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左手》 第1章 方卫和袁宝 “方卫，你怎么又开始抽烟了？”一个身着白色长款羽绒服、牛仔裤的女孩从餐馆外走了过来。 独自坐在桌前发呆的男孩慌忙把手中的烟掐灭，起身说：“元宝，你怎么才来？是不是老师不准假？快坐下，冻坏了吧？” 女孩身高有168公分，被厚厚羽绒服包裹起来的身体看起来依然纤细玲珑，她拉开椅子坐在男孩对面。 女孩摘下羽绒服的兜帽，露出一张颇为惊艳的脸庞来，十六七岁未经化妆品修饰的脸庞显得格外清纯自然。 女孩先端详了男孩几秒钟才说：“方卫，怎么又瘦了，上大学很辛苦吗？为什么今天想见我？是不是心情不好？” 男孩身高在185公分左右，在椅子上坐得板直，廉价的冲锋衣脱下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肩很宽显得身体有些瘦弱，相貌中上，介乎于帅与不帅之间，不过今天眼窝深陷、眼袋很大，看起来有些颓废。 男孩是个左撇子，他拎起桌上的茶壶给女孩面前的玻璃杯里倒上热水说：“快暖暖手，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老板娘，‘老三样’，快点上。”方卫对着店老板叫道。 柜台后四十多岁微胖的老板娘立刻应声道：“好嘞，回锅肉、酸辣土豆丝、西红柿鸡蛋汤，马上就好。” 这家小餐馆是家夫妻店，在理工学院附近已经开店十多年了，虽然老板兼大厨厨艺一般，但是胜在干净便宜分量足，学生们喜欢光顾，方卫也是这家店的老主顾。 “老三样”是方卫自己命名的菜式组合，只有和袁宝一起吃饭时才舍得点，平时他自己吃饭都是“任选一素+米饭”五块钱管饱的套餐。 袁宝伸出纤细的手指拢住玻璃杯取着暖，嘴里连珠炮一样地发问：“方卫，你们学校是不是已经放假了？上大学真舒服呀！你寒假打算怎么过？我可惨了，还得补课，一直补习到大年二十九才休息，简直烦死了。” 方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好好珍惜你高中最后半年的美好时光吧，上了大学你就成年了，成人的世界很无趣的。” 袁宝发现方卫的情绪确实不对，关切地问：“方卫，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你很能说的呀！出什么事情了，快跟我说说呀，别让我担心！” 方卫摇摇头说：“没什么事情，你别瞎操心了。第一学期十二门课我全优，辅导员布置了一个社会实践报告，我一时还没想好实践什么，可能会去找份临工干干，体验下人间冷暖。” 袁宝敏锐地发现了问题，突然伸出右手抓住方卫的左手说：“方卫，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要去打工，孙叔叔同意吗？” 方卫淡淡一笑说：“元宝，你好像忘了我的生日。” 袁宝瘪嘴道：“当然记得，12月31日！那天学校不是模拟考试嘛，考完我爸就把我接走了，元旦去津门看我奶奶了，回来又接着上课了，你都知道呀。 我没来给你庆祝生日，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今天专门翘课来给你补过生日，你高不高兴？你看，礼物我都给你带来了。” 袁宝从羽绒服里变戏法一般掏出一个纸袋递给方卫说：“方卫，生日快乐！快打开看看！我保证只要我考上大学了，以后每个生日都会陪你过。” 方卫有些感动地接过纸袋，他和袁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极好，所以接过礼物也不客气直接拆开，纸袋里竟然是一块手表， “海鸥m186sp！元宝，你太棒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方卫精神为之一振，拿着那块手表认真地翻看着。 袁宝的小脸笑开了花说：“感动吧！本大小姐还不知道你了，买外国的牌子你会说我不爱国，买太贵的礼物你又不会收。所以我元旦前一周用了我每周仅有的两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去给你挑了礼物，开心了吧？” “这块表多少钱？”方卫对这块表爱不释手，不过还是问了句很没情商的话。 袁宝颇为得意地说：“商场特价，999元，没超标吧？袋子里还有发票证明，花的都是我自己的压岁钱，没花我父母一分钱，这下你放心了吧？快把你手上那块35元的石英表给我换下来。” 方卫犹豫了半天才把自己那块从地下通道小摊上买的、已经戴了两年的石英表摘了下来，把新表戴了上去，立刻感觉整条手臂都高大上起来了。 “哟，小两口又秀恩爱呢？快把东西挪一挪，阿姨给你们上菜。” 老板娘不知何时走到他们桌旁，看两人感情这么好，忍不住打趣了两句。 方卫和袁宝的脸立马红了，方卫急忙把旧表收到盒子里，又把盒子塞到纸袋里，把桌面腾了出来。 因为理工学院已经放假，这几天餐馆的生意清淡了很多，上菜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除了方卫他们一桌，还有另外两桌已经吃了一半，都是学校放假前依依不舍的情侣。 老板娘把两菜一汤两碗米饭放下，笑道：“好了，不打扰了，你们慢慢吃。” 方卫和袁宝急忙道谢。 方卫想摘下手表吃饭，袁宝不高兴了：“不行，戴着它吃饭，这是自动上弦的全自动机械表，你白天戴着它才能上弦，否则就会停的，要是停了我会很伤心。” 方卫历来不和袁宝争辩，告饶道：“好好好，那快吃饭，你是不是要赶在晚自习结束前回去？” “嗯，我跟班主任请了一会儿假说不舒服，如果不赶回去班主任会给我家打电话的，到时候全都露馅了。” “那快吃吧，来块回锅肉。”方卫特意挑了一块肥瘦各半的肉片放在袁宝的碗里。 袁宝笑眯眯地夹起肉片送到嘴里，如果她父母和同学见到她这样，一定会大吃一惊，袁宝在家或和朋友一起时可从来不吃肥肉，像这样吃回锅肉简直不敢想象。 “米饭太多，分你一半。”袁宝吃完肉，就要把碗里的饭拨给方卫。 方卫等了很久，早就饿了，开动了就不愿意停下来，随口说：“你先吃，吃剩下的我吃。” “嗯！” 袁宝十分开心，今年她上高三，几乎没有自由时间，一个多月才能见方卫一次，可是方卫和她依然亲密无间，看来没有被理工学院那些花花草草迷了双眼。 两人闲聊着，方卫给袁宝讲大学里的趣事，袁宝给方卫讲自己在高三年纪里如何大杀四方，半年时间成绩提升了一百五十名，目前已经排进全年级前三十名了。 闲聊中一顿饭吃了好久，两人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袁宝剩下半碗饭给了方卫，方卫接过来就着菜汤和西红柿鸡蛋汤速速送进了肚子里。 袁宝笑眯眯地看着方卫把桌上所有的菜和饭消灭干净，节俭又能吃的方卫总让她感觉真实、踏实。 方卫总算吃饱了，中午心情不好没有吃饭，他端起茶杯准备再用茶水勾个缝，这才算一顿完美的晚餐。 袁宝突然问道：“孙叔叔是不是走了？” 方卫手顿了一下：“嗯，陪我过了个生日，元旦清晨就走了，我醒来后才发现。” “你是不是在怪他？” 方卫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说：“没有，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都喝多了，他跟我说了很多话。 其实他很不容易，为了当年对我父母的一个承诺，独自一人养育了我十年，他是个好人，我没资格去要求他什么。” 袁宝很欣赏地看着方卫：“他没给你留下什么吗？” “一间三十三平米的旧房，三万元存款。”方卫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袁宝轻声问：“钱不够花吗？所以寒假要打工？” 方卫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三万元再加上每年的奖学金省着点花，足够到毕业了。孙叔有大事要做，很需要钱，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他能给我留这么多钱，我也很意外。” 袁宝咬着嘴唇说：“方卫你既然要打工，不如到我妈的公司去实习……” 方卫沉默了一下说：“好了，元宝，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打工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方卫起身去柜台结了账，袁宝帮他把手表盒子拎上了，两人出了门。 老板娘看着方卫他们的背影，向厨房里喊道：“老张，小孙真的走了？就把方卫这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 一位有些矮胖的厨子从后厨走了出来，一边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小孙已经很仗义了，20多岁的人十年没找对象，自己一个人把方卫拉扯大，换了别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吗？现在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老板娘叹息道：“唉，小孙是好人，方卫这孩子也不错，就是命都太苦了。” 第2章 俗套的车祸 方卫出了餐馆拐进隔壁的小卖部，从保温柜里拿了两瓶温热的饮料，又要了一包红云。 袁宝接过饮料，不高兴地说：“方卫，你答应过我，进了校队就不抽烟了，怎么又开始抽了？” 方卫递给老板一张二十元的钞票，回头对袁宝说：“寒假篮球队没训练，我这几天心烦的，过几天就不抽了，你放心吧，我抽烟没瘾。” “小伙子，我店里的零钱刚被我家小子拿去玩娃娃机了，要不给你打一注彩票算了？” “哦，该找多少钱？” “三元，你可以打张体彩再做个追加，刚好够！” 方卫脱口而出：“彩票都是骗人的，真能中奖了？” 彩票销售可是小卖部的一大财源，老板听方卫这么说，立刻就不干了。 “小伙子，彩票这东西一是公益，二是运气，谁说是骗人的？买就有机会中，不买永远没机会中，这几年我店里可是出过好几注二等奖呢。” 方卫看了下表，袁宝晚自习时间快到了，没空跟老板磨牙了：“好好，就照你说的那个，给我机选一注追加的。” 店老板运指如飞，几下就打出了一张彩票说：“小伙子，彩票很邪门的，一般新人中奖率高。你拿好了，明天晚上开奖，到时候就算中个五块钱，你也不亏呀。” “好，借您吉言，如果我真中了大奖就给您送面大锦旗！”方卫接过彩票，随便看了一眼号码，还挺顺眼，就塞进冲锋衣口袋里了。 出了门，方卫准备用自己的那辆破自行车送袁宝回学校，袁宝看看表说：“方卫，来不及了，我打车回学校吧，外面冷，你也早点回去。” 方卫看看时间确实有些紧，急忙拦下一辆出租车让袁宝赶快回学校。 方卫目送出租车拐过路口，才解锁了自己的大28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家里骑去。 方卫家离理工学院不远，两公里的路程，去年他的高考分数上清华北大有点勉强，但是上其他985、211还是绰绰有余。 可最终方卫偏偏选了全国一本院校中排名倒数的理工学院，理由是这里学费低、离家近、还可以办走读，只填了一个志愿，顺理成章被录取了。 现在想来真是明智，如果在那些名校就读，学费、住校费和生活费高的一壁，同学个个学霸，奖学金多半拿不上，再碰上被监护人遗弃那人生就真成了一幕悲剧。 现在多好，省了住宿费，班里的一等奖学金也是方卫的囊中之物，暂时不必为钱的事情担忧，看来真是懒人有傻福。 “要开始省钱了，首先学做饭吧！”方卫发了一句不着边际的牢骚，加紧蹬起了自行车，现在他就想早点回到他那三十三平米的旧房里躺下，美美睡一觉。 方卫蹬行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家附近，通过前面的路口就到老小区了。 前方的绿灯已经开始闪烁，方卫可不想再等一个红灯，这会儿已经晚上9点多了，冬夜里这片街区的车辆很少，方卫决定冲过去。 方卫屁股离开车座，上身前倾，两条大长腿用力猛蹬几下，大28飞也似地冲出了路口。 “轰轰轰~吱~~哐……！” 一阵马达轰鸣声从左侧的道路上传来，一辆哈雷·戴维森摩托车从远处狂飙而来，前轮瞬间撞在了方卫大28的后轱辘上。 方卫只觉胯下的车子一抖，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然后重重地摔到地上。 方卫左臂手肘处传来一阵剧痛，他左臂先着地，肯定是断了。 “次奥！你……” 方卫话音还未落，两个刺眼的汽车大灯印入眼帘，眼前白茫茫一片，接着他的身体被一辆黑色的suv撞上了，直接卷入车轮下面。 方卫觉得被一只大象从身上踩过，带着他向前翻滚了好远，身体这时已经没有感觉了，就像碎了的洋娃娃一样散在了地上。 先后撞上方卫的摩托车和黑色suv并没有半刻停留，快速消失在夜色中，仿佛根本没有撞过人一样。 方卫看到迅速远去的suv的车牌末尾几个数字“4321”，在黑夜中是那么清晰，泪水突然充盈了方卫的眼睛。 “次奥，就这么挂了，真不甘心！” 方卫的左手无意识的在地上抓着，突然间像是抓到了什么，一个圆环状的东西自动套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意识逐渐从方卫身上消失了，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和孤寂。 这时天上飘起了雪花，帝都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晚了一些，此时来显得有些匆忙。 雪下得很大，不一会儿地上就白了起来，这条路上仿佛被封禁了一般，许久都没有一辆车或一个行人经过，渐渐地路旁多了一大一小两个雪包。 大雪下了两个多小时，午夜十二点时，远处百货商场的钟声响起。 地面上的积雪已经有十多厘米厚了，整个帝都变得一片素白，把很多罪恶掩埋在一片洁白之下。 一只猫从路旁小区的铁围栏上快速跑来，这是一只英国短毛猫，毛色介于蓝色和黑色之间，眉间有月牙形的白毛，在昏暗的路灯和白雪衬托下显得有些诡异。 这只蓝猫竟然能在铁栏杆的尖刺上快速奔跑，每一步都能稳稳落在一个尖刺上。 它到了路口一个纵跳，从两米高的铁围栏上直接跳了下来，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团身前滚翻稳稳落在小雪包上，蓝猫低头闻了闻小雪包，摇摇头又跳上那个大雪包。 蓝猫用爪子迅速拔开积雪，很快露出了方卫的的侧脸，苍白的脸庞、凝固的鲜血和冻得通红的耳朵。 蓝猫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一只爪子摸向方卫，当猫爪子碰到方卫耳朵的瞬间，爪子和耳朵之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色电弧，把整个街口都照亮了，四周的空气随着电弧颤动起来。 路口的交通灯一阵闪烁，交通灯旁边的摄像头和路口四周数十米内的路灯统统爆裂，砰砰声不绝于耳，整个路口变得一片昏暗。 蓝猫惨叫着被弹飞了好远，落在一旁的雪地里不见了。 “啊~~！”一声惨叫响起，雪堆里的方卫突然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地急促喘气。 他刚才梦到自己进入了一片血与火的战场，在里面和各种人形高手、鬼怪异兽战斗，当他击杀了大量敌人后，却被一头狮型僵尸兽偷袭含恨而亡。 方卫喘息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他茫然地看着四周昏暗的环境，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谁，接着想起来刚才是被车撞倒碾轧了。 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自己昏迷了多久？ “嘶~~”一阵抽冷气的声音响起，方卫只觉全身疼痛不已，尤其是左臂痛得像要离开身体了似的。 方卫低头看向自己左臂，发现自己整只左臂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这是怎么了？方卫急忙用右手去扶左臂，刚碰到手肘，只觉钻心的剧痛传来，手臂八成是断了，还好命还在。 方卫又捏了捏左手，还有知觉，只是不知何时无名指上多了个指环，那金光就是从指环上散发出来，一直延伸到整条手臂上。 方卫觉得自己还是先打“120”和“110”保命重要。 方卫急忙伸手到怀里摸他那支已经用了三年的国产神机，可惜拿出来的却是机身严重变形、屏幕碎成蛛网的破手机，根本打不开。 还好袁宝送的表还在工作，也没有摔碎划伤，现在是凌晨0:23，这样的雪夜里如果不及时找地方取暖，很快就会被冻死。 方卫可不想刚从车祸中逃生，又被大雪冻死。 他踉踉跄跄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到小雪包前想捡起自行车看看，可惜自行车早已扭曲变形，无法再骑了。 方卫无助地看看四周，附近的小区里一片漆黑，好像停电了，还好这里离自己居住的小区已经很近了，去门卫师傅那里求助更靠谱一些。 方卫扶着小区的铁栅栏，一步步挪着身子，两百多米的路他竟然走了二十分钟。 来到小区门口，铁栅栏门已经关闭，只留下一个窄窄的小门，仅能让一个人通过。 方卫艰难地跨过小门，直接去了保安室求助，可是走到保安室门口才发现上面挂着一条链锁。 方卫住的小区是个老小区，门卫师傅家就在小区里面，估计今晚下雪保安室比较冷，门卫师傅就锁了大门回家休息去了。 方卫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先回家了，左臂好像没刚才那么痛了，要不然先回家自己检查一下，说不定没他想得那么严重呢。 方卫又用了十分钟挪到了单元门前，幸好是个二楼，否则方卫都爬不上去。 方卫进了屋子，花了五六分钟才把冲锋衣脱下来，身上好几处淤青，左臂没有想象中那么肿胀，疼痛也缓解了不少，以他多年打篮球的受伤经历看，左臂应该没有骨折。 方卫尝试把无名指上的指环脱下来，却发现那个指环跟长在手指上了一样，打上香皂都脱不下来。 折腾了半天一股疲惫涌了上来，方卫迷迷糊糊上了床，决定先睡一觉，等明天醒来再决定去不去医院。 灯灭之后，隔着被子，方卫的手臂又发出隐隐的淡金色光芒，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那只失踪的蓝猫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方卫卧室外的窗台上，通过窗帘的缝隙盯着熟睡的方卫，很久之后才不甘地离去。 第3章 再来一碗 漂亮的女店长先看了一眼方卫的装束，又看了看柜台上那台损毁严重的手机，立刻明白店员哪里是看不准手机的价格，而是不想搭理眼前的穷学生。 女店长笑着说：“小同学，你的手机已经坏成这样了，没有多少回收价值，实在不好意思，如果你看上了我们店里的手机，我可以给你打个折上折。” 女店长笑起来很好看也很真诚，那笑容不像一般销售人员的职业笑容，令方卫的尴尬减轻了很多。 那名男店员凑上来插了一句：“手机坏成这样了，要不你去农贸市场门口看看，那里有旧手机换不锈钢盆的，说不定会收。” 方卫听了这话立刻无名火起，刚想和那男店员吵几句，可那位漂亮的女店长急忙把店员打发走，又急忙给方卫道歉，请他多包涵。 方卫看女店主态度诚恳，决定给她个面子：“哦，算了吧，也不全怪他，不打扰你做生意了。” 方卫有些郁闷地收起旧手机准备离开，女店长对这位有涵养的大男孩非常有好感。 “小同学，这样吧，我送你一张今天活动的优惠券，可以在全场手机95折的基础上再减100元，你去买台新手机吧，凭此券还能参与今天的抽mate8活动，说不定你能中奖哦。” 方卫听得心中一暖，本着穷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态，假装害臊地接过优惠券，鞠躬说：“谢谢姐姐。” 女店长咯咯笑了起来，又递给方卫一张名片说：“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手机平板、电脑设备、办公耗材等方面的需求可以直接找我。” 方卫在名片上匆匆扫了一眼说：“多谢黄丽姐，我先走了。” 方卫收起名片和优惠券离开了那家店，准备去别的店里再看看。 看着方卫离去的背影，黄丽不禁莞尔，瘦小的男店员不知何时回来了，有些吃味道：“店长，你对帅哥的服务态度可真好呀！这个看颜值的社会，真是太现实了！” 黄丽眉头一紧道：“你要好好反省了，一碰到穿着普通的学生或是长相帅气的客户，你就没个好脸色，冷嘲热讽、态度恶劣，别人招惹你了？你这样做销售将来肯定要吃大亏！” “哦。”男店员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方卫在手机市场里转了几圈，没有找到合适的手机，看得上的手机要么太贵，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承受不了；价格合适的性能又有些渣，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转着转着方卫就来到了一楼大厅的抽奖处，这里场面依然火爆，几张桌子拼起来的抽奖处前挤了不少顾客。 凡是有优惠券的顾客在工作台上盖个章就可以到一旁的抽奖箱里摸一张刮开式奖券，已经有不少人参与了这个的抽奖，桌子上、地面上扔了不少已经刮开的奖券。 大部分人的奖券上都是“谢谢惠顾”，也有人抽到了抽纸、2.5l食用油、充电宝等奖品，今天的大奖mate8还没有出来，工作人员正在卖力地吆喝着。 方卫心想：“算了，先抽个奖吧，如果没中就去黄丽姐那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二手机。” 方卫足足挤了十分钟才盖上章，那些中年大妈、壮年大爷不知从哪里借来的战斗力，把185cm的方卫挤得溃不成军，只能敬陪末座。 方卫深刻怀疑这些大爷、大妈手里的优惠券都是通过各种手段得来的，看他们也不像是来买手机的顾客。 有个别大爷、大妈中了奖，哪怕是一包抽纸也会刺激其他闲人的战斗欲望，吸引更多闲人参与抽奖活动。 方卫被大爷大妈们的热情吓坏了，有心离场不参与抽奖了。 这时只听负责看护抽奖箱的壮硕小伙大吼一声：“各位大爷大妈，你们别挤了行吗？还有你，再抢抽奖箱我就不客气了！” 小伙急得满头大汗，他是真急眼了，再不爆发场面就要失控了。 他今天临时被抽来看护抽奖箱，总算见识了传说中大爷大妈的威力，他已经忍了大半天了，现在有位大妈恨不得把抽奖箱抢走了再细细挑里面的奖券，他终于爆发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很多人的目光集中在排在第一位的痴肥大妈身上。 她一只胖胳膊卡在抽奖箱的抽奖口里，另外一只手抓住抽奖箱的一角，几乎把抽奖箱抱在了自己怀里，壮硕小伙隔着桌子双手拼命拽住抽奖箱才没被她抢走。 大妈意识到不对，回头环顾一圈，凶狠的眼神吓得其他顾客齐齐后退一步不敢出声，然后大妈得意地看向壮硕小伙，眼中闪动着挑衅的目光。 壮硕小伙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瞳孔猛地一收缩，壮着胆子说了一句：“你只能抽一张。” 这句话太没有震慑力了，大妈轻蔑地冷哼一声，拔了几下才把胳膊从抽奖箱里拔出来，手上抓了二十多张奖券，当着壮硕小伙的面认真挑拣了一番，留下一张顺眼的奖券，然后把其他奖券重新扔回抽奖箱里。 壮硕小伙急忙把抽奖箱抱在怀中，一副生怕被人抢走的样子。 大妈施施然刮开银色的刮奖区，突然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狂笑，吓得众人又是一哆嗦，大家都以为她抽中了今天的特等奖。 “二等奖，品牌微波炉一台，在哪里呢，快给我抱过来！你，小姑娘，快帮我拍张照，我要发朋友圈，让他们都给我点赞！” 大妈兴奋地要飞起来了，把数码城的工作人员指挥得团团转。 有人中了二等奖，这下顾客的热情再次被点燃，又准备一拥而上。 壮硕小伙这次及时大吼道：“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谁也不准抢！这位同学我看见你来好久了，你先来抽。” 方卫有些不确定地指指自己说：“是我吗？” 壮硕小伙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对，就是你，我看你等很久了，一直给别人让位置，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轮到你。” “好吧，那我抽了。”方卫把左手伸进抽奖箱随便抓了一张奖券出来，然后快速让开抽奖的桌子，免得被身后汹涌的人群挤倒。 方卫走到一旁刮开奖券上银色的抽奖区，“特等奖”三个字印入了眼帘。 方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脏开始狂跳起来，他急忙将所有的银色涂层全部抠掉，确定除了特等奖三个字外，再没有别的字后，这下方卫才真正确人自己中奖了。 方卫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安抚自己道：“嗯，虽然昨晚遭遇了车祸，但是今天好像开始转运了，好事一桩接一桩，没问题，方卫你撑得住！” 方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免得自己笑起来像个白痴，不过即使这样，别人也能看出方卫很开心，因为他的嘴已经合不拢了。 方卫走到一旁的兑奖区，悄悄递上奖券，负责奖品登记工作的小姑娘差点惊叫起来，怎么四点多大奖就出来了，不是说好六点才投放大奖的吗？ 方卫误会了小姑娘的意思，急忙说：“嘘~！低调点，我不想大家知道是我得了特等奖。” 小姑娘其实比方卫更紧张，她怀疑这张奖券是假的，可是又不敢当面拆穿方卫，她用力点点头说： “先生，您好，因为本次特等奖奖品金额较大，需要值班经理和保安队长共同核对无误后才能兑现，您能稍等一会儿吗？” 方卫刚才在专柜上看过这款手机，刚刚上市不到一个月的新手机，裸机价格接近4000元，数码城要认真核对奖券很正常，所以他收回奖券等商场派人来校验奖券。 负责登记的小姑娘立刻用对讲机呼叫了值班经理和保安队长，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十分有眼色，急忙安排方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商场如此热情，反倒让方卫觉得有些不对，难道他们怀疑奖券的真伪？ 不行，这个奖券在没确认中奖之前，坚决不能给数码城的工作人员，现在不要脸的商家可多着呢。 刚才中二等奖的大妈终于拍完照、发完朋友圈了，这会儿跟着工作人员来兑奖处领微波炉了。 不得不说这位剽悍的大妈有过人之处，她只是看了一眼方卫，就敏锐地发现了方卫的秘密。 大妈立刻冲到方卫面前大声说：“小伙子，你是不是中大奖了？” 方卫有些错愕，他不明白这位大妈是如何看出自己中奖了，真是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大妈能在社会上横行多年，绝对有两把刷子。 方卫本来不想因为中奖而引大家的注意，可是数码城工作人员暧昧的态度，分明不想让他顺利地拿走奖品，也许这位大妈可以帮助自己。 方卫突然间笑了，他似乎找到了破局的办法。 “是呀，姐姐，我排在你后面抽的奖，中了特等奖！正等他们给我取手机呢！” 第4章 特等奖 方卫一声“姐姐”把大妈叫得心花怒放，大妈上下打量着方卫，方卫努力做出一副真诚的表情，两人无耻地对望了几秒，一起发出猪叫一般的笑声，瞬间化解了彼此之间的尴尬。 “大兄弟，运气不错呀，我要是晚抽一个，那手机就是我的了。”大妈不无遗憾地说，看来她虽然作风剽悍，但是对既成的事实还是接受了，有些羡慕嫉妒，却没有恨。 方卫顺坡下驴说：“是呀，都是姐姐开的好头，否则哪有我喝汤的命。” “嗯嗯，大兄弟，你还在上学吧？” “是呀，姐，我今年刚上大一。” “……” 两人正聊着，只见一位三十出头穿职业套装的干练女子和一位二十八九身材壮硕的保安急匆匆地赶到了抽奖处。 干练女子在兑奖处小姑娘的引领下，来到方卫面前客气地问：“先生，是您中了特等奖吗？” 方卫警惕地看看女子说：“是呀，你是？” “你好先生，我是数码城的值班经理，首先恭喜您中奖！不过在兑奖前我们需要先验一下奖券的真伪，请您将奖券交给我，好吗？” 一旁的工作人员急忙发声证明干练女子的身份。 方卫扫了一眼女子的胸牌，眉头一皱说：“你这话我不爱听，这奖券刚从抽奖箱里抽出来，怎么还有真伪之说呢？” 方卫用力扬了扬手中的奖券，主要是让大妈看清楚奖券的真伪。 大妈果然眼睛一瞪，仗义执言道：“这就是刚从抽奖箱里抽出的奖券呀？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我中了二等奖，你们是不是也要验证一下真伪呢？” 一旁壮硕的保安刚才没见识过大妈的剽悍，一副不耐烦地说：“你二等奖没资格验？我们只验特等奖。” 大妈立刻怒发冲冠、刀眉倒竖、虎目圆睁，双手叉腰吼道：“唉，小伙子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没资格验？我们不是客户吗？客户不是上帝吗？” 大妈平地一声吼，立刻吸引了很多目光向这边看来。 方卫起身拦住大妈说：“大姐消消气，别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给你们验总行了吧，不过我得拿在手里让你们验。” 壮硕保安不高兴了：“为什么拿在手里验，你难道怕我们抢你的奖券不成？” 方卫认真地点点头说：“是的，我很担心你们此次抽奖缺乏诚意，这奖券又是兑奖的唯一凭证，没兑奖之前我凭什么把奖券交给你们！” “嘿，你还来劲了！” 保安往上捋了捋袖子，露出两只手臂上花里胡哨的纹身说：“我是数码城的保安队长，我有权验证你所持奖券的真伪，你不配合我们验奖券，是不是心中有鬼？” 方卫更不高兴了：“你们数码城就这么对待客户的？中了特等奖你们怀疑奖券是假的，是不是不想兑现奖品，故意找茬？” 一旁围观的群众纷纷议论起来，大多数人支持方卫。 大妈这下算看明白了，挺身而出道：“是呀，一看这小伙子就是个老实人，反倒是你们两个，气势汹汹地赶来，情况都没了解就怀疑奖券是假的，你们是不是在搞假抽奖？” 大妈的嗓音洪亮，立刻吸引了更多的顾客注意，围观群众已经围成了一个圈，还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值班经理脸色一变，暗暗埋怨保安队长太冲动了，引起这么多人围观，一会儿出了问题可不好收场。 值班经理只好接过话头说：“这位先生您别误会，我们只是想确认下奖券的真伪，并没有怀疑您的人品，这么多人在场，我们也不可能抢您的奖券，是呢？” 方卫仍然坚持拿在手里验，大妈更是坚定地站在方卫这边，她此刻正义感爆棚，今天的公理和正义需要她来维护。 保安队长不耐烦了，对值班经理说：“谢经理，你对他们客气啥？他手里的奖券百分之百是假的，他要是识时务现在就把假奖券交出来，我们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后就放了他，他如果还执迷不悟，我们就直接报警。” 方卫的脑子多灵活呢，瞬间就明白了，数码城肯定没在抽奖箱里放特等奖的奖券，所以他们才会笃定地认为自己手中的奖券是假的。 可是这奖券也不是自己假冒的呀，中间一定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这波骚操作下自己竟然成了诈骗嫌疑人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方卫决定进行坚定地反击：“诶，我说保安大哥，我怎么就执迷不悟了？奖券是你们自己印的，我临时画一张假奖券来讹你们吗？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大妈的小眼睛里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她也咂摸出中间的猫腻了，立刻觉得自己损失了几个亿，她的声调再次提升八度，尖叫道： “是呀，你们凭什么上来就诬陷小伙子，这个抽奖一定有猫腻！这小伙子可是大学生，你们开门做生意的这样侮辱客人，小心我投诉你们！” 围观的群众更多了，大家议论纷纷，舆论几乎一边倒地偏向了方卫和大妈这边。 保安队长不理大妈，拿起对讲机喊道：“小张、小王，多带几个兄弟来一楼大厅的抽奖处，这里有很多人在捣乱。” 他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更多人的不满，本来都是来看热闹的，现在竟然成了捣乱分子，这大帽子扣得够霸道呀！ 围观群众纷纷加入指责数码城的队伍，一些没抽上奖的群众更是借机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值班经理头上开始冒汗，这保安队长是数码城老板的小舅子，年轻时在社会上横行惯了，现在又拿“无脑+情商低”当做执行力强，对顾客一向横眉冷对，今天这个局面可经不起他这样折腾。 值班经理急忙打圆场说：“大家别误会，刘队长没有说大家在捣乱，他是出于安全考虑想维持下抽奖现场的秩序，这也是对大家负责呀。” 大妈不依不饶地说：“商场的保安队长就这么嚣张？凭什么乱给顾客头上扣屎盆子？凭什么就认定小伙子手里的奖券是假的？” “是呀，你们得有个说法。” “态度太恶劣了，让保安队长道歉。” “……” 一时之间群情激越，值班经理知道不能再让大妈带节奏了，急忙上前抱住大妈的胳膊说：“大姐，您别生气，你和这位小同志什么关系？” 大妈眼睛一瞪，甩开胳膊说：“怎么了？没关系就不能替他说话了吗？路见不平旁人踩，我这叫主持公道。” 大妈的豪言壮语立刻引来了一片叫好声，大家早忘了她刚才抽奖时的剽悍行径。 大妈身体健硕，值班经理身体瘦弱，立刻被大妈甩了个踉跄，保安队长瞬间爆发了，有人敢在他看的场子里闹事，真是活腻歪了。 他手持对讲机气势汹汹地冲向大妈，旁边有几个青年一看保安队长要动手，立刻堵住他的去路，用实际行动声援大妈。 大妈岂是随便被人欺负的主，以她在社会上几十年打拼的阅历怎肯吃亏，跳着脚叫道： “你们别拦着他，我看他敢打老娘，数码城不想开了吧？为了省一台破手机的钱，就要诬陷顾客造假，没那个魄力就不要搞什么抽奖活动，露馅了吧！心虚了吧！” 保安队长怒发冲冠，一边和那几名青年推搡着一边大吼道：“死肥婆，你他么放屁！特等奖的奖券还在老子的兜里呢，他他么中个屁的特等奖！” 突然全场安静了下来，值班经理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如果不是兑奖处的小姑娘及时扶住她，她会一屁股坐在地上。 值班经理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急忙给大老板打电话，今天的场面失控了，只能等大老板过来解决问题。 这时六名保安跑了过来，保安队长还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对几名保安怒吼道：“你们几个王八蛋怎么才来？快报警！就说有人在数码城闹事，还有把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大妈都给我扣下，我看谁还敢闹事。” 刚赶到的几名保安可没他们队长那么楞，眼看上百名围观群众目光阴冷地看着他们，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保安队长看手下磨磨唧唧，更加暴怒：“你们几个是死人吗？再不动起来，我让姐夫把你们都开除了！” “不用他们报警了，我已经报警了，还通知了工商部门的同志。” 一名清瘦戴眼镜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上有种媒体人的气质。 保安队长皱眉问：“你是什么人？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年轻人掏出记者证递给保安队长说：“我是《视窗》杂志社的编辑、记者，《新京日报》的特约撰稿人，我在行使媒体监督权。” 值班经理险些昏了过去，老板只是想通过双节活动搞搞宣传，提升下开门红销量，这下好了，估计很快全帝都的人都知道这家数码城了。 显然保安队长从来不看报纸或杂志，更缺乏对媒体人的尊重，所以他大刺刺地将记者证扔回给年轻人说： “记者怎么了？在我们数码城，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做采访，更不许拍照录像！ 小张、小王，让那几个拍视频的把手机收起来，否则我们就没收手机了！” 第5章 兑奖风波 现如今在中国的土地上干涉别人使用手机是非常不礼貌且严重的事情！ 中国人已经把手机看成自己身体的延伸部位或者个人隐私的重要组成部分，任何人休想干涉他们自由使用手机，包括使用手机给别人录像或直播，所以冲突瞬间就爆发了。 刘队长和他手下的保安显然没想到现在的顾客反抗意识这么强，刚一动手就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海洋，愤怒的群众把他们推搡地节节后退。 立刻有手快的正义人士在平台上直播了《数码城搞虚假抽奖，商场保安暴打顾客》的新闻，很快就引来了无数网友的围观。 110很快就赶到了数码城，一位民警带着两位辅警走进数码城大厅前还神情轻松，这种因抽奖引起的小纠纷他们一年要接不少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可当他们走进入数码城后就傻眼了，数码城一楼大厅里挤了足有二三百人，有推搡的、有怒吼的，有起哄的、还有拿手机录像直播的，满大厅都是人头和背影，根本不知道谁被围困了。 其他楼层还有顾客不断涌向一楼来看热闹，带队民警宋涛暗道：“坏了，场面失控了，这样下去得出大事！” 他第一时间开启执法记录仪，立刻向调度指挥中心汇报了数码城的情况并请求支援，调度指挥中心要求他尽量控制场面，避免发生群体事件。 宋涛中断通话后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对两名辅警说：“你们两个去把数码城这层的工作人员都找出来，让他们协助我们阻止继续有人进入一楼，并疏导劝离现场群众。” 两名辅警哪儿见过这种大场面，慌得一批，其中一人脱口而出：“数码城工作人员长什么样？我们不认识呀！” 宋涛真想一脚封在他脸上，可惜腿抬不了那么高，心中暗骂：“你是猪吗？托谁家关系当的辅警？” “当然找那些穿职装带胸牌的呀！快去！” “哦哦！”两位辅警像是听明白了，急忙跑过去找人帮忙。 宋涛这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没有着急上前疏导群众，近三百名群众在围观，他挤进去不但没用，反而会被围观群众困住无法排解风险。 宋涛看到二楼有一位胖胖的商场工作人员，趴在楼梯扶手上看得津津有味，显然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应该知道具体情况。 他急忙跑上二楼问道：“这位同志，楼下发生什么情况了，你都看到了吗？” 胖姑娘看到一位帅气的警察哥哥跑过来找她询问情况，莫名地兴奋起来：“当然看到了！警察同志，整个过程我都看到了，简直太精彩了！你听我给你说噢，……” 宋涛根据这几年的职业敏感判断，如果让这位胖姑娘说起话来，那将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估计一楼的人都凉了她也说不完。 宋涛现在要争分夺秒，他急忙制止胖姑娘发挥天赋，采用问答式的询问方法，几句话就了解了大概情况。 还好问题不大，只要及时将人群疏散就不会引发恶劣后果，这时两名辅警已经召集了十来名商场工作人员一起来劝离群众，但是他们的劝告根本无法撼动这些围观群众的好奇心，一楼大厅里的人只见多不见少。 胖姑娘没有发挥自己的演讲天赋，心里特别不爽，她幽怨地看着宋警官，心中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涛根据现场情况迅速制定了疏散方略，他回头对胖姑娘说：“这位同志，你知道商场的播音室在哪儿吗？能带我过去吗？” 胖姑娘眼前一亮，举起双手摆了个小花的姿势说：“警察同志，我就是数码城的播音员，你听我声音就应该知道了。” 宋涛心说怪不得这么能说，不过脸上还得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那太好了！我就不用专门跑一趟播音室了，同志请你协助警方，立刻返回播音室通知一楼大厅围观的群众散开，以便我们民警办案，可以吗？” 胖姑娘心花怒放，本来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现在成了参与者，而且是协助110办案，以后多了一笔和朋友同事聊天的绝佳谈资，简直太完美了！ “没问题，我这就去播音，播几遍好呢？” “连播三遍，中间间隔30秒，再播三遍，一共六次，然后你出来看一楼大厅的情况，根据现场情况你自行决定是否继续播音。” “诶！”胖姑娘干脆地答应下来，这时她心中的正义感和荣誉感爆棚，飞跑着返回播音室了。 很快播音声就传了出来，胖姑娘在语言上很有天赋，声音清脆、咬字清晰，连续播报了三遍疏散通知后果然让围观的群众安静了下来。 宋涛这时及时出现在围观人群外围，单臂高举自己的警帽让更多人能看到自己，大声喊道： “各位群众，我是执行本次110出警任务的警员宋涛，警号是******，请大家不要在这里围观了，以免人多发生危险，来来来，借过借过！” 这时播音姑娘的提示再次响起，完美地配合了宋涛的行动，很快围观群众就给宋涛警官让出了一条通道。 宋涛到达抽奖处第一件事情就是跳上桌子大喊道：“同志们，这里发生了一件很小的兑奖纠纷，大家没必要在这里围观，今晚《平安首都》的微博和公众号里会通报事件的后续情况，大家都散了吧。” 宋涛连喊了数遍，围观群众才开始缓慢散去，两名辅警和更多的商场工作人员加入了疏导，很快围观群众就散去了大半，只留下了十几位和商场保安发生冲突的，以及最早参与质疑商场抽奖活动的客人。 宋涛看局势已经控制住了，跳下桌子问：“谁是商场的负责人员？” 刘队长的帽子在刚才和顾客推搡时掉落找不到了，颇具战斗力的他看到宋警官后立刻怂了，躲在值班经理身后，意思让她上去应付。 值班经理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这时支援的六名警员和工商部门的同志也赶到了，值班经理只觉双腿发软，今天这事搞得有点大，大老板怎么还不来呀。 宋涛向增援的同志和工商的同志简单介绍了现场的情况，公安增援的同志里有位附近派出所的副所长，他将现场当事人都传唤到数码城顶楼的会议室里配合调查。 公安同志分成几波向在场的当事人和围观群众询问今天事件的始末，方卫、大妈、记者、兑奖处的姑娘、值班经理和保安队长是重点问询对象。 双方虽然各持立场，但是事情本身很简单，很快就问清楚了。 副所长让方卫交出奖券，那张奖券是本次事件的导火索，它的真伪将决定事件的性质。 方卫自然无惧，反正那张奖券又不是他假冒的，现在公安和工商的同志都在现场，他很干脆地取出奖券交给了他们。 工商和公安的同志拿着方卫的奖券和其他奖券进行了对比，认为该奖券不是假冒的。 这时数码城的大老板侯总也赶到了，一位四十左右的精明商人，一进会议室立刻向公安和工商的同志道歉，说商场管理不善给大家添麻烦了。 他安排商场的工作人员买来了几箱饮料，说是让大家解解渴。 公安、工商的同志和记者都拒绝了侯总的好意，但是方卫和一众围观群众刚才吵得口干舌燥，现在谁都不客气，转眼间就喝完了两箱饮料。 在场的公安和工商负责同志很快接到了上级的电话，说今天的事件中，如果数码城没有明显的欺诈行为，就让侯总自己来处理，他们尽量配合就行了。 侯总得到公安的同志允许后，将值班经理和保安队长叫到了一边问话，很快搞清楚了今天的事情，保安队长拿出那张他还没有投入抽奖箱的特等奖奖券，证明自己没有冤枉好人，那个方卫确实有问题。 侯总拿起真奖券抠开后和方卫交来的那张奖券进行了对比，两张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他问值班经理：“特等奖奖券确定只做了一张？那这张怎么来的？” 值班经理急忙说：“侯总，这得问策划部和市场部，我没经手奖券的制作。” 侯总沉吟了一会儿说：“你们两个今天惹得麻烦可不小，除了公安工商，连媒体记者也来了，还有人在网上直播了！你们两个这应变能力呀！ 唉，算了，奖券的事情随后再查，先把这件事情处理了，你们两个现在就去安排人，……。” 侯总压低声音交代了一番，值班经理和保安队长就匆匆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的顾客不干了，纷纷表示抗议，但公安和工商的同志却假装没看到，继续询问有关人员问题，细化着今天事件的说明。 会议室里沉闷了十分钟，值班经理和保安队长回来了，后面还带着四个小伙子，每人扛着一个箱子放在了地上。 侯总代表数码城向方卫等人表示诚挚的歉意，值班经理、保安队长和参与推搡的保安都过来一一向大家道歉。 方卫的mate8手机已经贴好了膜，装在精美的手机壳里送到了他手上。 其他相关群众每人获得一副运动耳机和一个大容量品牌充电宝作为补偿。 绝大部分人看在礼物的面子上原谅了数码城今天的不礼貌行为，满意地离去。 工商、公安的同志拒绝收取任何礼物，很快就结案收队了，不过等他们快回到单位时，每个人的手机上都转入了200元话费，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充的值。 而那位记者同志还没来得及走，他的一位好友，同样也是侯总的好友就赶到了数码城，最终记者同志推辞不过和好友、侯总共进晚餐去了。 这场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平息了。 第6章 平息风波 方卫坐在公交车上还有种晕陶陶的感觉，他手里紧握着簇新的mate8手机一路傻笑着，吓得领座的大姐不得不挪到其它位置上才觉得安全。 这mate8手机不愧是国产神机中的战斗机，外观养眼、手感舒服，系统也快得飞起，关键方卫没花一分钱，就凭这一点就让人越看越舒服。 刚才数码城的事情闹得有点大，方卫虽然不是纠纷的主攻手，但是整件事情因他而起，害得侯总贴了不少礼物才安抚住大家。 能折腾器这么大一家数码城的大人物哪个没点手段，方卫担心数码城的人表面上认错服软，背后想办法弄他。 所以方卫出了数码城后，没有立刻坐上返程的公交车，而是甩开大长腿快足足溜了几条街，待确认背后没人跟踪，他才从去附近的公交站坐车。 方卫等到最后一个才上的公交车，看后面没有人追来才算放下心，他对自己的沉着冷静和反侦察能力钦佩不已。 方卫上车后第一时间给手机装上了sim卡，果然短信、微信和qq上都有袁宝的留言，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开始用的是问号表情，后面刷了很多生气的表情包，看来袁宝气得不轻呀。 方卫觉得心中暖洋洋的，还是咱家袁宝关心自己。 他急忙在短信、微信和qq里都给袁宝回了话：“元宝，昨天手机摔坏了，刚买了一个新的，你不要担心我，好好上课，晚上给你打电话。” 回完信息方卫才算放下心来，今天运气如此爆棚，让一贯运气不佳的方卫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坐了几站，方卫的兴奋劲过去了，就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合常理呀，事出反常必有妖，怎么都让人感觉惴惴不安的。 方卫看着车窗外，手指摩挲着新手机，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西山别墅区内，一座外装低调内部奢华的别墅里，今天的气氛显得有些严肃。 一楼硕大的客厅内，一位威严的男子坐在沙发主座上，他年约五旬，脸型刚毅、五官立体，一头乌黑的头发向后整齐地梳起，露出宽广的额头，西裤马甲白衬衣让他显得更加精神。 一位气质高雅的中年美妇正襟危坐在他右侧的另一张沙发上，腰背挺得很直，她低垂着脑袋，显得有些不安。 屋里还有四名黑衣黑裤黑墨镜的保镖，两名保镖负手跨立在威严男子身后，另两名保镖则守在门口。 一位身材姣好的长发女孩垂首站立在茶几前，一副低头思过的模样。 威严男子突然沉声问道：“静姝，你昨晚又出去疯了？” 女孩身子不禁一抖说：“爸，昨天我闺蜜过生日，我出去陪她吃了个饭，十点半前就回来了。” “是吗？听说你昨晚在中国会喝啤酒赢了朱家小子一枚戒指，然后酒驾摩托又跑赢了他表姐的suv，你很给咱家长脸呀？” 女孩脸色大变不敢回话，眼神飘向一旁的中年美妇，满眼的乞求之色。 威严男子提高了声音说：“说话呀，昨晚的豪情壮志去哪里了？” 女孩垂首说：“爸，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中年美妇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去扶女儿，嘴里还劝慰着丈夫：“世明，孩子已经18岁了，你不要总是这样训她，看把孩子吓的。” 威严男子说：“都是因为你从小惯着她，她才这么没出息，但凡她能学到静雅、静娴几分本事，我能这么对她吗？” 中年美妇委屈地眨了几下眼睛，眼泪就流了下来：“世明，静雅、静娴小时候都是你亲自教导的，可静姝刚懂事你就当了家主，这些年你有亲自教导过她吗？现在就只会责怪孩子！” 威严男子皱眉道：“是她自己不争气，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静姝双肩微微耸动，哽咽道：“爸，妈，你们别吵了，昨天都是我的错，你们每次为了我的事情吵架，我心里很难受。” 威严男子看着母女二人一起痛哭，无奈道：“算了，你们两个都别哭了，朱家的事情我去解决。静姝，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开学就回学校上学去吧。” 中年美妇大喜，急忙拉着女儿说：“静姝，你爸原谅你了，快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快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静姝脸上挂着泪痕感谢父亲和母亲，然后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进入房门后静姝立刻止住了眼泪，脸上露出得意和不屑的笑容，她这一招对付老爷子百用百灵。 中年美妇目送女儿回了房间才问丈夫：“世明，静姝弄丢的那枚戒指很重要吗？” “那枚戒指我见过，是朱家老爷子多年前在欧洲一个拍卖会上买来的，样式很普通，不过年代久远，出处一直没有考证出来，所以价格也不贵。 前几年朱老爷子想转让给我，你知道我不喜欢欧洲的古玩藏品就没要。 去年朱家请了几位欧洲的专家过来，鉴定一番后说那枚戒指是传说中的福尔图娜之戒或阿兰贝尔之戒，朱家老爷子借机大肆宣传狠炒了一番，可惜要价太高最后也没卖出去。 后来听说那几位专家是冒牌货，回国后都离奇失踪了，大家纷纷猜测是朱老爷子故意找人炒作，都害怕上老狐狸的当，更没人买了。” 中年美妇说：“按说也是一件不错的藏品，朱家的小子为何会轻易拿出来和静姝打赌呢？” 威严男子冷冷一笑说：“这就不得而知了，那小子是个标准的纨绔，更出格的事情也做过，你最近把静姝看牢点，不要让她四处乱跑，免得朱家人报复。” 中年美妇点头答应，看丈夫还有别的事情安排，就告辞离开了客厅。 威严男子向身后招招手，一名黑衣男子急忙跨前一步躬身道：“老爷，请您吩咐。” “去查一下三小姐昨天的行踪，一路上都接触了谁，看看能把戒指找回来不。” “是。”黑衣男子领命大步离开了客厅。 威严男子挥挥手，其他三名保镖也退出了房间，男子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喷出烟雾说：“朱老爷子，如果你想玩，李家奉陪到底。” …… 方卫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左手的戒指上了，今天运气好得出奇，肯定有原因的，难道跟它有关？ 这戒指的样式非常普通，就像一个两毫米宽的金属环，似铜似金颜色暗淡，上面有一些简单的点和线，被磨损得模糊不清，看不出来是什么图案。 昨晚车祸后就多了这个玩意，接着今天就转运了，方卫能不怀疑它吗？ 这枚戒指是今天好运的源头？还是之前的米粉和手机都是巧合？ 方卫突然摸出那张体育彩票，抚摸着戒指喃喃道：“如果你真的是一枚幸运之戒，今晚就给我展示下你的神迹。” 戒指没有任何变化，即没发光也没其他异状出现，方卫心里凉了半截，难道自己太贪心了，戒指不屑搭理自己。 车到站了，方卫拎着装手机包装盒的袋子下了车，想起要省钱过日子的事情，他拐到小区附近的小超市里买了半斤面条、两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风风火火地往家里跑去。 路过昨晚发生车祸的路口时，发现好几个部门的维修车辆停在那里，分别在抢修电线、交通信号灯、摄像头和路灯。 方卫停了一下，找了位面善的大叔问了下情况。 大叔抱怨道：“昨天晚上雪大，有根电线短路了，结果把附近的交通设备和照明设备都烧坏了，听说交警的监控指挥中心还烧坏了一台电脑，这个路口从昨晚八点之后就一直没有影像记录。” 方卫心中咯噔一声，这也太巧了！也就是说昨天他出车祸前这个路口就已经不在监控范围内了，活该自己倒霉吗？ 还有这枚戒指出现得太蹊跷了，很可能就是那两辆车上人丢的，在没搞清戒指有什么用之前绝对不能还回去。 方卫礼貌地感谢大叔，匆匆地往家里走去，顺路看了一眼垃圾箱，自己丢弃的自行车早就被收走了，只是不知道是被捡破烂的收走了，还是被环卫部门的垃圾车拉走了。 没了最好，这样就没人知道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车祸，估计两辆肇事车的司机也不会无聊到回到事发现场来探望伤者和寻找失物。 方卫把领口的拉链拉到头，遮住半个脸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家。 时间刚过下午六点，天就快黑下来了，方卫今天的晚餐是西红柿鸡蛋面，这是他唯一会做的一种面，方便面不算。 三十三平米的老房子还能隔成两室一厅一卫生间，方卫不得不佩服帝都早期的建筑设计者们，这简直是在螺蛳壳里做道场。 因为没有专用的厨房，所以客厅、厨房、餐厅三合一，一旦做起饭来总是烟雾缭绕，味道迟迟散不出去，所以方卫除了下面很少在家做饭。 切西红柿、打匀蛋液，烧油炒鸡蛋，盛起后再炒西红柿，加水熬成浓汤，水沸后下面，面浮上来后加炒好的鸡蛋，沸腾两次点两次凉水后熄火，一锅喷香的西红柿鸡蛋面就煮好了。 方卫风卷残云般把面条吃光、面汤喝尽，把锅和碗扔到水槽里就不想动了。 他勉强在屋里转了几圈消消食，很快就躺到了床上，打开手机查体彩的相关信息。 原来体彩最近在搞加奖活动，一等奖奖金竟然是每注1500万，3元追加是1.6倍，如果中了就是2400万元，扣完个人所得税后还有1920万！ 方卫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戒指没反应，这祖上得积多少德才能中一注呀，看来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 第7章 幸运之戒？ 方卫翻了翻往期的体彩一等奖中奖记录，2015年全年一等奖轮空了23期，今年才过去十几天就轮空了2期。 看来彩票的中奖概率确实够低的，这些中一等奖的彩民中99%都是复式投注中的奖，看来自己想用一张彩票翻身希望不大。 方卫安慰自己道：“人不能太贪心，今天吃了免费的午饭，得了免费的手机，还要怎样？也不能每天都这么好运吧？” 这时手机响了，方卫急忙接起来说：“元宝，你还没上晚自习吗？” 袁宝清脆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嗯，方卫，你还好吗？昨天手机怎么坏的？让我担心了好久。” 方卫怕袁宝担心，自然不能说昨晚车祸的事情，随口编道：“昨天骑自行车不小心摔把手机摔到地上了，你知道我那旧手机质量一般，没顶住就开不了机了。 不过我今天可走运了！去数码城有位好心的姐姐送了我一张抽奖券，我竟然抽了一台mate8手机，简直太爽了，我正拿它接你的电话呢！” “真的，太棒了！你早该把旧手机换了，mate8好看不？我要玩。” “嗯，下次见面让你摸一下。” “哼，小气死了！为了庆祝你白抽了一个手机，你得请我吃饭。” “哈哈，好吧，没问题！” “……” 两人聊了十几分钟，袁宝不高兴地说：“方卫，要上晚自习了，明天再给你打电话，你反正放假了，有的是时间，早点来学校看我，请我吃饭。” “没问题，你快去上晚自习吧。” 方卫放下电话，心情变得更好了，袁宝就是他生命中的太阳，给他温暖、给他欢乐。 不过一想到袁宝的家世，方卫又是一阵头痛，虽然现在不那么讲究门当户对，但是自己孤儿一个、一穷二白，将来拿什么去娶袁宝？ 想到这里方卫就坐不住了，要想办法早点挣钱攒钱才是正途。 反正理工学院的课业负担不重，方卫有足够的时间去规划人生，并为之奋斗，距袁宝毕业还有四年半的时间，方卫不信自己混不出点名堂来。 “什么时候努力最好？” “现在！马上！立刻！” 方卫不记得这是哪位名人说过的话，但是用在现在很应景。 方卫放下手机，打开桌子上那台老旧的台式机，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好像是方卫初中要学英语和电脑时买的，足有五六年的历史了。 这台机子现在只能用来查查网页、编写个文档，看高清视频都卡，作图、打游戏就更不要想了。 方卫先满怀希望地在某度上搜索了一个“大学期间如何赚钱？”，立刻搜索到几百万条相关信息。 可是等方卫认真浏览了半个小时后，他颓然放弃了这个题目。 搜索出来的信息中，一大半都是招商、加盟、代理、代购、微商、网店等信息，都需要几万到十几万的前期投入，至于项目能否赚钱，某度估计不知道，他们只负责收钱发布，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投资小的就是些贴膜、家教、送水、小时工、校园小商品倒卖、兼职快递、跑腿服务等，耗时耗力又不符合方卫的心理预期，这让他十分头痛。 方卫从搜索平台转到国内知名的网络问答社区，总算看到一些靠谱的东西，这里回答问题的牛人很多，提供了很多新思路，不少主意还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有牛人仅凭好好学习，大学期间挣四五万奖学金，比如国奖一年就是8000元，看得方卫口水都下来了，这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有牛人靠参加国内国外各类学科、技能比赛，靠赢奖金为生，还能提前拿到知名企业的office，这个难度太大，果断放弃。 有技术大牛早在高中时就在黑客红客圈闯下名头，只等各种怪异的订单上门，这个没基础也学不来。 有中二青年耕耘文坛，写成网文大神、收入千万；也有千字500元的纯文学青年，好像日子也过得不错，可惜咱没这次才华。 还有人做网红、做直播，剪辑视频、p图作画、代写博客、代写公众号也都能挣钱，不是专业人士又没有恒心也干不来。 最令方卫佩服的是一位学姐，大一时误入保险公司，大三就组建了百人团队，大四申请休学一年，生孩子带晋升总监，第五年才返校拿了毕业证，毕业后资产已经上千万团队六百人，老公帅孩子乖，绝对的人生赢家。 方卫对这些牛人钦佩无比，反思自己过去的十八年岁月，一路浑浑噩噩，简直连猪都不如，实在对不起天国的父母、照顾自己十年的孙叔叔和青梅竹马的袁宝。 方卫正准备花几天时间列一个详细的提升计划，全面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不知从哪儿跳出一个网页来。 “中国体彩网？这是什么鬼？” 方卫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是21:03。 应该是体彩开奖了，看一下这期的结果吧，方卫直接点了进去。 “06、07”两个蓝号数字首先映入眼帘，方卫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两个数字很熟悉，方卫确定自己见过，他的心跳猛然加速起来。 方卫抖抖索索地从衣兜里拿出那张已经有些皱的体育彩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核对起来。 “02、05、09、21、30、06、07” “02！05！09！21！30！06！07！” 方卫连续核对了三遍，突然把左手的四根手指塞入嘴里用力咬住，紧闭嘴唇发出了压抑又爆裂的呜呜声。 叫声足足持续了30秒，直到方卫觉得眼冒金星后才抽出手指，大口地喘息起来。 方卫死死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它依然朴实无华，甚至自带的那点金色光芒都比昨天黯淡了不少，但是它现在在方卫眼里就像神明一样可敬。 方卫捧起自己的左手，用力在戒指上亲了一口，指天盟誓道：“好戒指，好兄弟！你今天帮了我，我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永远戴着你。” 戒指没有任何反应，方卫却一点都不在意，因为从明天起他就要成为富人了，真正的千万富翁！ 方卫只觉全身燥热，因为太激动出了一身汗，现在依然两颊通红，耳朵烧得难受，他脱光衣服冲进浴室，准备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方卫的彩票、手机、手表就放在电脑桌上，因为是冬天的缘故也没开窗户，方卫就没在意这些直接去洗的澡。 方卫一边洗澡一边高唱：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咧！我爱洗澡，心情好好~，……。” 实在是太开心了，方卫的声音比平时响了很多，以这种旧楼房聊胜于无的隔音效果，隔壁洗手间里的人就像是在听现场直播。 隔壁的老鲁四十七岁，多年的老便秘，今晚突然有了点感觉，急忙冲到厕所里运功，刚刚有了点眉目，却被方卫一首《洗澡歌》给吓了回去。 老鲁狠狠地敲了两下墙，方卫正陶醉在自己改编的歌词中，完全没注意到敲墙的声音，反倒唱得更为起劲。 老鲁的节奏被打断后再也难以为继，方卫讨厌的歌声还在继续，仿佛在挑战老鲁的底线。 终于老鲁忍不住了，他恨恨地提着裤子，摔门出了厕所，穿上外衣就准备去隔壁找方卫算账。 老鲁的妻子急忙拦住他说：“老鲁，方卫这孩子也算我们看着长大的，小孙走了以后，他一个人生活也挺难的，今天怕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所以在厕所里唱歌发泄，你就不要去火上浇油了。” 老鲁怒道：“他心情不好，我还压力大呢！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唱那么大声，这不是诚心找茬吗？” 老鲁的妻子说：“你听，这不是不唱了吗？方卫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明天提示他一下，他以后肯定不会再唱了，都是邻居，你又是长辈，你现在去骂他，其他邻居听到了会说你以大欺小。” 老鲁听到方卫确实不唱了，也不好再打上门去，肚子越发憋得难受了，他只好拿起一份报纸说：“我再蹲会儿，你明天给我买几支开塞露回来，得这个毛病真他么受罪呀。” 方卫的歌声确实是被老鲁的摔门声打断的，他可是小区里品学兼优的典范，口碑素来很好，今天有点得意忘形了，方卫急忙进行检讨。 他匆忙擦干净身子，出了浴室开始穿衣服，以老鲁的暴脾气说不定会打上门来，还是准备好给人道歉吧。 方卫赤条条地出了浴室门，回到卧室刚把内裤穿上，突然觉得屋里有些不对。 方卫历来敏锐，有过目记大半的本事，他目光匆匆向屋里一扫，彩票、手机、手表都在，其他东西也没有挪动的迹象。 奇怪呀，为何有被人偷窥的感觉？ 方卫急忙把衣服套上，走到窗前猛然拉开窗帘。 诶！窗户上的插销怎么被提起了一半？刚刚明明记得插好了！ 不会吧！我刚中奖就被人盯上了？哪有这么牛x的贼？ 不可能的，应该是我没插好窗户，记错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方卫急忙把窗户上的插销插好，又把插杆掰到侧面的卡位卡好，推了两下发现很牢固才罢手。 方卫又去检查了另一间卧室的窗户和客厅的门窗，确定全部锁死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中奖之后，方卫再没有心思查什么资料了，他把彩票贴身放在睡衣的口袋中，又把手表塞到枕头底下，关电脑关灯，拿着手机钻进了被窝里。 等屋里一片漆黑寂静之后，方卫的窗户上出现一个黑影，看着像是一只猫，它用力推了推窗户，发现窗户已经锁死，它愤怒地叫了几声后就离开了。 第8章 中大奖了！ 方卫钻进被窝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袁宝发了一条信息：“元宝，明天中午有空吗？请你吃饭。” 袁宝几乎是秒回：“好呀好呀，你总算良心发现了，我要吃大餐！” “没问题，吃啥随便你挑。” “哎哟，方大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本小姐平时小看你了！” “少贫嘴，本少爷现在可是有钱人了，养你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真的呀，明天让我看看用mate8的有钱人请我吃什么大餐。” “……” 方卫和袁宝在微信上嬉闹了一会儿，就催袁宝快去洗漱睡觉。 袁宝就读的那个变态学校每天6:10就把学生叫醒去跑步，7:30就开始早自习了，害得袁宝长期睡眠不足，约会时都能睡着，让方卫心疼不已。 方卫最终还是没把中了彩票的事情告诉袁宝，他觉得这个消息太不可思议了，还是等奖金落袋了再和袁宝说吧，免得她跟着担惊受怕。 方卫还没想好怎么使用这笔钱，这笔天而降的巨款完全打乱了方卫的奋斗计划，让他刚刚燃烧起来的满腔热情又迅速消退，甚至都有了混吃等死的想法。 想想那些富二代也挺不容易，在舒适奢华的环境下长大，顶住各种物质上的诱惑，承受着各种社会压力和偏见，虽然有一小部分人口碑不佳，但是成材率远高于常人水平，换了自己说不定还不如他们呢。 在金钱面前普通人比富二代更容易迷失，因一夜暴富而性情大变的大有人在，他们大多会通过挥霍钱财来发泄心中积攒的怨怼。 方卫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他现在的焦虑和不安来源于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慌，有钱了竟然会比没钱时更恐慌，方卫觉得自己需要心理辅导。 他以前很不理解那些获奖者为什么会迷失自我，行为方式偏激到不可思议。 但当方卫变成为故事中的主人公，他发现自己也迷茫了，好像瞬间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和动力，脑袋里有无数个小人在争吵。 个头最大实力最强的小人穿黑红色燕尾服、背后甩着一条细长的尖头尾巴，手拿一把小黑叉子，一副俾睨天下的表情： “两千万呀！放在银行随便投点理财计划，躺着花一辈子也花不完，还努力个屁呀！明天就去兑奖，下午就去挥霍，购物、飙车、开趴、泡吧，想干什么干什么，这才是青春、这才是自由！” 方卫频频点头，这个主意太有诱惑力了，谁不追求自由和青春！ 一个赤着脚穿白衣裙背后有翅膀头上顶光圈的小人跳了出来说：“不对，有了钱当然是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方卫，跟我一起去拯救世人吧，让我们一起创造更加和谐美好的地球！” 方卫皱着眉头在思索，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受世人的尊敬、声名传遍四方，也曾经是他成长过程中某一阶段的梦想，但是此时讨论这个问题还有点早吧？ 一个穿牛仔裤花衬衣戴墨镜叼雪茄的小人说：“你们都不对！有了钱当然是环游世界，纵览各地美景，尝遍天下美食，和各国佳丽做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 方卫忍不住擦了把口水，别说还是这小子懂我，做个有钱的浪子正是方卫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 其他小人陆续发表了不少建设性的意见，让方卫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突然方卫在那群小人中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小人，穿着清清爽爽，正坐在角落里发呆。 方卫忍不住问他：“喂，你为什么不发言？你觉得我以后该怎么过？” 那个小人抬起头来，淡淡地说了句：“如果我是你，我会把中奖事情隐瞒下来，不告诉任何人，我把这笔钱存起来让它慢慢升值，作为我生命中的储备金。 我依然会按照我的生活轨迹去生活，努力提升自我、变得更加强大，直到有一天我能驾驭这笔钱了，才会动用这笔钱来增加未来的可能性。 我不会为了一笔小钱放弃原本属于我的精彩人生！” 方卫觉得眼前一亮，像是被闪电劈中一样，瞬间醒了过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 方卫坐在床上努力回想着梦的内容，这个梦十分荒诞，但又无比真实，每一个的建议都是方卫的真实想法，这些想法缠绕在一起困扰着他。 方卫发了一会儿呆重新躺下，打开手机在某度和网络问答社区上寻找着答案，他想看看别的获奖人是如何生活的。 方卫看了很久，看到冷汗直流，大量的数据、案例和研究报告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大额彩票获奖者大多得不到幸福。 总结如下： 1、对普通人来说，突然拥有超出他理财能力和认知的财富往往会带来潜在风险； 2、突降的横财往往会破坏获奖者的人际关系圈，造成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好友形同陌路等结果，使其孤立、多疑、性格乖僻； 3、70%的获奖者在今后的生活中没有取得高于中奖的成就；44%的获奖者在中奖3到5年后破产或一贫如洗； 4、39%的获奖者会沾染酗酒、吸毒、买春、赌博等恶习； 5、盲目投资的风险远大于吃喝嫖赌和任意挥霍的风险； 6、1.3%的获奖者会因为炫富被人谋杀或在抢劫偷盗过程中死亡，其中1.1%为熟人作案。 7、只有一小部分获奖者隐瞒了中奖的消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凡生活才得以幸福。 这些结论和方卫的固有认知完全不同！在方卫的认知中，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真的是万万不能的！ 可是网络上为什么会一边倒的说中了大奖不是好事呢？ 还有不少人劝说中奖的人留下基本的生活费用，把钱都捐出去做慈善，这简直是违背人性。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方卫平生第一次冷静思考人生。 现在的国人正处于思想激荡最高峰的时期，资讯更发达、眼界更宽广，让部分人错误地认为自己很了解这个世界，独立意识更强，更喜欢彰显个性。 但事实是人们越发讨厌看书学习，大多数人缺少应有的知识储备和公正的判断力，他们喜欢关注别人的观点，喜欢评论，喜欢站队，容易被人带节奏而失去立场。 他们迷信公知、喜欢评论（批评），喜欢带着偏激的心态去看待问题，喜欢用自己的臆测和诡辩代替事实真相，把无知和片面当成独立见解，很多人在成为“杠精”的路上一去不返。 记得鲁迅先生说过--“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方卫深以为然。 大多数国人心地善良、勤劳朴实，但他们受数千年传统文化的影响，擅于隐忍和服从，很容易臣服在权威和公知脚下。 他们不会去忌恨那些富豪榜上的顶级富豪，因为生活圈子和经济地位相差太远，连羡慕都谈不上，只能在各种媒体里膜拜别人的成就和生活。 他们也不会去忌恨那些精英阶层，反而羡慕他们的地位和资源，笃信权力的力量，打破头都想挤进那个圈子，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用权力创造财富。 他们对顶级富豪和精英阶层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和包容，甚至是顺从。 他们对前者有多么大的包容，就会对新兴富裕阶层有多么大的恶意。 他们会忌恨那些新兴富裕阶层，比如演员艺人、体育明星、网红明星等，这些人曾经像他们一样平凡，但是因为天赋、努力、运气和规则等原因脱离了大家原先的生活圈，变得比他们高出一头。 曾经的近距离让他们无法对这些新贵保持起码的尊重，他们可以无视这些人的努力和付出，把这些人放在聚光灯下、显微镜下进行分析解剖。 但凡发现一丝瑕疵，他们就会站在道德的高点肆意散发着血管中蠢蠢欲动的暴戾之气，批评、辱骂、恶意污蔑、网络暴力纷至沓来。 不过相比新兴富裕阶层，他们更加极度痛恨那些一夜暴富的人，比如彩票大奖获得者、拆迁补偿大户、选秀草根等。 这些人太平凡了，就生活在普通人中间，很多人之前的生活甚至不如普通人，他们财富积累的速度和过程并未被身边的人认可，所以根本谈不上尊重。 人们鄙夷暴富之人的合法所得，把社会发展过程中产生的不公和偶然原因造成的收入不平衡，当做这些人的原罪。 而这些暴富之人不懂得保护自身隐私、自我保护能力差，所以他们成为了攻击的主体，大多数人要直面恶意的侵害，说白了就是他们好欺负！ 这种痛恨往往是无来由的，只要心态失衡就会加入欺负别人的行列，理由是这些暴富之人占据了本来就不多的社会资源，让他们失去了机会。 他们希望每一个暴富的人都能变回和自己一样，甚至变地不如自己，这样心理才能平衡。 他们欺软怕硬，只为发泄，无人关注公平、正义和法制，这就是赤裸裸的“仇富”。 其实以大多数普通人的努力程度，就算没有这些人的存在，他们依然无法获得大量的财富，做喷子、做网络暴民总比让他努力工作更简单。 方卫也要成为一夜暴富的人了，此刻他已经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恶意正向自己袭来！ 方卫感觉自己已经掀开了真实世界的一角，学会了深层次思考，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世界有彩虹也有黑暗，有残酷却很精彩。 不管怎样，方卫的人生轨迹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方卫突然想起自己玩过的一个单机游戏，里面有句话令他印象非常深刻！ 真实的世界没有说明书，是把这里当作游乐场，还是当作荒野求生，只能由你自己决定！ 第9章 世界的恶意 方卫整晚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强大的刺激让他的大脑分泌了过多的多巴胺和内啡肽，大脑极度活跃，思想不受控制，仿佛一刻都停不下来。 睡着时就会做梦，各种各样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梦；醒来后就会思考人生，关于未来人生、关于世界的真相。 这一晚方卫多次惊醒，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从睡衣口袋里取出彩票，打开台灯确认这张彩票是否真实存在。 有一次醒来后方卫记错了兜，第一下没有摸到彩票，吓得他几乎瘫软在床上，心脏至少停跳了两秒钟，这之后他紧紧抓住睡衣口袋才能睡着。 一夜的纠结和煎熬，方卫苦熬到6点就起床了，此刻的方卫已经形容憔悴、眼眶深陷，双眼中布满了血丝，俨然一位瘾君子。 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抓紧把奖金领出来存到银行里方卫才能安心，尽快让生活重回正轨吧。 方卫木然地刷牙洗脸，脑中盘算着今天领奖的一些细节，网上关于领奖的攻略和流程很多，内容大同小异，方卫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 彩票、身份证、银行卡一定不能忘带，还得找一套平时不怎么穿的衣服，避免被熟人认出，兑奖后衣服最好丢弃，以免被有心人记住。 口罩、毛线帽是标配，利于隐藏相貌，墨镜还是算了吧，又不是莱昂，打扮成那样太像杀手了，反而更引人注意。 对了，还需要一个面具，领奖拍照时使用！ 虽然方卫也想过不戴面具拍照，可是昨天晚上满脑子被深深的恶意所占据，他怂了，实在没勇气去打破这个领奖惯例。 方卫心说：“这就是报应，以前自己做喷子时，言之凿凿地说那些戴面具领奖的人都是彩票中心的内部人员，现在终于轮到自己戴面具领奖了。 没中奖的人怎么能体会中奖人的焦虑和恐惧呢？宝宝不说，宝宝心里苦呀！（手动流泪）” 方卫至少检查了十遍，彩票、身份证、银行卡、手机、手表、口罩、毛线帽、面具、现金，一切准备停当。 冬衣外套是借用孙叔留下的一件旧冬衣，孙叔只有175cm高，外套方卫穿着有些小，估计孙叔不会再回来取了，今天用完直接扔了，永绝后患。 面具是小时候爸妈给买的，大圣的乳胶面具，因为年代久远，部分褶皱区域已经变色发硬，不过并不影响佩戴，方卫把面具揉起来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塞进了冬衣口袋。 为了谨慎起见，方卫把彩票、身份证、银行卡贴身放在衬衣口袋里，市政交通一卡通和三百元现金放在冬衣的另一个口袋里，钱包等无用的东西一个都没带。 为了避免因紧张导致腹泻等特殊情况发生，方卫决定不吃早饭了，等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打车去体彩中心，等全部事情搞定后，再去接袁宝大吃一顿。 不得不说方卫起得太早了，他戴着口罩、帽子，穿着冬衣坐在家里枯坐等待，很快汗就下来了。 这里虽然是老小区，但是冬天供暖还不错，室内温度有22度左右，方卫穿着整套装备在家里等一个小时，那肯定是汗流浃背，无奈之下只好把口罩帽子摘下放在桌上，冬衣拉链拉开。 没心思刷手机，时间明显过得很慢，昨天没休息好也无法集中精力继续思考人生。 枯坐时，人各个器官的敏感度会加倍提升，果然只坐了一刻钟，方卫的胃里就发出雷鸣之声。 方卫忍不住骂道：“你他哥是饿死鬼投胎吗？最近怎么这么能吃，昨天晚上半斤面条下肚还顶不到今天中午吗？” 骂归骂，总得想办法，方卫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开水灌了下去，饥饿感总算被压了下去，但是不到10分钟肚子就开始叽里咕噜地响了起来。 坏了！空腹灌凉开水，肚子受不了了。 要死了要死了！方卫只能脱下棉衣冲进厕所，一番酣畅之后，方卫有些虚脱地扶墙出来，祈祷一会儿去了体彩中心的路上别闹肚子，关键时刻就拉稀，万一把彩票丢了，未来的美好生活就毁了。 方卫苦熬到7:50，再次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就出了门。 今天早晨继续延续了昨天的好运，出门只等了1分钟就打上出租车了。 方卫蹿进后座说：“师傅，先农坛体育场！” 司机师傅是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身体微胖、性格活波，他发动车子随口问道：“好的，先农坛体育场。师傅，你这么早去先农坛，是打球呢还是兑奖呢？” 方卫口罩下的脸变得煞白：“不是吧！这也能被人识破。” 方卫强作镇定说：“我早晨约了同学打羽毛球。” “真的，我也经常去先农坛打羽毛球，你跟哪个教练练球呢？那的羽毛球教练都不错，有几个还进过国家队，当过陪练。” 方卫只觉一阵头大，碰到专业人士了，这是要逼死自己的节奏吗？ 方卫呵呵了两声说：“我们就是瞎打，放假了锻炼身体，没跟教练学。” “哦，也好，锻炼身体为主，没必要请专业教练。如果你不说打羽毛球，看你的打扮还以为你要是去体彩中心兑奖呢。” “没有，绝对没有，彩票哪有那么好中奖呢。” “就是的，我每个月买彩票花一千元多，很少中过。” “呵呵，是呀，中奖率低得很。” “不过今天周四，我记得早晨羽毛球馆不开呀。师傅，你是不是记错了，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同学，别白跑一趟。” 司机师傅果然见多识广，聊天的弯拐得真大，差点闪了方卫的腰！ 方卫暗骂道：“你福尔摩斯呀！老子的事情要你管！你刨根问题想干什么。” 但嘴上却只能说：“没事的，师傅你把我送到就行了，羽毛球馆不开，我们就玩别的，反正是为了锻炼和散心。” 司机神秘一笑，通过反光镜看了一眼方卫，八卦道：“约得是女同学吧？” 方卫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爆发边缘，如果不是防护网拦着，方卫真想冲上去掐住他脖子猛抽他，叫你那么多废话！叫你那么多废话！ 当然只能想想，方卫假装打了个呵欠说：“师傅，我早晨起得太早，眯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行，你睡，我开稳点，到了叫你。” 方卫本来想假装睡觉，可是在车辆的韵律颠簸下，竟然真得睡着了。 “师傅、师傅，到地方了，你快醒醒。” 方卫迷迷糊糊中听到呼喊声和敲防护网的声音，猛然惊醒，第一个动作下意识地去摸胸前的彩票、身份证和银行卡，还好都在。 “哦，多少钱？” 司机一脸恍然的表情看着方卫说：“48元，早晨有点堵。” 方卫急忙付现下车逃也似地跑了，他可不想微信扫码付账，万一碰到有心人从微信上查到自己的信息怎么办？ 方卫自从中奖后，对整个世界的信任度都下降了。 现在是首都时间8:43，方卫站在先农坛体育场前感慨万分，他人生第一次有了掌控命运的感觉。 方卫大步走进市体育彩票管理中心，向门口的保安小哥小声咨询道：“同志，我是来兑奖的，该执行什么流程？” 保安小哥态度非常好，他大概见惯了中大奖的人，微笑着指点方卫该先去哪儿后去哪儿。 方卫对保安小哥的服务非常满意，暗自后悔怎么没买上几包好烟带上，应该给保安小哥发一包表示感谢。 方卫道完谢就往体彩中心里面走去，他中间数次回头观察保安小哥，发现保安小哥根本没有盯着他看，也许是大场面见多了，保安小哥没有对方卫表现出多少好奇心。 方卫来到传说中办理兑奖事宜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一位大姐起身请方卫进去，热情询问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 方卫哆哆嗦嗦取出彩票、身份证和银行卡向大姐说明来意。 大姐面带平易近人的微笑，让方卫不要紧张，脱下口罩、帽子，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等她验证彩票和身份信息。 为了缓解方卫的紧张，大姐顺口问了一些他的情况，比如多大了呀，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她的亲和力让方卫平静了很多，身子也不再颤抖了。 “小伙子，恭喜你！你这张彩票是中了本期一等奖，奖金2400万，是本期首都地区唯一一注一等奖，还是一注单注追加，运气真不错。” 虽然方卫昨晚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但是听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亲口说出来，那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方卫觉得对面的大姐整个人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声音是如此温柔动听，大有绕梁三日的感觉。 第10章 兑奖（上） 大姐继续说：“小伙子，你这注彩票的总奖金在千万元以上，我们体彩中心将会为你开启兑奖绿色通道，你确定这些钱都存入你这张卡所在的银行吗？” 方卫傻乎乎地点点头，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体彩中心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那我们现在就通知银行方面准备，你在我们这里还有一些手续要办，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请你稍安勿躁。” 方卫结结巴巴地说：“没事没事，你们按正常手续办，我等得住。” 大姐看方卫还是很紧张就说：“小伙子，不用这么紧张，你在我们这里很安全，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们可以联系公安部门为你加强安保力量，保证你兑奖过程的安全。” 方卫急忙说：“不不不，这个真不用，您先忙您的，我等着就行了。” 被恶意笼罩的方卫连人民警察也不信任，最好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认识自己最好，当然除了袁宝。 方卫等了一会儿，填写一个中奖登记表，包括中奖彩种、期数、中奖号码、中奖等级、个人信息等方面的资料。 接着方卫被请到体彩中心财务部门的一个独立房间内，在体彩中心技术人员和财务人员的互相监督下，技术人员将票面信息输入电脑。 奖金数据出来后，首先由体彩中心财务人员确认，然后再由方卫自己确认。 接下来财务人员核算应扣税额和实际应得奖金额，分别开具税票和支票，税务机关和代扣方盖章，然后由方卫签字。 方卫先拿到了一张蓝色的《代扣代收税款凭证》，看着票据上的实缴金额：4800000.00元，方卫就觉得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还好那张现金支票挽救了方卫的命，19200000.00元的数字总算抚平了方卫滴血的小心肝。 这时110cm*60cm尺寸的仿现金支票kt板也做好了，最先接待方卫的大姐带着两位体彩中心的领导过来和他合影。 两位领导都是人到中年，但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一位腆肚一位微秃，两人笑呵呵的跟方卫握手，恭喜方卫中奖，然后邀请方卫一起合影留念。 方卫问：“领导，我拍照时可以戴面具吗？” 一位领导说：“当然可以，体彩中心有责任保护每位彩民的个人隐私。” 方卫急忙戴上大圣的面具，抱着支票kt板站在两位领导中间拍了一张合影，这是体彩中心自己留档时需要的照片。 然后方卫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大姐，请她为自己拍一张不带面具抱着支票板的照片作为留念，大姐欣然配合。 拍完照后，方卫怯怯地问了一句：“两位领导，一会儿还有媒体记者采访吗？” 体彩中心的两位领导哑然失笑，其中一位解释道：“一般一等奖都会有记者采访，但是小伙子你太着急了，这注彩票昨晚开的奖，你今天一早就来兑奖，媒体记者还没来呢。 要不你等会儿，我打电话催媒体记者赶快过来。” 方卫脸上一红说：“领导，不用不用！我以为采访是必要的流程，没有采访更好！” 方卫尴尬的表情和语言差点让两位领导捧腹大笑，另一位领导说：“小伙子，你太逗了。看你年龄不大，我提醒你一句，尽量不要跟无关的人说起你中奖的事情，出去后碰到任何让你捐款捐物的人，你也要谨慎对待。” 方卫好奇地问：“那些人都是骗子吗？” 领导摇摇头说：“鱼龙混杂，真伪难辨，你还是小心为上吧。” 方卫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再次表示感谢后离开。 大姐陪着方卫离开了财务办公室，问他需要保安护送他去银行吗？ 方卫婉拒了大姐的好意，比起独自去银行的风险，让保安知道他的秘密可能更危险。 大姐坚持要送方卫到门口，方卫检查了随身物品，又把伪装做好，才和大姐一起走了出去。 刚走回体彩中心的大厅里，就迎面过来了一位小姑娘。 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特别水灵、特别可爱，手里抱着一个大本子，像是登记簿一类的东西。 她先礼貌地向大姐问好，然后问方卫要不要为山区的孩子们捐款，帮助他们重返校园。 方卫看了大姐一眼，发现大姐目不斜视，根本不给自己任何提示。 方卫仿佛得到了某种暗示，回头对小姑娘说：“捐呀，当然得捐呀！咱们的日子好过了，更不能忘了山区失学的孩子们呀！” 小姑娘一脸的惊喜，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弯成了两道月牙，她的嘴角微微上牵，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右侧的小虎牙比左侧更突出一点，显得俏皮可爱，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感觉。 小姑娘急忙翻开大本子说：“先生，您太善良了，山区的孩子们会感谢您的！你准备捐多少钱呢？” 方卫心中暗叫一声祸水呀，声音也这么好听！ 他毫不犹豫地从冬衣口袋里摸出一把现金，先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犹豫了一下，又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然后把两百元拍在小姑娘的本子上说：“嗯，这两百元是我十天的生活费，拜托你帮我给山区的孩子们多买点文具。” 小姑娘一脸愕然地看看本子上的两百元大钞，又抬头看看藏在口罩和帽子后面的方卫，想把这个人的相貌记下来，心说： “这个人得有多小气多无耻，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方卫不待小姑娘开口，又说：“你不要问我的名字，小小的善举都是为了山区的孩子们！如果没有名字不好入账，你就写上**吧！” 方卫在大姐和保安小哥崇拜的目光中，在小姑娘鄙夷的目光中，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体彩中心的大门。 小姑娘觉得自己纯洁的爱心像被一万头史前巨兽践踏过一样，心中暗骂道：“雷你妹呀！为富不仁，就算中了大奖也会很快败光的！” “张姨，这个人怎么这样？他中了多大的奖，怎么就这么点格局？” 小姑娘气愤难平地跟大姐抱怨着。 大姐笑着说：“按中心纪律规定我不能告诉你他中了几等奖，反正很大。不过不能全怪这个小伙子，他只是太谨慎了，再加上刚才付主任提醒他小心骗子，所以他才这样对你的。” 小姑娘娇嗔道：“他凭什么认为我是骗子？难道我长得像骗子吗？” 一旁的保安小哥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方卫出了体彩中心，没有直接在门口打车，根据来时的经验，这个地方太敏感了，出租车司机个个都是人精，你在这里打车去银行，他们八成能猜到些什么，方卫可不想花精力去应付他们。 方卫沿着体育场外围一直走到羽毛球中心门面，这才知道羽毛球中心周四早晨真的不开馆，这就叫无巧不成书，随口撒了个谎竟然撞在枪口上了。 看来以后做事真地要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方卫又挪到兵乓球中心门口，等了一会儿才打上一辆车，让司机师傅拉他到最近的某某银行。 这位司机师傅话少，一路无语，很快就开到了地方。 方卫进了银行，他没有着急排号取票，而是四周观察了一番。 这间银行规模不小，办理业务的客户不少，vip室设在二楼比较隐蔽，大厅里的客户经理是个戴眼镜的男人，四十来岁，给人一种沉稳专业的感觉。 方卫观察了半天，觉得这个客户经理比较靠谱，等他身边的人都散了，就走过去告诉他自己需要存款。 客户经理礼貌地问好说：“先生，您存两万元以下的小额存款可以去atm机上自行操作，如果不会操作我再帮您。” 方卫压低声音说：“我要存的是现金支票，一千多万，atm机我不会弄，你帮帮我。” 客户经理眼睛突然睁大了一倍，方卫觉得眼前亮光一闪，吓了一跳。 方卫宁愿相信是阳光折射到客户经理的眼镜片上折射的光芒，也不愿意相信刚才是客户经理眼睛里放出的光芒。 客户经理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卫，觉得他不像说谎的人，果断地喊一声：“小魏，帮我盯一会儿大堂，我带这位先生上楼办业务。” 一旁的实习生小魏走了过来，十分羡慕地看着客户经理把一位客人领上了二楼，那肯定是位大客户，否则久经阵仗的客户经理不会那么激动。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转正呀？这该死的银行，本来以为金融行业、国有四大，工资和待遇肯定很不错，结果干了几个月，得到的全都是失望，这份鸡肋的工作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翻身。 第11章 兑奖（下） 客户经理微躬着身子在侧前方领路：“先生，注意您脚下的台阶。” 方卫对客户经理的热情服务十分满意，不愧是国有大行，vip服务的标准果然很高。 “先生，按银监会规定，您一次存入这么大一笔资金需要核对资金来源，您方便透露一下吗？” 都已经到了银行，方卫没有多少顾虑了，很轻松地说：“买彩票中的。” 客户经理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咽了口唾沫说：“先生方便说一下具体金额吗？你是准备长期理财，还是临时存放有其他用途？” 方卫停住脚步，有些嫌客户经理话多了。 客户经理急忙解释道：“先生，您别误会，我是想为您提前规划一套理财计划，毕竟这么大一笔资金，不让它运转起来持续为您积累财富，实在太可惜了。” 客户经理说着递上一张印刷精美的名片，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方卫现在确实需要一些专业的投资理财建议，所以他接过了名片认真看了一下说：“刘经理好，我今天准备存入1920万元。” 刘军睛更亮了，无框的近视镜片也无法阻挡他眼中的灼热，他鼻尖隐隐见汗，这种没有固定理财计划的客户绝对是优质客户。 他立刻将方卫引导进入1号vip室坐下，让vip室的小姑娘给方卫倒茶，他自己跑了出去，很快拿了一包软中华回来。 不到一分钟，支行的一位副行长也过来了，刘军脸色有点难看，但别人是领导，他也不好说什么，心中暗骂：“鼻子怎么这么灵？嗅到点味道就跟来了。” 那位副行长主动和方卫握手，热情地问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助到方卫。 方卫被这一波热情的操作搞得晕乎乎的，第一次感觉做个有钱人真好。 方卫和副行长寒暄了两句，小心翼翼地从内兜里取出现金支票、身份证、银行卡，刘军眼疾手快接了过去，他可不想便宜了副行长。 副行长眼里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但是他掩饰得很好，继续和方卫闲聊着。 刘军和vip室的柜员两人一起核对现金支票，又上系统查验体彩中心的账户是否有足够支付的款项，最终确认这张现金支票真实无误。 银行三人组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笑容，刘军急忙给方卫点上烟，副行长搓着手说：“方先生，您打算如何配置这笔资金？” 方卫昨天查了半晚上的资料，心中多少有些规划，索性假装专业说：“1000万中长期投资项目，500万不超过三年的投资项目，400万随时可支取的货币基金产品，20万留在户头上我零花。” “请问方先生有什么投资偏好吗？” “偏保守吧，我不喜欢投资风险大的项目，最好能保本保息，这些钱我不着急花，你们可以拿出一套稳健的投资计划给我，等我确认后再操作。” “方先生能接受长期国债和大额协议存单吗？” “这方面你们是专业的，我只有三点要求： 一、股票、偏股基金、指数基金等跟中国股市有关的东西我不碰，风险太大； 二、银行代理的理财型、年金型保险我不要，保险我自己会买，不用你们规划； 三、我希望资金的总体收益率不低于同期宝宝类产品。” 副行长和刘军对望一眼，这位方先生年纪轻轻，但听他说话可不像个年轻人，目标明确、沉稳老练，可不好糊弄。 看他装束，冬衣显然不是他本人的，估计是今天去体彩中心领奖临时找来的伪装，手机是mate8，手表是海鸥，都是国货精品，实在不好判断他的来历和家事。 方卫继续说：“理财计划先不着急，今天先把现金支票里的钱存进你们行，你们再慢慢研究理财计划吧。” 副行长急忙说：“好，小芬，快给方先生重新办卡。方先生，你的资产数额已经达到我行黑金信用卡的发放标准，是否给您申请办理一张？” 方卫摇摇头说：“给我办张普通的金卡就行了，黑金卡太招摇了。” 刘军急忙说：“方先生，我行的黑金卡即可以彰显您尊贵的身份，又可以享受很多高品质的服务，不办可惜了。” 方卫坚定地摇摇头说：“今天不办，等需要的时候再办，我今天中午还有事，麻烦你们快点帮我办理。” 副行长和刘军这才真正领教了眼前年轻人的冷静和执拗，看来以后对这位客人要更加认真地服务。 vip室的柜员很快就为方卫重新办理了借记卡和信用卡，开通了网上银行和手机银行，刘军和方卫约好下周来做理财规划。 副行长代表支行专门送了方卫一套银行高级vip客户的专属礼品，一套国外品牌的钱包和皮带，方卫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就收下了。 方卫谢绝了副行长和刘军送他的请求，自己拎着带有银行标志的无纺布袋就走了。 方卫沿着街道走到了这家银行的另一个网点，在atm机上插卡查了下余额，1920万一分不少。 方卫试着在atm机上取了1000元现金，再次查了下余额，1919.9万元。 啊！真的不是做梦！方卫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双手扶着atm机缓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打开插销出了atm机室。 外面等候的顾客看到方卫眼睛红红的，还以为他遭遇了什么不幸呢。 现在时间10:54，这会儿赶去袁宝的学校刚好可以接她下课一起吃饭。 刚才方卫在银行的vip室喝了一肚子水，已经没那么饿了，临走前他还把那包中华顺走了，虽然现在有钱了，但是有便宜不占那个啥啥啥是吧。 方卫坐上公交车晃了快50分钟才到地方，刚好赶上袁宝他们学校放学铃响，方卫急忙给袁宝发了一条信息，说他在学校门口等袁宝。 几分钟一个穿鹅黄色羽绒服的女孩从学校里飞奔出来。 “方卫，你到多久了？”袁宝很自然伸手挽住方卫的胳膊说。 “刚到几分钟，你今天想吃什么？” 袁宝想了一下说：“去吃鱼吧，学校门口有家鱼做得不错。” “嗯，中午休息多久？来得及不？” 袁宝憋着嘴说：“13:30就上课了，简直要累死我们！快走吧，要不来不及了。” 两人匆匆赶到鱼庄点好菜，袁宝第一时间说：“方卫，快把你的mate8给我看看。” 方卫微笑着把手机递过去：“看吧，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买一个。” 袁宝惊奇问道：“方卫，你发财了吗？这么大方。” 方卫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看来人有钱后总是会得意忘形，想要保守这么大一个秘密确实不容易。 “是呀，你记得前天我买饮料，老板没钱找，就给我打了一张彩票。” “哎呀！你中奖了吗？几等奖？”袁宝比方卫还激动。 方卫咳嗽了一下，艰难地说：“三等奖，一万九多元。” 方卫从小到大都没骗过袁宝，这是第一次对袁宝撒谎，所以回答得有些艰难。 袁宝兴奋地手舞足蹈，不过发现别的客人都在看她，她立刻停了下来抓住方卫的双手，压低声音说：“太好了，太好了！这样你的生活费又可以多一些了，以后不要在吃的方面克扣自己了，好吗？” 方卫鼻子一酸，今天怎么这么脆弱，这么简单就被小丫头给感动哭了，他假装鼻子痒，抽回左手挠了挠鼻子，趁机擦去眼角的一滴眼泪。 “傻丫头，还要不要我给你买手机了？” 袁宝坚定地摇头说：“不要，不喜欢这种意外之财，再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缺，等你自己赚钱了再给我买好多好东西吧。” 方卫用力点点头说：“会的，将来我会给你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一顿饭吃得十分开心，袁宝一直喳喳喳地说个不停，大半是吐槽学校、老师和一些琐碎的小事，方卫却听得很开心，这样的袁宝才够真实可爱。 和袁宝见面后，方卫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他不准备大肆使用这笔奖金，只有积极向上的方卫才能配得上袁宝。 袁宝一直到13:20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学校，方卫一直目送袁宝进入教学楼才离去。 方卫坐上公交车慢慢地晃回家里，现在他感到如释重负，有那笔巨额存款做后盾，有袁宝的支持和关爱，此生夫复何求，一定要过得精彩、过得开心，让爸妈的在天之灵得以告慰。 方卫下了公交车，直奔小区附近的小超市，准备照样买半斤面条、两个西红柿、两个鸡蛋的标配，昨天晚上没睡好，下午要补觉，醒来估计就懒得出门了，还是下面吃方便。 来到小超市门口，看到门口多了一个全自动的烤鸭炉，里面的七八只烤鸭已经烤得金黄酥脆。 方卫走进超市和老板打着招呼：“老板，今天生意怎么样？怎么又多了个烤炉，以后要改行卖烤鸭吗？” 老板笑呵呵地说：“小卫来了呀，现在生意难做，要么提升服务、要么升级内容，我琢磨着买个炉子，平时烤点鸭子、鱼、五花肉什么的，带卖带自家吃着，也多项收入。 今天第一天烤，还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小卫要不你先来上一支，烤鸭正式卖22一支，今天试营业算你15一支。” 第12章 暖心宝 方卫现在可是有钱人了，爽快地说：“好的老板，给我来一支烤鸭，再来半斤面条，2个西红柿、2个鸡蛋照旧。” “好嘞，一共20元，我去给你挑一支大点的烤鸭。” 老板熟练地称好面，随便抓了2个西红柿、2个鸡蛋放到了另一个塑料袋里，也没称重，都是好多年的老主顾，多挣两个少挣两个影响不大。 老板正在给方卫挑烤鸭，突然两个穿黑风衣戴墨镜的年轻人走到超市门口问道：“老板，您这店平时开到晚上几点才关门？” 老板好奇地回答：“一般晚上9点就关了，有什么事吗？” “哦，那问您个事，前天晚上9点左右，这附近有没有发生一起车祸？” 老板努力回想了一下说：“没注意，也没听人听过，不过前天晚上前面巷口的路灯、信号灯都坏了，有几栋楼还停了电。” “那您听说过附近有人出车祸受比较重的伤吗？” “也没有呀，这里是老小区，大多街坊邻居都认识，没听谁出事呀。诶，小卫，你听说过吗？”老板探头向店内的方卫问道。 方卫心中大有被猪队友坑了的感觉！ 他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那两个形迹可疑的男人问的人分明就是他，他本来想躲在店里不露面，没想到老板还真热心，这是要坑死了他的节奏。 方卫只好假装镇定地从店内走了出来说：“我也没听说附近谁发生了车祸，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一位黑衣人对另一位黑衣人低声说：“三小姐应该不会记错，说那人被她撞飞了，又被朱家表亲的suv碾压过去，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没人见过呢？” 另一个黑衣人说：“算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问问。老板，不好意思打扰您做生意了，给我们随便拿两瓶饮料，钱就不用找了。” 黑衣人递过一张十元的钞票，老板急忙说：“你们自己去暖柜里拿饮料，我先给这位顾客把烤鸭装上。” 方卫自己从柜台旁扯了个食品袋，把烤鸭接过来说：“老板，你快忙生意去吧，我先走了。” 方卫镇定自若地走了，走过街角确定那两个黑衣人没有跟来，才加快了脚步。 “完了完了完了，这些人是来找我的！怎么办怎么办？停，不对呀！是他们开车撞了我，为什么我要紧张害怕呢？” 方卫情不自禁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看了一眼，很不情愿地说：“难道是为了这枚戒指？反正也中奖了，还给他们又何妨，还可以再问他们要一笔赔偿！” 话虽如此，但自从得了这枚戒指后，方卫三十多个小时运气好到了爆，现在让他交出去，他真得舍不得，再说他可是发过誓要戴它一生一世。 方卫很快打定了主意，如果对方找到了他，他就把戒指还了，要笔赔偿金；如果没找到他，这枚戒指就当做车祸受伤的赔偿了。 “不行，这几天要尽量少出门，等风头过了再恢复正常出行。”方卫飞也似地冲回了家中，把防盗门反锁了。 在自己家里方卫才觉得安全了一些，他把食材扔在餐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缸猛灌了几大口。 突然方卫放下了茶缸，屋里有些不对！ 明显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难道已经有人找到了这里？方卫只觉头皮一阵发麻，立刻冲进了自己的卧室，发现窗帘在轻轻飘动。 出门前窗户绝对是关着的，难道有人从窗户爬上二楼吗？ 方卫冲到窗前，窗户果然被打开了，留着一道手掌宽的缝隙，方卫愤怒地把窗户关上，估计来人已经走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来找戒指的。 卧室被翻得很厉害，一片乱糟糟的景象，最令方卫生气的是翻就翻呗，为什么要把家具划得都是印子，被套枕巾衣服上还被挂出了好多线头，难道他们的手套上都带着利爪吗？ 方卫一边整理一边咒骂着，突然听到旁边孙叔的房间内传来东西翻倒的声音。 有人！方卫急忙冲到客厅里拔出一把菜刀，然后慢慢接近孙叔的房间。 如果还有人躲在里面，方卫就准备跟他拼了，对方入室行窃、他正当防卫，就算打伤了对方，自己估计也不用坐牢吧？ 就怕对方是专业混黑的人士，刚才看到的那两个黑衣人，体型彪悍不说，还很有礼貌，这种人难对付，自己说不定要吃亏。 方卫觉得心脏蹦蹦直跳，比打了四十分钟篮球还跳得厉害，他不断给自己打气：“方卫，雄起！你好歹也是校篮球队的替补球员，普通人两三个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现在神兵在手，还怕什么？” 方卫终于鼓足了勇气，一脚踹开孙叔的门，大吼道：“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孙叔走后，方卫把他房间的窗帘一直紧闭，屋里显得十分昏暗，方卫没有冲进屋去，屋里并没有人，那么小一间卧室，啥情况一目了然。 方卫刚准备松一口气，只见一道黑影从斜上方扑来，黑影体型不大，像是一只猫。 方卫下意识地从下往上抡起菜刀，无名指上金光一闪，菜刀背准确无误地砍在那只猫的下颌上。 方卫仿佛看到了那只猫扭曲变形的脸，接着猫重重地撞在了门框上沿，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方卫急忙把菜刀扔下，虽然是只猫，但是他也不想杀生，他急忙蹲下去检查那只猫的伤势。 还好没有外伤，摸摸蓝猫的下巴，好像也没骨折，看来只是晕过去了。 方卫看到蓝猫探出的爪子，突然醒悟，家具上的划痕和床品上、衣服上的抽丝都是这家伙干的！ 这只猫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能进到屋里来？难道它和那些黑衣人不是一伙的，可是一只猫为什么要来搜查自己的房间？ 如果换做一天半前，方卫绝对不相信一只猫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他可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入党积极分子，即使看了十几年漫画，也不认为那里面的内容有半分可信。 可是经历了前天的车祸，伤势离奇恢复了，又连续抽中了手机和彩票，方卫觉得冥冥中总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在支配着这个世界！ 这种情况下，猫作为一名密探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该如何处置这只猫，方卫觉得十分头痛，看着蓝猫额头上的月牙标志，觉得十分熟悉，他突然计上心来。 …… 亚提密斯悠悠醒来，下巴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这该死的家伙，难道把本大爷的下颌骨都打碎了吗？此仇不报非猫咪！” 亚提密斯想活动一下手脚，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被人捆成了“大”字型！尾巴被缠绕在身上，又被绳子牢牢捆住。 他努力扭头向上下左右观察，这是一张餐桌的侧面，他被捆在了两条桌腿之间了！！ 背后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你醒来了，等你很久了。” 亚提密斯一阵拼命挣扎，却发现根本挣脱不了束缚，捆它的不是普通的绳索，而是细细的钢丝，身体被舒展成这样根本无法发力，更不要说挣脱束缚。 一道黑影从背后绕了过来，一张阳光大男孩的脸出现在亚提密斯的面前，不过在亚提密斯眼中这个男孩的脸很令人讨厌。 方卫嘿嘿笑着，脸上露出无比奸诈的表情说：“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我现在想知道你会不会说人类的话？” 蓝猫喵喵地一阵狂叫，做出十分愤怒的表情，想让本大爷说话，没门！ “很倔强嘛！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你是谁！”方卫自信满满地说。 蓝猫停住了挣扎的动作，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白痴人类会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 方卫一本正经地说：“你就是《美少女战士》中的露娜，月球银千年王国的使者，水兵月、月野兔的伙伴、宠物和引导人，你来地球的目的是为了唤醒月野兔的记忆吧？” 蓝猫脸上露出一种看白痴的表情，心中感叹：“难道这世上真有人和老张一样爱看《美少女战士》吗？” 方卫看蓝猫并没有说话，挠挠脑袋说：“难道我猜错了？” 他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地瞄了下蓝猫的胯下，拎来一个小凳子坐在蓝猫的对面，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牙签在蓝猫的小蛋蛋上拨弄着。 亚提密斯彻底抓狂了，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羞辱过，老夫要爆发了！ 可惜那钢丝捆得太牢了，即使亚提密斯使出了洪荒之力还是不能挣脱！ 只听方卫悠悠地说：“哦，原来是只公猫，那你应该是亚提密斯了，水手金星的宠物猫，你来找我，难道我是夜礼服假面的转世吗？” 亚提密斯觉得羞辱之余，更感到震惊，这个少年竟然随口就猜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样的巧合太令人害怕了。 “要冷静！他一定是瞎猜的，这是精神攻势，我一定不能输，更不能说话！” 以亚提密斯的经验，如果人类发现猫咪会说话，猫咪将永远失去自由。 方卫看蓝猫仍然不理自己，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不对不对，露娜和亚提密斯额头的月亮是朝上的，可你的月牙是朝右面的，跟包青天的一样。” 亚提密斯觉得自己要抓狂了，他很想敲开少年的脑壳看看他的脑回路是否正常。 方卫起身说：“不管怎么样，你是一只很漂亮的猫，我决定原谅你犯下的错误，收你做我的宠物猫。” 亚提密斯一听心中大喜：“好好好，快把本大爷放下来，看我不弄死你！” 第13章 蓝猫 方卫的声音悠悠传来：“不过咱家附近的母猫很多，为了对你和她们负责，我决定先带你去宠物医院做个去势手术，免得你将来四处留情，给家里惹来麻烦。” 亚提密斯瞳孔一收缩，又开始拼命挣扎，心中怒吼道：“禽兽、恶魔，你没有权力剥夺别人的性福！” 方卫假意翻了翻手机说：“我来查查价格，这个手术要400元到600元呢！你想要国产麻醉，还是国外麻醉？是要普通门诊，还是手术急诊？” 亚提密斯色厉内荏，但是仍然咬紧牙关不肯开口，作为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猫特工，他岂能被这么简单的刑讯逼供吓到？ 果然方卫又说：“啧啧，手术费好贵呀，这个月生活费不够了，暂时不带你去宠物医院了。” 说完方卫离开了客厅，进了孙叔的房间，不知干什么去了。 亚提密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蛋蛋暂时保住了，后面有大把的机会逃走，先脱身再回来找方卫算账。 方卫在孙叔的房间里叮铃哐啷找了半天，然后抱来了一堆物品扔在亚提密斯面前，有小锤子、小镊子、小剪刀、打火机、棉签、垃圾桶、刀片、酒精灯、医用酒精、碘伏、细针、丝线、创可贴等物。 亚提密斯瞪大双眼看着这些东西，眼睛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他看看地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又看看方卫，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方卫脸上露出羞赧的表情说：“亚提密斯，跟你商量个事。我刚才又想了一下，我还是得对你负责，既然没钱去宠物医院，我决定亲自帮你去势。 你不要怕嘛，网上有教程，我手又稳得很，应该问题不大，你一会儿要配合点，可能有点痛，但那是痛苦一阵子轻松一辈子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亚提密斯抓狂了，他再次挣扎起来，这次是玩真的了，他几乎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把捆住它手脚的钢丝蹦得笔直，栓钢丝的两条木头桌腿被拽得嘎嘎直响。 “你是要闹事呀？桌子弄坏了谁赔？”方卫怒吼一声。 亚提密斯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脑袋上就挨了重重一击，打得他差点大小便失禁，瞬间失去了反抗力。 亚提密斯努力让自己不失去意识，看到方卫整挥舞着小锤子向他怒吼，却听不清方卫在说些什么，好半天才恢复了听力。 方卫疑惑地看看手里锤子说：“网上说没麻醉药，拿小锤子轻轻一敲就晕了，看来网上的经验不可靠，要不多敲几下试试。” （郑重提示：请不要拿自家宠物猫做实验！） 亚提密斯拼命瞪大双眼、挤出眼泪，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希望能博得方卫的同情。 果然方卫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说：“算了，一会儿再敲吧。” 他又拿起镊子和剪刀说：“还是先把附近的毛剪干净吧，免得影响手术视线，也不利于伤口愈合。” 方卫用小镊子揪起一缕猫毛，齐根剪掉后扔到垃圾桶里，如此反复操作起来，冰冷的剪子时不时划过亚提密斯的小蛋蛋。 亚提密斯又开始拼命挣扎起来，方卫不满道：“你别乱动哦！万一我剪子一偏，手术就提前结束了。” 亚提密斯身体一僵，立刻停止了挣扎，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心中早已向方卫的直系亲戚和亲朋好友问安了一万遍。 方卫很快剪完了亚提密斯腹下的毛毛，起身说：“你稍微等会儿，我去消毒洗手，做手术前的最后准备，你无聊就先看个视频。” 方卫打开给一个给公猫去势的小视频放在蓝猫面前，就去了卫生间。 亚提密斯只觉胯下凉风习习，他心中一万个抗拒看小视频，可是视频悲壮的背景音乐太符合他现在的心情了，视频的内容又是他即将经历的命运，如此血腥，如此残忍！ 短短2分14秒的短视频动摇了亚提密斯的意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果断选择了虚与委蛇的战术。 等脸带医用口罩、身穿做饭围裙、戴着刷马桶橡胶手套的方卫重新出现在亚提密斯面前时，亚提密斯突然开口说： “大哥，我服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方卫被亚提密斯突然说话吓了一跳，虽然他很怀疑这只猫具有非凡的智慧，甚至会说人话，但是没想到亚提密斯竟然是一口标准的tj话。 方卫不满道：“竟然是tj话，为什么不是sc话、闽南话、粤语呀？英语也行呀！” 亚提密斯一脸懵逼地反问：“为什么不能是tj话？” “你这不符合动画片或魔幻电影的设定呀！” “什么动画片？什么魔幻电影？我怎么不知道。” “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可是连《美少女战士》都看过的资深猫特工，还有啥动画片或魔幻电影我没看过。”亚提密斯表示不服。 “噢~~，原来你是一名猫特工。”方卫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亚提密斯心中那个悔呀，怎么刚说了几句话就被套出了底细，原本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谎言说辞，可没想到不到十句话就把身份暴露了。 亚提密斯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想着怎么把话圆回来：“不要紧张，特工嘛，就是特别工程师的意思！ 我受雇于城市天然气管道公司，专门探查巡视老旧小区天然气的使用情况，今天刚好巡视到你家，闻到有天然气泄漏的迹象，刚好窗户开着，我就贸然进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过你实在太不友好了，非法拘禁国营企业员工，还要肉刑迫害，这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我劝你还是赶快放了我。” 方卫皱着眉头说：“我好怕怕呀，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呀？不过你的鼻子好像有点问题，这片老小区并不通天然气，我家用的是电磁炉，不知道你闻到的天然气味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亚提密斯目瞪口呆，心说：“你这个穷鬼，谁知道这个破小区连天然气都没通呀。” “嗯，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正准备进行老旧小区改造，在这里铺设天然气管道，所以派我来实地勘察一番。” 方卫摸摸下巴说：“这也算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建国以后不允许动物成精，你这么说会道该怎么解释？” 亚提密斯眨巴眨巴眼睛，诚恳地说：“年轻人，你见识太浅薄了，其实我不是一支真正的猫，我是新一代人工智能产品--猫型气味追踪辨识器，我很贵的，只要你把我放了，我们公司会给你不菲的赔偿。” 方卫摇头说：“我还是觉得你形迹可疑，算了我打110，让警察同志把你领走吧，也省得麻烦。” 亚提密斯大惊，自己可不能落在国家的手里，单凭能说话一条就会被研究院大卸八块搞研究了。 亚提密斯沉声说：“千万不要报警，我可以用钱来赎我的自由吗？” 方卫越发好奇这只蓝猫的来历，他决定把这件事情彻底搞清楚，免得自己提心吊胆。 方卫坐在蓝猫对面说：“我对钱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真相。” “一百万人民币还不能抚平你的好奇心吗？”蓝猫怒吼道。 如果是一天前，方卫说不定会在金钱面前屈服，可是他现在身家接近两千万，区区一百万还不能让他打消对一只会说话猫的好奇心。 “区区一百万，你就想买回自由，你也太小看自己的价值了吧？”方卫摆出一副贪婪的嘴脸。 蓝猫咬牙说：“人不要太贪心了，那可是我十年时间辛苦积攒下来的薪水外加兼职所得，你还不满意吗？” “一只会说人话的英国短毛猫，如果公开拍卖，卖个500万应该没问题吧？” 亚提密斯无奈地点点头，他也承认这个事实，看视频软件上那些动辄播放量上百万的萌猫萌狗，只是模糊地叫一声妈妈或胡乱发出类似人语的声音，就会被那些白痴人类捧上天去了。 “那你说我怎么样才能换回自由？” 方卫正色道：“我需要你的诚意，我要知道你是谁，从哪里来，到我家来干什么？然后再决定是否给你自由。” 蓝猫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我把全部真相告诉你，你能发誓放过我吗？” 方卫撇撇嘴说：“少骗我先发誓，我得根据你的目的判断是否放过你，万一你要加害我，或者要毁灭地球，你让我怎么放过你？” 蓝猫咬牙切齿道：“我发誓不会伤害你，更不想毁灭地球，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方卫摇摇头说：“不能，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蓝猫怒瞪着方卫的眼睛，方卫也凶恶地回望着蓝猫，一人一猫就这样僵持着。 猫一分钟只需要眨三次眼，人一分钟需要眨十五次眼，所以方卫和蓝猫这样互瞪并不占优势。 方卫怎肯轻易输给一只猫，他死撑着眼皮，要用自己“摄人”的目光打压蓝猫最后一丝反抗意识，让他完全臣服于脚下。 一分半钟后，方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还在咬牙坚持，蓝猫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大滴的眼泪往下淌着。 “哈哈，你先眨眼的！你输了，快老实地交代你的目的吧！” 第14章 臣服吧！蓝猫 亚提密斯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从刚才到现在他有好几次都准备老实交代真相了，可是看到方卫如此不靠谱，他决定不冒这个险。 他现在很后悔自己一个人跑到帝都来，看目前的情况不但救不了老张，就连自己也变得命运未卜了，如果眼前这个精分患者把自己交给警方，估计自己和老张得一起玩完。 亚提密斯呆呆地看着窗户，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突然间他觉得胯下一凉，等视线收回眼前，才发现对面那个白痴蹲在自己面前，手里正拿着一个棉签在医用酒精的瓶子中蘸着，接着胯下又是一凉。 亚提密斯惊恐地大叫：“你在干什么？混蛋！” 方卫抬了一下头，像看白痴一样说：“问你什么都不说，还是先阉了吧。你放心，我完全参照视频教程来做，不会有太大风险，先用医用酒精给你杀菌消毒，免得术后感染。” 亚提密斯怒吼道：“不能阉？” “为什么不能阉？阉了以后你就是胯下生风的拉风猫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母猫们不用再担心你会侵犯它们，会把你当做好姐妹，更利于你隐藏身份完成任务。” “可是那样做猫还有什么意思？” 方卫拍拍亚提密斯的脑袋说：“兄弟呀，事业为重！抛开那些儿女私情，你才能站在众猫之巅。” 亚提密斯苦着脸说：“不阉行不行？” “行呀，只要你老实交代你来我家的目的，我保证不伤害你。” 亚提密斯考虑了几秒说：“好，那你先把我放下来，我手脚都麻了。” “nonono，我想你搞错了，是你先拿出足够的诚意，我才放了你。” 亚提密斯咬牙说：“好，我叫亚提密斯，我的主人是一位艺术品收藏家，我的主要工作是协助他寻找具有收藏价值的藏品。” 方卫咧嘴一笑说：“啧啧啧，果然好名字，竟然被我猜中了。我也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方卫，是帝都理工学院大一的学生。 艺术品收藏家？听着很唬人，都干些什么？” 亚提密斯一脸自豪地说：“艺术品收藏家的主要工作就是寻找、收集具有价值的各类藏品，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寻找合适的买家妥善收藏这些藏品。” 方卫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戒指，古物、来历不明、能带来好运，绝对是大土豪必备的收藏品，怪不得有人打听自己，还有人派亚提密斯来偷，只是不知道这只猫和那两个黑衣人是不是一伙的。 方卫假装没有戒指这会儿事，鄙夷地看着亚提密斯说：“切，第一次见猫把倒卖文物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亚提密斯勃然大怒说：“老张是艺术品收藏家，不是文物贩子！谁倒卖文物了，你才倒卖文物呢，你们全家都倒卖文物！” “别哔哔，好好说话，再敢辱骂我，信不信我立刻让你做太监猫！” 当智慧战胜不了对方，就只能用武力去征服对方，显然亚提密斯不具有赴死的决心，很快屈服在方卫的武力之下。 亚提密斯头上多了两个包，诚恳地说：“好吧，我错了，刚才太激动了，请原谅。艺术品收藏家是以私人的方式更好地保护文物，他们不是以升值盈利为目的，这和文物贩子在思想境界和动机上有天壤之别！” 方卫摸摸下巴说：“我记得多年前，中国民间曾发起敦促国外各博物馆归还鸦片战争到rb战败期间从中国抢走和盗走的文物时，有个不要脸的强盗后裔、自称是艺术品收藏家也曾说过和你类似的话，好像也是英国人。” 亚提密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我虽然是一只英国短毛猫，但我却是土生土长的本土猫，跟那个英国强盗没有半点关系，也没去过英国。 你听我这纯正的南开口音，不比某云社的专业演员差吧？” “作为一名潜伏特工，熟练掌握当地的语言是必备的技能，这点不足以证明你的清白。” “那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先告诉我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你同伙都在哪里？” 方卫担心那两个干练又很有礼貌的黑衣人和亚提密斯是一伙的，如果他们赶来支援，会十分难对付。 亚提密斯垂头丧气地说：“我没有同伙，老张养不起那么多手下，关键时刻只能靠我。” “真的？” “当然真的！” 方卫盯着亚提密斯的眼睛说：“这两天有两个黑衣人在四周打探情况，确定不是你的同伙吗？” 亚提密斯眼中充满了惊恐：“完了完了，那些人来了！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快？老张呢？不会死了吧？ 诶，不对呀！方卫，你确定对方是黑衣人吗？” “是呀，黑风衣黑裤子黑墨镜，衬衣是白的。” 亚提密斯明显松了一口气说：“还好，不是他们追来就好，看来老张还有救。” 方卫不满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那些黑衣人和你没关系吗？” “真没关系。” “那你怕什么人？” “灰色或蓝色中山装，黑皮鞋，板寸，无纹身，永远挂着一张扑克脸，看起来十分严谨的人。” “那是些什么人？” “一群很可怕的人，如果你见到了他们，要立刻逃跑，否则会死得很惨，也许会生不如死。” 方卫脸色有些难看了，这么说有三伙人都在找这枚戒指，看样子哪边都不好惹，难道这戒指这么重要？ 方卫现在有钱了，不知道把戒指还回去，对方会不会放过自己，还是会杀了自己灭口，好难呀。 方卫深吸一口，把左手伸到亚提密斯面前问：“你们是为了这个而来吧？” 亚提密斯眼睛瞪得溜圆，拼命挣扎起来说：“对，你快把它还给我，你戴着着这东西就是个祸患，它随时可以让你陷入灭顶之灾！” “那你必须告诉我它的来历和用处！”方卫收回左手，紧握拳问：“还有你得证明这件东西就是你们的，否则另一伙人找上我我没法解释，这年头骗子太多，你说的话我都不信。” 亚提密斯思考了很久才说：“它牵扯的秘密太大了，你如果知道了真相会很危险，我恳请你不要再问它的来历和功用，我发誓这是为你好！” 方卫其实也很犹豫，他想找一个稳妥的不带任何后患的方法把戒指还回去：“我就想知道它是不是能提高使用者的幸运值？” 亚提密斯一脸茫然说：“它只能给人类带来痛苦和不幸，怎么可能带来幸运。” 方卫突然意识到两人说的可能不是一个东西，急忙说：“别故弄玄虚了，你就说是哪件东西？如果不重要，我看能不能赏给你。” 亚提密斯更迷茫了：“你不是知道了吗？就是你的手表！” “手表？！”方卫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不是那枚戒指，害得他白担心了半天。 方卫心情大定，立刻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反复的查看起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它和普通的手表有什么不同。 亚提密斯鄙夷地看了方卫一眼说：“你看不出来它有什么不同，没启动之前任何测试仪器都会把它认作手表。 如果你愿意把这块手表还给我，我可以在金钱上补偿你，一万元够不够？” 方卫乜斜了亚提密斯一眼说：“刚开始说的一百万，现在变成一万了？原来你一开始就准备空手套白狼呀！” 亚提密斯恨不得猛抽自己几十个嘴巴，刚才怎么一不小心就把底牌就亮出来了，弄的现在没有任何回转余地。 “我是一只猫，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一百万我只是顺嘴一说，我的私房钱加起来刚够一万，全都给你了还不满意吗？” 方卫从地上拿起单面刀片和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打火机开始灼烧起单面刀片来。 “你要干什么？”亚提密斯瞳孔收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继续进行手术呀！我要先给手术刀消毒。” “大哥，有事好商量，不要激动！你要是觉得一万有点少，我拿出全部的私房钱，给你补到两万，你看如何？” 方卫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刀片，又拿起一根棉签试了试刃口，果然锋利无比，削牙签如泥。 “小亚呀，那手表是我女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原价1万多，里面倾注了她对我的深情厚谊，你说我能随便出让吗？如果价格多出一百倍我还可能考虑一下。” “方卫，你也太贪了！那手表是商场特价999元买的，哪有原价一万多？行，翻一百倍，十万我出了还不行吗？” 方卫突然换上满脸的杀气问：“你怎么知道表的价格，难道你跟踪了我女朋友，这下更不能放过你了！” 亚提密斯自知失言，急忙解释道：“别误会，我没见过你女朋友，我刚才搜查你房间时看到了商场的购物小票，所以才知道价格。” 方卫脸色更阴沉说：“你老实交代，跟踪我几天了？这块手表究竟有什么秘密？你可不要骗我，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亚提密斯颓然说：“我是想跟踪你，但是你一天行踪不定，我只能在家里蹲守，求你把这块表割让给我吧，我需要它去救人。” “你必须告诉我这块表的秘密，否则不要想带走它。” 亚提密斯说：“我真得是为你好，不能把真相告诉你！” 方卫俯下身子说：“算了，没空跟你绕圈子了，先阉了再说。” 亚提密斯只觉胯下一凉一痛，瞬间吓得魂飞魄散、目光呆滞，嘴里喃喃道：“完了阉了，完了阉了，完了阉了，……。” 第15章 爱撒谎的猫 方卫拍拍亚提密斯的脸说：“亚提密斯，我可没有那么好脾气，如果你再拒绝交代实情或是企图骗我，那你就和自己的小蛋蛋说拜拜吧。” 亚提密斯这才觉得下体没有想象中那么痛，他努力向前够了够脖子，还是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方卫说：“别看了，我刚才拔了你一根没剃掉的毛，快说这块手表有什么猫腻。” 亚提密斯不甘地问：“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撒谎？” “这块表是新出的国产手表，价格不到千元，能有什么收藏价值，至于让你溜进屋来翻箱倒柜地找吗？别磨蹭了，快老实交代实情吧！” 亚提密斯的意志彻底被摧毁了，有气无力地说：“只能说你的运气太好了，误打误撞还猜对了结果，可惜推理过程是完全错误的！ 这块手表不但有收藏价值，还有极高的经济价值和军事价值，你看表轴下方是不是有一个编号？” 方卫果然在表轴下方看到了一个浅浅的编号：“no.999，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亚提密斯眼中闪过缅怀之意：“老张很喜欢999这个数字，所以我的代号是999，这块表的编号也是999，这只手表是他经过了999次试验才调试成功的成品。” “听不明白了，这手表究竟是什么？不是流水线上下来的吗，还要调试999次，残次品吗？” 亚提密斯用低沉地声音说：“老张明面上的身份是海鸥集团的钟表设计师，实际身份是一名高级机械工程师，在业内以制作辅助战斗系统著称。” “停，哪个业内？还有什么叫辅助战斗系统？” “大哥，请问你有知道的东西吗？” “废话，如果我知道，我还问你干什么？” “这块手表是老张毕生心血的结晶，代表当今世界最先进的辅助战斗系统，一经激发后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变身为超级战士。 它既是一件辅助战斗装备，又是一件能用神经信号直接控制的传感系统，老张用了十年的时间研制它，不知道怎么被组织知道了，他们想抢走它模仿量产，以达到称霸世界的目的。” “吹得有点过了吧？你说的是传说中的神器吧？”方卫根本不信。 亚提密斯一脸鄙视地看着方卫说：“年轻人，你还是tooyoung，toonaive，你以为你看到的世界就是全部的世界？普通人穷极一生最多能看到这个世界2-3%的真相。” “老张和你看到了百分之多少的世界？” “不要抬杠，还要不要听？” 方卫的话打断了亚提密斯的说话节奏，他刚进入说话的状态切换成播音腔，被方卫打断了很不开心。 “咳咳，这个世界太大了，有很多你一辈子都无法接触的秘密，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方卫伸手揉搓着亚提密斯的脑袋说：“小亚呀，你又顽皮了，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笑。你看它的样子能是辅助战斗系统吗？你骗鬼呢吧？” 亚提密斯抗声道：“我骗你干什么？再说我现在这个样，敢骗你吗？” “好，你继续。” “它现在还处在静默状态，一旦启动了它，它立刻会变成超强的战斗装备，坚固轻便、威力无穷，配备它的战士一个人可以对抗m国海豹突击队一个班的兵力。” 虽然觉得亚提密斯在吹牛，但是男生哪一个没有超级英雄梦呢？方卫抚摸着自己的手表，简直爱不释手。 “这么厉害的东西，怎么就变成手表了呢？” “这要从三年前说起，组织的人找上了老张，绑走了他的女朋友，要求他将辅助战斗系统微型化，最终可以封装入手表中。” “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老张说组织将来会以手表出口的方式贩卖军火。” “妙呀，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可是海关的仪器查不出来吗？。” “以老张的封装技术，系统没启动之前，任何仪器测试它都是一块手表。 “我不相信这手表有这么厉害，你必须证实你的说法是真的。” “好吧，你拔出表轴，正转三圈，倒转两圈，再向外拔，就能激发这块手表了。” 方卫半信半疑地操作起来，当表轴第二次被拔出后，方卫只觉手中的手表猛地震动了一下，吓得他失手把手表落在了地上。 只见手表在地上自行弹跳起来，“啵”的一声轻响，手表迅速扩大成一个篮球大小的钢制复杂结构，并迅速舒展开。 钢制复杂结构慢慢舒展开，看上出像是一个手套，手腕以上的部分像是鱼类的脊骨和肋骨，刚好可以卡在人类的手臂，手腕以下部分是带刃爪的手套，手背之上还有两个短短的圆柱形枪管。 接着手臂部分部位旋转出几根钢丝，摆成一个均匀的圆形，蓝色的光芒一闪，一个直径25厘米的光盾出现在前臂部位。 手套掌心部位开始变红蓄能，像是涡轮发动机的喷射口一样，手套瞬间飞起，刃爪轻松刺穿了方卫的餐桌，直直扎在房顶之上，足足穿入水泥屋顶六七厘米的深度，挂在了上面。 方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件人间凶器，结结巴巴地问：“你确定这是现代科技可以造出来的东西吗？” 亚提密斯咳嗽了一声说：“这是老张登山时捡到的一件残破武器，后来凭借个人努力把它修复了，并掌握了它所代表的超前科技。” “这么牛掰的东西，你们是怎么就弄丢的？” 亚提密斯脸立刻垮了下来：“老张本来准备用它去交换自己的女友，可是无意中发现他的女友其实是组织派来的卧底，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伤心之下拒绝交出手表。 为了不让这个手套落入组织的手里，他利用工作之便，把这只手表混在一批真表里，最后辗转到了你手里。”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手表里有个定位追踪器……” “好吧，那个组织叫什么？他们有什么阴谋？” “老张没说那个组织的名字，但他说那个组织是这个世界上实力最强、野心最大、手段最残忍、品行最卑劣的组织。 该组织想要使用辅助战斗系统的技术打造一支不知畏惧、不怕疼痛的军队，然后统治整个世界。” “他们有钱招募那么多为他们而战的人吗？” “组织不需要自行招募展示，他们会在辅助战斗系统上加装精神控制组件，再将改装后的手表通过正常的销售渠道销售出去。 他们可以通过手表的风格和主销对象来圈定适配人群，比如生产一款运动时尚的手表，会吸引很多青年男士购买。 然后组织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启动精神控制组件，戴手表的人就会失去自我意识，完全被组织控制，成为他们的死士！” “这么做很麻烦，会被各国武装快速歼灭的。” “坐起来比你想象中简单，组织可以收买各国军方大佬，以军用器械的名义将手表配发到部队的每名战士手中，一旦发动全球的士兵都会被他们掌控。” “你这思路很清晰呀，完全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这都是老张被抓走前告诉我的。” “那老张现在在哪里？你来找我又为了什么？” 亚提密斯带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老张被关押在哪里，我想把手表找回去换老张回来，求求你帮帮我。” 方卫有些犹豫问：“你拿到了表就能找到组织的人吗？他们会怎么对待一只会说人话的猫？他们会信守承诺把老张还给你吗？” 亚提密斯哭了起来：“我不管那么多，我必须救老张，十年前如果没有老张把我从山里救回来，我早就死了，是他给了我十年的快乐时光，我不能为了活命，抛弃他于不顾。” 方卫竖起大拇指说：“有情有义，果然是只好猫，我猜老张救你的那天，也是捡到辅助战斗系统的同一天吧。” 亚提密斯点点头。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我敢保证那个组织会把你和手表都扣下进行研究，而且老张也会被他们灭口，这才符合黑暗组织的做事风格。” 亚提密斯痛苦地说：“你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求求你帮帮我们，现在你也是知情者了，组织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已经和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 方卫皱眉说：“其实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如果我现在就弄死你，至少有50%的可能不被组织发现，那样我就可以开开心心地过我下半辈子。” 亚提密斯露出痛心的表情：“已经晚了，组织无所不能，你现在躲起来也没用了，很快组织就会找上你，老张、我和你都逃不过一死。 如果你肯帮我救回老张，他说不定有办法摆脱组织的追杀。” 方卫郁闷道：“我们还是报警吧，我国的治安还是不错的。” 亚提密斯瞪了他一眼：“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方卫指指房顶的机械手套说：“那我给他们看这个。” 亚提密斯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这个秘密交到gj的手里，你还有机会过现在的生活吗？” 方卫脸色大变，虽然上交手套是立功表现，但是自己以后多半要隐姓埋名生活了，想到以后再不能见袁宝了，方卫就心如刀割。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吧。” “老张究竟叫什么名字？” “张三峰！” “张三丰？” “山峰的峰！” “嗯，很中二的名字，给你取的名字也很二。” 第16章 惊人的计划 “这可是关系到全人类安危的事情，你真地不帮我们吗？” “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 “可现在你也是知情者，躲是躲不掉的。” “哦，先赔我的餐桌，其他一会儿再说。” “你先放我下来，我想办法给你弄钱。” “不可能，你是想趁机逃跑吧？” “我们之间难道没有一点点信任吗？” “你说呢？” “……” 无聊又缺乏诚意的对话持续了很久，方卫还是没有拿定主意，虽然海鸥（辅助战斗系统的简称）就在眼前，可是方卫仍不能完全相信亚提密斯的话，这只狡猾的猫说起谎来信手拈来，让方卫不得不防。 方卫又逼问出海鸥恢复静默状态的方法，亲眼看着它又变成了一块手表，抚摸着自己的生日礼物，方卫总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方卫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把海鸥佩戴在手臂上启动的欲望，他担心会被海鸥控制住，成为组织的第一名铁血战士，即使亚提密斯再三保证这一支海鸥绝对没被组织改装，方卫也不打算冒这个险。 “我要尿尿，你快放开我，要不我直接尿地上了。”亚提密斯威胁道。 方卫轻轻一脚把垃圾桶踢到他身下。 “这样绑着我尿不出来！”亚提密斯抗议。 “看来是小蛋蛋影响了你的尿路畅通。” 亚提密斯立刻闭嘴不语：“这个可恶的家伙还在惦记我的小蛋蛋，太卑鄙了！太下作了！” 过了一会儿，亚提密斯又说：“我饿了，有吃的吗？” 方卫这才发现窗外日头已经偏西，没想到被这只该死的猫耽误了两个多小时，原计划的下午补觉泡汤了。 “家里只有面条，哦，对了，你是食肉动物，烤鸭吃不？” 亚提密斯低眉顺目地说：“烤鸭太咸了，最好有猫粮。” 方卫不爽地说：“你现在是囚犯，哪有那么多要求可提。” “方卫，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看在我忠心救主，跑了一百多公里，又忍饥挨饿跟了你两天半的份上，给我弄点吃的吧。”亚提密斯开始打感情牌了。 方卫琢磨了一下，从津门到帝都可不得一百多公里嘛，他一只猫不能坐高铁也不能坐大巴，靠四条腿跑过来真不容易，也算他有情有义。 “你老实在家呆着，我去给你买点猫粮回来，如果你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可不管你了。” 亚提密斯感动极了：“放心，我绝不会逃跑，我还指望你和我一起回去救老张呢。” 方卫换了件外套出了家门，外面刮起了小风，冰冷的空气吹拂在脸上让他冷静了很多。 本来以为中了一注彩票就可以安静地享受人生了，可是大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看来世间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你在哪里比别人多得到一些，就得在另外一处还回去一些，这样世界才能平衡。 方卫一边走一边抚摸着那枚戒指，戒指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又多了手表的事情，看来今后的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了，自己之前太理想化了。 至于救不救老张，方卫还没有想好，他以前就没有与恶势力做坚决斗争的觉悟，只想过安静平凡的生活，现在又得了一大笔奖金更没有动力去伸张正义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不去招惹麻烦，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如果那个组织真如亚提密斯所说那么厉害，他就算躲起来也难逃厄运。 可是跟一只猫联手去那个恐怖的组织救人就更不靠谱了，自己不是詹姆斯·邦德、伊森·亨特，也不是***、冷锋，送人头的事情坚决不能干。 接下来该怎么办呀？真的好难！ 方卫来到了附近最近的宠物用品店，询问了一下猫粮的价格，当得知一袋国产400g的三文鱼双拼成猫猫粮就得38元，最多能吃五六天。 方卫忍不住吐槽：“这伙食标准跟我差不多了，看来穷人还是不要养宠物。” 方卫又顺便转了转，宠物用品店的店员热情地问：“先生，你是不是刚养猫呀？” “是呀，朋友送的，大概这么大，英国短毛猫，特别凶不听话，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安静些吗？” “嗯，这么大，大概七八斤吧？应该是成年猫了，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对你又不熟悉，肯定会比较狂躁。 你可以尝试给它戴指甲套免得抓伤你，出去的时候系上猫链免得伤到路人，如果它不听话还可以给它戴上伊丽莎白圈，那样她会安静很多，既保护别人也保护猫咪自身。” 这三个东西方卫一个都不认识，店员热情地给方卫推销了一番几个国际大牌。 “对了，猫有几个脚趾？” “前5后4，一共18个，这一瓶20枚指甲套，足够用了。” 最后看在店员如此热情的份上，方卫选了最便宜的三件套，无视店员鄙视的眼神，合计付款60元后扬长而去。 “我现在是有钱了，可没有一分钱是多余的，不要跟我谈什么格局，有钱又节（lin）俭（se）的人更值得尊重。”方卫在努力重塑自己的价值观，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白。 方卫刚走出宠物用品店，就看到那两名黑衣人在隔壁的渔具店打探消息。 这次他们问得更具体，除了之前问超市老板的问题外，还问了附近有没有经常骑大28自行车出行的人。 方卫心中一惊，看来这两个黑衣人掌握的信息越来越多了，自己被发现的概率大大提升了。 方卫匆匆赶回小区，看门的保安牛大爷热情地打着招呼：“小卫，回来了呀。” “是呀，牛大爷，今天小区没啥事吧？” 牛大爷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我们这种老小区能有什么事情。哦，对了，下午有两个穿黑风衣的年轻人说他们是共享单车公司的，来附近做调研，问咱们小区天天骑自行车出入的人多不多。 我随便说了几个人，结果把你给忘了。对呀，你的自行车呢？不见好几天了。” 方卫抹了一把冷汗，幸亏牛大爷记性不好，否则下午就把自己给卖了。 “牛大爷，我的自行车上周就被人偷了，等开学就只能走路上学了。” 牛大爷脸皮一紧绷，急忙问：“不是我当夜班那天丢的吧？” 方卫呵呵一笑从怀里摸出那包中华，抽出一根递给牛大爷说：“您老别紧张，不是你当班那天丢的，不过您以后少抽外人的烟，现在坏人很多。 那两个年轻人谁知道是不是共享单车公司的人，也许是踩盘子的盗贼呢，您把街坊领居的消息告诉他们，不等于帮了他们吗？” 牛大爷身子抖了一下，左手情不自禁地插入保安服的裤兜，方卫肯定那里有一包烟，还是那两名黑衣人送的。 “小卫，你可别瞎说，我正直一生从没收过任何人的贿赂，更不可能把业主的信息透露给外人。”牛大爷假装生气地说。 方卫笑着说：“您当然不会了，不过您要提醒那几位保安师傅，真不能把业主的信息随便告诉外人，这会带来很大的隐患。” 牛大爷使劲地点头：“对对，老王老李嘴上没把门的，我交班的时候提醒他们一下。” 方卫又和牛大爷寒暄了两句，就告辞回去了。 在楼道的窗户里，方卫看到牛大爷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然后骂骂咧咧地把烟扔到了垃圾箱里。 方卫心说：“希望你们不要这么快就把我卖了。” 进屋后，方卫发现亚提密斯已经昏睡过去，进屋这么大动静都没有吵醒他，看来他这些天确实劳累了。 方卫从碗柜里找了两支旧碗，一支倒了半碗猫粮，另一支倒了一些凉开水，放在了餐桌下面。 亚提密斯仍然在昏睡，方卫无聊地坐下开始给他戴指甲套。 在爪心的肉垫上一按，亚提密斯的爪子就伸了出来，比一般的猫爪子足足长出一倍，有2.5厘米长，看起来十分锋利。 方卫庆幸刚才没把亚提密斯放下来，否则真打起来，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制住他。 很快18个爪子上都套上了粉红色的橡胶指甲套，为什么是粉红色？那是方卫的恶趣，他很想看看亚提密斯醒来后是什么反应。 方卫又给亚提密斯系上猫链，在给他安装伊丽莎白圈时，亚提密斯终于醒了过来。 他开始还有些迷糊，待弄清楚怎么回事后，立刻拼命挣扎起来，嘴里还不断地咒骂着方卫。 方卫生气地说：“你还要不要下来吃饭喝水？” 亚提密斯气愤难平说：“就算吃饭喝水，你也不需要给我戴耻辱圈吧？” “嗯，还有猫链和指甲套。” “大爷跟你拼了！”亚提密斯又剧烈地挣扎起来。 方卫冷冷地说：“你确定不认识那群黑衣人吗？他们已经找到小区附近了，我看很快就能找到我们。” 亚提密斯立刻安静了下来说：“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还是不太相信，但是我觉得安全第一，我准备把你放了，自己出去躲几天，你不许再跟着我了。” “那不如随我去津门躲几天？”亚提密斯眼睛发亮，满脸渴望地看着方卫。 方卫撇撇嘴说：“这不是个好建议。我先把你放下来吧，让你吃喝点东西再走，不过你得发誓不许攻击我。” 亚提密斯干脆利索地说：“我向贝斯特女神发誓，绝对不会伤害方卫！如若违约，让我一辈子都吃不上爱吃的猫粮！ 这总行了吧，快把我放下来！” 第17章 艰难的抉择 方卫取来钳子给亚提密斯拆除钢丝，因为捆绑的时间太久了，那些钢丝已经深深勒入亚提密斯的皮肉之中，很多地方已经磨破了皮肤，看起来伤得不轻。 方卫小心地剥离着钢丝，皱眉说：“至于用这么大力气挣扎吗？我捆起你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又不变态，虐杀一只猫干什么？” 亚提密斯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你的真实意图？换做是你被捆起来要割命根子，你肯定比我挣扎得更厉害！” 方卫承认亚提密斯说得有道理，拆下捆绑亚提密斯的钢丝后，用棉签蘸着碘伏给他擦拭着伤口说：“别乱动，忍一忍，涂上药水你的伤口可以好得快一些。” “方卫，你也够狠的，为什么会想到用钢丝来拴住我？”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有办法把我关好的门窗打开，估计普通绳索对你没用，再说我最近高度敏感，你刚好送上门来算你倒霉。” 方卫帮亚提密斯涂完药水，把他放在地上，又说：“现在是停战吃饭时期，你快去吃点东西，我也饿了去下面吃。” 亚提密斯显得很萎靡，艰难地挪到猫粮跟前，突然低头看见自己脚趾上粉红色的指甲套，那粉色是如此妖娆，让他不忍直视。 “这是什么鬼？你对我做了什么？”亚提密斯怪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方卫回头一看，哈哈大笑起来：“那是指甲套，是用来保护你的爪子的，怎么样，粉色很配你吧？” 亚提密斯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说：“嗯，正合老夫的少女心，我很喜欢！” 方卫看亚提密斯开始乖乖吃猫粮后，就忙着下面、切烤鸭去了。 亚提密斯确实饿坏了，这几天他几乎不眠不休从津门赶到帝都，又一直在跟踪方卫，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以他高傲的性格不可能去垃圾堆里寻找食物，全靠昨天在自由市场里偷的两条小鱼撑到了现在，现在有猫粮可以吃，他暂时搁置了对方卫的仇恨。 “小气鬼，买个猫粮都要买国产的，不过这三文鱼口味的很适合我，饿死老夫了，喵喵喵~~！” 亚提密斯今天早晨没有追上出租车，所以并不知道方卫经过几个小时已经变成了大富翁，如果让他知道这个事实，他心里对方卫的评价又会降低几个档次。 亚提密斯吃光了碗里的猫粮又喝了点水，感觉还没饱，一脸期待地看着方卫。 方卫刚把面煮好，和烤鸭一起端上桌子，看到亚提密斯渴望的眼神，只好又给他续了一碗猫粮，嘴里嘟囔着：“md，真能吃，摊上你算我倒霉。” 亚提密斯装出一副低眉顺目的表情，一边吃着猫粮一边偷偷观察着方卫，琢磨着怎么才能让方卫跟他一起回津门。 餐桌中间的那个大洞用硬纸板先盖上了，暂时不影响使用，方卫折腾了一下午，早已饥肠辘辘，呼噜呼噜，很快一只烤鸭和一锅面条下了肚。 方卫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这两天食量越来越大了，突然间食量变大很不正常，不过没感觉到其他不舒服，方卫归咎最近精神太焦虑了。 他不禁看向了左手的手表和戒指，不知跟这两个东西有关没？这个世界的秘密太多了，把方卫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方卫收拾碗筷时又问了亚提密斯一句：“你吃饱了吗？我要洗碗了。” 亚提密斯立刻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说：“谢谢，我吃饱了，很好吃。” 方卫把碗放入水槽中准备清洗，出于直觉反应，回头看了一眼亚提密斯，发现它已经跳上一张餐桌椅安静地趴在上面梳理起毛发来。 方卫摇摇头心说：“是我太敏感了吗？为什么觉得这家伙刚才盯着我看呢？” 方卫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洗着碗，却不知道亚提密斯此时已经偷偷地跳上了餐桌，脚掌上肉垫让他的动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微微弓着身子，身体重心向下向后拉伸，后腿绷劲。 全身蓄力完毕，亚提密斯四肢的脚趾一使力，藏在脚掌里的爪子立刻亮了出来，爪子比自然状态下变得更长更锋利，足有六七厘米长，寒光闪闪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瞬间把18个指甲套全部崩飞崩裂。 同时亚提密斯的身体瞬间暴涨两倍，浑身毛发虬张，就像是一头小豹子一般，他直接抬右爪一抓抓碎了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快若闪电般向方卫背后扑了过去。 这是亚提密斯的天赋技能--“狂化”，可以瞬间增大体型、强化身体，提升速度和攻击力，刚才因为太虚弱无法施展，现在吃饱了正可以靠此技能一雪前耻。 方卫刚把最后一只碗洗净放到碗架上，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背后传来，他条件反射般回头，左手出手的速度比亚提密斯扑击的动作还快，直接扣向亚提密斯的喉咙。 亚提密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方卫的左手扣住了咽喉，方卫的无名指上金光一闪，五指自动扣拢，同时手腕上的手表瞬间爆开，化作海鸥（辅助战斗系统）缠绕在左手和左前臂上。 亚提密斯只觉咽喉像被铁箍箍住了一般，瞬间失去了战斗力，接着看到海鸥变身穿戴在方卫的左臂上，五指刃爪延展翻出卡在亚提密斯的脖子上，锋利的刃尖已经切入了他的颈部皮肤。 亚提密斯绝望地闭上眼睛：“老张，对不起了，我没法再救你了。” 等了半天却没等来想象中枭首的痛苦，亚提密斯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方卫比他还惊讶。 亚提密斯散去天赋，重新变回一只提醒正常的英国短毛猫，海鸥的刃爪自动收拢依然卡在他的颈部，他只能摆出一个引颈待戮的姿势。 方卫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问：“亚提密斯，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怎么才能控制海鸥？” 亚提密斯眼前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说：“没想到你身上除了海鸥，还有这么厉害的一枚戒指，之前我还不能确定，刚才我看到它亮了。 你出车祸的那晚我本来有机会夺回海鸥，是它阻止了我，下午你用菜刀拍我拍得那么顺手也是它帮忙，这次还是它，你运气真好。” “你确定是这枚戒指的原因吗？” 亚提密斯鄙夷道：“你以为是你自身厉害吗？没这枚戒指，你早死几次了，现在它连海鸥也能控制了，你真是走了狗屎运。” 方卫心中亦喜亦惊，这戒指神通广大当然是好事，不过那群黑衣人应该是来找它的，又是一件麻烦事。 “小亚，你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吗？” “不知道，我只略懂机械产品，这种非自然力量我一无所知。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吗？我们好好谈谈，开诚布公地谈谈。”亚提密斯提议道。 方卫本来还有些顾虑亚提密斯，现在实力倒转他一点也不担心了，不过他尝试了几次通过意念指挥海鸥松开刃爪却毫无收获。 “你的精神力太弱了，可以试试通过戒指控制海鸥。” 方卫努力将自己的想法传送到戒指上，果然海鸥的刃爪松开了，亚提密斯掉到了地上，抖了抖身子感觉没有大碍后又跳上了桌子。 亚提密斯郑重地说：“我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海鸥上，忽略了这枚戒指的存在，没想到它如此强大。方卫，你现在有资格和我一起去对抗那些不为人知的恶势力了。” 方卫没好气地说：“能不能正常说话，怎么听都是一副江湖骗子的口吻，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底牌了，还想在我面前装叉叉？ 要不要我们先来算算你背信弃义偷袭我的事情？” “其实我也没违背誓言呀，我刚才发誓说不伤害你，我伤到你了吗？拿出证据来！我就是想试试你的身手。” “你这就是狡辩，果然猫性狡诈冷血，看你就知道了。” “方卫，不要这么小气嘛，眼光看远一点，有了这枚戒指和海鸥，再加上我的指导，你将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你有勇气接受未来的挑战吗？” “没有，我只想过着平静的生活，熬到大学毕业和袁宝结婚，然后一辈子混吃等死。” 亚提密斯被怼得哑口无言，半天才说：“这个世界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不想。” 亚提密斯要抓狂了：“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平凡人了，你想想这几天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你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你逃避是没用的。” 方卫沉默了，亚提密斯说的是事实，不过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亚提密斯乘胜追击说：“就算你想过平静的生活，可是别人不会让你痛快呀，比如说那些黑衣人还有组织，他们哪一个你也惹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麻烦不都是你惹来的？” “方法当然有了，你先帮我去救老张，等救出老张后，老张主意多，一定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可是组织那么强大，靠我们两个能救出老张吗？” 亚提密斯咬牙说：“之前为了哄你配合，我特意把组织的能力夸大了一些，在祖国这片大地上外国人不敢太嚣张的。 他们在津门的分部实力很弱，前几天他们绑走了老张，我想找你收回海鸥或许就有一搏之力，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们联手一定能赢他们，求求你一定要帮我！” “老张被抓多久了？” “今天是第四天，三天后他们就会把老张送去美国，一旦我们救出老张，就将组织津门分部的人都杀光，到时候谁知道你参与其中了。” “可是我没好处呀！” “……” 谁也不知道最后方位和亚提密斯达成了什么协议，反正亚提密斯终其一生为方卫打工还债。 第18章 卖身契 晚上八点多，路上的行人车辆逐渐减少，凛冽的北风重新统治了这座城市，这样的寒夜里除非确实有事的人，很少有人愿意出门。 方卫背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双肩包，在路口艰难地打着车，这片老小区一到晚上就很难打上车，迫使方卫不得不一边往繁华街道上走一边打车。 足足走了八九百米，方卫觉得自己快被冻透了，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方卫快速地钻进车厢后座，车厢里很暖和，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同志，你好，请去哪儿？”司机师傅很礼貌地问询着。 “师傅，津门走不走？”方卫的声音有些发憷，这样的寒夜里，司机不一定愿意跑长途。 “津门哪里？”今晚太冷生意一般，司机师傅一听来了大活心中激动不已，不过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从内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这名乘客虽然个子挺高，但是一脸的青涩，看着年龄不大，八成还是个学生，没危险能跑趟tj他自然很愿意去。 “津门滨海空港经济区环hb路**号，师父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司机师傅皱了皱眉头说：“那个地方都是工厂，这么晚去哪里干什么？” “我最近准备出国旅游，家里猫没人照顾，我送到我哥那里，他一个人住公司宿舍，刚好有个伴。”方卫拉开背包拉链，让亚提密斯露了个脸。 司机师傅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只乖巧的猫，当下就不再怀疑什么了：“嗯，那你给650吧。” 方卫急忙说：“师傅，打表跑一趟才400多，你直接要650，太多了吧？” 司机师傅降速停在了路边说：“小伙子，跑津门的出租车有谁打表？前天刚下完雪，路上不好跑，我回来就零点了也没啥生意了，回程八成还得放空车回，要你650真不多。 如果你觉得贵，我直接送你去南站，你坐城际高铁去，还来得及。” “高铁是快，可是猫过不了安检呀。” “看你也是个明白人！你看吧，反正低于650，我跑不了，你要不重新打一辆。” “师傅，你看我一个学生，你就再便宜点吧，拜托了。” 司机师傅看了方卫一眼说：“好吧，600，过路费我出，直接把你送到门口，走不走一句话。” 方卫咬牙说：“好，现在就走！” 司机师傅重新发动出租车，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这场博弈他明显占了便宜，多挣了100元，可惜他不知道刚才跟他砍价的是位千万富翁。 方卫低头悄声对亚提密斯说：“这600元交通费我先垫上，到时候你不给我报销，看我不弄死你！” 亚提密斯说：“少不了你的钱，叨叨一路了。还有你这个背包太不舒服了，硌得我难受。” “小亚，我们现在是去救人，十万火急，没时间给你买lv的宠物包，你就忍忍吧。”方卫严肃地批评了亚提密斯的享乐主义。 司机师傅的驾驶技术很棒，话也不多，80多分钟就跑到了地头。 方卫和亚提密斯正在后座上睡得昏天黑地，就被司机叫醒了，付了600元车费后，出租车调头就走了。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室外的气温更低了，方卫裹了裹大衣，把帽子、围脖、手套等又紧了紧说：“亚提密斯，现在怎么走？” “顺着这道墙往东走200米，拐到旁边的小道里，再走40米墙下面有个洞，我们从哪里钻进去。” 方卫不爽道：“为啥不从工厂大门走？” “你是公司员工吗？你有门禁卡吗？” “没有。” “墙上面是铁丝网，听说还带高压电，你想爬吗？” “不想。” “那就别废话了，快走吧，这天得把人冻死。” “哦。”方卫从兜里摸出一个铝合金的小手电，把脚下的简易路照得更清楚一些，沿着那道墙向东走去。 “亚提密斯，我想问你个事。” 亚特米斯舒服地躺在背包里，正在偷吃猫粮，顺口说：“你问吧。” “为什么都到了地头了，你不自己下来走，还让我背着你？”方卫突然问道。 正在往嘴里扔猫粮的亚提密斯突然僵住了：“嘿嘿，外面太冷了，我不是受伤了嘛，身体还没恢复呢，不适宜出去，辛苦你了，方卫。” 亚提密斯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突然旋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人扔出了书包。 亚提密斯稳稳落在地上，寒风袭来他忍不住抖索了一下说：“方卫你太小气了！次奥，今天怎么这么冷，我们快走！” 方卫跟着亚提密斯一路小跑到那处破洞的墙壁前，方卫比划着那个直径不超过30厘米的墙洞说：“你得有多大自信才觉得我能从这里钻过去？” 亚提密斯也觉得很尴尬，这个洞对他来说太轻松了，可是对身高185cm穿着棉衣的方卫来说，不存在任何钻过去的可能。 亚提密斯故作轻松地说：“把墙洞开大点不就行了。” 他竖起右爪，发动天赋--“倍化”，右爪立刻变大变长，每个指甲都变成了十厘米长的凶器，切在砖墙上有如切豆腐一样顺畅。 方卫暗暗后怕，幸亏亚提密斯对戒指忌惮太深，稍微不顺利就投降了，否则全力相搏之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很快墙上的破洞变成了竖长的一个洞，可以让方卫侧着身子钻进去。 一人一猫钻进了厂区，厂区里一片漆黑，别说人影，连亮灯的房子都没几个。 方卫悄声说：“老张和你就住这个环境呀？好阴森恐怖，晚上你们不怕吗？” 亚提密斯满不在乎地说：“老张是个单身，对女人没兴趣，一心只想攻克辅助战斗系统的技术难题，所以才能在这里待十年。 他是集团很出名的机械设计师和外观设计师，只因为情商低又不懂管理，所以没当领导，集团也很照顾他，特别批了一间工作室给他当宿舍住。” 方卫对传说中的老张越发感兴趣了，主要认可他的那份执着。 亚提密斯带着方卫很轻松地穿过厂区空地，到了老张的工作室门口，其实就是在大仓库旁边隔出了一个独立的两居室，里面装修得还行，算是集团重视人才的表现，其中也不乏让老张夜间看仓库的意思。 亚提密斯领方卫进到房间后，迅速把门关上，防止这里的灯光引来巡夜保安的注意，当然保安多半是不会巡夜的。 屋里显得十分凌乱，到处洒落着各种文件和稿纸，还有倾倒的家具。 方卫好奇地问：“你们平时也这么邋遢吗？” 亚提密斯有些伤感地说：“这是老张被抓时，他们翻找资料造成的。老张是个有洁癖的人，他不能容忍屋里很乱，要是他在早就收拾好了。 来吧，先给你收拾个睡觉的地方，明天一早我们商量如何去救老张。” 方卫跟着亚提密斯来到了小卧室，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别无长物，所以没受到多少搜查，大致保持干净。 “你就睡这里吧，老张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这里的被褥都是新的。” “你睡哪？这么晚还要出去吗？”方卫奇怪地问。 “我睡客厅的沙发，不知道组织的人还会不会回来，我们还是保持些警惕的好，出门左手是卫生间，其他你就自便吧。” 方卫也不是特别讲究的人，十岁起他就学会了不强人所难、不要自己应得和能得到以外的东西，因为就算你再想要，也不会有人好心给你的。 方卫放下背包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出来看到亚提密斯正把那些散落在地的文件和稿纸一张张捡起来摞在一起，因为没有灵活的手指，又担心爪子会把稿纸弄伤，他干起来很吃力。 “要帮忙吗？” “不用，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能搞定。” 亚提密斯回到了自己家后显得沉稳靠谱了很多，方卫甚至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淡淡的忧伤，看来只有在自己家里他才会真情流露。 方卫回到床上躺下，虽然是张陌生的床，可是他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 ，实在太困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怪梦继续来袭，不过比前些天有逻辑了很多，狮型僵尸兽变成了亚提密斯，一群穿中山装的大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围攻他和亚提密斯。 危机中方卫竟然掌握了海鸥的使用方法，再加上亚提密斯天赋技能频出，他们拼命冲杀才勉强得以苟活。 这时中山装大汉中突然出现一个妖娆的女子，她出手阴毒无比，又擅于统筹指挥，很快方卫和亚提密斯就伤痕累累、左支右绌。 眼看两人不敌，一群黑衣人突然赶到，立刻和中山装大汉战在了一起，极大地缓解了方卫他们的压力。 方卫配合黑衣人将中山装大汉杀得节节败退，眼看胜利就要到手了。 突然中山装大汉们开始后退，那名妖娆的女子又出现在方卫面前，女子用枪劫持了一名女孩走到他面前。 方卫刚要抢先动手，只见那名妖娆女子用力一推身前的女孩，女孩跌倒，挡在额前的长发分开了，露出一张清丽可人的面孔，竟然是袁宝！ “啊~~~！”方卫大叫着猛然坐起。 “不行，一定不能把袁宝牵扯进来，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袁宝出事！” 方卫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发生的事情过于真实了，他一时不能确定是梦境还是预感，他抚摸着手表和戒指喃喃道： “是你们在给我暗示吗？” 第19章 津门之行 现在是4:13，方卫睡了不到六个小时，刚才的梦过于激烈和真实，害得他一点睡意都没了，拿过床头的水杯喝了两口，杯里的水就见底了。 方卫仍觉得口渴难耐，于是他起床去客厅找水喝。 他轻轻拉开卧室的门，担心会吵着亚提密斯，可是直到他从客厅的饮水机里接好了水喝饱了，也没见到亚提密斯出现。 借着客厅的小夜灯，方卫发现沙发上没有亚提密斯的踪迹。 “也许回他主人的卧室里睡觉去了。”方卫并没有多想，准备继续回去睡个回笼觉。 突然方卫发现沙发后面发出淡淡的黄光，和小夜灯幽暗的蓝光明显不同，他好奇地走了过去。 绕过沙发，方卫立刻看到地板上有一个一米长半米宽的长方形洞口，一条楼梯向斜下方延伸下去，到五六米深处有一个拐弯转向，淡黄色的光芒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这条密道亚提密斯之前根本没有提起过，看来他仍然隐瞒了不少事情，方卫决定下去看看情况，本来他就不情愿来救老张，莫名其妙为别人顶缸的事情他绝对不敢。 方卫放下水杯，顺手从沙发上抽了一条薄毯子搭在了洞口附近，避免一会儿洞口完全关闭把自己困在里面，然后他拾级而下。 楼梯拐了一个弯，走到底估计在地下十米的深度，前方是一条十来米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有一道门并没有关闭，方卫悄悄走到门前，探出脑袋向里面一看，立刻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这是一间精心建造的实验室，或者说监控室，屋子的四周错落有序地摆放着各种仪器、工具、机床、机械臂、半成品机械零件等，就像一个电子机械研发中心一样。 实验室的中间是一个长达四米的圆弧形控制台，上面按钮、拉板、仪表盘密布，控制台对面墙上有一块巨大的显示屏，由4块55寸的液晶屏组装而成，屏幕上显示着一栋独立建筑的空中鸟瞰图。 控制台附近和主显示屏四周还还散落着七八块小型的液晶显示屏，屏幕上闪现着不同的房屋结构图和数据。 亚提密斯坐在控制台后面，那里有一张特制的小号皮椅刚好能让他坐得很舒服，他正在和控制台右侧一个显示器里的猫在沟通着什么。 “喵喵喵喵喵~~~。”苏格兰折耳猫叫道。 “喵喵~~。”亚提密斯回应道。 方卫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不过看样子亚提密斯对那只苏格兰折耳猫的表现很满意，频频点头，很快它们就结束了对话。 “你醒了？那就过来吧，不要躲在外面偷看。”亚提密斯突然说话了。 方卫尴尬地走了出来说：“哎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小亚，你确定不是来侵略地球的吗？” “不要展示你那可怜的幽默感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方卫立刻板起脸说：“关于这间实验室，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亚提密斯轻轻扳动一下座椅扶手上的方向杆，座椅转了九十度，让他可以正面面对着方卫。 “方卫，你现在看到的是老张的秘密实验室，我们叫它‘基地’，像海鸥这种超越当前科技水平的武器系统，没有合适的试验场地和设备，是无法完成逆向工程推演和反编译的。” “可是这里的设备也有些夸张了吧？老张的工资够用吗？”方卫表示怀疑。 “当然不够用了，最开始几年很艰苦，老张用部分研究成果申请了几个专利卖掉，才算把实验室的雏形搭建起来。 后来组织根据老张的专利发现他正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所以给老张投了很多钱把这里建立了起来，老张的研究工作才算真正开展起来。” “那组织为什么不直接抢走海鸥，我想他们自己的科研力量应该比老张一个人强？” 亚提密斯用两个脚趾打了一个响指说：“问得漂亮，你没有看起来那么笨嘛。老张一开始就隐瞒了海鸥的存在，而组织的侦测技术还不能查出海鸥的存在，所以老张就乐得使用他们的资源开展自己的研究。” “后来老张是怎么暴露的？”方卫对这件事情越发好奇了。 “听说组织里新来了一位专家，他断言老张的研究不是原创性研究，手里应该有可供研究的原型机，所以组织逼迫老张把海鸥交出去。 海鸥就是老张的命，他怎么可能把它交出去，再说以组织的狠辣，老张花了他们那么多钱，如果找到了海鸥他还能活命吗？” 方卫长叹一声说：“所以海鸥就变成了一块海鸥手表，辗转到了我手里，然后我就被拖入你们的矛盾中来了？” 亚提密斯说：“基本正确，其中有些波折和意外，因为不影响你的理解，我就不做补充了。” 方卫指着刚才那只苏格兰折耳猫汇报的显示器说：“你刚才是在干什么？难道还有像你一样会说话的猫在为老张服务吗？” 亚提密斯重新把座椅调了回去说：“你可以过来试一下老张的座椅，有些事情本来准备上午再跟你说的，既然你提前醒了，我现在就告诉你。” 方卫走到控制台后面的那张大班台椅上坐下，竟然十分舒服，完全贴合人体设计，用料十分考究，绝对是顶级享受。 亚提密斯看到方卫的舒服表情说：“舒服吧，仿太空舱设计，这张椅子就花了十几万，老张估计从一开始就知道和组织合作没有好下场，所以花起他们的钱来一点都不心疼。” “嗯，看来老张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呀！你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吧。” 亚提密斯在自己的座椅扶手上按了一下，控制台前的主屏幕立刻切换成一个监控视频，上面显示有四个人突然闯入老张的家里，在客厅里把他电晕后扛走了。 “这是老张被劫持当天的画面，那天我刚好不在家里，否则就是团灭。”亚提密斯心有余悸地说。 “他们应该很了解老张的家庭状况，为什么不直接把他送走总部，而是等你去营救他呢？” “他们是在‘钓鱼’！老张担心哪天组织来硬的，为了迷惑他们就虚拟了一个网上合伙人，其实就是我，有个合伙人可以让组织有些忌惮。 他们绑走了老张后，给我发邮件让我带着海鸥和其他研究成果去换老张，否则七天后就把老张撕票了。” 方卫有些不信问：“组织神通广大，难道查不出你的真实身份来？” 亚提密斯一脸鄙视地看着方卫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在网上的身份是俄罗斯著名黑客，计算机天才，他们还没本事查出我的真实身份。” 方卫胡乱抱拳应付道：“佩服佩服，原来你是这么厉害的一只猫。” 亚提密斯没有理会方卫的讥讽，切换了画面，就是刚才那栋独立建筑的鸟瞰图。 “组织把老张绑走以后关押在这间别墅里，地址在红湾。” “地址是他们告诉你的？” “怎么可能！老张身上有定位器，不过到了地方后就失效了，估计那栋建筑里有屏蔽装置。” “你去探查过这件别墅吗？” “去过，安保很严密，七八个人轮流看守老张，其中还有两个高手，我一个人没把握救出老张，所以才想找回海鸥，做两手准备。” “那刚才那只猫呢？是你同事？” 亚提密斯白了方卫一眼说：“我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会说话的猫，它只是一只比别的猫聪明一些的普通猫，经过我短暂训练后派去别墅里摸清换班情况和人员配置，像它这样的猫我一共派去了六只。” 方卫有些崇拜地看着亚提密斯：“这次是真的佩服，你竟然还有手下可用。” 亚提密斯开始为方卫讲述别墅的建筑布局和对方安保人员的配置、换班情况，并将他的营救计划详细给方卫解说了一番。 “计划就是这样。方卫你觉得可行吗？有什么补充的？”亚提密斯皱着眉头，虽然计划已经很详尽了，但是他还是担心有意外情况出现。 方卫一脸的迷茫，亚提密斯讲解得太详细了，大部分内容他都没有记住，哪有什么意见可讲。 “计划是很好，可是你是不是高估了我的战斗力？让我去对付对方一名高手，这不是开玩笑吗？” 亚提密斯一脸怒容说：“胆小鬼，对方只有两名高手，剩下都是普通人，那两名高手的实力和我差不多，你有海鸥辅助轻松就搞定了，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哦！” 方卫拧巴着脸说：“如果我说我之前能制住你纯属意外，你相信吗？” 亚提密斯恨恨地说：“别废话了，这可是牵扯老张性命的事情，你不要开玩笑。如果你怕死，缠住你的对手就行了，其他人我来搞定。 都到这一步了，你没有退路了，知道吗？以组织的手段，只要我落在他们手里，你的身份一定就会暴露。” 方卫也怒了：“你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你不要命，不要拉上我！我就应该早早弄死你，这样就不会暴露身份了。” 亚提密斯从自己的椅子上跳到控制台上，和方卫保持面对面说：“只要海鸥还在你身上，他们迟早会找到你，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所以这些人必须除掉！” 方卫摘下手表说：“我现在就扔了它，一了百了。” “没用的，不掐死这边的信息源，所有接触过这块表的人都难逃厄运。” 方卫几次想摔了海鸥表达自己的决心，终于还是舍不得下手，这是袁宝送他的生日礼物，怎么可以轻易扔掉呢。 “好吧，我陪你去，不过如果情况不对，我会第一时间撤退！” 第20章 定位老张 高大强壮的王猛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远眺着对面的基辅号航母，只有这个时候他焦躁不安的心情才能稍微平复一些。 自从接到这次任务之后，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异能者的存在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之一，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异能者都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下，受到众多官方规则的限制。 异能者的人生有三个选择：一是成为政府特殊部门的雇员；二是加入各种各样的异能组织，当然这些组织有合法和非法之分；三隐姓埋名努力过平静的生活。 第一种选择会让异能者失去很多自由，可以获得一定的待遇，却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更无法随意释放自己的力量和天性； 第二种选择无论合法还是非法，异能者都将过上刺激危险的生活，享受醉生梦死畅意人生的同时要时刻面对死亡； 第三种选择很少有人能做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个异能者背后没有势力庇护，一旦身份和能力暴露，结局都不会太好，终老山林只是大多数异能者不敢提及的一个梦想。 王猛十六岁才觉醒了力量天赋，属于觉醒时间较晚的异能者，也是最普通的异能者。 卧推500公斤，硬拉550公斤，深蹲600公斤，这些成绩都比正常人类超级大力士的世界纪录高出不少，可他却从不敢在人前展示，因为他的发小宋达不让他展示自己的能力。 宋达十二岁就觉醒了意念移物的天赋，懵懂少年并不知道这种力量代表着什么，他喜欢在同学面前炫耀自己的能力，移动铅笔、橡皮、文具盒什么的，借此引起班里漂亮女生的注意。 随着能力提升，宋达十四岁时已经能移动25公斤重的石块了，这引起了当地科委的注意，组织专家专程来他家探究原因，后来更多代表不同部门和势力的人陆续来他家拜访，一时之间他成了县里的小名人。 后来宋达失踪了3个月，回到学校后变得非常老实，人也很消沉，再也没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意念移物，很快大家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王猛从小就很崇拜宋达，他问过宋达很多次为什么不表演意念移物了，宋达总是沉默不语，直到王猛自己也觉醒了力量天赋，宋达才告诉他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力量天赋，王猛虽然不懂但是也听话照做了。 两人高中毕业后都没能考上大学，就结伴去南方闯荡了，再也没有回过津门的小县城。 没人知道他们在南方十年都经历了些什么，这次组织派两人回津门办事，两人都不太情愿，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猛子，你怎么不吃早饭，那艘破航母有什么看的？”一个干瘦的年轻人走上二楼来。 “阿达，我们从津门走的那年，这个航母主题公园还没建好，我一直想着等建好了一定去看看，没想到一走就是十年，最近才回来。”王猛声音有些低沉。 宋达皱眉说：“猛子，你加入组织都六年了，还是这么多愁善感，这对你未来发展可没什么好处。如果你真想看那个航母，等把工程师送走了，你向组织请两天假，好好去上面转转，顺便回你老家看看。” 王猛转过头来说：“真的？阿达，组织能给我准假吗？” “应该可以吧，几年前不敢说，现在二小姐主持大局比以前宽松了很多，你出任务顺便回家看看，上面应该会批准的。”宋达宽慰着王猛。 王猛乐得合不拢嘴说：“阿达，要不你和我一起请假回家吧？” 宋达眼底露出一丝痛苦和怨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不了，我还要押运那个工程师，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王猛有些犹豫地问：“阿达，你是不是还在忌恨你家里人？” 宋达呵呵笑了起来：“说实话我不忌恨他们，我都快把他们忘了。当年他们为了几千元安家费就把我卖掉了，后来听说我被淘汰了，他们为了不退还安家费甚至不肯认我，这样的家人我还有必要认他们吗？” 王猛走过来拍拍宋达的肩膀说：“兄弟，这事都过去十几年了，我想当年叔叔阿姨也是希望你能跳出农门有个好前程，只是做事的方法有些不对，你没必要忌恨他们这么久。 有空还是回家去看看吧，做我们这行的朝不保夕，谁知道哪天就会丢了性命，到时候再想见他们就没机会了。” 宋达拨开王猛的手说：“猛子，这次任务很简单，为什么你总是心神不宁，还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王猛往楼下走去说：“我也不知道，从接这次任务开始我的右眼就一直在跳，我总觉得这次任务没那么顺利，这几天怪事发生了不少，你是队长要多加留意了。” 宋达看着王猛下楼的背影，也陷入了沉思。 这次任务只是劫持一名钟表厂的工程师，迫使对方背后的人交出一个机械成品和相关资料，任务很简单，那名工程师的背景也很干净，社会关系比他和猛子还简单，他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不过这两天也出了些怪事，红湾这种高档别墅区竟然有不少野猫野狗，他们一行八人，这几天已经有两人被猫狗抓伤了，另外这些猫狗一到夜里就不停地叫，吵得人根本无法入睡。 宋达几次给物业部门打电话投诉，物业推说那些是主题公园内的野猫野狗，可能因为天气太冷才跑到别墅区来，他们已经组织保安和工作人员驱逐了，可是效果不大，目前还在想别的办法。 宋达不想节外生枝，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再熬三天两夜就可以把张工程师转移到附近的金星大酒店，到时候组织会派人来接走他，那样任务就算完成了。 宋达性格沉稳、足智多谋，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想惊动警方，更怕惊动国安等相关部门，他甚至没想着把工程师背后的人物逼出来，只要把工程师送到组织转移人员手里就是大功一件。 所以他除了最开始发了一封邮件，再没有给工程师的网上合伙人发过任何消息，如果对方真得在乎工程师的死活，自然会露面，否则催也没用。 方卫再次睡醒时，已经是早晨八点，这次是被饿醒了，他感觉再不起床就会饿死在床上。 方卫昨晚问过亚提密斯，佩戴海鸥不会增加身体负担，海鸥有自己的供能系统，方卫最近这么容易饿很可能跟那枚戒指有关。 方卫没有把戒指的秘密完全告诉亚提密斯，但是亚提密斯从戒指可以提升方卫的反应速度和力量上推断，它应该也是一种辅助工具，运作原理和能力不祥，可能会消耗方卫自身的能量。 方卫拉开卧室门说：“小亚，我快饿死了，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亚提密斯趴在沙发上，身上裹着一条毯子睡着正香，被方卫吵醒后不满地说：“讨厌死了，我忙到刚才才躺下，刚睡着你就把人吵醒了。你再等会儿，我点了外卖，大概15分钟后送到。” 亚提密斯用毯子把头都蒙上了，滚到沙发的深处继续酣睡。 方卫对亚提密斯的高效不得不表示赞叹，他听完营救计划后就直接回来睡觉了，亚提密斯一直忙到天亮，还能记得定早餐，果然不是普通的猫。 刚洗漱完门铃响了，竟然是山德士大叔的外卖，两份早餐、四份午餐，外带一个全家桶，满满一大箱。 方卫一脸懵地接过纸箱，骑手笑着说：“先生，您这地址真不好找，祝您用餐愉快！” 方卫把纸箱抱回了屋里放在茶几上，拆开纸箱一看，里面果然是堆积如山的汉堡、鸡翅、薯条、番茄酱等。 “小亚，你一次定了我们两个人一天的饭吗？”方卫有些傻眼。 “不是，那些都是你的，我吃猫粮，营养健康，还能保持身材！” “我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 “你不是说你饿得快吗？这些足够你一个人吃的了。” “那也不用定这么多呀，难道我一天都得吃这些垃圾食品吗？” 亚提密斯愤怒地掀开毯子说：“大哥，你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旅游的！吃个饭还要挑肥拣瘦，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今天很忙，哪有时间照顾你，你就克服一下吧！” “不就是晚上救人嘛，你有什么可忙的？” 亚提密斯鄙视地看着方卫说：“你以为拍电影呢？我们赤手空拳杀进去，以二敌八、血战沙场，然后成功救回人质？” 方卫呆呆地看着亚提密斯说：“难道不是吗？你昨晚说得那么轻松，我就相信你了。” 亚提密斯重新把毯子罩在头上说：“tooyoung，toonaive，我们是去救人，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犯罪组织，没有任何准备杀进去就是送人头，会被同行鄙视的！ 快吃饭吧，有时间能睡着就多睡一会儿养养体力和精神，一会儿还有不少东西要送到，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怎么办。” 方卫觉得自己还是跳进了亚提密斯挖的坑，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把每个袋子都打开，不能让这些食物在袋子里一直闷着，否则下午的口感会很差。 既来之则安之，方卫打定主意今天必须吃饱喝足，万一到时候情况不对，逃跑起来也有足够的体力。 第21章 营救准备 一上午不知道有多少个快递送到了老张的宿舍，方卫觉得自己隔几分钟就得开门收个快递，亚提密斯以则在偷懒补觉，理由是一支猫开门收快递太惊世骇俗了。 冬季迷彩作战服、战术硬质防刺服、5级钢丝防割手套、冬季cs反恐面罩、高帮军靴、保暖内衣、高压电击器、防狼喷雾剂、贝尔多功能野外求生刀、甩棍、长绳、某团骑手冲锋衣、骑手头盔、耳麦式对讲机、……。 方卫开始还心存感激，认为亚提密斯关心自己的安危才网购了这么多装备，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保命装备送到，方卫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小亚，你给我买这么多装备，是不是对此次行动心里没底呀？”方卫猜测着亚提密斯的险恶用心。 亚提密斯干笑道：“有备无患，毕竟你是个新手，虽然你有海鸥和戒指的帮助，还是多做些准备的好。” “为什么你没给自己买装备呢？” 亚提密斯白了方卫一眼说：“难道你要让我打扮成宠物可爱多去战斗吗？再说凭本大爷的钢筋铁骨和鬼魅速度，那些小杂鱼怎会是我的对手。” 方卫白了亚提密斯一眼说：“吹吧，连我都打不过！我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临阵脱逃，留我一个人顶缸。” 亚提密斯人立而起，拍着胸脯说：“我是那样的猫吗？我的猫品你还不清楚吗？” “真得不清楚！小亚，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买的，花了不少钱吧？有钱为什么不先付我些定金呢？”方卫懒得听亚提密斯胡吹。 亚提密斯立马苦着脸说：“老大，这些东西都是在网上用老张的信用卡刷的，我自己哪有钱呀，救出了老张，让他一并给你结账。” “哦，这些东西这次用完了怎么处理？” 亚提密斯急忙说：“事成之后你要是喜欢，统统带回去好了，算是酬金的利息。” “嗯。”方卫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整个白天方卫和亚提密斯都躲在地下监控室里看着时时监控视频，记熟对方的换班时间和行为习惯，研讨作战计划。 最让两人头痛的是老张被关押的地点在别墅地下室，那里完全封闭，亚提密斯手下的小猫也无法渗透进去，具体情况无法掌握，两人只能提前做好各种预案，以免发生意外。 细节全部讨论完毕，方卫把重点记载一个小本子上，在今晚行动之前他必须确保每一个环节都牢牢记住，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午后方卫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换上战术硬质防刺服和高帮军靴，外面依然穿着自己的衣物，只有傻子才会穿着迷彩作战服乘坐交通工具。 方卫把能用得上的物品统统收入一个大背囊中，很多无用的东西都被方卫淘汰了，如果把亚提密斯订购的东西都带走，得三个大包。 两人在监控上确认别墅内并未出现新的情况后，就乘坐网约车向红湾出发了。 他们赶到红湾时，天色开始发黑，网约车司机虽然对着一人一猫这个时间来红湾有些好奇，不过他并没有多问。 方卫和亚提密斯下车后先假装在主题公园附近转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后，才避开保安钻进了别墅区。 等他们摸到21号别墅附近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21号别墅位于整个别墅区的最外围外围，单独一栋十分幽静，只有一条鹅卵石便道通向中心别墅区，十分利于瞭望和守卫，组织选择在这里关押老张看来是精心准备了一番。 方卫和亚提密斯躲在别墅附近的一片树林里观察着别墅，让实景和监控视频中的别墅逐一吻合起来，以便营救行动顺利进行。 21号别墅内，此刻的气氛有些沉闷，宋达有些气愤、王猛有些焦躁，其他六名马仔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事情的起因是被猫狗抓伤的两名马仔今天下午开始发烧，不过他们当时没当回事，到了傍晚时分就已经虚弱地站不住了。 宋达和王猛本来不参与夜间值守，现在人手不足，只能做出调整。 宋达让手下马仔把原来两小时一换班改成四小时一换班，又将最难熬的凌晨3点到6点排给了自己和王猛，准备对付一晚上，明天让两个发烧的马仔去医院吊瓶。 王猛觉得两名马仔突然发烧不是好兆头，他很担心今天晚上会出事，所以不停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猛子，别转了，转得人头晕的。”宋达心情不太好，今天都第五天了，可别出什么乱子了。 王猛猛地停下脚步，他的右眼皮上贴着窄窄的一个白纸条说：“阿达，你没感觉到危险在临近吗？我右眼跳得特别厉害。” 王猛的话让一旁的四位马仔一阵慌乱，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连两位头领都这么焦躁，看来今晚确实不好熬。 宋达狠狠瞪了王猛一眼，怪他制造紧张气氛：“你眼皮跳主要是由于用眼过度或精神紧张引起肝脾不足所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一会儿外卖送来了，你吃完先睡，等值守的时候我叫你，记得晚上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都听到了吗？” 四名马仔被宋达一声大吼吓了一跳，立刻齐齐回答：“是，大哥。” 宋达挥挥手说：“你们去看看发烧那两个怎么样了？还有外卖怎么还不来？快打电话催呀，再不来我投诉他们了。” “是是是。”四名马仔看老大心情不好，立刻假装忙碌地散开了。 外卖小哥今天很倒霉，晚上第一单就接了个红湾的超远递送单子，一来一回得跑十来公里，耽误挣钱不说，关键那里太偏僻，谁也不想去。 外卖小哥努力保持最高速骑行着，可惜红湾别墅区的鹅卵石路对电动车真得很不友好，颠得他龇牙咧嘴，速度还加不起来。 “回首依然望见故乡月亮，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 手机铃声响起，外卖小哥有种抓狂的感觉，不用问肯定是催单的，他刚进别墅区，还不知道21号别墅在哪个方向呢，如果不接就是一个投诉。 “喂，您好。” “他么的，餐到哪了？你已经超时3分钟了，再不送来就是差评！” “大哥，21号别墅在哪儿呀？这里太难找了，又都是鹅卵石路，跑不快呀，请你理解一下。” “别他么废话，最东北角，就等你3分钟，送不来老子就不要了。” 对方很不礼貌地挂了电话，外卖小哥嘴里嘟囔了几句表示自己的愤怒，然后降速辨认方向。 “哪边是东北方向呢？这里连个指示牌都没有，还他么别墅区呢！” “往右手直走，走到头就是21号别墅。” “哦，谢谢。” 外卖小哥顺口道着谢，准备回头看一眼这位好心人，可他还未等回过头去，只见一只大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手上还握着一块手帕捂在了他的鼻子上。 外卖小哥只觉一股微甜的味道从鼻端传来，他努力挣扎两下，很快就昏了过去，临昏睡前他只有一个念头：“md，这么倒霉，竟然有人抢劫外卖！饿疯了吗？” 方卫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套和外卖小哥一样的服装，他快速将外卖小哥拖到了一旁的大树后面，然后迅速回到了电动车前，打开外卖保温箱，里面有两个大袋子装着十来份饭。 方卫时间有限，只能在外卖的汤里加了些佐料。 忙完这些方卫给远处的亚提密斯一个手势，然后骑上电动车向21号别墅快速驶去。 亚提密斯收到信号后，急忙叼起一个手提包快速向别墅靠拢，手提包里是老张不知什么时候攒下的雷管炸药和自制的遥控引爆装置，万一第一营救方案失败，就只能制造混乱，再伺机营救老张。 方卫对21号别墅很熟悉，他还知道这几天别墅里的人每天都通过同一家外卖公司订购餐食，所以他才事先准备了一样的服装，节省了换衣服的时间。 方卫紧赶慢赶，三分钟之内赶到了21号别墅前，如果是外卖小哥自己找路，估计耗时会更多。 方卫拎着两大袋餐食跑上了别墅的台阶，深吸一口气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很快别墅大门就打开了，同时骂声传来：“次奥，这么久才送来，想把老子饿死吗？” 方卫陪着笑说：“对不起先生，实在是有点远，路又不熟，耽误你们用餐了，请多包涵。” 开门的马仔是个小个子，只有170公分的身高，看到方卫185公分的身高后，气势上立刻弱了三分。 他假做强势说：“你们的服务要改进了，既然知道远，就不要把时间设定的那么短，你们考虑过客户等待时的心情吗？” “是的大哥，本来这单就是超出配送范围了加了价的，可是时间还限制那么死，我们也不容易，还望您原谅，希望您能给个五星好评。” 吃的送到了，小个子的气也消了大半说：“算了，都是打工挣钱的，不容易，我会给你五星好评的，你快回去吧。” 方卫急忙鞠躬道：“谢谢大哥，您真是好人，祝您用餐愉快！” 小个子拎起两大袋子餐食进了屋子，心说：“唉，我咋这么心软，老大骂我时也没心软过，底层人民都不容易，何必把气撒在外卖小哥的头上。 希望老大这会儿心情好点了，否则我叫他吃饭肯定又是一顿收拾，唉！” 方卫骑上电动车迅速返回快递小哥昏迷的地方，把电动车停好，又把外卖小哥扶到车上坐好，把一百元钱和一张纸条压在他的手机后面，然后塞到了他的手里。 方卫摸出一个嗅盐瓶在外面小哥的鼻子下面晃动了几下，等外卖小哥眼皮开始颤抖时，方卫迅速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22章 营救行动1 十秒钟后外卖小哥终于醒转，身子一抖差点从电动车上掉了下来，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努力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过了一两秒，小哥突然跳了起来心中大喊：“糟了糟了，外卖丢了怎么办！” 他急忙回身打开外卖保温箱，里面空空如也，外卖真地丢了！这怎么办呀？！ 正当外卖小哥欲哭无泪时，“叮咚~”一声提示音从手机上传来，他急忙拿起手机看。 竟然是个五星好评，而不是退单通知，外卖小哥一脸懵逼加长舒了一口气。 亲人呐！东西都没送到，竟然给了五星好评，难道是对方点错了？ 他突然发现手机后面好像还多了些东西，展开一看是一张百元大钞和一张字条。 “亲爱的外卖小哥，你辛苦了，我刚才出来看到你在车上睡着了，估计你是太累了，就自己把餐取走了，这一百元是对你认真工作的奖励，请务必收下。 另请注意身体，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外卖小哥的眼泪哗哗地流淌下来，人间有大爱呀！看人家这素质，虽然有点口头禅，但绝对是顶级的慈悲人，活该别人住这样的别墅呢！ 外卖小哥立刻恢复了活力，浑身充满了力量，开动电动车立刻返程，嘴里还在大声哼唱着： “回首依然望见故乡月亮，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汗水凝结成时光胶囊，独自在这命运里拓荒， 单枪匹马与世界对饮，历经磨难亦不忘初心， 做自己荣耀的骑士……。” 方卫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正在摸黑整理装备，一会儿真打起来了，能用的上的装备不多，方卫要保证身上负重最轻，装备取放最顺手。 他远远听到小哥的歌声不禁莞尔：“很快乐的骑士小哥呀！等这里事情结束，我就回去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只做元宝一个人的骑士。” 亚提密斯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他如何布置爆破装置，方卫需要等他发出信号后再一起突袭这栋别墅。 方卫等了十几分钟，看亚提密斯那边依然没有动静，忍不住用耳麦对讲机呼叫亚提密斯：“小亚，现在什么情况，可以突袭了吗？” “有点耐心行不？他们还没开始吃饭呢！对方的老大正在训话，太远听不清他说什么，我正想办法摸到餐厅去，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什么事？” “地下室里应该不止老张一个人，我看他们送下去了两份饭。” “所以呢？” “所以我们收拾上面八个人的时候必须干脆利索，否则地下室里的人很可能会挟持老张来威胁我们。” “是威胁你，我和老张不熟，威胁我没用，到时候你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我去救人。” “不行，不能拿老张的生命开玩笑，我们必须格外谨慎，你到时候必须听我的指挥，不能擅自行动。” “好吧，我是给你提前打预防针，怕你到时候不够冷静，判断失误把咱们三个都葬在这里。” “不会的，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21号别墅内，宋达再次把八个队员召集了起来，晚餐时间训话是他的个人习惯和管理风格，虽然王猛觉得没什么意义，但是宋达喜欢做的事情他一般不会反对。 小个子马仔早早将每个快餐盒饭和两盒汤统统打开放好在餐桌上，就连发烧的两个马仔也被叫了起来一起用餐，或者说听训话。 虽然他们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没人敢忤逆宋达，只要他们稍微有些烦躁不耐的情绪流露出来，就会被王猛一阵暴揍。 六名马仔分坐餐桌长边两侧，宋达和王猛各占餐桌短边一侧，大家都坐得规规矩矩，等待宋达的餐前训导。 “各位兄弟，大家这几天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呢，不眠不休地看管着肉票，还有人发烧生病了，确实值得表扬。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晚上了，我们只要再坚持两天一夜就可以把肉票交出去了，胜利完成任务后就可以回去调休了。 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我恳请大家再咬紧牙关，撑过这两天一夜，回到分部我请大家出去宵夜嗨皮。” 众人立刻鼓掌，掌声十分响亮，也打断了宋达的训话，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适时打断老大的训话，这晚饭恐怕要再晚半个小时才能吃。 果然宋达的思路被掌声打断了，但是手下鼓掌是感谢自己，他也不能生气，索性走到两名发烧的马仔身后，扶着他们的肩膀问：“你们两个好点没？要是不行这会儿我就给你们叫120。” 两个马仔大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急忙说：“老大，不用了，真地不用了，我们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保证！” “嗯！我很欣赏你们这种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回去给你们记功。”不要钱的口头奖励，宋达脱口就来。 其他四位身体健康的马仔心里直骂娘，他哥的，意思他们生病还有功了，他们扔下的活还不是我们几个承担的，真是不公平。 宋达抬头环视四位健康的手下说：“你们四个是不是觉得我夸他们，心里不舒服？” “不不不，老大说的对，我们没有不舒服呀！”四个人急忙否认。 宋达又说“放心，只要这次任务顺利，人人记功，还有假期！” “好~！” “老大最棒了！” “……” 在一片阿谀奉承声中，宋达的心灵得到了升华，大声宣布：“吃饭吧！吃完饭该守夜的守夜，该睡觉的睡觉，要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大家早已饿了很久，得到命令后立刻开动起来。 王猛吃得最快，吃完把一次性筷子一扔说：“阿达，我先去睡会儿，后半夜叫我。” 宋达吃得也很快说：“你先上，很久没熬夜了，我一会儿也提前睡。你们吃完把这里收拾干净，这是集团一位高管自家的别墅，别给弄得太脏了。” “好的，老大、猛哥，晚安。” 宋达和王猛走后，六名马仔立刻松了一口气，发烧的两个马仔胃口不佳，各自只吃了半份饭，汤倒是喝了不少，两名南方的马仔吃饭速度较慢，细嚼慢咽后还各自喝了一碗汤。 两位北方的马仔不喜欢喝汤，速速吃完饭，一人泡了杯浓茶准备守前半夜。 “方卫，你把麻醉剂下到哪里了？” “你买的麻醉剂味道有点大，下到饭菜里怕被看出来，我都下到汤里了。” “可是有四个人没喝汤，唉！” 方卫撇撇嘴说：“当时时间紧迫，我也没时间一个一个饭盒里去下药吧，已经不错了，少对付一半人呢。” “然并卵，那两个高手都没喝汤。” “别抱怨了，我也没本事控制谁喝汤谁不喝汤呀，大不了一会儿恶战一场呗。”方卫无奈道。 宋达和王猛住在二楼的客房内，其他马仔都在一楼的房间内住着。 宋达上到二楼，看见王猛拿着一罐啤酒站在阳台上看着对岸灯火通明的基辅号发呆。 “猛子，以前没发现你对航母这么感兴趣，你这是怎么了？” 王猛回过头说：“老大，说实话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想抛开从前的一切去当一名海员，在蓝色的大海上驰骋，无拘无束，走遍整个世界，你说我有这个机会吗？” 宋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很快又恢复了清明说：“猛子，像我们这种加入了‘公司’的人就不要再有梦想了，因为梦想对我们来说太可怕了，甚至是致命的。 我比你早两年加入公司，我的引路人就是一个天真有梦想、实力又很强的家伙，后来他为了一份爱情准备脱离组织，组织就下了格杀令。 我跟六个外围员工一起去追杀他，最后是我亲手拧断了他的脖子，才得以转正，后来听说他女朋友疯了，从三十层高的楼上跳了下去。 我是你的引路人，我不想看你重蹈他的覆辙。” 王猛点点头说：“知道了，你以前跟我讲过这个故事，我只是心存一分希望，并没有想背叛组织！过了今晚，明天我就全好了，你放心吧。” 宋达拍拍王猛的肩膀说：“别喝太多了，早点休息，3点我叫你起床。” 王猛扬了扬手里的啤酒罐算是回应，宋达摇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餐厅里那个去门口取外卖的小个子正拿着一个大垃圾袋在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炙。 一边收拾还一边嘟囔着：“md，都欺负老子个子小不能打，什么脏活累活都扔给我，真是一群禽兽！” 像他们这样的马仔，都不能算是公司的外围人员，最多算外围人员的马仔、小弟，享受不到公司的高薪高福利，收入跟普通的社会工薪阶级差不多，没有五险一金，冒的风险却比普通打工仔高出很多。 如果不是没文化加上懒得去工厂打工，谁会来干这种工作呢！ 小个子想着这次任务结束后，干脆跟老大说不干了，准备回家娶媳妇种地去，自己都二十八岁了还没混出个名堂来，家中的老父母催得不行了。 喝过汤的四个人，两个病人几乎沾了枕头就睡着了，另外两个人聊了几句也感到困乏无比，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只剩下小个子和他的搭档胖子，他们两个负责19点到23点的值守。 小个子在厨房里忙着，胖子却打开客厅那台100寸的液晶电视看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这种巨幕电视，感觉十分震撼！ 电视节目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有这台电视坐镇在这里就足够过瘾了，要的就是这个范。 第23章 营救行动2 胖子和小个子都认为他们今晚的值班时间安排得最好，是整个晚上最安全的时段，一般敌人突袭都会安排在后半夜和拂晓时分，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所以胖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保温杯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傻笑不已，不过他不敢把电视的声音放得太大，害怕影响老大和猛哥休息。 小个子则把餐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勤快的他把餐厅拖了好几遍，他不喜欢看电视，唯一乐趣就是手机斗地主，但是老大严令值班期间不许玩手机，所以他只能用做家务来打发时间。 突然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厨房蹿进了餐厅，獐头鼠目、须发皆张，连尾巴足有一尺来长，把小个子吓了一跳，不禁叫了一声。 客厅里傻笑的胖子立刻跳了起来，快步向餐厅走去，问：“小个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个子看清楚只不过是一只大老鼠而已，紧张的情绪立马缓解下来，想想自己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耗子了，竟然有些小兴奋。 他急忙把餐厅连接客厅的门关上说：“胖子没事，不知道从哪儿窜来一只大耗子，等我抓住它放在油桶里泡一晚上，明天带你去玩点火鼠，可有意思了。” 胖子一听只是一只老鼠就停下了脚步，怒骂道：“md，非常时期少一惊一乍的，差点把老子的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胖子不爽地继续回到沙发上躺下，还未等他躺扎实，突然大门处响起了敲门声。 红湾别墅区的保安非常负责，每天晚上八点左右都会在整个别墅区内巡视一番，挨家挨户确认业主家里是否一切正常，保安每次登门都是敲门不按门铃，表示对业主的尊重，也防止铃声扰民。 所以今天敲门声响起，胖子想当然地认为是小区保安，只不过今天保安比平时早来了半个小时。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负责跑腿的小个子去应付，可现在小个子正在餐厅里忙着抓老鼠，胖子只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开门。 胖子一边开门一边对外面说：“家里一切正常，你们去别家巡逻吧。” 门外的人一脸惊愕的表情，胖子这才看清楚不是小区保安，而是个外卖小哥，不禁有些迷茫，难道有人没吃饱又私下订了吃的？ 外卖小哥个子挺高，大概185公分，他笑着递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说：“先生您好，你定的外卖。” 门口灯光有些暗，等胖子看清楚外卖小哥递过来的东西不像是外卖时，手已经条件反射地伸了出去。 “噼里啪啦~”一阵电光闪过，胖子浑身颤抖地倒了下去，嘴里吐着白沫，他手里握着的正是电击器的金属激发部分。 外卖小哥急忙上前一步扶住胖子，把他拖入房间，又悄悄从里面把别墅大门关上。 方卫进屋后快速打量着别墅内的房屋布局，务求尽快掌握别墅内的情况。 胖子从开门到被放倒拖回屋里的整个过程不超过2.2秒，这中间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动，以至于专心在餐厅和厨房里抓老鼠的小个子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那只大老鼠成了精了，身手矫捷还十分狡猾，不停地在厨房和餐厅里来回穿梭，时不时还要窜上桌子、椅子、冰箱、柜子、水槽等地方，小个子虽然很生气，却一时拿它没有办法。 当小个子全神贯注抓老鼠的时候，一只蓝猫不知何时爬上了一个矮柜，它向那只老鼠招了招爪子，老鼠立刻心神领会，马上引着小个子向那只蓝猫所在的矮柜冲去。 小个子冲到矮柜前面，突然发现老鼠不见了，不知从哪儿来了一只蓝猫蹲在矮柜上冲他微笑。 没错，那个表情绝对是微笑，小个子觉得自己一定没看花眼。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把脸凑了过来，想逗一逗这只高雅又漂亮的蓝猫。 只见蓝猫笑得更开心了，抬起爪子似乎想要和他击掌，小个子心说这猫好聪明呀，急忙也伸出手去和蓝猫击掌。 可是他和蓝猫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缩进了，蓝猫本来要和他击掌的右爪准确无误地拍在了他的左脸上。 小个子只觉左脸像是被重锤击中了一般，脑袋迅速向右边偏转过去，带动着颈骨“咔嚓”一声响，人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亚提密斯有些吃惊地用爪子捂住嘴，他没想到小个子的抗击打能力这么差。 糟了，是不是用力太大了，可不能直接弄死了，我可不想成为杀人犯，我一直是守法的公民猫呀！ 亚提密斯急忙跳了下去矮柜，走到小个子面前，用爪子拨拉着他的脑袋，确认他是不是死了。 还好只是颈骨扭伤加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亚提密斯长舒一口气：“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杀人放火的事情还是让方卫去做吧。” 那只大老鼠这时又出现了，一脸献媚地看着亚提密斯，眼中显露着浓浓地恐惧之色。 亚提密斯抬起爪子，优雅地捋了捋自己左右两边的胡子，然后用两只锋利的指甲打了个响指。 那只大老鼠立刻如蒙大赦一般窜入了厨房，冲到屋角的地漏前，用尖牙叼起地漏的盖子放到了一边，然后就往下水道里钻。 可惜大老鼠吃得有些胖，他错误地估计了地漏的直径，脑袋进去了，可是后半截粗大的腰身却卡在了地漏口上，无论怎么使劲都下不去。 亚提密斯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喵~”。 只见大老鼠后半截身子抖了一下，后腿立刻拼命地乱舞起来，刺溜一声，硬是把后半截卡住的身体从细细的地漏里硬挤了进去。 此刻方卫正在很努力地将胖子往储物间里拖，一边拖还一边说：“死胖子，谁让你吃得这么胖，想累死小爷呀！你快配合一下，那只猫心狠手辣，如果让他看到了你，肯定会就地弄死你，我这是在救你呀！” 心怀鬼胎的一人一猫把自己的事情搞定后，几乎不分先后地呼叫了对方。 “方卫/小亚，你那边搞定没？” “当然了，我一出手，那马仔死得透透的！” 一人一猫隔着对讲机两端都露出了阴险的微笑，暗自鄙夷对方的心狠手辣。 十秒钟后一人一猫在餐厅门口见了面，方卫抢先问道：“四个睡得像死猪，两个被我们干掉了，现在怎么办？是上二楼干那两个高手，还是先救老张？” 亚提密斯犹豫了，他知道如果不干掉对方的两名高手，即使救出老张也逃不太远，但是他又不想和对方硬碰硬，只好赌一下运气了。 “先看看能把老张救出来不，实在不行我们就上二楼弄他们去。” 亚提密斯移步向一楼主卧走去，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在主卧的壁橱中。 方卫跟在后面低声问：“不是要杀光他们灭口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亚提密斯嘴角露出一个阴险的微笑说：“炸弹我已经安好了，如果能顺利救出老张，炸毁这里灭口的机会就让给你了，由你亲自引爆炸弹。” 方卫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这种扬名立万、遗臭，哦不，流芳千百世的功劳还是你自己动手的好，君子不夺人之美。” 亚提密斯不和方卫争辩，他在琢磨最后怎么哄着方卫按下遥控按钮。 一楼主卧装修得很豪华，一张硕大的圆床放置在卧室正中央，粉红色的纱幔从屋顶上垂下显得奢华无比，屋里简单的几件家具也明显是高档货。 方卫和亚提密斯目光并没有在奢华的大床和家具上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冲到房间的壁橱前，拉开壁橱门露出了里面的另一道防盗门。 “次奥！竟然是密码指纹锁，那几只猫没讲不清楚，真是害死人！”亚提密斯非常沮丧，责怪自己的手下办事不利。 方卫安慰道：“别抱怨了，它们豁出命帮你，不过为了几袋高级猫粮，你这么说它们，实在有失公允。” 亚提密斯皱着眉头说：“那你说怎么办？现在上楼去把那两个高手拿下，然后逼问出密码和指纹来？” 方卫蹲下身子仔细看着那个密码指纹锁说：“小亚，你要保持冷静，其实不一定非要冒那个险，这间别墅是他们借用的，地下室每天都有人进出，这种锁更改原始指纹秘钥可不容易，我估计指纹锁功能并没有开启。 你看指纹识别头上虽然有指纹按压过的痕迹，但是比较陈旧，说明最近没有使用。 你再看这个密码按键盘，上面的指痕就很清晰，而且只有四个数字上有指痕，说明密码很可能就是这四个数字的组合。 如果是四个数字，那么密码就应该有24种排列组合方式。 而一般密码锁都有容错次数，不可能一次按错就直接锁死，所以我们至少有2次机会，也就是1/12的概率猜中密码，要不要试一下？” 亚提密斯有些崇拜地看着方卫说：“方卫，看不出来呀！还以为你只是个运气不错的傻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灵活的头脑。 方卫鄙视地看了亚提密斯一眼说：“我从小到大都有学霸的潜质，只是不愿意和那些世俗之人争名夺利罢了。” “那好学霸，快开启你智慧的大脑，把这个密码锁打开。” 方卫不耐烦地说：“我正在思考呢，这四个数字是‘2、5、7、9’，你有没有觉得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呢？” 方卫和亚提密斯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说：“9527！” 第24章 营救行动3 方卫额头隐隐见汗：“这绝对是心理战，对方设置这样的密码就是故意引导我们去猜，虽然只有24种数字组合，但是只有2次尝试的机会。 这个坑挖得好大，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故布疑阵，毕竟密码除了安全性外还要兼顾便于好记，我们敢不敢直接试一下9527。” “不要！这绝对是设置密码人的圈套，任何一个国人看到这四个数字都会想到9527的梗，如果最后实在猜不出密码来，我想总有人会试一下9527才甘心，如果那样误打误撞就把密码锁打开了岂不是儿戏？”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万一他们就是抓住我们这种怀疑的心态，故意干扰我们的思路，让我们连续猜错两次锁死这道门。” 亚提密斯动摇了，有些犹豫地说：“要不你就试一下，反正能试两次。” 方卫毫不犹豫地点击了“9527”，可是密码锁毫无反应，甚至连报错的提示音都没有。 一人一猫齐齐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没那么简单，对方不是刚出道的初哥，怎么会用这么简单的密码。 方卫说：“现在只能重头开始了，目前已经排除了9527的可能，还有23种数字组合，只有一次机会了，你说怎么办？” “密码会不会是反过来，7259，也挺好记。”亚提密斯说。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你必须拿出足以让我信服的理由。” “万一是呢？” 亚提密斯把方卫也说得不确定了。 方卫退后一步四下打量起这道门来，在门的左上角看到一个不显眼的二维码，立刻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果然出现了生产厂家和该防盗门的介绍。 方卫懊恼地说：“哎呀，我们自己陷入误区了，以为密码4个数字就是4位，原来这个门是8位密码，我们只输了4个数字，当然打不开了。 如果4个数字8位组合，每个数字不一定都必须使用了两次，那样的组合就复杂了，有65536种可能，这根本没办法猜嘛！” 亚提密斯气急败坏地说：“算了，不猜了，我们这就上二楼，硬干他们去！” 方卫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说：“硬干？对呀，8位数的密码不好记，所以组合一定有规律，我们第一次尝试机会还有4个数字没按呢，不能白白浪费了。” “你准备输什么数字？” “再输入一个9527试试！” 突然背后响起了掌声，宋达的声音传来：“厉害厉害，这都能让你猜出来，运气加实力的体现，真是太精彩了！” 方卫和亚提密斯大惊，急忙回头看见宋达不知何时出现在主卧门口，他背后是王猛粗壮的身躯，把整个主卧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宋达眯着眼睛说：“都说外卖小哥中卧虎藏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伙子，你的同伴都像你这么优秀吗？” 方卫羞赧地说：“他们都比我优秀，他们都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我还没毕业呢。” 王猛突然说话了：“阿达，别跟他们废话，他们一定是工程师的合伙人派来的，先拿下他们再说。” 宋达笑着说：“好，你不是喜欢猫吗？你去撸那只猫，这个小伙子头脑不错，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他。” 王猛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说：“我根本不喜欢猫。” 宋达讪笑道：“可我记得小时候你家里养过一只猫呀！” 王猛哼一声，懒得和宋达斗嘴，他跨前一步，把卧室的门关上了，指着亚提密斯说：“那只会说话的丑猫，快过来受死。” 亚提密斯脖颈处的毛发都竖了起来说：“你才丑呢！你这个肌肉怪人！一会儿让你死得很难看！” 说完亚提密斯身形如闪电一般扑了出去，不过他扑击的方向好像不是卧室门口，而是主卧的窗户。 方卫心中暗骂：“禽兽呀，果然临阵脱逃了，说好的信任和合作呢？” 亚提密斯边逃边得意地说：“兄弟，我帮你引开这个大块头，你得感谢我！呃~，次奥，你怎么这么快，……。” 亚提密斯的声音戛然而止，看似浑身肌肉的王猛脚步竟然非常灵活，他只用了两大步就冲到了窗前堵住了亚提密斯的去路，一拳挥出彻底封死了亚提密斯前进的路线。 呼呼的拳风吹得亚提密斯的胡子都弯了，他不得不努力在空中收住身形，伸出前爪去接王猛的拳头，希望利用长度和时间差缓冲这一拳的威力。 亚提密斯双爪一碰触王猛的拳头立刻回收，借着拳势快速转身向后蹿去，在王猛这一拳完全挥出前，他已经翻滚着向卧室门口冲了过去。 宋达看到那只狡猾又卑鄙的蓝猫张牙舞爪地向自己飞来，看似很狼狈，但是蓝猫的眼神却十分闪烁，目标就是从他这边破门而出。 宋达左手轻轻一招，一旁梳妆台上的一面镜子突然飞出，从斜侧方斩向亚提密斯。 亚提密斯长叹一声，宋达这个人真谨慎，不好糊弄呀，他在空中拧身让过那面镜子，然后就被王猛追上无法脱身了。 方卫看到王猛迅捷的脚步和势大力沉的挥拳时就吓了一跳，再看到宋达竟然能隔空控制物体伤人时更觉得头皮发麻。 “这些家伙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厉害？亚提密斯这个混蛋没和我说实话，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 方卫的眼神开始飘向卧室的落地窗，既然是亚提密斯先破坏规矩临阵脱逃的，那他逃跑至少在道义上也说得过去。 可惜宋达阻止了亚提密斯后，眼神重新锁定方卫说：“你是不是打算学那只狡猾的猫，准备逃跑呢？” 方卫满脸堆笑地说：“不不不，这位先生我想您误会了。其实我真的只是个送外卖的，是这只猫说家里的保险箱打不开了让我帮忙，我为了五星好评才帮忙的，现在看来没我啥事了，那我先走了。” 宋达露出戏谑的笑容说：“把我们当傻子耍，好玩吗？”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方卫立刻觉得呼吸困难，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时方卫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亮了一下，海鸥自动激发了，银光乍现，复杂的机械组件瞬间包裹住方卫的左前臂和整个手掌，变成了寒光闪闪的战斗手臂。 宋达瞳孔猛然收缩，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说：“这就是公司想要得到的东西吧？你是准备把它直接交给我呢，还是想负隅顽抗？” 方卫没想到自己还没发出指令呢，戒指就自动激发了海鸥，他急忙把左手收到背后说：“别激动，这也是误会，它并不是你们要的东西，只是玩具而已。” “玩具！？”宋达冷哼一声：“刚才看你推算密码时觉得你还算个人物，没想到你竟如此猥琐，太令我失望了，我不想和你玩了。” 宋达双手从腰侧抬起，掌心向上，方卫立刻觉得左臂猛然一沉，接着身体就被左臂带着飞了起来。 宋达的意念移物可以移动任何非生命体，对生命体无效，他现在就是通过控制海鸥把方卫凌空举了起来，准备把方卫扔到屋顶上撞昏后抓走。 方卫挣扎了几下，发现身体向上移动的速度加快，如果不是别墅一楼顶高在四米左右，早就撞到房顶了。 方卫的左手的刃爪突然自动开合了一下，像是搅碎了某些联系一般，让宋达作用在他身上的意念力瞬间失效。 方卫直接从屋顶的位置落了下来，靠着打篮球时练就的平衡力，他才在落地时勉强站稳了身子。 而宋达闷哼一声，觉得胸腹间气血翻涌，刚才被刃爪强行切断了外放的念力，让他受了些内伤，令他又惊又怒。 宋达抚摸了几下胸腹平复了气血，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狰狞，他从裤兜里掏出两颗核桃大小的铁丸，手一松两个铁丸就漂浮到了空中。 方卫怪叫一声说：“这是什么鬼？剑丸吗？” 曾经有人劝宋达打造几把灵巧的小剑，配合他的意念移物可以当半个剑仙用，但是宋达觉得那样太没个性了，所以一直坚持使用铁丸。 他不喜欢血肉横飞的场面，更喜欢听铁丸打在人身上骨骼咔嚓断裂的声音，那声音在他听来美妙无比，比在音乐厅听交响乐还令人舒畅。 平时对敌时宋达很少用压箱底的铁丸，他会直接从现场选择任何物体砸向对手，可是这间别墅是公司一位高管的私宅，能不破坏这里的家具还是不要破坏的好。 方卫看到那两颗漂浮在空中还不断旋转的铁丸，心里更加打退堂鼓了，他想要喊亚提密斯给他帮忙，可是亚提密斯现在的情况比他还糟糕。 亚提密斯已经使用了狂化和倍化天赋，正和王猛打得不可开交。 王猛一身肌肉练得硬若钢铁，身上还穿了一套特制的防刺服，亚提密斯的爪牙无法撕破王猛的防刺服，拍击和撞击又不能对王猛造成太大的伤害，而王猛的拳脚落在亚提密斯身上可是疼痛无比。 亚提密斯一边打一边喷着垃圾话，但是这样不但不能削弱王猛的战力，反而让他出手更加凶猛，亚提密斯一时之间陷入了苦战。 方卫也开始上蹿下跳起来，那两颗凶猛的铁丸速度惊人、走位飘忽，围着方卫旋转不停，时不时发起一次偷袭，简直是无孔不入。 如果不是戒指自行指挥海鸥拦截铁丸，方卫现在不知道已经断了多少根骨头了。 海鸥每一次都能做出准确的拦截，前提是戒指必然先亮一下，随着铁丸的攻击越来越快，戒指闪动的光芒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暗。 方卫觉得一阵饥饿感袭来，身体内的能量好像快速流逝着，很快就头晕眼花起来。 第25章 营救行动4 “这样下去不行！且不说打不打得过，饿都饿死了，我必须想出办法来！”方卫一边努力躲闪铁丸一边加紧思考对策。 方卫突然开始向亚提密斯靠近，速度很快。 亚提密斯也注意到方卫的动向，急忙喊道：“你别过来呀！我现在自顾不暇，照顾不到你的！” 方卫直接从亚提密斯身边冲了过去，迎着王猛的右拳挥出了海鸥，同时大喊道：“换对手！” 亚提密斯没有半分犹豫，回身扑向站在卧室门口控制铁丸的宋达。 方卫快速挥出的左手和王猛的右拳扎扎实实地砸在了一起，方卫被王猛凶猛的一拳打得倒飞了出去。 还好海鸥的避震系统化解了王猛大部分的冲击力，方卫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震伤，只是左臂有些酸麻，还没有到疼痛的程度。 王猛闷哼一声，右拳上闪着血花也倒退了几步。 “卑鄙！”王猛看了看皮肉绽裂的拳头骂道。 原来在两人结结实实对了一拳之后，海鸥自动张开刃爪划伤了王猛的右拳，令他的手背和指节血流不止。 王猛立刻脱下外衣包裹在拳头上，一是用来止血，二是防止再被海鸥的刃爪偷袭划伤。 方卫刚才被两颗铁丸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是无法靠近宋达，打得实在憋气，反倒不如和王猛硬碰一拳来的痛快。 不过海鸥最后松开刃爪划伤王猛那一下，方卫不是很认同，这么做确实有些卑鄙。 戒指上传来一股愤怒的情绪，方卫只好屈从，表示一切听戒指的指挥。 王猛又扑了上来，方卫在海鸥的协助下和王猛打得有声有色，竟然不落下风。 方卫这时想起了昨天梦中已经熟练掌握的战斗技巧，在和王猛的激烈打斗中渐渐使用了出来，一场生死相搏很快变成了一场教学比赛。 王猛很想速战速决，可是这个看起来实力很一般的小伙子却韧性十足、越战越勇，在那支机械手臂的帮助下竟然开始占据上风。 亚提密斯换了对手后情况也大有好转，宋达的两个铁丸速度虽快，但是以亚提密斯的鬼魅速度应付起来还算轻松，时不时还能突袭一下宋达。 宋达愤怒之下又祭出了第三枚铁丸，三枚铁丸的控制范围和密度更强了，让亚提密斯疲于应付的同时，宋达的念力负担也加重了很多。 短短一分钟后，亚提密斯还没被铁丸击中，宋达就开始有些气喘了，这让亚提密斯精神大振，躲闪的劲头更足了。 没想到方卫这次互换对手立刻就让双方的对敌形式逆转，除了饿得头晕眼花的方卫外，其他三人都不得不佩服方卫的战斗直觉。 这是一块璞玉，只要稍微打磨一下，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战斗高手。 佩服归佩服，宋达王猛必须要把来人拿下，否则他们没法向上面交代，宋能突然大喊一声：“猛子，不要留手了，快拿下他们！” 第四颗铁丸出现了，这下彻底封死了亚提密斯所有的腾挪空间，亚提密斯身上立刻被铁丸击中了好几下。 如果不是他的皮毛足够顺滑、骨骼足够坚硬、身体又处于狂化状态下，早就被打倒在地了。 亚提密斯拼着多挨几下铁丸，亡命向宋达扑去。 近十厘米长的倍化猫爪离宋达的面门只有半米的距离，这要是被抓中了，宋达估计会当场毙命。 宋达咬牙祭出了第五颗铁丸，“当~”的一声，铁丸刚好挡住了亚提密斯的倍化猫爪，同时其他四颗铁丸一起向亚提密斯的脊椎骨重重砸下。 宋达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要赢了，他的念力几乎全部耗尽，再拖下去说不定就要输了。 亚提密斯也笑了，笑得比宋达还开心，他终于榨出了宋达最后一丝念力和压箱底的第五颗铁丸，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亚提密斯顺着笑容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怒吼：“喵~嗷呜~~！” 一声猫叫起声狮吼收尾的叫声冲击波正正冲击在宋达脸上，瞬间震晕了宋达，令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宋达的念力极其消耗体力和精神力，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被亚提密斯一声大吼竟然生生吼晕了过去。 四颗铁丸在击中亚提密斯脊柱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动力，而亚提密斯也是强弩之末，天赋失效身体恢复了正常大小，那四颗铁丸擦着他的身体落在了地上，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亚提密斯重重地摔在宋达身上，再也爬不起来，临昏迷前还嘟囔了一句：“这下知道本大爷狮子吼的厉害了吧！” “小亚！” “阿达！” 看到两人两败俱伤，方卫和王猛都着急了起来，可是两人正在缠斗之中，谁也脱不了身。 方卫饿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王猛则是浑身飙血、气喘不已。 海鸥的刃爪把王猛割得衣衫褴褛，身上开了不少小口子，虽然每道伤口都不深，但是挡不住伤口多呀，此时王猛已经浑身披血，看起来十分恐怖。 王猛瞅准空子，用包裹着外衣的右手死死缠住方卫的左手海鸥，左拳快如闪电般打向方卫的腰腹部。 方卫避无可避，只好曲起右前臂挡在腰腹前，硬生生挨了王猛一拳。 只听咔嚓一声响，方卫觉得自己右前臂快断折了，王猛的拳头带着方卫的手臂又重重打在方卫的侧肋部，一下把方卫打得单膝跪倒在地。 “嗷~~”方卫和王猛同时惨叫起来，方卫是手臂和侧肋的疼痛，王猛则是断裂了几根左拳指骨。 原来方卫在自己右前臂的棉衣下塞了一根甩棍，本来是防止被人砍杀的，现在无巧不巧地挡住了王猛的拳头。 王猛这一拳拼尽了全力，直接把甩棍打折了，但是他的指骨也断了几根。 王猛正要发狠用右臂把方卫提起来，却突然觉得小腿上一阵痛麻，接着整个人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 电击器的激发装置不断地释放着高压电，直到电量耗尽，王猛的小腿变得一片焦黑后才停下来。 王猛头发都竖了起来，口鼻生烟，喉间咕哝了一声，向后倒了下去。 方卫扑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刚才他被打得跪倒之后，顺势取出了电击器按在了王猛的小腿上。 以王猛强壮的体格，这种普通民用电击器不可能一下击倒他的，但是他现在身受重伤，再加上方卫不断地电击，终于把他放倒了。 方卫在地上趴了一分钟，艰难地坐了起来，右前臂肿起老高，不知道骨头折了没，左手还好着，不过海鸥已经重新变成了手表，无名指的戒指变得黯淡无光，像是一枚青铜戒指一般。 方卫哆嗦着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大块巧克力，因为战斗那块巧克力已经断裂成几块还挤压的很难看，但是方卫毫不在意，他几下剥去包装纸把整块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15秒后，巧克力完全下肚，方卫哆嗦的双手和头晕症状缓解了不少。 幸好他之前就猜到戒指会大量消耗能量，提前备了一些巧克力，这会儿终于派上了用场。 方卫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吃下去，总算恢复了一些精力。 他艰难地爬起来，走到宋达身边，把亚提密斯抱了起来。 只见亚提密斯浑身皮毛裂开、伤痕累累，方卫心疼地在他身上揉搓着，检查他是不是受了致命伤。 亚提密斯身上没有致命伤，但是仍然昏迷不醒，难道是受了内伤，方卫的眼睛不觉得红了。 “别揉了，死不了，让我再休息一会儿。” 亚提密斯突然开口说话了，吓得方卫差点把他扔到了地上。 “md，你没死装什么装！为什么不来帮我打那条壮汉？我差点被他揍瘪了，你没看到吗？”方卫愤怒地大叫道。 亚提密斯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说：“我虽然没死，可也只剩了半条命，比你强不到哪儿去，哪有力气去帮你？再说一人对付一个，我不能抢你的生意呀。” 方卫一屁股坐在地上说：“现在这些人都让我们放倒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提密斯有气无力地说：“为了防止他们突然醒来反击，我建议把全部割喉，你快去办吧。” 方卫瞪大眼睛说：“我不干！你有杀人的嗜好是不？你杀了人可以跑路，警察不会耗费大量警力去追捕一只猫，可是我杀了人就得一辈子活在黑暗之中！” 亚提密斯张开眼睛说：“刚才客厅里的胖子你没杀？” 方卫义正言辞地说：“当然没有了，胖子躺在储物间里呢。那个餐厅里的小个子你也没杀？” 亚提密斯嘿嘿笑道：“他躺在餐厅里也没死。” 方卫起身说：“算了，都先捆起来吧，最后你把别墅炸了送他们上路。” 亚提密斯干笑道：“我干不合适吧。” 方卫没有理他，去大门外把他的大背囊提进了屋里，从里面拿出一捆绳子，将宋达等人捆了个结实，包括喝了麻醉剂昏睡不醒的四人也没有漏掉。 亚提密斯这会儿恢复了一些体力，站起来说：“快点，我们进屋都快20分钟了，再有十几分钟保安就要来巡查了，碰到了又是麻烦。” 方卫忙完急忙返回地下室的防盗门前，亚提密斯也凑了过来。 “小亚，你要想好，打开这道门后，里面的坏人很可能拿老张的性命威胁我们，到时候你一定要冷静。 我们每个人的命都很宝贵，我可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老张的命，我希望你也不要冲动，好吗？” 亚提密斯点点头说：“好，你开门吧。” 第26章 营救行动5 第二个9527输入后，那道密码指纹锁发出咔咔的轻响声，接着是齿轮飞快转动的声音，最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声，那是房门解锁的声音。 方卫轻轻拉开防盗门，只见防盗门里面有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放着一个鞋柜，鞋柜旁边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谁？”地下室里发出一个小公鸭嗓的声音。 方卫和亚提密斯对望一样，方卫急忙说：“我！” “是谁，报名字！” “是我，你听不出来吗？”方卫和亚提密斯悄悄进了小房间，准备随时冲下去救人。 “停，不要下来！百年修得同船渡，下一句是什么？”底下的小公鸭嗓明显开始怀疑了，直接问出了一句暗号。 方卫和亚提密斯再次对望，这算什么暗号？怎么对呢？亚提密斯示意方卫继续发挥他的忽悠劲。 “千年修得共枕眠？”方卫怎么可能知道暗号下一句是什么，他只能用原句来试探一下。 “对了，下来吧。” 方卫和亚提密斯面面相觑，宋达这位老大真是个奇葩，密码设定为“95279527”，暗号竟然是原诗句，真是有个性。 方卫走到楼梯口，刚走下去了两层台阶，突然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把身子猛力用力向后一倒，屁股坐在楼梯口旁边，双脚迅速抬起，向旁边用力滚了出去。 同时一个干瘦的汉子突然出现在地下室的楼梯下方，举枪就射，连射三枪，子弹呼啸着从地下室飞了上来，打在小房间的天花板上，弹头四处乱飞，十分危险。 如果不是方卫突然感觉到危险，提前退出了楼梯，刚才那三枪已经要了他的命。 方卫躺在楼梯口旁边的地板上瑟瑟发抖，怒骂道：“他么的，暗号不是对上了吗？为什么还开枪？” 小公鸭嗓子在地下室里嚣张地大笑：“我不说对了，你能下来吗？再说你是不是傻呀？暗号哪有用原诗句的！” “那你说下一句是什么？” “千年修得优衣库！” 方卫使劲锤了锤地面，懊恼道：“我他么真笨呀！去年下半年发生的大事，我怎么就忘了呢！” 亚提密斯一脸懵逼地问：“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对子，完全听不懂呀！” 方卫哈哈大笑道：“你一只猫要懂这么多干什么？现在我们已经暴露了，你快想办法救老张呀！” 亚提密斯凑到楼梯口露出一只眼睛喊道：“底下的兄弟，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只是想把人质救走，没想伤害你，请你相信我们。” 小公鸭嗓不知道躲在地下室的那个角落，大声喊道：“你们来了多少人？老大和猛哥他们现在怎么样？” 亚提密斯眼珠一转说：“我们来了30多人，把这里团团包围住了，你上面的八个兄弟迫于我方的压力，已经全部投降了。 你只要交出人质，我们保证不伤害你！” “你们是什么人？警方的人吗？还是其他‘公司’的人？” 亚提密斯继续喊话：“警方哪有我们这样的效率，大家都是同行，只要你肯交出人质，我们不但不会伤害你，还会给你一大笔钱，并安排你去海外躲避你原公司的追杀。” “我不信，凡是背叛公司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们必须证明自己做出的承诺能兑现。”小公鸭嗓显得十分谨慎。 方卫轻声对亚提密斯说：“他能被单独安排在地下室里看守老张，还配了枪，估计最差也是个精明的小骨干，你这样利诱他希望不大。” “那你说怎么办？”亚提密斯不满地反问。 “恩威结合，看我的。”方卫开口向地下室喊话了： “兄弟，你能承担看守人质的重任，相信你也是个聪明人。目前情况下，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能熬得过我们？你们的救兵两天一夜后才能到达。 而我们已经占领了整间别墅，你如果坚持不投降，等我们攻进了地下室，你可以想象一下你的下场。 每个公司都有些惩治坏人的手段，残忍、痛苦、漫长，甚至会殃及家人，你自己考虑吧。” 方卫虽然不知道公司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是多少猜到了他们和黑道、异能者有关，索性放开了吓唬小公鸭嗓。 小公鸭嗓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再次开口了：“各公司都差不多，我相信了你们就等于背叛了公司，万一落到公司手里一样是死，不如死得壮烈些。” “那可不一样！第一，我们会尽力保护你，你可以加入我们公司；第二就算要死，你也不应该现在死，你家里人都等着你呢！给家里人多留些钱多给些陪伴，这才是我们该做的。”方卫继续诱导道。 小公鸭嗓有些被说动了，人的求生欲望是很强的，面对死亡时任何人都希望能多活一段时间，哪怕多活一天都可以。 他刚才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看看有人来支援他吗？ 可是过去了这么久都没人出现，看来对方确实把楼上的人都制服了。 “好，我交出人质，不过你们要保证我、我老婆和我女儿的生命安全，我们要移民去澳洲！” 方卫根本没打算兑现，顺口说：“没问题，如果你要去外太空我们没那个本事，但是你想移民到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我们都能帮你搞定。 你现在先上来，把枪交给我们，然后我们自己下去救人质。” 小公鸭嗓出现在楼梯下说：“好，希望你们说话算话，否则我不介意大家抱在一起去死。” “你放心，快上来吧！” 小公鸭嗓子刚爬了几阶台阶，突然有人在主卧里大喊：“邢三，别上当，他们根本不是公司的人，你上来了就算他们不杀你，也无法保护你！” 这正是宋达的声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在这个关键时刻破坏了方卫他们的好事。 亚提密斯刚要扑下地下室，只见小公鸭嗓子刺溜一下从楼梯上滑了下去，快速拔枪瞄准楼梯上方。 亚提密斯对他的枪法印象很深，十分准，所以不敢冒险下去。 方卫怒吼一声，冲到卧室里一脚踢在宋达的额角上，直接把他踢昏了过去，又在王猛头上补了几脚。 他现在很后悔，捆他们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要往他们嘴里塞布呢，这两个人实力超群，受伤昏迷的时间都比一般人短很久，结果害得他和亚提密斯功亏一篑。 这种缺乏经验的表现今天都出现好几次了，方卫觉得自己还是阅历太浅了，所以才这么被动。 方卫回到小房间的时候，亚提密斯依然耐心地劝慰着邢三： “我说邢三，你别听你们老大瞎说，我们不是公司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制服他呢？” “你们宁愿活捉我们老大也不肯杀他，这么心慈手软根本不像公司人的作风！”邢三窝在地下室的一个角落里，枪口始终对着楼梯。 “我们公司素来以德服人，不喜欢随便制造杀戮，这不应该被称道吗？怎么在你眼里反倒成了劣势了？” 邢三咬牙切齿说：“公司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们这么心软迟早会把自己害死，所以我不打算跟你们混。” 亚提密斯气急败坏地问：“难道你就这样和我们耗着？” “是的，我坚信公司的人一定会来救我。” “既然没得谈，那你等死吧！”亚提密斯中止了和邢三的对话，向方卫使了个眼色退出了小房间。 方卫跟出来问：“现在怎么办？” 亚提密斯说：“你有没有发现，邢三从头到尾都没有拿老张来威胁我们。” “你的意思是？” “一种可能老张并不在下面，另一种可能是老张在下面，但是他不能用老张来威胁我们。”亚提密斯肯定地说。 方卫眼睛一亮说：“那就是说，我们有机会强攻了？” “嗯，时间不能再拖了，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只能强攻了。” 方卫急忙从背囊里取出两个防毒面具和泳镜，分别给自己和亚提密斯戴上，然后从背囊里拿出了几个金属瓶装物体摆在楼梯口旁边。 亚提密斯继续说话吸引邢三的注意，方卫向亚提密斯伸出三个指头。 “3” “2” “1” 方卫扔下了第一个金属瓶状物，一阵耀眼的强光从地下室里传来，即使方卫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地下室里亮如白昼。 “哎呀，我的眼睛！”邢三大声惨叫起来。 方卫又把好几颗烟雾弹、臭弹扔了下去，最后把防狼喷雾也拿了过来，用贝尔多功能刀一刀削去喷雾装置也扔了下去。 一时之间地下室内烟雾缭绕，各种烟雾和刺激性味道弥漫在整个地下室内，就像一片生化武器袭击后的现场。 楼梯口戴着防毒面具的方卫和亚提密斯都能感觉到地下室里的恶劣环境。 邢三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现在呼吸困难，手里的枪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双手在胸前和喉咙上拼命地抓着，抠出了一道道血痕，只是渴望能有一口新鲜的空气。 亚提密斯直接蹿进了烟雾中，他体型较小，下去突袭隐蔽性比方卫强。 “叮~哐~当啷~！” 十几秒后，亚提密斯又迅速从地下室内冲了上来，这时他已经双眼通红、涕泪横流！ 方卫给它戴的防毒面具和泳镜都是人用的，亚提密斯戴上后无法完全密封，所以他无法在地下室里多待一会儿。 他摘下防毒面具大喊道：“没发现老张的踪迹，可能被藏在柜子里或什么地方了，我没时间搜查。 你快把地下室的排风打开，不要把老张熏坏了！” 第27章 营救行动6 高档别墅的排风系统真不错，四五分钟强排后，地下室里的混合毒气就全部排净了。 方卫和亚提密斯重新进入地下室，发现邢三面色青紫，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眼睛肿的像灯泡，胸前的衣服被他自己撕开了，颈部和胸前都是抓痕。 两人急忙上前为邢三进行检查，结膜充血红肿、咽喉水肿、呼吸微弱，估计是毒气吸多了，引发了呼吸道方面的炎症，虽然十分痛苦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刚才被困在下面的过程一定非常痛苦，幸好亚提密斯第一次下去探查时把他打晕了，否则他将遭受更大的痛苦。 方卫没对他客气，直接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这次记得在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亚提密斯开始趴在地板上寻找老张的味道，屋里的毒气刚刚被排掉，地面上还有不少残留的毒气和粉尘，他不停地打着响鼻，却不肯停下搜索的速度，越早找到老张营救成功的希望越大。 很快亚提密斯就锁定了地下室里一排货架后的一个柜子，那里柜子被横着放倒了，大得足可以装下一个人，柜门上挂着一把不大的锁头。 亚提密斯一爪拍掉锁头，用爪子拉开了柜门，柜子里果然有一个人，全身被一个形状似麻袋的黑色金丝袋子罩住，连头部都罩在里面。 亚提密斯急忙在麻袋上嗅着，很快就确认了袋子里人的身份，这才放下心来。 袋子里的人呼吸轻柔缓慢，明显是被人麻醉了，正因为呼吸缓慢，所以刚才毒气的影响不大。 亚提密斯想撕开黑色的袋子，却发现袋子坚韧无比，袋子里的金丝竟然能扛住他锋利爪子的切割，他只好跳到那个人的胸部用爪子按了按，再次确认了身份。 “方卫快过来，帮我把老张弄上去。” 方卫正拿着邢三扔在地上的手枪把玩，那是一把经典款格洛克17式手枪，作为半个军迷的方卫第一次见到实物，自然对这把手枪爱不释手，不时做出拔枪瞄准的动作，感觉自己很帅的样子。 听到亚提密斯叫他，方卫顺手把手枪塞进了外衣口袋跑过去帮忙。 看到全身裹在黑色袋子里的老张，方卫愣了一下说：“这就是老张？为啥这装束？” 亚提密斯有些着急：“别废话，这个袋子很难搞，暂时打不开。人我已经验过了，就是老张，不过被注射了麻醉剂，人还没醒来，我们先把人救走再说，小区的保安马上就要到了。” 方卫急忙弯腰把老张扛在肩上，老张身材瘦小、体重很轻，可能是昏迷的原因身体软绵绵的。 方卫没有多想扛着老张跟在亚提密斯身后就爬上了一楼，刚刚上到一楼就听到别墅大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方卫和亚提密斯对视一眼，急忙捡起地上的背囊冲向卧室的落地窗，打开一扇窗户跳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红湾别墅区的保安大部分都是年龄三十左右的退伍军人，素质过硬、工作认真，再加上红湾物业给的薪水比其他地方高出一倍，所以保安们的工作热情十分高涨。 每晚八点的上门例行核查是所有保安最爱做的工作，因为有机会和那些顶级富豪打个照面、混个脸熟，听说之前就有保安同事被大老板看上去当私人保镖、私人秘书的，收入提升了很多倍，关键是出人头地了。 不过也有些哥们是想趁机看看顶级富豪家的装潢配置，看看有钱的阔太太、大小姐、金丝雀们都长什么样，听说有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独自一人住在偌大的别墅里，这都是保安们平日私下里的重要谈资。 今天负责巡查的保安8:40才到的21号别墅，这处别墅离中心区域最远，保安例行巡查时要么放第一家、要么放最后一家，今天是最后一家。 这栋别墅的业主自己很少来住，主要把这里当做接待过路朋友的临时会所，每次有人来住都会跟物业先打招呼、传过来照片以便确认，反正鱼龙混杂不好伺候。 这次屋里住了十来个人，相貌口音各异，看起来都不像善类，不过业主都同意他们入住了，物业也没办法，只能加强巡逻避免他们骚扰别的业主。 今天保安过来时看到屋里的灯开着，可是敲了很久的门却没人来开门。 屋里十来个人呢，不可能所有人都听不到敲门声吧？保安无奈只好按响了门铃，门铃声音大了很多，可还是没人出来开门。 两名保安立刻紧张起来，一面用对讲机呼叫监控室，一面绕到别墅后面亮灯的房间前，准备爬上栏杆看看屋里发生了什么。 监控室的留守保安立刻调阅了21号别墅天黑以后的录像，发现一名形迹可疑的外卖小哥在别墅里进进出出，可惜看不清楚脸，最后扛着一个大黑袋子翻窗户逃了。 就在这时现场的保安汇报说发现屋里的9名住户全都被人捆起来了，很可能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件。 监控室的保安第一时间报了警，110指挥中心十分钟内收到了两次关于红湾别墅区发生了入室抢劫案的报案，立刻派出两组六名警员赶赴现场，并要求红湾别墅区加派保安到21号别墅保护现场。 宋达等人虽然获救了，但是脸色很差，连保安都看出来他们不希望报警，心说这些人一定是混黑的，被人黑吃黑了，所以才不敢报警。 不知为什么保安和别墅里的人就发生了冲突，一场混乱之后宋达和王猛不见了，留下了7名马仔没有走脱。 警方110适时赶到，经过简单询问和调取录像，带队的警员感觉这场入室抢劫案不简单，很可能牵扯绑架勒索、入室抢劫、寻衅滋事、非法持有枪械和管制刀具等案情，案件极其复杂。 带队警员立刻将7名涉案人员扣押，一并押回了附近的派出所，经过突击询问，发现7人均非津门籍，其中有2人是网上在逃犯，6人有犯罪前科，另有2名主犯脱逃。 待确认了他们绑架的事实后，bhx区公安局立刻成立了“1.15涉黑绑架专案组”，市公安局局长指示bhx区公安局务必从速从严查清此次案件，还津门人民一个安全祥和的社会环境。 方卫和亚提密斯离开红湾别墅区后一路狂奔，之前逃跑的路线都已经安排好了，避过了一路上的监控，再出现时已经在两公里外的国际游乐港主题公园的侧门处。 老张仍然昏迷不醒，方卫把他放在一棵大树下，自己躺在一边的地上狂喘不已，不管老张有多瘦，这样扛着跑两公里，即便是高校校队级篮球运动员也受不了。 方卫掏出巧克力继续补充着能量，突然亚提密斯从黑暗里跑了出来，吓得方卫差点把巧克力扔在了地上。 “方卫，是我。你放心休息，我确定没人跟踪我们，我已经叫了网约车了，一会儿就到。” 方卫继续喘着说：“小亚，你是不是忘了引爆炸药了？” 亚提密斯嘿嘿一笑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决定给他们一个去监狱里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报了警。” “你确定他们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你放心吧，宋达和王猛肯定有办法脱身，至于底下的马仔恐怕并不清楚内情，也没什么可供述的。 再说宋达王猛脱身了，他手下那些马仔又不傻，肯定会把责任都推到他们老大身上，更没人说实话了。 这几个人哪个身上是干净的、没案底？再加上这次绑架、持械，不关个几年根本出不来，你不用担心。” 方卫总算不喘了：“那你们怎么办？还回厂子里住？那太危险了吧？” 亚提密斯拍拍黑色袋子说：“估计不能在厂子里住了，等老张醒过来，看他要去哪儿，我就跟他浪迹天涯去。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这条线索断了，根本没人知道你参与了这件事情，你可以继续过你的平静生活。” 方卫望着夜空，喃喃道：“希望吧，这种事情一辈子遇一次就够了。” “叮铃铃~~”，亚提密斯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机递给方卫，方卫接过手机按开说：“师傅，你到哪儿了？” “我再有一分钟就到国际游乐港主题公园侧门了，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路边，带着一个黑袋子和一只猫。” “怎么还有猫呀？” 方卫不耐烦地说：“我家猫很听话，从不乱尿乱拉，如果把车弄脏了，给你赔清洗费。” “哦，好吧。”听得出来司机师傅不太开心，但是都跑到地头了再拒载客人，肯定会被投诉的，只能接受现实。 司机远远看到路灯下有个高大的青年穿着某团的衣服带着一只猫，闪了一下远光灯，果然那个青年挥了挥手，司机把车开到他身边停了下来。 司机看着地上的黑袋子像个人形，忍不住问：“这是啥？要开后备箱吗？” 青年用左手轻轻提起袋子说：“一个人偶，没事放后座吧。” 司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方卫立刻解读出他的表情，不过他也没有解释。 方卫钻进了后排车厢，把袋子放在座椅上，亚提密斯先跳上车，又跳上方卫的膝盖，安静地趴在上面。 司机看这只猫还算安静就放心了，随口问道：“小哥这是咋了？怎么没骑电动车。” “车子坏了，我帮朋友取了个快递，这会儿送过去。” “哦。”司机嘴角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方卫让司机停在了隔壁工厂的门口，就付款下了车。 等网约车开走了，方卫重新把老张上肩，和亚提密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家里走去。 第28章 115大案 再次回到亚提密斯家时，方卫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汗水浸湿了他整套保暖内衣，他把老张往沙发上一扔，拉开冲锋衣拉链，立刻有白色的蒸汽从衣服里蒸腾出来。 劳累还不是方卫当前最大的威胁，是饥饿！方卫解开衣服后，立刻扑到桌前拿起一个白天剩下的汉堡就啃了起来。 亚提密斯进屋后则是关好门窗，拉上窗帘，确保没人能窥视屋里后才来到沙发旁。 他安静地看着方卫连吃了两个汉堡后才说话：“方卫，谢谢你。” “没事，人救出来了就好，也算对你有个交代。”方卫又灌下大半瓶可乐，饥饿感和虚弱感才渐渐退去。 “吃好了吧？” “吃好了。” “那帮我把老张弄出来。” “哦，好！” 方卫走到沙发前蹲了下去，直接激发了海鸥，尝试用刃爪去切割布袋。 以刃爪的锋利竟然只能在袋子上撕开小口子，遇到金线后就再也割不动了。 亚提密斯皱着眉头说：“这是特种金属丝，硬割是不行的，看沿着袋子的缝合处能拆开不。” 方卫在老张头部上方的袋子边缘找到了缝合处，果然是用整根金线缝制，他立刻让刃爪锋利的刀锋变成锯齿状，然后耐心地锯了起来。 方卫足足锯了一分钟才将那根金线锯断，忍不住抱怨道：“这海鸥不行嘛，割个金属丝都这么困难。” “屁！是你自身能力太差，根粉发挥不了海鸥真正的威力！”亚提密斯驳斥道。 方卫心里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没和亚提密斯争吵，耐心地将金线一扣一扣地抽了出来说：“这袋子很不错，能不能给我？” “这也不是我家的，你想要就拿去，麻烦你快点行吗？” “好！” 方卫终于把金线完整地抽出来了，亚提密斯急忙扒开袋子，让老张的脑袋能露出来呼吸些新鲜空气。 “啊~~~！” 方卫突然指着老张大叫了起来，把亚提密斯吓了一跳。 “你喊什么喊，疯了吗？”亚提密斯表示很愤怒。 “他！她？她就是老张吗？”方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呀，有什么疑问吗？” “你他么没告诉我老张是个女的呀？” “你也没问我呀！” “谁知道有女的叫张三峰的？” “那你得问她爹去！如果你不信，一会儿给你看她的身份证。” “次奥，这是搞什么呀！怪不得刚才我扛着她，总觉得什么有东西在顶我的后背。” 亚提密斯继续将袋子往下拉，方卫看到张三峰饱满的胸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背。 “摸什么摸，看你猥琐的样子！还不过来帮忙，把老张从袋子里弄出来。”亚提密斯看见方卫的样子就来气。 “哦，哦！”方卫急忙过来帮忙，把老张从袋子里抱出来放在了沙发上。 张三峰年龄在二十八九，大波浪中长发，皮肤白皙透亮，一套紧身黑衣裹在身上更令她浑身散发出成熟女郎的气质，看得年轻气盛的方卫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不得不说张三峰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还有一副魔鬼般的身材，身体那么瘦，可是该丰隆的部分一点都没打折扣，怪不得那帮歹徒要把她装在袋子里，看久了非得出事！ “还傻愣着干什么？把嗅盐瓶给我，去接一盆热水过来，再从洗手间的柜子里拿一条新毛巾过来。” “哦哦。”方卫秒变乖宝宝，不再和亚提密斯争辩，立刻听话照做执行去了。 亚提密斯刚把嗅盐瓶放到张三峰鼻子下面，张三峰突然开口了：“拿开，你不知道女王大人最讨厌这个味道了吗？” 亚提密斯一愣、爪子一颤，嗅盐瓶掉落在沙发上，眼睛立刻红了，眼中噙满了泪水。 “主人，您终于醒了，我想死您了！”说完就要扑到张三峰的胸前。 张三峰闪电般出手，一拳打在亚提密斯的脸上，直接把他打飞了出去。 “亚提密斯，你皮痒痒了吧？竟然想占女王大人的便宜！” 张三峰站了起来，虽然个子只有162公分，但是强大的气场已经把亚提密斯碾压到地表以下了。 亚提密斯贴地快速匍匐到张三峰的脚下，亲吻着她的脚趾说：“我的女王、我的主人，您忠实的仆人亚提密斯终于又见到您了，好感动呀！” “女王、主人？你刚才不是叫我老张吗？” 亚提密斯身子一僵说：“外人面前，我对主人总得有个称呼嘛，但是在我心中您永远都是我的主人—女王大人！” “哐当~”，脸盆坠地的声音传来，方卫一脸惊愕地看着霸气十足的张三峰以及卑微趴在她脚下的亚提密斯。 亚提密斯只觉老脸一红，以后没法在方卫面前抬头了。 张三峰非常大方地向方卫走来，走到近处伸手比了比方卫的个头说：“不错，个子挺高，相貌马马虎虎过得去，你是亚提密斯的小弟吗？” 方卫想到亚提密斯刚才卑微的表现，立刻否认道：“不是，我是赏金猎人，只认钱不认人情，跟亚提密斯不怎么熟。” 亚提密斯在张三峰背后连连点头，十分佩服方卫的急智。 “嗯，不错，小伙子不卑不亢有潜质，亚提密斯你总算做对了一次。” 张三峰回头看了亚提密斯一眼，亚提密斯立刻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张三峰伸出白嫩的小手说：“你好，我叫瑟瑞·蔓藤，很高兴认识你，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瑟瑞·蔓藤？”方卫的脑子飞快运转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三峰”的英文暴力中文翻译！ 方卫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张三峰的手说：“你好，蔓藤小姐，我叫方卫，很荣幸见到您。” 张三峰掩嘴轻笑道：“叫我瑟瑞就行了，谢谢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我。” “哪里哪里，亚提密斯也出了不少力。”方卫谦虚道。 沙发旁的亚提密斯前爪合十鞠躬，从心底里感谢方卫替他美言。 “那个没用的东西，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和指导，肯定干不了这件大事。”瑟瑞好像根本看不上亚提密斯的才能。 方卫干笑两声说：“瑟瑞小姐刚刚脱困，是否要先洗个澡，我们再坐下聊？” 瑟瑞立刻花容失色，急忙抬起胳膊闻了一下，发现身上没有什么异味，拍着饱满的胸部说：“方卫你好坏，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关押了几天身上都臭了呢。好吧，我先去洗个澡，你稍等我一会儿。” 方卫急忙让开去浴室的路，瑟瑞走到浴室门口回头说：“亚提密斯，你给我把门看好了，不要让人偷看了哦。” 亚提密斯双眼放光，豪气干云地说：“主人，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偷看您洗澡。” 方卫看着亚提密斯狗腿子加色眯眯的神情，暗骂道：“平时你怕是没少偷看，什么叫没人敢偷看？难道猫就可以偷看吗？岂有此理。” 瑟瑞关上浴室的门，很快水声响起，方卫立刻跳过去掐住亚提密斯的脖子说：“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清楚！” 亚提密斯被掐得舌头都吐出来了，艰难地说：“真的没有了，我又不是故意骗你的，是你自己没问。” 方卫想想是自己没问，就松了手说：“那你说，我现在怎么问老张，哦不，瑟瑞小姐要我的酬金？” 亚提密斯活动着脖子说：“该要多少要多少，正主在那里呢，你问我要也没有。” 浴室里传来美妙的歌声，方卫忍不住自动脑补起瑟瑞小姐出浴的情景来，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神智，用力摇摇头说：“我感觉瑟瑞比你厉害多了，为什么会被人轻易抓走呢？说不通呀！” 亚提密斯也够着脖子偷瞄浴室说：“唉，一物降一物，这都是命呀！” 方卫宽慰他说：“兄弟，听哥一句，虽然大爱可以跨越年龄、性别、种族，但是人猫恋是没有结果的。” 亚提密斯哀伤地说：“你小看我了！我尊重和爱慕老张，可我从没想过占有她，她没嫁人我就一直陪着她保护她，她要是嫁人了我会默默祝福她，然后悄然离去。” 方卫竖起大拇指说：“没想到你是这种情圣，佩服佩服！” 亚提密斯白了方卫一眼说：“你不许打瑟瑞的主意！” “我有我们家袁宝呢，不稀罕你家的女王，太御姐了，待一起有压力！” “切，我家老张根本看不上你这种年龄的小屁孩，别做白日梦了！” “说真的，明天我就回帝都了，你们两个准备怎么办，再住在这里会很危险的。” “看老张要去哪儿吧，她一直想出去看看世界，可是之前一直被海鸥的研究耽误了，这次是个好机会。” “哦，她会收回海鸥吗？” “应该吧，本来就是老张的东西，她又研究了十年，总不会送给你吧？” “可是这是我女朋友送我的表，还有发票可以证明，你们凭什么说这块表是你们的？” “嘿，你是准备耍赖吗？” “救人的酬金你们还没付呢！一千万美金，你按了掌印的字据还在我钱包里呢。” “你就不怕我们杀人灭口！”亚提密斯咬牙切齿地说。 方卫嘿嘿笑道：“你倒是有那个实力呀？” 一人一猫不停地斗着嘴，期间方卫抽空给袁宝报了个平安，他昨天来津门时只是说来看个同学，其他什么都没说。 袁宝说明天周六下午没课，问方卫能赶回去吗？ 方卫保证中午放学时就让袁宝看见自己。 方卫打完电话，瑟瑞还没有洗完澡，方卫和亚提密斯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也许共过生死，一人一猫的关系比以前融洽了很多，很多之前不方便、不好说的话就都聊了出来。 一直聊到方卫在沙发上睡着了，瑟瑞小姐都没有洗完澡。 第29章 这是老张？！ 睡梦中方卫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当他坐起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碗香喷喷的面条，上面卧了个荷包蛋，撒着青白色的葱花，汤汁泛红色，应该放了不少西红柿。 方卫正好饿了，急忙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瑟瑞表示感谢，可是当他看到瑟瑞之后，立刻愣住了。 瑟瑞穿了一身厚实可爱的粉色棉睡衣盘膝坐在沙发上，头发已经拉直均匀地披散在肩头，脸上的妆容洗尽，戴了一副黑色方框眼镜，看镜片的屈光度竟然还真有度数。 她正捧着一个大碗，一边看电视一边优雅地吃着面条，显得十分可爱，此刻她没有半点御姐的气质，年龄看起来也小了几岁。 她看方卫醒来，急忙拿起遥控器把本来已经很小的电视声音关得更小，柔声说：“你醒了，饿了吧？不好意思，洗澡让你等这么久，你先吃点东西。” 方卫早就饥肠辘辘了，当下也不客气捧起碗来就大快朵颐起来。 不知道是方卫饿了，还是瑟瑞这碗面下得好，反正方卫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条了。 亚提密斯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趴在沙发前可怜兮兮地看着瑟瑞，瑟瑞挑了一根面条给他，他立刻开心地叼了过去，吃得十分开心。 方卫呼噜呼噜几下就把那碗面吃完了，放下碗还有些意犹未尽。 “没吃饱吧，锅里还有点，你自己去盛吧。”瑟瑞说话依然温温柔柔。 方卫这才注意到瑟瑞的说话方式变了，完全不是之前的风格，他忍不住望向亚提密斯。 只见那货假装在吃面条，头都不往这边偏一下，只是斜着眼睛向方卫点头，意思让他不要大惊小怪，该干啥干啥。 方卫把锅里剩下的面条和面汤都盛来了，回来时瑟瑞对他笑笑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电视。 电视里放着动画片《国王与小鸟》，方卫看过几遍印象很深。 瑟瑞不说话，方卫也没有主动说话，很快把面条吃完，然后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了，拿到厨房准备顺手洗掉。 瑟瑞站在厨房门口轻声说：“放哪吧，一会儿我来洗。” “没事，顺手的事情，我在家经常做家务呢，你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有啥事明天再说。” 瑟瑞低着头说：“你真好，辛苦你了，我累了，明天见。” 瑟瑞慢慢地走回卧室关上了门。 方卫觉得现在的瑟瑞情绪不对，给人一种错位的感觉，方卫认为这是一种创伤后应激反应，也许休息一下就会好。 方卫认真把锅碗洗干净，又把灶台擦了一遍，就像在自己家干活一样。 “啧啧啧，真是细心的好男人呀，果然做家务的男人最帅！”亚提密斯不知何时出现了，阴阳怪气地说着话。 方卫压低声音说：“小亚，瑟瑞怎么了？感觉情绪很不对，没事吧？” 亚提密斯撇撇嘴说：“那是三峰，瑟瑞已经休眠了，要不哪会这么温柔！” 方卫只觉头皮发麻道：“你别吓唬我，她是精神分裂吗？” 亚提密斯勃然大怒：“去你的，你才精神分裂呢，这叫多重人格！” “多重？难道不止两个人格？” “目前只有两个，不过老张的精神力一直在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分裂出别的人格来。” “那不还是分裂！” “我用词有问题，应该是衍化出新的人格来。” 方卫叹了口气：“听起来有些恐怖，难为你了，这样都受得了。看来我之前错怪你了，你绝对是一只忠义好猫！” “瑟瑞独立强悍，三峰忧伤感性，每次三峰出来，我都希望她早早嫁人，有人能照顾她就好了，我看她对你很有好感，你有没有兴趣！” 方卫期期艾艾地说：“我们好像年龄不太合适吧。” “三峰心理年龄比你还小，只有17岁！” 方卫怒道：“恋爱结婚有说心理年龄的吗？她实际多大了？” 亚提密斯举起爪子开始推算起来：“老张是天才少女，17岁大学就毕业了，在海鸥干了十年，现在才27，比你只大9岁。” “9岁！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你没听说过吗？你简直就是给我挖坑呢！良心坏了吧你！” 亚提密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老母有这么好的身材吗？要御姐有御姐，要清纯有清纯，能设计会发明，会做饭爱动漫，你做梦也遇不到一个这样的女孩吧！” 方卫被怼得哑口无言，心里琢磨亚提密斯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啊呸，你还是给我挖坑呢！”方卫很快就清醒过来，怒斥亚提密斯。 亚提密斯哈哈大笑着离开了厨房：“小伙子，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有些机会错过了，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等方卫躺到床上时已经是夜里一点了，他今天累坏了，几乎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睡着不久方卫又开始做梦了，先梦到和袁宝约会，突然女王瑟瑞出现了，向袁宝宣誓对方卫的主权，吓得方卫冷汗直流，不停地跟袁宝解释。 好不容易把袁宝安抚好，三峰以独立的姿态出现了，她不是来对方卫宣誓主权的，而是恳求方卫把海鸥还给他。 方卫怎肯在袁宝面前把她送的手表给别人，只能拒绝，结果三峰只是抬了抬手，手表立刻变成海鸥，干净利索地把方卫的左臂从手肘处切了下来。 方卫的断臂上一点血都没出，创面就像天然生成一样，手臂带着海鸥和那枚戒指直接飞到了三峰手里。 方卫大喊着想要追回手臂，突然亚提密斯变成了一只狮型僵尸兽拦住了他的去路。 没有海鸥和戒指的帮助，亚提密斯几下就把方卫打倒在地，还用屁股坐在了他的脑袋上，方卫气得不停地大喊挣扎。 突然方卫醒了过来，感觉脑袋很重，是真的很重，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吓得他立刻坐了起来。 他回头一看，亚提密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床上，还在他头顶位置的枕头上缩成了一团睡觉。 怪不得梦到这家伙坐在自己头上，原来是真的呀！ 方卫愤怒无比，拎着亚提密斯的颈皮就把他扔在了地上，然后躺倒准备继续睡。 亚提密斯刺溜一下又跳上了床，这次更过分地坐在了方卫的胸口，方卫暴怒地坐了起来，大吼道：“小亚，现在才几点，你别折腾我了，行吗？” “已经7:15了，快起来吃早饭！” “这么早，能不能再让我睡会儿？” “不能，三峰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等你一起吃呢，你不能让她伤心。” 方卫一听有吃的，瞌睡立刻去了一半，他感觉自己最近快成饿死鬼投胎了，经常性犯饿，跟非洲饥民似的，都怪那个戒指。 想到昨天戒指卖相不佳，急忙抬起手看看，发现戒指似乎恢复了一些光泽，但是远不如刚戴上时状态好，看来恢复的过程跟充电一样，不能着急。 “看什么手呀，快滚起来，三峰为了感谢你救她，五点就起来准备早饭了。” “五点呀，好早，我这就起。不过我一会儿出去叫她瑟瑞，还是三峰？” 亚提密斯瞪了方卫一眼说：“叫三峰姐，瑟瑞一段时间内不会回来了，你不许在三峰面前提瑟瑞。”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谁还没点秘密吗？” “哦。”方卫老老实实地起床。 张三峰的厨艺超级棒，方卫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早餐。 晶莹剔透的馄饨，香糯软滑的土豆饼，四种可爱形状的煎蛋，香气扑鼻的培根，一大玻璃碗蔬菜沙拉，一壶热牛奶。 方卫觉得自己都快忙不过来，直到他快把自己撑死了才停了下来。 三峰递过纸巾说：“方卫，早餐味道还行吧？” 方卫竖起大拇指说：“三峰姐，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早餐！” 三峰有些羞涩地说：“嗯，谢谢你的夸奖，我从来没让别人吃过我做的饭，所以不知道自己做的怎么样。” 方卫急忙表态：“真的，三峰姐的厨艺比那些特一级厨师都棒，今天的早饭和昨天晚上的面都好吃到爆，能撑破肚皮的那种爆。” 三峰开始收拾碗筷说：“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请你吃我做的饭。” 方卫急忙起身说：“姐，你放着，我去刷。” 三峰微微一笑道：“我自己来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刷碗了。” 方卫有些吃惊地问：“姐，你准备去哪儿呢？想好了吗？” “这里待不了了，国内任何地方可能都会有危险，我在瑞士和意大利有几个一起学设计的同学，她们一直邀请我过去，可是我舍不得离开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厂子，就待到了现在，终于该说再见了。” 方卫想到三峰设计师和机械工程师的身份，如果有人邀请，她去欧洲立足应该不难。 “我听小亚说，你中午还有约会，快赶去坐高铁吧，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再被他们抓去的。” “三峰姐，那这块手表怎么办？” “你女朋友送你的，你就留下吧。” 方卫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张三峰也没兴趣和自己说话了，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吃了别人两顿饭，又保住了海鸥，方卫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要酬金了，只能看以后从亚提密斯那里能榨出些好处不。 方卫从亚提密斯网购的东西里挑了一些能过安检的东西装到背囊里，那把他非常喜欢的手枪只能留给张三峰防身了。 最后方卫和张三峰告辞，张三峰没继续说感谢的话，只是祝他一路顺风。 亚提密斯坚持要把方卫送出厂区，临分手时方卫又问亚提密斯要酬金。 亚提密斯干笑道：“如果你不再问我要酬金，我可以想办法促成你和三峰的好事当做补偿。” 方卫向亚提密斯竖起一个大大的中指，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第30章 好聚好散 方卫一直在昏睡，昨天晚上的车祸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再加上手机坏了没电话也没闹铃，现在彻底没人来打扰他了。 方卫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先是梦到自己的新手表突然变成了机械蜘蛛，想把八条长长的金属脚刺入他的手臂之中，结果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放出强烈的金光，手表被金光照射后很快又变回了原形。 接着那只狮型僵尸兽又闯入了方卫的脑海中，它躲在暗处一直用阴冷的目光在偷窥方卫的一举一动，随时可能扑上来结果方卫的性命。 再之后就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一夜没有消停，很多梦境的内容方卫已经记不住了。 方卫一直昏睡到中午才被尿憋醒，他迷迷糊糊起床放水，然后又回到床上继续躺倒，直到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才算醒过来。 方卫确实饿了，他微微睁开双眼，通过窗帘透出的光线判断了一下时间，应该已经过了中午了。 方卫抬起左手看到袁宝送的表还在，没变成机械蜘蛛，时间是13:43。 方卫突然清醒了，胳膊竟然能举起来了，虽然手肘关节处还有些疼痛，但应该没有伤筋动骨。 方卫一下坐了起来，仔细看着左臂，整条手臂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泽，不过并不明显，只有在暗处才能看到，其他一切正常。 方卫用右手细细抚摸着左臂，他虽然是个左利手，但是自小就喜欢打篮球，开发了左右开弓的技能包，右手写字吃饭和左手一样灵活，只是左手用起来更顺手一些。 方卫坐在床上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身体因为躺得太久有些酸痛，但昨天被撞击和碾压的伤处已经不痛了。 方卫冲到洗手间里去照镜子，昨天额头和脸上有多处擦伤，当时流了不少血，此时却只剩下浅浅的疤痕印记了。 这太诡异了，难道昨天晚上是做梦，可是这戒指怎么解释？ 方卫冲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整个大地覆盖在厚厚的白雪之下，天气很不错，阳光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方卫感觉阵阵眩晕。 方卫重新回到逼仄的卫生间，把简易淋浴器插上，手表摘下来，衣服都脱光做起了自检来，当然戒指还是摘不下来，只能默认它的存在。 昨晚的事情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如果不是那枚戒指、疼痛的手肘、头发上残余的血渍和布满划痕和污渍的冲锋衣，方卫会认为昨天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方卫除了那个车牌号，已经记不清受伤时的很多细节了，冥思苦想一番后方卫终于放弃了努力。 以他豁达又满不在乎的性格，遭遇了昨天的劫难能保命就很满足了。 也因为这个意外，让方卫暂时将孙叔离开的事情放下了，既然身体没出大问题，那就重新开始生活吧。 方卫匆匆冲了个澡，换了件旧冬衣和牛仔裤就出门了，他现在很饿，先要吃饭，然后去买个新手机，昨晚没和袁宝联系，估计她急坏了。 昨晚的雪虽然大，外面却不是很冷，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不多，方卫走到路口就看到了自己扭曲变形的自行车，再次确认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自行车显然是不能骑了，扔到路边万一绊倒了老奶奶小朋友多不好，方卫拎起扭曲的自行车把它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箱里。 刚干完活一股巨大的饥饿感袭来，令方卫一阵头晕脚软，他喃喃道：“今天怎么这么饿？看来还是就近吃点东西吧。” 方卫愈发觉得手脚发软，决定先去巷口的那家米线店吃碗粉再走。 这家米粉店开了有好几年了，味道尚可、分量十足，碗里的牛肉碎和花生米给得足，方卫有时候也会来这里对付一顿。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米粉店里没有客人，方卫推门进去，老板和他熟稔，笑着问：“小卫来了呀，还是大碗花溪牛肉粉吗？” 方卫咧嘴笑道：“对，老板，来份全家福，再加一份粉，我今天很饿。” 不一会儿一大碗牛肉粉端了上来，方卫一阵埋头快攻，大碗牛肉粉很快下了肚，可是却只有半饱的感觉。 “难道自己的食量又增大了？真是越穷越能吃呀！”方卫有些迷茫，无意中碰到了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金光突然闪动了一下，再看时却一切正常。 方卫盯着自己手和戒指看了好几秒，没看出什么花样，应该是自己眼花了，他继续端起碗来准备喝些汤，也许喝完汤就饱了。 麻辣酸汤咕咚下肚，方卫却惊奇地在碗底看到了四个蓝字--“再来一碗”！ “这是什么鬼？”又不是喝饮料，怎么有再来一碗的字样。 方卫迷茫地放下碗说：“老板，你们这碗底上怎么有‘再来一碗’的字样呀？这是搞什么活动吗？” 老板心中暗骂一句：“后厨那两个白痴，再来一碗是中午人多时搞的噱头，现在就一个客人用这个碗干啥，不但不能卖吆喝，还要白送一碗，真是猪呀！” 老板心中不爽，但却满脸堆笑说：“对呀，小卫，我们店正在搞八周年店庆--再吃一碗活动，你刚好中奖，要不要再来一碗？” 方卫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刚好自己没吃饱，就有这么好的活动送上门来，方卫假装不好意思说：“老板，今天睡过头了，有些饿，要不再来一碗吧。” 老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这个活动说白了就是个噱头，一般人吃饱了谁会再吃一碗粉，一没胃口二来有些掉价，大部分人不会选择再来一碗。 当然也有客人问过中奖的米线能不能打包带走？老板会解释说，本活动仅限堂食，更多人就会放弃奖励，可方卫今天不走寻常路呀。 老板虚伪地说：“应该的，年轻人胃口就是好，再给你上碗全家福？” “谢谢老板，粉就不加了。”方卫放下筷子，摸出烟来点上。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呀！一扫昨天的晦气，说不定今天能转运，方卫突然想到昨天还买了一张彩票，就拿了出来。 “02、05、09、21、30、06、07。” “看着就不像能中奖的样子，三块钱买两个饼子也比这强。”方卫随口嘟囔着。 这时全家福又送了上来，方卫把彩票塞回兜里，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戒指上金光又闪了一下。 第二碗粉总是没有第一碗那么好吃，方卫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继续风卷残云将第二碗米线吃光。 临到结束，方卫特意用筷子把最后一点米粉拨开，发现这支碗的碗底上也有“再来一碗”的字样。 “哈哈！老板，你今天是准备让我白吃一天吗？怎么又是再来一碗！”方卫把手中的碗向老板扬了扬。 老板阴沉着脸，他心里已经将后厨那两个白痴骂了一万遍，脸上却依然挂着微笑说：“小卫，你要不要再挑战一碗？” “算了，已经吃饱了，你们开店也不容易，第三碗就顶第一碗的饭钱吧！您先忙，我走了。”方卫拿起桌上的烟起身就往店外走去。 老板抬了抬手，想向方卫解释一下第一碗的米粉钱是要付现的，不能拿不吃的第三碗来顶第一碗的饭钱。 可惜方卫已经拉开门出去了，老板一想方卫也算老主顾，这样追出去要钱不合适，只好恨恨地去找那两个不会换碗的厨子的麻烦去了。 方卫出了米粉店，肚里有食身上也暖和了很多，他四平八稳地走向公交站，得去买个新手机了，旧手机八成修不好了，这么久没和袁宝联系，她一定很担心。 方卫坐了五站，到了附近最大的一家数码城，昨晚下了雪，今天又不是周末，数码城里的人不多。 今天数码城一楼大厅张灯结彩，负一层和一层的手机市场在搞特卖活动，全场手机95折，还有现场抽奖活动，当天活动的特等奖是一台mate8手机。 方卫没去关注优惠抽奖活动，这样的活动每月每周每天都有，大部分都是噱头和暗箱操作，没有半分诚意。 方卫先去地下一层随便找了家修手机的店，一名瘦小的男店员看了眼方卫的坏手机说：“对不起先生，你的手坏成这样，根本没法修，你还是买台新的吧，如果觉得新手机贵，本店还有质优价廉的二手靓机推荐给您。” 方卫有些心疼地看着伴随自己三年的手机，把里面的sim取了出来说：“既然没法修，你们回收旧机不？我这旧机子能卖多少钱？” 店员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方卫，然后回头叫道：“店长，客人要卖旧机子，我看不准价格，您来一下。” “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一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子从店后面走了出来，年纪在二十五六岁，有着跟年龄不相符的沉稳老练。 第31章 撬门事件 方卫坐在高铁上，越想越觉得自己这趟津门之行亏大了，只背回来一包没太大用处的廉价网购产品，来回的路费小一千都是自己出的，还差点丢了性命。 “下次再不能这么心软了，我要开始过佛系的生活。”方卫暗暗下定决心。 突然手机提示音传来，有个陌生的微信要加方卫，网名叫凤凰，但是头像却是三座山峰的图片，方卫凭只觉判断这就是张三峰，急忙加了好友。 第一条信息很快发来：“是方卫吗？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 “你是三峰姐吗？要银行卡号干什么？” “是我。我刚刚知道亚提密斯请你来救我是许下重酬的，他竟然想赖账，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现在我就把酬金给你打过去。” 方卫只觉一阵眩晕，深吸一口气，三峰姐可真有钱呀，一千万美金说打就打，她也不怕银行追查她的资金来源呀？ 方卫突然间觉得自己离一个亿的小目标不远了！ 但他嘴上却言不由衷地说：“三峰姐，真的不用了，我救你又不是为了钱。” 张三峰直接发来一条转账信息，十万元rmb，并附一条留言：“再次感谢你舍命救我。” 方卫没有点收款，如果是一千万美金他可能会下意识点收款，但是十万元rmb他现在还真看不到眼里。 他知道亚提密斯又说谎了，把酬金说成了十万元，不过看在海鸥和两顿饭的份上，方卫也不打算要这笔钱了。 “三峰姐，你马上要出国了，多带些钱防身吧。” “不用，我已经委托人帮我把名下的专利都卖了，够我用一阵子了，再说我也是专业技术人才，到哪儿都能养活自己。” 最终方卫还是没有收这笔钱，有时候男人说了就要做到，哪怕会有些小后悔。 方卫自从不用为钱烦恼后，他的格局也变大了，看问题比以前豁达了很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经济基础决定意识形态”？ 方卫到达南站时还不到10点，他直接打车先回了自家小区。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碰到保安牛大爷，看到方卫回来，激动地从值班室里冲了出来，远远地就大喊道：“方卫，你终于回来了！” 方卫一脸懵地问：“怎么了，牛大爷？找我有事吗？” “哎呀，你不知道，你刚出去了两天，今天早晨有自称开锁公司的人来撬你家门，我心想不对呀，你前天跟我说要去津门玩几天，怎么今天就叫人来撬锁呢，于是我报了警！” 方卫听着的心里一咯噔，急忙问：“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开锁的还没把锁打开，警察就来了，开锁的自己也说不清是谁叫他来的，警察就把他带走了，让我通知你尽快去一趟街道派出所，他们想找你询问下情况。” 方卫急忙说：“牛大爷，谢谢你，我先回家看看。” “诶，别着急，家里门都没打开，应该没丢东西。” 方卫第一时间想到那两个黑衣人，一定是他们干的，他们一定知道戒指在自己这里！如果戒指真是他们的，要不要还给他们呢？ 方卫开门进屋，屋里没有任何变化，看来开锁师傅的水平有待提升，如果他们把门打开了又没找到东西，也许就不会再来麻烦自己了，现在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方卫放下背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出了门，他要抓紧去派出所看看情况，然后去接袁宝，上午的时间并不宽裕。 “如果能把那把枪弄回来防身多好呀。” 方卫边走边想，他不断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对付这批黑衣人，不能用戒指，更不能让海鸥显形，否则又是节外生枝。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把戒指还给他们保住海鸥，不过前提条件是取戒指时不能伤到他。 派出所离方卫住的地方不远，只有900多米，方卫一路小跑就过去了。 方卫从小在这片区长大，和派出所的民警都很熟，一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的打招呼后，方卫出现在副所长梁平的办公室里。 “小卫，你来了呀！这几天跑哪儿去了？你知道家里被撬的事情吗？”梁所长很热情，看来和方卫关系不错。 “梁叔，我去同学家住了两天，回来听牛大爷说家里被撬了，我回屋看了没丢东西就来您这报到了，今天撬锁是怎么回事呀？” 方卫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在这些街坊长辈面前，你把自己伪装得越呆萌他们越觉得你诚实可信。 果然梁所长开始自行演绎了：“没啥事，开锁公司我们去确认过，确实有人打电话要求开锁，估计是报错了门牌号。 按说你家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不会有人专门撬你家的。哦，也许是前些天小孙变卖东西比较多，别人误以为你家有不少现金吧？不行，这方面我还得核查一下。 小卫，现在你一个人住可要小心了，晚上或出门时一定要把门窗锁好，家里不要留贵重物品和现金。” “梁叔，我知道了，身份证、银行卡我都随身装着呢，您就放心吧。” “嗯，你要是确认屋里没丢东西，人我们就放了，你要不要见见那个开锁的。” 方卫急忙拒绝说：“我见他干什么？好了，梁叔，没啥事我就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嗯，有空去家里吃饭，你婶子前些天还问起你呢。” “好的，梁叔再见。” 梁所长站在门口目送方卫离去，派出所的户籍警马大姐刚好路过。 “梁所，方卫这孩子没啥事吧？” “没事，这孩子坚强乐观。不过他是咱们辖区最年轻单独建户的青年，你们户籍上要加强关注，不要让孩子跟社会上的人学坏了。” “梁所，你放心，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会让他学坏的。” 方卫走出派出所时双拳紧攥，他确定这件事情就是黑衣人干的。 打探消息都要买瓶饮料或送包烟的规矩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情，黑衣人办事沉稳，不轻易触犯法律，严谨得令人害怕。 碰上这样的对手，方卫觉得很无力。 方卫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但一定跟那晚的摩托车和suv有关，要是能找人查查尾号4321的suv是什么来历就好了？ 不过方卫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一学生，连监护人都离家出走了，还能找谁帮忙呢？ 方卫觉得很有挫败感，刚中奖时拥有全世界的感觉正在快速消退，在这样的大都市里，自己依然脆弱的像只蚂蚁。 想想自己之前的想法很搞笑，两千万能做什么？在四环内买套150平米以上的房子、再买辆车，就所剩无几了，自己凭什么膨胀？ 方卫从没像现在一样讨厌自己平凡的出身和平庸的生活。 本以为有了戒指和海鸥可能会改变命运，可现在戒指有可能被收回去，海鸥也不能随便使用，方卫觉得很不甘心。 坐在公交车上，方卫抚摸着戒指心中默念：“戒指啊戒指，有人要把你抢回去，很可能是你以前的主人，你愿不愿意？” 戒指对方卫的话毫无反应。 方卫又说：“其实我好舍不得你，你愿意留下吗？” 戒指突然亮了一下。 方卫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急忙心中默念：“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就亮两下。” 戒指果然亮了两下，方卫欣喜若狂，看来这个戒指绝对不像它外表那么简单，这家伙通灵呀！ 方卫高兴了一会儿，突然又颓废了下来：“戒指，可是你是别人的东西，如果别人通过法律手段要回你，我该怎么办？” 戒指闪了一下，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淡化，最终完全消失，方卫急忙去摸自己的无名指，戒指还在，可是已经完全透明，通过视觉根本无法判断它的存在。 方卫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戒指你太厉害了，以后只要我在外面，你都隐身好吗？” 空气中亮了一下，方卫乐得手舞足蹈，把身后的乘客吓得一跳，还以为前面的年轻人在做直播呢。 方卫已经打定主意了，打死都不承认戒指的存在，只要能保住戒指和海鸥，自己就比一般人强很多！ 随后方卫询问起戒指的来历和作用，但戒指除了能传导一些模糊的情绪和通过闪亮回答对错外，并不能做有效的沟通，看来只能等有空了再求助于网络。 方卫赶到袁宝学校门口时已经把心情调整好了，时间还早，他在校门前溜达着，抽出根中华准备点上，突然想到自己答应袁宝要戒烟的事。 方卫把烟和打火机都扔进了垃圾桶，走进一旁的便利店里要了两瓶饮料，突然看到这里也有体彩出售，立刻让老板打了一注3元的彩票。 这次方卫专门观察了自己的无名指，发现戒指并没有亮。 方卫走出便利店，问戒指：“这次我的彩票应该不会中奖吧？” 戒指立刻亮了一下。 “看来这种大幸运是不可复制的，是吧？” 戒指又亮了一下。 “我记得某本书上说过，得到任何好东西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不想我承受太大的代价，是吧？” 戒指又亮了一下。 “ok，我明白了，以后我没有求你，你不许主动帮我，好吗？” 戒指又亮了一下。 …… 西山别墅区，那栋别墅里，威严的男人现在很生气，两名黑衣人低头站在他面前，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蠢材！说了多少次不要做触犯法律的事情，谁让你们雇开锁公司的人去撬人家大门的？如果我们做事依然不择手段，和那些混黑的家族有什么区别？家族几十年来的转型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对不起，老板，我们下次不敢了。” “确定戒指在他手里吗？” “还不能确定。” “废物，给我盯好了，不要骚扰别人的正常生活！朱家的人不动他，你们就不要出现，我倒要看看朱家的人打的什么算盘。” 第32章 实习机会（上） 方卫本来对第一个临时篮球教练的实习机会就已经很满意了，但听到第二个实习机会又有些动心了。 方卫在学校学的是“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专业”，这个专业为企业培养能够从事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计算机技术应用、生产流程管理等领域工作的宽口径、复合型高级工程技术人才，是理工学院最热门最难的专业。 方卫第一学期的考试成绩虽然很好，但是在学校接触基础机械制作的机会很少，这次他得到的海鸥是超越现代工业制造技术的超前机械，令他对机械制造的兴趣大增。 而汽车是现在公认的、常见的集工业制造和工业设计技术为一体的最佳产品，如果能在汽修美容公司实习，多接触一些一线工人，对方卫将来解析和掌控海鸥系统肯定有很大帮助。 想想张三峰因为掌握了海鸥的制造原理就能引起大公司大财团的注意，甚至不惜绑架来获取技术，就知道这里面蕴含着多大的商机。 “元宝，这个汽修跟我的专业也有很大的联系，我们在学校里学的知识太高大上了，很少涉及基础机械原理，如果我以后想要在这方面发展，就得从最基础的东西学起。” 袁宝撅着嘴说：“可是汽修很辛苦啊，每天要卸轮胎钻车底，又脏又累，你真地想干这个呀？” 方卫点点头说：“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没最终想好。我要趁着年轻多吃点苦，将来老了就可以不吃苦了，你说是不？” “对呀！我家方卫最有上进心了！”袁宝用水果叉叉了一颗圣女果塞到方卫的嘴里，算是奖励。 方卫一边吃一边说：“不过第三家金融公司的实习，我没看出来有什么适合我的。” 袁宝放下披萨说：“本来是有点不合适，但是你现在有钱了呀，将来还要成为富一代，早点学些金融管理知识不好吗？ 我建议你去申请个第二专业，学个经济、金融或管理方面的专业，将来好对接mba，也是一条不错的成长之路。” 方卫宠溺地看着袁宝说：“元宝，你太好了！为了给我找实习机会下了这么多功夫呀，有没有耽误学习？” “才没有呢！我学习很刻苦的，是忙完了每天的课业任务后抽空给你找的资料。” “为了感谢我家元宝的辛勤付出，一会儿请你看电影。” “好，我要看《星球大战：原力觉醒》!” 不出意料，袁宝还是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当然不排除这部电影本身不够出色，而整个《星球大战》系列体现了中美文化的差异，在中国并没有引起广泛的共鸣。 方卫这次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他第一次对歼星舰、“千年隼”号、x翼战机、俯冲式摩托艇、机器人bb-8，光剑等顶级机械制造产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作者幻想出来的，但是随着科技进步，这些设备的制作难度正在快速下降，只要在一些关键的能量学研究和材料技术上实现突破，就很有可能仿制出这些设备来。 海鸥不就是一个实例吗？虽然不知道它的设计者是谁，但是它的复杂精密程度并不比星球大战上的设备差，这表明了人类的无限可能。 如果有人知道方卫在看电影时还有这么多联想，一定会吐槽他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过方卫很喜欢现在的感觉，很久没有这样使用大脑了，自己以前太懒了，只能用打篮球来掩盖自己的焦虑，现在该用用大脑了。 当电影结束的音乐响起，影厅内灯光渐渐亮起，袁宝才慢慢醒来，小脸在方卫衣袖的褶皱上压出了几道痕迹，一缕不听话的头发飘在额前，配上她迷糊的表情，显得十分可爱。 “方卫，我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多一点。” “哎呀，怎么又睡着了，电影后半集好看吗？” “一般，有点不温不火，要是你想看，等你考完了我们去视频网站上看。” “好吧，现在几点了？” “16:50。”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呀！我妈还让我晚上回家吃饭呢，今天就不回学校了。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你不会生气吧？” 方卫帮袁宝把额前的散发别到耳朵后说：“不会啦，我现在很充实，晚上准备详细看一下这三份实习资料，等我选好了告诉你。” “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勉强自己，一般直觉就是最好的选择。” “好，走吧，我送你回家。” 此时电影最后的字幕已经走完，并没有传说中的彩蛋出现，方卫牵着袁宝出了影院。 想要在帝都下午五点打一辆出租车比登天还难，方卫拼尽全力才帮袁宝拦了一辆车，袁宝没让方卫送自己，要不一去一回方卫至少耽误一个半小时，袁宝让方卫快些回家休息。 方卫看今天又有全城大堵车的迹象，就没坚持送袁宝回家，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了，路过“食为宜”餐馆时下了车，准备吃了晚饭再回。 老板娘看到方卫一个人来了就问：“小卫，今天没带女朋友吗？还是吃五块钱管饱的套餐吗？” “不，我今天要吃十二块管饱的荤菜套餐。”方卫豪气干云地说。 老板这时刚好从后厨出来喝水说：“小卫，今天咋不节俭了？可惜现在放假了吃饭的人少，没有十二块的套餐。要不你点个荤菜，叔送你个素菜。” 方卫笑眯眯地说：“叔，那多不好意思呢？” 老板娘把方卫面前的桌子擦干净，赶着自家老头子快去炒菜，然后对方卫说：“有啥不好意思的，要不还是老三样，不过一个人吃有点浪费。” 方卫立刻说：“还是老三样吧，最近胃口好饿得快，阿姨米饭要上两碗。” “好，马上就来。”老板娘应了一声，然后进后厨帮忙去了。 老板娘进了后厨，狠狠地瞪着老板低声说：“谁让你随便给人送菜的，店里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老板被训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你上次还说小卫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了些，所以我想以后多照顾他点，才说送菜的事情呀。” “你懂个屁，方卫是个有骨气的孩子，又是个大学生，你这样随便送他菜吃，他会觉得你看不起他，嘴上不说心里难受。” “那你说怎么办？上次是你说要帮衬别儿孩子的。” “我怎么嫁了你这个夯货！你没听过‘帮困不帮懒、救急不救贫’吗？方卫哪天吃饭没带钱你给他免单那叫仁义，但如果他没钱吃饭，你总是送饭菜那叫施舍，会害死人的！升米恩、斗米仇，怎么说你才能明白？” 老板用力在炒锅边磕了磕炒勺说：“行了！就你最明白，快忙你的去吧，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老板娘在老板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才出了厨房。 方卫并不知道老板娘和老板的对话，他刚跟袁宝通了微信，确认她安全到家后开始用手机查找资料，好判断这三份实习究竟哪份更适合自己。 很快饭菜就送上来了，方卫看在戒指需要补充能量的份上，轻松愉悦地把老三样吃了个干干净净，还灌了半壶茶水。 老板娘过来收盘子时吃惊地说：“果然是年轻人呀，胃口真不错。小卫，你是不是进校篮球队了？” “是呀，我们学校篮球队挺厉害的。” “嗯，听你叔说过，都进cuba分区赛了，看来你也很厉害嘛。” “哪里哪里，我是替补，就当锻炼身体了。” “就是要好好锻炼身体，你看你叔，当年也打篮球，后来做了厨子再也懒得动了，现在个子都缩得没法看了。” 方卫瞪大眼睛说：“叔也打篮球？没想到呀！” 他脑补着老板矮胖的身材，实在想不出他在篮球场上是滚动还是飞驰，而且老板那身高绝对不是因为不打篮球缩水了，以前肯定就不高！ 今天没什么客人，老板这时又从后厨走了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说：“怎么了小卫？看不起你叔呀？当年野球场上，叔也是一把好手，像你这个年纪，一对一斗牛从没输过。” 老板娘凑过来说：“真的，你叔没骗人，当年我见过他打球，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身体壮、速度快，当年还有个外号，叫啥呢？我咋给忘了。” “球场小坦克！当年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在场边给我呐喊助威，我咋就看上你了。”老板拿起大茶缸猛灌了两口，看来他很喜欢提当年勇。 老板娘刀眉倒竖说：“嘿，老娘当年也是乡里一枝花，追我的男人比你们球队的球员都多，你还觉得亏了呀？” 方卫干笑道：“叔、婶，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他扔下饭钱立刻跑路，这两口子经常吵架，他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方卫刚走出食为宜，突然手机上接到了一条新闻推送，津门地方新闻频道播报了一条紧急新闻。 津门空港经济区一家国内知名手表工厂的仓库突发大火，烧毁部分仓库和一间单身宿舍，因为事发时恰逢周末，火灾未造成人员伤亡，火灾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看了图片，方卫立刻认出那是张三峰家，他无法判断这场火是张三峰和亚提密斯自己放的，还是宋达他们找上门去干的，只希望他们都平安。 方卫急忙给亚提密斯和张三峰各发了一条问候微信。 亚提密斯秒回：“爷在安全的地方，勿挂念！” 张三峰过了一会儿才回：“记住，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前，不要再使用海鸥了，切记！” 第33章 实习机会（下） 方卫本来对第一个临时篮球教练的实习机会就已经很满意了，但听到第二个实习机会又有些动心了。 方卫在学校学的是“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专业”，这个专业为企业培养能够从事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计算机技术应用、生产流程管理等领域工作的宽口径、复合型高级工程技术人才，是理工学院最热门最难的专业。 方卫第一学期的考试成绩虽然很好，但是在学校接触基础机械制作的机会很少，这次他得到的海鸥是超越现代工业制造技术的超前机械，令他对机械制造的兴趣大增。 而汽车是现在公认的、常见的集工业制造和工业设计技术为一体的最佳产品，如果能在汽修美容公司实习，多接触一些一线工人，对方卫将来解析和掌控海鸥系统肯定有很大帮助。 想想张三峰因为掌握了海鸥的制造原理就能引起大公司大财团的注意，甚至不惜绑架来获取技术，就知道这里面蕴含着多大的商机。 “元宝，这个汽修跟我的专业也有很大的联系，我们在学校里学的知识太高大上了，很少涉及基础机械原理，如果我以后想要在这方面发展，就得从最基础的东西学起。” 袁宝撅着嘴说：“可是汽修很辛苦啊，每天要卸轮胎钻车底，又脏又累，你真地想干这个呀？” 方卫点点头说：“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没最终想好。我要趁着年轻多吃点苦，将来老了就可以不吃苦了，你说是不？” “对呀！我家方卫最有上进心了！”袁宝用水果叉叉了一颗圣女果塞到方卫的嘴里，算是奖励。 方卫一边吃一边说：“不过第三家金融公司的实习，我没看出来有什么适合我的。” 袁宝放下披萨说：“本来是有点不合适，但是你现在有钱了呀，将来还要成为富一代，早点学些金融管理知识不好吗？ 我建议你去申请个第二专业，学个经济、金融或管理方面的专业，将来好对接mba，也是一条不错的成长之路。” 方卫宠溺地看着袁宝说：“元宝，你太好了！为了给我找实习机会下了这么多功夫呀，有没有耽误学习？” “才没有呢！我学习很刻苦的，是忙完了每天的课业任务后抽空给你找的资料。” “为了感谢我家元宝的辛勤付出，一会儿请你看电影。” “好，我要看《星球大战：原力觉醒》!” 不出意料，袁宝还是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当然不排除这部电影本身不够出色，而整个《星球大战》系列体现了中美文化的差异，在中国并没有引起广泛的共鸣。 方卫这次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他第一次对歼星舰、“千年隼”号、x翼战机、俯冲式摩托艇、机器人bb-8，光剑等顶级机械制造产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作者幻想出来的，但是随着科技进步，这些设备的制作难度正在快速下降，只要在一些关键的能量学研究和材料技术上实现突破，就很有可能仿制出这些设备来。 海鸥不就是一个实例吗？虽然不知道它的设计者是谁，但是它的复杂精密程度并不比星球大战上的设备差，这表明了人类的无限可能。 如果有人知道方卫在看电影时还有这么多联想，一定会吐槽他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过方卫很喜欢现在的感觉，很久没有这样使用大脑了，自己以前太懒了，只能用打篮球来掩盖自己的焦虑，现在该用用大脑了。 当电影结束的音乐响起，影厅内灯光渐渐亮起，袁宝才慢慢醒来，小脸在方卫衣袖的褶皱上压出了几道痕迹，一缕不听话的头发飘在额前，配上她迷糊的表情，显得十分可爱。 “方卫，我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多一点。” “哎呀，怎么又睡着了，电影后半集好看吗？” “一般，有点不温不火，要是你想看，等你考完了我们去视频网站上看。” “好吧，现在几点了？” “16:50。”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呀！我妈还让我晚上回家吃饭呢，今天就不回学校了。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你不会生气吧？” 方卫帮袁宝把额前的散发别到耳朵后说：“不会啦，我现在很充实，晚上准备详细看一下这三份实习资料，等我选好了告诉你。” “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勉强自己，一般直觉就是最好的选择。” “好，走吧，我送你回家。” 此时电影最后的字幕已经走完，并没有传说中的彩蛋出现，方卫牵着袁宝出了影院。 想要在帝都下午五点打一辆出租车比登天还难，方卫拼尽全力才帮袁宝拦了一辆车，袁宝没让方卫送自己，要不一去一回方卫至少耽误一个半小时，袁宝让方卫快些回家休息。 方卫看今天又有全城大堵车的迹象，就没坚持送袁宝回家，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了，路过“食为宜”餐馆时下了车，准备吃了晚饭再回。 老板娘看到方卫一个人来了就问：“小卫，今天没带女朋友吗？还是吃五块钱管饱的套餐吗？” “不，我今天要吃十二块管饱的荤菜套餐。”方卫豪气干云地说。 老板这时刚好从后厨出来喝水说：“小卫，今天咋不节俭了？可惜现在放假了吃饭的人少，没有十二块的套餐。要不你点个荤菜，叔送你个素菜。” 方卫笑眯眯地说：“叔，那多不好意思呢？” 老板娘把方卫面前的桌子擦干净，赶着自家老头子快去炒菜，然后对方卫说：“有啥不好意思的，要不还是老三样，不过一个人吃有点浪费。” 方卫立刻说：“还是老三样吧，最近胃口好饿得快，阿姨米饭要上两碗。” “好，马上就来。”老板娘应了一声，然后进后厨帮忙去了。 老板娘进了后厨，狠狠地瞪着老板低声说：“谁让你随便给人送菜的，店里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老板被训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你上次还说小卫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了些，所以我想以后多照顾他点，才说送菜的事情呀。” “你懂个屁，方卫是个有骨气的孩子，又是个大学生，你这样随便送他菜吃，他会觉得你看不起他，嘴上不说心里难受。” “那你说怎么办？上次是你说要帮衬别儿孩子的。” “我怎么嫁了你这个夯货！你没听过‘帮困不帮懒、救急不救贫’吗？方卫哪天吃饭没带钱你给他免单那叫仁义，但如果他没钱吃饭，你总是送饭菜那叫施舍，会害死人的！升米恩、斗米仇，怎么说你才能明白？” 老板用力在炒锅边磕了磕炒勺说：“行了！就你最明白，快忙你的去吧，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老板娘在老板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才出了厨房。 方卫并不知道老板娘和老板的对话，他刚跟袁宝通了微信，确认她安全到家后开始用手机查找资料，好判断这三份实习究竟哪份更适合自己。 很快饭菜就送上来了，方卫看在戒指需要补充能量的份上，轻松愉悦地把老三样吃了个干干净净，还灌了半壶茶水。 老板娘过来收盘子时吃惊地说：“果然是年轻人呀，胃口真不错。小卫，你是不是进校篮球队了？” “是呀，我们学校篮球队挺厉害的。” “嗯，听你叔说过，都进cuba分区赛了，看来你也很厉害嘛。” “哪里哪里，我是替补，就当锻炼身体了。” “就是要好好锻炼身体，你看你叔，当年也打篮球，后来做了厨子再也懒得动了，现在个子都缩得没法看了。” 方卫瞪大眼睛说：“叔也打篮球？没想到呀！” 他脑补着老板矮胖的身材，实在想不出他在篮球场上是滚动还是飞驰，而且老板那身高绝对不是因为不打篮球缩水了，以前肯定就不高！ 今天没什么客人，老板这时又从后厨走了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说：“怎么了小卫？看不起你叔呀？当年野球场上，叔也是一把好手，像你这个年纪，一对一斗牛从没输过。” 老板娘凑过来说：“真的，你叔没骗人，当年我见过他打球，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身体壮、速度快，当年还有个外号，叫啥呢？我咋给忘了。” “球场小坦克！当年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在场边给我呐喊助威，我咋就看上你了。”老板拿起大茶缸猛灌了两口，看来他很喜欢提当年勇。 老板娘刀眉倒竖说：“嘿，老娘当年也是乡里一枝花，追我的男人比你们球队的球员都多，你还觉得亏了呀？” 方卫干笑道：“叔、婶，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他扔下饭钱立刻跑路，这两口子经常吵架，他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方卫刚走出食为宜，突然手机上接到了一条新闻推送，津门地方新闻频道播报了一条紧急新闻。 津门空港经济区一家国内知名手表工厂的仓库突发大火，烧毁部分仓库和一间单身宿舍，因为事发时恰逢周末，火灾未造成人员伤亡，火灾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看了图片，方卫立刻认出那是张三峰家，他无法判断这场火是张三峰和亚提密斯自己放的，还是宋达他们找上门去干的，只希望他们都平安。 方卫急忙给亚提密斯和张三峰各发了一条问候微信。 亚提密斯秒回：“爷在安全的地方，勿挂念！” 张三峰过了一会儿才回：“记住，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前，不要再使用海鸥了，切记！” 关于章节混乱的致歉信 各位书友： 最近章节顺序和内容有些混乱，给大家的阅读带来了不少麻烦，爪爪在此致以最诚挚的道歉。 没想到这本书第一个单章竟然是道歉章，既然开了单章就说明一下情况，也感谢各位书友对本书的支持。 昨天刚把签约合同寄走，本书即将踏上正规，没有签约的日子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现在可以安下心来认真创作了。 为了让大家有更好的阅读体验，近日爪爪对本书重头进行了章节修订，修改了部分错别字和一些语言风格诡异的地方，可是在修改到第3章时犯了一个错误！ 不小心把第3章删除了（这里吐槽一下阅文的作家专区后台，删除章节竟然没有确认键，误点了直接删除），等恢复以后，第3章就到了第31章的位置，也影响了32章的更新，最后我只能用笨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办法就是把原第4章内容（误删第3章后，第4章出现在第3章的位置）换为真正第3章的内容，4→5，5→6，……，以此类推（大家可以在目录里看到本书所有章节的更新时间都是7月26日-7月28日，就是这个原因）。 最后顺序对了，但是大量的章节内评论丢失、本章说位置出错，这让我很痛心，其实章节内评论是我非常关注的一项内容，这是读者和作者最好的互动位置，对我的后续写作有极大帮助。 但是错误已经犯了，后悔也没有用，我只能在以后时多加注意，不再给大家增添麻烦，也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爪爪。 今天特别将32、33章一起更新，表达我承认错误的态度的诚意。 另：已更新章节的修订纠错还未完成，预计本周末会全部完成，下一周vip版的《幸运的左手》基本上会杜绝各类形式的错字、漏字、多字、个别语句不通等问题，请大家拭目以待！ 爪过留痕 2018.7.28 《幸运的左手》关于章节混乱的致歉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章 各奔前路 看到两条不同风格的回复后，方卫不禁笑了，也松了一口气，火是张三峰和亚提密斯自己放的，现在她们应该离开津门了，希望她们一帆风顺。 方卫收起手机，抬头就看到食为宜餐馆隔壁小卖部的门头上贴了一条短短的横幅--“恭喜本投注站喜中体彩一等奖一注，奖金2400万元”。 这会儿正有几位彩民围在彩票机前等着出票，看来这条横幅还是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方卫没有去小卖部，他担心老板认出他来，至于承诺中奖送锦旗的事情方卫没想赖账，不过他不方便自己出面。 方卫溜溜达达回了小区，一直暗中观察是否有人跟踪他，最后确认安全后，方卫迅速上楼进屋，锁好门窗，拉好窗帘，现在安全第一。 方卫匆匆洗了个澡，换了一套棉睡衣，冲了一大杯孙叔留下的“高碎”，然后打开了电脑。 方卫随便找了一家本地做锦旗的网店，进去和客服小姐一阵乱侃，生生把一条原价120元的（80cm*130cm）平面闪金立体大龙须锦旗砍到了70元，还包送货上门，也不知客服小姐会哭多久。 当然比起砍价的能力，方卫一个理工男耗尽心力写就的锦旗内容，足以让客服小姐跪下唱征服了！ “赠：某某体彩投注站某某老板： 神来机选，铁口神断，扶危济困，逆天改命。 捐赠人：不要问我从那里来 时间：二〇一六年一月中旬某天” 客服小姐连问了三遍：“先生，您确定锦旗内容就用这个吗？” 方卫很肯定地回复：“没错，一字不改，不能再完美了。” “到时候锦旗做好了，可不能修改，否则要重新收费。” “放心，尽快做好，最好明天就能送到！” 客服小姐黯然退下，虽然她已经干了十年客服，可总有些顾客她永远不懂。 方卫又在某宝上转了一圈，下单买了几件他认为便宜又好的衣物和护具，牌子就算了，虽然身为千万富翁，但是方卫还没有多少品牌意识。 今晚他花的最大一笔钱是从代购上买了一罐2.16公斤的gatorade电解质能量冲剂，够冲泡36次，每次成本折合人民币6元。 以前方卫为了省钱，每次训练完或打完比赛只能喝国产的体质能量饮料，批发价3.8元/瓶，便宜是便宜了，效果不好量化，方卫认为这是他只能在校篮球队打替补的重要原因。 当花到了640元时，银行卡自动中止了网上付费功能，方卫悻悻地停止了购物之旅。 为何会把640元设为每日网购支付的上限，方卫有一套理论支撑。 现有资金1920万元，按照宝宝类产品现行的利息计算，每天一万元至少保证1元钱收益，那每天保底收入1920元，分为3份，每份640元。 方卫自己每天最多花其中一份，另外两份一份是袁宝的，一份是应急和养老的资金。 太完美了！如果方卫的支出规划公诸于世，估计收到70亿个赞！ 方卫把所有的网购平台关闭，开始干今天的正事--追查戒指的来历。 平淡无奇的造型，模糊不清的图案，让方卫不知道从哪里查起，他不敢直接把戒指拍成照片发到网上，那样做太危险了。 于是他找来一张白纸将戒指上的星线图临摹了下来，然后拍成照片发到了网上，让神通广大的网友帮他认认这幅图。 很快就有网友在照片下面回帖：“兄弟，你在希腊或意大利吗？或者你是学考古的？” 方卫完全看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好回复：“看不明白你说的，这是我在一张照片上看到的图案，因为好奇就描了下来，希望大神们指教一下。” 不久那名网友回帖：“你放的这张图是地中海北岸国家夜间可以凭肉眼观测到的简易星空图，而且是很古老的星空图，至少有两千年的历史，其中一些星星的位置现在已经发生了变化。 如果我没判断错误，这应该是古希腊和罗帝国更迭时期的星空图，所以我才问你是否在希腊或意大利，或是学考古的。” 方卫忍不住要献上自己的膝盖，诚惶诚恐地回复：“大神，你太厉害了，仅仅通过一张白纸上的几条点线就能得出这么详细的结论，令我膜拜！” 对方十分自谦：“过奖了，我在国内学的是考古专业，在意大利读研究生时，主攻古希腊史和罗马帝国史，见过类似的星图，希望我的答案对你有所帮助。” “太有帮助了，这个答案远远超出我的预期，十分感谢。” 知道这枚戒指和古希腊、古罗马有关系，方卫总算有了些方向。 他把“戒指、幸运、古希腊、罗马帝国”作为关键词反复筛选网上的相关信息。 最终两个名词闯入了他的视线--福尔图娜或阿兰贝尔。 福尔图娜是罗马神话中最古老的女神之一--时运女神，她司掌着人间的幸福和机遇。 阿兰贝尔是希腊神话中“幸运之神”阿兰朵和“幸福天使“贝尔蒂的合称。 由于罗马神话基本上都是脱胎于希腊神话，故事情节雷同，只是人物名字不同而已，所以很有可能福尔图娜和阿兰贝尔其实是同一个神。 关于是否有他们之名命名的戒指无从查证，网上没有任何相关的中文资料，方卫搜索了很久都没有收获，不过他根据时间的前后顺序，决定称这枚戒指为阿兰贝尔之戒，至于它的功用还有待进一步摸索。 时钟指向晚上十点，袁宝发来信息：“方卫，你干什么呢？” “元宝，我在查一些资料。” “嗯，实习的事情想好了吗？” “还没有想好，汽修厂和篮之梦训练营我都想去，明天我打算去两个地方都看看再决定。” “嗯，那金融公司先不去了。” “暂时先不考虑那个，其他两个一个关系我的专业，一个关系我的兴趣爱好，亲眼看看才放心。” “那好吧，别弄太晚了，早点休息，我明早还要赶回学校上早自习，就不陪你了。” “嗯，快睡吧，乖，晚安。” “安~~么么哒。” 袁宝关了床头灯，抱着一只棕色的毛绒小熊钻入了被窝，这是她初中毕业那年暑假，方卫带她去公园玩时套圈套中的奖品，虽然个头不大、款式不新，但却是袁宝最喜欢的布偶。 方卫回完信息，拿着手机翻了翻，他微信上的人不多，几乎每一个都联系密切，最少的也在一周内互发过信息，只有一个人例外。 常用联系人最后一位的头像已经换成了灰白色，看起来像是从一面刷了白垩的墙上拍来的图片，已经有十六天没有任何消息回过来了，之前的电话早已打不通了，发去的邮件也未被点开。 孙叔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方卫仍坚持每天发信息叮嘱他注意身体、不要冒险。 …… 希腊雅典国际机场，一架刚从罗马飞来的班机落地，乘客跟往常一样来自世界各地，不过乘客中有一位单独出行的华人引起了机场警察的注意。 该男子35岁左右，身高174cm，身材微胖戴黑框宽边眼镜，背着一个大背包，很少有华人单独来雅典自由行，机舱警察决定把他带到问询室。 该男子持意大利的申根签证，直接从罗马飞到雅典，背包里只是一些衣物、资料和照片，并没有其他特殊的东西，但是雅典国际机场的警察还是盘问了他很久。 “你叫sun，yifan？来自中国？来希腊干什么？”机场警察用英文问。 男子的英语说得不错：“我是中国人，我来雅典是参加一个旅游开发和考古经验交流会，这是我的邀请函。” 机场警察反复查看了好几遍邀请函，又打电话和邀请函上的基金会联系，确认了此事的真实性，最后才给来自中国的孙一凡先生放行。 孙一凡走出雅典国际机场，抬头看着满眼的地中海风格建筑和湛蓝的天空，心里却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无法平静。 “学长、学姐，你们究竟去哪里了？意大利找不到你们任何的踪迹，希望在希腊你们能给我留下一些提示，十年了，我来得太晚了。” …… 鹏城罗湖火车站附近的一座快捷酒店的房间内，一名娴静淑雅的女子穿着一件碎花睡衣正在笔记本上修改着个人简历，旁边还放了不少的照片和资料，大部分都是设计精美的手表照片。 一只蓝色的英国短毛猫无聊地趴在被子上打着哈欠。 过了好久那只蓝猫突然开口说话了：“三峰，你还要改到什么时候呀，好无聊？” 女子瞪了一眼蓝猫说：“亚提密斯，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第一，在外面你尽量不说话，第二，从离开津门开始你只能叫我的英文名字。” “好吧，菲尼克斯，什么时候能把这些闲事忙完呢？” “什么闲事？下午和布朗先生的面试对我很重要，我很需要这份时尚潮品的设计师工作，否则我们两个去了瑞士怎么生活？” “好吧，你继续努力，我只是无聊嘛！” “再忍忍，等下午面试完，明天我带你去香港、澳门玩几天，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亚提密斯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好呀好呀，终于可以出国了！” 菲尼克斯轻蔑地瞪着亚提密斯，亚提密斯立刻抬起爪子在自己脸上狠狠甩了两个嘴巴说：“口误口误，都是我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 “罚你明天自己游过河去，然后到上水火车站跟我汇合。” 亚提密斯哀嚎道：“呃，不要吧主人，我不擅长游泳！” 第35章 3V3选拔 这一晚方卫睡得很好，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确认袁宝不会迟到后，方卫就起床洗漱，填篮球临时教练申请表，收拾东西。 他准备早晨先去五棵松体育场看看，下午再去汽修美容公司。 方卫把打球的装备收入一个大双肩包里，背着就出了门。 在巷口的早点铺里买了八个包子和一杯小米粥，方卫边走边吃，走到长春桥地铁站就全部吃完了，坐10号线到公主坟转1号线，2站就到了五棵松。 时间刚刚八点，体育馆还没开启，但是一旁的体育公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篮球爱好者，虽然外面非常寒冷，但还是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运动起来。 方卫在公园一边做拉伸，一边看打野球，野球场球员水平参差不齐，容易受伤，方卫并没有参与。 待方卫充分活动开以后，体育馆就开门了，篮之梦训练营的招募地点在场馆南侧的多功能训练馆，一早就聚集了不少来应聘教练的成年人和准备参加训练营的篮球少年。 方卫在进馆时碰到了同为校篮球队成员的大二学长任国强，任国强在队中司职小前锋，身高193cm，长着一张朴实的农民脸。 他体能很好，喜欢对抗，技术粗糙，但打法坚决，中学阶段没受过正规的篮球教育，全靠看nba、cba学来的一身本事，比野路子强点，在校队中的重要性还不如方卫。 方卫虽然看起来身形瘦弱，但他基本功扎实，体脂低肌肉有力，速度也快，只是对抗性稍微差点，不过他有一手好三分，定点投篮命中率在90%以上，运动战也在33%以上，这在cuba中算中上水平了。 当然两人目前的水平都还只是球队大名单，都没有真正上过场。 两人平时在队里交流不多，交情一般，今天能碰到一起很意外，两人反倒特别热络。 “任哥，放假了怎么没回老家？” “方卫，我老家在豫南农村，回去了家里没网，流量又用不起，待家里很没意思，亲戚朋友一到冬天都是打牌喝小酒，你不参与还鄙视你。 所以我特别讨厌回去，还不如留在帝都打打工，挣点小钱减轻家里的负担，年跟前再回去。” 任国强家里的条件比方卫家还差，方卫好几次碰到他和同乡骑着三轮车给留学生宿舍和教工宿舍送桶装水，一桶一块钱，一年能挣个学费和住宿费。 方卫关心地问：“寒假学校宿舍不让住，你住哪儿呢？” “和几个老乡合租了一间屋子，每个月240元一个床铺，凑合着住吧。反正白天都在外面找活干，晚上回去就是睡个觉。” 篮球训练馆里已经有篮之梦训练营的工作人员到了，他们将应聘人员的简历和报名表收去了，然后给大家安排了更衣室，又将报名参加训练营的小朋友集中到训练馆另一侧开始填写报名材料。 方卫领了一把更衣室柜子的钥匙，把校队篮球服和其他护具换好，特意把海鸥摘下来放在背包的一个暗袋里，免得丢失，至于阿兰贝尔之戒摘不下来又是隐身，戴着它打球也无妨。 任国强更方便，直接把棉衣保暖裤一脱，塞进一条无纺布袋里扔进了柜子，他里面直接就穿着校队的篮球服，没带任何护具，觉得麻烦。 今天有近三十人参加临时教练面试，有人在场边热身，有人已经开始做运球训练，还有人试着投篮，确认这里的篮筐是否友好。 方卫和任国强小跑着进了场，跟这些不认识的同道中人礼貌地打着招呼。 喜欢打篮球的人一般比较开朗乐观，比较好相处，看到方卫一身专业的装备，立刻有人把球传给了他。 方卫这时刚过中线离三分线还有两米多，因为之前已经做好了热身，他运了一下球，抬手就投了一个三分。 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空心入篮。 场边立刻响起了喝彩声和鼓掌声，这两年水花兄弟崛起，引领了篮球界的三分风潮，尤其是矮个子的外线球员或篮球爱好者都喜欢投三分。 方卫这个三分投得很棒，起跳很高，出手点也高，动作快速、标准、飘逸，而且他是名左手球员，自然迎来了很多人喝彩。 方卫用力甩了甩左手，难道因为戴了阿兰贝尔之戒，自己的投篮命中率都提升了吗？以往这样远距离的三分，他最多只有25%的命中率。 方卫想再试验一下，他又跑到三分线的另一侧等球。 任国强刚好抢下一个篮板，横带了两步转身起跳，面前出现一名身高近两米的防守队员，比他跳得还高，他只好变射为传，球在空中如炮弹般穿过，准确地落在三分线左侧的方卫手中。 方卫这次抬手就射，“咵~”，又是一个空心三分。 方卫振臂高呼，戒指果然没令他失望，明显提升了他的命中率。 方卫连续两个三分空心篮立刻引起了其他应聘选手的注意，以为今天来了位大神呢，就围过来热情地打招呼，互相介绍着。 这时篮之梦训练营来了六七位教练员，将所有应聘选手都集中在一起，宣布今天早晨的招聘以3v3对抗选拔为主。 一共二十七人应聘临时教练，年龄最大的41岁，年龄最小的是方卫，18岁零17天，主办方要求所有人分为八支队伍进行分组对抗。 三名比较有名的选手作为替补，如果有人受伤则增补上去，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三个人基本上内定了教练名额。 主办方给各队10分钟的时间组队、商量战术，很多人都是结伴而来的，很快就组好了队。 方卫和任国强自然是一队，半天才从落单的人里拉了一位175cm的小个子球员张弢加入，他是帝都另一所高校cuba的大三球员，打控卫，速度很快，视野开阔。 经过抽签，八支队伍有了各自的对手，主办方宣布比赛只进行两轮，八进四、四进二，前两名队伍的队员都会被聘用，其他各队队员需结合场上表现加面试，才能决定是否留用。 训练馆里有两块完整篮球场，每次两组比赛同时进行，裁判员、计时员和记分员都由主办方的人担任。 选拔政策一宣布，大家都摩拳擦掌起来，对不少人来说能否招聘上并不重要，但是能和这么多高手过招是个难得的机会，谁也不愿意在这里丢份儿。 裁判长向参赛选手宣布3v3比赛规则： 预赛分上、下半时，上下半时各10分钟，全场比赛20分钟。 罚球以及换人不停表，比赛最后2分钟停表（包括进球得分后到发球期间），中场休息5分钟。 决赛采用三局两胜制，每局先得到21分的队伍获胜，先胜出两局的队伍获胜。 罚球算1分，三分线内2分，三分线外3分。 这是标准3v3规则，大家都没有异议，方卫他们被安排在第二块场地上比赛。 对方是三名身高190cm以上的球员，看身高应该是小前锋或锋卫摇摆人的组合，这么高的平均身高不好对付。 比赛开始，双方以掷硬币的形式选发球权，第二节开始时交换发球权。 方卫很幸运地抽到了发球权，张弢中线后发球，任国强贴着三分线，背靠对手接球，用身体扛了一下，发现对方力量不如自己，立刻做了个向右移动摆脱的假动作，等对方球员防出去了，他立刻回身向左把球传给已经跑到三分线外底角的方卫。 方卫无视对方防守队员起跳，抬手一个高弧度的三分，篮球滑出一个很高的弧度，准确落网。 场上的其他5名队员加裁判都是一愣，这进攻套路太简单了，效率也太高了，2.1秒就完成了一次进攻。 对方的3名选手脸色明显不好看，上来就被对方进了这么一个高难度的三分令他们脸上无光。 对方回中线发球，篮球传导了四五下，拉开方卫这边的防守后，对方利用身高优势单打强吃张弢，在篮下轻松拿下两分，算是还以颜色。 双方你来我回，进攻效率极高地打了四个回合，命中率100%。 方卫包办了本队的4个三分，任国强和张弢没有得分，而对手三名选手每人至少进了一球。 比分变为12:8，而另一场比赛的比分仅为5:4，方卫他们的比赛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主办方的大老板和一位外籍顾问也出现在方卫他们比赛的场地旁。 那名白人外籍顾问四十多岁，个子有190cm，他对方卫精准的三分球十分关注，不时低声和旁边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又轮到方卫这边发球，对方的三名球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需要改变策略，重点防守方卫这个得分点。 果然张弢把球发出来后，负责盯防他的球员直接选择包夹方卫，而放空了张弢，张弢迅速下底，身旁无防守队员，方卫和对方两名球员纠缠中抬眼一看张弢的位置。 本来和任国强在三秒区罚球线一侧纠缠的对方第三名球员看到了方卫眼神，立刻放弃纠缠直扑张弢所在的篮下右侧。 方卫传球时手腕一抖，球竟然在出手瞬间转向，飞向了任国强，任国强接球后杀入篮下，起身暴扣。 当然这只是勉扣，以他的身高和起跳高度，能完成扣篮动作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这个扣篮立刻引起了场边已经填完报名表的小朋友们的欢呼。 “这个叔叔好棒呀，都能扣篮！” “嗯，他们队那个帅帅的哥哥更厉害，刚才连续进了4个三分，跟库里似的！” “嗯嗯，我看到了，我要跟这队的叔叔学打球。” “……” 一时场下叽叽喳喳声传来，令方卫的对手们脸色很难看。 教练直接响哨，让一旁看球的小朋友们保持安静，不要影响比赛。 小朋友们很有礼貌地鞠躬认错，大人们自然不好再责怪他们。 第36章 爱好和选择 比赛重新开始，对方仍包夹方卫，但是加强了对任国强的防守，继续放空张弢。 方卫虽然力量不差，但是身高上有劣势，在对方包夹之下命中率开始下降，不过方卫很快改变策略，不再强行出手，而是通过积极的跑动吸引对方球员，拉开空位后传球。 这样任国强和张弢都获得了不少空位，有了表现的机会，而对方越打越急躁，体力下降很快，失误频频，下半场早早就进入了垃圾时间。 51:24，20分钟3v3的比赛中，这么高的比分很少见，方卫投中了7个三分，2个两分，1个罚球，共26分，任国强16分，张弢9分，三个人都有助攻和篮板数据，在首场比赛中很好地展示了自己的水平。 外籍教练对篮之梦的老板说：“那个小伙子手感很好，三分技术扎实，而且打球很聪明，是个不错的苗子。” 篮之梦的老板立刻让工作人员把方卫三人的资料拿来。 25分钟后，后两组出线的队伍也定了，方卫他们将和第一场一同胜出的队伍争夺前二的名额。 决赛采用三局两胜制，每局先到21分的队伍获胜，所以各队的主要得分手就是胜负的关键，也是对方防守的重点。 方卫他们第二场的对手是一小带两大，两个高个队员都在195cm左右，矮个球员179cm公分，但是矮个球员是该队的主要得分手，他在第一场比赛中也射中了4记三分。 方卫不出意外地又猜中了硬币，依然是张弢发球，双方的对抗强度明显高于第一场，比赛打得十分激烈。 方卫这边的策略是任国强和张弢拼命缠住对方的高个选手，让方卫单打对方的得分手，尽量放开去投三分，这种强对抗下双方的命中率不会太高，如果能比对手多进一两个三分都会决定战局。 方卫的对手比他矮6cm，是个球场老油子，全程贴身防守方卫，他会用身体挡住裁判的视线，不断用手去捅去掐方卫的腰背部和肋部。 这样让方卫很难受也很气愤，他决定不断用得分打脸对方，这场比赛有些三分出手的时机并不合理，可是他的命中率依然很高。 第一局，方卫5个三分，2个两分，2个罚篮，包办了全队的得分，干净利索地干掉了对手，让对手只得了13分。 第二局，方卫又中4个三分，送出了4记助攻，1个罚篮，轻松地干掉了对手，把对手的得分限制在9分。 方卫这一组预赛和决赛合起来打了不到41分钟，方卫一人投中16个三分，得了60分，投篮命中率67%，三分球命中率63%，另外还送出9个助攻，摘下6个篮板，这样的成绩简直可以亮瞎众人的眼睛。 篮之梦的工作人员立刻过来，询问他们是否愿意签约。 方卫打了两场比赛，感觉通体舒畅，但是对当临时教练的兴趣反倒不大了，篮球只是他的一个爱好，他现在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成为一名社会强者，所以他更想去汽修美容公司看看。 任国强和张弢十分开心，他们对篮之梦训练营了解得多一些，幕后大老板实力雄厚，这次训练营准备选拔一批球员，组建自己的nbl球队，要是能给大老板留下好印象，将来有机会打nbl职业联赛。 任国强和张弢很快就随工作人员去签临时教练的合同了，方卫却开始摘护具，凭借戒指得来的胜利总让人觉得华而不实，容易失去对自我的正确评价。 篮之梦的老板郑先生和外籍顾问听说方卫婉拒了签约邀请，好奇地走了过来。 郑先生礼貌地和方卫打了个招呼说：“小伙子，你叫方卫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郑，是篮之梦训练营的出资人，你叫我一声郑先生就行了。 刚才我看了你的履历，很符合我们的要求，而且现在是放假期间，为什么不选择加入我们呢？ 如果你觉得临时教练不合适你，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nbl未来新军的合同，能打职业联赛难道不是你的梦想吗？” 方卫说：“您好，郑先生，我很喜欢篮球，但是仅限喜欢而已，我并不想成为一名职业球员。我现在才大一，课业为重，在学校有cuba可打，也可以学习知识，我觉得那样的生活才适合我。” 旁边的外籍教练突然说话了，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年轻人，我是康涅狄格大学篮球队的助理教练马丁，如果你有意去米国读大学，我可以帮助你申请我校的全额奖学金。 你刚十八岁，很有篮球天赋，如果能在ncaa打磨上两年，说不定可以通过选秀进入nba，这可是每一位篮球运动员一生的追求！” 方卫的心跳突然加速，但是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他对自己还是有非常清醒的认识，如果没有戒指的帮助，他的篮球天赋也仅比任国强好一些，但绝对不是顶尖的那种，何必为了一份虚荣冒这个险呢。 再说虽然国内已经没有多少亲戚朋友了，但是方卫还是不想离开自己熟悉的城市，不想和袁宝分离。 “马丁先生，多谢您的好意，我暂时没有出国留学的计划。” 马丁并没有继续劝方卫，而是给他留了一张名片，说要是想通了可以来找他，郑先生同样也给方卫留了一张名片。 任国强和张弢签完合同回来找方卫，看到方卫要走，急忙拦住他问他为什么不签约？ 方卫恭喜两人成功签约，表示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做，腾不出时间来授课，所以没签约，并和他们约好下次有机会一起出来打球。 两人有些不舍，都对方卫表达了感谢。 方卫回到更衣室内洗了个澡，出来后给汽修美容公司打了个电话询问应聘工作的事情。 客服小姐说老板这会儿在呢，让方卫抓紧过去，下午不保证老板在不在店里。 方卫看看时间才十点多一点，就决定先去汽修美容公司看看情况。 半个小时后，方卫出现在“大龙汽修美容公司”的门口，这是一家规模较大的汽修美容公司，一排门店竟然占了8间营业房，有汽车保养维修、车饰售卖、清洗美容、合法改装等业务。 虽然现在还不到11点，但几乎所有的门店都在忙碌，看来这里的生意很不错。 方卫走到收银台前问：“你好，请问你们苏总在吗？我是来应聘的。” 收银的姑娘长得很漂亮，她一指第三间门店前正在指手画脚训斥工人的年轻人说：“你看那就是苏总，有啥你直接跟他说，但是我建议你待会儿再过去，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过去就是自讨没趣。” 方卫打量着那位年轻人，二十七八岁，个子在178cm，剃着流行的斜庞克发型，身体健硕估计经常健身，大冬天穿着一件抓绒帽衫和一条黑色牛仔裤就能站在户外骂人。 方卫悄悄走了过去，想听苏总在骂什么呢。 苏总正在训斥工人之前的活做得不细，让客人投诉了，害得他给别人又是赔礼道歉又要返工。 他反复强调质量、安全和服务，并表示如果工人再犯类似的错误就要扣这些工人的工资。 门店内的几位维修师傅和学徒都低着头各顾各忙自己手里的活，并没人因为老板的责骂而停下手里的工作，看起来并不太在意老板的责骂。 方卫听了半天，发现这位苏总不是无理取闹骂人，觉得这人人品还行，如果是为富不仁的老板，他还不准备伺候呢。 苏总骂累了，突然回头看到方卫，吓了一跳。 “你哪一位？” 苏总相貌还算帅气，配合他的身形和发型，再衬上他的身价，估计也是众多女性追逐的对象。 “你好苏总，我叫方卫，是来您这里面试实习的。” “噢~~，你就是小美的同学的男朋友！”苏总立刻想了起来。 “是的，苏总，就是我。” “叫我大龙哥就行了。” “大龙哥。” “个子挺高，喜欢啥体育项目？” “篮球。” “真的，有空一起打一场，我也喜欢打球，你喜欢哪个球星？” “水花兄弟，斯蒂芬·库里，克莱·汤普森，大龙哥呢？” “勒布朗·詹姆斯，那才是真正的篮球，现在联盟小球成风，看着没意思。”显然苏大龙对这些年轻小屁孩喜欢水花兄弟非常不以为然。 方卫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否则这份实习机会就泡汤了。 “大龙哥，我想在您这多学点车辆原理和机械维修方面的知识。” 苏大龙有些意外：“哦？你不想做销售推广或是给我当助理吗？学汽修很辛苦的，哪有正牌大学生来学这个的。” “苦点累点没什么，就是不想荒废了自己的青春。”方卫坚定地说。 苏大龙上下打量着方卫问：“会开车吗？” “不会，准备下个学期报名学车。” “家里有车吗？” “没有。” “嘶~~，一个完全的新手要学汽修可不容易，你能吃的了苦吗？” 方卫挺起胸膛说：“当然可以，从小就吃苦，家务重活什么的从不含糊。” 苏大龙点点头说：“好吧，看你挺有决心，那先去洗辆车试试看。” 方卫一脸愕然道：“大龙哥，洗车和汽修有什么关系？” 苏大龙一瞪眼说：“洗车的过程就是熟悉汽车构造的过程，哪个好汽修师父不都是从洗车开始干起的！你不说你很能吃苦吗？是不是不想洗车，那我可以安排你去做销售推广或收银，都挺轻松的。” 方卫咬咬牙说：“好，那我先去洗车，车在那里？” 苏大龙满意地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小芬，带小方去洗车车间，安排他洗昨天刚修好的那辆suv，对方要求外观和内饰全部用手工擦，由你来指导小方。” 第37章 洗车 “诶，大龙哥，我来了。”一个二十来岁微胖、质朴、冀北口音的姑娘急忙跑了过来，穿着雨鞋和蓝褂外衣，手里拿着一条擦车的毛巾。 苏大龙皱了皱眉头说：“我刚才说啥，你都听清楚了吗？” 小芬立刻立正说：“报告老板，由我来指导新来的同事小方擦洗刚修好的那辆黑色suv，报告完毕。” “嗯，这还不错，快带他去忙吧。”苏大龙满意地点点头。 方卫急忙说：“谢谢大龙哥，那我先去了。” “等等，背这么大一个包干什么去，干活就要有干活的样子，小芬让他把包先存到你的柜子里去。” 小芬苦着脸说：“大龙哥，我的柜子里塞不下东西了。” “嘶~~，一天到晚哪儿来那么多破烂塞柜子里，我要检查一下你们柜子里都放了些什么。” 小芬急忙说：“大龙哥，您别生气，休息室还有个空柜子，我让小方把东西先放那里。” “还不快去。” “好好！” 小芬急忙带着方卫去休息室放东西。 所谓休息室是营业房隔出的半间屋子，贴墙放了十来个铁皮柜子，屋子中央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有十几个水杯，还有几张躺椅应该是工间休息用的。 方卫把东西放在一个空柜子里，小芬把柜子锁上，把钥匙给了方卫，然后带他去洗车的地方。 洗车车间在营业房的最把头，靠近一处下水窨井，排水十分便利，洗车车间是大龙公司最大的车间，可以同时清洗四辆汽车。 小芬把方卫领到一辆黑色的suv前说：“就是这辆车，客人要求全手工擦，不许用高压喷枪洗，所以我也没啥可教你的，反正你自己想办法把它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擦得一尘不染就行了。 这可是大龙哥对你的考验，你可不能偷懒或消极怠工，知道吗？” 说完小芬扔给方卫两条擦车毛巾、一个长柄洗车拖把、一个水桶，又指了指一旁的压壶说：“那里有洗车液，有擦不下来的地方稍微用点，不要打多了，否则最后清理起来很麻烦。” 方卫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辆黑色suv的车牌看。 “m4321！” 方卫几乎一瞬间就将这辆梅赛德斯gle和那晚撞他的suv重合在了一起，他百分之百确定这辆车就是那辆肇事逃逸的车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辆车，如果知道车主是谁，说不定还有机会反击他们。 方卫盯着这辆车出神时，小芬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惊醒过来。 “小芬姐，这辆车真好看，是谁家的呀？出了什么车祸呀？” “不是很清楚，听说有钱人家的小姐开车出去撞了人，才送来修理的。对了，车主好像姓路，大路朝天的路，因为姓比较奇怪，我才记住的。 送修后什么都要换新的，封釉、镀膜、抛光打蜡、贴膜做了全套，地胶、坐垫、脚垫、方向牌套和香水等都换新的，说是怕沾染上晦气。” “哦。”方卫心中暗骂，你撞了老子，还怕沾上老子的晦气，有机会一定让你陪我损失。 小芬看方卫不在状态，专门叮嘱了两句：“你擦车时可要小心了，这个车主很难伺候，千万别在车上留下划痕，否则一定让我们赔偿。” “小芬姐你放心，我会加倍小心的，这种富家大小姐我可不敢得罪。”方卫装得很乖。 小芬走后，方卫拉开车门去车里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可以证明车主身份信息的东西，连行驶证都没留下，看来想知道对方的详细资料或联系方式，还得找公司做客户信息登记的人去问。 方卫看时间不早了，赶快擦车，否则一会儿耽误他吃午饭，刚才打了两场球，人饿得很快，还没到中午就有饥肠辘辘的感觉。 方卫在手机上搜了个“自己如何洗车”的经验贴，然后按照图文说明洗起那辆suv来。 方卫并没有因为这辆车撞过他就对这辆车怀恨在心，人如果和一台机器较劲说出去都丢人，所以他擦得很认真，把这辆车当做自己的车来清洗擦拭。 因为这辆车体型较大，方卫技术又不够娴熟，等他把车全部擦洗完毕已经到了中午12:40。 等方卫腰酸背痛地准备找人交差时，才发现苏大龙和小芬都不在，这下方卫傻眼了，他现在腹中如雷鸣、实在饥饿难耐，他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先去吃个饭。 这时过来了一位汽修师傅，他手里拿着两个盒饭，看到方卫拿着擦车毛巾在洗车车间前傻站着，肚子发出阵阵雷鸣。 “新来的？” “嗯。” “还没吃午饭吧？” “嗯。” “给你一个盒饭，吃完赶快去擦车，今天是周末，洗车的人很多。” 方卫接过汽修师傅递来的盒饭，感动无比，急忙说了声谢谢，汽修师傅挥挥手示意不客气，就不知拐到哪儿去吃饭了。 方卫正好饿得难受，立刻找了台阶坐下开始吃饭。 等他吃完了，小芬也回来了，手里也拿着一个盒饭，看到地上吃剩的盒饭说：“诶，小方，我以为你还没吃饭呢，专门给你送一个盒饭过来，这是谁给你的？记住公司管一顿午饭，以后每天中午自己去取休息室取。” 方卫脸一红说：“一位汽修师傅给的，我不知道名字。” “哦，那你吃饱没？这盒还要不？” 方卫脸更红了：“小芬姐，如果没人吃，你就给我吧，我没吃饱。” 小芬咯咯笑了起来：“没事没事，不用害羞，年轻人能吃是好事，这里有不少人中午都吃两个盒饭呢，你拿去吧。我看看你车擦得怎么样。” 方卫接过盒饭又呼噜噜吃了起来，小芬在车内外转了一圈，回到方卫身边夸他说：“小方，还真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个子，干起活来这么细致，比女孩子都认真，这车擦得真干净，说真心话我都不如你！” 方卫憨憨地笑了一声，没说话。 小芬取了一瓶纯净水给方卫说：“不过效率有些低，后面干熟了就没这么细了，要不挣不上钱。明天记得带个水杯，渴了去大厅的饮水机上自己接水喝。” “谢谢小芬姐，我带杯子了，一会儿我自己去接。” “没事，你拿着吧。快点吃完，后面还有好多车要洗呢，你下午负责最后一道擦车的工作。” “好的，小芬姐。” 方卫没和小芬解释自己是来实习学汽修的，并不是干洗车的。 现在苏大龙不在，说了也白说，要么拍屁股走人，要么就把下午坚持下来，相信苏大龙应该能看到他的诚意和毅力。 方卫匆匆吃完午饭，两个盒饭下肚终于饱了，又灌了一瓶纯净水，人彻底地舒坦了下来，就想睡午觉。 不过看到外面停了那么多等待清洗的车辆，方卫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和其他三个洗车工一起洗起车来。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苏大龙再没有出现。 方卫并没注意苏大龙是否出现，他忙得几乎没时间抬头，一直陪着小芬三人把所有的汽车都洗好了才停了下来。 方卫一看时间已经快晚上7点了，揉了揉酸痛的腰部和手臂，去休息室取来杯子到大厅去接水喝。 刚走进大厅，就看到苏大龙靠在沙发上，脚放在茶几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报。 苏大龙以为方卫会找他诉苦，可是方卫只看了他一眼，径直去饮水机接了水，大口地喝了起来，喝完之后直接往外走，并没有和苏大龙打招呼。 苏大龙放下手中的报纸问：“方卫，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生气了吗？” 方卫转过身说：“哦，大龙哥，不好意思，我有些累，精力不集中，没看到您在这里，您怎么还没有回家。” 苏大龙眨巴眨巴眼睛说：“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看看你们工作的怎么样？今天下午的工作，你有没有什么收获？” “有呀，收获多多，光车的品牌、车型就多认识了十几种，感觉好车和普通车之间的差距真得很大，以前总以为只是价格和名气的区别。” 这个回答显然不是苏大龙想听的回答，他哦了一声说：“今天累了吧？还打算在我这里学汽修吗？” “当然了，兴趣盎然，动力十足！”方卫显得很高兴。 苏大龙觉得自己面对方卫就像狐狸面对刺猬--无处下嘴。 “方卫，说实话我很欣赏你，明天正式来学汽修吧。 上午8:30上班，下午6:00下班，每周只休一天，中午根据工作情况安排午餐时间，不保证有午休，不保证下午可以准时下班。 至于实习工资，今年帝都的最低工资标准是每月不低于1720元，我给你凑个整1800元，每天包一顿午饭，工作日加班一个小时10元，周末加班一小时15元。 过年期间我们准备放8天假，如果你能干到2月底，保持全勤，我给你开3500元，你看行不？” 方卫憨憨一笑说：“大龙哥说多少就是多少。” 苏大龙愣了半天才说：“方卫，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不近人情？朋友介绍来的还这么苛刻？” 方卫摇头说：“在商言商，我觉得大龙哥做的没有任何问题。” “好，工作期间要遵守规章制度、注意安全，不能消极怠工。” “一定做到。” “我这个人听不得别人背后说我坏话，你最好也不要说。” “不会的，我不是那种人。” “今天你不算正常上班，白让你擦了大半天车，心里一定很郁闷，我也是个爽快人，允许你骂我一次解气。” 方卫向苏大龙走近了两步，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怕，苏大龙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方卫突然展颜一笑说：“大龙哥，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刚看了一眼nba的战况，今天勇士又赢了，36胜4负。” 说完方卫扭头而去。 第38章 方圆保卫 苏大龙当然知道今天勇士队的比赛赢了，他还知道今天骑士队的比赛输了。 “诶，方卫你别走，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大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脸色有点涨红，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要抓住方卫问个究竟，难道他意思骑士不如勇士？詹姆斯不如库里？ 不行，这话一定要说清楚，想到这个赛季骑士队已经输了十几场了，苏大龙的怒火就不可遏制地迸发出来。 已经走到大门外的方卫听到苏大龙的叫声后，刺溜就跑路了，还不忘大喊一声：“说好不生气的，大龙哥你不能耍赖！” 苏大龙怒气未消之际，小芬跑过来问：“大龙哥，苏师傅他们问你晚上回家吃饭不？要是不回，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苏大龙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怒火，不能让小芬看出自己的失态。 没想到自己历练社会十几年，竟然会被这么个毛头小子把火气撩拨起来，真是不应该呀！ “不吃了，没胃口，你们去吃吧，我先走了。”苏大龙出门开上他的牧马人扬长而去。 方卫出了大龙汽修美容公司后步行到地铁站，然后乘地铁返家，一路上又折腾了40多分钟，返回长春桥站时已经快晚上8点了。 方卫觉得浑身酸痛无比，懒得做饭，也懒得去餐馆吃饭，只想回家躺着，于是他顺路去超市买了些牛奶、面包、火腿肠就回家了。 自从中奖以后生活好像充实了不少，可是人也累了不少，方卫觉得自己离混吃等死的梦想越来越远了，这可能就是试图改变命运的代价吧。 方卫回到家匆匆吃了些东西，就钻进了被窝，连澡都懒得洗了，他强撑着等袁宝下晚自习，每天晚上他们两个都要通完电话才睡。 方卫漫无目的地在手机上翻着，昨天晚上他发的帖子下面多了一些留言，都是问他在哪里看到这些图案的，看样子很感兴趣。 那位热心帮助过他的人也留言了，同样的问题，也问他在国内哪座城市？说如果对古希腊和罗马帝国历史感兴趣，可以给他寄一些第一手的原文资料。 方卫本来没觉得自己的帖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看完所有的回复后发现一共二十来个回复，竟然有一半是问自己在哪里看到的图案，或者是他在那个城市。 这引起了方卫的注意，他最近神经高度紧张，很自然地认为这里面有些问题。 说实话那张白纸上画的星线图十分粗糙，非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为何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兴趣，难道这些人都见过这些图案，或者说他们都在追查这枚戒指的下落。 方卫后悔了，不该把星线图上传到网上，更后悔得到了答案后没有及时删帖，这绝对是极其愚蠢的做法。 方卫大惊之下，立刻坐了起来，急忙把自己发的帖子删除了，又仔细查看了自己在网站上注册的个人信息，除了年龄外，其他内容都是当时随手填的，都不是真实的，对方不可能直接通过id找到自己。 又躺了一会儿方卫忧虑又起，万一对方神通广大，通过ip定位自己怎么办？ 方卫立刻从手机上查找相关信息，一会儿脸就变得灰蒙蒙的。 原来真的可以通过id查找到ip地址，不过家用网络的ip地址不能清楚定位具体门牌号码，只能查到ip所属的地区。 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但是方卫已经有了搬家的想法，海鸥的事情还不知道有没有后续，现在戒指的事情又起波澜，这是要人命的节奏呀！ 难道老天爷给自己发了一个大红包后，就要想办法给再制造些麻烦来平衡吗？ 方卫突然觉得自己势单力薄，以前和孙叔相依为命时还感觉不到有这么大的生活压力和社会压力，可是孙叔离家出走不到20天，自己仿佛已经成熟了好几岁，看来成人的世界真不好混。 正当方卫自怨自艾之时，袁宝打来了电话，方卫心中一暖。 “元宝，今天怎么样？累不累？” “有点累，昨天休息了半天，今天感觉更累了？你今天怎么样？” “很好，早晨去了五棵松，碰到了我们学校的一位学长，打了一会儿篮球，心情不错。后来去了汽修美容公司，你同学的哥哥人不错，我们聊得很开心，我决定就在汽修美容公司实习了。” “好呀，那是不是我要谢谢小美呀！喂，苏小美，方卫说要去你哥的公司里实习，让我谢谢你。”袁宝在电话里朝同宿舍的女孩喊着。 很快另外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喂，是方卫吧？我哥也跟我说了，他很欣赏你，让你明天务必要去上班，他非常非常想见你！” 袁宝夺过电话说：“方卫别听她瞎说，我就不信他哥会说非常想见你。” 方卫当然知道苏大龙为什么想见自己，但那是男人之间的恩怨，还是不要跟女孩子说了，他嘿嘿了两声，没接话。 他听到苏小美在电话那头喊着呢：“真的，我哥说话的时候语气很重，专门说了两个非常，我也很好奇我哥为什么这么激动。” “方卫别理她，汽修厂的工作累不累？” 方卫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说：“放心，不累，学汽修有点脏累很正常，我的身体一直很棒，你知道的。” 袁宝有点不开心了，噘着嘴说：“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知道你是想给我一个好未来，都怪我妈太势利了，才让你这么辛苦。” “袁宝，这跟阿姨无关，我只是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荒废了，趁着年轻努力几年，将来可以轻松一些，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也要努力哦，反正清华北大你总得考上一个，咱家以后非得有个高级知识分子才行。” 袁宝小脸微红啐道：“呸，什么咱家，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方卫哈哈大笑道：“那肯定是咱家呀，以后我们有了钱要开一家公司纪念我们的爱情，公司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得包含我们两个的名字。” “噢~，那叫什么公司？” “方圆保卫公司？” “啊，保安公司吗？凭什么你的名字都没变，我的名字就得用谐音呢？” “可是我的名字被拆散了，把你的名字保护在中间，看我多好。” “哈哈，你就狡辩吧！” “……” 愉快地通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袁宝学校每天熄灯的时间很早，方卫不想让袁宝摸黑洗漱，就和袁宝道了晚安。 方卫再次躺下时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自己的幸福，伤害他的家人，他保证！ …… 鹏城、福田河畔。 张三峰坐在河的这边看着对面的香港，身旁还放着一罐啤酒，亚提密斯趴在她身边，也看着对岸璀璨的灯光，一人一猫都没有说话。 一阵夜风吹来，张三峰紧了紧身上的毛衫说：“亚提密斯，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明天从哪里游到对岸不会有生命危险。”亚提密斯看来对明天游泳偷渡香港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亚提密斯，你有想过未来的事情吗？” “没有，你呢？” “我以前也不想，只要能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就行，可是现在要离开了，突然有种前途未卜的感觉。” “你是怕那些人继续来找咱们的麻烦吗？” “不怕，欧洲不是他们的传统势力范围，我们自保不难。” “那你后悔把海鸥留给了方卫吗？” “不后悔，该研究的我已经做完了，它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件武器，对我没有任何用处，留给方卫防身吧。” “你在担心方卫的安全吗？” 张三峰拿起啤酒罐一饮而尽说：“我的直觉一直很准，方卫不是个简单的孩子，他生命中的羁绊和考验太多了，他比我更需要海鸥。” “好吧，希望他不会出事。”亚提密斯有些忧心地说。 张三峰突然起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向福田河，大喊道：“你就不能简单点吗？何苦把这个世界造得这么复杂！” …… 义大利，rny，新街博物馆考古与技术部唯一的华人研究员杰克·李辞职了，这在博物馆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虽然义大利的华人不少，rny也是一座包容性很强的港口城市，但是像博物馆这种地方还是很少雇佣华人员工，更何况是考古与技术这种部门。 杰克·李凭着扎实的历史和考古功底赢得了馆长的信任，十余年来工作表现一直优异，他的突然离去令人惋惜。 他离职之前，馆长特意和他进行了一次闭门谈话，试图挽留他。 杰克·李告诉馆长：“先生，非常感谢您十四年来的照顾，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回国，所以不得不向您提出辞职。” 馆长说：“你介意跟我说说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吗？” “一件我追查了很久的文物，现在有了些眉目，它对我很重要，和十年前发生在义大利的一起华人夫妇失踪案有很大关联，我必须找到它，我必须找出真相。” “杰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恕我直言，你说的这些事情不该是警察的职责范围吗？你只是一名考古研究员有必要这么做吗？” 杰克·李坚定地说：“是的先生，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去做，否则我的内心永远无法安静下来。” “好吧，我知道说服不了你，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职？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谢谢您，先生，我希望可以立刻离职，我一分钟都不想耽误了。” “好吧，孩子，希望你一切顺利，如果事情办完了你还想回来，博物馆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双方互相拥抱后，杰克·李匆匆出了馆长办公室，15分钟后他就离开了新街博物馆。 第39章 汽修学徒 第二天早晨8:05，方卫第一个出现在大龙汽修美容公司门口，公司还没有开门，方卫就近买了些早点吃。 第一天上班他担心迟到，所以起了个大早，结果来早了，方卫一边吃早点一边看着路上飞驰的汽车，首次有了买辆车的想法。 不过以帝都的摇号政策，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根本无法实现有车的梦想，不过方卫有阿兰贝尔之戒，想来摇号会轻而易举。 方卫盘算着先不管那么多了，开学了把驾驶课报上，还能加2个创新实践学分。 方卫刚吃完早饭，各车间的工人陆续来了，他们有一多半都是公司包吃包住的外地工人，所有人都在8:30前到岗了，无人迟到。 苏大龙早晨有来，方卫只能跟着小芬先去洗车车间，早晨没什么人洗车，洗车工都在收拾东西、检查洁具、冲洗地面，方卫进去帮忙。 苏大龙一直到十点多才来公司，装模作样地来了洗车车间，看见方卫正在卖力地擦着车，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方卫，你怎么还在这里擦车呢？没去汽修车间报到呀？” 方卫听到苏大龙说话后，满头大汗地转过身来，他今天已经擦了五辆车了。 “大龙哥，你来了，汽修师傅不知道我要去学习的事，所以我先在这边帮忙。” 苏大龙笑眯眯地说：“哦，可能我忘跟他们说了，那你跟我来吧。” 方卫指指擦了一半的车说：“那这边怎么办？” “啰嗦，没你地球还不转了吗？快点来，我时间有限。”苏大龙终于可以摆摆老板的架子了。 方卫朝小芬等人歉意地笑笑，放下毛巾跟了出去。 苏大龙带着方卫来到汽修车间前，喊道：“老苏，忙啥呢？我给你带了个学徒来。” “诶，老板，我来了。”一位汽修师傅从一辆车下钻了出来，正是昨天中午给方卫盒饭的那位师傅。 “老苏，这位新同事叫方卫，想学些汽修知识，他可是一本院校的大学生，你要好好教啊，现在肯吃苦学汽修的大学生可不多。” 外人面前，苏大龙还是很给方卫面子，夸了他两句。 “方卫，这位是苏师傅，我们这技术最好的汽修师傅，说起来还是我们老家的远方亲戚，真论起来我还得叫他一声七表叔呢，你可要尊敬他，虚心学习。” 老苏急忙说：“老板，您可别这么说，我们虽然同乡同姓，但早就不知道出了多少服了，真不敢给您当叔，您这些年照顾我，我很感激的。” 老苏又对方卫说：“小方是吧？大学生还能下这个苦功，真不错！你就跟我学吧，只要你想学的我会的，我都教给你。” 方卫礼貌地一鞠躬说：“苏叔，以后请您多指导。” “哎呀，这孩子太有礼貌了，不要叫叔，叫我苏师傅就行了。” 苏大龙在公司溜达了一圈，又开着他的牧马人出去了。 老苏带着方卫参观了一下汽修车间，把常用的设备、仪器和汽修车间的主要工作给方卫介绍了一遍。 方卫的学习态度十分端正，虽然他的记忆力很好，但是老苏教他时他还是全程用手机录音，讲到重点还会在随身带的小本子上记录，遇到听不明白的地方，立刻就问。 老苏对方卫的态度十分满意，他这些年带过的徒弟不下三十人，还从没有一个像方卫这样认真好学的，怪不得别孩子能考上一本呢。 方卫不但虚心求教，而且很有礼貌，一口一个苏叔把老苏叫得很开心。 工间休息，方卫孝敬了老苏一盒中南海，老苏跑到路边抽烟放风，方卫给他把风，回来后两人亲热得像亲叔侄一样。 汽修车间一共5名师父带5个学徒，现在加上方卫一共11人，老苏在机修和电路方面最拿手，是汽修车间的负责人，所以方卫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唯一不爽的是老苏的另一个徒弟小黄，人如其名，个子不高，染了一头黄毛，他看方卫的眼神总有些不自然。 后来闲聊时知道方卫是在校大学生，因专业涉及机械制造才借寒假来公司实习，小黄对方卫的态度立刻好了不少。 小黄给方卫找来了一套新的迷彩服当工装，中午吃饭他还给方卫买了一瓶饮料。 中午刚吃完饭，送来修理和养护的车辆多了起来，老苏就没有时间带方卫了，让方卫在一旁看着，有啥不懂的让小黄先给方卫解说着，有些技术含量低需要卖力气的活小黄就带着方卫干了。 方卫的力气之大让小黄感到吃惊，在小黄看来城里的孩子手上都没劲，干不好汽修的活。 要知道方卫在校队可是卧推成绩前三的选手，干这些活非常轻松，在方卫的帮助下，小黄省了不少劲。 两个小时后，方卫的模样和这些汽修师傅和学徒也差不多了，身上手上都是泥土和油污，在汽修车间就不能有洁癖，否则根本干不了这种工作。 小黄扔给方卫一双橡胶手套，方卫急忙戴上，就这么两个小时他手上已经割了四五个小口子。 小黄低声告诉方卫：“干这个活一定要戴手套，最好还是一次性橡胶手套，老板不懂、管材料的又抠得很，只给大家配橡胶手套，不好用，所以几个师傅都不用。 你要上学，还要打篮球，不要省这个钱，自己去网上批点质量好的用。” 方卫好奇道：“你呢？为啥也不带手套呀。” 小黄蛮不在乎地说：“从小务农、皮糙肉厚，那些金属倒刺啥的根本刺不穿我的皮肤。再说有那个钱，还不如买几个王者荣耀的皮肤，你玩过王者荣耀吗？刚出，可好玩了。” 方卫摇摇头，他对手游没兴趣，刷手机时瞟过两眼，没太在意。 一说到王者荣耀，小黄立刻兴奋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方卫介绍起来，非要让方卫也下一个，晚上好带他打排位赛。 方卫看小黄这么兴奋，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好敷衍着。 老苏突然从车底下钻了出来，瞪着小黄说：“你要这么喜欢打游戏，就别学汽修了，回家种地去多好，农闲时你可以连续玩几个月。” 小黄立刻萎了，耷拉着脑袋听老苏的训斥，方卫一看急忙走开，顺便把老苏、小黄和自己的水杯都拎上去大厅接水，下午一直忙大家都没喝水。 苏大龙再一次躺在沙发里看报纸，方卫一身油污地走了进来，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去饮水机上接水了。 苏大龙不明白自己挺豁达一个人，为什么喜欢和方卫较劲，看到方卫忙碌的样子，他竟然有点失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这让富二代出身的苏大龙很不爽，总想给方卫找点麻烦。 “方卫，今年nba全明星赛的票选结果快出来了，你觉得谁能夺得票王？” 方卫接好水往外走，听到苏大龙问他，顺口说：“肯定是科比，詹姆斯今年没戏。” 苏大龙觉得自己又不镇定了，他压抑着怒火问：“为什么？” “因为科比今年就退役了，球迷怎么也会送他个完美谢幕。” 苏大龙咬牙切齿说：“要不要打个赌，我说詹姆斯一定能赢得票王。” “不赌。” “为什么？你怕输？不赌大，就100元玩玩，如果你还觉得多，50也行。” 方卫依然摇摇头说：“不赌，我逢赌必赢，胜之不武。” 苏大龙觉得自己的怒气值已经满了：“小伙子，做人不能太嚣张！我还不信了，今天非得赌，我赢了就扣你100元工资，你赢了我给你加500元实习工资！” 方卫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那多谢大龙哥破费了！” “你！”苏大龙气得想摔东西，可是看茶几上的摆件、茶具都价值不菲，他只好忍了下来。 一旁的行政经理兼收银员杨璐璐咯咯笑了起来：“老板，你怎么火气这么大，跟个实习的小孩子斗什么气？” 苏大龙最终把报纸揉成一团，一脚踢到门外说：“璐璐，你不懂，这种毛头小子就得多收拾，一天牛批哄哄，到了社会上肯定要吃亏，我这样都是为他好。” 杨璐璐笑得更开心了：“要不这样老板，我帮你多盯着点他，他一旦犯错就扣他实习工资，最后实习结束让他一分钱也拿不走，那不更解气？” 苏大龙愣了一下，思考了半天才说：“算了，人还是要有底线，以大欺小、持强凌弱非君子所为，你老板我可没那么小心眼。” 杨璐璐起立鼓掌：“老板，你好man，我真得越来越崇拜你了。” “少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看着他们，少在上班时间聊微信，小心我扣你工资！” 说完苏大龙又走了，他需要开车出去吹吹风，作为一名家族排名和口碑靠后的富二代，这是他不多的减压方式之一。 其实苏大龙人不错，虽然他总说要扣手下员工的工资，但是从来没有真正扣过，都是吓唬吓唬而已，手下人一般也知错能改，现在这样的好老板不多，他们还是很珍惜这份工作的。 方卫回去后，老苏已经不骂小黄了，小黄乖乖地干着活，接过水杯跟方卫说了声谢谢，再不敢多说一句话，看来老苏今天把他收拾得够呛。 汽修车间比洗车车间更忙，等忙完都快晚上8点了，方卫今天学会了一项新技能--换轮胎，自己亲手换了几个轮胎，很有成就感。 因为今天加班比较晚，杨璐璐给所有加班的人定了外卖，方卫跟着大家一起吃了晚饭才回，这样又省钱又能加深工友之间感情的晚餐聚会，方卫还是愿意参加的。 吃饭时，小黄对方卫的mate8手机羡慕不已，说比他的手机强多了，打起游戏来一定很爽，方卫再次婉拒了他的好意。 回程的地铁上，方卫看着窗外闪过的广告灯箱，突然觉得今天非常充实，也许只有劳动才能让人感觉到自己的价值。 第40章 方卫失踪了 回家路上方卫手机上收到十几条推送租房的信息。 昨晚方卫出于安全考虑，注册了一个租房app的账户，发布了一条寻租信息，今天就得到了不少反馈。 方卫认真浏览着那些出租房屋的信息，想从中找出合适的房子。 他的要求很简单，一居室或是单间，位置离理工学院或离袁宝的学校近点就行，小区不要太偏僻，交通要便利，不同意合租。 带全套家具电器包宽带的小公寓要价6500元/月，一室一卫单间二十五年旧房只要900元/月，价格差异很大，不过每个房主都有本事把自家的房子拍得很好看。 方卫这次租房是为了“避难”，不想太委屈自己，毕竟他现在每天有640元的消费配额，房租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经济压力，不过他得抽时间去现场看房。 另外还有一条短信，是刘军发来的，让方卫有空去银行看看理财规划书，方卫回忆了两秒钟才想起来刘军是谁。 对呀，这几天太忙，怎么把这个事情忘记了，自己的钱还趴在活期账户上呢，每天至少损失1800元！不行，这个事情得抓紧办。 方卫急忙给刘军回了个短信，让他明天等自己的电话。 忙完这些地铁也到站了，方卫往家走时不觉有些好笑，自己现在有种日理万机的感觉，以前觉得有钱人都是假忙碌，看来是自己想岔了。 寒夜里的街道十分安静，路上行人寥寥，方卫加快了脚步，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可是每次回头都看不到人影，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方卫一溜儿小跑回到了家里，躲在窗户后向外偷瞄，确定没人跟来才放心地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几分钟后，一高一矮两个戴狗皮帽子穿毛领皮夹克的男人从方卫小区门口经过，抬头望了一眼亮灯的方卫家，并没有停留就走了。 又过了一分钟，两名穿黑色呢子大衣的黑衣人也从方卫家小区门口走过。 “老三，朱家的人也找来了，我们怎么办？” “老板不是说了吗？盯着就行，只要他们不对那小子动手，我们就不管。” “好吧，这趟任务啥时候结束，十冬腊月的，每天要等那小子回家也不是个事呀，还不如把戒指抢过来，一了百了。” “少胡来，那枚戒指来路不正，是个烫手山芋，老板不想拿到手里招惹是非，可又不想让朱家轻易拿回去，所以才这么拖着。” “唉，大人物们斗气，我们跑断腿。” “知足吧，老板够仁义了，早二十年恐怕现在已经杀得血流成河了，你我兄弟说不定早成炮灰了。” “好吧，你说那小子知道戒指的事情吗？从没见他戴过呀，去家里搜了也没有。” “不知道，三小姐说可能丢在这个路口了，咱们的人也详细搜查过了，没有！所以那小子的嫌疑最大。” “什么嫌疑呀，我觉得是无妄之灾，几个富二代怄气，他受池鱼之灾。” “悄悄的，以后这种话少说，不想干了也别拖累兄弟！” “好好好，我也就跟你说说，别人我还不说呢，我又不傻。” “你还不够傻？大嘴巴一个，我看你迟早吃亏在嘴上！” “你，……” 方卫和袁宝通完电话，洗了个澡开始收拾东西，他虽然揪不出跟踪自己的人，但是他确定一定有人在跟踪自己，这些天一回到小区附近就有这种感觉，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这屋里方卫需要带走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证照，就是些换洗衣物和一个移动硬盘，里面有他父母、孙叔和自己全部的照片，还有这些年努力搜集的各种动漫资源和一些他看不懂的专业资料。 老旧的台式电脑没必要搬走，方卫早想换个新的笔记本了，孙叔留下的那张3万元存款的卡也得带上了。 临睡前方卫环顾了一下整间屋子，在这里已经住了十八年了，虽然不是永别，但是却有一种难言的不舍。 也许危机过后，方卫还会搬回来住，但暂时还是避避风头吧。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方卫早早就背了一个书包出门了，暗中监视方卫的两伙四人看到他远去，并没有追上去。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就近监视方卫家，顺便查访是否有别人捡到戒指。 方卫赶到公司，苏大龙早晨没来，方卫就跟苏师傅请了2个小时假，早晨汽修车间不忙，苏师傅就准了他的假。 方卫直接打车前往银行，刘军早早在银行门口等候着。 方卫没和刘军多客套直奔主题，于是刘军拿出一摞子文件和计划给方卫，让方卫认真、仔细地看。 方卫看了一会儿头就大了，这些文件和计划压根就没打算让普通人看懂，尽是些条款、公示、告知、免责和大量的专业名词。 方卫把文件和计划往旁边一扔说：“这些文件太多了，我也看不懂，你就告诉我，保本收益最高能给我多少？” 刘军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因为真没客户会看这些东西，于是说： “方先生，因为你是我行的大客户，可以享受协议理财服务，我跟分行那边申请了，如果你保证1500万资金3年不动，我们的保本浮动收益型产品可以给你5.65%的收益；5年不动，可以做到5.9%。” 方卫琢磨了一下说：“还是做3年的吧，5年有点长，那剩下的420万呢？” “你可以放在我行的货币基金，赎回到账时间t+0，没有认购赎回手续费，资金转出也没有限额，收益比市面上大部分宝宝类产品高一点。” 方卫算了算，每天大概有450元收益，足够自己花了，就同意了这个建议。 接下来就是一套复杂的签字按指纹、复印身份资料等手续，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将手续办理完毕，方卫顺便把孙叔卡上的钱全部转到自己账上。 等方卫忙完回到大龙公司时才刚过10点，苏大龙依然没来，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方卫今天继续跟随苏师傅和小黄学习，因为他表现不错，又肯吃苦耐劳，大家对他的观感很不错，对他的指导逐渐多了起来。 而方卫在机械方面的天赋不错，几乎听完就懂，很少问第二遍，如果提问肯定是问更深层次的问题，这种悟性令几位汽修师傅暗暗称奇。 一天忙碌下来，方卫收获不少，能帮上忙的工作更多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汽修车间的师傅都很满意。 今天活不多，苏大龙一天都没来公司，到了下班时间，苏师傅就让方卫先回了。 方卫正好约了三处地方看房子，就急忙赶去了，因为交通拥堵，租客和房主互相等待的时间很长，方卫看完三套房子竟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看看时间不早，方卫给袁宝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找了间通宵营业的面馆随便对付了一顿，就近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了。 方卫的临时决定，就像神来之笔，刚好打乱了朱家和李家监视他的布置。 到晚上11点左右，两伙监视的人看方卫还没回来都有些着急，各自到方卫家门口听动静，人确实没回来，他们猜测方卫今晚可能出去玩了。 两伙人抱着一线希望，各开来一辆轿车，打开车上空调等方卫，两车相距不足百米，大家早就发现对方的存在了，但是心照不宣。 苦苦等了一夜，方卫也没有回来。 早晨7点，朱家的高个子皮夹克男再也坐不住了，径直走到李家黑衣人的车前，敲敲驾驶位的车窗，驾驶位的黑衣人不爽地降下玻璃。 黑衣人不高兴地问：“有什么事？” 高个子皮夹男说：“喂，是不是你们的跟踪手法太烂了，让那小子发现了，结果跑了？” “放屁，你们跟在他后面，我们跟在你们后面，要发现也是发现你们。朱家就不能找两个会干活的人来，派你们两个二把刀来。” 高个子皮夹男勃然大怒：“你丫才二把刀呢，爷今天非教训你。” 两人隔着车门就拉扯起来了，副驾的黑衣人急忙下车帮忙，小个子皮夹男也冲了过来。 双方直接扭作一团，很快来了几位大爷大妈在一旁劝架，四个人根本不理，反倒越打越欢。 直到一位威严的老大爷中气十足地怒吼了一声：“你们再打，我报警了！” 四个人才停止了扭打，互相不服地看着对方。 老大爷一指他们的车说：“快把车开走，街道这么窄，你们停在这里合适吗？”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四人也不敢继续纠缠，各自把车开走，临走之前互相撂下狠话，约着在一公里外的一个小公园见面。 半个小时候，西北拉面馆来了四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两个穿皮夹克，两个穿呢子大衣。 四人进屋后要了四碗拉面、四个鸡蛋、四碟小菜，竟然坐到一张桌子上去了。 高个皮夹克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含糊地说：“md，大家都是苦命的跑腿的马仔，你们至于出手那么狠吗？” 一名嘴角青肿的黑衣人说：“还不是你先挑衅，你以为老子喜欢打架呀？” 矮个皮夹克急忙打断他们：“别吵了，先商量好，方卫失踪的事情报不报给上面？” 第二名黑衣人说：“你们不报我们也不报，你要报那我们肯定也得报呀！要是被老板发现了，责罚肯定很重。” 矮个皮夹克说：“那我们今天都不报，一会儿就出去找方卫，如果明天中午前还找不到人，我们就一起上报吧，爱咋处罚就咋处罚吧。” 其他三人纷纷表示同意，第一名黑衣人特意嘱咐一句：“我们可是打出来的交情，谁他么做叛徒谁是这个！” 说完做了个王八的手势。 第41章 租房奇遇（上） 方卫昨晚在快捷酒店没睡好，隔壁的男女住户精力太旺盛，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方卫开着电视睡，都会被女住户的尖叫声吵醒。 早晨方卫顶着两个大黑眼袋早早地退房离开了，必须尽快把房子租下来，否则好好睡一觉都是奢望。 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苏大龙又消失了一天，不过公司早上正轨了，杨璐璐身兼行政经理和收银，竟然能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倒也不用苏大龙操心。 方卫下班后又去看了三家的房子，不是对房子条件不满意，就是对价格不满意。 第三家的条件基本满意，一室一厅一卫42平米，离理工学院和袁宝的学校都近，但是对方咬死4500元/月，方卫觉得不划算，没有当场答应下来。 方卫独自下楼时，遇到一位年约五旬、收拾得很利索、慈眉善目的阿姨上楼，因为楼道窄，方卫礼貌地停在楼梯拐角处给阿姨让路。 阿姨礼貌地跟他笑笑，看他背着个大书包就问道：“小伙子是来看房子的吧？” “是的，阿姨。” “看好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看上？” “房子有些脏乱，价格有些偏贵。” “三楼要了你多少钱月租？” 看来阿姨就是这个单元的住户，都知道是哪家房主在向外租房子。 “4500元/月。” “是有点贵，小伙子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3500元还可以接受。” “楼层高点介意不？” “多高？” “五楼。” “五楼还可以，不算高。” “那你跟我上来看看房子吧。” “啊！”方卫有点吃惊，没想到在走廊上随便就碰到了一位要出租房子的房主，没见有五楼要出租的信息呀，否则这么近方卫会联系一并看房的。 阿姨似乎知道方卫在想什么，说：“我的房子本来没打算出租的，所以网上也没有我房子的信息，可是这几天临时有事，我需要出一趟远门。 房子放着不住人坏得很快，我和你有缘，你刚好也在找房子，上来看看吧，如果合适我就租给你，3500元/月。” 方卫急忙道谢：“谢谢阿姨，太感谢了。” 方卫跟着阿姨去了五楼，同样的户型，这间屋子明显干净了很多，墙壁粉刷过不久，家具电器炊具齐备，除了卧具几乎可以拎包入住。 方卫很惊喜地说：“阿姨，你这房子收拾得这么好，怎么会出租呢？” 阿姨笑着说：“原因不是告诉你了吗？能看上这里不？” “当然了，如果能租下这里，荣幸之至。” “小伙子你很厚道，进门到现在你没拿这儿和三楼比，也没说过三楼一句坏话，我很欣赏你的为人，你还在上学吧？”阿姨的气质雍容典雅，说话很从容的样子。 方卫急忙把身份证和学生证拿出来给阿姨看，阿姨确认了两个证件没问题，有些疑惑地问：“方卫？今年刚上大一呀？为什么不住宿舍？哦，对，放寒假了。我看你家也是帝都的，为什么要租房子住呢？” 方卫急忙解释：“阿姨，我家最近出了些麻烦事，只能出来租房子住。” “你父母呢？” 方卫知道这事不说清楚，阿姨不会把房子租给他的，只好把家里的户口本拿给了阿姨。 阿姨看到户口本上的两个注销页，以及方卫改为户主的那页，心中不禁凄然：“孩子，你受苦了，刚满十八岁就单独立户了，之前十年都怎么过的？” “我父母的一位同事在照顾我，不过他不久前也走了。” “走了？也不在了吗？”阿姨吃惊地问。 “不是那个意思，他去欧洲有事情办，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孩子，你没换户口本，是想把前面这两页保留下来吧。” 方卫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仰了仰头，用力吸了两下鼻子。 阿姨比方卫矮二十多厘米，看不到方卫眼眶里的眼泪，但是她怎能不知道方卫要哭了。 “好孩子，来坐下，阿姨不提你的伤心事了。” 方卫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将眼眶里的泪水打散，才坐在椅子上。 阿姨给方卫倒了一杯水说：“孩子，你打算租多久？有租房子的钱吗？如果没有，你就先住着，等有钱了再付房租。” 方卫接过水杯说：“阿姨，房租钱我有呢，我父母给我留了一笔钱，够我用到大学毕业了，我打算先租半年。” “嗯，我看你是个好孩子，就把房子租给你吧。” 方卫惊喜道：“真的，谢谢阿姨！那我明天就来签合同。” 阿姨说：“不用等明天，我家里有现成合同，要是合适今天就可以签了。你先在这等会儿，我去取合同。” 阿姨太热情了，又这么着急签约，反倒让方卫有些心理打鼓，这年头骗子太多了，虽然这位阿姨长得慈眉善目，但是电视上做假药广告的老太太也慈眉善目的。 方卫越想越不对呀，自己分明就是被阿姨在走廊里“捡漏”捡来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呀？虽然有戒指帮助，但是这也太离谱了。 方卫开始打退堂鼓了，他想一会儿如果拒绝了阿姨，会不会有几个彪形大汉冲出来呀？ 越想越怕，方卫开始四处打量起来，别说这房子装修保养得真不错，家具电器虽然不是最新款的，但大部分跟新的一样。 阿姨很快从卧室取来合同，还戴上了一副老花镜。 诶呦，这装备还挺齐，演技也到位，怎么不去bj电影制片厂门口等机会呀，说不定老了还能火起来，没事骗我这个穷人干什么呀？ 方卫此时在心中已经把吐槽的技能发挥到了极限，正在酣畅过瘾之时，阿姨先递过来两个红本本和一张身份证。 “小伙子，你先验验房产证、土地证和我的身份证吧，现在骗子太多，你刚才是不是有点担心？”阿姨依然心平气和，主动让方卫验证，还提醒他不要上当受骗。 “高明呀！现在骗子的骗术已经精进到这种地步了！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普通人有几个还能分得清好人坏人。” 方卫觉得自己碰到高手了，心中更加惴惴不安，至于那两个红本本，方卫自己家也有，就在背后的书包里装着呢，可是这会儿你让他如何判断房产证和土地证是真是假，他压根没那本事。 两个本子有些旧，看来证办了有些年头了，房屋所有权人叫滕云嫒，两个道具本子还专门做旧了，做得很自然跟真的一样，外行根本看不出问题来。 还有那张身份证，也跟真的一模一样，滕云嫒，1964年生人，身份证上的地址和这间屋子的地址是一样的。 “乖乖呀！真是把局做到天衣无缝的地步了！这怎么办呀？” 方卫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了，他放下证件，正在努力组织语言，想要找个托词离开。 阿姨又把合同递过来了：“嗯，房产证没什么问题吧？你先看看合同吧，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还可以协商后修改。” 方卫心慌意乱地翻着合同，发现上面的条件非常宽松，虽然是长约合同，但是交纳房费只需付一押一，以后按月付款就行。 第一期房租只需在本周内交清即可，并不需要当场交钱。 合同上还特别注明，该年度暖气费已经交纳，不需要租户再额外承担暖气费。 方卫有些懵了：“这是干什么呢？不当场收钱，万一自己毁约跑了他们去哪里找自己交费？哪有骗子不先把钱骗到手，然后换锁玩失踪的？搞成现在这样还怎么骗钱？” 方卫觉得以自己浅薄的社会阅历和智商程度不足以破解眼前的骗局，局面完全被这位滕阿姨掌控着。 “怎么了？对条件不满意吗？”滕阿姨看方卫半天没说话。 方卫慌忙说：“没，没有，只是条件太宽松了，我有点不敢相信。” 滕阿姨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说：“噢，我明白了，估计是我太热情主动把你吓坏了吧？小方，你不会认为阿姨是骗子吧？” 方卫吓得站了起来，这是要摊牌吗？ “这个真的没有？滕阿姨，你千万不要误会。” 滕云嫒说：“唉，对呀，我一个人在家呆久了，都忘了社会险恶了。” 方卫心说：“高级骗术3.0要登场了吗？” 滕阿姨也站起身来说：“小方，阿姨忘了你的家庭情况。一个人小小年纪就自己过，谨慎一些是对的，既然你有顾虑，我就带你看看别的证据。 现在呀，好人坏人分不清，别说你了，阿姨前些天也差点被人骗了。” 方卫恨不得献上自己的双膝，到了这个地步，滕阿姨还能淡定地应对，一点都不怯场，在这一行她的演技绝对是大师级的。 滕阿姨往门口走去说：“你跟我来吧，阿姨得证明这套房子是自己的，得还自己一个清白。” 方卫呆呆地看着滕阿姨走向门口，他突然后悔了，这要是一开门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自己不交钱肯定是离不开这里。 万一他们押着自己去atm机上取钱，看到自己卡上的余额还不得要了自己的命呀！ “阿姨，慢！” 方卫想通这点后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他急忙追了过去，想要阻止滕阿姨开门，可惜他慢了半秒，滕阿姨已经把门打开了。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令方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楼道里黑洞洞、静悄悄，并没有四五条大汉埋伏在哪里。 方卫有些傻眼了，他已经彻底闹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滕阿姨回过头来问：“怎么了，小方，有什么不对吗？” 方卫摇头说：“没有。” 第42章 租房奇遇（下） “那过来吧，隔壁这套房子也是我家的。”阿姨掏出钥匙开了隔壁的房门进去了。 方卫彻底凌乱了，看来自己真的误会了，滕阿姨是真房主，而且是个好心的真房主，她能对初次见面还算陌生人的方卫如此信任，在当今的社会环境下真的很少见。 方卫羞红着脸出现在隔壁门口，为自己刚才的鼠肚鸡肠后悔不已。 “阿姨，这边的房子先锁上吗？” “锁上吧，我们在这边说会儿话。” 方卫乖乖锁上门来到了隔壁，把书包放在门边的地板上，低着头走到沙发前。 “好了，小方，别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了，阿姨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刚才是我没把话说清楚，让你误会了，我现在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你。” 原来滕阿姨确实是这两套房子的主人，她的丈夫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她家在帝都又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于是她一个人养育两个女儿长大，两个女儿都很争气，大女儿八年前随男友去了米国，小女儿三年前去法国，现在家里只剩她一个人。 滕阿姨年轻时是舞蹈演员，后来开了一所舞蹈学校，早早为两个女儿置办了足够的学费和嫁妆。 两个女儿都出国后，她就闲了下来，突然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和方向。 她又为自己的舞蹈学校奔忙了两年，可是觉得生活依然枯燥乏味，她知道自己是孤单了。 她曾尝试去接触一些和自己同龄的单身男士，但是那些油腻的中年大叔或多或少总有一些她接受不了的习惯，试了几次也就作罢了。 在孤单和无趣中度过了三年，大女儿突然告诉母亲自己快生小宝宝了，滕阿姨突然间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强烈要求去米国照顾大女儿。 大女儿十分开心，也希望能和母亲在异国他乡团聚。 滕阿姨年轻时经常出国演出，所以英语口语很好，再加上女儿女婿已经取得了米国绿卡，阿姨很快也拿到了美国签证，这些天就准备出国了。 学校的事情早就安排好了，这些年滕阿姨已经逐渐不管学校的事务了，这次干脆把舞蹈学校的股份转让给了其他合伙人，以后再不用操心了。 大女儿肯定不会回来了，二女儿多半会也留在法国，唯一让滕阿姨割舍不下地反倒是这两间房子， 这里有她和亡夫、女儿们的记忆，是当年全家人节衣缩食买下的房子，如果直接卖了很可惜，将来回国连个回忆和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万一在外国住得不开心，再想回帝都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滕阿姨就想找个可靠的人帮她看房子，租金多少无所谓，只要能把两间房子看好，能给屋里的花花草草浇水施肥就行了。 而方卫真的是滕阿姨从楼道里“捡”回来的，因为有眼缘，阿姨对方卫有莫名的亲近感，所以发生了今天的乌龙事件。 阿姨跟方卫讲了很多自家的事情，把家里的相册都搬出来给方卫看，还为方卫煮了宵夜。 方卫看着照片，听着滕阿姨和两个女儿之间的故事，既羡慕又有些难过。 方卫八岁时父母失踪宣告死亡，虽然有孙叔照顾他，可是孙叔毕竟是个没结过婚的糙汉子，能让方卫吃饱穿暖就不错了，调皮捣蛋时就是粗暴地打一顿，所以方卫在成长过程中缺失了不少东西。 滕阿姨和方卫聊了很久，双方像是忘年交一样诉说着各自的经历，没有多少抱怨，更多是互相开解、安慰和鼓励。 方卫很喜欢和滕阿姨聊天，有种和亲近长辈聊天的感觉。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晚上十一点了，方卫这次干脆利索地把合同签好，并请滕阿姨放心，等她出国了自己会把屋子看好，也会细心照顾那些绿植。 方卫问滕阿姨要卡号，滕阿姨说不着急付租金，但在方卫的坚持下，还是用手机银行把两个月的房租打了过去。 方位起身告辞，准备找地方休息，他想在附近的快捷旅馆再凑合一晚。 滕阿姨急忙拦住他说：“小方，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了，反正房子的租金你已经付了，今晚就可以住进去了，何必去宾馆浪费钱呢。” 方卫说：“阿姨，租赁合同明天才生效呢，再说我也没带洗漱用品和卧具，住进去不方便呀。” 滕阿姨起身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家里都有现成的，我去米国又不能把这里的东西都带走，刚好给你用也不浪费。” 滕阿姨很快就拿来一套新牙具、毛巾、牙膏、香皂等，还有全新的被子和床品四件套，让方卫抱着，带着他重新回到隔壁的房间。 “这被子本来是留给我二女儿的嫁妆，她现在八成是要留法国了，所以也用不上了，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它了，刚好给你用。” 滕阿姨一边替方卫张罗着，一边解释着。 方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姨这都是全新的，我给你折钱吧。” 滕阿姨假装生气说：“快把你那点小钱收起来，阿姨可是开过舞蹈学校的人，还送出去两个留学生，还缺你这点钱呀？” “阿姨，我没别的意思，您对我太好了，我不好意思嘛！你比我妈对我都好！”方卫急忙解释道。 “瞎说，任何一个母亲都对自家孩子最好，你不能因为你母亲没有照顾你成年，就心生怨怼，快道歉，向你母亲的在天之灵道歉。” 滕阿姨这次是真有些生气了，方卫被吓了一跳。 其实方卫对母亲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青春靓丽、性格泼辣，对自己很好，好像还是某领域的专家，小时候教了自己很多知识，结果父母失踪后，方卫大病一场就忘了很多事情。 这些年方卫年龄大了，才知道失忆也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一种，还好自己没有精神分裂。 方卫虔诚地向母亲的在天之灵道歉后，得到了滕阿姨的原谅。 “小方，其实当年我特别想要个儿子，结果生了两个都是女儿，实在没勇气生第三胎了。结果你看，两个女儿都女大不中留，统统跑到国外不回来了，阿姨都有些后悔了。” 方卫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滕阿姨，要不我认你做干妈吧？反正我妈不在了，我可以把你当亲妈一样孝顺。” 滕阿姨呵呵笑了：“这就对了嘛，非要让我启发半天你才反应过来。在楼道里看到你，我就打心眼里喜欢，觉得你这孩子跟我特别有缘，现在果然应验了。” 方卫红着脸说：“其实我早想认您做干妈呢，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不再把阿姨当骗子了？”滕阿姨取笑方卫。 “干妈，不要取笑我了。” 滕阿姨正色说：“还没磕头呢，不能叫干妈。” 方卫本来还在犹豫是否要磕头，毕竟滕阿姨气质很现代，不知道能否接受老的认干亲仪式。 既然滕阿姨都说要磕头了，方卫就把阿姨请到椅子上坐好，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又从桌上取来一杯热水，跪地奉上，滕阿姨拿起来热水喝了一口，仪式就算进行完毕。 滕阿姨把方卫扶了起来，双眼微红说：“没想到我临出国前还能收个干儿子，这下在国内就有羁绊了，等我在那边住腻了就回来看你。” “嗯，干妈，我会照顾好家里，等您回来绿植会更茂盛健康，屋里跟走之前一样干净。” “嗯，时间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工厂实习呢。” 滕阿姨把钥匙给了方卫，然后就回自己的房子休息了。 方卫看着这套舒适干净的一居室，即庆幸又有些失落，本来孑然一身的自己竟然认了个干妈，可惜干妈马上就要走了去照顾她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也不知道还能跟干妈相聚几天。 方卫打算明天给干妈买些具有中国元素又可以带到米国的东西，好让远赴异国他乡的干妈可以睹物思人，一解思乡之情。 等方卫洗漱完睡下时已经快零点了，虽然床上新换了床品，但是方卫还能闻到被褥里的阳光味道。 看来阿姨很勤快，会经常晾晒被褥，床铺才能保持如此舒适的状态。 躺在软绵绵的阳光味道里，方卫很快就睡着了，今晚隔壁没有异响，所以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方卫这一觉睡得很好，但是在他家小区外面等他回家的四位哥们却没这么走运。 两名皮夹克男和两名黑衣男今晚又将车开到小区大门外的便道上，准备在此蹲守。 可是刚待了没多久，就来了一辆110巡逻车和一辆交警巡逻车。 原来该小区居民报警，最近有两辆小轿车经常在小区附近溜达，到了晚上就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经常一停一晚上，司机还在车内过夜，形迹十分可疑，认为不是酒驾毒驾，就是想实施入室盗窃。 巡警和交警十分认真地查验了两辆车上人员的驾照、证件，并让他们吹酒精测试仪，询问他们在此停留过夜的原因。 两名黑衣人是帝都世明集团的员工，他们表示自己来这里只是临时路过，停车抽根烟，并没有打算驻留，可能是误会。 因为两人着装职业，证件、公司工牌齐全，也无酒驾毒驾迹象，巡警询问了几句就把他们放走了。 而那对皮夹克兄弟就没这么幸运了，晚上因为心情不好一人搞了一小瓶牛二润了润嗓子，真没想多喝，结果酒精测试不过关，直接让带走了。 黑衣人兄弟过了半个小时回来，确认方卫没有回来后也走了，今晚他们得思考怎么给老板解释把人跟丢了的事情。 第43章 证物 第二天，方卫是被饭香叫醒的，自从得到阿兰贝尔之戒后，他的五感明显提升了很多，尤其是嗅觉灵敏度好得惊人。 方卫匆匆穿好衣服，拉开房门，滕云嫒正在客厅的餐桌前忙乎着，看到方卫说：“小卫起来了呀，快去洗漱，干妈给你弄好早饭了，吃完再走。” 方卫有一点点不习惯，十年来他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没想到才认识了一天的干妈竟然可以起大早给自己弄早饭，心里莫名地感动。 快速洗漱完毕，方卫坐到桌子前，只见桌上有豆腐脑、牛奶、小米粥、芝麻烧饼、包子、煎蛋、小菜等好多样早点。 方卫夸张地说：“哇，好丰盛呀，谢谢干妈！” “快吃，吃饱了好去上班。” “嗯！” 方卫本来想每样都尝一点，不要让干妈失望，后来知道除了豆腐脑、牛奶和芝麻烧饼外，剩下都是干妈自己动手做的，味道实在不错，立刻食欲大开。 方卫很努力地把桌上的吃食消灭了大半，终于吃不下去了，而滕云嫒只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半块芝麻烧饼，其他基本上没动。 方卫不好意思说：“干妈，您不吃，都让我一个人吃了。” 滕云嫒很开心地说：“没事，干妈就喜欢看年轻人吃饭的样子，让人胃口大开。我平时一个人早晨很少做饭，喝点麦片果碎就饱了，今天吃这么多完全是沾我儿的光。” “干妈，您太瘦了，我以后多陪您吃饭，您就可以多吃一点了。” 滕云嫒开始收拾东西说：“快去公司吧，别迟到了，晚上回来吃饭不？” 方卫本来想答应，可是想到今天要给干妈买礼物又压下这个念头说：“干妈，今天晚上有点事，明天晚上陪你一起吃饭。” 方卫现在住的地方离大龙公司也近了不少，路上能节省15分钟的时间，早晨上班可以更从容一些。 苏大龙今天又没来公司，方卫已经见怪不怪了，别人是老板他是个实习生，哪儿有盯着老板是否出勤的员工，有空还是多学点本事。 今天不太忙，方卫就前两天学习中的疑问向苏师傅认真请教，还问了不少他从资料上看来但苏师傅还没教的内容，这种举一反三的学习态度令苏师傅非常满意。 方卫中午休息时从网店上翻了半天，决定给干妈买一把古香古色的扇子和一个中国结作为出洋纪念，店铺都看好了，就等下班了去店里看实物。 下午一切如常，那辆已经修好擦好的suv仍然没人来取，方卫用一盒冰淇淋贿赂了管理客户档案的小王，才知道车主的名字叫路敏，其他信息一概不知，联系方式都没留一个，这事只好暂时搁置。 下午临下班前方卫接到一个座机电话，是老小区保安牛大爷打来的，说方卫到了很多包裹都在保安室，让他有空取一下。 方卫这才想到最近买了不少东西，都寄回老小区了，这两天应该陆续到了。 不过方卫顾虑那些跟踪他的人，害怕他们还在小区附近盯梢，他告诉牛大爷自己在外地呢，回去了再取。 其实方卫过于谨慎了，跟踪他的人昨天晚上已经撤了，他连续失踪了两天两夜，黑衣人没法再瞒下去了，决定今天向老板主动承认错误。 西山别墅区内，此次出外勤任务的阿立和阿财并没有遭到想象中的责骂，李世明听完两人的汇报，反倒显得很开心。 “阿立、阿财，你们两个做的不错，竟然不声不响把朱家的两个马仔送进了拘留所，朱老爷子这下可丢了面子。 哈哈，今天一早朱家马仔酒驾被抓的消息就在京圈里传开了，朱老爷子一上午都没在朋友圈给人点赞，估计是羞得不敢露脸。” 阿立吭哧了半天才说了句：“老板，我们把人跟丢了，您不责罚我们？” 李世明瞪着眼睛说：“为什么要责罚，我本来就想给朱右福那个老家伙添点堵，没想到你们做得比我预想的都好，这下大家都知道朱家丢了戒指，派去找戒指的人又因酒驾被抓了。 我早晨也在京圈里说了，戒指咱们李家没见过，是朱家人自己弄丢的，现在朱家找戒指的人都被抓了，他们百口难辨，也不能硬诬赖到我头上了。 所以你们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阿立和阿财心说好险，实在不明白这些大人物的想法。 “老板，我们还跟不跟方卫了？” 李世明琢磨了一下问：“你们还能找到方卫吗？” “嗯，他的社会关系十分简单，几乎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女朋友，找到他女朋友一定能找到他，只是老板让我们遵纪守法……。” “噢，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袁宝。” “袁宝？听起来有点熟，家里是干什么的？” “母亲是个大企业的老总，父亲好像是个公安。” 李世明声音突然提高了：“她父亲是不是叫袁卫东？” 阿立急忙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扫了一眼说：“对，就叫袁卫东。” 李世明瞳孔收缩了一下，沉声道：“方卫怎么和他家扯上关系的？ “两家以前是世交，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后来方卫父母去世了，两家关系就一般了，不过方卫和袁宝感情一直不错。” “都撤回来吧。”李世明坐回沙发上，点了支烟。 “可是老板，……。” “没有可是，不要给我惹麻烦，不要给公司惹麻烦。” “是。”阿立和阿财立刻明白袁卫东不是好惹的人物，连老板都不愿意得罪，他们更没资格废话，其实他们巴不得早点结束这项无聊的任务。 “你们下去吧。” “是。”阿立和阿财崩住表情，决定出去后再拍手庆祝。 “慢！阿立、阿财，朱家派去的两个人是不是愣头青？”李世明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两人对望一眼一起说：“很二，以前在关外混的，拘留是家常便饭。” 李世明叹了一口气说：“这样吧，你们在不骚扰袁宝的情况下，找到方卫暗中保护他，不要让朱家人伤害他，直到戒指这事过去。” 阿立和阿财苦着脸哀求道：“老板，……。” “去吧，按照公司部门经理一线城市出差的待遇给你们补助，我会跟人力部门说的。” 阿立和阿财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公司部门经理出差一天差旅住宿用餐算起来可以报销900多元，这任务太合算了，苦点累点也没什么。 …… 朱家和李家住得其实很近，都在西山别墅区，不过一个在东区，一个在西区，两家搬来以后从没有走动过。 朱老爷子今年六十五岁，红光满面，此刻正坐在沙发里接座机电话，手里的欧式复古老电话虽然是近代仿品，但是仿得工艺很高，铜镶珐琅的听筒握在他手里，很有副sh滩大亨的感觉。 朱老爷子笑眯眯地打完电话，等对方挂断后，他立刻把听筒带电话都摔在了地上，怒骂道：“有福有福，你叫得很爽吧？老子三十年前就改名叫朱右福了，左右的右，你他么不识字吗？” 一位留着平头精干的年轻人急忙从偏厅走了出来。 “老爷，您息怒，跟那些无聊的人没什么气生，别气坏了身子。” 朱老爷子指着精干的年轻人怒吼道：“阿达，那两个白痴从拘留所里捞出来了吗？” “老爷，已经回来一会儿，现在在门外跪着呢。” “让那两个白痴过来见我！”朱老爷子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阿达向一旁探头探脑的保姆招了招手，示意把摔碎的电话收拾了，他自己去开门。 门开以后，皮夹克兄弟两人正跪在门口，两个人都没有带帽子光着头，耳朵鼻子被冻得通红。 “达哥！”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希望达哥能帮衬他们一下。 “老爷叫你们进去。”阿达没有给他们任何提示。 皮夹克兄弟挪了个地方，重新跪在朱右福朱老爷子面前。 “你们两个很出息呀？老子混这么多年，手下还没被交警抓过呢！你们让老子被京圈的朋友取笑一天了，你们知道吗？”朱老爷子差点把手中的一杯热茶泼了过去。 “老爷，我们错了。” “我们不该在工作时间喝酒！” “放屁！到现在还不知道错在哪了！你们是猪吗？你们就那么相信李世明的手下，你们以为警是谁报的？热心群众吗？白痴，还迷瞪呢！” 皮夹克兄弟对望一眼，突然恍然大悟。 高个兄弟冲口而出：“我次奥，敢阴我们兄弟！” 阿达立刻怒吼一声：“闭嘴，蠢货！” 皮夹克兄弟立刻又老实了。 “想不想报仇？” “老爷您吩咐！我们兄弟再出错，你就把我们两个赶回老家去。”皮夹克兄弟立刻表态。 “好，你们现在开始24小时给我盯着李家阴你们的人，如果他们想要得到戒指你们就出手破坏，只要戒指不落到李家手里，你们就算将功折罪了。” 皮夹克兄弟立刻领命，发誓要盯死黑衣人！ 皮夹克兄弟走后，阿达问：“老爷，既然怀疑戒指在那小子手里，为什么不干脆抢回来算了，何必这么麻烦？” 朱老爷子摇摇头说：“当年我得到这枚戒指也是机缘巧合，义大利那边递过话想回购，前几次我要价太高他们放弃了，后来才知道这东西竟然是件证物，结果烂在手里也卖不出去。 它牵扯十年前一宗华人科学家夫妇失踪案，义大利警方给了黑手党很大的压力，他们一直想把戒指弄回去，我又不能失了面子直接给他们。 这次丢了也好，大家都知道戒指不在我手里，义大利人自己凭本事弄回去，双方都有面子，皆大欢喜。” 第44章 去时匆匆 方卫一下班就打车去了一家帝都知名的工艺品店，选了店里最具国韵风味的一把工艺折扇和一枚编制精美的中国结。 虽然两件物品价值不菲，超出了方卫每天的消费限额，但是方卫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能给干妈买上合适的礼物，他很开心。 又打车匆匆赶回干妈家，到家时还不到8点，方卫直接去敲干妈房间的门，可是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 “这个点了，会去哪儿呢？”方卫有些疑惑地开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方卫就看到桌子上的一篮水果、一串钥匙、一封信和一沓钱。 方卫急忙拆开那封信，读了起来。 “方卫我儿： 你我有缘，结为母子，可惜相聚时间太短，本想在出国前照顾你一段时间，可是你大姐提前生产，我不得不立刻赶往米国。 房租你先自己拿着用，等下次见面一起给干妈，干妈还欠你一顿晚餐，下次回来一并给你补上。 家中事务烦劳你多照顾，也请照顾好自己，等我在美国一切安顿好，会和你联系，勿念。 干妈，2016年1月20日” 滕云嫒的字迹非常娟秀，标准的钢笔簪花小楷，现在的年轻人根本写不出来这样漂亮的字。 方卫却无心鉴赏干妈的书法，拿着信久久发呆，幸福总是来得太快去得也快，刚找到亲情不到24小时，又被老天无情的收回去了，这比没得到前还让人难受。 是为了平衡吗？不能让一个人太幸运吗？方卫默默地问着戒指，戒指很安静没有给出任何暗示。 方卫呆坐半天从果篮里摸出一个苹果，咔哧咔哧地啃了起来。 干妈走了，可是生活还得继续，反正自己一个人已经习惯了，没必要在这自怨自艾，得想办法振作起来。 方卫决定去看看未来要守护的两间房子，他搬来的时间太短，连自己住的房间都没认真看过，屋里没有干妈或干姐姐的任何私人物品，可以自由使用。 干妈的房子也收拾得非常干净，没有任何杂物或没用的家具，很好打扫卫生，如何浇水施肥的需知都写成小条贴在花盆上，方卫不用再费劲去查资料。 至于屋里的柜子、抽屉，方卫虽然有钥匙，但是统统没动，这是起码的礼貌，方卫这点素质还是有的。 干妈屋里的电器都断了电，冰箱里的东西全部挪到了方卫屋里的冰箱里，一切都那么井井有条，估计干妈已经准备了很久，走的时候从容不迫。 方卫再次检查完门窗后，把干妈的房门反锁了，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新租房子的事情方卫没有告诉袁宝，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有危险了，她一定会告诉袁叔叔，方卫很不喜欢麻烦别人。 方卫从冰箱里找了些面包牛奶对付了晚饭，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些还十分离奇，让他有些难以适从。 “咚咚~”，突然微信响了一下，方卫拿起一看，竟然是亚提密斯发来的。 “爷已登上去苏黎世的波音787宽体豪华客机，羡慕吧？” 然后又发来几张787外观和内部的靓照。 “哪儿盗的图？你没有疫苗注射证明和血检报告，最多只能偷偷溜进飞机货仓偷渡。”方卫鄙夷道。 “呃，你怎么知道？”亚提密斯显然很不爽。 “三峰姐还好不？” “挺好，登机前认识了个金发碧眼的小妞，正聊得欢呢。” 方卫顿了一下问：“八卦一下，三峰姐究竟是不是拉拉，我之前百度过，瑞士同性恋是合法的！” “三峰性取向正常，有过女友的是瑟瑞，不过瑟瑞也不是同性恋，她是双性恋！你不用太担心，瑟瑞赌输了，很久都不会出来了。 不过除了你，我没见过三峰对哪个男人假以颜色，你是不是对她有兴趣？要不要我给你牵个线搭个桥？” “不用！晚安！” 方卫不再理会亚提密斯头像上的红点，而是给张三峰发了一条微信：“三峰姐，祝一切顺利。” 很快信息回过来了：“你也是，万事谨慎，自保为先。” 方卫苦笑一声，看来三峰姐一直觉得自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每次回复都是风险提示。 又走一个，看来自己认识的人都跟国外有缘呀！ 父母十年前在义大利失踪宣告死亡，十年后孙叔也去欧洲，张三峰、亚提密斯去了瑞士，干妈去了米国。 都走吧，离我一个人坚守国内，只要袁宝不走我哪也不去。 …… 早晨5点左右，两趟从义大利飞来帝都的飞机先后落地，一架来自罗马，一架来自rny。 来自罗马的飞机先降落，上面下来两名年轻精干的欧洲小伙子，一人拎着一个大包，黑色呢子大衣下穿着一身贴身的西装和衬衣，长尖领衬衣、小领带、极低的胸袋。 机场接机的人群中，至少有两个人看出这两人的不同之处。 其中一人急忙拨通电话说：“达哥，我在机场看到疑似义大利的客人了，贴身的西装和衬衣，长尖领、小领带、极低的胸袋，人很帅也很彪悍，看着就像高手。” 达哥在电话里说：“小心跟着，不要惊动他们，等我下一步指示。” 另一位则是有关部门的便衣，他也发现不对，同样向上级汇报：“队长，我现在在机场例行巡逻，罗马新到的航班上发现两个可疑人物。” “对方什么特征。” “黑色呢子大衣，贴身的西装和衬衣，长尖领、小领带、极低的胸袋，有点像……，像什么呀，电影里见过，一下想不起来。” “是《教父》吗？” “对对对，就是《教父》，队长你太厉害了。” “少拍马屁，有可能要出大事件，你不要直接跟着他们，通知机场派出所调用监控一直跟着他们的行踪，我这边向上级汇报情况。 切记！一定不要贪功，对手可能很凶残，你父母和女朋友还等你回家呢。” 小便衣已经猜到对方可能是义大利黑手党的人，他可没打算做烈士，所以一溜小跑去了警务室，亮处证件让值班民警用监控跟上那两个白人男人。 过一会儿，rny飞来的航班也降落了，乘客中有一位并不起眼的中年华人，四十来岁，瘦瘦高高，身上的学者气质很浓，一看不是搞科研就是搞历史的，因为长相衣着都十分普通，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干妈走后，方卫的生活又恢复了到充实又无聊的状态，他在大龙汽修公司的成长速度令人吃惊，苏师傅对方卫的表现赞不绝口。 被人夸奖，任谁都心情愉悦，所以方卫并没向大家提起，他每天稍有闲暇就会在手机上学习和熟悉汽车构造原理和维修的相关知识。 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方卫正在向这个方向努力。 下班后，方卫决定回趟老小区，拿一些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来，顺便把快递包裹取走。 地铁上晃了40分钟，方卫先去食为宜解决了晚饭，然后往家里走去，果然一到小区附近，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又出现了。 方卫表示很无奈，他都失踪了四天三夜了，对方竟然还在盯梢，实在是太有耐心了！ 方卫不明白对方既然能盯他那么久，为什么不直接找他问戒指的事情，或者干脆明抢，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无用功。 方卫不打算揭穿对方，他去保安室把自己的八九个包裹一起抱回了房子，从窗帘后往外偷看，还是没看到是谁在跟踪他，只能作罢。 方卫把所有包裹拆包，又从家里拿了些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放入背包，关闭好水电就出了门。 今天跟往常不一样，以前跟踪方卫的人在他出了这片小区后就不会继续跟了，选择在小区蹲守，可是这次却跟了上来。 方卫并不想让对方知道他的新住所，所以他背着包闷头就往派出所方向走去，对方没有放弃，远远地吊着方卫，如跗骨之蛆。 方卫索性走到派出所门口，对后面大喊道：“你们出来吧，都跟了这么久了，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大家都方便。” 背后还是空无一人的巷道，并没因为方卫一声喊而跳出人来。 方卫说：“如果你还不出来，我就走了。” 刚好一辆空出租车行驶过来，方卫跳上车，说了个地址，司机立刻发动出发，出租车司机开车都是争分夺秒，根本没给跟踪的人留任何机会。 等方卫他们走远，才有两个黑衣人黑暗中走出来，正是阿立和阿财，他们刚才徒步跟随方卫，方卫突然打上一辆车，他们追之不及，索性躲在暗处不露脸。 “阿立，又让这小子跑了，怎么办？” “不着急，出租车的号牌我记住了，找司机打探消息应该不难。” “那就快打电话呀。” “说了不着急，怎么也等出租车到了地头才能问吧，这会儿打过去，那小子很狡猾，可能会识破。” 阿财觉得阿立说得非常有道理，感叹自己为什么没有长副好脑子呢。 方卫上车时报的是大龙汽修的地址，过了一会儿感觉已经摆脱了跟踪，方卫就给司机说了个新地址，是他现在住的小区旁边的一个小区。 最终方卫步行完成了自己的反侦察之路，安全回到了新家中。 这种谍战片里才有的操作，现在倒像是方卫的正常生活，和他的性格形成极大反差。 方卫洗了个澡，和袁宝通了个电话后就沉沉睡去，现在他需要休息，只有休息才能让他忘记烦恼。 第45章 世明集团 世明集团源于津门，扎根帝都，是一家全国性的大型企业集团，在京城各大企业集团中勉强能排进前三百名，并不是顶级企业俱乐部的成员。 但只要在京圈里提起世明集团，无论是公司本身还是其董事长李世明都会是大家热议的话题。 因为这家公司具有全国独一无二的企业文化和管理准则，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合法合规。 在世明集团干任何事情都要讲规矩，无论是企业管理、员工守则，还是竞标采购、销售接待，一切都得按照详细到极致的作业指导书来进行。 全流程控制，程序合规比谈成生意更重要，任何经营行为绝不能触碰法律红线，宁愿损失部分订单、损失一些客户，也绝不做违规的事情。 诚信是一个商人最可贵的品质，但是身为世明集团的董事长的李世明对诚信却有一套与常人不同的看法和解释。 他认为人性本恶，不要相信任何一个生意人的良知，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当筹码给得足够了，任何人都可能背信弃义。 所以与其费力去做虚头巴脑的爱企文化或忠诚教育，还不如用“合法合规”四个字作为衡量企业一切行为的标准，用严格的规章制度去指导每名员工的行为。 这样做也许在公司管理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不人性的地方，但是却可以最大限度保障公司、员工、客户三方的利益。 十多年来世明集团一直坚持这种理念，有很多人适应不了这样的企业文化离开了公司，也有很多理念相同的人才留了下来。 所以世明集团不是实力最强的企业，但它却赢得了比诚信更高的评价，也是政府心目中优秀企业的典范，只要看一楼大厅的展示区里一排排奖杯、奖状和证书，就知道世明集团是如何受各级政府的喜爱了。 当然那只是政府对世明集团的看法，当年和世明集团一起打拼、一起成长的企业集团却更喜欢挑世明集团的毛病。 他们嫉妒李世明，当年大家都是从小作坊起家，企业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灰色地带和不可告人的秘密，后来做大了大家又一起转型，但只有世明集团转型最成功。 像朱氏企业当年和李家关系很好，后来世明集团转型，双方才闹掰了分道扬镳，这些年一直在明争暗斗。 在整个京圈企业家中，李世明被人议论最多，不是他的企业做得多大多好，也不是他在公司里拥有多少股份话语权，而是他有魄力将一家靠乡党势力起家的企业做到今天这种纯白的企业。 京圈的企业家大多有同一个想法，就是等世明集团爆出违法违规的事情，好借此奚落调侃李世明。 不过事与愿违，世明集团自2000年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件负面新闻曝光，这在全国大型集团中极为罕见。 今天一早，世明集团大厦就来了一位拉着旅行箱、学者气质很浓的客人，因为没有穿正装，被一楼的保安拦了下来。 按照公司规定外部人员来访，一律要穿西装，否则一概不予接待。 来人表示自己有带正装，只是没时间换，有急事需要见董事长李世明。 如果是别的公司的保安肯定就把他轰出去了，但是世明的保安不会这么做，他认真询问来人见董事长的目的，是否有预约。 来人只好表示，他是李世明的堂弟李杰，刚从义大利回来，没来得及约见堂兄李世明，但是他必须尽快见到堂兄。 保安一丝不苟地叫来了集团的前台，前台迅速用pad查询了董事长不需要预约就可以见面的访客名单，里面赫然就有这位李杰先生。 在比对了那张十多年前的照片后，前台小姐立刻换上一副职业笑容说：“你好，李杰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您在董事长的无需预约访客名单内，让您久等了。” 李杰急忙说：“没事，我知道你们世明规矩大，不用给我道歉，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堂兄。” 前台小姐在pad上按了几下说：“你好，李杰先生，董事长已经上到31楼了，他正在和总监以上层级的高管开会，会议大概在9:15结束，到时候他有15分钟的时间可以接待您。” 李杰不耐烦地说：“好，那我上去等他。” “先生，您稍等。”前台小姐急忙拦住李杰。 李杰有些生气地说：“不是已经验证了我的身份了吗？为什么还不让我上去，世明现在的排场是不是太大了？” 保安礼貌地解释说：“李杰先生，您不要误会，我们不是阻止您上楼等董事长，而是按照大厦的规定，除保洁服务人员外，所有进入办公楼层的职员和访客都必须穿西装，既然您带了西装，麻烦您穿上后再上楼。” 李杰有掀桌子的冲动，前台小姐急忙补充一句：“李先生，您是董事长的堂弟，相信您也不想破坏世明集团坚持了二十多年的规矩。” 看着前台小姐和保安的职业微笑，李杰气竟然消了，他这位堂哥真是个人才，能把最基层的员工调教成这样，不简单！ 算了，十年都没回来了，给堂哥个面子吧！ 最后李杰在世明集团一楼的洗手间里换了一身灰色的正装。 他瘦高的体型再加上义大利手工缝制的西装、衬衣，立刻显示出儒雅的学者风范，让他的形象至少增添了二十分。 这时才能看出来他和李世明董事长有六七分相似，只是一个儒雅、一个威严，都是中年帅大叔。 行政部秘书处的一位实习秘书奉命引领李杰上31楼，大厦26层以上是公司高管的办公场所，不使用专用电梯，外人根本无法直接到达那些楼层。 实习秘书将李杰引领到31楼的贵宾等候室，那里早有服务人员准备好了茶水和糕点，李杰也没客气，坐下来就吃了起来，他做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下了飞机之后就直奔世明集团，连早点都没时间吃。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李杰，整个楼层都十分安静，李杰用糕点把自己喂饱后，起身走到贵宾室的落地玻璃前，想看看世明大厦四周的景色。 世明集团进驻世明大厦不过七年，李杰上次回国时这座大厦还没有建好。 李杰的学术方向是古希腊和罗马历史研究和考古，但是对中国的风水堪舆之术并不陌生，只看了几眼就看出些门道来。 世明大厦修建前一定请大师看过风水，此处乃是一处聚宝之地，难怪这些年世明集团的生意会越做越大，自己当年选择出国没加入世明集团是不是个错误。 他胡思乱想之际，刚才带他来的实习秘书进来撤去了糕点，换上了果盘。 李杰问了句：“你们董事长什么时候散会？” “现在9:02，董事长开会从来不超时，9:15一定会结束。” 现在开会能守时的企业老总不多，看底下员工自信满满的样子，就知道李世明对自己的要求极其苛刻。 9:16，贵宾接待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平时一脸威严的李世明大步走了进来，脸上竟然挂着温暖的微笑。 “杰弟，你怎么回来了！有十年没回国了吧？想死我了！” 李世明直接给了李杰一个大大的拥抱，李杰轻轻拍拍李世明的腰背说：“明哥，我这不回来了吗？” “走走走，去我办公室谈。”李世明拉起李杰就往自己办公室走，进门前对他的专职秘书时说：“把上午其他活动都取消，我早晨有重要的事情做。” 漂亮的秘书小姐急忙起身答是，李世明带着李杰早风风火火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秘书小姐不得不赶快打电话通知公司相关部门的头头早晨的会议取消，又打电话给友商说李董临时有事，上午的见面会延期，并深表歉意。 李世明见到李杰后很兴奋，张罗李杰坐下后，他就去饮水机下的柜子里找茶杯、茶叶，准备亲自给堂弟泡杯茶。 不过以他的身份找不到东西是很正常的，李杰急忙说：“明哥，你别忙乎了，我刚才在接待室已经喝饱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李世明只好按了桌上的呼叫器，让秘书倒两杯茶送进来，然后坐到沙发上说：“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十年没回来了，回来也不提前跟二叔他们说一声，一定就是有事。说吧，有啥事需要哥帮忙。” “明哥，我想你帮我在帝都找个人。” “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方卫，是个学生，应该在读大一，我需要立刻找到他！” “方卫！”李世明声音很大，显得很错愕，把李杰吓了一跳。 “明哥，你怎么了？你认识他吗？” 李世明笑了，笑得有点耐人寻味：“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家里最近遇到些小麻烦，你侄女静姝十天前开摩托把人撞了，对方小伙子就叫方卫，帝都理工学院大一学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李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撞了？严重不严重，在哪个医院？” 李世明很惊奇，急忙说：“坐，这么激动干什么？那小子跟你什么关系？” “方卫是比我大两届的一位学长的儿子！他伤得怎么样？” “按照静姝和她飙车的狐朋狗友叙述，说方卫应该伤得很严重，可是后来发现那小子根本没受伤！” 李世明也很疑惑，他一直没想清楚这件事情，认为是两个女孩当时太紧张误判了方位的伤情。 李杰默默算了下时间，自语道：“对，应该没受重伤，16号他还在网上发帖了，后来又删了。遭遇车祸又没受伤，只有那枚戒指才有这样的功效。 奇怪，那枚戒指他是从哪里得到的？他现在在哪儿住，明哥你知道吗？” “你在义大利怎么知道戒指的事？杰弟，你真的是找这个方卫呀！究竟发生了事情，你把我搞糊涂了。” 第46章 烈士子女 二十分钟后，李世明挂断电话对李杰说：“杰弟，这件事情国安的袁卫东处长已经知道了，他们会安排人保护方卫，你就不要掺和进去了。” 李杰摇摇头说：“不行，没确认方卫安全之前，我不会袖手旁观，我得对学长有个交代。” “可你现在是外籍人士，掺和进这件事情不好！” 李杰无所谓地摇摇头说：“我是线索举报人，又不打算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不会有太大麻烦的。当年是我把戒指的消息告诉方明学长，如果没有那个消息，他们夫妻可能不会去义大利，更不会失踪的。 我欠这个孩子的，我必须确保他安全，否则愧疚会跟随我一辈子。” 李世明叹了口气说：“你还是那么犟，弟妹和侄儿呢？在那边还好吗？” 李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说：“这里能抽烟吗？” 李世明递过一个烟灰缸说：“整间大厦只有我的房间可以抽烟。” 李杰点上烟抽了一口说：“我跟艾比已经离婚五年了，每周我可以探视我儿子三次，每次不超过四小时。” “如果在义大利过得不开心就回来吧，世明集团的大门始终向你敞开着。” “算了吧，离开国内十七年了，很多东西都很陌生，我一个做考古研究的回来能干什么？”李杰有些颓废。 李世明坐直身子说：“还真有个职位适合你，公司最近准备扩展海外业务，涉足欧美的艺术品收藏市场，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做公司欧洲大区的技术总监。 你精通英法西德意希腊六国语言，又是考古领域的专家，你来做这个位置公司没人会反对的，而且你还不用回国经常见你家老爷子。” 这个位置简直就是为李杰量身打造的，李杰感激地说：“明哥，你这个建议不错，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会认真考虑一下。” 李世明起身拍拍李杰的肩膀说：“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到现在你也不肯跟我们说，总感觉那件事情已经成为你心中的魔障，耽误了你整整十年，希望你早日走出阴影。” 李杰也起身说：“这次只要方卫能安全度过这一关，我会努力振作的，你放心吧。” “好，那现在怎么办？我估计你现在不想回去看你家老爷子，我给你安排个宾馆吧，你先住下休息一会儿，等我公司的员工把方卫的具体位置查出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李杰说：“明哥，麻烦你了，最好还能给我配辆车配个司机，一有方卫的消息我想立刻赶过去。” “没问题，我的司机这几天都归你调配，你等等，我让他直接送你去宾馆，然后留在你身边待命，这些年帝都变化大，你可能不适应，有什么事情你吩咐他去做就行了。” 李世明走到桌前按开呼叫器说：“小刘，让赵军来我办公室一趟。” 李世明吩咐完又对李杰说：“他这会儿应该在地下车库，上来还需要一会儿，你先来看看技术总监的职位规划，哥可不是忽悠你，公司真有这样的商业计划。” 李世明坐到班台椅上，把桌上硕大的曲面屏显示器转了过来，点开一个叫“皇冠明珠”的文件夹，打开里面的一个ppt就给李杰讲了起来。 李世明不愧是商场上磨炼了数十年的老手，讲ppt的功力很强，五六分钟就把李杰吸引住了。 这时有人敲门，李世明头也不抬地说了句：“进来。” 一个身高180cm的年约三旬，西装革履的精干小伙推开办公室的门说：“李董，您叫我？” “赵军呀，你先坐沙发上等会儿，我这马上说完了。” 李世明抬了下头继续跟李杰讲着，赵军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往屋里挪了几步，站在沙发旁并没有坐下，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身体站得笔直，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李世明又给李杰讲了5分钟说：“以前公司缺少你这样的专业人才，所以我一直没启动欧洲方面的业务，如果你能回归，这个计划立刻启动。” 李杰颇为意动说：“这些年欧洲的艺术品市场愈发火爆，很多艺术品的升值空间很大，国内跨境做这个的不多，如果我们能抢先一步，将来肯定会有优势。” “嗯，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我把这个ppt发到你邮箱里，你有空认真看看，等这件事忙完了我们就把这事定下来。” 两人忙完这件事情，李世明才想起来赵军，急忙说：“赵军，你过来，这位是我堂弟李杰，也是我们未来欧洲皇冠明珠艺术品公司的技术总监。 这几天他回国处理一些私事，你24小时全程陪同他，这段时间你的工作汇报人就是李杰总监，他所有的工作指令与我的等效，你明白了吗？” 李杰两个脚后跟一磕立正，大声说：“李董，我听明白了，这些天我全程陪同李杰总监，接受他的工作指导，直到公司有新的工作指示为止。” 李世明非常满意地对李杰说：“赵军这小伙子是八年特种兵退役，到公司已经三年了，会的东西很多，让他一直为我开车委屈他了。 你先用几天，如果看着不错，这次你回去就把他带上，准备开拓欧洲市场，他就是你的第一个手下。” 赵军眼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他退役后有不少警校、警队、安保公司公司邀请他，但是他和李世明见过一次后，就毅然决然地加入了世明集团。 默默为李世明当了三年的司机，他没有一句怨言，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看来当年的选择没有错。 李杰认真打量了一下赵军说：“小伙子不错，很精干，不知道外语怎么样？” 赵军双脚再次并拢，一挺胸膛说：“报告李总监，本人入职后，积极提升自我，目前已经拿到bec中级证书，英语口语交流无障碍，目前正在学习西班牙语。” 李杰满意地看看赵军说：“不错不错，这几天我们可以互相加强了解。” 李世明送走李杰后不久，就收到阿立的报告，方卫实习的地点已经找到，但是居住的小区还未确定，晚上才能传回准确信息。 …… 国安八局二处的袁卫东处长十点左右接了个电话后，脸色变得很难看，立刻进了局长的办公室。 在里面坐了二十多分钟后，他依然阴沉着脸出来了，打了几个电话后立刻召集二处的骨干们开会。 八局（反间谍侦察局）是国安的重要部门，主管外国间谍的跟踪、监视、侦查、逮捕等工作，虽然没有九局（对内保防侦察局）在国内那么出名，但专业程度一点都不逊色。 袁卫东处长今年四十二岁，年富力强，是八局业务能力最强的处长之一，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今天分明带着一丝杀气，让与会的同事们惴惴不安。 参加会议的人加袁卫东一共六人，其他五人都是二处各科室的负责人或骨干，大部分人都跟了袁卫东五年以上，看到处长不爽，他们都在猜测出了什么事情。 袁卫东拉着脸说：“同志们，我们刚刚接到一项紧急任务。” 所有人立刻摊开笔记本，在上面认真记录起来。 “任务分为两个内容：一、确保本市市民方卫的生命安全；二、抓捕所有对方卫实施侵害或意图实施侵害的罪犯。” 国保科的科长许明礼举手说：“处长，保护市民不该是警方或特勤局的事情吗？怎么让我们八局出人？” 袁卫东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方卫是烈士子女，他父亲十年前出特勤时牺牲了，你觉得该谁去保护？” 许明礼急忙低头认错：“噢，处长我错了，我就是随便一问，确实该我们保护，您继续说。” “方卫今年十八岁，帝都理工学院大一学生，家住**小区14号楼2单元201室，最近他白天一直在大龙汽修美容公司实习打工。” 资料科的科长出差，由资料科的主任科员王娜代表参会，她小声嘀咕一句：“十八岁，才上大一就出来打工，是不是家庭困难呀？部里不是有烈士子女优抚政策吗？怎么不资助他一下？” 袁卫东只觉耳根发烧，用力一拍桌子怒吼道：“还能不能好好开会了？平时你们散漫点我就忍了，今天这么严肃的场合还随便乱插话，散会以后开始整风，本周之内工作作风必须有实质性提升！” 国保科、外事科、技术科、装备科、资料科的五人从来没见处长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插嘴了。 袁卫东压下怒火，将他掌握的情况通报给属下。 十年前原特勤局干员方明同志携妻子参加了在欧洲进行的一项多国合作的秘密任务，后来任务失败，方明夫妇失踪，最后宣告死亡。 按照方明同志生前的遗愿，部里对其子方卫隐瞒了他父母的身份，努力帮他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也没对他进行优抚帮扶。 此次事件是十年前事件的延续，境内外有多个异能或犯罪组织不知为何认定方卫掌握了当年失败任务的线索，所以派人入京寻找方卫的下落。 目前可确定的是义大利黑手党的人已于今天早晨抵达，是否还有其他组织的人陆续入京，目前正在调查之中。 八局局长已经将此事汇报给副部长，副部长指示不能让烈士子女受到任何伤害，将所有企图侵害烈士后代的犯罪分子不分国籍全部抓捕。 同时重新开启十年前失败任务的档案，彻查当年任务失败的原因，以告慰烈士的在天之灵。 第47章 危险临近 王猛坐在一趟进京的高铁之上，他穿了一套灰色的中山装，戴着一副蛤蟆镜，四个半小时的行程他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塑。 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但身上却露出丝丝寒意，吓得其他乘客都不敢坐在他附近。 他脊背部和上臀部的伤火辣辣地痛，昨天刚挨了两百下木棍重击，那已经是组织最轻的肉刑了，因为上次任务中他只承担次要责任。 而承担主要责任的宋达则被打断了双腿，正在养伤，听说愈合后还需要再打断一次。 肉体上的伤痛对王猛不算什么，内心的屈辱却有种撕肝裂肺的感觉，他再一次确认了组织的无情，作为组织的外围成员，当你犯错或没有价值时，组织会毫不犹豫地将你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哪怕你是一名异能者。 在组织面前，像王猛这种最底层异能者的价值甚至不如一台汽车或一部手机的价值大，在组织内部被戏称为“垃圾级”异能者，随时可以牺牲。 宋达和王猛之所以能活命，是因为组织暂时调派不来新人手，刚好又发现了新的线索，所以负责接应的人就留了他们一命。 王猛现在奉命入京寻找一个叫方卫的年轻人，只要把他抓回去，就可以减轻宋达的惩罚。 所以王猛义无反顾地带伤北上，他和方卫没仇，但是宋达是他的发小，他必须救宋达。 王猛坐高铁来京，而这次任务的接头人、那个可恶的rb女人则带着双腿受伤的宋达随后赶到帝都督战，这让王猛感到更加屈辱和愤怒。 “立花百合子！”王猛心中已经问候过她本人和她家所有亲人无数遍了，但却不能稍减他心中的仇恨。 高铁快要进站时，王猛收到一条信息：“大龙汽修美容公司。” 王猛暗叹一声：“这个叫方卫的要倒霉了，希望不会因此丢了性命，对不起了，朋友。” 他起身穿上大衣向车门方向走去。 …… 方卫今天仍是正常去大龙公司上班，在地铁上突然接到张三峰的微信。 “我和亚提密斯已经安全到达苏黎世，我这有些资料你可能用的上。” 张三峰发来一个没有命名的文档，方卫好奇地点开文档。 文档题目是《海鸥辅助战斗系统运行原理及使用说明书》！ 方卫大惊，急忙把文档关闭，看看左右拥挤的人群，幸亏没人注意到他手机上的文档。 其实就算别人看到了这个文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方卫自己太紧张了。 不过有人为了这东西铤而走险绑架张三峰，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值钱了。 方卫之前一直没有问张三峰要过这份资料，因为他知道这是张三峰十年的心血怎会轻易给人，她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不肯交出的资料，方卫也不好意思开口索要。 方卫之所以去大龙公司实习，有很一大部分原因是想通过努力学习早日破解海鸥系统，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得到了资料。 这种感觉很不爽，就像你正在打一个很烧脑的游戏，突然有人给你发了一份详细攻略，或是你刚看到一部开头超赞的影片，准备好好欣赏时，有人冲过来向你剧透，让你闹心不已。 方卫几乎用了最大的克制力才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小心地将文档保存到邮箱内，决定回去后尽快转移到移动硬盘上，网络上存放这种重要的资料太不安全了。 而且这份资料本身就是个大麻烦，张三峰跑路国外了，自己还在国内，如果被组织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很可能就是下一个被绑架的对象，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来救自己呢。 至于大龙公司还是要去的，至少把这个假期坚持完，学些基础知识提高动手能力对未来绝对有好处。 方卫收拾好心情，强迫自己忘记那份说明书，到了公司后立刻投入到繁重的学习和工作中。 十一点左右，苏大龙来到了公司，一脸的不高兴，他巡视到汽修车间看到方卫正在拆轮胎，有个轮胎需要热补，其他人都忙着，方卫一个人一根撬棍几下就把轮胎从轮毂上卸了下来，显得十分熟练。 苏大龙看得有些吃惊，心说：“这小子才来第五天吧，竟然会干这种活了，真是别人家的孩子呀！” “方卫，你出来一下。”苏大龙在车间门口喊了一声。 方卫放下撬棍走了出来，边走边脱手上的一次性橡胶手套。 “这是什么？”苏大龙显然不知道一次性橡胶手套的作用。 方卫老实地回答：“一次性橡胶手套，修车时保护双手用的，很好用。” “老苏，你出来一下。”苏大龙很是不爽。 老苏正钻在一辆故障车下面检修，听到老板叫只好一拉车底边缘，让六轮的汽修躺板滑了出来，起身说：“来了，老板。” 苏大龙一眼看到老苏手上也带着一双蓝色的一次性橡胶手套，立刻问：“你戴的那是什么？” 老苏说：“一次性橡胶手套，保护手用的。” 苏大龙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怒吼道：“以前怎么不见你们用？汽修车间的人都给我出来。” 其他人还没闹明白什么事情，看老板发怒了，都怯生生地出来了，果然每个人手上都戴了双蓝色的一次性橡胶手套。 苏大龙沉声问：“老苏，这是怎么回事？以前采购给你们买的橡胶手套为什么都不戴？今天怎么都换上新的了？” 老苏毕竟年纪大些，大概明白老板为什么生气了，可他不想出卖方卫，多好的小伙子呀，看大家的手上都是伤和油污，专门从网上批了一些一次性手套，每人送了一盒，还加送了一支护手霜。 “老板，采购买的橡胶手套是保洁用的那种，特别厚没触感，不能用来做细活，所以我们就没用……。” “不合适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车间负责人，公司开了七八年了，你今天告诉我橡胶手套不能用，他么的早干什么去了？”苏大龙暴怒了。 老苏期期艾艾地说：“其实不带也行，就是有些废手，干久了指纹都磨平了，手上的油也洗不干净。” “那现在为什么都戴了？谁的主意？是搞集体抗议吗？”苏大龙显然不能接受这个解释。 所有人都不吭声，苏大龙更怒了，他今天有股无名邪火不知道往哪里撒。 “老板，是我从网上买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大家干活太废手了，一盒29.8元，100只加厚的，还送一支护手霜，够大家用三个月。 这些全是我自费的，没想找您报销，我不知道这么做会触犯公司的规章制度，如果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跟苏师傅他们无关。” 方卫挺身而出，他不明白苏大龙今天为什么这么大邪火，不过自从有了海鸥的说明书后，他对这份实习工作的兴趣减退了不少，如果能借此离开也不算很坏的结果。 至于五天的实习工资，方卫根本没看在眼里。 苏大龙气极反笑说：“好呀方卫！刚来一周就敢跟我叫板了是不？” 大家都紧张起来，不知道苏大龙会怎么处罚方卫，尤其是老苏更是担心，他对方卫十分喜爱，觉得这个徒弟是他这辈子收的最好的徒弟，怎么也不能让他太受委屈了。 “老板，一次性手套的事情是我嘴闲聊出来的，方卫这孩子心太善了，就自作主张给大家每人买了一盒，我是车间的负责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老好人老苏能说出这样有担当的话令大家十分吃惊，大家纷纷为老苏和方卫求情。 小黄在一旁刚想说些什么，被方卫狠狠瞪了一眼，立刻住嘴了，他本来想承认是自己跟方卫说的手套的事情，结果方卫不允许他出来认罪，他犹豫了一下就失去了认错的勇气，低下头保持沉默。 苏大龙呵呵笑了：“好嘛，你们汽修车间很团结嘛，我真小看你们了！老苏，你跟我说实话，一次性手套有用吗？” 老苏用力点点头说：“有用！” 苏大龙冲着接待大厅的方向喊道：“璐璐，快过来！” 众人心中一紧，把行政经理叫来就是要宣布处罚决定了。 “诶，来了。”杨璐璐急忙跑了过来说：“老板，怎么了？” 苏大龙整理了一下思路说：“听好，采购购买劳保用品未考虑一线员工实际工作需求，扣罚当月工资五百元，加到实习生方卫头上，奖励他见到问题能及时整改的行为。 以后公司遇到任何不合理的事情，你们都可以向我提意见，不要一拖就是几年，劳动安全和劳动保护是大龙公司一贯坚守的红线。 璐璐，从即日起每个季度给一线相关岗位配发两盒一次性橡胶手套和三支护手霜，确保工人的福利到位。” 苏大龙这一波操作令在场的人均是目瞪口呆，过了好几秒才想起来欢呼，纷纷鼓掌感谢老板，一同受益的洗车车间、美容车间的员工也都涌了出来，把苏大龙围在中间一阵猛夸呀。 方卫也有些发懵，不知道苏大龙今天发什么神经，反正一场闹剧最后成为了苏大龙凝聚公司人心的操作，将来还有可能记入公司的大事记中。 关于这五百元加款，方卫觉得可疑，急忙摸出手机一看。 果然网上推送的第一条新闻就是--《2016年nba全明星票选揭晓，科比四度当选‘票王’历史第二》。 噢~，五百元原来是赌金呀，苏大龙这么骚的操作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赌输了，这样加款也变得顺理成章了。 苏大龙沉浸在属下员工的赞美声和自己奸计得逞的喜悦中，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卫一眼。 方卫笑眯眯地看着他，无声地作出“kobe”的口型。 苏大龙的脸立刻拉得有三尺长！ 第48章 风波起 比利和艾尔有些焦躁，他们不知道安排行程的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把接头地点安排在这样繁华的地方。 东单金宝购物中心，距紫禁城仅千米之遥，汇聚了大量国际一线品牌的名品店，再加上附近的劳斯莱斯、兰博基尼等豪车展厅，繁华程度远超罗马闹市。 以两人可怜的汉语水平，能打车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想从路人嘴里问出芬迪名品店的位置就太难了。 艾尔抱怨道：“安排接头的人绝对是疯了，这里全都是人，在这里接头会出问题的。” 比利说：“别抱怨了，罗马只有290万人，整个义大利才6000万人，而这座城市就有2200万人，你去哪儿找人少的地方？” 艾尔垂头丧气地说：“那也选个好找的品牌店呀，gi，prada在中国知名度都很高，为什么选fendi，问了好几个人都没听说过。” 比利耸耸肩说：“我还想要华伦天奴呢，这是接头，又不是让你购物，别废话了快找吧。” 又转了半个小时，两人总算遇到一个英语很不错的路人，问出了芬迪名品店的位置。 两人赶到芬迪名品店时，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他们拿出一张名片交给店里的中国导购员，很快导购就把店长请了出来。 店长是个三十四五岁油头粉面的胖子，穿着一身订制无标签的西裤、马甲和衬衣，显得不算很胖，但是勒在身上的马甲和擦了很多护肤用品的脸却让比利和艾尔恶寒不已。 艾尔用义大利语向比利抱怨道：“怎么是个中国胖子，感觉像个omosessuale。” 那名中国店长愤怒地用义大利语说：“两位先生，请不要在背后讨论别人的性取向，这样很没礼貌！” 比利和艾尔对这名中国店长会说义大利语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能做这种名品店的店长肯定经过意大利方面的面试，会说意语很正常，而且他负责和两人接头，语言肯定得通畅。 比利说：“不好意思，我搭档没有恶意。我叫比利，他叫艾尔，我们可以进去谈吗？” 中国店长向艾尔狠狠翻了个白眼说：“我叫何伟，我们去后面谈。” 艾尔不禁打了哆嗦，这个胖子的眼神湿哒哒的，让他格外难受。 走进何伟的办公室，这是一间完全封闭的房子，没有窗户，关上门后让人觉得很气闷，艾尔讨厌这种密闭的空间，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关键何伟等他们进门后还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了。 关上门后何伟就开始抱怨起来：“我当年应聘这家名品店店长时，他们没说让我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呀，现在突然让我配合你们，真是太过分了！风险和我的薪水完全不对等。” 比利和艾尔对望一眼，这个接头人一点都不合格，根本就是个外行，组织在中国的业务能力实在有限，找这个外行配合他们也是无奈之举吧。 何伟对比利和艾尔说：“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拿装备。” 比利和艾尔坐下，看着何伟撅着大屁股去开办公室的保险柜，对他能拿出什么装备来很感兴趣。 何伟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黑色手提包扔在了桌上，发出叮哐的响声，可以听出里面东西不少，但是看手提包的大小，应该没有重型火器。 何伟干了一点点活就满头大汗，拿出手帕擦着汗说：“你们自己看吧，时间太紧，这是我竭尽所能弄到的东西，不知道合不合用。” 比利上前打开手提袋，先摸出两根甩棍，接着两把多功能猎刀、两个头套、一副手铐、一捆绳索、一瓶七氟烷、一瓶防狼喷雾、一块毛巾、一捆胶带。 然后，没了！ 比利目瞪口呆地拿起黑色提包倒了倒，滚出一个安全套来，何伟眼疾手快地把安全套抢了回来，手提包里再没有掉出任何东西来。 艾尔也凑过来，看着桌上的装备发呆。 “你确定这些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装备吗？”比利的眼睛瞪得大如牛眼。 何伟很不情愿地拉开抽屉，拿出两个诺基亚蓝屏手机扔给他们说：“手机里有两张不记名的sim卡，你们回国之前可以用它跟我联系，里面存了我的电话号码。” 艾尔说：“何伟先生，我想你搞错了吧？我们来中国的目的是绑架人质，找回组织丢失的东西，你就给我们提供这些装备吗？” 何伟一下爆发了：“你们以为我准备这些东西容易吗？在这座城市里买把西瓜刀都要实名登记，你们还想我怎么样？” 比利拿出手机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行动条件不成熟，本次任务只能取消，我这就给老板打电话。” 何伟一听就萎了，急忙阻止比利打电话，又从办公桌最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封口塑料袋，里面有一把手枪。 艾尔接过袋子把手枪拿了出来，迅速检查了一番机械机构后摇头说：“是把仿64式手枪，做工很粗糙，只有5发子弹，射击时炸膛的概率比正常激发的概率还高。” 说完艾尔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拿枪瞄准了何伟的脑袋。 何伟立刻举起双手，脸色惨白说：“两位大哥，不要激动。你们不知道中国控枪有多严格，我只是个普通的守法公民，哪有渠道弄来真家伙，这个玩意我还是昨天驱车两百多公里从白沟的地下作坊里买来的。” 艾尔问比利：“比利，你看怎么办？” 对于这种情况比利早有心理准备，之前只是吓唬一下何伟，来之前组织的专家就跟比利说过中国的治安水平很高，让他多加小心。 比利瞟了一眼何伟说：“因为你的不专业和不敬业，造成我们任务难度增加，我提前知会你一声，出了任何问题你也跑不了。” “是是，两位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们后腿，宾馆我已经帮两位订好了，目标人打工的地方我一会儿给两位发定位。 白天那里人多眼杂，不适合下手，目标人一般会加一到两个小时的班，下班后动手比较好撤退。” 比利接过房卡说：“有什么突发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何伟点头哈腰地答应，艾尔指了指桌上的一堆破烂说：“比利，这些东西怎么办？” “都带走，说不定能用的上。” 等比利和艾尔走后，何伟瘫坐在自己的电脑椅上，刚才艾尔拿枪瞄准他时，他能感觉到艾尔有射杀他的意图。 过了半天一位妩媚的导购进来看到何伟瘫坐在椅子上急忙问：“店长，你怎么了？” 何伟挣扎着坐起来说：“没事，突然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您是不是太劳累了，要不回家休息吧。”导购给何伟到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顺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何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问：“那两个人走了吗？” 导购立刻反应过来：“那两个老外呀，早走了，长得还蛮帅的。” 何伟只觉怒火中烧，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好好干活。” 导购被骂得莫名其妙，气哼哼地摔门而去，何伟再次瘫倒在电脑椅上。 …… 中午吃饭时，苏大龙几次想找方卫说话，方卫要么躲开，要么假装跟别人说话，就是不给苏大龙说话的机会。 苏大龙也是犟，下午坐在接待大厅里看报纸，看架势非要等方卫来感谢自己。 方卫早注意到苏大龙的举动，就让小黄去打水，他自己打死也不进接待大厅。 下午各车间都忙碌起来，四点多突然有同事叫方卫，说有人找他。 方卫奇怪地走出汽修车间，一眼就看到了身强体壮的王猛。 王猛看到方卫时愣住了：“你是那个外卖小哥？噢~，原来你就是方卫！” “王猛？”方卫立刻反应过来说：“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呢？” 方卫并不太怕王猛，他们交过手，虽然王猛战力惊人，但是想要快速把他打倒掳走不太可能，何况现在是大白天，周围人来人往，只要打起来很快就有人报警，自己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王猛大怒：“那你怎么知道我叫王猛？” “呃，你长得很像我朋友，他也叫王猛。” 王猛表情变得狰狞说：“逗我玩是吧？本来还怕误伤无辜，如果是你，那我就不客气了。” “慢！王猛，你疯了吗？大白天的满街都是监控，你就直接对我出手，你不怕被抓吗？” 王猛深吸一口气说：“没办法，抓不到你，宋达就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那下班再说行不？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动手！” “md，死到临头，你还想着工作！”王猛说完快速向方卫冲了过去。 “谁敢在我的地盘闹事！”苏大龙的怒吼声突然传来。 紧跟着一阵拳脚相撞的声音传来，苏大龙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方卫和王猛之间，接下了王猛凶猛的拳脚。 双方快速过了几个回合，王猛挨了苏大龙一掌，还了苏大龙一拳，双方闷哼一声，各自后退几步。 苏大龙微眯着双眼说：“异能者？是力量天赋吧？” 王猛表情也很严肃说：“形意拳，龙形传人？” 苏大龙嘿嘿一笑道：“错，还有虎形，龙虎双形，很久没遇到对手了，今天好好切磋一下？” 王猛说：“我今天有事，改日再和你切磋，我要带走方卫。” “想带走我的员工，没那么容易？” 王猛二话不说又扑了上去，苏大龙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方卫想上去劝阻两人，突然被人按住了肩膀，方卫急忙回头看去，原来是老苏。 “苏师傅，我们得阻止他们，或者报警。” 老苏摇摇头说：“让大龙自己处理吧，当年我们整个乡的人都练形意拳，最后只有大龙家这一脉承袭了下来，好久没见了，真是令人怀念呀。” 第49章 跟踪 双方动手的时间不长，打了两三分钟，立刻引来了大量围观群众，大龙公司的小伙们全出来了，个个拎着撬棍扳手大锤等重型武器来给老板助阵。 观众里有人说：“这是干什么呢？拍电影吗？打得挺漂亮呀！” “真的耶，这两个群演武功底子不错，主演在哪呢？摄像机呢？” “……” 苏大龙头上一条黑线，心说：“老子长得不像主角吗？” 王猛一边打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不可能取胜，一脚逼退苏大龙说：“方卫，你等着，我还会来找你的！” 王猛转身就离开了，围观群众不敢阻拦凶神恶煞的王猛，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老苏很老练，急忙上前劝离群众说：“大家都别围观了，就是个小痞子上门收保护费，已经没事了，都散了吧。” “噢！”围观群众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也就散了，不过仍有人把苏大龙和王猛对战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苏大龙看了璐璐手机app上的视频，立刻打电话给朋友，让他们赶快找人把这些视频删了，让他爹看到又是一顿狠批。 大龙公司的员工对老板更加崇拜了，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的老板还是个武林高手，又这么维护员工，简直就是绝世好老板。 “方卫，您跟我来一下。” 方卫这次没拒绝，跟苏大龙回了办公室。 苏大龙在公司有办公室，他平时不喜欢坐在里面，只有和员工谈话才使用。 苏大龙面色凝重地说：“方卫，你跟我说实话，你得罪了什么人？” 方卫一脸无辜地说：“我没得罪什么人呀？我都不认识他。” “胡说，你们互相知道对方姓名，你跟我说不认识他！还有外卖小哥是怎么回事？” 方卫眼珠一转就想好怎么说了：“大龙哥，你别生气，事情是这样的，还没来你这之前，我当了几天外卖送货员，这个家伙是个碰瓷的，说我撞了他一直想讹我的钱，所以我不干外卖了，没想到他还追到这里来了。” 苏大龙呵呵冷笑道：“你继续编！他一个异能觉醒者，干点什么不赚钱，至于碰瓷吗？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借了校园贷？。” 方卫眨巴眨巴眼睛，他突然间很佩服苏大龙清奇的大脑，竟然有这么强的联想能力。 “大龙哥，我没借校园贷。” “没借校园贷？那你一本院校的在校生四处打什么工？还想骗我，是不是太多还不上了，怕家里人知道，你给我报个实数，我认识做这个的人，帮你把这事摆平了。” 苏大龙的语气中带着惋惜和同情，还有怒其不争。 方卫仔细一琢磨，不怪苏大龙怀疑自己借了校园贷，自己的打工行为和王猛的形象配合起来，绝对符合这个故事的主线，现在他有种百口难辩的感觉。 方卫越想越好笑，以前自己穷别人也没这么怀疑过自己，现在自己富了竟然被人这样怀疑，他真想把银行余额给苏大龙看看。 “哈哈哈，大龙哥你要笑死我吗？我真的没借校园贷，你放心吧，我以后会注意的，不招惹这些人，不给公司惹麻烦。” 苏大龙知道这些95后的孩子都是嘴硬，有啥都不会跟大人讲，以为自己能扛住，别人越关心他他越逆反，只好说：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不要再和这些人来往了，如果感觉有危险，就搬到公司的宿舍来住，有老苏他们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方卫突然有些感动，苏大龙的性格虽然有些轻浮，但是做人还是很靠谱的，对亲朋员工都很不错，这样的人值得一交。 方卫起身说：“多谢大龙哥关心，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好！” 苏大龙懒得和方卫瞎扯：“大好前程，不要荒废了！” “好的，大龙哥，如果没啥事，我先忙去了。” “去吧去吧！” 方卫走到门口突然想安慰一下苏大龙，就停下来说：“大龙哥，我相信明年的票王一定是詹姆斯！” 方卫走后，苏大龙的办公室里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方卫回到汽修车间，大家急忙围上来询问情况。 方卫急忙先发制人说：“大家不用担心，我一没借校园贷，二没混黑社会。这个人是我以前打工不小心得罪的人，没啥大事，大龙哥都帮我摆平了。” “噢。”其余人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散去了，老苏和小黄却不那么好糊弄。 小黄说：“方卫，要不你先搬我们宿舍来住吧，刚好还空着一张床。” 老苏直接递过来一根橡胶警棍说：“带上防身，关键时刻还能挡一下，你不像他们有功夫，还是小心为妙。” 方卫感激地对他们两人笑笑。 国安八局二处，技术科科长田成抱着笔记本冲进了处长的办公室。 “处长，你快看，大龙汽修美容公司出事了！” 袁卫东急忙扔下手头的事情看向电脑，只见一段用手机拍摄的斗殴画面，两个强壮的男人在一家汽修行前打斗，拳脚十分利落，就跟快进了似的。 镜头晃动时还能看到汽修行的门头--大龙汽修美容公司，关键袁卫东还看到了镜头里的方卫。 大家都是行家，打架的两人都有真功夫，又和方卫搅在一起，这下情况严重了。 袁卫东沉声问：“这视频不能流出去，快组织人删了！动手两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田成急忙说：“上传之后立刻有人删了，非官方的，专业删帖公司，所以视频没有传播出去。 动手的两人，这个是大龙汽修的老板苏大龙，苏氏集团苏清河的小儿子，另一个身份待核实，他大衣里面穿着特制款式的中山装，目前怀疑是福龙会的外围人员。” 袁卫东有些烦躁：“苏家是形意拳的传人之一，这个人是个力量觉醒者，又牵扯到福龙会，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保护方卫的人派出去了吗？” “派了，还没到位。” “为什么还没到位？”袁卫东勃然大怒。 “突发情况，下午突然有好几名疑似间谍组织的人今天抵达首都，咱们处的人都派出去排查了，这会儿还没赶回来，下班前人一定到位。”田成解释道。 “糊涂，人不够跟我说呀，我去求特勤局配合，现在都17:43了这会儿去人还来得及吗？” 田成小声说：“平时大龙汽修都加班，应该来得及。” “我现在去特勤局协调人员，你告诉许明礼，别人我不管，他必须给我跟着方卫。” “是，处长。” …… 方卫今天没有加班，老苏让他早点回家，担心他回去晚了路上遇到危险，方卫没有拒绝老苏的好意，下班背着包就走了。 刚走出大龙公司没多久，方卫就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而且不止一波，方卫觉得自己的头很大，怎么麻烦越来越多了呀。 方卫加快脚步下了地铁站，他尽量往人多的地方钻，想借此甩掉跟踪他的人。 可惜事与愿违，跟踪他的人都是高手，半天一个都没有少。 方卫迅速跑进站台，直接跳上一辆马上开行的地铁，与他回家的方向刚好相反，他这个动作立刻产生了效果，只有一波人跟着他上了地铁，其他人都被甩掉了。 一名带鸭舌帽的便装男子快速走到僻静的地方，拉起用耳麦戴在耳朵上说： “云雀云雀，目标跟丢了，发现其他不明身份的跟踪者，我先跟踪这些跟踪者。目标可能有危险，立即通知公安公交分局4号线平安里方向各站，注意观察地铁出站口目标人的踪迹。” 不远处一个化过妆的胖子一边擦着汗、一边气急败坏地用不知哪国外语叽里呱啦地打着手机。 而两个匆匆赶到站台上的皮夹克男则在地铁站内气得直跺脚。 一位精干的三旬男子早注意到这三伙人，也走到一旁拿起手机拨通后轻声汇报：“李总监，其他三拨跟踪的人没上车，我在这里盯着他们。” 李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收入怀中，国外在行驶的地铁中打电话是很不文明的行为，李杰迫于无奈才接的电话。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李杰很努力地向方卫所在的位置靠拢，难免会碰触到其他旅客，立刻迎来了不少白眼，如果不是他气质上像个学者，估计早就被人怒怼了。 方卫好像并没发现有人靠近，继续站在车门附近翻看着手机。 车到了下一站了，下了不少人，又上来不少人，李杰和方卫的距离并不远，在相邻的两个车门旁。 关门提示音“嘀嘀”地响了起来，李杰松了一口气，到下一站停车前，足够他挪到方卫的身边。 突然一直低头的方卫猛然蹿向车门，仿佛突然发现忘了下车一般。 等李杰反应过来时，车门已经关闭了一半，李杰怒目圆睁，身体猛一抖动，身体模糊了一下，如白驹过隙一般穿过了即将关闭的车门，踉踉跄跄地站在了站台上。 等他定下神来，才发现方卫正沿着出站方向狂奔而去，他只好不顾暴露行迹大步追了过去。 方卫一路狂奔出了地铁站，他用公交一卡通比李杰用普通单程票出站方便，所以等李杰追到地面上时，方卫已经跑得不见影了。 李杰没有着急，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三秒钟后突然睁开眼睛，向西南方向大步追去。 方卫狂奔了十分钟，跑到比较僻静的地方，感觉后面已经没人跟上来了，才放慢了速度，刚才好险呀，差点就被人抓住了。 他不确定对方敢不敢在公众场合向他动手，可万一动手会伤及无辜，方卫很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良心上过不去。 现在怎么办？这些人能找到公司来，显然家里也不安全，他更不想把人引到干妈家去，突然间方卫有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他想报警，可是又怕失去手表和戒指，实在是两难呀。 “你这小子真油滑，还这么能跑，差点把我累死了！”一个瘦高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方卫的面前。 第50章 误会 方卫双手扶着膝盖努力调整着呼吸，他看着对面这位气质像学者的陌生人说：“大哥，你又是哪一位？找我有事吗？” 李杰这时才看清楚方卫的长相，跟学长年轻时很像，只是年轻青涩了不少，缺少了学长的从容大气，多了些机灵油滑，可能跟年少时的成长环境不同有关。 “错了，你该叫我大叔，我是你父亲的学弟，名叫李杰，你是方卫吧？” “学弟？”虽然方卫没听过李杰这个名字，但是他几分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因为父亲和以前搞考古的同事身上都有一股类似的气质，方卫很熟悉。 “好吧大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方卫喘匀了气，站直了身子。 “方卫，你现在很危险，最好能跟我一起走。” 李杰尽量平静地表述，他不想制造太紧张的气氛，尤其在方卫对他还存有戒心时。 果然，方卫笑了：“这位大叔，跟你走就不危险吗？” 李杰想了想，微笑着说：“你张图是地中海北岸国家夜间可以凭肉眼观测到的简易星空图，至少有两千年的历史。” 方卫的瞳孔猛然收缩，脱口而出：“你是大神？” 李杰平静地说：“对，是我。” 方卫差点就信了李杰，不过他瞬间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李杰也许是跟帖人之一，所以也见过这句话，关注帖子的人有十几个，很难保证这个人就是大神，其实就算他是大神本人，方卫也不能完全信任他。 方卫说：“好，我相信你是大神，但是你说是我父亲的学弟，怎么证明？” “方明学长和我都是北大考古专业毕业的，他比我大两届，品学兼优、学生楷模；你母亲卫薇和你父亲同届，是清华机械工程系的女王，大美女一个，当年他们在一起时，我们都很羡慕！” 方卫说：“这些资料不能说明什么，你们有本事找到我，查出我父母的资料应该不难。” “好吧，你是个非常谨慎的孩子。我和你父母私交很好，也许这张照片能证明吧。” 李杰从大衣内兜里取出一张塑封的老照片，把照片正面转向方卫。 方卫借着路旁的灯光可以看出这张照片是在长城上拍摄的，两个男生并排单膝跪地，一个穿红衣的女生站在两个男生的膝盖上，张开双臂拥抱蓝天，而两个两个男生一脸慌张地扶着红衣女生的腿。 照片侧面还有烫金的字，“八达岭长城留念，1997年1月。” 方卫确定那个红衣女生就是自己的母亲，另外两个男生分别是他父亲和眼前这位李杰叔叔。 这张照片很旧，已经有些褪色，塑封应该是后来加上去的。 方卫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说：“李叔叔对不起，自从我父母去世后，很少有他们的朋友来看我。” 李杰收回照片说：“没关系，你八岁遭遇家庭变故，性格谨慎一些好。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你父母只是失踪，并没有确认死亡！” 方卫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很大问：“可是所有人都说他们没有生还的可能，连我父母单位的领导来了也是这么说的。 李叔，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李杰说：“我此次从义大利回国就是想把我知道的这件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你，你已经成年了，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你上次在贴吧发的帖子引起了一群欧洲人的注意，他们想从你身上找到你父母当年失踪事件的线索。 义大利的黑手党已经派人来帝都了，你现在真得很危险，还是先跟我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具体情况我一会儿再详细跟你说。” 方卫心中虽然还有一丝疑虑，但他真得很想知道父母当年失踪的真相，正当他准备答应之际，突然手机响了。 电话是袁卫东打来了，方卫可不敢不接未来老丈人的电话，急忙给李杰示意不要出声，然后接起了电话。 “袁叔叔，晚上好！”方卫故作轻松地说。 “好个屁，臭小子，你在哪里呢？”袁卫东语速很快，看来很气愤。 “我在外面呢。” “废话，具体位置！” “中关村到黄庄之间的某个地方，具体不清楚。” “把位置给我共享了。” “袁叔叔，怎么了？” “臭小子，你现在很危险，还敢四处乱跑！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如果看到特警车辆直接过去求援。” 方卫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李杰，李杰刚好也有电话进来了，他直接接听了电话。 袁卫东问：“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方卫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有位从义大利回来的叔叔，说是我父亲的学弟，要跟我谈些事情。” 袁卫东惊得站了起来：“义大利？外国人？” “不是，中国人，叫李杰，应该是我爸的校友和学弟。” 袁卫东立刻捂住电话话筒对一旁的田成说：“快查，李杰，方明的学弟，刚从义大利回来。” 然后袁卫东又对方卫说：“方卫，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此人的身份，你一定要注意，不能跟着他乱跑，如果能脱身就快速脱身，不能脱身就想办法拖延，注意安全。 快把共享位置打开，我们的人很快就去接你，如果你看到两个欧洲人靠近你，你要立刻逃跑。” 袁卫东的电话挂了，方卫急忙把自己的位置共享了，然后听到李杰对着电话说：“你没法拦住他们吗？那好吧，快把车开过来，我这就带方卫过去。” 方卫不知道他们要拦截的人是谁，难道是袁叔叔他们警局的人？ “方卫快走，有好几拨坏人就要杀过来了，我们很危险。”李杰催促着方卫，上前准备拉着他逃跑。 方卫立刻后退两步说：“对不起，李叔，有个我更信任的人打电话说不让我跟任何人走，就在这里等他。” 李杰皱眉说：“是孙一凡吗？” “孙叔去欧洲了，现在应该在希腊或义大利，你不知道吗？” 李杰说：“孙一凡已经很多年没和我联系了，去了义大利也不联系我。如果不是他打来的，那应该是袁宝或袁卫东打来的吧？” 方卫很吃惊，没想到李杰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心里更加警惕。 李杰看方卫又起了疑心，虽然着急但又没办法，想着怎么解释呢，电话又响了。 “喂，赵军，你怎么了？” “有新的异能者出现！……” 突然电话挂断了，李杰看了一眼方卫，知道方卫暂时不会跟自己走了。 他叹了口气说：“既然是袁卫东说的，那你先躲起来吧，我去把敌人引开，如果敌人先到了，尤其是穿黑呢子衣大衣、贴身的西装和衬衣的外国人出现，你立刻逃跑并给袁卫东打电话求援。” 李杰扔下方卫快速没入夜色之中，方卫紧绷的身体和精神才放松下来，这个李杰给他的压力比宋达和王猛还大，也不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几分是真的。 方卫看这片街区比较偏僻，袁叔说了让他去人多的地方，反正位置共享开着，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 方卫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立刻向优价百货方向跑去。 方卫刚跑到热闹一些的街道上，立刻感觉有人跟上了他，回头一看是两个穿黑色呢子大衣和贴身西装的男人向自己快速靠近。 方卫开始还以为是之前跟踪自己的黑衣人，后来才发现竟然是两个老外，贴身的西装和衬衣，长尖领、小领带，人很帅，但是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友善。 跑！方卫第一时间选择逃跑，因为袁叔叔和李杰都说了，碰到欧洲人要立刻逃跑！ 方卫一边跑还一边叫：“老外打人了！老外打人了！” 这时才晚上7点多，虽然是冬夜，但是路上行人不少，很多人都驻足观看，但大多数人只是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认为方卫说的是真的。 毕竟是在祖国的首都，老外还没嚣张到这种地步吧？也许是方卫偷了别人的钱包或骗了老外的钱，别人才会追他。 有个别热血青年想要拔刀相助，身边的女朋友急忙拦住说：“涉外纠纷，有警察管呢，你别管闲事。” 方卫有些气馁，没想到在伟大祖国首都的街头被两个老外追杀，竟然没有一个同胞出手相助。 “次奥，你们两个小子给爷们站住，怎么着，两个老外也敢在bj街头撒野呀？你们以为是八国联军的时代吗？” 一个很冲的声音响起，接着两个老外停下了脚步，方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戴狗皮帽子、穿毛领皮夹克的男子拦住了两个老外。 方卫觉得这两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前些天跟踪过自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拔刀相助。 其中一个老外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们，请让开，我们有东西被那个中国人拿走了。” 高个皮夹克嘿嘿一笑说：“屌样，东西在中国就是所有中国人的，怎么就成你们的了？我还说那是我们朱家的呢！ 就看不上你们这群黑衣人了，尽会玩阴的！今天怎么换了两个洋人，阿立阿财那两个混蛋呢？没脸见我们了吧？”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请让开。”艾尔动手去推矮个皮夹克。 矮个皮夹克突然间跳起来，一砖拍在艾尔头上说：“次奥你大爷！老子早想拍你们这些装x的黑衣人了，以为穿两件名牌工装就比我们高级了吗？ 老二，弄他们！叫你们玩阴的！叫你们玩阴的！” 第51章 对峙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的再屌，一砖撂倒。” 矮个皮夹克显然把这个名言视为人生格言，他连拍了三砖，砖都拍断了，可是对面的老外还是没被撂倒，只是鲜血顺着发际线流了下来。 以比利和艾尔的身手本来不可能被人轻易用砖拍中的，可是他们没想到在帝都的街头，两个小痞子竟然敢拿出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艾尔猝不及防下，连挨三砖，虽然靠着好身体底子撑住了，但也是头晕眼花、血流如注，他怒吼一声，脚步踉跄地向矮个皮夹克扑去。 比利经过短暂的错愕后，立刻抽出甩棍向高个皮夹克扑去，他们两人都受过长期、专业的格斗训练，反击起来十分犀利。 高个皮夹克显然比同伴更擅于打架，双手提前戴上了四指拳刺，可没想到对手上来就用了甩棍，而且是专业级的高手，挡了几下就落了下风，幸好冬天穿的厚实，一时还能抵挡。 不过矮个皮夹克就没那么好运了，艾尔逐渐缓过劲来，迅速抽出一把猎刀，刀法凶狠连刺带削，几下就划伤了矮个皮夹克，矮个一个打不过，只能四处逃窜。 方卫犹豫了，这两个皮夹克男是替他出头，现在被人打得这么狼狈，自己要不要上去帮忙。 这时又有两个黑衣人从侧巷了冲了出来，直奔方卫，吓得方卫连连后退。 阿立大喊：“方卫，你不要怕，我们是李杰先生的手下，跟我们走。” 方卫一听是李杰的手下，心放下了一半，指着那边互殴的四人说：“那两个穿皮夹克的是你们朋友吧？” 阿立阿财回头一看，高个姚二的狗皮帽子被抽飞了，脸上头上挨了好几棍子，满脸青紫，头上还在滴血，不过他狠劲上来了，死战不退。 而矮个姚大的胳膊上被扎了一刀，流了不少血，正绕着两根路灯柱子躲避身后一头血的老外的追杀。 “还不快去帮他们！好歹都是同胞！”方卫大喊道。 阿立有些犹豫，前几天他刚坑过这对兄弟，这会儿走了实在不仗义，一咬牙说：“方卫，你沿着街往前走，李总监在前面路口接应你。” 阿财比阿立行动地更早，他冲进路旁一间服装店里。 上次打架之后他就很欣赏姚氏兄弟，阿立把他们阴到拘留所去，他埋怨了好几次，这次他不能看着姚氏兄弟被人欺负。 阿财两秒钟后又冲了出来，手里拎着个折凳，扔给阿立一根挂衣服的金属杆子，足有一米八长，前面还有两个小小的叉叉。 “阿立，你去帮姚二，我去救姚大！” 两个人大吼着冲了上去，姚二扭头看了一眼，大骂道：“王八旦，你们还以多欺少，老子跟你们拼了！” 只见阿立兜头一竿子抡向比利，迫使比利不得不横起甩棍招架，姚二愣了一下说：“阿立你良心发现了？怎么打起自己人了？” 阿立呼呼地挥舞着手中的金属杆子骂道：“姚二，你是蠢货！我能跟他们是一伙的吗？你以为街上穿黑呢子大衣的都是我们公司的？” 姚二一听也有道理，就绕到比利身后和阿立一起围攻比利。 另一边阿财挥舞着折凳缠住艾尔，对姚大喊道：“发什么呆？去找武器呀，等死吗？” 姚大比他弟弟聪明不少，立刻明白什么情况了，二话不说冲进旁边一间店铺，拎起一个带伸缩带的隔离柱就冲了出来。 方卫看皮夹克兄弟暂时没有危险了，就调头沿着街道往下跑去。 阿立阿财和姚氏兄弟暂时挡住了比利和艾尔，但是对峙了不到一分钟，专业杀手和半专业的小混混、小保镖之间的差距就显示出来了。 以四打二竟然还处于下风，姚大这会儿缓过劲来了，对四周看热闹的人大喊道：“你们他么是不是中国人？看着老外欺负自己人，不帮忙也报个警呀！站在一边跟傻x似的！” 其实他们这场打斗一共进行了两三分钟，很多路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听姚大一骂，虽然心中不喜，但立刻有人报了警，还有不少人找来了“武器”，准备上前“劝架”。 方卫沿着街道跑出了快300米也没有看到接应自己的人，眼看到路口了，他想着是不是跑过头了，只好停下来观察。 突然一个穿浅灰色羽绒服、半身毛呢格子裙的漂亮女子走过来问：“这位先生，你是在找我吗？” 漂亮女子的声音非常好听，但是语调有些奇怪，方卫下意识以为是站街女，刚想拒绝，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不太像中国人，对，有点像rb人。 那女子伸手去搂方卫的胳膊说：“原来你真是找我呀，那跟我走吧。” 方卫忽然觉得脑袋一晕，思路仿佛凝固住了，两眼失去了焦点，点点头说：“好。” 那女子搀着方卫的胳膊引导他向左侧比较偏僻的街道走去。 漂亮女子脸上一直保持着甜美的笑容，仿佛搂着自己男朋友一样，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外人绝对看不出来她和方卫之间有什么不对，顶多觉得他男朋友神情木然、有些心不在焉。 “嗖--！” 女子忽然觉得手里一轻，被她抓住胳膊的方卫不见了，出现在前方七八米处，一个瘦高的男人正扶着他。 李杰在方卫后脑上用力抽了一下，方卫猛然醒来，大叫一声：“我不走，我等人呢！” 喊完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了，李杰正扶着自己，而那个漂亮的女人在自己对面站着。 漂亮女子并不慌张，好奇地问：“瞬移？有效距离多少？” 李杰摇摇头说：“有效距离只有十五米，我更愿意叫它‘穿墙术’。” 漂亮女子说：“是李杰先生吧？挺不错的异能，凡是跟空间有关的异能者都是公司重点争取的对象，你有意加入我们公司吗？” 李杰说：“你是福龙会的立花百合子吧？这么鸡肋的异能有什么用？你们公司那么多能人，不需要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 立花百合子说：“谁说这技能垃圾了，我一瞬间就想到好几种用途，每一种都能创造极大的价值。” 李杰好奇地问：“我怎么想不出来，你说来听听。” 立花百合子笑得花枝招展说：“你在故意拖延时间吧？等国安的人到？不过他们好像被耽搁了，所以我们还有时间聊天。 我不妨给你点启发，比如各国国家金库的厚度就没有超过15米，各国高度机密的军事要塞或科研机构的墙体也没有超过15米。” 李杰哈哈笑了：“立花小姐不愧是福龙会rb分部的智囊，随便点拨一下就令在下茅塞顿开，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可以考虑一下这类委托。” 李杰的心这时其实在下沉，国安的人果然没有及时赶到，他清楚自己打不过立花百合子，福龙会这次行动投入很大，都能阻止国安的人救援，不知他们联合了多少组织办到的。 立花百合子说：“那李先生不如和方卫一起去rb，也省了下次去东京面试的麻烦，来回的交通费我们承担。” 李杰拉着方卫往后退去说：“这次就算了，我们叔侄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出国。” 立花百合子向李杰和方卫走去，用一种柔美的声音说：“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可不行，跟我走吧，你们一定会喜欢这趟rb之旅。” 方卫觉得自己又开始迷糊了，李杰也受了些影响，不过他及时大吼一声：“不去，我对rb没兴趣，我只爱中国！” 方卫被李杰吼了一声立刻清醒过来，李杰低声说：“当她说话时，你就想别的事情，千万不要听她说话的内容。” 方卫对这个rb女人十分忌惮，他已经两次中招了，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立花百合子说：“李杰，你跑不了的，你的穿墙术刚好被我的异能克制，还是投降吧。” 李杰一抓方卫的胳膊说：“那也得试试才知道！” 李杰和方卫突然从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15米之外，再闪就到了30米之外。 李杰不认为自己的穿墙术可以摆脱立花百合子，只是想拉开双方的距离，好拖延时间。 当他第三次发动穿墙术再现身时，出现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三道空间裂隙，他的右手、背部和方卫的左手都被空间裂隙割伤。 所有的衣服和大块的皮肉凭空撕开消失，伤口足有一两厘米深，血流如注，李杰和方卫同声闷哼，这下伤得够重够痛。 立花百合子说：“我也拥有空间异能，我叫它‘切割’，可以在空中撕开三条50厘米长的空间裂隙，虽然只能保持0.5秒，但是这期间进入空间裂隙的所有东西都会消失，就跟你们身上刚失去的皮肉一样。” 李杰面色苍白，对方的异能确实完克他的异能，他的瞬移极限只有15米，对方只要掌握好距离，就可以让他自己撞到空间裂隙上去。 而他另一项异能--生物电追踪术，对逃跑没有任何帮助，对方的催眠术显然威力更强。 李杰只好继续拖延时间：“这件事情跟你们福龙会关系不大，你们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立花百合子说：“这种超前的机械技术，对公司的转型和rb未来的核心制造业有巨大帮助，你说我能轻易让你们走吗？” “啥？”李杰显然听不懂了，一枚年代久远、传说能带来好运的戒指，十年前失踪事件的重要证物之一，怎么就成了超前的机械技术，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卫突然开口说：“李叔别理她，她就是个疯子，这东西关系那件事的真相，我绝对不能给她！” 李杰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允许立花百合子伤害方卫，抢走戒指。 第52章 时间差 方卫的心脏在狂跳、脸上烧烧的，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屈辱感，在这些强者面前他脆弱的像个孩子。 王猛和宋达是他第一批见到的异能者，上次能战胜他们实属侥幸，如果再来一次，方卫和亚提密斯败亡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百分之百，方卫因此后怕了很久，最近做梦还经常被他们追杀。 随后出现的李杰比王猛、宋达两人加起来的威压还强大，可以让方卫失去反抗的念头，而眼前的立花百合子显然又比李杰强出不少。 听他们的对话，他们也算不上真正厉害的人物，那方卫不知自己该算什么级别？比垃圾级还卑微的尘埃级吗？ 方卫感觉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什么黑手党、福龙会、异能者、古武者，这些离他的生活太远了，以前他根本不相信这些，现在小说中或电视里人物竟然粉墨登场了。 他们根本不考虑方卫的感受，就这样强行把他卷入了他们的世界，让方卫觉得自己更加孤单和脆弱。 方卫不禁自嘲起来，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立花百合子瞥了一眼方卫，对李杰说：“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乖乖投降吧，否则我会用空间裂隙一点点吞噬你们身上的血肉。” “立花小姐，这里是中国的首都，就算我们投降了，你们有什么办法把我们送出境去？这件事国安可是插手了。”李杰怒怼回去。 立花百合子笑得很自信：“这就不是你们考虑的事情了，只要你们投降，我就有办法把你们安全送到rb，让你们享受一段愉快的旅程。” 李杰突然推开了方卫，人从当地消失了。 立花百合子脸上笑容不变，身子却快速后退，李杰身形闪现在半空，一招从上而下的劈腿几乎擦着立花百合子的鼻子划过。 李杰一落地，几乎瞬间弹起，一记势大力沉的崩拳向立花百合子的胸腹部重重砸去。 立花百合子再退，双手在胸前一划，三道空间裂隙封死了李杰的进攻路线，如果李杰继续出拳，会被空间裂隙削断手臂。 李杰再闪，人又出现在立花百合子的背后，他错步拧身避开了立花百合子新召出来防护背部的三道空间裂隙，一拳击中立花百合子的后心。 不对，是几乎击中！ 在李杰即将击中的瞬间，立花百合子竟然向左横移了30公分，同时抬起右臂，李杰这一拳从立花百合子腋下穿过。 接着立花百合子猛然降下右臂夹住李杰的手臂，左手抓住李杰的手腕顺势一拧，身体向右向下猛然压了下去，把整个身体的力量压在李杰被锁住的手臂上。 李杰闷哼一声，如果他不想手臂折断或脱臼，就只能顺着立花百合子关节擒拿术的方向往地上倒去。 就在李杰身子要完全着地之时，他身体再次瞬移出去，躲过被擒拿的命运。 立花百合子只觉手掌和腋下一空，李杰就不见了，她轻咦一声站直身子说：“好流畅的异能控制，好娴熟的武技，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你的瞬移还能施展几次？不多了吧？” 李杰脸色有些发白，发动异能对身体有不小的负担，否则异能者无限使用异能岂不天下无敌，他没想到自己苦练那么多年的武技配合异能术，竟然被立花百合子轻易破解了。 “你那是柔道的招数吗？”李杰有点不甘心。 “不是，是合气道，一种防御为主的武技，我不喜欢主动进攻。”立花百合子仍然保持笑颜如花。 李杰又问：“你还能使用几次空间裂隙？” “问这个干什么？反正比你的瞬移次数多。”立花百合子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你知道我们中国人向来宁死不屈、血战到底，尤其面对rb人的时候，所以我还想试试。”李杰揉了揉刚才受挫的右肩和左腕。 立花百合子说：“哦，那你可以试试，不过这次我不会留手了，万一弄伤了你，那只能说抱歉了。” 李杰摆出一个三体式起手，左掌掌心斜对立花百合子。 立花百合子眼睛一亮说：“形意拳！中国冀北三大形意拳名家苏家、朱家、李家，你就是李家子弟吧？形意对合气，有意思，那这次我先攻！” 立花百合子话音未落就蹂身而上，速度虽然不如李杰的瞬移快，但仍让一旁的方卫目不暇接。 合气道讲究以小博大、以柔克刚，以投技和关节技摔法为主，形意拳是短打实战拳法，重视发力，后腿蹬力驱动前进，短促严实、拧裹钻翻，一气呵成。 这两种武功风格相反、互相克制，第一次交手李杰不知道立花百合子会合气道，所有吃了点小亏，这次动手他谨慎了很多，每一拳出手都很干脆，稍沾即止、绝不打实，避免被立花百合子锁住关节。 立花百合子合气道的修为很高，但是李杰有身高和体重的优势，两人一时之间打了个平手。 双方凭武技打了十来个回合，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看来国安和公安已经突破了几路人马阻碍。 立花百合子加快了进攻，合气道配合切割术，立刻将李杰逼入险境，李杰大喊道：“方卫，快逃！我顶不住了。” 方卫早就想逃了，这时听到李杰的命令，急忙向警笛响起的地方跑去。 “休想！” 立花百合子对战中手向方卫方向一挥，三道空间裂隙呈三角形出现在方卫身体前后，挡住了他逃跑的路线。 李杰的身子突然又消失了，刚才他用武技对战时都没有使用穿墙术，看到方卫危险他又使了出来。 立花百合子不知道李杰是去救方卫，还是会偷袭自己，所以她停下动作全力防范。 “呼~”一拳破风声从背后袭来，李杰选择了进攻立花百合子，而方卫那边则及时刹住了身子，没撞上空间裂隙。 立花百合子身子前冲，反手在后背布下三道空间裂隙阻挡李杰。 李杰毫不犹豫地选择身体再闪，出现在立花百合子右侧前方，一击崩拳势大力沉，迫使立花百合子重新召出三道空间裂隙挡在自己身前。 这三道空间裂隙出现的同时，李杰几乎同时消失，立花百合子心说：“坏了！” 李杰之前的出手一直在观察她使用空间裂隙的手法，计算她每次使用的间隔，终于发现了切割术的弱点，就是每次施术间隔要0.5秒。 而李杰这一串进攻，不惜连续使用穿墙术，就是为了争取0.5秒的时间差，像他们这种的高手0.5秒的时间足够决定胜负了。 果然李杰再次出现时，面对面紧贴着立花百合子的身体，双臂如铁箍一般抱住了立花百合子的身体，把她的胳膊紧紧束缚在身体两侧。 李杰向后一仰头蓄力，额头恨恨地撞在立花百合子眉间之下鼻梁之上的位置。 “砰~~！” 一记头槌立刻让立花百合子的脑袋轰鸣起来，身体不由往后退去，李杰跟上一步，堪堪避过立花百合子用束缚的双手勉力召出的贴身空间裂隙，不过李杰的大衣上仍被削出了三条大口子。 李杰没有停止进攻，接着又是两记头槌，终于把立花百合子撞晕了过去。 李杰双手一松把立花百合子扔在了地上，拔腿就去追方卫，方卫刚刚跑出十几米，对面二十米外的巷口突然出现一个穿黑色呢子大衣的人，正是艾尔。 艾尔的伤比刚才重了一些，不过他成功摆脱了姚大和阿财的纠缠，现在他手里拿着一把64式手枪，看到方卫抬手就是一枪。 “不！”李杰大吼一声，身体再闪，间不容发间出现在方卫身边，把他扑倒在地，那一枪击中了李杰的小腿，但方卫却逃过一劫。 艾尔急忙又开一枪，可惜这枪卡壳了，他顺手把枪扔掉，抽出甩棍向方卫和李杰冲了过去。 方卫迅速爬起检查李杰腿上的伤情，此刻他已经完全相信李杰了，深深为自己怀疑李杰而感到内疚。 “李叔，你没事吧？”方卫眼睛都红了。 李杰疼得龇牙咧嘴，但是还在安慰方卫：“没事，腿骨没断，只是贯穿伤，你快跑，我来缠住他。” 方卫不想让李杰再为他流血牺牲了，如果此刻还为了一己之私隐瞒戒指和海鸥的存在，方卫都无法原谅自己。 方卫刚要激发海鸥去迎战艾尔，斜次里冲出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抬手“piu~piu~piu~”三枪击中了艾尔的颈部、胸部和大腿。 艾尔摸了胸前的伤口，发现那是一个针头，而不是子弹，接着人就软倒在地。 青年看到艾尔晕倒，立刻回头来到方卫和李杰身边说：“你好方卫，我是袁卫东处长派来的警员许明礼，这是我的证件。” 他拿出一个证件晃动了一下，光线比较暗，方卫也没看清楚，但是对方刚救了他们，他也不好质疑对方的身份。 许明礼蹲下身子帮李杰检查伤势，李杰这时已经晕了过去。 方卫急忙问：“许警官，李叔伤得严重吗？” 许明礼撕开李杰裤子上的弹孔说：“枪伤不重，失血不是昏迷的原因，他刚才使用异能术了吗？” 方卫楞了一下说：“用了很多次才把那个rb女人放倒。” “rb女人？在哪？” “在那儿！” 方卫向立花百合子昏倒的地方指去，这才发现立花百合子不见了。 “刚才明明在那里！她是福龙会的人，名叫立花百合子。” 第53章 镇场 许明礼当然知道立花百合子是谁，不过此地不安全，他也没时间探究真相，先把方卫带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许明礼直接扛起李杰，问方卫：“你没受伤吧？” “没有。” “那我们先走，救人重要。” “nonono，打伤了人就想一走了之，你们中国人向来不懂得礼貌！”一个粗厚又怪异的腔调从路对面的阴影里传来。 “谁？”许明礼急忙回身，拔出那把麻醉枪戒备，海店警方和国安的人已经在附近街区设卡拦截可疑人物了，对方还能轻易进来，一定是高手。 “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一个体型硕大如相扑运动员的人出现在街对面，大冬天单穿了一套最大号的耐克运动服，衣服小的像绷在身上一样。 许明礼是格斗高手加射击冠军，他只看了对方一眼，就确定自己不是对面这个胖子的对手，双方体型体重相差太大，所以他当机立断，直接扳动麻醉枪的扳机。 “piu~piu~piu~”三支麻醉弹准确击中相扑男的颈部、胸口和大腿，相扑男因为身体笨拙，连躲闪动作都没做出来就中了弹。 许明礼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对方来了个高手，原来是虚惊一场。 “呵呵，这麻醉弹的威力还赶不上蚊子咬呢，你们国安就配这么垃圾的装备吗？” 相扑男从脖子上摘下麻醉弹头，两公分长的金属针头已经弯了，这一针根本没有扎进相扑男的皮肤。 相扑男用粗大的拇指和食指捏住金属针头后的金属囊球轻轻一捏，金属囊球瞬间爆裂，少量液态的麻醉剂就顺着他的手指流了下来。 相扑男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说：“这种强度和剂量的麻醉剂对我一点用都没有，你最好换把厉害点的抢。” 说完相扑男像赶蚊子一样，把胸前和大腿上的针头弹飞了。 许明礼脸色变得凝重，他把李杰放到地上，悄声对方卫说：“我一会儿开枪你就跑，我会尽全力缠住他。” 方卫轻嗯了一声，他对越来越多的高手出现已经麻木了，逃跑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如你所愿！”许明礼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手枪，连续扣动扳机，又是三连发，不过这次是真的子弹。 相扑男不但不怕，还一脸兴奋的表情，他双臂抬起护住面门，粗壮的腿猛然蹬地，准备用身体硬抗手枪子弹。 “叮！叮！叮！”三声脆响传来。 只见一位长发穿西装戴围巾的青年出现在相扑男身前，围巾遮去了大半张脸，他用手中的武士刀准确磕飞了三个弹头后立刻回刀入鞘。 相扑男不满地大叫：“近藤，你为什么出手，我正玩得开心呢！” 长发男近藤说：“桂永田，他这次发射的子弹是特制的，你的身体虽然能挡住子弹，但是有20%的可能受伤。这里是中国，你最好不要受伤，如果因你受伤影响到我们撤退，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相扑男桂永田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和仇恨说：“近藤，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不会轻易受伤的！立花小姐的伤势如何了？” “立花已经醒了，吉田护送她回去，她让我斩下方卫的左臂带回去，国安的高手快到了，你去干掉那个国安的人，我去追方卫。” “好！” 桂永田立刻扑向许明礼，近藤则去追方卫，两人速度都很快。 方卫又一次跑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今夜这样的耻辱太多了，他好想这些早点结束！ 近藤的速度比立花百合子更快，几秒后就追上了方卫，他在方卫身后高高跃起一刀劈向方位的左肩，出手干净利索，方卫避无可避。 眼看方卫的手臂就要和身体分家了，他左臂忽然抡了起来，手腕上的手表正正挡在武士刀的刀刃前。 近藤这一刀才挥了一半，力量还未全部发挥出来，被方卫这一挡，力量竟然难以为继，不得不收刀再斩。 方卫却顺着这一刀的惯性加快了步伐，瞬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大到三四米。 近藤有些吃惊地看着方卫手上的手表，一块样式普通的手表为何能挡住他宝刀一斩还毫发未伤？ 近藤没有半分犹豫，立刻举步追向方卫。 方卫刚才死里逃生，全靠戒指和海鸥全力配合，但他不明白戒指为什么不直接激活海鸥，那样逃生的机会更大。 近藤瞬间追到方卫身后，又是一刀斩来，方卫再次自动挥臂去挡，手表再次迎向刃口，近藤这次不待刀势用老，稍微一拧腕，手中武士刀变斩为削，如果削中，方卫自肘以下的手臂就会和大臂分家。 “找死！”一声低喝声响起。 近藤手中的刀还未削中方卫，就被一股宏大的气劲重重地撞在身体侧面，全身的骨骼发出啪啪的响声，整个人翻滚着飞了出去，就像被大货车撞了似的，直接摔入路边的绿化带。 而另一边许明礼在桂永田的重拳下苦苦支撑。 桂永田玩得正开心呢，突然被人抓住脖子一把按倒在地，肥脸重重地呲在了地上。 许明礼力竭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一位目光锐利的大汉一招就制住了桂永田，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突然如雪花般的刀光闪起，目光锐利的大汉眉头一皱，松开桂永田往后推了几步。 近藤蹿出抓起地上的桂永田，往地上扔了一个金属丸子，亮光一闪，腾起一股刺鼻的灰烟。 目光锐利大汉和许明礼急忙掩住口鼻，好几秒后烟雾才散去。 大汉还想去追，救下方卫的高大老者说：“小rb还逃得挺快！韩闯不要追了，他们准备充分，我们留不下他们。” 大汉韩闯立刻回身敬礼说：“胡老好，好久不见您了，一切可好？” 胡老笑着说：“还好，你们总政零局这几年发展得不错，厉害的小伙子越来越多了。” 韩闯有些不好意思说：“胡老过奖了，这几年的内部比武，还是国安龙魂赢得多。” 许明礼这时也跑了过来敬礼说：“胡老好！” 胡老对许明礼可没有好脸色说：“你是八局二处的吧？袁卫东呢？他这几年不是挺能的吗？今天怎么搞得一塌糊涂？还有你们局长呢，事先没人发现福龙会也参与了此次行动吗？” 许明礼急忙解释说：“胡老，您别生气，袁处长亲自带队抓捕欧洲‘访客’，没想到福龙会又插了一杠子，确实是我们疏忽了，还好方卫没受伤。” 胡老哼了一声，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转身对方卫招招手说：“小同学，过来让我看看。” 方卫现在终于明白了，赶来救自己的这些人应该是传说中的国安人员，就连他一直以为是警察的袁卫东叔叔，也是国安的工作人员，眼前这位胡老很可能还是国安的老领导。 方卫深吸一口气压住澎湃的心情，走到胡老面前深鞠一躬说：“胡爷爷你好，感谢您救我。” 胡老有些意外地问：“嘿，你认识我吗？” 方卫老实地回答：“不认识，不过他们都叫您胡老，我看您和蔼可亲，就擅自叫你胡爷爷了，如果您在意，我也叫您胡老好了。” 胡老哈哈大笑道：“不用，老夫也看你顺眼，老夫胡天平，你是方明的儿子吧？” “是的，家父方明。” “时间过得好快，老夫还依稀记得二十年前你父亲进入国安的情景。” 说到这，胡天平看了眼在一旁挤眉弄眼的许明礼说：“怎么了？难道这也涉密吗？好吧，我不说了。” 方卫呆住了，他一直以为父亲在社科院历史研究所工作，从没想过他父亲竟然也是国安的工作人员。 许明礼知道事情麻烦了，急忙对胡天平说：“胡老，这件事情我们都解释不清楚，我去请我们处长来吧，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胡天平明白其中必有内情，挥挥手说：“去吧，这里有我和韩闯在，不会出问题。” 许明礼急忙告辞离去。 胡天平看方卫还在发呆，走过去摸了摸方卫的脑袋说：“好了乖孩子，不要胡思乱想了，谁没点秘密呢？” 方卫只觉一股暖流从头顶百会穴流入，浮躁奔腾的大脑立刻平静下来，接着胡天平的大手又在方卫后颈部和肩部捏拍了几下，方卫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肩膀立刻放松下来。 胡天平的双手中指沿着方卫的脊柱两侧一路划过，又在他腰部揉搓了两下，最后在屁股上用力抽了一下说：“这么好的根骨，竟然没有修炼武功，真是浪费了！方明当年是怎么想的？” 意志消沉加刺激过大的方卫被这一巴掌抽醒了，捂着屁股说：“胡爷爷，您为什么要打我？” 胡天平没好气地说：“看你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赶不上你爸当年十分之一的活泛，也不知道谁把你教的，一天思虑重重、小家子气的。” 方卫眼圈一红说：“胡爷爷，我自小失怙，所以没学到什么本事，让您失望了。” 胡天平皱眉说：“嗯，这事我知道，一会儿看袁卫东来了怎么安排，如果他们不管你，以后你就跟着我学点真本事吧！” “真的！”方卫立刻来了精神，刚才所有出手的人里，属胡老最厉害，第二厉害的近藤吃了亏竟然不敢反击直接逃了，如果能跟着胡老学些真本事，将来肯定不会被人欺负。 “自然是真的了，老夫一身功夫总不能带进棺材里去吧，刚好你根骨不错，虽然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但是以前一直保持运动，还有一定的根底，现在练还不算太晚。” “谢谢胡爷爷！”这是方卫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 “胡爷爷，你能救救我李叔不？就是躺在那儿的那位。” 方卫指了指昏迷的李杰。 第54章 风波止 胡天平瞟了一眼地上的李杰说：“功夫没练好，打架太仰仗异能术了。他只是脱力晕过去，就算不救他，昏睡一周也就恢复了。” 方卫不忍心让李杰在病床上躺上一周，继续求道：“胡爷爷，李叔是因为救我才脱力昏过去的，求求你救救他吧。” 胡天平不胜其烦，对韩闯说：“小韩，我出来的匆忙啥也没带，你身上带恢复药剂了吗？给那孩子打一针，好歹也是老李家的后人，跟你们零局有点渊源。” 韩闯应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金属小盒，取出一个打火机大小的自加压无针注射器，在注射器头上安上一支三厘米长、比笔芯略粗的淡黄色霰射药剂管。 韩闯拉开李杰中枪部位的裤子，把注射器按在在枪伤附近完好的皮肤上，轻轻一按，一声细不可闻的“刺~”声，药剂管中的药液就全部注射入李杰的体内。 韩闯摘下用过的药剂管和注射器一起收回金属小盒里说：“好了，他30秒内会醒来，腿部的枪伤大概两天内可以恢复。” 胡天平啧啧道：“你们军方的东西越来越先进了，我在国安都没见过这样的好玩意。” 韩闯正色道：“胡老，零局和龙魂都是保卫国家安全的特殊部门，不存在技术和供给上的差距，还请您老慎言。” 胡天平摸摸鼻子说：“好吧，我也没那个意思，是你自己想多了。” 韩闯心说：“您老如果能少胡说八道些，早就混到龙魂的高层了，也不至于65岁就被组织安排回家休养了。” “啊~~”的一声痛哼，李杰猛然醒转，立刻坐了起来，神情有些恍惚，刚动了一下，就觉得浑身酸痛无比，胸腹间感觉喘不上气来。 方卫急忙扶起李杰说：“李叔，你好点了吗？是这位器宇轩昂的胡爷爷救的你，是这位目光如炬的韩叔叔给你治的伤。” 李杰急忙感谢二人：“多谢胡老，多谢韩同志。” 胡天平哈哈大笑说：“方卫这孩子真会说话，我主要是救他，救你只是附带效果，不用客气。” 韩闯一脸严肃地说：“你好，我叫韩闯，刚才我给你使用了军方内供的紧急救治药剂，你第一次使用可能会有些不适，头晕、头痛、恶心，但是不会影响身体恢复，明天不适感就会消失。” 李杰虽然还很虚弱，但是能感觉到身体正在恢复中，尤其是异能也在缓慢地恢复之中，要知道异能者一旦耗尽异能后，恢复起来很困难。 现在黑市上有一些能快速恢复异能的药剂，但价格都是天价，还不保证质量和安全，韩闯给他使用军供特效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李杰急忙说：“韩同志，让你浪费了一支珍贵的药剂，实在不好意思。” 韩闯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会把账单寄给世明集团，药剂的费用由你们集团自行承担。” 李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没想到韩闯如此现实，只能尴尬地说：“应该的，世明集团一定会支付此笔费用。” 这时，巷口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有不少人正在往这个方向赶来。 看快袁卫东带着六七个人走到胡天平面前集体敬了个礼说：“八局二处袁卫东携组员向胡老问好。” 胡天平语重心长地说：“卫东，你们这次大意了，特勤局也大意了，结果搞得鸡毛鸭血的，还好最后没有出大乱子。” 袁卫东惭愧地说：“多谢胡老批评，是我们之前情报掌握不到位，错误地估计了国外间谍的数量，才导致局面如此被动。” “我只是个退休的老职工，你不需要跟我检讨，说说最后情况如何？” 袁卫东回头问田成：“情况汇总上来了吗？” 田成急忙汇报：“此次欧洲一共来了11名商业及涉黑间谍，本地接头人1人，其中4人是d级异能者，其余都是高武、前特种部队成员或职业杀手，目前除一名化名比利的义大利黑手党杀手脱逃，其余人全部被抓获。 福龙会此次一共派出6人协助欧洲方面的行动，其中rb籍4人均来自rb分部，中国籍2人来自福清分部，2名中国籍的成员已被抓获，4名rb籍成员均为c级以上异能者，全部逃脱。” 胡天平点点头问：“伤亡情况。” “本次行动我处没有人员伤亡，配合我们此次行动的李家伤3人，朱家伤2人，但伤势均不严重。” 胡天平听后不置可否，袁卫东安排道：“好，今晚的任务圆满结束，准备监控舆情、消除影响，不能让今晚行动的任何影像资料和传闻通过媒体传播。” “是！”田成、许明礼立刻带着几个组员走了，顺便把晕倒在地的艾尔也拖走了。 袁卫东对胡天平说：“胡老，今天海店分局的谭副局长亲自带队配合我们行动，我去感谢一下他们，您和方卫在这里等一下。” 胡天平摆摆手说：“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再走。” 袁卫东又回头对方卫说：“臭小子，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口气很凶，看来方卫今天又得挨收拾了，方卫苦笑一下，没敢反抗。 赵军这时也赶了过来，刚才因为公安和国安封锁街区，他无法赶来救援李杰，深感内疚。 赵军过来后，直接从方卫手中接过李杰说：“报告李总监，我刚才被公安的同志拦住无法过来，害您受伤了。” 李杰拍拍赵军说：“没事，刚才这边一群古武、高武和异能者混战，我还担心你过来会受伤呢。” 赵军更加惭愧地说：“报告李总监，其实我也是异能者，不过我觉醒的比较晚，到部队以后才觉醒的，是最普通的力量天赋，刚才我碰到一个同样是力量天赋的福龙会成员，侥幸把他拿下了，算是立功表现。” 方卫吃惊地问：“那个王猛很厉害的，你是凭实力将他拿下的？” 赵军非常感激方卫的配合，向方卫点头示意一下，继续对李杰说：“李总监，我想跟你去欧洲，我觉得我能胜任您的助手。” 李杰经过今晚惊心动魄的战斗后，深感自己需要几个帮手，而这个赵军各方面均符合他的要求。 李杰刚准备答应赵军的请求，突然一旁的韩闯说话了：“这位同志，你以前是哪个部队的？” 赵军刚才就注意到这个目光锐利的大汉，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浓浓的军人味道，赵军急忙敬了个礼说：“报告班长，我是原辽东军区特种作战旅侦查连四级士官赵军。” 韩闯很满意地说：“退役几年了？这几年还有没有持续训练。” “报告班长，我已经退役三年，训练一天都没有拉下。” “好，看你身手不错，作风依然严谨，有没有想过继续回部队来？” 赵军当年受了一些委屈才选择退伍的，退伍时就没想过回部队，所以回答得很干脆：“报告班长，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报效国家，现在我在世明集团工作，整体表现良好。” 韩闯哈哈笑道：“不错，应变沟通能力也很强，我很欣赏你，不如跟我回零局吧，我们正需要你这种政治军事双过硬、还懂得沟通的同志。” “总政零局？”赵军的声音有些走音了，要说军队里唯一还能吸引赵军的地方就是这个神秘的组织了。 那里简直就是一个传说，很多普通士兵可能都没听说过，但是混到特种兵级别的战士基本都听过这个地方，据说至少也得是军分区级的兵王才有资格入选那里。 韩闯笑眯眯地看着赵军，他用这一招招募了好几名组员，看来这次也比较顺利。 李杰并没有听过总政零局这个组织，但是从赵军的表情能看出他很挣扎，看来那个地方对赵军的诱惑力很大。 李杰咳嗽一声说：“赵军，我累了，我们先回宾馆休息吧，这次从义大利回来还没有休息呢。” 听到义大利三个字，赵军立刻恢复了清醒，心中不无遗憾地想：“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终是要做个选择。” 赵军扶着李杰的手上用上了一些力，对韩闯说：“班长，不好意思，零局曾经是我的梦想，但是我现在的梦想是跟我老板去欧洲闯一番事业。” 李杰很满意赵军的回答。 韩闯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接受了赵军的选择，人各有志，零局需要绝对忠诚的战士，赵军的心思已经远行了，再勉强他也没有用。 “胡老，这里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先告辞了。”韩闯向胡天平道别。 胡天平说：“好，过年来找我来下棋，不要总闷在军营里，对身心健康和境界提升都没有好处。诶，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 韩闯早就走出了很远，心说：“胡老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胡说八道了，一辈子吃了多少亏，退休后还是老毛病不改，自己还是少和他混在一起。” 李杰看今天也没机会和方卫说话了，就向胡老辞行，并和方卫约好过几天见面，有些重要的事情李杰需要当面和方卫谈谈。 方卫礼貌地送走李杰和赵军，又乖乖回到胡老身边，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不敢四处乱跑。 胡天平和方卫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胡天平天生话痨，忍不住先开了口：“方卫，你饿不饿？要不咱爷孙两个去吃碗面。” 方卫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立刻回答：“好呀，我刚才在巷口看见一家面馆，生意还不错！” 第55章 收尾 20:17，黄庄附近的街道封锁取消，听说一伙入室抢劫犯被警方成功堵截抓获，这下附近的百姓都松了口气，纷纷赞美人民警察英勇机智，集体唾弃破坏首都治安的犯罪分子。 很快黄庄附近的街道恢复了安静，不少恰逢其会的市民只是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件冬日里谈资，并没有多在意。 等所有人撤走之后，好像还有几个人被遗忘了，在事发中心位置不远的一条僻静街道的绿化带里还躺着四个受伤的汉子。 刚才对峙中最先退出战场的是姚二，他跟比利打出了真火，不顾自身疼痛，以伤换伤死磕比利，最后被比利一脚踹入了绿化带中，姚大大惊之下扔下阿财和艾尔就去绿化带里救人。 阿财一个人顶不住艾尔的进攻，也跟着往绿化带方向撤，被艾尔一脚踹在后腰上，也飞进了绿化带。 艾尔准备追击，可是绿化带前的矮松有些茂密，路灯又十分昏暗，他担心贸然进去后会被三人暗算围攻。 这时比利用义大利语大喊：“快去追目标，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艾尔果断放弃报仇，沿着街道去追方卫了。 仍脱不了身的比利愤怒无比，今天不知从哪里来的两个白痴，莫名其妙跟他们干了一架。 过一会儿又跑来了两个帮手，这四个人都不算生手，有一定的战斗力，耽误了他们宝贵的行动时间。 艾尔的两个对手稍弱，他的两个对手就厉害了很多，先前被他踹飞的男子悍勇无比，明明受伤严重却死战不退，还趁机给了他几记重拳，那钢制的拳刺几乎把他的肋骨打折。 而新来的这个黑衣人练过棍法，对他膝盖、手肘、脚踝和手腕的攻击非常犀利，屡屡救助他的同伴。 双方僵持好几分钟，比利才得空踹飞了皮夹克男，本以为会很快拿下黑衣人，没想到黑衣人没了皮夹克男的配合后，反倒使出一套很厉害的棍法，大开大阖、威力极大。 比利手中的甩棍太短，一时之间竟无法与阿立近身搏斗，比利怒骂道：“ca！中国人真的都练过武术吗？” 比利发起狠来，硬挨阿立一棍，用胳膊夹住金属棍，手中甩棍大力抽向阿立的头部，阿立立刻松开手中的金属棍连续后退，翻滚着跌入绿化带中，跌进去的位置正是阿财他们三人跌进去的位置。 比利还想追击，这时不远处警笛响了起来，还有麻醉枪piupiu的发射声和人受伤倒地的声音传来。 比利当机立断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中国警察来的太快了，他如果再耽搁一下就会被抓住，至于艾尔只能自求多福了。 阿立摔进绿化带后撞上了阿财等三人，四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手脚酸软脱力，全都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等待救援。 很快第一批公安就到了，四人都不敢出声，虽然他们没有犯罪，但打架一事不好解释，被人发现了肯定要被抓去关上一晚上。 不过公安很快就撤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街道恢复了安静。 姚大悄悄问：“他们都走了吗？还会回来不？” 阿立艰难地爬起来说：“应该不会回来了，我们先生产自救吧。” “老二，你还活着吗？”姚大自身受伤也比较重，手臂上被扎了一刀，身上有不少划伤，一件皮夹克几乎成了渔网，他艰难地扶起姚二去探他的鼻息。 姚二脑袋上脸上都是一棱棱的青紫浮肿，都是被甩棍抽的，脸肿得没法看，他努力把眼睛睁开一道缝说：“哥，我没色儿，回去养昂就好了。” 姚大眼泪都下来了：“兄弟，你别说话了，此仇不报，我就不配做你哥！” 阿财过来拍拍姚大说：“我给你包扎一下胳膊吧，还在流血呢。阿立已经联系我们公司的人了，很快就到了。” 姚大抹了一把眼泪说：“你们两个王八旦！上次阴我们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要是还能做兄弟，等伤好了请我们喝酒。” 阿财点头说：“没问题，记得下次喝酒不要开车。” “呵呵~，哎哟，疼屎我了！”阿财的话刚好触发了姚二的笑点，姚二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牵动了伤口。 姚大让阿财滚远点，不要逗姚二笑，阿财没有生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yn白药和一卷绷带来，给姚大包扎起手臂上的刀伤。 姚大目瞪口呆地说：“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阿财拉开自己的呢子大衣，指着衣服衬里上大大小小的口袋说：“我们世明集团以专业著称，像今晚这么危险的工作任务，一定得佩戴急救包。 要是不按作业指导书佩戴相应装备，发现一次扣除当月绩效的15%，第二次扣50%，第三次全部扣完，人力资源协调转岗。” 姚大眨巴眨巴眼睛说：“牛x，出来打架都有作业指导书！” 阿财给姚大包扎完伤口，又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大白片递给姚大说：“给姚二吃下去。” “这是啥？” “去痛片，能让姚二舒服点。” 姚大问姚二：“老二，你吃不吃？” “吃！”姚二回答得很干脆，看来脑袋痛得厉害。 姚大把药喂到姚二的嘴里，可惜姚二嘴里焦渴难耐，一点口水都没有，都快把药片含化了才咽了下去。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去痛片药效强大，很快姚二就觉得没那么痛了。 姚大和阿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几分钟后阿立从路边重返绿化带说：“把姚二抬出来，车马上就到。” 阿立阿财吃力地将体型庞大的姚二抬到路边，姚大一支胳膊受伤，只能出一支手的力量帮忙。 他们刚到路边，就见路口处拐来了两辆车，一直开到他们面前停下。 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赵军，第二辆车上下来的是阿达。 “军哥！” “达哥！” 这四人像见到亲人一样，语音颤抖，今晚受得委屈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四人都是眼圈通红。 赵军说：“阿立阿财，你们今晚的表现不错，李总监说他会跟人力部门说，调你们作为欧洲公司第二批筹备员工。” “真的！”阿立阿财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看来今晚他们这顿打没白挨，至少让公司高层看到了他们的努力。 赵军拍拍两人肩膀说：“你们勇斗义大利黑手党杀手时，董事长就在附近，要不公安怎么会放过你们，早带回去问话？” 阿立阿财讪讪地笑了，原来自始至终大老板都在暗中观察他们，虽然狼狈了些，但是精神可嘉，还是得到了大老板的认同。 另一边阿达一个人扛起姚二就抬进了车里。 姚大低着头不说话，阿达问：“怎么了，不说话？平时你们兄弟不是最聒噪吗？” 姚大说：“姚二是疼得说不了话，我是惭愧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达说：“有什么惭愧的，老爷子挺满意。那两个杀手的水平很高，如果开始你没偷袭其中一个，估计早把你们干掉了，能捡一条命就不错了。” 姚大吃惊地问：“老爷子来了吗？” “当然来了，和世明集团的李董一起来的，回去还夸你和姚二英勇呢，没给他丢脸。这是三万块，是老爷子奖励你们的，准你们两周的假，把伤养好了再回来上班。” 阿达扔给了姚大一个信封，姚大拿着信封，嘴唇哆嗦着，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阿达在姚大的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说：“飙什么演技呢？快上车，穿这么少在外面嘚瑟什么。” 姚大急忙把钱踹到怀里，上了车，他和姚二这顿打总算没白挨，至少老爷子不生气了，还奖励了他们。 赵军和阿达也是老相识，双方握了个手互相道别。 “听说你要去欧洲了，总算熬出头了？” “是呀，有空来欧洲玩，我到时招待你。” “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好好干，别到时候被贬黜回来。” “不会的，放心吧！希望你也早日独挡一面。”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再见。” 阿达先转身离去，赵军也返回车上，这次双车分别向两个方向驶去。 …… 由八局二处负责的此次行动，最后还是惊动了部里的领导。 袁卫东紧急安排完收尾工作，就赶回局里和局长一起通过电视会议系统向部里领导汇报了今天行动的具体情况。 领导关于这次事件的处理给予了几点指示意见，袁卫东都一一记录下来，这些指示完成后都需要向领导再次汇报。 电视会议事件并不久，结束后局长在部领导指示的基础上又加了几条指示，袁卫东耐心地记录。 局长走后，袁卫东又召集二处五个主要业务部门的科长开会，传达了部领导和局领导的指示意见，又将自己细化后的工作一一布置了下去。 等全部工作落实到位时，已经是晚上22:40，袁卫东刚坐下喝了两口茶，突然间想起他让胡老和方卫在原地等他。 “坏了坏了坏了！怎么一忙起来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袁卫东立刻给方卫打电话，结果方卫的电话占线，胡老又没有带手机的习惯，袁卫东只好下楼开车向胡老他们等候的地方飞驰而去。 等袁卫东赶到约定地点时，发现胡老和方卫根本不在那里，急忙又拨通方卫的电话，这次没有占线。 “方卫，你和胡老在哪儿呢？” “袁叔，你别着急，我们就在等待地点不远的巷口处吃饭，那里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面馆，你快过来吧。” 袁卫东刚才开车过来时对这家面馆有印象，急忙一脚油赶到了哪里。 袁卫东走进面馆，一眼就看到胡天平和方卫悠哉悠哉地坐在面馆里看电视，桌上还有一壶茶、瓜子和花生。 第56章 盘问 袁卫东直接走过去，在方卫的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说：“第一次给你打电话为什么占线？” 方卫揉揉脑袋说：“袁叔，我那会儿刚好跟元宝打电话呢。” 袁卫东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又想抽方卫，一旁看电视的胡天平开口了：“都忙完了？” 袁卫东急忙回答：“是的，胡老，都忙完了，后来忙着给部里汇报工作，耽误了一会儿。” “没事，饿了吧？点碗面吃吧，这里的炸酱面做的很正宗。” 袁卫东从中午一直忙到现在哪有空吃饭，确实感觉饿了，立刻点了一碗炸酱面，就着几瓣蒜呼噜呼噜吃了下来。 吃完结账时，收银员问他要212元，袁卫东不禁火冒三丈，刚要和收银员理论。 收银员一指胡天平和方卫说：“他们很早就吃完了，说等你来了一起结账。” 袁卫东脸上的愤怒凝固了，不好意思地说：“哦，那麻烦你给我打一张用餐明细。” 收银员不耐烦地白了袁卫东一眼，把用餐小票打了出来。 4碗炸酱面，16元/碗；牛肉一斤，88元，小菜2碟10元，一壶茶25元，瓜子花生拼盘25元。 袁卫东刚想问点什么，收银员抢着说：“那个小伙子吃了2碗面！” 袁卫东又僵了一下，乖乖地掏钱结账。 袁卫东回到桌子边坐下，方卫急忙问：“袁叔，你怎么脸色不好？是今天累着了吗？” 胡天平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到方卫的问话，“噗”的一口把刚喝下去的茶水都喷了出来，连连咳嗽起来。 方卫急忙起身为胡天平去拍后背，胡天平咳嗽稍缓后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说：“他呀，就是个老抠、妻管严！脸色差是因为我们爷俩吃得太多，把他这个月的零花钱都用完了。 也不知道他娶个大公司的董事长是干什么的？资产总有十几个亿吧，一个月只给他300元零花钱，哈哈哈！” 方卫有些同情的看着袁卫东，这零花钱也就是袁宝的零头。 袁卫东脸色有些难看说：“胡老，公众场合，您说话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胡天平一瞪眼说：“怎么了？这件事也涉密吗？再说今天是你请我出特勤，难道这顿晚饭不该单位报销吗？” 袁卫东眼睛一亮说：“对呀！这顿饭确实该单位报销！” 他立刻跳起来找收银员要今天用餐的发票，幸亏这位收银员已经混迹餐饮业多年，凭直觉判断出眼前这位抠抠索索的顾客是一位国家公务人员，所以她耐着性子给袁卫东开了发票。 袁卫东喜滋滋地把发票叠好收到兜里，对胡天平说：“胡老，您今天辛苦了，我送你回家吧。” 胡天平也不客气，和方卫一起上了袁卫东的车。 袁卫东很快开到一处四合院前停了下来，方卫好奇地问：“胡爷爷，您家就住这里呀？” “嗯，把门认好了，过两天来看我，以后三节两生记得给我送礼物来。”胡天平拉开车门下了车。 “胡老，您慢走。” “胡爷爷，慢走。” 车继续开动，袁卫东不说话，也不问方卫去哪里，方卫只好主动打破僵局说：“袁叔，胡老家住得挺近嘛。” “是呀，今晚行动人手不够、情况紧急，我只能求助离事发地点最近的胡老出手相助了。” “袁叔，原来你不是警察呀。” “也不全对，我在东城分局有挂职，不过平时都在这边上班。” “哦，那这次事件算结束了吧？” “结束？怎么结束？这么大批的匪特进入首都，目标都是你，你现在跟没事人一样，是不是该给国家、给我一个交代？” 方卫看袁卫东行车的方向既不是自己家的方向，也不是袁卫东家的方向，不禁着急起来：“袁叔，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袁卫东冷笑一声说：“部里领导要知道这批匪特的入境目的，我只好连夜审讯了。” 方卫被吓衰（sui）了，结结巴巴地说：“袁叔，你不用把我带回去审讯吧？你就在车里问，你问啥我都说。” 袁卫东一直把车开到后海附近才停下来说：“下车。” 方卫心惊肉跳地跟袁卫东下了车，袁卫东点起一支烟，问方卫：“抽吗？” 方卫急忙摆手说：“答应元宝戒了，以后都不会抽了。” “嗯，说说这些人为什么要从欧洲大老远地来抓你？” “我前些天捡到一枚戒指，看上面有些奇怪的图案，我就描了下来发到网上问是什么图，结果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 然后陆续十来个网友问我在哪儿，图案是在什么东西上看到的，我有些害怕就删掉了帖子，没想到引起这么大骚动。”方卫有些委屈地说。 袁卫东瞟了方卫一眼说：“那些rb人为什么也要找你？按照目前审讯的结果来看，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那枚戒指。” 方卫生气地说：“说起这件事情我就更冤枉了，元宝送我一块海鸥表做生日礼物，那群rb人说是他们的，非要让我交出去。 我怎么可能把元宝送我的东西给别人呢，所以我拒绝了，结果他们就派人来抓我。” “嘿！小子口才不错呀，这么大的事情，到你这就变成了轻描淡写。”袁卫东今天听到方卫提袁宝就火大。 方卫觉得自己很无辜：“我说的都是真的，袁叔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那你账户上1900多万是从哪儿来的？” 方卫目瞪口呆地看着袁卫东，可是一想他的身份也就释然了：“袁叔，那是买彩票中的，你们应该很轻易就能查出来，你不要再吓唬我了，好吗？” “哦，袁宝知道这个事情吗？” “当然了，我只告诉她一个人了。” “嗯，除了我和袁宝，再不许告诉第三个人了，包括袁宝她妈！” 方卫楞了一下，突然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噢~~，袁叔，我明白了，您以后有困难就开口！” 袁卫东手里即将燃尽的烟头一抖掉在了地上，他瞪着方卫说：“md，胡说什么呢？老子还能敲诈你的钱花吗？” 方卫心说：“你要是现在就肯当我老子就好了！” “袁叔，我没那个意思，您别激动。我的钱就是袁宝的钱，袁宝的钱不就是您的钱嘛，何必分彼此呢。” 袁卫东下意识地点点头，立刻又反应过来说：“少胡说，还有什么隐瞒不报的事情吗？” 方卫努力想了想说：“没了，应该没了吧。哦，对了，我刚认了个干妈，这个算不算？” “什么干妈？”袁卫东的职业让他养成了多疑的性格。 方卫大致将干妈的情况跟袁卫东说了一遍，袁卫东说：“行，我会派人查一下她的底细，没有问题你就继续给她当干儿子吧，有个长辈将来结婚的时候场面不那么难看。” 方卫嘴裂到了耳朵根上说：“袁叔，你这话就是同意我和袁宝的事情了！” “滚，老子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把手表和戒指都交给我，我让技术科的同事连夜去做鉴定，看需不需要列入证物里面。” “袁叔，这两件东西都是我的东西，你们不能就这样收缴了呀！” “少废话，不想被羁押或监视居住就先交上来，我想办法帮你保住它们。” 方卫不情愿地褪下手表，可是戒指依然取不下来。 方卫把手表交给袁卫东，抬起手把已经显形的戒指给袁卫东看，说：“袁叔，戒指从戴上去那天以后就取不下来了，怎么办？” 袁卫东亲自试了两下，发现戒指真得取不下来，只好说：“我先把你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明天一早派人去接你，到了哪里他们有办法帮你取下来。” “那手表呢？” “手表连夜做检测。” “好吧。” 袁卫东这次将方卫拉倒了一家名为“国安宾馆”的宾馆。 方卫下了车，吃惊地看着宾馆上的牌子问：“袁叔，国安不是不挂牌子吗？怎么还开宾馆呀？” 袁卫东扬手又在方卫脑袋后面抽了一巴掌说：“你懂什么，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起这样的名字谁能想到它是干什么的？” 方卫深以为然：“国泰民安，确实寓意不错，是个好地方。” 这个宾馆楼高九层，挂三星级，宾馆外面看起来有些陈旧，里面虽然重新装修过，但最多算普普通通的宾馆。 袁卫东看大厅里没有客人，直接来到服务台前说：“你好，我在这里有个预定房间。” 长得中正平和的服务员说：“您好先生，请报一下房号，并出示您的身份证。” 袁卫东说：“1182房间。” 方卫听着有些懵，这座楼只有9层，就算它四楼跳过不编码，也最多有10楼，怎么会出现11楼呢？ 那位服务员小姐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说：“你好先生，请出示你的会员卡。” 袁卫东递过去一张黑色的卡片，服务员小姐立刻从服务台下抱出一台没有商标的笔记本，用那张会员卡在一处订制区域上刷了一下。 “叮~”的一声后，服务员小姐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张房卡递给袁卫东说：“先生，您的房卡请拿好。我们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引导您去房间。” 说完服务员小姐拿起对讲机呼叫起来。 方卫悄声问袁卫东：“袁叔，这里真是你们的？” 袁卫东也悄声回道：“产权分离，委托安保，少说话。” 很快一个身穿保安服、精干的小伙子赶到一楼服务台，服务员小姐简单给他交代了几句，他就走到袁卫东和方卫的面前说： “两位先生，请跟我走。” 第57章 失而复得 保安引领着袁卫东和方卫向宾馆后面走去，他直接绕过了大堂侧面的电梯，穿过一条走廊往宾馆后面走，袁卫东没有异议，方卫也只能跟着。 三人穿过整个宾馆，在宾馆后院的楼背面还有一部小电梯，进去后没有楼层显示器，方卫无法判断电梯上了几楼。 电梯门打开后是一条三十米长、窄窄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三个房间。 看着袁卫东用房卡刷开房门后，一路上都没说话的保安开口了：“两位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前台电话，晚安。” 方卫跟袁卫东进了房间，房间装修不错，分内外两个房间，应该算行政套间这个级别。 袁卫东看了一下环境说：“还不错，虽然老旧了些，但是卫生安全，你今晚就在这凑合一晚吧。” 方卫好奇地问：“袁叔，这就是传说中的“安全屋”吧？” “电影看多了吧？这里是隔离审查时用的房间。” 方卫苦着脸说：“袁叔，你是要隔离审查我吗？” 袁卫东没好气地说：“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今晚还有事，没空保护你，你要是不喜欢这里，跟我回局里睡审讯室去。” 方卫急忙说：“算了，袁叔，这挺好的。我想问关于我父亲……。” 袁卫东及时打断方卫说：“有些事情还处于保密期，明天我会把当年的真相告诉给你，渴了饿了冰箱里有吃喝的东西，遇到危险就按卧室电话上的红色按钮。 你今晚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我派人来接你。” 说完袁卫东就走了，自动门锁咔咔响了几下，方卫木然坐在那里，过了几分钟他起身去拧门锁，果然房间被反锁了。 方卫颓然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发现没节目，拿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看来真的被软禁了。 方卫心中憋闷，想打开窗户透透气，顺便看看这里是几楼，结果拉开窗帘发现后面是一堵墙。 方卫再也没兴趣挣扎了，打开空调的抽湿功能，去浴室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睡着。 本以为今晚会失眠，但也许是最近太累了，或者是危险解除思想放松了，方卫竟然很快睡着了。 一夜无梦，直到早晨房间里的电话响起，方卫才醒了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熟悉：“方卫，你睡醒了吗？袁处长让我来接你。” “哦，我刚醒，你是哪一位？” “许明礼，昨天我们见过面。” 方卫半天才想起许明礼是谁，急忙说：“噢，许叔叔，我刚醒，你等我15分钟。” “好，没事，你洗漱吧，我给你带了早点，这会儿就上去，我们一起吃完再走。” 方卫急忙爬起来穿衣服洗漱，许明礼很快就上来了，自己打开门进了屋。 他进屋看到窗帘被拉开，笑着问：“方卫，昨天睡得怎么样？” 方卫已经洗漱完毕，说：“许叔叔，我昨天睡得很好，麻烦您亲自来接我。” “没事，先吃早饭吧。” 早点很简单，稀饭、包子，但是数量不少。 方卫吃饭很快，他吃饱了，许明礼还没吃完，方卫问：“许叔叔，你认识我父亲吗？” 许明礼呛了一下说：“我们不是一个局的，见过几次，不算很熟。” 方卫看许明礼不想说这个话题就说：“好吧，你慢点吃。” 许明礼匆匆吃完早饭，就带方卫离开了国安宾馆，一直到离开方卫仍不知道自己昨天住在哪一层。 不过总算手机有信号了，方卫悄悄给袁宝发了一条保平安的信息，假装一切安好，昨天白天袁卫东打电话给袁宝，问方卫实习的地方，害得袁宝就担心了很久，后来让方卫安抚下去了。 接着方卫又给苏大龙发了一条信息，说今天有些事，请假调休。 苏大龙很爽快地回了信息，让他休个周末，不扣实习工资。 方卫一看信息就知道苏大龙恐怕知道了些什么，这些富二代的消息总是很灵通。 许明礼带着方卫直接出了城，跑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片山区。 方卫好奇地问：“这是哪里？” “云蒙山。” “这么远呀？” 许明礼笑笑没回答，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方卫也只好保持沉默。 车辆通过三处哨卡后，驶入一条长长的隧道。 方卫看着隧道两旁的灯光不断地闪过，心跳不由加速起来，任谁第一次来这种神秘的地方都会有些紧张。 最后车辆驶过一道大门，停在一个类似小型地下车库的地方，有八道安全门不知都通向哪里。 许明礼下车向执勤岗哨递交了通行证，然后带着方卫步行进入其中一道安全门。 在通道里走了三四分钟，方卫被带到一个房间前，许明刷了通行证，房门自动打开。 许明礼示意方卫进去，方卫惴惴不安地进了房间，房门立刻关闭了，许明礼并没有跟进来。 这个房间像是一间审讯室，又像一间体检室，屋子四周摆了不少仪器，正中是一个金属制的长方形桌子，像是加大版的手术床。 长桌对面坐了三个人，中间坐着一位年逾五旬的警装男子，他的右侧是袁卫东，左侧是一名穿白大褂戴眼镜的六旬男子。 三个人气场都很大，方卫有些手足无措，对面的警装男子说：“坐吧，不要紧张，今天请你来，是有些情况需要和你核实一下。” 方卫战战兢兢在桌子这面的椅子上坐下，一句话不敢多说。 警装男子说：“方卫，你之前知道你父母的身份和工作吗？” 方卫想了想说：“以前我以为我知道，现在我不知道我知道不。” 他一句话把对面三个人都逗笑了，警装男子说：“方卫，你可以叫我戈伯伯，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没有涉案行为，今天只是例行问话。” 方卫点点头说：“好的，戈伯伯，您问吧。” “关于十年前你父母在欧洲失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细节，我那时还小，我父母单位的领导和辖区派出所的叔叔都找我谈过话，告诉我我父母在国外考古时失踪了，所以我以为那就是真相。” “嗯，你父母去欧洲确实是做考古项目研究，但是带有特殊使命，当时你年纪太小，我们出于保护你的原因，并未向你说明细节，现在你已经成年了，袁卫东同志一会儿会给你详细说明。” 方卫露出一丝激动的神情，用力点点头。 戈伯伯继续说：“关于昨晚的事件你了解多少？” 方卫尽量装作少不更事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找我麻烦，可能跟我捡到这枚戒指有关。” “能给我看看吗？” 方卫伸出手来说：“当然可以，可是没法取下来。” 戈伯伯对一旁的白大褂说：“老钱，你去看看。” 然后又对方卫说：“这是我们部里的钱总工程师，他会给你做些简单的检查，你不用紧张。” 方卫此时只能逆来顺受，哪有反对的资格。 钱总工程师起身走到方卫的身边，拉起他的手研究了半天，确定无法直接把戒指取下来，就拉过一旁的一台仪器，将方卫的手塞进去进行扫描检查，很快又换了一台仪器。 连续换了四五台仪器后，钱总工程师说：“这枚戒指是古希腊时期的饰物，但是做工粗糙，没有特殊金属成分，没有异样能量存在，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但是市场价格不会很高。 戒指的孔径太小，如果要强行取下，只能用单丝锯锯开了，不过那会破坏这枚戒指的完整性。” 戈伯伯侧头问袁卫东说：“卫东，你怎么看？” 袁卫东沉吟了一下说：“既然戒指没有特殊之处，又不好取下，是否可以不取了？” “会不会有潜在风险。” “局长，昨晚我整夜在研究方明同志失踪案件的宗卷，这枚戒指最开始是方明同志在执行国外考古任务时自行购买的，后来戒指随着他失踪而消失。 八年前朱氏集团朱右福无意中从欧洲的旧货市场购得，几次炒作都没有卖出去，昨天朱右福主动将当时购买戒指的票据交到了局里，表明愿意将戒指物归原主。” 戈局长点头说：“你的意思是说无论从物权还是继承的角度来看，这件东西都应该属于方卫？” 袁卫东很肯定地说：“是的！” “老钱，你什么意见？” 钱总工程师说：“这东西从科研的角度来说毫无价值，如果局长不放心，可以让考古研究所的同志过来看看。” 戈局长说：“研究所的同志昨天就反馈了，这枚戒指十几年前他们就见过，属于方明的个人物品，考古价值不大，希望我们能允许方卫保留他父母的遗物。” 钱总工程师和袁卫东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等局长自己拿主意。 过了几秒钟，戈局长起身说：“方卫，感谢你配合我们的询问，袁处长会带你确认笔录，希望我们下次能换个正常的场合见面。” 方卫急忙起身说：“谢谢戈伯伯，谢谢钱总工程师，谢谢袁处长。” 戈局长和钱总工程师走了，剩下袁卫东和方卫。 方卫悄悄问：“袁叔，这就结束了？” 袁卫东按了桌上一个按钮后说：“当然，你以为有多复杂？” “那这戒指呢？” “你父亲的遗物，又有朱家的购物和馈赠文件，当然是你的了。” 方卫大喜，别人可能觉得这枚戒指无用，但是对他来说这戒指意义重大，不止是能带来幸运，还是他父亲的遗物。 方卫又尝试地问了下：“那我的手表呢？” 袁卫东扔过来一个东西，方卫手忙脚乱地接住，发现竟是海鸥表，他兴奋极了，没想到海鸥也能失而复得。 方卫高兴地问：“袁叔，你这不算徇私舞弊吧？” 第58章 当年真相 袁卫东怒道：“放屁，我是那种人吗？海鸥是国之重器，我昨晚确认过海鸥原型机安全地存放在试验场的某个金库内，没有失窃，而福龙会此次入境的目的是盗取海鸥的资料，所以这就是块普通的手表。” 方卫傻眼了，急忙拿起手表看，表轴下方的“999”编号还在，肯定没被掉包，忍不住问：“袁叔，这是怎么回事？” 袁卫东一瞪眼说：“什么怎么回事？这是袁宝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要好好爱护！还不走，要等别人来审问你吗？” 袁卫东和方卫出了房间，继续往通道深处走，方卫忍不住问：“袁叔，我们现在去哪儿？” “你先配合处里的同事把昨晚事件的细节完善了，然后我找个地方给你讲讲当年的事情。” 袁卫东将方卫带入一间办公室，屋里有三个人，许明礼和田成两人方卫都见过，另外一位是王娜。 田成和王娜一边听录音，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修改着报告，许明礼则坐在一块单面玻璃窗后，戴着耳机监听审讯人员的审讯过程。 “报告整理的怎么样了？”袁卫东一进门就问报告，看来这个报告很重要。 三人急忙起身，王娜抢先报告：“报告处长，所有入境匪特和国内接应人员的真实身份都已经核实清楚，国际刑警今天中午前会将外籍人员的详细资料发送给我们。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有好几个欧洲国家的异人组织都参与了本次劫持方卫的行动。” 袁文东随便翻了翻报告说：“好，尽快核实哪些异人组织参与了昨晚的行动，这些组织很可能跟十年前的失踪案有关。” 田成接着汇报：“报告处长，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匪特的入境方式和行动路线，事件起因戒指的鉴定报告刚出来，还需要钱总工程师签字。 另外福龙会此次行动的目标--海鸥原型机经确认还在原处，我们目前怀疑海鸥的资料可能外泄。 经过审讯，宋达王猛均表示一位名叫张三峰的工程技术人员掌握了部分海鸥的制造技术，关于这个人的身份我们正在核查中。” 方卫的心脏猛然加速跳动了几下，国安的效率就是高，一晚上就查出了这么多东西。 袁卫东指示道：“这个张三峰的详细资料中午前必须整理出来交给我，关于昨晚事件的经过和证物来历的报告，一会儿让方卫帮你完善一下。” 袁卫东又看向许明礼，许明礼兴奋地报告：“处长，你快过来，这个胖子扛了一晚上，刚才心理防线崩了，开始往外倒豆子了。” 袁卫东走到单面玻璃窗前，拿起耳麦戴上，听起审讯室的对话来。 方卫好奇地往审讯室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妆容憔悴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着，嘴里不断地说着什么。 袁卫东听了一会儿，摘下耳麦说：“不错，抓住这个突破口，把像他这样崇洋媚外、勾连外部势力的人多揪出来几个，这样才有震慑效果。” “是，处长！目前我们科的人正在全力追捕在逃的比利，不过福龙会的四个逃犯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许明礼汇报道。 袁卫东说：“你们想办法把比利抓回来就行了，福龙会的那批人我协调特勤局去抓捕，你们去太危险了。” 袁卫东留下方卫协助田成完成报告，自己又出去了。 方卫将戒指的来历和他如何获得的情况艺术加工后告诉了田成，当然隐瞒了车祸和戒指的效果，看田成将戒指是他父亲的遗物写入报告中，方卫才彻底放下心来。 至于海鸥和张三峰的事情，方卫表示一概不知。 这时新的信息传来，国安已经查出张三峰日前已经赴瑞士工作，暂时无法联系到她本人。 田成立刻发挥想象力，在报告中写道：因为福龙会的目标人物去了欧洲，而福龙会在欧洲的势力薄弱，所以他们配合欧洲人在帝都的行动，以换取欧洲人帮助他们抓捕张三峰。 方卫对田成的逻辑推理能力钦佩不已，夸了他几句后问：“田叔，像张三峰这样的情况，国家会怎么处理？” 田成以为方卫只是好奇，说：“首先我们要确定，这个张三峰是否掌握海鸥的技术，其次如果确实掌握了技术，该技术是如何获得的。 如果是非法的，就要转到别的局去处理，如果是合法或非主观犯罪，我们就要想办法联系到她，劝她交还技术或回国效力。” 方卫心说，这样的结果还不算太坏，希望张三峰能顺利度过此劫。 袁卫东很快就回到了办公室，确认方卫已经配合完毕后，袁卫东就带着方卫离开了房间，这个房间有太多涉密信息，不能让方卫在里面久待。 两人重新回到了地下车库，换了另一条安全通道。 这条通道比之前那条明亮了很多，通道内的氛围也没有那么压抑。 方卫悄悄问：“袁叔，我们这又是去哪儿？” 袁卫东淡淡地说：“去体检。” “啊，为什么要体检？”方卫一脸惊愕。 “评估一下你的身体条件。” “评估身体条件干什么？” 袁卫东瞪了方卫一眼说：“哪那么多废话，我还会害你吗？这里的体检条件比三甲医院还好，免费给你做体检，你有啥不高兴的？” 方卫吓得不敢说话了，但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 很快到了体检的地方，这里的体检非常正规，上来先抽了六七管子血，又上了好多台仪器，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检查完毕。 方卫坐在等待室的沙发上，隔着玻璃幕墙看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把一份报告递给了袁卫东，摇摇头不知在说些什么。 袁卫东的表情有些失望，和对方说了几句后就道别离开了，他走进等待室把房门关上，把那份体检报告扔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到了方卫对面的沙发上。 看得出来他有些疲惫，闭着眼睛揉搓着太阳穴，昨天晚上他几乎一夜没睡盯着审讯工作，早晨又一直为方卫的事情在奔忙。 方卫急忙去饮水机上接了杯温开水放在袁卫东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老老实实坐回了对面。 过了一会儿，袁卫东睁开眼睛说：“小子，你昨天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吗？这会儿怎么安静了。” 方卫急忙说：“袁叔您太累了，不如您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我的事情不着急，什么时候问都可以。” 袁卫东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说：“就今天吧，憋在心里十来年了，不说出来也挺难受的。” 方卫乖乖地坐着没有接话，看袁卫东陷入了回忆中。 “我和你父亲是上初中时打篮球认识的，关系一直不错，他天资聪颖、才华横溢，走到哪里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那年高考，他考上了北大，我考上了公安大学。 大二时他就在国内考古界小有名气了，几篇考古论文得到了很多专家的认可，而我在公安大学默默无闻，以他做榜样努力学习着。 大四时，我因为思想进步学习优异，被国安内招了，当时觉得自己攀上人生的巅峰。 结果你猜我第一次去国安报到看到了谁？” 方卫好奇地问：“谁呀？” 袁卫东抽出一支烟点上说：“你父亲方明！上大学后本以为大家会在不同的领域发展，可以拉近一些差距，可没想到你父亲凭着扎实的考古知识竟然比我早一年被国安内招了，进的还是我最想进的特勤局。 上班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有些嫉妒你父亲，比起他的光芒万丈，我们那一批新人显得十分平庸。 你父亲一直是我们追赶的目标，直到十年前他像一颗流星般陨落，引起了全部上下的震动。 随后部领导在他的追悼会上披露了一部分他的先进事迹，我才知道自己连嫉妒他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工作虽然停滞了十年，但是我十年来为国做的贡献仍赶不上十年前的那个他。” 方卫只觉鼻子发酸，父亲是这么卓越的人物，他本应该高兴，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方卫说：“袁叔，你直接告诉我父亲是怎么出事的吧。” 袁卫东犹豫了一下说：“当年方明失踪事件的档案到如今还未全部解密，我只能告诉你部分内容。 方卫，你听说过国安龙魂吗？” “昨天晚上听胡老提起过，不清楚它是干什么的。” “龙魂，就是中华巨龙之魂的意思，是国安内部最神秘的部门，聚集了一批忠诚爱国的强者，你父亲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不但才智出众、学识渊博，而且还是一名异能者、古武者，是十年前龙魂最厉害的组员之一，国安内部以国际、国内考古合作为名的特勤任务几乎都由他来执行。 十年前，义大利的阿格里真托神殿之谷发现异常能量波动，各国的顶级科学家和异人管理机构普遍怀疑能量波动涉及史前的超机械文明。 按照《联合国关于超自然现象、史前文明、外星文明联合研究协议》的规定，欧盟向我国提出协助调查的邀请。 经过部领导认真考虑后，我国派出了考古学专家方卫和机械学专家卫薇代表我国参与了那次国际联合考古活动。 几乎所有的g20国家都派出了专业人员参与那次行动，欧盟还组织了大批异能者、高武者和古武者护送，整个探险队人数超过200人。 可是进入神殿之谷的地宫后，整支队伍很快就和地面失去了联系，欧盟连续派去的三批救援人员也随之失踪。 地宫内能量狂暴、场波混乱，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根本无法实施有效救援，义大利政府被迫封闭了神殿之谷的地宫。 30天后，官宣我国2名考古专家在义大利神殿之谷地宫的国际联合考古行动中失踪身亡，就是你父母。 而其他参与此次联合考古行动的国家为了隐瞒那次事件，都拒绝承认参与过那次考古行动，所以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压了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第59章 力邀婉拒 方卫听得怒不可遏：“难道国内就没想办法派人去营救吗？” 袁卫东一边讲述一边不停地抽烟说：“当然去了，我国政府就此事多次与义大利政府秘密交涉，也派出了数批救援人员奔赴神殿之谷。 最后救援人员的结论和义大利官方一样，地宫下的环境极其恶劣、无法实施救援，失踪人员在那种恶劣的条件下根本无法存活七天以上。” “所以我父母就成了烈士？” 袁卫东在烟灰缸里摁灭了手中烟说：“是的。” “那好，我就想问，我父亲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是工作需要，为什么要把我母亲也牵扯进去呢？” 袁卫东停顿了几秒说：“原本部里是派你父亲和另外一位同事去执行任务，但你母亲听说这次任务十分危险，就坚持要陪你父亲一起去。 你母亲当年只有31岁，但已经是国内精密仪器及自动化机械工程领域的顶尖专家，更适合执行此次任务。” 方卫的疑惑更深：“不是一项考古任务吗？为什么派一个机械领域的专家去呢？” 袁卫东抬头看看已经闭合的房门，压低声音说：“据说神殿之谷的地宫中埋藏着一艘外星宇宙飞船，这艘飞船虽然坠毁了，但是多少年来一直影响和改变着人类的发展进程。 既然是高精尖的外星飞船，任务危险性又大，国内再找不出比你母亲更合适的人选了，最终领导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方卫垂下了脑袋低声说：“他们倒是夫妻情深，兑现了结婚时的诺言，可是他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袁卫东看到方卫的眼泪不断地滴落，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方卫。 “小卫，我只能代表我个人向你说声对不起，感谢你父母为我国安全事业做出的贡献。” 袁卫东起身给方卫深深鞠了一躬。 方卫没有起身去扶袁卫东，扬起头问：“那当年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一是为了国家安全和保密的需要，二是你父母出任务前曾经留下遗言，如果他们任务失败，希望你能过上平凡幸福的生活，将来再不要像他们一样从事危险的工作了。 所以方明同志和卫薇同志牺牲后，组织决定对你隐瞒此事的真相，并妥善安排了你的生活，希望你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方卫擦了一把眼泪说：“那孙一凡孙叔是你们派来照顾我的？” 袁卫东叹了一口气说：“孙一凡并不是我们派去的，原本我们安排了收养和照顾你的同事，但是苏一凡是你母亲任硕士生导师期间首批带的研究生，是你父亲和母亲狂热的粉丝，他主动要求照顾你。 我们对他政治审核过，发现他可能更适合照顾你，后经组织批准由他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直到你成年。” “看来孙叔也是知情人，原来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孙叔他还好吗？你们应该知道他的行踪吧？” “孙一凡此次去欧洲，就是为了追查你父母当年失踪事件的真相，他应该掌握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他从来没相信过你父母是正常失踪。 我们只知道他前几天刚从义大利飞往希腊，目前看还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这次去找寻我父母会有危险吗？” “不清楚，以他的个人能力应该无法进入神殿之谷的地宫，我们已经拜托当地的大使馆和领事馆关注孙一凡的行踪。” 方卫陷入了沉默，今天的信息量有些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袁卫东烟抽多了，嗓子很难受说：“方卫，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方卫看着袁卫东说：“袁叔，你们已经隐瞒十年了，为何今天突然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袁卫东把桌上的体检报告推给了方卫说：“你先看看体检报告。” 报告上有方卫此次体检的所有数据，详细到令人发指，报告上绝大部分数据正常，一些身体素质指标还得了优良的评价。 袁卫东提醒道：“看最后的结论。” 体检报告最后一页上印着： 该测试体身体健康、体质优良、反应敏捷、情绪稳定，智商测试149分，各项体征指标符合或超过最低招募标准。 特别提示：该测试体不具有异能开发潜质。 建议1--可承担内勤大部分工作岗位。 建议2--如需要担任外勤岗位，请转入高武班或古武班学习。 方卫有点懵，问：“袁叔，这份体检报告是干什么的？” “你刚才参加的体检是我们实习员工的体检套餐，可以评定实习员工的整体身体水平和发展潜质。” 方卫有些吃惊：“你们要招募我？” 袁卫东认真地道：“是的，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因为你父母的原因，你现在的处境比较危险，如果能成为我部的工作人员会安全很多。 因为你父母都是强大的异能者，我以为你也是异能者，想着你就算还未觉醒，龙魂有一种药剂可以帮助潜能者觉醒，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方卫没觉得多沮丧说：“既然我父母不希望我从事这份危险的工作，而我又没有异能潜质，这不刚好吗？” 袁卫东叹了一口气说：“你是要拒绝这份内招吗？其实就算没有异能，现在开始修炼古武或高武也不晚，以你的条件做一名文员内勤绰绰有余，如果将来想转外勤，只要勤学苦练几年也能胜任。 这是非常难得的内招机会，是戈局长费了很大劲才为你争取到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方卫看出袁卫东的话是出自真心，说：“袁叔对不起，我想听我父母的话。” 袁卫东有些烦躁地说：“如果你成了同事，我们就可以为你申请安全守护计划，这样你就能获得7*24小时的保护，直到危险解除。” “那是不是就没有自由了？” “可能会有些不方便，但是不是失去自由，否则我们这些人怎么生活呢？” 方卫又问：“做了文员内勤，我还可以追查我父母的事件吗？” 袁卫东摇摇头说：“国安的管理非常严格，如果这项任务没有交给你去办，你就无权利用部里的资源去追查事件的真相。” “那我以后可以利用休假的机会自己去国外寻找真相吗？” “不行！除非公派，否则国安人员不能擅自出国。” “那好吧，我确定拒绝这份内招！”方卫站起身来，想让自己的决心看得更坚定一些。 袁卫东有些着急，还有些失望说：“坐下，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如果你答应内招，我可以申请让他们给你打一针异能苏醒剂。 万一你觉醒了异能术，就有可能进入特勤局或龙魂，这样你就有机会调查当年失踪事件的真相了。” “袁叔，那个药剂很贵吧？万一我打了也没有觉醒，我是不是必须在部里干下去不能辞职？你是不是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是的，国安的工作一般都是终身制，不能随便辞职，至于药剂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方卫郑重地说：“袁叔，谢谢你！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无法接受这份好意。我十八岁前的生活已经被你们安排好了，我过得并不开心；所以十八岁以后的生活，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 袁卫东把空了的烟盒揉做一团说：“性格死犟，跟你爸真像，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就不勉强你了，毕竟这份工作有诸多不便。 不过你身上有很多秘密，没有部里的保护，你会很危险的，你准备怎么应付？” “我知道会有危险，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去拜访胡老，胡老答应教我古武，我会沉下心来努力练习，尽快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再说帝都治安这么好，这次来犯匪特已经受到了严厉打击，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我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袁卫东无奈地说：“等你有能力自保了，是不是也要去探究你父母失踪的原因。” 方卫坚定地说：“是的，因为保密限制，你给我的答案我不满意。等我有了足够的实力就去寻找答案，人一辈子总得做几件不让自己留遗憾的事情吧。” 袁卫东沉吟了片刻说：“最近我们会联合零局和全国公安系统做一次全国严打，一些危险分子应该会暂避国外，为你争取一段时间，但是这种高压态势取消，别有用心的人还是会潜入国内威胁你的安全。” 方卫看看自己的左手说：“只要有一段时间缓冲，我想我就能保护自己了！” “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诉你一些非涉密的信息，可能对你有所帮助。” “袁叔，谢谢你！” 袁卫东把纸杯推给方卫说：“先给我接杯水去，口干舌燥怎么讲。” 方卫急忙把水杯接满，放在袁卫东得面前：“袁叔，您喝水，还请您指点迷津。” 袁卫东端起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方卫，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有很多秘密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接触到的。 在普通人眼里这个星球整体上是和平安定的，这些人很幸福，平凡劳碌地走完一生，一辈子都不会面对真正的风险和恐惧。 还有一些人天生比别人拥有更强的天赋、更好的出身，他们接触了更多的事物，拥有更强的能力，也看到了世界的黑暗面，所以他们比普通人承担了更多的责任，你明白吗？” 类似的话，不久前方卫听亚提密斯说过，而且他最近一直接触的都是这个世界未知的东西，所以感触良多。 “嗯，就像《蜘蛛侠》里帕克的叔叔说的，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可是袁叔你跟我这种没有天赋、又是战五渣的人说这些有什么用？” 第60章 异人的秘密 袁卫东狠狠拍了下茶几，震慑了一下方卫的颓废言论，摆出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历史上的伟人、名人难道个个都是天赋出众、战力超群吗？其中很多不都是普通人出身，通过努力才成就一番事业的吗？就看不上你这种颓废的样子，没有你爹半分的霸气。” 方卫撇撇嘴没有反驳，他很想说以自己的成长环境，没有长废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什么霸气？不过他看袁卫东好像真生气了，就把这话咽了回去。 袁卫东顿了顿，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把声音放缓说：“小卫，其实起点低一些、奋斗晚一些并不用影响未来的成就，只要方向是对的，方法是正确的就有可能成功，有个词叫‘大器晚成’听过吗？。” “嗯，听过。” “对呀！你想想地球几十亿年的历史，而人类只有短短几百万年的历史，现代智人比尼安德特人出现的晚，身体也没他们强壮，脑容量也没他们大，最后还不是后发制胜，成为了地球的主人。 所以你不要气馁，这个世界有很多的秘密等待我们去发掘，只要你在某个领域做到极致，你仍然会被别人看做强者！” 方卫一拍额头，恳求道：“袁叔，算我求你了，别给我灌心灵鸡汤了！你就告诉我是不是没有异能就不能变强大？如果不是，我怎么样才能变得强大起来！” 袁卫东呵呵笑了：“好吧，看来你的思路还很清晰，我首先肯定地告诉你，无法觉醒异能的人依然可以很强大。 什么是异能？在人类进化过程中，有一部分人进化出特殊的、常人所不具备的、超越自然存在的特殊能力，异能的主要成因是代际遗传和基因突变，目前还无法靠修炼获得异能。 异能者一旦觉醒，无需锻炼就比普通人强大很多，拥有普通人十倍、百倍甚至更高的战力。 异能分为内源性精神异能和外源性肉体异能。 精神异能：又称为灵魂异能或者念力异能，这类异能者数量较少，他们掌控一种或多种以精神力为驱动力的异能术，往往杀人于无形。 像[意念移物]、[致幻]、[魅惑]、[预知/预言]、[咒术]、[灵魂操控]、[运势干扰]、[召唤生物、死灵]等异能术都属于精神异能。 肉体异能：又称为物质异能，这类异能者数量较多，他们觉醒后身体素质普遍超越普通人，能发挥出很大的破坏力。 他们可以控制能量物质或自己的身体，常见的异能术有[肌体硬化]、[力量强化]、[速度加成]、[重力控制]、[身体变形操控]、[五行/元素控制]、[风云雷电召唤]等。 据推测，古代各国神话传说中的神仙妖魔很可能都是异能者，比如中外神话中皆有的水火之神，很可能是水火元素异能觉醒者，他们被称为初代异能者。 异能术中有两个特例，是[时间控制]和[空间控制]，因为它们超越了精神和物质的概念，所以单列一项。 历史上能掌控时间和空间的异能者极其罕见，是异能者中的王者。 你这几天已经接触过几个异能者了，应该见识过他们的强大。” 方卫一点即通：“王猛和赵军的力量天赋应该是一种力量强化异能，是最初级最常见的异能，李叔的追踪术和立花百合子的催眠术是中级的精神异能，而穿墙术和切割术应该属于高级的空间控制术了。” “大体上是正确的，但是这样将异能分为低中高级是不正确的，异能术因个体、天赋和熟练度等条件不同，实战中的威力也不同，所以术无高低之分，异能者有等级之分。 异能者古来有之，根据目前的研究成果表明，在上古人类文明时期，异能者在总人口中的占比远远超过现代。 随着地球人口的增多，这种异能血脉被稀释、重组、融合，但是从来没有消亡过，每个时代都会有异能者出现，只是他们数量相对普通人类实在太少，受历史条件约束很少有异能者在历史中留下辉煌的事迹。 随着新千年的到来，异能者的觉醒率逐步在提升，这引起了各国政府的关注，相应的异能者管理部门出现，各国普遍秘密编制了严格的异能者管理办法，咱们国家也有。 单一的异能者在国家机器面前是脆弱的，这些管理办法一定程度上约束了异能者的行为和自由，但是也赋予了异能者生存的权利，让他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大部分异能者或服务于政府部门，或加入国家批准的异人组织，受特殊部门或异人组织的管理，单独脱离管制的异能者在这个世界上很难生存。” 方卫这才知道很多漫画中的设定和故事并不是作者随意编造，原来在真实世界中那些故事都有原型。 方卫忧心忡忡地说：“既然异能者这么厉害，这天下迟早是异能者的天下，即便有国家管制，也不能阻止他们逐渐成为社会精英和特权阶级，最终这些异能者会和普通人进行割裂的。” 袁卫东对方卫忧虑感到吃惊：“你小子想得还挺多，不过那是杞人忧天，异能者又不是第一天出现，他们跟人类一起成长，上古时代还曾经做过统治阶层。 但随着全球人口数量增多后，他们逐渐成为数量稀少的群体，又缺少血缘纽带关系，所以很难形成规模。 普通人不甘心一直被异能者所奴役，尤其是国家的统治者们更不允许异能者的威胁和影响存在，所以他们用了很聪明的一招来解决这个问题，你猜是什么方式？” 方卫心思敏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宗教！吸收他们、管束他们，凡是不听话的异能者都会被孤立，甚至被打成异端邪魔，予以消灭！” 袁卫东对方卫的表现很满意：“对，宗教是国家机器对付异能者最强、最好用的手段，但不止宗教，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普通人一直没有放弃强化自身的努力，从而形成了另外两套体系--古武体系和高武体系。 古武并不是中国特有的身体强化体系，凡是历史上文明未曾断绝过的国家都有自己的古武体系，这些技艺世代传承，有的流派传承数千年，如中国的道家拳法、内外拳法，欧洲的圣殿骑士团、rb的忍者村等。 天竺的达摩、武当的张三丰、rb的宫本武藏、高句丽的渊盖苏文等人则是古武者的代表人物。 这里面中国文明一直延续，所以我们的古武体系保留得比较完整，越到现代越显示出古武的威力。 而高武是第二次工业革命后，各国强力部门在近代格斗流派、健身体育模式、人体基因研究、近代药物学等学科的基础上，借助科学的训练方法、高效的辅助药物而形成的一个新兴流派。 它以入门门槛低、训练强度大、见效时间快著称，是很多从事对抗性强、危险程度大的职业人员的首选。 不过近年来高武体系受到违禁强效药剂的困扰，这些强效药剂大多对人体伤害很大，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去尝试和使用。 目前这三个流派都有不少的粉丝和拥趸，不能简单评价孰优孰劣，不过三个流派正式成员的战力都超过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格斗明星强，在这些人眼中那些拳击冠军、格斗狂人只是作秀的演员而已。 而随着三个流派不断地互相模仿和融合，兼修两个流派，甚至三个流派的人员大增，也让流派之间的界限越来越不清晰。” 方卫听得心驰神往：“袁叔，那该如何衡量一个人战斗力高低呢？有量化体系吗？” “当然有！国际异人协会将年龄25周岁、身高175公分、体重70公斤、智商90，未接受过专业格斗训练的成年男性的徒手战斗力定义为基准战力数値1。 凡是战力达到20以上的异能者、古武者、高武者均称为异人，必须在所属国进行注册，接受该国异人管理部门的管理。 战力值在20-50之间的异人为d级异人； 战力值在50-200之间的异人为c级异人； 战力值在200-500之间的异人为b级异人； 战力值在500-1000之间的异人为a级异人； 战力值在1000以上的异人为s级异人，就是传说中的千人斩。 至于古代传说中的万人敌，据我所知现在地球上还没这么厉害的人。” 方卫听得热血沸腾说：“袁叔，这些人的存在会威胁到国家安全吗？” 袁文东压低声音说：“一般b级异人就能躲避或扛住轻武器的点射，你说会不会威胁国家安全，所以国家才会如此重视和关注异人管理。” 方卫既羡慕又嫉妒地说：“袁叔，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不会只是为了激励我吧？” “我告诉你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想要自保没那么容易，你所见过的异人中，胡老修为最高，是a-级异人，福龙会的近藤是b级异人，其余福龙会的人都是c级的小杂鱼。 宋达王猛赵军他们最多算到d+级，追杀你的那两个黑手党高手勉强算作d-，你就知道你和他们之间的差距了吧？ 如果你想成为异人中的一员，就必须方向明确，你没有异能潜质，就多在古武和高武上下功夫。” 方卫保证道：“袁叔，你放心，我会跟胡老认真学习，争取早日拥有自保的实力。” 袁卫东摇头说：“不止是学习的事情，你既然不想加入官方的组织，而你的身份又暴露了，所以你必须尽快加入一个可以保护你的组织。” 方卫好奇地问：“袁叔，国内有官方认可的合法异人组织吗？” 第61章 车祸补偿1 袁卫东看看方卫说：“小卫，你的思想很危险呀！为什么会觉得国内没有异人组织？这么大的国家，不可能将所有的异人都收编了。 目前各国官方雇佣的异人均控制在异人总数的10%以下，超过这个数值会被其他国家认为是扩充军备，跟追加军费一样会引起其他国家的恐慌。 国内有合法异人组织近百个，其中有三个异人组织是全国性的，无论人数规模还是实力都比较强，应该能为你提供保护。” 方卫对这种秘闻最感兴趣：“袁叔，你快跟我说说。” “这三大组织就是以古武者为主的中华武术总会，以异能者为主的异人研究所，以及三种异人都收录的明日解忧坊。 这三个组织都是比较正规的异人组织，和官方多有合作。” 方卫有些失望地说：“啊，没有哪都通快递公司吗？” 袁卫东气得手一哆嗦说：“你漫画看多了吧？不过那个漫画也不是凭空编造的，借用了一些真实事件。 中华武术总会确实涉足了快递行业，以胡老在古武界的名气，你只要战力达到20，申请加入中华武术总会，问题应该不大。” 方卫想到自己将来有可能成为一名“临时工”，立刻兴奋无比。 袁卫东一盆冷水及时地泼了过来：“不过中华武术总会内部门派林立，管理混乱像一盘散沙，人数最多却不是战力最强。。” “那袁叔建议我加入哪里呢？” “没有建议，三家各有利弊，还有一些合法的小异人组织，胡老以后会给你讲的，你自己判断是否适合你，只要不加入涉黑、犯罪、暴力组织就行。” 方卫眼睛一亮说：“有合法组织，就有非法组织了？黑道组织难道就像全性和福龙会那种？” 袁卫东瞪了方卫一眼说：“你这么兴奋干什么？关于黑道组织的信息大部分涉密，我不能告诉你，你自己注意就行了。” “哦。”方卫有些失望。 袁卫东起身说：“走吧，既然你没兴趣加入国安，这里你也不能久留。” 方卫突然腆着脸说：“袁叔，我能不能提个小要求？” “说吧，看我能办到不？” “既然我是烈士子女，能否给我打一针异能觉醒剂，说不定我有异能潜质，只是隐藏得太深，万一觉醒了，我不就有了自保的资本吗？” 袁卫东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说：“那一针造价几百万人民币，而且不允许对社会人员使用，你不为国效力你觉得谁敢给你打？” 方卫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到自由和父母失踪的真相，他还是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袁卫东和方卫返回地下车库，许明礼早已等候在那里。 “处长，您终于出来了，有最新消息向您汇报。” “嗯，说吧。” 许明礼看了方卫一眼，袁卫东说：“没事，让他也知道一下，他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许明礼说：“关于昨晚逃脱人员的后续追捕情况如下，比利昨天逃出黄庄封锁后，今天早晨又潜回市区，抢劫了东单金宝购物中心的芬迪名品店，抢走了部分现金、手机和服装等物。 不过抢劫案发生后，芬迪的店长交代，比利很可能是去他办公室接收撤退指令。” “你们派人勘察了现场吗？” “去了，丢的那部手机正是店长本人放在抽屉里备用的手机。” “那个胖子肯定还隐瞒了不少东西，你们必须把他的嘴给我撬开，你告诉他如果他再故意隐瞒造成了不良后果，他就准备在牢里度过余生吧。” “是，局长。福龙会那边行踪隐秘，目前只有近藤一人现身，疑似要南下，其他人均失去了踪迹。” “这批人里近藤实力最强，他是想引开我们的注意力，你们不能放松警惕，加紧东北方向的边境巡查，防止他们从陆路口岸借道朝俄出境。” “好，局长，您还有其他指示吗？” 袁卫东拍拍脑袋说：“没了，我送方卫回去，你们轮班盯着吧，明晚之前将最新情况汇总给我，周一早晨我要在部里的例会上汇报。” …… 一个小时后，袁卫东直接把方卫送到了大龙公司，方卫诧异道：“袁叔，我今天不用上班。” 袁卫东打了个哈欠说：“知道你不上班，上次你被车撞了，难道白撞了？今天我帮你把肇事司机约来了。” 方卫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上升起，涩声道：“袁叔，你们连这个都知道！不是说硬盘烧了吗？你们怎么查到的？” “诶，你小子连硬盘烧了的事情都知道？烧的不是监控这个路口的电脑，所以你小子以后老实点，但凡有对不起袁宝的地方，看老子弄不死你！” 方卫本来苦着的脸瞬间乐开了花：“袁叔，你放心，我这么忠厚老实的人，不会让你失望的。” “快滚！记住撞你的人家里都是土财主，跟我也有些交情，竹杠往死里敲，千万别客气！” “嗯，袁叔你放心！”方卫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车，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觉得背后有靠山的感觉是这么爽。 今天是周六，大龙公司一如既往地忙碌，汽修车间的小黄无意中看到方卫从一辆帕萨特上下来，立刻招呼车间的师傅和学徒们说：“大家快来看，方卫回来了。” 其实昨天方卫走后大家都很担心，老苏昨晚给方卫打电话也打不通，今天早晨方卫又没来，虽然孙大龙说方卫有事调休两天，但是大家依然不放心。 汽修车间的人呼啦都出来了，立刻把方卫围住了，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起来，方卫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老苏低喝一声：“都别吵吵，我来问。” 大家立刻噤声，最近老苏的威严日盛，大家比以前听话了很多。 “方卫，你昨天没事吧？”老苏仔细打量着方卫，眼中有着浓浓地关切。 方卫有些感动，这些工友跟他认识没几天，对他的关心却是发自内心。 “苏叔，还有大家，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真没事，昨天回家也很顺利，回家后就关机睡觉了，结果早晨睡迟了，只能打电话调休了。” “没事就好，既然调休，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这个点跑过来，难道是混午饭？”老苏难得幽默了一把。 大家听得哈哈大笑，方卫说：“嗯，一个人在家吃得不香。” 小黄向接待大厅方向看了一眼小声问：“方卫，你是不是上次车没擦好，老板叫你回来兴师问罪呀？” 原来一个小时前，有位穿唐装的胖老爷子带着一个20多岁的漂亮姑娘来了公司，听管档案的小王说姑娘就是那辆梅赛德斯gle事故车的车主。 两人来了以后跟孙大龙聊了很久，一直没走，大家都觉得有些蹊跷，现在看方卫来了，小黄以为方卫遇到了麻烦。 方卫急忙问：“真有人来呀？” 老苏说：“来了一个多小时了，是个胖老头，带着个20来岁的闺女。” 小黄补充了一句：“听小王说，是那辆事故suv的车主，长得很漂亮。” “哦！”方卫点点头，袁叔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对方家长都跟来了，这样一会儿好谈赔偿的事情。 这时苏大龙从接待大厅里出来，远远对方卫喊道：“方卫，来了也不说一声，快过来，找你有事呢。” 老苏、小黄等人同情地看着方卫，同时为他的遭遇感到不平。 方卫笑着安慰大家说：“好了，你们别担心了，不会有啥大事，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忙。” 苏大龙领着方卫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胖老头，红光满面，穿着唐装，梳着大背头，乍看和香港著名武打明星洪爷有几分相像。 胖老头身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衫，下身穿过膝的呢子包臀裙，腿上穿了加绒加厚的打底裤，依然显得修长纤细。 女孩今天没化妆，素颜就十分美丽，手里捧着一个玻璃杯暖手。 方卫和苏大龙进屋后，女孩像受了惊吓一般，立刻站了起来，胖老头也哈哈大笑地站了起来。 “大龙，这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就是方卫吧？来，认识一下，老夫朱右福，朱氏集团的董事长，这姑娘是我的外孙女路敏。” 朱右福十分热情，方卫刚把手伸到一半，朱右福就抢着握住了他的手，握得十分用力，还上下不停地晃动。 方卫觉得朱右福的手像铁钳一般，握得他生痛无比，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的，方卫不想失了面子，只能咬牙苦撑。 朱右福摇晃了两下，发现方卫没有反击而且表情痛苦，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大了，急忙松手，招呼外孙女跟方卫握手。 方卫轻轻握了两下拳，缓解了一下掌骨的疼痛，这才和路敏握的手。 路敏有大概167cm高，整个人偏瘦，她的小手手指内侧有些温度，那是玻璃杯暖热的，其他部分都非常凉，方卫礼貌地轻握一下就放了手。 方卫之所以这么认真地观察路敏，是好奇眼前的女孩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骄横跋扈，不知当时为何会开车碾压他。 众人落座后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些冷场。 苏大龙咳嗽一声说：“方卫呀，其实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朱爷爷和路敏小妹找你有事，朱爷爷你自己来说吧。” 朱右福坐直身子说：“方卫，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带我外孙女给你道歉，并对十天前的那场车祸进行补偿。” 第62章 车祸补偿2 方卫来之前就知道撞自己的人家里肯定有钱有势，他可是在电视上看过太多权贵违法犯罪后的嚣张嘴脸，突然碰到朱右福这么客气的开场白，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苏大龙看出方卫不擅于处理这种情况，就打起了圆场：“方卫，关于车祸的事情，朱家已经调查清楚了，祸确实是路敏小妹闯的，所以给你赔偿是应该的，你不要有太多顾虑。” 方卫酝酿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说：“那个，嗯，……，事情已经过去了，虽然当时也很疼，但是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我觉得赔偿个十万八万就行了。” “什么？”朱右福一拍大腿，眼睛瞪得很大，一股逼人的气势袭来。 方卫吓了一跳，看朱右福的体型和气势，应该不好惹，方卫懦懦地说：“车子撞毁了，衣服蹭破了，身体也疼了好几天，多少得赔些钱……。” 方卫的声音越来越小，气势上完全被朱右福压倒了。 只见朱右福瞪大眼睛问路敏说：“你还撞了方卫的车？什么车？多少价位的？” 路敏小声说：“没看清，反正是个自行车。” 方卫这时只觉得脸蛋发烫，羞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地上有条缝他就钻进去了。 “噢~”朱右福总算明白了：“方卫小友，我赔你辆新车怎么样？你看路敏开的那辆梅赛德斯gle怎么样，我给你弄辆新的，这事我们就揭过。” 方卫听了前半句以为朱右福是想赔自己一辆新自行车，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全部听完，就把他吓着了，那车动辄百万，就算白送给他，油费、保险费、养护费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负担。 方卫求助地看向苏大龙说：“大龙哥，我不太懂车，也没驾照，还是不要车了吧？” 苏大龙呵呵一笑：“驾照还不好考吗？我给你找个熟人，保证开学前让你拿到驾照。至于车嘛，方卫还在上学，第一辆车不宜太招摇，朱爷爷给他弄辆自由光就行了。 方卫，你觉得呢？” 方卫有些口干舌燥，这是真要赔他一辆车呀？他有心拒绝，可脱口而出的是：“帝都车牌不好上呀。” 说完这句话方卫就后悔了，这不就是同意了收朱家一辆车嘛，虽然别人把他撞了，但是自己也没啥事，直接让对方赔一辆车有些过分了。 苏大龙说：“车牌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要不就短租号牌，或者干脆挂在咱们公司名下，你先开着，等你摇上号了，再过户换牌。” 朱右福哈哈笑道：“这些我不懂，大龙你是内行，你看着办吧。” 方卫怯生生地说：“朱总，让您费心了，虽然我和路敏姑娘之间发生了交通意外，但是这车我真的不能要。” 朱右福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看重钱，但要争一口气，所以我让路敏给你当面道歉，要打要罚随你。 敏敏，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给方卫道歉。” 路敏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小脸煞白，虽然方卫第一次见路敏，但是能感觉到她最近一定是瘦了不少。 路敏抬头看了一眼方卫，心中涌起无尽的委屈，以前她也经常闯祸，但是家里的态度是能摆平的绝不委屈自己家人，可是这次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自己是撞了方卫，可是方卫毫发未伤，为什么要把自己禁足家中，现在还要当面道歉和巨额赔偿，难道这小子家里很有背景吗？ 不会！如果背景深，为什么大晚上会在路上骑自行车呢？路敏想不通。 路敏眼圈红了，一咬牙给方卫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嘴里说：“对不起方卫，那天晚上是我鲁莽了，让你受了伤，给你生活带来了很多困扰，请你原谅我！” 方卫除了袁宝外，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第一次碰到今天这种情况，立刻手忙脚乱起来，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好说： “路敏姑娘，大家都是年轻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那次车祸已经过去了，我原谅你了，希望你以后开车注意些，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经撞。” 路敏本来想好了，今天一定不能哭，可是听了方卫的话以后，她心中的委屈全涌了上来，眼泪扑梭梭地掉了下来，小声抽泣起来。 方卫更加手忙脚乱，再次向苏大龙求助。 苏大龙就喜欢方卫求他，他上前扶住路敏说：“好了，路敏小妹，方卫接受你的道歉了，大家都是年轻人，不打不相识嘛。” 说完，苏大龙把路敏拉出了办公室，让杨璐璐给路敏打热水洗脸，又回头对屋里说：“朱爷爷、方卫，我出去回个电话，你们两个聊。” 苏大龙和路敏出去以后，方卫反倒轻松了一些，朱老爷子今天的行为十分反常，应该另有隐情，人多了反倒不利于两人沟通。 方卫首先开口：“朱总，您应该很早就知道车祸的事情吧？为什么今天突然找上我，还要给我不合常理的补偿，希望您能解释一下。” 朱右福颇有些意外地说：“小伙子心里都很清楚呀，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方卫脸上一红道：“今天早晨我才知道车祸那天的监控视频没有被毁，以您老的能力应该早查到那天出车祸的事情。我不明白的是你让姚氏兄弟跟踪保护我是为什么？” 朱右福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茶几上，推到方卫面前说：“你先确认了这些文件，然后我把前因后果给你讲一遍。” 方卫把文件袋打开，里面有两份文件，一份义大利语的，一份中文的。 方卫看不懂义大利语的文件，但是文件中有阿兰贝尔之戒的彩色照片和相关购买完税证明，能证明这枚戒指购买的途径是正常合法的。 另一份中文的协议方卫能看懂，是一份朱氏集团向方卫馈赠一枚古希腊铜戒的合同文件。 文件的内容完全有利于方卫，戒指的归属权十分明确，附加条款中还有若因戒指产生相关的经济和法律纠纷，责任却由朱氏集团承担。 朱氏集团的用印和朱右福的个人签名齐全，只要方卫签字这份法律文件就会立刻生效。 方卫之前已听袁卫东讲过戒指馈赠的事情，没想到朱右福搞得如此正式，忍不住问：“朱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朱右福沉声说：“这是对你补偿的第二部分，关于这枚戒指有颇多的波折，但是最终还是物归原主了，我心头的一块大石也就落地了。 方卫，你不用担心我设什么圈套害你，那份馈赠文件你也看了，并不存在任何陷阱，只要你签了，我就把整件事情的原委告诉你，这件事情还跟你父母的失踪有关。” 方卫这才意识到朱右福很可能认识自己的父母，当下毫不犹豫地把馈赠文件签好，收入文件袋，放在自己的身边。 “朱总，您现在可以给我讲我父母的事情了。” 朱右福看着方卫，眼神没有最初那么犀利了，反倒有了些岁月的沉淀。 “我刚认识你父亲的时候，你父亲大概二十岁，比你稍大一些，还是北大考古系的学生，但那时他已经在考古界小有名气了。 当时我刚从冀北农村带了几个村里的后生来帝都打拼，当时老家可真穷呀！手里除了路费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只带了几件从土里刨出来的老物件，想着到帝都换点钱维持生机，怎么也能撑到找到活干了。 来之前，村里的有个解放前在帝都混过的老叔指点说，帝都有朝阳的‘潘家园’、崇文门外‘东晓市’、宣武门外‘夜市’和德胜门外的‘晓市’，都可以变卖老物件，不用担心。 结果到这里才知道其他地方早没了，‘潘家园’才刚刚恢复没多久，几百个摊位，哪有有钱人呀，有好东西都不知道该卖给谁。 死撑了一周，干粮吃尽，饿了三天，六条汉子连一份零工都没找上，晚上大家饿得抱在一起痛哭，商量着第二天把几件老物件卖了，换个回程的车票钱，回家老实种地去。 可是那时候人都穷都想发财，奸猾的文物贩子太多了，去了潘家园我们就被人盯上了，设了个连环局，差点把我们坑死在里面。 我们和那群文物贩子干了一架，打伤了几个人，把公安都引来了。 我们当时什么也不懂，以为这下完了，铁定坐牢了。 那天你父亲方明正在潘家园淘东西，看情况不对为我们仗义执言，我们才免于处罚。 后来你父亲帮我们把几个老物件卖了个不错的价格，又托朋友关系给我们弄了不少活计和便利，我们才在帝都落了脚，所以你父亲是朱氏集团的大恩人。 再后来朱氏集团有了些规模，我曾数次邀请你父亲加盟，想要赠予他干股，都被他拒绝了，他还介绍了不少专业人士进朱氏集团，这些人现在都成了朱氏集团的中高层。 我很佩服你父亲的为人，帮助过很多人，却从不索取回报，因为他自身足够强大，完全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和馈赠，所以我一直也没机会回报他。 路敏把你撞了以后，我开始并不知道撞的是你，后来知道你的身世后，我就一直想办法保护你，不能让方明的孩子被人欺负了。” 方卫对父亲的认识再次具象化，看来自己的老爸当年也是位风云人物，在他短短的一生中做过不少大事，都走了十年了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记得他。 方卫心中唏嘘不已，如果父亲母亲还健在，也许自己的生活就是另外一幅景象。 “朱总，我想知道那这枚戒指你是怎么得到的？” 第63章 车祸补偿3 朱右福眼中精光一闪说：“果然是个思维缜密的小朋友，一下就看出问题的关键了，不愧是方明的儿子。” 方卫没有接话，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朱右福。 朱右福叹了一口气说：“你父母当年交友广泛、人缘极好，他们失踪后在朋友圈里引起了很大的振动，我们总觉得那次任务背后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除了官方的搜救队外，你父母的朋友也自发组织了一批人赴神殿之谷探查情况，希望能找出你父母失踪的真正原因。 那批人想办法绕过了义大利军队的封锁，下到了地宫里，但是地宫中的环境确实恶劣，最终营救计划失败，折腾了半年，最后大家还是放弃了。 我们本来也想接触你，但是陆续有人被国安约谈，大家只能放弃计划，让你回归平淡的生活。 六年前，你父母失踪的第四年，这枚戒指突然出现在欧洲的一个小型拍卖会上，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飞去欧洲买了回来。 因为它是你父亲的遗物，而且确定被你父亲带入了地宫，它的出现令我们震惊。 说明事发之后要么有人顺利下到了地宫里取走了遗物，又或者是当年失踪的人并没有死亡，很可能逃了出来，只是无法与我们相见。 经过两年多的暗访，我仍是一无所获，所以才想到用这枚戒指做局引出幕后的黑手，结果不久前因为种种巧合，这枚戒指回到了你手里，还让你受了无妄之灾。” 方卫冷静地问：“朱总，开始您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得到戒指后就想将计就计引出幕后的黑手，是吗？” 朱右福难得老脸一红说：“方卫，实在抱歉，戒指如果在我手里，那些暗藏祸心的人就不敢露面，换到普通人手里他们就可能显形，开始我并不知道是你得到了戒指，所以我没有阻止欧洲人去找你。” 方卫摇头说：“朱总，我不怪你，还要感谢你，感谢你为我父母做的一切，也给我留了一线找到他们的希望，真心感谢。” 朱右福叹了口气说：“可惜我们能力有限，查到这一步就进行不下去了，国安已经严禁我们再插手此事，他们将重新调查十年前的失踪案。 所以我今天才来找你，跟你说声抱歉，一切结果等官方解释吧。” 方卫起身给朱右福深深鞠了一躬说：“朱总，我代表我父母谢谢你们，有你们这群朋友，他们此生无憾，失踪的事情我自己会跟进的，您放心吧。” 朱右福有些惊讶地问：“你答应加入国安了？” 方卫摇头说：“没有，我需要自由，我要亲自查出父母失踪的真相。” 朱右福松了口气：“相信自己的选择，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方卫，你拥有哪种异能？” 方卫再次受到一万点伤害，颓然说：“我没有异能潜质。” 朱右福楞了一下问：“那你修炼过古武或高武吗？” “也没有。” “嘶~，你父母失踪的事情很复杂也很危险，如果你没有自保能力，根本没办法去查。”朱右福很担忧。 又是一个泼冷水的，方卫只能硬着头皮说：“国安的胡天平胡爷爷说要收我为关门弟子，只要我勤学苦练，将来应该有自保的能力吧？” 朱右福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说：“是胡老呀？他的实力比我们强一些，但是不如你父亲当年的实力，你暂且跟他学些基础的东西吧，等你实力高了，我们再想办法给你寻访名师。 这几天你应该很忙，过几天我把你父亲的几个重要好友聚在一起，到时候都让你认认。” 方卫每次听别人夸自己父母时，总有一种不知是喜是悲的感觉。 “朱总，太感谢您了，我会努力修炼，不让你们失望。” 朱右福说：“小卫，我托大叫你一声小卫，你叫我朱伯伯就行了。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我会竭尽全力帮你解决的。 时间不早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吧，我家里还有些事，改天再跟你聊。” “朱伯伯，那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我送您出去。”方卫需要消化一下今天的所有消息。 朱右福起身取出两张名片递给方卫说：“嗯，你要努力，不能堕了你父母的名头，什么时候要提车给路敏打个电话，让她陪你去。” 方卫有些错愕说：“路敏？这不合适吧？” 朱右福说：“哪里不合适？你们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多一些，再说从我这论，你是她小叔，有什么不合适的。” 方卫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勉强答应。 朱右福和方卫走出办公室，路敏正站在大厅门口抽烟，听到开门声急忙把烟头丢掉，虽然她的动作隐秘，但是朱右福和方卫都看到了。 朱右福眉头一皱没有当场发怒，方卫倒觉得路敏刚才抽烟的形象很符合她的人设，之前温良淑德的大小姐形象实在有些装。 正在门外打电话的苏大龙急忙挂了电话，迎上来说：“朱爷爷，您这就走呢？” 朱右福又恢复了豪迈：“嗯，我跟方卫谈完了。你小子是不是要留我吃饭呢？” 苏大龙嘿嘿一笑说：“吃饭哪天都能吃，只要您有时间，我随时奉陪。不过今天中午世明叔那边已经安排了，我得带方卫过去，只能下次再请您了。” 朱右福翻翻眼睛说：“苏家就属你小子最圆滑，朱李两家面前都能吃得开，好吧，那我和路敏先回去了。” 苏大龙说：“好，朱爷爷，我送送你们。” 朱右福对路敏说：“敏敏，我把你的电话留给方卫了，他提车的时候，你陪他去。” 路敏显然不喜欢这个安排，小声说：“还是让大龙哥陪他去吧，我也不懂车。” 朱右福勃然大怒：“什么‘他他’的，以前就是太骄纵你了，一点礼貌都没有，以后到了社会上怎么混？以后叫方卫小叔，听到没？” 路敏嘴一瘪哭了，朱右福气得一甩袖子走了，苏大龙急忙追出去。 方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看了路敏一眼，就被路敏狠狠瞪了一眼，然后路敏哭着跑了出去。 方卫向一旁看热闹的杨璐璐尴尬地笑了笑，也跟了出去。 出去时，朱右福和路敏已经各自开车走了，苏大龙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方卫。 方卫看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问道：“大龙哥，怎么了？你这么怪怪地看着我。” “你小子很厉害呀，跟朱老爷子聊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长了辈分了，你是路敏的小叔，那我是不是也得叫你一声小叔了？” 方卫这才明白苏大龙的意思，急忙说：“大龙哥，那不是我自己要认的干亲，朱老爷子非让我叫他朱伯伯，没想到弄出这样的尴尬。 你还是我的大龙哥，放心，我不占你便宜！” 苏大龙这才满意地说：“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方卫真有些饿了，就上了苏大龙的牧马人，车往东城方向驶去。 “大龙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中午有人请饭局，带你一起去。” “你们的饭局，我去合适吗？” “别人请的是你，我只是过去蹭饭的。” 方卫愣住了：“谁呀？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苏大龙好奇地问：“世明集团的李总，你难道不认识吗？” 方卫以为苏大龙说的是李杰，就说：“李叔我认识，你怎么认识他的？” 苏大龙说：“这事说来话长，最早朱家、苏家、李家都是从冀北农村来帝都创业的同乡，彼此照顾、关系很好，后来三家做大了，经营理念不同，再加上一些琐事，就分道扬镳了。 这些年三家关系有所缓和，当年的恩怨都没人提了，走动比以前勤快多了，不过你怎么认识李总的，难道你父亲和李总也有交情。” 方卫听得有些迷糊：“大龙哥，你说的李总是李杰还是李世明？” “当然是李世明呀，李杰我听过，不熟悉，这些年应该一直在国外吧。” 方卫心里琢磨：“这又是怎么回事，出了昨天的事后，突然间冒出来好多不认识的大人物。” 苏大龙看方卫的表情就知道中间一定还有误会：“怎么你不认识李世明李总？” “是呀，会不会是李杰叔叔借李总的名义请的我们？” 苏大龙摇头说：“不是，是李世明李叔亲自给我打的电话。奇怪呀，朱家、李家的家主都认识你父母，说不定我们苏家和你父母也有渊源，我晚上回家问问我家老爷子去。 方卫，你也别乱猜了，马上就到地方了，上去一问就知道了。” 车直接开到王府酒店，苏大龙带着方卫直接去了中餐厅的包厢，在走廊里方卫就看到了李杰。 李杰休息了一晚上气色好了很多，但是脸色还有些苍白，一位身材姣好的长发女孩在一旁搀扶着他。 看到方卫来了，李杰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向方卫招招手，方卫立刻跑过来，到李杰另一侧扶住他。 “李叔，你腿伤还没好，怎么在到外面来等我，我扶你回去。” 李杰没急着进屋，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卫说：“还挺精神，看来昨天晚上休息的不错，去国安了吗？” 方卫脸一红说：“我平时就没心没肺的，昨天晚上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今天早晨才去的国安，知道了我父母的一些事情。” “好，我也有些关于你父母的事情要告诉你，不过一会儿再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女李静姝，是我堂兄李世明的三女儿。 静姝，这位是方卫，就是你最近心心念念的人。” 第64章 车祸补偿4 方卫和李静姝闻言好奇地对望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低下了头，李静姝是心情复杂，方卫则有些莫名其妙。 “走，进包厢去聊。”李杰招呼众人进包厢。 包厢里只有一个人，是位和李杰相貌有六七分相像的威严男子，看到李杰等人进来，男子起身热情地说：“大龙、方卫，你们来了，快坐快坐。” 男子一点都不见外，仿佛很早就和方卫认识一样。 方卫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苏大龙在背后轻推了他一下说：“这是李世明李总。” 方卫这才如梦初醒般说：“李总好。” “不用拘束，这里没有外人，方卫你来坐这边。” 李世明一指自己的右手第一个座位，方卫还在犹豫，就被孙大龙推到了座位上，他自己坐在方卫下手，李杰坐到了李世明的左手第一个位置，李静姝坐在李杰的下手。 李世明看众人落座，按了桌上的呼叫器，立刻有服务员敲门进来。 “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凉菜都上吧，热菜也可以起了。” 服务员出去后，李世明笑着对方卫说：“贤侄，这里的特色菜是粤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方卫从小到大也没吃过几次五星级餐厅，哪知道合不合口味，急忙说：“李总安排就好，我这人不挑，突出特点是能吃，管饱就行。” 李世明笑道：“贤侄性格直率、说话幽默，我很喜欢。你以后不要叫我李总了，叫我一声李伯伯就行了，李杰是你叔，我这一声伯伯还承受得起吧？” 方卫心说：“怎么又多出一个伯伯来。” “李伯伯，您太客气了，您是李叔的兄长，自然是我伯伯了。之前在学校就听过您的大名，今天能见到您本人实在荣幸，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威严大气、气度不凡。” 坐在方卫斜对面的李静姝忍不住抬头看了方卫一眼，心中碎碎念：“这小子真会拍马屁，老爷子肯定会喜欢他。” 李世明十分开心说：“贤侄真会说话，你在大学学什么专业？怎么会听过我的名字？” “李伯伯，我学的是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专业，世明集团是国内最著名的精密仪器和机器人制造企业之一，我们任课老师经常提起。 可惜小侄今天来得匆忙，没有带签名的本子和笔，实在是失策！” 李世明哈哈大笑起来：“贤侄，开始还以为你信口胡诌，原来真听过世明集团，那我们真是有缘，你学的专业刚好和世明集团的主营业务对口，现在放假了，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实习？” 方卫眼睛一亮：“真的！” 世明集团是全国各大院校机械专业、自动化专业和电气工程专业学生毕业后最想去的国内公司之一，如果能在毕业前就去那里实习，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当然了，如果你来实习，我可以安排你去任何想去的车间或实验室学习，还给你指定指导老师，包教包会！” 方卫差点就答应下来，突然发现身边的苏大龙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咳咳，李伯伯我很想去世明集团实习，不过我现在正在大龙哥的公司实习，暂时还过不去。” “哦？”李世明看向苏大龙说：“大龙，你那里有什么可实习的，别耽误了方卫，让他来我这边学习吧。” 苏大龙自然不敢忤逆李世明的意思，笑眯眯地说：“世明叔，我那里是有些委屈方卫，如果能去你那里实习，我当然举双手赞同。” 李世明立刻拍板：“那好，下周一方卫就来世明集团实习。” 方卫给苏大龙一个感激的眼神，对李世明说：“李伯伯，我还是周二过去吧，大龙哥那边我还有些工作需要交接，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世明好奇地问：“诶，大龙那边现在也这么正规呀！大龙，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苏大龙感激地看了方卫一眼，李世明和他父亲关系不错，如果能帮他美言两句，他在家里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世明叔，我这不都跟你学的嘛，虽然我那是个小汽修美容公司，但是管理、安全和品质在业内还是小有名气。” “好好好，有空见你家老爷子非得夸夸你，让他改改对你的态度。” 大家正在轻松说笑着，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 开胃六拼、菠萝咕噜肉、顶级虾饺皇、松露带子炒滑蛋、蜜烧双菇牛仔肉、佛跳墙、金蒜蒸凤爪、片皮鸭、榄碎金银贝炒饭、三鲜羹、生磨杏仁茶，全都是这里的招牌菜。 五星级酒店的的饭菜卖相都很不错，味道且不说如何，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小卫、大龙，想喝点什么酒？”李世明问。 苏大龙表示开车不能喝酒。 方卫说：“李伯伯，我也不喜欢喝酒，喝点饮料行不？” 李杰有伤在身也不能喝酒，李世明根本就没问李静姝喝啥，就让人上了鲜榨果汁，李静姝有些黯然，她觉得父亲对自己还不如对外人好。 果汁送上，菜也上齐，李世明举起果汁说：“今天请方卫贤侄来王府酒店就一个目的，为小女前些日子的鲁莽对贤侄表达歉意。” 方卫一听戏肉来了，急忙说：“李伯伯，真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没受什么伤，您这样我有些无所适从。” 李世明拿他手里的杯子碰了碰方卫的杯子说：“虽然都是自己人，但静姝犯了错就一定要认错的，我们先干了这杯果汁，然后让静姝给你道歉。” 方卫只好干了那杯果汁，以李世明的强势根本不容他反对，李静姝被揪了过来，当面给方卫赔礼道歉。 方卫从李静姝眼中看出一丝悔意和真诚，态度比路敏诚恳了很多。 其实道歉并不重要，方卫只需要对方一个态度或尊重，所以方卫欣然接受道歉，并向李世明解释。 “李伯伯，其实那天不全怪静姝，我也有些着急抢了个黄灯，所以静姝才会撞上我的车后轮，我要是在信号灯前等一等就不会出车祸了。” 李世明说：“你不用替她遮掩，如果她没有酒驾超速，也不会撞到你的后轮，所以这件事就是她的责任。” 方卫看了李静姝一眼耸耸肩，意思我已经替你美言了，李静姝勉强向方卫笑笑。 道歉告一段落，李世明招呼大家品鉴这间酒店的饭菜。 王府酒店的味道果然不错，方卫早已饿了多时，再次展示了其大胃王的本质，在文明用餐的前提下展示出强大的战斗力，让所有用餐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李杰感慨道：“小卫这饭量可以呀，一看就是个练古武的好材料。” 方卫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筷子说：“李叔，我可什么都没练过，就是一个能吃，让您见笑了。” 李世明假装不悦道：“诶，杰弟，能吃是福，你说方卫干什么？咱们年轻练武的时候经常挨饿，想吃却没得吃，那才叫惨呢！ 小卫你好好吃饭，不够了再要，没事的。 方卫此时已经吃了个八九分饱，不好太放纵自己，急忙放下筷子说：“李伯伯，我吃饱了，不用再要了。” 李世明又坚持加了两道菜和一道面点，硬是把方卫才吃了个十分饱，这才叫人撤去席面，摆上果盘和茶水。 方卫好奇地问：“李伯伯，吃完饭还有别的事情吗？” “当然有，还是大事。” 李世明拍了两下手掌，立刻有两名穿职业套裙的办公室文员推门进来，每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红绒布，她们将托盘放在方卫的面前后又退出了房间。 苏大龙表情夸张地说：“世明叔，你怎么搞得这么神秘？我都好奇了。” 李世明一指左边的托盘说：“方卫，你先打开这个看看。” 方卫好奇地掀开红布，看见托盘上是两本老旧的拳谱，封面上有手写的竖排繁体字，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拳谱。 方卫还未看清，一旁的苏大龙却怪叫起来：“世明叔，这是李家珍藏的形意拳马形和鲐形的原始拳谱？” 李世明瞟了苏大龙一眼说：“怎么？你也看上了？” 苏大龙急忙否认：“不不不，这是您家的不传之谜，我怎么敢觊觎，我就是奇怪您怎么把这宝贝拿出来赠人，李家的元老们能同意吗？” 方卫这才知道这两本拳谱的重要性，他虽然不懂古武传承中的禁忌，但武侠小说看过不少，一本真正的武功秘籍放在古代立刻就会引起腥风血雨，想来这两本也不差。 方卫急忙说：“李伯伯，您的礼物太珍贵了，小侄真的不能要。” 李世明没有直接向方卫解释，李杰接口道：“小卫，这不是赠你的，而是借你看的，你有古武潜质，又要拜胡天平胡老为师，这本拳谱对你有不少帮助。 这件事情已经经过李家元老们的公议，大家都同意借给你看，不会有麻烦的，等你融会贯通后再把拳谱还回来就行了。” 方卫有些懵说：“李叔，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收你们这么大的礼物。” 李世明说：“贤侄你对李家确实无功，但是李家对你有愧。” “您是说车祸吗？我没受多大的伤，再说李叔昨天刚救了我，我怎么会跟静姝姑娘计较呢？” 李静姝翻了翻眼睛，她恨死方卫了，这个时候又提起她，不是给她招黑吗？ 李世明沉声说：“小卫，静姝闯的祸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方卫更糊涂了问：“李伯伯，这话怎讲，您把我说糊涂了。” 李世明指指托盘说：“你看看第二个托盘。” 第65章 车祸补偿5 方卫扯去第二个托盘上的红布，托盘上竟然是一份转让协议。 方卫好奇地拿起协议，协议的内容竟然是世明集团要将集团名下最著名的独立实验室--“卫明实验室”转让至方卫名下。 虽然方卫不知道这间实验室的规模和价值有多大，但是能让世明集团的董事长亲自出马，想来这间实验室应该十分重要，这可比朱老爷子赠送一辆车值钱多了。 “李伯伯、李叔，为什么要把这间卫明实验室转到我名下，我甚至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李世明说：“卫明实验室是世明集团旗下贡献最大、规模最大的独立实验室，它的专利总量占了整个集团专利的41%，也是国内知名的自动机械、精密仪器和机器人控制方面的专业实验室。” 方卫立刻表态：“李伯伯，这么重要的实验室我更不能要呀，这是世明集团的资产，再说我根本不会管理，虽然我也学这个专业，但是现在也只是个门外汉，这个实验室交到我手里很快就会毁掉。” 李世明沉吟了半天才说：“其实这个实验室不应该算是世明集团的资产，我们只是代管或者说是寄存在世明集团，它真正的主人是你的母亲。” 方卫又一次被惊爆的消息震撼了：“我母亲的实验室？她帮助过世明集团？” 李世明回忆道：“你母亲对世明不止是帮助，世明集团能有今天，至少有你母亲一半的功劳。当年的世明集团只是个生产农用机械的小厂，产品单一、技术落后，在市场上缺乏竞争力。 二十年前，你母亲不知为何看中了世明集团，她化名卫明加入公司，很快就设计出几种工艺简单、效率超高的农用机械，很快就让公司走上了正轨，科研水平和利润水平在同业中遥遥邻先。 我当初根本没想过能把世明做得多大，挣些钱能养活跟着我一起出来打拼的同乡就可以，可你母亲却是个卓有远见的女强人。 公司走上正轨后，她立刻提议公司建立研发实验室，加大对科技研发的投入。 当时像我们这种规模的小厂，大部分产品都是模仿大厂的拳头产品，哪有自己搞研发的，没想到她竟然说服了全厂的职工同意建立实验室。 实验室建立之初，资金有限、十分简陋，但她没让大家失望，三年时间就让世明集团就从诸多小厂中脱颖而出，系列产品一跃成为国内先进机械的代表。 主销产品对欧美顶级产品的替代率达到95%以上，从而一举奠定了世明集团在国内精密仪器和机器人技术方面的领先地位。 而你母亲并没有放慢脚步，根据公司产品序列陆续建立了多个实验室，为公司培养了大批专业人才，那批人现在都成长为世明集团的骨干。 因此你母亲快速升任世明集团的高级副总裁兼首席工程师。” 方卫好奇地问：“我母亲为什么会用化名来公司工作，您又为什么要把卫明实验室转到我名下。” 李世明耸耸肩道：“我并不知道你母亲使用化名的原因，2000年左右公司内部有人嫉妒她升迁太快，曾经举报她身份和学历造假。 我派人调查后发现你母亲的原身份没有任何问题，学历更比她入职的学历高很多，虽然使用了化名但是对公司只有贡献没有伤害。 我们只能猜测她是一种游戏风尘的心态，或者想用另一个身份活出精彩才会这么做，因为她对公司太重要了，所以集团的高管集体决定不主动揭穿这件事情。 你母亲太卓越了，虽然生下你之后，她在工作上投入的时间少了，但是世明的工作在她参与主持下总能按时完成计划，每一代产品都领先于市场，所以我们就一直相安无事。” 方卫忍不住插了一句：“李伯伯，你以前见过我父亲和我吗？” 李世明叹了口气：“你母亲不希望别人过多了解她的生活，所以我没见过你们，以至于这次戒指事件中发生了很多误会，让你受了很多惊吓。” “没事了，李伯伯，都过去了，请您继续讲。” “十年前的某天，你母亲突然来找我，要把她持有的公司股份还给公司，说需要出一趟远门，有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她说如果有一天她儿子来找我，就把卫明实验室转给她儿子，这样她儿子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后来她果然没有回来，这件事一直放在我心里，前不久静姝开车撞了你，我一时疏忽没有细查你的底细，等得到准确情报后已经晚了。” 李世明后面的话方卫没有听到，他的思绪已经跑出很远。 本来方卫因为父母的任性而失去了成长的陪伴，心中多有怨言，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各自拥有一段开挂人生，无论放到任何一个年代他们都是这世间的顶尖人物，为何自己没有遗传他们的任何优点呢？ 想到这里方卫依稀记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父母离开后他曾大病一场，失去了很多记忆，也许那些记忆力就有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不知道那部分失去的记忆还能不能找回。 “方卫，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世明看方卫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忍不住叫醒他。 方卫猛然一怔醒了过来说：“李伯伯，我考虑了一下，我现在还在上学，又不懂管理和经营，无法对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负责，我可不想浪费了我妈的心血。 既然这间实验室对集团很重要，我恳请您继续代管这间实验室，我想我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同意我的做法。” 李世明点点头说：“小卫，我这有个折中的方案，卫明实验室仍挂在世明集团旗下，科研资金、人员工资、维护费用仍由世明集团承担。 而你挂个实验室督导的头衔，我按集团部门经理的待遇发你发放工资，另外每年从卫明实验室产出的利润中给你提5%的红利，你看怎么样？” 方卫想不出来比这更好的办法，立刻同意了这个方案。 两人商量好，周二就去世明集团签署新的协议。 苏大龙在一旁看得羡慕不已，方卫这小子的运气太好了，有个好爹妈竟然可以不劳而获，一天之内在朱家和李家得了这么多好处，简直就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呀！ 不过苏大龙怨念迭起的时候，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是一个富二代的事实。 李静姝心里不断地念叨着：“狗屎运，绝对是狗屎运，那天怎么就撞了这么一尊大神，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李杰一直旁观李世明，又侧头看了侄女一眼，觉得堂兄把今天这事办得如此隆重，恐怕不止是感恩旧友那么简单吧。 李世明对今天的结果很满意，心情大好之下问：“小卫，今天朱家也找你了吧？他们给了你什么补偿？” 方卫老实地回答：“朱伯伯把我爸的一枚戒指还给了我，还送了一辆suv，并承诺有困难找他。” 李世明一听朱右福没自己出手大方，心情变得更好了：“嘿，朱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抠唆！你爹当年算是白帮他了。” 方卫小声说：“我觉得还行啦。” 李世明猛摇头说：“不够不够，你过几天去朱右福家拜访的时候，问他要朱家收藏的形意拳熊形和鼍形的拳谱。” 方卫大惊道：“这不合适吧？这种秘籍怎能轻易传给外人？” “有啥不合适的，胡老也是形意拳名家，不过他掌握了四形拳法，所以比我们李朱苏三家厉害那么一点点，你再多学几形拳法，将来的战力才可能超越胡老。 到时你的战力就能接近你父亲的水平，这样才有资本去追查你父母失踪事件的真相！” 方卫一听有机会追上父亲的实力，就下定决心去朱家试一试。 李世明说完，眼神又飘向苏大龙，苏大龙只觉头皮一麻，急忙说：“世明叔，我今天回家问问，看我们苏家是不是也欠方卫父母的人情，如果可能我们苏家的拳谱也可以借给方卫观摩。” 李世明满意地说：“对呀，李朱苏三家系出同门、同气连枝，有好东西不能藏起来呀，说不定能造就出一位古武的绝世高手来。 再说李家和朱家都受过方卫父母的恩惠，你们苏家也应该从中受过益，不信你回去问你老子去。” 苏大龙招架不住，起身说：“是，世明叔，我看你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我公司还有些事，我就先告辞了。” “嗯，那你先去忙，静姝，送送你大龙哥。” 李静姝在屋里看着平时对自己横眉冷对的父亲对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好，她早就气愤难平了，听说让她送人，立刻起身跟苏大龙出去了。 苏大龙出了包厢长舒了一口气说：“静姝，你说你和路敏那天呕什么气呀，结果把这尊佛撞出来了，真是够倒霉的。 好了，你别郁闷了，等你爸解除了你的禁足令，龙哥叫些好朋友来陪你散心。” 李静姝一脸不忿地说：“龙哥，你说那是我亲爸吗？对外人比对我好太多了！我真咽不下这口气。” 苏大龙好像突然想起些什么，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口。 李静姝生气地说：“大龙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有话你就直说呀。” 苏大龙嘿嘿一笑说：“我刚才也有这种感觉，觉得你爸今天不像是感恩旧友，反倒有些招女婿的感觉！对，就是这个感觉！你自己可要小心了！” 说完苏大龙调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发出戏谑的笑声。 李静姝压低声音怒吼道：“苏大龙，你给我等着！” “还有方卫，你也给我等着！” 第66章 补充版真相 包厢里只剩下方卫、李世明、李杰三人，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方卫清清嗓子说：“李伯伯、李叔，您二位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吗？” 李世明指指李杰说：“你杰叔有话跟你说，我只是旁听。” 李杰说：“小卫，你父母失踪事件的始末你已经知道了吧？” 方卫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袁叔叔和朱伯伯分别跟我说了一些我父母的事情，但他们都语焉不详，我对整个事件充满了疑问。” “袁卫东了解的情况多一些，但是他身份特殊，受保密条款约束很多事情他没办法说，他们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方卫很快把袁卫东和朱右福的话复述了一遍，因为内容实在不多，方卫很快就讲完了。 李世明听完才知道卫薇夫妇失踪的真实情况，心中唏嘘不已，他没有说话，默默点了一支烟。 李杰说：“小卫，我掌握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今天一并告诉你。” 方卫感激地说：“李叔，你都告诉我，越多越好。” 李杰整理了一下思路说：“袁卫东和朱右福基本上把事情的始末讲清楚了，不过失踪事件背后的内幕他们并没有说。 我这些年在义大利做考古研究，收集了很多关于阿格里真托神殿之谷的信息，那里的地宫之下很可能藏有史前文明或外星文明的遗迹。 十年前那次g20国家联合探险活动并不是一次突发事件，更不是各国第一次探索神殿之谷的地宫。 有记载可查的神殿之谷地宫探险活动从公元前的希腊文明时代就开始了，每隔22年地宫中的神秘空间就会开启一次，每次西方的掌权者就会派人去地宫中探查，这种探索活动持续了两千多年，一直不曾间断。 历代的西方掌权者都坚信地宫中藏有让国家富强和民族进步的力量，希腊文明、罗马帝国、教廷兴起，波希战争、拜占庭－波斯战争、十字军东征、两次世界大战等重大历史进程和事件都与神殿之谷的地宫有关。 欧洲文艺复兴、工业革命等技术、文明跃迁也和神殿之谷地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是二战后每次探索地宫都会推动人类文明进步，通讯技术、计算机、人工智能等技术都受到地宫探索结果的启发。 这也是近代西方世界超越东方世界的主要原因之一。” 方卫不爽道：“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不在中国呢？” 李杰呵呵笑道：“这些年随着考古兴起和卫星遥感技术的飞速发展，各国陆续发现了不少类似的遗迹，遍布世界各个大洲和海洋。 不过神殿之谷的遗迹发现最早，遗迹防卫功能已经丧失大半，加之人类几千年的不懈探索，那里已成了地球上探索难度最低的遗迹。 像咱们国家的昆仑、长白等人迹罕至的大山中都有类似的遗迹存在，只是以目前的探索技术，想要进入这些遗迹难度很大。 而神殿之谷地宫只要遵循22年开启的规律开展探索活动，大部分时间是安全的。” 方卫皱眉道：“哦，既然这个遗迹危险程度并不高，为什么我父母他们会全军覆没？” 李杰叹气道：“这就是最大的疑点！十年前那批考古探险者都是各国的专业人员，护卫也是顶级配置，其中不少人是异人界有名的高手。 他们全体失踪的消息传出，震惊了各国高层，很多国家的情报安全部门第一时间怀疑是人为破坏此次考古活动，劫持或杀害了所有考古人员。 但是经过仔细调查，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次灾难是人为所致，也没有任何组织宣称实施了绑架，不知道犯罪动机就无从推测是谁干的。 大部分国家出于国家安全考虑，将考古人员失踪的消息封锁了，不过追查失踪事件的努力却没有停止，调查已经持续了十年。 这十年里有几件失踪人员的个人物品出现在市面上，你父亲的那枚戒指就是其中之一，更让人怀疑绑架的可能，但无法通过证物追踪其出处。 有人努力追查真相，就有人想尽办法遮掩真相，双方在博弈暗战，不过对手很狡猾，隐藏得很深，目前还没有任何国家查出幕后的黑手是谁。” 方卫问：“李叔，你是说我父母还有可能活着吗？” 李杰缓缓摇头说：“那批失踪人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猜测幕后黑手把失踪人员全部关押了，但谁也无法证明这种猜想。 毕竟十年了，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失踪人员，只有一些零散的物品流失出来，他们全部死亡的可能性很大，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方卫很失望：“是什么人敢和g20国家作对？他们这么做不怕受到这些大国的报复吗？” 李杰有些沉重地说：“普通人当然不敢，但如果是某大国背后导演的失踪事件，或是某个实力强大的非法异人组织暗中策划，都很难查出真相。” “某大国？包括g20国家？” “是，g20是个松散组织，每个国家都希望自己快速强大，并想办法遏制别国发展，综合排名靠前的国家都有理由这么做。” 方卫又问：“如果不是这些国家干的，有实力这么强大的异人组织吗？” “当然有，世界上的异人很多，政府根本管不过来，95%的异人隐藏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大部分异人能约束自己的行为，努力过平常人的生活。 可是有些实力很强、野心极大的异人，他们笃信力量、讨厌约束，他们聚集起来组成非法的黑暗异人组织，梦想改变世界格局，称霸全球。 经过这些年的整合，早已形成了几个庞大的黑暗异人组织，他们控制了世界上95%的犯罪集团，不断积蓄力量和财富，渗透入社会的各个方面，对抗政府、寻求自立，他们的实力超乎你想象。 十年前的失踪案，他们比那些大国的嫌疑更大！” 方卫咬牙切齿道：“怪不得袁叔不肯告诉我非法异人组织的信息，原来怕我去寻仇。” 李杰说：“小卫，袁卫东不告诉你这些是对的，我们也不希望你莽撞行事，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我这次回帝都，本来想带你一起回义大利，一边教导保护你一边追查失踪案的真相，可是我发现低估了非法异人组织的实力，如果去了义大利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李叔，你打算劝我放弃追查真相吗？” “不是劝你放弃追查真相，而是现在你没必要参与进来。现在追查真相的人已经很多了，国安、你父母的好友、我、还有孙一凡，相信一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方卫黯然道：“那我能做些什么？就看着你们为我父母的事情奔忙？” “你有你的任务，抓紧一切时间刻苦修炼，一旦查出失踪案的真相，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就有机会亲手为你父母报仇。 当年失踪事件中的探险者和护卫队高手众多，还是出事了，说明幕后黑手实力非常强，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实力，所有人都会阻止你去复仇。” 方卫不知不觉间握紧了双拳，手指骨节咔咔直响。 力量、技能、经验、智慧，他现在欠缺的东西太多了，很难亲手复仇，除了和胡天平学习古武外，戒指和海鸥是他最大的倚仗。 李杰看方卫怒气难平的样子，安慰道：“小卫，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修炼古武是个长期的过程，切忌心浮气躁，你现在还年轻，根骨不错，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 要查清你父母失踪事件的真相，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你要尽快成为一名异人，在这个世界里如果不是异人永远都是弱者。” 方卫慢慢松开双拳说：“李叔，我会努力的，你放心吧。” 李世明接口道：“小卫，我知道你很想快些强大起来，其实除了勤学苦练外，还有一些捷径可以走，不过会吃很多苦，你愿意尝试吗？” 方卫眼睛一亮说：“李伯伯，我愿意，您请讲！” “古武博大精深，讲究师徒传承，虽然不少功夫流派的招式套路在社会上流传，但如果没有师承就无法学到功夫的心法精髓和秘法传承。 像胡老和李朱苏三家同属形意拳一脉，虽然大家同练三体式桩功，基本功和内功训练方式基本相同，但在实战中形意拳又分五行拳和十二形拳。 五行拳结合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威力奇大，它的招式套路仍在传世，但其心法已失所以没落了，却无法练出真正的高手来。 而十二形拳这些年传承不断、日益壮大，胡李朱苏四家合计拥有十形拳法，你如果能学全，拳法威力会倍增，你将成为古武界的佼佼者。 这也是我让你去他们几家求取拳谱的主要原因。” 方卫眼中燃烧着炽热问：“那剩下的两形我去哪里寻找？” 李世明沉吟道：“鹞形、鸡形的拳谱已经散失很年了，想要获得那两本拳谱需要极大的机缘，你先学会十形，再想十二形的事情。” 方卫又问：“李伯伯，如果我把五行拳也学了会不会无敌于天下？” 李世明呵呵笑了：“传说五行拳练到极致可以激发五行异能，但其心法已失，谁也不知道传言是否为真，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向胡老学习五行拳，形意拳名家都会练习五行拳的招式套路，借以揣摩自身功法。 至于能不能天下无敌，这不好说，形意拳虽然是顶级的古武拳法，但是古武中有武当拳、少林拳等多家流派的武功可以和它比肩，主要看个人的修为高低。 你不要贪多，先将能学到的十形练好，即使没有其他两形和五行拳相辅，你依然可以成为古武者中的佼佼者。” 第67章 患得患失 方卫听了这话才有了一些信心：“李伯伯，除了凑齐拳谱外，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快速提升战力吗？” “目前证明有效的方法还有两种，估计这也是你母亲给你留下卫明实验室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一种方法需要使用实验室的复杂环境测试场，那里是为了测试精密设备在复杂恶劣环境下的耐久性和稳定性而建立，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高武训练场地。 它模拟的复杂环境比绝大多数高武组织花重金打造的高级训练场更科学更真实，你可以在测试场内辅修肉体强化训练和大部分的高武技法，高武比古武在强化身体训练方面更高效、更安全。 第二种方法需要你熟练掌握卫明实验室研发的辅助战斗系统，这套系统是世明集团最核心、盈利最高的产品，技术水平属于世界先进水平，整套系统被列入国家战略机密名录，很多技术成果都被国家买断了。 但我听老钟说你母亲把最顶尖、最先进的设备留给了你，需要你亲自去实验室解锁才能现世。” 方卫第一时间想到了海鸥，不知母亲开发的辅助战斗系统有没有海鸥这么厉害，万一母亲给他留了一套钢铁侠的设备那就赚翻了。 “李伯伯，老钟是谁？” 李世明摸了摸鼻子，有点郁闷地说：“你母亲的副手，卫明实验室的现任负责人，你母亲思想和意志的忠实执行者加狂热信徒。” 如果不是老钟独自掌握了大量核心技术，又坚持卫明实验室的独立性，也许世明集团早就把卫明实验室收编了，关于这件事李世明的良知和欲望有过无数次的博弈，现在方卫出现了，他反倒不纠结了。 “李伯伯，那我下周去公司就能见到这位老钟了？” 李世明驱散了脑海中阴暗的想法说：“是的，到时候老钟会给你详细介绍实验室的情况。” 方卫犹豫了一下又问：“李伯伯、李叔，听说黑市上有高武者使用的特效药剂，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使用者的战力，那些东西真的有效吗？” 李世明不太了解这些，李杰解释道：“小卫，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那些所谓的特效药全部都是类固醇、细胞生长素、阻断剂、内源性肽、毒品等的混合物，可以短期内提升使用者的实力，但是对身体伤害很大。 你才18岁，古武资质很好，有很多时间去修炼，绝对不要走偏了，一旦产生了药物依赖，你将万劫不复。” 方卫猜到是这个结果，懦懦地说：“异能觉醒针对身体总没有害处吧？” 李杰皱眉说：“异能觉醒针属于国家机密，是否对身体有害我也不知道，不过国安内测结果你没有异能潜质，就不要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了，脚踏实地训练，两三年后你有了我这样的实力，就可以自保了。” 方卫心中暗叹：“两三年才能到c级异人水准，那什么时候才能到a级？看来报仇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李静姝回来了，方卫看没什么事情了，就向两位叔伯告辞。 李杰亲自把方卫送到包厢门口，嘱咐道：“小卫，我伤好以后就要回义大利了，看能否联系上孙一凡，他那么鲁莽，我担心会有危险。 你一个人在帝都要注意安全，如果发现有可疑人物跟踪你，一定要寻求保护，胡老、袁卫东、朱右福和我堂兄都可以为你提供保护。 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很多事情你一个人扛不住，这些叔伯都很乐意照顾你。” “李叔，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如果你在欧洲碰到了孙叔，麻烦您告诉他我在帝都等他，让他注意安全、保重身体。 也请您注意安全，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父母的事情遭遇意外。” 李杰拍拍方卫的肩膀说：“小卫，你长大了，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对了，你有女朋友吗？你觉得我侄女静姝怎么样？” 方卫的脸腾的就红了：“李叔，我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也没关系，都是年轻人，多认识几个同年龄段的异性朋友也不过分。静姝虽然有时候做事莽撞，但她心地善良，家事、样貌都不错，你可以和她……，诶，小卫你怎么跑了？” “李叔，回国前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送你，再见！” 方卫吓得落荒而逃。 出了王府酒店，方卫站在酒店的台阶上，冬日暖阳照耀在身上，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太阳，满眼的银辉让他睁不开眼睛，知道了父母失踪的真相，本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为什么会变得更加茫然？ 昨晚到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情，不同的人传递给方卫的信息太多，比方卫十年的生活经历加起来都精彩，他来不及消化，大脑有宕机的迹象。 这就是身心俱疲的感觉吧？方卫甚至不知道此时该回自己家休息，还是去干妈那里休息。 家里有他太多的回忆，之前为了躲避危险才无奈搬走，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方卫却不太想回到那里。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父母那么有本事、那么有钱，却住在如此逼仄的老房子里，方卫就觉得十分憋气，难道他们是为了营造“穷养儿”的教育环境才这么做的吗？ 害得方卫从小以为自己是个没人要的穷苦孤儿，导致他性格不成熟，自卑玻璃心，爱耍小聪明，总结起来就是长偏了。 现在突然砸下来这么多遗产和关爱，可是想改变方卫从小养成的格局却难了，方卫心中充满了怨言？ “先回家看看吧，最近还是住干妈那里去，换个环境早点适应新生活，不能再这样混日子了。”方卫暗暗下定决心。 方卫家的小区依然老旧安静，很多年了几乎没有变化，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方卫却有种想逃离这里的感觉，曾经捆绑在他身上的束缚正在慢慢松动，他内心破茧成蝶的渴望驱动着他要快速做出改变。 保安牛大爷今天值白班，他看到方卫回来了，很热情地打着招呼：“小卫回来了，这几天怎么没在家里住？” 方卫笑笑说：“牛大爷，我最近找了份实习的工作，单位离家有些远，晚上加了班就住单位了，以后回来也不多，我家就麻烦你多盯着点。” “没问题，你好好实习好好工作，小区有我盯着呢，我再给老刘他们几个交代一下。” 牛大爷回答得非常干脆，在他心里方卫是小区里顶好的孩子，品学兼优，可惜命不好，父母早亡，监护人又走了，现在只能靠打工维持生活，多年的邻居能帮衬就帮衬一下。 方卫并不知道牛大爷在想什么，他客气地谢过牛大爷就回了家。 家中一切都没有变化，方卫洗了个澡，去去这两天的晦气和不愉快，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就拿起了电话。 “喂~~，方卫？你的事情忙完了？”袁宝懒洋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听到袁宝熟悉的声音，方卫一切的烦恼都消失了。 “嗯，元宝，你午休呢？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没事啦，已经睡醒了。我爸说你今天中午有事，我吃完午饭就直接睡了，每周就半天休息时间，你不来看我，我只能补觉了。” 方卫有些内疚地说：“我的事情忙完了，下周去看你。” “没事，还有两周就过年了，可以休八天，到时候你再好好陪我吧。” 袁宝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方卫十分感动，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方卫放下电话后心情大好，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心情不好的大有人在，知名杀手比利先生的心情糟透了，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津门，本来不多的现金还让出租车司机讹诈去了1200元。 如果这是在义大利，比利很可能会拧断司机的脖子扬长而去，但这里是中国，从昨晚的围捕到今天的追捕，比利总算见识了世界上最安全国家的内部安防水平。 正常秩序下的安防等级都能赶得上义大利接待米国总统来访时的安防等级，这让暴露了身份的比利行动起来步步维艰，别说救出艾尔了，他自己能脱身都是靠运气。 乘坐飞机出境根本不可能，组织被迫给他安排了津门去济州的游轮，到了济州他再借道大韩回国。 游轮的安防等级比机场低很多，比利凭借一本假希腊护照成功上了船，直到游轮开动他才敢回到自己的舱房，关上舱门再也不肯打开。 这次任务完全失败，还把同伴丢了，比利不知道回去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这次中国之行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败笔。 同样逃亡的福龙会一伙人就轻松了很多，国内分部在他们行动之前就安排好了撤退路线，一伙人有惊无险地出了帝都。 他们没有选择从东北边境的崇山峻岭中步行越境，而是直接驱车前往二连市，准备借道蒙古回国。 立花百合子面沉似水地坐在副驾驶位上，任务失败令她的压力很大。 近藤、桂永田和吉田三人坐在七座商务车的后面，桂永田一个人占据了最后一排三个位置。 “立花，上面有新指示吗？这样退走真不甘心。”桂永田瓮声瓮气地问。 立花百合子说：“上面指示我们尽快离开中国，这次国安来真格的了，不走只能等着被抓！” 近藤睁开眼睛问：“离二连还有多远？” 司机急忙说：“还有390公里，天黑前一定能出关。” 近藤再没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近藤心情不好，他两天遇到了两位不同的a级异人，把他压制得很惨，现在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第68章 那些熟悉的人 王猛、宋达二人从昨晚被捕开始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虽然他们从第一天加入福龙会就想过会有这样的下场，但真正身陷囹圄又是另一种感觉，在国家机器面前，只有不想办你的，没有逃脱一说。 昨晚两人被抓后，手脚第一时间就被装上了特制的电子镣铐，瞬间就封住了二人的异能，然后他们跟十来个同时被抓的欧洲罪犯被送上了几辆囚车。 囚车在路上跑了一个多小时，众人都戴着头套，并不清楚自己被送到了哪里，等取下头套后两人才发现被关进一个没有任何家具、完全封闭的房间内。 开始两人还装出老实的样子，规规矩矩抱头蹲在地上，看来有过进局子的经验，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提审他们。 这时两人才大着胆子抬头起身，在房屋内摸索敲打起来，试图找出一条逃出去的路。 可惜这间房子修建得极为坚固，就连房门都是极厚的钢板做成的，房屋内壁和房门上贴着厚厚的软质材料，估计是防止罪犯自残用的。 屋里空空如也，除了一个便桶连张椅子都没有，很快宋达王猛就打消了从屋里逃出去的念头。 又关了几个小时，两人觉得饥渴难耐，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试图与外面进行联系，可惜房间的吸音效果很好，就算两人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他们。 等宋达、王猛喊累了，干脆躺在地上休息，心想国安把他们抓来肯定是要审问他们，既然没人理他们，不如索性睡一觉。 两人在坚硬的地板上睡了很久，直到浑身酸痛后才爬了起来，依然没人搭理他们，身上的通讯工具和手表都被收走了，两人不清楚自己被关了多长时间，估有十七八个小时。 又一轮新的喊话开始，这次两人的态度恭顺了很多，一副坦白从宽的样子，可依然没有人搭理他们。 时间过得很快，没吃没喝的人不知为何有那么多排泄欲望，屋里仅有一个便桶，排泄几次后，屋里的味道开始变得浑浊起来，宋达王猛觉得国安的人在故意整他们。 两人咬牙又坚持了很久，终于受不了了，使劲地砸门，哀求提审他们，依然……。 这种可怕的关押至少持续了七十多个小时，水米未进再加上房间内的恶臭，两人终于撑不住了，面色青灰、嘴唇干涩、嗓子嘶哑，已经说不出话。 两人很害怕，他们怕关押他们的人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如果就这样饿死渴死在牢房里太痛苦太残忍了。 就当两人的意识即将崩溃的时候，房间的换气系统突然开启了，排气扇转动的声音响起，很快将房间内的臭气排了出去。 宋达和王猛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可怜兮兮地看向房门，他们看起来非常虚弱，不过这里面有不少作假的成分。 两人早就商量好了，赌提审人员是普通人，只要能劫持一名人质，他们就有和国安谈判的资本。 房门是打开了，可是门口却没有人，宋达王猛齐齐一愣没有挪动脚步，生生止住了出手的动作。 “你们是不是想劫持我当人质呢？”一名警装男子突然走进了房间，目光锐利，嘴角还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宋达王猛对视一眼，拿不准对方的实力，两人都不敢贸然出手。 宋达满脸堆笑道：“不敢不敢，警官同志，请问您贵姓？” “我叫袁卫东，是八局二处的处长，如果你们想劫持我，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真的！”宋达王猛异口同声的问道。 袁卫东耸耸肩说：“我没必要逗你们玩儿，如果你们赢了，我就放你们走。” 宋达说：“好！不过……”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向袁卫东发起了攻击，他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默契十足，由宋达说话吸引袁卫东的注意，然后打袁卫东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两人戴着手铐脚镣，但身手十分矫健，几乎瞬间就到了袁卫东的面前。 王猛攻上三路，宋达攻下三路，袁卫东除了后退没有太好的应对方法。 可袁卫东没有动，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王猛双拳直击，一招双龙出海直接轰向袁卫东的胸膛，但他看袁卫东没有躲，手上不得不收回一半的力道，免得一招将袁卫东打成重伤，再想逃出去就难了。 王猛双拳在袁卫东胸前划过，向上双手直接扣住袁卫东的肩膀，同时宋达也锁住了袁卫东的双腿。 王猛大吼一声：“这下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吧？” 话音未落，只见袁卫东身上爆发出乱舞的银蛇，无数道电光通过王猛和宋达的手臂向全身传导而去，两个人哆嗦着倒了下去。 这一刻王猛想到不久前被方卫用电击器放倒的情景，最近太倒霉了，总是被人电！ 宋达躺在地上抽搐着，嘴里喃喃道：“顶级雷电异能，输得不冤枉。” 袁卫东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两人说：“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我只有初级雷电异能，之所以这么大威力完全靠我这套特制的警服，可以将电压增大了一百倍，所以你们输的很冤枉。” 宋达王猛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们不清楚袁卫东究竟想干什么？ 袁卫东继续说：“我查看过你们两个人的档案，受伤没命案，也没有其他的暴力犯罪记录，福龙会里像你们这样洁身自好的异人不多。” 宋达颤抖着声音问：“你想问什么我们都招，不要再玩我们了。” 袁卫东笑眯眯地说：“我想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什么？！”宋达王猛完全懵了。 …… 希腊，克里特岛，克诺索斯，米诺斯王宫遗址。 古希腊神话中牛首人身的怪物米诺陶罗斯就出自这里，这里曾经有一座著名的迷宫，迷宫中通道交错，无论谁只要走进去，就再也找不到出口。 当然现在这里是一片废墟，就连完整的建筑都没保留多少，这里并不是传统的旅游区，也没有美丽的风景，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研究古希腊泥板线性文字的学者。 最近这片遗址上出现了一位黑发黑眼黄皮肤的中国人，他一直在遗址上搜寻着什么，开始当地人以为他在寻找泥板，可是后来发现他对泥板并不感兴趣，好像在寻找迷宫的入口。 有好心的当地人劝告这位中国人，不要太相信那些神话传说，数百年来这个遗址已经被几万人搜寻过了，并没有人发现过传说中的迷宫，那多半是神话传说，并不是真实存在。 每次听到劝告，那个中国青年都会礼貌地表示感谢，但他并不听当地人的劝告，依然在遗址里寻找着。 他对遗址非常痴迷，背后的背囊里背着吃喝用品和睡袋，白天不停搜寻，晚上困了累了就找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屋，展开睡袋就在里面睡了。 三天后给养全部用完，中国年轻人回克诺索斯市补充了给养，很快又回到了遗址，继续搜寻。 又过了两天，中国年轻人将整个遗址搜寻完毕后就离开了。 听当地人说，中国年轻人离开时十分失望，说米诺斯王宫并不连通神殿之谷，看来他寻找的方向错了。 神殿之谷在西西里岛，米诺斯王宫在克里特岛，中间相隔几百海里，这名中国年轻人一定是疯了！ 关于这名中国年轻人的故事在克里特岛流传了很长一段时间，引来不少当地人去遗址上搜寻，希望能找到年轻人没找到的东西。 …… 瑞士，巴塞尔的一间写字楼里。 菲尼克斯·张站在四楼的窗户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对面承办今年国际钟表珠宝展的大厦。 巴塞尔是世界钟表名城，每年四月在这里举办的国际钟表珠宝展是全球最大的奢侈品展会之一，会吸引大量的游客、收藏家和社会名流来此参观购物。 菲尼克斯·张运气很好，她刚到公司报到不久，还没有承担具体工作就被派到了这里，跟随公司的策划总监提前来这里做公司产品的展出策划。 虽然离大会开始还有近三个月的时间，但已经有很多世界著名的珠宝厂商和钟表厂商的代表进驻了这里。 近些年奢侈品市场的竞争愈加激烈，在总消费额增长缓慢的情况下，不少大牌奢侈品厂商遇到了发展瓶颈，销售额大幅下降，大家都在寻求破局的方法。 国际钟表珠宝展就成为了大家拼杀的主战场，菲尼克斯之所以被公司选中派到巴塞尔，正是看中了她的华人身份。 近些年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的高收入人群快速增长，中产阶级日渐壮大，已经成为国际奢侈品消费市场的生力军。 2012-2015 年，中国奢侈品消费年均增长 13%，而其他地区的奢侈品消费却下降 3%，这让欧美的奢侈品生产厂商更加关注中国市场，希望能吸引更多中国消费者购买奢侈品。 通过短短四五天的接触，菲尼克斯的专业和敬业已经得到了策划总监的认可，尤其是她做的亚洲及中国市场的策划案得到了总监的高度赞许，一跃成为了总监可靠的工作伙伴。 所以今天总监回日内瓦的家中度周末去了，留下菲尼克斯一个人坚守临时工作室。 菲尼克斯并没觉得被占用了周末时间，对于孤身来瑞士工作的她来说，在哪个城市过周末影响不大。 突然工作室的门开了，一只蓝猫懒洋洋地挤了进来，它直接跳上办公桌说：“三峰，我饿了，我们今天去吃鱼吧！” “小亚，请叫我菲尼克斯，还有公众场合请不要随便说话！” 第69章 二去数码城 等方卫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凌晨四点，一个下午觉睡了12个小时，完美错过了晚饭和宵夜的时间，做了无数奇怪的梦，却一个也记不住。 方卫稍微清醒后急忙打开手机，看到元宝给他的留言，猜到他睡着了，就没有给他打电话，让他好好休息。 方卫这才放下心来，再躺下去就睡不着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家里没有存粮和零食，他只能冲了一杯gatorade充饥。 再躺回床上，已经彻底没了睡意，脑袋里翻来覆去的就是失踪、古武、拳谱、实验室等，根本停不下来。 方卫决定起床查查关于当年失踪事件的报道和形意拳的相关知识。 可是家中那台陈旧的老电脑并不配合，艰难地开机后运行了不到十分钟，就发出一阵刺啦怪响，难闻的灼烧味就散了出来，接着就黑屏了。 方卫有些难过，一起伴随他成长的老伙计又倒下了一个，好像赶着趟似的一个个离他而去，孙叔、大28自行车、电脑都是一个样。 方卫没了查资料的兴趣，以十年前的政治环境，估计网上不会有那起失踪事件的详细报道，至于形意拳拜师后让胡老给他讲典故吧。 想到胡老，方卫有点发愁，虽然胡老主动提出要教他古武，但是听李世明说古武门派还是非常讲究师徒传承，没有介绍人自己就这样贸然上门恳求学艺，会不会被胡老赶出来呢？ 再说古代拜师，弟子都是要给师父送礼和交学费，称之为“束脩”，自己却不知道该给胡老些什么礼物。 方卫重新躺回床上用手机查资料，万能的网络给他提供了很多选择。 保健品？以胡老强健的体魄、剽悍的战力，恐怕用不上这些东西吧？不知他老伴身体如何？ 柏博丽的围巾手套帽子？感觉还行，有点小贵，关键怕胡老不识货，当成普通的礼物岂不白费了自己的心思。 电子产品？数码相机？平板电脑？智能手表？这些看起来不错，感觉胡老思想挺进步的，应该能接受这些新鲜事物。 刚巧方卫自己的电脑坏了，可以顺便去数码市场看一看，给自己换一套好点的数码设备。 方卫不知道李世明会给他开多少月薪，不过世明集团部门经理的收入应该不错，有了这份收入，他真的可以做到财务自由了。 钱，装备，靠山都有了，现在就缺一个好师父，方卫觉得没有理由再不振作了，想到失踪十年的父母可能还在人间，正承受着各种磨难，方卫就觉得自己不能再懈怠了。 时间不到六点，方卫索性起床洗漱、收拾东西，他打算这次去干妈家多住一段时间，短期内都不回来了。 方卫收拾的东西并不多，自从有了钱以后，以前觉得金贵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很low，他认为很多东西都需要更新换代，比如说衣帽服饰，即使再节俭的人对美好生活还是有幻想的。 一切收拾停当，方卫看时间差不多，就给元宝打了个电话叫她起床，顺便告诉她自己昨天太累了就睡了，说过两天去学校看她，元宝十分开心。 方卫背着一个大双肩包下了楼，在门口遇见了保安刘大爷，跟他打了声招呼，让他转告牛大爷自己去实习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家里请两位大爷多照顾。 刘大爷也是顶好的人，满口答应下来。 方卫直接打车去了干妈那里，放下东西把两个房子检查了一遍，家里一切安好，给花花草草浇了水，方卫这才出来吃早饭。 方卫特意挑了一家环境很好的早餐店，安静地吃了一顿早饭，从孙叔离家之后，他第一次过得这么悠闲。 生活的重压，加上随后的种种奇遇和惊险，都让方卫疲于应付，现在终于可以坐下来安静地吃顿早饭，方卫感觉生活没有抛弃他， 吃完早饭方卫去了上次自己抽中手机的数码城转转，那里可是他的福地，从那里开始他的开挂人生才算真正展开。 方卫九点刚过就到了数码城，数码城刚刚对外营业，顾客还很少，他直奔地下一层，这个数码城里他只对黄丽一个人有好感，现在有钱了自然要去照顾黄丽的生意。 因为时间还早，负一层的店铺正在陆陆续续地开门，不过黄丽家已经开门了。 上次那个很轴的瘦小男店员不在，黄丽和一名女店员正在擦拭柜台和展架，做着营业前的准备。 “黄丽姐，你好！”方卫走到柜台前热情地打着招呼。 黄丽抬起头来看着方卫，略一犹豫，立刻说：“啊，是你？” 方卫颇为惊奇，没想到黄丽竟然真地记得自己。 “黄丽姐，我是方卫，你还记得我呀！最近生意怎么样？你们店里那个男店员呢？” 黄丽急忙向左右看看，低声说：“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啊，还敢来这里？” 方卫奇怪地问：“怎么了黄丽姐，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黄丽皱眉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呀？” 方卫无辜地说：“黄丽姐，我真不知道什么事情，你不要吓唬我啊。” “还不是你上次抽奖的事情，把警察和媒体都弄来了，落了侯总的面子，还害的谢经理和刘队长受罚，最近不知是不是受了上次那件事情的影响，数码城的销售业绩整体下滑了20%。 刘队长已经放出狠话了，如果你还敢来数码城，见你一次打一次，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或者等大家都忘了这个事儿再出现。 结果你倒好，才十来天就这么大鸣大放地来了。兄弟，你听我的，确实有要买的东西去别的数码城买吧，在这里待久了你会惹来麻烦的。” 如果是以前的方卫听了这话多半就会退走，可是这些天方卫经历了太多事情，见过了很多的厉害人物，一个数码城的保安队长真不放在他心上。 “姐你不用担心，青天白日的我又没有犯法，他能把我怎么样？” “哎呀，你怎么不听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你这么年轻，惹那些地痞流氓干什么？”黄丽有些着急。 方卫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柜台前说：“姐你放心，他们不敢动我的，我这次真是来买东西的。我想要两台数码相机、两个平板电脑、两块智能手表和一台笔记本电脑，都要好一点儿的。” 黄丽被方卫的需求吓了一跳，在她印象中方卫应该是个穷学生，怎么会一次购买这么多电子产品？ “方卫你中彩票了吗？一次买这么多东西，还都要好的，没有5万块钱下不来的？” 方卫呵呵笑道：“姐，还真让你说中了，我确实中了彩票，所以你放心，我有钱付款。” 在黄丽眼里方卫真诚的笑容变成了嬉皮笑脸：“好了，别胡闹了，我这有个做活动剩下的运动手环你拿去戴，不要你钱。你赶快走吧，一会儿刘队长过来巡查，看到你就麻烦了。” 黄丽拿出一个运动手环递给方卫，一看就是几十块钱做活动用的手环，功能很少还不好看。 智能手表是方卫这次要买的刚需产品，方卫要用它在即将开始的高武和古武训练中监控自身的数据，以便取得更好的训练效果，所以不能用这种简易的运动手环。 方卫苦着脸说：“姐，我真的是来买东西的，这个数码城我只认识你，你总不能把顾客拒之千里之外吧？” 黄丽无奈的说：“好吧，算我怕你了，你要啥快说。小蒋，你去一楼看看，今天刘队长上班没？” 黄丽还是不放心，索性派店员去一楼保安室打听情况。 方卫把自己的要求重新说了一遍，黄丽认真记在纸上。 “方卫，你的要求太笼统了，有没有具体品牌和型号的要求？” “没有具体要求，我不太懂这些，姐你看着帮我选吧。” “嘿，看来你真的有钱了，这些东西花费总额总有限制吧？” “嗯，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不超过5万块吧。” 黄丽有些担心地问：“方卫你这些钱的来路都正吧？不会是借的校园贷吧？” 方卫无奈地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信用卡说：“姐，你先把钱刷了吧，免得你提心吊胆的，以为我逗你玩呢。” 黄丽撇了一眼方卫手中的卡，只是普通的金卡，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确定这卡能刷出五万元来？” 方卫趴倒在柜台上说：“姐，求你了，给点信任好不好？” 黄丽被方卫逗乐了：“好吧，我这就叫人给你去调货，你别坐在外面了，到店里来，免得被刘队长和他手下看到，又惹来麻烦。” 方卫有心坐在外面，可是又不想给黄丽招来麻烦，所以乖乖地坐到店里面。 黄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方卫聊着天，其实是在打听他家里的情况，因为家里很多情况方卫都没办法说清楚，只能笼统回答一下，幸好黄丽也没追问。 听说方卫是孤儿，黄丽不由心生怜悯，后来听说方卫的父母给他留了一笔不小的遗产，忍不住说：“方卫，虽然叔叔阿姨给你留了不少遗产，但是你也不能乱花，将来你还要靠这些钱成家立业呢。” 方卫感激地说：“姐你放心，这些钱都不是乱花的，要么是我学习锻炼有用的东西，要么是给长辈送的礼物。” “嗯，人情往来一定要有，尤其像你这样父母都不在的孩子，更需要其他长辈的照顾。” 两人说话间，店员小蒋跑了回来。 “黄姐不好了！” “出什么事儿了？慢慢说。” “黄姐，本来今天刘队长休息。可是有个保安看见方卫来数码城了，就打电话通知了刘队长，他们现在已经往这里来了。” 第70章 刘虎用计 黄丽听着有些头大，虽然她并不害怕刘队长，但毕竟在数码城开店多年，得罪了刘队长这样的小人，对她没什么好处。 方卫看店员慌张的样子，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可不想平白拖累黄丽。 方卫急忙起身说：“黄丽姐，不好意思，是我太气盛给你惹麻烦了。你不用担心，我直接去找刘队长。” “坐下，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你是我的顾客，一没偷二没抢，他一个保安队长能把你怎么样？你先到办公室里待一会儿，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 方卫不愿意躲进办公室，大男人怎么能让女孩子保护呢？可是黄丽不由分说把他推进了办公室。 方卫不好驳了黄丽的面子，这间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差，外面有什么响动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万一刘队长敢欺负黄丽，方卫随时可以出去帮忙。 只听外面黄丽说：“小蒋，你拿这张单子去找咱们关系好的几家店调货，就说我朋友要用，让他们给底价。” “店长，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行吗？听说那个刘虎以前是道上混的，万一他欺负你怎么办？” “没事，我是数码城最早的一批商户，我来的时候刘虎还没来呢，如果他敢欺负我，我就直接给侯总打电话！ 再说负一层这么多商铺，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你别瞎操心了，快去调货吧！” 小蒋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店长一眼，转身去调货了。 方卫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更觉不好意思，都怪自己涉世未深，没考虑到黄丽的立场，一会儿万一起了冲突，肯定给黄丽惹来麻烦。 方卫不爽地在屋里转了几个圈，觉得这件事还得找人帮忙，他认识的人不太多，思来想去只有苏大龙适合处理这种事，平时一副痞相还认识放高利贷的人，处理这种小场面应该没什么问题。 方卫打定主意，立刻拨通了苏大龙的电话。 “喂，谁呀？大周末这么早给人打电话？”苏大龙被电话铃声吵醒，显得很不高兴。 方卫急忙说：“大龙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是方卫？” “哦，方卫呀，怎么一大早找我，出什么事儿了？” “大龙哥，我今天想去胡老家拜访一下，来数码城买点礼物，结果遇到了一些麻烦，你能过来给我撑个场子吗？” 苏大龙一听是给方卫撑场子立马来了精神，他最近对方卫很好奇，这小子突然出现，处处透着神秘，路子野关系硬，运气好到爆，在他心里早把方卫看成了同路人。 今天方卫主动找他帮忙，苏大龙觉得是方卫看的起他，苏大龙就喜欢为朋友两肋插刀。 苏大龙兴奋地说：“没问题，谁敢欺负我兄弟！哪个数码城？需要我带多少人过去？” 方卫听得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苏大龙的兄弟了？不过话说回来，苏大龙这个人还是满仗义的，兄弟就兄弟吧。 “**数码城，大概十天前我在这里抽奖得了一个手机，结果商场方面不想兑现，我跟他们起了争执，有人报了警，还通知了媒体和工商，弄得很不愉快，后来对方就恨上我了。 我今天过来买东西，被商场的保安队长堵在负一层，我还在上学，总不能跟他们打一架吧？大龙哥，你不用带多少人，给我撑场子就行了。” “**数码城？”苏大龙听着耳熟，稍微想了一下，立刻想起那是谁开的数码城了，他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没事，方卫，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到。” 说完苏大龙直接挂了电话，跳起来洗漱穿衣，很快就出了门。 临出门前，苏大龙的母亲说：“大龙，晚上早点回来，你爸晚上回来吃饭，你们都别迟到了。” 苏大龙应了一声，开上他的牧马人就跑了。 方卫刚挂了电话，就听到一群人来到了黄丽店铺门口。 “队长，上次那小子就是来了这家店。”一个瘦小的保安指着黄丽的店铺给队长汇报着。 刘虎一看是黄丽的店，皱了皱眉头，黄丽是数码城的老租户，人长得漂亮又会来事儿，在负一层很有人望。 刘虎刚当上保安队长那会儿对黄丽有点小心思，还疯狂追过黄丽一段时间，后来黄丽直接告到了他姐夫那里，他被狠批了一顿才作罢。 从那以后刘虎见到黄丽总是有些尴尬，如果是别的商户，刘虎早就上去开骂抓人了，一看是黄丽他就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黄丽，早啊！”刘虎挤出笑容和黄丽打着招呼。 黄莉正在整理柜台里的手机，抬头看了刘虎一眼说：“刘队长，这一大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刘虎尴尬地一笑说：“黄丽，这负一层哪来的什么风呀？” 黄丽继续低头忙乎着：“怎么没风，中央空调里吹的暖风不算风呀？难道还有人来疯吗？” 刘虎被怼得哑口无言，吭哧了半天才说：“有风有风，你说的都对，最近生意怎么样？” 黄丽一听这话直起了身子，瞪着刘虎说：“本来现在数码产品就不好卖，上次又出了那个事情，最近生意很惨淡，刘队长你问这个干什么？” 大家都知道黄丽说的那个事情是上次故意不给客户兑现奖品的事情，而这个事情恰恰是刘虎惹出来的，一旁看热闹的商户就跟着起了哄。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黄丽这一下让刘虎下不来台，刘虎的脸憋成了茄子色。 “md，上次是那个小子故意捣乱、污蔑咱们商场，你们竟然还相信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接表明来意。 小王今天当班，他看到上次捣乱的小子又来咱们数码城了，听说在你店里呢，你赶快把他交给我。” 黄丽杏眼一瞪说：“我的客户凭什么交给你？他在商场里偷东西了，还是抢东西了？” 刘虎眼睛瞪得很大：“我是保安队长，我怀疑他在咱们商场偷东西，我要扣留他搜身！” 黄丽凛然不惧道：“刘虎你记住，你只是商场的保安队长，你没资格扣留别人，更没资格搜身。数码城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在你家里，还嫌得罪客户得罪得不够吗？” 围观的商户越来越多了，大部分人都认为刘虎这么做影响不好，上次事件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散，现在又搞出扣留客人搜身的事情。 搜出来也就罢了，万一搜不出来，客人报了警，肯定又要上头条了，到时候更没人来数码城买东西了。 刘虎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凶神恶煞地说：“黄丽，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作对吗？” 黄丽撇撇嘴说：“我没想跟你做对，但你作为商场的保安队长，做什么事情要有证据，那小伙子偷什么东西了？” 刘虎一愣，他刚才只想随便找个借口把方卫扣下来，至于诬陷他偷了什么东西，他还没想好。 刘虎立刻望向那名瘦小的保安，瘦小保安是个人精，眼珠子一转说：“他把一楼大厅展示柜里的样机偷走了。” “展示柜里的机子不都是概念模具吗？难道正品已经上市了？” 大家都是懂行的手机卖家，立刻有人揭穿了瘦小保安的谎言。 瘦小保安有些后悔，这个谎撒的太没水平了，被人现场揭穿了。 反倒是一旁的刘虎缓冲了一下，竟然想出一套说辞来。 “对呀，我们也奇怪，他为什么偷个模具呀？所以我们怀疑他是别的数码城派来的商业间谍，故意来我们商场搞破坏，好搅黄我们的生意。” 刘虎这段栽赃陷害的话可谓杀人诛心，立刻引发了一些内心阴暗的商户的认同，最近生意惨淡，他们正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排解自己内心的压力，听刘虎这么一说立刻有一部分人站到了他这边。 有想拍刘虎马屁的人劝黄丽说：“黄丽，那小子是不是在你这儿？如果他没偷东西，你把他叫出来当面解释清楚就行了。 你现在这样包庇他，对他也没好处呀。” 有人做和事老，立刻又有几个人一起劝黄丽。 刘虎看自己的奸计得逞，立刻给瘦小保安递了个眼色，那小子心神领会挤出了人群，他要抓紧时间去一楼展示柜把模具手机拿出来，一会搜身的时候假装是从方卫身上搜出来的，这样就可以把罪名坐实了。 方卫在屋里越听越不对，敢情这个其蠢如猪的保安队长还有这样的手段，看来要栽赃陷害自己了！ 虽然方卫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平白被赖皮狗咬一口，也让人恶心，绝对不能受这个冤枉气，方卫决定用点光明正大的手段。 他直接拨通了110，说**数码城违规经营，擅自扣押顾客，还要进行搜身，已经引发了冲突，急需警方到现场进行调节。 接线员认真地记录报案情况，问他是不是当事人，让他保持克制，警察很快就会赶过去。 方卫放下电话，听到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负一层的商户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黄丽保护顾客的权益，一派认为保安队长有权利询问可疑分子。 瘦小保安很快就跑了回来，在人群外向刘虎挥了挥手，刘虎看到他手里拿着某国外知名品牌手机的样机，立刻觉得时机成熟了。 他回头对黄丽说：“黄丽，你也是咱们数码城的老租客了，还是商户委员会的副主任，难道你就为了一些金钱利益，就不管不顾坏人在我们商场搞破坏吗？” 黄丽柳眉倒竖：“刘虎，你少挑拨离间，如果你觉得是他偷了东西，我们可以报警，可以调视频监控，你为什么要提前扣押别人？” 刘虎轻蔑地一笑说：“黄丽，那小子是你家亲戚，还是你男朋友，你这么维护他？” 第71章 打脸 黄丽一听刘虎的话气得柳眉倒竖，本来刘虎找茬方卫这事不大，双方互相给个面子就过去了，可是刘虎不依不饶，不但找方卫的麻烦，还想挟私报复一下黄丽。 黄丽可不是好欺负的，她17岁就跟随父母在数码城开店，20岁就负责整个店铺的经营，在这一行已经干了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敢在她面前耍流氓的人不多，想占她便宜的人从没有好下场。 黄丽脸一拉说：“刘队长，你的好奇心很大呀！你是来查户口的吗？你要是闲的无聊就回家休息去，不要打扰大家做生意。” 刘虎轻浮一笑说：“嘿，急眼了，难道让我说中了？我是担心那小子干扰大家做生意才放弃休假来商场处理问题的，你难道想看着那小子把大家的生意都搅黄了吗？” “别人搅不搅和生意我不知道，反正您刘队长到哪里，哪里的生意就黄了，整个商场的人都知道。” 围观群众不禁哄笑起来，看来刘虎平时口碑并不太好。 “黄丽你！少他么胡说八道，没有我日夜辛劳保护商场的安全，你们做屁的生意呢？”刘虎有些抓狂。 黄丽指指围观的人群说：“你觉得现在这样，我们就能做生意了？” 这时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客人，原先看热闹的商户觉得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双方各退一步，要不会耽误生意的。 刘虎可不管那么多，他今天一定要收拾方卫，如果黄丽护着方卫，他不介意连黄丽一块收拾，这样树权威的好机会，刘虎可不想放过。 刘虎眼珠一转说：“是呀，不能耽误大家做生意，那黄丽你跟我去趟保安室吧，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刘虎准备难为黄丽，好把方卫逼出来。 黄丽果然生气了：“我犯什么错了，凭什么要跟你去保安室？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刘虎抱着膀子说：“你现在情绪如此激动，我们在这里说一定吵起来，还是跟我走一趟吧，不要耽误大家做生意。” 黄丽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商户，大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有些人一副希望黄丽赶快跟刘队长走，别耽误大家做生意的表情。 黄丽突然觉得心中一阵凄凉，准备收拾东西跟刘虎去一趟，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突然身后的办公室门打开了，方卫从后面走了出来。 “慢！刘队长你是来找我的吧？” 刘虎看到方卫后，眼中仇恨的怒火闪现说：“你小子果然在这里！偷了东西就躲起来，这下让老子堵住了吧？ 黄丽，我估计这小子是偷偷躲进你办公室的，这事跟你无关。” 把方卫逼出来了，刘虎不想节外生枝，想办法帮黄丽开脱，免得黄丽去他姐夫面前告他状。 黄丽根本不接受他这个人情说：“是我让方卫到办公室里休息，他今天过来买东西，我让小蒋给他调货去了，我自己的店，我有权利让客人进去休息。” 刘虎心里暗骂一声：“不识好歹的贱人，老子今天连你一块收拾。” “客人当然可以，可这小子是个贼呀，你这样窝藏罪犯，不怕他连你的东西也偷了？”刘虎不断的往方卫身上泼脏水。 方卫开口了：“我说刘队长，捉奸抓双，捉贼拿赃，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偷了东西？” 刘虎觉得自己的奸计马上就要得逞了，得意地说：“偷没偷搜一下不就知道了？小王过去搜一下，我看他还怎么抵赖？” 那个瘦小的保安立刻挤到店铺前，他以前是混社会的，平时搞些小偷小摸，手法灵活，后来被警方惩处过，再也不敢干了。 刘虎好心收留了他，他一直在找机会报答，拿手机模型栽赃方卫，对他来说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小王身上的保安服有些肥大，他把手机模型拢在袖子里面，准备一会儿假装搜查时偷梁换柱取出来，说是从方卫身上搜出来的，这样就能把方卫的罪名坐实了。 小王带着一脸奸笑靠近方卫，方卫至少比他高20厘米，平时小王可不敢招惹实力差距这么大的人，今天有队长撑腰他才大着胆子上前。 方卫抬手一指小王说：“你不要过来！你一个保安有什么资格搜我的身，既然你们说是我偷了东西，那报警好了，让警察来处理这个事情。” 身高差距太大，方卫一指小王，小王吓得立刻停住了脚步。 刘虎心中暗骂一声窝囊废，说：“当然要报警了，不过警察同志那么忙，这种小偷小摸我们落实了再报警，免得浪费公共资源。” 方卫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要搞猫腻，我已经提前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了，想冤枉我可没那么容易。” 刘虎一听方卫已经报警了，不由恶从胆边生：“上！给我搜！” 小王很为难，他一个人肯定搞不定方卫，他回头看向队长，希望能给些支援，可惜别的保安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方卫趁小王失神，突然跨前一步，闪电般抬脚踢在小王的手腕上。 小王猝不及防，袖笼里的手机模型直接飞了出来掉在地上。 众人看得一清二楚，大家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很快嘘声四起。 小王急忙上前去抢手机模型，却被方卫抢先一步踩在脚下。 “刘队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小保安袖子里的手机模型是干什么用的？”方卫调侃道。 刘虎气得面色发青，但是于事无补，刚才那一幕被围观的商户和顾客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法再栽赃给方卫，他只能开动脑筋想怎么圆这个谎。 方卫继续说：“刘队长，你刚才不是说这东西被人偷了吗？你看我帮你把贼抓出来了，你说怎么处置吧？” 刘虎向四周人群看了看，觉得今天没个合理解释是走不了了，只好说：“手机模型有两套，小王拿这个是为了对比丢的那个，免得冤枉了好人。 你觉得这个解释还合理吗？” 刘虎摆出一副服软的架势，希望方卫不要追究这件事情。 “我觉得合不合理不重要，你得问大家觉得合不合理？”方卫并没有急于表态，他现在最想把刘虎置于人民斗争的海洋之中。 “对呀，刘队长你这个解释有些勉强。” “我看就是想冤枉这位小同志！” “……” 方卫趁机又加了一把火：“幸好我今天反应快，如果换了其他顾客，岂不被你们冤枉了？他们可没本事辩解，只能任你鱼肉了！” 围观的商户和顾客一听方卫这话有理，更加鼓噪起来。 刘虎这时再没有冤枉方卫的心情了，只希望能快点把这事摆平。 “小同志，我想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们身为数码城的保安，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要不我们先去办公室，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如果是我们工作方法有问题，我们赔礼道歉、赔偿都可以，就不要在这里耽误大家做生意了，好吗？” 刘虎姿态摆得很低，他看到好几个人正用手机拍摄着，想起上次姐夫说如果自己再犯错就滚回乡下去的话，他再也强硬不起来。 方卫摇头说：“还想把我弄到保安室去？对不起，我不敢去，去了不知道还有什么罪名等着我呢？110马上就到了，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吧。” 小王一听警察马上就来了，脸色变得刷白，他之前因盗窃被拘役六个月，刚放出来不到半年，如果再被弄进去可就麻烦了。 “队长，你得救救我呀！东西不是我偷的，是你让我拿来的呀。” 刘虎恨不得一脚踹飞小王，心理素质这么差，警察还没来就把自己出卖了，算了死道友也不能死贫道。 刘虎一瞪眼说：“王强，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拿手机模型了？” 王强看队长要耍赖，立刻说：“你刚才给我使眼色，我才去拿来的，你这会儿又不认账了。” 刘虎恶狠狠地说：“放屁，我一个眼神能告诉你那么多信息吗？分明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想借机陷害这位小同志。 你人品如此低劣，竟然干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我也保不住你了！” 王强知道刘虎这是要弃卒保帅，可是他刚放出来绝不能再进去了，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王强跳着脚骂道：“刘虎你个王八旦，老子对你忠心耿耿，你背后干了多少龌龊的事情，都是老子帮你擦的屁股，你今天tmd冤枉我！ 既然这样大家都不要脸了，你克扣兄弟们的奖金，跟六楼的女营业员瞎搞，偷库房里的内存条、优盘卖钱，你坏事做绝！ 今天就让大家看看你的丑恶嘴脸！” 刘虎勃然大怒，要冲过去殴打王强，王强刺溜一下就躲到了方卫的背后说：“小同志，就是这王八旦上次犯了错一直不反思，还想找机会报复你，这话保安室的兄弟们都听过，你们说刘虎说过没？” 其他保安一脸尴尬，这个时候谁敢表态啊，只要说话就会得罪人，所以他们都低下头保持沉默。 刘虎看看方卫的个子，实在不敢冲过去抓王强，只好回身对围观的人群说：“好了，误会都解除了，都散了吧，这事儿我们自己来处理。” 好戏正上演呢，吃瓜群众怎肯离开？都想看个结果。 刘虎指挥手下保安把围观群众驱散开，可是众保安听说刘虎苛扣他们的奖金，今天的执行力下降了很多，装模作样地劝了几句，没人听话他们就停了下来。 刘虎大怒正准备发飙时，突然外围的人群里面传来了声音：“来，大家都让一让，警察同志来了！” 第72章 负责到底 宋涛今天值班，早上接的第一个出警任务就是处理**数码城的纠纷，他对这个数码城很有印象，十天前刚处理过那里的一次纠纷，当时闹得很热闹，还没过多久怎么又出事儿了。 听说报案的人叫方卫，宋涛记的这个名字，上次数码城发生的纠纷就跟这个年轻人有直接关系，怎么今天又跑到数码城去了？ 宋涛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和两个辅警很快赶到了数码城，三人直奔负一层，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一间店铺前，里三层外三层有几十号人在围观。 天呐，又是群体事件吗？这个数码城和方卫犯冲吗？不折腾出大事情来，他们就不开心？ 宋涛还在思考怎样才能分开人群挤进去调解，可没想到他刚走到人群前，围观群众自发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宋涛有些发懵，这种文明围观的方式不多见。 进去一看果然都是老相识，方卫和刘虎都在，宋涛立刻判断今天的事情就是上回事情的延续。 看双方衣帽整齐、没有外伤，应该还没有动手，这样处理起来容易些。 宋涛按照自己的办案习惯，先认真地打量着当事人，除了方卫和刘虎外，现场还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和一个瘦小的保安，这四个人的站位比较集中，应该是事件的直接参与者。 两名辅警最近在宋涛的调教下机灵了很多，来到现场后组织围观群众向后退，腾出调解的空间。 围观群众极不情愿地往后退了退，负一层的走廊并不宽，这一退好多人都无法继续围观了，不少人也就散去了，该做生意做生意，该买东西买东西，至于结果一会儿再过来问。 宋涛一直没说话，把刘虎和王强看得心里发虚，而方卫和黄丽是占理的一方，两人表现得很从容。 宋涛大致判断了一下现场形式，问道：“刘队长，你们商场怎么老出事儿啊？今天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一下。” 刘虎一看到穿警服的就有些发憷，声音透着谄媚的味道：“宋警官，您怎么亲自来了？我们这没啥事儿，就是发生点小误会，不知道哪个王八旦报的警，简直就是浪费警力资源。” 方卫咳嗽一声说：“刘队长对不起啊，那个王八旦就是我。” 刘虎看方卫这么说，知道他不想大事化小，他索性恶人先告状：“宋警官，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晨我们商场一楼大厅的新品手机模型丢了，我就带着保安下来查了。 没想到碰到了这位小兄弟，中间发生了点小误会，现在事情都查清楚了，麻烦你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 宋涛一看刘虎的表情就知道他多半是在说谎，可是像这种纠纷又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害和损失，除了批评教育也没别的方法，如果双方能和解那是最好的，否则还得浪费他的时间写报告。 宋涛回头对方卫说：“方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宋警官你好，这么巧，今天也是你出警呀？”方卫和宋涛热情地打着招呼。 宋涛苦笑道：“没办法，为人民服务嘛！全国人民都在努力建设和谐社会，我们也不能有半刻懈怠呀。” 方卫呵呵笑了起来：“宋警官的意思，我是破坏和谐社会的坏人了？我在学校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呀。” “方同学，我可没这意思啊，你不要曲解我的话。”宋涛急忙否认，如果让人投诉办案过程中有偏袒行为，就算查无证据也要待岗学习。 方卫正色说：“只要宋警官秉公执法，我相信今天这件事情很容易处理。” 宋涛立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那好，方同学你把今天的纠纷详细跟我说一下。” 方卫把他今天到数码城买东西，被保安队长冤枉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卫话音还未落，刘虎立刻否认：“宋警官，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我从头到尾都没说方卫偷东西，只是怀疑。我手下的保安说看到方卫在展柜前出现，我身为数码城的保安队长，总得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吧？” 宋涛问：“是哪个保安看见方卫出现在展柜前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强身上，王强知道这会儿不能胡说八道，也不能把责任都推给刘虎，只好硬着头皮说： “报告宋警官，我早晨看到方卫在展柜前停留了一下，后来手机模型不见了，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拿的。” 大家一看王强怂了，就坐实了他和刘虎在冤枉方卫。 方卫说：“展柜在哪儿？我根本不知道，我今天进了数码城就直奔负一层，商场应该有监控视频，我们可以去看看。” 王强听说要看监控视频，急忙改口说：“那个人的背影很象方卫，但是刚才我又想了想，好像那人身高比方卫矮一些，衣服也不对。 应该是我看错了，我给方卫道歉。对不起，方卫同志，都怪我没看清楚，害得你平白受冤枉。” 王强见风使舵的功夫了得，一看形势不对立刻认错道歉，这也让刘虎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王强刚才出卖了他，总算这会儿将功赎罪了，这笔账以后再慢慢算。 刘虎也急忙说：“宋警官，我也有错，不该偏听偏信冤枉了方卫，我也向方卫道歉。” 刘虎一咬牙给方卫鞠了个躬说：“方卫，对不起，刚才让你受委屈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围观群众发出刺耳的嘘声，这不要脸的人渣刚才冤枉人的时候多牛叉，认起错来也一点儿都不含糊，真是能屈能伸的人才啊。 宋涛对刘虎和王强的态度比较认同，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一方服软了，剩下就看方卫的态度了。 宋涛对方卫说：“方卫，这事儿你怎么看？要不要原谅他们？” 方卫说：“我本来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如果只是普通的误会也就罢了，他们分明想栽赃陷害我，如果我今天轻易放过了他们，以后他们再用同样的方法去害别人怎么办？” 刘虎和王强恶狠狠地瞪着方卫，心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都服软了，你还想怎样？ 刘虎说：“方卫，这事儿本来就是个误会，你非要说我们陷害你，你得拿出证据来，否则我告你诽谤。” 方卫抬起脚露出地上的手机模型说：“这是证物，证据肯定有的。黄丽姐你店里有摄像头吧，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宋警官看一下。” 宋涛有心不让方卫他们放监控视频，这件事最好压下来私下处理，但围观群众都强烈要求看刚才的监控视频。 黄丽把店里的监控抱了出来，很快找到刚才事件的那一段，重新放了一遍，中间方卫叫停了几次，专门在视频上给宋涛解释刘虎和王强是如何打暗号，以及把手机模具装在袖子里上来搜身的片段。 看完视频大家都安静了，稍微有些判断力的人都看明白刘虎和王强真的想陷害方卫。 方卫又说：“至于这个手机模型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也没有去过一楼的展柜前，它突然出现在王强的手里，我觉得很有必要调一下那里的监控。” 王强脸色变得死灰，知道这下谎言兜不住了，他急忙向刘虎寻求救援，刘虎向他猛打眼色，意思让他把这件事扛下来，后面再想办法补偿他。 方卫悠悠地说：“按照我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规定：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条罪名叫诬告陷害罪，我估计你们是想给我一个教训，没想到会触犯法律吧？你们这种情况算情节较轻，不过也是三年以下的处罚吧。 宋警官，我对刑法这条的解释没问题吧？” 其实宋涛哪记得刑法二百四十三条讲的什么？他看方卫说得头头是道，只能说：“嗯，方卫说的没错，如果查实你们真的有冤枉方卫的行为，肯定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王强听宋涛这么一说立刻衰了，哀求道：“宋警官，我刚从里面出来没多久，我跟方卫无冤无仇我冤枉他干什么，是我们队长想给他个教训。” “嗯？！”刘虎鼻间重重冷哼一声，打断了王强的供述。 王强急忙改口：“其实我们队长也不是坏人，他没想把方卫弄到局子里去，就是想让他丢丢面子，以后不敢来我们数码城闹事。” 宋涛有些头大，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方卫坚持要立案，而刘虎和王强都有案底，真打起官司来对他们非常不利。 但数码城的侯总人不错，自己把他小舅子和员工弄进去，他脸上一定无光，以后见面也不好打招呼。 方卫看宋涛有些犹豫说：“宋警官，其实我也没心思跟他们死磕，我是来买东西的，他们这样咄咄逼人，手段即卑鄙又恶毒，如果不惩治他们一番，我怕他们记不住教训。” 宋涛为难地说：“他们这次行为的起因还是上次的事情，幸好没造成恶劣后果，方卫你能否接受他们的道歉和补偿？你的决定会影响到两个人或两个家庭的未来，看在他们诚恳道歉的份上，你也让一步吧。” 方卫没见苏大龙来撑场子，既然事情摆平了，他也没心思把这两个小人物一棒子打死，就说：“我可以原谅他们，但是他们的道歉我觉得诚意不够，包括商场都应该出来对这件事情负责。” “说的对！这件事情我们商场一定会负责到底，我侯某人保证一定让方卫满意为止！” 第73章 自家人 突然有人在人群外大声说话，立刻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只见一个长相精明的瘦高商人从围观群众中走了进来，数码城的商户纷纷给他让路，并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这名瘦高商人，方卫和宋涛都认识，正是数码城的老板侯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赶到的，但他此时出场时机拿捏得非常好。 如果他出场早了，就得直接面对方卫的诘问，失去了回转余地；如果他出现晚了，事态有可能进一步恶化，再想和平解决就会有难度。 宋涛长舒一口气，侯总总算赶来了，今天这事就不用他费脑子了。 方卫觉得有些遗憾，不能给刘虎和王强一次深刻的教训，实在不解气。 侯总快速穿过围观群众，热情地和宋涛、方卫握手，嘴里不断地表达着歉意，等和二人握完手后，他回身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稍微安静点。 等人群稍微安静一些后，侯总高声对围观群众喊道：“各位老板、各位顾客，今天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看到我们平时工作中的不足，作为本商场的总经理，我代表商场诚挚向大家道歉。 **数码城已经开业11年了，一直致力于为业主和顾客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这些年我们在市场上赢得了一定的声誉，都是靠各位的支持。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商场管理不严造成的，我们绝不回避问题，只有及时总结和纠正问题，彻底改变工作作风，才能重新获得大家的信任。 我侯某人在这里承诺，初心不改、服务无尽，我们将会为大家提供更佳的营商环境和更优质的后勤服务，欢迎大家对我们进行监督。 以后不管是业主还是顾客，只要发现商场的问题并指正，本商场都有精美礼品相送，**数码城愿意和大家携手前行！” 这番慷慨激昂的讲话立刻引起了全场的掌声，看来大家很认同侯总这番话。 侯总的话很有水平，把疑似栽赃陷害的事情说成了服务不到位，承诺提供更好的服务并邀请业主和顾客进行监督，立刻把众人的关注点转移了，成功把此次事件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方卫不禁点头，侯总不愧是混过大场面的人啊，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两次处理突发事件都这么娴熟，很值得学习。 宋涛、辅警和商场的工作人员趁机劝退围观群众，没热闹看了围观群众也就散了。 “宋警官、方同学，还有黄丽，今天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一块去楼上聊聊吧。” 侯总向几人发出了邀请，大家都不好拒绝，就跟侯总一起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侯总的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很奢华，他请宋涛、方卫和黄丽在沙发坐下，而刘虎和王强只能老老实实站在沙发旁边。 侯总的秘书想进来给客人倒水，侯总挥挥手让她出去，他要亲自为客人沏茶，以显示自己的诚意。 办公室里有自动泡茶机，侯总只需按开泡茶机的开关，泡茶机就会自动注水、煮沸，然后由他亲自沏好茶端给三位客人，热情的态度让三人很不习惯。 等茶沏好，侯总坐在三人的对面说：“宋警官，今天的事情我在一旁都看清楚了，确实是商场这边不对，我心里十分愧疚，准备在情感和金钱上补偿方卫，请你做个见证。” 宋涛急忙说：“侯总您客气了，只要你们双方能把事情处理好，我这边没有任何意见。” 侯总又转向黄丽说：“小黄，今天方卫在你们店里买的东西都结账了吗？” 黄丽急忙说：“我让小蒋去调货了，还没付款呢。” 侯总大手一挥说：“方卫要买的东西都由总经理室这边支付，一会儿你把东西给方卫，凭收条去财务结账。” 黄丽对侯总的大方有些吃惊，说：“侯总，方卫要的东西有点儿多，您确定都由您这边支付吗？” 侯总微微皱眉，心想一个大学生来数码城能买多少钱的东西？平时黄丽也挺精明，今天怎么这么小气。 “当然啦，多少钱都由总经理室支付，你准备东西就行了。” 黄丽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侯总有些不高兴了，心想反正你有钱你出去，自己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到时候别说我报销的多。 再说方卫这孩子也不容易，能给他省5万块钱也是好事。 黄丽向方卫挤挤眼睛，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个五，意思你今天碰上大金主了，一次省了5万块。 方卫没觉得多高兴，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5万块要是拿了，今天的气就没法出了，再说自己也不缺这5万块钱。 方卫说：“侯总，谢谢你的好意，但这5万块钱的补偿我不能收。” “5万？”侯总、宋涛、刘虎、王强都望向了方卫，不太相信这个数，他们都认为方卫想讹侯总，所以报出这么大个数。 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今天刘虎干的恶心事确实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方卫一开口就是5万，这让侯总觉得有些过分。 不过侯总刚才把话说得太满，这时候再想议价有些说不出口，他只好看向宋涛。 宋涛清清嗓子说：“方卫，你今天买了什么东西，怎么花这么多钱？” 方卫笑眯眯地说：“两台数码相机、两个平板电脑、两块智能手表和一台笔记本电脑，稍微好点的怎么也要5万块。” 宋涛对数码产品不熟悉，他望向侯总，侯总微微点头，想来方卫没有乱报价格，如果赔偿金额谈不拢，今天这事恐怕还有变故。 侯总对黄丽说：“小黄，方卫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黄丽说：“我写了张单子让店员去调货了，侯总想看单子，我就让店员给您送过来。” 侯总摆摆手说：“不用了，我相信你们的话。” 他飘了个眼神给宋涛，宋涛立刻心神领会说：“方卫，你不肯接受侯总的馈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要求？” 侯总很欣赏宋涛的机智，这么自然地把话题从5万块钱补偿上转移走了，这是方卫自己说不要补偿的，大家还有继续谈的可能。 侯总顺着宋涛的话说：“方同学，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们都尽量去办。” 方卫看侯总和宋涛一唱一和玩得很开心，心中鄙夷不已。 如果不是他最近喜欢上观察和研究别人的微表情，想学习别人处理事情的方法和应对话术，他都懒得继续应付侯总。 “侯总你不必这么客气，犯错的又不是你，我不需要经济补偿，我只有两个建议，你想听吗？” 侯总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说：“方同学请讲，我洗耳恭听。” 方卫看了一眼刘虎说：“侯总，您管理这么大一个数码城，我十分佩服，**数码城在帝都也算小有名气，不过我一共来了两次，消费体验都不好。 第一、商场管理人员的素质良莠不齐、亟待提升，部分管理人员有莫名的优越感，缺乏基本的服务意识，现在商业竞争如此激烈，没有优质的管理和服务，根本留不住客户，更留不住商户，我想应该做出些变化了。 第二、商场的促销模式单一落后，并不能激发客户的购买欲望，建议商场发动商户参与到促销活动中来，群策群力出主意，而不是让他们简单地配合商场活动，那样效果可能会好很多。 当然因为我涉世未深，提不出像样的建议，刚才两点只是我个人的感受，希望侯总不要怪我多事。” 侯总听完方卫的话有些沉默，虽然被一个比自己年龄小一半儿的年轻人教训，让人很不爽，但方卫说的句句在理，他也无法反驳。 “感谢方同学直言不讳，我们会认真总结反思，保证三个月内让商场重新焕发活力，到时候再请方同学来监督指导。” 侯总是个人物，很快就克服了心理上的不适，诚恳地感谢方卫，能有这样的胸怀令屋里的众人钦佩不已。 方卫觉得该说的话都说了，既然对方已经低头认错，他也不想做得过分，起身说：“侯总，既然我们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屋里的人被方卫变化莫测的行事方式弄得摸不着头脑，刚才在楼下还是阴云密布剑拔弩张，怎么到了楼上没说几句话，就云开雾散风轻云淡了？ 侯总不禁对方卫高看一眼，这小伙子还不到20岁，做事就这么有章法，知荣辱懂进退，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呀。 黄丽也跟着起身说：“侯总，没什么事我也走了，我去给方卫拿东西。” 侯总急忙拦住两人说：“话还没说完呢，你们两个怎么就要走呀？” 方卫笑着说：“这不都解决了吗？共建和谐社会人人有责，我今天做个表率。侯总你放心，我不会再找刘虎的麻烦了，希望你对他多加管束，再让他这样任性下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刘虎翻了翻白眼没敢反驳，今天这事儿还不知道姐夫怎么收拾他呢，吓得他进屋后一句话都没敢说。 方卫和黄丽刚走到门口，突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只见苏大龙推开门走了进来。 “大龙哥！” “大龙？” 方卫和侯总同时和苏大龙打着招呼。 “你认识大龙/大龙哥？”两人又对视了一眼。 苏大龙快步走上前，搂住方卫和侯总往回走说：“来来来，都别着急走，都是自家人，话还没说开呢，谁也不许走呀！” “自家人？”方卫和侯总对视了一眼，感觉比刚才还尴尬。 第74章 和事佬 三人又重新走回沙发区，没想到宋涛站起来说：“苏少，你怎么来了？” 方卫和侯总更吃惊，没想到苏大龙交友这么广泛，连普通的民警都认识。 苏大龙看出方卫他们的疑惑说：“宋涛是我初中时的学长，好久没见了，今天能在这里碰到真是有缘，学长，你也坐。” 黄丽打量了一下苏大龙，看他衣着考究、气度不凡，应该来历不凡，不知道他来这里是帮谁的，看他和方卫侯总都熟悉的样子，应该是来做和事佬的。 既然有人来帮方卫了，自己和他们又不熟，黄丽就准备告辞离开。 苏大龙把方卫三人按在沙发上，还未等黄丽开口，他先抢着说：“你好，是黄丽小姐吧？我叫苏大龙，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苏大龙就把手伸了出来，黄丽也大方地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说：“苏先生你好，我看今天这事已经解决了，我楼下店铺没人照看，我就先走了。” 然后又转头对方卫说：“方卫，一会忙完到我店里取东西。” 方卫还未说话，苏大龙又抢着说：“黄小姐请留步，刚才我在楼下看到黄小姐为人仗义，甚是仰慕，虽然我们还不熟，但是不影响我们坐下来聊聊天，互相认识一下呗。” 苏大龙这话有些直白，黄丽不觉脸红起来，方卫三人却是一脸恍然状，原来苏大龙早到了，却一直不肯露面，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看戏呢。 而他现在出面好像也不是专程给大家调解矛盾的，反倒有些泡妞的意味，三人在心中一同鄙视他。 黄丽有些犹豫，方卫说：“黄丽姐，你就陪我坐会儿吧，一会儿我们一块下去。” 黄丽这才勉强留下来，不过她坐在方卫的另一边儿，跟苏大龙保持很安全的距离。 侯总觉得今天这事儿最好交给苏大龙来调解，他回头对刘虎和王强说：“你们两个发什么呆呢？还不快滚，等我忙完了再收拾你们。” 刘虎和王强早就站得双腿发麻，听侯总这么一说，立刻逃出了办公室。 苏大龙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两人一眼，随口说道：“侯哥，你这数码城还行，不过应该换个上得了台面的保安队长了，免得被同行低看了。” 侯总立马说：“大龙，你知道我那小舅子不争气，我早就想换了他，可是一直没有合适人选，要不你从你老爷子身边的保镖里给我推荐一个来当保安队长，我付他双倍工资。” 苏大龙一点都不客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小事一桩，下周我派三个保镖来，你看上哪个就留哪个，千万别跟我客气。” 两个人几句话就决定了刘虎的命运，保安队长肯定没得当了。 侯总显得十分开心说：“那哥哥我就提前谢谢你了！大龙，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吗？” 苏大龙端茶杯的手僵了一下说：“好，特别好！上个月刚揍了我一顿，揍得我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地。” 侯总一愣，哈哈大笑起来：“老爷子脾气还是这么火爆，你这么大的人了，他还亲手揍你呀？你究竟犯了什么错？” 苏大龙拉长了脸说：“上个月老爷子给我安排了一次相亲，对方女孩儿长得漂亮，家里条件也不错，不过性格太骄横了，我在家被欺压了28年，不想结婚以后再换别人来欺压我，所以大家闹得不欢而散。” 说完这话，苏大龙抬头看了一眼黄丽，眼中的灼热把黄丽吓了一跳，黄丽急忙低下头，心脏没来由的一阵狂跳。 苏大龙的话里透着淡淡的哀伤，侯总了解苏大龙在家中的地位和状况，所以不好意思笑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大龙。 宋涛说：“大龙，你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沾花惹草，现在老大不小也不结婚，你爸能不生气吗？” 苏大龙心中暗骂一声猪队友，反驳道：“学长，你比我大两岁，已经三十了，你不也没结婚吗？” 宋涛翻了翻眼睛说：“我跟你情况一样吗？我家条件一般，工作又忙又危险，哪有姑娘会看上我？” 侯总急忙打断他俩无聊的对话：“好啦，别搞得跟诉苦大会一样。大龙，你今天跑我这来干什么？你有三四年没来我这了，你可不要告诉我今天是来专程拜访我的。” 苏大龙拍拍侯总的肩膀说：“侯哥，你还是这么精明呀，我今天确实不是来拜访你的，我是来给方卫撑场子的，哈哈。” 侯总一愣说：“方卫打电话叫你来的？” 苏大龙笑得前仰后合说：“对，就是今天早上打电话叫我来的，我一听是你这出了事儿，立刻就赶来了。” 侯总有些生气地说：“大龙，你太不仗义了！明明知道方卫在我们这遇到麻烦了，你为啥不把咱俩的关系告诉他？结果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你是诚心来看我笑话的吧？” “侯哥不好意思，我不想看你笑话，不过我对方卫比较了解，他不是轻易惹事的人，更不喜欢求人，他今天找我撑场子可是千载难逢的事情，我当然得给他营造个场子出来，所以开始就没有插手这件事情。” “那你就让他拿我这里练手呀？” 苏大龙否认道：“侯哥，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方卫欠我个人情，万一以后我落难了还指望他还我这个人情呢。” 方卫哭笑不得地说：“大龙哥，你能不能含蓄点？就这么理直气壮地把心里阴暗的想法说出来，你当我不存在吗？” 苏大龙正色道：“方卫，你前些天气我还气的少呀？我今天这么做，说明我认同你的潜力，觉得你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所以才让你欠我个人情，还有比这更好的信任和尊重吗？” 方卫被苏大龙怼得哑口无言。 侯总好奇地问：“大龙，方卫小兄弟到底是啥来头，你要想方设法让他欠你个人情？” 不只是侯总，黄丽和宋涛也很好奇，其实就连方卫自己也很好奇。 苏大龙看着方卫说：“其实昨天之前我也没这个想法，不过我昨天亲眼看到国安八局的局长把他当女婿看，而朱家、李家把他当亲子侄看，我觉得有必要让他欠我个人情。” 黄丽不知道朱家、李家是干什么的，但侯总和宋涛都听过这两家的能量，实力一点都不比苏家逊色。 宋涛心说难道又是一个二代，这世界留给普通人的空间越来越少了。 黄丽有些困惑地看着方卫，她虽然不知道朱家、李家，但是看侯总对苏少的尊重，能让他推崇的世家应该非常厉害，真没想到方卫竟然有这么深厚的背景。 苏大龙继续说：“其实还不止，他父母是朱家和李家的大恩人，很有可能也是我们苏家的大恩人。 国安的胡天平胡老听说过吗？抢着收他做徒弟呢！” 方卫经苏大龙这样一包装，整个人的形象都变得高大上起来，令侯总等人肃然起敬。 方卫自己也听得晕陶陶的，不知道苏大龙为什么这样狠夸自己。 “大龙哥，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深厚的背景。” “唉！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多亲厚的师长，还没有父母在身边盯着你，这可是我们这些二代梦寐以求的生活呀！” 方卫对苏大龙的话不敢苟同：“大龙哥，你把我们留下来究竟要干什么？如果只是聊天，那改天好不好？我中午还想去拜访胡老呢。” 苏大龙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的朋友圈子太小了，哥哥我给你多介绍几个朋友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等你进了社会以后就知道朋友多的好处了。” 其实营造圈子这件事，方卫之前也认真思考过，只是当时他的命运还未转折，即使想在学校里混得好一些也不容易，多次挫折之后干脆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袁宝的母亲对方卫的态度不好，方卫很清楚是因为圈子和门当户对的关系，所以他一直避免和袁宝的母亲见面。 苏大龙肯亲自出面把方卫带入他的圈子，这十分仗义了，换做普通朋友，谁会这样卖力地去帮他。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侯总和宋涛并不算苏大龙核心圈子里的人，最多算他的社会关系。 侯总当年起家就是靠苏家的势力，开始依附于苏家，后来有了些小本钱就独自出来干了，虽然他一直以苏家的门下自居，但苏老爷子从来没有承认过。 而宋涛一个小警察，离苏大龙的核心圈子更远了，如果不是苏大龙平易近人，今天他连坐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方卫感激地说：“大龙哥，谢谢你，以后还请你多指教。” 苏大龙大大咧咧地说：“没什么指教的，我这人资质有限，人又懒散，将来肯定没什么大出息，到时还指望你来照顾我呢，你别发达了就忘了我！” 方卫拍着胸脯说：“那怎么可能！大龙哥，我不是那样的人，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我都会铭记在心。” 说完方卫侧头看了一眼黄丽，眼中充满了感激，让黄丽觉得心中一暖。 黄丽帮方卫并不是为了回报，但是看到方卫这么有感恩之心，她还是非常高兴。 苏大龙说：“今天大家能遇到一起就是有缘，我们不妨都留个通讯方式，以后有空可以聚一聚。” 侯总和宋涛欣然答应，对他们来说多认识一些大人物对他们未来的发展很有帮助。 苏大龙厚着脸皮问黄丽要联系方式，热情地让黄丽脸红。 其他人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苏大龙刚才慷慨激昂说了一段大道理，竟然只是为了要黄丽的联系方式。 第75章 拜师（第一卷终） 侯总亲自把方卫和苏大龙送出了数码城，黄丽躲起来不露面，她被苏大龙的热情吓坏了，宋涛则在留了联系方式后就告辞离去了。 方卫买的电子设备早就送到了苏大龙的车里，方卫没有接受侯总的馈赠，但侯总特意安排人将那些设备贴好膜、装上最好的保护套，聊表心意。 苏大龙听说方卫要去拜访胡老，就嚷嚷着要一起去，顺便帮方卫拎东西。 两人上了车，苏大龙说：“你赶快去考个驾照把车提回来，没车多不方便，如果今天我没来，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回去？” 方卫系上安全带说：“我以前没觉得车重要，最近事情多才觉得有车方便多了，一会儿去完胡老家，你带我去学车吧。” “没问题，一个月包学包会包拿证！胡老家在哪里，我们抓紧去。” “不着急，还有些礼物没买呢，买完再去。” 苏大龙抱怨道：“你真把我当专车司机了呀？快说，还要买啥？” 方卫数了数说：“还要买点儿稻香村的糕点，再买两套羊绒围巾、手套、帽子就可以了。” “嚯，你这是要去拜师啊？” “对呀，择日不如撞日，迟早要拜师，还不如早点把名分敲定下来。” “好，你什么时候都有道理，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点紧儿，免得饭口上拜师挺尴尬的。” 有了专车买起东西来很方便，两个大男人买东西根本不挑，看好合适就刷卡走人，很快就把礼物备齐了。 两人把车停在胡天平家对面的停车场，然后拎着大包小包来到胡家的小院前。 苏大龙啧啧道：“胡老不愧是古武名家呀，在帝都有这么一个小院子的人家不多了呀！现在花钱都买不来。” 按响门铃，一个慈眉善目的六旬老妇人开了门，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卫和苏大龙问：“请问你们找谁？” 方卫急忙说：“伯母，我叫方卫，这是我朋友苏大龙，我们来拜访胡老，请问胡老在家吗？” “方卫？苏大龙？好像听我们家老头子提起过，你们进来吧。”老太太把两人让进屋里。 苏大龙挤到方卫的前面说：“胡伯母，我是苏大龙，您不记得我了？” 胡夫人有些疑惑地看看苏大龙说：“名字听着熟，长相看着也像熟人，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苏大龙急忙说：“家父苏清河，您一定有印象！” 胡夫人一脸恍然道：“噢，原来是苏家的小儿子啊，我说怪不得这么眼熟呢，你可从来没来过伯母家，今天怎么跑来了？” 苏大龙向方卫努努嘴说：“我是陪方卫来的，他今天来拜师。” “方卫真要拜我们家老胡为师吗？”胡夫人显然很高兴。 “当然，您看我们把拜师的礼物都带来了。” 胡夫人看他们大包小包地说：“来就来，带这么多礼物干什么？老胡前天晚上回来就念叨着见到了故人之子，武学资质很不错，想收他为徒。 不过听老胡说方卫这孩子的父母很厉害，不一定会拜他为师，昨天你们没来他就焦躁不安，今天他该放心了。” “老婆子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焦躁不安了？” 大冷的天儿，胡天平穿着一套蓝色的梅花牌运动服从屋里走了出来，胸前两个白色大字--“中国”非常醒目。 方卫和苏大龙急忙上前问好：“胡老好！” 胡天平先对苏大龙说：“你小子是稀客呀，来我这干什么？” 苏大龙讪讪笑道：“胡老，您就别挖苦我了，我一直都想来拜访您，可是不知道您家在哪里就耽搁了。” “放屁，你还没上学老夫就见过你，都20多年了不知道地方不会问吗？”显然胡天平对他的回答不满。 苏大龙狡辩道：“主要是您老平时太威严了，每次见面都要教训我，我哪敢主动上门拜访您？” “那你今天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陪方卫来拜师吗？那是我兄弟，您看我们给您准备了很多拜师礼。” 胡老看两人很有诚意地提着大包小包说：“那也是方卫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我开车带他去买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胡老翻了翻眼睛说：“别贫了，都进屋里来说话。” 苏大龙冲方卫挤挤眼睛，意思拜师这事十拿九稳。 胡天平家的客厅面积很大，只是陈设有些老旧，看起来像十几二十年前的东西，只有那台液晶电视看着比较新，可能是这几年换的。 方卫对这里觉得很亲切，因为他家也都是一些老旧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胡老一代古武高手，家里竟然如此朴素节俭，看来自己没有加入国安是个正确的选择。 胡天平看出方卫和苏大龙眼中的惊讶说：“家具是破旧了点，但都是老物件，拿到潘家园还能卖几个钱，国家给的待遇也不错，大富大贵保证不了，温饱还是没问题。 别发呆了，坐吧，东西都放下。老婆子，给这俩孩子上两杯水。” 胡夫人嗔怪道：“俩孩子带着礼物上门，你就让他们喝水呀？” “是呀，再去沏壶茶，一会儿方卫还要给咱们两个敬茶呢。” 胡天平这就等于答应了方卫拜师的事情，胡夫人高兴地忙乎去了。 方卫和苏大龙把礼物放在茶几上，摆了一茶几，满满当当。 胡天平皱眉道：“这都什么玩意，拜师用带这么多礼物吗？” 方卫诚恳地说：“胡老，这不是随便买的东西，这是我拜师的束脩。” “束脩？”胡天平眼神变得很亮说：“你确定要拜我为师？” “是的。”方卫起身说：“胡老，方卫愿意拜你为师，学习古武，请您收我为徒。” 胡天平看着方卫陷入了回忆，二十二年前有一个姓方的少年成为了自己的同事。 当时他正值盛年，有心收那个少年为徒却被拒绝了，少年说不学古武也能成为国安的最强者。 胡天平觉得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和少年私下比试了一次竟然败了，那是他第一次败在纯异能者手里，从此再也不敢小看异能者了。 后来他精研异能者的异能术和战法，实力连续突破，三年后再次挑战已经是青年的少年，结果还是完败。 青年不知何时自学了古武和高武，实力进步比他还要快，此后每三年一战自己均是败北，一直到十年前那个永远不会失败的青年失踪了，他们的比斗才结束。 胡天平得知青年任务失败失踪的消息后，独自躲起来哭了一场，之后又装作没事人一样，今天青年的儿子来到了他的面前要拜他为师，让他百感交集。 方卫看胡天平发呆，忐忑地问：“胡老，您不肯收我为徒吗？” 胡天平一怔道：“当然愿意！我会倾我所有把你培养成像你父亲一样厉害的异人，但是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方卫挺直胸膛说：“只要能变强大，我什么苦都受得了，请师父收下我！” 胡天平觉得胸中有一股气血在涌动，大声说：“好，我胡天平一生未收亲传弟子，从今天起你就传承我的衣钵。 老婆子，茶泡好了吗？” “来了来了，催死人了。” 胡夫人拎着茶壶进来了，苏大龙很有眼色的将两个茶杯放好。 方卫请胡天平和胡夫人并排坐下，亲自跪拜奉茶，师父师母接过茶碗饮过后就算拜师仪式通过。 胡天平有些激动，眼眶发红身体微颤，胡师母从没见老头子这么激动过，看来他很满意这个徒弟。 胡师母起身说：“今天是你们师徒的好日子，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大龙也留下。” 苏大龙欣然答应，方卫急忙叫住师母，把带来的礼物拆给师父师母看，虽然礼物价值不菲，但是胡天平夫妇并不在意，他们认为收徒才是最重要的收获。 胡天平专门给方卫讲了本脉武学的来历和门规，苏大龙在一旁旁听，因为都是形意拳的传人，这些内容苏大龙都听长辈讲过，胡天平也没有赶走苏大龙的意思。 胡家的门规很简单：不违法法律、不欺凌弱小，在能力范围内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这样的门规也符合方卫的价值观，立刻表示终身严守门规。 胡师母年逾六旬，可是手脚很利索，很快就弄了六菜一汤家常菜，方卫和苏大龙在师父家蹭了第一顿饭。 胡天平问过方卫实习和上学的时间安排后，让他先去世明集团报道，等工作时间安排好后再正式学习古武，只要方卫时间允许，任何时候都可以指导方卫学习古武。 午饭后，方卫和苏大龙拜别师父，苏大龙直接把方卫拉到了他朋友的驾校，驾校校长对苏大龙十分热情，让方卫都觉得肉麻。 校长拍着胸脯表示，方卫学车随到随学，不用打卡和也不用累积学习时间，他这边全部给弄好，只要方卫表示哪一门能考试了，他立刻安排方卫考试，保证方卫在最短时间内把驾照拿下来。 苏大龙非常满意地夸了校长两句，校长像喝了蜜一样，表示改天去家里拜访苏大龙和苏老爷子，苏大龙随便应付了几句，看来不想让他去。 苏大龙把方卫送回家，紧赶慢赶才赶上家中的晚饭。 苏家家主苏清河一脸的不高兴，他的妻子和二子一女只有苏大龙迟到了，而他最不待见地就是这个二儿子，一天吊儿郎当不成大器。 “大龙，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陪朋友方卫拜胡天平胡老为师去了！” “胡天平收徒弟了？难得，那个方卫是干什么的？” “新认识的朋友，他的父亲叫方明，母亲叫卫薇，朱右福伯伯、李世明叔叔和胡老都说让我们家把拳谱借给方卫看，你说他们是不是糊涂了？” 苏清河沉默了半响说：“明天你把咱家的拳谱给方卫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