼睛,讷讷的智商有点跟不上当前版本。 人生的路上有聚有散,我这儿才刚刚开始,那些放弃的错过的,让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寝食难安。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一个小少爷端着托盘从我身边经过,托盘上放着半瓶红酒,一小碟太平猴魁和两包口香糖。这些东西如果不是扔掉,就是这位小少爷的进项。我叫住了他,拿了一包口香糖,抽出一片,撕开然后放进嘴里咀嚼,薄荷的清香瞬间冲散了嘴里干果残留的苦涩。 时光一点也不甜。 小少爷没有跟我计较,这里面最珍贵的恐怕还是那小碟茶叶,几千块钱的半瓶红酒在它面前显得就像一个没有品位的暴发户。 到公主休息区的时候,欧阳倩已经等在了那里。她今天的穿着打扮相比昨晚要收敛了很多,发型也换了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一名学生而不是小野鸡。在一帮妖艳的公主之中,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见到我,她抬起头,抱着胸吊儿郎当的靠在沙发上,大腿叠在一起有节奏的抖着,小鼻子里哼着高傲又中二的气息,“小公主,您在这儿的地位可真是够高的,以后用不用奴婢去接您哪?” 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调笑,然而我并没有想要搭理她的冲动。走到换衣间拿出了作业到茶几上写,我没有教书育人的觉悟,胭脂也只是告诉我看着她写作业而已。 兴许是见我没鸟她,欧阳倩嘟着嘴哼唧了几声,小脑袋一歪,侧躺在沙发上气鼓鼓的不动了。我不知道怎么劝她,也没有软语相慰,不一会儿她就又跳了起来,扯过茶几上的书本抓耳挠腮的写写画画。 我鼓着腮帮子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一声愤怒的吼叫把我惊醒。 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四楼b区的走廊里透过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出来,他手下扯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妹妹的头发,嘴里不停的说着话。 都是骂那个妹妹不懂事之类的话。 我看的分明,那个“妹妹”是蝴蝶。 蝴蝶泪汪汪的歪着头,像被拖拽的小狗,双手捂着齐耳的短发,“二哥,二哥,你等等我,等我下班咱们回家再说好么?” “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哥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得被你气死!” 是蝴蝶的二哥?那个据说在首都名牌大学读研究生的莘莘学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一旁的欧阳倩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蝴蝶兄弟两个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下意识,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伸着胳膊,心中忐忑的望着比我高一头,强壮无数倍的二哥,“你是蝴蝶的二哥?你能不能先把他放开再说话?” 蝴蝶算得上我的朋友,我对这个男扮女妆勤奋挣钱的男孩子多少有些好感,只是朋友层次的好感,但这并不影响我脑袋一热来了回“英雄救美”的桥段。 二哥皱了皱鼻子,一把推在了我的肩膀上,“让开,不关你的事!” 一股巨大的力量让我像泄了力气陀螺一样打了半个璇儿,“哎呀”一声趴在了沙发上。 虎子眼疾手快,扶起了我,叉着腰呲着小虎牙,趾高气昂的指着蝴蝶的二哥一通大骂,“你有病啊!有你这么对待自己妹妹的哥哥么…” 她是说顺了嘴,大部分金燕的人都认识蝴蝶,也知道他是男孩子。 虎子的彪悍唬的我一愣一愣的,二哥也被喷的脸也红一块青一块。估计是没有虎子的攻速和暴击能力,也就没有跟她对骂,拖着蝴蝶的胳膊往楼梯走。 这时,欧阳倩喊了一句,“别走,保安来了,包厢里的客人也追上来了,还没好好说清楚呢!着什么急?” 蝴蝶脸色煞白,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受到了惊吓,涂成红色的指甲陷入了雪白的胳膊肉里,扯着二哥的体恤衫,音色略显怪异的男声说,“虎子姐,小公主,这是我二哥。他是来接我回家的,我现在跟他走,今天的服务费都不要了。” 蝴蝶又看向了我,抓着我的胳膊,戴了美瞳的大眼睛里一片慌张,“小公主,小公主!你就让我跟我二哥走吧!” 宝红本就不是善茬,她安排的内保说的好听叫保安,说的不好听就是一帮镇场子的流.氓打手。我来金燕的这些日子,虽然听起过他们的事迹,但还没有见识过他们的身手。 想起蝴蝶那天在锦绣楼跟我说起他两个哥哥时一脸骄傲的样子,和现在他二哥拽着他头发往外拖的情景,我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说不得我今天要涨涨见识了,也是我作为金燕“小衙内”的第一次“欺男霸女”? 第六十六章:拐卖人口可是犯法的 最终我还是没能完成这个身为小衙内的“欺男霸女”日常。 一来,蝴蝶哀求的神色让我心软;更主要的是,和谐社会下生活了十七年的我,脑袋里根本就没有储存“胆量”这个词条。就算一张没有防备的大脸凑到我跟前,估摸着要下定决心挥出拳头,也没那么轻松。 毕竟我不是我姐,也不是宝红,要是换做她们任何一个在这里,恐怕蝴蝶他二哥都得横着出去了。 我说,“让他们走吧。” 围在二哥身边的六个保安很听话的让开了一条路,二哥还有些发懵,蝴蝶一个劲儿的说着“谢谢小公主”,拉着他二哥的胳膊小跑着消失了身影。 我微不可察的吐了口气,尽管知道站在我身后的这些保安是我这边儿的,但遇到这种对峙的情况我还是有些紧张。 懦弱就像爱吃辣,不是说改就那么容易改的了的。 “小公主,他带走了咱们正在工作的妹妹,得罪了咱们的客人,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么?” 我对那个道出疑问的保安说,“那是蝴蝶的二哥,你们不能打他。” 至于得罪了的客人怎么办? “再找个妹妹陪他们吧,蝴蝶不是不要他今天的费用了么,都算给接班的妹妹。我让宝红去跟孙经理说。”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终于堵住了那个保安和包厢少爷的嘴。 休息区清静了,几个公主围着各自的小圈子叽叽喳喳的小声说着话。欧阳倩大眼睛里异彩连连,不过她倒没有拉着我问东问西,或许她还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达到那种亲密的程度。 看欧阳倩的神情,我很担心哪天她心血来潮请我帮忙,让这些身强体壮的保安帮她去“欺女霸男”,保不齐这小妖精有几个想睡人老公打人娃的死对头呢。 没多久,周雅带了个胸大腿长的妹妹来到了公主休息区,抿着嘴朝我笑,“小老板,你看这妹妹行不行?” 我愣了,瞅瞅周雅,又瞅了瞅那个有点紧张的小妹妹,脱口问道,“什么意思?” 周雅说,“不是你说换一个妹妹代替蝴蝶陪他们么?就是这个了,你看怎么样?” 我下意识的点头。 周雅又说,“那我就带着她去了,给人家赔礼道歉用不着小老板出面。” 望着周雅扭动身躯的背影,我又懵了。她跟我说这些话,是宝红对我的警告么?要不然,为什么还特意来告诉我一句? 但是看到其他公主的神态,我瞬间就清楚了,这是宝红特意一点一点的提升我在金燕的影响呢。 周雅走后没多久,就又回到了公主休息区,妩媚似水的大眼睛不经意的瞟着我身边的欧阳倩,巧笑嫣然,“小老板,跟我到二楼去吧,宝大老板有礼物要送给你。” 这装腔作势的样子让我很是不解。 二楼,是整个金燕的行政管理层,保安办公室自然也在这里。我一出楼梯就看到了刚才堵住蝴蝶和他二哥的那六个保安。他们向我敬礼,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周雅挽着我的胳膊,冲着他们笑,“这是咱们的小老板,金燕除了宝大老板,就数她最大,你们可要放明白了心思。今天你们听小老板话的事,宝大老板很高兴,一人两百块奖金,下班去周经理那儿领。” 瞅着六个“人猿泰山”般的保安,我更忐忑了。 宝红并没有在办公室,最近她好像一直很忙,我们进的是周雅的办公室。那么刚才就是周雅在操作这件事了,以宝红的名义,给我增加了不少在金燕的分量。这小姐姐… 周雅从抽屉里拿过一袋卷宗,递到我手中,说,“这是你的身份证,户口本,还有学籍。本来宝大老板是要亲自给你的,可她最近实在太忙了。我就代劳咯,也为了让你尽早安心。” 我接过来,唯唯诺诺,心里琢磨着有钱就是好使,这么快就都办妥了。可是抽出身份证,我又有些愣住了。 姓名:陈九,没毛病,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宝红没有自作主张的给我改成宝贝的宝。照片也不错,薄唇大眼,五官精致,正是清纯内向的我。但出生日期一栏,我算了算,正好比我的真实年龄大了一岁。 周岁十七的我变成了十八,要说不是宝红故意的我都不信,填写表格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自己检查了最少有两遍。 她这是着急把我嫁出去么?这实在是有点扯吧,直接改成二十岂不是更干脆?那样姑娘我明天就能嫁人了,还能少养我两年。 兴许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周雅说,“小老板,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我的生日好像大了一岁。” 周雅说,“有些事,大一岁办起来比较方便。” 这是大一岁小一岁的问题么?这明明是成年与未成年的问题!不改生日.我还能浪一浪,改了生日连《未成年人渣保护法》都不保护我了。 想想就觉得很方。 周雅又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到我胸前,说:“这是大老板送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我疑惑,我还以为这些证件就是她送给我的礼物呢。不过看这精致美观的小盒子,我的注意力被成功顺势转移了过来。 解开丝带,剥去封衣,揭开盒子,是一只粉色的手表。虽然颜色让人感觉槽点十足,但样式和感官闪烁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吸引力。我是土鳖,我并不认识这块拿在手里沉甸甸、浑身上下如小钻漫天星光的手表是什么玩意儿。 璀璨夺目的那些小东西是钻石?戴在我洁白如玉的手腕上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个暴发户。 “百达菲满天星。”周雅目光闪闪的盯着我戴上手表的腕子,“小老板,感觉怎么样?” “感觉?”这名字倒是好像在那里听说过。我挠头,“它能不能让我的声音跟柯南一样随意转变?” 周雅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成了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宝红给我的我就戴着吧,看着就是高级货,一定能防水,下雨天看个时间也方便,不用总掏手机了。整天拿着那个水果手机就像抱着自己的一颗肾似的,总担心它掉了,怪没有安全感的。 去公主部办公室领了今天的小费,跟小青、虎子还有琪琪道别,然后出了金燕的大门。欧阳倩是跟我一起出来的,她抱着书袋,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 临分别,她说,“你这一百块钱赚的可够轻松的啊,什么都没教我。” 我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确实自己什么也没教她,不过这是胭脂吩咐的,我觉得没什么不妥。 “要不我请你吃串儿?”我试探着问她。 金燕对面的盲道上,有一家烤羊肉串的大排档,这点儿还挺热闹的。 欧阳倩撇嘴,“哼”了声,昂首挺胸的朝大排档走。我连忙跟上,找了座位,点了三十串羊肉和一盘毛豆花生拼盘,欧阳倩腆着脸要了四瓶啤酒。经过一番争执,她说她自己能喝掉全部后我就不再坚持了,虽然有点心疼钱包缩水,但毕竟还在一百块钱之内,怎么想还是我赚一点。 看不出来,这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家伙还是挺能喝的。 我一口啤酒没喝,十串不到就饱了,心里难免微微有些失望。欧阳倩小脸红扑扑的,十分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张嘴有要了一串羊宝,并贱兮兮的对我笑,“小公主要不要来一串?” 我白了她一眼,别以为我外表清纯,就不知道“羊宝”是什么东西了,想当年我跟我姐什么没吃过!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的提议,因为要超出预算了。 欧阳倩就一面打量着我一面笑,“小公主与约翰(裙子),红蜻蜓(公主鞋),水果手机,还有爱马仕最新款(双肩包)。啧…这是百达菲满天星?” 我惊讶,这妮子眼睛够毒的,这些东西她居然全都认识。 “我说您这么有钱,怎么还去做那种营生?难不cd是……” 那种营生?她是把我当小姐了吧,以为我身上穿戴的都是卖.肉买的? 我本来想解释一下的,听她冷嘲热讽的语气又觉得不爽,赌气说,“哪种营生?我这就是当小姐赚来的,怎么,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啊?” 欧阳倩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之就是浓浓的不屑,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惋惜,“表。”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我的手表,还是“婊.子”的婊,我大姐送我的礼物,我戴在手上招谁惹谁了! 我没理她,气哼哼的想要去结账。道不同不相为谋,明天我就跟胭脂说,这几百块钱我不挣了,有个天天在跟前寻思我是小姐的小太妹絮絮叨叨的,实在太过窝火。 在我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小正太目光直勾勾的瞅着我,嘴里哈喇子哗啦啦的往外流。我一想,这么多羊肉串,不能都便宜了欧阳倩,挪了挪屁股,抓起一串往嘴里塞。 小正太旁边男孩子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想要么?给你买一个?” “你确定?拐卖人口可是犯法的!” 我怒气丛生,那死小孩儿是冲着我流口水,不是冲着我桌子上的羊肉串。 第六十七章:男朋友有血光之灾 我是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的,因为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对着电视机上的新白娘子流过口水,都是雄性,谁还能不知道谁啊!但一边的欧阳倩就让我有点忍不了,她看我的戏谑眼神任谁都觉得左边写着“骚”右边写着“浪”。 被一个标准的小太妹给足了嘲讽,要不卯足了劲儿甩她一脸bbq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一身纯洁无瑕的白金装。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虽然欧阳倩看起来并没王嘉莉那么威武雄壮,但撕巴起来目标太过明显的我似乎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于是,我曲着食指敲了敲桌面,义正言辞的表达着我内心里的不满,“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是你姐说让我看着你写作业的,你要觉得不满意,可以去跟你姐去说啊,钱我一分不少的退给你。” 欧阳倩一脸不屑,“你说的那叫什么话,这点儿小钱姐还不放在心上。还有…”她晃了晃手指,小嘴一撅,“不要拿你男朋友威胁我。” 我急赤白脸的吐了口果汁,掏出一张一百面值的纸币拍桌子上结了帐,走到公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回家。跟这种满脑袋无知想法的小太妹置气犯不上,这是男朋友么?这明明是男朋友它二哥!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最后还是我姐的敲门声才把我从梦魇中带了出来。我出了一身汗,浑身都湿漉漉的,头发也黏在了额前、背脊和胸脯上。看到小三角氤氲的一片,我更加尴尬了,所幸我锁了门,我姐没看到这幅场景,否则她又该嘲笑我了。 我长长的舒了几口气,换了裤头,套上t恤,趿拉着穆勒鞋一摇三晃的往外走。坐在沙发上,我还有些呆呆的,努力却又不安的回忆着梦境中发生的事情。 我姐换了身白色的短衫,拎着布袋子,弯着腰提脚上的凉鞋,“怎么呆呆的----你清醒清醒,我去买点鸡蛋。” 我耸然而惊,正襟危坐,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姐咯咯的笑,“做恶梦了?” 我抚了抚起起落落的胸口,点头,“我梦到咱爸了。” 我姐瞥了我一眼,低着头默默的抿着嘴。 没看到她的不满,我才继续说,“我梦到他被人…砍…砍死了。” 我姐的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我捕捉到她眼睛里的一丝茫然。 “然后…好多人到咱们家里来逼债,你就把我卖给了一个老男人…卖了十八万。” 后面还生了一个娃的事儿我没说,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至于为什么是十八万,而不是别的数字,我已经记不大清了。 我姐说,“你想多了…” 我不置可否,梦就是梦,但我的梦似乎又有点与众不同。最早能变成女孩子之前,不就是做了一个不着四六的梦么… 我姐又说,“要卖也不可能卖十八万那么低,连本儿都回不来。” 我哑然,还以为她是要安慰我呢,结果在这儿等我呢。 我姐出去后,我又坐了会儿才慢慢的从天马行空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看着电饭煲里冒着丝丝热气、微微泛红的绿豆汤就有些倒胃口。 我吐了口气,从冰箱里翻出三根苦瓜,志得意满的做了个清炒苦瓜。这玩意儿是我姐买的,她说败火,凉拌了两根后剩下的就扔在了冰箱里没再动。我想炒熟了应该不会再那么苦了吧,而且能帮我姐做点家务,我也感到与有荣焉。 然后,我又拍了两根黄瓜… 正在我折腾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我姐回来了,我听到门口我姐换鞋的声音和她大约是在逗我开心的话,“刚才在天桥下碰到一老骗子,他居然说我男朋友有血光之灾。嘿!” 我姐以前是有男朋友的,他跟我姐的共同点除了当初都是小混混外就剩下曾经同为共产主义接班人这一点了。直到现在我都不是很理解我这位有着华夏传统女孩儿的美德----内涵且拜金,的姐姐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我扯着嘴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他还是原来那个熊样,在当今这个和谐社会里作威作福发生点血光之灾也是不可避免的。 我听见我姐拉开了厨房的门,转过头就看到她手里拎着的一大袋子鸡蛋和一布袋子的蔬菜,以及一瞬间变得有点古怪的脸。 我姐碎碎念的话还回荡在我耳边,“还想骗我十块钱,十块钱能买五斤鸡蛋,你…” 我羞涩的笑,“我想帮你干点活儿,不用惊讶。” 我姐深吸着气,我看到她略微起伏的胸脯和深邃犹疑的大眼睛,拍着胸口下决心:“我以后会多帮你做家务的。” 我姐表面很平静,抿着嘴唇不说话,但是我知道她内心一定很激动。我很了解,她这种闷骚性格的人有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 到锦绣楼的时候,别的服务员都还没来,后厨人员倒是都到了,没有向往常一样在里面叮叮当当的备菜熬高汤,而是全坐在大厅里围在一起说着话。刘佩佩低眉顺目的在吧台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我和我姐,只是抬起眼皮瞥了我们一眼,又迅速的沉寂了下去。 我心里好奇,我姐心里也很好奇,“王师傅,怎么今天都不备菜了?” 王师傅,就是王嘉莉的老爸,挥了挥胖乎乎的大手招呼我姐:“小陈,你过来,跟你说个事。” 我姐满脸疑惑的走近他们的圈子,并在空余的位置坐了下来,我没兴趣听她们讨论民族大事,往刘佩佩身边一靠,腆着脸想要瞧瞧她在干什么。 刘佩佩似乎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收起了吧台上一叠画的乱七八糟的a4纸。电脑屏幕闪着莹莹的幽光,开机桌面,什么都没有。我有些丧气,像个捉奸却没能找到证据一样的小怨妇。 “你…你,来啦。”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今天的锦绣楼里有些不大正常,卫生或者食品安全的部门又要来检查了?我记得我姐说过,只要他们一来就得停业休整一天,还真是让人感到惊奇的设定。 不过也用不着这么惊慌失措吧,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就连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我“噗哧”笑了,说:“我去换衣服。” 刘佩佩拉住了我的手,“不…不用了。” 好吧,不用就不用了,看这样子今天又能休息一天了。我寻思着要是休假待会儿跟我姐要去哪里浪一圈,听说前天失乐园那边开了个水上乐园。小时候倍儿羡慕那些能跟爹妈到各种游乐园玩耍的小朋友,而我爹带着我去趟市里的开放公园我都能屁颠屁颠的乐上一整天。 那时候没钱没办法也不想这些东西,现在我自己能赚钱了吃穿不愁,十七岁的骚年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划船不靠桨的yy中时,我姐走了过来。 果然,今天不用上班了。 走出锦绣楼我才知道,不是因为那几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相关部门前来检查,而是因为大老板也就是刘佩佩的二叔要把锦绣楼盘出去。我姐说她听王师傅的意思,刘佩佩她二叔要把锦绣楼租给一个同学,过两天就来交接,要开接送站。 这话锋转折的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姐呆愣愣的站在站牌下扶着电动车有些沉默,对面略显破旧的人才市场大楼前的广告牌子边,聚集着一群群的吃瓜群众。我想,她大概是想起了那些日子她自己也站在那东西面前抱着小本本抄上面电话号码的情景。 毫无疑问,我命运多舛的姐姐又失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 我姐说:“本来还等着锦绣楼开分店我能去当个店长什么的呢,不过也无所谓,正好有时间学装修了。” 她反倒过来安慰我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现在我赚钱供你学成归来!” 我姐眯着眼睛呵呵的笑,没说接受也没说拒绝,只说了一句没着没落的话,“宝红一定很羡慕我。” 我诧异,您都失业了,人家资产过亿的富豪会羡慕您?喝假酒了吧! 我姐又说,“有妹有房,父母双亡。” 这丧心病狂的设定!原来她一直都当我们爹死了。 我非常明智的揭过了这一页,要不德国骨科医院创始人的棺材板可就压不住了。 “我们去哪儿?” “我跟你走。”我坐上后座,搂住我姐坚硬壮实的腰肢,脸贴在她的后背上。 “那我们去公园转转吧,顺便去方寸买本书。” 方寸书屋就在公园不远的地方。我“嗯嗯”的应和着,一只手压着裙子,嘴里哼着刚从网络上学会的《大鱼海棠》。奔驰的电动车带起裹着热量的气流,吹拂着我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来往的行人车辆。 公园的防地震安全广场上,有大妈在跳舞,有帅哥美女在玩滑板跳街舞,也有熊孩子跑来跑去。没有碰见熟人,就连卖冰淇淋弹吉他的小哥和跳曳步舞的杀马特女孩也不在。一群穿着稀奇古怪服装,画着各种各样妆扮的少年少女在湖心岛的凉亭里休憩,迎来一片片游人或赞赏或疑惑的目光。 我从浏览器上看到过,他们这叫“考斯普雷”,英文是啥意思我也没去查。 “姐,你看,猫耳娘哎!九条尾巴的猫耳娘。” 我姐没有理会我,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翻看着刚从方寸书屋买来的《登阳图秀虚实解析》,安静的像个画中走出来的美女子。旁边一个小屁孩不屑的斜楞了我一眼,好为人师的说:“那人考斯是妲己,土鳖!” 现在的熊孩子真是越来越讨厌了,活该长大以后单身一辈子,难道我不知道那是cosy吗! 从那些coser的口中,我听明白他们是大学城动漫社团的成员,今天来这里跟另一个学校的社团来相互交流。很快我就看到了另一个社团的成员,一样穿的稀奇古怪画的花里胡哨,其中还有一个穿着解放军衣服的少年。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穿上这身衣服,就算相貌普通一些,看起来也真的很精神,何况那个coser还有点小帅。 我姐皱了皱眉头,大概这里喧闹的声音打扰到了她,“我们回去吧。” “嗯。”我点着头,跟在我姐后面,又往亭子里面瞧了几眼。 那位“解放军”正五体投地的拜服在一个黑丝红发小短裙的“萝莉”脚下,“板载”“斯国一”的乱叫。大概是日语,不过日语我只听得懂一句,也就没甚在意。 我姐却冷哼了一声,嘟囔:“他们怕是忘了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什么意思?”我迷惑不解。 我姐咬了咬嘴唇,把那本书塞到我怀里,叫我站在原地别动,她四处张望了下,捡起灌木根下的半截砖头就朝着亭子方向走去。 人怂话多的我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我姐怒气冲冲的扬着砖头就对着那名“解放军”coser的脑袋拍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顿又踢又踹夹杂着“买了个表”之类的骂阵。 coser们吓傻了,游客们也吓傻了,我姐又踹了那人两脚指着地上爬不起来的他破口大骂:m,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日/死你们这帮小犊子!” 我懵逼了,我姐怎么突然就暴走了?失个业也不至于拿无关紧要的人来撒气吧,难道她以前当小盲流子的时候跟这个大学生有仇?眼看着被一群画的人模鬼样的coser围在中间被集体声讨的我姐,反应过来的我迅速掏出手机给宝红打了个电话,急急忙忙的也没说清楚,就听她问“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说:“在人民公园湖心岛,那天一起看鬼步舞的地方。”然后宝红就挂了手机。 大概是我姐当众行凶的彪悍让他们心有余悸,虽然围住了她,却也没有动手动脚,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拍照。被我姐揍了的那个人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捂着鲜血染红的后脑,哼哼唧唧的说着什么。 我短短的舒了口气,心里跳的厉害,腿也有点软,才发现两腿间湿了一片,热糊糊的暖流汹涌了一片。 我居然被吓的尿了裤子! 羞愤的好像挖个地洞,把脑袋埋进去啊!不过幸好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湖心亭里的我姐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我。 第六十八章:我是格格,还珠格格 对于我姐暴起伤人这事儿,我多少还是了解些的。她就不是那种爱国热情高涨的人,用淡漠、贪钱、唯利是图,这些形容词来形容她也不为过。之所以会发生公园事件,多半是那人跟我姐有过节,她早就看人家不顺眼。 至于那个倒霉催的家伙是怎么惹到我姐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没见过这个人,更不知道他会给我们以后平淡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最后,在宝红老朋友冉所长的帮助下,或许还有那个人对我姐不知什么原因的妥协,整个事情就这么不着四六的揭了过去,只是赔了一些医药费。尽管为我姐长长的舒了口气,但我还是很好奇。 难道那人是我姐曾经的地下情.人,上了个名为大学的“妹子”之后就把我姐给始乱终弃了,所以我姐才愤起报复? 不得不承认,自从我变成女孩子后,这脑补的能力就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以至于宝红跟我姐从冉大所长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我还有点沉浸在自己的yy中。 宝红跟在我姐身边,最近被日漫坑害的有点痴呆的我忽然就觉得这两人的身高有种难以言喻的反差萌。小矮子喋喋不休的说着话,我姐偶尔翻个白眼,看起来既和谐又槽点满满。 “妹子,你可长点心吧!万一出了事儿,你叫我跟小九怎么办?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 宝红这话让我姐神色有点不自然,不知是因为宝红把自己跟她摆在我心里的同一位置了还是因为愧疚了,“大姐不就是用来擦屁股的么。” 看我姐那尚不自知的的样子,左脸写着“无敌”,右脸写着“寂寞”,可是她明明没有穿丝袜...... 宝红横眉怒目:“合着你就把大姐当厕纸了么!” 是个生动形象的比喻句。 我姐虽然有些死鸭子嘴硬的性格,但最终我还是把宝红给招来了,我想她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气势不由得就先弱了:“我看着他就生气!” 宝红不仅矮,走路的时候还有点微驼的趋势,很自然地就让人觉得她说的话每一个字都附魔了苦口婆心的buff:“打人的事你以前没少干吧,以后不许这样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都讲个道理,再说你又是个女孩子,动手动脚的多不好。实在不行你可以找相关部门哭诉一下嘛,然后再整个‘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的感慨,说不定就成为一个新的社会热点了……” 用词居然还一套一套的!话是那么个道理,但从宝红嘴里说出来,我又觉得有些讽刺。我可忘不了她在金燕跟我说过的那些让我揪心异常的话。多少公主因为她的那句话变成了妹妹,又有多少妹妹因此而变成了x工作者! 听我姐跟宝红对话里流露出来的信息,她不想让我跟宝红学的那么不择手段,同样宝红也不想让我学习我姐的唯利是图。其实我觉得都挺无所谓的,我还蛮想试一试做个吸猫、烫发、偷汉子的新时代女性,毕竟变不回去了,不尝试一下,老了以后岂不是会很遗憾? 本来想趁着不上班高高兴兴的去散个心,最终却弄成了这个样子,接下来也没什么心思去逛水上乐园了,我打算回去写几张无良女给我设定的永远也写不完的卷子。 宝红拉住了我,气鼓鼓的说:“都中午了,也别回去了,咱姐儿仨一起去吃个饭吧。” 然后我们就坐上她新换的一辆四个圈的红车去了民族饭庄,开车的是有时候会把自己当“黑涩会”的大叔,不苟言笑的。 我记得听我姐说过,红色的啥玩意儿被称为2奶车,四个圈是又是什么娃来着?结果没想起来,我决定还是想想民族饭庄上次吃的时鲜比较实惠。 饭吃的很和谐,仍然有使我食指大动的澳洲时鲜,我姐和宝红都喝了点酒。在宝红知道锦绣楼要改成“熊孩子再教育基地”后,不顾我的个人感受,两人达成了一项关于我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协议,不苟言笑的大叔就把我和我姐送回了锦绣家园。 锦绣楼的事儿被告一段落,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工作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算起来,这十多天的工资还没我在金燕最多时赚的一半,但仍旧还是有些不舍的。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只有真情和假意,最主要的是那些一起同过一段路程的人。 宋雨薇说的对,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真到各自离开的时候又念念不忘,这与友情或爱恋无关。我姐用六个字简短准确的概括了这种心理---- 贱人就是矫情! 不管是不是矫情,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去锦绣楼上班,下午休息了一阵后就去了金燕。原来的兼职现在变成了全职,我才知道金燕是从下午一点就开始正式上班的,我到的时候都有人已经赶过了一场。 公主们站成一排,洋溢着热情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一个穿着楼层经理制式小西装的男子带着几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的在我身边走过,她们都画着精致的浓妆,最大的看起来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少妇,最小的跟我相似。 我身边的小青歪了歪头,对我说:“咱们店里新来的妹妹。” 另一个小公主撇了撇嘴说:“看起来真骚。” 这大约是在场所有公主,也包括我对她们的第一印象。 她说的“看起来”应该是从那几位走路的姿势看起来,风情万种,每一个摆腿、扭腰、落脚、收臀都带着一股十足的诱惑感。我这个小孩子都看得面红耳赤,如果我有弟弟,他说不定会吐。 不知道宝红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极品,自那天她下了决心要跟对面“神话”一决雌雄,金燕就以看得见的速度在转变着。 生活总得继续,就像这个社会无论压迫的你累的直不起腰还是喘不过气,该扯淡还得继续扯淡。 隔着两个公主的是虎子,她身边的小公主总是好奇的问她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虎子姐,你说雪豹是喵喵叫还是嗷嗷叫还是嗷呜嗷呜的叫?” 我看到虎子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蹦出来了,“我是物理老师,又不是生物老师。再说,你去问百度啊!” 然后虎子被客人点名,她还回过头来满脸无奈的对那小公主说:“百度你都不会吗?” 琪琪没有来,大概又生病了,身体不大好,七个表兄弟姐妹就点了我的台。我还记得那个一脸冷漠的钟海娟,以及上次失恋找妹妹陪酒的张静雄。 这次他们仍然叫了一个妹妹陪酒,仍然是陪失了恋的张静雄,还真让我见识了新来的妹妹无与伦比的魅惑能力。七个人唱的都很尽兴,喝的也很满意。 签了单,开始收拾包厢卫生,新来的妹妹坐在沙发上翘着长腿,一面打酒嗝一面欢乐的扣着脚,红润的小嘴吧嗒吧嗒的往琉璃杯子里吐着开心果壳。做妹妹真的很不容易,我也就没跟她一般见识。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蝴蝶和胭脂,精神开始有点恍惚,我把包厢里的道具都摆放到原来的位置,招呼新妹妹一起去休息。她二十七八岁,看样子应该结过婚,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少妇的风情,酒量也很大,很放得开,只是毕竟这一行在外人眼中不怎么光彩,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个。 新妹妹去了她的地盘补妆喝醒酒茶,我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公主休息区。虎子也在这里,还抱着一个喝的迷迷糊糊胡言乱语的小妹子,虎子不停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咿咿呀呀”的哄她睡觉。 是那个问虎子雪豹是喵还是嗷的小公主。 这样的情况已经屡见不鲜了,妹妹的“放得开”已经让公主们已经没有了拒绝客人要求陪酒陪唱的资格。 “啥玩意啊,咋回事啊,怎么办啊......” 小公主说的含含糊糊的嘟囔着,我也就听懂了不到十分之一,也不知道虎子能不能明白她那些抽象到极点的语言,仍旧轻轻拍着她后背,满脸不耐烦的说:“问百度啊!问百度啊!” 然后转头瞅着我,气鼓鼓的拢了拢发丝,盘着两条小短腿儿,一脸的挫败。 “她怎么喝成这样?” 虎子没有回答我原因,挪了挪屁股,让我坐到她身边。 “九儿,我明天就辞职了,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我惊讶极了:“你要走么?” 虎子很直接的点头,她的表情看不出来对金燕有半点不舍:“我朋友要开接送站,我去那儿当辅导老师去。” 我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在辅导站教学生肯定比金燕这种地方赚的少,但最起码安心不是。 虎子瞅了瞅她腿上躺着的人,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肉乎乎的手指揉着那小公主的头发,说:“她和我是一个村儿的,来市里打工,到了这里连爹娘都不知道。她没读过书,要不我就带她去辅导站那里了。我走之后,麻烦九儿你能照顾照顾她。”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点头应承。看看那好奇宝宝一样的小公主,咂着嘴,圆脸大眼很是可爱,水汪汪的眼睛里雾气蒙蒙的。 虎子碎碎念:“这孩子太单纯了,人家让她喝她就喝,喝傻了都不知道!等我稳定下来,我就接她走去做点别的。” 我说:“我一定会给你照看好她。” 虎子又说:“别让她被那些小比三儿给骗了,看见长得帅的就眼冒星星,智商下降。” 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大概是听到了虎子的话,那小公主忽然从虎子腿上爬起来,白皙纤细的手指指着虎子脸蛋儿娇喝:“大胆!敢说你姑奶奶智商低!” 虎子脸都黑了:“姑奶奶,您别闹了,快睡会儿吧。” 小公主哼哼吃吃的笑,花枝乱颤的。 虎子抿了抿头发,冲我嫣然一笑,“她在村儿里辈分高,我还真管她叫姑奶奶。只是平时她都管我叫姐。” 我哑然失笑。 小公主又跳起来,手舞足蹈了一阵,饶是这里这会儿出了我们三个没有别人,虎子小脸儿黑的都像锅底了。 由猴到人几十万年,由人到猴一瓶酒,一点都不假。在金燕这些天,酒后各式各样的人我都见过。 小公主伸手进自己的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副b杯大小的罩罩戴在了头上,又蹦又跳,咯咯娇笑:“我是格格!我是格格!小凳子,还不给哀家跪下!” 我尴尬的前.列.腺都要浮肿了,虎子绿着脸耐着要暴跳如雷的性子问她:“你是哪个格格?” 小公主双手叉腰,仰着小脑袋满嘴胡说八道:“我是还珠格格!你这没有小丁丁的奴才,让主子我怎么度过这漫漫长夜啊,呜呜......” 虎子最终还是没忍住,姑奶奶也好,没有“小丁丁的奴才”也好,虎子暴躁的一把拉过她,按沙发上就是一顿巴掌炒肉。 小公主扑腾着腿儿,折腾累了,这才睡过去。 下午六点钟,周雅叫我到她办公室吃了饭,送给我一套金光闪闪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我感觉自己的报应来了。 第六十九章:最后一次遇见你 晚上,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金燕的客人开始有次序的减少。我坐在宝红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望着外面阴郁斑斓的夜空发呆。宝红去了君海楼,她的另一份产业。我现在开始明白,她不是躲我,而是根本就没把我对她改变金燕的不满放在心上。 我并不奢求她能为我改变什么,亲生兄弟姐妹还有为了利益闹翻的时候,何况我这个半路捡来的妹妹。说实在的,我只是很心疼她,担心她会深陷进利欲的漩涡不可自拔。毕竟她也是我的姐姐,而且对我真的很好。 有时候我会觉得钱赚那么多也没什么意思,够花就行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大概宝红是不会像我这条咸鱼一样没出息没追求的,我想我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就像这窗外的雨,自以为给人带来了炎炎夏日里的凉爽,却不曾见到每个人却都用自己的方式将它隔绝在外。 这一天我上了三个班就没心思再去站台,没有见到胭脂,也许是因为下雨欧阳倩也没来。自从那晚我姐对着女警说出那句话后,女警也没再来找我。我领了小费就到宝红的办公室写作业。我姐打电话说来接我,叫我在这里等她。 临近十点钟,周雅领了两个人到宝红的办公室里来找我,是刘佩佩和她的后妈。 后妈牵着她的手,提着一把伞,笑容温和妩媚,刘佩佩耷拉着小脑袋,脸蛋儿红彤彤的。 “让孩子在屋里玩儿吧,我们去你办公室。”后妈笑眯眯的去挽周雅的胳膊,原来两个人是认识的。渔州还是太小了。 伴随着后妈略带无奈、莫名其妙的一句“哪有那么简单,就连旁人都觉得傻、哔......”办公室的屋门被带上了。 我满是诧异的盯着刘佩佩问:“你怎么来了?” 刘佩佩的举动吓了我一跳,她突然跑过来搂住我的腰哭了起来:“我...我想你。” 我哑然,拢着她的头发劝慰:“我这不是在这儿么,再说,上午我们才见过面的啊。”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情感就爆发了?这事儿问百度它也度不出来啊! 刘佩佩本来就结巴,抽噎的时候干脆就是单字往外蹦了:“你...你...走...走了,饭...饭店也没...没了...” 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小姑娘以为我们都不去锦绣楼工作然后以后就在也见不着面了。估计是后妈看她郁郁寡欢的样子,知道了她的心事,才带她来金燕找我的。 我很感动,同样也觉得有点受之有愧。安慰了好一阵子,刘佩佩才不哭了,怯怯懦懦的大眼睛却肿了起来。我看的又好笑又心疼,拉着她的手提议:“我去开个包间,咱们去喝酒去唱歌吧!” 刘佩佩点头,我就到周雅办公室告诉了后妈一声,然后去吧台开了个家庭小包,四瓶啤酒两干果两蜜饯的套餐服务。红酒我买不起,没带着那么多钱。所幸刘佩佩什么都能喝她不挑,ktv的啤酒度数不高,我也能喝一点。 我唱了《甜蜜蜜》,还有这些日子在金燕耳濡目染学会的一些歌曲,全程刘佩佩都在听着,不说话也不要麦。唱完最后一首庄心妍的《以后的以后》之后,我和刘佩佩就消灭了那四瓶啤酒。我喝了一瓶半,她喝了两瓶半,我醉了,没有吐,她还清醒着。 跟那次和我姐在家一起喝酒喝醉了的感觉不一样,心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话唠。我说了很多,从小到大,从妈到爸,从偷我姐裙子穿到王师傅女儿(王嘉莉)的校园春色,最后说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到有人扒我的安全裤,有人亲我的嘴唇,滑滑腻腻的,有点甜,混合着酒精的气味,我大约还伸出了舌头。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锦绣家园的家里,被换好了睡衣,黑暗中的世界是一片模糊的剪影。头晕口干,我跑去客厅的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又跑去卫生间撒尿。坐在马桶上,我努力回忆着回来前发生的事情。 我只记起了跟刘佩佩一起唱歌喝酒,然后是我姐把我扛在了肩膀上带着哼哼唧唧的我下了楼...... 多年以后,每当我回忆起这天发生的事情,总是禁不住扼腕叹息。现在的我还不知道,这是我跟那个说话结巴总是低着头脸蛋红红的女孩子的最后一次见面。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生活不是放电影,到结局了还能重新再看一遍。 第二天的上午我姐醒后,为了让我长记性,打了我一顿屁股。要不是她来了电话,估计我这一天就只能趴着了。 我姐接完电话回来告诉我,锦绣楼已经兑了出去,今天中午大家最后一次在锦绣楼见面,发工资,一起聚个餐,然后去唱歌。当然,都是大老板拿钱。 我姐有些沉默,我嬉皮笑脸的卖萌安慰了她一阵。 中午,刘佩佩没有来,锦绣楼高大的落地窗上贴了一张写着“暂停营业”的a4纸。后厨的师傅和荷工们忙着准备聚餐的食物,后妈在吧台抽屉拿出两个写着我和我姐名字的信封分别交到了我俩手中。我看都没看,乖乖的递给了我姐。我姐一副“看好你,朕要封你做太子”的模样让我心里美滋滋的。 能为我姐分担生活的压力,我心里挺自豪的,连刘佩佩为什么没有来都忘记问后妈了。 吴晓雪和马丹联袂而来,也得到了她们的工资,瞅着都挺满意的,后妈给的工资都多了二百红包。 吴晓雪问:“佩佩怎么没来?” 后妈不经意的瞅了我一眼,笑眯眯的说:“她身体不舒服,她二叔陪着去输液了,这才由我来给你们发工资。” 怪不得大老板也不在这。我有点害怕,不是昨晚跟我喝酒喝得吧?那小丫头不是挺能喝的么?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 后妈说:“也没什么事,老毛病,输完液就没事了。晚上说不定能一起去唱歌呢。”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 下午六点二十,大家一起去了金燕,唱唱闹闹的玩到十点结束刘佩佩也没有出现。送走他们我姐去了宝红的办公室等我,而我则去了休息区看看欧阳倩有没有来。毕竟还收了人家好几百的陪读费,能退回去最好,这钱拿在手里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虎子走了,琪琪没来,没有胭脂也没有小茹,只看到了混血的蒂娜趴在盥洗池的台子上抠嗓子吐酒。还有小谢,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唯唯诺诺了,打扮起来也挺美。 欧阳倩趴在茶几上,拖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我来,转了转眼珠就不情不愿的从脚底下的袋子里拿出一叠书本说:“我们开始吧,你可算来了。” 开始?当然要开始,只是我不大愿意写作业了,也没那个心情看她写。自从宝红让周雅送了我那套金光闪闪的《三五》,我看到卷子就想吐。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总归是写不完的,改明儿扔动物园的猴山上,就告诉宝红写是写完了,就是被猴子给吃了。难不成她还能巴巴的跑过去问问猴子们为啥改了食谱? 嗯,就这么定了。 我从我姐给我买的小钱包里拿出一叠钱,不算前天请她吃烤串的那一百,数了七张拍到她手里。欧阳倩有些发怔,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帅气、挥金如土的气势给镇住了,半天没说话。 看着她错愕的样子,我心里不由得先软了,“我学习一般,也教不了你什么,收你的钱就更不对了。以后你有时间可以来这里找我,我没事的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学习。” “诶?” “你堂姐呢?胭脂怎么这两天都没来上班?” 欧阳倩大眼睛缩了缩,没有回答我的话,把那七百块钱又甩到了我的面前,叠着腿,嘟着嘴,抱着胸一脸嫌弃:“给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姐不差这点儿钱,你磕碜谁呢!给你当小费吧!” 姑娘,我敬你是条......女汉子!我就喜欢别人这种对我视金钱如粪土的感觉,谁跟钱过不去谁是王八蛋。 给不给是一种态度,收不收就不关我的事了。还好欧阳倩并不像虎子她小姑奶奶一样喜欢乱问问题,要是她问我“小红你是不是作”或者“英拉到底去哪儿了”这些东西,我决定就算当回王八蛋也要把她轰出去。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自己写作业,别来烦我。” 欧阳倩大概有点懵:“你不说要一起学习的么?” 我告诉她:“我现在不想学习。” 欧阳倩被我说的哑口无言,这种无所谓感觉真是太......爽!怪不得她们都想当攻而不是小受。看着我的口型,歌舞翁----攻! “小公主,你看起来很得意呀。” “是呀,我就是很得意。” 欧阳倩再次气呼呼的抱起了胸,鼓起了腮帮子。我没理她,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儿美滋滋的幻想着月入过万之后的美好生活。 旁边两个小公主大概喝的有点多,脸蛋红红的巴拉巴拉说着话,跟当年我爹一个德行。以前我就觉得他们这些人好厉害,从国家大事到天文历史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等我到了金燕这地方,见惯了醉酒状态的人才知道,她们这是欢乐的吹牛笔呢。 末了,一个公主说:“吸毒会让人沉浸在幻想里,星欲增强。琪琪就是最好的证据,看她那吸了毒后那骚.样子,恨不得就在脸上写‘我是r.b.q’几个大字了......” 我心里一痛,不由得转过脸瞅了几眼那个画着淡妆、满脸好为人师模样的小公主。她说的很对,我无法反驳。 欧阳倩胳膊肘轻轻捅了我腰几下,语气中带着神秘和好奇:“哎,你说金燕真的有毒.品?” 宝红是说过的,有肯定是有的,但我也不能到处去乱说,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上了贼船。 我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欧阳倩就不再说话,抓耳挠腮、如坐针毡的翻着茶几上的书本。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王嘉莉,两个人厌学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个饼铛子烙出来的。 要不要也给她推荐那本《变x小薇》看看?说不定就能在知识的海洋里找到自己的航向呢。 我说:“你写吧,我休息会儿。” 欧阳倩哼哼唧唧的嘟囔了几句,闭上眼睛的我又开始想琪琪,想小茹。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吧嗒”响,我睁开眼睛就看到欧阳倩揉乱的长发和满是委屈的大眼睛,暴躁的像一头小狮子。 小狮子说:“不特娘的写了!咱们去吃烧烤吧,这次我请客。” 我还没有答应,她来扯我的胳膊,语气中的撒娇又让我心里暗暗爽快起来,半拒半迎的站起身子。现在还有点早,我姐在宝红的办公室玩儿,我们也并不着急回家。 我去换衣间换回了我的衣服,带上手表,揣上钱包,跟悄摸试着蕾丝花边内衣、被我吓了一跳的小花(虎子她小姑奶奶)公主打了声招呼,翩然离开。 还是金燕对面的那家大排档,这次倒没有遇到熊孩子,但梧桐下灯光旁一个清冷的身影让我不自觉的止住了脚步。 第七十章:他说他叫丘比特 人总是这样,一直说着放下、舍得,可真有几个人能一如既往的潇洒?就算当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男界代表元大诗人都写下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种令无数大姑娘小媳妇泪目连连的情诗,来祭奠自己夭折的爱情。 更何况我这种纯情且真诚的孩子。 可惜我不会写诗,也不会唱歌,只有默默地心里不是滋味。 林妙舞瞅着我,我也瞅着林妙舞。在视野里让人心醉的地方有两棵树,一棵是梧桐,另一棵也是梧桐,默默的嘲笑着强说愁怨的我。 “我是来找你的,以为你还没下班,就在这里等。”她一脸认真的说。 我点头,坐在了她桌子的对面,“我现在也没下班,就是出来吃点东西。” 欧阳倩看着菜单,没有抬头:“你朋友?”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欧阳倩招呼来服务员,要了四瓶啤酒,一堆烤串、鸡翅、蔬菜----她替我做主了,还大方的带上了林妙舞。 林妙舞目光炯炯的瞅着我:“我知道锦绣楼停业了,你现在空闲时间应该挺多的了,要不要考虑去我公司当模特?” 我就知道是这件事,不过...... “你消息真灵通!” 林妙舞的语言依旧没有什么感情.色彩:“我是住御河新城的,跟刘涛算得上相识。” 刘涛是我们锦绣楼大老板的名字,刘佩佩的二叔。我居然忘了还有这层关系,曾听后妈说起过,他不只是锦绣楼的大老板,他手下还有一个出版社。 林妙舞是作家,作家跟出版商认识,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她:“我快要开学了,正好白天用来学习,我打算明年考bj交大。” 为了断了她的念想,我也是豁出去不要脸的吹了回牛笔。其实bj交大是什么学校我并不清楚,不过听着就比“外婆教大”要高大上很多。 欧阳倩撇了撇嘴,不知道是不信还是不屑,把一瓶开了盖子、带着晶莹水珠的啤酒墩到林妙舞面前,又扒拉过去一大堆烤肉蔬菜,看起来颇为大方。 她知道我喝不了酒,没有给我。 林妙舞机器人一样清冷的脸上看不出被拒绝的尴尬,也没有一丝能让人琢磨解读的表情,只是幽静深邃的眸子淡淡的瞅着我:“上大学不就是为了找一个好工作么......” 又来了!这么多天没见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我耐着性子听完她以前就说过的“出名趁早论”,跟她解释:“上大学不是光为了找一个好工作,也为了体验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我知道像她这种执拗的人会把别人反对的意见都当成是在放屁,可是我还是要清楚无误的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人就应该懂得去争取,争取说服别人,也争取说服自己。 我不是圣母婊,更不是见了美女就思维混乱走不动道的那种人,从她说出那句“我们之间是闹着玩儿的”话后,她的世界里没有了我,我的世界里也没有了她。 “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我们今天是来喝酒吃串吹牛笔的,小九不喜欢去当模特当演员,你也别逼她嘛。” 欧阳倩似乎对林妙舞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诱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不知道是真大心脏,还是故意的。林妙舞瞅了她一眼,抿着嘴唇不说话,看那表情大概也把欧阳倩当成了屁。 林妙舞站起身,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我:“你在试图说服我的同时,我也在试图说服你。我的话还是那些,你多考虑考虑----这本书送给你。” 我疑惑的接了过来,挺厚的新书,带着油墨的香气,精美的封面上写着它的名字:《女儿经》。 “你写的?”尽管知道答案,我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这本书看封面就知道跟她以前写的风格大相径庭。 林妙舞犹疑了一下,摇头说:“我抄的。” 我哑然,封面上明明写着她的大名:林妙舞。 欧阳倩掩着嘴角吃吃的笑:“大名鼎鼎的妙才先生原来是只抄袭狗。” 她知道林妙舞的身份! 林妙舞淡淡的说:“你说的很对,我所有的作品都是抄的。” 欧阳倩抽出纸巾擦了擦小嘴上闪着光泽的油渍,颇为不屑的瞟着独自离开的林妙舞,伸手把我手中的书拿了过去:“让我看看这家伙又写了什么,是不是射雕第四部?虽然这家伙性格恶劣,但文章确实写的不错。” “嗯?不是武侠,是......男变女,变身文?” 我心里颤动了一下,劈手夺过那本书:“你手上都是油!” 欧阳倩翻着白眼说:“反正都沾上了......看这扉页上写的,‘你相信一见钟情么’‘嗤!’我只相信见色起意。” 我心通通的乱跳,林妙舞知道了我的秘密?要不她为什么会送给我这么一本书?变身文本来就是为文学正道所不齿的歪门小道,她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恍恍惚惚的吃着串,欧阳倩在我身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说的什么我都没记住。无非就是林妙舞恶劣的性格和天马行空的文笔。 我姐骑着电动车载我回家的路上,我还怔怔的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经意的声音从身前传过来:“你在想什么,怎么一路都呆呆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风把她的头发吹到我的脸上,撩拨的我心烦意乱。 我姐又说:“你呀,从小到大都这么怂,肯定又是受到了别人的影响。你管他们做什么,吃他家大米了还是偷他家wifi了?别人管得着你嘛!” 我“噗哧”笑了出来。虽然是老梗了,但由以前一直都给我一种不苟言笑感觉的我姐口中说出来,我还是感觉心里暖暖的。 “你干好了,遭人嫉妒;你做的差,让别人看不起;你放开点吧,人家说你骚;保守了,人家说你装;你待人好,人家说你傻;精明一点,人家说你奸;热情了,人家说你浪;冷淡了,人家说你傲。你就是再好,也有人挑你的刺,对吧?” 我姐平淡的说话,我搂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背,“嗯嗯”的应和。这大概也是我姐这些年所经历的人生百态吧,心里酸酸的,有点想哭。 “你得这么想,管他呢!老子就是要.日.死这帮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家伙......喂!你别搂我那么紧,喘不上气儿来了。” 是啊!管他呢!这个世界有我姐就足够了,别人,都只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既然是过客,我又何必为了他们劳神伤脑。 回到家洗了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翻看了林妙舞给我的那本《女儿经》。果然文采斐然,让人倾慕,只是主角变成女孩儿的桥段让我想起了小薇。 带着无数乱七八糟的意识,我睡着了,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并且和往常一样只模模糊糊记住了最后一段。 一个小屁孩儿朝我射箭,怎么说他他都不听。我怒了,抓过他暴揍了一顿,直到他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才放手。最后我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丘比特。 第二天早上,我抓着乱蓬蓬的长发,嘟着嘴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我姐往桌子上端早餐,“姐,你知道丘比特吗?” 我姐说:“我知道邱少云。” 这初中都没毕业的居然知道邱少云,让我大为惊讶了一翻。我姐白了我一眼,她现在已经不在乎我在家里穿着.暴.露的走来走去了。随着两个红皮鸡蛋被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我姐手指戳我的额头:“怎么,挣了几个钱,就不喜欢吃鸡蛋了?” 我有气无力的歪着脑袋剥鸡蛋,没有理她。长发倾泻下来,铺满了我盘在椅子上的双腿。 我姐就是这样,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不理她,让她说个够,她自然而然的就会觉得没有意思,把这茬儿给揭过去。 虽然不想吃,但还是忍着满嘴的味道吃了下去。 吃完饭,我姐在我屋翻出一堆衣服,有内衣内裤也有丝袜,抱去洗。她嘴里嘟哝着我已经懒到突破天际的话,一面把那些衣服分类,一一的丢进洗衣机。 我不敢反驳,其实我觉得我姐是小题大作了,比如那条黄色印花小裤裤,我才穿了两天,还干净的很。让她一说,简直就跟刚从臭水沟里捞上来的一样。 临近中午,我接了一个没有标注姓名的电话,归属地是渔洲本市,可是接通了对面却一阵沉默。我很纳闷,“喂喂”的应了几声,对面传来一道略显沧桑沙哑的声音:“你是小酒的同学吗?他......在干什么?” 我有点懵,“小酒”?难道是找我的? 他似乎跟我一样也有点紧张:“你们在五大连池旅游么,什么时候回来?” 五大连池?莫名其妙啊! 不过,这个声音...... 我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坐直了身子,紧张兮兮的东张西望。我姐在阳台洗衣服,嗡嗡作响的洗衣机声音让她没有注意到小卧室里的我。 我做贼似的压低了嗓子问:“你是......爸爸?”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接着就是挺激动的应和声:“哎哎,儿媳妇......想不到,这臭小子......” “儿媳妇”三个字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第七十一章:记忆中的父亲 记忆中我小时候的父亲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博学、儒雅并且幽默大度,奈何他遇到了我妈。从我妈两次都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情感经历来看,摊上这样的媳妇都没被枪毙,还真得好好庆祝一下。 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我呆呆的握着手机,不经意的回想着他的言谈举止、音容笑貌以及我和我姐这几年受过的委屈和苦难,眼泪止不住的就涌了出来。 不容置喙,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男人,但是此刻我却不能与他相认,不管是以儿子、女儿还是所谓“儿媳妇”的身份。我现在的模样跟我妈年轻的时候非常像,不知道见了面他会不会告诉我其实我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多么狗血喷头的情节设定!合该扑街到生活不能自理。 我爸相当矜持的说着话,语气中流露着对“我”的思念和赞扬,我却什么都不能说。儿子变女儿,听起来多么扯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的了。 我怕忍不住,最终还是我先挂了电话。尽管我抖抖嗖嗖的,我姐还是发现了端倪,她抻着我甩干的短袖圆领小衫皱眉头瞅着我:“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我抹泪:“我可能一辈子也变不回去了。” 不用我姐劝慰,其实我也觉的当女孩子没什么不好。能赚钱为我姐分担生活压力,比原先脸蛋漂亮身材也好,还能自娱自乐......可我毕竟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太妹,并且我记忆力很好。虽然不怎么跟我姐抱怨,十七年的男孩子生活也不是不可不留恋的。 我姐背对着我,默默的把舒展开的衣服一一挂在阳台上的升降衣架上,幽幽的说:“你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我怔怔的想了想,摇头低声说:“没有。” 我姐说:“做女的没什么不好的,你看我就是女的,宝红也是女的,就你一人是男的你好意思吗?” 我姐又说:“你是害怕将来我让你嫁人吗?” 我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跟挨班主任训话的感觉一样。 等了大约一分钟,我姐才继续一面搭着衣服一面安慰我:“我不会逼你嫁人的,你放心。” 根本就不是嫁不嫁人的问题,以前我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变.态,尽管生活拮据;现在,或者以后的一辈子我都是个不经意间就会想起自己曾经是另一性别的小妖婆了。林妙舞的《女儿经》序章中写着:这个世上有两种东西最让人恶心,爱狗人士和变身文。 我占了一半,而且貌似还是其中的主角。 我没告诉她我接到了我们父亲打来的电话,他既然知道我的电话号码,肯定是她说的。我姐心中不像怨恨我们妈那样怨恨我们爹,尽管他同样很不着调。 我姐絮絮叨叨的宽慰着我,“其实我也不舍得让你嫁人,自从你由我弟弟变成妹妹,我就看谁家小子都欠揍......” “尤其是咱家小区那个每天都在院子里说鸟语的家伙,以前看他挺可爱的,现在碰上就想上手......” 我想起凤凰城小区每天早上都能看到的那个小正太,我还以为他练习的是越南语呢,其实人家说的是福.建方言,“烤老鼠”三个字我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得懂的。关键是,他还是个孩子啊,最多也就八.九岁。 不过他确实说过,等他长大了要娶我生孩子。当时我觉得好笑,还腆着脸问了一句“生孩子干嘛,和你一起卖烤老鼠嘛?”他就白了我一眼,还颇为不屑的说我土鳖,夹杂着“龙虾”、“皮弟弟”之类更加听不懂的关键词。 之后我没理我姐,我姐碎碎念了一阵就沉寂了。洗完衣服她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书,我跟个残废一样躺着什么都不想干,我姐也没来管我。生活,一如既往的无聊且充满回忆。 快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周映雪的电话,她要在金燕预定一个包厢请人唱歌,让我伺候他们。周映雪是整个学校里王嘉莉最讨厌的人,不是因为她漂亮的遭人嫉妒,而是老王非常矫情的看不上人家身娇、体柔、声音嗲。得知我把另一张会员卡送给周映雪后,王嘉莉还愤愤不平的问候了她半个多小时。 当然,不是当着人家的面。 今天下午,我在金燕周雅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宝红。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椅上,老神在在的跟一个唇红齿白、挺拔英俊的一塌糊涂的青年说着金燕里的事情。看到我,她就住了嘴。 周雅不在,我敏锐的发现这间办公室发生了一些改变。以前周雅的很多东西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男性特征明显的物品整齐的摆放着。 宝红冲我招了招手,对那青年说:“这是我妹妹,金燕以后我是要留给她的,等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向她负责。” 青年漆黑纯净的眼眸注视着我,对我微笑:“以后还请宝小老板多多关照。”声音既沉稳又充盈着磁性。 我木木的点了点头,走到宝红身边。宝红圆润的小手捉住了我的手掌,捧着捏来捏去,又翻过去瞅了瞅我腕子上的手表,笑盈盈的问我:“快开学了吧?别去走场了,我那间办公室让给你。兴业大厦那边要竣工了,我还有很多事,怕是分不开身再呆在这边。” 宝红指了指站在办公桌前恭敬却不谄媚的青年说:“他可以帮助你,有什么事犹疑不决的就问他。你也得自己学着管理,亏了也不要紧,就当给你玩儿了。咱家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可看不过来。”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不是因为宝红要我掌管金燕这么偌大的场子,而是我一瞬间想到了周雅,禁不住急赤白脸的问:“周雅姐呢?” 宝红眯着眼睛笑,拉着我的手站起来往外面走:“到咱们屋去说。” 午后的阳光如同九天跌落的瀑布,让这本就流火的季节更显燥热。宝红瘦小的身影映在窗子前,大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笑又让我不知所谓。 她“哗啦啦”的拉上了帘子,屋子里的空调卷起的凉气瞬间就凝实了许多。 她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小巧的身子嵌在沙发上,叠着明晃晃的小短腿儿,一脸的智珠在握。 “周雅调到君海楼了,我打算让闺臣去那边锻炼一下。” 听到不是我想象的宝红把周雅辞退了那样,忍不住舒了口气。要是她真的做了那些决定,我也是没法劝说的。宝红对我并不像我姐那样严厉,更不会训斥我,但毕竟吃人嘴短。 不过,我现在就挺犹豫不决的:“我姐妹俩受你恩惠太多了,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再说,我和我姐根本就不懂这些东西,交给我们管,没几天就得败光了。” 宝红张开莲藕般的胳膊来揽住我的脖子:“没有人是生而知之的,不都是学的嘛,亏一点也不要紧,咱也不是离了这个不过日子的。还有......”宝红晃着白嫩嫩的手指:“别说那样的话,我就你们这么两个亲人了,哪里用得着你们还人情?” 我说:“我快开学了,高三。” 宝红说:“这也不用你每时每刻都在,上课的时候就让王宁帮你看着,等你下了课再来处理。”顿了顿她又说:“我和你姐都没指望你考什么名牌大学,见识见识美好的大学生活儿也别留下什么遗憾。你说,咱家什么都有,干嘛要从给别人端盘子扫地干起?” 我无语了,生活就生活,干嘛还得带个色.气十足的儿化音?真想把这不正经的小矬子拖出去羮了! 虽然歪了楼,我还是摇着头拒绝了她的提议。我学习在过独木桥的千军万马中是排不上名,名牌大学无望,见见世面就回来也无所谓。但是我不认为我可以借用宝红妹妹的身份来接受她这么大的期望,我才十七岁,就在多半个月前还不知道步兵和骑兵的区别呢。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让我去管这么大的生意,开玩笑呢吧!败家也不是这么玩儿的。 宝红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抽屉里不声不响的拿出一个灰褐色的纸袋子,解开缠绕在白扣上的细线,抽出一叠纸递给我。 “这是什么?喜儿的卖身契么?”我不明所以。 宝红抖着那叠纸,扬着小脸说:“金燕转给你的签名合同。” 我惊呆了,确实是金燕的转让合同,还签着我和宝红的名字,不过那一页页专业晦涩的词句以我头发长见识短的能力,没看懂多少!而且,我什么时候在这上面签字了?还是女性的名字----陈九。 “给你办新身份的时候我让户籍多给你加了一岁,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金燕的法人了。” 我瞠目结舌:“我没记得签这么个合同啊,你欺负我不懂法律么?办个银行卡还得本人拿着身份证去柜台呢。” 宝红说:“那是普通老百姓,我之前用你的身份证就办好了。银行卡么,也帮你办了几张。”她又蓝胖子似的从那个纸袋里倒出四五张花花绿绿的银行卡,我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她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之所以把金燕交给你,就是因为你是我妹妹。金燕是我爸创立的产业,可我还有个后妈,后妈当年可是带着儿子嫁给我爸的,按照法理,他也有继承权。你也不想想,我能把金燕交到一个我恨之入骨的人手中么?” “你可以自己要啊,不是你爸留给你的么?” 宝红红润的小嘴微微咧着,吃吃的笑:“金燕是我抢来的,我交给你管是让你练手,咱们自己手中的东西,就算玩儿坏了凭什么白给别人!” 细细想来,她的话还是有很多漏洞的,我关顾着震撼了,导致智商直线下降到一米以下。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和我姐,真的只是单纯的血浓于水么?三处产业她真的会无暇顾及的过来,然后又怎么可能因此落到她那个后妈带来的儿子手上? 我没有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晕,却被宝红撒娇卖萌给可耻的侵蚀了。当我的手触及到她柔软的小肚子,听她舒服的哼哼唧唧的声音,以及周雅跟我说过的她身体残缺的话,就再也不忍心拒绝了。 不管她对别人怎么样,抢了别人什么东西,让别人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始终都是我姐。她对我的疼爱我能感受的到,并不比我姐陈闺臣对我的差。 第七十二章:警惕 王宁,便是金燕现在的经理人,我不知道他跟宝红是什么关系,也没有多问。但是听他俩谈话的语气和王宁对管理方面经验的论述,我觉得自己呆在这里可多余了。 显而易见,王宁是个帅哥,帅到我都有些嫉妒他的程度。笑容也很暖,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看都是应该窝在家里啃老子或者灯红酒绿场所泡妹妹的主儿。可惜人家既有才华又有美貌,搁电视上就是黄金档婆媳大战那种片片里的男二号。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如果我不是变成了女孩子,大概到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多半会做着穿越重生的diao丝逆袭的美梦吧。 不用选台,也不用给人端茶递水了,原来宝红的办公室变成了我的办公室,身份的转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宝红把金燕里的大小经理、所有管事都招唤到名叫“射声”的包厢里隆重的宣布了我对ktv的接替,她还给我找了一个四十多岁、风情万种的女人教我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笑不露齿与如何拒绝,以及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社会经济学。 晚上七点多,周映雪带着几个形形色色的男女进了事先订好的包厢,都是社会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我把小青推荐给了她,然后回到办公室继续思考祖国为什么还没有统一。 说实在的,从偷偷穿我姐衣服到现在为止,我感觉更像是活在梦中了,怎么想怎么不真实。 就在我百无聊赖的寻思着是不是要悄悄的废止宝红之前附加给金燕的“黄”和“毒”时,一个内保带着林妙舞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瞅着挎着电脑包、冷冷淡淡的林妙舞,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如既往的如同看动物一样的眼神让我有些发怵。 “你怎么来了?” 林妙舞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我的对面,把电脑包摆正放在铅笔裤包裹的大腿上,“我是来给你贺喜的----陈老板。” 尽管她的语气没带什么戏谑的感情,我听着却十分难受,这里面或许还有那句“我们是闹着玩儿的”拒绝在作祟。我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同样,我也是个不太会面对过去的人。 她说:“今天你刚得到金燕这么一个庞大的私产,我立刻就知道了,你一点都不好奇么?”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确实挺好奇的......你要喝点什么?” 听到她还关注着我,心里不自觉的就舒服了很多,虽然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已经不一样了。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矫情,心里总是装着无数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比如幻想我和我姐假如没有血缘关系,幻想宝红能安安稳稳的做个正经的生意人,幻想林妙舞...... “不用麻烦了,咱们直奔主题吧。” 林妙舞没什么感情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怔怔的看着她拉开电脑包,把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摆好再按下电源,琢磨着待会儿怎么用新学到的技巧拒绝她对我做艺人的邀请。 荧光闪过,悦耳的开机铃声之后,林妙舞打开了f盘里的一个文件,是mp4格式。我把从桌堂里拿出来的牛奶分给了她一盒,然后饶有兴趣的扒着脑袋瞧着林妙舞莫名其妙带来的东西。 不是电影,也不是动画片,更不是音乐mv和模特走秀,20多分钟的长度,画面中出现的第一个人物就让我的大脑立刻当机。 不大不小的包厢,看风格应该不是金燕,金碧辉煌的装扮和流光溢彩的灯光下映照着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的侧脸。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非常熟悉,另一个见过两面。 “如果你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大家都在自己的圈子里玩儿,他拍他的电影,我做我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 “您可别把我的话当成威胁,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上边儿的事情多少传到了耳朵里些,是谁不是谁您也清楚。站队这种事儿,自古以来就血淋淋的,有一点不整齐或者怠慢了,可得当心您背后的鞭子。” “你特么这是在警告我!” “哎哟,就算您把这包厢里的酒瓶子、烟灰缸都砸我脑袋上,也改变不了您偷税漏税、经营黄、毒的事实。话说,您手里还有条人命官司吧?这些可都是一碰即死的高压线啊,这么多条绕在您的脑袋上,都快缠成网了,您一点都不担心哪天电着?” “我可是合法商人,连续三年全市进步企业家,你想想污蔑我的后果。” “啧!怎么就那么轴?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想上新闻联播?一处玩儿乐的场子而已,我是看在华姐的面子上才提醒你,等上边儿新来的搬到大院儿后,你想送人家人家还得考虑影响呢。要我说,你也别瞧不起你口中的那些戏子,你们都一样,没几个是好东西。好好的社会,都是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 “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行了,宝大老板!言尽于此。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你知道我对华姐的感情,要不是她嘱托我,我才不来管你死活。这些年你也赚到了不少,四亿七千万,我说的没错吧?盖几十间学校,资助些穷困大学生,人们还能念你的好。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该写本书了?” “放屁!放屁!我写你麻x......” ...... 小小的人儿独自在屋子里乱踢乱砸,精致的面容上一片狰狞,眼睛红的像感染病毒的丧尸。我的心跟着她纠结起来,手中的牛奶也忘了喝。 林妙舞仍旧不为所动的坐在一旁,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带这东西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她又是怎么在宝红的主场拍到的这些画面?林妙舞的淡定忽然让我觉得不寒而栗,我有种合上笔记本撵她出去的冲动。 电脑里的画面一黑一亮,又到了令一个场景。 仍然是两个人,宝红和王宁,就在王宁的间办公室里的对话。 “这里交给我妹妹,你帮我照看好她。”宝红的小脸上红霞晕染,漂亮至极。 “可以。”王宁回答的很干脆,顿了顿他又说:“你若早点懂得露/点汤给别人喝,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能帮我照顾她吗?”宝红没有纠结王宁那句话。 “能。” “金燕是她的。” 王宁温文尔雅的笑:“岳家只是副的,你放心。” 宝红狡黠的眯着大眼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王宁指了指照片,“也包括她?” 宝红大怒,“这是我妹妹!” “好,好!是我说错了,她是你妹妹。” 然后,我看到了宝红咬着贝齿,握紧拳头的特写...... 空调似乎开的有点大,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的发抖。 我感觉我脸上的肉都在抖,不由自主的拍上了笔记本电脑,还剩几分钟的画面和声音戛然而止。我怒气冲冲的冲林妙舞叫:“你拿这个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你安的什么心!我以为就算我们做不成对象,彼此之间也可以相敬相知。而你呢?你在监视我,监视我的家人,你想用这个要挟我么?” “我只是提醒你,你为什么不看完?”林妙舞似乎没有料到我突然会对她发飙,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可她来找我的目的实在让我高兴不起来,没把牛奶摔她脸上都是我两年来对她满满的爱慕了。 “放屁!放屁!你这种人最阴了,就算金燕最后倒了,我姐把我卖了我也愿意,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拿上你的笔记本赶紧滚蛋!” 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神勇,我把电脑塞到林妙舞怀里,就把她往外推。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我仍然感觉心跳的厉害。想起和宝红刚认识时候的事情,想起我把她撞倒在地她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的样子,想起她带着我吃小龙虾给我买裙子买内衣的情景,想起她把我兜里装的捡来的干果掏出来扔垃圾桶里然后塞给我一大堆零食......最后我又想起爱慕了整整两年的林妙舞,我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我才十七岁,我什么都不懂。我曾经有一个十分宏大的愿望,那就是娶我姐为妻,好好学习然后用男子汉的力量挣钱让她不再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拎着棍子口袋去城中村寻找不至于让我们饿死的食物。当我长大后,我渐渐知道,我是不能娶我姐的,但是我能好好学习然后用男子汉的力量挣钱。 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我姐的。现在我和我姐有了我们的大姐,不管怎么样,我愿意把我对我姐的依恋分给宝红一份,就算她把金燕给我是因为怀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不管谁把我当圣母婊也好,拿着异样的眼光来看我也好,但这些事何足为外人道哉?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想了很多,我姐和宝红对我的疼爱,还有宝红惟利是图利用我的种种。没出息的哭过了,也就冷静了许多,抖抖嗖嗖的拿起座机,按照我桌子上的电话簿给王宁打了个电话。 浑浑噩噩的挨了一阵,门外响起了王宁的叫门声,他来的很快,风尘仆仆的。望着这个全方位无死角的帅哥,我说不上羡慕还是嫉妒,更不会去管他和宝红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他怔怔的瞅着我,兴许是我花了妆容的脸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对他发布了我名义上管理金燕后的第一条命令:“把金燕里专做皮/肉生意的妹妹和妈妈全部解聘,重新清理一下摄像头,不能再有‘黄’和‘毒’。” 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一想起林妙舞不知怎么拍下的那些视频我就感觉如芒在背。有这么一双眼睛无时无刻的盯着这里,实在应该警惕起来。 王宁愣了一下,说:“老板是想做清水?” 我不明白“清水”是什么意思,只拿眼蹬着他。如果这个经理人只听宝红的话,我就打算撂挑子不干了,跟我姐回家在公园摆个摊子卖红薯去。 照这样弄下去,说不得哪一天就把我自己也陷进去。 “好,我马上去办。” 所幸王宁遂了我的意愿,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说要请示宝红的意思。我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宝红派来的心腹真能由着我对金燕乱来么?真如宝红说的那样,即使折腾黄了也不在意? 话说回来,乱来不乱来的已经没有了退路,若是真被有心人拍到那些东西,我真不知道宝红还能否安然无恙。 如果金燕真的因此被我折腾黄了,那就真真的当一场梦吧。 蝴蝶(一) 李娇笑的很灿烂,温和的阳光在她短碎的头发上跳跃,沾着油污的俏脸挂着**女主角才有的那种梨涡,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和微微眯起的桃花眼看的我有些眼晕。 我一脸严肃的跟她说,“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不会像苏唯一那样创建什么基金会,买个自行车都提心吊胆的怕贼惦记着...” “那你有钱了想干什么呀?” 李娇挥了挥手里锃光瓦亮的扳手,打断了我对苏大少惨无人道的口诛笔伐。 她似乎不喜欢听我嘴里提起别人,尤其是宝红和别的男孩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不耐烦。 我仰着脸,颇有些指点江山的说,“在咱们乡镇盖几所学校,再把路修了...” “你真高尚!” 我瞥了一眼脸上带着崇拜的李娇,“最后再包养几个像你这样的小3。” 李娇就手背遮着嘴角咯咯的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都笑没了。她伸出手来要拍我的屁股,我作势跳到一边尖叫着制止了她,“你手上都是油,弄脏了我的衣服你给买新的呀!我姐花了好几十块在南湖公园给淘的呢!” 李娇弯着腰跟要断气似的哼哧了一阵,小巧的脸蛋上一片晕红。最后龇着牙、摆着手说,“那等你有钱再说吧!我可是个拜金女,网上那个一块钱就跟人走的段子,在我这里,不存在的!” 我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我开玩笑的。” 李娇抿嘴一笑,“我知道的。” “这就没意思了!”我感觉自己被她调戏了。 顿了顿,她又说,“我昨天看到蝴蝶了,他...她似乎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蝴蝶? 我脑袋里闪过暑假时在金燕遇到的那个男扮女装当“妹妹”供两个哥哥读书的男孩子,到现在几乎快有半年没见了吧。记忆中,蝴蝶被他二哥从金燕里拖走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想到蝴蝶,我就没法不想到金燕,以及那时候在金燕里有哭有笑的日子,心里禁不住的就有些酸涩。 “他还好么?” 李娇迟疑了一下,说:“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在地下看见的,这个点儿她应该在那里卖东西。你等等,我换件衣服,带你去吧。” 李娇扔掉扳手,三两步跑进修理店,望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我一阵阵的错愕。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头顶那个红色的蝴蝶结,想着蝴蝶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不值钱的,小公主你就带着吧。这个是蝴蝶形状的,带上它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会想起我呢。我岂不是赚到了?” 本就封存不严的记忆闸门一下子被打开,汹涌的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的感受瞬间倾泻而出,那些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冲击的我几近晕眩。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李娇推着一辆绿色小巧的电动车,穿着一身褐色的羽绒大衣从修理店里走了出来。她洗了脸,扬着白净的下巴对着我说,“把你那破车子放这里吧,我骑电动车带你。” 我“哦”了一声,想想自己这辆扔垃圾堆边估计都没人去捡的车子就释然了。这车子跟女孩也有很多共同的地方,比如,长的丑就相对比较安全。 昨天的小雪早就没了踪影,只有堆在阴影下的一些孩残留着少许痕迹,我抱着李娇柔软的腰肢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上,心里忽然有点忐忑。 见了面我要跟他说什么呀? 当初因为宝红的事,蝴蝶多少受到了些牵连,说到底,他落到这个境地也是我间接造成的。金燕出事以后,我就不愿再去见以前那些人,不管是蒂娜、可乐、虎子,还是琪琪、小谢、胭脂。可当我听到有她们消息的时候,又忍不住蠢蠢欲动的心。 这算不算是一种特别贱的心理呢? 电动车平稳的停在了地下商场的入口,李娇存了车子,挽着我的手,像我姐一样戳了戳我的额头,“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呀?” 我沉默着没说话,百味杂陈的跟在她身边。穿过幽亮的甬道,踏着台阶,每一步似乎都敲击着我的心脏。商场里徐徐的暖风吹在身上,鼓动的我燥热不已。 “喏,她果然在!”| 我顺着李娇白皙的手指,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纷纷扰扰的声音也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站在原地瞅着那个坐在矮凳上,穿着橘黄色羽绒服,带着两条流苏暖帽的十八、九岁女孩子,愣了好久才认出来。 他...她是蝴蝶! 蝴蝶低着头向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介绍着她面前琳琅满目的小东西,声音又娇又脆。 “这个只要不是行家,绝对看不出来的。”蝴蝶拍着微微隆起的小胸脯保证。 青年说,“我要去相亲的,被发现了多尴尬。” 他看中的是一条金晃晃的项链,男式,高仿。 “你放心,要是被认出来是假的,你艹我二大爷!” 我愣愣的看着那个青年最终掏出十块钱买了蝴蝶的链子,揣兜里喜滋滋的走了。 蝴蝶也喜滋滋的把那张十块面值的纸币揣进了兜里。 然后,她一抬眼皮就看到了离她只有五米左右的我和李娇。 蝴蝶略显苍白的小脸怔了一下,随即就绽放出一道动人心魄的笑容。 她瞅着我脑袋上的蝴蝶结,大眼睛完成了月牙,“小公主!” “蝴蝶!” 蝴蝶站起来,给了我一个轻而温暖的拥抱,喜悦中裹着淡淡幽怨的语气说,“叫我田璐璐啦!你一叫我蝴蝶我就想起自己当‘小.姐’的那些日子。” 原来他和虎子一样,即使宝红让她们能赚再多的钱,在金燕,那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田...璐璐!”我的眼睛酸胀的厉害。 蝴蝶,田璐璐拍了拍我的后背,说:“小公主,快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是特意来看我的么?” “我听李娇说的。”我回头寻望,李娇已不见了踪影。 田璐璐笑,“那我收了摊子,咱们去吃点东西吧。我请你,锦绣楼走起?” “锦绣楼很久之前就兑出去了,现在那儿是小学生接送站。” 田璐璐眯了眯眼睛,“我知道一家火锅鸡店,离这不远。” 于是我就默默的帮她把地上的东西都收进背包里,然后跟着她出了商城。 李娇的电动车已经被取走,她一个人回了修理店。 田璐璐背着包,像半年前一样,走路都显得很潇洒,但现在却给人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瞅着她裹着保暖袜的长腿和比印象中柔和苗条了许多的身形,我没来由的问了一句,“璐璐,你这个名字怎么女性化啊?是你的真名字么?” 她回头冲我笑,露出一颗尖利的小虎牙,“是呀,户口本上的。我爸给我取的,他做梦都想捡一个女孩养呢。” “你的声音...越来越像女孩子了。” 她神秘的抿了抿嘴角,说:“我现在已经是女孩子了。” 我有点懵。 她就笑,“半年前,我离家出走,让江大少送我去了泰国。” 听着她毫不避讳,干脆利落的话,我脑袋一时没转过来弯儿。 她说,“我偷偷做了那个手术。” 我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她耸了耸肩,“当然不是!那时我是真想变成女孩子来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我做了手术,注射了很多激素,现在还吃着药呢...”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假如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去偷穿我姐的衣服,因为到现在,我十分懊恼自己变成女孩子这件事。我有些不能理解一个男孩子做的好好的,会有想变成女孩子的想法。 田璐璐勾着嘴角,一如既往的干脆:“我当时是想变成女孩子嫁给他的,哦,当然是因为他有钱,而且对我很好,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丢人的。” 她自顾自的说,“可谁知道,我做完手术他就跟我分手了,我这算不算人财两空呢?” 她无所谓中略带着不解的话,让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第七十三章:意外怀孕险 这晚我梦见自己真的把金燕给折腾倒闭了,然后走投无路的我穿越到了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娶不上老婆,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急,因为那里长得帅、性格暖的男孩子是不会喜欢女孩子的。 我很欣喜,终于没有人再纠缠我了。 可穿越之后的生活又让我犯了难,我什么都不会,诚如我姐说的那样,diao丝到了什么时候都是diao丝,废物到了哪里都是废物。别说称王称霸、开公司搞科研了,就连被认为穿越者之耻的唱歌抄书我都不会。万万没想到我还是在那个世界混的风生水起,用自己惊人的美貌振兴了同样开始落寞的东莞。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我以为能用赚来的钱盖一座亚特兰蒂斯时,我被扫黄的抓了…… 但是穿越者之神并没有抛弃我,最后我还是盖成了一座亚特兰蒂斯,直到早上清醒过来的时候仍旧唏嘘不已。除去忘记的,我只记得自己成了一名大主播,各种小学生排着队用家里的钱来给我刷礼物,各种小白领不惜挪用公款来听我一首五音不全的《甜蜜蜜》…… 好爽! 嗯,大主播……《甜蜜蜜》…… 我似乎发现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如果以后金燕真的没了,我还可以做主播来补贴家用啊,就算那些趋之若鹜的人耳朵不好使也没关系,只要他们眼睛不瞎我还是有很大机会的,毕竟我还可以卖萌嘛。 我忽然想到,金燕里的dj公主钟美誉和洛雅琪就是某个网站的主播。昨天听王宁的汇报上说,她俩在金燕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就两万多,工作时间也比普通公主短到没边。当时我还傻乎乎的问王宁,金燕养这些貌似没啥作用的花瓶干什么。 王宁并没有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我,而是从笔记本电脑中调出一张报表给我看。我才知道,金燕百分之十的收入几乎都是这两个“花瓶”拉来的。 算上宝红时期的“黄”和“毒”,这百分之十的收入已经是一个能让我头晕目眩的数字了。 那为什么宝红不把金燕弄成这种全靠高端消费的场地呢?还非要学习对面神话那种毫无下限的“下三滥”,似乎二十个dj公主就能搞定的事,非要让自己沾一身臭泥巴。 关于这件事,我很识趣的没有问王宁,人家不把我当地主家的傻儿子就已经很给面儿了,不耻下问甚至咄咄逼人一直不是我的性格。 吃饭的时候,我姐跟我说起了宝红要她去兴业大厦帮忙的事情。我姐老神在在的曲着大长腿,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模样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我真的没放在心上,我姐倒也没有强求,仍旧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筷子伴随着咸菜条飞舞的跟洪荒初开的鸿蒙紫气似的。 我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跟我姐说昨天下午在金燕遇到林妙舞的事情。依照我姐的性格,如果她认为林妙舞真的是来威胁我的,说不定会拎着我家那把“李麻子”去找林妙舞讨论一下社会主义价值观。 那画面想想就让人合不拢腿。 我没理她,最终也没透漏一点消息,搞到最后我姐摸着胸脯发誓说她不去帮宝红的兴业大厦。别人的再好,用着始终也不太踏实,不如自己努力。 我很羞愤,不是因为我姐暗喻我不求上进,只懂得拾人牙慧,而是你发誓就发誓呗,摸着我的胸脯发誓算个什么玩应!就算你是我姐,你丫也不能无视中华上下五千年传承下来的礼义廉耻吧! 我可是亲生的! 我愤愤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锁了门,打算写几张卷子压压惊。外面的洗衣机响了半天,还裹着我姐似乎心情不错的哼曲声,轻微的震颤的节奏就跟催眠曲似的,搅得我心神不宁。邻近晌午,上下眼皮打架的我决定睡个觉爬起来后再去迎接新世纪的挑战。 躺在大床上,我抓心挠肝的睡不着觉,身边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宝红给我买的衣服、包包还有手表和手机,看到它们我就更加的辗转难安。我只是有点笨,并不代表我傻,先前是伤心于宝红对我的利用,等发泄出心里所有的愤懑和不满,平静下来的我自然而然就思索起林妙舞的目的来。 直如视频中娃娃脸所说的那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她们没一个是好人,林妙舞也不是好相与的。这次多半是针对我的胁迫,她是在逼我从宝红和她之间做出抉择呢。如果我不任由她搓圆捏扁,出于我对林妙舞的了解,她很可能会继续这次一样的监控,直到拿到证据去揭露宝红;如果我不管不顾、眼睁睁看着宝红落魄到底甚至锒铛入狱,那么我一辈子都会寝食不安。 一人不进庙,二人不观井,我觉得自己做出的自我防卫姿态没什么不妥。归根结底是我小瞧了林妙舞,同时也小瞧了宝红。 另外,我讨厌做选择题,尤其是所有答案看起来都很暧昧的选择题。 如果我和我姐因为这件事都舍了宝红...... 我和我姐都不是娇气的人,就算最后搬回老房子去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并不怕我爹,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或许我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爹说他儿子悄摸儿变成了女儿这种事,这才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姐把凉席上睡的水深火热、玉体横陈的我拖了出来。我睨着眼,瞅着她手中的钥匙链说不出的哀怨和无语。 我嘟着嘴,大大咧咧的往小凳子上一座,增光瓦亮的茶几上摆了两盘凉菜和两碗绿豆汤,四个馒头,一碟小咸菜。 我直楞着眼睛不说话,我姐就拿筷子捅了捅我的胸,说:“哎,我给你入了个保险,跟宝红那儿说不得会遇到什么意外,这样也保险些。” 我眼皮直跳,入保险就能保证不发生什么意外么? 我姐摆弄着手机又说:“你看看你手机上的验证码,五分钟内有效。” 我很好奇:“你给我入的什么险呀?” 我姐说:“意外死亡险,交七百,保五万。” 我为之气结。怎么着我也算得上一个月入六位数的小老板了,合着就值一份五万块钱的意外死亡险?早些日子您还说十八万的彩礼只是区区小数呢! 我没跟她计较,把手机扔给我姐让她自己操作,手里攥半拉馒头看她笨拙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姐,你应该给我入个意外险,如果哪天我意外怀孕了,说不定你就富可敌国了。” 我姐眨巴眨巴眼睛,托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很是义正言辞的说:“平安和人寿好像都没这种险,你就别yy了。” 好吧,以我多年的阅历来看......确实没听说过有什么意外怀孕险,不然估计就算平安、人寿这种单位也得黄的冒油了。 下午到金燕的时候,包括小青,菱花(虎子小姑奶奶)在内的一众小公主都站在了公主服务台上,客人稀稀拉拉的四五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在中央空调的肆虐下显得有些冷清。 “宝小老板!” 莺莺燕燕的讨论声戛然而止,整齐的问好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好。” 我努力露出个笑脸,冲着小青眯了眯眼睛,现在的那一堆小公主里除了个还算不上熟悉的菱花,就剩下她是我的“老相识”了。不知是感慨,还是不忍卒视,我移开了眼睛,快步的朝着电梯走过去。 然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哎,陈九,你去哪儿?前天听我爸说锦绣楼不干了,找你找不到,又没你电话,就来这里找你了。” 我不用回头瞅,单听这声音就有些头皮发麻。 王嘉莉又说:“今天我生日,我爸给我一千块钱,给你送来啦。快帮我订个包厢,这次不用你买酒给我了。” 我愣愣的瞅着五大三粗的王壮士身后那四个身高不同,妍姿艳质的女孩,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是一个本来就没什么朋友的人,锦绣楼关门后,我为数不多的圈子就缩小了将近一半,现在再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禁不住就有些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我酸着喉咙说:“老王,一千块钱你自己攒着不好么,跑这里来浪什么?什么也得不到,喝的五迷三道的有什么用处?” 我觉的我说的已经算是苦口婆心了,王嘉莉虽然慷慨豪放,大有当世女孟尝之风,家中也算的上小康,但也没必要把钱扔到这种镜花水月的地方吧? 不管我是当公主还是当老板,就算当小姐,我也不太乐意赚熟人的钱。不是太熟不好意思下手,而是真真的没什么必要。 王嘉莉脸有点黑,大概我当着她朋友的面薄了她的面子,并不算傻的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待王嘉莉回答,就抢先挽住了她的胳膊,说:“老王,你过生日?” 老王一面跟着我往里走,一面点头:“是啊,八月初一,阴历,正是今天。” 我们进了电梯,我鬼使神差的对电梯里的服务员美女说了一句:“四楼。” 那美女也是认识我的,并没有说什么,按了数字,失重超重的感官过后,我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公主休息区没有一个人,空落落的大厅里几个穿着制服的少爷无聊的站在边角上,公主休息区的环形沙发旁伫立着几株漠然的盆栽植物。 “对不起啊老王,我不知道你生日。”我挽着王嘉莉的胳膊往里走:“今天呢,你来这里看我,我请你喝酒唱歌算作补偿怎么样?” 王嘉莉脸色好看了许多,挠了挠短碎发笑着说:“不用你请,我有钱呢,上次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次说什么也要补上你的损失。” 我哑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心理,死要面子也不至于这样吧。 王嘉莉嘻嘻的笑着给我介绍她后面的四个女孩子:“这个是我表姐,学医的,去年刚结婚,在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当医生。”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介绍的这么详细,难道她以为我会是这位神经内科表姐的潜在客户? 王嘉莉手掌摊向另一个美女,“这是我们小区的,我发小,学生呢......” 忽然,王嘉莉嘴凑到了我耳边,轻声说:“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没有我在身边,是不是会时常感觉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心不在焉呢?” 我没好气的推了一把嘻嘻坏笑的王嘉莉,指着她笑,“你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哪个会想你?你净欺负我。” 笑着,笑着,我的眼角就忍不住酸涩起来。 第七十四章:王嘉莉的生日 我领着王嘉莉一行人进了406,很普通的一个包厢,如果她们不点公主、妹妹们服务,再凭着那张能打五折的卡,从现在玩到凌晨也花不了五百块钱。 我自认为已经替她考虑的很周到了,但这夯货一点眼力价都没有的拉住了我:“陈九,我过生日,就请了这么几个人,你不能走。” 本来想打退堂鼓的我有些心软了,拍着她的手说:“我不走。但是你得让我去换上工作装吧,你等等我,就回来。” 人生难得一朋友,更主要的是这还是个比我笨的朋友,为了保证在自己不大的圈子里智商沦落为倒数第一,我决定还是跟她保持好关系。 王嘉莉满意的点了点头,丝毫都没有在意我身上那套意味着我再也不是公主的服装。其实我是不太想换公主装的,这身“小淑女”领口非常高,但说不定那坏坯喝大了看到我穿着领口相对低的公主装时会忍不住想要往我胸罩里塞软妹币呢...... 我不是想赚她钱,就是纯粹想看她红着醉眼被我勾-引到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我还是有点心理变态的,但我相信喜欢看这个故事的人都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走进四楼的公主专用换衣间,我禁不住有些感慨。一排排明晃晃的合金柜子都上了锁,唯独角落里一个贴着“虎子”纸条的柜子门大敞四开着,露出里面几张花花绿绿用来垫底的宣传单页。 生活就像这些宣传单页,不管结局是被人扔进垃圾桶还是捧在手心里,无非就是迎来送去。 我发现自己变成女孩子以后越来越矫情,以前我是不会生出这些感慨的,即便现在,感慨完了我也得不得不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我没带衣柜的钥匙。 我准备回二楼办公室去拿钥匙的时候,碰上了四楼的楼层经理。一个扎着高高的单马尾,身材中等,画着淡妆却皮肤黝黑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记得她姓高。 作为金燕的中层人员,又是常在四楼晃荡的“老相识”,显然她是知道我的。我冲她露出个笑,习惯性的叫了一声:“高姐。”兴许还像以往一样带了一丝谄媚的婊情。 然后,黑黑的高姐姐定定的站在了一边,显得有些局促:“老板......” 身份的转变让我不知所措,我想要逃走,可惜没有伴身的特效“架起一阵黑风”,高小姐姐就叫住了我:“老板,您来四楼有什么吩咐么?” “没吩咐!”面对以前的上司,我还是有些尴尬的,卷着胸前的长发丝说:“我一个朋友过生日,我来看看她。” 高小姐姐目光一闪,抿着嘴笑:“在哪屋呀?” 我很老实的告诉了她:“406。” 高小姐姐于是满意的去了,莫名其妙的。 我回到办公室,翻遍背包找到了钥匙,然后回四楼换衣间换了公主装。推开门就听见王嘉莉表姐那抑扬顿挫颇为不屑的声音:“你那算什么,姐告诉你个办法。你可以给他吃避孕药,我跟你说,那里面大部分都有雌激素,又吃不死人。每天吃一点,每天吃一点......” 包括王嘉莉,四个女孩子都满脸认真的瞅着表姐看。 我有些好奇:“你们再说什么呀?” 王嘉莉挪了挪屁股,冲我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她们再说,就算表面看起来再和谐的夫妻,都有无数个念头想要弄死对方。” 我从善如流的坐在了她身边,满脸的疑惑不解:“这和避孕药有什么关系?” 然后我就听到了表姐那惊世骇俗的后半句:“没有生育能力了是肯定的,说不定还能变成传说中的大diao萌妹呢。” 王嘉莉同一小区的那个妹子问:“什么是大diao萌妹啊?” 另一个女孩一脸兴奋:“我知道!就是那种既有mm又有jj的生物......巴拉巴拉......” 我感觉王嘉莉的目光在往我身上有意无意的飘...... 不过我没理她,我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不会儿,王嘉莉点的啤酒果盘就送到了,我才发现这家伙没带蛋糕。于是趁两个小少爷走出去的时候,我跟在了后面叫住了他们。 从口袋里掏出我姐给我的那个粉色荷包,拽了二百块钱给其中一个小少爷:“去帮我订个蛋糕,让他们尽快做了送来。” 小少爷没有犹豫,接过钱迈着长腿跑了。另一个小少爷怔怔的瞅着我,跟传说中的村支书家的傻儿子似的。 我拍了拍脑门,告诉他:“再送十六个盘子来,八个干果,八个蜜饯,外加二十四瓶啤酒。我请我的朋友过生日,告诉前台这屋消费算在我的账上。” 我是老板,为朋友徇点小私还是易如反掌的。这些日子,跟着宝红的耳濡目染让我心境改变了不少,总是斤斤计较也没什么意思。 回到包厢里,炫目的灯光一晃一晃的有些刺眼,动感的音乐撞的我耳膜直跳,王嘉莉握着话筒站在明灭的灯下说着又长一岁的感慨。被她拉着,一起跳了个不着四六的“社会摇”,又唱了一首《祝我生日快乐》,王嘉莉就坐在了一边,抱着酒瓶子开始喝啤酒。两个女孩子霸占着麦又蹦又跳不亦乐乎,表姐则显得有些与众不同,拉着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兴许她觉得都是女孩子比较容易拉近关系,又或者我笑的很傻白甜,她觉得我是她潜在的病人客户,反正她说的很上心。 其实我只是听不懂而已,都是一些医学上的事。虽然我很想问问她关于肾病的事,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很快,四个小少爷送来了我要的东西,盘子叠盘子的摆了一茶几。说明缘由后,王嘉莉也没矫情,照单全收了,只是看她瞅我的眼神,让我禁不住缩了缩胸脯。 这家伙有五六瓶的量呢,不应该这么快就醉了吧? 表姐没搭理这些事,倒了一杯啤酒,边喝边给一旁的王嘉莉做“心理辅导”。兴许她最终还是觉得跟我这么个只听不说的人讨论那些东西没有意思,转而把目标放在了她表妹身上。 正当我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一个人撞开了我们没锁的包厢门,溜溜倒倒的跌了进来,屋里女孩子的唱歌声戛然而止,只有背投上在默默的走着字幕。 我吓了一跳,问那个冲进来的小少爷:“怎么了?怎么跑到我们屋子里来了?” 他憋红着脸,喘着粗气说:“310,有...有客人...要强/奸公主,还打了楼层经理!” 我有点懵,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金燕老板了,这事儿好像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 第七十五章:鸡到哪里去啦 310和406一样,都是中低端消费水平的包厢,昨晚知会过王宁之前,这里一直都是某些妹妹和公主选择钓金龟的好存在。 看来我还是有些先见之明的,主要还得益于王宁本人的雷厉风行,仅仅一夜半天,就让原本乌烟瘴气的地方看起来清爽了许多。画的浓妆艳抹的妈妈和到处风情万种的妹妹不见了踪影,颇有些“玉宇澄清万里埃”的架势。 非要跟我去一起瞧瞧的王嘉莉一路都碎碎念的说着话:“她什么时候成老板了?你们那个萝莉老板哪儿去啦?还有这么个破事儿你不通知保安,你屁颠屁颠的跑来找你们老板?你新来的吧!” 开始的素质三连和最后一句切中要害的反问,都是对着那个报信的小少爷说的。小少爷兴许看她是我朋友,唯唯诺诺却又颇有条理的说:“去找过王经理了,他不在。保安室也只有三个值班的,都已经上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王宁是说过今天要去外面串关系,至于这关系串到了哪里,我当时没有兴趣去问。而那些内保,表面看起来凶霸霸的狠,其实就是一群无组织的小流氓。宝红在时,金燕怎么折腾都清平无事,他们也就跟着有些散漫。宝红这才刚把摊子给我,就遇到这么一堆事,还真是赶得好时候。 我感觉头有点晕,越临近310包厢就越口干舌燥,腿都开始抖。 接着王嘉莉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一个让我感觉面前那扇普通的金属门像是魔兽狰狞大嘴的问题:“他们来了多少人啊?” 小少爷说:“七、八个。” 王嘉莉止住了脚步,眯着眼瞅着他,我还有些怔,就撞在了她的后背上。我揽住王嘉莉厚实的老腰,抬着头满脸不解的问她:“怎么了,老王?” 王嘉莉把我拉到了背后,淡淡的又问:“报警了么?” 小少爷一只手握在了门把上,眉头有些皱:“这种事怎么好让警察掺和?以前都是老板来解决的……” 他打开了门,里面黑乎乎的很安静,没看到什么人物也没看到任何灯光。我正在发愣,忽然感觉一股力量推在我的后背上,伴随着一句调戏般的轻笑:“人都来了,就别在门口杵着啦!进去吧。” 于是,我和王嘉莉双双被推进进了310。 进门的那一瞬间,我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被人给套路了? 四周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有点害怕,也没想那么多,拉住了身边同样慌乱的王嘉莉。 “谁啊?装神弄鬼的……” 王嘉莉的声音在屋子里轻飘飘的回荡着,带着一股愤怒和抖动。漆黑的屋子里,连个东西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蓦地,仿佛从虚空中传来一声嗤笑:“跑的倒是挺快……不过,跑得了和尚可跑不了庙啊。庙里的泥菩萨、金塑像又怎么办?” 这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嘲弄,还略微有点熟悉,我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凭着对包厢布局的熟悉,我抖抖嗖嗖的摁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黑暗让人恐惧,这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但打开电灯的那一刻,我觉得光亮也同样能带给人不安。 整个屋子里,除了我和王嘉莉,就只有另外一个短发男人。 他叠着腿坐在沙发上,让我惊骇的忘了拿下护着已经适应了光明的眼睛的手背。我就那么扬着手背,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张着嘴巴。 男人抱着胸,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熟悉的面容上我所不熟悉的眼神,让我不自觉的退了两步,贴在了墙壁上。 这是冲我来的? 王嘉莉攥着我的手,梗着脖子强装镇定:“你谁啊?找我们什么事?” 然后她又捏了捏我的手掌,诧异的瞅了我一眼:“你哆嗦什么?” 我很想告诉她,我这不是哆嗦,也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就是激动,激动的我又重新体会了一把好久已经没再体会到的尿裤子的感觉。 因为这个人,他是我爸! 我爸他不认识现在的我,这很正常,因为化了妆的我和我妈非常像,我想他肯定也很诧异。 事实上,我从他冷漠的表情中没看到一丝感情的波动。 这个以前钢铁般的战士哟,难道被国家特殊教育了这几年已经不近女色了? 我忍不住定了定神,甩开了王嘉莉湿润的手,鬼使神差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糯糯的叫了一声:“爸!” 王嘉莉很错愕,拉我胳膊说:“他是你爸?你认错人了吧!闺臣姐不是说你爸死了么……” 我爸也很错愕,不知道是因为王嘉莉提起的这句我姐说过的话,还是因为我给人的感觉特像个智障。 事后我越琢磨越觉得自己这时候像个智障,之前我姐一直跟我说要躲着我们爸,见了面也不能相认,为此她还用我外出的理由搪塞了他。 没想到我还是自己撞在了枪口上,我觉得我姐要是在这儿,一定会摸着我肚子跟他说:“这是你儿媳妇,这里面的是你孙子。” 我没她机智,噘着嘴走到了他跟前,摸了摸他手臂上凸起的肌肉,说:“你胖啦!” 然后,我看到他嘴角抽了抽:“我不记得有你这么大个女儿。” 我急了,脱口而出:“我是陈酒!” 我爸抖了一下,又重新打量了我一遍,仍旧是没什么表情。我想起电视上的桥段,脑袋一热,就想脱裤子给他看我屁股上面的胎记,不过幸好我手碰到那条一万八的裙子时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叫我朋友出去,我给你证明。” 我爸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瞅着我,那感觉越来越像看智障。 我一狠心,指着王嘉莉说:“那你把她弄晕,别打出毛病来。” 顿时王嘉莉看我的眼神就多了一股子不明不白的意味,我形容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哀怨,恐怕死了丈夫的李清照都没她到位。 “哎,哎,我只是个……啊!陈九……” “好了,你说吧。” 我爸果然是个干脆果决的人,看着软倒在沙发上的王嘉莉,我只想吐槽作者这家伙堪比五毛钱特效的经过描写。 其实也没什么好描写的,层次在那儿摆着。想到这儿,我又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如果我爸不相信我说的事,他会不会“揍女证道”? 于是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我和我姐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了他,最后我也说了我偷穿我姐衣服因此而变成女孩儿的事。 我爸是我最亲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是我姐。我觉得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没什么错,可我爸似乎没有相信。 我一咬牙一跺脚,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还记得我七岁那年看见你拿着我妈照片偷偷打fj。” 我爸倒吸了一口冷气,嘬着牙花子瞅着昂首挺胸的我好久,才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于是,我爸就拉着我让我转个圈给他看。我转了个圈,我爸表情丰富了很多,不再像刚才那张死人脸。 我们又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心情舒畅仿佛丢了一块压在心底大石头的我,忘记了外面的事也忘了悲催的王嘉莉。 我爸坐在沙发上喝啤酒,他话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我姐。我抓着他的手臂兴奋的讲了好多话,也破天荒的喝了三瓶啤酒。我爸没有阻止我,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以前看满世界的小姑娘都是儿媳妇,现在看满世界的男孩儿都是小流氓了。” 我就眯着眼,抱着啤酒杯子指着他傻呵呵的笑。 我醒来的时候还感觉头有点大,“哎哟,哎哟”的叫了半天。我姐拿着勺子裹着围裙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抓着我的肩膀问了我好多的话。 记忆顺利的回流了,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在我姐面前,我愿意没有秘密。 我姐沉默了好一阵子,只是说:“你们也忒缺德,嘉莉过个生日招谁惹谁了!” 我这才想起老王来,又想到她被我爸手起掌落砍在脖子上,晕倒前的那眼神,就感觉自己特不是东西。 而且,我怕她以后见了我会揍我…… 就在我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把我想说要去看看王嘉莉的话给吓了回去。 “什么东西……爆炸了么?” 我姐瞪大了眼睛,呲了呲牙,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留下三个飘荡在空气中的字:“高压锅……” 我有点蒙,我们家什么时候有高压锅了?左顾右盼,又发现这确实是我熟悉的卧室,我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趿拉着公主鞋,穿着睡衣往外走。 “怎么了,姐?” 我姐开始大呼小叫:“鸡呢?那么大一只鸡到哪里去啦?!” 我摇摇晃晃的推开了厨房的门,然后不经意抬头就看到了天花板上那一堆晕染开的水渍,以及一个明晃晃的锅盖,和一只身姿妖娆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