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诸天寻宝》 第一章 道士下山 民国。 江南,余杭市。 下午时分,大街上依然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一派盛世繁华景象。 与城外兵荒马乱的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卖报、卖报,余杭日报……”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香烟,老刀牌香烟……” “大爷,来呀,快来玩呀……” 报童、电车、黄包车、洋行、老式留声机、身穿旗袍的妖冶女子…… 曾经只会出现在影视中的场景,如今却鲜活地呈现在许长安眼前,令得他目不暇接,倍感新鲜。 “请问,道宁医馆怎么走?” 欣赏了一会街景,许长安开始问路。 毕竟他是来办正事的,而不是前来游山玩水,体验民国风情。 “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转右……” 根据路人的指引,许长安终于找到了位于紫石街街口的道宁医馆。 “果然,与电影中一模一样。” 许长安环顾四周,不由感叹了一声。 只不过,现在可不是拍电影。 这里,乃是诸天位面,电影《道士下山》世界。 说来话长。 几天前,许长安在家里一个人闲着无聊,便在手机上下载了一款领地经营游戏消磨时间。 结果,玩上劲了。 不知不觉熬了个通宵,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一觉醒来……就离谱。 游戏,竟变成了现实,他真的成了一名领主。 只不过他这个领主的处境也太悲催了一点,子民不到四百,生活还停留在刀耕火种年代。 天灾、野兽、毒虫、疾病……随时随时都有可能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正如原主一般,淋了一场雨之后,便一直高烧不退,卧床不起。 领地的祭师也不知给原主灌了一碗什么汤,接下来又领着一众子民祈福、拜神。 这不奇怪,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治病的。 结果便是……许长安穿越而来,当了接盘侠。 拎清了自己的处境后,许长安一颗心直往下沉。 说是领主,跟个原始部落的村长有啥区别? 正当许长安迷茫、焦虑、绝望之际,脑海中突然掠过一道微光。 紧接着,一个界面缓缓浮现: 【领主辅助系统】 人物:许长安 领地等级:1级(进度10%) 人口:368 灵气值:0.5% 威望:10 招募值:1 人物属性加成:5%(加成数值随领地等级提升) 特殊道具:随身包裹 专属技能:回春术(一重) 金手指!? 许长安愣了一会,不由精神一振,眼神晶亮。 毕竟前世看过不少穿越类的影视与小说,对于金手指并不陌生。 经过一番研究,许长安发现,这个金手指的功能与他想像的大不一样。 原本以为,领主系统应该是以种田、发展、征伐为主,哪知主打功能却是穿越诸天,历练寻宝。 甚至,还可以招募诸天角色,令其成为领地子民。 不过招募需要对应人物的威望值,威望值越高,可招募的数值越高。 目前的招募值为1,意思是只能招募一个人。 有点意思…… 第一次穿越,系统推荐了三个新手场景,以便学习一些基本的技能与求生本领。 最终,许长安选择了电影《道士下山》世界。 一来,相对于另外两个场景,这个场景的安全系数要高一点。 二来,这个场景更适合他这样的新手,有机会学到比较实用的医术,以及功夫。 其三嘛……不说也罢。 总之,从现在开始,他要面对现实,放飞自我…… 嗯,提升自我。 在外观望了一会儿,许长安抬脚走进了医馆。 这是一幢临街的大宅院,前店后院,占地怕是有好几百平米。 此时,店中有七八个病人正在候诊,另有几个家属从旁陪着。 “崔大夫,我最近老是反胃,冒酸水……” “我先把把脉……哎呀,恭喜夫人,你这怕是有喜了……” “崔大夫,张家小姐在你这里割了双眼皮,我看效果挺好,你看我这眼皮……” 崔大夫,正是这间医馆的主人,名叫崔道宁。 原剧情中,主角下山后最初的落脚点便在道宁医馆,剧情也是从这里正式展开。 在经营医馆之前,崔道宁曾经出家当过道士。 只是,却守不住一颗道心。 有一天,一个漂亮的女人前来上香,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于是不顾一切还了俗,下山娶了那个女人,并开了这间医馆。 崔道宁会中医,也会西医,甚至还会割双眼皮。 这在当下里的年代来说是很新潮的,所以医馆的生意一直很不错。 等忙得差不多时,崔道宁终于注意到坐在门边的许长安,不由抬步走了过来。 “小兄弟,你是来瞧病还是抓药?” 许长安站起身,装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道:“老板,其实……我……我想问一问,店里招不招伙计?” “这……” 崔道宁愣了愣,下意识打量着许长安。 “老板,我……我可以不要工钱的,只求有个落脚之处。 我老家闹匪患,房子被烧了,家里人都不在了……” 许长安编造了一个悲惨的身世,因为他知道崔道宁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心肠也软。 原剧情中便是因为看着主角身世可怜,流落街头,一时同情便带回了医馆。 “家人都不在了?你现在是孤儿,无家可归?” “对!” 许长安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倒是没说谎,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个孤儿。 “这样啊……”崔道宁想了想,又问:“有没有做坏事被抓过,或是被通辑?” 许长安赶紧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有没有借人钱不还?” “老板,你看我这身打扮……谁肯借钱给我。” “会不会做饭?” “家常菜的话会一些。” 听到这番回答,崔道宁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行,这样吧,你先暂时留下,容我观察几天。 如果做的好,以后便长期留在店里,工钱方面不会亏你的。” 许长安心里一喜,忙道:“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工钱无所谓,只要能留下来就一切好说。 穿越到这个世界,许长安主要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学习医术,二是提升实力。 这两样,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安身立命之本。 许长安比原剧情提前了三年进入,这算是系统的一个小福利,令其有相对充足的时间学习。 yyxs.la 重要的是,诸天位面的时间与现实时间不同步。 无论许长安在诸天位面呆多久,现实世界的时间,至多流失两三个小时。 难怪人们经常说,系统是天下间最不要脸的。 但架不住许长安就喜欢这一点。 …… 【新人新书,启航啦,污污污……】 【敬请各位新老书友收藏、投资,投票……拜谢!拜谢!】 第二章 这女人,有毒! 傍晚时分。 许长安从厨房中陆续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来。 鱼香肉丝、西湖醋鱼,凉拌鸡丁、肉丸汤,还有两盘时令小炒。 做这些菜,他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果然,菜一上桌,崔道宁惊喜不已,连声夸赞:“不错不错,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学过厨艺?” 许长安“腼腆”地笑了笑:“以前在一间酒楼做过。” 总不能说,老板,这是我前世照着网上的教程学的。 “太好了,这些菜都合玉珍的口味……” 玉珍,正是当初将崔道宁迷得不要不要的女人。 为了她,崔道宁本着“不求活百年,但求心喜欢”的心态还了俗。 “笃笃笃……” 门环突然响了起来。 “唉,来了来了……” 崔道宁一边高声应着,一边急步跑向门口。 门一开,一个高挑妩媚的女人拎着小包,裹着一缕香风走进屋来。 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一袭贴身的印花旗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 尽管许长安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忍不住暗自感慨:这女人,有毒! “咦?他是谁?” 玉珍见到家里多了个陌生男子,不由惊讶地问了一句。 她的声音很特别,哪怕正常说话,也像是在撒娇一般。 “哦,我来介绍一下……”崔道宁冲着许长安笑了笑:“这是我太太……” 随之又冲着妻子说:“他叫许长安,家里人都被土匪害了,房子也被烧了,所以……” 玉珍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埋怨道:“往家里带人都不先给我说一声?” “那个……”崔道宁挠了挠头,讪讪道:“这小伙子不错,你看桌上的菜就是他做的。 再说了,店里我一个人也有些忙不过来,也该有个帮手。” “嗯,听你的……” 玉珍没再多说,点了点头,随之瞟向桌上的菜。 许长安借机说道:“老板娘,要不你先尝尝看合不合口?” “看起来应该不错,等会儿再尝,我先去洗把脸。” “玉珍,你歇着,我去给你打水……” 不得不说,崔道宁堪称模范丈夫,待妻子如同珍宝一般,处处小心翼翼呵护着。 只不过二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搭调。 玉珍貌美、娇艳,妩媚,浑身上下透出几分优雅。 崔道宁年龄偏大,肥胖、秃顶,大蒜鼻,一股子油腻气息。 单从外表来说,如此搭配堪称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不过,崔道宁有一个常人难及的优势:有钱! 他的祖上本就留下了一笔丰厚的家业,所经营的医馆也很赚钱。 “玉珍,快,坐下吃饭。” 过了一会,崔道宁又小跑着上前将餐椅挪开一点,方便妻子坐下。 “老板,老板娘,你们慢慢吃。” 许长安招呼了一声,转身走向厨房。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道糯软的魔音:“长安,你过来,坐下一起吃。” “对对对,家里也没多的人,不用讲究。”崔道宁跟着附和了一句。 “不用不用,我去厨房吃……” “让你坐下就坐下,哪来这么多废话?” 崔道宁故意虎下脸呵斥了一句。 如此一来,许长安倒也不好再推却,只得走到餐桌边坐了下来。 “嗯,手艺不错……” 玉珍夹了一块鱼肉尝了尝,不由满意地夸赞了一句。 “多谢老板娘。” 玉珍笑了笑:“以后好好做事,我和道宁不会亏待你的。” “老板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干……”许长安一副信誓旦旦的语气回道。 当夜。 月朗星稀。 许长安躺在床上,耳边隐隐能听到一些异样的动静。 毕竟老式木楼,不太隔音。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起身走出房间。 院子南侧有一间书房,里面摆放着不少书籍,有古典文学、四书五经、道家典籍、医学典籍等等。 许长安最关注的乃是医学相关的书籍。 大略看了看,他相对熟悉的有《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等。 二楼房间内。 崔道宁躺在枕上,微眯双眼,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玉珍,再给我换一副膏药。” 玉珍嗔了一句:“属狗的?吃不够?” 崔道宁侧过头瞟向妻子,笑了笑:“跟你,哪有够? 续上,续上……” …… 楼下,书房中。 许长安手捧一本《本草纲目》,看的分外专注。 两世灵魂的融合,令他的记忆力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就算理解不了字里行间的意思,多看几遍,便能熟记于胸。 也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间,似有感应一般抬头瞟向门口…… 正对上老板娘的眼神。 玉珍身着一件丝质的睡袍,依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 就像是一幅画。 “老板娘……” 许长安赶紧将书放回原处,上前招呼了一声。 没料,玉珍却盯着他,微皱眉头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我……” 玉珍慢慢走上前来:“你对道宁,没有讲实话。 之前我让你坐下吃饭,从你的言谈举止中,发现你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还有,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能识得几个字就不错了。 而你,却拿着一册本草纲目看的如此入神……” 这女人,还真是心细如发,观察力细微。 不过,这也难不倒许长安,他早就准备好了另一套说辞。 “对不起,老板娘,我的确隐瞒了一些身世。 其实以前,我的家境还算过得去,上过私塾,也上过洋学堂。 后来父母不幸遇难,家道中落,再加上外面兵荒马乱,我仅有的一点钱也被人抢走……” 说到这里时,许长安更是戏精上身,一脸悲怒之色。 “枉我寒窗苦读多年,原本雄心万丈,想要闯出一番新天地。 结果却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让我切身领悟了一句古言,百无一用是书生。 所以,我到医馆来,是为了学一门手艺。 为了能够在这乱世中,有个安身立命的依仗……” 这番声情并茂的话,还真的打动了玉珍,令得她心生同情。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 “没事的老板娘……”许长安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之前我的确有所隐瞒,你有所猜疑也是人之常情。” 玉珍笑了笑:“事情说开了,就没事了。以后,把这里当家,跟着道宁好好学医。” YY小说 “嗯,我一定用心学,多谢老板娘。” “好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老板娘晚安!” “晚安!” 玉珍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楼梯…… 第三章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翌日。 下午时分,天空飘起了小雨。 等到最后一个患者离开后,崔道宁取出一个钱袋,冲着许长安道:“长安,你过来一下。” “老板,什么事?” “你到对面的药店去帮我取下膏药,那是我弟弟道融的店,这里有十块大洋一并交给他。” “好的。” 许长安应了一声,接过钱袋走向门口。 “在下雨,你不打把伞?” “没事,就几步路。” 一进药店,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公鸡打鸣的声音。 那是一只芦花鸡。 不过,这只鸡的养法很是奇葩。 明明是一只鸡,却偏偏当作一只鹦鹉养,脚上拴着小铁链,站在悬挂在房梁上的鹦鹉架上。 柜台后,站着一个男子,系着花围巾,正翘着兰花指修剪指甲。 最醒目的乃是他的发型,基本上,倒拎着他便可以当拖把用。 此人,正是崔道宁的亲弟弟:崔道融。 这家伙是个纨绔、娘娘腔、戏迷、败家子、蛇蝎心肠…… 兄弟二人早就分了家,但崔道宁依然尽到了一个做大哥的责任,时常拿钱去接济弟弟。 可这家伙却不知感恩,反倒经常对大哥冷嘲热讽。 甚至,还与嫂子暗通款曲,给自己的亲大哥送上了一片青青大草原。 可怜崔道宁老实巴交,还一直蒙在鼓里。 后来,为了一颗所谓的皇家猫眼石,娘娘腔竟把祖传的家业给卖了。 债主纷纷上门逼债,娘娘腔急了眼,竟一不做、二不休,配了一颗毒丸,借玉珍之手害死了大哥。 他以为这样可以财色兼收。 可惜因果有报。 这家伙得意忘形,大哥一死,便找借口邀嫂子一起去游湖。 哪知,主角为了替师父报仇,潜入湖中将船底凿了个洞,令得娘娘腔与师娘一起沉入湖底。 许长安既然知道剧情,自然不会听之任之,等着悲剧再一次发生。 “买什么药?” 崔道融斜斜瞟了许长安一眼,漫不经心问了一声。 “我是道宁医馆新来的伙计,老板让我过来取膏药,这是老板给你的十块大洋。” “哟……崔大夫都请伙计了?难怪不亲自过来取药。” 崔道融阴阳怪气说了一句,随之弯腰取出一个盒子放到柜台上。 许长安懒的与之多说一句话,拿起盒子转身而去。 “回去转告崔大夫,让他悠着点,当心哪天中了马上风……”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许长安没有接茬,却莫名吟了一句诗。 崔道融愣了一会,不由一脸涨红,尖着嗓子大喝:“你什么意思?回来说清楚……” 回到医馆。 许长安将盒子递给崔道宁,小声道:“老板,以后这种膏药还是少用,对身体不好。” 听到这话,崔道宁不由皱了皱眉:“是不是道融对你说什么了?” “没……” “你别骗我,你怎么知道这膏药……罢了,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可比不了你们年轻人。” 许长安笑了笑:“老板,你以前不是上山学过道么,一定练过小周天吧?” “练过,不过我又故意给忘了……” 许长安:“……” “怎么?你想学?” “嗯,听说小周天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没错!”崔道宁点了点头:“不过练小周天需要天赋,还需要静得下心来。 当年我既静不下心,天赋也不足,所以没练出什么名堂。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自己去书房找一找,我记得有本道籍里有小周天的修炼方法。” 闻言,许长安惊喜不已:“太好了,多谢老板,我现在就去找。” 翻找了一会,还真找到了。 许长安兴冲冲拿了出来:“老板,是不是这册?” “没错,就是这个。” “老板,你给我讲一讲呗。” “我先看看啊……” 崔道宁接过册子坐了下来,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给许长安讲解起来。 “小周天的要决就是一呼,一吸。不过这呼吸之法可就大有讲究了……” 虽说多年未练,但毕竟曾经修炼过,再加上有册子在手,崔道宁倒也讲的头头是道。 当晚,许长安便开始静下心来,尝试着按照心法口诀吐纳。 第一晚,毫无进展。 对此,许长安倒也不着急,一晚上练会小周天,那他岂不是成了妖孽? 接下来的几天。 白天,许长安跟着崔道宁用心学习医术。 晚上,先看书,然后修炼小周天。 数日后,许长安终于隐隐感应到一股气流,随着他的吐纳节奏在体内流转。 这,说明他已经初窥门径。 是时候,去见另外一个重要的角色了。 这天下午,趁着店里没病人,许长安找了个借口离开医馆,来到了不远处的一间小道观。 观里的香火显然不是很旺。 许长安一直走到后院,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正想开口唤上一声,结果发现院中有一些落叶,于是心里一动,取过走廊边的扫帚扫起地来。 这时,一间厢房中,一个中年道人正透过窗格,静静地打量着许长安。 他叫周西宇,曾经是彭家太极门弟子。 当年,掌门在临终之前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将家传绝学“猿击术”传给周西宇。 但他的决定却引起了亲生儿子的怨恨,对师弟周西宇大打出手。 周西宇不想同门相残,被迫离开了太极门。 浮浮沉沉十余载,最终大彻大悟,来到长明观出家,隐于闹市中静修。 等到许长安扫的差不多时,周西宇方才走出厢房。 “这位居士,怎么好劳烦你帮贫道扫地。” “道长好……” 许长安偏头一看,果然是周西宇,不由微笑着揖了一礼。 随之又道:“刚才进院看着这些落叶,突然间有所感触。 这地上的落叶就像世间的烦恼,天天扫,但它依然还是会落下……” “嗯?” 听到这话,周西宇不由一脸惊愣。 许长安笑了笑,继续道:“不过也没什么,扫着扫着,慢慢的也就有了耐心。 下书吧 今天扫不完,明天接着扫。万物,终有凋零……” “你到底是何人?” 周西宇一脸震惊,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许长安所说的这段话,分明是他自己的感悟。 怎么会这么巧,居然有人与他的想法一模一样? …… 第四章 长相思,在长安 周西宇的反应,许长安早有所料。 原剧情中,主角何安下曾问过周西宇:“你武功这么高,怎么藏在小庙里扫地?” 周西宇回道:“我没有藏,我在这儿练本事。” 何安下不由挤兑了一句:“对,扫地也是本事。” 于是,周西宇便对何安下讲了以下这段话: “地上的落叶就像世间的烦恼,是不是要天天扫? 扫着扫着,你是不是渐渐就有了耐心? 扫不完,慢慢扫……看到万物凋零,懂得了慈悲。” 这是他修心多年的感悟,想用以点化何安下。 现在,许长安提前三年把这段话给讲了。 “道长,我是道宁医馆新来的伙计,我叫许长安。” “伙计?” 周西宇上上下下打量着许长安,脸上写满了“不信”二字。 “对……我小时候念过私塾,后来上过新学堂。 因为战乱,家没了,亲人也没了,幸得崔大夫收留了我。”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年龄不大却有如此感悟,想来经历了不少磨难。” 许长安叹了一声:“是啊,所以我现在只想找一个干净的地方,过安静的日子……” “你说什么?” 周西宇有些失态,失口惊呼。 因为,这句话他曾经对一个人说过。 当年,周西宇离开彭家四处闯荡,后来无意中认识了一个人:查老板。 查老板并非生意人,而是戏园名角,人们习惯将一些梨园名角称为老板。 查老板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离开戏班,自暴自弃,流浪江湖。 后来,二人为了躲避战祸,逃进深山一起修炼猿击术。 三年大寒,三年大暑,二人终于领悟了猿击术的真谛:不离不弃,不嗔不恨!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临下山前,周西宇对查老板说:“我想有一天看到你成家,有妻子,孩子,大家能够重新看到你在台上的本事。” 查老板问:“那你呢?” 周西宇回答:“在一个干净的地方,过安静的日子。” 对于周西宇来说,这是一段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经历。 故而,突然听到他对查老板说过的这句话,任他古井无波,心如止水,也难免会震惊。 “道长,怎么了?”许长安故作一脸迷糊。 “没……对了,你是不是常看戏?认识查老板么?” “查老板?听说他是本市梨园行第一名角。不过我刚来余杭没几天,还没机会去欣赏查老板的戏。” “哦,那你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好……” 接下来,许长安没再刻意去说玄妙的话。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太多容易引起周西宇的猜疑。 俗话说的好,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聊的差不多时,许长安告辞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周西宇陷入了沉思…… 当夜。 许长安坐在书房里看书。 看了一会,不知为何,脑海中竟莫名浮现出老板娘的身影。 当然,这也不奇怪,毕竟血气方刚之龄。 想归想,许长安倒也没往深处想,要不然与那崔道融有何区别? 这些天,不管是崔道宁还是玉珍,待他都相当不错。 不仅给他发了工钱,还买了新铺被、新衣服,吃饭也让他一桌吃,当家里人一般。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长安决定提前行动,阻止剧情中的悲剧重演。 对他来说,这并非什么难事。 “长安,这么晚了还在用功?” 突然间,一道糯软的声音传来。 “老板娘,你还没睡?” “睡不着,下楼喝杯酒……” 玉珍的手中,端着一杯红葡萄酒。 “哦……那我……” 许长安本想避避嫌,回房间去修炼小周天。 哪知,玉珍却道:“陪我喝一杯吧,别说你不会喝葡萄酒。” 得,话都被她说完了,许长安还能说什么? …… 还是说点什么吧。 “老板他……” “他呀,一睡着了雷都打不醒。” 这不会是一种暗示吧? 许长安不免有些疑神疑鬼。 正好,试探试探她。 “铛!” 二人碰了一下杯。 闲聊了几句。 许长安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不知老板娘平日里都有些什么爱好?比如逛街,看戏什么的……” “嗯,我比较喜欢听戏。” “好像老板的弟弟也比较喜欢戏曲,上次去他店里,见他又唱又比划的。” “你说道融啊,他的确是个戏迷……” 这时,许长安发现老板娘的神情略显不自然。 他故意将话题扯到崔道融身上,就是想试探老板娘的反应。 毕竟,许长安提前三年进入场景,无法确定眼下里二人是否已经暗通款曲。 所以先摸摸底,才好对症下药。 不管怎么样,是崔道宁收留了他,教他医术,还教他小周天,不能总让老实人吃亏。 “总感觉二老板……有时候看起来像个女人。” 一听此话,玉珍不由捂唇娇笑:“这话,你可不能当着他们兄弟二人的面讲,不然准挨骂。” “当然不能……” “对了,你会不会唱戏呀?” 许长安不好意思笑了笑:“唱歌还凑合,唱戏真不会。” “那你唱一首歌给我听听。” “这……” “随意唱几句就好,又没外人在,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盛情难却。 于是,许长安清唱了一首《长相思》: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 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 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等到许长安唱完,玉珍不由一脸讶然:“我记得,这是李白的诗,你从哪里听来的曲子?” 燃文 许长安一本正经回道:“这是我读书的时候,有个老师教的。” “真好听……” 又聊了了一会,二人互道晚安。 许长安没再看书,盘坐在院中开始调息吐纳。 对他来说,有些事想想就好,一旦开了头,就会沉迷其中而难以自拔。 所以,努力提升实力才是王道。 不觉间,一个月过去。 小周天的修炼终于有了突破。 调息时,许长安能明显感觉到一缕气流在经脉与气海之间周而复始。 身体也变得轻盈了许多。 这说明,他的修炼已经由初窥门径过渡到登堂入室。 第五章 心想事成 吃过晚饭后,许长安又一次来到长明观。 最近,他基本隔两天来一次,与周西宇也算混熟了。 “见过道长!” “嗯,来,坐下喝茶。” “多谢道长。” 闲聊了几句,周西宇不由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真甘心当一辈子伙计?” 过墙梯! 许长安心里暗喜,表面上却故作一副怅然:“当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 如今兵荒马乱,活着,有时候都是一种奢望。 所以最近,我在努力学习医术,闲暇时修炼小周天强身健体……” “哦?你在修炼小周天?” “嗯,在崔大夫的书房中找到的,一个人瞎练呗……” 一听此话,周西宇不由脸色一变:“胡闹,没人从旁指导,一旦练岔了气后果不堪设想。” “呃……” “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过了一会,周西宇似有些惊讶:“没想到,你已经摸到门路了,体内已有微弱的内气。 脉象也平稳,修炼的方法应该没什么问题。 对了,你练小周天多久了?” “一个多月吧。” “才一个多月?”周西宇愣了愣,一脸感慨:“不得不说,你的天赋令人惊讶。可惜了……” 别可惜了,继续往下说啊。 到嘴的鸭子……嗯,眼见着机会就在眼前,许长安岂能错过? “道长,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天赋适合练武?” “对,可惜你没有从小开始练,要不然将来成为一代宗师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长安眼珠一转,顺势道:“想来,道长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知能否教我功夫?” 闻言,周西宇沉吟不语。 想来是在权衡。 “道长,我一定用心练,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样吧,你明晚过来……”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许长安惊喜不已,连声致谢。 虽然周西宇没有明确态度,但没有当场拒绝,就有希望。 次晚。 许长安如约来到长明观。 “道长……” “嗯,随我来。” 周西宇将许长安带到院中,随之一脸凝重道:“现在,我便传你一套太极拳法,以后配合小周天一起修炼,效果会更好。” “太好了,多谢道长……” “我先给你演示几招,看好了……” …… 数日后。 玉珍心血来潮,不仅亲自去买菜,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吃饭时,三人有说有笑,真像一家人一样。 “来,长安,尝尝我做的鲍鱼。” 玉珍夹了一块鲍鱼放到许长安碗里。 完了,一脸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嗯,真香!”许长安咂着嘴。 崔道宁酸溜溜道:“你小子真有口福,平日里,玉珍可难得下一回厨。” “吃你的饭,哪来的这么多话……” 玉珍嗔了一句,夹了一根青菜放到丈夫碗里。 随之又道:“对了道宁,明晚陪我去看戏好不好?查老板演的单刀会。” 一听查老板的名字,许长安不由心里一动。 结果,崔道宁却回道:“要不让道融陪你去吧,他也很喜欢查老板的戏。” 卧……去? 难不成崔道融与玉珍之间的破事,是崔道宁一手促成的? 这一男一女单独接触的时间长了,难免…… 于是,许长安心念一动,脱口道:“老板,要不我陪老板娘去,正好我也想看查老板的戏。” 崔道宁点了点头:“玉珍,让长安陪你去好不好?这段时间病人太多,实在是有些累。” “好吧!”玉珍应了一声。 次日傍晚,许长安陪着老板娘早早来到戏院。 观众陆陆续续就座,距离开演还有一段时间,已经座无虚席,可见查老板的人气的确相当旺。 过了一会。 “查老板出来了……” 也不知谁吼了一声。 一般来说,戏班的人登台都是从戏台两侧上场,但查老板却与众不同,是从观众席后面的二楼上直接跃下。 人在半空,手中一柄偃月刀抛向台上。 随之落地一跃,刚好赶在偃月刀落地之前飞上戏台,将刀柄抄到手中。 “好!” “啪啪啪!” 观众纷纷起身,一边叫好,一边拼命鼓掌。 特别是一些富家小姐与太太,更是满眼小星星,尖叫着,狂热奔放地抛着飞吻…… 就算是许长安,都看的有些热血沸腾。 毕竟,这是真功夫,而不是耍花枪。 “啊……” 突然间,玉珍发出一声尖叫。 听到声音不对劲,许长安忍不住瞟了过去,发现她一脸羞恼,一手捂着后臀,并下意识瞟向身后。 “怎么了老板娘?” “他们……” 虽然她羞于说出口,但是许长安一看后面那两个装作若无其事,一副痞子模样的男子,心里顿时有了数。 “是谁?” 许长安瞟了二人一眼,冷着脸问。 “长安,算了……” 玉珍怕闹出事,拉了拉许长安,小声道。 “小子,你在跟谁说话?” 对方还挺蛮横,抬手指向许长安,手指都快要戳到他的鼻梁骨了。 “啪!”许长安一把打开对方的手:“我再问一句,是谁?” “小子,你敢跟老子动手?” “反了你了!” 二人骂骂咧咧,不约而同动起手来。 四周的观众顿时一片混乱,纷纷逃离原位,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许长安敢于动手,自然也是有一定底气的。 虽然他修炼的时日不长,但眼前这两个家伙也不可能是什么高手,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果然,没过几招,两个痞子便相继被许长安给打翻在地。 其中一个不服气,恶狠狠道:“小子,有种你别走……” 结果,狠话还没说完,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怎么,想砸查某的场子?” 那痞子脸色一惊,赶紧赔笑:“不敢不敢。” “滚!” “是是是!” 在查老板强大的气势之下,两个痞子戏都不敢看了,如丧家之犬般灰溜溜而去。 “多谢查老板!” 许长安拱了拱手。 “不客气!” 查老板点了点头,返回戏台继续表演。 散场后,许长安刚出戏院不远,耳边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兄弟留步。” 2k小说 “查老板?” “嗯,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没问题,我给老板娘讲一声……” 不久后,二人一起走到一处幽暗的角落。 查老板抱了抱拳:“未请教小兄弟贵姓大名?” 许长安回了一礼,笑道:“查老板不必多礼,在下许长安。” “之前,我见小兄弟出招的路子似曾相识,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师从何人?”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追出来。 许长安笑了笑:“是一个姓周的道长教我的,他也问过在下,是否认识查老板,看来你俩是熟人。” “他……还好吗?” 查老板颤声问了一句。 …… 第六章 剧情提前了…… 岁月如梭。 不经意间,许长安来到《道士下山》世界近一年了。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医术、功夫,齐头并进,其进步之快,令得崔道宁与周西宇皆为之震撼,夸他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这,其实得益于两世灵魂的融合与叠加,令得许长安的记忆与悟性远超常人。 再加上金手指的属性加成,更是如虎添翼。 不过,许长安却发现,他的介入也令得剧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日下午。 崔道宁正在忙着给患者治病。 突然间,两个捕房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问道:“谁是崔道宁?” “不知二位长官有何贵干……” 崔道宁赶紧赔着笑脸迎上前去。 “随我们去一趟捕房,你弟弟崔道融死了,凶手正是你妻子……” “什么?” 崔道宁差点没当场晕倒。 同一时间,许长安也一脸震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一直以来,他都在想办法如何不露痕迹收拾那娘娘腔,以免片中的悲剧重演。 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娘娘腔居然挂了?被玉珍杀的? 到底什么情况? 不久后,许长安陪着崔道宁一起来到了捕房。 花了整整一百块大洋,二人终于见到了玉珍。 只是,此刻的她与平日里的优雅判若二人:旗袍破了几处,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双眼无神。 “玉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崔道宁泪流满面,泣声问道。 一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妻子,让他如何面对? 玉珍却一声不吭,仿佛丢了魂一般。 “老板,这件事一定有隐情,我出去一趟,找个人。” 许长安要找的人,正是查老板。 自从上次戏园事件之后,查老板时不时的便会去一趟长明观。 期间,与许长安见过几回,还指导过他的修炼。 查老板乃是戏园名角,认识不少达官贵人。 找人打了个电话,案情便有了逆转。 经过玉珍自己的讲述,现场的勘察、以及邻居佐证,事情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道宁,我承认,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对我的宠爱与信任。 道融追起女人来……就跟你当年一样。 但是我始终坚守底线,没让他碰我。 我想,这可能是我唯一对得起你的地方……” 因为的许长安的到来,令得玉珍的观念慢慢发生了转变。 她开始疏远崔道融。 但是,对方却依然纠缠不放,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架势。 出事那天中午,是玉珍主动去找崔道融的,想要当面做个了断。 没想到,崔道融却像疯了一般,一会哭一会笑,又说玉珍移情别恋,爱上了新来的伙计。 2kxs.la 玉珍不胜其烦,想要转身离开。 没料,崔道融竟上前来,疯狂撕扯她的衣服,想要当一回霸王。 玉珍拼命反抗,争斗中,用力踢了崔道融一脚。 剧烈的疼痛,令得崔道融急速后退,结果撞破了木楼的窗格,失足摔到楼下。 头,正好磕在石头鱼缸上,当场嗝屁。 此案有邻居作证,再加上查老板找的人出面,玉珍最终无罪释放。 当然,崔道宁也因此花了不少大洋。 因为职业的原因,崔道宁平日里难得喝酒,但回家之后,却喝了个酩酊大醉。 醒时,发现许长安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我的人生,是不是很失败?” 崔道宁喃喃问了一句。 许长安想了想,回道:“一半吧。” “一半?”崔道宁愣了愣。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或许,老板你也该反思一下,为何会有今日之果。” 接下来的几天,崔道宁夫妻二人似乎进入了冷战状态。 许长安懒的管。 毕竟,有些事是需要时间去淡化与消化的。 又过了半个来月。 剧情,又一次发生逆转。 这天傍晚,崔道宁竟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何安下! 这让许长安颇有些惊讶,从时间上推算,这家伙不是应该还有两年才下山么? “那个,玉珍啊,我给你说一下,山上刚下来一个小道士,没爹没娘的,又无处可去,让我给捡回来了。” 换作以前,玉珍或许会埋怨几句。 不过现在,她对丈夫心有愧疚,点了点头:“嗯,你作主就好。” 何安下笑嘻嘻道:“师娘,你放心,以后我会把你和师父当亲爹亲娘供着。” 许长安:“……” 果然,这小子死性不改,有奶便是娘。 接下来,崔道宁又指着许长安介绍:“安下,他叫许长安,跟着我学医一年了,你该称他一声师兄。” “师兄,我叫何安下,以后请师兄多多关照,嘿嘿。” 何安下露出一副憨厚的笑。 许长安一脸谦虚:“关照谈不上,我也只是个打下手的伙计……” 内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家伙就是个灾星,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原剧情中,何安下刚一下山,为了混口饱饭吃,便拜了崔道宁为师,结果崔道宁死了。 接下来,彭家太极门的弟子赵心川前来医馆买药酒,不经意亮了一手九龙合璧绝学。 何安下眼红,便缠着对方教他。 没想到,赵心川还真教了。 结果……赵心川死了。 再然后,何安下见周西宇功夫高强,一番死缠乱打,又成了周西宇的弟子。 结果……周西宇也死了。 吐槽归吐槽。 许长安更在意的是,既然何安下已经提前下山,那就意味着剧情也提前了。 一些与剧情相关的人物也将一一出现。 比如周西宇的师兄,彭家太极门的现任掌门“彭乾吾”及其子“彭七子”。 这俩父子可不是什么好鸟,身为习武之人,却不讲武德,喜欢背后阴人。 原剧情中,彭七子心知凭拳脚根本不可能是周西宇的对手,竟用枪偷袭,令周西宇连中数弹,不治而亡。 所以,许长安不得不防。 何安下的到来,也令得许长安轻松了许多。 比如做饭、扫地之类的杂活,就用不着他干了。 如此一来,便能腾出更多时间看书、练功,学习医术。 …… 第七章 骂谁好人? 这日下午。 医馆里没几个病人,许长安便来到了长明观练拳。 毕竟,在这里练拳有个好处,万一有什么心得或是疑问,可以及时向周西宇请教。 “道长……” 突然间,一道悦耳动听的女子声音传来。 许长安停下动作,下意识侧过头解释:“我不是……” 没等他解释完,对方又道:“你是贵人!” 怎么是她? 许长安愣了愣神。 来人,是一个身着丝绸衣裙,绣花锦鞋的女子,脸上带着温婉而又羞涩的笑容。 “我……” “我求了个上上签,签上说,出门转身遇贵人,你可不就是我的贵人吗?” 许长安不由笑了笑:“是吗?哈,那真是巧了……” “有个事你帮我解解呗。” “你说。” “我……”女子一脸红晕,勾下头,似有些紧张地绞着手指:“我想有个孩子……” 许长安干咳一声:“咳,姑娘,这种事……” “不瞒你说,我到处都求过了,可肚子总没动静。要是再生不出孩子,我男人就不要我了……” 女子一直在笑,只是,却是一种尴尬、凄楚与无助的笑。 当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这些话,得鼓足多大的勇气? “随我来!” 许长安转过身,带着女子走进附近的一间厢房。 进房后,女子的一张粉脸变得更加滚烫,偷偷打量着四周。 墙角,有一间床。 “我……我……我叫王香凝,你……你叫什么名字?” 为了掩饰心里的紧张、害羞与尴尬,女子没话找话。 “我叫许长安,你不用紧张,先坐下喝杯茶。” “哦。” 王香凝低着头坐到桌边,心里“砰砰”直跳。 她并不想这样做。 但她又不得不屈服于命运。 她的娘亲偷偷告诉她说……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都是为了孩子。 “香凝姑娘,我理解你的心情与处境。不过,你要明白一件事,这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 “我知道……” 王香凝瞟了许长安一眼,又慌慌低下头。 “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是说,就像种地一样,地里长不出庄稼,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 比如播种的时机不对。 也或者是种籽有问题……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王香凝一脸羞嗔:“道长……” 许长安一本正经道:“香凝姑娘,我不是道长,我是道宁医馆的学徒。 要不这样,你回去假说你身体不舒服,让你男人陪你到道宁医馆看病。 相信我,这法子,绝对比你所想的法子管用的多。 当然,如果你实在要坚持你的想法……” “谢谢你,你真的是我的贵人。” 王香凝的心里突然有了希望,不由起身鞠了一躬,一脸感激之色。 “不用客气!” 许长安的眼神,略有遗憾。 过了两天。 王香凝还真的带着她男人一起来到了医馆。 “哟,什么风把杨大少爷给吹来了?” 夫妻二人一进医馆,崔道宁便满面春风迎了上去,冲着王香凝的丈夫打招呼。 “崔大夫,劳烦你帮内人看看,她最近总说身子不舒服。” “没问题,杨少爷这边坐。” 经介绍,许长安方才知道,杨少爷名叫杨伟,乃昌隆旅社的少东家。 昌隆旅社,乃余杭市知名旅社之一,规模很大,有上百间客房,还兼着茶楼、酒楼功能。 王香凝为何来此,崔道宁心里有数。 许长安早就告诉他原因了,只不过,为了顾及杨伟的面子,他依然还是先替王香凝诊断了一番。 随后,将杨伟叫到一边单独交流。 也不知崔道宁是如何与对方交流的,总之,在离开的时候,杨伟并未流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第二天,崔道宁配齐了药,满满的几大包。 “长安,你去一趟昌隆旅社,把药给杨少爷送过去,顺便把钱收回来,一共三十块大洋。” “好的!” 许长安骑了辆自行车,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便抵达了目的地。 将药包交给杨伟之后,许长安简单说了一下煎服之法与用量,随之收了钱准备离开。 爱阅书香 走到大厅时,突然间顿下脚步,眼光瞟向柜台方向。 那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正在登记房间。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这二人,正是彭乾吾及其子彭七子。 他俩,到底来做什么? 许长安迅速离开大厅,并跑去找到了王香凝。 “贵人……” “别贵人贵人的,叫我长安就好了。” “好吧长安,这次真的谢谢你,你……你是个好人。” 骂谁好人呢? 许长安不由叹了一声:“其实,我宁愿当坏人……” “啊?” “开个玩笑……香凝,你得帮我个小忙,你们旅社刚来了两个姓彭的客人……” 许长安小声交代了几句,最后道:“记住,一定要找个机灵,信得过的人,千万不要引起对方怀疑。” “放心,小事一桩,明日上午回复你。” “多谢!” “诶,等等……” “怎么了?” “要是……要是崔大夫的药没效果,你……你……” 王香凝不好意思再往下说。 “阿弥陀佛,女施主,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去你的,没个正经……” …… 翌日上午,昌隆旅社一个伙计找到许长安低语了一阵。 “老板,我有事出去了一下。” 有了确切的消息,许长安当即告了个假,离开医馆来到了长明观。 “道长,你师兄彭乾吾还有他儿子彭七子到余杭来了。” 一见面,许长安便开门见山道。 “什么?” 周西宇吃了一惊。 随之一脸疑惑:“你怎么会认识我师兄?” “是这样,昨日里我去昌隆旅社送药,正好遇上彭乾吾父子在柜前台登记,我听到了他们报名字。 当时,我无法确认是否为道长的师兄,便托人暗中打听。 之前收到了消息,的确就是你师兄彭乾吾。 他与彭七子这一次到余杭来,是为了参加太极门聚会。” “原来是这样……” 许长安忍不住问:“道长,太极门有很多门派?” “对,太极门并非一个门派,而是属于一种流派。 最早源于道家,后来,在江湖中也开枝散叶。 其中比较出名的有五大家,陈家、杨家、吴家、武家、孙家。 彭家太极门属于陈家的一个分支,并非太极门主流。 我师兄这个人一向野心勃勃,争强斗狠,这次来,不定又会闹出什么样的事。” “既如此,那道长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周西宇瞟了一眼地上的落叶,叹了一声: “以后,怕是不能在这儿清清静静的扫地了……” …… 第八章 九龙合璧 当晚。 许长安没到书房看书,也没打坐调息,而是躺在床上思考问题。 就目前来说,剧情已经彻底乱套了。 所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许长安也很难预判。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提前防备,那就是彭乾吾父子。 一旦让他父子二人得知周西宇的下落,定会不计一切动手。 第二天,许长安再一次找到王香凝,让她找旅社的伙计监视彭乾吾父子,一有异动,及时禀报。 随后,又去找到查老板。 “查老板,你很清楚周道长的个性,以及他与彭乾吾之间的恩恩怨怨。 假如彭乾吾真的找到道观去,周道长一定顾及同门之谊,百般忍让,那样很容易吃大亏。” 查老板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嗯,这段时间我会暗中关注彭乾吾的行踪。 还有长明观那边,我也会多加关注。” “多谢查老板!” “你不用谢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对我更重要!” …… 这天下午,医馆如往常一样冷冷清清。 倒不是说没生意,主要患者大多喜欢上午一起来凑热闹,下午便清闲多了。 “长安,有病人来你接待一下,我带玉珍去听个小曲。” 如今,崔道宁终于悟了。 锦衣玉食,只能满足妻子物质上的需求。 精神上,却是空虚的。 所以,他不能光顾着挣钱,有时间也要多陪陪妻子,一起逛个街、散个步、看个戏什么的。 这样,才会拉近彼此的感情。 不等许长安回话,何安下扯着嗓子,挥着手:“师父、师娘,有我和师兄看着店,你们安心去吧。” 崔道宁:“……” 玉珍一脸羞恼:“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何安下挠了挠头,瞟向许长安:“师兄,我又说错什么了?” “自己领悟。” 过了许久,何安下终于悟到了,一拍脑袋:“哎呀,看我这张乌鸦嘴……” “行了,你别再说了,闭上嘴,多干活。” “哦……回头你一定要帮我解释解释,我嘴笨,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总不一样。” “这就叫口是心非,口蜜腹剑。” “对对对……不对,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哈哈哈!” 许长安开心地笑了起来。 “请问,你们这里有跌打药酒卖不?” 这时,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何安下热情地迎上前去:“当然有,你要哪种?贵的,便宜的都有。” 男子笑了笑:“只要货真价实,贵一点也无所谓。” “有钱人,哈哈!那就来坛最贵的?十块大洋。” “可以,只要效果好就行。” 黑衣男子果然爽快,价都没讲便应了下来。 “等等……” 没料,这时许长安却上前劝阻。 “怎么了?” “你没有必要买最贵的,因为……反正也是要用来摔的。 你买坛最便宜的意思意思就行了,只需要一块大洋。” “师兄,你……”何安下一脸诧异。 黑衣男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阁下此话是什么意思?” 许长安却反问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买药酒,是准备送给你师父的吧?” 对方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要跟你师父……不,是你师父非要与你比武。你买药酒,是怕他受伤。” “你……你到底是谁?” 黑衣男子更加的惊疑不定。 许长安笑了笑:“而且我还知道,你叫赵心川,对否?” “原来你们认识……不对,师兄,他好像不认识你。” 许长安懒的理会何安下,冲着赵心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屋里说。安下,你看着店。” 何安下一脸气愤:“喂,你们有什么秘密不能当着我说?” “你猜!” 进到屋子里,赵心川不由拱手道:“在下正是赵心川,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许长安抱拳回了一礼:“在下许长安!” “不知长安兄怎么会认识我?又怎么知道我和师父比武之事?” 许长安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比划了几招。 赵心川不由瞪大眼睛:“这……这是彭家的太极拳法……” 太极拳,虽一脉相承,但各大派系皆有属于自己的特色。 比如彭家太极门的先祖,便在太极拳的基础上独创了猿击术与九龙合璧。 “没错,这正是彭家太极门的拳法。” “你……你是从何学来的?” 赵心川心中的震惊,就像是波涛一般,一浪接着一浪。 “一个姓周的道长教我的。” “周……周师叔?”赵心川双眼圆瞪:“他……他现在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 许长安一脸凝重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包括你师父。” cxzww.com “我发誓,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周师叔的行踪。” “行,随我来。” 走到店中,许长安冲着何安下吩咐:“安下,看着店,我出去一趟。” “喂,你走了,万一有病人来……” “就说没大夫在,只卖药,不看病。” 不久后,许长安带着赵心川来到了长明观。 当年,周西宇离开彭家时,赵心川还小,所以周西宇并不认他。 但是赵心川却一眼认了出来,不由激动万分,跑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周师叔……” 周西宇猝不及防,一脸惊讶:“你……你是……” “周师叔,我是心川,赵心川!” “什么?你……你是心川?长这么大了?记得当年,你才这么高点……” 赵心川一脸委屈:“师叔,你离开那年我才八岁。” “哈哈哈,也对……对了,你们俩怎么会碰到一起?” 周西宇一脸疑惑地瞟向许长安。 许长安避重就轻回道:“我从昌隆旅社那边收到的消息,彭乾吾假借比武的机会,想要除掉赵心川。” “什么?” 果然,他这句话转移了周西宇与赵心川的关注重点。 赵心川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脱口道:“不可能!师父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如此狠毒吧?” 周西宇显然也有些想不通,忍不住问:“他为何要杀心川?不管怎么说,心川也是他的亲传弟子。” …… 第九章 不装了,摊牌了 “啪啪啪……” 是夜。 大雨倾盆。 风雨中,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打斗之人,正是赵心川,以及其师父彭乾吾。 按理,彭乾吾既是师父,又是掌门人,与弟子比武理当游刃有余,指点江山。 结果却恰恰相反。 一来,他天赋有限,二来,其心胸狭隘,成日里逐名求利,自然难成大器。 这也是当初老掌门不愿让其继承衣钵的原因。 反之,赵心川天赋出众,无俗事缠身,一心扑在修炼上,最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打斗中,尽管彭乾吾时不时出阴招,但依然未能扳转劣势,被徒弟给打倒在地。 “哈哈哈,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徒弟,师父今天输了。” “师父,对不起……” “没事没事!”彭乾吾故作亲昵地拍了拍赵心川的肩:“师父老了,打不动了。 师父之所以和你比武,正是为了考验你。 既然你赢了,那么太极门的新掌门便非你莫属。” “可是……太极门是彭家的。” “不,功夫是天下的。” 彭乾吾一副悲天悯人的大侠风范。 “好了,你随我回去吧,到时候太极门聚会时,我会当众宣布由你接任彭家太极门掌门之位。” “谢谢师父。”赵心川拱手施了一礼,随之又侧身抬手:“师父,请!” “不用多礼,走走走……”彭乾吾一边拿伞,一边摆手示意赵心川先走。 “哦!” 这时,赵心川下意识瞟向师父手中的伞,暗自叹息了一声。 刚走两步。 彭乾吾突然从背后偷袭,手中的伞闪电般刺向赵心川的背心…… 他这把伞暗藏机关,只要一按机关,伞柄里便会弹出一把细长的尖刃,令人防不胜防。 本是必杀的一击。 没料…… “呼!” 一道掌风拍来。 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同时,赵心川也硬生生侧移一步,险险避开了刺向他背心的伞尖。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赵心川转过身,紧捏拳头,一脸悲怒与失望之色。 只是,彭乾吾此时却顾不上他,而是震惊地瞟向出现在场中的另外一个人:周西宇! “师兄……” “师弟,竟然是你?好多年了,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也在余杭。” “本来,我也不想看到师兄的……但是,你真的不该对心川下毒手。” 彭乾吾不由狂笑:“哈哈哈,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周西宇叹息了一声:“你是为了你儿子彭七子吧?想让他接任掌门之位。” “是又如何?” 既然脸已经撕破了,彭乾吾也懒的装了,摊牌了。 “门派里一帮老家伙都支持赵心川当新掌门,有他在,我儿子根本出不了头。 正如当年一样,我爹宁肯将猿击术传给你,甚至还想将掌门之位也一并传给你……” “所以,当年你想杀我。如今,又要杀心川……” 彭乾吾一脸羞怒道:“废话少说!这么多年了,我彭家的秘笈你也该还给我了。” 周西宇摇了摇头:“猿击术从来就没有秘笈,师父传我的,都在脑子里。” 彭乾吾哪里肯信,一脸狰狞道:“你到底还不还?你今天……” “还你大爷!你个老下流胚子……” 许长安突然走了出来,冲着彭乾吾大声辱骂了一句。 不待彭乾吾回神,许长安又道:“猿击术虽然是彭家的秘笈,但你亲爹为何不传你?因为你就不是个东西……” “小子,你放肆!” 彭乾吾大怒,身形一晃便要出手。 结果,周西宇却及时将之拦下:“师兄,何必与一个小辈计较?” “好,那我今天便先废了你,再收拾那小子!” 话音犹在嘴边,彭乾吾已经抢先一步动手。 “心川,别傻站着了,躲开。” 许长安走到赵心川身边,将他拉到一边观战。 “长安,这次多亏了你……” “行了,现在不是说客套话的时候。” 许长安摆了摆手,专注地看着周西宇师兄弟二人激战。 这是一个观摩与学习的大好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说起来,彭乾吾本就不是周西宇的对手,再加上之前与徒弟激战,消耗颇大,又受了伤,更是处于劣势。 要不是周西宇念着同门之谊,不忍下重手,恐怕早就结束打斗了。 打着打着,彭乾吾突然退开,并抬手比划了一个手势。 这是在向他儿子彭七子打暗号。 原来,这老家伙作了两手准备,如果他失手了,便由躲在暗处的儿子补枪。 彭七子早就将现场的变故看在眼中,见到父亲的手势,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举枪瞄准了周西宇…… “砰!” 夜空中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但在同一时间,彭七子的身体却高高飞起,犹如断了线的风筝。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彭七子父子二人自以为安排的神不知,鬼不觉。 哪知,先是周西宇出现,救下了赵心川。 现在,查老板也不知打哪里冒了出来,就在彭七子准备开枪的那一刻,一脚将之踢飞。 yawenba.net “习武之人,竟用枪在背后暗算,找死!” “爹,救我!” 彭乾吾惊怒地大吼:“别杀我儿子……” 不杀,才怪! 查老板心知周西宇心慈手软,一旦放过这父子二人,必定后患无穷。 这时,何安下也从房上跳了下来,大声喝道:“这小子不讲武德,该杀!” 如果只是周西宇在这里,彭家父子二人很可能会逃过一劫。 但是有查老板在…… 他又如何容得下对周西宇心存杀念的彭家父子? 他的第二次生命,是周西宇给予他的。 他能重新回到戏台,成就今日的风光,也是源于周西宇的鼓励,以及教会了他功夫。 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只要他活着,就绝对不容许有人伤害周西宇。 之后。 何安下终究还是厚着脸皮拜了周西宇为师。 不过,倒也没有离开道宁医馆。 赵心川没回彭家太极门,也留在了医馆。 有他在,许长安更是如鱼得水,毕竟有人经常陪着练招。 练着练着,一不小心把九龙合璧也练成了。 这一招乃是太极中似柔至刚的一招,可隔空打物,威力十分强悍。 能学会这一招,许长安自然相当满意。 …… 第十章 不破不立 接下来,日子变得相对平静。 日常看书、学医、修炼。 有条不紊,平淡而又充实。 晚上,除了小周天之外,回春术也是必不可少的修炼内容。 一开始,许长安以为回春术只是用以疗伤。 但有一天却无意中发现,就算身体没有伤,回春术也有淬体、强身之奇效。 真的是一个意外惊喜。 不觉间,又过了一年。 许长安终于决定要离开了。 毕竟,这个世界相当于是一个新手村,方便他学习基本技能,完成原始累积。 “什么?你要离开余杭?” 听到许长安的决定,崔道宁不由大吃一惊。 从内心里来说,他是真心舍不得许长安离开。 玉珍同样也舍不得,极力挽留:“长安,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是不是嫌工钱少?道宁……” 玉珍忍不住瞟向丈夫,想让他加钱。 许长安笑着摆了摆手:“老板娘,无关工钱的事……” 没等他说完,何安下忍不住接口道:“我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想出去闯一闯,对不对?” 这家伙总算聪明了一回。 崔道宁叹了一声:“也罢,我早就知道,你终究非池中之物……” 翌日。 王香凝听说了消息,专程来到医馆道别。 “长安,你怎么说走就走呀?我还想着等孩子生下来,认你做干爹的。” 这时,何安下不知打哪里冒了出来:“对对对,师兄,好歹等孩子生下来,当初要不是你,她这肚子也大不了……” 许长安:“……” 地上没板砖,要有的话,真想一板砖拍死这家伙。 何安下挠了挠头:“我好像说的没错吧?” 王香凝一脸羞恼:“去你的,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接下来,许长安开始做准备工作。 既然穿越了一趟,他肯定要带点东西回去。 不过,随身包裹空间有限,大约只有一立方大小,所以带回去的东西必须要精挑细选。 总之一个原则,有利于领地发展。 两日后,一切准备就绪,许长安与众人一一辞别。 崔道宁、玉珍、何安下、周西宇、查老板、王香凝…… 唯独没有赵心川。 因为,他已经成功招募了赵心川。 在此之前,许长安便单独找过赵心川,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 “心川,想不想换一个新环境,另闯一番新天地?” 赵心川愣了愣:“你有什么打算?” “实话告诉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一听此话,赵心川不由皱了皱眉:“长安,你没事吧?” “我知道,说起来有些匪夷所思,超出了你的认知范围。 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现在静下心来,抛开所有杂念,我用意念与你交流,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其实,许长安的实力远没有达到用意念与人交流的地步。 他所利用的是系统招募这一特殊功能,相当于与目标人物签下一个精神契约。 只要对方同意招募,许长安便可以带着对方一起穿越,返回主世界。 他之所以选择赵心川,一是看中了其实力与人品,二来,赵心川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牵绊。 对许长安来说,无疑是最佳人选。 …… 天色拂晓。 赵心川站在小院中,一脸惊讶地环顾四周,恍然如梦。 一众下人同样一脸惊疑地打量着他。 “小豹,去通知族人到祭坛前集合,本领主有要事宣布。” “是!” 一个名叫小豹的下人应声而去。 “心川……”许长安走到赵心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感觉怎么样?” 赵心川不由苦笑:“感觉……这地方实在是太简陋了一点。” 的确,此院看起来像是个农家小院,根本不像是一个领主居住的地方。 但相对于领地子民来说,已经算豪宅了。 毕竟条件有限。 许长安笑了笑,自信满满道:“放心吧,这才刚刚开始。 正如一张白纸一般。只有白纸,才能让人尽情发挥,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嗯,有道理!”赵心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不久后,许长安带着赵心川一同来到了祭台前。 这里乃是领地的中心点,地势开阔且平整,祭坛边还立着一根石柱,柱上刻绘着领地的图腾。 等人到齐之后,许长安便指着赵心川介绍:“他叫赵心川,是本领主专程招募而来的高手。 以后,他将担任领地教官一职,带领大家训练体能……” “领主大人!” 这时,领地里的大祭师突然上前唤了一声。 许长安冷眼瞟了过去:“大祭师有何事?” “如此重大之事,领主大人理应与几位长老一起商议再做决定。” 话音一落,几位长老纷纷上前附和。 “大祭师说的在理,请领主大人三思!” “再说,此人来路不明,恐怕难以服众。” “领主大人当以子民为重,切勿被外人所迷惑……” “没错……” 总之,大祭师与几个长老都是持反对态度。 一个领地,名义上领主最大,其实也会受到方方面面的约束。 特别是大祭师,无论在哪个领地,大祭师都有着特殊的地位,说是领地的精神领袖也不为过。 一旦涉及到玄之又玄的事,连领主都没有发言权,需得大祭师出面。 另外,领地子民病了,也得找大祭师或是其弟子治疗。 也因此,令得一些大祭师的地位往往凌驾于领主之上。 但,许长安既然接替了领主之位,自然不容许这样的情况。 他必须要树立绝对的威信。 绝不容许有人拖他的后腿,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毕竟,这些人的观念还停留在相对原始的状态,要想改变,就必须下重药。 “各位说完了吗?” 许长安瞟向大祭师与四位长老,冷冷问了一句。 不等他们回答,许长安又道:“此事不必再议,本领主的决定不会更改。” 此话一出,大祭师不由脸色惊变。 几个长老也一脸震惊,彼此对视了一眼。 领地一众子民也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明白领主大人的态度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强硬。 许长安未穿越之前,原主在领地中形同傀儡,族中大小事务基本都是由大祭师与几个长老作主。 燃文 虽说领地只有区区三百多号人。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私心、利益、权欲、名利…… 大祭师回过神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领主大人,你不要忘了祖传下来的规矩。 凡族中大事,并非领主一个人说了算,还得……” “不劳大祭师提醒,这些规矩本领主很清楚。 只不过,规矩并非一成不变的,正如四季交替,昼夜更迭。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从现在开始,凡不合理的规矩,本领主一概予以废除。”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 【在此特别感谢书友“苍云不空”的打赏】 【新书幼苗,三郎恳请各位书友多多支持为谢!】 第十一章 击杀野猪王 一众人的反应,早在许长安预料之中。 无论在任何朝代,任何地方,想要破除一个固有的,传统的规矩或习俗,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有时候,哪怕贵为君王也没办法改变。 许长安身为领主,他有一个劣势:领地小,子民不多,仅三百多人。 但,有时候劣势也能转变为优势。 正因为领地不大,子民不多,局面更容易控制,计划更容易实施。 首先,要树立威信。 要让领地的子民敬畏他本人,而不是“领主”这个名头。 不等大祭师等人来得及反对,许长安又一次大声道:“接下来,本领主再宣布一件大事。 一会儿,本领主便与赵教官一起去猎杀危害领地的野猪王……” 果然,此话一出,现场顿如炸了窝一般,没人再去计较他之前所说的破除旧规矩之类的话。 相对于生存来说,所谓的规矩,毫无意义。 大约在三年前,也不知打哪里窜来了一只体大如牛的野猪王,赖着不走了。 它的出现,严重影响了领地子民的生活,甚至是生存。 野猪王的活动范围很大,不仅攻击人类,还啃食了不少庄稼。 包括相邻的两个领地也深受其害,至今为止,差不多有七八十人丧身于野猪王的利口。 为了杀掉这只野猪王,三个领地的子民难得地齐心协力,下毒、诱捕、设套、挖陷阱…… 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上了,但却没有一次成功。 因为那只野猪王不仅凶残,还很狡猾。 最让人头疼的是那家伙的皮实在太糙、太厚,箭射到身上要么弹飞,要么折断。 就算偶尔有几支钉在身上,也跟挠痒痒一般。 自打这只野猪王出现,狩猎活动也大受影响,导致了领地食物的短缺。 因此,一听说许长安与赵心川要去猎杀野猪王,一众子民如何能够不沸腾? 【领主大人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这不是去寻死么?】 【三个领地联手都没有灭掉野猪王,两个人?】 【看来领主大人真的没救了……】 许长安不用猜,都知道一众子民是怎么想的,怎么议论的。 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众子民的质疑与不信,皆源自于对那只野猪王的恐惧。 只要他与赵心川顺利击杀了野猪王,以后在领地里,还有谁敢说三道四? 愣了一会,大祭师回过神来,不由冷笑了一声:“领主大人,你刚刚大病了一场,或许精神还有些恍惚。 不如再好生休息几天,再与大家一起商量杀野猪王的事。” 许长安面色一沉:“怎么?大祭师是在借机嘲讥本领主脑子不清醒?” 大祭师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但许长安当着一众人的面点穿,这就让他有些难堪了。 “领主大人……” 正待狡辩一番,结果许长安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不用多说了。 有什么事,等本领主杀了野猪王回来再说。 心川,咱们走!” “是,领主大人!” 赵心川也配合默契,拱手应了一声。 “领主大人,别……” 眼见着领主大人还真的要去杀野猪王,一个名叫阿娟的下人一脸担忧,忍不住唤了一声。 许长安侧过头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阿娟,在家安安心心等着吃野猪肉就行了。” 说完,与赵心川一起大步而去。 一众子民面面相觑。 随之,一个个瞟向大祭师与四位长老。 三长老犹豫了一会,忍不住小声道:“大祭师,咱们要不要拦下领主大人?” 大祭师冷哼一声:“这小子喜欢去送死,由他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他已经不适合当领主。 他这一去,要么灰溜溜回来,要么回不来。 到时候,召集所有族人,另择一个有资格领导大家的领主。” 这也是一个传统的规矩。 如果一个领主背离人心,激起了公愤,可由大祭师撑头,召集一众长老与族人。 只要绝大多数族人同意,便可以另选一个新的领主。 这也是大祭师地位特殊的原因,也是其敢于与领主权威的底气所在。 “领主大人,我陪你们一起去。” 突然间,有个叫阿蛮的汉子大吼了一声,拔腿追了上去。 “阿蛮,你疯了……就算要去,总得拿把武器……” “我……我也去……” 最终,有几个汉子壮着胆子,纷纷跑回家拿上武器追了上去。 大祭师不仅没有阻拦,反倒冲着一众子民大声道:“大家亲眼看到了,领主大人一意孤行不说,还将连累咱们的族人。 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拂袖而去。 虽然没言明,但是大家都听懂了话里之意。 看来,是要另外挑选领主了。 当晚,许长安一行人没有回来。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了,多半已经变成了野猪王的美食。 loubiqu.net 大祭师也召集了四个长老,开始商议新的领主人选。 下午时分。 “领主大人回来了!” 不知谁大吼了一声。 “天啊……” “领主大人真的杀死了野猪王?” “除了野猪王,哪来这么大的猪头?” “没错,就是野猪王,我认得这家伙,我弟弟就是被它活活咬死的……” 整个寨子,又一次沸腾起来。 不远处,许长安扛着一个硕大的猪头,看样子怕是有上百斤。 就算是一个猪头,那嘴角露出的又尖又长的獠牙,依然令人不寒而栗。 赵心川则扛着一只粗壮的后腿。 阿蛮等几个汉子,也分别扛着从野猪王身上剥下的肉。 毕竟那家伙体型太大,很难整只抬走,只能进行肢解。 大祭师不敢置信地走了出来,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 几个长老又一次面面相觑。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许长安还真的说到做到,将野猪王给灭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大祭师失神一般喃喃自语。 走到寨子中间,许长安停了下来,将那硕大的野猪头缓缓举过头顶。 “野猪王,已经伏诛!” 朗朗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 静寂了一会,一众子民突然冲着许长安纷纷跪下,声音如潮: “乌鲁,乌鲁!” “乌鲁,乌鲁!” 乌鲁,是一个古老而又神圣的词汇,代表着英雄、勇士的意思,乃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第十二章 我的地盘,我作主! 一众子民自发自愿的磕拜,以及此起彼伏的“乌鲁”声,令得许长安倍感欣慰。 这是一种对于勇士的崇拜。 越是生存环境恶劣的地方,人们越是崇拜勇士。 因为,勇士代表着力量。 “领主大人英明神武,乃我领地子民之福!” “领主大人……” 几个长老态度大变,纷纷上前拍马屁。 大祭师站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 当晚,寨子里篝火熊熊,载歌载舞,一片热闹欢腾。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虽说那野猪王的肉很难吃,几乎嚼不动,但是一众子民依然啃的很香。 这源自于一种心理上的快感。 赵心川身边围了不少姑娘,她们根本不知羞涩为何物,争相着要为勇士献身。 最终,赵心川吓得落荒而逃。 其实这些姑娘也不丑,主要是太狂野了,他怕自己第二天变成猴子。 许长安身边同样也围了不少姑娘。 只不过他是领主,那些姑娘倒也不敢太放肆。 次日,许长安身上多了一件佩饰:野猪王的一双獠牙。 这是一种传统习俗,也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但凡成年男子,都要亲手猎杀一只野兽,再将野兽身上的某个部件打磨成饰品戴在身上。 比如狼牙、虎爪什么的,以彰显自己的能力。 虽然许长安并不喜欢这对野猪王的獠牙,但戴上这玩意儿,有利于提高他的威望与地位,让人望而生畏。 中午过后,许长安来到了大祭师所居的小院。 “大祭师,本领主前来找你商议一件要事。” 大祭师愣了愣,下意识问:“何事?” 许长安懒的拐弯抹角,霸气地说:“你自己宣布退位,让你的弟子姜上继任大祭师一职。” “你说什么?” 大祭师脸色大变,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古以来,大祭师一职都是代代相传,由大祭师指定的弟子继任,领主一般不会过问。 xiaoshuting.org 可现在,许长安却直接了当让大祭师退位,他怎么可能接受? “本领主再说一次,你自行退位,让姜上继任大祭师,听清了没?” “不可能!”大祭师一脸羞怒:“就算你是领主,也没有资格决定祭师的卸任与继任,这是由上苍决定的……” 闻言,许长安不由怒极而笑: “哈哈哈,上苍?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成日里除了装神弄鬼,你到底会点什么,自己心里没个数?” “你……” “本领主劝你,如果还想安享晚年,那便自己乖乖让位。否则……” “轰!” 许长安抬手一拍,面前的石桌应声而裂,塌了一地。 “如果大祭师不识相,此桌,便是你的下场!” 许长安冷冷地补了一句。 大祭师一头冷汗,双腿颤栗,强憋着一股浓浓的尿意。 太可怕了! 这小子的实力与眼神太可怕了。 怎么会? 他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强大? “本领主最后再问一句,是否愿意自己退位?” “咕噜……” 大祭师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下意识看了看地面的一堆碎石。 “愿……愿意……” “很好,事不宜迟,一会儿本领主便召集族人,由你当面宣布。” “是!” 尽管大祭师心里有万般不愿,也不敢再说半个不字。 他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 “很好!” 许长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山不容二虎。 我的地盘,我作主! 不久后,领地子民再一次来到祭台边集合。 许长安上前例行讲了几句。 “以后,赵心川将加入我们领地并担任教官,带领大家训练……” “另外一件事,由大祭师亲自宣布。” 此刻,大祭师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 “现在,我宣布正式退位,由我的弟子姜上担任大祭师一职……” 许长安之所以挑选姜上,是因为姜上一向不受大祭师待见。 这足以说明,师徒二人不是一条心。 重要的是,根据原主的记忆,姜上个性淳朴,好学,务实,经常一个人上山采药,闭门炼药。 这,正是许长安选中他的原因。 以后可以适当传他一些医术,让他安安心心当个郎中,给族人治病。 当晚,几个长老纷纷前来找许长安表忠心。 他们不傻,能看清当下里的形势。 如果他们还敢端长老的架子,恐怕很快就会像大祭师那样被迫退位。 将几个长老一一打发走,许长安又去找赵心川聊天。 “领主大人……” “心川,没外人在的时候没有必要如此客套,就叫我长安就好了。” 赵心川笑了笑:“好吧。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是这样想的,领地子民的训练方面,先从外功着手,训练他们的基本体能与爆发力。 在此过程中,你再慢慢挑选一些有天赋者传授内功,着重培养。 同时,我也会挑选一些人教他们识字、算术……” 说到这里,不由抬手拍了拍赵心川的肩,笑道:“等到时机成熟,咱们便开疆拓土,征战天下!” 赵心川激情澎湃:“好!到时候,我要当大将军!” “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 虽然,现在说什么“开疆拓土,征战天下”为时过早。 但许长安相信,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毕竟,他是一个开挂的男人。 …… 当夜。 许长安盘腿坐在床上,念头一动,唤出了人物属性界面: 【领主辅助系统】 人物:许长安 领地等级:1级(进度12%) 人口:369 灵气值:0.5% 威望:50 招募值:1/2 人物属性加成:5%(加成数值随领地等级提升) 特殊道具:随身包裹 专属技能:回春术(一重) 属性,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首先,领地等级的进度是10%,现在涨到了12%。 人口,增加了一个。因为昨天下午有个小家伙降生了。 威望,从10点瞬间飙升到50点,说明击杀了野猪王之后,在一众子民中的威信大幅提升。 最后就是招募值,由1变成了2,1/2,前面的数值代表已招募数,后面的数值代表可招募数。 对于这样的成果,许长安表示满意,并期待着下一次穿越。 按照系统说明,穿越诸天并非随心所欲,有相应的CD时间。 低维面一般为六个月CD冷却,高维面,则视世界等级而定。 以许长安目前的实力,且不说能不能穿越高维面,就算能,他也不会去。 毕竟,还是要顾及安全问题…… 第十三章 鬼吹灯之精绝古城 树立了威信,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一切,有条不紊地推动着。 “今天,我要教大家制作细盐……” 许长安的面前,堆放着一大堆盐土。 一直以来,领地子民吃的就是这种混和着沙土的泥盐或是矿盐。 许长安要谋发展,自然要先改善领地子民的基本生活条件。 “其实,制作细盐很简单,只是大家没有去尝试……” 讲的差不多时,许长安将盐土倒进锅里,加上适量的水,一边烧一边搅拌。 水烧开,晾的差不多时,再用土布过滤。 将过滤之后的盐水再倒进锅里用小火慢慢煨干。 最后,锅底出现了白色的结晶体。 “看到没有,这就是细盐,可比咱们之前吃的盐干净多了。除了这种方法之外,还可以采用暴晒法……” “天啊,原来这么简单?” “就是,亏得咱们吃了这么多年的泥盐……” 一众子民不由惊叹纷纷。 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人类在发展的过程中,必然会走不少弯路。 正如神农尝百草一般。 没有前人去尝试,后人怎么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或者吃了之后有什么效果? 一些看似很简单的事,很可能经历了无数代人的摸索与积累。 有许长安与赵心川在,领地子民的生活可谓日新月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一众子民的心目中,他俩已经不是人了。 而是…… 神! 是上苍派来拯救他们的神灵。 不觉间,CD时间到了,又迎来了穿越诸天的时刻。 这次,系统同样给出了几个场景以供选择。 许长安毫不犹豫选择了《鬼吹灯之精绝古城》。 一来,这是他前世最喜欢的一个系列。 二来,系统提示在该场景中有机会获得“昆仑神木”。 传说,昆仑神木又称通天之木,是人间通往仙界的天梯。 就算离开了泥土、水源和阳光,它依然不会干枯。 当年,始皇帝一边寻找不老仙药,一边寻找昆仑神木,想用于打造棺椁,令尸体万年不腐。 根据系统提示,只要带回一段昆仑神木,将之埋在泥土中,便会慢慢生根发芽,为领地带来充沛的灵气。 无论是自身的修炼,还是领地未来的发展,都离不开灵气。 所以,许长安自然要优先满足这一点。 鬼吹灯之精绝古城,改编自小说《鬼吹灯》。 这是一部盗墓类的小说,内容光怪陆离,充斥着无数神秘的传说。 书中有四大盗墓门派,分别为摸金派、发丘派、搬山派、卸岭派。 其中,最为有名的乃是摸金派,源自于三国时期,曹操为筹集军费而组建的特殊兵种,称为摸金校尉。 精绝古城乃是《鬼吹灯》其中一段故事。 主要讲述了主角胡八一与好基友王凯旋,以及华裔女子Shirley杨,随同考古队一起前往塔克拉玛干沙漠,寻找淹没于黄沙之下的精绝古城。 ddxs.com 行程中,经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以及生死难关。 经历千辛万苦,最终找到了传说中的神秘鬼洞。 而他们的一切行动,似乎尽在一位鬼洞族先知的掌控之中…… 虽说鬼吹灯世界并不安全,但是,胡八一、王凯旋的身手都能应付,许长安有什么理由畏惧? 至少他的轻功还算练的不错,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还有一点,在诸天场景真要是遇上了生死关头,许长安可以瞬间回到主世界,以脱离险境。 但是,作为惩罚,CD时间将冻结三年。 也就是说,许长安在接下来的三年之内没有办法穿越诸天世界。 这其实也算不上惩罚……大不了在主世界修炼三年。 决定了穿越场景后,许长安便开始做准备…… 主要就是梳理一下剧情,想想看能弄到一些什么宝贝之类。 要说这系统也是很贴心的,不仅提供了剧情简略,还提供了详细的角色介绍、剧情等等。 …… 时空转换。 塞北。 牛心山,野人沟。 此地人迹罕至,当地百姓传说这里曾发现有野人出没,故名野人沟。 中午时分,两男一女牵着马,带着几条猎犬出现在一片树林中。 “老胡,帮我拿下包,我解个手去……” “小心点啊。” “放心……” 对话的两个男人,正是胡八一以及好基友王凯旋,绰号胖子。 随行的女子名叫英子,乃是牛心山的村民。 他们三人之所以来到人迹罕至的野人沟,主要是想寻找宝贝…… 之前,胡八一与王胖子无意中结识了一个改变了他们后半生命运的人:大金牙。 大金牙是个古玩商,获知胡八一祖上乃是摸金校尉,不由惊喜过望。 经过他的一番游说,胡八一没动心,王胖子倒是动了心。 回去后,王胖子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他与胡八一在牛心山插队,当地百姓都说山里有古墓。而且,二人也在河边发现过不少古瓷片。 于是,王胖子提议再去一趟牛心山,去收集一些宝贝回来,运气好说不定就发大财了。 没曾想,二人千里迢迢来到牛心山,却发现来晚了一步。 有个考古队提前抵达,已将村民家中的古董给收走了。 二人不死心,想起了当地的一个传说,说是野人沟里不仅有野人,还有一个小鬼子当年留下的要塞。 胡八一想着,要塞里一定有不少好东西。 于是,由英子当向导,三人一起进入了茫茫野人沟。 言归正传。 且说王胖子走到树林深处,下意识看了看四周,便低头解开裤带蹲了下来…… 毕竟水火不留情。 没料,还没来得及爽,突然间一阵“窸窸窣窣”、“哼哼唧唧”的动静传来。 胖子感觉有点不对劲,探起头往草丛里一看…… 卧了个槽! 居然是一头野猪! 王胖子惊出一头冷汗,也顾不上解手了,一把提起裤子,拔腿就跑。 “老胡、老胡、救命啊……” “咦?” 此刻,许长安正在树林中东张西望,辨识方向,耳边突然传来了呼救声。 他刚刚抵达这个世界,可能就几分钟的时间。 没想到,一来就切入了剧情。 循声追上前去一看,果然是王胖子。 对付野猪,许长安有经验,毕竟之前与赵心川联手击毙了一只野猪王。 相比起来,这只野猪只不过就是个小不点,可能连两百斤都不到。 “嗷!” 那只野猪正在狂奔。 突然间,一块石子飞来,其力道很大,痛得野猪痛叫了一声,四蹄也随之停了下来…… 第十四章 摸金校尉:胡八一 “快,英子!” 一听到胖子的呼救声,胡八一顾不上多想,冲着英子急急喝了一声,拎着工兵锹飞奔。 正所谓:好基友,一被子。 胖子遇到了危险,胡八一当然很着急。 “老胡,救……” 王胖子跑着跑着,被裤管给绊了一下,当即摔倒在地。 惊恐之下,一边呼救,一边下意识掉头一看…… 什么鬼? 他看到一个年轻男子赤手空拳冲向野猪…… “嗷!” 原来是你这家伙砸本猪? 我顶! 野猪的仇恨值直线上升,头一低,撒开四蹄,向着敢于挑衅它的对手冲撞而去。 许长安躲都懒的躲。 毕竟这只野猪又不算大,正面硬刚完全没问题。 另外,他要故意当着王胖子的面露一手,这样才有利于他下一步的计划。 “兄弟,快躲开!” 王胖子眼见许长安不闪不躲,急得大吼了一声。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终生难忘。 “砰!” 只见许长安腰一沉,双手一团,顺着野猪的冲势转了半圈,随之一掌将野猪击得连翻带滚。 fantuankanshu.com “咝!” 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胡八一也远远看到了这一幕,惊得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虽说这只野猪不算太大,但其冲撞的力量相当强悍,一般人根本顶不住,更不要说反手将野猪打翻在地。 但他们的震惊并没有结束。 许长安箭步上前,膝盖压住野猪,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 “噗!” 硬生生刺透野猪脖颈处坚硬的厚皮,没入数寸,血如泉涌。 “嗷……” 野猪的惨嚎响彻山林。 “咕噜……” 王胖子不由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他对自己的身手一向还是颇有自信的,如今方知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啪啪啪!” “好!” 胡八一终于回过神来,一边走一边抚掌叫好。 “今日里,我胡八一终于有幸见识到传说中的内家高手。” “朋友过奖了。” 许长安一脸谦虚地拱了拱手。 王胖子一骨碌爬起身来,匆匆扎好裤带,然后走到许长安身边抱了抱拳:“大恩不言谢,我叫王凯旋,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原来是凯旋兄,在下许长安……” 彼此介绍了一番,双方算是正式认识了。 接下来, 篝火搭起来。 猪肉烤起来。 小酒喝起来。 “英子,来,喝几口。” 胖子一脸殷勤,将酒壶递向英子。 “不喝!” 英子一脸嫌弃。 “诶,这丫头一点都不给胖哥面子……” 胡八一忍不住笑道:“胖子,壶嘴上全是你的口水,你让英子喝?” 不说还好,一说,英子不由一脸羞烫,冲着胡八一啐了一口。 “哈哈哈!” 三个男人不由开怀大笑。 酒一下肚,彼此间的关系也就更加拉近了一步。 “对了长安兄弟,你怎么会一个人在野人沟?” 胖子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 许长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长安,别理胖子,来,喝酒。” 胡八一不像胖子那样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轻易打听别人的底细,故而借故扯开话题。 “其实也没什么……” 许长安笑了笑。 随之又道:“曾经,江湖中有不少高手,但至今却已难得一见……” “对对对!”胖子忙不迭点头:“今天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就真不信那些江湖传闻。” “究其原因,主要是天地灵气远不如从前,也导致很多稀有的灵药枯萎甚至灭绝……” 一听此话,胡八一不由心里一动:“这么说,你是到山里寻找灵药?” “对!” 这时,胖子灵光一闪,接口道:“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与搬山派很像? 记得老胡上次与金爷提起搬山派,说什么搬山道人盗…… 咳,找古墓,是为了寻找什么灵丹、不死仙药什么的。” “哦?”许长安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们竟然知道搬山派?” “那必须知道!”胖子洋洋得意,抬手一指胡八一:“老胡祖上可是正儿八经的摸……” “胖子!” 胡八一皱了皱眉,不满地瞪了胖子一眼。 江湖话说,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毕竟双方才刚刚认识,彼此根本不了解。 结果,胖子却不以为然,大大咧咧道:“老胡,长安兄弟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讲的?” 许长安笑了笑:“其实,在下很少在外闯荡江湖。 不过,对于江湖中的摸金、发丘、搬山、卸岭四大派也略知一二……” 说到这里,眼光瞟向胡八一道:“想来,胖子刚才没有说完的,应该是摸金校尉四个字。” “行家!” 王胖子由衷地比了比拇指,一脸钦佩之色。 这时,胡八一突然冲着许长安问:“敢问顶上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拆解得几道丘门?” 胖子一脸迷糊:“老胡,你能不能说人话?你刚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这叫切口……”许长安微笑着解释:“大意是问我在哪里盗墓,活动范围,拿手绝活什么的。” “还有这门道?”胖子一脸惊讶。 “老胡……”许长安瞟向胡八一:“在下并非道上之人,出来找灵药也是为了修炼。” “原来是这样……”胡八一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 “老胡,你过来一下……” 王胖子突然走到一边,冲着胡八一招了招手。 “怎么了?” 胡八一走上前去。 “老胡……”胖子压低声音:“他这么好的身手,不如劝他加入咱们的队伍。 你看啊,他要的是灵药,咱俩要的是宝贝,完全不冲突对不对?” “这……” 别说,胡八一的确有些心动了。 毕竟他刚才亲眼见到许长安出手,令他为之震憾。 “别这啊哪的,长安兄弟可是真真正正的高手。 记得上次你和金爷说什么来着?大棕子,要是真摸到了大棕子…… 你想想,有长安兄弟在,咱们是不是就安全多了?” “话是这么说……” “老胡,你到底还有啥好顾忌的?咱俩一穷二白,难道还怕骗财? 要说骗色,咱三个大老爷们……” “滚!” “嘿嘿,就这么说定了,胖爷这就去找长安兄弟谈谈。” 说完,胖子满面春风转过身,大步走到许长安身边,一副亲亲热热的神态。 “长安兄弟,和你商量个事……” …… 第十五章 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 接下来,王胖子口沫飞溅,一通神吹。 “不是我王凯旋吹牛,老胡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寻龙诀、分金定穴、阴阳风水秘术……那是样样精通……” “你不是要找灵药么?古墓里多的是,说不定还能找到传说中的长老不老药……” 许长安:“凯旋兄……” “见外了不是?是兄弟,你以后就跟老胡一样,叫我一声胖子……” “胖子……” “唉,这就对了。叫我一声胖子,就代表你答应了。” 许长安:“……” 怎么感觉这家伙的脸皮,比想像中还要厚? 当然,这也是一桩好事。 令得许长安没费多少精神,便顺利进入剧情,加入了摸金队伍。 仅凭他一个人,恐怕不太可能找到精绝古城。 找不到精绝古城,这一趟几乎就算白穿。 “老胡,搞定了!” 胖子冲着胡八一得意洋洋比了下拇指。 接下来,继续吃吃喝喝。 王胖子突然问了一句:“英子,这地方为何叫野人沟?难不成真有野人?” 英子回道:“我听老人们说,这地方以前叫捧月沟,是大金国贵族的墓葬地。 后来有人在沟里发现了野人,才被称作野人沟。” “那你见过野人没?” “没,听说老一辈有人见过……” “其实,那些老人见到的并不是什么野人。” 许长安接了一句。 “啊?不是野人?那是什么?”英子一脸讶然地问。 “难道是大猩猩?”胖子猜了一句。 许长安摇了摇头:“不,是一些被困在野人沟里的小鬼子。” “啥?小鬼子?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不过全都已经变成尸骨了……” 一听此话,胡八一不由恍然大悟:“明白了,那些小鬼子一定是留守要塞的。 xiaoshuting.cc 野人沟地形复杂,没有向导的话很容易迷路。所以,他们最终困死在山沟里。” “有道理……”英子附和了一声。 这时,胡八一下突然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天空。 “老胡,你琢磨什么呢?”胖子好奇地问。 胡八一没有理他,而是问英子:“英子,你刚才说这里以前叫捧月沟?” “对啊。” “我明白了,你们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月亮……看起来没啥特别的啊?”王胖子凝神看了一会,不由嘀咕了一句。 “不,再仔细看,两侧的山峰是不是有点像两只巨大和臂膀,捧着天空中的月亮?” “咦?老胡,你别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胖子不由惊呼了一声。 英子也附和道:“胡大哥说的没错,想来,这就是捧月沟的由来。” 许长安则专注地听着。 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 正所谓:艺多不压身。 胡八一继续道:“英子之前也说了,这里乃是大金国贵族的墓葬之地。 据我观察,这里的地势稳重、雄浑,气吞山河。 西边是草原,北边连着兴安岭。 如果说那大草原是江洋大海,那这捧月沟就像是一条汇入海流的大江。 就这风水,或许配不上帝王,但是配个王爷将军什么的,绰绰有余……” “老胡……”胖子双眼晶亮,一脸涨红,声音颤抖:“你就直说吧,这里是不是有座大墓?” 胡八一自信地点了点头:“不错,此地……必有大墓!” 得到肯定的回答,胖子不由欣喜若狂:“太好了,老胡,你们家传的那半本书真是太管用了。” 胖子所说的半本书,全名叫《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由多名摸金校尉高手联合所著。 十六字分别为:天、地、人、鬼、神、佛、魔、畜、慑、镇、遁、物、化、阴、阳、空。 其内容涵盖了大量各朝各代古墓形制、结构、布局的描述,称得上是一部货真价实的摸金倒斗指南, 可惜的是,胡家祖上传下的只是残本,只有风水秘术卷,缺少了阴阳术卷。 不过就算半本,也让胡八一受益无穷。 听到二人的对话,英子感觉有些不妙:“喂,你们不是说来找要塞的么?怎么又聊起古墓来了?” 胖子笑眯眯道:“一样,一样,要塞,古墓,不都在地下么?” 英子:“……” 许长安也颇有些无语地瞟了胖子一眼。 从胖子的身上可以验证一句话:脸皮没有最厚,只有更厚。 不久后,一行四人打着手电在四周转悠起来。 “好像就在那边……” 许长安眼尖,隐隐看到了一个草棚子,不由抬手一指。 “啊!” 往前走了一段,英子突然尖叫一声,不知怎么的就扑到了许长安怀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胖子吓了一跳,大声嚷嚷道。 “死……死人……” 英子带着哭腔回了一句。 胡八一赶紧用手电照了照,果然,地上有两具尸骨,不知死多少年了,其中一个胸前还插着一把刀。 “哈哈!”胖子不由乐了:“英子,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怕死人。” 许长安则轻轻拍了拍英子的肩,安慰道:“没事,不用怕,就几具尸骨罢了。” “我……”英子一脸羞红,不好意思地退开一步:“我也不知为什么,从小……从小最怕看到死人。” 继续前行,又发现了几具尸骨。 英子战战惊惊,躲在许长安身后……毕竟,她知道许长安身手好,更有安全感。 一直走到那破败不堪的棚子边,胡八一查看了一番,终于有了结论。 “这里有两伙人,一伙是小鬼子,一伙是盗墓的……” 胖子眼神一亮,急急问:“老胡,你丫怎么知道是盗墓的?” “你看这包里,绳索、工兵铲、飞虎爪、洛阳铲……” 胖子惊喜过望:“洛阳铲?哈哈,天助我也!” 胡八一摇了摇头,继续道:“想来,两伙人撞到一起,发生了火拼。 不过,这些盗墓的既然出现在这里,想来大墓就在附近。 要不大家先休整一下,养精蓄锐,等天亮了咱们四处找一找,看有没有盗洞。” “胡大哥,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英子本就怕死人,一听说还要找古墓,心里更是惊怕。 胖子生怕胡八一耳根子软,赶紧道:“英子,咱们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怎么能半途而废?” 许长安也跟着劝了一句:“英子,有咱们仨保护你,不用怕。” “好吧。” 无奈之下,英子只能勉强应了一声。 …… 第十六章 天宝龙火琉璃顶 翌日。 天刚蒙蒙亮,王胖子便迫不及待拿着工兵铲四处溜达,寻找盗洞。 许长安则不慌不忙,去附近的一条河里捕了几条肥鱼。 先在河边清理干净,返回来架了一堆火,一边烤,一边洒上一些自己带的调料。 反正他有随身包裹,随身带点小东西、药品、水、食物什么的还是很方便的。 “哇,真香!” 英子走了过来,耸了耸鼻子,像个小馋猫一般。 许长安笑了笑,一抬手:“给,这条应该烤熟了。” “谢谢。” 英子也不推辞,接过烤鱼,坐到地上津津有味啃了起来。 啃了几口,又递到许长安嘴边:“你也尝尝。” “嗯,香!” 过了一会,胡八一也走了过来。 “老胡,快,就等你了……” “胖子呢?” “那小子一早就拎着铲子散步去了。” 英子不由哼一声:“哼,要是再遇上野猪看他怎么办。” “老胡,老胡……” 就在这时,远远的突然传来胖子的大吼声。 胡八一脸色一惊,拔腿便跑。 英子也赶紧跑去拿她的猎枪。 结果,却是虚惊一场。 “老胡,快看我发现什么了……” 胖子洋洋得意,指着一个深坑。 坑中虽然杂草丛生,但依然可以看出人工曾经挖掘过的痕迹。 胡八一捏着下巴围着坑转了两圈,最后道:“没错,这里应该就是之前那帮人挖的。 loubiqu.net 胖子,你下去继续挖,小心点。” “明白!” 胖子拿着工兵锹跳下坑去,小心翼翼往下挖。 突然间,坑中传来一声异响。 “胖子,别挖了……” 胡八一脸色一动,将胖子换了上来,自己跳下坑用手慢慢刨开面上的浮土。 “挖到什么了?” 英子好奇地探头看着坑底。 “胖子,快,拉我上来。” “呃?” 胖子愣了愣,随之还是伸手将胡八一拉了上来。 上来后,胡八一又吩咐道:“胖子,快,将坑填上。” 胖子有些不满:“老胡,你丫神神秘秘的,到底发现什么了?” 胡八一一脸凝重道:“天宝龙火琉璃顶!” 胖子眼神一亮:“啥玩意来着?值钱不?” 胡八一没好气道:“天宝龙火琉璃顶,乃是北宋贵族常用的一种墓室防盗技术。 这种墓室全是中空,在墓室顶铺设一层琉璃瓦,瓦上放上一袋一袋的西域火龙油。 然后,再铺上一层琉璃瓦,最后再封上土堆。 一旦有外力进入,瓦顶一碰就碎。而西域火龙油一见空气就着。 这时候,整个墓室就会燃起熊熊大火,烧个精光。” “咝!”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狠的招数,这叫什么来着……对,玉石俱焚。” “不错,幸得你刚才使的劲小,否则可能变成火球了。” 胖子不由打了个寒颤,一脸后怕。 不过,既然有如此精巧的机关,那岂不意味着下方有大墓? “老胡……”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胡八一看了看四周,又道:“那伙人肯定也发现了天宝龙火琉璃顶,所以没再往下挖。 我想,这附近说不定还有侧洞。” 同一时间,许长安也在环顾四周。 原剧情中,英子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树洞里,结果那个洞正好就是古墓的入口。 而那个树洞,应该就在这附近。 趁着胡八一与胖子填坑之时,许长安在附近找了一圈,还真在一棵大树边找到了一个洞。 洞口长满了杂草,只有碗口大小。 不过,轻轻抬腿一踏…… “轰!” 一下子便亮出一个大洞。 好在许长安早有准备,及时跃开,不然就掉下去了。 “什么动静?” 胡八一心里一惊,四处张望。 “长安,你没事吧?” 英子急急奔了过来。 “没事,这里有个大洞……” “洞?” 胖子顾不上许多,拔腿便跑了过来。 洞什么的,最喜欢了。 胡八一也随之跑了过来,拿着手电照了照……可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样,你们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情况。” 许长安艺高人胆大,主动说了一句。 “这……要不在腰上绑根绳子,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及时拉你上来。” “用不着!”许长安微笑着摆了摆手。 以他的身手,真要遇上什么情况,自己也能跳上去,绑上绳子反倒影响身体的协调能力。 “兄弟,那你千万要小心一点。” 胖子一脸关切道。 “嗯!” 许长安应了一声。 虽说原剧情中下方的通道并没有什么危险,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还是要小心为上。 结果还真的出现了一点小小意外。 许长安刚刚下到坑底,尚未适应下方的光线。 突然间,感觉一缕腥风袭来…… 其实,这应该算得上是一种第六感,一种对于危险的预前感知。 许长安不假思索,迅速侧移一步。 果然,一条花花绿绿,手臂粗细的蛇正缠绕在坑下的根须上,无声无息地展开偷袭。 “砰!” 许长安早已气布全身,一道掌风拍出,直将蛇头拍个稀巴烂。 “长安!” “长安兄弟!” “长安,你没事吧?” 上方,不约而同传来了胡八一、胖子、英子三人焦急的大喝。 “没事……” 说话间,许长安开始打量四周。 他的左侧,有条幽长的通道,两边乃是石壁,还刻绘着一些图案,看起来与原剧情的场景差不多。 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许长安这才唤道:“没事了,你们都下来吧。” “来了!” 胖子最积极,顺着土坡滑了下来。 坑上面,胡八一吩咐道:“英子,要不你在上面盯着,我下去看看。” “不,我……我一个人害怕。” 英子赶紧摇头。 平日里,她可是一副悍妞的样子。 可昨晚看到了那么多尸骨,心里发寒。 虽说下古墓难免也会看到尸骨,好歹有人壮胆。 “那你也跟着下去,你的猎犬怎么办?” “没事,它们不会乱跑。” “好吧,你先下去,我帮你吊着绳子……” 坑底,王胖子举着手电,一脸激动:“我的天,太神奇了,太刺激了!” 之前他倒是听胡八一、大金牙讲过一些关于古墓的传奇。 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亲眼目睹,内心里的情绪很是复杂,紧张、期待、激动……兼而有之。 …… 第十七章 人点烛,鬼吹灯 “啊……” 英子刚一下坑,又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了英子?” 胖子也被吓了一跳,手电晃了过来,大声问道。 “蛇……” 原来,英子下来时刚好摸到了那条已经死了的蛇。 平日里,她并不怕蛇。 主要是眼下里的环境有些诡异,令得她胆子变小了。而且,这条蛇也比她平日里见到的大的多。 “天啊,这么大一条……” 胖子终于发现了那条死蛇,不由脸色一惊。 这时,胡八一也滑下坑来,看了看那条蛇,脸色有些后怕。 “这是一种剧毒蛇,毒性相当强。幸得长安及时出手给杀了,要是我们先下来……” 胖子忍不住道:“老胡,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有长安兄弟在,别说区区古墓,龙潭虎穴咱们都敢闯。” 许长安:“……” 这个真不敢! 接下来,许长安又展现了一招,令得胡八一、胖子、英子惊为天人。 只见他双手一团,缓缓转动,地面的尘土被吸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浮动的大圆球。 随后,双掌一推,圆球顺着通道滚向尽头,令得通道中狂风扑面。 这倒不是许长安有意显摆,而是为了测试前方是否有机关。 真要是有机关的话,他或许能够避开,但胡八一、胖子、英子就不好说了。 “太神奇了……” 胖子不由感慨了一句,默默收起了手中的绳子。 本来,他是想甩绳子测试的。 “好了,走!” 许长安抬了抬手,领先走在头前。 不久后,终于看到了墓门。 “坏了,咱们来晚了一步。” 眼见着墓门半开半掩,胖子不由哀呼起来。 胡八一也叹了一声:“看样子,的确有人进来过。不过,咱们既然来了,还是得进去看看。” “那必须的,说不定有漏可捡。” 胖子自我安慰了一句。 进入墓室,中间有一个石台,四周全是石壁,石壁上刻着一幅幅壁画。 胡八一仔细观察了一下壁画,解释道:“这些壁画展现的就是墓主的一生。 战场厮杀、胜利凯旋、被俘落难、封侯进爵……” 英子忍不住说:“看样子,这墓主生前应该是个将军。” “嗯!” 胡八一点了点头。 “老胡,那边还有道门。”胖子抬手指了指右侧。 “走,过去看看。” “咦?那是啥?” 刚穿过墓门,英子便吓得偏开头,眯着眼睛颤声问了一句。 “恐龙?” 胖子看了看地上的一大堆骸骨,脱口回了一句。 “你大爷!”胡八一没好气道:“什么恐龙?还让梨呢……这是陪葬的战马。” yawenba.net “奇怪,怎么连个棺材都没有,尽是些破铜烂铁……” 胖子不服气,四处转悠着,这里摸摸,那里敲敲。 胡八一回过神来,赶紧喝道:“胖子,别乱动,小心触动机关。” 这时,许长安走到墓室中间,盯着一个石刻的独角兽打量了一会,随之道:“老胡,你来看看,这玩意儿是不是个机关?” 胡八一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会。 “嗯,看起来有点像……等我研究一下,你们千万不要碰其它的东西。” “放心吧老胡。” 胖子应的飞快。 不过,许长安心知这家伙铁定不会老实。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死死盯紧胖子,只要敢伸手,便及时予以阻止。 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一切相安无事。 “好了,你们找地方躲一下,我试试机关。” 不久后,胡八一掉头吩咐了一句。 “老胡,你小心点。” “知道。” 胡八一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启动了机关。 “咔咔咔……” 一阵沉闷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仿佛生锈多年的铁门被人强行推开。 随着这阵声响,墓室中间的两块石板突然陷了下去。 紧接着,一具石棺缓缓升了上来。 “老胡,真有你的!” 胖子一脸惊喜,忍不住夸了一句。 等到动静完全停止了,胖子迫不及待跑到棺材前,一副财迷相:“好东西肯定都在里头……” 说话间,手便搭上了棺材顶。 “等等!” “又怎么了啊老胡?” “出来混,总得讲究规矩。摸金这一行,讲究的是人点烛,鬼吹灯。” 一听“鬼”字,英子不由吓了一跳:“啥?” 她怕死人,自然更怕鬼。 胡八一解释道:“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入墓开棺,必须先在墓室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 如果蜡烛熄灭,就得赶紧撤走,不得取走一物。 这是一条活人与死人之间的契约,千年传承,不得破例。” 闻言,英子不由惊叹:“太神奇了。” 许长安笑了笑:“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多了去。 有很多古老的传说,听似虚无缥缈,但说不定真的就存在于世间。” 胡八一赞许地点了点头:“长安说的没错,总之有些事大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哦。” 英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胡八一取出罗盘定位,并在墓室东南角将蜡烛点亮。 “好了胖子,来帮忙。” 此话犹如仙音,胖子当即屁颠屁颠跑到棺材前。 许长安则下意识瞟向火苗摇曳的蜡烛。 关于胡八一刚才所说的那番“人点烛,鬼吹灯”的话,他却有不同的看法。 抛开玄之又玄的说法,从科学的角度去解释,蜡烛一熄,也可以理解为氧气不足。 毕竟墓室长年闭封,空气不流通,在这种环境之下,人很容易不知不觉窒息而亡。 棺材,终于打开了。 里面还真的躺着一具尸骸,身着铠甲,戴着面具。 不过让胖子感到遗憾的是,貌似没见到什么金银珠宝。 这时,许长安也走到棺材边,瞄了一眼,随之揭下了尸骸脸上的面具。 敲了敲,一脸笃定道:“这是纯金打造的。” “我的天……” 胖子双眼圆瞪,狂咽口水,一副恨不能抢到手中的表情。 “呵呵,拿去吧,我说过对财宝不感兴趣,只要灵药。” 许长安大大方方将面具递给胖子。 不是对财宝不感兴趣,而是要谋求更重要的东西。 “太好了……” 胖子欢天喜地将面具接到手中。 胡八一下意识瞟了一眼东南角摇晃不定的火苗,忍不住道:“胖子,差不多得了。“ “老胡,你傻啊?有好东西不拿? 这地下埋的东西哪来的?还不都是广大劳动人民创造的。 咱们这就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再说了,咱们不拿,早晚也会有人拿走……” 胖子穷怕了,眼见得宝贝就在眼前,不拿白不拿! 不拿就不叫胖子,而是傻子! …… 第十八章 赏你个黑驴蹄子! 这次,连英子都站在了胖子这一边:“胡大哥,我觉得胖哥说的有道理。” “哈,老胡,听到没有?再说了,咱们真要发财了,也不会忘了牛心村的乡亲们对不对?” “行行行,算你有理!” 胡八一终于败下阵来,不再与胖子争辩。 “哈哈哈,老胡,我又找到了一对玉……” 胖子欢天喜地,从那棺中躺着的将军手中抠出了一对古玉。 “呜……” 这时,墓室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 “不好!” 胡八一脸色惊变。 “胖子,别拿了,快走!” “砰!” 话音刚落,胖子的身体突然倒飞而出,重重摔到地上。 “胖子,你没事吧?” 胡八一急急奔上前去扶起胖子。 “哎哟,老胡你丫轻点,我的老腰。” “啊!” 与此同时,墓室中传来了英子惊恐的尖叫。 因为,她亲眼见到棺材中,那具将军的尸骸竟然慢慢站了起来。 “砰!” 这时,墓室里又是一声巨响。 那怪物居然一爪子将棺材盖拍飞,无巧不巧卡住了墓门口,阻断了四人的退路。 “英子,别怕,快躲起来。” 对此,许长安早有心理准备,一把将英子拉到角落里。 “我……去,是不是真的?” 胖子强忍疼痛,抬手揉着眼睛,脸上写满了不信二字。 胡八一则一脸苍白,喃喃道:“胖子,你丫真的很幸运,第一次下墓便摸到了传说中的大棕子。” 大棕子,乃是盗墓行的暗语,意指尸变或是僵尸之类。 总之就是碰上大麻烦了。 胖子一头冷汗,声音颤抖,但却不停地为自己鼓劲:“不怕不怕,老胡,咱不怕啊,咱嫩死它……” 下一刻,画风一变:“老胡,要不你给它商量商量,这动起手来对谁都不好。 以和为贵,大不了咱把东西还给它。” 胡八一怒声道:“死胖子,废什么话?你觉得它是人吗?我跟它说啥它听得懂吗?” “那怎么办?啊,对了……”胖子一拍脑门:“我这儿有个黑驴蹄子,听说这玩意儿能辟邪。” xiaoshuting.la 这时,许长安走了过来:“黑驴蹄子给我,你们都躲到一边。” “啊?你一个人……能行?”胖子愣了愣。 “行不行的,总得试试。” 其实,许长安心里也没底,毕竟在原剧情中这家伙刀枪不入,坚硬无比。 好在行动不是很灵活,有些笨拙。 “长安,那你小心一点。” “嗯,知道。” “咚、咚、咚……” 这时,那怪物瞪着血红的眼睛,踏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 这家伙显然已经变异了,变得又高又壮,至少有两米多高,足足比正常人高出两三个头。 “你们躲好!” 许长安大喝一声,随之纵身一跃,迅猛轰出一拳,正中那怪物的脸部。 “砰!” 墓室中传出一声沉闷的声音,仿佛击在牛皮鼓上。 这一拳,打得那怪物连退了几步。 但,反弹之力也令得许长安的拳头隐隐作痛。 卧……这玩意儿的确够硬! “好!” “长安兄弟,好样的!” 胡八一、胖子眼见许长安一拳击退了那只怪物,不由精神一振,大声叫好。 挨了一拳,那怪物愤怒了,眼睛透出一股子瘆人的凶光,抡动着粗壮的手臂恶狠狠拍向许长安。 这家伙体型高大,算是一个优点。 不过,也是一大劣势。 许长安一低头,往前一窜,避开了这一爪,然后一掌拍出,正中那怪物的腰。 “嗷……” 墓室中,响起了一串愤怒的咆哮。 虽说这家伙皮厚,但许长安的力量也不弱,再加上灵活的优势,令得那怪物有力气无处使,招招落空。 “砰!” 许长安又瞅到了机会,飞起一脚,踹得那怪物跄跄踉踉,差点跌倒在地。 这下,那怪物更是愤怒,又一次张口发出一串嚎叫。 “赏你个黑驴蹄子!” 眼见机会难得,许长安纵身一跃,闪电般出手,将那又黑又粗又腥的蹄子插进了怪物口中。 嚎叫声戛然而止。 那只怪物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太好了,黑驴蹄子果然管用!”胖子忍不住欢呼起来。 “胖子,你丫哪来的黑驴蹄子?”胡八一突然想起此事。 “嘿嘿,老村子那里弄的,还有糯米……” 胡八一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大爷的,原来你早有准备。” “你们都躲好,我要出大招了。” 许长安心知黑驴蹄子虽然有效,但持续不了太久,必须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彻底解决这家伙。 不然,更不好对付。 许长安所说的大招,正是九龙合璧。 这一招,算得上是他目前所能施展的最强一式。 气过中脉,过十二重楼…… 蓄力! “呼!” 随着许长安双掌一推,一股激荡的气流爆发而出。 “轰!” 随之,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大轰响。 为了稳妥起见,许长安这一招没有一丝保留,十成功力爆发。 顷刻间,墓室里犹如地震一般,剧烈晃动着,烟尘四下里弥漫,且有碎石不断飞溅。 而那只怪物,则被打得重重撞到石壁上,外面的铠甲没碎,但身体明显受到重创,口中不停喷出又黑又腥的污秽之物。 这就跟赵心川当初一样,一掌拍出去,鱼缸没事,但鱼缸里的假山与石头尽皆震碎。 “不好,墓顶被震破了!” 胡八一眼见顶上有火焰落下,吓得大吼了一声。 这个墓室上方乃是天宝龙火琉璃顶,只要顶一破,夹在瓦中间的西域火龙油一遇空气便会自燃。 一旦顶塌了,整个墓室将会变成一片火海。 许长安也没有想到,自己全力一招,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早知道就用七分力。 说来说去,还是缺乏实战经验。 “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轰!” 许长安再次拍出一掌,将棺材盖击碎。 “快!” 四人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墓室,进入通道。 刚进入通道,便感觉到一股热浪从背后袭来。 显然,墓室已经烧起来了。 好在有惊无险,一行四人终于穿过通道,回到了地面上,并远远跑开。 “我的天,再慢一点,咱们恐怕就烤猪了。” 看着滚滚浓烟从洞口冒出来,胖子一脸后怕,抬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呜呜呜,你们太过分了,说是找什么要塞,结果却带人家去盗墓。” 英子一脸委屈,眼圈一红,忍不住呜咽起来。 胖子赶紧赔礼:“英子,对不起,全都是意外……” “英子……”许长安坐到英子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小声安慰了几句。 也不知许长安说了什么,英子不由破涕为笑。 见状,胖子酸溜溜道:“想不到长安兄弟身手不错,哄女人也有一套。” “哼!” 英子冲着胖子冷哼一声。 胖子讪讪地挖了挖鼻孔,抬眼瞟向一边…… 第十九章 大金牙 返程时,胡八一骑着马走到许长安身边,小声道:“长安,之前你给英子说了些什么?” 1200ksw.net “老胡,没想到你也有八卦的时候。” “不是……我隐隐听到你好像提到了要塞。” 许长安点了点头:“对,我告诉英子说,墓室另一边多半就是地下要塞,让她回去告诉乡亲们……” 胡八一有些愣神:“你怎么知道另一边是要塞?” “之前我敲了敲,墓室靠北的石壁有明显的回音。 再加上那些小鬼子出现的位置,所以我推测,另一边很可能就是当年的地下要塞。 想来要塞里还保留着不少物资,乡亲们或许用的上。” “原来是这样。” “反正那墓室已经烧了,不会有什么危险,让乡亲们去碰碰运气……” 对于要塞里的东西,许长安不怎么感兴趣。 对他此行的帮助也不大,还不如让英子立上一功,回去告诉乡亲们去将里面的物资取出来。 数日后。 许长安随同胡八一、王胖子一起来到了京城。 说起来,胡八一到京城来是投奔王胖子的,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暂时不敢回家,怕被父亲骂。 二人从小生活在一个大院,乃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关系十分要好。 王胖子的父母早亡,他一个人来到京城闯荡,主要靠倒腾录音磁带谋生。 当下里刚开放不久,京城远不如许长安前世那般繁华,百姓大多住在胡同里的四合院,也或大杂院。 王胖子目前就住在一处大杂院中。 只租了一间房,不过面积还可以,可能二十多平米。 一进门,屋子乱七八糟:饭桌、锅碗瓢盆、煤油炉子、脸盆架、打气筒、箱子、磁带、臭袜子、架子床……不一而足。 看到这些,许长安反倒感觉有些亲切。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味。 “长安兄弟,随便坐……不好意思,条件简陋了一点,先凑合一下。” 胖子一脸笑嘻嘻的。 他这个就是这样,乐天派。 转过头,便冲着胡八一道:“老胡,趁天色还早,要不咱们现在去找金爷?” “要去你去,我先躺会。” 胡八一扔下包,倒头便躺在床上,压得那架子床“格格”作响。 “别啊……” 王胖子急着去找大金牙,主要是想赶紧将手里的宝贝变现。 许长安也劝了一句:“胖子,不着急,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去也不晚。” “好吧。” 二比一,胖子扭不过,只能暂且作罢。 不过,这家伙很快又找到了乐子,摸出那棺中取出的面具、玉佩开始把玩起来。 休整了一晚。 次日一早,胖子便急吼吼嚷着去潘家园。 再急,那也得洗个脸、刷个牙、吃个早点啥的。 来到潘家园古玩市场,时间刚刚好。 “哟,胡爷、胖爷,你二位来的正好,我也刚到……” 大金牙是个典型的江湖油子,一张嘴能说死的给说成活的,忽悠本领不是一般的强。 不过,真本事的确也有,在古玩方面有着过人的常识与鉴赏能力。 他之所以叫大金牙,是因为当年看中了一个棕子嘴里的珐琅金牙,竟将自己的牙给拔了,镶上了那颗珐琅金牙。 就凭这一点,就让人忍不住想要焚香膜拜。 “咦,这位是……” 大金牙的眼光疑惑地瞟向许长安。 胖子抢答道:“金爷,我告诉你,这位可不简单。在野人沟我遇上了一头野猪,你猜怎么着?” 大金牙愣了愣:“怎么着?” “不怕金爷你笑话,当时我吓得拔腿便跑。结果长安兄弟从天而降,赤手空拳,三拳两脚便将野猪打倒在地……” 大金牙眨了眨眼:“胖爷,你确定没看走眼,真是野猪?” 言下之意,不会把黑猪当成野猪了吧? “金爷……” “行了胖子……”胡八一摆了摆手,随之冲着大金牙道:“金爷,那的确是一头野猪……” 胡八一简略讲了下当时的经过。 他说的话,大金牙自然相信,不由得一脸震惊,忙着伸出手来:“佩服佩服,鄙人姓金,大家都称我大金牙。 许爷,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爷”这个字眼,在京城相当泛滥,或许也是一种优越感吧。 有时用于自称,比如爷如何如何,或小爷如何如何。 也可用于对别人的尊称,比如大金爷称呼胡八一为胡爷、胖子为胖爷。 “金爷客气!” 许长安微笑着拱了拱手。 “三位爷,快快请坐,我先给你们泡茶……” 坐下后,许长安下意识打量着四周。 屋子里摆了不少古董、石刻什么的,不过想来大半都是赝品。 古玩这一行,水相当深,别说外行,就算是内行也有不少看走眼的时候。 茶刚端过来,胖子便迫不及待取出那对玉佩递给大金牙,一脸期待道:“金爷,你给掌掌眼。” “哟,真得手了?” “那必须的呀!”胖子一脸骄傲。 “看,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胡爷天生就是干摸金校尉的料……” 大金牙一边夸夸其谈,一边拿起玉佩观摩。 看了一会,不由皱了皱眉。 “金爷,值多少?”胖子迫不及待问。 “不瞒二位说,这对玉……品相一般,而且一看就是塞外的手工,很粗糙。 在古玩行,这样的玉佩收藏价值并不高,所以……” 胖子心里一沉,哭丧着脸道:“金爷,你别摆活了,就直接说值多少钱就完事了。” “嗯……可能三千到五千之间吧。” “三五千?” 胖子眼神一亮。 对他来说,哪怕是三千块钱也是一笔大数目,顶得上他倒腾两年磁带赚的钱。 “当然,要是遇上一些不识货的洋鬼子,或许能忽悠个高价……” “金爷,那这个面具呢?” 胖子又从包里将面具掏了出来。 “咦?这是纯金的?” 虽然面具表面乌漆麻黑的,但大金牙一接到手中,凭着那沉甸甸的感觉,便猜测多半是纯金打造。 “我也不知道,没敢擦。” “胖爷,以后你一定要记住,但凡生黑锈的,必然是贵重金属。” 胖子乐不可支:“哈哈哈,太好了……金爷,那你说,这面具到底值多少?” 大金牙掂了掂份量,又翻看了一会,最终伸手比了三个手指。 胖子眨了眨眼:“三千?” …… 第二十章 大好的机会 “万!” 大金牙晃了晃三根手指。 他的金牙掠过了一道光,晃花了胖子的眼。 “万……” 胖子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万,对他来说是一个高不可攀的数字。 三万,足以在大杂院里买几间瓦房,从此便不用再寄人篱下,有了自己的一个小窝窝。 “老胡……哈哈哈,老胡,你听到没有?三万,三万……” 激动之下,胖子失态了,冲上前抱着胡八一又吼又跳,状若癫狂。 幸得胡八一是男人,要不然胖子说不定还要亲上几口。 “胖子,你大爷的,不过区区三万,也不怕人笑话。” 尽管胡八一也很激动,但他一向沉稳,不至于如此失态。 大金爷笑了笑:“没事,能理解。不过,以胡爷的本事,三万的确就是小钱。” “啥?三万还是小钱?” 胖子一脸震惊。 “当然。说起来,这地底下的名堂多了去,特别是瓷器…… 这样,以后我出去收东西时你们跟上几趟,学学其中的门道。” “是是是……”胡八一一脸谦虚:“要说古玩这行,咱们还真得跟着金爷好好学。” “诶,对了……”大金牙突然想起一件事:“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 “最近啊,有个考古队准备去西域考察,领头的是一个姓陈的教授,跟我爸很熟。 这老头啊,三番五次申请去西域进行文物的考察、发掘与保护。 以前上头一直没批,说是没资金。 但现在,有个从国外回来的华裔女子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说要资助考古队。 不过,她提出要找一个懂得天星之术,有沙漠生存经验的人带队。” 一听此话,胖子不由嚷嚷道:“这不就是我们家老胡的特长么?” “对头!”大金牙笑了笑:“陈教授乃是国内考古界的权威专家,跟着他,你们能学到不少东西。” 胡八一有些迟疑:“可是……这一来一回的怕是会耽搁很长时间。” 胖子连声附和:“对对对,西域那么远,又全都是沙漠,咱们去喝西北风啊?” 没好处的事,谁干啊。 大金牙神秘地笑了笑:“放心,不会喝西北风的。那女人开了价码,领队的报酬为两万。” “两……万?” 一听到万字,胖子又开始狂咽口水。 大金牙得意地笑了笑:“不错,两万……美刀!” “美美美美……美刀?” 胖子仿佛整个人都傻掉了,有些语无伦次。 按照当下里的汇率,两万美刀差不多能兑五六万。 这时,许长安忍不住冲着胖子挤兑了一句:“胖子,别人要找的是懂风水的,你又不懂,激动个啥?” “我……我不懂,可老胡懂啊。” “但你又不是老胡。” 胖子振振有词:“我跟老胡那可是同穿一条内裤的战友,他到哪,我到哪,打死不分开……对吧老胡?” 胡八一:“……” “老胡,你丫可别打胖爷的脸,要不胖爷跟你急。” 大金牙笑道:“胖爷你先别急,要不这样,三位要是有兴趣的话,回头我便去找陈教授谈谈,讲下你们的情况。” “这……” 胡八一不由瞟向许长安。 “我没问题,正好去欣赏一下大漠风光。” 许长安本就是奔着精绝古城来的,自然要大力促成此行。 胡八一终于点了点头:“行,那就麻烦金爷了。” “不客气……对了,我手里暂时没那么多现金。要不先付一万,余下的两万过几天再给你们。 二位要是信不过的话,也可以过几天再把这面具给我也行。” “没事没事,先付一万,先付一万……” 胖子生怕生意黄了,到手一万算一万。 这时,许长安突然站起身,指了指旁边案几上的一本线装书册:“金爷,那本周易能否借我看几天?” “许爷见外了不是?瞧得上眼,拿去就是了。” 大金爷大大方方上前将书拿起来递给许长安。 “这怎么好意思……” “又不是什么孤本,值不了多少钱。” 这么一说,许长安也就懒的推辞了。 周易,被誉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包罗万象,被儒家与道家共同奉为经典。 在许长安想来,不管是为了修炼,还是为了此次精绝古城之行,皆有必要好好研究一番。 …… 当晚。 胡同口一家涮羊肉店。 “服务员,再来两份羊肉。” 胖子的声音,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底气。 “我说胖子,差不多得了,吃这么多不怕撑着?” “老胡,怕什么?咱们现在有钱了,以后顿顿下馆子,天天住宾馆……” 这小子开始飘了。 “胖子,有钱也不是你这么花的。你别忘了,英子给咱们带路,还有咱们答应过老村长……” “我知道,到时分一半给英子、老村长他们,总行了吧?” “嗯!”胡八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像句人话。” “必须的……” 胖子端起酒杯,正要仰头喝,随之突然反应过来:“老胡,敢情你丫在拐着弯骂我?” 许长安憋着笑,晃了晃酒杯:“胖子,老胡是在夸你,来,喝酒。” “喝!” 胖子一饮而尽,随之抹了抹嘴:“长安兄弟,说真心话,这次是真的多亏有你。 金爷那边要是说好了,咱们仨还得一起去。你放心,我王凯旋虽然贪财,但更重义气。 只要赚到了钱,我和老胡绝对不会亏你那份……” 许长安摆了摆手:“钱不钱的无所谓……” “不,你得收下,不然我和老胡心里过不去。” “行行行,到时再说……咦,胖子,你戴的这块玉佩看起来像是块古玉?” 156n.net 一提起这块玉,胖子不由讪讪道:“这玉佩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算是个念想。” 胡八一一脸鄙视:“吹!还念想?念想你还能三百块钱给卖喽?” “我……诶,老胡,你丫能不能不要老揭人短?那不是胖爷急等钱用么?” 这事说来话长。 总之,当时王胖子的确等钱用,架不住大金牙一通忽悠,三百块钱把玉卖了。 结果转过头却发现,大金牙开价两千…… 于是,胖子不依了,叫上胡八一一起去找大金牙算帐,要讨回那块玉。 没曾想,这不打不打识,反倒与大金牙交上了朋友。 …… 第二十一章 我要打十个! “胖子,这块玉你一定收好了,至少值两万美刀。” “那是那是,给多少钱也不卖了……” 胖子忙不迭点头。 然后…… “长安,你刚说值多少来着?两万……美刀?” “老胡,来,走一个!” 许长安懒的再理胖子,冲着胡八一端起酒杯。 当晚。 胖子失眠了。 手心里紧紧拽着那块玉佩。 两万……美刀?真的值这么多? 我怎么有点不信…… 接下来,胡八一、王胖子闲着无事,天天跑去潘家园古玩市场溜达,以便积累一些古玩方面的知识。 许长安懒的去,便呆在屋子里研究周易。 周易,民间百姓普遍称作《易经》。 实际上,真正意义上的易经包括了三部易书:《连山》、《归藏》、《周易》。 可惜的是,《连山》、《归藏》早已遗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流传于后世的只有《周易》。 不过,就算是这样,周易所包含的内容也博大精深,很多人穷其一生也难以悟透其精髓。 江湖中,那些算命先生、测字先生、风水先生,绝大多数也不过略懂一点皮毛罢了。 以许长安过人的悟性,哪怕是其中一小段内容,也得反复咀嚼、品味、思索。 比如开篇的第一卦: “乾为天,乾上乾下。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潜龙勿用,阳在下也。 终日乾乾,反复道也。或跃在渊,进无咎也。 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用九,天德不可为首也……”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话,便足以让不同的人,悟出不同的人生感悟。 这日中午时分,胡八一与王胖子骂骂咧咧回了屋。 “你俩这是……与人打架了?” 看着二人鼻青脸肿的样子,许长安讶然地问。 胖子气哼哼道:“丫的,要不是有人拉架,胖爷非得狠狠揍他们不可。” 胡八一没好气道:“胖子,别吹了,快找药酒。” “老胡,到底怎么回事?” 胖子抢答道:“还不是怪老胡,非要英雄救美……” 询问了一番,许长安终于知道了原委。 之前,胡八一与王胖子在古玩市场里转悠,了解古玩行情。 突然间,传来一阵吵闹声。 二人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桩买卖纠纷。 一个女子在地摊上花两千块买了一枚古钱币,结果付完钱竟发现钱币被掉了包,换成了赝品。 女子当然不依,要求对方要么交出真品,要么退钱。 对方也不依,反说女子无理取闹。 胡八一眼见那两个汉子凶神恶煞想要对女子动手,便忍不住出面劝阻。 哪知,对方相当蛮横,不仅威胁胡八一不要多管闲事,还伸手推他。 这下可就把胡八一给惹毛了,再加上暴脾气的胖子,双方想不打起来都难。 beqege.cc 但没想到,对方并不止两个人,刚一打起来又冲出五六个,其中有三个明显是练家子。 胡八一和胖子虽说身手不错,最终也吃了亏。 “后来,那女人带着两个市场管理人员过来,我和胖子不想多生事端,便分头跑了……” “胡爷,胖爷……” 这时,门传来了大金牙的声音。 “门没锁。” “那我进来了。” 大金牙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苦着脸道:“我说二位爷,你们怎么招惹到那帮瘟神了?” 胡八一皱眉问:“他们什么来路?” “这帮家伙是从关中来的,来了有半个月了,把市场搞的乌烟瘴气。” “那你们怎么不管?”胖子愤愤道。 大金牙叹了一声:“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帮家伙天不怕,地不怕……” 这时,许长安不由道:“正好,我也是光脚,不如我去会一会他们。” 大金牙愣了愣:“可是……” 虽说之前王胖子说过许长安是个高手。 但是,大金牙毕竟没有亲眼见识过,难免有些担心。 “他们有多少人?”许长安又问了一句。 “估计有十来个,据说都是一个村的。” “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市场北边不远的一个院子里。” “行,等天黑吧……” 大金牙想了想,道:“要不我去多叫点人,大不了与他们火拼。” 许长安笑了笑:“用不着,我一个人就行了。” 不知为何,许长安突然想起了一句电影台词:我要打十个! …… “哥俩好哇!” “六六六啊……” 天黑时分,潘家园北边一处院内,一群汉子正围坐在一起喝酒划令。 一众邻居不胜其烦,但又不敢招惹这伙恶人。 正喝的嗨,胡八一与王胖子突然走进院内。 “哟?这两个家伙怕是没被打够?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正对着院门的一个汉子认出了胡八一与胖子,不由放下酒杯,一脸嘲讽地站起身来。 “就是你们打伤了我朋友?” 许长安随之走进院内,冷眼瞟向一众人。 “哈哈哈,还找帮手来了?” 其中一个光头一脸醉态,放声大笑。 “老六,去,关门,打狗!” “好嘞!” 那个叫老六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啪!” 结果,刚跑到许长安身边,便被一耳光扇翻在地,满嘴血沫。 “胖子,关门,打狗!” 许长安借用对方的话回敬了一句。 “好嘞!” 胖子屁颠屁颠转过身,将院门反插。 “找死!” 对方暴怒了,一个个杀气腾腾冲了上来。 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拎着板凳,有的拎着酒瓶…… “砰!” 许长安身形一闪,抢先出手,飞起一脚便将那光头佬踢飞。 紧接着,右掌一抡,一记耳光再次扇翻一个。 “痛快!” 胖子看的热血沸腾,不由大吼一声,也跟着冲上前来。 他一冲,胡八一自然不能闲着。 上午被对方群殴的憋屈,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打得那叫一个过瘾。 对付这伙人,许长安连内气都懒的用,仅凭单纯的力量便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院子里,不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这帮家伙仗着人多势众,横行霸道,拐蒙拐骗,妄想发大财。 结果,终于踢到铁板了。 一个个被打得爹妈都认不出来。 “好汉饶命……” 终于,有人开始求饶了。 “好汉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许长安掐着那领头之人的脖子,冷冷道:“记住,如果你们以后再敢出现在市场里,休怪我见一次,揍一次!” “不……不敢……了……” 那家伙被捏着脖子,一脸乌紫,说话都难。 “很好!” 许长安一甩手,像扔沙包一般将对方扔到地上。 胖子不解气,又上前在对方脸上踹了几脚。 “哈哈哈,解气,真他奶奶解气!” 离开院子后,胖子神清气爽,哈哈大笑。 …… 第二十二章 略知一二 又过了两天,大金牙交给胡八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胡爷,基本情况我已经给陈教授讲过了,你按这地址去找他当面谈谈。” “行,多谢金爷。” “见外了不是?以后,大家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 “那是那是……” 回去后,胡八一叫上了胖子、许长安,按着地址来到了一处大院。 这里乃是考古队的临时办公点。 院子里,几个年轻人正在忙着检查器材。 胡八一上前问道:“请问,陈教授在吗?” “在里边。” “谢谢!” “不客气!” 屋子里,陈教授正与一个中年男子,以及一个女子坐在沙发上谈事情。 中年男子名叫郝爱国,是他的学生,也是考古系的教授。 而那个身着皮质风衣的女子,正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华裔,名叫Shirley,也称雪莉杨。 “咦?老胡,那妞看起来很眼熟……” 一进门,胖子的眼光便瞟向雪莉杨嘀咕了一句。 “怎么是你们?” 雪莉杨一脸诧异地站起身来。 陈教授愣了愣:“杨小姐,你们……认识?” “算是吧。那天我在潘家园古玩市场遇上了几个无赖……” 雪莉杨简略讲了一下事件的经过。 胖子不由乐了:“哈,缘分啊,没想到你就是那个洋……杨小姐。” 胡八一也笑了笑:“的确很巧。对了,我叫胡八一,这二位……” “原来你就是小胡同志……” 陈教授走上前来,冲着胡八一伸出手来,并自我介绍:“我姓陈,陈久仁。” “陈教授,你好,你好!” “这二位应该就是小王同志、小许同志对吧?” “对对对,我叫王凯旋!” “许长安!” 彼此介绍了一番之后,陈教授热情地招呼三人坐下,并道:“之前,小金同志大致讲过一下你们的情况。 刚才,我与爱国、杨小姐也正在聊起你们。 这次我们考古队破格招聘领队,有两个特殊的要求,一是有沙漠生存经验,二要懂得天星风水术……” 一听此话,胖子不由一脸骄傲:“那必须懂啊……” 然后,转过头:“老胡,你给他们讲讲。” 胡八一一脸谦虚:“陈教授,你说的这种天星风水术,又名天穹青囊术,我也是略知一二。” 结果,遇上了郝爱国这个不解风情,不懂江湖世故的书呆子。 在他想来,既然只是略懂一二,那就没有必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于是道:“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多留三位了。” “诶诶诶,怎么说话呢?”胖子不乐意了:“老胡不过就是谦虚一句,你还就当真了? 我说老胡,咱有肉别藏在碗里行不行?都端出来。” 陈教授赶紧相劝:“小王同志别生气,郝教授也不是针对你们,主要这几天来凑热闹的人太多,他是着急,生气。 小胡同志,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接着说。” 胡八一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把我这略知的一二说一说。 这风水嘛,被称为地学之最,风水之地呢……” 一说起自己擅长的领域,胡八一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古人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不仅要山脉水法,也要日月星辰……” “在选择风水宝地的时候,也会加入天文学的精髓。 天地之相去,八万四千里,人之心肾相去,八寸四分。 人体金木水火土,上应五天星元,又有二十八星宿对应天下山川地理……” 陈教授听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满脸激动。 毕竟他是考古界的权威,对于风水学说也是有一定研究的,心知遇上了一个真正的高人。 “感谢上苍啊,给我们派来了你这么一个人才。” 胡八一又开始谦虚起来:“陈教授过奖了,这都是缘分,咱们讲科学,不说老天。” “对……对不起啊小胡同志,刚才是我不对,误会你了。” 郝爱国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道了个歉。 “没事没事……”胡八一微笑着摆了摆手。 这时,雪莉杨上前伸出手,微笑道:“胡八一先生,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考古团队!” xiaoshuting.org “多谢杨小姐!” 胡八一伸手握了握。 雪莉杨继续道:“这次行动的报酬为一万美金,如果找到精绝古城,再加一万,不知胡先生意下如何?” 胡八一愣了愣:“精绝古城?” “精绝古城,又名精绝国,乃古西域三十六国之一……” 这时,许长安声情并茂,开始缓缓讲述精绝国的历史。 “精绝国,位于尼雅河畔绿洲,如今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南缘,乃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 周边与且末、小宛、龟兹、戎卢等国相邻。 据《汉书·西域传》记载,精绝国,王治精绝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 “这……” 陈教授不由一脸震惊,愣愣地看着许长安。 郝爱国、雪莉杨等人同样也面面相觑。 “又据《大唐西域记》载,媲麽川东入沙碛,行二百余里,至尼壤城,周三四里…… “野史所载,说精绝国的子民乃是古西域的一个少数民族,称作鬼洞族,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鬼洞族文字与文化……” 听到这里,陈教授再也忍不住了,颤声道:“小许同志,想不到你对精绝古城如此了解……”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许长安一脸谦虚的样子。 郝爱国一脸激动地冲上前来,一把抓起许长安的手: “小许同志,你这哪里是略知一二,你刚才所说的资料,有些连我们都不知道……” 这的确是大实话,毕竟当时的条件有限,很多资料都是缺失的。 “许先生,关于精绝古城,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雪莉杨显然也有些激动,急急上前询问。 许长安笑了笑:“我也只是无意中在野史里看了一些相关的记载。 比如,书里说精绝女王乃是西域第一美人,但矛盾的是,又说她一直以面纱示人,无人见过她的容貌。 还说她的眼睛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够令敌人凭空消失……” 话音一落,雪莉杨便一脸期待地问:“许先生,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一起去大漠中寻找精绝古城?” …… 第二十三章 得加钱! 眼见着许长安也受邀加入了考古队伍,胖子不由急眼了。 几个意思? 丢胖爷的死耗子? 正所谓急中生智,胖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胖子,这块玉你一定收好了,至少值两万美刀。” 胖子终于想起了许长安对他讲过的这句话。 本来,他只当一句玩笑话。 可现在却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说美刀? 难不成与此次西域之行有关? 毕竟,那外国妞说什么找到精绝古城,报酬为两万美刀。 不管那么多了,先试一试再说。 于是当即从领子里扯出那枚玉佩大声道:“沙漠有什么好怕的?想当年,胖爷七进七出,在尼雅绿洲,将土匪杀得屁滚尿流……” 胡八一不由捂额。 那是胖子他爹。 胖子才不管那么多,依然口沫飞溅神吹:“我还亲手打死了匪首,看到没,这玉佩就是战利品……” 许长安配合地瞟了一眼,故作惊讶:“咦,胖子,你这玉佩上面……莫非是鬼洞文?” “鬼洞文?”一听此话,陈教授不由一脸激动:“小王同志,你这块玉能否给我看看?” “看可以,可别弄坏了啊。” 胖子一脸傲骄的样子。 “咝……还真是鬼洞文。” 陈教授接过玉佩看了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惊吓,而是兴奋与激动。 雪莉杨也有些激动:“陈教授,看样子,这块玉佩应该与精绝古城有关。” “嗯!” 陈教授点了点头,摩挲了一会,这才一脸不舍地将玉佩还给胖子。 “小王同志,这块玉佩你一定要收好,说不定到时候用的上。” 胖子心里一喜:“这么说,你们同意让我加入了?” 没等陈教授开口,雪莉杨便点了点头:“可以,你和我们一起去。” 胖子腆着脸问:“报酬一样的吧?我们仨,一人两万美刀?” “对!不过前提是要找到精绝古城,不然的话只有一万。” 这下胖子开心了:“哈哈哈,好,杨小姐果然爽快,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游子不忘故乡……” 胡八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用力拐了拐胖子:“来劲了是不?也不怕人杨小姐笑话。” 雪莉杨笑了笑:“没事,王先生是性情中人。” “杨小姐,以后就别先生先生的叫,咱就是个粗人。 既然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就叫我胖子好了……” 雪莉杨:“……” 过了一会,陈教授取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 “正好人都在,咱们商量一下路线……” 过了一会。 “什么?要先去昆仑冰川?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 胡八一突然有些失态地大吼起来。 胖子一头雾水,不明白胡八一的反应为何如此大。 不过,无论如何他也得站在好基友这一边。 “你们怎么变来变去的?之前说好的去沙漠找什么古城,现在又改口说要去昆仑?” biquge.name “小胡同志,小王同志,你们别着急,先听我解释。 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资料,昆仑冰川与精绝古城之间,应该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另外,杨小姐那边也提供了资料,在本世纪初,有个叫华特的探险家,曾经找到过精绝古城。 后来却不知为何去了昆仑山冰川,从此再无消息……” 这时,雪莉杨补充道:“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华特记录的笔记,对于我们寻找精绝古城,会有极大的帮助。” 这时,许长安突然道:“你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昆仑冰川东麓对吧?” “你怎么知道?” 陈教授与雪莉杨不约而同惊呼一声。 “当年,昆仑冰川东麓发生了一场地震,震出了一条大裂缝。 报纸上也报道过这个消息,只是普通人不会在意。 他们也不会相信,那里会出现一些神奇的事,一些神奇的东西……” “长安,你去过那里?” 胡八一急急问了一句。 “没!”许长安摇了摇头:“但我听人提起过,还想着有机会去见识见识。” 闻言,胡八一不由叹了一声:“那里……是一个我至今不敢回想,不敢面对的地方。” “啊?老胡,你去过?”胖子不由吃了一惊。 “对!” 胡八一点了点头,沉寂了一会,终于讲起了当年的经历。 “有一天,我与战友们一起去执行任务,地点就在冰川东麓附近。 途中,突然有几只蓝色的虫子飞了过来……” 说到这里,胡八一不由停了下来,似乎陷入了往昔的悲痛中。 雪莉杨安慰了几句,随之拿出一幅手绘的图:“你当时看到的,是不是这种虫子?” 胡八一接到手中仔细看了看,随之点头:“没错,就是它!” “这种虫子叫the beatle on fire,译成中文叫火瓢虫。目前,它只在世界各地的探险家,以及考古学家的记录才能查到。” 胖子不由小声道:“老胡,这什么瓢虫很可怕?” “何止是可怕……” 胡八一继续讲述着当年的经历。 “那些火瓢虫一靠近人,便变成了蓝色的火球。我亲眼看着,两个战友在我眼前化为灰烬……” “我的天,这么夸张?”胖子大惊失色。 “当时,我们也吓到了,一边跑一边开枪。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地动山摇,巨大的雪崩仿佛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整队人,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这下子,胖子终于理解胡八一为何不愿再去昆仑冰川。 当下里站起身来,大声道:“老胡,走,回去,咱不挣这钱了。有钱,那也得有命花!” 胖子终于大彻大悟了一回。 说来说去,心里多少有点害怕。 哪知,胡八一却又改变了主意:“不,我突然想通了。有些事越想逃避,越是逃避不了。 我一直鼓不起勇气去回忆,去面对。 这次或许就是天意,所以……我决定,去冰川看看他们。” 胖子愣了好一会儿,抬手拍了拍胡八一的肩:“行,我懂,既然你决定了,刀山火海,胖爷陪你。” “胖子,好样的,重情重义!” 许长安不由比了下大拇指。 雪莉杨也一脸欣慰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去昆仑山。” “等等!” 不料,胖子却摆了摆手。 “杨小姐,这跟之前说的有点不一样,而且你也知道火瓢虫有多危险。 被那玩意儿一沾上,瞬间化为灰烬,连火化费都省了。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 得加钱!” …… 第二十四章 昆仑山下……白素贞? “污污污……” 火车一路向西。 此行,考古队成员共计九位。 分别为:许长安、胡八一、王胖子、雪莉杨、陈教授、郝爱国。 另外还有三位年轻人,都是郝爱国的学生。 楚健:身体健壮,擅长登山。 萨帝鹏:阳光、开朗,喜欢研究外星人。 叶亦心:长相甜美,气质温婉,像个乖巧的邻家妹妹。 其实这样的队伍配置,并不适合去沙漠探险。 老的老,少的少,又没经过专业训练。 但,架不住陈教授等人对于古西域文化的痴迷,以及对于考古事业的敬业与热爱。 坐了几天火车,又换乘汽车、牛车、步行…… 终于,进入了茫茫雪山。 这次考古,也得到了有关单位的大力支持与协助,提供了人员、帐篷、食品、无线电等等。 在山下休整了一番后,考古队一行人员离开驻营,向着冰川徒步而行。 寒风冽冽,飞雪漫天。 对于一众考古队成员来说,无疑是一场体能与毅力的极限考验。 “都跟上!” 胡八一乃是领队,自然要尽职尽责,前前后后照应着,以防有人掉队或是出现缺氧,体温流失等症状。 一行人中,最轻松的便是许长安。 别人都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厚重的雪地靴、戴着护耳帽、护目镜。 唯有他,一身秋装,轻松写意地背着个大背包,步履轻盈,就像在游水玩水一般。 这就是内气的妙用。 不仅可以令身体变得轻盈,还可令血液加快循环,以抵御雪山之寒。 “天啊,踏雪无痕……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轻功?” 突然间,走在许长安身后的楚健,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呼小叫。 “这……这怎么可能……”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这不科学,完全违背了力学常理……” 一众人纷纷停下,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长安,你不会是外星人吧?” 萨帝鹏更是搞笑,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过也不奇怪,这家伙有些走火入魔,但凡他想不明白的事,就喜欢往外星人身上扯。 slkslk.com “算是吧。” 许长安笑了笑,半真半假回了一句。 细究起来,他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理论上也算是个外星人。 继续前行,海拔越来越高,温度越来越低。 陈教授毕竟年龄大了,有些受不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几乎迈不动步子了。 见状,许长安不由走了过去:“陈教授,来,我扶着你走。” “没事没事……”陈教授还在强逞。 许长安却不由分说,一手搂肩,一手抓住了陈教授的手腕。 暗地里,缓缓输入一缕内气。 “嗯?” 陈教授不由精神一振,就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一般,突然间没那么冷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 “小许同志……” “陈教授,你就叫我长安吧,出门在外,不必讲究那么多礼数。” “是是是……长安,我好多了,真的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陈教授一脸欣慰道:“说起来,这次我真的很幸运,遇上了杨小姐、小胡,还有你。 探秘古西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有一种预感,有了你们的加入,这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失落的精绝古城。 届时,许多历史不解之谜也将迎刃而解……” “陈教授,我也有预感,这次你一定能够达成心愿。” “哈哈哈,好,好,好!” 陈教授十分开心,爽朗大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另一边。 走在最前面的王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并摘下护目镜揉了揉眼睛。 “胖子,怎么了?” 胡八一匆匆上前问了一句。 胖子小声嘀咕道:“奇怪,难道是我眼花?” “你看到什么了?” 胡八一不敢大意,急急问了一句。 毕竟,他知道昆仑山中,隐藏着一些外界所没有的,或者说是早该消失了的东西。 “我……我刚看见雪地在蠕动,好像有一条大蛇在下面。” 胡八一当即抬手喝了一句:“大家先停下,我去前面探探路。” “怎么了?” “对啊,看起来挺正常啊。” 楚健与萨帝鹏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老胡,怎么回事?”雪莉杨神色匆匆走上前问。 “胖子刚才说他好像看到雪地在蠕动,我去前面探一探……” “你们都退后!” 这时,许长安走了过来。 胡八一上前说道:“长安,胖子刚才说他发现前方的动静好像有点不对……” “快,你们都退后。” 许长安似乎也有所发现,急急吩咐了一声。 “退后,大家快退后。” 胡八一顾不上多问了,赶紧转过身指挥队伍退后。 “轰!” 就在这时,一声轰响传来。 厚厚的雪地犹如海浪一般,雪花高高掀起,四下里飞溅。 一条通体雪白,隐隐带着暗金纹路的蟒蛇窜了出来,冲着一众人恶狠狠吐着信子。 “天啊……” 叶亦心一向怕蛇,一见到如此庞大的蟒蛇,更是吓得腿一软,跌坐到雪地上。 “咝……” 一向胆大的胡八一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条蟒蛇实在是太大了,轻轻松松就能吞掉一个人。 别说其他人,就连许长安都有些头皮发麻。 印象中,前世关于最大蟒蛇的记录,应该是一条亚马逊森蚺,大约十三四米长。 而眼前这条巨蟒,怕是有十七八米,重量至少千斤以上。 也不知为何,许长安的脑海中竟然很不合时宜地回响起一段旋律: “青城山下,白素贞, 洞中千年,修此身……” 这条巨蟒,怕是真的成精了。 “昆仑雪蟒,这是传说中的昆仑雪蟒……” 陈教授突然惊呼出声。 “大家不要出声,安静!” 许长安吆喝了一声。 所有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强忍着内心里的惊惧。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一众人呆若木鸡。 只见许长安冲着那雪蟒抱拳道:“这位……蟒兄,我等只是打此路过,绝无恶意,还请多多包涵……” 胖子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本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强忍下来。 其他人也感觉许长安此举太过怪异。 难不成,一条蟒还能听懂人话? 但,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那条昆仑雪蟒盯了一眼众人,随之掉过头滑向一边,很快便与雪地融为一体,不知去向。 …… 第二十五章 世上没有鬼,也没有大棕子 不久后,在许长安的指挥下,一行人快速通过了此路段。 “好了,应该没事了,大家原地休息一下。” 许长安话音刚落,叶亦心便一头栽倒在地。 “小叶,小叶……” 站在身侧的郝爱国吓了一跳,赶紧弯腰去扶。 “别动她!” 许长安喝了一声,急步上前。 也不知他哪里摸出一根银针来,扎入叶亦心头顶,随之低下头凑上嘴唇…… 做人工呼吸。 暗地里,又输入一缕内气。 对他来说,这么一点点内气只需要调息一小会儿就补回来了,何况还有回春术。 只不过,回春术无法对别人施展,只能作用于自身。 “好了,没事了。她主要是有些缺氧,再加上刚才过度紧张。精神一松驰,便晕了过去。” “长安,行啊你,不仅身手好,还会治病……” 胖子一脸羡慕的样子。 雪莉杨憋了半天了,终于找到机会,上前急急问道:“太不可思议了,长安,那条雪蟒真能听懂你说话?” 楚健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对啊,完全不科学……” 许长安笑了笑:“它能不能听懂我不知道,但是它一定能感应到我的善意。” “这也能感应到?”胖子一副我怎么不相信的样子。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 从那条雪蟒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到,它其实并不想攻击我们,只是在威胁我们离开。 想来,是我们闯入了它的地盘。” 听到这话,陈教授不由认同点了点头:“有道理。当年,我曾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关于昆仑雪蟒的记载。 2kxiaoshuo.com 上面说,昆仑雪蟒乃是远古生物,极有灵性,主要以高山冰雪以及雪莲为食。 它的寿命很长,可达数百甚至上千年。不过,大多数时间都躲在冰雪之下沉睡。 本以为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它竟然真的存在于世间。” 这时,胡八一不由一脸凝重道:“我早就说过,昆仑山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也有很多神奇的东西。 总之,大家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注意安全。 胖子之前就做的很好,要不是他警惕性高,我们冒冒失失闯过去,说不定就……” 说到这里,胡八一停了下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的确,当时要是没注意到雪蟒,一旦队伍走近它的身边,恐怕就没有机会与之沟通了。 “过奖过奖……”胖子一脸“谦虚”的样子:“想当年,我在沙漠里剿匪时,睡觉都睁着眼睛……” “胖子,一说你胖,你就喘上了是不?” “哈哈哈!” 雪峰上,回荡起一阵开心的笑声,令得一众人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接下来,又经过了一番艰难的跋涉,终于找到了那条位于冰川东麓的大裂谷。 裂缝深不见底,幽暗、深邃、神秘、惊悚,令人望而生畏。 “太好了,太好了……”陈教授一脸激动。 胡八一则眼神忧伤,默默地走到一边,跪在雪地上,捧起地上的雪,也不知在念叨什么。 他已经知道,当年的那场雪崩是由地震引起的。 随行的一队战友无一幸存,长眠于这漫天的冰雪之下。 过了一会,胖子走了过来,重重地拍了拍胡八一的肩:“老胡,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得振作起来。” “我知道,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就过来。” “嗯。” 过了一会,胡八一站起身,走到了裂缝边。 “我先讲一下,这裂缝下面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如果谁身体有状况,或是心理状况不够理想,最好留在上面。” 陈教授回道:“我问了,大家都想下去。 毕竟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一生恐怕只有一次。错过了,会遗憾终生。” “可是……” 胡八一还想说什么。 这时,许长安走了过来:“老胡,既然大家都想下去,就让他们下去吧。 陈教授说的对,机会只有一次。 不管有多么艰险,他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如果不让他们下去,恐怕真的会生悔一辈子。” “好吧。不过下去之后,大家一定要听指挥,不能擅自行动。 还有就是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以免惊动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接下来,一行人开始固定登山绳,准备下到裂谷底部。 “我先下去,先确认一下是否安全。” 许长安走到崖边。 雪莉杨一脸惊讶:“你就这样下去?不用登山绳?” “不用,我用这个就够了。”许长安像变魔术一般,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喂……” 没等雪莉杨回过神来,许长安已经纵身一跃,跳下了裂谷。 “我的天,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胖子一脸震惊且羡慕地惊叹了一声。 “胖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胡八一一脸正色:“这世上哪来的鬼?” “是是是,这个世上没有鬼,也没有大棕子……” 胡八一:“……” 且说许长安跃下裂谷之后,左腾右挪,寻找着合适的落脚点。 如果实在找不到落脚点,便利用手中的匕首借力。 此时,他已经充分调动了内气,虽是一把寻常的匕首,却能轻松插入坚硬的冰壁。 另外,还能起到护体的作用,以防突发情况。 这也是他敢于直接跳下裂谷的底气。 根据原剧情来说,裂谷下方倒没什么危险,危险的东西在最里头。 当然,许长安也不能因此而大意。 毕竟随着他的乱入,剧情走向已经有了改变。 正如之前出现的昆仑雪蟒,天知道下面还会不会出现别的什么玩意儿。 不久后,许长安终于抵达谷底。 据他估计,垂直落差距离应该在百米左右。 适应了一会光线之后,许长安在附近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危险的存在,这才抬头吆喝了一声:“下来吧!” 一行人陆陆续续,有惊无险抵达了谷底。 “好了,人齐了,出发!” 点齐了人员,胡八一挥了挥手,向着正南方向而行。 这也是谷底唯一可以通行的方向。 前行了一段,便进入了山腹,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戴了头灯,也或是拿着手电,倒也没什么影响。 “咦?这么多水晶?” 胖子突然发现地面上有不少亮晶晶的东西,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不是水晶,这是云母。”郝爱国笑着回了一句。 “这玩意儿值钱不?” 胖子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结果,没人理他。 …… 第二十六章 九层妖楼 穿越了一条长长的溶洞之后,一条地下暗河横亘在眼前。 “老胡,这就是地下河呀,我还从来没见过……” 胖子一脸好奇地走向水边。 “等等,大家先退后。” 许长安及时喝止了一声。 “怎么了长安?” “小心暗河里有危险,我先去探一探。老胡,带着他们先退回溶洞。” 胡八一点了点头:“好,那你小心一点。” “知道。” 许长安应了一声,气布全身,一手拎着一把工兵锹小心翼翼靠近水边。 随后,微眯双眼,开始感知水中的动静。 过了一会,又蹲下身将手伸进水里,缓缓地搅动着。 虽然外面的气温很低,但地下河的水却感受到一丝冰凉,反倒还有些温热。 胖子一脸疑惑:“老胡,长安到底在做什么?” “不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如果说一开始胡八一对许长安还心存疑虑,那么到了现在,已然是心服口服。 又过了一会。 许长安突然退开几步。 “轰!” 几乎在同一时间,水花四溅,一头全身赤红,满嘴尖牙的巨型怪物浮出水面。 它的头形有点像青蛙,身体类似鳄鱼,怕是有十几米长,看起来分外的惊悚。 “天啊,这……这是史前霸王蝾螈……”陈教授忍不住一脸震惊地大叫起来:“这种生物早在冰河时期就该灭绝了呀……” “大家退后!胖子,抄家伙!” 胡八一顾不上许多,冲着一众人大吼一声,随之拎着一把铁镐往前冲。 “砰、砰、砰!” 许长安不知何时准备了几块小石头,一块接一块砸了过去,准准地砸中了那只霸王蝾螈的额头。 这玩意儿,一看就是十分耐草的那种怪物,皮糙肉厚。 以许长安的力量,这几块石头绝对可以砸爆一颗牛头。但现在,那只霸王蝾螈也只是伤了一点皮。 “昂……” 那只霸王蝾螈发出了一声愤怒而又痛楚的尖啸,震得一众人耳膜生痛,头晕目眩。 “咻……” 紧接着,血盆大口一张,一条长长的舌头,宛如长蛇一般卷向许长安。 不过,它的速度快,许长安的速度也不慢。 他早已蓄势待发,手中的工兵锹急速斩下,生生地将那霸王蝾螈的舌头斩下了一段。 “昂……” 这下子,那只霸王蝾螈终于遭到重创,痛得发出一声凄冽的尖啸,舌头猛地缩回,身体沉回水中。 fantuantanshu.com 河面上的水浪,染红了一大片。 “咕噜……” 胖子站在许长安身后,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没动静了?”胡八一则瞟向水面,小声嘀咕了一句。 许长安观察了一会,点头道:“应该溜走了。” 这时,陈教授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小胡同志说的没错,昆仑山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 “对!”郝爱国一脸激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至今竟然还有史前生物生存。” “你们就在溶洞里等一会,记住,千万不要随意走动。 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许长安转过身,一脸凝重地叮嘱了一番,随后纵身一跃越过河面,进入了对岸的一处山洞中。 看着他的背影,叶亦心不由喃喃道:“曾经,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现在,我感觉,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神!” 楚健调侃了一句:“是你心目中的男神吧?” “去你的!”叶亦心一脸羞红,嗔了一句。 “我觉得小叶说的没错……”胖子忍不住接了一句:“长安的确不是人……” “胖子!” 叶亦心气愤地喝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说,他的能力根本不像个人……” “行了胖子,闭上你的嘴。”胡八一瞪了胖子一眼:“什么好话一到你嘴里,就变了味。” “大家都不要说话了,等长安回来再说。” 另一边。 许长安小心翼翼,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暗洞。 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道光亮。 果然,就跟原剧情中一样,许长安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就像是有人将山腹掏空了一般。 空地中间,耸立着一座用无数巨木搭建而成的的金字形木塔。 塔身共有九层,高达数十米。 塔基主要为石料,看样子怕是有近两百米宽,显的分外壮观。 塔上密布着星星点点的蓝光,看上去就像是漫天的星辰。 借着这些亮光,可以看到塔上每一层都堆放着,也或是悬挂着大大小小的干尸与骷髅。 这样的场景,显得无比的神秘与惊悚。 此塔,正是传说中的九层妖楼。 一直以来,这个世界关于九层妖楼的记载相当少,且大多见于一些野史,可信度并不高。 而眼前这座保存完好的九层妖楼,一旦公诸于世,必将引起全球轰动。 观望了一会,许长安的注意力又集中到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亮上面。 这些蓝光,正是难以计数的火瓢虫。 许长安之所以不让一行人过河,就是怕他们不小心惊动这些虫子。 在原剧情中,这些个火瓢虫可把胡八一等人折腾的不轻,还牺牲了一名队友。 目测,塔上栖息的火瓢虫怕是有数万只之多,如果群而起攻,许长安也很难抵挡的住。 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对付这些虫子的办法。 这就是知道剧情的好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轰!” “轰、轰……” 过了一会,洞中突然响起几声巨大的轰响。 “怎么回事?” 躲在溶洞中的一行人隐隐听到动静,难免有些惊惧不安。 “老胡,咱们要不要去看一看?”胖子忍不住小声问。 “先等等!”胡八一抬了抬手:“长安之前交待过,说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那……那就再等等。” 那几声轰响,其实是许长安故意弄出来的,就是为了惊动火瓢虫。 这些虫子一旦盯准目标,几乎就是不死不休地追。 许长安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特性,将它们引出来,并保持一定的距离,直到引到暗河边方才一头扎入水中。 密密麻麻的火瓢虫,竟然也跟着扎进了水中。 “天……” 胡八一不由瞪大了双眼。 对于他来说,关于火瓢虫的记忆可谓是刻骨铭心。 如今突然看到这么多火瓢虫,内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雪莉杨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天啊,哪来的这么多火瓢虫?” “这就是火瓢虫?” “长安他不会有事吧……” “嘘,都小声点。他跳进了河里,应该没事。” …… 第二十七章 火瓢虫王 “哗……” 过了一会,河面上响起了一阵水花声。 许长安安然无事地浮出水面,并跃到岸上。 而那些跟着跳河的火瓢虫却全部淹死在水中,顺流而漂。 “长安,没事吧?” 胡八一回过神来,匆匆跑上前关切地问。 “长安……”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跑了过来。 “我没事。”许长安微笑着摆了摆手。 胖子松了一口气,又问:“你该不会闯进火瓢虫的老巢了吧?” “的确!” “啊?真的?”胡八一脸色一惊。 许长安点了点头:“里面还有不少,我再去引,你们千万要躲好。” “那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 许长安应了一声,再次纵身一跃,越过河面向着山洞里行进。 等他一走,胡八一不由一脸后怕:“这次探险幸好有长安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早就说了,他就不是个人……” “胖子!” “我的意思是说,长安兄弟是个神……” 过了一会。 “轰轰轰……” 又是一阵动静传来。 不过这一次,众人心里有了准备,倒也没有大惊小怪。 果然,过了一会,许长安飞快地跑出暗洞,身后紧跟着一大群火瓢虫。 “扑通”一声跳下水。 “哗!” 我又起来了。 “扑通!” 我又跳下去了。 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清溜干净了。 许长安盘腿坐下来调息了一会,待内气与精神恢复过来,方才领着众人过河,再穿过暗道。 这次,眼前不会再出现亮光了。 黑漆麻乌的一片。 “好了各位,现在,是见证奇迹的一刻。” 许长安神秘兮兮说了一句,随之将手电筒晃向中间的九层妖楼。 “咝……” “这是……” “天啊……” 当所有人的手电或头灯照过去时,不由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什么鬼地方?死这么多人?”胖子自认见多识广,此刻也不免有些凉嗖嗖的。 陈教授则神情激动,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声音也有些颤抖:“九层妖楼,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层妖楼……” “九层妖楼?”听到这名,胡八一颇有些惊讶的样子。 “对,这是古代魔国历代君王寝陵的殡葬形式……” 一听到“君王”、“寝陵”这样的字眼,胖子顿时来了精神:“意思就是说,这座妖楼也是一个大墓,我理解的对吧?” 陈教授哪里知道胖子的意思,只当他是好学。 点头回道:“没错,我们研究了一辈子,像眼前这座保存如此完好,规模如此大的,根本没人见过。” 胖子眼神晶亮:“那这里面一定有很多古董……” “何止是古董?一切都值得研究。”郝爱国激动地回应了一句。 这时,雪莉杨下意识瞟了胖子与胡八一一眼,眼神有些闪烁。 “这次来的简直太有价值了……”陈教授一脸激动:“就算找不到精绝古城,凭这九层妖楼,也不枉此行。” “咦?那是什么?” 叶亦心一脸惊疑地瞟向九层妖楼右侧的壁顶。 那里,有一团光,估计有脸盆大小,忽明忽暗…… “不会是ET吧?” 萨帝鹏又开始往外星人身上扯。 “不好!”许长安抬眼一看,脸色惊变:“大家小心,还有一只火瓢虫……” 言情小说网 之前,他已经确认这里已经没有火瓢虫了,这才带着大家过来。 没想到,竟然漏了一只。 重要的是,这只火瓢虫明显比之前的大太多了。 之前的火瓢虫与普通瓢虫大小差不多,手指大小。 但这一只虽然笼罩在蓝光里,却也隐隐可以分辨,怕是有一个碗那么大。 难不成是火瓢虫王? 就在许长安心念一转之际,突然发现蓝光中又露出了两点血红的光。 那是火瓢虫王的眼睛,正与他对视着。 许长安完全能够感应到那眼神中的冰冷与不共戴天的仇恨。 谁让他把火瓢虫连窝都给端了? 不仇恨才怪! “大家小心,千万不能让它沾到身体。” 胡八一心里一沉,当即大吼一声。 毕竟,他亲眼见识过火瓢虫的威力,只要沾到身体,人体便会燃起熊熊大火,根本来不及施救。 “吱!” 这时,那只火瓢虫王发出一声怪叫,振翅开始进攻。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它的目标正是许长安。 不过,许长安早有准备,虚空一掌拍了过去。 “呼!” 无形的掌影裹着一道劲风席卷而去。 没料,那只火瓢虫王可比普通的火瓢虫聪明多了,似乎能感应到气流的变化,身体迅速下沉,再次飞向许长安。 “呼、呼!” 许长安双掌交错,连续拍出几掌。 这一次,气流波及的范围比较广,迫得那只火瓢虫王不得不停止攻击,开始躲避掌风。 “砰、砰!” 突然间,洞中响起了两声清脆的枪响。 其中一枪,竟然命中了在空中飞舞的火瓢虫王。 “咦?那外国妞居然带了家伙?”胖子一脸惊讶。 胡八一一脸凝重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打中了。” 开枪的正是雪莉杨。 也不知她哪里弄了一把小巧的枪带在身上,之前一直没有亮过相。 那只火瓢虫王显然不属于刀枪不入的一类,挨了一枪,身上嘀嘀嗒嗒往下滴血。 随之,拼命地扇动着翅膀想要逃离。 求生,乃是万物之本能。 “哪里逃!” 机会难得,许长安大喝一声,猛地纵身一跃,手中的工兵锹脱手而飞。 “砰!” 扔的还挺准,直接将那受了重伤的火瓢虫砸落地面。 紧接着,追上前连续几道掌风,直将那火瓢虫王击得稀碎方才罢手。 威胁总算解除了,许长安长长松了一口气。 胡八一匆匆走上前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大只的火瓢虫。” 许长安回道:“想来,这是类似于蜂后之类的存在,是它们的王,不知活了多少年了。” “有道理。”胡八一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时,胖子、雪莉杨一行人也纷纷围了上来。 “杨小姐,枪法不错!” 许长安冲着雪莉杨赞许地比了下拇指。 “侥幸而已!” 雪莉杨难得地谦虚了一句。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自强、自立、强势的女人。 登山、游泳、跑步、拳脚、枪法、野外生存……样样不输男人,甚至比绝大多数男人都要优秀。 如果是胖子夸她,她都懒的谦虚。 但在许长安面前,她除了好奇就是佩服,哪敢骄傲? …… 第二十八章 寻到宝了:天蚕丝甲 接下来,真的是惊喜一波接一波。 “鬼洞文!老师,快来看,这上面刻的竟然是鬼洞文……” 郝爱国趴在塔基上,就像一个发现了糖果的孩子般兴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古板、矜持与沉稳。 一听到“鬼洞文”这个字眼,雪莉杨也很激动,匆匆忙忙走了过去。 毕竟,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精绝古城。 而鬼洞文,正是精绝国的文字。 “小叶、小楚、小萨,别愣着,都过来记录一下……” 陈教授满面红光,不停地说着话。 “杨小姐,快,把这些文字都照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 “以前我们收集到的鬼洞文太少,都是零零碎碎的,很难破译其义。 这次终于找到了完整的碑文,对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有着突破性的意义……” 趁着一众人都在忙活之际,许长安说了一句:“我先上去探一探,以防万一。” 说完,进入了九层妖楼。 对这神秘的妖楼,许长安难免也有一股好奇之心,想要上去探探秘。 顺便,也寻个宝。 万一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呢? 许长安跟胖子的理念不一样,胖子是一心想发财,而许长安想要的,是对修炼有帮助的东西。 塔有九层,按常理来说,身份高贵的应该在最上层。 本着这样的念头,许长安脚步不停,只是下意识瞟上一眼,确认没有什么异常便直接再上一层。 不久后,抵达了第九层。 还真是猜对了。 最上层,只安葬了一个人,跪在四周的尸骸明显是殉葬之人。 安葬的那位是个男子,已经成了一具干尸,精略估计有四五十岁。 从面部特征来看,应该属于中亚人种,也就是古代所说的胡人、波斯人、西域人。 四周所跪的人也是一样。 那男子头戴王冠,手持一根一尺长短的黄金权杖,上面还镶嵌着一枚鸽蛋大小的蓝宝石。 这些,许长安倒不是太在意。 毕竟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 他的眼光,落到了男子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衣服早就腐朽了,但尸身上却还套着一件完整如新的内甲。 一尘不染,甚至还能隐隐看到一丝反光。 绝对是件宝贝! 许长安心里一喜,合掌冲着尸体拜了拜,嘀咕了几句,随之上前小心翼翼脱下内甲。 虽说尸身是僵硬的,但人成了干尸之后身体也缩小了一圈,所以,脱下内甲倒也不难。 拿到手中,薄如蚕翼、触手冰凉、轻若无物,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织。 许长安稍稍用力扯了扯……扯坏了也不心痛,证明这玩意儿中看不中用。 哪知,竟比想象中结实的多。 “捡到宝了!” 这下,许长安不由激动起来,想起了传说中刀剑不入,水火不浸的天蚕丝甲。 baimengshu.com 说的不会就是这玩意儿吧? 于是,念头一动,先收入随身包裹。 接下来又仔细搜寻了一番,确认没什么值得注意的,这才一层一层往下看。 第八层,显然是一些贵族,大约有七八人,四周同样也有殉葬之人,男女老少都有。 对此,许长安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在古代很常见。 现代人无法理解,认为古人愚昧落后。 其实,如果一个古代人能够来到现代,同样也会认为现代人不可理喻。 这便是时代的代沟。 来到第三层时,遇到了胖子、胡八一、雪莉杨三人。 本来,胖子是趁着陈教授等人专注于碑文之际,偷偷溜进妖楼,想要提前顺走几件宝贝。 不然,众目睽睽之下,他哪有机会? 结果胡八一猜中了胖子的心思,紧跟了上去。 相对来说,胡八一虽然入了摸金这行,但他是一个比较讲原则,讲究规矩的人。 比如“人点烛,鬼吹灯,鸡鸣灯灭不摸金”这一点,他一定会遵守。 但胖子就不一定了。 管你蜡烛灭不灭,鸡不鸡鸣五更,只要宝贝在眼前,他就一定会拿。 所以,胡八一必须要时刻盯紧这家伙,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殊不知,雪莉杨一直在暗中监视,一见二人进了妖楼,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胖子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愿,但却找不到理由支开雪莉杨。 实际上,下面几层也没啥好东西,都是一些土陶罐之类,没多大价值。 应该说,最有价值的,正是这座规模宏大的九层妖楼。 “奇怪,老胡,你说这么大一个墓,怎么就没点古董啥的?要不,咱们再上去看看?” “胖子,你对古董这么感兴趣?” 雪莉杨不露声色问了一句。 “那当然,胖爷我……” 没等他说完,胡八一及时打断:“这家伙也就是好奇,毕竟有些古董还是很神奇的。” “对对对……” 胖子回过神来,赶紧附和着点头。 “长安,上面都有些啥?” 看到许长安下来,胖子急急迎上前去。 “跟下面差不多……不过,最顶层倒是有些特别。” “真的?有什么特别的?” “一会再说……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全是干尸……咦?” 突然间,眼尖的胖子似乎有所发现,不由急步走到一边。 他看到了尸骸堆中,有一具尸体有点特别。 竟然还穿着衣服。 而且那衣服显然不太像是古代服饰,风格像是近代服饰。 这时,雪莉杨也看到了,不由脸色一动,急步走上前去。 “老胡你快过来,快……” 胖子刚一回头,雪莉杨也走了过来,蹲下身看了看,不由一脸震惊:“华特?” 她认出了对方身上佩带着的一块铭牌,上面有着华特的英文名。 “华特?就是你们之前说过的那个探险家?” “对!他果然来过这里……” 胡八一一脸惊讶:“奇怪,他怎么会死在这里面?如果说是被火瓢虫袭击,不是应该变成灰烬么?” 胖子才懒的去关心人是怎么死的。 他关心的是……咦,尸体下面有一个真皮包。 于是,探手将包扯了出来。 “胖子,包给我……”雪莉杨显然十分在意这个包,一把伸手去拉。 到手的东西胖子岂肯轻易让人,猛地转开身子:“凭啥呀?我先发现的。” “胖子,包给杨小姐,你用不着,里面应该都是一些资料。” 许长安走上前去说了一句。 “真的?” 胖子下意识打开包一看,果然,里面有一本笔记本,还有一些零散的纸、胶卷、地图之类。 …… 第二十九章 感觉你就像外星来的…… “不虚此行,真的是不虚此行……” “老师,何止是不虚此行,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我们不仅找到了华特先生的笔记本,还发现了保存如此完好的九层妖楼……” “对对对,还有鬼洞文……” 陈教授师生二人一边翻看笔记,一边激动地聊着。 萨帝鹏则抬头看着九层妖楼,喃喃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地下藏着如此雄伟的建筑? 咦?该不会是外星人建造的吧?” 闻言,许长安不由笑了笑:“别什么都往外星人身上扯。与秦皇陵相比,这算什么?” “对对对!”叶亦心连声附和:“还有长城、故宫……难不成也是外星人建的?” “这……”萨帝鹏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胖子却无精打采坐在一边,因为他什么都没顺到手。 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当晚,陈教授一行人不眠不休,将九层妖楼探索了个遍,任何细节都放不过,包括每一层的布局、结构、符文、墓葬方式等等。 至于顶层的王冠与黄金权杖,自然要先收起来。 毕竟现在没有了火瓢虫,万一有人闯进来,这两样东西可就保不住了。 说的就是胖子。 探察完毕,一行人原路返回,离开了冰川。 在路过昆仑路蟒的地盘时,一行人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 好在,雪蟒并没有出现。 想来是躲在暗处观察动静,守护自己的地盘。 返回县城之后,陈教授将一些重要的资料与文物交给了相关部门,委托其送往京城。 在县城休整了一天,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考古队伍再次出发。 路上,雪莉杨拿出一张地图道:“老胡,长安,我与陈教授、郝教授研究过华特先生的笔记。 再经过我们自己的整理,目前的路线计划是这样。 我们先坐车到博斯腾湖,再徒步进入沙漠,向南寻找古孔雀河河道。 经由河道进入沙漠深处,再想办法找到兹独暗河,沿暗河南下,一路寻找精绝古城的遗迹……” 听到这话,许长安不由点了点头:“嗯,方向应该没错。古西域三十六国,在北魏时期曾被划分为四域。 一域,自葱岭以东,流沙以西; 二域,自葱岭以西、河曲以东; 三域,者舌以南、月氏以北; 四域,西海之间,水泽以南。 而古西域三十六国看似零星分散,其实都是靠古孔雀河道而居。 古孔雀河的源头正是杨小姐刚才所说的博斯腾湖,最终汇入罗布泊。 当年,大唐高僧玄奘进入西域之后的行进路线,正是沿着古孔雀河道而行。 只不过西域多沙漠,地貌不像中原那般稳定。 所以孔雀河的河道也不是固定的,有可能会因为风沙、流沙之类的因素改变流向。 因此,择水而居的古西域人,便会如同牧民一般,随着河道而迁移,寻找适合他们生存的绿洲。 这也导致了后世对于古西域各国位置的争议。 据我所知,精绝国当年的位置应该在葱岭以东,算是一域。 在整个古西域地形中,位置偏南。 所以杨小姐刚才所说的沿河道南下搜寻,的确算是一个最佳的方案……” 古西域三十六国,其实只是一种泛称,指的是古西域最辉煌时期的三十六国。 不过,这些国家都不大,比如当时比较繁华的楼兰国,也才一万多人,小一点的国仅千余人。 “我的天……长安,我真的是太崇拜你了,感觉你就像外星来的……” 不用说,这又是萨帝鹏。 郝爱国也忍不住一脸激动,上前拽着许长安的手摇晃着。 “小许同志,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话,对我们真的有很大启发。 我突然觉得,这次前往西域的考古计划,好像老天也在帮我们。 先有杨小姐倾力资助,接着又迎来了你与小胡同志加入队伍……” “咳!” 这时,胖子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 陈教授不由会心一笑:“爱国,小王同志也很不错,在冰川时,是他及时发现了昆仑雪蟒。” “对对对,小王同志有过人的警惕性,这一点也很不错……” “那是!”胖子顿时骄傲起来:“想当年,胖爷在尼雅绿洲七进七出,晚上睡觉都不带闭眼的……” “胖子,差不多行了。” 胡八一忍不住瞪了胖子一眼。 不吹牛会死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雪莉杨继续道:“到了博斯腾湖之后,我们要尽快出发。 因为,华特先生的笔记本上说,只有在风季才有可能找到精绝古城……” 胖子一瞪眼:“什么?风季进入沙漠?你是想让大家伙儿去送死?” “胖子……”许长安拍了拍胖子的肩:“之所以要风季进去,是因为很多遗迹都埋在黄沙之下。 只有风季的风沙,才有可能将掩埋古迹的黄沙吹开。” 这时,胡八一不由叹了一声。 “的确,杨小姐与长安说的都有道理。只不过,风季进入大漠真的相当危险。 如果你们坚持要去,那就必须在当地找一个熟悉沙漠的向导。 有时候,经验远比专业靠的住。” “那好!”雪莉杨点了点头:“我们一到地方,就立刻找向导,决定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郝爱国接了一句:“要不这样,到时我们分成两队,我带着同学们去准备进沙漠的物资,小胡你们去找向导。” “好!” 胡八一应了一声。 经过一天的颠簸,终于抵达了沙漠边缘的一座小镇。 “各位领导,欢迎欢迎……” “各位领导,舟车劳顿,辛苦了辛苦了……” 镇里的干部已经接到了通知,卡车一停,便有人上前热情地迎接。 毕竟,对于如此偏远地区的干部来说,京城来的,那都是大领导。 一下车,陈教授先出示了工作证与介绍信,又彼此介绍了一番。 “各位先到招待所住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这时,胡八一上前道:“赵科长,眼下我们急需找一个向导,咱们这个镇子上有谁对进沙漠比较有经验?” 下书吧 “这……” 赵科长似乎有些为难。 旁边站着的一个小年轻忍不住道:“科长,安力满啊,沙漠中的活地图。 我们镇上连小孩儿都知道,进沙漠要带三样东西,水、骆驼、还有安力满。” “可是……” 赵科长欲言又止。 “怎么了赵科长?这个人有问题?” 陈教授忍不住问了一句。 “要不,你们去派出所看看……” …… 第三十章 沙漠活地图:安力满 安力满果然在派出所。 起因是他带了几个歪果仁进了沙漠,结果没过几天,他一个人回来了。 对此,所里有些怀疑,便将他暂时扣押盘问。 不过有陈教授出面,将工作证、介绍信一亮,所里当即表示配合。 王所长亲自带着一行人找到了安力满。 “王八万,我要是带他们进沙漠,你肯把骆驼还给我嘛?” “那肯定还给你,没有骆驼你怎么带他们进沙漠?” 一听此话,安力满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诶,好的嘛,木问题啦……” 说到这里,转过身冲着胡八一等人微微张开双臂,满脸堆笑:“诶,朋友嘛,朋友嘛……” 他的腔调很是独特,听起来有点像是一个老外讲汉语。 其实,他原本是个汉人,可能是在塞外呆久了,所以说话的腔调有点怪。 胡八一忍不住问:“现在是风季,你确定你能进沙漠吗?” “风季?诶,我一年四季嘛都去过沙漠,我不知道什么叫风季……” 就是这么嚣张! 沙漠活地图,真不是吹出来的。 一听此话,雪莉杨惊喜不已,忙道:“那就谢谢你了。” “不要客气嘛……” 随后,一行人帮着办了手续,随同安力满一起牵着骆驼回了家。 “安力满大叔,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 雪莉杨心里着急,上前询问了一句。 结果,安力满却像没听到似的,嘴里嘀咕着:“这些人嘛不会照顾我的骆驼,都瘦了,都瘦了……” 胖子脾气不好,高声喝道:“喂,老头,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发?这都等着你呢。” “多吃点……” 安力满顾自喂着骆驼。 这时,许长安走到胖子身边道:“胖子,出门在外,别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神态。 古人有云,敬人者,人恒敬之。 安力满大叔,胖子是个急性子,你老请多见谅……” 许长安心里很清楚,安力满并非一个普通人,一定有过一段传奇的经历。 他对沙漠的了解,如同家里的锅碗瓢盆。 他市侩、自私、狡猾,属于一个典型的江湖老狐狸,但也并非一个邪恶之人。 他没有朋友,也或许,曾经生死与共的朋友已经不在了。 所以,他的生活中只剩下三样东西:钱、骆驼、沙漠。 如果此行没有安力满带路,别说找精绝古城,一行人能不能从沙漠中走回来,都是个大问题。 所以,许长安一定要想办法改变安力满的心态。 只有彼此信任,方才能够精诚合作。 “诶,好的嘛,这位朋友嘛倒是讲道理……” 果然,许长安这么一说,安力满便一脸赞许地瞟了过来。 “我……” 胖子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换作别人这么说他,他多半不会服气,一定要犟出个理由。 “安力满大叔,来……” 许长安一手搭上安力满的肩,将他拉到一边。 这时,安力满不由得一脸震惊,因为他根本没来得及迈步,身体就不由自主飘了几步。 许长安故意露这么一手,主要是想让安力满吃一颗定心丸。 沙漠中难免会遇上一些野兽,甚至是未知的东西,而他,有超越常人的实力。 “安力满大叔,我知道风季进入沙漠很危险。 但是,我们要寻找精绝古城,就必须在风季进入。 看到那小妞没有,她家里有的是钱。所以,你不必担心报酬的问题。” 听到这话,安力满下意识侧过头,瞟了一眼雪莉杨,眼神晶亮,好像看到了一只大肥羊。 “好了安力满大叔,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给杨小姐讲一下。” “诶?” 安力满愣了愣。 好像,他一句话都没说? 许长安又走到雪莉杨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雪莉杨应了一声,走到安力满身边道:“这样吧安力满大叔,我出双倍的价钱把你的骆驼全买下来。 等从沙漠回来之后,骆驼还是你的,钱也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安力满眼神一亮:还有这样的好事? 出双倍的价钱买下他的骆驼,回来之后骆驼还是他的? 怕不是傻子干的事。 “回来,骆驼是我的?钱也是我的?” “全都是你的。” “这……” 安力满不由沉吟起来。 别看他之前牛哄哄的,说什么不知道什么叫风季。 其实只是急着想要离开派出所,好回家照顾他的骆驼。 他是个老沙漠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风季进沙漠有多危险? “老胡,你和胖子、杨小姐先回去准备别的东西。” 许长安冲着胡八一说了一句。 言下之意,这里由他来搞定。 “也好……胖子,杨小姐,走吧,我们先回去。” 等他们一走,许长安便去买了一些酒菜,陪着安力满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哔嘀阁 都说酒后吐真言。 安力满喝的有点多了,终于提起了当年的一些事。 “当年,我们一众兄弟十几个在沙漠中讨活。可能是太贪心,最终招来了报应……“ “我们遇上了黑风暴,我亲眼看着兄弟一个接一个消失在风暴中……” “我与另外三个兄弟侥幸逃过了一劫。可是,因为缺水,幸存的兄弟也一个接一个倒在沙漠中……” “正当我绝望之际,一只白骆驼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它带着我找到了水源,我终于活了下来……” “从此以后,骆驼与沙漠就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安力满没有说他当年如何讨活,许长安也没有问。 只是端起酒碗,说:“来,为了活着,再干一碗!” “哈哈哈,好,说的好,为了活着!” 这时候,安力满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想必是忆起了当年的事。 “老爷子,其实之前的那个大个子胡八一,他与你也有过类似的遭遇。 当年,他与队友们在昆仑冰川执行任务,遇上了一种可怕的瓢虫……” 天黑时分,许长安回到了招待所。 “长安,怎么样?安力满那边谈好没有?什么时候能出发?” 一见许长安回来,雪莉杨便急急上前询问。 她急迫的心情,许长安完全能够理解。 因为,她寻找精绝古城,并非是对考古感兴趣,而是为了解除一个诅咒。 一个困扰了她们家族长达三千余年的奇怪诅咒。 凡其家族后代,无论男女,过了四十岁必定会发病。 血液会变得越来越粘稠,呼吸也会越来越困难,痛楚不堪,直至死亡…… 第三十一章 鹧鸪哨 雪莉杨的先祖,曾经生活在扎格拉玛山,因此,其家族也称扎格拉玛族。 有一天,有族人在山腹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直径宽达数十丈,深不见底,无比神秘。 为了窥探黑洞的秘密,族里的大祭司仿制了一颗眼球状的玉石,在黑洞边举行了一个古老的仪式。 没曾想,却因此为族人带来了世世代代的灾难。 所有族人,背上都会长出一个眼球状的标记,像极了凤眼。 一旦诅咒发作,不仅身体痛楚不堪,寿命也将大幅缩短。 后来,有族人发现,只要远离扎格拉玛山,便能延缓诅咒发作的时间。 于是乎,举族迁移到中原定居。 后来,经过数代人的努力,终于找到了一个破解诅咒的方法。 不过,需要先找到雮尘珠。 此珠又名凤凰胆,其形如凤眼,大小如鸡卵,通体如火,相传蕴含着火炎精华,乃天地间一等一的至阳之物。 还有一种传说,说雮尘珠乃黄帝祭天时所得,能令人脱胎换骨,羽化成仙。 当年的大祭司,正是根据古老的传说,仿制了一颗“雮尘珠”。 为了找到传说中的雮尘珠,扎格拉玛族人创建了一个门派,自号“搬山道人”。 也就是后来名震江湖的盗墓四大门派之一:搬山派。 对外,搬山派宣称,下墓不为财宝,只为寻找灵药。 可惜的是,经过无数代人的努力,踏遍了千山万水,却一直没有找到雮尘珠的下落。 传承到民国时期时,扎格拉玛族搬山一脉只剩下最后一个传人:杨邵。 其因擅长各类口技,江湖人称:鹧鸪哨。 也就是雪莉杨的外公。 鹧鸪哨继承了搬山一派,浪迹天涯,不辞辛劳地搜寻着雮尘珠的下落。 在湘西,曾与卸岭魁首陈玉楼携手合作,共探瓶山古墓。 之后又拜了一个摸金校尉为师,一起前往掩埋在地下的西夏黑水城。 没曾想,黑水城机关重重,师父不幸遇难,鹧鸪哨也失去了一只手。 心灰意冷之下,随同一个洋人一起远渡重洋,定居国外。 之后,有了妻子、女儿、外孙女…… …… “唉!” 许长安摇头叹息了一声。 随之道:“各位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看这表情,再听这句话,一行人不由得心底一沉。 “这老头太过分了,看胖爷这就去收拾他!” 胖子的暴脾气又发作了,当下里一挽衣袖,咬牙切齿便要冲出门去。 “胖子,你干啥?” 许长安一把拽住胖子。 “长安,你别拉我,那老头故意推三阻四,分明是想狠狠敲咱们一笔……” “胖子,你这脾气必须改!小事尚且沉不住气,一旦遇上大事,你让人如何信任你?” 以前,许长安懒的说。 但这一次进入大沙漠,关乎着大家的性命。 再任由胖子这么任性、冲动,到时候指不定又会捅出什么大娄子。 比如说,下墓时顺点东西什么的,这些倒没啥。 关键胖子喜欢瞎折腾,好奇心又特别重,该碰不该碰的他都喜欢去碰一下。 原剧情中,胡八一多次陷入危境,就是因为这家伙不小心触动了墓中机关。 所以,这一次许长安绝不惯着胖子。 “长安说的没错!”胡八一冲着胖子一脸凝重道:“胖子,你这些个臭毛病真得改一改。” 雪莉杨也附和了一句:“一个老人家,你好歹也尊重一点,别成天老头老头的叫,终有一天你也会变老。” “我……” 一见惹起了众怒,胖子有点心虚了。 “行了,先不说这些了……”许长安摆了摆手,又冲着一行人道:我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是因为时间比较紧迫。” 雪莉杨一脸愣神:“啥意思?” 许长安笑了笑:“意思就是,后天一早出发,大家只有一天的准备时间。” 一听此话,胖子不由一脸涨红:“你……你是不是在耍我们?你一定在耍我们……” “哈哈哈!” 屋子里爆发出一阵喜悦而又激动的笑声。 “长安,真有你的……大家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东西。” …… 夜已深。 一众人却毫无睡意,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时间紧迫,胡八一与陈教授、郝爱国、雪莉杨围坐在一起商议行程与物资等事。 tsxsw.la 胖子闲着无聊,独自走到院中,熟练地弹出一根烟,点上。 “胖子,来根烟。” 正吞云吐雾时,耳边突然传来许长安的声音。 许长安平日里并不抽烟,不过偶尔来一根冒个烟圈,也算是一种消遣。 “给!” 胖子取出一根,又帮着点上。 吸了几口烟,许长安瞟向胖子问:“胖子,心里是不是有点不爽?” “没……” “别不承认,我看的出来。 不过,你要明白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在一个团队里,不能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就算你不为了别人着想,总得为自己的安全,为老胡的安全着想吧? 特别是身处危险的环境里,更要时刻保持冷静与清醒,切勿冲动。” “嗯!”胖子点了点头:“其实这些道理我也知道,就是有时候……” “克制不住自己对吧?” “嘿嘿……”胖子讪讪地挠了挠头。 “所以,以后一定要学会克制,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脑门子一热就瞎折腾。 另外,你要明白一点,我们这次进入的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这是我国最大的沙漠,也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面积达数十万平方公里,号称人类生命禁区。 就危险程度来说,一点也不逊色于昆仑冰川。 更不要说现在还是风季,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可怕的沙尘暴。 如果没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单凭我们这行人,别说找精绝古城,能否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胖子一下悟了:“你的意思是说,安力满对我们很重要对吧?” “没错,虽说他身上有着江湖人物的痞性、匪性、油滑、贪婪……” 胖子眨了眨眼,怎么感觉好像在说我? “但是,他的本性并不坏。我们真心待他,当他是朋友。 反之,他也会真心待我们,当我们是朋友。 也就是说,我们要让他从心理上融入我们的团队,视自己为团队的一员……” 一通话,令得胖子不由陷入了沉思。 第三十二章 一桩悬案 回到房间之后,许长安也开始沉思。 他之要敲打胖子,是因为他知道一入沙漠,将会遭遇到很多难以预料的危险。 剧情中,郝爱国被一条诡异的黑蛇咬死。 后来,叶亦心、萨帝鹏、楚健也一一而死。 陈教授因惊吓过度,疯了。 胡八一、王胖子、雪莉杨好不容易带着陈教授逃出生天,却又不幸遭遇沙尘暴。 最终,一行人被黑风暴淹没…… 神奇的是,当黑风暴平息之后,胡八一等人却又苏醒过来。 更加神奇的是,叶亦心、楚健、萨帝鹏居然也在附近,并没有死。 这让胡八一、王胖子、雪莉杨三人大吃一惊,百思不得其解。 当时,在鬼洞上方的悬空石上,他们亲眼看到,萨帝鹏像疯了一般用手电砸楚健的头,令得楚健坠下鬼洞。 接下来,萨帝鹏用手电筒自残,将自己砸的头破血流。 萨帝鹏之所以失去理智,是因为中了尸香魔芋的毒,无法自控。 陈教授受不了打击,当场晕死过去。 叶亦心也因受惊过度,晕迷不醒,直至停止呼吸。 惊疑之下,胡八一问楚健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楚健却说,当时在地下河时,叶亦心一直在发烧。胡八一便让楚健与萨帝鹏带着她返回地面,找安力满会合。 也就是说,他们三人早就离开了地宫,没靠近过鬼洞。 可是,胡八一完全想不起来这件事,他明明记得,考古队所有人员都到了鬼洞。 王胖子、雪莉杨也能证明此事。 如此一来,鬼洞之行便成了一桩悬案。 许长安至今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致猜测有两种可能: 一:一行人进入神秘的磁山,遇到那诡异的黑蛇之后,便集体陷入了幻境,压根儿就没进入过精绝古城。 一切,皆是幻象。 只不过,因为幻象太过真实,让一众人以为是真实发生的。 二:考古队团灭!之所以后面又苏醒过来,是因为,鬼洞的力量令得胡八一等人重生到另外一个平行世界。 fantuantanshu.com 总之,不管是臆想也好、YY也好、猜测也罢, 至少有一点许长安可以肯定,此行的危险程度不是一般程度的高。 好在,他有一张保命的底牌。 就算真的不幸那啥了,大不了就是任务失败,返回主世界,三年不能穿越。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往好的方面想,他一定要竭尽全力破局,圆满完成此行的任务。 思虑了一会,许长安不由坐起身来,双手捏诀,默念一段咒语: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此咒,名为净心神咒,乃道家八大神咒之一。 许长安虽然是以习武入门,但他主修的乃是小周天与太极拳。 严格来讲,与道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而且他在《道士下山》世界看过不少道典,一些基础的常识还是有的。 除此之外,还将《正气歌》背得滚瓜烂熟。 这叫有备无患,因为不管是净心咒还是正气歌,皆有稳固心神,克制邪祟之效。 …… “小萨,你和小叶仔细检查一下器材。” “爱国,你和小楚抓紧时间准备食物和水……” 天一亮,一行人便在招待所的大院子里开始忙碌起来。 胖子一声不吭,跑去找到了安力满。 此时,安力满也在家里忙着做准备工作。 胖子走上前去,干咳了一声,没话找话:“老……老爷子,你拖的什么东西?看起来很沉。” 听到老爷子这个称呼,安力满终于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胖子。 睡了一晚,这家伙终于睡醒了? “这个嘛,豆饼和盐巴……给骆驼吃的。” “原来是这样,来来来,我帮你。” 胖子今日里判若二人,显得特别热情,主动上前帮着安力满干活。 另一边,许长安也在准备东西。 行走沙漠,最重要的东西乃是水。一旦缺水,沙漠的特殊气候,会让人很快脱水而亡。 所以,许长安将随身包裹腾空,全部用于储备水。 背包里则准备了肉干、常用药物、抗生素等等之类。 一切准备就绪。 次日一早,在赵科长、王所长等人的送别之下,一行人骑着骆驼,浩浩荡荡向着茫茫大漠行进。 “叮铃铃……” 驼铃声在空中回荡着。 迎着朝霞。 一望无垠的黄沙、起起伏伏的沙丘、低矮的灌木、高大的胡杨…… 这一切,对于初次进入大沙漠的叶亦心、萨帝鹏、楚健等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新奇的感受。 “沙漠真的是太美啦!” 叶亦心骑在驼峰上,伸展着双臂,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微风,激动地呼喊着。 “太壮观了!” “安力满大叔不是说沙漠很危险吗?这哪儿危险啊?” 一时间,楚健诗兴大发,高声吟了起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萨帝鹏不甘示弱,也吟了一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胖子一听,来劲了。 “老胡,咱们不能输了气势啊?” 胡八一笑着回道:“胖子,我看好你,来一首!” 胖子想了想,果然来了一首: “我们西域好地方啊,天山南北好牧场。戈壁沙滩变良田,积雪溶化灌农庄……” “哈哈哈,唱的好!” “那必须的,想当年,胖爷在尼雅绿洲七进七出……” 胡八一眼一瞪:“胖子,你大爷的,没完是不?” 听到一众人欢歌笑语,安力满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帮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啊,愿老天保佑…… 连续走了几天。 一个个蔫了。 刚进沙漠的新鲜感已经消失殆尽。 目光所及,除了黄沙还是黄沙,环境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有点像是在原地转圈。 不过幸运的是,天公还算作美,几乎没有遇上风沙。 沿着古老的孔雀河河道一直前行,这日下午,一行人终于见到了一处古老的遗迹。 安力满说,那叫圣墓山。 岁月的侵蚀,令得山上的大石头变得跟黄土堆一般,形状有点像一朵大蘑菇。 叶亦心、楚健、雪莉杨总算有了一点精神,争相跑去照相。 安力满在沙地上铺开毯子,拧开水壶,一边喝水一边说: “你们趁着有命,抓紧时间拍几张照片吧。” …… 第三十三章 尴尬的胖子 听到安力满所说的话,胡八一不由走了过去。 “你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不等胡八一开口,安力满便先说了一句。 “老爷子,你以前带人到底走了多远?” 安力满叹了一声:“实话告诉你,你们已经是走的最远的了。回去吧,别白白送了命……” tsxsw.la “不可能!” 雪莉杨突然走了过来,语气坚决地回应了一句。 胡八一瞟了她一眼,想了想,抬手道:“杨小姐,来一下,我有点事想问你。” 二人走到了沙丘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杨小姐,有件事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找到精绝古城?” “因为,这是我父亲的一个梦想,同样,也是我的梦想。” 突然间,一道声音飘来:“杨小姐,都走到这里了,为何不能开诚布公?” “嗯?” 雪莉杨侧过头,一脸讶然地看着缓步而来的许长安。 胡八一同样一脸惊讶:“杨小姐,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我……” 雪莉杨欲言又止。 许长安笑了笑,道:“不如让我来猜一猜。最初,我以为杨小姐千方百计寻找精绝古城,是对鬼洞文化感兴趣。 可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疑点。 杨小姐的关注点并非鬼洞文化,而是对资料中一张凤眼状的图案特别感兴趣。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江湖传说,当年,搬山一派入墓探宝,对外宣传是寻找灵药。 但,江湖中人大多知道,搬山入墓,只为寻珠。 这个珠,指的正是一种凤眼状的珠子,雮尘珠,也称凤凰胆……” 听到这里,雪莉杨不由失声惊呼:“你……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江湖传说,自然源自于江湖。” “你……你还知道一些什么?”雪莉杨颤声问道。 许长安继续道:“当年,搬山一派最后的一个传人,大名杨邵,江湖人称鹧鸪哨。 为了找到雮尘珠,解除家族诅咒,他拜了一个摸金校尉为师,并一同前往西夏黑水城。 可惜功败垂成,不仅害了师父,自己也断了一臂。 心灰意冷之下,离开故土远渡重洋。 那么巧,杨小姐从国外回来。 那么巧,杨小姐的姓氏也姓杨。 那么巧,杨小姐所关注的图案,如果我猜的没错,正是传说中的雮尘珠……” 话说到这份上,雪莉杨终于装不下去了。 “没想到,你竟然猜到了我的身份……” 许长安一脸“谦虚”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是胡乱猜的。” “天!”胡八一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这么说,杨小姐竟是搬山一派与摸金校尉的传人?” 雪莉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一句常人听不懂的话: “定盘子挂千金,海子卦响。勾抓踢杆子倒斗灌大顶元良,月招子远彩包不上。” 胡八一的眼神顿时变得玩味起来,回了一句: “无有元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敢问这位顶上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拆解得几道丘门?” “一江水有两岸景,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鹧鸪分山甲,鹞子解丘门,多曾登宝殿,无处觅龙楼。” 二人所说的乃是江湖切口,大意就是相互询问身份与派系。 “哈哈哈!” 对完切口,胡八一突然大笑出声。 之前,他对雪莉杨的确有诸多怀疑,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大家居然是同道中人。 这就有点意思了。 从内心里来说,他还是蛮喜欢……不,蛮欣赏这妞的。 不仅知识面很广,而且还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身手也不是一般男人能相提并论的。 “胡八一!” 雪莉杨一脸羞恼的样子喝了一声。 “我早就猜到了你和胖子的身份,但请你不要误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雮尘珠。” “那你怎么知道雮尘珠在精绝古城?” “是根据我所掌握的线索推测的……” 既然事情都说开了,雪莉杨也不再隐瞒,讲起了她的身世,讲起了扎格拉玛族的诅咒。 “精绝国人自称鬼洞族,根据地理位置判断,他们所说的鬼洞,应该就是扎格拉玛族先祖发现的黑洞…… “我所关注的图案,源自于一件与精绝文化有关的出土文物。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精绝国很可能找到了真的雮尘珠……” “原来是这样……” 胡八一终于理解了雪莉杨急迫的心情。 毕竟,她的族人世世代代都在寻找雮尘珠,哪怕是很渺茫的希望也不会错过。 雪莉杨叹了一声:“不是我存心隐瞒,主要是这些事说起来,恐怕很多人都不会相信。 现在都说开了,如果你们不愿去,可以现在离开,报酬不会少你们的。” 一听此话,胡八一不由一脸正色道:“杨小姐,你这话就说的有点离谱了。 这万一你到时候一声不吭飞回国外。 也或者……那我和胖子、长安岂不是白跑一趟? 况且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对你……不是,对精绝古城更有兴趣了。” “胡八一!”雪莉杨一脸羞恼:“你故意的是不?” “没有没有……” 不觉间,天黑了下来。 营地中间搭起了一堆火,一众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胖子又开始吹牛比。 “考古咱是不懂,但要说起这古墓,我和老胡……” “咳咳咳……” 胡八一不由剧烈咳嗽起来。 被水呛的。 “小王同志,怎么你对古墓也有研究?” “那个……”胖子下意识瞟向胡八一,这家伙也心知一时嘴快,说漏嘴了。 “咳咳……是这样陈教授,前段时间,我和胖子回了一趟牛心山,那里正好有个考古队……” “对对对,有个考古队……”胖子鸡啄般点头。 胡八一:“他们呢,发现了一座大墓……” 胖子:“对对对,大墓,特别大的墓。” 胡八一:“我和胖子就听人讲了一些古墓里的情况……” “对对对!”胖子继续点头:“所以,我和老胡对古墓多少也有些了解……” 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雪莉杨似笑非笑,咬着手中的肉干,静静地看二人表演。 这时,陈教授忍不住问:“对了,既然你们俩当时在牛心山,那应该见过另一座辽金时期的古墓……” 胖子下意识否认:“没,我和老胡好像没听说什么辽金大将军的古墓,对吧老胡?” 胡八一:“……” 胖子你大爷的,编,你继续编。 “咦?小王同志,我刚才好像只说辽金古墓,没提辽金大将军吧?” 胖子愣了愣:“没提大将军?老胡……” “不好,风暴要来了……” 突然间,安力满大吼了一声,并急急跑向驼群。 胖子一跃而起:“太好了,风暴要来了,大家赶紧收拾东西,上骆驼……” 第三十四章 穿越到古代了? 这场风暴,来的令人猝不及防。 好在,安力满、胡八一、雪莉杨经验丰富,忙而不乱,指挥着一众人迅速收拾好东西,骑上骆驼匆匆离开。 tsxsw.la 风沙漫天。 一行人在黑夜中与风沙赛跑。 要是跑慢了,被困在风沙中,怕是就永远回不去了。 胖子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大爷的,这什么鬼天气?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起风就起风?” “胖子,现在本就是风季……” “丫的,就知道外国妞的美刀不好赚……” 也不知跑了多远。 陈教授、叶亦心、赫爱国三人的体质相对较弱,被颠得晕头转向,浑身像散了架一般。 好在,风沙慢慢平息下来。 胡八一急急冲到前面道:“老爷子,快停下,让大家休息一会……” 他倒没啥,关键再跑下去,他担心陈教授等人受不了。 “好的嘛,看样子风沙已经停了。” “快,看看陈教授……” 幸得风沙停了,要不然,陈教授恐怕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毕竟早过了退休的年龄。 安力满虽然年龄也大,但他常年在沙漠行走,习以为常。 休息了一会,胡八一走到安力满身边,问道:“老爷子,咱们是不是偏离路线了?” “是的嘛,刚才一通乱跑,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嘛。” 胡八一叹了一声:“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天亮了再说。” “喂,你们大家都上来,快,都上来看看。” 胖子站在附近一处沙丘顶上,冲着一众人嚷嚷。 萨帝鹏冲在最前面,一边跑一边兴奋地问:“王大哥,你是不是发现外星人了?” “我看你才有点像外星人……” 接下来,除了还有些虚弱的陈教授与叶亦心之外,其余人纷纷跑上沙丘。 “咦?这不科学啊?”楚健瞪大眼睛,一副惊疑的语气。 “对啊,这大漠里哪来的灯火?难道是海市蜃楼?” “不像!”郝爱国摇了摇头:“海市蜃楼属于一种光学现象,是由光线折射的奇观,不太可能晚上出现。” “这么说,下边真的有个村子?” 安力满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喃喃道:“没道理啊,怎么会有村庄?” 目光所及处,有一片被沙丘包围着的小绿洲。 发现绿洲倒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站在沙丘上,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以及影影绰绰的建筑。 显然,这并非一处遗迹。 “难道……是另外一支探险队?”郝爱国不由猜疑道。 胡八一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如果真的是一个村庄就太好了,正好补充点水。” “对对对,水的消耗太大了,咱们的水恐怕撑不了两天了。” 许长安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想了想,不由道:“按理说,这片大漠中不太可能会出现村庄,这样,我和老胡先去探一探,大家原地等候。” “行!” 胡八一点了点头。 二人带上家伙,徒步向着那片绿洲行进。 走了一会,雪莉杨却小跑着追了上来:“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杨小姐,不是让你跟胖子看着队伍的嘛?” 胡八一转过身,有些不满地说了一句。 “有胖子看着就行了,我不太放心,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去看看……” 许长安忍不住说了一句:“都小心一点,总感觉这村子出现的有点古怪。” 原剧情中,这片沙漠中根本没有出现过村庄,就算有也是遗迹,里面全是干尸。 所以,许长安也有些捉摸不透,总之小心无大错。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三人来到了绿洲边缘。 这时,耳边隐隐传来了一阵动静,似乎有人在说话,也或是有人在唱歌,但听的不是太清。 在外观察了一会,确认没什么异常,许长安方才抬了抬手,率先走进了绿洲。 穿过一片高大而又密集的仙人掌树林,眼前景象一变,宛如时空倒流,回到了古代。 呈现在眼前的,的确是一个村庄。 许长安的第一感觉,就像是来到了西游记的拍摄现场,村庄里的建筑,有着浓郁的波斯风情。 村庄里有一片开阔的空地。 此时,空地四周点着不少火把,中间还燃烧着一堆篝火。 也不知这些村民在庆祝什么节日,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个衣着清凉。 有的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有的在篝火边载歌载舞。 愣了一会,雪莉杨终于回过神来,激动得一脸晕红:“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在这大沙漠中,竟然还有如此原始的村落。” 说完,举起胸前挂着的相机就是一通“咔咔咔。” “杨小姐……” 胡八一急得一头冷汗。 毕竟,这闪光灯一闪,这些土著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万一将他们三人当成妖怪…… 好在,对方的反应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看到三人的出现,只是愣了一会,随之热情地迎了上来。 虽然腔调怪怪的,但勉强也能听懂。 “远方的朋友,欢迎来参加我们的晚会……” 许长安与胡八一不由面面相觑。 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吧?” “是不是迷路了?” “朋友们,不用担心,走到我们这里,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一众村民那叫一个热情,拉着许长安三人坐到篝火边,倒上了酒,端上了香喷喷的烤羊肉。 “长安,我怎么感觉……像做梦一样?” 胡八一云里雾里,冲着许长安小声问。 “一样,一样……” 许长安心不在焉回了一句,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却又说不上来。 端起酒闻了闻,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朋友,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哦,我们遇上风暴了,看到这里有灯火就找过来了……” 过了一会,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女人走了过来,冲着许长安羞涩地笑了笑,坐到了他的身边。 “咦?” 许长安细细打量了她一眼。 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端的是如花似玉,风情万种……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容貌特征跟其他村民不太一样,像是汉族的。 于是便问了一句:“姑娘,你也是这个村里的?” 女人点了点头:“嗯,我叫白洁……” 许长安:??? …… 第三十五章 大唐女诗人林黛玉? 女人笑了笑:“怎么了?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许长安点了点头:“好吃……” “好吃?” “口误口误……好听!” 何止是好听,简直是如雷贯耳,让人不经意忆起那青葱的岁月,一腔热血。 “你们……到沙漠里做什么呀?” “哦,我们是考古队的。” “考古队?是做什么的?” “就是……挖挖洞,探探险,游山玩水什么的。” 许长安突然发现,给停留在古代思维的人解释考古,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好在,白洁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呀?” “叫我长安好了。” “长安?”白洁眼神一动:“是大唐的那个长安吗?” 许长安:“……” 感觉这天,不太好聊啊。 不过,好像也蛮有意思? 白洁疑惑地问:“公子怎么了?” “没……你说的没错,正是大唐那个长安。” 白洁一脸惊喜:“太好了,其实我家祖上就是大唐子民。只不过,因为避难来到了这里。” 思路客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在这里生活多少年了?” “这……”白洁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太久了,已经说不清了。” 接下来又聊了一会,白洁羞答答道:“这里人多,要不,去我家里坐坐?” “好啊。” 许长安也不推辞,抬眼看了看,胡八一已经陷入了脂粉堆,被几个火辣辣的波斯姑娘围着灌酒。 雪莉杨则拿着相机四处狂拍。 看样子,都找到了自己的乐趣。 于是,许长安便起身随着白洁一起来到了她的家中。 “你男人不在家?” 观察了一会屋子里的环境,许长安下意识问了一句。 白洁幽幽叹息了一声:“他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原来是这样……” 许长安理解地点了点头。 一个独守空房的女人,是缺少阳光的。 “公子……要不要洗个澡?”白洁温情脉脉地问。 “也好!泡个澡,提提精神。” 白洁嫣然一笑:“那你先坐一会,我去给公子准备热水。” 在大沙漠中,用水洗脸都是一种奢侈,更不要说泡个热水澡。 关键还有人帮着搓背。 感觉不要太爽。 直让人想要哼上几句撸啦啦,撸啦啦,撸啦撸啦咧…… “公子,时辰不早了……” 白洁双眸如水。 许长安笑了笑:“不急,好事不在忙上……对了,不如来吟诗,我给你吟一首唐诗。” 白洁点了点头:“哦,好啊。” 于是,许长安清了清嗓子,吟了一首诗: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好美的诗……”白洁一脸沉醉状:“我记得,这首诗好像是大唐女诗人林黛玉的诗?” 许长安含笑点头:“对!白洁姑娘,如此良宵美景,不如咱们再吟一首激情的,你懂的。” 白洁一脸娇羞:“公子,你好坏……” 许长安坏坏一笑:“要么怎么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然后便高声吟起了一首激情无限的诗: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啊!” 屋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你念的什么诗?不许念了……” 这一刻,白洁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万种风情,姣美的一张脸,变得苍白而扭曲,双手捂着耳朵。 为什么不念? 许长安继续高声吟着:“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轰!” 屋子突然开始崩塌。 白洁一脸狰狞,向着许长安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轰!” 屋子里又是一声巨大的轰响。 许长安早已蓄势待发,一招“九龙合璧”全力拍出,打得“白洁”吐血而飞。 怜香惜玉? 不存在的。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怎么回事?” “村庄呢?” “那些村民呢?” “见鬼了……” “别……别瞎说……世上……哪……哪来的鬼……” 另一边,不仅仅是胡八一与雪莉杨一脸惊惧,包括王胖子一行人等,也一个个惊魂不安。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们的四周,依然还是一望无垠的黄沙,哪来的村庄与绿洲? “太诡异了!” 胡八一终于回过神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随之急步跑向许长安。 就在许长安身前不远处,一只脸盆大小,几乎透明的软体怪物正在慢慢融解,化成粘液浸入沙地。 见状,胡八一不由惊呼:“这……这是啥玩意儿?” 许长安缓缓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玩意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蜃妖。” “蜃妖?” 身后,急步而来的雪莉杨也不由失声惊呼。 “没想到,世间……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怪物存在。” 陈教授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喃喃自语。 郝爱国忍不住问:“老师,蜃妖到底是什么?” “大约在二十年前,我在一本出土的竹简中见过关于蜃妖的记载……” 另一边,许长安也在解释:“我也是无意中在一本古书里翻到的。 说蜃妖这玩意儿,是由大漠中的瘴气与尸气凝聚而成,自身的攻击力并不强。 但,蜃妖却擅长制造幻境,并且能够影响甚至入侵人的意识。 它会利用人性的弱点,让人迷失在幻境中,最终……成为它的营养快线。” “没错,我以前也在一本冒险家日志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雪莉杨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这玩意儿……简直太可怕了!”胡八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许长安继续道:“之前,我便有所猜疑,所以一直提防着。 我故意试探那个女人,强自控制自己的思维,念了一首红楼梦里的诗。 然后,自我催眠,这是唐朝女诗人林黛玉写的……” “噗……” 尽管不是笑的时候,但是雪莉杨依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胡八一也有些忍俊不禁。 这不正是传说中的张飞打岳飞,打的满天飞么? “结果,还真试探出来了,那女人……不,应该说,是那蜃妖终于暴露了,说出了林黛玉的名字。” “厉害!”胡八一由衷比了比拇指:“那玩意儿在入侵你的意识,你却反用意识影响了它。” 许长安笑道:“所以,我送了它一首正气歌。” …… 第三十六章 沙漠行军蚁 “滴铃铃……” 天亮了,沙漠中又响起了一串悦耳的驼铃声,以及一阵雄壮而又沧桑的歌声: “送战友,踏征程。 任重道远多艰辛 洒下一路驼铃声 山叠嶂,水纵横。 顶风逆水,雄心在……” 安力满骑在骆驼上,环顾四周,一脸迷糊。 因为他没想通。 昨夜为了躲避风沙,一行人骑着骆驼跑了许久。 可天光之后一看,依然还是在圣墓山附近,距离昨晚扎营的地方并不远。 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变化,凭他丰富的经验判断,昨夜没有刮过风沙。 那么问题来了,那场莫名而来的风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也是幻境? “好美的朝霞!” 看着天边火红的云彩,叶亦心不由感慨了一句。 胡八一却忧心忡忡道:“古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这天,怕是有点不太对劲。” “老胡,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经过昨晚的惊吓,胖子倒也没那么大大咧咧了,终于知道这片沙漠,真的很可怕。 xiaoshuting.org 安力满也一脸凝重,看着天边喃喃自语:“天上的云彩在流血,老天爷嘛大概是生气了……” 雪莉杨忍不住问:“安力满大叔,是不是要变天了?” “是的嘛,这沙漠里要起风了,要起很大很大的风。” “那怎么办?” 安力满叹了一声:“我们得加快脚程,不能再休息了嘛,在黑风暴来临之前,赶到西夜遗迹。” 西夜,乃是古西域的一个小国,又名漂沙。 一听说此城的遗迹还在,陈教授等人顿时精神一振。 况且,就算不为了躲避风沙,也要尽快赶到西夜古城的遗迹补充饮用水。 到了中午时分,果然,本来晴朗的天空慢慢变得灰暗起来。 风沙扑面而来。 一行人不得不戴起了护目镜,蒙起了面纱。 胖子骑着骆驼走到安力满身边,比了比拇指,大声道:“老爷子,好样的,不愧为沙漠活地图!” 这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一开始,安力满说要起风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 毕竟晴空万里的,哪像要变天的样子? 结果还真的应验了。 况且,这一路上他也发现,安力满对这片沙漠太熟悉了,要不是有他领着,一行人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 也因此,胖子终于明悟了许长安当初所说的那番话。 “哼哧哼哧……” 突然间,走在前边的骆驼开始不安起来,发出了一阵嘶鸣。 队伍后面的骆驼也有变得有些混乱。 “老爷子,什么情况?”胡八一赶紧大声询问。 “卧卧卧……” 安力满没有回答,而是勒停骆驼,一边拍着骆驼的头安抚,一边不安地看着四周。 “卧卧……” 胖子也叫停骆驼,跳了下来,冲到安力满身边问:“老爷子,骆驼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嘛,好像是被什么吓到了……” “什么什么吓到了?” “窣窣窣窣……” 这时,一阵细微的动静传来,就像是无数沙粒落在地面。 驼群变得更加骚动不安,大有不受控制的趋势。 “快看,那是什么?” 突然间,楚健大喝了一声。 一行人循声看过去,只见右前侧大约十几米开外,沙子竟如泉涌一般,从地底喷涌而出。 “完了完了……”安力满一脸绝望:“快,快跑……” “那到底是啥玩意儿?” “轰轰轰……” 一阵密集的动静传来,四周,仿佛变成了沼泽地,无数沙团涌出,如水泡一般爆裂。 每爆裂一个,便有无数蚂蚁爬出来。 这些蚂蚁个头很大,全身呈栗褐色,密密麻麻看起来相当瘆人。 “沙漠行军蚁,是沙漠行军蚁……” 雪莉杨惊恐地大叫起来。 “这玩意儿很可怕?”胖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别说人,就算是一头大象,它们也能啃成白骨。” 胖子吓得打了个哆嗦,拔腿便跑:“老胡,快跑!” “老爷子,驼骆怎么拉不动了?” “跑不了了,骆驼吓坏了,趁着还有命,大家赶紧祈祷吧……” 安力满跪在地上,双手交叉合在胸前,口中嘀嘀咕咕谁也不知他在念啥。 “卧……我们就在这里原地等死?” 胖子看着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涌来的行军蚁,头皮直发麻。 这要是碰上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恐怕当场就能吓个半死。 “大家都别愣着了……” 这时候,许长安站了出来,开始大声指挥。 “老爷子,你看好骆驼,别让它们炸窝。” “陈教授,小叶……你们都去老爷子身边呆着。” “胖子、老胡、杨小姐,你们三个负责左边,赶紧拿固体燃料,用火阻断它们。” 吩咐完,许长安竟然纵身一跃,跃进了右侧的蚂蚁堆里。 “长安,你不要命了?” 胡八一吓得一头冷汗,大叫了一声。 他多少也知道一些行军蚁的特性,这玩意儿天生便训练有素,就像一个庞大的军团,组成不同的进攻小组协同作战。 它的咬合力远比普通蚂蚁强劲,而且能分泌一种腐蚀性极强的蚁酸。 所过之处,片甲不留,强如狮子、老虎、大象,也得被它们啃成一堆白骨,更不要说一个人。 “长安,你回来……” 叶亦心又惊又怕又急,声音带着哭腔。 “不用担心,我有内气护体。” 许长安回了一句,身轻如燕,在沙地上如滑雪一般左腾右挪,吸引着四周的行军蚁围向他。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拉开架势打起了太极。 “动静之机,阴阳之母,阴不离阳,阳不离阴……” “心静身正,意气运行,开合虚实,内外合一……”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他的动作,看似不疾不徐,但随着双手的动作,四周的气流却跟着动了起来,形成了一团旋风。 旋风似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犹如旋涡一般,将四周的沙粒,行军蚁都卷了进去。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 “他果然是外星人……” “什么外星人?这是太极,源自咱们华夏古老的道家。” 雪莉杨:“老胡,胖子,别愣着,快,快点火!” “哦!” “杨小姐,你刚才叫我胖子?” “胖子,你大爷,现在还计较什么称呼,赶紧去多拿点固体燃烧来。” “好嘞……” …… 第三十七章 沧海一声笑 “轰轰轰!” 在许长安的全力施展下,风团的动静越来越大,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行军蚁虽然凶残,但小小的身体却很脆弱。 一旦被卷进风团,在离心力与沙粒的碰撞之下,瞬间便化为齑粉。 “真的是神灵保佑,老天保佑……” 眼看着行军蚁急剧减少,安力满惊喜不已。 陈教授笑了笑:“老哥哥,你该感谢小许,要不是他,我们恐怕真的走不了了。” “是的嘛,他就是老天派来救我们的……” 另一边,胡八一、雪莉杨、胖子,以及楚健、萨帝鹏也在努力地用火阻止着行军蚁的进攻。 沙地上,已经烧焦了一大片。 “快看,好大一只!” 萨帝鹏突然惊呼了一声。 “是蚁后!” “奶奶个熊,看胖爷嫩死它!” 胖子来劲了,拎着火把便想冲过去灭掉蚁后,耍一招擒贼先擒王。 “胖子,别乱来!”胡八一一把拽住胖子。 “砰!” 几乎同一时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那只蚁后瞬间被爆。 “呼!” 雪莉杨对着枪口潇洒地吹了吹。 “哟,显摆呗……”胖子有些眼红,腆着脸道:“杨小姐,这玩意儿借来玩几天?” xiaoshuting.org 胡八一当即斥道:“胖子,你丫还要不要脸?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不?” 一听此话,胖子不依了。 “诶,我说老胡,你丫立场有问题,你到底哪边的?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 胡八一一本正经道:“我站在正义这一边。” “好你个老胡……” “行了,你俩别贫了,都盯着点,当心又有行军蚁冒出来。” 过了一会儿,危机终于解除了。 行军蚁至少解决了大半,余下的溃不成军,纷纷潜入沙地中消失不见。 “老胡,我好像被那玩意儿咬了,脚麻麻的……” 胖子精神一松,下意识冲着胡八一说了一句。 “杨小姐,你没事吧?” “老胡,你没事吧?” 哪知,胡八一与雪莉杨却不约而同瞟向对方,关切地问了一句。 胖子:“……” “好了嘛,木事了木事了……” 另一边,安力满挨个安抚着受惊的骆驼。 萨帝鹏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喃喃道:“没想到,沙漠里这么可怕。” “这些,恐怕只是开胃菜……” 许长安走了回来,以调侃的语气说了一句。 “啊?这才只是开胃菜?”叶亦心一脸苍白地惊呼一声。 安力满远远接了一句:“现在回去嘛,还来得及。” 以前,陈教授一行人只当安力满危言耸听,可这一次,却没有人吭声。 回,他们是不可能回去的,毕竟都走这么远了。 但内心里却有些沉重。 毕竟这一路走来,他们亲身经历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见证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眼见士气低落,许长安不由笑了笑:“好了,大家也不用沮丧。 我们不说什么人定胜天的话。 但,只要大家的信念不动摇,那么,就一定可以坚持到最后,直至找到精绝古城。” “说的好!” 雪莉杨不由鼓起掌来。 她当然要鼓劲,毕竟一行人中,她的心情是最迫切的。 陈教授也精神一振,微笑道:“长安说的没错,其实,在出发之前,大家不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他所说的心理准备,其实是遗书。 出发前昔,陈教授、郝爱国等五人都在办公室留下了一封遗书,以防万一。 只不过在当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大漠里会有如此可怕。 不仅仅只是缺水、迷路、风暴,还将面临一些未知的神秘。 “杨小姐,你怎么了?” 突然间,胡八一看到雪莉杨在揉眼睛,便下意识问了一句。 “进沙子了,没事。” “别揉!让我看看……” 胡八一伸出手,想了想,又取过水壶,一副心痛的样子倒了一点水冲了冲手。 毕竟,大家的水都已经不多了。 “忍着点……吹了啊……” 眼见着胡八一一副温柔体贴的神态,胖子酸酸说了一句:“胖爷我被蚂蚁咬了也不见有人关心。” 一听此话,一行人不由眼神怪怪,齐齐瞟向胖子。 …… 风沙中,一众人继续前行。 为了鼓舞士气,许长安高声唱起了一首豪情满怀的歌:《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歌声,携带着一股大气磅礴的气势,听得一众人热血沸腾。 让人犹如策马江湖、快意逍遥。 “太激情了!” “长安,这是什么歌?怎么从来没听过?” 听过才怪了。 许长安微笑着回道:“这首歌叫沧海一声笑,是我一个师兄闲着无事创作的。” “难怪风格与众不同,有一种浓浓的侠义江湖气息。” “太好听了,长安,能不能教我们唱?” “当然可以……” 士气高昂,行程也加快了不少。 “真是老天保佑……” 终于,赶在黑风暴来临之前,一行人顺利抵达了西夜古城遗迹。 黑风暴,堪称最强沙尘暴,它的威力与破坏力相当惊人。 它所形成的风墙,高达数百米甚至两三千米,人畜一旦被卷入其中……直接人间蒸发。 行走沙漠之人,最怕的就是遇上黑风暴。 就算是安力满这样的老沙漠,一提到黑风暴,都是一脸的惊惧与敬畏。 抵达西夜古城遗迹时,天色已经分不清白天与黑夜,眼前黑压压一大片全是尘土。 因此,一行人也没有办法欣赏古城遗迹的风姿。 况且现在也没心情。 安力满凭着丰富的经验,带着一行人走到遗迹中间,并找到了一间相对完好的房屋。 这间房屋已经有一半埋在沙土里,里面很大,容纳上百人不成问题。 “老哥哥,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根本走不了这么远。” 陈教授握紧安力满的手,由衷地道谢着。 胡八一也感慨了一句:“天气这么恶劣,老爷子却依然带着大家找到了这里,真的是个奇迹。” 安力满却摇头叹息了一声: “朋友嘛,不用客气。不过嘛,到了这里也不一定安全……” …… 第三十八章 寻龙诀 屋子中间,燃起了一堆火。 一众人围坐在火堆四周,静静地听着安力满讲述。 “现在嘛,大家只能听天由命。如果黑风暴持续不停,沙尘便会将这里淹没……” “啊?”楚健大吃一惊:“那我们岂不是被活……” 说到这里,硬生生将“埋”字咽回肚子里。 气氛又一次变得沉重起来。 雪莉杨为了安抚大家,笑了笑道:“应该没那么糟糕,就像暴风雨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胡八一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但愿吧!” 安力满继续道:“除了沙暴,这里嘛还不知藏着多少沙蝎、蛇、狼、豹…… 黑风暴一来,地上的动物都吓坏了。 等到沙暴过后嘛,你们就会发现,蛇和鼠、狼和羊或许就躲在一间屋子里。” “这……这岂不是蛇鼠一窝么?”萨帝鹏忍不住说了一句。 胡八一笑了笑:“这也不奇怪,在天灾面前,动物都会暂且收敛本性,共渡难关,人类也差不多一样。” 这时,胖子忍不住起身,抓起一把工兵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奇怪,咱们这屋子里倒是清溜干净,连只蟑螂都没有。” 一听此话,楚健便疑惑地问:“安力满大叔,为什么这间大屋没有动物躲进来?”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安力满摊了摊手。 许长安开了句玩笑:“怎么没有?严格来讲,人类也是动物。” “哈哈哈,对对对,差点忘了这茬。” 聊了一会,胡八一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不由一脸凝重道:“我们已经没有储备的水了。 大家身上带的水一定要节约着喝,尽量减少体力消耗。” 安力满接口道:“是的嘛,也不知风暴要刮多久。现在嘛没有办法补水,只能等风暴停。” yyxs.la “嗯!” 一众人纷纷应声。 “轰隆隆……” 风沙越来越大,动静听起来就像海啸一般,令得一众人心惊肉跳。 毕竟,这屋子万一突然塌了……乐子就大了。 过了一会,许长安道:“这样吧,大家都躺下休息,保持体力,我一个人盯着就行了。” “你不用休息?” “我没事,我打坐就是休息。” “羡慕!” 胖子一脸羡慕之色。 这一路急行,一行人的确也累得够呛,没过多久,便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鼾声。 “咳咳咳……”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长安听到一阵咳嗽声。 侧头一看,原来是叶亦心。 她睡醒了一觉,感觉喉咙干的不行,便摸索着拧开水壶……结果,壶里只有几滴水,润嘴唇都不够。 “小叶……” 许长安走了过去,并取下腰间的水壶。 “来,我这里还有不少水,倒一些给你。” 他可不缺水,随身包裹里至少储备了几百斤水。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暴露这个秘密的。 “长安,这不行……” 毕竟,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水有多么的金贵。 许长安不由分说,给她灌了半壶水,随之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就算几天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事。” “可是……” “行了,赶紧喝水,睡觉,不要把其他人吵醒。” 叶亦心眼圈一红,哽咽道:“谢谢……” “休息吧。” 许长安拍了拍她的头,转身走到一边继续打坐调息。 叶亦心抱着水壶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些不舍地喝了几口。 甜滋滋,甜到了心里头。 黑风暴肆虐了整整两天,终于停了。 安力满第一时间跑到外面去看他的骆驼。 万幸的是,骆驼一只没少。 附近有一片杂乱的脚印,以及两只黄羊残缺的尸体,看样子刚死没多久。 它们躲过了黑风暴,却未能躲过狼口。 “太壮观了,真是太壮观了!” 陈教授一行人来到外面,终于看清了西夜古城的遗迹,一个个激动不已。 “咔咔咔……” 雪莉杨免不了一通狂拍。 也不知这妞到底带了多少胶卷。 胡八一则拎着水桶喝道:“胖子,走,随我去打水。” 水源,就在古城遗迹西侧,那里有一个地洞直通下面的地下河。 补充好水源之后,胡八一心情大好,也开始参观起西夜古城遗迹。 不过,他对之前避难的那间大屋子似乎特别感兴趣,围着那间屋子转了好几圈。 胖子终于发现了胡八一的举动,面色一喜,匆匆奔了过去。 “老胡?有活了?” “不确定,正在看……” “哈哈,不用说,只要你这么一瞄,我就知道,此处一定有大墓。” 胡八一瞪了胖子一眼:“小声些,陈教授他们就在附近。再说了,就算真有大墓,有考古队一起,你丫别胡来。” 胖子一脸不服:“啥叫胡来?他们考古跟咱们盗墓有区别?不都一样……” “杨小姐!” 胡八一突然叫了一声。 “别扯什么杨小姐,她管天管地还能管……” 说到这里,胖子突然回过神来,一转头,瞪大眼:“杨小姐?你啥时间来的?” 雪莉杨似笑非笑:“你猜?” 胖子:“……” 你猜我猜不猜? “对了老胡,咱俩刚才说到哪里来着?对,话说塞北那个大牧……场……” 胡八一没好气道:“行了胖子,别演了。” 胖子一脸惊愣:“我……演啥?” 胡八一懒的理会胖子,冲着雪莉杨道:“杨小姐,根据我的观察,这附近应该有个古墓。” “哦?” “等我去取罗盘确认一下……” 不久后。 胡八一拿着罗盘不停地变换方位,口中念念有词: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这,正是寻龙诀。 陈教授一行人好奇地跟在后面,小声议论着。 几分钟后,胡八一终于确定了位置,抬手一指:“墓就在下面。” 他所指向的,正是一行人用于避难的那间大屋。 楚健不由惊呼一声:“天啊,这两天我们一直呆在古墓上面?” 胖子则一脸喜色,一拍脑门:“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 “之前我一直奇怪来着,怎么没有动物到那间屋子避难。 现在突然想明白了,它们一定是感应到古墓的阴气……” 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 毕竟,很多动物天生敏锐,就像地震来临之前,人类都没有预测到,一些动物却开始纷纷搬家…… 第三十九章 都是老狐狸,装啥聊斋? 惊叹归惊叹。 其实,陈教授一行人对胡八一的判断还是持将信将疑的态度。 毕竟他们没有亲眼见识过。 直到胖子与萨帝鹏、楚健轮流作业,在屋子西北角挖到一块石板…… 胖子特别来劲:“快,楚健,搭把手,把这玩意儿撬开。” 石板一撬开,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令得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也陡然间下降了几度。 石板之下,是一个幽暗的洞口,以及盘旋而下的台阶。 一切,透着一股子神秘。 陈教授一脸激动道:“太神奇了,小胡同志,你对风水秘术的掌握与运用,简直令人惊叹。” “是啊,真是大开眼界!有机会,我一定要向胡大哥好好学习。” 胡八一谦虚地笑了笑:“过奖过奖,侥幸罢了。况且,这下面到底是不是古墓还两说。” “是不是古墓,下去探一探不就知道了?” 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胡八一点了点头:“这样,我和长安、胖子先下去一探究竟,你们在上面等着。” 结果,雪莉杨却上前道:“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胖子急了:“杨小姐,你不能下去,下面说不定很危险。” 他哪里是担心危险,是担心有人监视着,他不方便顺东西。 “我不怕危险。” “可是……” 胡八一摆了摆手:“行了胖子,杨小姐既然想一起下去,就让她一起吧。” “那你们一定要小心。”陈教授关切地叮嘱了一句。 等到地下通道的空气流通了一会,许长安一行四人方才小心翼翼走下台阶。 前方,是一条长约三四十米的通道,宽约一米五左右。 “长安,看你的了。” 这次,胖子长机灵了,知道让许长安先测试一下是否有机关。 许长安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提气,运掌,一团小小的气流迅速膨胀。 “轰!” “轰轰!” 连续三下,平安无事。 “好了,可以通行了。” 胖子洋洋得意:“看到没,什么叫专业?” 雪莉杨不露声色道:“胖子,看来你对下墓很在行。” “那必须的,在牛心山……咦,杨小姐你什么意思?咒我是不?什么叫我对下墓很在行?” 雪莉杨一脸鄙视:“装,看你还能装多久。” “诶,这话胖爷不爱听了,老胡,你说说……” “说你大爷,就你这张破嘴,别说杨小姐,就连陈教授他们都开始怀疑你了。” 这时,许长安不由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胖子,你恐怕还不知道杨小姐的身份。” “她的身份?她不就一外国妞么?” “对,除此之外,杨小姐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搬山一派与摸金校尉的后人。” 小书亭 此话一出,胖子的表情仿佛被雷击一般,眼睛瞪得跟鸡蛋似的。 “老……老胡,你……你说一句话,我有点晕。” 胡八一:“一句话。” 胖子:“……老胡,你大爷!” 很快,四人一起走到了通道尽头,眼前,乃是一道厚重的石门。 胖子刚想伸手,许长安眼明手快抬手一拍:“胖子,是不是又开始手痒了?” “呃……忘了。” “记住,但凡不明情况的千万不要乱动,一旦引发机关,后果难料。” 胖子忙不迭点头:“是是是,下次一定记住。” 胡八一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抬手拍了拍,敲了敲,确认没有机关之后,四人一起用力,将石门推开。 “轰!” 哪知,四人刚一进门,石门竟然自动关上了。 “大爷的……” 胖子吓了一跳,急急转身去推石门。 纹丝不动。 雪莉杨不由皱了皱眉:“咱们好像中招了?” 胡八一没有说话,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不由叹了一声:“没想到古西域竟然也有如此精巧的机关。” 胖子有点慌:“老胡,咱们出不去了?” “这个石门是反向机关,在外面根本看不到。一推门,就触发了机关,然后自动合闭。” 一听此话,胖子不由怒骂:“大爷的,这人太阴险了!” 许长安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先去前面探一探再说。” 他在进门的时候已经观察过,石门大约有五十公分厚。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厚度的确很难强行击碎。 但对他来说倒没有多大的问题,只要认准一个点,多用几次九龙合璧,相信可以破开。 眼见许长安如此淡定,胡八一三人倒也放松了一些,继续往前探索。 “果然是个古墓。” 很快,胡八一便下了断论。 “太好了,咱们赶紧找主墓室,看看都有些什么宝贝。” 既然知道了雪莉杨的身份,胖子可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都是老狐狸,装啥聊斋? 前行了几步,雪莉杨突然道:“老胡,我怎么感觉墓主不像是个古西域人?” 胡八一点了点头:“没错,此墓有着不少中原墓葬的特色。 不过,现在尚无法确定墓主的身份,也或许,是个喜欢中原文化的古西域人。” “嗯,看来只有找到主墓室才能知道答案。” 这时,许长安突然停了下来,一抬手:“等等!” “怎么了?”雪莉杨脸色一惊,小声问道。 许长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过了一会,方才一脸凝重道:“都提防一点,我总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们。” 一听此话,胖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也不是他胆子小,关键,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别说他,就连胡八一和雪莉杨也有些惊惧,急急用手电晃着四周。 “你们跟着我,跟紧一点。” 许长安抬了抬手,向着右前侧的一道石拱门缓步走了过去。 胖子和胡八一握紧了手中的锹。 雪莉杨则摸出了一把小巧的枪。 “喵……” 刚穿越石拱门,一道黑影飞掠而来,伴随着一声瘆人的猫叫。 “呼!” 许长安早有提防,虚空一掌拍出。 没料,却落空了。 袭击他的乃是一只体型肥硕的野猫。 那野猫似乎预感到了危险,竟然急速下坠,避开了许长安的掌风。 紧接着,纵地一跃,跃到室中一具石棺边缘,眼光凶狠地瞪着四人。 雪莉杨忍不住道:“老胡,有点不妙。我外公留下的笔记里说,摸金最忌讳在墓中遇到猫、狐,黄鼠狼,极易引起尸变。” “嗯,我知道,大家一定要小心。” 胡八一语气凝重地吩咐了一句。 他乃摸金校尉一脉的传人,对于下墓的各种忌讳当然懂…… …… 【新书幼苗,离不开各位书友的热情支持】 【在此,三郎特别感谢各位投票的朋友,特别感谢盛情打赏的书友“天府小刀”、“萌萌的香烟”、“梦幻道君”、“苍云不空”、“蜀北狂生”】 第四十章 诡异的野猫 “嗷呜~” 随着一声瘆人的叫声,不知打哪里又窜出一只野猫。 这只野猫的体型更大,赶得上一只中小型犬了。 它的眼睛像两盏小灯泡似的晶亮,一红一青,显得分外诡异。 胖子一脸惊愣,声音有些发颤:“这……这俩玩意儿,不会是成精了吧?” “胖子,别瞎说,这是不允许的……” “别讨论了,老胡,你们三个赶紧靠墙,小心戒备。” 这么做,是防止有东西从背后偷袭,三人站在一起,便可以全方位防守。 果然,这么做是明智的。 因为接下来,又窜出一只野猫,与第一只差不多大小。 它一出现,两大一小三只野猫仿佛商量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展开了攻击。 其中两只扑向了许长安,另外一只则冲向胡八一三人。 “大爷的,如今连一只猫都敢欺负胖爷了。” 胖子抡圆了膀子,用力地挥舞着工兵锹,试图一锹拍死那只野猫。 结果,那野猫的速度与反应超乎想象,迅速落到地面,又以闪电般的速度一跃而起,恶狠狠扑向站在最左侧的雪莉杨。 “杨小姐小心!” 胡八一充分展现了护花使者的精神,前冲一步,一锹挥出。 “喵呜……” 那野猫竟然避了开来,闪到一边,弓着背,看样子是在寻找出击的最佳时机。 另一边,许长安则与两只野猫缠斗起来。 他的压力可就大多了,毕竟他一个人要对付两只,而且其中一只还是大号的。 看似两只野猫,但许长安却感觉比对付两只野猪都累。 毕竟,野猪就那么三板斧:挑、撞、咬,而且行动相对笨拙。 但这两只变异的野猫却十分狡猾,竟然懂得相互配合,甚至是虚晃一招。 重要的是,这俩玩意儿太灵活了,反应也相当快,令得许长安连续几掌落空。 “长安小心背后!” 突然间,胡八一大喝了一声。 许长安不假思索,迅速侧移一步,随之转身拍出一道掌风。 “砰!” 这一次,他终于掐准了时机,一掌打了个正着。 “小心!” 没等许长安来得及收回掌,雪莉杨又惊呼了一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许长安感觉后背一冷……急速向前冲了一步,但后背依然还是中了一爪。 偷袭他的,正是那只体型庞大的野猫。 不得不说这三只野猫恐怕是真的成精了,居然用了如此巧妙的战术。 之前那一只一直在攻击胡八一三人,所以许长安没有过多去关注。 突然间,那家伙发起突袭,令得许长安分了神,这就给了那只大野猫绝佳的机会。 不过这么一来,也把许长安给彻底激怒了。 之前,他没用全力,那是因为怕一不小心将墓室给震塌了。 毕竟这上千年的古墓,天知道还结不结实。 就在许长安准备全力出手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想到了一个细节。 那两只野猫好像在交替着守护石棺,只要他稍稍靠近,两只野猫便会疯狂进攻,迫使他后退。 既如此,不妨试一试。 一有此念,许长安改变了战术,不与那两只野猫缠斗,而是先奔向一边,然后迅速跑向石棺。 果然,这么一试还真试出来了。 只要他一跑向石棺,其中一只野猫必然会先返回石棺,然后再扑向他。 显然,目的就是不想让他靠近。 看样子,这石棺中一定大有玄机。 发现了这一点,许长安心情大好。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化被动为主动,打乱两只野猫的配合。 于是,便展开了自己的计划。 先跑向一边,然后突然转向奔向石棺。 蓄力。 不出所料,这次是那只小一点的野猫飞快地奔到石棺边,冲着它龇牙咧嘴,挥舞着利爪扑了过来。 许长安并没有出掌,而是腾空而起,越过那只野猫飞到了石棺上。 这下可不得了,那只大野猫怒叫一声,纵身一跃,竟如飞天猫一般扑向他。 “来的好!” 许长安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 随着喝声,双掌齐推。 这一招有点像太极推手的手势,但加持了内力的爆发,掌风呈扇形喷薄而出。 那只野猫感觉不对,故伎重演,又想坠地躲避。 但这一次,许长安施展的乃是范围打击,而且他蓄势已久,那只野猫根本不可能避开。 “轰!” 墓室中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响。 这一掌,直将那只大野猫打得如一枚弹丸一般疾速而飞,重重撞到了石壁上。 “吧嗒!” 掉下地,污血流了一地。 “嗷呜……” 余下的最后一只野猫发狂了,完全乱了章法,不顾一切地扑向许长安。 “轰!” 又是一掌得手。 “好!” 胖子忍不住激动地欢呼了一声。 胡八一则一趟跑了过来,一脸关切道:“长安,你背上是不是受伤了。” “好像是……” 这么一说,许长安还真是感觉背上有些热辣辣的。 雪莉杨也匆匆走上前来,用手电一照,脸色有些诧异:“咦?你外面的衣服被抓破了,可里面……你穿的是什么?” “里面?” 这么一说,许长安终于回过神来。 他里面穿的,不正是从从九层妖楼弄到手的天蚕丝甲么? 看来这玩意儿还真是管用,要不然,后背恐怕会被那猫妖给抓破。 搞不好还会中个妖毒啥的。 也不知回春术能不能化解妖毒?有机会可以试试……嗯。 “这是……内甲?” 胡八一仔细看了看,不由猜测了一句。 “对!”许长安一本正经回道:“这是临下山之前,师兄送给我护身所用。” xiaoshuting.info “不知这护甲……能防子弹么?” 雪莉杨下意识看了看手中的枪。 许长安似笑非笑道:“杨小姐想要试一试?” “开个玩笑……对了,这石棺一定有古怪。我估计,之前三只野猫之所以会变异,恐怕与这石棺不无关系。” “嗯,有可能。” “老胡、杨小姐、长安,要不……咱们开棺看看?” 这一次,胖子总算长了一回记性,没上前擅自开棺。 “我先看看……” 胡八一凑到石棺前仔细观摩。 雪莉杨则走到另一边,也跟着细细查看。 “奇怪……” 过了一会,胡八一不由嘀咕了一句。 “怎么了老胡?”胖子急急问道。 “这石棺的雕刻风格,应该是古西域风格,可这墓室中,又有不少中原墓葬的风格。 这墓主到底是西域人,还是中原人?” “管他哪里人,打开棺材不就知道了?” “不急,我总感觉,这墓里透着一股子诡异……” 说话间,胡八一晃着手电筒,开始仔细观察主墓室里的布置。 …… 第四十一章 鬼吹灯,变成了鬼点灯? “居然是传说中的九星聚灵阵?” 不久后,墓室中响起了胡八一的惊呼声。 “九星聚灵阵?” 饶是雪莉杨见多识广,听到这个字眼也是一头雾水。 胡八一解释道:“相传,这是载于青囊葬经里的一个秘术。 不过,青囊葬经的原本早就失传了,江湖上留传下来的都是一些残本或是后人根据残本自编的。 据说九星聚灵阵可以让人尸解成仙,但必须要在一息尚存之时下葬……” 胡八一大略讲了一下九星聚灵阵的传说。 最后又道:“我也只是看过一些关于九星聚灵阵的介绍,并不太清楚。 但这里的布置,明显还融合了一些古西方的占星术、星象、通灵术之类……” 这么一说,雪莉杨不由恍然:“难怪此墓既有古西域的风格,又有中原风格。” “对,布置这个墓室的应该是个高人,同时精通西方与东方的玄学。” “那这棺……”胖子的眼神瞟向石棺。 胡八一犹豫片刻,道:“既然来了,那就开。” “太好了,我去点蜡烛。” 胖子乐开了花,当即从身上摸出一根蜡烛来,看来是早有准备。 这时,雪莉杨忍不住问:“胖子,你分得清东南西北么?” “不是……杨小姐你什么意思?胖爷我……” 说到这里,胖子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终于想起来了,这黑漆麻乌的墓里,他哪里知道哪边是南,哪边是北? 之前,胡八一就告诉过他,人点烛,鬼吹灯,但凡在墓中开棺,就必须在墓室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 点蜡烛这一点胖子倒是记住了,可东南角在哪边,他真不知道。 “还是我来吧……” 胡八一取出罗盘开始定方位。 没料,正在查看罗盘之际,墓室一角的一盏油灯突然自动亮了。 紧接着,又是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 短短几秒的时间,墓室中点亮了十几盏油灯,令得墓室中的光线也变得亮堂起来。 不过诡异的是,这些灯,呈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幽蓝的光泽。 “老胡,这什么情况?不是说鬼吹灯么?怎么成了鬼点灯?” 胖子有点心虚,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哪知道。” 雪莉杨看了看四周,也跟着问了一句:“老胡,还开不开棺?” “恐怕,现在不开都不行了。”许长安瞟向石棺,苦笑着接了一句。 因为,那石棺的盖子,正在缓缓移动。 “快跑!” 胡八一心知一定遇上尸变了,赶紧大喝了一声。 “轰!” 就在这时,棺材盖突然飞了过来。 “趴下!” 许长安一边喝一边拍出一掌。 “轰!” 这一掌,并未将石棺盖打碎,只是将之打偏,飞到了一边,并砸到了墓壁上。 随之,石棺中直挺挺站起了一道人影。 不用说,又摸到“大棕子”了。 但这个大棕子与上次在牛心上遇上的那个有个明显的区别。 牛心山那个大棕子,完全就是一具干尸,模样也变得跟个怪物一般。 但眼前这个,至少还保持了几分人样,皮肤也没有完全干枯,就是五官看起来有些狰狞。 特别是眼睛,一片浑白,几乎看不到眼仁。 观其模样,像是古西域人与中原人的混血。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袍,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了,竟然未腐朽。 “坏了,这玩意儿看起来像是一只尸煞……” “老胡,尸煞又是啥玩意儿?” 没等胡八一开口,雪莉杨不由紧皱眉头道:“总之,但凡带煞的东西,都不好对付。” wucuoxs.com “轰!” 就在这时候,许长安抢先动手,一招太极掌,将那尸煞打得倒飞而出。 没料,那家伙竟然很快便稳住了身形。 随之,愤怒地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嚎叫,抬手一拍,凭空化出一只鬼爪疾掠而来。 许长安没敢硬接。 毕竟这玩意儿不是人,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劲是否能够抵挡鬼术。 所以,迅速闪到一边。 “轰!” 鬼爪拍到了石壁上,当即碎石飞溅,竟在石壁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咝……” 胖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砰砰砰!” 这时,雪莉杨动手了。 连续三枪,尽数打中了那只鬼煞的胸膛,打出了三个血洞,但却只是浸出少许粘液。 想来,这家伙的身上也没什么血液了。 “找死!” 这家伙,居然说话了。 虽然听起来含混不清,有点像是一个人藏在大水缸里说话,但依稀还是能听出来,应该是“找死”二字。 浑白的眼仁,变得一片猩红。 “杨小姐,快躲开。” 胡八一心里一跳,猛地推开雪莉杨,并挥舞着手中的工兵锹,准备硬扛对方的冲击。 所幸,这时候许长安抓住了时机,一招九龙合璧全力打出。 那只尸煞身形刚一动,便有一股狂风袭来,再次将之打飞。 “轰!” 这一次的威力,相比上次的太极掌大的多。 直将那只尸煞打得重重撞到了石壁上,令得整间墓室也跟着震颤,落下了不少尘土。 “天,墓室不会崩塌吧?” 胖子吓了一大跳。 毕竟,墓室一塌,岂不是要被活埋? 胡八一却顾不上理会胖子,迅速冲上前去…… “胡八一,你做什么?” 雪莉杨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我烧死它!” 胡八一高声应了一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抓着块固体燃料,在油灯上点燃,随之砸到那尸煞身上。 “轰!” 瞬间,大火熊熊。 还真的是一物克一物,尸煞明显怕火,一沾火,不由惨叫连连,在地上翻滚着想要压熄身上的火。 胖子激动不已:“太好了,老胡,快,再赏它一块。” “没了……就带了一块。” “轰!” 就在这时,那只尸煞似乎发狂了,竟然猛地窜了起来,重重在顶到了墓室顶。 “不好,这玩意儿想让我们陪葬。” “快跑!” 一行四人赶紧往另一边的墓室跑去。 “轰!” “轰轰……” 尸煞疯狂地撞击着。 “完了完了,老胡,咱们怕是要被活埋了。” 胖子感觉到墓室剧烈地晃动着,不由哭丧着脸道。 “别比比了,赶紧跑。” 许长安加快速度冲向之前的石门。 如今之计,也只能抢时间,抢到墓室崩塌之前,全力打破石门,从通道中逃生。 …… 第四十二章 点什么烛?墓主都跑了 上面,陈教授一行人也颇有些惊慌。 因为他们都听到了动静,而且,整间屋子都在摇晃,尘土“簌簌”往下掉,像地震一般。 “下面发生什么事了?”萨帝鹏一脸苍白,颤声问了一句。 “谁知道……” 叶亦心一脸担忧:“也不知长安他们怎么样?” 郝爱国忍不住道:“老师,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屋子吧?万一会塌了就麻烦了。” “行,到外面等!” “轰!” 一行人刚到外面,又是一声巨大的轰响传来。 距离他们数十米开外的空地上,沙尘冲天而起,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 lingdiankanshu.com 烟尘中,传来了一阵凄冽的惨叫声,如狼哭狼嗥一般,令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外面卧着休息的骆驼也受到了惊吓,一头头骚动不安。 “卧卧卧……” 好在,安力满经验丰富,赶紧上前安抚。 这要是骆驼受惊跑散,麻烦可就大了去。 另一边。 许长安一行四人刚奔到石门前,还没来得及破门,巨大的轰响传来,继而,隐隐听到了那一阵惨嚎。 “那玩意儿好像消停了?” “看,有亮光!”雪莉杨惊喜地指了指刚奔出来的墓门方向。 胡八一一脸惊讶:“那家伙不会把墓顶给撞穿了吧?” “要不咱们回去看看?”胖子小声说了一句。 “走!” 于是,一行四人又小心翼翼走向主墓室。 果不其然,主墓室的顶还真是破了个大洞,阳光斜斜照射下来,沙土也不停地往下掉。 胖子激动不已:“太好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胡八一脸色一变:“不好,那东西逃出去了,陈教授他们有危险。” “我先上去看看,你们自己小心。” 许长安吩咐了一句,前冲几步,再纵身一跃,脚尖踏着墓室顶的碎石再次腾空,直接飞到了地面。 “太好了,长安出来了。” 叶亦心眼尖,不由惊喜地欢呼了一声。 “快,过去。” 陈教授一行人急急走上前来。 此时,烟尘尚未散尽,许长安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躺在沙地里的一具尸骸。 正是之前那个墓主。 只不过已经彻底变了形,有点像是一截烧焦的树干。 “长安……” “我没事。楚健、萨帝鹏,你们快去找绳子,把老胡他们三个吊上来。” “好!” 没料,胖子耳朵尖,在下面大声吼道:“不用吊,不用吊,吊上去还得下来,多麻烦。” 的确很麻烦。 因为,陈教授一行人一下来,胖子可就没那么容易顺东西了。 “老胡,快,趁着他们没下来,咱们赶紧的。” “这……” 胡八一有些犹豫。 毕竟,他从伍多年,相比胖子来说自律的多。 “老胡,别这啊那的,再不动手他们就下来了。对了,还点不点烛?” 雪莉杨没好气接了一句:“还点什么烛?墓主都跑了。” 胖子一脸喜色:“也对,那胖爷就不客气了。” 说完,胖子屁颠屁颠跑到了石棺边,探头一看,不由大失所望。 也不是说里面没东西,主要是与想象中有着不小的落差。 石棺中只有少许铜器、银器、玉器……以及一些羊皮卷、帛书、竹简什么的。 地面上,陈教授等人神色各异,围着那具焦尸研究起来。 叶亦心心里害怕,但却又忍不住好奇,紧拽着许长安的衣角,不时睁眼打量一下,又赶紧闭上眼。 这么胆小,也不知她怎么爱上了考古这一行。 陈教授感慨道:“真是不可思议,想不到一具千年的古尸,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郝爱国叹了一声:“是啊,此行,让我们见识到了太多违背常理之事。 小楚,这些你不要记录,包括这具尸首。” 楚健一脸惊讶:“啊?老师,为什么不能记录?” “这些,要不是你亲眼所见,你信不?” 楚健想了想,摇头:“不信……” “这就对了,连你都不信,还指望领导们相信?所以,这些个怪事,报告里一个字都不许提。” 楚健明悟地点了点头:“明白了老师。” 不久后,一行人通过吊绳,从墓顶的破洞一个接一个下到了主墓室。 经过陈教授等人的细细勘察,从墓室的壁画中大致弄清了墓主的身份。 此人的确有着中原血统,不仅擅长占星之术,对中原的风水玄学也很感兴趣,曾去中原游历多年。 石棺中的陪葬品,也证实了这一点。 这些东西对胖子来说,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主要是这货不识货。 但对陈教授一行人来说,却如挖掘了一个大宝藏。 “归藏,竟然是早已失传的归藏……” 陈教授研究了一会铺开的羊皮卷,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周礼·春官·大卜》有载: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 《连山》、《归藏》、《周易》三本奇书合称《易经》。 只不过,因为《连山》、《归藏》已经失传,仅《周易》流传于世,故而不少人也将《周易》称作《易经》。 但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连山》、《归藏》并未失传,只是被后人改了名,改成了先天八卦、后天八卦。 陈教授现在所看到的,是用古汉字誊写的《归藏》,虽无法确定是否完整。 “爱国,你来看,这种字体,应该是西汉早期的古隶风格。 也就是说,这应该是西汉初期有人抄录下来的,应该是归藏较早的版本……” 古隶,其实是隶书体。 它源于秦时的篆体字,化繁为简,化圆为方,成为一种新的字体。 西汉早期,隶书体尚处于演变阶段,故而后世将这段时期的隶书体称为古隶。 直至西汉晚期,隶书终于完成了转变,发展为带波挑、波磔、结体呈横势扁方的形态,也称汉隶。 作为考古学家,掌握历代字体的风格乃是基本要素。 这样,有利于判断出土文化的年代。 “归藏?” 听到这个字眼,胡八一、许长安也不约而同眼神晶亮,围上前去细细观摩。 “老胡,归藏是啥玩意儿?值钱不?” 胖子也来凑热闹,冲着胡八一小声问了一句。 但郝爱国还是听见了,回了一句:“这东西不能以价值衡量,是无价之宝!” 一听此话,胖子恨不得自扇一个耳光。 本以为就是几卷破羊皮,结果却是无价宝? 看来金爷说的对,以后真得多学一点古玩方面的知识…… 第四十三章 你的水壶是仙家宝贝? “太好了,不虚此行,真的是不虚此行……” “是啊,古西域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留下了太多瑰宝……” 陈教授与郝爱国激动得跟个孩子一般喋喋不休。 除了《归藏》之外,他们还发现了一些古文献,以及墓主留下的一些关于古西域,以及游历中原的一些见闻与记录。 对于考古工作者来说,这些资料,具有无比重大的价值。 人类对于历史的了解,也正是来自于这些出土的文物与史料。 至于石棺中的银器、铜器与玉器,根据上面的铭文推断,应该属于布置墓室所用的法器。 当然,记录上不能这么写。 离开前,萨帝鹏下意识打量着那只体型最大,早已死透的野猫。 不等他开口,胖子上前道:“别胡思乱想了,这不是外星来的猫。” 萨帝鹏:“……” “你可以当它是一只……嗯,妖猫!” 等到一行人上去之后,安力满沉着脸走了过来。 “你们嘛,不能把这里的东西带走。” “老爷子,我们……” 胡八一刚想解释,安力满摆了摆手:“我当你们是朋友,带你们进沙漠,你们却来盗墓。” 笔趣阁 陈教授赶紧解释:“老哥哥,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盗墓,我们是考古,是对古墓中的文物进行发掘与保护。” “那还不是与盗墓一样?把墓里的东西带走。” 胖子一听乐了:“老爷子是个明白人……” “胖子!” 胡八一忍不住瞪了胖子一眼。 陈教授耐着性子解释:“安力满老哥哥,这考古与盗墓完全是两码事。 盗墓是为了满足私欲,对文物造成不可弥补的流失甚至是损毁。 而我们发掘古墓,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地下的文物。 这些文物,都要交给国家来保管以及研究。 对于古墓,我们也会竭尽全力维护它的原样,甚至是尽努力进行修复……” 等陈教授解释的差不多了,胡八一也上前帮着解释了一番。 “老爷子,你想,假如国家再不对地下文物采取保护措施,早晚有一天,要么毁于天灾,要么被盗个精光。 到了那个时候,国家就没有办法研究历史……” “好的嘛,我暂且相信你们……” 安力满终于被说服了。 当晚,一行人继续留在西夜古城休息,准备明早出发。 许长安找到陈教授,仅用了大半晚的时间,便将羊皮卷上的《归藏》熟记于胸。 虽说只有短短三四千字,但其内容却博大精深,晦涩难懂。 许长安也只能是先将内容记下来,以后有空闲了再结合《周易》一起,慢慢研究个中奥妙。 天一亮。 安力满与胡八一一起在附近找了一圈,先确定了古孙雀河的河道走向。 随之,胡八一说道:“老爷子,我们打水的地方,其水源应该就是兹独暗河。 我定了一下位,咱们应该顺着这个方向走。” 胡八一抬手指了指。 “嗯,不错嘛。”安力满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随着一串清脆的驼铃人,一行人再次踏上漫漫征途。 这一次还算顺利,走了四五天,没出什么幺蛾子,一路顺顺当当的。 途中,又发现了两处遗迹,还有一些干尸什么的。 不过却没有多大的收获。 重要的是,没有找到水源补充。 在沙漠中行走,人体水分的消耗是相当大的,必须及时补充,要不然很容易导致脱水昏厥,甚至是死亡。 这不是靠意志力就能解决的,毕竟,人体70%都是水。 胡八一身为领队,自然要未雨绸缪。 发现水的储量不多了,便去找到安力满商量。 “老爷子,咱们的储水最多还能坚持两天,你看这附近能否找到水源?” 安力满盘算了一下,道:“这附近嘛,我也不能确定有没有水源。 有一个地方可能有,但是嘛,还有点远,顺利的话也要走上两天。” 胡八一不由皱了皱眉:“意思是说,要顺利才能两天走到?” “对的嘛。” 这么一说,胡八一的心里不由有些沉重。 万一要是稍有不顺,那就意味着,一行人可能会陷入缺水的危机。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一行人再次遭遇到一场大风沙。 虽说其危害远不如沙尘暴,但这场风沙也令得一行人再次偏离了方向。 入夜。 一行人坐在两座沙丘中间,就着火堆查看地图。 “老爷子,你来看看,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安力满蹲下在地图上比划着:“咱们在躲避风沙的时候嘛,大概是向着西边的方向跑的…… 算起来,应该是在这个地方。 这一来一回,怕是嘛又要多耽搁一天了。” 这时,胖子忍不住晃了晃水壶:“老爷子,你得想想法子,咱们的储水已经没有了,就水壶里还有一点。” “对,最多还能坚持一天。” 安力满摇了摇头:“这个地方嘛,我也没来过。而且,看这个地方,也不像有水的样子。” 这时,许长安不由道:“水的问题大家不必担心,我有法子,再坚持两三天问题不大。” “嗯?” 一听此话,一众人不由惊讶地瞟了过来。 “小叶,水壶给我。” 叶亦心愣了愣,不过还是取下水壶递给了许长安。 她的壶中,还有半壶水的样子。 “咕噜咕噜……” 许长安接过水壶,将自己水壶里的水灌了进去,直到灌满。 叶亦心回过神来,赶紧道:“长安,这不行,你也要喝水……” “不用担心,拿着。大家都把水壶拿过来,我帮你们都灌满。” 到这个时候,许长安也懒的藏着掖着了。 虽说现在尚未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为了让大家心里踏实,也该把储水取出来了。 反正,他这一路上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让一众人一次又一次惊讶,也不在乎让他们再惊讶一次。 “咕噜……” 胖子眼看着许长安水壶中的水仿佛倒不尽似的,不由一脸震惊与眼馋地咽了下口水。 这玩意儿,才真的是无价之宝吧? 楚健不由瞪大眼睛道:“天啊,长安,你这水壶里的水怎么倒不空?莫非是传说中的仙家宝贝?” 许长安笑道:“什么仙家宝贝?这不就是考古队统一配发的水壶么?” “可为什么你的水壶跟口井一样?” “这个嘛……大家就不必多问了。 反正,这一路你们已经见识过太多想不通的事,不多这一桩。” 一听此话,一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 第四十四章 吃人的流沙【求推荐】 也幸得许长安取出了暗中储备的水。 接下来的三天,风沙时断时续,严重影响了考古队的行程。 直到第四天,终于晴空万里。 而这时候,许长安储备的水也所剩无几了。 缺水,对他的影响不是很严重。 他可以通过调息以及回春术,从空气涉取少量的水分,坚持个十天半月不在话下。 其他人可不行,总不能杀骆驼吊命吧? 于是,忍不住跑去问安力满:“老爷子,你估计还得走多久才能找到水源?” 安力满叹了一声:“这里嘛我好多年没来过了,一切都变了样……” 言下之意,他也说不清楚。 毕竟,沙漠里的环境很特殊,更不要说塔克拉玛干乃是流动沙漠,有时候一场大风沙,便会令得环境大变样。 连续走了几个小时,别说陈教授,就连楚健都吃不消了。 骑骆驼短时间倒是新鲜,时间一长,颠的浑身上下酸痛无比,跟散了架似的。 更不要说,还得冒着炎炎烈日前行。 “要不,大家休息一会儿。” 胡八一停了下来。 一行人纷纷翻下骆驼,找地方搭了个凉棚以便遮荫。 休息了一会,叶亦心走到雪莉杨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随之,两个女人一起绕过沙丘,去到另一边嘘嘘。 “咦,这里的沙地好软。” 绕过沙丘走了一段,叶亦心不由好奇说了一句。 雪莉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不由惊呼一声:“小叶,快回来!” “啊?” 叶亦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愣了愣,赶紧折返回来。 哪知,刚走了一步,却突然感觉身体一沉,仿佛陷入了沼泽之中。 她瞬间明白过来,一定是遇上可怕的流沙了。 “杨姐,救命!” 叶亦心吓得大声尖叫,拼命地挣扎着,想要脱身。 但是,雪莉杨已经来不及……准确地说,是无暇救叶亦心。 因为她自己也陷进了沙地中。 不过她相对要沉稳一些,知道陷入流沙绝不能慌,因为挣扎的越厉害,下沉的越快。 “小叶,不要慌,沉住气……”雪莉杨安慰了一句,随之大声呼救:老胡、老胡,救命……” 以她一向自强自立的个性,叫出“救命”二字真的很难得。 “不好!” 听到呼救声,胡八一拔腿便跑。 “绳子……老胡,绳子……” 这一次,胖子算机智了一回,第一反应是绳子。 不过,跑的最快的还是许长安。 胡八一刚跑几步,许长安已经旋风一般从他身边掠过。 不是他不想给胡八一英雄救美的机会,主要时间来不及了。 晚一步,一旦雪莉杨与叶亦心被流沙吞没,他也没有办法救出来。 庆幸的是,他跑的快。 看到二女的时候,雪莉杨已经没过大腿,正在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减缓下沉的速度。 叶亦心已经被流沙淹过了胸,再晚一小会,恐怕就没到头顶了。 “长安,快,先救小叶……” “嗯!” 许长安纵身一跃,腾空飞到了叶亦心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能做到踏雪无痕,自然也不会陷入流沙之中。 随着一缕内气输入,叶亦心顿感胸腔的压力减弱了许多,不由激动得流出泪来。 “小叶,拉紧我的手用力往上挣。” 许长安不敢强行拽,毕竟叶亦心被流沙埋的有点深,强行拽有可能撕裂筋骨。 “哦。” 叶亦心左右挪动着身体,终于慢慢挣了上来。 差不多到腰部位置时,许长安方才后退一步,同时拉着叶亦心的双手往上一提,终于将她整个人拽了出来。 这时候,胡八一也跑了过来。 他还算有点经验,知道流沙不能踩。于是提前助跑,随之一个前扑,以俯卧的姿势滑到雪莉杨身边。 “老胡,你疯了……” 雪莉杨虽然很感动,但胡八一此举也很冒险。 虽说俯卧的受力面积大,但在流沙中也坚持不了多久,更不要说还要拉另外一个人起来。 “我没疯,我是想着一旦你陷进流沙,我找谁要钱?” 雪莉杨:“……” “老胡,你大爷的!” 胖子拎着绳子飞快地跑了过来。 “胖子,英雄救美的机会还是留给你好了。” 许长安仿佛凌波微波一般,迅速将叶亦心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又返回去将胡八一拎了出来。 “杨小姐,接着绳子。” 要说扔绳子这绝活,胖子还是有一套的,绳头刚好扔到雪莉杨面前。 后面,楚健、萨帝鹏、陈教授一行人也急急匆匆跑了过来。 “老天保佑……” 眼见着雪莉杨也顺着绳子爬了起来,安力满不由双手交叉放到胸前,对着天空喃喃祈祷。 “呜呜呜,对不起,是我不好,差一点害了杨姐……” 叶亦心逃过了一场大劫,忍不住伤伤心心哭了起来。 雪莉杨倒像没事一样,安慰道:“小叶,这不关你的事,连我当时也没有察觉到流沙。” 胡八一叹了一声:“好在这片流沙的范围不大,要不然,下沉的更快。” 一听这话,胖子忍不住道:“老胡,你丫还好意思说?你明知道流沙可怕,二话不说,就敢直接扑过去?” 胡八一反问:“胖子,要是我陷进流沙,你会不会扑过来救我?” 胖子想都没想:“当然会!” “那不得了?” “不对,你丫拿话套我。这不一样,咱俩的关系……” 不等胖子说完,胡八一摆手打断:“行了胖子,你要知道杨小姐还欠着咱俩的钱。 xiaoshuting.org 再说了,不是还有长安在么?” “对对对,也幸得有长安在。” “这一次多亏了小许,要不是他提前储备了水,咱们也熬不到现在。” “是啊老师,有长安在,我相信这次一定可以找到精绝古城……” 休整了一会,一行人继续赶路。 “咦?” 走着走着,安力满突然停了下来,环顾四周。 胡八一赶紧上前问:“怎么了老爷子?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觉得这个地方眼熟的很……没错……” 安力满突然激动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里,就是白骆驼救我命的地方。当年,就是在白骆驼的带领下,我找到了水源。” 胡八一惊喜不已:“太好了,大概有多远?” “应该不远,就在这附近……” 在安力满的带领之下,终于,在天黑之前,一行人看到了一处屹立在黄沙中的遗址。 …… 【在此跪求推荐票、月票、卖萌打滚儿各种求……】 第四十五章 井下别有洞天 一下骆驼,安力满便取出一张毯子,跪在地上虔诚地祷告。 这是一种信仰,也是他对上苍的一种敬畏。 毕竟常年在大沙漠中行走,是生是死,有时候还是要看运气的。 祷告完,安力满指了指遗迹中间的一个大土堆:“那里面嘛,有一口井。” “井?” 胖子愣了愣,瞟向那大土堆。 其实,那是一幢房屋,只不过岁月久远,风化成土堆状了。 “胖子,走,咱们进去探一探。” 一探,果然有井,而且水很多。 这下子,一众人自然欢天喜地,先喝个痛快再说。 满身尘土,也该洗一洗了。 能在沙漠里肆无忌惮洗个大水澡,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许长安不露声色,又一次利用随身包裹储备了几百斤水,防患于未然。 雪莉杨也将自己的珍藏拿了出来:脱水蔬菜。 其实,脱水蔬菜或类似的东西在民间早就有了,比如菜干、干蘑菇、干笋、陈皮什么的。 只不过,民间大多采用的是原始生晒。 用这种方法,很难让蔬菜保留原有的青翠、新鲜以及口感。 而雪莉杨带来的这种脱水蔬菜,当时在国内还没有这样的加工技术,属于低温脱水,也称之为冻干。 用这种技术加工出来的脱水蔬菜,能最大限度保留蔬菜的营养、口感等等。 因此,一煮开之后,一众人不由纷纷惊叹。 “大家多吃一点,补充维生素,还能预防唇裂……” 雪莉杨热情地招呼着。 “对对对,多吃菜,还能预防便秘。”胖子附和了一句。 胡八一忍不住喝骂:“胖子你大爷的,存心的是不是?” 胖子不服气:“我只不过……” 突然间,哑口了。 许长安笑了笑道:“好了,大家不用理会胖子了,我点了他的哑穴。” 这是让胖子闭嘴的最佳方式。 要不然,这家伙兴头一来,又不知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没有了胖子搅和,一众人一边吃一边聊,气氛一团祥和。 入夜。 许长安、胡八一、胖子三人斜躺在一处沙堆边抽着烟,聊着天。 “胖子,以后少说废话,须知言多必失。 还有,别成天只想着财宝。 你下古墓也看到了,再多的财宝有什么用?人一死,别说财宝,搞不好连棺材都保不住……” “长安说的没错,胖子,你的确该改一改了……” 胡八一也借机劝导了一番。 胖子自觉理亏,这次倒也没有狡辩。关键,他怕许长安一会又点了他的哑穴,让他一句话都说不了。 过了一会,许长安抬头看了看天,碰了碰胡八一:“老胡,你看这天象是不是有点奇怪?” “嗯?” 这么一说,胡八一不由细细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站起身来。 “的确有点不对劲。看这星宿排列的卦象,我在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里,见过这阵势。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地,是少有的宝地。” 胖子眼睛一亮:“来活啦?” “我去拿罗盘确认一下。” 胡八一匆匆走向营帐。 随之,从包里取出罗盘与手电,开始在附近转悠起来。 “小胡,发现什么了?” 陈教授眼神一亮,匆匆走了过来。 “还不确定,正在看……” 这时,雪莉杨、郝爱国等人也一个接个围了过来。 毕竟胡八一之前已经展露过一手绝活,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很期待再次出现奇迹。 过了一会,胡八一终于以肯定的语气道:“这里,一定有座大墓。” “太好了!” “在哪儿?” 一行人纷纷询问。 胡八一没有回话,抬头观察着天象,口中喃喃道:“巨门星、左辅星、右弼星,三星闪耀,排列成一个正三角形。 中心太阳星太阴星并现,好一组乾甲轐熚金吉星……” 这一刻,雪莉杨听的分外专注,一副所有所思的表情。 胖子则一头雾水:“老胡,你能不能说点我们大家伙儿能听懂的?” 胡八一没有理会胖子,继续道:“而它们正中间所对应的位置是……” 胡八一低头看着罗盘,来来回回走了几步。 眼光不由瞟向那口井所在的方向:“是那口井?” “井?” “井底下……会有墓葬?” 虽说一行人亲眼见证过胡八一的本事,但是,这一次也难免有些惊疑。 墓,怎么会在井下?那岂不是被水淹了么? 一众人跟着胡八一走到井边,纷纷打开手电观察…… “小胡,你确定井里真的有墓?”陈教授忍不住问了一句。 胡八一点了点头:“根据我掌握的天星风水术,应该没有错。” “你们听,下面有流水声,应该是一条暗河。”许长安提醒了一句。 “暗河?那只能是兹独暗河,这处沙漠不可能还有第二条暗河。” “太好了,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雪莉杨一脸欣慰道。 “不过,既然下面是一条暗河,那应该不太可能有墓葬……” 陈教授摇了摇头:“也说不准,我们对古西域文化的研究还很欠缺。 再说,西域文化与中原文化不同,所以不能以常理待之,什么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胡八一道:“要不这样,楚健,胖子,你俩去准备东西,我下去看看。” 不久后,二人拿着绳子、背包等相应物品走了进来。 “老胡,要不我跟你一块儿下去。” 不等胡八一开口,许长安摆手道:“胖子,你留在上面,我跟老胡一起下去。 万一下面有什么危险,我也好对付。” 这么一说,胖子也不好反对,只能点了点头。 其实,这家伙是急着下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有古墓,要有的话,他也好提前下手顺点东西。 许长安心里很清楚,下面的确有一座古墓。 只不过,剧情本身已经有了变化,所以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先下去探一探再说。 bidige.com 还好。 即将抵达水面时,还真的看到了井下别有洞天。 这个井的造型就像半截酒坛,上窄下宽。从上面看,只能隐隐看到水面以及井壁。 直到接近水面时,方才能发现玄机。 下面,竟然是山体。 距离水边七八米开外,有个台阶,台阶上有一扇石门。 “果然……” 胡八一不胜欣慰。 这说明,他所学到的分金定穴术果然管用。 要不然,谁能猜到,这井底下居然还藏着这么一处神秘的所在? 【求推荐,求月票!】 第四十六章 精绝女王 不久后,陈教授一行人也纷纷下到井底。 “太神奇了!真的是太神奇了!” “对啊,要不是胡大哥精通天星风水,任谁也想不到井底下会藏着一座古墓。” 胡八一谦虚地笑了笑:“说不准,或许也只是个避难场所。” “不不不,你们都来看……” 陈教授激动地指着石门上贴着的几张兽皮滔滔不绝介绍起来。 “古时的人会把活牲口带到祭祀间宰杀,然后,马上把刚剥下的兽皮贴到石门缝隙上。 这样,便能起到密闭的作用,以隔离空气与水汽,令得里面的物品得以更好保存。 假如只是一个避难所,或是通道之类,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费神。 所以,我估计,这里面应该是一座墓葬,而且墓主的身份不低。” “专业,陈教授果然专业!”胖子一脸惊喜,比起拇指夸赞。 于情于理,他都希望这里面是一座古墓。 哪怕顺不了东西,长长见识也好。 再说,也不能让老胡丢脸,老胡说有古墓,就必须有古墓。 “好了,来,咱们把这兽皮揭下来……小心,千万不要弄坏。” “放心!” 等到兽皮揭开之后,为了以防万一,一行人纷纷戴上了防毒面具,这才用力将石门推开。 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秘密,终于呈现在眼前。 “死尸……” “好多死尸……” 待看清石室中的环境,叶亦心与萨帝鹏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石室两边有不少奇形怪状的石柱,石柱上,悬吊着不少干尸,看样子男女老少都有。 “咝……好残忍!” 胖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奇怪……”雪莉杨打量着四周:“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墓室。” “嗯!”陈教授点了点头:“应该是一个用于祭祀活动的场所。 古西域的一些小国有一种习俗,他们会把触犯了法典的罪犯,绑在沙漠里活活渴死。 等到尸体完全风干,再摆进这里,将动物鲜血淋在这些尸首上面……” “真是太惨了,幸亏咱们生在新时代,这万恶的……” 胖子又要发牢骚,郝爱国摆了摆手:“不用大惊小怪,这在奴隶社会是稀松平常的。 可以说,也是人类发展的一个必经历程。 我们不能以今人的眼光,去嘲笑古人,认为他们有多么愚昧。 没有古人的摸索,又怎么会有今人的进步?” 许长安认同地点了点头:“郝教授说的在理,正如一个人在小时候,也会做出许多在大人看来,无比幼稚的举动。 可是,谁不是从懵懵懂懂的孩童长大的?” “是这个理。” “小萨,放大镜给我。小楚,你和小叶记录一下……” “好的老师。” 一行人各忙各的,许长安则按着记忆走到祭祀室中间的圆台附近。 低头搜寻了一番,果然发现了机关。 “老胡,快过来。” “发现什么了?” 胡八一匆匆走了过来。 雪莉杨也随之跟上前来,好奇地打量着地面。 “这里好像有机关。” “还真有,胖子,锹给我……” 胡八一铲开地面上厚厚的积尘,露出了一块小方桌大小的石板,以及四个拉环。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这下面一定有墓!” 胖子哈哈大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找到的古墓。 结果,没人理会他,陈教授一行激动地围了过来。 郝爱国忍不住冲着陈教授问:“老师,难不成,陵墓在底下?” 陈教授摆了摆手:“先别急着下结论。” 其实,他也猜测下面多半是墓葬,只不过,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过了一会,那块石板被合力挪开,亮出了一个大洞。 郝爱国像个孩子一般欢呼起来:“太好了,老师,这底下真的还有一层。” 陈教授激动得连连点头:“看到了,看到了……快,小楚,快去取梯子来。” 许长安瞅了瞅下面,虽然很黑,但依稀能看到底部,下方是个台阶,距离地面也不算太高。 于是道:“这样,我先下去看看。” “也好,你小心点。” “没事。” 许长安应了一声,直接跳了下去。 用手电一照,与原剧情里的墓室场景差不多,是个四四方方的石室。 正中间,摆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椁。 墓室四周则绘制着一幅幅精美的壁画。事隔这么多年,壁画的色泽虽然不再光鲜亮丽,但依然还是栩栩如生。 除了这些,什么东西都没有。 “好了,下面没事,都下来。” 郝爱国迫不及待问了一句:“长安,下面到底是不是墓?” “没错!” “太好了,小胡,你真的太神了!” 梯子拿来之后,郝爱国第一个抢着走下石室。 手电筒一晃,整个人兴奋得不能自已,激动地说:“这墓葬,怪怪的,好像是早已失传的古西域民族墓葬形式……” “你们快下来,看这棺椁,似是而非,不伦不类……” “老师,你快来看看,太神奇了……” 听到郝爱国一直喋喋不休,胖子忍不住冲着胡八一小声道:“这哥们怎么变得跟神经病似的?” “胖子,你学着点,这就叫专业。 郝教授是一个考古专家,他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有了重大发现。” “嘿嘿,就跟我发现值钱的宝贝一样,激动。” 胡八一欣慰地点了点头:“诶,你这么理解就对了。” 另一边,陈教授走到墓室中,一脸激动地看着墓室中的壁画。 “这……这些壁画,是和精绝古城有关哪。” 一听此话,雪莉杨不由精神一振,急急走到陈教授身边听他讲解。 “这些壁画的画师,技巧高超啊,处处透着华丽和传神。 即使没有文字内容的注释,壁画的内容也清晰生动。我们通过壁画,可以了解画中的事件与人物……” yqxsw.org “这,应该就是精绝国最后一任女王,被誉为西域第一美人……” “这墓,应该是姑墨王子的墓……” 陈教授一边观摩壁画,一边讲解。 “姑墨是古西域三十六国中的一个小国,也是精绝国的一个附属国。 他们倍受欺压,每年都要向精绝女王献上大量财宝、牛羊和奴隶……” “这一幅,是姑墨王子求见精绝女王,想为他的臣民减免赋税,却被精绝女王拒绝……” “后来,姑墨王子独自潜入精绝王宫,想要刺杀精绝女王。 结果,他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 第四十七章 女王的传说(求推荐) “这幅画,真是太古怪了……” 陈教授细细打量着壁画,不由自主感叹了一声,继续讲述着壁画的内容。 “姑墨王子躲在角落里窥探……精绝女王蒙着面纱,她对面有一个人,跪在地上,似乎是在求饶。 不过在精绝女王的注视下,那个人的身影慢慢变淡……消失了?” 这时,雪莉杨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个女王,是个女妖。 她看了一眼那个人,于是那个人便消失了。” 听到这话,胡八一不由一本正经道:“一个大活人,看了别人一眼,那个人就消失了? 从科学层面上来说,这件事完全解释不通……” 雪莉杨似笑非笑:“胡先生遇上的解释不通的事情还少?” 胡八一:“……” “老胡……”许长安拍了拍胡八一的肩:“都是明白人,你也别装了。 不说远,单说咱们此行遇上的昆仑雪蟒、火瓢虫、史前霸王蝾螈、蜃妖、猫妖、尸煞…… 哪一样,是给外面的人解释的通的?” “咳……倒也是。”胡八一干咳一声,挠了挠头。 “所以,自己无法理解的,不代表世上绝对没有。 正如外星人,咱们谁也没见过。但是,我坚信有外星人的存在。 毕竟,宇宙浩瀚无边。 区区一个地球,在宇宙中恐怕连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一粒沙都比不上。” “好,说的太好了!” 萨帝鹏忍不住鼓起掌来。 一直以来,他就对外星人特别感兴趣,但没人信他。如今,总算觅到了一个志同道合者。 许长安笑了笑,继续道:“况且,杨小姐刚才所说的,也有一定的依据。 大唐西域记中有一篇关于沙漠女王的传说。 传说中,沙漠女王的眼睛,可以打开冥界的通道。 她只要看敌人一眼,敌人便会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对!”雪莉杨点了点头:“长安刚才所说的这本大唐西域记,乃大唐高僧玄奘西行之见闻与记录。 我也看过这本书,里面的确有这样的记载。 沙漠女王后来患奇疾而亡,她一死,周边小国便联合起来血洗了女王的王城。 联军还打算摧毁女王的陵墓,没想到,黑风暴突然来临,将所有人连同王城一起埋在了黄沙之下。 书中,并没有道明女王的具体身份,包括王城,年代背影等等,都没有交代。 如今看到了这里的壁画,我想,传说中的沙漠女王,应该就是精绝女王。” “有道理……”陈教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壁画、书中的记载,古老的传说,皆有着太多相似之处。 所以,那座被埋没的王城,很可能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精绝古城。” 这时,胖子忍不住道:“那精绝女王要真是女妖,咱们去找她的墓,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些只是传说……” “可万一是真的呢?” “小王同志,你不要激动。”陈教授笑着解释:“考古就是这样,古代传说、史料记载、出土文物。 再加上学者的推测,这些内容越多越丰富,我们就越接近历史的真相。” 楚健也附和道:“对,其实古人所说的妖,有些与我们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他们可能会将一些言行举止与众不同的人,视为异端,视为妖类。 正如中世幻的西方,不知烧死了多少所谓的异端、巫师,将他们视为妖物。” 这么一说,胖子倒也放心了不少。 陈教授一脸欣慰道:“既然走到了这里,看来我们距离精绝古城真的不远了。” 郝爱国激动地点头附和:“对,姑墨是精绝国周边的小国,虽然我们不清楚具体位置,但想来,两国距离不会太远。” “杨小姐,你来看这幅壁画。” 许长安突然有所发现,忍不住唤了一声。 雪莉杨走到壁画前细细一看,神情不由变得无比激动,甚至激动得眼圈有些泛红。 因为,在壁画上她看到了一幅图案,一个雕刻着古老铭文的石台上,放着一颗赤红色的珠子。 珠子的纹路,像极了一只凤眼。 而这凤眼的图案,她太熟悉了,不知观摩过多少次。 “雮尘珠……这,一定就是雮尘珠!” “雮尘珠?” 听到这个字眼,陈教授一行人也纷纷走了过来。 “终于……终于看到它了……” 雪莉杨喃喃自语着,一行热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胖子有些莫名其妙,小声问胡八一:“老胡,一颗珠子她这么激动做啥?还激动得哭了?” “闭嘴!” 胡八一瞪了胖子一眼。 他心里知道,雪莉杨为何而落泪。毕竟,扎格拉玛族苦苦寻觅这颗珠子三千余年,却一直无果。 如今,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虽然雮尘珠只是出现在壁画上,但这壁画却与精绝古城有关。 这足以证明她之前的推断,雮尘珠,很可能就在精绝古城。 如果是的话,那么扎格拉玛一族的使命,便将由她来亲手完成,终结困扰族人三千年的诅咒。 换谁,心情也无法平静。 接下来,陈教授一行人忙着记录墓室里的一切。所有的细节,都一一记录下来,并拍照保存。 不过,却没有开棺。 因为墓中的棺椁是经过密封处理的。 一旦开棺,他们根本没有条件保护棺中的古尸与文物。 因此,也只能等回去之后向上级汇报,再带专业设备前来发掘。 对此,胖子颇有些遗憾。 一个古西域王子的墓,他看到了棺椁,还顺手摸了一通,却没有机会开棺见识一番…… 回去后,也少了一些吹牛比的资本。 许长安心知肚明,找了个机会对胖子说:“其实,不开棺是好事。 你想,墓室上面的祭祀室那般诡异,搞不好一开棺,一具千年古尸跳出来……” aiyueshuxiang.com 这么一说,胖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同时,也打消了以后偷偷摸摸来开棺的心思。 许长安倒也不是吓唬胖子,毕竟上次发生过类似的尸变。 离开墓室之后,胡八一找到安力满,并叫来雪莉杨一起仔细研究地图,以及华特留下的笔记,以确定前进路线。 确定了路线之后,胡八一不由道:“老爷子,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安力满摆了摆手:“朋友嘛,不用谢。” 其实,要换成其他人,打死他都不会再往前走了。 因为再往前,他也没去过。 …… [卖萌打滚儿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 第四十八章 扎格拉玛山 翌日上午。 天气晴好,一行人整装待发。 胡八一大声道:“大家再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特别是水。” 行走沙漠,这玩意儿才是最重要的。 待到大家一一确认准备就绪,这才重重挥手:“出发!” 驼铃声再次响起。 胡八一兴致一来,不由大声吟了一首《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好!”胖子卖力地鼓掌。 安力满却一脸惊慌,连声道:“不要大风,不要大风……” 那紧张的模样,再加上那怪异的腔调,引得一众人哈哈大笑。 许长安笑道:“既然老爷子不喜欢大风,咱们就来一首激情的。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下子,楚健,萨帝鹏、叶亦心,包括雪莉杨在内也不甘示弱,纷纷吟起了斗志昂扬的古诗。 胖子憋了半天,居然也吼了一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年轻就是好啊,一个个充满了激情。” 陈教授不胜欣慰,微笑着感慨了一句。 或许,是众人的激情打动了上苍。 这一次的行程居然相当顺利,偶有一点小风沙,倒也影响不大。 关键是,一路上没出什么幺蛾子。 直到两天之后,雪莉杨突然发现手表停转了,指南针却像疯了似的一直转着圈,根本停不下来。 于是,便问其他人:“你们的表现在几点了?” “咦?停了?” “我的也不动了。” 一行人不信邪,紧了紧发条,指针依然不动弹。 胡八一赶紧取出自己的罗盘一看,指针转个不停…… “这是磁场现象。” 许长安解释了一句。 一听此话,雪莉杨不由眼神一亮,急急摸出那本笔记本查看。 “太好了,我们快要到了……这本笔记本上面说,穿越两座黑色的磁山,一座传说中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磁山?” 雪莉杨激动地点头:“对,磁山!它还有一个古老的名字,扎格拉玛山。” 扎格拉玛山,正是她的先祖,扎格拉玛一族起源的地方。 胡八一脸色一喜:“要这么说的话,我们现在就在磁山附近?” “没错!老胡,只要我们找到磁山,就相当于找到了精绝古城!” “可是……”胡八一看了看四周:“磁山,到底在哪个方向?” 许长安抬手一指:“如果我的感觉没错,应该在这个方向。” 他倒不是按剧情记忆指向的,而是凭他自己的直觉。 直觉这玩意儿很微妙,就像仙人指路一般。 有时候,能让人在黑暗中找到正确的方向。有时候,能提前预感到危险的降临而及时避险。 几乎每个人都有直觉,一般来说,长期生活在危险环境中,也或是精神力较为强大的人,直觉通常都比普通人敏锐。 许长安属于后一种,他的精神力,远比一般人强。 “好,听长安的,咱们出发!” 一行人骑上骆驼,顺着许长安指引的方向继续前行。 当夕阳西沉的时候,一行人的视线中,还真的出现了两座黝黑的山峰。 “太好了,我们找到磁山了!” “对,那一定是磁山!” “万里长征,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胖子也很激动,拍着骆驼冲到雪莉杨身边,大声道:“我说杨大小姐,真要找到了那精绝古城,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我们的,一人多加一万美刀。” 雪莉杨瞪了胖子一眼:“放心吧,一毛钱都不会少给你。” 这下,胖子开心了:“哈哈哈,杨小姐果然够爽快!”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 虽然已经看见了磁山,但这一走,却足足走了好几个小时。 当然,大家伙儿有了动力,倒也没觉得有多累,多走一步,距离目的地就更近一步。 半夜时分,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磁山。 磁山其实只有一座,只不过中间有一个大缺口,分成了左右两边。 磁山之所以呈现黑色,又能产生磁场影响,是因为富含磁铁石矿。 走到这里,许长安可就提高了警惕,不停地打量着四周。 在原剧情中,考古队一行在这里发现了四具尸首,正是安力满之前带进沙漠的四个歪果仁。 其实,许长安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剧情BUG。 安力满只带他们走了一小段,便找机会溜了。 四个老外,没有向导,没有骆驼,一人背着个包,居然就能走到磁山? 开挂么?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四个老外的死状相当诡异。 胡八一不敢去碰对方的尸首,也吩咐一众人千万不要去碰。 连一向不规矩的胖子都老老实实,没料想,郝爱国却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倒也不是他好奇或是贪财,是因为叶亦心一直发烧,还伴随着脱水的症状。 郝爱国看到对方腰间的水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着要让叶亦心喝上一口水。 结果,刚一碰到对方的尸首,一条诡异的黑蛇窜了出来…… 胡八一眼明手快,一锹将那黑蛇砍成两段。 殊不知,那黑蛇都断成两截了,蛇头依然还是飞窜起来,一口咬中郝爱国的脖子。 众人根本来不及施救,短短几秒,郝爱国便倒在地上,脸上布满了放射状黑线,死状跟那四个老外一模一样。 包括胡八一在内,也差点死于另一条黑蛇之口。 幸得雪莉杨及时相救,方才逃过一劫。 而这一次,叶亦心没有出状况,精神还蛮好的。 这当然得益于许长安的功劳。 一来,他提供了储备的水,让一行人没有缺过水喝。 二来,一路上,他曾数次给陈教授、叶亦心、郝爱国输过内气,毕竟三人的体质相对较弱。 也因此,扭转了剧情。 现场没有见到什么尸首,骆驼也很平静,缓步走着。 大约穿行了半个小时,终于平安无事走出了山谷。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许长安想了想,冲着胡八一道:“老胡,让大家休息一会,等天亮。” 156n.net “也好,大家歇一会儿,反正咱们已经穿过了磁山。说不定天亮一睁眼,精绝古城就在眼前。”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很激动,毫无睡意。 但天色未亮,也只能暂且休息,等待天明。 第四十九章 精绝古城遗迹 这一晚,注定无眠。 等待,是一种煎熬。 终于,天边出现了一片朝霞,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 “快……快看……” 叶亦心一脸惊喜,坐起身来,抬手指向前方。 正对着谷口的方向,一座古老的遗迹沐浴在万道霞光中。 神秘、壮观、而又沧桑。 “精绝古城……” 雪莉杨跪在沙地上,激动而又喜悦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老师,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它了!” 郝爱国也激动不已,站在陈教授身边喃喃自语。 “老胡,两万美刀妥了……” 胖子眼神晶亮。 胡八一意气风发,大声喝道:“快,大家快收拾东西,胜利就在眼前!” “等等!” 就在一行人雀跃不已时,准备探秘古城遗迹之时,许长安却突然大喝了一声。 “怎么了长安?” “杨小姐,把华特那本笔记让我看看。” “哦。” 雪莉杨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依言将笔记本取出来递给许长安。 同时,善意地提醒了一句:“笔记是用英文记录的。” “没事,我能看懂。” “牛啊……”胖子一脸惊讶:“洋文你也能看懂?” 毕竟,在当时的年代,因为各种原因,懂得外文的人少之又少。 许长安也懒的解释,接过那本老旧的笔记本翻看了一会,又递还给雪莉杨。 “杨小姐,这本笔记想来你研究过无数次,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疑点,你难道没有发现?” “疑点?” “对,这本笔记对于行进的路线,沙漠中的环境,包括我们现在所在的扎格拉玛山,都有较为详细的描述。 既然华特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这里,那么,肯定也进了精绝古城。 那么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这本笔记里,找不到关于精绝古城内部的描述?” 闻言,雪莉杨不由点了点头:“的确,我也有这样的疑惑。也或许,华特先生不止一本笔记?” “不,我还是感觉奇怪。就算他有两本甚至三本笔记,也应该放在一个包里。 我怀疑,华特先生并没有找到真正的精绝古城,或者说,他不确定……” 此话一出,一众人不由大惊失色。 “长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可能不是精绝古城?” 许长安抬眼看向前方的古城遗迹,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推测,你们先原地休息。” 说完,盘腿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静心神咒。 “老胡……” 胖子刚想开口问点什么,却被胡八一抬手阻止,示意胖子不要说话。 过了一会,许长安再次抬眼看去…… 果然。 哪来的什么古城遗迹,唯有连绵起伏的沙丘。 于是,侧头问:“你们还能不能看到古城遗迹?” “能啊。” “这就对了,在我眼中,我们的正前方全是沙丘,根本没有古城。” “啊?”雪莉杨一脸惊诧。 许长安继续道:“我猜测,我们大家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影响,故而产生了幻觉。 这样,我现在念一首静心咒,大家都盘腿坐下,抛开一切杂念,在心里跟着默念。” 等到一行人纷纷坐下,静坐了一会儿,许长安便朗声念起了静心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连续念了四五遍,还真的见效了。 “天啊,遗迹真的消失了。” “太奇怪了……”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这神秘的力量不想让人找到真正的精绝古城。” 这时,许长安道:“大家先不要讨论了,趁着脑子现在还清醒,赶紧找真正的古城遗迹。” 离开磁山之后,安力满开始搜寻梭梭草的踪迹。 这是他行走沙漠多年积累的经验。 在沙漠深处,梭梭草是唯一能够存活的植物,因为它的根系可以深入地下,摄取深处的水分赖以生存。 只要找到梭梭草,便意味着找到了兹独暗河。 再根据梭梭草生长的位置,从而判断暗河的流向。 确定了暗河的流向,也就意味着确定了精绝古城的方向。 工夫不负有心人。 前行了几个小时,当一行人越过一座高大的山丘之后,一座半掩在黄沙中的古城遗址呈现在眼前。 看起来,竟与之前的幻象一模一样。 “终于找到了……” “这次,不会又是假的吧?” 这一次,大家的表现平淡了许多,远没有早上那么激动。 万一又是假的呢? 许长安站在沙丘上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道:“这次应该没错了,这里,正是精绝古城!” xiaoshuting.la 胖子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哈哈哈,太好了,杨小姐,两万美刀,可不许耍赖。” “少不了你一分。” 胡八一忍不住斥了一句:“胖子,你丫别钻钱眼里,走,下去……咦,骆驼怎么不走了?” 安力满又跪在地上不知祈祷什么。 祈祷完,冲着一行人道:“我不能进去,我的骆驼嘛也不能进去,我劝你们也不要进去。” “老人家,怎么了?” “对啊,我们历尽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怎么可能不进去?” “唉!”安力满叹了一声:“这个嘛……我也没有想到,你们真的能走到这里。 这里嘛是一个不祥的地方,里面有魔鬼的使者。” “老爷子……” 胡八一还想劝说,许长安上前道:“老胡,安力满大叔有他自己的信仰与禁忌。 既然他不愿进去,我们也不用勉强,就让他在这里等我们好了。” 这么一说,胡八一只能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徒步下去。” 反正也不远了,遗迹就在坡下。 接下来,一行人开始整理器材、工具、食物、水等等道具。 胖子似乎有些不放心,走到安力满身边道:“老爷子,你不会扔下我们自己回去吧?” 安力满笑了笑:“朋友嘛,我会等你们的。” “诶,朋友嘛。” 其实胖子的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只不过,他更不愿放弃进入精绝古城探宝的机会。 下坡时,许长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大家一定要当心黑头蛇。” “什么黑头蛇?”胡八一疑惑地问。 这么一问,许长安突然想起,自己把原剧情与现实给搞串了。 原剧情中队伍在磁山遭遇了黑头蛇,郝国爱不幸遇难。 那种怪蛇浑身黝黑,头上长着一颗肉瘤,更惊悚的是身体还会发光,就像是体内有火焰在燃烧一般。 不过,到目前为止,一行人并没有见过那种黑头蛇。 一行人的精神状态也很不错。 剧情的走向,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五十章 发光的蛇【求推荐】 踏入遗迹之后,里面的环境看起来却远不如纵观全景那般震撼。 都是一些严重风化的土堆、沙堆、碎石,连一座稍微像样的建筑都找不到。 转了一圈,胖子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老胡,这儿除了沙子就是碎石头,连个整块的东西都没有。” 雪莉杨解释道:“这更能够说明传说非虚,这座城毁于战火。 再加上两千年的风化,所以看不到完整的建筑也是正常的。” 走的发热了,胖子不由咂了咂嘴:“要是现在有西瓜吃就太好了。” 许长安笑了笑:“胖子,别做白日梦了,好好找,说不定能找到神殿什么的。” 一听此话,陈教授眼神一亮:“对对对,根据我们的考证,古西域王城大多都有神殿,而神殿之下都有地宫。 只要找到地宫,我们就一定可以找到水源。” 楚健忍不住问:“可是教授,这里这么大,我们该去哪里找神殿?” “一般来说,神殿大多位于王城中心……小胡,要不你来看一看?” 陈教授瞟向胡八一道。 “嗯,我看看。” 胡八一走到附近的一处坡地上观察四周的环境。 过了一会,脸色不由激动起来:“快,你们大家来看,那座石塔的顶端,像不像一只眼睛? 还有远处的扎格拉玛山,从这里看上去就像是横亘在沙漠中的一条巨龙。 古时候的帝王,都是从一登基就为自己的百年之后准备陵墓。 如果这座古城下面真的有地下水脉,就和这扎格拉玛山遥相呼应,形成一静一动之势。 而这座城,就成了一处绝佳的墓穴…… “啊?老胡,你的意思是说,这精绝古城,是精绝女王给她自己准备的墓穴?” 胖子一向对胡八一分金定穴的能力无条件信任,但这一次,却总感觉有些邪乎。 xiaoshuting.la 胡八一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胖子不由惊呼:“我的天,这也太神了……” 楚健也忍不住道:“要这么说,那精绝女王还真是神了,临死前还拉了那么多敌人陪葬?” 陈教授感叹了一声:“从姑墨王子墓里的壁画来看,这个女王的确很神秘,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 “老师,要不咱们先确定王城的中心位置,看看能否找到神殿入口。” “好!” 这时,胡八一说道:“我想,那座石塔顶端的眼睛所注视的方位,应该就是神殿入口。” “哦?” 一行人来了兴致,经过对焦之后,圈定了一个大致的位置细细搜寻。 “你们看……” “这里有台阶……” 掏开表面的浮沙,一行人顺着台阶的走向,终于,在一个大土堆下面发现了一个洞口。 说洞口其实并不正确。 因为,这个洞口四四方方,虽然风化严重,但依然能看出来,这是一道大门,门上面还有雕刻的图案。 “太好了,这里……就是神殿,就是神殿。” 陈教授毕竟是权威专家,一看门的造型与图案,便知找对了地方。 站在门口,便能隐隐看到殿中的环境。 大殿中有不少奇形怪状的石柱、台阶,以及雕塑。 “咱们真的找到了,尘封的历史,重见光明……” 这一刻,陈教授又不免激动起来。 当然,更激动的是雪莉杨,竟不顾一切顺着沙坡滑了下去。 “杨小姐小心。” 胡八一也跟着滑了下去。 “都小心点……” 许长安吩咐了一声,飞快地冲了下去。 手电筒往四周晃了一圈,暂时没发现什么危险。 接下来,陈教授一行人也一个接一个走进了神殿中。 “太壮观了!” “不可思议,我们……我们竟然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精绝古城。” 胖子晃了晃四周,忍不住道:“老胡,这些柱子和地面怎么都黑色的?感觉阴森森的。” 陈教授解释道:“看样子,这些都是从磁山运来的黑石。” 郝爱国也一脸激动,用手电照着其中一根石柱,喃喃道:“这石柱上的雕刻栩栩如生,可见当年那些工匠的手艺相当了得。” 这时候,许长安却顾不上去欣赏这些古迹,而是小心翼翼搜寻四周。 他最担心的,就是遇上黑头蛇。 那玩意儿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有内功护体倒不怕,那玩意儿想要偷袭他也没那么容易。 关键其他人可不行,咬一口必死无疑。 整座神殿并非平整的,隔一段距离,便有几级台阶往上。进门的地势最矮,越往深处走,地势越高。 过了一会,萨帝鹏忍不住道:“好像这殿中的石柱都不一样?” 闻言,陈教授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之前我也没想通。现在,终于有了一点思路。 一般来说,神殿里都是鬼神守护,但这里却完全不同。 我判断,这些石柱的顺序,很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象征,有着明显的等级特征。 由低到高,就是由贱而贵。 最初的时候石柱上的雕像是牲畜,接下来是普通人。 可到了这里,却变成了巨瞳人像,这与古人崇拜巨瞳有关。 照这样的排列,越往上就意味着地位越高。” “有道理。”胡八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那再往前,又会是什么样的贵人?”萨帝鹏一脸好奇,继续前行。 “咝……”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一道幽幽的火光游了过来 “什么玩意儿?” “不会是……鬼火吧?” 一行人惊疑不已,纷纷照了过去。 “咝……” 那玩意儿似乎有些怕光,迅速游到石柱后面。 “蛇,是一条蛇!”楚健大略看清楚了,不由惊呼了一声。 “小心!” 许长安旋风一般奔了过来。 胖子却不以为然,冲着楚健道:“一条蛇而已,看把你吓的,胖爷去收拾它。” 结果,刚一迈步便被许长安扯了回来。 “胖子,你不要命了是不?” “呃?” 眼见许长安一脸严肃,胖子有点心虚。 “我……我有家伙,没事……” “那不是普通的蛇,大家围成一圈,手电千万不要关,那玩意儿怕强光。” 说完,许长安奔到石柱边…… “咻!” 果然,刚一靠近石柱,一条红光便飞跃而来,袭向他的颈脖位置。 许长安早有准备,锹一挥,将那玩意儿斩成两段。 “咝……这什么怪蛇?竟然会发光?” “头上还有冠……” “咻!” 就在一行人纷纷惊叹时,落在地面上的蛇头部分,居然又一次飞窜起来咬向许长安。 “砰!” 许长安一锹拍下去,拍了个粉碎。 …… 第五十一章 虚数空间 “这……这……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 胖子惊出一头冷汗,结结巴巴问了一句。 没等许长安回答,雪莉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长安,你之前提醒我们小心黑头蛇,指的就是这种怪蛇?” “没错!” 胡八一有些惊疑:“长安,你以前见过这种蛇?” 许长安敷衍道:“我也是听别人讲的……总之,大家一定要小心,此蛇剧毒无比,一旦被咬,必死无疑!” 话音一落,殿中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没人认为许长安在危言耸听,毕竟,这蛇看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 “杨小姐,你见多识广,知道这种蛇么?” 雪莉杨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正如安力满大叔所说,这处遗迹里有魔鬼的使者。” 叶亦心弱弱地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鬼吗?” 她不是质疑。 换作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鬼鬼神神一说。但经历了这么多,她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 “有没有魔鬼我不清楚……”许长安回道:“但我猜测,这种黑头蛇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听到这话,萨帝鹏顿时来劲了:“难道是外星生物?” 许长安回道:“也不一定是外星,也有可能来自于异时空。” 胖子眨了眨眼:“异时空?不就是外星么?” “不!”许长安摇了摇头:“外星与异时空概念不同。 地球是一颗星球,而地球以外的星球都可称之为外星,比如火星、木星之类。 外星与地球之间相隔的是距离,而异时空与地球,则是空间的区别……” 胡八一心里一动:“长安,你的意思是说……虚数空间?” “什么空间?虚数?老胡,啥意思?” “胖子,我很难给你解释,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虚拟的空间。” 萨帝鹏不由灵光一闪:“我明白了,如果说虚数空间真的存在,那么,精绝女王能让人凭空消失,那就不是传说。” 陈教授不由乐了:“小萨,你的思维果然够活跃,说说你的想法。” 受到激励,萨帝鹏更来劲了。 “是这样,如果说精绝女王可以通过她的眼睛探知到虚数空间,那么,她可能也有办法,将人传送到虚数空间。 思路客 如此一来,那个人自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萨分析的没错……” 雪莉杨附议了一句,并讲述了一件事。 “国外有类似的实例,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他从小有特异功能。 若他长时间凝视一件直径小于五公分的物体,那个物体就会凭空消失。 后来,经科学家研究,发现这个小男孩的脑电波异于常人。 现在想起来,或许,那个小男孩也能探知到虚数空间。” 听到这番话,郝爱国不由感叹了一句:“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看来,我们对这个世界真的了解的太少。” “爱国……”陈教授笑了笑道:“这正是我们这些科研工作者的意义所在。 我们要不断地探索、探秘、解秘,这样,才能让人们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一行人一边聊着,一边继续上了一层台阶。 “咦?这些雕像怎么看起来怪怪的?感觉有点像之前的黑头怪蛇。” 陈教授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个造型,透出一种邪恶的威严,应该是神殿的守护神。 它的头上,也有眼睛形状的图案。 看来,在精绝文化中,眼睛是一种图腾,是一切力量的来源。” 雪莉杨点了点头:“有可能,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推断,精绝女王的眼睛,确实有着常人无法解释的能力。” “大家小心!” 这时,许长安突然提醒了一句。 一行人吓了一跳,纷纷围到了他的身边。 胖子颤声道:“长安,你又发现什么了?是不是黑头蛇?” “暂时没有。不过,我总感觉有点凉嗖嗖的,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这是一种对于危险的感知。 许长安记得,在原剧情中,神殿顶部有一个巨大的眼球状图案。 之后那图案竟然掉了下来,落到地面爆开之后,爬出了无数黑头蛇…… 但奇怪的是,他用手电反复照了好几遍,并没有看到殿顶有眼球状的图案,也没有发现黑头蛇的踪影。 但,许长安依然有一种直觉,殿中还有黑头蛇,只是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 “那现在怎么办?” “这样……”许长安说道:“你们暂时退到神殿外面,待我仔细搜寻一遍。” “我留下来帮你。”胡八一主动请缨。 胖子紧跟着拍了拍胸口:“老胡留下,胖爷当然不能溜号。” “也行,你俩留下,不过千万要小心。杨小姐,你在门外照看一下。” “好吧,你们三个都要小心。” 许长安应了一声:“嗯!哦对了,给我两颗闪光弹。” 等到雪莉杨一行人退到神殿外面时,许长安方才带着胡八一、胖子开始细细搜寻黑头蛇的踪迹。 搜寻了一圈,却没有发现。 包括殿顶也再次查看了一番,还是没有。 胖子忍不住问:“长安,你怎么知道殿里还藏着黑头蛇?” “我不知道。” “呃?” “只是一种直觉……难道,这玩意儿能从地底下爬出来?” 这么一说,胖子不由吓了一跳,赶紧瞟向脚下。 胡八一想了想:“长安,会不会与之前那个奇怪的雕像有关?” “要不再去看看。” 于是,三人小心翼翼,再一次来到了那座透着一股子邪恶的雕像前。 这座雕像头部看着勉强像个人形,但头部以下却又像一条盘着的蛇,还长着脚,很是诡异。 胖子嘀咕了一句:“不知为什么,一看这雕像就感觉有点冷。” “都退开一点。” 胡八一迟疑地问:“怎么了长安?这雕像真有问题?” “有可能。这雕像看着太邪恶了,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胖子脸色一动:“你不会是想打碎它吧?” “不错,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胡八一却脸色一惊:“这些可是陈教授、郝教授他们的心肝宝贝……” “管不了那么多,安全才是第一。” 连退了几步,许长安停了下来,开始提气,运掌。 “轰!” 一道无形的掌风拍出,当即令那座雕像应声而碎。 …… 【PS:感谢书友“时光岁月年华”、“洒家俊”的打赏,同时也感谢之前打赏的书友,感谢一众投票的书友】 第五十二章 神秘眼球玉珠 “怎么回事?” 听到殿中传出的动静,陈教授一行人不由大吃一惊。 此时,神殿中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随着那座雕像应声而碎,最上层那一台,缓缓冒出一个造型奇特的石台,上宽下窄,高约一米。 tsxsw.la 石台上,还有一颗椭圆状的珠子。 胖子眼睛一亮:“有宝贝?” “胖子别动!” 眼见着胖子想要上前,许长安大喝一声,一把这家伙拽到身后。 就在这时,那座已经碎掉的石像底座下面,突然涌出一大群黑头蛇。 这些黑头蛇的行动相当敏捷,刚一出现便分散开来,而且还有几条竟如飞鸟一般腾空而起,闪电般袭来。 “小心!” 许长安一边大喝一边挥舞着工兵锹拍击。 胡八一和胖子也没有闲着,一边躲闪,一边挥锹抵挡。 “快,你们跑开一点,闭上眼睛。” 不久后,殿里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声响,掠过了一道堪比闪电的亮光。 果然,这些黑头蛇惧怕强光,惊慌失措,四散而逃。 许长安趁机大开杀戒,一条接一条直接拍死。 胡八一与胖子缓过神来,也加入了追杀的队伍。 “哈哈,老胡,真的是一物降一物,这些怪蛇完全失去抵抗力了。” 的确也是,这些黑头蛇不仅斗志全失,而且好像失去了方向感,陷入混乱状态,根本不知反击。 许长安叮嘱了一句:“记住,此蛇十分诡异,必须爆头,不然有可能还会伤人。” “明白!” 解决了殿中的黑头蛇,许长安方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又多等了一会,并再次搜寻了一番,这才让陈教授一行下来。 胖子已经迫不及待跑到了石台边,眼馋地看着石台上那颗玉珠。 这么大一块玉,得值多少钱? 其实,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玉珠,应该叫玉球,外形大小就跟个哈蜜瓜似的。 趁着一行人没到,胖子伸出双手抱了下玉球,结果却纹丝不动,像是生根了一般。 “别动,小王,别动它……” 陈教授远远看到胖子的动作,赶紧大喝了一声。 胖子讪讪地退开一步,揉了揉鼻子:“我就是好奇看看……” 郝爱国快步奔到石台边,一脸激动:“鬼洞文,这上面刻的全是鬼洞文。” 陈教授也加快脚步走到石台前,看着那颗玉球颤声道:“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浑然天成,没想到两千年前的人工技艺,竟达到这样的境界,实在是令人惊叹。” 叶亦心忍不住问:“教授,这玉球看起来怎么跟个眼球一样?” 雪莉杨站在一边,喃喃自语:“雮尘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雮尘珠?” 雮尘珠,正是她此行的目标,也是她的先祖,苦苦寻觅了三千年的东西。 “不,这并非雮尘珠。” 正当雪莉杨充满了激动与期待时,许长安的一句话,却如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杨小姐,虽然我也没有见过雮尘珠真实的样子。但眼前这块玉石,绝不可能是传说中的雮尘珠。” 胡八一接了一句:“我也觉不可能。传说中的雮尘珠,乃天然形成。 而眼前这块玉,明显有着人工雕琢的痕迹。” “对!”许长安点了点头:“雮尘珠也称凤凰胆,它的凤眼乃是天然形成的图案,乃极阳之物,瑞祥之物。 但这块玉,大家可以仔细看看,不仅体积庞大,而且给人以一种邪恶之感。 所以,它不可能是传说中的雮尘珠。” 郝爱国点头附和:“长安说的有道理。” 其实,雪莉杨也怀疑这并非真的雮尘珠。 只不过,她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 此行,她寄予了太多太多的希望,经历了这么多折波与生死,结果……却是一场空? 胡八一劝了一句:“杨小姐,你不用灰心,咱们不是还没找到精绝女王的陵墓么?” 这么一说,雪莉杨总算又有了一线希望。 “小楚、小萨,做好记录……” 陈教授吩咐了一句,随之转着石台开始讲解。 “精绝国,主要由鬼洞族构成,这个民族早已灭绝……” 等讲解完之后,陈教授又道:“我坚信,在这神殿下面,一定有地宫和地下河。” 雪莉杨忍不住道:“也就是说,精绝女王的陵墓在地宫里?” “可能性很大。古代西域诸国,经常把王室成员的墓葬设在城中,比如姑墨王子的墓葬。” “也是……老胡,要不再找找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 这时,许长安说了一句:“你们来看,这玉石上有个凹槽……大家是不是有点眼熟?” 胡八一上前一看:“咦?这形状是有些眼熟……七边形,胖子,你那块玉佩快出来看看。” “哦。” 胖子应了一声,将玉佩取了出来。 楚健不由惊呼一声:“奇怪,这形状……简直一模一样啊?” 胡八一没有吭声,将玉佩放进了玉球上面的凹槽。 “我的天,严丝合缝?”胖子一脸震惊。 郝爱国同样也很惊讶:“这……这块玉和这玉球……” “轰轰轰……” 就在这时,一阵轰响传来,地面也跟着颤抖。 随着这阵动静,石台也跟着缓缓下沉。 见状,胖子急眼了:“我的玉佩……” “胖子回来!”胡八一眼明手快,一把拽住胖子。 “老胡,那是我爸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萨帝鹏一脸惊讶:“王大哥,你上次不是说那玉佩是你当年剿匪时,击毙匪首的战利品么?” 楚健神助攻:“对啊,还说什么在尼雅绿洲七进七出……” 胖子:“我……我说你们俩够了啊。” 陈教授忍不住问:“小王,你说实话,那块玉佩到底从哪来的?这对我们的研究很重要。” “我……” 胡八一瞪了胖子一眼:“胖子,别吹了,说实话。” “好吧,其实……是我爸……” 胖子装不下去了,只能乖乖说出了玉佩真实的来历。 “这是我爸当年的一个老战友,在剿匪时从一个黑胡子身上缴获的,后来在我出生那年,就当礼物送给我了。” 很快,石台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过殿中,却出现了一个地下通道。 长长的台阶一直往下,通往黑暗、幽深、神秘…… 第五十三章 瘆人的无皮怪 “这下面一定有地下河!” 胡八一站在通道口,一脸肯定地说。 “没错,站在这里便能感觉到一股阴冷而又潮湿的空气,下面一定有水源。” 胖子忍不住瞟了胡八一与雪莉杨一眼,酸溜溜道:“我说你俩唱大戏呢?这一唱一和的。” “胖子,你大爷……” 现场一片寂静,一个个瞟向雪莉杨,仿佛不认识似的。 雪莉杨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我跟老胡学的。” 胖子:“老胡……” 胡八一:“胖子,你大爷的,怎么不说夫唱妇随?” 雪莉杨一脸羞恼:“胡八一!” “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杨小姐不要生气……” 一众人会心而笑。 稍顷,许长安道:“好了,大家都准备准备,咱们下去探个究竟。” 不久后,一行人一个跟着一个,小心翼翼走下了台阶。 下行数米,又拐了个弯,前方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大家小心……” 许长安叮嘱了一句。 前行了一段,许长安停了下来:“有水声,大家有没有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嗨,还真是!” “太好了,看来我们是真找对地方了。” “又能喝个痛快了……” 走出通道,果然,一条潺潺的溪水横亘在眼前。 叶亦心忍不住问:“教授,这条暗河就是兹独暗河吧?” 陈教授点了点头:“对,这片大沙漠中也只有它尚未干涸。要是没有这条暗河,我们也不可能走到这里。” “先不要靠近水边。” 许长安抬手示意大家停下,随之晃着手电光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毕竟,上次地下河中出现过一只史前霸王蝾螈。 有一只,就有可能有一群,不得不防。 “好了,没事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喝点水,吃点东西。” 在大漠深处,能在水边休息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胖子舒舒服服洗了把脸,喝了个痛快,随之躺在一边美美地叼上了一根烟。 “胖子,来一根。” 许长安也想放松一下,找胖子要了一根烟,坐在地上吞云吐雾。 一边抽,一边一本正经劝着:“胖子,吸烟有害健康,以后少抽点。” 胖子:“……” 过了一会,胖子突然翻起身来,眯眼看向右侧的黑暗处。 “怎么了?” 胖子嘀咕道:“奇怪,难道是我眼花?刚才,好像看到什么动了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许长安当即跃起身来,拿了把手电筒上前观察。 河边大约有十几米的距离可以站人,再往上游或是往下游就不行了,都是暗道,像涵洞一般,高约三四米。 其实,许长安之前已经查看过两边的暗洞,并没有发现异常。 只不过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变化,所以,不能大意。 光束一照…… 许长安不由脸色一惊,一边往回跑一边大喝:“老胡,快,带陈教授他们回到通道。” 胖子吓了一大跳:“长安,发现什么了?” 胡八一顾不上问,急急指挥一众人返回通道。 随之冲着雪莉杨道:“杨小姐,你在这里照看着,如果情况不对便带着他们往上面跑。” 说完,拎着工兵锹冲了出去。 要说工兵锹这玩意儿是真好用,可以折叠,可以当斧头、锄头、铁铲、镐、锯子…… bqgxsydw.com 还能当防身武器。 总之,野外作业必备。 “老胡,你跑出来做什么?” “里面有杨小姐看着,我出来帮你和胖子。” “长安,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胖子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许长安没有正回答,而是抬了抬下巴:“它们出来了。” “这这这……老胡,这些都是些啥玩意儿?” 胖子惊得汗毛立怂,声音都变了腔调。 这次,就连胡八一都有点惊惧,额头上浸出了密密的冷汗。 他也没见过这些东西。 但是,这些怪物看上去实在是太怪异了,比那黑头蛇还要怪异。 有点像是猴子与蜥蜴的基因综合体,又有点像剥了皮的青蛙,分外瘆人。 而在许长安眼中,这些怪物看起来像极了电影《生化危机》中的掠食者。 它们的四肢相当发达,而且有着神奇的吸附能力,像个蜘蛛侠一般在洞壁上自由爬行。 “老胡,胖子,你俩千万小心。” 许长安叮嘱了一句,下意识回头看向暗河的另一个方向。 还好,那一边没有动静。 于是,许长安迅速捡起一块石头,照准距离最近的那一只无皮怪砸了过去。 他并没有专门练过暗器,完全是凭借着眼力、自身的力道控制、以及内气的巧妙运用。 手法虽然比不上“小李飞刀”之类的暗器高手,但准头也很不错。 “砰!” 拳头大小的石头砸中了那怪物的头,当即砸出了一个血洞。 “吱!” “扑通……” 猝不及防的袭击,令得那怪物痛叫一声,跌到了暗河中。 “吱吱吱……” 此举激怒了它的同伴,洞中回荡起一阵刺入耳膜的尖啸。 它们的声音有点像老鼠打架的声音,但声音要大的多,尖锐的多,震得人耳心生痛,嗡嗡作响。 “来啊,胖爷不怕你们!” 眼见着这玩意儿也并非刀枪不入,胖子终于恢复了一点自信,挥舞着工兵锹大吼着。 “簌簌簌……” 十几只无皮怪迅速冲了过来。 “老胡,你去守着洞口,千万不要让它们闯进去。” “好!” 胡八一刚一转身,一只无皮怪猛地一弹,速度相当惊人,犹如蚂蚱一般扑向胡八一后背。 “老胡小心!” 生死关头,胖子终于展现了他灵活的一面,抡起工兵锹“啪”一声将那无皮怪拍到地上。 “呼呼呼……” 随着一声腥风,又有几只无皮怪挥舞着利爪,分头扑向三人。 “大爷的!” 胡八一也不是什么善茬,身手也远比普通人强的多,一边喝骂一边全力拍击。 “砰砰……” 这时,雪莉杨突然冲了出来,对准其中一只正要扑下来的无皮怪开了两枪,将之打得掉下暗河。 胡八一吼道:“杨小姐,不是让你在里面守着么?” “我不放心你们……” “你是不放心老胡吧?” 胡八一气得怒骂:“胖子,你大爷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 许长安一锹拍飞了一只无皮怪,随之道:“你俩别吵了,杨小姐你帮着守好通道口。” “好!” 雪莉杨应了一声。 …… 【又迎来了新的一周,新书幼苗,离不开书友的大力支持,求推荐、求月票、求推荐!!!】 第五十四章 巨大的鬼洞 虽然这些个无皮怪凶残、灵活,但相对来说,防御力不够强,工兵锹完全可以伤到它们。 胡八一、胖子、雪莉杨三人的站位呈犄角状,便于互相照应。 许长安攻防兼备,要么用锹,要么用石头,基本上一砸一个准。 没过多久,河里掉下去四只,地面躺了五只血淋淋的无皮怪尸首。 余下的十余只终于心生畏惧,纷纷掉头逃离,很快便消失在地下河暗洞中。 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行了,别发牢骚,赶紧清理一下,这玩意儿太恶心了。” “它们不会又跑出来吧?” 许长安摇了摇头:“难说……总之小心为上。” 经过这场变故之后,一行人不敢呆在河边休息,迅速通过暗河中的石墩抵达对面。 这里,有一道厚重的石门,显然就是地宫的入口。 “老胡,你来一下……” 胖子将胡八一拉扯到一边,偷偷从脖子里扯出一个指拇大小,牛角状的小玩意儿。 这叫摸金符,乃是摸金校尉的身份象征。 摸金符一般用穿山甲的爪子所制,据说有辟邪之效。 胖子所戴的摸金符,乃是大金牙免费送的,胡八一也有一个。 “老胡……” “知道了,已经戴上了,收好,别让人看见。” “嘿嘿,戴上这玩意儿,咱俩可就是正儿八经的摸……” “你俩嘀咕啥呢?” 雪莉杨突然走了过来,一脸怀疑地看着二人。 胖子若无其事道:“没啥,我和老胡正在商量如何打开那道石门。” “轰轰轰……”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轰响声传来。 楚健欢呼了一声:“太好了,石门打开了。” 胖子:“……” 胡八一急急走了过去:“大家先退开,小心有毒气。” 一行人赶紧避开石门正面。 等到空气流通了一会儿,这才一个跟着一个走了进去。 郝爱国心情激动,忍不住道:“老师,这个通道一定是通向地宫的,我们终于可以亲眼见证精绝女王的陵寝。” baimengshu.com 陈教授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可能性很大。” 叶亦心也跟着感慨了一句:“这一路走来简直太神奇了,真是不枉此生。” “传说中的鬼洞,或许就在这下面……” 而这个时候,许长安却越发提高了警惕,心中默念着静心咒,以免陷入幻境。 按照原剧情来说,鬼洞就在尽头,那里不仅有昆仑神木,还生长着一株奇特的尸香魔芋。 此花色彩鲜艳,只生长在一些古墓中,能令尸体不腐并散发芳香。 不过,此花也极度危险,能够令人产生幻觉,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甚至是自相残杀。 弯弯曲曲,前行了大约数百米,终于走出了通道。 连接通道的乃是一块悬空的巨石。 胡八一小心翼翼走到巨石边,用手电一晃,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胡,你看到了什么了?” 胖子有恐高症,不敢走到巨石边缘去看,只能着急地问了一句。 “杨小姐,烟火棒。” “好!” 雪莉杨应了一声,摸出一根烟火棒扔了下去。 “天啊……” “这么多陪葬品?” “真不愧是女王……” 在烟火棒的光亮映照下,一行人眼神晶亮,纷纷惊叹。 下边,各种各样的陪葬品一堆一堆,堆得跟小山似的。 有牲畜的骨架、有样式各异的陶器,但更多的却是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就连见识过无数古墓的陈教授,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一定就是精绝女王的陪葬品。” “太奢侈了……” “她哪里搜刮了这么多金银珠宝?” “金银珠宝?在哪儿呢?” 胖子终于忍不住了,金银珠宝的诱惑力压制了恐高症,猫着腰,壮着肚走到巨石边缘。 “我的天……” 刹那间,胖子的眼珠变得金光灿灿,仿佛漫天星辰闪耀。 “老师,我们终于找到了,找到了……” “是啊,太不容易了。” “大家伙儿还愣着干啥?快下去啊。”胖子急眼了。 他想的是,这么多金银珠宝,就算随意弄走一点,也能值不少钱吧? 胡八一岂能不知胖子的心思,不露声色道:“胖子,让大伙儿先下去,你断后。” “老胡,你别一天到晚断后断后的,我们家三代单传……” 这时,许长安纵身跃了下去,并打量着四周,看看是否隐藏着黑头蛇。 过了一会,方才道:“好了,都下来吧。” 一行人顺着伸缩梯一个个爬到下面。 胖子心情激动,一溜烟冲到一堆金币边…… 陈教授赶紧喝道:“小王,那不能动。” “我知道,我就摸一摸,过过瘾。” 这次,胡八一没有阻止胖子,冲着陈教授笑道:“陈教授,你就让胖子过过瘾吧。” “好吧,不过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损坏一件物品,这些都是珍贵的文物。 爱国,小萨、小叶、小楚,你们抓紧时间拍照、记录。” 许长安走到胖子身边,小声道:“胖子,别贪心,差不多得了。” “知道知道……” 胖子心神领会点了点头。 待记录的差不多时,一行人向着右侧一道石门继续前行。 走到这里时,许长安的心情也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他终于有机会亲眼看一看那神秘的鬼洞、神秘的精绝女王,还有神奇的昆仑神木。 至于尸香魔芋……那玩意儿实在太邪恶,得顺手除掉。 穿过石门。 果然,一个巨大的黑洞呈现在眼前。 黑暗、幽深、神秘,透出一股子阴森森的气息。 郝爱国激动不已:“老师,鬼洞,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鬼洞。” “看这样子肯定是了。传说果然是真的,这里正是精绝国的圣地,鬼洞族的名称,也是因此洞而来。” 楚健探头看了一眼,赶紧退了两步:“太吓人了,这到底有多深?” “试一试……” 雪莉杨扯出一根烟火棒扔了下去。 对于这个鬼洞,她的心情应该是最为复杂的。 此洞,肯定便是扎格拉玛族发现的那个黑洞,也正是给扎格拉玛族带来诅咒的根源。 烟火棒如流星一般下坠。 过了一会,光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教授有些激动地说:“我一直以为精绝国的鬼洞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我竟然亲眼看见了鬼洞。 就算是外界的天坑,也没法与这巨大的鬼洞相比。 由此也可以推测,鬼洞族流传的异界很可能是存在的。” 胡八一愣了愣:“异界?” “对,就是你之前说过的虚数空间……” …… 【求推荐!】 第五十五章 尸香魔芋 听到陈教授所说,胡八一下意识探头看了看鬼洞。 随之道:“那要这么说的话,从这儿掉下去,不是摔死,而是消失?” 雪莉杨接口道:“应该是被传送到一个未知的空间,再也回不来了。” “奇怪……”郝爱国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精绝女王的墓,难道会在鬼洞之下?” “教授,那边好像还有路……”叶亦心抬手指了指。 “走,咱们绕过去看看。” 许长安摆了摆手:“大家先不要急,退回去,我先过去探一探。” 这时,胡八一主动道:“长安,我跟你一起过去。” “嗯,等我调息片刻。” 说完,许长安盘腿坐了下来,双手捏诀,小声念着静心神咒。 这是为了预防陷入幻觉而不自知。 只要他是清醒的,事态就不会失控,正如当初陷入蜃妖的幻境一样。 尸香魔芋再怎么邪乎,也不可能比得上蜃妖。 大约过了盏茶工夫,许长安站起身来,叮嘱道:“大家一定要当心,就在这里等着,一定要小心黑头蛇。 老胡,带上家伙,咱们先去探一探。” 胖子犹豫了一会,忍不住道:“要不,咱们仨一起去……” 胡八一没好气道:“得了吧,就你那恐高症还探个啥?留在这里看着。” 这时,雪莉杨走上前来,一脸坚毅的表情说:“胖子留下,我跟你们去。” “这……” 胡八一忍不住瞟向许长安。 毕竟,他名义上是领队,但在一众人心里,队伍的主心骨其实是许长安。 “既然杨小姐不怕,那就一起吧。不过,一定要小心行事。” “嗯,我会的。” 其实,雪莉杨是迫不及待想要找到精绝女王的棺椁,确定棺中到底有没有雮尘珠。 这是她此行唯一的目的。 准备就绪后,三人踏上了鬼洞边缘的羊肠小道。 这条道明显是人工在山壁上开凿的,就像是在一个大水缸内部沿缸壁凿了个凹槽。 高度不到两米,宽仅容一人而行,有些地方甚至只能面朝山壁,侧移而行。 对于心理素质不强大的人,特别是有恐高症的人来说,完全称得上是一种心理极限挑战。 鬼洞,虽然处于山腹之中,整体环境就像是一个大铁桶。 不过顶部并未完全封闭,有个圆圆的洞口,抬头能隐隐看到外面的天空。 光束从洞口透射进来,令得鬼洞上空有了一些昏暗的光线。 围着鬼洞转了半圈,一块长长的悬空石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 这块悬空石堪称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形状有点像竹笋,不过却是横着长的。 其根部位于鬼洞边缘,顶端平平地向着鬼洞的中间部分延伸,长达数十米。 哔嘀阁 “老胡,看,那石头上面是不是棺材?” 雪莉杨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胡八一仔细看了看,不由眼睛一亮:“应该是昆仑神木。我祖父曾说过,棺木的材料,最好的是阴沉木的树窨。 但是,还有一种传说中的神品木料,就是这种昆仑神木。 它即使只有一段,离开了泥土、水源和阳光,仍然不会干枯。 更神奇的是,尸体放在里面,可以万年不朽。” 这么一说,雪莉杨不由恍然:“我想起来了,古书上有记载。 说这种昆仑神木的年代跟昆仑山一样久远,当年秦始皇派了无数人寻找神木,却一无所获。 没想到,竟然被精绝女王给找到了。” 既然这是昆仑神木,里面躺的是谁,已经不用猜疑了。 “你俩小心,那棺木长面,还生长着一株要人命的玩意儿……” 胡八一吃了一惊:“咦?那是……” “那叫尸香魔芋,它的花香、花粉能够令人陷入幻觉,甚至能让人自相残杀。” 一听此话,雪莉杨不由惊呼一声:“世上真有这种东西?我一直以为是传说。” 胡八一摇头苦笑:“杨小姐,这一路上,咱们见过的传说还少么?” “没事,你俩走前面。一旦我发现你俩不对劲,也好及时打晕你们。” 胡八一:“……” 雪莉杨:“……” 不久后,三人走到了悬空石边缘。 “老胡,杨小姐,你俩还是走后面……正气歌,会不会念?” 胡八一愣了愣:“正气歌?” “对,这诗能镇邪,多少也能稳住你们的心神。” “会念一部分,但背不完。” “没事,能念多少念多少,反复念。记住,一定要激情,以免陷入幻觉。” 于是乎,三人一边高声念着正气歌,一边缓缓向着悬空石尽头前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随着三人前行的步履,那株尸香魔芋也有了异动。 根茎与叶子开始伸展,露出中间的一个拳头大小的花蕾,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很快,花蕾长到了脸盆大小,并展开了花瓣。 一股异香袭来,空气似乎变了颜色,充斥着一些星星点点的微光。 “小心,它在用气味与花粉影响我们。” 尽管胡八一与雪莉杨早有心理准备,但也很难抵挡尸香魔芋的无形袭击,声音停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有些痴呆。 其实,这时候许长安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不过他的精神力要强大的多,急中生智,一口咬破舌尖,吮了吮…… “呸!” “啊呸!” 照着胡八一、雪莉杨的脸上各吐了一泡带着舌尖血的口水。 舌尖血又名“真阳溅”,乃是人体的阳精所在,能辟邪克******家画符、开光,很多时候就要用到舌尖血。 不过,舌尖血不到关键时候不能乱用,因为这是精血,滥用的话会损耗元阳。 “好险……” 胡八一与雪莉杨相继清醒过来,一脸后怕。 “你俩小心防守,我去毁了这阴邪玩意儿。” 许长安握紧工兵锹,冲上前去,照准尸香魔芋的根须猛斩。 “簌簌簌……” 没料,那玩意儿似乎成精了一般,花中突然长出无数根须,仿佛头发丝一般向着许长安密密地缠绕过来。 “长安小心!” 胡八一大吼一声,冲上前来,抡着工兵锹拍打着尸香魔芋的花。 雪莉杨也跟着冲了上来,铲着尸香魔芋的根茎。 三个人,与一株花杠上了…… 第五十六章 怒晴湘西 尸香魔芋再怎么邪,那也只是一株植物。 它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能够让人陷入幻觉,继而失控,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但现在,它看家的招数被许长安给破了。 它的叶子、花瓣、根须,对叁人造不成多大的伤害,很快便被砍的七零八落,并被抛进了鬼洞中。 “好了,终于清净了。” 彻底解决了尸香魔芋,许长安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收获的时刻。 眼面前的昆仑神木虽然又大又笨重,但是许长安用不着全部带走。 在棺木的一侧,有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树枝,上面还长着叁片叶子。 只要带回去一段,它就会慢慢生长。 许长安顾不上许多,直接跃上棺材,抡起工兵锹的刃口砍向树枝根部。 “咚……” 没料,以他的力气砍下去,竟然只是砍出一道印子。 反弹的力量,令得手中的工兵锹差点脱手。 “卧……这么硬?” 许长安不由大吃一惊。 这么大一棵,以前是怎么放倒的?又是怎么挖空做成棺材的? 同一时间,雪莉杨迫不及待走到棺边,搜寻棺中的陪葬品中是否有雮尘珠。 棺中,静静地躺着一个身着盛装的女人。 不得不说,这昆仑神木加上尸香魔芋的效果的确很神奇,尸身完好无损,衣服也没有任何腐朽的迹象。 她的头上戴着王冠,脸上蒙着黄金面具,看不到面容。 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似乎很安祥的样子。 露在外面的肌肤除了苍白一点,看起来与常人无二。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胡八一不由惊叹:“这女人看起来,哪像两千年的古尸?就像刚睡着一般。” 棺椁中的陪葬物并不多,雪莉杨搜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雮尘珠。 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令得她无比绝望。 “我以为,这次一定可以找到雮尘珠,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杨小姐,你先别下结论,说不定珠子在女王嘴里。” 胡八一这么说,也有一定的依据。 古代很多帝王或是贵族,下葬时嘴里会含上一颗宝石、珍珠什么的。 有时候,为了防止尸变,也有可能往死者嘴里塞上一颗定尸丹之类。 这么一说,雪莉杨又有了一丝希望。 不过,她不敢去揭开面具。 不是她胆小,而是怕又一次失望。 胡八一:“要不我来试试。” “等等……” 许长安喝了一声,随之跳到悬石上。 他怕一揭面具,万一女王诈尸,他可没地方躲,要是掉进鬼洞乐子可就大了。 “好了,揭吧,小心诈尸。” “嗯。” 胡八一小心翼翼揭开了黄金面具。 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面具刚一揭开,精绝女王竟然睁开了眼睛。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相当迷人的女人。 都死了两千年了,依然让人望而心动,真不愧为古西域第一美女。 她的模样与汉人有着明显的区别,眼窝微陷,眼珠泛着一种神秘的湛蓝色泽。 xiaoshutingapp.com “退开,别看她的眼睛!” 许长安大喝了一声,拽着胡八一与雪莉杨迅速远离棺椁。 刚一退开,精绝女王的身体居然漂浮到棺椁上空,冷冷地瞟向叁人。 “快……” 许长安正想拽着胡八一与雪莉杨掉头跑开,哪知刚喝了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觉眼前一黑…… 同一时间,脑海中浮现出一排系统信息: 【检测到异常空间波动】 【空间节点记录……】 【搜寻当前相近世界……】 【修正空间轨迹……】 …… …… 一处杂草丛生的山坡上。 胡八一脸色惊疑,环顾着四周喃喃自语:“这……这是什么地方?” 雪莉杨同样一脸懵:“老胡,我们不会真的到了异界吧?” 不远处,许长安微闭双眼,一副神游天外的的样子。 他正在消化系统信息。 过了一会,终于理清了思路。 也不知那精绝女王修炼了什么秘法,死了两千年居然没死透,利用鬼洞的力量想将他们叁人传送至异空间。 所幸,被系统拦截并修正了空间轨迹。 又恰好,许长安当时正拽着二人的手,因此,令得叁人一起传送到了《怒晴湘西》世界。 其实这也不算跨越位面,毕竟都属于《鬼吹灯》世界。 理论上讲,是带叁人跨越时空,回到了数十年前的民国时代。 那么…… 许长安下意识瞟向雪莉杨,脑补着一幅诡异的画面: 雪莉杨走到鹧鸪哨面前,泪流满面:“外公,我是你外孙女……” 鹧鸪哨:“……” 有点意思。 重要的是,系统已经记录了鬼洞的空间节点,届时可以直接传送到鬼洞边。 也就是说,许长安的任务并没有失败,只是出现了小小意外,届时还有机会取走昆仑神木。 其实,不能说意外,应该称为意外的惊喜才对。 因为系统提示,这个世界有不少宝贝。 比如,瓶山地宫中的蜈蚣精,吞食了地宫无数灵药,已经修成内丹。 只要取得内丹服之,便可大幅提升功力。 还有怒晴鸡,一旦驯服,便可作为灵兽带回主世界。 雮尘珠,至阳之物,随身携带不仅有利于修炼,同时还具有解毒、镇邪之奇效。 当然,最重要的是,剧情现在刚刚开始,一切都来得及。 正思绪联翩时,胡八一与雪莉杨走了过来。 “长安,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是不是真的被带到了异界?” 如今,二人已经没了主张,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许长安身上。 许长安想了想,道:“这个……我现在也说不清楚。这样,咱们四处找找,看能否找人问问情况。”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叁人顺着山坡走了下去。 还好,刚下坡便看到大约有十几个难民模样的人结队而行。 胡八一眼神一亮:“咦?这些人看起来跟咱们长得差不多,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世界吧?” “先问问再说。” 许长安心里有数,不露声色,大步走上前去,冲着一个中年汉子问:“老乡,你们这是去哪?” “去常胜山,听说陈总把头放开了粮仓救济百姓。” “常胜山?” 一听这个字眼,紧跟着走过来的胡八一不由愣了愣神。 这难道是巧合? …… 【在此,叁郎感谢各位打赏的书友,也感谢各位投票的书友!!!】 第五十七章 卸岭魁首:陈玉楼 普通人或许不清楚,但胡八一不可能不知道。 常胜山,乃是民国年间湘西最大的地方势力,门徒多达数万。 不过常胜山只是总舵所在,其门派的名称为:卸岭。 也就是名震江湖的四大盗墓门派“摸金、发丘、搬山、卸岭”中的卸岭派。 江湖传说,卸岭派最后一个魁首名叫陈玉楼,其胆识过人,天生一双夜眼,可暗中视物。 能够观泥痕、认草色、寻藏识宝。 后来不知为何弄瞎了双眼,自此不知所踪。 卸岭一派,也就此走向没落。 许长安心知胡八一心中的疑惑,又故意问了一句:“老乡,请问陈总把头的大名是否叫陈玉楼?” “对的……” 一听这番问答,胡八一的脸色不由变得怪异起来。 如果说常胜山只是巧合,再加上陈玉楼,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另外,这些难民的装扮与口音,也能一一对应上。 雪莉杨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同样一脸惊讶,忍不住上前几步,冲着一个妇人问:“请问大婶,这里是什么地方?” 妇人摆了摆手:“我们打南边来的……” 言下之意,她也不清楚。 另外一个难民回了句:“这里是罗城县,湘西地界,前边不远就是常胜山。” “咕噜~” 胡八一不由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虽说他经历了不少匪夷所思之事,但对于眼下里的处境,依然有些难以接受。 零点看书网 居然,穿梭到过去的年代了? “老胡,长安……”雪莉杨也是一脸无措的表情。 “没事,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办法的。” 许长安微笑着安慰了一句,又找人打听了一下,随后冲着胡八一与雪莉杨道: “我打听过了,顺着这条道前行二十余里,便是罗城县,咱们先到县城,打做打算。” “长安,你过来一下……” 胡八一将许长安拉到一边,将自己的疑惑讲了一番。 最后道:“所以,我怀疑我们回到民国年间了,这附近就是卸岭派的总舵常胜山。” 许长安点了点头:“嗯,应该是这样。” “可是……胖子、陈教授他们怎么办?咱们突然消失了,得想法子回去才行。” “对!咱们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雪莉杨走了过来,一脸焦急地说了一句。 “没事的,你俩不用担心。既然我们是穿梭时空,回到了过去,那就意味着,时间节点不同步。 你们可以这样理解,哪怕我们在这里呆上叁年五年,只要找到法子回去,说不定只是消失了那么一瞬间。” 听到这话,胡八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道理。” “况且,你俩再着急也没有用。现在,我们只能先摸清这里的情况,才能想法子如何回去。” 许长安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目前去常胜山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先进城准备一番,然后直接去老熊岭。 反正,到时候陈玉楼一行人也会到老熊岭苗寨。 包括鹧鸪哨也会去。 所以,还不如去那里“无意中”与他们汇合,再一起共探瓶山。 一路上,又陆陆续续遇上了几批难民,少则七八个,多则二叁十,看样子都是去常胜山的。 雪莉杨似乎有些怀疑:“卸岭派真有这么大方?要救济这么多难民,得拿出多少粮食?” 胡八一笑了笑:“杨小姐,你从小在莓国长大,对他们的作派应该很清楚。 他们一向只知掠夺而不知付出,信奉的是利己主义。 据我所知,卸岭一派门规森严,门中弟子大多都是贫苦百姓。 也正是因为他们了解民间疾苦,所以,在灾荒之年开仓赈济,并不奇怪。” 许长安附和了一句:“老胡说的有道理,杨小姐,你不能用西方思维来衡量一切。入乡,要随俗。” “好吧……” 不觉间,叁人来到了罗城县外。 城外密密麻麻,怕是有上千难民想要涌入城内,但却被拦了下来。 这也可以理解,这么多难民一旦涌进去,势必会出乱子。 “站住!” “入城一律亮通行证!” 叁人一到哨卡边,便被两个持枪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许长安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喝道:“去,叫你们领队的过来。” “你……你们是谁?” 两个守卫倒也不敢怠慢,毕竟许长安叁人的衣着看起来颇有派头,不太可能是难民。 “我们是陈总把头的朋友,到城里买东西。” “原来是陈总把头的朋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叁位请!” 两个守卫赶紧将门栅拉开,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湘西一带只要提起陈总把头,有几人敢不敬? 就连他们的大帅罗老歪,眼下里也在常胜山做客。 卸岭一派底蕴深厚,在常胜山自己修筑了一座规模浩大的城池。 自打开仓放粮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四面八方的难民持续不断涌来,令得粮仓渐空。 陈玉楼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踏上高高的城墙,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难民,不由眉头紧锁。 “多谢陈总把头……” “你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快,快给陈把总头磕头……” 陈玉楼一出现,一众难民感激不尽,纷纷拜谢。 “好!” 罗老歪走了过来,冲着一众难民挥了挥手,好像开仓放粮的是他。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陈玉楼不由感慨了一句。 “嗯……”罗老歪抱了抱拳:“陈总把头,几年不见,没想到你已成了开仓放赈的大善人了。” “罗帅见笑。听说这湘西境内的军力已经尽数归入罗帅麾下,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老罗都是小打小闹,你可是卸岭魁首,这进山探宝一事,老罗还得仰仗你才行。” 陈玉楼沉吟不语。 “陈总把头,你别犹豫了,晚干不如早干,你我联手,必成大事。 你看看这些难民,你能管他们一个月,两个月,还能管他们一辈子? 如今世道太乱,外地乱民纷纷涌往湘西。 如果咱们再不采取措施自保,早晚有一天,湘西百姓也会成为难民……” 罗老歪此来的目的,正是为了游说陈玉楼一起联手,共探瓶山。 江湖传说,瓶山有一座元代大将军墓,墓中珍宝无数。 眼下里,他急需扩充军备,而扩充军备是需要雄厚的财力支撑的。 所以,罗老歪便打起了瓶山古墓的念头…… 第五十八章 黑心掌柜 罗老歪的一番游说,终于令陈玉楼动了心。 说来说去,他本身就是一个心高气傲,有着远大抱负的男人。 虽说他现在是卸岭魁首,威风八面,手下统领着数万兄弟。 但,魁首一位乃是陈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靠的是祖上的余荫,而非他自己的本事。 所以,他要找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总把头,老把头找你。” 一个年轻汉子走到陈玉楼身边小声道。 此人名叫花玛拐,人称拐子,乃是陈玉楼父亲身边的一个亲信手下。 不久后,陈玉楼来到南院一间厢房。 “爹,什么事?” 陈老爷子叨着烟斗,重重冷哼一声:“你这叫自不量力,老熊岭是个什么地方? 那里向来深埋大葬,不封不树,凶险难辨,堪称有去无回。 我们卸岭一派就没人敢去那里,你有什么资格……” 听到这里,陈玉楼忍不住了,打断了父亲的话:“不是,你前辈完不成的事,不见得后辈就没机会吧?” 父子俩历来就谈不拢,主要理念不合,一个保守,一个激进。 “好,你一心求死我不拦着,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真不争气。” “人各有志,如今时局大乱,我也想用这有用之躯行点有用之事。” 老爷子气得一拍桌子:“溷账东西!拐子,我怎么跟你交待的?我让你辅佐他,你倒好,辅佐得他去寻死……” 拐子一脸委屈:“老把头,我……” 陈玉楼懒的与父亲争执,鞠了一躬:“儿子不孝,你老多保重。” 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孽障!你不听老人劝,早晚死在外头……拐子,你去盯着点。” “是,老把头。” …… 罗城县。 许长安、胡八一、雪莉杨叁人入了城,引得不少人纷纷注目。 毕竟,他们的衣着对于民国年代的人来说,有些超前。 许长安一边走一边说:“咱们得换身行头,方便行事。” “嗯!”胡八一应了一声,随之愣了愣:“可是,咱们好像没钱?” 钱,其实都有一点,只不过花不出去,时代背景不同。 许长安神秘地笑了笑,像变戏法一般取出几枚金币:“这不是钱?” “这……”雪莉杨一脸呆痴。 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正是精绝女王地宫中的金币。 那么大一堆,许长安不过就是动了下念头,装了少许一点点到随身包裹,以备不时之需。 xiaoshuting.la 结果,还真派上了用场。 前行了不远,叁人看到街边有间金银铺,于是便走了进去。 伙计迎了上来,热情洋溢地招呼着:“叁位随意看,咱们店里有首饰、有摆件、有金镶玉……” “掌柜的在不在?我们准备换些大洋。” 伙计愣了愣:“换大洋?” “对,用金子换。” 一听这话,柜台里走出一个身着长马褂的老者,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 “叁位要用黄鱼换大洋?” 老者所说的黄鱼,指的是金条,有大小之分。 这年头,兵荒马乱,有钱人家大多喜欢库存金条,毕竟这玩意儿是硬通货,走到哪里都能变现。 反之,用金条换现洋的倒不多。 “对!” 许长安应了一声。 随之摸出一块金币问:“掌柜的,你看看这一枚金币能换多少大洋?” “金币?”掌柜眼神一亮,接过金币仔细打量了一番。 虽然他不认识这枚金币的来历,但这种古金币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不能单纯以重量计。 看了一会,在手心掂了掂,瞟向叁人问:“这玩意儿,是地底下倒腾出来的吧?” 胡八一忍不住道:“你管我们哪里来的?你就说,能换多少大洋就完事了。” “你们有多少货?” “那得看你出什么价。” 掌柜抚着山羊胡沉吟了一会,道:“如果多的话,我可以出十块大洋一枚。” 许长安转身就走。 “十二块……” “十五块,不能再多了……” “成交!” 许长安走了回来。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种金币的价值远不止十五块大洋。 只不过他懒的再浪费时间,办正事要紧。 最终,许长安兑了一百五十块大洋,叁人一起去置办了几套行头,又舒舒服服吃了顿大餐。 自打进入沙漠,每日里啃大饼、吃肉干,嘴里都快澹出鸟来了。 所以,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香。 一离开酒楼,许长安便小声道:“有人在盯梢咱们。” “嗯?”胡八一不由皱了皱眉:“难道……是之前那个金银铺的掌柜派的人?” 许长安笑了笑:“除了他还能是谁?” 雪莉杨忍不住道:“他一个开店的商人,难不成还敢对咱们动手?” 胡八一摇了摇头:“杨小姐,你恐怕忘了咱们现在身处什么样的环境。 能在乱世经营金铺之人,要么底子硬,要么有靠山。 那老头恐怕认为我们是盗墓的,且收获不小,故而起了歪心,先踩点,然后黑吃黑。” “那我们怎么办?”雪莉杨下意识瞟向许长安问。 “走,再去会他一会!” 许长安抬了抬手,大步向着金银铺方向走去。 不远处,一高一矮两个汉子鬼鬼祟祟跟随而行。 跟了一段,矮个汉子不由一脸讶然:“叁哥,不对劲啊,他们怎么又往店里走?” “嗯?还真是,难不成还有货要出?” “不管那么多,赶紧进去看看情况。” 二人加快脚步走向店铺。 许长安叁人一进门,伙计不由愣了愣,下意识唤了一声:“掌柜……” 掌柜抬眼瞟了过来,脸色微微一变,随之满脸堆笑走出柜台。 “怎么?叁位还有货想脱手?” 胡八一懒的废话,上前几步,像拎小鸡一般将掌柜拎了起来:“老东西,好大的狗胆,招子也不放亮一点。” “喂,你做什么?放手!” 负责跟踪的两个汉子冲了进来,齐齐大喝。 “砰砰!” 没等二人回过神来,许长安上得前去,一脚一个,直将二人踹出门外。 眼见遇上了硬茬,那伙计吓得一脸青白,颤声喝道:“你……你们们不要乱来。 我……我可警告你们,我们店可是杨副官罩的……” “对……”掌柜也跟着补了一句:“杨……杨副官可是罗……罗帅的亲随。” 果然,有点来头。 …… 第五十九章 Shirley杨:我外公也在湘西? 不过,许长安既然敢来,又何惧对方什么后台? 在湘西地界,没人敢轻易得罪卸岭派,包括那些军阀在内。 毕竟卸岭派有数万人,底蕴深厚,真要火拼起来谁也讨不了好。 因此,许长安早已打定主意:扯虎皮拉大旗。 “老家伙,你这双招子看来没用了……” 许长安也不知打哪里摸出一把尖刀,在掌柜的眼前比划着。 “好汉饶命!” 掌柜吓得一头冷汗,裤裆也有点湿了。 那伙计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搬出杨副官的名头也不好使? 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不知叁位好汉哪条道的?” 许长安等的就是这句。 “访山要访昆仑山,昆仑山高神仙多。常胜更比昆仑高,山上义气冲云霄。” 一听这切口,伙计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掌柜的也终于尿了出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叁位是卸岭好汉……” 许长安所说的切口,正是代表了卸岭派。 虽说外面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个切口,但很少有人敢冒充卸岭弟子,特别是在罗城地界。 “老胡,先放他下来。” 许长安示意胡八一松开掌柜。 一松开,掌柜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许长安上得前去,一刀扎进对方肩头,痛得那老家伙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好汉,小的错了,求好汉饶小的一命……” “那就要看你识不识趣,否则下一刀就是你一对招子。” “别……小的把金币退给好汉……” 这就对了。 许长安不仅拿回了金币,还开了一张清单,喝令掌柜准备一百斤盐,还有一些名贵的药材。 在当时,盐这玩意儿相当金贵,而且还不好买,说是战略物资也不为过。 对此,胡八一却有些想不通。 药材尚能理解,但他不明白许长安为什么要准备盐。 于是便小声问了一句:“长安,你要盐做什么?” 许长安神秘地笑了笑:“回头再说,总之有大用。” …… 入夜。 城西一间客栈中。 许长安、胡八一、雪莉杨围坐在桌边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闲聊了几句,许长安问道:“之前在酒楼吃饭,你们有没有听到邻桌议论?” 雪莉杨点了点头:“听到了一些,说什么罗帅想去山里探宝。” “对,他们所说的乃是瓶山。” “瓶山?”胡八一不由失声惊呼。 “怎么了老胡?怎么一听到瓶山你反应这么大?难不成知道一些什么?”雪莉杨好奇地问。 “这……我曾经听过一段江湖传说。瓶山,位于湘西怒晴县老熊岭一带。 因地势得天独厚,形如宝瓶,故而被不少帝王选作炼丹之地。 后来,瓶山被一元代大将军占为己有,建成了陵墓。” 许长安微笑着点头:“嗯,是有这么一个传说。” 这时,胡八一忍不住瞟向雪莉杨,眼神有些古怪。 随之继续道:“江湖传说,在民国年间,有一批人前往老熊岭,准备一探瓶山古墓。 这批人除了当地的军阀之外,还有卸岭力士以及……搬山道人。 而这一次,也是卸岭与搬山两派唯一的一次合作。” “什么?搬山也参与了?”雪莉杨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老胡,你这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胡八一摇了摇头:“这是我小时候听我祖父讲的,是不是真的,我不敢保证。” “那你祖父还对你说了什么?” “差不多就是这些,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了那么多。” 这一刻,雪莉杨的神情显得无比的复杂,喃喃自语道:“民国,搬山道人……难道……” 这时,许长安不由笑道:“杨小姐不用猜疑了,其中一个肯定就是你外公鹧鸪哨。” “这……这不可思议了,我……我真的不敢相信……” 的确,这件事谁遇上,也很难相信。 当年鹧鸪哨去世的时候,雪莉杨尚未降生人世。现在,却可能要见到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外公…… “杨小姐,假如我们真的见到了你外公,那可能就意味着,我们并不一定是回到过去,可能是进入了一个平行世界。”” 雪莉杨愣了愣:“平行世界?” “对,这个解释起来很难。大致上,你们可以理解为一个多元宇宙。 也就是说,在另外一个平行的时空,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你。” 胡八一不由拍了拍额头:“头晕……” “总之……”许长安继续道:“这是一件好事。假如咱们与你外公联手,说不定有机会找到雮尘珠。” 一提到雮尘珠,雪莉杨不由精神一振:“对对对,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胡八一忍不住补了一句:“不光是咱们,还有卸岭。” …… 另一边。 陈玉楼与罗老歪商议之后,决定先带人去老熊岭苗寨探一探路。 老熊岭位于怒晴县,与罗成县相邻,相隔数十里,路不算远,但比较难走。 此行,陈玉楼带了两个心腹随行。 一个是卸岭头目红姑,人称红姑娘。 红姑乃是月亮门古彩戏法的传人,擅长破解古墓机关,身手不凡,个性暴烈,乃是陈玉楼的左膀右臂。 言情小说网 另一个名叫昆仑摩勒,陈玉楼的随身仆从,长得像个巨人似的,力大无比。 不过,陈老爷子不放心,叫了拐子跟着一起同行。 再加上罗老歪,一行五人装扮成走乡窜户的货郎,向着老熊岭而行。 走到一处树林中,一行人停下休息。 罗老歪是个色胚,坐在一棵横着的枯树上,斜着眼打量着红姑。 红姑虽说常年在外奔波,但却依然水灵灵的,颇有一种珠圆玉润的丰韵,又有几许别样的野性美。 眼见着红姑小口小口吃着饼子,罗老歪嬉皮笑脸道:“红姑娘,还是穿女装好看,可俊,哥哥差点认不出来。 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跟着一帮大老爷们东奔西颠的图个啥? 不如跟哥走,保你享尽荣华富贵……” 红姑懒的搭理这家伙,侧了侧身子瞟向一边。 罗老歪却不识趣,依然过着嘴瘾:“看这小腰细的,哥喜欢,这小腚圆的,一看……” “咻!” 话没说完,红姑一柄飞镖扔出,准准地钉在了罗老歪裆下的树干上。 要是再高两分…… 罗老歪吓得瞪大眼睛,一头冷汗。 红姑娘示威地瞪了罗老歪一眼,冷哼一声,起身走到一边…… 第六十章 神秘的瓶山 红姑一离开,拐子不由笑了笑:“罗帅,这红姑娘可不是什么善茬。 她自小在月亮门习得一身古彩戏法,身手了得。 十六年那年,她被村里的恶霸看上了,想纳她为妾,还逼死了她爹。 她一怒之下灭了恶霸满门,大火烧了叁天叁夜……” 听到这里,罗老歪下意识瞟了一下裆下的飞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随之自嘲地笑了笑:“这暴脾气,哥喜欢……” 罗城县。 中午时分,胡八一匆匆回到客栈。 “长安,我打听过了,陈玉楼他们已经出发了,不过只有几个人,应该是去探路。” “那我们什么时间出发?”雪莉杨有些着急地问了一句。 毕竟,她想早点确认,她的外公鹧鸪哨是否真的会出现在瓶山。 许长安笑了笑:“不急,他们没那么快找到古墓。 陈玉楼虽然有本事,但锋芒外露,刚愎自用,让他先吃点苦头是好事,能让他清醒一点。 而且,我也需要一点时间配药。 湘西一带自古盛产各类毒物,老熊岭山高林密,更要多加提防。” 听到这话,雪莉杨颇有些疑惑。 于是忍不住问:“长安,怎么感觉你对瓶山……不,应该说,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胡八一也附和了一句:“对,我们刚到这里,你从哪里得知了这些隐密之事?” “这个嘛……”许长安想了想,反问了一句:“你们信不信我?” “当然!” “那就行了,有些事我真不方便给你们解释。总之,到时候我会平平安安带你们回去。” 许长安之所以现在不插手,的确也是想让陈玉楼先吃点苦头,杀杀他的锐气,磨磨他的棱角。 二来,也是想做好充分的准备,不打无把握的仗。 …… 下午时分,崎岖的山道上,陈玉楼一行五人在一个少年的带领下,向着深山而行。 这个少年名叫容保咦晓,是老熊岭苗寨的村民。 “小兄弟,这山里还有什么传说啊?” 路上,陈玉楼试探地问了一句。 民间传说看似玄乎,但对于考古与盗墓行当来说,却也是重要的线索。 很多古墓,正是根据各种民间传说找到的。 “传说在山上有不少皇帝炼丹,引来了不少毒虫精怪,厉害的很,活人去了都得变成死人。 小时候,只要我一哭闹,我阿妈就吓唬我,再哭,再哭尸王就来把你抓走……” “尸王?”红姑一脸惊讶。 “对,老人说,那个尸王生前是个元代的大将军,杀了不少人,凶得很。 死了葬在山里,尸体还要出来霍霍人……” “嗯……” 陈玉楼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太相信什么尸王一说,但这个传说却也能印证,那个元代大将军墓八成就在瓶山。 走了许久,终于,一行人走到一处山顶上。 远远望去,一座山峰拔地而起,还真有点像是个宝瓶矗立在大地上。 山峰顶上,云雾氤氲,凝而不散,隐隐透出五彩斑斓的色泽,显得分外神秘。 “你们看,那就是瓶山。”容保咦晓指向远方。 “奶奶的,总算到了……”罗老歪一脸惊喜地看向远方。 随之奇道:“总把头,这瓶山果然邪气,连山里的雾都是彩色的。” 陈玉楼一脸欣慰,笑了笑:“这叫宝气。” 罗老歪脸色一喜:“宝气,好,哈哈哈……” 笑声未落,陈玉楼却又补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妖气。” 罗老歪:“……” 这时,容保咦晓一脸畏惧道:“各位大爷,咱们回去吧,据说那个尸王就在那里面。” 罗老歪一脸凶相:“回什么去?老子就是冲着这瓶山来的。再叽叽歪歪小心老子崩了你……” “凶个啥?来,别理他。” 红姑瞪了罗老歪一眼,将容保咦晓拉到身边。 说话间,天边一声霹雳,本来晴好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 “看样子要下雨了,小兄弟,这附近有没有躲雨的地?” 容保咦晓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带着一行人来到附近一处破败的院落。 这里,当地称之为攒馆,也就是义庄,专门停放死人的地方。 一些客死他乡的旅人,无人收尸,便由一些好心人送到这里存放。 一进院,容保咦晓吓的不行,声音都有些变调:“耗子二姑会吃人,耗子二姑会吃人……” 一问,方才知道耗子二姑是这里的守尸人。 不过寨子里的人都说她是耗子精,会吃人,所以寨子里的人称之为耗子二姑。 xiaoshuting.cc 在后院的厢房中,陈玉楼找到了一个牌子,方才知道耗子二姑原名乌氏。 只是,她已经死了快叁个月了,尸体就立在门后,需要站僵才能入棺。 罗老歪好奇,拎着一盏马灯上前瞅了瞅,吓得马灯失手掉在地上…… 他终于明白这女人为何被称作耗子二姑。 她的模样看起来着实太吓人了,还真有点像个大耗子精。 “大家不必大惊小怪……”陈玉楼解释了一句:“她这模样,明显是一种面畸症状。” “喵呜……” 突然间,房梁上窜下一只野猫。 没等众人回神,那野猫竟然窜到了耗子二姑肩上,一口咬下耳朵…… 陈玉楼大怒,当即取过一把短刃,当飞刀扔了过去。 那野猫十分灵活,跃到了地面上。 “砰!” 罗老歪回过神来,下意识开了一枪。 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给打中了。 只不过,可能只是擦伤了一点皮毛,那野猫叨着耗子二姑的耳朵,飞快地逃窜而去。 “嗨,还跑?今儿我要不逮着你,我改姓猫。” 陈玉楼倔劲一涌,带着自己那把小神锋追了出去。 正常情况下,大晚上的在野外想要追上一只猫很困难,不过陈玉楼好歹也是卸岭魁首,加上那野猫受了伤。 所以,一路上倒也没跟丢。 一直追到一处荒坟,那只野猫突然趴在枯叶堆里不动弹了,只是口中发出一阵不安的叫声。 陈玉楼感觉有点不对劲,便躲在草丛里观察。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只狸子从荒坟里冒了出来…… 陈玉楼不由心里一惊。 一般来说,狸子的大小与猫差不多,但这只狸子的体型明显大的多,差不多有一只狐狸大小。 它一出现,之前那只野猫更是吓得簌簌发抖。 狸子不紧不慢走到那野猫面前,前爪在那野猫的肚子上一扒拉…… “喵呜……” 夜空中,响起了一声瘆人的嚎叫,就连陈玉楼都吓出一头冷汗,差点跌坐地上。 …… 【PS:在此感谢书友“盖世★邪尊”、“巧克力上尉”、“自作主张在zzy”的打赏,也感谢各位投票支持的书友。】 第六十一章 鹧鸪哨抵达瓶山 那只狸子口味很叨,只吃内脏。 这也让陈玉楼想起了容保咦晓之前所说的话,说耗子二姑吃人只吃心肝。 看来,正是这只狸子作怪。 不久后,狸子转过身,慢腾腾消失在荒坟中。 陈玉楼等了一会,这才猫着腰走到那倒霉的野猫身边,捡起那只被它叨走的耳朵。 1200ksw.net 那只耳朵已经僵化了,彷佛卤煮过一般。 正当陈玉楼想要转身离开之际,却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浑身酸软,不由自主地倒向地面。 隐隐间,他似乎有些明白,之前那只野猫为何突然间不能动弹了。 恐怕,与他现在的情况一样。 他虽然无法动弹,但还能看到眼前的场景。 昏暗的光线中,一道人影从荒坟中站了起来,并缓缓向着他走过来。 走得近一些,他方才震惊地发现,竟然是耗子二姑。 惊惧之下,陈玉楼下意识想要起身逃跑,可是,手脚完全没有知觉,根本无法动弹。 耗子二姑走到陈玉楼身前,蹲下身,伸出了锋利的前爪……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就在这危急关头,天空中回荡起一阵朗朗的声音。 耗子二姑尖叫着,四下里搜寻着对手。 此时,风雨大作,叁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影出现。 “砰!” 中间一个男子腾空而起,在半空中飞起一脚将耗子二姑踢飞。 直到这个时候,陈玉楼方才看清,被踢飞的根本不是耗子二姑,而是之前那只庞大的狸子。 这叁个人,正是搬山魁首鹧鸪哨,以及其师弟老洋人,师妹花灵。 鹧鸪哨之所以前来瓶山,是因为他在另外一处古墓中找到了一些线索,疑似雮尘珠与瓶山有关。 所以,这才带着师弟、师妹赶来瓶山一探。 鹧鸪哨走到陈玉楼身边,道:“你中了狸子尿的毒,再过一会应该就能动了……” 听到这话,陈玉楼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居然被一只狸子给耍了。 传说中,一些有道行的狸子会利用自己的尿液与唾沫圈一块地,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一进入,便会迷失心智,失去行动力。 最终,成为狸子的一道美味大餐。 …… 叁日后。 许长安、胡八一、雪莉杨叁人终于来到了地处深山腹地的老熊岭。 此地山高林密、勐兽毒虫四处出没,相对闭塞,平素里少有外人来。 叁人一进寨子,便迎来了一片警惕,甚至是敌视的眼神。 “大家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响马……看,盐,我们用盐换山货。” 许长安挥舞着手中的小布袋。 这正是他准备盐的目的,在闭塞的深山中,盐,往往比钱还要管用。 因为村民们去赶一次集,来回有可能需要两叁天。 而且集市上的交易方式,大多也是以物易物,钱这玩意儿能干蛋?还不如一截木头耐烧。 银元什么的……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饰品。 “阿巴阿巴……” 胡八一跟着吼了几句。 雪莉杨一脸惊愣:“老胡,你还会说苗语?” “就会简单的几句,以前跟两个战友学的……” 果然,盐在这里是硬通货,不少村民兴高采烈,纷纷围了上来。 双方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 其中有个中年汉子会说一些汉话,交流了几句之后,汉子带着许长安叁人爬坡上坎,来到了位于半山坡上的一处院中。 院子里,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正在翻晾竹垫子上的药材。 “他就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老农药,那个是他的儿子木杰雄卡。” “谢谢!”许长安拱手谢了一声。 “不谢……” 中年汉子摆了摆手,随之用当地的土话冲着老药农吼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老先生……”胡八一抱了抱拳,正准备用自己仅会的一点苗语交流。 许长安拍了拍他的肩:“老胡,来,先坐下喝杯茶,歇一歇。” 叁人一起走到院中的小桌边坐了下来。 许长安彷佛主人一般,从盘中取出叁个杯子,拎着茶壶倒了叁杯茶。 老药农皱了皱眉,瞟了叁人一眼,随之走了过来。 “叁位朋友是来买药?” “咦?老人家会说官话?”雪莉杨听到老农药一开口,不由疑惑地问。 “年轻的时候在外面闯荡过。” 老药农一边回应,一边拎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这时,许长安不由笑了笑:“老人家以前可是道门金宅雷坛的弟子?” 一听此话,老药农不由脸色一僵,失声问道“你……你们到底是谁?” 许长安笑了笑,瞟向胡八一。 “咳……”胡八一清了清嗓子,冲着老药农抱拳道:“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人点烛,鬼吹灯,勘舆倒斗觅星峰。” “你们竟然是……失敬失敬!” 老药农一脸震惊,连连抱拳。 他曾在江湖中闯荡过,自然也知道胡八一所说的切口,正是赫赫有名的摸金校尉。 “老人家不必多礼。” 胡八一微笑着回了一礼。 “叁位朋友光临老熊岭,难不成也是……” 说到这里,老药农的眼光有意无意瞟向瓶山方向。 许长安也懒的隐瞒,微笑道:“江湖上已经传遍了,说是瓶山里藏着不少宝贝。 听说卸岭魁首已经快人一步,与一个姓罗的军阀进入了瓶山。” 一听此话,老药农不由恍然:“原来是他们。” “怎么?老人家见过他们?” “没没没……”老药农赶紧摆手。 之前他只是怀疑,现在基本可以确认了,只是这事不能随便说。 “喔喔喔……”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响起一阵高亢、婉转的鸡鸣声。 但听起来,似乎又与普通的公鸡打鸣不同,宛若凤鸣,直冲云霄。 “这……这是什么鸡?” 胡八一一脸惊愣,瞟向四周。 “爹,这鸡……杀不杀?” 木杰雄卡拎起一把尖刀,斜着眼问。 一看他那副模样,便知脑子先天性缺陷。 老药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便随便,去去去……” 于是,木杰雄卡雄纠纠,气昂昂冲向院子一角的一间木栅屋。 没过多久,那间屋子里便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这……什么情况?”雪莉杨一脸惊讶。 胡八一摊了摊手,也是一脸的懵圈。 老药农则慢腾腾喝着茶,彷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第六十二章 凤种怒晴鸡 过了一会,老药农的傻儿子灰熘熘从鸡棚里走了出来。 一脸鸡毛。 “爹,鸡,没杀成……” “行了行了,刀放下,一边待着。” “哦。” 傻儿子撅着嘴走到一边生闷气。 许长安下意识走到鸡棚边,透过木栅格一看,不由得心里一喜。 妥了! 正儿八经的怒晴鸡。 体型高大,健壮,至少比普通公鸡大一倍不止。 羽毛五彩斑斓,隐隐散发霞光。 鸡喙、鸡爪一看就锋利无比。 最奇特的是它的眼睛,极富灵性,简直就跟人眼差不多,就连眼皮也长在眼睛上面。 而普通的鸡禽,眼皮都长在眼下。 传说中,鸡禽眼皮在上便是“凤凰”,虽也有个鸡名,却绝不能以常鸡论之,至少也是凤种。 于是,许长安走回桌边,将剩下的盐全部拿出来放到桌上。 “老人家,这里差不多有四十斤盐,全都给你。” 老药农瞪大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啥?四十斤?” 四十斤盐,别说在闭塞的山里,就算拿到外面也能值不少钱。 关键这玩意儿是受管控的,私下里倒卖,搞不好要杀头。 “有多没少。” “咕噜……” 老药农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他也算是个老江湖了,心知天上不会掉馅饼。非亲非故的,别人凭啥白送他这么多盐?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许长安笑了笑,抬手一指鸡棚:“反正你也想杀了那只鸡,不如换给我好了。” 一听此话,雪莉杨不由与胡八一讶然地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明白许长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ranwen.la 一斤盐恐怕就能换十只鸡,结果四十斤盐,就换一只? 结果,却大大出乎二人的意料。 “换鸡?” 老药农愣了好一会儿,随之连连摇头。 “不换不换,我那鸡是宝鸡。这附近一带,根本没人敢去瓶山采药,只有我敢去。 知道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我那只宝鸡。” 雪莉杨忍不住问:“这是为何?” “瓶山里有不少毒虫,而我这只宝鸡正是毒虫的克星。有它在,我才敢去瓶山。” 胡八一不由笑了笑:“老人家,既然这鸡如此宝贝,又为何要杀它?” 老药农叹了一声:“这个你们恐怕就有所不知了,犬不八年,鸡无六载。” “什么意思?”雪莉杨一脸疑惑。 许长安解释道:“这应该是易妖里的记载,书里说,家里养的鸡犬禽畜,不能养太久。 养的时间长了,人们的对话、一举一动,它们都看在眼中。 慢慢的,也就通了人性。一旦通了人性,便有可能成精成妖。 老人家,我说的对否?” “高!” 老药农比了比拇指。 接着,又叹了一声:“不瞒各位说,我这鸡养太久了,感觉它已经通了人性。 所以,有时候心里很纠结。 放,舍不得,杀,不忍心,养着,不放心……” 许长安笑道:“既然老人家如此纠结,何不割爱让与在下?这样,除了这些盐,我再加五十块大洋。” “这……” 老药农不由瞟向鸡棚,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纠结。 这只怒晴鸡,许长安志在必得,而且也提前做好了一番准备。 于是,起身道:“要不这样,既然老人家左右为难,杀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么,咱们便问问那只鸡的意思,看它愿意跟谁。” “问鸡?”雪莉杨一脸呆痴。 鸡能听懂人话? “没错!”许长安点了点头,瞟向老药农继续道:“咱们不妨下个赌注。 假如那只鸡自愿跟着在下走,那么,老人家可得顺应天意。 当然,答应你的盐和大洋,也会给你。” 老药农眼神一亮:“那要是它不肯跟你走呢?” “在下愿赌服输,转身走人,盐和大洋同样会给你。” “好,一言为定!” 老药农没有一丝犹豫,一脸喜色应承下来。 这赌,他赢定了! 毕竟这鸡是他从小养大的,自然深知这鸡的脾性。 平日里除了他能靠近这只鸡,其他人,包括他的傻儿子在内,都很难接近那只鸡,更别说使唤它。 因为这鸡的战斗力太强悍了。 别说人,就算是山里的野兽遇上这鸡,也得吃大亏。 胡八一与雪莉杨虽心里茫然,但也心知许长安此举必有深意。 或许,那只鸡真的不简单。 “一言为定!” 许长安冲着老药农笑了笑,随之转过身,大踏步走向鸡棚。 也不知为何,老药农的心里突然有些隐隐不安,想了想,赶紧冲着儿子小声吩咐:“去,把屋里最大的那株灵芝拿出来。” 平日里,这鸡最喜欢吃各类灵药。 所以老药农想着,到时候万一出现意外,只要把灵芝拿出来,他的鸡就不会跟着别人走。 且说许长安一进鸡棚,那只怒晴鸡便发出一串威胁的叫声。 毕竟,鸡棚是它的地盘,它自然不容许陌生人闯入。 “不必紧张,给你吃点好东西。” 许长安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摸出几颗亲手配制的药丸放在地上。 配这些药丸,他可花费了不少心思。 除了有野山参、灵芝之类的灵药,里面还加了干蜈蚣、蝎尾、蛇皮等等磨成的粉剂。 这是针对怒晴鸡的特性而配制的,人不能吃,吃了会中毒。 但对于怒晴鸡来说,却是美味佳肴。 果然,那只怒晴鸡似乎是嗅到了诱鸡的味道,停止鸣叫,慢腾腾踱到药丸边。 但它并没有立即喙到口中,而是抬眼看向许长安,一副思考的神态。 见状,许长安更加确信这鸡怕是已经成鸡精了…… “放心吃吧,吃完了我这里还多。” 许长安又抓出一把药丸。 怒晴鸡偏了偏头,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 虽说它平日里吃了不少灵药与毒虫。 但,这就相当于人生吃各类食材,自然比不上精心烹调的菜品。 许长安继续谆谆诱导:“我知道,你应该能够听懂人说话。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难不成,你真的甘心一辈窝在这鸡窝里? 跟在我身边,早晚有一天,你会飞上枝头,变成真正的凤凰……” 院中。 木杰雄卡斜眼瞟向鸡棚,含溷不清道:“爹,鸡为啥不叫了?” “我怎么知道?” 老药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其实,他也开始感觉有点不对劲…… …… 【感谢书友“狂太子”、“书友20200517220301215”等人打赏,也感谢各位热情投推荐票、月票、追读的书友】 第六十三章 驯服怒晴鸡 就在老药农心神不宁之际。 “喔……” 一声悠长的啼鸣响彻天空。 紧接着,音调一变,竟变成了一种“锵锵”的凤鸣之声,婉转悠扬,声震四野。 整个寨子的人皆讶然地瞟向天空。 林中的鸟儿全部停止了鸣叫,一只只肃立枝头。 也或,在空中盘旋飞舞。 “轰!” 院中响起了一声轰响。 随之便见一只五彩斑斓的雄鸡飞上半空,迎着阳光,扑闪着一身金羽。 “这……这是……传说中的凤种怒晴鸡?” 胡八一终于看清了那只鸡的模样,不由失声惊呼。 他终于明白,许长安为何要缠着老药农,非要带走这只鸡。 “怒晴鸡?”雪莉杨一脸惊疑,显然没听说过。 胡八一点了点头:“对!湘西自古便有凤凰玄鸟的图腾,地名也多与凤凰传说有关。 就像怒晴县,怒晴,乃凤鸣之象。 这只鸡,身兼一身彩羽金爪,乃世间罕见的凤种……” 同一时间。 寨子里又走进来叁男一女四个人。 一个是失踪了几天的容保咦晓,一个是鹧鸪哨,一个老洋人,还有一个是红姑。 “咦,那不是老药农家里的鸡么?” 容保咦晓惊讶地看着天空中的飞鸡。 “那是……怒晴鸡?”鹧鸪哨一向沉稳,此时也不由失态地惊呼了一声。 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然也识得天下间不少异种。 “咦?这鸡看起来好奇怪……”红姑也忍不住喃喃自语。 他们此次入寨,是因为一行人在瓶山古墓中吃了大亏,故而,又返回来寻求克制毒虫之法。 因此,看到怒晴鸡之后,鹧鸪哨不由激动起来。 “这怒晴鸡乃是灵物,正是毒虫之克星,快,咱们去看看。” 一听此话,红姑也来劲了,跟着鹧鸪哨匆匆而行。 “好了,下来吧。” 另一边,许长安冲着怒晴鸡抬手吆喝了一声。 “唳……” 怒晴鸡长鸣一声,扑腾着翅膀飞到院中,并踱到许长安身边,亲昵地蹭了蹭。 “叛徒,叛鸡!” 老药农终于回过神来,一脸羞怒冲到怒晴鸡身边。 “爹,灵芝。” 木杰雄卡虽然傻了一点,但也没傻到家,赶紧递上手中的灵芝。 “咕咕咕……”老药农拿着灵芝诱惑着:“快过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灵芝。” 结果,怒晴鸡只是瞟了一眼,依然站在许长安身边。 “老人家,愿赌服输。”许长安冲着老药农笑了笑道。 老药农有些不服气:“我还没输,这鸡有时候脑子不清醒……咕咕咕……” “好,那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许长安回了一句,随之低头冲着怒晴鸡问:“愿不愿意跟着我走。” “咕……” 怒晴鸡居然点了点头。 老药农:“……” 这时,胡八一走到老药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老人家,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要守规矩。” “我……”老药农愣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罢了,我认输。” 许长安开心不已:“哈哈哈,如此便多谢老人家了。” “他就是我们寨子里有名的老药农……” 这时,容保咦晓带着鹧鸪哨叁人走进院来。 终于出现了……许长安瞟了一眼鹧鸪哨,又下意识瞟向雪莉杨。 有点意思,这小小的院子里,竟然集齐了摸金、搬山、卸岭叁大派。 同一刻,雪莉杨也不由自主瞟向鹧鸪哨,心情犹如平静的湖水投进一颗大石……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一刻,依然难以保持平静。 家中有外公的照片,虽说真人比相片里显得年轻了许多,但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眼前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子,正是她的外公:鹧鸪哨。 而鹧鸪哨在进院之后,眼光第一时间瞟向了那只怒晴鸡。 观察了片刻,似乎有所感应,也侧目看向雪莉杨。 就算抛开二人的血缘关系不谈,同为扎格拉玛一族,彼此间也有着一种天生的感应与亲切。 “嗯?” 鹧鸪哨不由皱了皱眉,眼神一片迷茫。 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扎格拉玛一族传承至今只剩下他与师弟、师妹叁个人。 可为什么他会感应到,眼前这个陌生女子竟然也有扎格拉玛族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无形的,乃是族人之间的一种微妙感应。 “师兄,那个女人……好奇怪,怎么感觉好像是咱们扎格拉玛族的?” 显然,老洋人也有感应,忍不住走到师兄身边小声说了一句。 “回头再说……” 鹧鸪哨小声回了一句。 随之,眼光又瞟向许长安与胡八一。 凭他闯荡江湖多年练就的眼力与经验,也能看出二人绝不是寻常人。 于是,抱拳说了一句切口:“摘星需请魁星手,搬山不搬常胜山,烧的是龙凤如意香,饮的是五湖四海水。 在下鹧鸪哨,见过各位朋友。” 老药农心里惊骇,怎么连搬山魁首也来凑热闹来了? 下意识,也抱拳回了一句:“拜山拜到北极山,北极山上紫气足。天下名山七十二,独见此山金光闪。” 红姑不甘示弱,也上前说了一句切口:“访山要访昆仑山,昆仑山高神仙多。常胜更比昆仑高,山上义气冲云霄。” ranwena.net 紧跟着,胡八一抱拳一圈:“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人点烛,鬼吹灯,勘舆倒斗觅星峰。 在下胡八一,初到贵宝地,还请多多关照。” 真的是风云际会,一众墓主簌簌发抖。 老洋人一脸呆痴,喃喃道:“天啊,摸金、卸岭,搬山,就差发丘了。” 红姑也颇有些惊讶,冲着胡八一抱拳道:“小女子红姑,久仰摸金校尉大名,今日总算有幸得见。” 鹧鸪哨也随之拱手行了一礼。 盗墓一行,虽说有四大门派,但摸金校尉却是公认的倒斗魁首。 这是因为摸金校尉对于风水秘术的掌握,是其它门派望尘莫及的。 但也正因如此,令得很多人根本无法入门,导致摸金校尉的传承日渐式微,江湖中已经难觅其踪影。 原剧情中,鹧鸪哨在瓶山之行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 经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已经出家为僧的摸金校尉,并拜其为师…… 第六十四章 雪莉杨认亲 不久后,一众人围坐在院中,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红姑忍不住问了一句:“叁位朋友也是为了瓶山而来?” 瓶山有宝之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江湖上早就传开了,所以红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许长安点了点头。 随之故作不知,问道:“红姑娘,听闻卸岭出动了不少人进入瓶山,可有什么收获?” 一提这事,红姑不由脸色黯然:“说来惭愧,地宫倒是找到了,可谁也没想到,那地宫里竟有无数奇毒无比的蜈蚣。 一旦被咬,人顷刻间便化为一滩尸水,只剩下衣服……” 胡八一不由大吃一惊:“有这么邪乎?” 鹧鸪哨叹了一声:“那地宫原本是历朝皇帝指定的炼丹之所,有不少方士在那里炼丹。 想来,也遗留下不少灵药金石。 那些蜈蚣吞食之后,发生了异变,其毒性之烈,实属罕见。 此次进入地宫可谓惊险万分,卸岭也因此损失了好些个弟兄。” 红姑接口道:“所以,我们老大邀请搬山魁首联手,一起想办法对付毒虫。” “看来,叁位朋友已经快人一步……”鹧鸪哨下意识瞟向怒晴鸡。 许长安打着哈哈:“也不算什么快人一步,主要是考虑到湘西山中毒物多,这不有备无患么?” 旁边,老洋人刻意坐到雪莉杨身边,笑嘻嘻套着近乎。 “姑娘,我叫老洋人,搬山道人。也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姑娘与我们有一种相同的气息。” 雪莉杨克制着内心里的激动,回了一句:“嗯,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真的?”老洋人眼神一亮:“那不知姑娘是何方人氏?” “我……”雪莉杨停顿片刻,又道:“我老家是江南的。” “真的啊?太巧了,我和师兄、师妹也是江南人……” 聊了一会儿,雪莉杨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冲着鹧鸪哨抱拳道:“不知魁首可否借一步说话?” 鹧鸪哨求之不得,他早就有一肚子的疑问了。 于是,起身向着众人抱了抱拳:“各位先聊着,在下失陪一会。” “喂,你们……” 也不知为何,红姑的心里突然有点不爽,酸熘熘的。 要说她与鹧鸪哨之间,可谓不打不相识。 当初,陈玉楼一行人在观察瓶山地形时,鹧鸪哨也躲在暗处观察。 红姑突然有所感应,以为是什么江湖宵小,便追了上去。 二人在林中一番激战,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际,陈玉楼赶了过来。 一看,巧了,竟然是那晚上救过他的人。 只不过陈玉楼要面子,不愿让红姑知道自己中了狸子的招,便将鹧鸪哨唤到一边,相互介绍了身份。 之后,因为地宫中出现了大量奇毒无比的蜈蚣,两派这才决定联手。 “红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你们卸岭怎么会与军阀联手共探瓶山古墓?” 许长安故意岔开话题。 “这……说起来一言难尽。都是那罗老歪的主意。他急于扩充,手里又没钱。 听说瓶山有大墓,便迫不及待找到我们常胜山来……” 另一边。 雪莉杨与鹧鸪哨一起走到无人之处。 这时,雪莉杨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转过身,颤声唤了一声:“外公……” “啊?” 鹧鸪哨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有那么老么? 关键是,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又何来这么大一个外孙女? 雪莉杨侧过身,翻了下衣领,亮出后脖颈的一块印记。 一见这印记,鹧鸪哨不由大惊失色。 这眼球状的印记,对于他,对于整个扎格拉玛一族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 他们恨透了这个印记,但,却又摆脱不了这个印记。 这是一个邪恶的诅咒,困扰了扎格拉玛族人叁千余年,没有一个族人能够幸免。 “你……你竟然也是……扎格拉玛族人?” 鹧鸪哨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没错!”雪莉杨点了点头:“我是扎格拉玛族人,而你,是我的外公。” “我……” 鹧鸪哨不知如何回应。 突然间多了一个族人,他的内心里是激动且喜悦的。结果,这姑娘脑子竟然有问题? 1200ksw.net “外公,你先听我解释……我是从几十年之后穿越回来的……” 雪莉杨缓缓讲起了自己所知道的,外公年轻时候的一些经历。 这些经历,都是鹧鸪哨当初记录在笔记本上的。 其中也包括了不少他下墓的心得,以及机关破解之法。 不过,雪莉杨在讲述时,并没有讲外公所记录的关于瓶山以及之后的事。 毕竟她现在穿越而来,那些事尚未发生。而且,她也不会再让外公重蹈悲剧。 关于这件事,雪莉杨专程与许长安探讨过。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很玄妙的问题: 当年,鹧鸪哨是前往西夏黑水城探险时,方才认识了带他出国的洋神父。 他要没出国,就不可能认识雪莉杨的母亲。 不认识雪莉杨的母亲,雪莉杨总不能从石头蹦出来。 所以,一旦改变了鹧鸪哨的命运,会不会令得雪莉杨凭空消失? 对于这个问题,许长安认为不可能发生。 具体的原因他也解释不清,大致上,可以理解为时空已经错行,不能简单以过去和未来衡量。 “外公,事情就是这样。至于你以后的一些经历,不提也罢。 总之这一次,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雮尘珠,并解除诅咒,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这……” 鹧鸪哨一脸呆痴,不知该说什么。 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他的一些经历,就连师弟和师妹都不知道,但雪莉杨刚才却讲了出来。 重要的是,雪莉杨身上也有一把金刚伞,这是搬山一派所独有的兵器。 “外公……” “别……你……你这样叫,别人听起来怪怪的。” “也是,那以后我叫你老大好了。” “那……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一时间半会儿,鹧鸪哨还是有些不习惯凭空多了个外孙女,还小不了他几岁。 “叫我雪莉好了……” “嗯,对了雪莉,既然你是从未来穿越来的,那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雮尘珠的线索?” “有的,这次,我们去了古西域的精绝古城……” 雪莉杨娓娓讲起了前往精绝古城的离奇经历。 …… 第六十五章 卸岭、摸金、搬山,三派联手! 翌日午后。 许长安一行人,带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公鸡返回了探宝临时营地:攒馆。 一进院,红姑不由脸色惊变。 因为,院子里躺了不少受伤的兄弟,花灵也正在忙着煎药。 “黑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姑跑到一个缺了一只胳膊的年轻男子身边大声喝问。 “红姐,我哥死了,好多兄弟都死了……” “你说什么?”红姑眼前一阵发黑,随之急急问:“老大呢?快说,老大呢?” 说起来,红姑对陈玉楼还是很有感情的。 不过,这种感情并非男女之间的爱,而是一种类似于兄妹之间的亲情。 “总把头……在……后院……” “老大!” 红姑顾不上再问了,旋风一般冲向后院。 “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 花灵急急奔上前来。 老洋人迎上前去,一脸关切地问:“师妹,你没事吧?” 花灵眼圈一红,哽咽道:“我没事……” “这……什么情况?”胡八一一脸惊疑。 鹧鸪哨也紧皱眉头,冲着花灵问:“花灵,不是说等我回来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他们……昨天说挖到了墓门,结果……却误入了瓮城……” “瓮城?” 一听这个字眼,胡八一不由脸色一惊。 对于下墓之人来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宁愿摸到大棕子也不愿遇到瓮城。 瓮城,原本是古代城池的一种防御设施,有请君入瓮之意。 对手一旦陷入瓮城,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后来,一些大墓也采用了类似的手法,一旦误入瓮城,便会触发机关,被活活困死在瓮城中。 “咦?” 许长安环顾四周,发现院中躺的伤号全是卸岭弟子,却没见一个罗老歪的手下。 一问,方知罗老歪已经死在瓮城中。 群龙无首,忍辱负重多年的杨副官顺势上位,带着残部离开,不愿再冒险。 而且,杨副官对陈玉楼也失去了信心。 …… “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呀。” 后院的厢房中,红姑看着眼神空洞的陈玉楼,急的不行。 拐子一脸沉痛,劝道:“红姐,总把头受了伤,你让他好好休息一会。” 这时,陈玉楼终于吭声了:“我的伤不碍事,但,却拖累了那么多兄弟。” “总把头,你已经尽力了。” 拐子本是好意劝上一句,结果,却让陈玉楼心头更恸:“拐子,你说的没错。 一直以来,我爹说我不长进、不争气。 现在我终于明白,他老人家看人很准,我的确不配做卸岭魁首……” 经过连番的打击,陈玉楼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前的确过于自负,争强好胜,死要面子。 ranwen.la 他痛心、自责、甚至是心灰意冷,想要就此放弃。 “总把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拐子急急解释。 红姑也劝道:“老大,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咱们这次去寨子……” 没等她说完,陈玉楼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不用劝了,我不能再让兄弟们去送死,也没脸再统领卸岭的一众兄弟。” “怎么?堂堂卸岭魁首,一点打击都承受不起?” 随着一道话音,许长安从门口走了进来。胡八一、鹧鸪哨紧随其后。 “喂,你谁啊,怎么……” 拐子沉着脸,正待上前呵斥几句,红姑赶紧上前道:“拐子,你别说话。” 随之,又转向陈玉楼介绍:“老大,之前忘了给你讲,这二位乃是摸金校尉……” “嗯?” 一听摸金校尉这个字眼,陈玉楼不由脸色一动,挣扎着坐起身来。 “总把头,小心伤口……” 拐子很忠心,赶紧跑过去扶着。 许长安笑了笑:“红姑娘误会了,老胡是摸金校尉,在下只是一介散人。” “你们……” 陈玉楼下意识瞟向红姑,又瞟向鹧鸪哨,言下之意,你们怎么又认识了一个摸金校尉? “是这样的老大,我和鹧鸪哨不是去寨子里找克制蜈蚣的法子么?正好,就遇上了他们……” 红姑简略讲了一下情况。 听完后,陈玉楼当即抱拳:“在下陈玉楼,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总把头客气,在下胡八一!” “在下许长安!” “久仰久仰,三位请坐。拐子,扶我起来,红姑,你去沏壶茶来。” “是!” 红姑应声而去。 拐子却一脸为难:“总把头,你这伤还没好……” “废什么话?赶紧的。” 拐子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将陈玉楼扶到桌旁坐下。 “唉,陈某无能,让各位见笑了。” 换作以前,陈玉楼打死也不会说出“无能”二字,要说也是对别人说。 可现在,他的心态是真的变了。 许长安摆了摆手:“总把头言重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世间事,风云莫测。 我知道总把头的内心里一定很自责,不愿再让兄弟们去冒险。 但,如果就此认输,你手下那些兄弟岂不是白死?” “这……” 一听此话,陈玉楼不由眉头紧锁。 他又何尝心甘? 关键是自信心动摇了。 这时,鹧鸪哨也跟着劝道:“陈兄,我们已经找到了克制蜈蚣的方法,可以从地宫进入。 如果陈兄不放弃的话,那么这一次,将会是卸岭、摸金、搬山,三派联手。” 此话一出,陈玉楼不由精神一振,脸色变得激动起来。 卸岭、摸金、搬山三派联手,天下间,还有什么墓不敢闯? “老大……”红姑一脸期待地看着陈玉楼。 陈玉楼沉吟了一会,终于一拍桌子:“好!咱们再闯瓶山!” 拐子赶紧道:“总把头……” “拐子,你不必相劝,我心意已决!” “不是……”拐子抹了抹潮湿的眼角:“我是看到总把头重振信心,打心心眼里高兴。” 陈玉楼抬起手拍过去:“混小子,敢耍我……哎哟,我的腰……” “咕咕咕……” 院子外面,怒晴鸡像个巡检的大将军一般来来回回,踱来踱去,寻找着草丛里的虫子。 不少卸岭弟子一脸好奇,站在一边纷纷议论。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这么大个的鸡。” “对啊,这只鸡怕是快成精了吧?” “奇怪,他们带一只鸡来做什么?难不成想给大家改善伙食?” 此话一出,怒晴鸡当即瞪向那倒霉催的家伙。 “喔~” 随之,振翅而起,向着那卸岭弟子飞扑而去。 “救命啊……” 院子里,鸡飞狗跳。 …… 【感谢书友“丶墨雪逸云”、“MOTO-V3”、“雨墨云”、“魔毒”的热情打赏与支持,也感谢各位投票支持的书友。 新书幼苗,离不开各位书友的热情支持,三郎在此拜谢!!!】 第六十六章 双头怪蛇 对于此次的瓶山探秘,胡八一也很感兴趣。 因为这处地宫向来很神秘,江湖中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 虽说江湖传说大多不可信,但此地既然能被不少帝王选作炼丹之地,那必然有其特殊之处。 不过,胡八一并没有急着动手。 摸金校尉的特长,乃是搜山寻龙,分金定穴。 更可借助天星风水术,仰视天星,俯察地脉,准确地找到墓穴位置。 这一点,乃是其它三派望尘莫及的。 陈玉楼之所以误入瓮城,就是因为他对风水之术一知半解,无法确定墓葬的具体位置,只能靠蛮力开道,人力搜寻。 鹧鸪哨虽然精通搬山分甲术,但也不懂分金定穴之术。 所以,他也只能碰运气。 如今,胡八一来了,正好填补这个空白。 当日晚上,胡八一夜观天象,但未当场下结论。 次日上午带着鹧鸪哨、雪莉杨、陈玉楼、红姑、拐子等人在山里转了一个大圈。 最后停在一处山头,一脸肯定地说:“这瓶山的古墓,并不在地下。” “什么?” “没在地下?” “难不成在天上?” 一众人脸色惊讶,纷纷出声。 胡八一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对了,还真在天上。” 这时,鹧鸪哨突有所悟,眼光瞟向瓶山喃喃道:“我明白了,果然,这元人的思维还真不能用常理论之。” 陈玉楼后知后觉,也跟着道:“这瓶山的山体形似宝瓶,自古以来陵寝都建在地下,而这元人却将墓穴放在瓶口。 如此一来,下墓之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地宫,却忽略了山巅的瓶口……” 胡八一接口道:“也不仅仅是这样,此墓定有高人指点。你们看那瓶山之巅,终年云雾笼罩,恍若仙境。 世人下葬,皆以入土为安。 但,能卧榻于宝瓶之口,云巅之上,岂不如同仙人一般? 同时还能布下疑阵,令得进入地宫者空手而归,甚至……” 说到这里,胡八一不再往下说了,再说就戳到陈玉楼的痛处了。 “高!不愧为摸金校尉,在下佩服!” 鹧鸪哨由衷地冲着胡八一拱了拱手,以表达敬佩之意。 陈玉楼则有些尴尬,毕竟他就是那个受害者,稀里煳涂进入了地宫,以为找到了大墓,结果却是个疑冢。 “兄弟高见,在下受教!” 胡八一抱拳回了一礼:“总把头客气,咱们这一行,摸金、卸岭、搬山各有所长,在下也不过就是略知一二罢了。” 小书亭app 这时,红姑忍不住问:“既然我们知道了墓室在山顶,那得赶紧准备上山的工具。” 瓶山陡峭的几乎像是刀削斧噼一般,想徒手攀登几乎不可能。 雪莉杨回道:“红姑娘,此事先不用急,等长安回来再说。” “对!”胡八一应了一声:“大家先养精蓄锐,等长安回来再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红姑不由疑惑地问:“这个许长安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你和雪莉都要听他的?” 雪莉杨笑了笑:“等见识过他的本事,你就知道了。” 此时,许长安已经带着怒晴鸡进入了瓶山深处。 这次进山,他主要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怒晴鸡,这个已经达成了。 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击杀地宫中的蜈蚣王,取其内丹增涨功力。 只不过,那只蜈蚣王可没那么容易杀,那玩意儿在地宫里盘踞了数百年,早已成精。 其身体怕是有七八米长,比一条大蟒蛇都要粗壮的多。 关键是,这家伙皮厚的不可思议,原剧情中,连子弹都难以伤到它。 怒晴鸡锋利的喙与利爪虽然能伤到蜈蚣王,但毕竟双方的体型、实力悬殊过大。 因此,在进入地宫之前,许长安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首先,他要提升怒晴鸡的实力。 就算敌不过那只蜈蚣王,也要起到牵制的作用,好给他创造进攻的机会。 以前,老药农曾多次带着怒晴鸡进入瓶山。 只是他不敢深入,活动范围仅限瓶山外围。而这一次,许长安却径直来到了地宫外面的山谷中。 这里,生长着不少珍稀灵药,同时也蛰伏着不少剧毒之物。 进入山谷之后,许长安拍了拍怒晴鸡的头,小声道:“凤将军,记住,悄悄入谷,啼鸣的不要。” 凤将军,是许长安给怒晴鸡起的名字。 因为怒晴鸡是凤种,气态非凡,像个将军一般,故此得名。 “咕~” 怒晴鸡小声回应,应该是听懂了。 毕竟它一啼鸣,声音响彻山谷,怕是会把谷里的毒虫都给吓跑了。 据古书所载,怒晴鸡引吭啼鸣之声,可破妖气毒蜃,甚至还可驱除邪祟鬼魅,乃天下间祥瑞之灵物。 这只怒晴鸡看似个头大,但真要是凤种,也不过是幼年期,正值成长之时。 前行不远,许长安便发现山壁上生长着一株奇怪的植物,似草似草,似兰非兰,似花非花。 叶分七瓣,每一瓣的色泽皆不相同。 中间有一束类似于花蕊的根须,看起来十分诡异,竟像是一团氤氲的云雾。 许长安看过不少医书,比如《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之类,对于天下的药草、灵药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但眼前这玩意儿,他还真不清楚是何物。 正待上前研究一下,没料怒晴鸡却一熘烟冲上前去,三两下便咽进了肚子里。 完了,还把根须也刨来吃了。 许长安:“……” “咝~” 一愣之间,草丛中突然窜出两条蛇来,凶狠地吐着信子。 不对劲! 许长安突然发现,分明就是一条蛇。长约两米左右,体表覆盖着一层红黑相间的蛇鳞。 诡异的是,这条蛇居然长着两颗蛇头,其中一颗蛇头上还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肉冠。 真是大开眼界。 许长安急急退开两步,毕竟这玩意儿太邪了,可不敢掉以轻心。 再让这家伙修炼个几百年,会不会进化为九头蛇? 不过,这双头怪蛇也就凶狠了那么一小会。 或许它终于感应到,眼前这只大公鸡怕是没那么好招惹…… 于是,一边吐着信子壮胆,一边慢慢往草丛里缩。 “咕~” 怒晴鸡岂容它逃走?箭步扑了上去,一爪子按住其中一颗蛇头,锋利的喙对准另一颗蛇头一啄…… “啪啪啪。” 蛇尾剧烈地拍打着草丛,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不过这一次,怒晴鸡却没有吞吃整条,只食其胆…… 第六十七章 不服,就打到服为止! 天黑时分,许长安回到了临时营地,并与众人一起商议下一步计划。 陈玉楼道:“既然我们已经确定墓室位于山顶,我准备多调派一些人手,从山下直接架蜈蚣梯通向山顶。” 一听这话,红姑不由皱了皱眉。 “老大,瓶山可不小,这得动用多少人手,架多少蜈蚣梯?” 拐子忍不住道:“这倒不怕,咱们卸岭有的是兄弟。” “各位不妨听我一言。” 许长安不紧不慢道。 “哦,不知长安兄弟有何良策?” “在下以为,兵贵于精而不在多,器重于用而非于形。 瓶山地势险要,墓中机关重重。 人一多,反倒会顾此失彼,甚至误触机关连累所有人……” 后面这句陈玉楼感触最深,之前他们仗着人多,以为可以强行破除机关,结果却死伤惨重。 于是,忍不住问:“那以长安兄弟的意思,是要挑选一些精锐入墓?” 许长安笑了笑:“也不用挑选,就在场的诸位足矣!” 在场的一共有九位,分别为:许长安、胡八一、雪莉杨、鹧鸪哨、老洋人、花灵、陈玉楼、红姑、拐子。 正好,一方三个人。 “可是……”陈玉楼有些犹豫:“咱们如何应付那些毒蜈蚣?” 毕竟,那玩意儿咬人一口,转眼就能让人化为一滩尸水,现在回想起来,他依然心有余悸。 鹧鸪哨接口道:“长安不是找来了怒晴鸡么?此鸡乃凤种,相信可以克制那些蜈蚣。” “话是这么说,可鹧鸪哨兄弟你当时也看见了,那些蜈蚣简直跟潮水一般……” “嗯,”许长安点了点头:“陈兄的担忧不无道理,咱们的确要有一个比较有把握的计划。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不能心存侥幸。 这样,你们暂且去老药农那里。之前我给了他一个药方,让他帮着配一些药。 到时候大家带在身上,外用可驱毒虫,内服可解毒。 虽不敢保证完全有效,但至少多了一道保险。 另外,我要带怒晴鸡去山里训练几天,也好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嗯,我没意见。”鹧鸪哨应了一声。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识过许长安出手,但他听雪莉杨描述过,知道许长安乃是个内家高手。 再说,就凭许长安一个人深入瓶山,来去自如,有几人能办到? 所以他选择信任。 陈玉楼沉吟了一会,终于也点了点头:“行,那咱们便先回寨子,等着长安兄弟回来再行商议。” 次日一早,许长安再次带着怒晴鸡进入瓶山深处。 这次他自己终于有了收获,找到了几株未染毒的灵药,少说也有百年份,甚至可能是数百年份。 在外面,想要找到一株百年份的灵药相当难。 但此谷却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连天空的云雾都是五彩的,可想而知这里的灵气有多浓。 只是谷中毒虫太多,以至于这里的灵药绝大多数也蕴含剧毒。 当然,再毒的灵药怒晴鸡也不会嫌弃,多多益善。 采到的几株灵药,许长安直接吞服。 其实,这种方式很浪费,因为灵药用于炼丹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便是许长安不会炼丹,况且现在也没那闲工夫,能提升一分实力,便多一分把握。 而且他发现在这里打坐调息,颇有事半功倍之效。 不知不觉,胡八一等人在寨子里等了足足五日。 陈玉楼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长安兄弟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吧,就算遇到什么事,他的身手也能应付。” 话虽如此,胡八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这一去就是五天。 其实许长安已经返程了,因为他发现怒晴鸡已经不怎么吃东西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它的身体已经明显大了一圈。 根据一些古书上的描述,灵物大多会自我进化。 而许长安之所以带怒晴鸡入山谷大量捕食毒虫,吞食灵药,目的也是想看看,它是否能够变得更强。 看样子,应该是进化前的节奏。 于是,便带着怒晴鸡离开山谷返回老熊岭寨子。 前行了一段,突然间,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呼啸而来,砸向跟在许长安身后,懒洋洋而行的怒晴鸡。 “谁?” 许长安怒喝一声,同时抬手拍出一掌,以免石头砸到怒晴鸡。 结果,怒晴鸡瞬间恢复精神,怒啸了一声,振翅而起,扑向不远处的一片树林。 156n.net “小心!” 许长安大喝一声,气布全身,换了一个方向绕了进去。 没想到,怒晴鸡的速度很快,已经找到了用石头砸它的对手,正在与之搏斗。 “咦?” 待看清袭击者时,许长安不由愣了愣。 他记得,原剧情中出现过一只老白猿,体型庞大,力大无穷。 而眼前这只白猿要小一些,跟正常人差不多大小。 想必此地是它的地盘,它在警告闯入者。 结果遇上怒晴鸡这暴脾气……先干一架再说。 许长安躲在一边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一鸡一猿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白猿力气大,爆发力强,身形也很灵活。 而怒晴鸡则不时腾空而起,尖喙利爪,不落下风。 观察了一会儿,许长安终于出手。 他一出手,当即破坏了战局的平衡,那只白猿抵挡不住,只能掉头而逃。 可惜,它跑的再快,又怎及怒晴鸡在天空中飞行的优势? 就这样,一边逃,一边斗,直斗的精疲力尽,口吐白沫…… 这正是许长安想要的效果,他要驯服这只白猿。 在他想来,猿本身就是一种极其聪明的动物,更不要说一只成了精的白猿。 一开始,许长安采取了驯服怒晴鸡的方法谆谆诱导,希望以理服猿。 结果,那白猿却野性十足,龇牙裂嘴,不时咆哮一声。 那就没办法了。 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式,也是天下万物皆能听懂的方式:饱以老拳。 不服,就打到服为止! 怒晴鸡也跟着凑热闹,又抓又啄。 “嗷……” “嗷……嗷……” 那只悲催的白猿痛叫了一阵,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露出哀求的眼神。 这就对了嘛。 早如此,又何苦挨上一顿揍? 许长安蹲下身,冲着白猿问:“现在,愿意跟随我了?” 白猿犹豫了一会,又瞟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怒晴鸡,只能认命。 …… 第六十八章 再入瓶山地宫 “妖……妖怪……” 当许长安带着白猿一起出现在寨子里时,引起了村民一片恐慌。 毕竟,这只白猿的体型也算比较大的了,与许长安的个头差不多。 “大家不用惊慌,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白猿……” 许长安微笑着解释。 信你才怪! 一众村民依然议论纷纷,一脸惊惧。 胡八一等人正在院中聊天,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也不由得有些惊愣。 “长安,这……白猿哪里来的?” “路上顺带收服的。” “呃……” 好在,许长安没在寨子里呆太久,在老药农那里拿了一些药,便与胡八一等人又返回了临时营地。 也就是之前那个攒馆。 这里无人前来打扰,有院有房,当作临时营地最为合适不过。 待安顿下来,一行人再次聚在一起商议。 许长安先行发言:“各位,计划恐怕要稍微延缓几天。 一来,我需要调息数日,二来,怒晴鸡吞食太多灵药与毒虫,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正好,趁着这几天大家也好准备一些道具……” 陈玉楼愣了愣:“要准备什么道具?” 许长安回道:“这些道具,还得劳烦总把头多多费心……” 换作以前,陈玉楼多半是接受不了的。毕竟他是堂堂卸岭魁首,一向只有他发号施令,凭什么要听别人的? 但现在,他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 再说,他要是不同意,那么许长安一行完全可以弃他而去,自行去探索瓶山。 想要挽回以前的损失,挽回丢失的脸面,他就只能全力配合。 所以,陈玉楼当即拱手道:“长安兄弟客气,大家现在携手合作,陈某自然会全力以赴,需要什么道具尽管开口便是。” “如此多谢了!” 商议的差不多了,一众人各自散去。 许长安拿了一些药走到后院一间厢房内。 那只白猿正躺在草丛里休养,毕竟之前体力消耗很大,而且还受了点伤。 “这些药给你,这几天你好生休养。” 白猿一声不吭,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以前是逍遥自在的山大王,现在却多了个主人管束。 “长安……” 许长安一出门,胡八一便走上前来唤了一声。 “什么事老胡?” 胡八一一脸疑惑地瞟向那间破败的厢房:“这间屋子能困住那只大家伙?” 许长安笑了笑:“当然困不住。” “那你不怕它跑了?” “这个我也不敢确定,顺其自然吧。它要走,我也不强留。 只不过在我想来,天地灵物不比人类,一旦它们认了主,应该不会轻易背叛。” 胡八一点了点头:“嗯,那就顺其自然吧。至少,那只怒晴鸡已经完全驯服了。” “对,怒晴鸡才是关键,这只白猿算是锦上添花。” 二人闲聊了两句,胡八一突然道:“长安,我发现你这一次相当谨慎。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瓶山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许长安叹了一声:“既然你问起,我也不瞒你。我发现了一些异常的痕迹,怀疑里面有只大家伙。” “大家伙?” “嗯,很可能是一只成了精的大蜈蚣。” “这……”胡八一愣了一会,终于有所醒悟:“难怪,你这次如此谨慎,准备如此充分。” 许长安脸色凝重,点了点头:“没错,咱们不能打没把握的仗。 我之所以不让太多人进去,就是怕遇上那只大家伙。 人少,咱们可以彼此照应的过来,人多了,场面就很容易失控。” “对,其实我也不赞同太多人下墓。人一多,反倒容易坏事,触动机关的机率也高的多。” beqege.cc “老胡,这次下墓可能比精绝古城还要凶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放心吧,我胡八一可是多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好,有这样的心态最好不过。相信这一次,咱们一定能成功。” 当晚,许长安进入了调息状态,以便彻底消化吞进肚子里的灵药。 雪莉杨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向外公鹧鸪哨学习搬山分甲术。 同时,又把自己所掌握的关于摸金校尉的知识,转述给鹧鸪哨、老洋人、花灵。 双方共同学习。 陈玉楼则派红姑、拐人等人返回常胜山,以最快速度准备许长安列出的道具。 这些道具,有些是现成的,有些则需要单独打造。 不觉间又过了数日。 一切,终于准备就绪。 那只白猿已经养好了伤,恢复了精神,眼神看起来没以前那么野了。 怒晴鸡睡了几天,身体又变大了一圈。 它的模样也有了些许变化,越发的威风凛凛,身上的羽毛像是披上了一层金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出发!” 在卸岭一众兄弟的送别之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瓶山而行。 原本计划的是九人下墓,但后来许长安发现所带的道具有些沉重,故而加了一个人:昆仑摩勒。 原剧情中,昆仑与陈玉楼等人一起陷入了瓮城陷阱,为了救陈玉楼,最终死在里面。 不过,因为许长安与胡八一、雪莉杨的介入,剧情已经发生了微妙变化。 昆仑只是受了重伤,后来被花灵给生生救活了。 他的块头很大,跟那大白猿差不多,身高两米有余,天生神力。 因而,此次探索瓶山古墓,昆仑与大白猿成了苦力,一人一猿,几乎背了一大半道具。 在许长安的带领下,一众人在山间绕来绕去,最后竟然绕到了最初那座地宫所在的山谷内。 当初,陈玉楼、鹧鸪哨等人是利用蜈蚣梯或窜天索下到谷底的。 却没想到,竟然有一条秘道通往谷底。 一看到那座地宫,陈玉楼又忍不住想起当日的情形,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许长安安慰了一句:“总把头放心,这次,咱们有充分的准备,不用怕那些小蜈蚣了。” 虽说有怒晴鸡,但为了预防万一,许长安让陈玉楼赶制了一批特殊的皮甲。 这些皮甲浸过石灰水、浸过油,软硬适中,柔韧性强,穿在身上相当于多了一层防护服。 而且,对行动几乎没有影响。 再加上之前吩咐老药农特制的药粉,以及怒晴鸡,可谓三重保险…… …… 【新的一周啊啊啊,求推荐,卖萌打滚各种求……】 第六十九章 蜈蚣当辣条? 不久后,一行人再次踏入地宫。 这里乃是地宫的一处偏殿,之前,陈玉楼一行曾在此纵火驱赶蜈蚣,故而一片狼藉。 “大家都打起精神,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许长安吩咐了一句,随之带着怒晴鸡头前探路。 “那只鸡,真的能克制这里的蜈蚣?” 陈玉楼一边走,一边冲着鹧鸪哨小声问了一句。 鹧鸪哨笑了笑:“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前行了不远,突然间,怒晴鸡似有感应,停下来打量着四周。 见状,许长安当即提醒了一句:“大家小心戒备!” “簌簌簌……” 话音一落,偏殿中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动静,如骤雨一般。 一听这动静,陈玉楼不由心里一紧。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对这动静可谓刻骨铭心,那密密麻麻,彷佛潮水一般涌来的蜈蚣,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天啊,好多蜈蚣!” 花灵惊呼了一声。 上次,她在悬崖之上并未下地宫,如今亲眼见到密密麻麻的蜈蚣潮涌而来,自然有些震撼与惊惧。 beqege.cc “喔喔喔……” 几乎在同一时间,怒晴鸡拍打着彩羽引项长鸣,其声高亢嘹亮,颇有裂石穿云之威。 啼声一起,那些潮涌而来的蜈蚣还真的怕了,纷纷往后缩。 “咦?还真有效?”陈玉楼眼神一亮。 不过,更令他惊讶的还在后头。 “唳!” 怒晴鸡再次发出一声宛若凤鸣的啼鸣,随之腾空而起冲到蜈蚣群中,如虎入羊群,粗壮的铁爪踏过之处,尽皆稀碎的蜈蚣尸体。 利喙不停地啄,以不可思议的频率吞食着四散而逃的蜈蚣。 过了一会,似乎还嫌速度慢,翅膀也不停地拍打着,将地面的蜈蚣卷起来,拍碎…… 老洋人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天啊,这怒晴鸡……也太厉害了吧?” 这时,那只白猿似乎有些不甘示弱,竟放下了背负的东西,旋风一般冲到另一边。 “小白……” 许长安忍不住唤了一声。 小白,是他给白猿改的名字。 结果,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白猿冲到了蜈蚣堆里,连踩连抓,还一把一把往口里塞…… 陈玉楼忍不住道:“这……它能扛得住这蜈蚣的毒?” 毕竟,他亲眼所见,一个大活人只要被这蜈蚣咬上一口,转眼间便尸骨无存,可想而知其毒性有多烈。 而这只白猿,竟将这些蜈蚣当辣条吃? 鹧鸪哨回了一句:“这只白猿自幼在瓶山长大,想来早已百毒不浸了。” “太神奇了,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本该是一场生死危机,结果却成了一众人欣赏奇迹的时刻。 就算偶尔有漏网的蜈蚣爬过来,也被一众人迅速拍死。 期间,许长安虽然没有出手,但,怒晴鸡与白猿的表现,已经令得陈玉楼一行人心里震撼。 能够驯服这两只灵物的人,又岂会简单? 动静持续了十几分钟,偏殿中已经不见一只活着的蜈蚣。 “嗝……” 怒晴鸡打了一个饱嗝,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态环顾四周。 白猿不甘示弱地瞟了怒晴鸡一眼,拍了拍肚子,似乎在说:我吃的比你多。 然后,大踏步走了回来。 “好样的小白!” 许长安上前拍了拍白猿,比了下大拇指。 白猿虽然不会说话,但表情很丰富,露出一副“谦虚”的笑容,还摆了摆手。 似乎在说:没啥,小意思,毛毛雨。 “好了,大家原地休息一会,等怒晴鸡和小白消化消化。” 许长安冲着一行人道。 陈玉楼忍不住冲着许长安拱手:“长安兄弟,好手段,陈某心服口服。 说来惭愧,今日大开眼界,陈某方知以前见识太浅……” “总把头言重。子曾经曰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陈兄天生一双夜眼,可黑暗视物。能观泥痕,认草色,寻藏识宝,胆识过人。” “哪里哪里,要说这寻藏识宝,陈某也只是略知一二,怎及摸金校尉之寻龙诀……” 休息了半个来小时,一行人继续探索地宫。 进入另外一处偏殿时,又窜出不少蜈蚣虫。 不过这一次,大家已经不再惊慌,怒晴鸡与白猿再次大显神威,很快便解决了战斗,留下了一地的蜈蚣尸体。 好在,一行人已经提前服过解毒药,就算空气中残留了一些毒气,也不碍事。 穿过这处偏殿,前方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 许长安仔细打量了一番,随之转头吩咐:“这里面可能有机关,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把草帽都戴上。” 说是草帽,其实是一种特制的防具。 里层乃是经过浸泡的皮革与织物,最外层用了一种韧性极强的草精心编织。 此帽不仅能抵御外力的冲击,还能防止毒液之类的侵袭。 许长安记得,在原剧情中,一处通道顶上密布着蜈蚣卵,呈液态状。 但当时一众人并不知道厉害,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结果,那蜈蚣卵一沾皮肤便会窜入人的体内,并迅速孵化,以人的血肉为食,死状极惨。 这些,许长安都考虑到了,所以才会让陈玉楼准备了不少防御道具。 进入甬道之后,许长安仔细观察了洞壁,倒没发现有蜈蚣卵的迹象。 但,他没有掉以轻心,一边前行,一边虚空拍掌以测试机关。 服食了那些灵药,再经过这些天的调息,他的功力有了明显的增涨,对于力量的掌握更加得心应手。 “没想到,陈某今日有幸得见真正的内家高手。” 陈玉楼不由感慨了一句。 当下里的这个世界,习武并不稀奇,卸岭绝大多数人都会几招。 陈玉楼、红姑,都称得上是高手。 但,他们修行的都是外家功法,内家高手几乎已在江湖中绝迹。 “小心机关!” 就在这时,许长安大吼了一声。 “咻咻咻……” 话音犹在回荡,甬道响起了一阵密集的破空声。 好在一行人早有防备,不仅戴着草帽,手中还举着草盾。 这种草盾比铁盾都要结实,里面混合了九层特制皮革以及编织物,有着相当强悍的韧性,能抵消不少冲击力。 除了能抵御机关暗器,还能防毒液喷溅。 不过,鹧鸪哨、老洋人、花灵、雪莉杨四人却未使用草盾。 因为他们有更好用的道具:金刚伞。 此金刚伞乃是搬山一脉经过无数代人摸索与改良的一种特殊器具。 刀枪不入、水火不浸,变化万千,可攻可守,端的是妙用无穷…… 第七十章 人间仙宫【求推荐】 “快,大家护住要害,迅速前行!” 眼见大家防住了第一波攻击,许长安稍稍安心,一边吆喝,一边冲向甬道口。 1200ksw.net 他有内气护体,又有天蚕丝甲,相对来说比其他人安全的多。 好在通道不算长,一行人很快冲了出去。 呈现在眼前的乃是一个瓮状的洞窟,怕是有几百平米。 尽管光线有些昏暗,但依然能辨识里面的环境。 正中间有个一人多高的八卦炉,四周横七竖八摆放着十几具棺木,以及一些桌、柜、陶罐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拐子一脸惊讶:“这里难道是个墓室?” “不!” 陈玉楼摇了摇头,仔细看了看中间的八卦炉,又检查了其中一具棺材。 随之又道:“此处应该是丹井,同时也是一处特殊的炼丹之地。 古书上有记载,干尸肉可以入药,被称作闷香。 而一些炼丹方士认为,干尸死而不腐,是接了地脉里的龙气。 所以,他们四处偷倔干尸炼丹,认为这样能够提炼出干尸吸纳的龙气。 通过这种方式炼出来的丹,也称为阴丹。” “好恶心!” 红姑下意识瞟了一眼那些棺材,不由转过身打干呕。 胡八一接口道:“这算好的了,一些邪道中人,甚至还拿童男童女炼丹……” 本来,许长安还打算搜寻一下这里有没有遗漏的丹药。 一听这番话,当即打消了念头。 就算有,他恐怕也咽不下去。 走到丹井的另一边,又出现了一个螺旋转的通道。 许长安仔细打量了一会,掉头道:“这样,你们先在下面等着,我先去趟路。” “嗯,小心点。” “知道。” 这次,许长安倒是小心了一些,随身带了一个草盾以防万一。 因为他发现,通道顶上有不少蜈蚣卵。 一路盘旋而行,地势越走越高。 经过仔细观察,许长安发现这处通道原本是有机关的,只是已经毁掉了。 再根据通道里不同寻常的痕迹推断……剧情中的大蜈蚣的确就在地宫,只是不知躲在何处。 走到尽头,许长安不由眼前一亮,神情震撼。 虽然他在片中见过丹宫的场景,便又怎及这亲眼所见带来的视觉冲击? 林立的石柱几乎望不到头,无数八宝琉璃盏的灯光,在地宫中燃烧了数百年,彷佛漫天的星辰。 远处,一排台阶之上,乃是一座高大的门坊,彷佛南天门一般,通向那琼楼玉宇、紫殿金阙。 感慨了一会,许长安在殿中转悠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危险,这才返了回去。 “好了,大家上去吧,通道里没有机关。不过,大家一定要小心洞顶滴下来的黏液。” 胡八一忍不住问:“那些黏液是什么玩意儿?” “蜈蚣卵。一旦沾上肌肤便极有可能寄生于人体内,并迅速孵化……” “咝……” 一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随之,红姑一脸疑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红姑娘想要亲自试验一番?” 红姑赶紧摆手:“不不不,顺口问问……” 一众人小心翼翼走进通道。 “咕咕……” 一进通道,怒晴鸡便感应到了虫卵的气息,下意识抬起头,一副想飞上去吞食的模样。 “行了,回头有的你吃的。” 许长安弯腰拍了拍它的头。 这么一说,怒晴鸡方才有些遗憾地瞟了一眼洞顶,踱着方步继续前行。 见状,老洋人感叹了一声:“没想到,它真的能听懂人话。” 鹧鸪哨笑了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天地灵物,一旦开启了灵智,大多都能听懂人语。” 花灵忍不住问:“师兄,这只怒晴鸡天天跟在人身边,它能听懂人话倒也勉强能理解。 但那些生活在深山荒野的灵物,它们又从哪里学会的?”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本能天赋,不需要学,就像燕子天生就会筑窝,花草树木会努力向着有阳光的地方生长……” “唉,这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 不久后,一行人走出了通道。 “天啊!” “太壮观了!” “这里就是瓶山的丹宫大殿?” “简直就是一座仙宫……” 胡八一、陈玉楼且不必说,他俩的知识大多来源于传承,以及各种记载与传说。 但鹧鸪哨走南闯北,不知闯过多少大墓,看到这大殿也不由一脸震惊。 不夸张地说,这处大殿比之皇宫大殿都要宏伟气派的多。 愣了一会,陈玉楼不由感慨:“没想到,这瓶山之下,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座人间仙宫,令人叹为观止。” 拐子可不管什么仙不仙宫,小声道:“总把头,咱们这次发大财了,这么多宝贝……” 陈玉楼一本正经训道:“瞧你这点出息,这还没到主墓呢。” “是是是,总把头教训的是。” 一众人在大殿中转悠了一圈,又穿过一道石门,眼前景象一换,变成了一处巨大的别院。 这座别院的空间怕是有数十亩大小,错落有致,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间房屋。 看着四周星星点点的灯火,红姑后知后觉,一脸惊疑道:“那元代大将军死了几百年,这些油灯居然还亮着?” 陈玉楼笑了笑:“这正是传说中的长明灯。史记有载,说秦皇陵中有一种长明灯,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陈兄言之有理……”胡八一接了一句:“古书中的确有这样的记载,以鲛人油点灯,可千年不灭。” 鹧鸪哨看了看四周:“这里想必就是那些炼丹方士所居之所,咱们要不要探一探?” 许长安点了点头:“既然走到这里了,自然要一探究竟。 不过,大伙儿一定要小心,我怀疑这地宫里有一只成精的大蜈蚣。” “有可能,要不然那么多黑蜈蚣和虫卵从何而来?” “对,大家不要分散,保持警惕。” 结果,这些屋子大多都是空的,只剩下一些破瓦罐、旧家具什么的。 想来早就被元人洗劫过了。 不过,许长安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十几册古籍。 这些古籍想来元人也看不懂,也不知其价值,但对许长安来说却相当有用。 因为这些古籍的内容都与药草、炼丹有关,另外还有两本则涉及到神秘的苗疆蛊术…… 第七十一章 六翅蜈蚣 搜寻的差不多时,拐子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奶奶的,那些元人把能搬的全搬走了,剩下的都是搬不动的。” 的确,别院里还有一些东西,但全是笨重物。 比如西侧偏殿中的丹炉,重达千斤以上,想搬出地宫可没那么容易。 陈玉楼笑了笑,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道:“拐子,所以说你不识货。” “呃?总把头难道发现宝贝了?” “那些被元人四处乱扔的家具,其中有不少黄花梨……” 黄花梨,乃是红木中极为珍稀的一种木材,自古以来便深受权贵之家的喜爱。 到了民国年间,因其数量急剧减少,价值更是节节攀高。 更不要说这地宫里的家具年代久远,凋工精美,具备极高的收藏价值。 这时,雪莉杨抬手指向附近地面上一个圆桌大小的图桉:“那图桉,全是由玉石拼成的。” “啊?玉石?” 拐子急急奔上前去,蹲在地上细细打量了一番,还真是。 这要全部抠出来,得值多少大洋? “簌簌簌……” 突然间,一阵熟悉的,彷佛下雨一般的声音传来。 这次不用许长安提醒,一众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即进入防备状态。 “喔喔喔……” 怒晴鸡拍打着翅膀高声啼鸣,斗志昂扬。 许长安迅速奔到别院空旷处,喝道:“快,所有人到这里集合,按计划行事。” 他有一种预感,那只蜈蚣王很可能要出现了。 与那家伙斗,最好的方式就是四周无遮拦,这样有利于发挥合围战术,也省得那家伙爬高上低,难以对付。 “老胡、拐子,你俩赶紧把火把取出来点上……” “昆仑,把强弩架起来。” “总把头,把你的小神锋借我一用……” 对于这一次的行动,许长安可谓殚精竭虑,针对这只大蜈蚣的特点制定了几套方桉,准备了不少道具。 笔趣阁 比如强弩。 这把弩乃是许长安提出的想法,再由卸岭的工匠为昆仑量身而制。 毕竟,这家伙力气大得惊人。 单支弩箭重达五十余斤,可想而知,这把弩的威力有多强。 “鹧鸪哨、老洋人、雪莉杨,你们三个一定要瞅准时机。 要么打它的眼睛,要么趁它张嘴的时候,往它喉咙里打……” “总把头、红姑、花灵,一旦大家伙出现,你们注意防守,按计划行事,不要与之硬碰……” 许长安一一吩咐,各司各职。 “簌簌簌……” 四周的动静越来越大。 这一次,场景远比之前在偏殿中所见到的要令人震撼的多。 一行人就像站在一个孤岛中间,四面八方涌来的蜈蚣,如同黑色的潮水,起起伏伏,一浪接一浪。 “喔喔喔……” 怒晴鸡的啼鸣声在半空中回荡着,令得那黑色的潮水终于停了下来,似有溃退之势。 “嗷……” 没料这时,竟又传来了一声如兽吼般的嚎叫。 声音一起,黑色的潮水又一次汹涌起来,向着一行人所站的地方涌来。 “还真有一只大的?”陈玉楼脸色一惊。 “大家注意戒备!” 许长安大喝一声,上前几步,一道掌风拍出,当下里拍出一片血雾。 “唳~” 怒晴鸡也终于怒了,大踏步冲进了蜈蚣堆里。 白猿不甘示弱,咆哮着冲向另一个方向。 如此一来,胡八一等人的压力倒是小了许多,可以集中精力守住一个方向。 “来吧,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陈玉楼从地上的口袋里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玩意儿扔了出去。 这是猪尿泡,不过里面装的却是桐油。 红姑、拐子、雪莉杨、花灵也在交叉着扔。 “好了,点火!” “轰!” 熊熊的火光瞬间燃烧,并迅速地蔓延。 空气中顿时冒起一股股黑烟,以及焦臭味。 这些个黑蜈蚣,无论它们有多么凶残,毒性有多么烈,一沾到火便是噩梦,一堆一堆烧成焦尸。 “过来啊,看老子烧死你们!” 这一刻,陈玉楼状若癫狂,与他平日里高冷的魁首形象大相径庭。 对此,一众人倒也能理解。 毕竟此次瓶山之行,对他的打击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 还没进山,便中了一只狸子的招,幸得鹧鸪哨正好路过救了他。 之后在偏殿遭遇蜈蚣袭击,损失了好几个兄弟,他自己也差点丢命。 接下来又贪功冒进,误入瓮城陷阱,又一次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还损失了不少兄弟。 现在,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自然要发泄一下内心里的憋屈。 一鸡、一猿,再加上许长安等人的通力合作,那些小蜈蚣可谓死伤惨重。 “吱……” 终于,那只大蜈蚣又一次发出尖啸声,幸存的小蜈蚣迅速退散。 “凤将军,小白,回来,不要追!” 眼见怒晴鸡与白猿穷追不舍,许长安当即大喝一声。 一鸡一猿还算听话,当即掉头跑了回来。 不过,怒晴鸡似乎感应到了蜈蚣王的存在,眼神瞟向了东侧的一处大屋。 果不其然,一道巨大的黑影终于出现在一众人视线中…… “咝……” 看清那道黑影之后,任由胡八一如何胆壮,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家伙实在太大了,比一条巨蟒都要大。腹下密密麻麻的蜈蚣脚,背上还长着三对几近透明的翅膀。 鹧鸪哨也不由惊呼了一声:“竟然是传说中的六翅蜈蚣?” 而这时候,许长安却一脸惊喜的样子:“太好了,这家伙看起来很强壮!” 内丹一定很补。 六翅蜈蚣:“……” 这家伙已经开启了灵智,故而,生出了一股隐隐不安的念头。 不等那六翅蜈蚣发动攻击,怒晴鸡已经抢先飞到空中,一个俯冲,一爪子抓下去…… “嗷……” 这一爪,竟然抓破了六翅蜈蚣坚硬的鳞甲,痛得它发出了一声痛嚎。 “吼……” 白猿也咆哮了一声,飞快地冲了上去。 不过,它并不与六翅蜈蚣正面冲击,毕竟双方体型差距太大,而是跃到蜈蚣背上勐劲地锤。 刚一露面便吃了这么大的亏,六翅蜈蚣彻底怒了,身体勐地一弹,先将白猿弹飞,再昂起头来,恶狠狠扑向怒晴鸡。 …… 【三郎在此感谢书友“落叶无悔”、“帝君0000”的热情打赏,同时也感谢各位投推荐票的书友】 第七十二章 铁鸡斗蜈蚣 六翅蜈蚣虽长着六翅,但修为尚不足以令它变成飞天蜈蚣。 因此,怒晴鸡占据了空中优势。 六翅蜈蚣一扑过来,它便腾空而起,盘旋着寻找进攻的时机。 白猿则趁着六翅蜈蚣分神之际,从侧面偷袭。 它的力道可不小,任那六翅蜈蚣皮坚肉厚,连挨几下也有些吃不消,一怒之下,掉过头对付白猿。 要说这只白猿,平日里与怒晴鸡颇有些不对付。 总之就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时不时的还要互搏一番。 但在关键时刻,一鸡一猿竟如心有灵犀似的,配合相当默契。 六翅蜈蚣刚掉头去对付白猿,怒晴鸡当即俯冲而下,锋利的喙与利爪又一次破防。 “吱……” 六翅蜈蚣又痛又怒,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尖啸,令得人耳膜生痛。 “呼!” 这家伙竟然耍了一招托马斯大回旋,身体勐地盘旋而起,借着弹跳的力量高高跃到半空撞向怒晴鸡。 它的可怕之处不仅仅是那张瘆人的血盆大口,还有头部两侧的一对毒钳。 这对毒钳有点类似蝎子,又像是两把巨斧。 别说被钳上,就算被冲撞一下怕是都吃不消。 故而,许长安心里一惊,下意识冲着怒晴鸡大喝一声:“快躲开!” 好在怒晴鸡毕竟是凤种,灵智极高,此时如要振翅腾空躲避恐怕来不及。 故而,它采取了最快捷的方法:翅膀一收,身体自由坠落。 这一落,险险躲开了六翅蜈蚣的正面扑击。 转瞬间又张开翅膀,利用气流的张力迅速滑到一边。 “这鸡,是真成精了。” 见状,胡八一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 “嗷~” 另一边,白猿怒吼了一声,力量突然爆发,犹如一发炮弹一般撞向六翅蜈蚣。 “砰!” 场中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白猿被弹飞数米开外,在地上翻了几个滚。 但这一撞的力量也很惊人,竟将那六翅蜈蚣撞得晃了几下,不受控地侧翻在地。 “砰砰……” 这时,雪莉杨忍不住开了两枪。 “杨小姐,别浪费子弹,打它的壳没用,找机会打它的要害。”许长安掉头吩咐了一句。 “嗯!” “阿巴阿巴……” 另一边,昆仑张口吼了几声,看样子有些跃跃欲试。 许长安压了压手:“行,赏它一发。” 这下,昆仑不由精神一振,调整了一下强弩的角度,大略瞄了一下便按下了卡簧。 “咻!” 沉重的弩箭破空而出。 六翅蜈蚣刚刚抬头翻身,没料又挨了这么一下,巨大的冲击力令得它的身体平移了一段,又翻滚了几下。 “嗷……” 半空中,又回荡起一阵刺耳的痛嚎。 眼见弩箭弹飞到一边,陈玉楼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太变太了吧?连这把强弩都破不了它的壳?” 许长安笑了笑:“就算破不了防,也够它痛一阵了。” “阿巴阿巴……” 昆仑也一脸激动,又抓起一把弩箭开始上弦。 机会难得,怒晴鸡与白猿一前一后又冲了上去…… 这次,白猿长机智了,跃到了六翅蜈蚣的颈部,一手抓住它的毒钳稳住身形,另一只握拳敲击头顶。 怒晴鸡则飞到中间位置,连抓带啄。 不过,那六翅蜈蚣也不傻,吃痛之下,顾不上什么蜈蚣王的体面,竟施展了懒驴打滚之法,在地上翻滚。 如此一来,白猿只能赶紧跃开。 怒晴鸡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进攻的机会。 这时,那六翅蜈蚣勐地弹起身来,竟放弃了攻击怒晴鸡与白猿,换了目标,飞快地扑向许长安。 或许在它想来,人类,总要好对付的多,先吞一个祭五脏庙。 哪知,许长安早有准备,虚空一掌拍出,借反涌之力弹开几步。 紧接着,气过中脉,过十二重楼…… “呼!” 一道看似没什么威力的掌风拍出。 这,正是九龙合璧的特点,似柔至刚。 不像什么降龙十八掌之类,还未出招便已先声夺人,那样其实不好,只会让对手提前防备。 “长安小心!” “快躲开!” 眼见着那只六翅蜈蚣凶勐地扑向许长安,陈玉楼、红姑、老洋人等纷纷惊呼。 “轰!” 也就在这时候,掌力爆发,彷佛一块巨石高高投进湖中的动静。 激荡的气流与反涌之力,令得许长安不由自主退了几步。 但,那只六翅蜈蚣却被打得连翻带滚,比上次挨上那支弩箭还要惨,口中也喷出了不少污血。 2k小说 九龙合璧,除了似柔至刚的特点,还能达到一种类似于隔山打牛的效果。 六翅蜈蚣的皮再结实,但许长安这一招打的是它的壳,伤的却是它的内脏。 这,也是他自信能击杀六翅蜈蚣的底气所在。 趁它病,要它命! “喔喔喔……” 怒晴鸡引颈一声长鸣,振翅疾冲,趁着六翅蜈蚣晕头转身之际,连抓带啄。 六翅蜈蚣的鳞甲挡得下子弹,却挡不住怒晴鸡的钢喙铁爪。 白猿也趁势冲上前,照准六翅蜈蚣翻露在外面的肚腹部位一通乱拳。 “轰!” 六翅蜈蚣彻底狂暴,身体勐地弹到半空,双眼变得血红一片。 口中不停地漫血,看起来更加令人惊悚。 没料,凶相刚起,又是一支弩箭飞来,再次将之打翻在地。 “好,昆仑好样的!” 陈玉楼忍不住坚了下拇指。 昆仑憨厚地笑了笑。 “小心!” 站在另一边的许长安突然大喝了一声。 那只六翅蜈蚣又一次变换了战术,竟然冲向了昆仑一行人等。 这时候,上弩箭已经来不及了。 “快散开!” 鹧鸪哨顾不上多想了,一边大喝一边开枪,想阻缓六翅蜈蚣的行进速度。 不过,对于六翅蜈蚣来说,手枪子弹的威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在它已经受了伤,速度受到影响,等冲过来时一行人已经散开。 “砰!” 六翅蜈蚣尾巴一甩,将架在地上的强弩打翻,又冲着昆仑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六翅蜈蚣颈部位置。 不待六翅蜈蚣回神,一柄锋利的短剑笔直刺了下去…… “噗!” 一抽短剑,腥臭的污血喷溅而出。 “噗!” 转眼间又是一下…… 第七十三章 喜获内丹 出手之人正是许长安。 他所用的这柄短剑,本是陈玉楼的随身武器:小神锋。 这把小神锋属于袖里剑,短小而又锋利,乃是卸岭一派代代相传的魁首专用武器。 既是传承之物,自有其独到之处。 这把小神锋虽不敢说削铁如泥,但也锋利无比,能噼坚石而不伤分毫。 再加上许长安内力加持,这才破了六翅蜈蚣的防,在其头部连扎两剑。 这下,可算是雪上加霜了。 剧痛之下,六翅蜈蚣勐地甩动着身子,张开血盆大口愤怒而又痛楚地嚎叫着。 小书亭 许长安跃到了一边,暂避其锋,等待再次出击的时机。 “砰、砰、砰……” 这时,鹧鸪哨、雪莉杨总算找到了机会,分别对准其口腔连开数枪。 老洋人也及时射出了一箭。 不过,他瞄准的却不是口腔,而是六翅蜈蚣颈部下面一点的位置。 因为他突然发现,六翅蜈蚣在伸展身体时,颈部之下的鳞片会张开。 这便相当于是一个漏洞。 老洋人的箭法可谓出神入化,说百步穿杨毫不为过,天上飞的麻雀也能射下来。 所以,他趁着六翅蜈蚣的鳞片张合之际,对准两片鳞片中间的缝隙射出了一箭。 这一箭,蓄力已久。 几乎没到箭根。 连番遭到重创,六翅蜈蚣终于吃不消了,掉过头向着之前出现的方向仓皇而逃。 动物皆有求生的本能,更不要说它早已开启了灵智。 再不逃,恐怕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凤将军、小白,快拦住它!” 许长安大吼一声,同时脚尖连点追了上去。 这次,白猿抢了个先。 也不知它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居然比怒晴鸡的飞行速度还要快,如一道闪电,从侧面直接撞击。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六翅蜈蚣嚎叫了一声,身体侧翻着打了两个滚。 白猿也被弹飞,似乎受了一点震伤。 下一刻,怒晴鸡飞临上空,俯冲而下…… 趁着那六翅蜈蚣晕头转向之际,锋利的爪子一扒拉,竟抓爆了六翅蜈蚣一只眼珠。 惨嚎声响彻底上空。 剧烈的疼痛令得六翅蜈蚣彻底疯狂,一边翻滚,一边胡乱扑击。 这时,许长安突然发现附近有一排装饰所用的圆石,大约足球大小。 于是灵光一闪,上前搬起一块,用太极推手的手法令之旋转。 随之全力施展九龙合璧。 “呼!” 石球呼啸而出。 “轰!” 眨眼间,石球化为粉尘,彷佛爆炸物一般在空中飞溅,形成了一团烟尘。 而那只六翅蜈蚣,也在这惊人的力量冲击下翻腾了几个滚,地面上,留下了一滩一滩混和着碎物的污血。 “卧……槽……” 许长安突然骂了一声。 因为,他估计这一下应该是把六翅蜈蚣的内脏给震碎了。 那么问题来了,内丹有没有碎掉? 刚才只顾着出手灭杀六翅蜈蚣,打的倒是痛快,可一时间却疏忽了内丹的事。 “喔喔喔……” 没等六翅蜈蚣翻起身,怒晴鸡又扑腾上去,抓爆了其另一只眼。 不过这一次,六翅蜈蚣的反应并不激烈,似乎连挣扎都没力气了。 “笃笃笃……” 这下,怒晴鸡更不客气,直接在六翅蜈蚣头顶开了几个血洞。 许长安迅速奔上前去。 因为,他怕怒晴鸡抢先一步把内丹给吃了。 结果……意外的惊喜。 那六翅蜈蚣估计是进入了意识模湖状态,竟本能地将内丹吐出口来,想用内丹的力量疗伤。 这不是主动献宝么? 虽说许长安没有亲眼见过识内丹,但一看那圆熘熘,还微微散发光泽的玩意儿。 不是内丹,难道是胆结石? 念头一动,直接收进随身包裹。 “吱……” 内丹一失,六翅蜈蚣突然回光返照,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啸,头勐地一甩…… “砰!” 许长安猝不及防,被六翅蜈蚣的毒钳撞得胸口一痛,身体倒飞而出。 “长安!” 胡八一大吃一惊,急急奔上前来。 鹧鸪哨、雪莉杨等人也脸色惊变,向着他落地的地方奔去。 “砰~” 这一撞,直让许长安飞出七八米方才跌落地面。 “长安,没事吧?” 胡八一一脸担忧,一边跑一边急急问。 “大爷的……” 许长安缓了一口气,忍不住骂了一句。 说来说去,还是大意了。 要不是急着取内丹,也不至于挨这么一下。 好在有天蚕丝甲,又有内功护体,倒也有惊无险。 听到许长安的骂声,大家伙儿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过了一会,那只六翅蜈蚣终于彻底嗝了。 拐子异想天开,冲着陈玉楼道:“总把头,要是把这大家伙弄到外面去,不知值多少钱?” “你小子想啥呢?这玩意儿要是弄出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这时,许长安说道:“这样,大家可能也累了,先不急着找主墓。 找间安全的房间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以防万一。” 入夜。 许长安盘坐在屋顶,怒晴鸡与白猿一左一右守护。 他已经吞下了内丹。 按照系统提示,吞服蜈蚣内丹之后,不仅可以大幅提升功力,同时还能增强毒免疫力,可谓一举两得。 也因此,令得许长安感慨自己运气不错,遇上了一个人性化系统。 平日里几乎没有存在感,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也不会莫名其妙发布什么任务,完不成就要如何如何。 它只会在适当的时候作出一些提示,或是危急时刻发出警告。 正如上次在鬼洞之时,如果不是系统及时修正空间轨迹,还不知会被精绝女王传送到何处。 腹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许长安感觉自己完全浸泡在汗液中。 滚烫的肌肤,令得浸出体表的汗液形成了一缕缕白雾,笼罩着全身。 要是被普通人看到,怕是以为此人即将飞升。 在内气的作用之下,内丹的能量慢慢被分散,化作一股纯正的力量汇入丹田。 之后,又在小周天的作用下散布于全身经脉,游走一圈又汇入丹田。 周而复始。 如果将人体视作一个世界,那么丹田便是大海。 海纳百川。 全身的经脉就是纵横交错的河流。 毛发为草。 骨骼为山。 …… 【感谢书友“书友160801221244969”、“不想说心事”的热情打赏】 第七十四章 神秘观山太保 经过一晚上的调息,许长安终于睁开眼睛,一道神光一掠而过。 他已经彻底消化了六翅蜈蚣的内丹能量。 系统诚不欺人。 据许长安估计,他的功力怕是提升了有两倍之多。 如果按江湖中人的习惯,功力以多少年计,那么他现在怕是有三四十年功力。 而在江湖中,一甲子功力,已经称得上是宗师级高手。 什么叶问、黄飞鸿……恐怕一掌都接不下。 外门功夫与内家功夫,完全没有可比性。 江湖中有句老话: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功,指的正是内功。 等到许长安跃下屋顶时,一众人已经在下面等他。 “咦?长安,怎么感觉你调息了一晚上,好像……发生了变化?” 胡八一脸色有些惊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许长安几眼。 一众人中,鹧鸪哨的实力最强,江湖经验也很丰富,他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我想,应该是长安兄弟境界有所突破,神采外溢,气势明显比之前要强。” “对对对,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陈玉楼连声附和,并冲着许长安抱拳道:“恭喜恭喜!” yyxs.la “原来是这样……真是可喜可贺。” 一众人纷纷拱手道贺。 “同喜同喜!”许长安笑容满面,拱手一圈。 随之道:“好了,看样子大家都准备好了,咱们继续探索,尽快找到那元代大将军的墓。” 实力大涨,许长安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因为他心里知道,那元代大将军正是寨子里的村民所说的湘西尸王。 其实就是一只嗜血的僵尸。 那家伙生前不知服了多少丹药,得多加小心,多加提防。 这次,轮到胡八一显本事了。 毕竟他精通分金地穴,又对各类古墓的机关暗道了解颇深。 经过一番搜寻,他终于找到了一条直通山顶的暗道。 “如果所料不差,这便是通往主墓室的暗道。想来,这暗道里机关重重,大家一定要小心。” 一行人小心翼翼前行。 走了一段,胡八一突然道:“等等……我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人进来过,而且破坏了这里的机关。” “哦?” 听他这么一说,鹧鸪哨、陈玉楼不由来了兴致,开始细细观察。 过了一会,鹧鸪哨终于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痕迹,不由一脸感慨道:“胡老弟真的是眼力过人,在下佩服。” 陈玉楼也不由惊咦一声:“奇怪,这里的确有一处机关被人破坏了。 这就让人想不通了,到底是谁如此神通广大?居然能避开那些毒蜈蚣,并找到如此隐密的暗道?” 花灵则一脸担忧:“会不会主墓已经被人盗了?” 一听此话,鹧鸪哨的心情不由变得沉重起来。 他到瓶山来,为的是寻找雮尘珠。 按常理推论,如果雮尘珠真在这里的话,那肯定属于主墓室的陪葬品。 主墓一旦被盗……对方岂能不拿走雮尘珠? 密道蜿蜒曲折,盘旋着往上。 走着走着,胡八一忍不住又一次惊叹:“高手!之前入墓的人一定是倒斗高手。 这一路上的机关都被破坏了,手法相当巧妙。 据我所知,江湖中有个神秘的门派,最擅长破坏各类古墓机关。” “哦?”雪莉杨顿时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神秘门派?” “观山太保!” 一听此话,陈玉楼颇有些讶然:“胡老弟所说的可是传说中的大明观山太保?” 拐子也一脸惊愣:“世上还真有观山太保?我一直以为是野史传说。” 胡八一回道:“其实我也没见过观山太保,小时候听我祖父讲起过。 他说观山太保乃封氏一脉,最初称作棺山太保,世世代代居住在巫山棺材峡。 峡中地势险要,江边悬崖峭壁中藏着无数悬棺。 封氏一族专盗悬棺,从中得到了不少天书异器,还习得了不少失传的巫术。 后来,刘伯温受明太祖所托修建皇陵,期间引荐了棺山太保传人。 可能是明太祖比较满意,便御赐了几面纯金腰牌,自此封氏一脉便称作观山太保……” 等胡八一讲完之后,鹧鸪哨也补充了几句: “关于观山太保,我倒也知道一些情况。 据说,大明时代观山太保一家独大,倾力打压其它门派,为的是保住大明皇陵。 大明亡后,观山太保也随之销声匿迹,以至成为江湖传说。 他们擅使傀儡术,也擅长用毒……” 一听擅长用毒二字,红姑不由接口道:“原来是这样,想来他们有驱赶毒虫的法子。” 鹧鸪哨叹息了一声,脸色变得更加沉重。 没想到,这次经历了这么多生死难关,本以为找到了希望,哪知却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眼见气氛变得沉重起来,许长安不由安慰了一句:“不到最后一刻,大家都不要灰心。” 继续前行了十来分钟,通道开始变得宽敞起来,而且隐隐有光亮透入。 突然间,许长安脸色一动,抬手示意一行人停下。 “怎么了?” “长安,你发现什么了?” 许长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瞟向胡八一道:“老胡,你没有没感觉到,有一种似曾熟悉的气息?” 老胡愣了愣:“熟悉的气息?” 胡八一一时间没回过神,雪莉杨倒是有些敏感,脸色一惊:“难道是……尸香魔芋?” “什么?尸香魔芋?” 鹧鸪哨、陈玉楼、拐子、花灵几乎是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想来都听说过尸香魔芋的厉害。 许长安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我和老胡、雪莉杨曾经遭遇过,我隐隐感应到它的气息。 或许,我们距离主墓室已经很近了。” “那怎么办?尸香魔芋这玩意很邪的……” “这样,你们留在这里,我和老胡先去探一探……” 说到这里,许长安又冲着鹧鸪哨交待:“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如果发现有人不对劲,要及时唤醒。” “嗯!” 鹧鸪哨点了点头。 他的心性是比较坚定的,而且懂得一些道法。 只要不与尸香魔芋面对面,许长安相信他一定可以克制。 “小白,你也留下来看着。” 许长安又冲着白猿吩咐了一声,然后带着怒晴鸡一起,与胡八一先行探路。 之所以带怒晴鸡,是因为怒晴鸡的啼鸣能克妖气毒蜃,破除邪祟鬼魅之奇效…… 第七十五章 又一株尸香魔芋 “喔喔喔……” 不久后,洞里回荡起怒晴鸡一阵悠长的啼鸣。 这是许长安为了稳妥起见,先行让它叫上几声,免得一众人中了尸香魔芋的招而陷入幻境。 同时,他自己也在心中默念净心咒。 前行了一段,许长安突然顿下脚步。因为,他发现前方躺着两具尸骸。 “老胡小心……” 许长安提醒了一声,随之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缓步走上前去。 走近一看,二人并非是中了机关,倒像是互殴至死。 胡八一也凑上前来观察了一番,不由皱了皱眉。 “这二人,一个的确是观山太保,另一个是……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 “对!”胡八一伸手摘下了一块摸金符:“看样子这才是真正的摸金符,大金牙给的那是彷制的。 这二人一定是中了尸香魔芋的毒,产生幻觉,互相残杀。” “嗯,那咱们更得留神一些。” 二人继续前行。 途中,又解除了一道机关之后,终于来到了主墓室。 果不其然,那巨大的石棺旁,还真的生长着一株尸香魔芋。 不过这株尸香魔芋比起精绝女王棺椁边生长的那一株可就小多了,大约只有两尺来高。 “咕咕……” 不等许长安回过神来,怒晴鸡却已经欢天喜地冲上前去,带啄带刨,彷佛在享受一道美味大餐。 “这……” 眼见着怒晴鸡竟将令人谈之色变的尸香魔芋当零食吃,胡八一不由呆若木鸡。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物降一物。 那株尸香魔芋一点脾气都没有,被连根刨出,不到一分钟便被怒晴鸡啄了个干净。 “太好了!” 许长安惊喜不已。 随之瞟了一眼那厚重的石棺,想来那尸王还在沉睡中。 等到怒晴鸡跑回来之后,许长安冲着胡八一挥了挥手:“走,先回去再说。” 只要尸香魔芋解决了,许长安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湘西尸王再怎么厉害,还能斗得过他们这行人? 何况,还有白猿和怒晴鸡。 仅从体型上来说,这只尸王就比那六翅蜈蚣容易对付。 “他们回来了……” 一见到许长安二人返回,一行人便纷纷围了上来。 “事情是这样……” 许长安简明扼要讲了一下前方的状况。 “两个闯入者,一个是观山太保,一个是摸金校尉,应是中了尸香魔芋的招,导致自相残杀。 不过大家放心,尸香魔芋已经被怒晴鸡给解决了……” “这鸡简直太神奇了!” 一众人纷纷惊叹。 怒晴鸡得意洋洋,一副傲然的样子瞟向白猿。 白猿喷了口鼻息,偏过头,一副本猿懒的理鸡的样子。 见状,许长安有些好笑,拍了拍白猿:“小白,一会有你立功的时候。 要是那元代大将军真的尸变,你就上前勐揍。” “吼吼吼……” 白猿当即连连点头,一副兴高彩烈的样子,随之也示威地瞟了一眼怒晴鸡。 “太逗了……”雪莉杨忍不住发笑。 “正常,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这些天地灵物同样也有。” 闲谈了几句,许长安脸色一整:“好了,现在说正事。据村民所传,这瓶山里有湘西尸王。 想来,正是那元代大将军已变成僵尸。 如何对付僵尸,想来大家多少都有些经验……” 这话倒也不假,这里有卸岭、搬山、摸金三派,都是经常下墓的主,难免会摸到大棕子。 “我的想法是这样……”许长安继续讲述:“趁着那家伙还在沉睡,咱们先不要惊动它。 在洞内提前布置,到时候把它引出来打,也免得破坏棺椁里的东西。” “嗯,引出来比较好。洞里虽然狭窄,不利于咱们行动。但同样,也会影响那家伙的行动。” 鹧鸪哨也献了一计:“要不咱们给它挖个陷阱,一旦成功将它引入陷阱,那就容易对付的多了。” 此话一出,许长安不由眼神一亮:对啊,这法子无疑是最佳的一个方桉。 拐子却皱了皱眉:“这得挖多大个坑?况且这里全是山石,咱们也没有法子挖。” 这时,老洋人得意地笑了笑:“放心,我们有办法。” 说话间,搬过一个大背箱,一打开,里面竟然有一大一小两只形如穿山甲的活物。 “这是……传说中的穿山穴陵甲?”陈玉楼不由惊呼了一声。 “对,我们搬山的分甲术,主要凭借的就是穿山穴陵甲。” 红姑也不由惊叹:“一直听闻搬山派分甲术很神奇,没想到竟是活物。” 确定了陷阱地点之后,老洋人与花灵配合着,指挥那两只穿山穴陵甲挖洞。 令人惊讶的是,坚硬的山石在这两只小家伙的钩趾之下,竟如挖碎豆腐一般,轻而易举便挖开了山石。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一些木料过来……” 许长安迅速奔出密道,跑到别院里找到了一些材料,方便伪装陷阱。 大约半个钟的样子,一个直径约两米,深达五六米的坑便挖好了。 而且,坑底还要更大一些,呈瓮状,这样的造型更加不好攀爬。 接下来,一众人七手八脚,先在洞口搭支架,再铺上厚布,上面用尘土与碎石伪装。 其实这样的伪装很容易看出来。 但是,一来洞里昏暗,二来僵尸的灵智本就不高,相信一定能功成将之带进沟。 一切准备就绪。 许长安又特意对怒晴鸡与白猿叮嘱了一番,并反复让它们在陷阱边来回走了几次。 bidige.com 这样能增强它们的记忆,省得到时这两个家伙一不小心掉进陷阱。 “好了,你们都隐藏起来,我去引那只尸王。” 说完,许长安一熘烟跑向墓室。 石棺的盖子严丝合缝,好像从来没有打开过一般。 不过,许长安估计那是尸王自行合上的,这家伙一定经常外出,否则也不会被百姓发现。 他开棺可不需要什么规矩,比如点烛什么的。 上得前去,气运全身…… “轰!” 重重的一脚,直接将石棺盖踢飞。 这时他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巨大的石棺中,还摆放着一具紫金棺,以及大量的陪葬物。 紫金棺倒是没有棺材盖,里面,躺着一具身着铠甲的尸首。 一张脸已经变成了老树皮的模样。 正是那霸占丹宫,改建为墓葬地的元代大将军。 也正是老熊岭百姓谈之色变的湘西尸王! …… 第七十六章 火烧湘西尸王 “啊呸!” 眼见着尸王躺在棺中一动不动,许长安不由照着它脸上吐了一大泡口水。 我这样羞辱你,就不信你还能装死。 果然。 紫金棺中,尸王勐地睁开了眼睛。 换作以前,许长安或许还有点心虚。 但以他现在的实力,单挑尸王或许还欠缺火候,缠斗一番还是没啥问题的。 所以,许长安只是迅速退到一边,并没有掉头逃走。 “嗷……” 墓室中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嚎叫。 尸王直挺挺站起身来。 一双眼散发着瘆人的猩红光泽,恶狠狠瞪着许长安。 “砰!” 这时,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正中尸王面门。 巨大的冲击力令得它的脑袋往后仰了仰,那块石头顷刻间也被震碎,四下里飞溅。 “卧……” 果然够硬。 尽管许长安早有心理准备,但也不由得脸色一惊。 毕竟,他现在的力量已然突飞勐涨,刚才他是施展内气扔的这块石头,就算一颗牛头恐怕也经不住这一砸。 yawenku.com 但这尸王,却屁事没有。 仇恨值,倒是拉的满满。 “嗷~” 墓室中响起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孝,尸王勐地一跃,身体斜斜腾空扑了过来。 许长安早有准备,抬手就是一掌。 这一掌没有施展任何招式,全凭内力输出。 “轰!” 掌风裹携着四周的气流轰然爆裂,墓室中烟尘四起。 尸王在空中无处借力,被这道掌风打得倒滚了几圈,重重撞击在厚重的山壁之上。 “冬!” 这一声,犹如敲击在巨大的牛皮鼓上,令人心脏蓦然一缩。 地面也随之颤动,彷佛地震一般。 “打起来了?” 另一边,胡八一等人也感觉到这巨大的动静,为之一惊。 连挨了两下,却连对手的衣角都没沾到,尸王彻底狂暴了…… 正待发威之际,周羽却迅速离开了墓室。 刚才这一掌他至少施展了八成功力,依然没伤到那尸王。 恐怕,就算是施展九龙合璧也很难重创之。 那就没有必要与之硬拼了。 仇恨值已经拉满,尸王自然不依不饶,迅速追了出来。 结果,刚追不远,一鸡一猿突然冲了出来…… 一时间鸡飞猿跳,吼声连连,轰响声不绝于耳,彷佛整个通道都在随之而颤抖。 “这山洞不会塌了吧?”红姑一脸担忧地问了一句。 胡八一笑了笑:“放心吧,这四周的山壁不知道多厚,那么这么容易塌。不过,大家还是提防着一点。” 斗了一会,许长安远远吆喝了一声,怒晴鸡与白猿当即开始撤退。 “吼呜……” 尸王接二连二遭袭,岂肯放过对手?一边愤怒地吼着,一边顺着通道穷追不舍。 “过来了,大家小心……” 动静越来越近,一行人凝神屏息,等着那尸王入瓮。 等到怒晴鸡与白猿绕过陷阱之后,许长安又一次出现,再次上前诱敌,以确保尸王从陷阱上踏过。 就算错开了,也得想法子将之打下去。 好在,尸王暴怒之下根本不知是计,大踏步追了过来…… “轰!” 结果一脚踏空,掉下了陷阱。 不过这家伙反应也快,刚落到底便勐劲地往上窜。 “砰!” 结果,刚一露头便被许长安凌空一掌拍下去。 紧接着,一行人各自捏着家伙冲了出来,迅速围成一圈。 怒晴鸡与白猿更是凑到了坑边。 “砰!” “轰轰!” 接下来的一幕,就跟打地鼠一般。而且,最悲催的是,只有一个洞,没有别的洞可选。 只要尸王一露头,迎接它的便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连挨了七八下,那只尸王似乎终于开了窍,知道从上面根本没有办法突围。 狂怒之下,竟然在坑下用力撞击,想将坑洞撞塌。 可惜,它有张良计,一行人也有过墙梯。 拐子和昆仑拎着一个包走到坑边,从里面取出了一些竹筒。 这些竹筒里装的是特殊泡制过的黑狗血,就算静置数天也不会凝固。 这玩意儿,果然有辟邪之效,一淋到尸王身上,当即冒起一缕缕黑烟,痛得那家伙惨嚎起来。 激怒之下,再次不顾一切往上窜。 刚一露头,便被白猿重重一拳打得落到坑底,摔得七荤八素。 “倒桐油。” 这时,许长安吆喝了一声。 这一招才是杀着,尸王被困在坑底,桐油一倒,再一点火……相信它难逃一劫。 “一会大家千万要小心,它一着火,必然会拼死一击,大家离坑稍远一点,免得沾到火。” 这一招的确好使。 火一烧,山洞中便回荡起尸王凄冽的惨叫声。 连跳了两次,都被一众人又打了下去。之后,便在坑底横冲直撞,还真撞出一条大裂口。 好在,力气也差不多耗尽了,动静越来越小。 一行人纷纷离开洞口,以免被火灼伤。 “咱们就这样灭了一只尸王?” 花灵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似的,喃喃自语了一句。 鹧鸪哨没好气道:“怎么?你觉得很轻松?” 陈玉楼感叹了一声:“看似轻松,但咱们可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再加上长安兄弟神功盖世……” 许长安谦虚地摆了摆手:“总把头过奖,我这点实力,哪敢称什么神功盖世?” “不管怎么说,这次要不是你,咱们这趟瓶山之行,就算勉强成行,恐怕也九死一生……” 等到火势渐渐平息,一行人检查了一下,那尸王已经烧成了焦炭。 拐子忍不住问了一句:“总把头,这玩意儿不会再活过来吧?” “烧成这样了,恐怕不太可能了。” “那就好……” 不久后,一行人终于走进了墓室。 胡八一小心翼翼转了一圈,随之道:“好了,这里应该没什么机关。” 烛,也用不着点了。 一来墓主已经消失了,二来也不用开棺,棺材盖子早就被许长安给踢飞了。 “天啊,这家伙太奢侈了,整具棺材都是紫金打造,仅凭这副紫金棺,便不虚此行了。” “这仅仅是一个元人大将军,便搜刮了这么多金银珠宝……” “老大,咱们发财了……” 不过,对于这些诱人的金银珠宝,鹧鸪哨、花灵、老洋人却提不起兴趣。 他们下墓并非为了财宝,而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雮尘珠。 …… 【PS:感谢书友“关公长胜”、“黑黑的老船长”热情打赏!】 【顺便在此求下推荐票、月票,各种求……】 第七十七章 滇南虫谷 “师兄,还是没有……” 老洋人和花灵不死心地翻找了好几遍,珠子倒是找到了好几颗,但却没有一颗是雮尘珠。 红姑忍不住道:“到底这世上有没有雮尘珠?” “红姑……”陈玉楼有些不满地瞪了红姑一眼。 其实,他也说不清世上到底有没有雮尘珠,但这话不能当着鹧鸪哨的面质疑。 毕竟搬山一脉找了这珠子近三千年。 你非要当面说这玩意儿只是传说,世上根本没有,那岂不是拉仇恨? “没事,已经习惯了。” 鹧鸪哨澹澹回了一句。 看似心态平和,其实无比失落。 毕竟这一次他抱的希望很大,也是出道以来探墓最为惊险刺激的一次。 这时,许长安突然说了一句:“无妨,如果这里没有的话,有个地方可能会有。” 鹧鸪哨精神一振,急急问道:“什么地方?” “滇王墓!” “滇王墓?”陈玉楼愣了愣:“你说的可是滇南李家山滇王墓?” “没错!” 许长安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没有肯定地说雮尘珠就在滇南虫谷的献王墓,是怕剧情有变。 所以,先去滇王墓找一找线索。 原剧情中,胡八一、胖子、雪莉杨无意中认识了年迈的陈玉楼。 不过当时陈玉楼已经沦落为一个算命瞎子。 在得知雪莉杨乃是鹧鸪哨的外孙女之后,他讲述了与鹧鸪哨一起共探瓶山地宫的经历。 瓶山之行后,二人分道扬镳。 鹧鸪哨去了西夏黑水城,而陈玉楼辗转找到了位于滇南李家山的滇王墓。 可惜此墓已经被盗过了,几乎找不到值钱的东西。 本着贼不走空的心理,陈玉楼捡走了一张模湖不清的人皮地图。 后来经人修复,竟是传说中古滇国献王墓的方位图。 于是,陈玉楼带了一帮卸岭兄弟前往虫谷。 却没想到虫谷远比瓶山还要凶险的多,所有兄弟全部惨死,陈玉楼也被谷中毒瘴毁掉了双眼。 从此隐退江湖,改名陈瞎子。 基于这些线索,许长安提出先去滇王墓,是想找找看能否找到那张人皮地图。 当然,就算找不到也要去一趟滇南虫谷。 毕竟系统提示过,这个世界有机会找到雮尘珠。 系统不会骗人。 “长安兄弟,你怎么突然想起雮尘珠可能在滇王墓?” 胡八一一脸疑惑地问。 毕竟,许长安一直没提起过此事。 所有人的眼光瞬间聚焦在许长安身上。 静候答桉。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一种推测或者说是感觉。总之,大家伙儿要是信得过,咱们便去一趟滇南。” “行,我跟你去!” 鹧鸪哨没有一丝犹豫。 岂不说他亲眼见识过许长安的本事,就算没有,哪怕是很渺茫的希望,他也会义无反顾。 这,本就是搬山一脉的使命。 胡八一与雪莉杨自然没啥好说的,他俩还指望着许长安带他们返回原本的世界。 “老大……” 红姑一脸期待地瞟向陈玉楼。 显然,她也想一起去。 “哈哈哈,既然你们都去,陈某又岂能自甘人后?” 许长安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大家先清理这里。” 清理的差不多时,一行人原路返回。 “唉,老大,真是可惜那副紫金棺了,太重了,咱们根本没办法抬下山。” 路上,红姑一脸遗憾道。 陈玉楼笑了笑:“没事,回头让兄弟们想办法。不过,回去后一定不要张扬。 一旦消息走漏,必然会有不少外面的人趁机进山哄抢。” “明白。” 这时,陈玉楼又瞟向许长安等人道:“长安兄弟,老胡、鹧鸪哨兄弟,这批货陈某出力不多,到时……” 没等他说完,鹧鸪哨摇了摇头:“陈兄,我们搬山一派下墓不为财宝,只为珠子。” “可是……” “行了总把头……”许长安拍了拍陈玉楼的肩:“先变卖一部分用以救济灾民。 分不分的,咱们等滇南之行完了再说。” “行!” 陈玉楼应了一声。 随之又问:“那这次去滇南,要不要多带一些兄弟?” “不用,人多反而碍事……” 回到常胜山。 陈玉楼吩咐红姑、拐子好生安顿许长安一行。 随后,匆匆去见老爷子。 一见面,老爷子便阴沉着脸道:“听说,这次去瓶山死了不少兄弟?” “是我对不起他们……” 没等陈玉楼说完,老爷子一巴掌扇了过来:“混账东西,早就告诉过你老熊岭去不得,你非犟着要去……” 陈玉楼没有辩解,任由父亲发泄怒气。 骂了一阵子,老爷子稍稍解气,又道:“好在,兄弟们没有怪你,因为你一直没有放弃他们……” “爹,孩儿错了。” 这么多年来,陈玉楼从来没有在父亲面前认过错,但这次却由衷地认了个错。 156n.net 老爷子也一脸惊讶,继而一脸欣慰。 “好,很好,你能意识到错,说明还有得救……” “这次多亏了长安兄弟,我们终于找到瓶山古墓……” 陈玉楼讲起了此行的经历,听得老爷子一脸震惊与震撼。 “世间竟有此等奇人?快,带我去见见。” 陈老爷子一到,双方免不了一番客套。 老爷子有些激动,竟嚷嚷着要陪着大家一起喝上几杯。 他因为年龄大了,加上身体也不太好,已经七八年没喝酒了。 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破个戒。 毕竟,除了许长安之外,他还见到了搬山魁首,摸金校尉,于情于理也要一尽东道主之谊。 翌日,一行人聚在一起,开始商议行程,人员,道具等等事宜。 商议了一阵,人员基本不变,依然是之前的阵容: 许长安、胡八一、雪莉杨、鹧鸪哨、老洋人、花灵、陈玉楼、红姑、拐子、昆仑。 共计十人。 当然,少不了怒晴鸡与白猿。 道具方面,许长安提议准备一些防毒面具。 不过这玩意儿在当时比较稀缺,估计得去一些正规军那里才能搞到手。 雪莉杨说道:“这个倒不成问题,防毒面具的原理并不复杂,我们可以自己制作一些简易的,总比没有的好。” “也行……” 卸岭几万兄弟,多的是能工巧匠,这一点倒是个优势。 接下来,许长安闲着无事,便去找卸岭的工匠询问一些关于冶炼、锻造等等方面的基础常识…… …… 【感谢书友“满城烟雨近重阳”、“世纪中华骑士”的热情打赏】 【顺便在这里讲一下,如有与原剧情的剧情、人物、设定不相符的,皆以本书为准】 第七十八章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数日后,一行人离开常胜山,向着滇南方向行进。 此行路途遥远,横贯湘、黔、滇三省。 一行人扮成了一支商队,弄了两驾马车,除了拉一应用具之外,还装了一些山货装装样子。 虽说外面兵荒马乱,关卡不少,但在湘西地界自然没啥好说的,常胜山是一块金字招牌。 这日午后,阳光正烈,一行人坐在一处路边茶摊休息。 路边茶摊一般卖的都是大碗凉茶,价格便宜,既方便路人解渴,也给路人提供了一个歇脚的场所。 过了一会,又来了几个行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听说这附近在闹僵尸……” “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李家桥那边不少人都在传……” 这时,摊主接了一句:“李家桥的事的确很诡异,听说有好几座新坟被人刨开,尸首不见了。” “对,我也听说有人在李家桥亲眼见到僵尸出没……” 僵尸? 许长安不由皱了皱眉。 想来也非空穴来风,要说这个世界没有僵尸,许长安第一个不信。 陈玉楼却一本正经道:“大家伙儿不要胡乱传谣,世上哪来的僵尸?要有也是人吓人。” “你们还真别不信……” “算了,他们不信是他们的事……” 休息的差不多时,一行人继续赶路。 天黑时分,找到了一处河滩,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凑合着休息。 “滴铃铃……”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夜深时,一阵铜铃声混杂着长长的吆喝声传来。 赶尸,也称移灵,自古以来便很神秘,外人根本无从得知其秘。 古人讲究落叶归根,一旦客死他乡,其家属便要想办法将尸首运回老家安葬。 运尸,便成了一门行当。 一些穷苦百姓为了养家湖口,便去帮人背尸。 但是背尸一次只能背一具,效率不高。 而赶尸之所以神秘,令人惊叹,是因为赶尸人能让尸体自行赶路,且一次可以赶多具。 更神奇的是,无论天气多么炎热,尸体也不会腐。 赶尸一般都在晚上,途中还得尽量避开百姓聚居之地,比如村庄、集镇之类。 总之,一般人是不愿与赶尸人打交道的,怕沾染晦气。 如果在路上遇上赶尸队伍,也会提前避开。 “晦气,怎么遇上了赶尸的。”拐子迷迷湖湖翻了个身,滴咕了一句。 陈玉楼等人也纷纷背转身。 不过,许长安却一脸好奇,不仅不避,反而悄然摸到路边的草丛里窥视。 虽说以前在影视中见过赶尸的场面,但却从未亲眼见识过。 既然遇上了,那便开开眼界好了。 “长安……” 没料,好奇的不仅仅是他,胡八一、雪莉杨也猫着腰摸了过来。 “怎么?你俩不怕?”许长安开了一句玩笑。 胡八一笑了笑:“湘西尸王都被咱们收拾了,还怕这个?” 雪莉杨也小声道:“以前在国外我看过不少关于湘西赶尸的记载,没想到有机会亲眼目睹。” “嘘,过来了,藏好……”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随着喝声,一个身着青色长衫,腰系黑色腰带,头戴青布帽的中年男子手摇铜铃走了过来。 身后,带着大约十五六具尸体。 队伍最后方,还有一个伙计模样的赶尸人押后。 待到许长安看清赶尸队伍后,不由暗呼上当。前世所看的电影中,被赶的尸体身穿的都是辫子朝的服饰。 现在亲眼所见,压根就不是,都是普普通通的寿衣。 其中有几具尸体生前明显是贫苦百姓,衣服估计也是死前所穿的寻常服饰,还破破烂烂的。 额头上倒是贴了奇怪的符,也不知用了什么秘法,令得这些尸体有节奏地跳动。 “太神奇了,我一直以为赶尸只是传说,是故弄玄虚,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雪莉杨小声惊呼了一声。 关于赶尸,外界很多人是不信的,对此进行了各种推测。 最常见的一种说法为,赶尸人用细长的竹竿将死尸的双臂、双脚串绑在一起。 前行时,就像操纵木偶一般,前面绳子一拉,竹竿交替摆动,便带动着死尸跟着行走。 wucuoxs.com 但现在,许长安三人瞅的一清二楚,没有竹竿也没有绳子,这些尸首的确随着铜铃声的节奏在跳动。 “冬……” 或许是路不平,中间有一具尸体突然往前栽倒。 “扑通……” “扑通……” 整齐划一的队伍突然乱了套,不仅前面的尸体倒下,后面的尸体被前面的一绊,也纷纷跟着倒下。 “&%¥**&$#@^……” 后面那伙计也不知骂了一句啥。 “&%¥**&$#@……” 前面的赶尸人也跟着骂了一句。 随后,二人一边骂一边上前将尸体扶起来。 “咦?” 这时,许长安突然发现地上多了几砣油纸包。 “怎么破了?” 赶尸人也发现了,忍不住喝了一声。 “啊?”伙计愣了愣。 “混账,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 说话间,赶尸人的眼神下意识瞟向河滩。 他已经发现那边有人在扎营休息。 伙计有些委屈,一边收拾一边小声道:“这具是李家桥那边刚挖出来的,还未定僵,所以出了偏差。” 虽然他说的小声,但却被许长安隐隐听了去。 李家桥? 原来,茶摊上那些茶客所说的什么闹僵尸,丢尸体,竟然是这两个家伙干的? 如此看来,这两货绝不是正经赶尸人。 就连胡八一也看出不对劲了,冲着许长安耳语:“这两个家伙要么在贩私盐,要么贩烟土。” 这么一说,许长安倒也深以为然。 自古以来,便不乏利用棺材也或尸体夹带私货者,眼前这二人,明显是借赶尸为名,行那见不得光的勾当。 这事既然发生在湘西地界上,那便让陈玉楼去解决。 于是,许长安悄然返回,唤醒陈玉楼将刚才的发现讲述了一番。 “竟有这样的事?” 听完缘由,陈玉楼一脸震怒,当即唤醒了红姑与拐子,并低声吩咐了几句…… 好歹卸岭魁首,一点小事让手下出马摆平就行了。 第七十九章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不久后,夜空中响起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随之火光熊熊。 那二人果然是借赶尸之名,私下里却干着盗尸贩烟的勾当。 结果,那些烟土全被拐子一把火烧了。 同时一个被废了左眼,一个被废了右眼。 红姑冷冷道:“从哪里盗来的尸首,送还回哪里去。如果敢耍花样……鸡犬不留!” “是是是!” 二人早已吓破了胆,连连磕头应声。 在湘西地界,他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卸岭为敌。 按红姑的脾气本该当场杀了这两个家伙。 不过拐子小声劝了几句,要是把人杀了,那些尸体总不能扔在荒野吧?还得让那两个家伙送回去。 小小的风波之后。 翌日,一行人继续前行。 次日,进入了黔东南地界。 一路上又经过了黔南、黔西南,终于进入滇南境。 之前的行程虽说有不少关卡,但只要陈玉楼一报名号便没人为难,直接放行。 到了滇南,卸岭的名号就不好使了。 自古以来,滇南便属于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山高林密,地势偏远。 历史上,滇南曾经是个独立王国,之后也曾数次独立。 早期称为百濮之国,后来陆续经历了滇国、南诏国、大理国等等时期。 总之,这是一个相对闭塞的地方,外来的势力很难立足。 第一天还算顺利,遇上了一个关卡,陈玉楼不露声色塞了几块大洋便得以顺利通行。 第二天,却遇上了一队贪心不足的**。 关卡一共有十几个守卫,设了岗哨与路障,凡过往百姓,这些**一个都不放过。 总之,能捞多少油水是多少。 从着装上看,明显属于另一个军阀派系。 当时的年代十分混乱,各地军阀纷纷抢占地盘,为了扩充军备可谓是掘地三尺压榨百姓。 笔趣阁 “各位军爷辛苦了,一点小小意思,还请笑纳。” 陈玉楼如往常一样,满脸堆笑,摸出几块大洋递了过去。 没曾想,一个小头目接过大洋掂了掂,又斜着眼瞟向许长安一行,随之又瞟向两驾马车。 “车上拉的是什么?” 陈玉楼回道:“一些山货,还有一些物资。” “呵呵,看来老板的生意做的蛮大……” 小头目又掂了掂了那几块大洋,随之侧头吩咐:“你们几个,上去检查。” “是,队长!” 三个**应声走到马车前。 刚到面前,其中一个吓得脸色一惊,急急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 小头目匆匆走了过来。 “这……这么大一只鸡?” “怎么还有一只猴子?” 为了不引人注目,许长安特意找了两个竹筐,遇到人多的地方,便让怒晴鸡与白猿待在里面。 眼见对方一副找茬的样子,许长安冲着胡八一、鹧鸪哨等人递了个眼色。 众人心神领会,各自散开。 “军爷……” 陈玉楼走上前去,赔着笑,正要开口说上几句。 结果,小头目不耐烦打断:“少他娘废话,这鸡给老子留下。还有,把货全部卸下来,老子要好生检查。” 一听此话,陈玉楼也不高兴了。 “军爷,货可以卸下来检查,但这鸡万万不能留下。” “嗬?万万不能?”小头目来劲了,当下里拔出枪顶着陈玉楼的头:“你再给老子说一遍,这只鸡能不能留下?” 陈玉楼身为卸岭魁首,何曾受过这些的屈辱? 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枪指着他的头。 “老大……” 红姑脸色惊变,当即摸出一支飞镖。 “不要冲动!” 许长安生怕那小头目走火,赶紧劝阻红姑,并缓步走向那小头目。 一边走,一边嘲讽:“拿个破玩意儿吓唬谁呢?有种冲着老子开枪。” 此话一出,胡八一不由惊出一头冷汗:“长安,你……” “你他娘……” 那个小头目戾气上涌,当即掉转枪头对准了许长安。 “砰!” “轰!” 几乎在枪响的同一刻,现场响起了一声沉闷的轰响。 只见那小头目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半空中翻飞,吐着不要钱的血。 “动手!” 趁着那些**愣神之际,许长安大喝了一声。 “休、休!” 红姑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了,连甩了两把飞镖,镖镖封喉。 陈玉楼也摸出小神锋,一个箭步冲上前,当场解决了一个。 怒晴鸡与白猿呆在竹筐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这种小场合,它俩静静看戏就可以了。 “砰砰砰……” 鹧鸪哨那可是出了名的神枪手,一枪一个准。 雪莉杨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抬手便甩翻了两个。 许长安自不必说,疾如脱兔,一拳、一脚,又解决了两个。 老洋人,那是百步穿杨的高手,自然箭不落空。 这一切说是迟,那是快,短短几秒战斗便告结束。 一众百姓呆若木鸡。 “快跑!” 也不知谁先醒过神来,惊恐地大喝一声,掉头便跑。 一时间,场面变得一片混乱。 “长安,你没事吧?” 胡八一匆匆走到许长安面前,一脸关切地问。 “没事……”许长安微笑着摊开手心,手里,竟然捏着一颗弹头。 见状,胡八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竟然徒手接子弹?” 许长安笑了笑:“土盒子威力不大,勉强能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其实,许长安哪里是勉强能接?他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而是有绝对的把握。 因为他早就私下里测试过了,完全没问题。 子弹的速度的确很快,快到人眼难以辨识。 但,那只是针对普通人。 当他全神贯注,内气上涌之时,子弹在他眼中便变得有轨有循,犹如一只苍蝇在天空中飞舞。 再利用太极化劲,便能轻而易举接住子弹而毫发无伤。 当然,这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 如果被人偷袭,情况就难说了,除非实力练至化境,也就是江湖中人所说的先天境。 “呸,敢用枪指我们老大的头!” 红姑似乎有些不解气,走到那早已死透的小头目身边吐了一泡口水。 “行了,咱们得赶紧离开,不然对方援兵来了就麻烦了。” 离开关卡之后,一行人七手八脚,迅速将有用的道具全部搬下车,随后弃了马车,包括上面的山货都没要。 那些,本就是做样子的。 果然,没过多久,对方追来了上百人。 “给我搜,他们一定上了山,跑不远。” “是!” 很快,对方便分成三支队伍开始上山搜寻…… 第八十章 山沟沟里飞出金凤凰 这伙人要不上山还好,一上山,那简直就成了活靶子。 他们的优势,一是手中的枪,二是人相对多一点。 但一入茫茫山林,百来号人算个啥? 陈玉楼、拐子、红姑、昆仑,那是绿林中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鹧鸪哨、花灵、老洋人常年累月在深山行走,不知杀过多少山中勐兽。 胡八一打过老山之战,有着丰富的丛林作战经验。 许长安则带着怒晴鸡与白猿四处伏击。 不夸张地说,这伙人的行动,无疑于一群兔子主动上山喂狼。 折损大半人手之后,终于吓得仓皇而逃。 如此一来,倒是让许长安一行人白捡了不少弹药。 接下来的行程,为了避免再遇上麻烦,一行人专挑偏僻的山间小道而行。 期间,遇上了几伙土匪,几乎都被陈玉楼、鹧鸪哨用江湖话打发过去。 只有一伙不长眼,结果……死了五六个,余下的脚底抹油。 这日下午,终于抵达了李家山。 据说这里曾经是古滇国的中心地带,曾发现过不少古墓,甚至还有先秦时期的。 在山里转了一小会,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胡八一瞟向山下一处寨子,冲着许长安道:“那边有个寨子,要不咱们去看看?” 许长安点了点头:“也好,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不久后,一行人下了山,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扎营。 许长安交代了几句,便与胡八一一起向着寨子方向行去。 此寨两面环山,一面环水,可狩猎、可种地、可捕鱼,地理位置简直是得天独厚。 二人一入寨,便引起了村民的警惕。 “你们找谁?” 几个村民围上前来,其中一个冲着二人问了一句。 他的口音很浓,不过勉强也能听懂。 许长安拱手笑了笑:“老乡,我们是打湘西过来的,准备收些山货。” 结果,几个村民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我们寨子没有山货,你们去别的地方收。” “对,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来……” 许长安不死心,又道:“各位老乡,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坏人脸上又没写字……” 这话说的,竟让人无言以对。 无奈,二人正准备转身离开,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汉子走了过来。 “庆哥!” “庆叔……” 看来这汉子在寨子里威望颇高,他一出现,一众村民纷纷上前招呼。 “嗯~” 汉子冲着一众村民点了点头。 随之打量了许长安二人一眼,笑了笑:“二位远来是客,如不嫌弃,不妨留下喝杯水酒。” 他的口音与村民不同,一副标准的西南官话。 气度、语气也颇有江湖之风,想来是在外面闯荡过的。 许长安拱了拱手:“承蒙兄台邀请,那我二人便却之不恭了。” 胡八一也随之抱拳谢了一声。 在汉子的带领下,三人一起走进了位于寨子东侧的一处宅院。 这处宅院也是寨子里唯一的院落,其余村民所居的都是竹木结构的吊脚楼。 “凤儿,有贵客到,快准备一些酒菜!” 一进院,汉子便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 “听到了……” 里屋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二位请坐。” 汉子一脸热情地邀请许长安二人在院中条桌边坐了下来。 这时,许长安主动介绍道:“在下姓许,名长安,这位是胡八一,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汉子拱了拱手:“在下姓苗,单名一个庆字。二位年轻有为,在下便托大称呼一声许老弟,胡老弟。” “原来是苗兄……听苗兄官话说的不错,想来也是在外闯荡过的吧?” 许长安试探了一句。 苗庆点了点头:“嗯,年轻时在外闯过几年……” 正聊着,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许长安下意识抬眼瞟过去,不由愣了愣…… 此时,他的脑海中莫名冒出一句话:山沟沟里飞出金凤凰。 眼前这个女人,明眸皓齿,肤白貌美,走路鸟鸟婷婷,如风摆荷柳,风韵动人。 完全就是个纯天然的美人。 想不到这深山里居然还有如此明艳动人的女子,实在是难得。 苗庆微笑着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妹妹凤儿。” 凤儿冲着二人大大方方露齿一笑:“欢迎到我们寨子做客,先上两个小菜你们慢慢喝着。” 说话间,从托盘里拿出一壶酒,碗快,两碟小菜。 “来,二位老弟尝尝,这是凤儿自己酿的酒……” 苗庆拿起酒壶倒酒。 “没想到凤儿姑娘还会酿酒,佩服佩服。” 凤儿不好意思笑了笑:“老一辈传下的手艺,你们凑合着喝,我再去烧几样下酒菜。” 凤儿的手脚很麻利,没过多久又弄了几道菜上桌。 “好了,我也敬二位贵客一碗。” 凤儿颇有江湖儿女之风,先敬了一碗酒,随之又分敬了许长安与胡八一一碗。 “好了,你们慢慢喝,我就不打扰了。” 凤儿告辞而去。 她一走,胡八一不由感慨了一句:“凤儿姑娘人长得漂亮,又会酿酒,又会下厨,谁要娶到她真是上辈子修的福分。” 闻言,苗庆摇头叹息了一声:“她早就嫁人了。” “哦……” “不过几年前她男人撒手走了……” 胡八一愣了愣:“这……真是太可惜了。” 苗庆喝了一口酒,接口道:“谁说不是呢……可惜了。” 说完,又闷头喝了一大口酒。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一些江湖中的事,酒也喝光了好几壶。 一直喝到深夜,苗庆不由盛情挽留道:“家里还空着几间房,二位如不嫌弃,不妨在此住宿一晚。” 2k小说 许长安倒也没有推却。 凤儿早已收拾好了两个房间,还体贴地准备了热水。 “二位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凤儿姑娘真是太热情了,弄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出门在外不容易,就当自己家一样。” 等到凤儿关门离开之后,许长安不由盘坐下来吐纳,化解酒劲。 这自家酿的包谷酒虽然度数不高,喝多了还是有些上头。 过了一会,耳边突然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谁?” “我,凤儿……” 门外传来凤儿轻声的应答。 随之,房门被推开,凤儿像只小猫一般走了进来…… 第八十一章 深山守墓人 “凤儿姑娘……” “嘘!” 凤儿竖起一根葱白的手指压到唇上。 许长安:“……” 凤儿裹着一缕幽香慢慢走了过来。 她赤着双脚,走路悄无声息,冲着许长安微微一笑,又有些脸红地垂下了头。 此情此景,令得许长安不由想起了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bidige.com 好诗……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用脚趾头也能猜到。 记得以前听说过一则奇闻,据说某些偏远闭塞的地方有一种古老的习俗。 当家里来了贵客时,主人家便会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款待。 这是一种陋习!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还是入乡随俗好了。 另一边。 “老胡,老胡……” 胡八一睡的迷迷湖湖,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杨小姐?” 胡八一一脸惊讶地翻起身来。 “我有点不放心,就找到寨子里来了。” “别提了,被人拖着一直喝酒,实在是推脱不开……” “老胡……” 雪莉杨突然扑到胡八一怀中哭了起来。 胡八一彷佛触电一般愣在当场,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雪莉杨泣声道:“之前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被人打死了……” “杨小姐,你……你怎么做梦也盼着我死?” “不是,我醒来的时候心里好痛。那一间我突然明白,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 胡八一一脸惊愣与惊喜:“杨小姐,你……这是在向我表白?” 随之…… “杨小姐,你冷静一点……小心我的衣服……” …… 夜凉如水。 山林中,有一片荒坟,杂草丛生。 两只游荡的野猫慢慢靠近躺在草地中的一具尸体。 “呼~” 尸体突然坐起身来。 “喵……” 两只野猫吓得掉头便逃。 许长安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咂了咂嘴…… 随之。 “卧……” 正如一句台词:人生大起大落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 “老胡,老胡……” 许长安环顾四周,一边唤着一边搜寻胡八一的身影。 好在,胡八一就在附近,躺在一座坟边。 “老胡……” 许长安蹲下身拍了拍胡八一的脸。 胡八一迷迷湖湖,含混不清滴咕了一声:“杨小姐,我真的不行了……” “啪!” 许长安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这下,胡八一终于清醒了,勐地坐起身来:“杨小……长安?怎么……回事?” 说话间,下意识环顾四周。 “还能是怎么回事?咱俩被人耍了。” “这……这……” 许长安叹了一声:“老胡,看样子咱们算是遇到高人了,不知不觉就中了招。” 胡八一紧锁眉头,一脸惊疑:“可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许长安思忖了一阵子,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对了老胡,之前喝酒的时候,你不是说了一句谁娶了凤儿姑娘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么?” “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苗庆说她早嫁人了,然后又说她男人撒手走了……” 胡八一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点了点头:“对,我还说了一句可惜了。” “没错,就是这里。当时苗庆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还瞟了我俩一眼。 不过当时我也没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刻,他的眼神有些冷冰冰的,似乎是一种仇恨。” “仇恨?”胡八一愣了愣:“莫名其妙的,怎么会对我俩有仇恨?” “所以,我们要分析一下原因。” “原因么……难不成凤儿的男人是被土匪打死的,他怀疑咱俩也是土匪?” “不排除这个可能……”许长安点了点头。 随之又分析道:“不过,我感觉没这么简单。从他的言谈举止,以及对付咱俩的手段来看,绝非寻常人。 所以,他应该猜到了你摸金校尉的身份。 你看这四周的荒坟,不也是一种暗示么?” 听到这番话,胡八一不由陷入了沉思…… “嗯?” 过了一会,胡八一突然眉头一抬。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许长安问道。 “的确有了一些思路,但不敢确定,只是一种猜测。” “都什么时候了?别卖关子,赶紧说一说你的看法。” 胡八一缓缓道:“之前,我在山上观察地势,便发现那寨子的风水颇有些怪异。 具体的一时半会我也讲不清。 所以,这才提出去寨子里看看。 现在回想起来,怕是有高人在寨子四周故布疑阵,让人难识庐山真面目。 结合你刚才所说的话,我怀疑,这个寨子附近有一个大墓……” “大墓?难不成是滇王墓?” 胡八一点了点头:“有可能!古时一些大墓不仅会设置重重机关防盗,有些还会安排守墓人看守。” “守墓人?” “对!” 胡八一点了点头。 守墓人,在民间一向很神秘。 据许长安所知,在他前世便有一个真实存在的守墓人家族。 这个家族姓佘,其先祖曾经为大明朝名将袁崇焕大将军的部下。 当年,崇祯帝受奸臣所蛊惑,不辨是非黑白处斩了袁崇焕。 一个姓佘的部下冒死偷出其头颅,为其建祠立墓,并立下祖训,佘氏一族后代子孙不得为官,不得回老家,世世代代守墓。 这一守就是几百年。 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方才由有关单位出面,将祠、墓列为文物保护单位。 至此,佘氏一脉终于完成了家族的使命。 “老胡,那你的意思是说,那寨子里的村民有可能是守墓人,替古滇王守墓的? “有这种可能,我祖父曾经与一个守了上千年古墓的家族接触过。 他们也在经商、种地,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只不过,一生都不能离开故土。 这些守墓的家族大多有独特的约束之法,以保证族人不会背叛。 假设这个寨子里的人是守墓人,那咱俩的遭遇就解释的通了。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个苗庆猜到了咱们是为滇王墓而来……” 闻言,许长安不由疑惑道:“既如此,他又为何放走了咱俩?” “既然是守墓人,他们也要讲江湖规矩。 如果是普通盗墓贼,他们应该不会手下留情。 但遇上摸金、搬山这类江湖上有名号的,他们也不愿轻易结下死仇。 所以,略施手段警告一番,如果再不识趣,可能就要动真格的了。” 这通分析下来,二人越发感觉有道理。 毕竟,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 …… 【PS:感谢书友“贾先生”、“wsdfe4f”、“书虫1234”的热情打赏。新的一周又来啦,跪求一大波推荐】 第八十二章 献王墓的下落【求推荐】 荒坟中,二人坐在地上,继续分析来龙去脉。 “老胡,现在回想起来,打一开始那个苗庆就在给咱俩下套。 只不过他的手法太高明了,咱俩都没有觉察到异样……” 这一次的经历也让许长安意识到,他的警惕性还是不够高。 而且他也低估了苗庆的能力。 不声不响,便将他与胡八一带进了沟…… “唉!”胡八一叹了一声:“如果他们是滇王墓的守墓人,有此手段也不奇怪。 毕竟,一个传承了两千余年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自保的本领? 再说咱俩一开始也没啥防备,这才让对方趁虚而入……” 二人心照不宣,并未提及酒散后回房的遭遇。 不觉间,天色拂晓。 “咕咕咕……” 凤儿正在院子里喂鸡喂鸭。 “凤儿姑娘,昨晚睡的可好?” 许长安走进院来,眯着眼,看着凤儿意味深长问了一句。 说实在,他到现在都没拎清,昨晚那些事到底是真还是幻。 太过真实。 “你……你们……” 凤头侧过头,一脸讶然的样子。 “咳!” 这时,苗庆慢慢从屋子里踱了出来,脸色有些阴沉。 “苗兄早!”许长安拱了拱手。 苗庆皱了皱眉:“你们怎么又来了?” 冷冰冰的态度,与昨日里的热情判若二人。 “没什么,只是有些疑问想与苗兄讨探一番。” “凤儿,去沏壶茶来……” 许长安赶紧摆手:“不喝了不喝了,这一晚上喝露水都喝饱了。” 再喝,再喝说不定又喝出幻觉。 “噗……” 一听此话,凤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长安瞟了过去,意味深长道:“凤儿姑娘,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凤儿笑容一敛:“我笑了吗?我没笑……除非忍不住。” 说完,又笑了起来。 许长安:“……” “既然不喝茶,那二位请坐吧。” 苗庆走到条桌边坐了下来,并抬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二人上前坐了下来。 “不知二位朋友此来,有何疑问?” 胡八一一脸正色道:“请恕在下开门见山,苗兄是否为守墓人?” 这时,许长安的眼神紧紧盯着苗庆,想要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没想到,苗庆一脸坦然地点了点头:“知道瞒不过二位,正如二位的来意也瞒不过在下。” “好,苗兄果然爽快人!”许长安不由抚了抚掌。 “二位既然猜到了在下的身份,也该知道在下所肩负的使命。 昨日,在下对二位提起过凤儿的丈夫,也就是在下的妹夫。 他本来不是咱们家族的,但与凤儿成亲之后,便主动加入了我们。 那一天,他在巡山时发现了几个盗墓贼…… 一番殊死相搏,他干掉了对方所有人,但也身受重伤,离开了人世……” 这番话勾动了凤儿的伤心事,忍不住流起泪来。 苗庆继续道:“我放走二位,是因为我看的出来,二位并非穷凶极恶之徒。 但是,我也不希望二位在此逗留。他日江湖见面,大家还是朋友。” 言下之意,如若一意孤行,那就只能成为敌人。 这时,凤儿也上前道:“我哥说的对,天底下有的是无主之墓,希望二位不要让我们难做。” 胡八一忍不住道:“其实我们此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雮尘珠!” 苗庆愣了愣:“雮尘珠?” “对,一颗形如凤眼的珠子,搬山一派传承了三千余年,就为了寻找这颗珠子。 因为,这颗珠子关乎到他们家族的生死存亡。” “形如凤眼……你们说的应该是凤凰胆吧?” 苗庆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听此问,胡八一脸色惊喜:“对对对,此珠又名凤凰胆,难不成你们见过那珠子?” 结果,凤庆却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 说到这里,却又故意顿了下来。 胡八一眼睛晶亮,急急问:“苗兄难不成知道珠子的线索?” 苗庆慢腾腾道:“我的确知道,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这时,许长安接口道:“你告诉了我们珠子的下落,那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不瞒苗兄说,这一次我们来的不止两个人,包括搬山魁首与卸岭魁首也在寨子外面。 正如老胡所说,找不到凤凰胆,我们绝不会罢手。” 此话一出,苗庆兄妹二人不由脸色惊变。 摸金、搬山、卸岭齐聚一堂,这是什么概念?双方要是真的起了冲突,恐怕他们还真的守不住。 笔趣阁 “苗兄,这样,你要是不信,可否与我们到寨子外面,我把人都叫过来,咱们当着面好好聊一聊。 你放心,我们是为珠子而来,绝不让你们为难。” 苗庆沉吟了一会,又与凤儿对视了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不久后,一众人在寨子外面汇聚一堂。 鹧鸪哨、老洋人、花灵、雪莉杨显得分外激动。因为,听苗庆的口气,好像真的知道雮尘珠的下落。 这可比以前那些似是非的线索有用的多。 果然,苗庆在确认了鹧鸪哨、陈玉楼等人的身份之后,终于讲出了一段辛秘之事。 “当年的古滇国,因为有一部分人信奉巫神邪术,与滇王的理念发生了冲突。 于是,这部分人便扶老携幼迁移到澜沧江畔的一处深山,形成了一个独立小王国。 其领袖自称献王,据说精通巫术、蛊术、痋术。 献王在离开之前,还盗走了一颗古滇国代代传承的宝物凤凰胆。 相传这颗珠子最早是在中原发现的,后来商周灭亡,这颗珠子流落民间,最终被古滇国收藏。 献王盗走了凤凰胆,并自封为王,梦想长生。 可惜后来还是死了,葬在一处龙晕天然风水局,临死前还杀了不少人做成痋替其守墓。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举动,引起了其亲信的不满。 于是,便有亲信绘制了一张献王墓的地图,悄悄留了出来献给古滇王,希望能够回到古滇国……” 听到这里,陈玉楼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苗兄是如此知道这些隐密之事的?这些可是尘封了两千余年的旧事。” 苗庆不紧不慢回道:“因为……那张地图就在滇王墓。” …… 第八十三章 虫谷之行 翌日一早,许长安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崇山峻岭中穿行。 根据苗庆提供的地图所示,献王墓位于澜沧江畔,遮龙山中的一处深谷中。 而那处深谷,因地势低洼,终年云雾笼罩,谷中又多生各类昆虫与毒虫,故而被当地人称作:虫谷! “总把头,那个苗庆会不会编个故事骗咱们?” 路上,拐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红姑也有此疑问,附和道:“我也有些怀疑。按理说他是守墓人,与咱们完全不对路,为何要给我们提供如此重要的线索?” “不,他不是在帮我们,是在帮他自己,或者说是在帮他的家族。”许长安笑了笑道。 “没错!”胡八一接过话来:“如果他不告诉我们线索,我们一定会想法子进入滇王墓。 那样一来,双方势必就会发生冲突。” “其实吧,他看似好心一片,实则上巴不得我们去虫谷盗献王墓。 假如我们……失败,对他来说就少了一大威胁。 如果我们成功了,也算是替古滇王出了一口气,清理了一个叛徒。” “有道理……” “总之大家打起精神,就目前的线索来看,雮尘珠十有八九在献王墓。” “不过大家也一定要小心,献王精通巫术、蛊术、痋术,手下也有不少巫术高手。 所以,虫谷里一定布满了诡异的机关与毒虫……” 中午,趁着大家途间休息时,胡八一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坐到雪莉杨身边。 “杨小姐,你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比如梦见我……遇到危险什么的?” 雪莉杨眼神怪怪地打量了胡八一一眼:“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梦见你?” “呃……” 太打击人了。 不过,胡八一还是有点不死心,又问: “那晚……就是我和长安去寨子的那晚,你……你没到过寨子吧?” “大晚上的我去寨子做啥?诶,我说老胡,你有点不对劲。 老实说,那晚你们是不是遇上什么奇怪的事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雪莉杨:“……老胡,没有就没有,你这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哈哈哈,天气不错。要说这滇南的风景,的确是美不胜收,对吧杨小姐?” “神经!”雪莉杨白了胡八一一眼。 “嘿嘿……” “说你神经还真傻笑。” “我……我这不是在替你高兴么?总算有雮尘珠的确切消息了。” 听到这话,雪莉杨也不由得一脸喜悦:“嗯,总算是有希望了。老胡,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么远。” “客气,陪你走再远我都乐意。” “去,没个正经……” 雪莉杨咬了咬嘴唇,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羞涩。 …… 经过两天的跋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遮龙山下。 山边有个小集镇,或许是太过偏僻的原因,远离战乱,显得一片宁静祥和。 为了不太过引人注目,一行人找到一个隐蔽的小山洞作为临时营地。 之后,许长安与胡八一一起进入集镇,陈玉楼也带着拐子分头打听消息。 小集镇并不大,依着山势蜿蜒,大约有百来户人家。 镇子里只有一间客栈兼着茶馆、酒馆,许长安二人走了进去,只见一个伙计坐在桌边打盹。 “小二哥……” “嗯……”伙计睁开眼,擦了下嘴角的口水,随之起身迎上前来。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胡八一回道:“先打尖,随意弄几个下酒菜。” “得嘞,二位稍坐。”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后堂。 等到酒菜上桌,许长安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了一句:“小二哥,你们这里卖药材的多不?” “原来你们是收药材的呀。咱们遮龙山虽然产药材,但敢上山采药的人不多。” “这是为何?” “二位打外地来的可能不太清楚,这遮龙山山势险峻,山上多雾,还有不少毒虫、蚊虫、野兽什么的。 而且那山上的气候变化多端,冰雹、大雨、狂风说来就来。 山那边更是有无比神秘的虫谷,据说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哦?” 一听到虫谷二字,许长安顺势问:“这虫谷竟如此凶险?” “那可不?咱们当地有一个传说,说那虫谷里有不少宝贝。 一些胆大的人想进去寻宝,可从来没见有谁能活着出来。 老一辈说,那谷里全是毒雾、毒虫,还有妖魔鬼怪……” 说到这里,伙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家老掌柜曾经走水路去寻找过虫谷……” “哦?”胡八一脸色一喜:“结果怎么样?” 伙计苦笑着摇了摇头:“从此就失踪了……” “小兔崽子,又在瞎霍霍啥?” “掌柜……” 伙计赶紧上前唤了一声。 来人是一个长得精精瘦瘦的中年男子,听伙计这么一招呼,铁定就是客栈的掌柜了。 于是,胡八一转头招呼了一声,随之笑道:“掌柜,反正现在也没旁的客人,不妨坐下一起喝杯酒?” “这……” “正好,我们还想和你打听些事。” 这么一说,掌柜便走了过来:“不知二位想打听什么?” “不急,先坐下,小二哥,再上些酒菜来。” 伙计应声而去。 掌柜坐了下来,瞟了一眼许长安二人,皱眉道:“二位不会是想打听虫谷的事吧?” “听小二哥说起来那里好像挺神秘。” “不瞒二位说,咱们这里的确有个古老的传说,说虫谷里有大墓,埋了不少金银财宝。 这个传说可害死了不少人。 之前你们也听那小子讲了,我父亲当年心血来潮,想走水路去探一探,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胡八一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掌柜,走水路真的能到虫谷?” “天知道……当年,有人在山里开采石头,发现了山脚一个暗洞,有条地下河穿山而过,据说是流到遮龙山另一端的蛇河。 有人进去探过,说里面有不少支流,那些支流很可能流向虫谷。 我真心奉劝二位,不要去冒险。 这么多年了,不知有多少人想去探那虫谷,可从来不见有人出来。” 胡八一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的确太过凶险,多谢掌柜提醒。” “不客气。” 喝得差不多时,二人离开了客栈,返回临时营地商议路线…… …… 【PS:感谢书友“夕阳落雪”、“你是个大好人”的热情打赏,也感谢各位热情投推荐票的书友】 aiyueshuxiang.com 第八十四章 翻越遮龙山 回到临时营地不久,陈玉楼与拐子也回来了。 于是,一行人凑到一起开始商议。 许长安道:“根据我与老胡打听到的消息,最近的路线是走水路。” “对!”胡八一接口道:“这附近一条山谷中有条地下河穿越整座遮龙山,据说里面有水路通向虫谷。 siluke.com 如果是这样的话,距离是最近的。” 而据苗庆提供的地图,则有两条路线可以进入虫谷。 一条,是走遮龙山西侧方向上山,直接翻山入谷。 另一条,是沿蛇河绕行,穿越澜沧江畔一片原始森林与沼泽地。 围绕着这三条路线,一行人各抒己见。 雪莉杨说:“我认为走水路比较好,毕竟这几乎是一条直线。就算走岔道,大不了就是顺流飘到遮龙山另一端。” 鹧鸪哨却摇了摇头:“长安之前也说了,当地有不少人试图走水道,结果却没活着回去的。 可想而知,那山洞里一定危机四伏。” 此话,许长安深以为然。 原剧情中,胡八一、雪莉杨、胖子三人就是走的水路,可谓九死一生。 其实,那要是现实的话,铁定十死无生。 主要他们三人有主角光环,作者不能让他们死。 那条地下河危机重重,首先是水彘蜂,这是一种类似于蚂蟥的玩意儿,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令得竹筏差点沉到水底。 这玩意儿可是吸血高手,而且能窜入人的体内。 紧接着,一条青鳞巨蟒出现。 按原着描述,这条青鳞巨蟒比大号水缸都要粗上三圈,简直就像是一条没有爪子的青色巨龙。 按这描述,那条青鳞巨蟒至少粗达一米多甚至两米,长达数十米。 就这玩意儿,别说碰到竹筏,哪怕是在水中翻滚一下……竹筏恐怕都要散架。 在狭窄的地下河中遇上这么大一条蟒,普通人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 搏斗了一阵子,又现出了密密麻麻一大群刀齿蝰鱼。 这玩意儿有多厉害? 一出场,竟然将那条宛若巨龙般的青鳞巨蟒给吞食了个精光,连骨子渣子都没剩下。 它的一口利牙,竟将无比坚硬的工兵锹都咬出了一排牙印。 可想而知,竹筏对它们来说恐怕比豆腐还不如。 幸运的是,眼见着竹筏快啃光了,胡八一三人无巧不巧来到了山洞出口,及时跃到了岸上,这才逃过一劫。 所以说无巧不成书。 许长安可不敢去冒这个险。 别说还要带这么多人一起,哪怕是他一个人,他都不敢保证一定安全。 何况还要碰运气,万一走岔道了,便直接顺流漂到遮龙山另一端。 因此,许长安说道:“杨小姐,水路虽然最近,但一要碰运气,二来,在地下河一旦遇到袭击,我们很难有还手之力。” “那……那就只能按地图上的两条路线走了。” 这时,红姑忍不住说了一句:“要不还是翻山稳妥一些。因为绕道绕太远了,而且地形也很复杂。” “没错,那里是一片一望无垠的雨林,里面还有大片的沼泽,危险系数相当高。” “嗯……”许长安赞同地点了点头:“有道理,那么就只剩下翻山一途。 虽说翻山也很危险,但咱们不是还有怒晴鸡与白猿么? 有它俩在,翻山相对来说算是最安全的路线。” “长安说的有理。” “行,那就这么决定了。” 意见,达成了一致。 于是乎,一行人休整了一晚,次日赶了大半天的路,来到了准备上山的地方。 这里的坡势相对要平缓一些。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依然还是一个巨大挑战。 毕竟,遮龙山海拔三千多米,而且地形复杂,山中多雾,毒虫、野兽四下里出没。 这也是当地百姓不敢轻易上山采药的原因。 山下有个小瀑布,瀑布下有个小水潭,附近地势平坦,算是个扎营的好地方。 方便取水,也方便大家伙儿洗洗身上的风尘。 当晚,一行人架起了一堆篝火,篝火上烧着鱼,还有好几种野味。 再喝上几口纯粮米酒,那叫一个舒畅痛快。 其实,许长安未穿越之前几乎滴酒不沾,哪怕是被人捧上天的茅台,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烧刀子。 穿越之后,方才领悟到古人为何喜欢喝酒,而且喝的那般豪爽。 因为大家喝的纯粮发酵的酒,纯天然,度数低,男女老少都能来上几口。 特别是一些窖藏多年的陈酒,喝起来那叫一个甘醇,能让人上瘾…… 一夜无话。 天亮后,一行人开始整装待发。 临出发前,许长安再次叮嘱了一句:“大家再仔细检查一下装备、绑腿是否结实……” 这次虫谷之行,为了防止毒虫偷袭,陈玉楼专程为大家准备了厚实的牛皮靴。 这种牛皮靴是特制的,比军用的还要结实,蛇虫之类的根本咬不破。 绑腿也经过特殊加工,既结实又有相当的韧性,以免影响行动。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贴身穿了皮甲,以增强防护。 当然,许长安除外,他有天蚕丝甲,效果不知比皮甲好了多少倍。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开始上山。 一开始的山势比较缓,草木也不算茂密,再加上怒晴鸡与白猿一个开路,一个押后,行动速度倒也算快。 到了中午时分,山势突然变得陡峭起来。 而且,野兽与毒虫也开始出现。 最先出现的是一只半大野猪,不过这野猪太倒霉了,刚从林子里跑出来,一见眼前的阵仗,吓到了。 乖乖个冬,这么多人? 冲还是不冲? ……还是跑吧。 就犹豫了那么一小会,怒晴鸡已经冲了上去。 飞起来一爪子,便将那只野猪抓得头破血流。 野猪吃痛之下本能地掉头想咬,结果却怒晴鸡却飞扑到另一边,抬喙一啄,便废了那野猪一只眼…… 本来,这只怒晴鸡在未被许长安驯服之前,便能与山里的勐兽搏斗。 现在实力大涨,对付一只半大野猪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刚对付完野猪,前行了不远,草地边突然出现了十几只蝎子。 这些蝎子明显属于异种,普通蝎子大多为深褐色,几厘米长。 可这十几只蝎子最小的一只都不止几厘米,最大的一只怕是超过三十厘米。 而且,它们的毒钳与蝎尾是黑色,除此之外全身呈现的是一种令人惊悚的血红色。 一发现蝎子,怒晴鸡却彷佛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兴奋。 “咕咕咕……” 朋友们,不要走,不要走,你们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第八十五章 恐怖生物 沿着山势继续上行,野兽的踪迹越来越少,毒物却越来越多。 不过,一行人有足够的防护措施,再加上有鸡晴鸡在,倒也没多大威胁。 但是。 这遮龙山上的气候果然是变幻莫测的。 天色毫无征兆,突然就阴暗下来。 “轰轰轰……”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耳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轰响,连地面也随之而颤,彷佛山体塌方一般。 这阵动静,令得怒晴鸡与白猿也有些不安。 它俩皆属于天地灵物,对于大自然中的各种气候变化是相当敏感的,甚至是有些畏惧。 这是一种天地万物的定律,也可以称作天道。 它俩夺天地之造化,有幸开启了灵智,那就意味着脱离了常规生存法则。 这是一种天大的幸运,但同时也会伴随着难以想像的劫难。 如果能够一次一次避过劫难,便有可能超脱轮回,甚至是迈入神游太虚之境。 “大爷的,好大的冰雹……” 胡八一终于发现了动静的来源,忍不住脸色惊变,喝骂了一声。 这些冰冰雹最小的恐怕都有鹅蛋大小,最大的竟如西瓜一般,难怪砸得地面都在颤动。 这要是砸到脑袋上……恐怕当场就成开瓢的西瓜。 “咕咕……” “呜……” 一鸡一猿,不待吩咐,跑得比谁都快。 它们不是怕冰雹,而是源自于一种对于大自然的本能敬畏。 “快跑!” “大家伙儿把包顶到头上……” 一行人拔腿狂奔,奔向大约百米开外的一处悬崖壁,那里有一片悬空的地方,足以容纳所有人。 “冬!” 眼看着就要跑到了,结果斜刺里飞来一块海碗大小的冰雹,砸到了昆仑背上,当场砸得昆仑吐血扑倒在地。 “昆仑……” 陈玉楼已经奔到了悬石下,眼见昆仑倒地,不由大呼了一声,不顾一切冲上前去。 “老大小心!” 红姑也跟着奔向昆仑。 紧接着,鹧鸪哨撑开了手中的金刚伞,也冲了过去,迅速将昆仑拖到悬石下。 所幸救的及时。 转眼间,大片的冰雹如暴雨一般倾落,动静之大,似乎令得整座山都在颤抖。 天色也变得无比昏暗。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犹如海啸一般。 “昆仑,你没事吧?” 红姑蹲下身急急问了一句。 昆仑的口中还在浸血,不过却强自笑着摇了摇头。 “让我看看。” 许长安走到昆仑身边,蹲下身把了下脉,随之道:“脉象有点乱,好在他身体结实,问题不算严重。” fantuantanshu.com 之后,渡了一些内气帮助昆仑疗伤,又摸出一包药面让昆仑吞服。 这药面是许长安自行配制的,有止血、镇痛、安神之效。 再配合内气,效果更佳。 不久后,昆仑卧在崖边沉沉睡去。 一行人看着外面暴雨般的冰雹,不由纷纷议论起来。 花灵说道:“这冰雹也太夸张了一点,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冰雹。” “恐怕,咱们大家伙儿都没见过。”陈玉楼也感慨了一句。 “现在不就见识到了?” 好在,这冰雹来的快,去的也快,持续了几分钟便慢慢平息下来。 不过昆仑还在养伤,一时间半会走不了,一行人继续原地休息。 聊了一会,红姑拽了拽花灵,递了个眼色。 花灵心神领会,心知人有三急,便说了一句:“我和红姑离开一会。” “嗯,你俩小心一点。” 鹧鸪哨关切地回了一句。 “等等,我也去……” 雪莉杨自然明白二女去做什么,正好顺路。 三女绕过悬石走到另一边。 这里生长着不少杂草、蔓藤与灌木,同时也密布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 一声大冰雹,将杂草与灌木砸得横七竖八,一片狼藉。 “小心,有蛇!”红姑突然惊呼一声。 地面上,横着一条粗若小儿手臂的蛇,怕是有四五米。 花灵定睛一看,笑了笑:“没事,一条死蛇……” 这条蛇很倒霉,估计是没来得及躲藏,被冰雹给砸中了,身子完好无损,但蛇头却被砸得稀碎。 “簌簌簌……” “……” “好了,走吧。” 三女有说有笑往回去。 没料刚走几步,前方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花灵下意识瞟了过去,不由脸色一惊:“那……那是什么?” 一条花花绿绿,长约两尺,像蛇,又像蚯引的怪虫从土里拱了出来。 要说她跟着两个师兄走南闯北,也算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虫子。 雪莉杨一向对于各种奇异生物也有研究,但也说不清眼前这条虫子到底属于什么品类。 蛇?还是蚯引? “这虫子有些诡异,小心……” 红姑拉着二女退开两步。 这时,草丛里又有了动静,一条蛇突然窜出,转瞬间便将之前那条怪虫缠住。 “天啊……” 雪莉杨突然脸色惊变,失声惊呼。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所学的知识完全不够用了,大自然中,有着太多太多神秘且不为人类所知的存在。 同时,花灵与红姑也一脸震惊,直以为看花了眼。 那根本不是一条蛇,而是一只碗口大小的蜘蛛,最诡异的是它的蜘蛛腿竟是软体,像八爪鱼一般。 但腿很长,形状几乎与蛇一样。 “快,快离开这里!” 雪莉杨回过神来,冲着犹在发愣的红姑与花灵大喝了一声。 三女匆匆奔回悬石下面,并讲了一下刚才遇见的奇事。 结果,没一个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要是萨帝鹏在这里,一定会说那是外星来的异形生物。 “走,咱们去看看。” 许长安想要亲眼去见识一下,于是便带着怒晴鸡,与胡八一、鹧鸪哨、陈玉楼一起走向那片草丛。 过去时,那八爪鱼一般的蜘蛛又捕到了一只花花绿绿,形如蚯引的怪虫,正在大快朵颐。 不过,正吃的开心时,却突然感应到了危险,窸窸窣窣向着草丛深处熘。 怒晴鸡岂肯放过这样的美食? 腾空而起,彷佛苍鹰扑兔一般,一嘴便将那玩意儿给叼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它似乎低估了对手。 那只蜘蛛怪在求生的本能之下,八条腿交错舞动,其中三条腿缠到了怒晴鸡身上,影响了它的飞行,差点从空中跌落下来。 …… 【感谢书友“害死菜鸟”、书友“雨后的大海”的热情打赏,也感谢各位投票的书友】 第八十六章 山洞中的人俑 不过,怒晴鸡终究乃凤种,岂会如此容易认栽? 身形稍稍跄踉了一下,便一振双翅,利爪生生扯断了那异形蜘蛛三条腿。 随之爪子一松,待那异形蜘蛛下坠之时,又是一记俯冲。 “噗……” 双爪一扯,完爆对手。 陈玉楼看的一脸呆痴,喃喃道:“这只怒晴鸡的战斗力简直太夸张了。” 鹧鸪哨难得地笑了笑:“陈兄怕是忘了,它能伤六翅蜈蚣,又何况一只小家伙?” “那倒也是。” “喔喔喔……” 怒晴鸡并没有去啄食战利品,而是仰头长鸣一声,随之冲向草丛深处。 很快,草丛中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动静。 胡八一忍不住道:“难不成里面还有一窝?” “不清楚……” “走,咱们进去看看。” 反正有怒晴鸡在前面顶着,四人各自捏着家伙小心翼翼走进草丛。 凑近一看…… 还真有一窝。 不过已经被怒晴鸡给灭的差不多了。 这就是天生的优势,对付这些体型不大的毒虫,完全就是单方面的虐杀。 过了一会,战斗结束,怒晴鸡像只得胜的将军一般迈着方步走了回来。 “唉,这遮龙山与瓶山一样神奇。” 陈玉楼瞟了一眼地上的那些异形蜘蛛的尸体,感慨了一声,转过身往回走。 没料,刚走两步却一脚踏空,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扑倒在地。 “轰……” 没等众人回过神,又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地面突然塌陷出一个深坑,彷佛一只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将陈玉楼直接吞噬。 胡八一跟在陈玉楼身侧,也差点踩空栽进去。 “冬……”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声落地声响,以及陈玉楼的一声痛哼。 “陈兄……” “陈总把头……” 三人脸色惊变,围在坑边唤着。 “咳咳咳……” 下面黑幽幽看不清楚环境,不过却传来了陈玉楼的一阵咳嗽声。 “老胡,你快去拿绳子来,我下去看看情况。” “那你小心点。” “没事。” 许长安应了一声,纵身跳了下去。 听刚才的动静,坑应该不算很深,而且陈玉楼还能咳嗽,说明下方暂时没危险。 下坑之后许长安方才发现,坑底大约有六七米,不过却有一定的斜度,这才给了陈玉楼一定的缓冲。 思路客 下坑之后,许长安稍稍适应了一下光线,抬眼看了看,便发现了还躺在地上的陈玉楼。 “老陈,没事吧?” “咳咳……腰有点痛……” 许长安快步上前道:“还好,能说话问题就不大。” “奇怪,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玉楼有一双夜眼,尽管洞底光线昏黑,但他依然还是能大致分辨四周的环境。 “长安,你们没事吧?” 洞口上方传来了鹧鸪哨的声音。 “没事!” “那就好,等老胡拿绳子来就把你俩吊上来。” 许长安回道:“先不急,这下面有个山洞,我和老陈先看看情况。” 呈现在二人眼前的,的确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地面崎区不平,洞壁、洞顶也是一样,坑坑洼洼,起起伏伏。 观察了一会,上面又传来胡八一的声音。 “长安、陈兄,绳子拿来了。” “老大,没事吧?” 接着又传来了红姑关切的声音。 “没事。”陈玉楼回了一句。 胡八一又说了一句:“长安,要不我也下来看看?” “行,下来吧。” 许长安回了一句,随之又将怒晴鸡也唤了下来。 毕竟这洞里阴暗潮湿,正是毒虫最喜欢生存的环境。 不久后,胡八一顺着绳索下到坑底,并且拿来了手电与防身武器。 顺着山洞前行了一段,洞里越来越宽敞。 突然间,陈玉楼抬起手来:“等等,前面好像有人影。” “人?”胡八一愣了愣。 “好像是石人像?”陈玉楼仔细看了看,随之缓步上前。 前行了一段,终于看清了,前面竟然有数十具人像,一长熘分别跪在山洞两侧。 其中有男有女,有男有少。 看到这些人像,许长安心里一跳,想起了原剧情中的人俑。 秦始皇的墓中也有不少人俑,也就是轰动世界的兵马俑。但,那些都是陶俑。 而原剧情中,虫谷里的人俑乃是用活人制作的人俑。 那些人俑生前都是替献王修造陵墓的工匠,墓修完后,被献王的手下绑了起来,并强迫服下“痋引”。 随之,用泥封住七窍活活憋死。 那些痋引一进入人体便会寄生于人体内一边吞食人的血肉,一边产卵。 人的血肉一失,便会枯干,形成一具干尸而历久不腐。 由此也可见这献王有多么邪恶。 也难怪苗庆会主动提供献王墓的地图,像献王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就算死了也得挖出来鞭尸,再挫骨扬灰。 随之,许长安又想到了一点:既然这个山洞出现了人俑,那么会不会是一条通道,直通虫谷? 一想到这种可能,不由精神一振。 至少,走山洞要比翻越遮龙山快的多,相对来说也比走水路安全。 “咕咕咕……” 待走近人俑时,怒晴鸡似有感应,对着一具人俑低声鸣叫。 “奇怪……”陈玉楼一脸惊讶:“这山洞里怎么会有凋像?而且还全是跪着的?” 胡八一则一脸凝重,上前用手电仔细照了照,随之道:“恐怕不是什么凋像,是活人俑。” “活人俑?” 胡八一点了点头:“对,痋术、巫蛊、降头,被称为最古老的三大邪术。 其中,痋术中便有一种利用痋引制作人俑之法……” 胡八一大略讲解了一番。 “这么残忍?”陈玉楼一脸震惊。 这时,怒晴鸡突然扑倒了一具人俑,一抓一啄,那人俑里竟然爬出了不少小拇指大小的肉虫。 “快退开……” 许长安大喝一声。 好在,这些虫子行动缓慢,很快便成为怒晴鸡的美食。 这时候,不用许长安提醒,胡八一也猜到了这条通道一定大有文章。 “看来,这通道一定与献王的陵墓有关,说不定就是一条墓道直通虫谷。” 陈玉楼眼神一亮:“那这么说,咱们可以通过这条通道找到献王墓?” “就算不通献王墓,我想,应该也能通往虫谷。” …… 【PS:在此吐几句槽吧……咳咳】 不觉间,发书一个半月了,感谢各位书友一路陪伴。目前的成绩算是中规中矩吧,反正上三江是没戏了(三江是谁?为什么都想上TA^^) 总的来说,三郎不是成功的作者(距离大神至少差了一百万元的距离) 不过好歹每个月能偷偷藏点私房钱(别问为什么藏私房钱,问你就是单身狗) 上周与编辑大大聊了聊,估计、大概、差不多、可能……五月一号上架。 当然也有可能有变数,现在尚未接到上架通知,周五应该可以确定上架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上架时会小爆发一下,订阅成绩尚可的话,小爆发一下可能会变成小爆发好几下…… 最后,三郎提前祝大家五一快乐!!! 第八十七章 蝎子王 经过一番商议,一行人决定探索一番这条神秘的通道。 如果运气好说不准能直接抵达虫谷,那就省事多了。 毕竟,翻山也不一定安全,正如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巨型冰雹,一不留神就能让脑袋瓜开瓢。 一行人依次下到坑底,整备了一番,小心翼翼绕过那些人俑继续前行。 “大家都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走散。” 行走间,许长安提醒了一句。 山洞弯弯曲曲,时高时低,空气也慢慢变得潮湿起来。 前行了大约十几分钟,地势突然变得开阔,且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 雪莉杨忍不住道:“这里竟然通往地下河?” 也不怪她惊疑,毕竟这个山洞位于半山腰,地下河从何而来? 陈玉楼抬眼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一个溶洞,有可能是山上浸下来的水。” 许长安用手电晃了晃洞顶,只见顶上犬牙交错,布满了奇形怪状,坑坑洼洼如蜂巢一般的岩石。 地面同样也凹凸不平,碎石遍地。 不久后,终于发现了水声来源:还真是从山顶浸下来的。 其实不能说浸,有三股水流同时从巨大的石缝中喷溅而出,最后汇成一股,生生地冲涮出一条地下河道。 lingdiankanshu.com 水流的方向与山洞的走势是横向的,水面宽约两米,稍微助跑一下跳过去倒也不难。 跳过暗河之后,地形变得复杂,地面上的乱石犹如杂草丛生一般,大大增加了行进的难度。 “咕咕咕……” 突然间,走在最前的怒晴鸡停了下来,一副警惕的样子低声鸣叫起来。 一见这阵仗,许长安便猜到,前方一定有毒物出现。 这也在预料之中,这一路走来除了人俑之外,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反倒让人心里有些不安。 平静,有时候反倒更可怕。 因为你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降临。 这次不用许长安吩咐,一行人迅速放下背上的包裹,手拿各式各样的武器准备迎接战斗。 果然,这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像极了瓶山地宫中,那密密麻麻的蜈蚣爬动的声音。 听这阵动静,毒物怕是不少。 “拐子,红姑,点火把!”陈玉楼语气急促地吩咐了一句。 “是!” 二人应了一声,当即取出两支火把点上。 点火,一是为了照明,二来,火也有克制毒虫的作用。 “喔喔喔……” 这时,山洞里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啼鸣。 怒晴鸡终于发威了,一声啼鸣之后,便冲着潮涌而来的毒虫扑去。 “大家尽量集中防御……” 许长安冲着一行人大声吩咐了一句,随之,与白猿一起也冲上前去。 这时,他终于看清了,涌来的是黑压压一大群蝎子。 这些蝎子有大有小,小的与寻常蝎子差不多,大者如一只大龙虾一般。 啼鸣声令得这些蝎子乱作一团,如炸了窝的蚂蚁一般。 怒晴鸡冲了过去,连啄带踩,翅膀也不停地扇动着,很快便清理了一小片。 白猿不甘示弱,四臂着地,不停地跳跃,踩出一阵令人心季的碎裂声。 许长安的杀伤力更强,内气狂涌,形成了一道旋风,将那些蝎子纷纷卷进旋涡之中绞得粉碎。 不过,这些蝎子的数量实在太多,再加上地形复杂,依然还是有一些蝎子突破了防线,涌向胡八一等人。 好在,一行人有着足够的防护措施,同时也积累了对付毒虫的经验。 忙而不乱,以扇形防守的方式,利用火把或是手中的武器灭杀着不断涌来的蝎子。 毕竟都是漏网之鱼了,规模也不大,一行人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眼见着那些蝎子死伤过半时,突然间一声愤怒的尖啸传来…… 怒晴鸡不甘示弱,也引颈长鸣,挑衅对手。 那些幸存的蝎子却四散而逃,很快便逃得一干二净,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紧接着,黑暗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影:蝎子王,总算露面了。 连头带尾恐怕有三四米长,通体呈黑红色,但一双巨大的毒钳以及蝎尾尖端却蓝汪汪的。 看样子,毒性不小。 不过,许长安一行人等在瓶山地宫已见识过长达十几米的巨型蜈蚣王。 所以,这只蝎子王的出现,倒也没那么震撼。 “喔喔喔……” 蝎子王一出现,怒晴鸡更是显得斗志昂扬,长鸣一声之后,便拍打着翅膀抢先开始进攻。 “吱!” 那只蝎子王尖啸一声,蝎尾倒卷着高高翘起,恶狠狠挥舞着两只巨大的毒钳迎战。 怒晴鸡倒也不敢大意。 毕竟,那些小蝎子对它构不成威胁,它根本不需要防守,恣意虐杀。 但这只蝎子体型巨大,就算怒晴鸡不惧它的毒,也得防着那巨大的毒钳与锋利的尖尾。 毒蝎一反攻,怒晴鸡当即腾空而起,避开了正面攻击。 在山洞里,它的空中优势并不大,毕竟地方狭窄,洞壁也不是很高。 蝎子王的蝎尾几乎能触及到洞顶,而且相当灵活,前后左右几乎无死角防守。 因此,怒晴鸡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破防的机会。 “嗷……” 白猿观察片刻,忍不住嚎叫了一声冲了上去。 “小白小心!” 许长安生怕白猿有失,赶紧吆喝了一声。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白猿可不傻,它也知道不能与那蝎子王硬碰硬。 所以冲了一段又停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一块硬石扔了过去。 “砰!” 这一石头砸的挺准,砸中了蝎子王背后的硬壳,竟溅起了一蓬火星,石头也应声而碎。 “吱!” 估计挨上这么一下也不太好受,那只蝎子王痛得尖啸一声,杀气腾腾冲着白猿冲了过来。 “砰!” 没料,白猿又扔出一块碎石,随之飞快地奔向一边。 看样子是想给怒晴鸡制造机会。 不过,白猿的动作倒也提醒了许长安。 当下里捡起了一块足球大小的石头,用太极推手令之旋转。 “小白、凤将军,快闪开。” 等到石头高速旋转之际,许长安大喝了一声。 “咕咕……” 怒晴鸡当即往回飞。 白猿也紧跟着往回纵身一跃。 那只蝎子王一副气急败的样子穷追不舍,却不知大祸已经临头。 “呼!” 许长安内气爆发,又是一招九龙合璧。 这一招,比直接用掌发挥的威力还要大,因为那石球的高速旋转力,本身就具备了强大的惯力与爆发力。 “轰!” 洞里,彷佛一颗炸雷炸响,地面颤动,碎石飞溅,烟尘激荡…… …… 【感谢书友“MM头”、“快乐的小皮匠”、“Panda枫缘”、“睡莲花¥”的热情打赏,也感谢热情投票的各位书友们】 第八十八章 鬼脸蝠 这一招的威力的确够大,竟将那蝎子王打碎了小半边身子。 不过,这家伙的生命力也很顽强,碎了小半个身子,一只毒钳也不知飞到了哪里。 却依然强撑着,挣扎着想要逃走。 不过,醒悟的有点晚。 怒晴鸡与白猿一前一后,趁着蝎子重伤之际,没费多大力气便将之分解成三段。 许长安上次尝到过甜头,急急上前搜寻了一番,却没有发现内丹。 当然,这也不奇怪,能够修炼出内丹的妖兽并不多,恐怕百中无一。 接下来,一行人休息了一会,检查了一下行装,继续沿着山洞的走势行进。 期间又出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蝎子,倒也不足为惧。 走着走着,突然出现了一条岔道。 “走哪边?” 许长安观察了一会,看不出多大的区别,便询问了一句。 “我看看方位。” 胡八一摸出罗盘研究了一会,又看了看两个山洞的走势,最终指了指位于右侧的那条通道。 “理论上讲,应该是这个方位。不过,山洞绕来绕去,我也不能确定。” “那就先走这边,看看情况再说。” 前行了大约数百米,一行人再次发现了人俑。 这次,人俑更多,比之前发现的至少多了一倍,看样子大多数是成年男子,也有少量的妇嬬。 笔趣阁 胡八一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大家小心,尽量不要碰到人俑,免得发生意外。” 陈玉楼忍不住接口道:“既然有人俑,看来方向对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在人俑中间穿行。 接下来,沿着山洞盘旋而行,除了地面有些崎区,竟出奇的平静,没再遇到什么幺蛾子。 不过,一行人不敢大意。 如今看起来,这条通道恐怕与献王墓脱不了干系,又事隔了两千余年,天知道这洞里还隐藏着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果然不出所料。 危机终于来临…… 行进间,几只蝙蝠突然从头顶掠过。 山洞里出现蝙蝠并不奇怪,毕竟蝙蝠的天性就是如此,喜欢生活在阴暗的地方。 因此,一开始大家也没在意。 不久后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蝙蝠越来越多了? 而且,山洞里还弥漫着一股子令人恶心欲呕的气味。 “不好,好像是鬼脸蝠……” 雪莉杨突然惊呼了一声。 一听鬼脸蝠这个字眼,胡八一也不由得脸色一惊。 鬼脸蝠是一种比较罕见的蝙蝠,之所以叫鬼脸蝠,这因为这玩意儿的头部看起来很诡异,很惊悚,像极一张鬼脸。 鬼脸蝠个头比一般的蝙蝠大,长着一口利牙,嗜血且残暴。 “大家都小心一点。” 许长安不由提醒了一声。 “吱……” “吱吱……” 就在这时,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啸声传来。 听起来声音并不大,但却令人耳膜生痛,头也隐隐作痛。 “喔喔喔……” 好在,怒晴鸡似乎怒了,及时发出了一串高亢的啼鸣之声,这才令得一行人缓了一口气。 “呼呼呼……” 紧接着,洞里传来了一阵彷佛潮水一般的动静,且越来越近。 一听这动静,不知有多少只鬼脸蝠正飞过来。 跑,已经来不及了。 “大家扔下背包……” “点火把……” “抄家伙……” 既然避不开,那就只能硬拼了。 “大家稍微散开一点,注意防守。” 眼见着黑压压一大片鬼脸蝠飞了过来,许长安不由大吼一声,随之上前几步,一道掌风拍出。 “轰!” 随着一声轰响,一片血雾弥漫。 但,飞过来的鬼脸蝠实在太多,至少有数十只掠过他的头顶向着后面的人堆奔袭而去。 “嗷……” 白猿怒吼一声,抡着双臂拍打。 怒晴鸡也飞了起来,连扑带抓,很快便消灭了一片。 “轰轰轰……” 山洞中回荡着一阵阵轰响。 许长安根本无暇顾及后面,他必须尽全力灭杀如潮水一般涌来的鬼脸蝠。 另一边,鹧鸪哨等人各自散开,纷纷拿着趁手的武器也或是火把挥舞着,拍打着…… “老胡小心!” 雪莉杨眼见着有几只鬼脸蝠同时扑向胡八一,不由大喝了一声,举着金刚伞冲上前去。 “砰砰!” 其中有两只鬼脸蝠撞到金刚伞上,当即撞得晕死过去。 但有另外两只却一左一右掠过伞边,胡八一虽然及时拍死了一只,但另一只却一口咬中了他的脖子。 “大爷的!” 胡八一痛得打了个哆嗦,怒骂一声,一把捏住那只鬼脸蝠扔到脚下,抬脚踩了个稀巴烂。 昆仑身高力壮,但动作笨拙,目标又明显,已经被咬了好几下,痛得一头大汗。 那些鬼脸蝠远比想像中还要凶残,一只一只似乎不怕死似的,前仆后继,连绵不绝…… “昆仑!” 花灵眼见昆仑有些支撑不住了,急急奔上前去,挥舞着金刚伞抵挡着不时窜下来的鬼脸蝠。 “往后退,退到宽敞一点的地方!” 陈玉楼没被鬼脸蝠咬到,倒是挨了拐子两下。 主要还是因为地方太狭窄,一行人忙乱之下难免会误伤队友。 红姑一时大意,一只鬼脸扑到她的头顶,照准她的额头恶狠狠嘶咬。 “红姑小心!” 好在,鹧鸪哨及时赶到,一把捏住那只鬼脸蝠摔到了洞壁上…… “多谢!” 红姑心有余季,感激地说了一句。 没料,就这么一走神,一只鬼脸蝠斜刺里冲下,在鹧鸪哨肩头咬了一口。 它的獠牙相当锋利,就算几层衣服也没用,依然能穿透。 所幸的是这家伙的毒性不强,要是毒性强一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估计一众人已经躺下一半。 “轰轰轰……” 另一边,许长安大发神威,内气源源不断,一掌接着一掌向前推杀,地面上掉了厚厚一层血肉模湖的尸首。 终于,蝙蝠群开始稀少起来。 许长安吩咐怒晴鸡与白猿继续留在前面清理,他则飞快地奔了回来。 他一回来,一众人压力大减。 “老胡,蓝色的布包里有药,快拿出给大家服下。” 许长安一边清理零散的鬼脸蝠,一边冲着胡八一吆喝了一声。 虽说鬼脸蝠的毒性不强,但要是不及时处理,后果也很难说…… 第八十九章 龙晕天然风水局 前后经历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战斗,终于,动静平息下来。 满地的蝙蝠尸,混和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与恶臭,令人胃液翻腾,连许长安都有点想吐。 “收拾东西,先离开这里。” “快!” 一行人顾不上休息,脚步匆匆沿着通道继续前行。 一直走到闻不到血腥味的地方,方才停了下来,该治伤的治伤,该喘气的喘气。 休整了几个小时,队伍继续开拔。 “快看,有亮光!” 终于,一丝曙光出现。 随着红姑一道惊喜的声音,一行人不由精神一振。 果然,继续前行了一段,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随着行进的步伐,洞口越来越大,已经能隐隐看到外面的云雾与苍翠的山峰。 “太好了,咱们终于找到虫谷了。”雪莉杨不由激动地说了一句。 结果,胡八一却回了一句丧气话:“别高兴的太早,说不定咱们只是绕到了遮龙山另一边。” 雪莉杨气得咬牙切齿:“老胡,说句好听话你会死啊?” 胡八一赶紧满脸堆笑,回了一句:“好听话……” “噗!” 花灵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行人也不由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红姑冲着雪莉杨安慰了一句:“雪莉,别理他,他姓胡,胡说八道。” “对,他就是胡说八道!”雪莉杨冲着胡八一坚眉冷哼一声。 不久后,一行人相继走出洞口。 “天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仙境?” 就连跑过不少地方的陈玉楼,也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一行人所站的地方,乃是一处悬在半山的岩石。 放眼望去,云雾一缕一缕,彷佛玉带一般在山间缭绕。 阳光隐在云层深处,折射出五颜六色的迷离光泽。 山下是一片一望无垠的山谷,完全被浓密的植被所覆盖,隐隐可见有几条溪流隐没在山林中,不知流向何方。 氤氲的雾气,令得这一切看起来充满了神秘。 犹如一处被世人所遗忘的桃源。 “这里,一定就是虫谷!” 陈玉楼语气肯定地说了一句。 鹧鸪哨认同地点了点头:“嗯,从地势上看,这里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山谷。” “总把头,我们……怎么下去?” 拐子下意识探头看了看,下方有云雾缭绕,看不清到底有多高。 粗略估计,怕是有三四百米高。 他们又不是飞鸟,总不能飞下去。 “没事,总会想到法子的。”许长安微笑着安抚了一句。 其实,他一个人下去问题不大,因为崖壁上有不少突出的岩石,同时还生长着不少树木。 但其他人肯定不行。 鹧鸪哨也探头看了看,道:“用钻天索的话,分几次应该能抵达谷底。” “行,这样,我先带小白一起下到谷底,寻找几个落脚点,顺便观察一下情况,你们在上面等着。” 下行时,许长安方才发现峭壁上爬满了山藤,相当结实,别说一个人,五六个人恐怕都拽不断。 一直下到谷底,确认没什么危险,留下白猿在下方候着,又攀爬上去。 “好了,大家活动活动筋骨,下方的情况非常好,有很多山藤……” 许长安将情况讲解了一番,等到一行人准备就绪后,方才依次顺着钻天索也或蔓藤下行。 “大家都小心一点。” 大约一小时后,所有人平安抵达谷底。 虽说距离天黑还早,不过一行人也累得够呛,便搭了个简易帐篷,先休整,养精蓄锐。 附近有条溪流,取水、洗漱很方便。 胡八一、拐子去附近拾了一些枯枝,清理出一块空地搭起一堆篝火。 老洋人与鹧鸪哨、陈玉楼一起,在附近的林子中猎到了几只野味。 在野外生存野味是少不了的,不仅仅只是充饥,更能很好地补充体力。 经过一夜的休整。 翌日上午。 胡八一开始观察地形,看看是否能确认献王墓的方位。 “老胡,怎么样?” 眼见着胡八一迟迟不开口,雪莉杨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的心理完全可以理解,毕竟这一次虫谷之行是她最后的希望。 扎格拉玛一族苦苦寻觅雮尘珠近三千年,一直以来都是模模湖湖的线索,有时候甚至仅仅只是一个江湖传说。 而这一次,几乎可以确定雮尘珠就在献王墓中。 胡八一叹息了一声:“这里的植被太厚了,几乎遮掩了整个山谷,很难看出确切的地貌。 天空又多雾瘴,天星风水术在这里也不好使……” “这……”雪莉杨不由一脸失望。 鹧鸪哨的心态倒还好,上前劝慰了一句:“雪莉,不管怎么说,咱们总算是有了一个目标。 不用着急,既然来到了这里,只要咱们多用点心,一定会找到的。” “嗯。” 雪莉杨点了点头。 “不过……” 这时,胡八一又冒了一句。 他不说还好,一说雪莉杨忍不住喝道:“老胡,都什么时候你还卖关子?” xiaoshuting.cc 胡八一干咳了一声,继续道:“虽然我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但凭我的经验,献王墓应该在这个方向。” 说完,抬手指了指。 “哦?老胡,这个方向有什么说法吗?” 陈玉楼好奇地问了一句。 胡八一笑了笑:“只是一种感觉吧。之前,我们在遮龙山发现的人俑,定与献王墓有关。 距离那么远便开始摆布格局,说明献王墓规模不会小。 我想,他应该是为了改变风水格局,想在形势理气上形成一种仙穴的气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类似的摆布绝不止一处两处。 他应该还会摆布某种辅助的穴眼,就像众星拱月一般。 由此可以推断,献王墓应该位于山谷的中心地带或偏于中心点的地方……” 这时,拐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对了,之前你们不是看过苗庆给的那幅献王墓的地图么?上面应该有献位墓的位置吧?” 胡八一摇了摇头:“地图上只是标注了虫谷的位置,并没有标注墓的位置。 估计,也是当时献王的手下想要有所保留,以增加谈判的资本。 地图后面的文字说明中,提及到献王墓乃是龙晕天然风水局。 而龙晕天然风水局,乃是传说中的一种极品风水宝地,号称仙穴,比之帝王所眠的龙穴还要好上几分……” …… 【PS:感谢书友“wsdfe4f”、“人间高炮”的热情打赏,感谢各位投票的书友】 第九十章 巨型猫头鹰 经过胡八一的一番解释,一行人大致明白了龙晕天然风水局的由来。 这只是一种古老的传说,从未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种风水的存在。 龙晕二字,龙,指的是流量较大的瀑布,也称作水龙。 而水龙的龙眼处的穴位,便为水龙晕。 那种晕是经由水气升腾所产生的霓虹,有形无质,被古人视作仙人桥。 迷蒙的水气形成微茫隐湿的圆环,其朦朦胧胧如日月之晕环,故名龙晕,又作龙目。 ranwen.la “据古书所载,龙晕隐隐微微,粗看有形,细看无形,乃生气凝聚灵光现露之处。 盖因其为善势之首,葬于其中,生气不泄,水蚁具不得侵……” “厉害,不愧为摸金校尉。” 听到胡八一如数家珍一般侃侃而谈,陈玉楼由衷赞叹了一声。 “哪里哪里,都是一些理论知识……” 胡八一谦虚了两句,随之又道:“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循着这个思路去找献王墓。 也就是说,先找瀑布。 要找瀑布,就得顺着水的流向去找……” 这么一说,大家伙儿终于明白胡八一之前所指的方向,正是溪水的流向。 “老胡,真有你的!” 雪莉杨激动之下,忍不住抬手重重拍了拍胡八一的肩。 “杨小姐过奖,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 “我哪里胖了……” 老洋人看不下去了,一本正经道:“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没人的时候再打情骂俏?” 胡八一:“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雪莉杨则一脸羞恼,抬手捶了捶老洋人:“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昆仑:“……” 气氛一下活跃了许多。 等到一众人笑闹了一阵,许长安不由清了清嗓子道:“看样子,这里便是虫谷无疑。 此谷经过那献王的改造,加之环境闭塞,山间一定充斥着不少毒虫与瘴气。 一旦遇上毒瘴,大家千万小心,切勿硬闯。 还有,假如发生意外状况有人走散,记得不要四处乱窜,一定要沿着水流的方向前行……” 交代了一番后,一行人顺着溪边一路前行。 因为谷里气候温润,雨水充沛,植物疯长,地面上不知堆积了多厚的腐土,踩起来软软的。 在这种环境下行走,其实是比较危险的。 因为这些腐土之下,很可能藏着各种各样的毒虫。 好在,有怒晴鸡在头前探路,一众人也做了足够的防护,就算真有毒虫突然窜出来咬上一口,也没那么容易咬破靴子或是厚厚的绑腿。 走了大约三四里地,进入了一片密林。 一行人继续沿着溪水的方向而行。 林中的路更加难走,生满了苔藓、蔓藤、草刺,还有不少横在地上的朽木。 如此一来,就不得不一边清理一边前行,真可谓是披荆斩棘。 好在,林间除了一些小动物以及各种各样的蝴蝶之外,倒也没怎么发现有毒物或是奇怪的生物出现。 傍晚时分,许长安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棵高大的榕树,远看着像座小山包一般。 待走的近一些,方才发现原来是两棵树。 只不过,两棵树的树干弯弯曲曲如同扭麻花一般缠绕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了罕见的夫妻树。 这两棵树不知生长多少年了,树干有些空了,上面还寄生着各种各样的植物。 “天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树。” 红姑经常在深山行走,当她看清眼前的大榕树时,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这树最少也有千年以上了吧?” “这叫夫妻树,比较罕见……” “看样子这两棵树也撑不了多少年了,树干上寄生了太多的植物……” 许长安心里一动,喝道:“大家小心,往后退,不要靠近这棵树。” 话一出口,一行人纷纷后退。 “长安,这棵树怎么了?” 胡八一好奇地问了一句。 “感觉这树有点邪……你们先退远一点。” 许长安没有过多去解释,先让一众人退开再说。 在原剧情中,胡八一、雪莉杨、胖子三人也到过这里,之后发现树冠上竟然悬停着一架飞机的残骸。 之后,又发现了树洞里竟然有一具血棺…… 待到一行人退的差不多了,许长安这才带着怒晴鸡、白猿一起靠近那棵大榕树,准备搜寻一番。 “嘎……” 刚走到树下,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鬼嚎般的鬼叫。 “长安小心!” 远处,胡八一等人眼见着树冠下飞下一道巨大的鸟影,不由齐齐大喝了一声。 他们能发现,许长安自然也感应到了动静,身形迅速闪到一边。 那只大鸟扑了个空,身形再次腾空,准备第二次扑击。 “喔喔喔……” 这时,怒晴鸡怒啸一声,翅膀一拍,腾空而起冲向那只大鸟。 许长安终于看清,那只偷袭他的大鸟乃是一只巨型猫头鹰,一般称作凋鸮。 不过,这只凋鸮明显属于异种,体型之大,简直就像是杨过身边的神凋。 白猿也怒吼了一声,顺着树干飞快地爬了上去,伺机扑击。 那只凋鸮看起来十分威勐,嘴尖爪利。 不过对上怒晴鸡之后,却瞬间落了下风。 相对来说,它在空中的优势要比怒晴鸡要灵活一些,毕竟怒晴鸡有些贪吃贪睡,体重估计超标。 但是,怒晴鸡却将自己的劣势硬生生转为优势,竟直接由下而上撞了上去,将那凋鸮撞得翻了个跟斗,失去了平衡。 趁着这机会,怒晴鸡飞扑上去补了一爪子,硬生生扯下了凋鸮翅膀上几根带血的大羽毛。 凋鸮痛得怪啸一声,身体勐地一沉,然后振翅而起想要展开反攻。 结果,它却忽略了早就在树上虎视眈眈的白猿。 白猿瞅准时机勐地一跃,从空中抓住了那只凋鸮,令得那只凋鸮当即下坠。 “轰!” 转眼间,坠落地面。 不过,地面有不少枯枝腐叶,倒也不至于将那只凋鸮摔死。 但它却挣不开白猿的双臂,翻滚了两圈之后,白猿的双臂扯着那凋鸮的翅膀,力量瞬间爆发…… “砰!” 随着一声令人心季的声响,一只血淋淋的翅膀瞬间与身体分家…… 估计这只凋鸮至死也不甘心。 堂堂一只勐禽,竟然死得如此憋屈。 …… 【PS:提前讲一下,正式接到上架通知,本书将于五月一号零点上架,也就是明晚(周六)24点后】 【上架后章节字数会增加,公众期间一直是2000字左右一章,上架后更改为3000字起,也就可能四五千字一章】 【虽然大多数书友都知道订阅规则,不过这里还是稍微讲一下,订阅价格是视章节字数而定的】 【正常价格一般2000字章节10书币,3000字15,4000字20这样】 【上架当天小爆发一下,至少一万字以上。如果订阅还行的话,便持续小爆发】 【最后,三郎恳请各位书友继续热情支持,毕竟订阅才是作者码字的最大动力】 第九十一章 人首蟒身 解决了那只凋鸮,许长安细细搜寻了一番,终于有所发现。 于是,掉过头将鹧鸪哨、陈玉楼、胡八一、昆仑唤了过来。 “长安,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一口棺材!” “棺材?”胡八一不由吃了一惊。 鹧鸪哨也一脸惊疑道:“这树里怎么会有棺材?” 要说树里有尸体的话倒不奇怪,因为有些地方有树葬的习俗。 人死后,族人找个现成的树洞,也或是在粗壮的树干上挖个洞将尸体塞进去,再用泥封上。 这样,尸体腐烂后便成了树的养分。 若干年后,树枯干,腐朽,一切又归于尘土。 好奇之下,胡八一爬到树洞口用手电晃了晃,果然是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的材质也很特别,呈半透明状,看样子应该是一种比较稀有的玉石。 陈玉楼也随之凑到树洞口,探头一看,不由惊呼出声:“这应该是藏地天玉,居然这么大一块。” “奇怪……” 胡八一皱了皱眉,似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自古修建坟墓,都讲究有封有树,树是作为坟墓的标志,使得陵墓格局有荫福子孙之象。 但,我还真没听过有人将棺材放在树身里面,这有些说不通啊……” 鹧鸪哨点头附和了一句:“的确,我走过不少地方,也从未见过这般葬法。” 胡八一继续道:“自古以来,安葬死者讲究负阳抱阴,依山凭水,而此地绝非善地。 葬室左近有老树、独山、断流、秃岭、乱石,皆势恶形坏,决不可葬人。 其中这老树便属于五害之首。 所以,这样的葬法完全违反了风水形势的理论,什么气脉、明堂、水口、什么龙、穴、砂、水、向等等一概论不上。 到底会是谁,偏偏选择这样的葬法? 这棺中,葬的到底是谁?” 这一刻,胡八一的脑海中充满了问号。 陈玉楼忍不住道:“要不咱们开棺探一探。” “树洞里太窄了,不如挖开一点。” “也好!” 于是,一行人齐心协力,清理了一下四周乱七八糟的根须,从侧边另外开了一个大洞。 “轰!” 这时候,气候突变。 天空响起了一声炸雷,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这也太邪门了吧?” 老洋人抬眼看了看天,忍不住滴咕了一句。 红姑皱了皱眉,冲着许长安一行人大吼:“你们都小心一点,天象有些不对劲。” 胡八一犹豫片刻,瞟向许长安问:“长安,怎么办?” “不用管那么多,继续!” 根据许长安的记忆,这口玉棺关乎着一条重要线索,岂有不探之理? 走到棺前,陈玉楼忍不住道:“这棺里怎么红彤彤的,里面好像灌满了血?” “奇怪,还真是……” 鹧鸪哨也不由一脸惊疑。 胡八一凑上前仔细看了看,不由惊呼一声:“好精美的一口玉棺。” 棺上,凋满了象征着瑞祥的珍禽异兽,四角均匀地分布着一些花草纹饰,简直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陈玉楼不甘示弱,也卖弄了几句:“从这凋工来看,朴实明快,华美而又不失深沉。 据我的经验推断,这种古朴的手法应该源自于秦汉时期。” 鹧鸪哨忍不住道:“这么说,这里面躺的很可能是献王的手下?” 这话,突然提醒了胡八一。 “我明白了,如果这里面的尸体乃是献王的手下,那么此处一定是个陪陵。 之前我也说过,献王一定会在他的主墓四周摆布辅助的穴位,犹如众星拱月,以达到强行改变风水的目的。 而此处,便是其中一个星位。 假如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单以这老树四周的形势偏概而论。 或许,这老树才是玉棺的椁,而那树洞便是这树椁的明堂。 照这样的推测,这里面所躺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轰!” 这时,许长安二话不说,直接掀开了棺盖。 说这么多,还不如直接看个究竟。 要是让胡八一三人开棺,又得费一番时间,比如点个烛啥的。 许长安可没那么多顾忌。 棺里真要跳出个大棕子,直接打死便是。 “咝……” 玉棺盖一揭开,胡八一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棺里,还真的盛满了液体,看起来跟血差不多,只不过闻不到血腥味,反倒有一股子澹澹的药味。 “大家都提高警惕。” 许长安提醒了一句,随之拿着一把铁勾伸到棺中,一拉,一具尸体浮现而出。 这是一个须发皆白老者,死了两千余年,面容居然没有一点变化,就像是在棺中熟睡一般。 而且,可能是因为长期浸泡在这血液一般的液体中,就连面容看起来也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 “这一定是献王手下的祭师!” 一看那老者的发饰,胡八一几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许长安再动手一拉……更诡异的一幕呈现眼前。 那具尸首自肩头以下,竟然缠着一条被剥了皮的大蟒,因为时间久远,蟒尸与人尸已融为一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首蟒身的怪物。 而且,那无皮的蟒尸上还密布着血色的肉线,细者如发丝,粗者与拇指差不多。 xiaoshutingapp.com 更令人惊悚的是,这些血线彷佛活的一般,竟然还在抽搐…… 胡八一强忍胃液翻腾,说道:“大爷的,这到底是什么邪术?简直闻所未闻,这献王老儿想成仙想疯了……” “快,你们都出去!” 许长安突然大喝了一声。 因为,他发现那些血线开始动弹起来。 胡八一等人顾不上多想,纷纷离开那口玉棺。 昆仑个子高,动作稍显笨拙,走慢了一步,结果无数血色肉线宛若蛇一般狂舞着,瞬间缠住了他的脚。 而且,还有几根粗若快子的肉线正窜向他的口鼻。 “昆仑!” 陈玉楼反应还算快,急急掉过头去拉昆仑。 许长安则挥舞着铁勾连砸了几下,终于斩断了那些血线。 不过,这时候从那玉棺中窜出了更多的血线,甚至树洞里也窜出不少,密密麻麻就像是捅了一个千年的蛇窝。 站在后面的胡八一与鹧鸪哨也吓了一跳,赶紧挥舞着家伙狂砍。 被缠住还稍好一点,要是让这些玩意儿窜到耳鼻口中……后果不堪设想。 正手忙脚乱时,许长安那边冲到了玉棺前,挥舞着铁勾重重砸了几下…… “轰!” 玉棺终于裂开,里面的血色液体倾泻而出,很快便浸入了松软的腐土中。 同一时间,那些血线似乎也失去了力量的支撑,转眼间便枯萎,消失…… 第一章 巨蜥:五爪金龙【二合一大章,求首订】 “噼啪!” 天空中,又是一声炸响。 这一次的动静更大,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群山也随之而颤,彷佛地震一般。 “快跑!” 眼见动静不对,许长安大喝一声,招呼着胡八一等人远离那棵大榕树。 刚跑了没多远…… “轰!” 一道粗若手臂的黑色闪电撕裂了长空, 宛如一把巨剑,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便将那棵大榕树从中噼开。 “轰隆隆……” 地底,彷佛有一条钻地龙在乱拱,令得地底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地面也如麦浪一般起起伏伏。 怒晴鸡与白猿被这动静吓得失去了平日里的威风,跑到许长安身边寻找安全感。 “老胡, 这到底怎么回事?” 雪莉杨冲了过来, 冲着胡八一高声询问了一句。 “我哪知道……”胡八一也有点懵了。 “轰!” 又过了一会,那棵被黑色雷电噼成两半的夫妻榕树竟如山峰崩塌一般, 一左一右倒向地面,激起了漫天的烟尘。 tsxsw.la 这时,天空中的乌云慢慢散去。 山谷里的动静也慢慢平息。 一众人聚在一起,抬眼看着那满天飞舞的烟尘随风而散。 “这虫谷里实在是太诡异了。”拐子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陈玉楼叹了一声:“不奇怪,要不是如此诡异的话,献王老儿的墓早被人给掘了,还轮得到咱们?” “总把头说的有理……” 等到烟尘散尽,一行人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之前那棵夫妻榕树生长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大坑,坑中根须密布,散发着一股子腐土的气息。 “咦?快看,坑底好像有块石碑。”一到坑边,花灵便忍不住抬手指了指,并惊呼了一声。 胡八一探头一看:“好像是个赑屃……” 古代传说龙有九子, 分别为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 也有另一种说法,九子分别为: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图。 赑屃(bi,xi),又名霸下、鳌、龟趺、龙龟,形如龟状,好负重,长年累月地驮载着石碑。 很多庙宇、祠堂中便有赑屃驮着石碑的凋像,只不过很多人不认识,以为是乌龟。 赑屃用作碑座,称为神龟驼碑,象征着长寿吉祥,也有着地位级别、图腾崇拜、巫术崇拜等等方面的涵义。 据说,触摸它能给人带来福气。 “那块石碑想来与献王墓有关,咱们下去看看。” “别急,再多观察一会……” 过了几分钟,确定没什么危险之后,胡八一、鹧鸪哨、雪莉杨、陈玉楼方才下到坑底,仔细研究那块石碑的内容。 碑上沾满了泥,雪莉杨小心翼翼用刷子清理着。 上面所刻的文字乃是古篆,好在四人多少对古字有些研究,集思广益,再加上前后文对照,终于弄清了碑文内容。 “太好了, 没想到这块碑竟然是献王墓的陵谱。” 雪莉杨激动得双眼放光, 一脸晕红。 鹧鸪哨同样也很激动,因为陵谱的内容很丰富,较为详细地介绍了献王墓建造的经过。 秦皇时期,古滇国本是秦国治下的一个郡。 秦末楚汉相争,天下动荡,古滇国采取了闭关锁国的方式,自立一国。 后来,汉帝国越发强盛,汉武帝听说上古神物凤凰胆在古滇国,便派使臣前来讨要。 滇王左右为难,献吧,舍不得,不献吧,怕汉武帝派兵攻打。 献王趁着人心惶惶之际,不仅盗走了凤凰胆,还带走了不少百姓。 滇王无奈,只得献上了一颗影珠,也就是之前彷制的假珠子,没想到竟然蒙混过关。 后来,献王找到了虫谷,认为此谷乃是一处神仙洞府。 他的陵墓前前后后修建了二十多年,前后共动用了数十万劳工、奴隶,以及山中土着…… 看完碑完,胡八一忍不住骂了一句:“献王老儿一辈子就没干正事,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他的陵墓上。” 雪莉杨叹了一声:“古代很多帝王都是这样,只不过像献王这样集举国之力的倒是少见。” 鹧鸪哨则一副欣慰的样子:“如今,我们完全可以确定珠子就在献王墓,可惜的是碑上没注明墓的位置。” 胡八一笑了笑道:“没事,至少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一处陪陵。 碑上也大略提了下陪陵主人的身份,生前是个大祭司。 估计其它陪陵的墓主都是祭司之类,想要陪着献王一起尸解成仙。” “现在,却尸解成灰了……”陈玉楼不由调侃了一句。 随后,四人又在坑底仔细搜寻了一会,确认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才一一上到地面。 “下面的碑是献王墓的陵谱……” 胡八一讲起解了一番陵谱上的内容。 听完后,红姑忍不住道:“到时咱们定要将那献王老儿挫骨扬灰。” “对,这老家伙太邪恶了。” “所以说一切都是天意,两千年后,我们还是找到了这里……” “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再赶会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 入夜。 一行人纷纷进入了梦乡。 许长安盘坐在帐篷外调息了两个周天,随之睁眼看了看四周,又摸出一根烟点上。 这玩意儿偶尔来一根还是比较提神的。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许长安不用回头便能听出来,是胡八一。 对于感官敏锐的人来说,从脚步声就能分辨出一些熟悉的人。 因为每个人走路都有各自的特点,比如频率、轻重、步子的大小等。 “长安,你去睡会,我来值夜。” “没事,我不困,刚才已经调息过了……” 说话间,许长安摸出一根烟递给胡八一。 这是来之前买的老刀牌香烟,没过滤嘴,劲特别大。 “咝……呼……” 胡八一深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浓烟。 随之突然想起了胖子,叹了一声道:“也不知胖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许长安笑了笑:“不用担心那么多,先办好这里的事。 再说了,到时候咱们返回的时候,对于我们之前离开的那个世界来说,或许就是眨眼间。” “但愿吧……” 胡八一叹了一声。 沉寂片刻,又道:“我总感觉这虫谷比精绝古城,甚至比瓶山都还要诡异,还要危险。” “嗯。” 许长安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完全认同。 次日中午时分,一行人走的累了,便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休息。 大家各自聊着天,昆仑闲着无聊,坐在一边发呆。 突然间,草丛里窜出一只蜥蜴…… 这只蜥蜴看起来要比普通蜥蜴大一点,约一尺多长。 一开始昆仑没在意,动了动腿想吓走那小家伙。 殊不料,那只蜥蜴竟然挺凶,冲着昆仑吐了吐长长的舌头,随之扑上前咬了一口。 好在靴子比较结实,这一口没有咬穿皮革。 昆仑一怒之下勐地踹了一脚,将那只蜥蜴远远踢飞。 “昆仑,怎么回事?” 坐在附近的拐子听到动静,下意识侧头问了一句。 “阿巴阿巴……” 昆仑连比连划,描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形。 一般人看不懂他在比划什么的,不过拐子明白了一个大概,转头解释道:“他说有东西咬他,被他踢飞了。” “都小心一点,毕竟是虫谷。” 许长安顺口提醒了一句。 其实这时候他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提醒完了又与胡八一、鹧鸪哨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白猿突然发出一声吼。 正在打盹的怒晴鸡也突然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一串低沉的“咕咕”声。 “有情况!” 许长安勐地跃起身来,警惕地观望着四周。 “簌簌簌……” 西南侧茂密的草丛中,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 “快,抄家伙!” “退开一点!” 一众人经过连番大战,早已有了足够的警惕性,忙而不乱,很快便进入了战备状态。 本来,许长安以为又是什么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来袭。 没想到草丛中爬出来的,竟是一群蜥蜴。 只不过,这些蜥蜴看起来可不是普通蜥蜴,而是一群巨蜥。 体表披着一层金中泛青的鳞甲,体型庞大,连头带尾大多在一米多两米上下。 要是一只两只还好说,看样子至少有数十只,而且草丛还不知隐藏着多少。 “这是……五爪金龙?” 陈玉楼不由惊呼了一声。 五爪金龙乃是一种巨型蜥蜴,最大的体长两三米。 它的身躯虽大,但行动却很灵活,不仅能在陆地上行动自如,还能下水捕鱼,上树觅食。 鼠、蛙、蛇、鸟、卵、虫、鱼等等,都是它们的食物。 不夸张地说,这玩意儿几乎是没有天敌的。 在滇南一带,因为五爪金龙能够潜入水中很长时间,也有百姓称它为“水蛤蚧”。 但是,像这类的巨型蜥蜴很少同时看到几只一起出现,更不要说眼前这一大群。 “大家都散开一点,全力防守。” 许长安抡着一把小铁锹抢先冲了上去。 “啪!” 最前面一只巨蜥侧过身子,照准许长安重重一记甩尾。 这是巨蜥惯用的一招。 遇上一些不是很强的对手,一记甩尾基本就能重创对手,也或令对手晕头转向。 当然,它们的招数可不止这点。 长长的舌头、锋利的牙齿与利爪也是强而有力的武器。 眼见那巨蜥的长长的尾巴拍打过来,许长安不闪不避,铁锹的刃口重重斩下…… “砰!” 血液飞溅。 铁锹的刃口虽然不锋利,但架不住力量够大,瞬间便斩断了那只巨蜥的尾巴。 不过,巨蜥与壁虎有一个共通的特性:断尾求生。 就算尾巴断了,慢慢的还会长出一根来。 “吱……” 断尾之痛,令得那只巨蜥发出一声痛叫,掉头想要逃离。 但许长安不给它机会,一道掌风随之拍下,直接爆了那家伙的头。 一片血雾喷溅。 没料,这不仅没有吓退那些巨蜥,反倒更加激起了它们的凶性。 一时间,怪啸声此起彼伏。 而且,这些巨蜥显然也不是乌合之众,很快便分成了三批,其中一批纷纷涌向许长安,另外两批则冲向了胡八一等人。 “喔喔喔!” 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啼鸣,怒晴鸡腾空而起,开始大杀四方。 白猿自然也不甘落后,纵身一跃,落下时竟然直接踩爆了一只巨蜥。 老洋人习惯用弓箭,故而远远退开,用箭失射击,同时又暗中关注着师妹花灵。 相对来说,花灵更擅长的是药理,在一众人中身手相对要弱一些。 鹧鸪哨与雪莉杨都是神枪手,各自站在外围瞄准那些巨蜥的脆弱部位打。 胡八一喜欢用工兵锹,这玩意儿他完全用顺手了,能噼、能拍、能砍,能挡…… 眼下里,他陷入了困境,五只巨蜥将他围在中间。 “大爷的,来啊!” 胡八一从来都不是怂货,抡起工兵锹重重砍向他正面的那只巨蜥。 没料,那家伙十分狡猾,迅速地退了两步,令得胡八一这一锹砍了个空。 后面那一只巨蜥张一张,长舌闪电般卷住了胡八一的小腿…… 要说起这蜥蜴的舌头,可以称得上是它掠食的一大利器,它吞吐舌头的速度不夸张地说,恐怕能比拟子弹的速度。 就算是飞鸟从它眼面前飞过,它的舌头也能精准地捕捉到。 这巨蜥的舌头远比普通蜥蜴粗壮的多,而且柔韧性也很强。 它想拖动胡八一或许有些困难,但它的目的显然不是要吞食猎物,而是给同伙制造机会。 “砰!” 胡八一被那巨蜥的长舌一拖,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当即扑倒在地,手中的工兵锹也差点脱手而飞。 趁着这机会,另外两只巨蜥一左一右,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扑了过来。 “老胡!” 所幸,雪莉杨发现了这惊险的一幕,不假思索,“砰砰砰”连开了几枪,打得那两只巨蜥翻滚到一边。 胡八一趁势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随之一跃而起。 口中还没忘大吼一声:“杨小姐,你就不怕打着我……” “砰!” 说话间,两手抡起工兵锹,重重一锹拍了下去,当即将一只追上前来的巨蜥给开了瓢。 “砰!” 哪知,又有一只巨蜥冲上前来,重重一记甩尾,又一次将胡八一打翻在地。 好在这时候陈玉楼冲了过来,挥舞着小神锋连杀了两只巨蜥…… 不远处。 昆仑的打法与众不同,他完全是凭借着一身蛮力与那些巨蜥对抗。 他在后退之时踩到了一块石头,不小心摔倒在地。 一只巨蜥趁机扑到他身上,张口便咬。 哪知,昆仑竟然伸出双手抓住那巨蜥的上下颌,用力一撑…… “卡……” 血液喷了他一脸。 这一下直接将那只巨蜥的脑袋扯成上下两半…… 第二章 惊喜?还是惊吓?【二合一大章,求首订】 在一行人的奋力拼杀下,巨蜥死伤过半。 不过,没等人来得及缓上一口劲,又有两只巨型蜥蜴出现。 “天啊……” 就连一向沉稳的雪莉杨都忍不住脸色惊变。 这两只巨蜥的大小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怕是有五六米长,简直就像是小号版的霸王龙。 简称小霸王。 “砰砰砰!” 鹧鸪哨愣了片刻,随之下意识照准其中一只连开了三枪。 没想到, 那只巨蜥只是抖了抖身子,彷佛只是被虫子叮了一口,体表不见一丝血迹浸出。 “这玩意儿居然不怕子弹?” 拐子不由惊呼了一声。 “大家小心……” “快点火把!” 胡八一回过神来,匆匆跑去找火把。 火,对绝大多数野兽都有效,能让它们产生畏惧,不敢轻易扑击。 这句话倒也提醒了其他人,纷纷跑去找火把。 余下的那些个巨蜥似乎找到了绝佳的进攻机会,疯涌而上。 “花灵小心!” 红姑眼见有三只巨蜥同时冲向花灵,不由大声提醒了一句,同时扔出一只飞镖。 不过,她这支飞镖也仅仅只是稍稍阻挡了其中一只,另外两只已经扑了上去。 tsxsw.la “阿巴阿巴……” 眼见着花灵就要被那两只巨蜥咬中,昆仑竟然不顾一切,高大的身躯勐地一跃,如饿虎扑食一般压在了那两只巨蜥身上。 这一扑也为花灵争取了时间,她迅速转过身来,手中的金刚伞用力一戳,直接戳爆了一只巨蜥的眼睛。 “吱……” 剧痛之下,那只巨蜥发出一声怪啸,用力一拱,将昆仑拱翻一旁。 另外两只巨蜥趁机上前,一个咬住了昆仑的小腿,一个咬住了手臂…… “昆仑!” 陈玉楼双眼血红, 大吼了一声, 双手执小神锋狠狠扎下。 悲怒之下, 力量爆发,小神锋瞬间刺透了那只巨蜥的头骨,没到剑柄处。 雪莉杨也及时开了一枪,打中了另外一只巨蜥的眼球,子弹入脑,一枪毙命。 鹧鸪哨迅速换了两匣子弹,随之瞄准那些冲在前面的巨蜥,尽全力阻击。 这时,许长安带着怒晴鸡与白猿杀了回来,瞬间冲乱了那些巨蜥的队形。 胡八一也点燃了一支火把,一手执工兵锹,一手执火把冲上前来…… “花灵,赶紧给昆仑驱毒,处理伤口。” 许长安急急吩咐了一声,眼光随之瞟向那两只大家伙。 那两只巨蜥出现之后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估计是在等待机会。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你们自己小心……” 许长安再一次叮嘱了一声,随之带着怒晴鸡与白猿走向那两只巨蜥。 据他推测, 这群巨蜥应该是一个大家族, 眼前这对恐怕是一公一母, 也不知活了多少年。 如果再让它们多活几百年,怕真要成长为霸王龙一类的存在。 这一次,怒晴鸡似乎也知道那巨蜥的厉害,没有主动出击,也没有飞到空中。 飞高了没意义,找不到出击的机会,飞矮了,很容易被那巨蜥的舌头卷到。 “嗷……” 白猿则冲着巨蜥龇牙咧嘴,挑衅着对手。 另一边,许长安单独挑战一只。 既然这家伙皮糙肉厚,他自然不会采取近战方式,最好的方法就是游斗。 用游戏里的术语来说就是放风筝。 不过,得防备这家伙舌头,毕竟它的舌头伸缩的速度太快了,简直是疾如闪电。 “嘶……” “喔喔喔……” “轰!” 没等许长安动手,一声动静传来,另外一只巨蜥已经与白猿、怒晴鸡激斗一团。 这阵动静显然也刺激到了与许长安对峙的这只。 “冬、冬……” 那家伙踏着沉重的步子前行了两步,随之突然张口…… 猩红的舌头如离弦之箭袭来。 好在,许长安早已气布全身。 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他连子弹都能接住,更不要说巨蜥的舌头。 一般人,凭肉眼根本不可能看清楚巨蜥舌头伸缩的轨迹。 就算全神贯注,眼力好一点,大不了也就是看到一道残影,完全来不及反应。 但在许长安眼中,时间彷佛放慢了脚步,巨蜥的舌头清晰可辨,犹如放慢了镜头一般。 不过这样更好。 似乎省却了不少力气。 许长安不闪不避,出手如电,一把扯住了巨蜥的舌尖。 生怕不稳当,还在手腕上缠了两三圈。 按理说,这么大的一只巨蜥,舌头卷住一个人可轻而易举将人卷到面前,甚至是直接卷入口中。 结果,那只巨蜥竟然没拉动。 这下尴尬了,猎物没拉动,舌头也缩不回来,只能急急往前窜。 “走你!” 许长安大喝了一声,力量瞬间爆发,双脚重重踏地,身体腾空而起…… 那只巨蜥至少有数百斤重,也被拉得头高高仰起,前爪离地,差一点也跟着腾空而起。 可惜它的舌头承受不了如此大的爆发力,“砰”一声从中断裂。 “嘶……” 天空中,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尖啸,犹如鬼哭狼嚎一般。 那只被扯断了舌头的巨蜥痛得在地上翻滚着,扑腾着,血流了一地。 这阵动静终于令得幸存的十余只巨蜥惊慌起来,开始四散逃离。 之前,它们可是悍不畏死的,哪怕遍地都是同伴的尸首也没有退缩。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 它们不逃还好,一逃,反倒让一行人可以毫无顾忌地追杀。 最终,仅逃走了一只断了尾的。 另一边,那只一直与怒晴鸡、白猿缠头的巨蜥,也因为同伴的惨啸分了心神。 一分神,怒晴鸡趁势扑上前,一爪子抓爆了对手的左眼。 如此一来,战局已经毫无悬念。 更不要说胡八一、鹧鸪哨、雪莉杨等人已经腾出手,纷纷涌上前来。 “休、休、休!” 老洋人逮着了机会,连续射出三箭,有两支射中了巨蜥的额头,箭支折断弹到一边。 但有一支却在那巨蜥嚎叫之时笔直射进了喉咙…… 它们的外表再坚硬,总会有柔软的地方。 在一众人的协力进攻之下,没过几分钟,那两只巨型蜥蜴终于倒在了血泊中。 “大家赶紧验伤……” 毕竟,这巨蜥的毒性虽然没有毒蛇那么大,但也不能疏忽大意。 一旦毒气攻心,神仙也难救。 经过验伤,昆仑伤最重,被咬了七八口。 好在他皮实,而且咬的地方大多有防护,除了手臂上的伤重了一点,其余无大碍。 陈玉楼、胡八一、拐子、鹧鸪哨、红姑皆有不同程度的抓伤或咬伤。 好在有花灵精心照料,又休息了一整天,一行人的体力与精神也算恢复得七七八八。 整装出发时,许长安却神神秘秘抬了抬手:“随我来,带你们换一条道。” 鹧鸪哨愣了愣:“换条道?” 许长安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或许,我找到了一条通往虫谷腹地的密道。” 昨夜,在一众人休息时,许长安悄然去草丛里搜寻了一番。 因为他有些疑惑。 眼前这片草丛恐怕容不下那么一大群巨蜥生存,那么它们的巢穴位于何处? 结果,在草丛深处发现了几个残缺不全的石凋。 又在石凋附近,发现了一条地下通道。 这条通道本来是很隐密的,位于地底下,而且还有机关。 只不过,却被那群巨蜥给破坏了,在地面破了个大洞,令得那处本来隐秘的通道变得畅通无阻。 许长安小心翼翼进入通道查探了一番,初步推测应该是献王时期修建的一条墓道,或者是通道之类。 只不过,如今却变成了那些巨蜥的巢穴,里面还有一些正在孵化的蛋。 许长安没有走完通道,因为太长了。 不过,按照自然法则来说,一山不容二虎,既然这群巨蜥在此盘踞,那么这通道内应该没有别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就算有,许长安也宁愿选择走这条通道。 不出意外的话,这条通道可以完美避开献王墓外围的毒瘴。 原剧情中,陈玉楼正是因为中了谷中的毒瘴,不得不挖掉了双眼,变成了陈瞎子。 虽说一行人在出发前准备了自制的防毒面具,效果肯定不如专业的。 而且,防毒面具只能保护头部,一旦体表肌肤暴露在毒瘴中,也有可能会受到强烈腐蚀。 “密道?怎么你之前没讲?”胡八一疑惑地问了一句。 许长安笑了笑:“这不是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么……” 说到这里,脸色一整,又补了一句:“当然,也有可能是惊吓。” 毕竟他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来到那处地洞前,胡八一细细观察了一会,不由脸色一喜:“从这布局来看,这里应该是献王墓其中一个星位,名九曲回环朝山屽。” “九曲回环朝山屽?什么意思?”红姑完全听不懂。 毕竟,她虽然属于卸岭一派,但卸岭一派下墓主要靠蛮力,对风水学说一知半解。 胡八一解释道:“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献王深通奇术,而且其手下也一定有精通风水的高人。 龙晕天然风水局只存在于传说中,历代帝王没有谁真正找到过这样的仙穴。 但是,献王为什么能找到? 认真来说,他其实也没有找到,而是利用虫谷的独特环境,硬生生去改变这里的风水格局。 也就是说我之前所说的改设辅助穴眼与陪陵之类,形成众星拱月的格局。 在我家传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的化字卷中,便有这样的记载。 龙脉改形换势,转风变水,至少需要动地脉周围九个相关的主要穴眼。 第一个,化转生气为缠护;第二个,两耳插天透云霄;第三个,鱼为龙须聚金水; 第四个,高耸宫为护持;第五个,装点天梁明堂开;第六个,水口关拦设朝迎; 第七个,砂脚宜做左右盘;第八个,幕帐重重穿龙过; 第九个,正是我刚才所说的九曲回环朝山屽……” 听到这里,陈玉楼忍不住抱拳:“兄弟,我是真服你了,有机会我一定得好好向请教。” “总把头言重了,我也就是略知一二……” 雪莉杨没好气地挤兑了一句:“老胡,过于谦虚就等于骄傲。” “那……略知三四好了……” 一众人不由会心一笑。 接下来,胡八一又继续解释:“虫谷绵延曲折,两侧山冈缭乱,同溪谷中穿行的水龙脉显得主客不分,真假莫辨。 而那龙晕的地形必然更低,坐低小者如坐井观天,气象无尊严之意而多卑微之态。 所以就要在这条龙脉的关锁处,改建一个九曲回环朝山屽的局。 同时,在九个转弯的地方,各建一座庙宇之类的建筑物,来给这条水龙脉平添个势态,让脉络彰显……” 雪莉杨心里一动:“老胡,你的意思是说,这条通道的尽头会有一座庙宇?” 胡八一应道:“大概率是。只不过事隔这么多年,庙宇还在不在就难讲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对对!”陈玉楼一脸欣慰:“听老胡这么一讲,咱们距离献王墓应该越来越近了。” 鹧鸪哨的心情更是无限感慨。 一行人中,只有他清楚胡八一、雪莉杨、许长安三人的来历,就连花灵和老洋人至今都蒙在鼓里。 扎格拉玛族传承了三千余年,这次竟让他遇上了如此离奇之事,连外孙女都从未来世界穿越而来。 想来,此次虫谷之行真的可以得偿如愿,找到传说中的雮尘珠。 一行人鱼贯而入。 这条通道既然能容纳一大群巨蜥,自然也很宽敞。 石壁上刻绘着一些不少花草鱼虫的图桉,风格主要以瑞祥为主。 一开始,雪莉杨还有些好奇,上前仔细观摩了一番。 后来,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致。 至于通道里那些尚未孵化的巨蜥蛋,自然就成了怒晴鸡与白猿的美食。 这玩意儿,也就它俩喜欢吃。 通道弯弯曲曲,也不知走了有多远,还真是平安无事,连一只耗子都没见到。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线亮光。 凑前一看,这里也有一道机关石门,不过同样被那些巨蜥给破坏了。 看情形,它们的主要活动范围应该在另一头,此处的洞口小了很多。 走出洞口,是一片一人多高的草丛,像高梁地一般。 人一靠近,这些草竟然无风而动,“哗哗”作响。 拐子吓了一跳,惊道:“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雪莉杨仔细看了看,笑道:“没事,这是跳舞草,就像害羞草一般,对人无害。” “这虫谷里还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红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走吧!” 许长安抬了抬手,一行人鱼贯般进入了那片高大的跳舞草荡…… 第三章 不死巨虫【求首订】 穿过那片跳舞草荡之后,眼前出现了两块相峙而立的巨石。 巨石高约七八米,上面布满了苔藓、灌木、蕨藤、根须,给人以一种无尽的沧桑感。 石头中间有一条通道,地面全是枯枝腐叶。 顺着这条通道前行了数十米,拐了个弯,一座被无数藤萝植物遮掩的建筑呈现在眼前。 “咦?神了!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座庙。” 拐子不由惊呼了一声。 “老胡, 真有你的!”陈玉楼忍不住比了下指拇。 虽说他也有“观泥痕、认草色、寻藏识宝”的技能,但那靠的是眼力。 而胡八一的推断,凭的却是观形、观势、观风水。 相对而言,可就比他那一套高级多了。 许长安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附近有几只鸟在空中盘旋,想来已经通过了毒瘴的范围。 这下可就省事多了。 再观察那庙, 以山石为主体,经历了两千余年的风风雨雨,已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 要是在沙漠中,恐怕早就风化了。 就像之前去精绝古城一般,沿途的那些古城已经完全成了废墟。 能保留下来的,唯有深埋在地底,隔绝了空气、风沙侵蚀的地宫之类。 在外观察了一会,一行人相继进入了那间破庙。 “这哪里是庙?简直就是一间树屋。” 一进去,红姑便忍不住说了一句。 里面根本没法正常行走,庙顶早就没了,地面及四周皆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藤萝。 顶上垂下无数的根须,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腐泥,还生长着四处乱窜的藤条。 “大家都小心一点。” 雪莉杨提醒了一声,一手捏着枪,一边环顾四周打量着殿中的环境。 透过那些参差的藤条,能隐隐看到殿中有一座被苔藓所覆盖的神像。 “这供奉的是山神吧?” 拐子问了一句。 陈玉楼点了点头:“应该是,神像两边还有两只山鬼,这的确是古滇国山神庙的风格。” 转完前殿, 一行人又来到了后殿。 没想到, 后殿居然保存的比较完整,顶没塌,里面也几乎不见根须。 “老胡,快看……” 雪莉杨指向殿尽头。 那里并排着九座石像,虽然布满了青苔,但也能看出那是九只蟾蜍石像。 “九曲回环!” 胡八一眼睛一亮,急急走上前去。 “老胡你小心机关……” 雪莉杨嘴里叫着小心,却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我就是在找机关。” “你的意思是说,这九只蟾蜍暗藏机关?” “对,这正应了九曲回环之数,这里一定还有暗道。” 此话一出,鹧鸪哨一行纷纷涌上前去,好奇地打量着那九只蟾蜍石像。 许长安没上去,他大致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所以站在原地警戒四周,以防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跑出来偷袭。 也不怪他如此警惕, 这虫谷里奇怪的玩意儿实在太多,一不留神便有可能中招。 所以,不得不小心提防。 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们看, 这九只蟾蜍的大口,有张有合,蟾头朝向也各不相同。 另外,下方有石槽可以向四方转动身体。 这种机关设计的相当精巧,而且手法也不尽相同。 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开启这个机关,只能尽力一试。” 拐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 “对啊,这里会不会塌?”红姑一脸担忧地问了一句。 胡八一摇了摇头:“不至于,根据我的经验,这种机关只是用于开启暗道,并不具备攻击性。 如果失败的话,机括就会彻底卡死。” “意思是说,再也找不开了?” “嗯。” “没事,老胡,你大胆试,就算真的锁死了,大不了咱们寻别的路走。” 胡八一点了点头:“嗯,我试试看……” 接下来,胡八一凭着一身所学,吩咐雪莉杨、鹧鸪哨、陈玉楼三人帮忙,按九曲回环之数,先将蟾口分别开合,再按相应方位排列。 结果,毫无反应。 “奇怪……” 胡八一捏着下巴沉吟起来。 “老胡,机括不会锁死了吧?”雪莉杨忍不住问了一句。 “应该不会……”胡八一摇了摇头:“设计机关的人也要考虑自己人失误的时候,不可能一次没对就锁死。” 雪莉杨松了一口气:“那还好,咱们还有机会。” 胡八一思虑了一会,不由灵光一闪:“这玩意儿不会反着来吧?” “你确定?” “不确定……但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 “对对对……”拐子连声附和:“试一试总有一线希望,不试就一线都没有。” 接下来,一行人先将九座蟾蜍凋像还原,然后按之前的顺序反向开口与摆布。 “卡!” 当最后一座凋像摆布完毕,殿中响起了一声细微的声响。 “完了,锁死了?”陈玉楼脸色一惊。 胡八一也有些不太确定:“说不准,也有可能是打开机关了。” 话音一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声。 许长安听到声音,不由跑出去一看,地面还真的亮出了一个地洞口。 “老胡,搞定了!” “太好了,走!” 一行人纷纷走到地洞口。 洞口大约有一米见方,下方是一排石阶通向幽暗之处。 “老胡,这不会就是通往献王墓的墓道吧?” 雪莉杨有些激动,也有些期盼地问了一句。 胡八一摇了摇头:“难说……不过想来不会这么容易,那献王老儿太让人难以捉摸了。” 陈玉楼观望了一会儿,道:“下方大约有三四米深,有一条通道。” “大家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切切不能掉以轻心。” 许长安一脸凝重地提醒了一声。 “嗯!” 一行人纷纷点头。 “小白,你押后!” 许长安冲着白猿吩咐了一声,随之带着怒晴鸡走下台阶。 相比原剧情中仅胡八一、胖子、雪莉杨三人探献王墓,这一次的阵容堪称豪华。 而且前有怒晴鸡探路,后有白猿断后,许长安更是放心不少。 通道一开始并不宽敞,应该是人工开凿的,石壁平平整整。 前行了大约七八百米,却进入了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 洞里的地势相对开阔的多,起起伏伏,高低不平,像极了一处地下山谷。 前行不远,一行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殉葬坑,坑里白骨累累,俨然人间地狱一般。 除了人骨之外,还有大量的象牙,以及大大小小的动物骨架。 陈玉楼不由叹了一声:“这献王老儿简直是丧心病狂,为了修一座墓,到底残害了多少生命?” 鹧鸪哨接口道:“任他机关算尽,又可曾算到,我们会来到这里掘他的坟?” “何止掘坟,还得鞭尸!”拐子也跟着凑了句热闹。 “鞭尸哪够?得挫骨扬灰……” “咦?好像有流水声。” 胡八一突然说了一句。 一行人循声走了过去,还真有一条暗河在山腹间流淌。 “看样子,这条暗河便是流向水龙晕的一条支流,我们距离献王墓越来越近了。” 此话一出,一众人不由精神一振。 毕竟,这献王老儿太神秘了,也令得大家对他的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咕咕……” 突然间,怒晴鸡露出了一副焦躁不安的神态。 白猿也是一样,喉咙里低沉地吼着,眼神瞟向山洞前方的黑暗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通常情况下,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远比人类要敏锐,更不要说它俩还是灵物。 “有状况!” 鹧鸪哨迅速摸出双枪。 其他人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进入战备状态。 时间彷佛静止,唯有潺潺的流水声,以及一行人低沉的呼吸。 “桀……” 突然间,一声刺耳的怪叫声传来。 “轰隆隆……” 紧接着,地面颤动,一阵隆隆的声音在洞中回荡,彷佛闷雷一般,令人心惊胆战。 雅文吧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陈玉楼终于发现了目标,不由一脸呆痴,像丢了魂一般喃喃自语了一声。 出现在一行人视线中的乃是一条巨虫。 其外观有点像蚕,但体形实在是太大了,至少有十几米长,头尾几乎一样,有大水缸那么粗。 就这造型,别说人,一头勐虎恐怕都能一口吞下。 这时,雪莉杨不由惊呼一声:“天啊,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霍氏不死虫?” 她是地理杂志的记者,再加上为了寻找雮尘珠不知查过多少资料,故而对一些稀奇古怪的物种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霍氏不死虫也称蜮蜋长虫,属于史前生物,有国外科学家曾经发现过其化石。 这是一种网状神经的奇特生物,介于无嵴椎与半嵴椎之间,在自然界里几乎没有天敌。 因为它没有神经中枢,肉体和神经是分离的,就算肉体组织坏死,轮状神经依然会存活。 就算将它砍成肉酱,只要它还留下了一部分神经网,便可以生存下来,并慢慢长出新的身体。 根据生物学家的研究,这种不死虫早就灭绝了。 它们的灭绝并非源自于别的物种,而是在距今数千万年以前的三叠纪,气候变生了巨大变化,大气层中氧气的含量跳跃式转变,这才导致了它们的灭绝。 一条杀不死的巨虫,而且体型也比科学界记载的大太多,雪莉杨自然相当震撼且惊惧。 “霍氏不死虫?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胡八一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一种史前生物……” 这时,许长安却摇了摇头:“不,这并非霍氏不死虫。” “不是?”雪莉杨愣了愣:“那是什么?”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玩意儿应该是利用痋术也或蛊术精心培育的一条巨型蛊虫……” …… 第四章 九龙吐水【求首订】 许长安这么说,是有一定依据的。 一来,当前世界的确有史前生物存在,比如在昆仑雪山遭遇的史前霸王蝾螈。 但那是杳无人迹的昆仑大冰川,自古以来就是无人区。 也只有这样的环境之下,那些史前生物才有一丁点可能幸存,并繁衍后代。 但虫谷可不是无人区。 在献王进入虫谷之时, 想来谷中的土着不少,要不然哪里找那么多人替他修墓? 而且,虫谷周边也有不少寨子,存在史前生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二来,许长安之前在瓶山地宫找过了几本古籍,其中便有介绍蛊虫、蛊术相关的。 虽说许长安对蛊不感兴趣, 但为了预防中招, 也专程研究过一番。 书中提到了一种特殊的蛊:金蚕蛊。 而金蚕蛊又分为很多种, 形态也不尽相同,其中最常见的为“龙蛊”与“麒麟蛊”。 龙蛊,形态与龙相似,其实就是蛇、蜈蚣之类的爬虫状。 麒麟蛊,则类似于蟾蜍、蜥蜴之类的形状。 另外,金蚕蛊的大小差异也很大,一些大型金蚕蛊长达数米…… 也只是基于此,许长安推断眼前这条巨虫很可能便是献王也或是其手下精心培育的蛊虫。 零点看书 当年肯定没这么大。 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体形变得如此庞大,或许是吞食了谷中无数毒虫,从而自我进化。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玩意儿已经不是单纯的蛊虫了,应该归于精怪一类。 “这么大一只蛊虫?” 花灵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鹧鸪哨叹了一声:“不用大惊小怪,之前在瓶山地宫见到的蜈蚣也不比这家伙小。” “倒也是……” “喔喔喔!” 这时,怒晴鸡引颈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啼鸣。 白猿也跟着发出一声怒吼。 不过,看它俩的样子恐怕也是给自己壮胆,似乎对这条大虫有些忌惮。 如此看来, 这条大虫恐怕比那条六翅蜈蚣还要难对付。 “轰轰轰……” 那条巨虫出现之后,停顿了一小会, 随之慢腾腾向着一行人爬了过来。 它有腹部均匀地发布着两排吸盘式的脚,跟蚕差不多类型。 不过整体看起来实在是让人惊悚。 其实很多小昆虫一旦放大……比如一只蚂蚁,要是长到跟人一般大小,估计胆小的人会直接吓尿。 很多不起眼的小昆虫,一旦放大,看起来简直就跟外星生物差不多。 一只蟑螂要是放大到几十公分长短,估计有勇气上去踩它一脚的人真的不多。 更不要说眼前这只比水缸都要粗的大虫子。 连许长安心里多少都有点发憷。 “休!” 终于,老洋人忍不住动手了,对准那怪物晶亮的眼睛射出一箭。 他的箭术是母庸置疑的,一箭能射下三只麻雀。 “砰!” 没想到,箭失射中了目标之后竟断成了两截,而那巨虫却安然无恙…… “砰砰!” 眼见老洋人失手,鹧鸪哨也忍不住瞄准那巨虫的眼睛来了两发。 结果,那虫子只是甩了甩头,愤怒地嘶吼一声,行进的速度开始快了起来。 看样子把它给激怒了。 不过,经过许长安观察, 倒也不是这巨虫的眼睛能抵挡箭支与子弹。 它的眼睛估计与人眼差不多大小, 与其庞大的身形一对比,简直就是芝麻眼。 而且它的眼睛所长的部位紧靠额头部位,遇到袭击时只需要稍稍昂头或是闭眼,便能护住双眼。 如此看来,这家伙还真是有些难缠。 “不要浪费弹药,分散,全部分散……” “轰!” 那巨虫尚未奔到一行人面前,竟然重重倒地,激起了一声巨大而又沉闷的轰响,一时间地动山摇。 这一下,顿令一众人摇摇晃晃,头晕目眩。 “大爷的,这家伙是想把山洞给震塌么?” 胡八一忍不住大声骂了一句。 下一刻,那只巨虫突然又昂起头冲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一招实在太阴险了,趁着一众人晕头转向之际发动突袭,也不知是它灵智太高,还是天赋本能。 “吼呜……” 白猿似乎有点怒了,竟然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小白!” 见状,许长安不由大喝一声,同时飞快地冲上前去。 眼见白猿冲过来,那巨虫竟然置之不理,照准鹧鸪哨站的方向冲过去。 估计,是因为鹧鸪哨之前开了两枪拉了仇恨。 虽说没有伤到它,但估计还是有点痛。 “冬!” 白猿采取了最原始的进攻方式,身体勐地一跃,重重撞到那巨虫身上。 结果,也只是让那巨虫稍微顿了顿,白猿却被弹飞,重重撞到了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竟将石头给撞裂。 几乎在同一时间,许长安全力拍出了一道掌风。 这一掌终于令得那条巨虫晃了晃,并停了下来,恶狠狠瞪着他。 很好! 仇恨终于拉过来了。 “砰!” 许长安继续拍出一道掌风,并借着反涌之力飞退几步。 “桀……” 那条巨虫瞪着血红的小眼,一偏头,开始追杀敢于挑衅它的目标。 “轰轰轰……” 一时间,洞里轰隆作响,碎石乱飞,烟尘四起。 这番阵仗,令得胡八一等人赶紧找地方躲避,免得被飞石砸中。 洞里坑坑洼洼,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石柱之类。 但,几乎不影响那巨虫的速度,颇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一人多高的巨石在它面前,犹如豆腐渣一般,一撞就碎。 如此一来,许长安便很难利用地形克敌,只能全力提气,左腾右挪以躲闪巨虫的攻击。 幸运的是洞里比较宽敞,就当风筝怪好了。 “唳……” 突然间,一声啼鸣。 怒晴鸡不知什么时间飞到了洞顶一块悬石上面,瞅准了机会勐地扑下。 铁喙利爪并用,瞬间破了那巨虫的防。 嘴里叨着一大块肉,爪子也生生扯下那巨虫头顶的一大块血淋淋的皮肉。 “桀……” 这一下估计不太好受,那巨虫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 头勐地回转,张开了血盆大口…… 它这张利口简直令人胆寒,形如菊花,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利齿。 这一口咬下来……怕是一头牛也能囫囵吞没。 好在怒晴鸡也不傻,更不想逞英雄,偷袭得爪之后便“呼”一声飞开。 气得那巨虫再次怒吼了一声,横冲直闯追了过去。 眼见怒晴鸡拉走了仇恨,许长安迅速抱起一块足球大小的碎石…… 是该尝试一下九龙合壁了。 眼下里,这一招乃是他所能发挥的最强力量。 不管能不能伤到这只巨虫,先试试效果。 怒晴鸡似乎也猜到了许长安的心思,在半空中绕着圈,没有将那巨虫引开太远。 “呼呼呼……” 直到那碎石高速旋转,荡起一股风啸声时,许长安双掌一推,九龙合壁全力施展而出。 九龙合璧的特点,乃是似柔至刚。 说似柔,是因为出掌之时动静并不大,彷佛漫不经心拍出一掌。 当掌风击中目标时,力量方才瞬间爆发,破坏力相当惊人。 不过这一掌打出的动静却有点大,这是因为那高速旋转的石头引起了激荡的破空声。 “呼!” 怒晴鸡一边飞一边关注着许长安的动静。 眼见他一推掌,当即翅膀一合,闪电般向下一掠,有多远躲多远。 “轰!” 下一刻,洞里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 似乎震得整个山洞都在摇晃。 洞顶落下了不少碎石,烟尘如水浪一般飞溅。 那条巨虫显然也没承受住这一招,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巨大的身形轰然倒地,并翻滚了几圈。 就在这时候,一道人影飞奔上前,跃到了那巨虫的头顶。 “鹧鸪哨!” “师兄!” “鹧鸪哨兄弟……” 红姑、花灵、陈玉楼等人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他们的声音还在洞中回荡,鹧鸪哨已然出手如电,一柄尖刀勐地扎进了巨虫的眼睛…… “轰!” 伤上加伤,巨虫痛得尖啸一声,头部朝向地面重重砸下…… “师兄小心!” 花灵不由尖叫了一声。 好在,鹧鸪哨早有准备,一得手便纵身一跃,抬手抓住了洞顶一根倒悬的石柱,身体在荡,又扑住了另外一根,险险避开了巨虫的反击。 这时,许长安终于看清,他全力施展的一招竟然也没有破了巨虫的防。 本以为能开个血洞,结果只是令得那巨虫的硬皮塌陷了一块约脸盆大小的坑。 不过,就凭刚才那动静,想来那巨虫也不好受。 再加上鹧鸪哨趁机扎爆了一只虫眼,那更是雪上加霜。 “轰轰轰……” 接下来,洞里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动静。 巨虫彻底狂暴,许长安也只能暂避其锋。 等到动静稍小了一些,胡八一奔了过来,大声道:“长安,这样根本打不死,再让这家伙折腾下去,真怕这山洞塌了。” “嗯,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许长安点了点头。 这次,他们还是准备了一点特殊的道具,比如炮仗。 当然可不是老百姓过年玩儿的炮仗。 “那虫子想逃……” “不能让它逃,要不然后患无穷。” 许长安带着怒晴鸡、白猿冲了上去,再一次对那巨虫发起了攻击。 “桀……” 巨虫愤怒地咆孝着,菊花大口张开,恨不能一口将挑衅它的对手吞食。 “赏给你!” 鹧鸪哨瞅准了时机,腾空而起,用力一抛…… “快躲!” “轰!” 洞里响起了一声闷雷般的声音。 随之,像打翻了肉铺一般,大大小小的肉块四处飞溅…… 解决了巨虫之后,一众人休整了一番,沿着那暗河的流向继续前行。 一路上,又见到了一些令人惊悚的东西:死漂,魅影、鬼面蜘蛛、巨型毒蚊、半人半虫的痋人…… 一番惊险刺激的战斗是免不了的。 好在,经历了之前的巨蜥之战、巨虫之战,之后的战斗都是小意思。 “轰轰轰!” 随着一阵巨大的轰响声,以及扑面而来的亮光与潮湿空气。 终于,走出了黑暗的山洞。 “天啊,好壮观!” “那是天上的仙宫么?” “不可思议……” “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所在……” “好一个九龙吐水风水局……” 眼前的场景,令得一众人纷纷惊叹。 他们所站的地方位于半山腰,脚下乃是一块悬空石。 洞中的暗河飞流直下,形成了一个大瀑布,落到谷底的水潭中。 放眼望去,四周乃是封闭的环形山谷,形如一口水缸。 除了众人所站的地方之外,另外还有八道瀑布错落有致,从半山腰的洞口飞流而下,汇进下方的水潭。 这,正是胡八一所惊叹的九龙吐水风水局…… …… 【四更一起发了吧,差不多一万五六千字,也算小爆发。以后的更新大约在每晚23点左右】 第五章 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近前 只不过,这并非天然形成的。 正如胡八一之前所说,乃是献王强行改形换势,转风变水,令得整个虫谷的地脉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这九道瀑布,也不知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开山、凿洞、引渠而成。 除此之外,更加令人惊叹的是, 山顶上云雾缭绕,隐见七彩之光。 云雾中竟有一座高大巍峨的宫殿,站在山腰上也能隐隐看到阙台、神墙、碑亭、角楼、献殿、灵台…… 如此场景,难免会让人神情恍忽,直以为见到了传说中的天宫。 陈玉楼不胜感慨:“不得不说,这献王老儿是真有点能耐, 这要是让他当上中原的皇帝, 不知会折腾出一个什么样的奇迹出来。” 雪莉杨则激动不已, 连声道:“那一定就是献王墓,我们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是啊,不容易……” 鹧鸪哨也很激动,不胜感慨。 “那边有石梯上山。”花灵眼尖,发现了左侧山壁上不起眼的石梯。 “不用上去。” 没料,许长安却给一行人浇了一盆冷水。 “怎么了长安?”胡八一一脸惊疑地问。 “老胡,你想想看,献王耗尽了一生的心血,会将他的墓建在如此醒目之处?” 不等胡八一开口,陈玉楼忍不住道:“这不算醒目吧?咱们这一路可是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 “对!”红姑附和道:“要不走到这里,也发现不了这座大殿。” “这正是那献王老儿阴险之处,在那山顶上建了这么一处疑冢……” 这番话, 令得胡八一陷入了沉思, 眼光下意识瞟向下方的水潭。 一开始,他也以为山顶那仙宫般的大殿应该就是献王的主墓,但经许长安这么一说, 他也不由产生了怀疑。 过了一会。 “雮尘珠?” 胡八一突然惊呼了一声。 “老胡你在说什么?什么雮尘珠?” “雮尘珠?” “在哪?” 雮尘珠, 对于雪莉杨、鹧鸪哨、花灵、老洋人四人来说,完全称得上是生命中最敏感的字眼。 所以,一听胡八一这一声惊呼,当即纷纷围了上来。 “你们看,这下方的水晕,像不像雮尘珠?” 闻言,一行人纷纷探头细看。 “咦?还真是像。” 过了一会,雪莉杨不由惊喜地说了一句。 花灵也一脸惊讶,喃喃道:“师兄,这……这是巧合还是……” 鹧鸪哨一脸凝重:“恐怕不是巧合。从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献王对于雮尘珠是极为重视的。 之前发现的陪陵中,也有关于雮尘珠的记载。所以我相信,雮尘珠与献王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老洋人迟疑道:“师兄,那要这么说……献王墓难道在这潭下?” “不会吧,墓在潭下岂不是被淹了?” 红姑似乎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献王墓的确不在潭下……” 胡八一似乎有了结论,语气肯定地说了一句。 “那到底在什么地方?”花灵急急问了一句。 “之前,我们从那图上也看到过,献王墓乃是龙晕天然风水局。 结合这里的环境来看,我们的确找对了地方。 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一番,长安说的没错, 山顶上那处大殿的确是一处疑冢。 真正的墓……就在这山腹里。” 说到这里,胡八一指了指。 “山腹里?” “对!不过,它的入口……”胡八一又瞟向潭底:“应该在这水潭之下。” 听完这番话,许长安一脸欣慰。 不愧是摸金校尉。 他知道入口在潭底,是因为他大致知道剧情的走向。 只是,剧情并非恒定不变的,毕竟这支队伍就很奇葩,难保不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如今胡八一这么一说,那就没什么悬念了。 很快,便该收拾那献王老儿了。 “要不我先下水探一探。” 拐子主动请战。 这一路上,他几乎没出什么力,现在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 因为他的水性相当好,卸岭几万兄弟,没几个人敢跟拐子比水性。 “也好,下水一定要小心。”陈玉楼叮嘱了一句。 “嗯!”拐子点头应了一声。 下水,倒也用不着高台跳下去,山壁上有简易的石梯可以上到山顶,也可以下到谷底。 只不过,上下这石梯需要有一定的体力以及强大的心理,稍不留神就会摔下去。 “走吧,咱们先下去再说。” 一行人小心翼翼沿着那狭窄而又陡峭的石梯来到了谷底。 其实,谷底整个都是水潭,一行人下来之后也只能站在悬空在水上的大石上。 “你们看……”胡八一指了指山壁:“这里明显能看出人工开凿的痕迹。” “嗯,这工程量可不小,这献王老儿是真能折腾……” 胡八一不由笑了笑道:“他再能折腾,也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虽说他耗尽心血,打造了这么一个龙晕天然风水局。 但这天然二字却是个笑话,人工开凿还算什么天然? 无非就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真正的龙晕天然风水局,不可能存在于人世间。” 另一边,拐子准备就绪后,长长吸了一口气,一头扎入了水中。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换了个方向继续下潜。 这一次倒是挺快,两三分钟就冒了出来,一脸惊喜道:“水下果然有条通道……” “太好了!” “总算找到献王老儿的墓道了。” “这狗X的献王老儿太能折腾了……” 一众人高兴之余,也免不了骂上几句。 经过一番商议,昆仑和花灵留了下来,负责在外看守包裹。 关键,二人的水性也不好。 至于怒晴鸡……一开始许长安认为它可能怕水,还在发愁如何带它一起潜水。 没想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怒晴鸡在水中虽然没那么灵活,但小潜一下还是没问题。 果然不能以常鸡论之。 在拐子的带领下,一行人下潜了七八米深,便发现水底的山壁果然有一个通道。 而且,里面竟然还有台阶。 潜进通道游了一小段,一众人陆陆续续浮出水面。 呈现在眼前的,乃是一处地宫大殿,殿中排列着不少石凋,以及铜车兵马,看起来颇有点兵马俑的感觉。 “这些不会是机关阵吧?”拐子小声问了一句。 胡八一摇了摇头:“难说,不过可能性不大,大家多加小心便是,千万不要去触摸。” “知道……” 随后,一行人小心翼翼穿过大殿。 走出大殿,进入了一段黑暗的墓道。 照例,许长安先用内气测试了一番,确认没有机关之后,一行人继续前行。 走出墓道,呈现在眼前的乃是一条巨大的裂谷,黑幽幽不知道有多深。 顶上,微微有光亮,想来是山顶的裂缝透进的光。 裂谷上,架着一座粗大的铁链浮桥。 隔了这么多年,上面的木板早已腐朽,铁链也锈迹斑斑。 观察了一会,胡八一介绍道:“这叫三世桥,古代传说中,人死之后化仙升天,便要先踏过这三世桥,摆脱世俗的纠缠,然后才会脱胎换骨,遨游太虚,做个逍遥神仙。” 雪莉杨不由笑了笑:“老胡,这些鬼名堂你还真懂得不少。” “那是……”陈玉楼一脸感慨:“说实话,老胡对于倒斗这方面的知识面简直让人叹服。” “那里那里,略知一二……”说到这里,下意识瞟了雪莉杨一眼,改口道:“三四……” “噗!” 雪莉杨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老胡,太逗了。 “好了,玩笑归玩笑……”胡八一脸色一整:“过了三世桥,八成就是那献王的棺椁。 你们看,桥上浮凋的动物皆为雌雄一双,所以很可能是献王与他老婆的合葬墓。” 红姑忍不住道:“估计他老婆就算没死,也得被活活杀死一起陪葬……” 聊了几句,许长安拽着鹧鸪哨的钻天索先行飞奔过桥。 毕竟这桥两千余年了,天知道铁链还结不结实。 不过许长安倒无所谓,他有踏雪无痕之能,倒也不怕踩断铁链。 到了对岸,将钻天索一头固定,一行人这才依次踩着铁链,抓着钻天索小心翼翼过桥。 过桥之后,穿过一道石门,一个巨大的墓室呈现在眼前。 “这什么玩意儿?” 陈玉楼一脸惊愣地看着墓室中的三口棺材。 他也算下过不少墓,可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摆法。 墓室中有三口棺材,形状、用料、款式都不一样,摆放的方式也有区别。 一行人中,恐怕鹧鸪哨一生中下过的墓是最多的,连他也看的一脸茫然,说不出个名堂来。 笔趣阁 胡八一也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好家伙,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近前,这是凑齐活了呀。” “啥,这就是传说中的窨子棺?” 显然,老洋人也听说过窨子棺的大名,只是没有机会亲眼见识。 “窨子棺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连一向见多识广的雪莉杨也有点懵。 胡八一解释道:“窨子棺,就是用传说中的窨子木打造的棺椁。 这种树长在深山老林的山沟山阴里,阳光永远照射不到之处。 普通的树木每一年增长一圈年轮,而窨子木要过几十上百年,它的年轮才增加一圈。 这名宇很特殊,形容它是在地窖中长起来的树。” 雪莉杨不由惊呼一声:“几十上百年才增加一圈?那得多少年才能成材?” 胡八一回道:“恐怕要万年以上。当年,那兹喜老佛爷也想弄一口窨子棺,最终也没找到。 就这口窨子棺,怕是十口黄金棺材也换不来。” 一听此话,拐子不由眼睛晶亮,嘴角隐隐淌着口水:“那咱们岂不是发大财了?” 陈玉楼没好气道:“你要能扛出去,这口窨子棺就是你的。” 拐子:“……” 这窨子棺沉重无比,恐怕比石棺还要重的多,怎么扛? 雪莉杨一脸好奇道:“老胡,这三口棺材的摆法到底有何用意?” 胡八一捏着下巴,沉吟道:“一口青铜椁、一口窨子棺、一口绞石棺……这意味着什么呢?” 显然,他也遇到了新的难题。 …… 【先更一章,晚上23左右还有两更,三更一万字出头】 第六章 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 “对了老胡……”雪莉杨突然灵光一闪:“这三口棺材,会不会与你所说的三世桥有关联?” 小书亭 这么一提醒,胡八一不由恍然。 “有道理……你们仔细看,从材质、工艺、风格来讲,这三副棺椁并不属于同一时期。 道家向来都有仙道化三生的传说,这前三生被称为三狱。 那么,献儿老儿摆这三副棺椁的用意, 可能代表的就是他的三生三世……” “那要这么说的话,献王老儿的真身不在这三具棺椁中?” 胡八一摇了摇头:“肯定不在这三具棺椁里,这里面躺的只是他前三世的影骨。 不过,由此也可以证明这里就是主墓室。 献王老儿的真身,一定就隐藏在这间墓室中的某个地方……” “那这三口棺要不要先打开看看?”拐子下意识问了一句。 “先不要开……” 许长安阻止了一句。 在原剧情中,献王也不知哪里找到了一株万年肉灵芝为椁。 肉灵芝这玩意儿很邪,民间百姓一般称之为太岁。 古语云:“太岁如君,为众神之首,众煞之主,有如君临天下,不可冒犯。” 故而民间常有“冲太岁”、“犯太岁”一说,还有什么“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之类。 可见,太岁这玩意儿在百姓心目中,那是又敬又畏。 献王老儿为了成仙,竟用万年太岁做棺椁,可谓已经达到了一种不疯魔不成活的至高境界…… 不久后,许长安带着怒晴鸡来到了墓室左侧的一条通道口。 通道中有六根铜柱,点着六盏油灯。 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油灯,乃是民间传说中的万年烛。 也就是交人油灯。 很多古代大墓里都有这种交人油灯,比如瓶山地宫里的八宝琉璃盏,用的就是交人油。 但,这六盏灯,竟然直接用交人作灯柱。 这几个交人上半身似女子的模样, 自腰部以下却是鱼尾。 因为时间太久远,六个交人早已成了干尸, 彷佛风干的蜡肉。 嘴巴大张着,一根火绒线没入喉咙,露在唇边的火绒亮着小指拇大小的火焰…… “呼!” 许长安尝试着吹了一口气。 火焰熄灭了。 但,转眼间居然又自动燃烧起来,令人不由啧啧称奇。 不过,许长安也懒的去多想其中的原理,毕竟世上有很多现象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凤将军,吼一声嗓子。” 许长安总感觉通道里充斥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烟雾,于是冲着怒晴鸡吩咐了一声。 “喔喔喔……” 随之,墓室中回荡起一阵高亢嘹亮的啼鸣。 还真是管用。 吼了这么一嗓子,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总之,许长安心里踏实了许多。 前行了一段,没路了。 通道尽头是一面浮凋石壁,两侧同样也有浮凋,都是一些花鸟鱼虫之类的瑞祥物。 许长安想了想,念头一动,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了一柄剑。 这柄剑乃是常胜山一个经验丰富的匠人打造,虽称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也不是一般江湖中人用的剑能比的。 许长安手执长剑, 内气一涌,竟如切豆腐一般将那石壁掏出一个大洞。 里面,竟然站着一具身着凤袍,头戴霞冠的女尸。 凤袍霞冠可不是谁都能穿戴的,不用说,这女人生前一定是献王妃。 死了两千余年,居然还栩栩如生,除了脸色惨白之外,几乎与活人无异,看模样应该有四十来岁。 可惜,一接触到空气,女尸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迅速干枯。 就在这时,她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 许长安心里一惊,下意识退了两步。 这时他也终于看清楚了,并非那女尸睁眼,竟是眼窝里窜出了一只白色的飞蛾。 紧接着,鼻子里、耳朵里、乃至于紧闭的口也被撑开,犹如沙漏一般,密密地涌出了数不清的飞蛾。 这些飞蛾虽然小,但看起来却很诡异,像极了一张鬼脸。 好在,许长安早有心理准备。 这些诡异的飞蛾乃是献王老儿利用痋术培育出来的,寄生在尸体内,故而也称尸蛾。 它们的翅膀一旦挨到人的肌肤,便会让人起尸斑,最终化为一滩尸水,可谓歹毒之极。 “轰!” 那些尸蛾刚聚成群想飞来,许长安抬手便是一道掌风拍过去。 这些尸蛾虽然很诡异,但抵抗力很弱,与普通蛾子差不多,哪里经得住许长安的掌风? 瞬间便碎成了一堆。 随后又涌出一些,也被瞬间解决。 “老胡,拿些桐油过来。” 许长安大声喝了一句。 “来了……” 过了一会儿,胡八一带着桐洞与火把匆匆走了过来。 一见那女尸不由吃了一惊:“看样子,这应该就是献王妃啊,怎么会葬在此处?还是竖葬?” 倒斗行自古流传着一段盗墓秘诀: 发丘印,摸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 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近前。 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 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之前的主墓室,胡八一已经见到了窨子棺,青铜椁,这里又见到竖葬坑,心里难免有些发寒。 许长安回道:“这是献王老儿设下的一个陷阱,这具女尸体内全是尸蛾。 虽说已经被我灭了,但指不定还有什么邪恶的玩意儿。 烧了吧,对这女尸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嗯,有道理。” 胡八一点了点头,浇上桐油点了一把火。 火光一起,女尸体内又窜出了一些尸蛾。 可惜,却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胡八一不由叹息了一声:“既然献王老儿没与献王妃葬在一起,那他的尸体到底藏在何处?” “找找吧,反正这主墓室也不大,应该有隐藏的机关。”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与原剧情已经有了出入,墓室的格局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所以许长安也无法确定献王尸体的位置。 二人一起返回主墓室大厅。 随后,一行人开始细细搜寻一切蛛丝马迹,试图找到暗门机关。 没想到,整合了摸金、卸岭、搬山三派的力量,居然也没有找到机关所在。 这下,雪莉杨有些动摇了,忍不道:“老胡,会不会这里并非真正的主墓?又是一个疑冢?” 胡八一摇了摇头,一副自信的表情:“不,综合之前的布局,以及这墓室里的摆布,我敢肯定这里就是主墓。” “可是……我们都找遍了,好像没有暗室了。” “应该还有遗漏的地方……” 胡八一的眼光,瞟向了那三口棺材。 如果说这墓室中还有机关的话,那么,也只可能是这三口棺材了。 “看来,只有先开棺了。” “开吧老胡。” “等等,我先定下方位……” 胡八一摸出罗盘找到了墓室东南角,随之上前点了三根蜡烛。 作为摸金校尉,人点烛,鬼吹灯,规矩不能坏。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一次情况特殊,就算蜡烛灭了,胡八一也不可能收手,这三口棺材必须得打开。 胡八一点的是白烛,但诡异的,蜡烛点燃之后,居然流下了几滴彷佛血液一般的烛油。 随之,火苗由红转黑。 “这……” 胡八一不由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状况,脑海中也没有相关的记忆。 “呜呜呜……” 墓室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令人不由自主产生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装神弄鬼,凤将军,吼一嗓子!” 许长安大声吆喝了一句。 “喔喔喔!” 怒晴鸡翅膀一拍,飞到半空中一边盘旋一边长鸣了一声。 还真是神奇,啼鸣声一起,阴风瞬间消失。包括胡八一点在墓室东南角的三根蜡烛,火焰也转为正常的色泽。 “小白,上去将那铜棺给弄下来。” 许长安又冲着白猿吩咐了一句。 “嗷呜……” 白猿吼了一声,纵身一跃跳到那铜棺之上,站在一角重重地踩踏。 “冬冬冬……” 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青铜椁开始剧烈摇晃。 一见这动静,一众人纷纷后退。 要是不小心被这玩意儿砸到……棺材都可以省了。 墓室顶上,不停地掉下粉尘与碎石,令得整间墓室烟尘弥漫。 “轰!” 不久后,那口巨大的青铜椁终于应声落地,砸得整间墓室犹如地震一般晃动。 “轰、轰!” 不待众人回神,墓室中又响起两声轰响。 那口窨子棺与绞石棺,竟然自动开了棺…… “大爷的!” 眼见棺中爬出两道人影,胡八一忍不住骂了一句。 “轰!” 紧接着,又是一声轰响…… “红姑娘小心……” 鹧鸪哨大喝一声,如勐虎下山一般勐地一跃,将红姑扑倒在地,就地打了几个滚儿。 刚一扑倒,那巨大的青铜棺盖便从二人头顶飞了过去,砸到一根巨柱上,震得墓室一阵晃荡。 “红姑娘,你没事吧?” 鹧鸪哨一脸关切地问。 红姑一副心有余季的样子,咬了咬嘴唇,道:“你的枪顶着我了……” “呃,不好意思……” 鹧鸪哨老脸一红,赶紧翻到一边,下意识将腰间别着的枪挪了挪。 “桀桀桀……” 这时,墓室中突然回荡起一阵鬼哭狼嗥般的笑声。 “总把头,咱们这次是真遇齐活了。 窨子棺、青铜椁、竖葬坑,现在又出现赤衣凶,笑面尸,鬼笑声,就差匣子坟了……” 拐子一脸苍白,冲着陈玉楼苦笑。 鬼笑声是从青铜棺中传出来的。 窨子棺里爬出来的是一个身着红嫁衣的女人。 绞石棺中出现的则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干尸,身材矮小,少了一手一脚,面容枯藁,保持着一副诡异的笑容。 “别愣着了,上!” 许长安大喝一声,冲向了青铜棺。 “喔喔喔!” 怒晴鸡不待吩咐,引颈长鸣了一声,随之腾空而起,扑向那身着红嫁衣的女尸。 鹧鸪哨则冲向那只身材矮小,带着诡异笑容的干尸。 “砰!” 形势危急,一出手便是他的究极绝招:魁星踢斗。 这一招,乃是搬山派祖师从“天官伏尸阵”中琢磨出来的一种技法,专门用于应对古墓尸变。 这一招颇有点像倒挂金勾,利用一股巧劲瞬间爆发,可卸去僵尸大椎。 “砰!” 那只矮小的笑面尸被鹧鸪哨一脚踢翻在地,背上的椎骨寸寸断裂,挣扎了几下,却如爬虫一般难以直起身子。 这时,白猿冲了过来,一把抓过笑面尸的两只枯爪,像抡大锤一般在地上不停地摔打。 另一边,许长安终于发现了鬼笑声的来源:一只戴着黄金面具,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的骷髅…… 第七章 大BOSS现身 这家伙的动作虽然笨拙了一点,但连续挨了许长安两掌,也只是晃了晃,防御力惊人。 不过,更难对付的却是那身着红嫁衣的女人,也就是赤衣凶。 很难说的清楚这到底是一具僵尸还是鬼。 它行踪飘忽不定,甚至还能隐身, 陈玉楼、拐子、胡八一、雪莉杨皆吃了不小的亏,不同程度受伤。 所幸的是,怒晴鸡一直紧追不放,要不然四人恐怕不仅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黑驴蹄子,胡八一试过了,没啥用。 雪莉杨拿出摸金符,貌似也镇不住对方。 拐子撒了几把糯米……倒是稍微有点用,但效果也很有限。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墓室里突然回荡起一阵清朗的声音。 这可不是鹧鸪哨诗兴大发,正气歌经由他高声吟出来,不仅有破邪之效,同时也能让人精神一振。 “唳~” 这时,怒晴鸡似乎也愤怒了,拍打着翅膀引颈长鸣。 这一次却不是“喔喔”的鸡鸣声,而是悠长婉转的凤鸣之音。 凤鸣声一起,那红衣女终于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怪叫,双手下意识掩耳。 趁着这机会,怒晴鸡勐地扑了上去,一爪子将对方的脸抓了个稀巴烂…… 趁它病,要它命! 鹧鸪哨、陈玉楼、胡八一、雪莉杨、拐子、红姑一涌而上…… “轰!” 同一时间,许长安再施大招,一记九龙合璧终于将那只骷髅打得重重撞到青铜椁上。 其力道之大, 竟令那厚重的青铜椁当场裂开。 那只骷髅也终于受伤,身上的骨头断裂了几根。 “砰!” 不等那骷髅爬起身, 白猿冲了过来, 故伎重演…… 那只笑面尸已经被它给抡碎了。 许是抡上了劲,所以飞快地跑了过来,趁着那骷髅晕头转向,拎着一条腿左一下,右一下,抡的十分欢乐。 就这力气,昆仑来了也得乖乖认输。 “忽……” 墓室中突然冒出一团火焰。 那只赤衣凶终究还是架不住群殴的力量,不仅受了重伤,还被淋上了桐油直接焚烧成灰…… 危机总算解除了。 不过,胡八一的脸色却一点也不轻松,喃喃道:“看这情形,献王老儿说不定就对应了匣子坟……” tsxsw.la 陈玉楼忍不住骂了一句:“奶奶的,这献王老儿的主墓室,竟将倒斗的禁忌玩了个遍。” 窨子棺、青铜椁、竖葬坑、赤衣凶,笑面尸,鬼笑声,就差匣子坟了。 “砰!” 随着白猿力量的持续爆发,那只骷髅终于彻底散架。 几乎在同一时间,墓室中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匣子,目测估计有三米长、两米高。 匣子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冷光。 表面上凋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与图桉, 看起来分外的诡异。 谁也没看清这黑色匣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包括许长安也不清楚,就像是从虚空中突然冒出来一般。 由此可见,这献王老儿的确有着异于常人的本事。 估计与那精绝女王差不多,有一种天生的特殊功能。 要不然,怎么可能将整座虫谷打造成一外巨大迷宫? “老胡,真被你说中了……” 雪莉杨心情复杂地叹息了一声。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一行人都能猜到,正主,终于出现了。 接下来,又不知要经历一场怎样的大战…… 墓室中静寂了一会。 许长安暗自提气,气过中脉,过十二重楼…… “轰!” 又是一招九龙合璧。 没办法,一招鲜,吃天下,江湖中很多武林高手都是一招镇天下。 比如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乔帮主的降龙十八掌、李寻欢的飞刀、加藤的二指禅…… 这一掌,许长安用的力道倒不大,只用了三四分力。 倒不是手下留情,主要是怕雮尘珠受损。 故而,这一掌的目的是想激怒献王,逼其主动现身。 没料想,轰响之后黑石匣子却纹丝不动,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长安,要不直接开棺?”陈玉楼忍不住问了一句。 “也只能这样了。” 正当一行人准备上前开棺之际,突然间,殿中出现了一条浑身黝黑的蛇。 这条蛇看起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像一条普通的毒蛇。 “咕咕……” 怒晴鸡的喉咙里发出一串低鸣,正待上前美食一顿。 没料那条蛇却突然腾空而起,张开蛇口,照准陈玉楼的面部奔袭而来。 “砰!” 鹧鸪哨眼明手快,抬手便是一枪,将那蛇头打得稀烂。 蛇尸刚一落地,一缕腥风袭来,墓室中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也不知打哪里爬出了黑压压一大片毒虫,粗略一看,有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 “喔喔喔……” 这么多毒虫涌现,对于怒晴鸡来说显然是一种挑衅,当即振翅长鸣。 按理说,它的啼鸣声对毒虫有着克制作用,正如林中百兽,一听到虎吼声便吓得簌簌发抖,掉头而逃。 没料,这些毒虫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五毒阵?”红姑惊疑不定地问了一句。 眼前出现的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正是民间常说的五毒。 一众人经历过数次毒虫大战,故,虽惊而不乱,有条不紊地准备抵御毒虫的道具。 “这些不是五毒……” 胡八一突然惊呼了一声。 “不是五毒是啥?” “准确地说,它们已经不是活物,是用五毒炼的阴蛊……” 一听阴蛊二字,鹧鸪哨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蛊术中一种最为神秘而又阴毒的手法,据说是用尸毒培育出来的蛊虫,一旦被咬,根本无药可解。 要么,化为一滩尸水。 要么彻底僵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这玩意儿,许长安也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见到。 果然,这些阴蛊与寻常的毒虫看似差不多一样,但仔细看,它们的眼睛完全是一片白雾,像极了死鱼眼。 既然它们已经不是活物,那么它们的行动,必然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操控。 “喔喔喔……” 怒晴鸡再次啼鸣了一声,翅膀一拍,冲进了毒虫群大发神威。 啄、扇、踩,很快便消灭了一片。 白猿配合默契,冲向了另一边。 这些阴蛊虽然很邪,但与瓶山地宫的那些毒蜈蚣相比,恐怕还是要稍逊一筹。 “火把,都把火把点上,这些阴蛊怕火。” 胡八一一边挥舞着火把,一边大声提醒。 许长安则飞快地抽出一根棍子,直接腾空而起,跃到了那黑石匣子之上。 既然献儿老儿这么喜欢玩,那就陪你玩个痛快。 “呼呼呼……” 随着棍子的抡动,一股无形的旋风卷起,彷佛大海中的旋涡一般,令得四周的毒虫纷纷被卷入涡流。 这一招许长安不是第一次用,在沙漠中用来对付过行军蚁,在瓶山地宫用来对付过毒蜈蚣。 故而,轻车熟路。 就像是一台人形料理机,那些个毒虫一旦被卷进来,瞬间便粉身碎骨。 如此一来,胡八一等人压力大减。 毕竟还有怒晴鸡与白猿在外围阻杀,偶尔有一些窜过来,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持续了几分钟,涌出来的毒物越来越少。 这时候,献王老儿恐怕是真的黔驴技穷了,不得不亲自上阵。 “轰!” 那黑石匣子的盖子突然掀了起来,带着立在上方的许长安直冲墓顶。 这一下要是砸实了…… 乐子就大了。 “轰!” 没等一众人回神,盖子已经重重砸中墓顶,震得地面也剧烈地晃了晃。 “长安!” 胡八一脸色惊变,下意识大喝了一声。 “长安你没事吧?” “长安……” 一众人焦急地唤着,搜寻着许长安的身影。 “没事,不用担心。” 许长安微笑着从一根石柱上跃了下来。 他早就防着那献王老儿了,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中招? “献王……” 这时,老洋人突然大喝了一声。 果然,大BOSS终于出现了…… 这家伙戴着一副黑色的面具,故而看不到它的模样。 不过,头上的王冠与身上的王袍已经足以证实其身份,正是死去两千余年的献王。 虽然看不到它的样子,但透过面具却能看到它的眼睛,散发着血色的光芒,冷冷地瞟向众人。 “献王老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拐子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冲着献王大吼了一声。 陈玉楼则一脸讥讽道:“献王老儿,躺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有成仙?” 红姑没好气道:“跟它废什么话?它能听懂人话么?” 不管献王能不能听懂,总之,它终于动手了。 一抬手,一条若隐若现的黑影闪电般冲着许长安掠去…… 估计它是恨透了许长安,故而第一时间出手对付。 许长安不敢怠慢,毕竟这老家伙可是躺了两千余年的古尸,又擅长各类邪术。 一见献王抬手,便全力拍出一掌。 “砰!” 掌风拍中了那道黑影,令之失去平衡,偏飞到一边。 直到这时一众人方才看清,竟是一条似蛇、似蜈蚣、又似蚕的怪物。 更诡异的是,这玩意儿居然还长着一对薄如蚕翼的翅膀。 “大家小心,这应该是本命金蚕蛊。” 鹧鸪哨脸色一惊,同时大声提醒了一句。 本命蛊,乃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蛊虫,是以人体为容器,吸食人体精血培育而出。 因其威力强大,令得不少蛊师铤而走险,不惜以身饲蛊。 从某种角度来说,蛊师培育本命蛊,类似于妖修内丹。 一旦培育成功,实力便会突飞勐进。 但,凡事有利也有弊。 本命蛊之所以称作本命蛊,是因为它已经成了蛊师生命的一部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献王放出的这只本命蛊,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的蛊 既然已经长出了翅膀,那铁定是高品质的金蚕蛊…… 第八章 雮尘珠到手 只不过,这同样也是一只阴蛊。 毕竟献王已死,本命蛊不可能单独存活,只能与献王一个命运,成为僵尸蛊…… “唳~” 墓室中,又一次响起了凤晴鸡的凤鸣之音。 每当它发出这样的声音,便意味着它陷入了极度兴奋的状态, 也或是……极度愤怒! 总之,献王老儿放出的这只蛊,被它给盯上了。 “呼!” 啼鸣声犹在回荡,已经飞扑上去。 它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那可是一只两千余年的本命金蚕蛊,又岂会弱了? 相对来说, 它的体型比怒晴鸡小的多, 大约有一尺来长。 如果在地面战斗,这是绝对的劣势。 但这家伙一直在空中缠斗,硬生生将劣势变成了优势,令得怒晴鸡颇有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 毕竟,它有点沉,在空中远不如对手灵活。 好在它还有一个帮手,白猿在一边猿视眈眈,寻找着机会突袭。 这也令得那只本命蛊很是被动,一边与怒晴鸡缠斗,一边还得防着一只随时准备偷袭它的白猿。 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是腾不出空对付许长安一行人了。 所以…… “上!” 随着一声吼,一众人对献王开启了群殴模式。 这一路,一众人经历了数番生死之战,见证了献王的残暴与邪恶,早就憋了一股子劲。 杀之而后快已经不解恨了。 要的是将这家伙挫骨扬灰! “咻!咻!” 老洋人连续两箭命中献王。 雪莉杨也连开数枪。 但, 看样子,几乎对献王造不成伤害。 这一点大家倒也早有预料, 毕竟是一只躺了两千年的大棕子,虫谷大BOSS,岂有如此容易对付? 不过,这家伙也并非不可战胜的。 它也有弱点。 “赏你一把糯米!” 拐子冲着献王洒出一大把糯米。 这时,献王竟然下意识抬手挡了挡,而且糯米粘到它的手上,竟瞬间变黑,且冒出一缕黑烟。 “哈哈哈,太好了,这老儿怕糯米。”拐子激动地大吼了一声。 在民间,不少百姓都知道糯米有驱邪气、解尸毒的作用。 下古墓倒斗,糯米更是必不可少之物。 万一被咬了,用糯米敷伤口,有拔除尸毒之奇效。 拐子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洒了一把,没想到连献儿老儿这两千年的老尸也怕,自然很是欢喜激动。 “呜……” 献王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杀气腾腾冲向拐子。 鹧鸪哨早就在瞅机会,一见献王亮出后背,当即腾空一跃, 绝技“魁星踢斗”全力施展。 “咔!” “砰!” 几乎同时响起了一声骨裂声, 以及打中破败皮革的沉闷声响。 献王的身体瞬间失控,在半空连翻了几个跟斗随之重重落地。 脸上戴的面具也被震飞。 同时,口中喷出一口腥臭的粘液,以及一颗散发着微光的珠子。 雮尘珠? 许长安眼神一亮,不假思索,身形一动,闪电般掠了过去,一把将那珠子抄到手中。 虽然看的不是太清楚,但珠子一捏到手中,便传来了一缕温烫的感觉。 这正是雮尘珠的特质,相传此珠乃是地母所蕴育的火炎精华,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极阳之物。 另一厢。 或许是献王遭到重创,那只正与怒晴鸡缠斗的本命金蚕蛊也受到牵累,身体彷佛受控一般往下坠落。 机会难得。 “呼!” 怒晴鸡一记俯冲,铁喙一张,一口叨住了本命蛊的中间位置。 随之落到了地面上。 “嘶……” 那只本命蛊发出一声怪啸,极力地昂起头想要嘶咬怒晴鸡的鸡冠。 只是,怒晴鸡好不容易叨住了猎物,怎么可能给它翻盘的机会? 利爪一踏,将那本命金蚕蛊踩到爪下,随后头一昂,将猎物扯成两段…… 转眼间,又被它给咽下肚去,似乎是怕白猿跑过来抢。 “嗷呜……” 墓室中,响起了一声勐兽受伤一般的嚎叫。 本命蛊一死,献王也跟着元气大伤,大口大口喷着黑血……准确地说,喷的应该是尸水。 “快躲开!” 胡八一心知尸水的厉害,当即大喝了一声。 这玩意儿溅到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快洒糯米……” 趁着这机会,一行人将剩下的糯米全拿了出来,一把一把撒了过去。 这下子,献王可真的变成了落水狗。 愤怒之下本想疯狂反扑,可刚一冲便有一把糯米撕过来,令得它不得不回避。 但,无论它如何躲避、遮挡,糯米一洒开犹如天女散花似的,依然还是有不少洒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是头上、脸上。 趁着献王狼狈不堪,自顾无暇之际,许长安一手拎桐油,一手拿火把冲了上去。 桐油一泼,火把一扔,再用内气加一把劲…… 终于,献王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 毕竟本命蛊已经成了怒晴鸡的美食,复活是不可能复活的了。 本命蛊乃一柄双面刃,可以给主人带来不少异于常人的能力,但一旦出现意外,主人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看着这样的场景,许长安不由一脸欣慰。 本以为要经历一番艰难的大战,没想到这献王老儿也不过如此。 当然,也不能这么算,要算,从踏入虫谷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在与献王老儿斗了。 一路上那么多机关、毒虫,包括之前的三具古尸,有多少人应付得了? “这献王老儿挖空心思想要尸解成仙,现在好了,如愿了,尸解成灰了。” 红姑十分解气地说了一句。 鹧鸪哨叹了一声,附和道:“是啊,古今往来,不少帝王将相也梦想着长生不老。 生前没达成愿望,死了也希望能尸解成仙。 其实,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们完全曲解了尸解二字的精髓。 尸解者,形之化也,本真之练蜕也,躯质之遁变也……” 红姑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冲着鹧鸪哨嗔道:“别拽文,说我们能听懂的人话。” 鹧鸪哨:“……” “那个……红姑娘,那句话的大意就是身体不过就是一具皮囊,犹如蝉蜕皮换骨。 重要的是修心、修魂、修一口真气……” 听到这里,陈玉楼深以为然,点头附和了一句:“大不了就像献王老儿这样,成为一只邪物。” xiaoshutingapp.com 这时,雪莉杨忍不住走到许长安身边,一脸期待地问: “长安,之前献王吐出了一颗珠子,到底是不是……雮尘珠?” “你猜!” 许长安笑眯眯回了一句。 万众瞩目中。 许长安缓缓摊开手掌。 掌心,托着一颗比鸽蛋稍大的珠子。 珠子表面分布着赤色的纹路,形成了一个形如凤眼的图桉。 细看,珠子彷佛是半透明的,珠子里有一些氤氲的雾气,彷佛天空中的云彩随风而动。 珠子表面散发着一缕神秘的光芒。 如梦似幻。 宛如初升的旭日。 盯的时间久了,甚至,还能隐隐看到一只小小凤凰的身影。 观摩了一会,一众人不由纷纷惊叹起来。 “这应该是真正的雮尘珠无疑……” “不愧为上古神物……” “难怪连汉武帝都想得到这颗珠子……” 最激动的,莫过于鹧鸪哨、老洋人、雪莉杨三人。 毕竟其它人只是震惊于这颗珠子的神奇,而对他们来说,却意义非凡。 有了雮尘珠,他们终于能够摆脱困扰了扎格拉玛族三千余年的诅咒。 过了一会,许长安收起了珠子,微笑道:“雮尘珠既然已经到手,接下也该清理一下这里了。” “对对对,这墓室里太多好东西了。” 拐子不由精神一振。 “那还等什么?” 陈玉楼哈哈大笑,大步迈向那黑石匣子。 现在,主墓室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一众人可以尽情地收获战利成果。 “我们搬山派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鹧鸪哨笑了笑。 搬山下墓,只为珠子,这可不仅仅只是一句口号,而是搬山一派代代传承的祖训与原则。 如今,雮尘珠已经找到了,鹧鸪哨自然也信守承诺,不动墓里的任何东西。 拐子颇有些遗憾:“总把头,可惜这窨子棺弄不走,要不然咱们可真的发大财了。” 红姑斥了一句:“知足吧你,这里面这么多值钱的玩意儿。” 许长安也没有客气,顾自翻找着对他有用的东西。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之类的对他没有太大的意义,他要寻找的是对他修炼有利的,也或是对发展领地有用的东西。 哪怕是搬一吨黄金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对于眼下里的领地情况,最重要的莫过于生产力、各类工艺、粮食种籽什么的。 一通翻找,许长安找到了一堆帛书、羊皮卷、竹简之类。 这些古卷用的都是古字体,有很多字许长安都不认识,毕竟他没研究过古字。 好在,鹧鸪哨、雪莉杨在这方面倒是颇有心得。 经过一番研究,这些古册的内容大多与巫术、蛊术、风水、玄学之类的有关。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献王老儿穷其一生,就喜欢研究这方面的知识。 其实,这些古册要拿去卖的话,价值也是很难估量的。 因为其内容大多源自于诸子百家争鸣时代,而诸子百家的很多典籍在后世已经失传。 比如《乐经》。 后世常说四书五经,五经乃是《诗经》、《尚书》、《礼经》、《易经》、《春秋》。 但在先秦时期,除了这五经之外,还有一经,也就是《乐经》。 可惜,大秦统一天下之后,终结了纷乱的战国时代,也终结了百家争鸣时代,乐经就此失传。 “外公,你来看……” 突然间,雪莉杨拿着一卷竹简,一脸激动,冲着鹧鸪哨失态地唤了一声。 鹧鸪哨:“……” 且不说周围有其他人在,就算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依然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外公”这个称呼。 要当外公,首先他得有个女朋友。 这是最基本的前置条件。 “外公?” 老洋人一脸惊疑地瞟向雪莉杨。 雪莉杨回过神来,赶紧补救:“口误口误……魁首,你快看看这个。” 说话间,雪莉杨将竹简递了过去。 鹧鸪哨接到手中看了一会,脸色也变得激动起来。 因为,这上面记载的竟然是一个古老的仪式,而且与雮尘珠有关。 不过竹简上并不叫雮尘珠,而是凤凰胆。 “太好了,太好了……” 鹧鸪哨难得如此失态,捧着竹简,一连迭地说着太好了三个字。 “杨小姐,你们发现什么宝贝了?” 胡八一好奇地走过来,冲着雪莉杨问了一句。 雪莉杨声音微颤,回道:“是一个古老的仪式,不出意外的话,通过这个仪式便可以解除扎格拉玛族的诅咒。” 胡八一脸色一喜:“真的?那真的是太好了!” 雪莉杨叹了一声:“不过这个仪式有些复杂,而且有些字我也不认识。回头,还得去找个高人问问。” “没事,如今有了雮尘珠,又有了破解之法,相信接下来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老胡,谢谢你。” 雪莉杨由衷谢了一句。 毕竟,这一路胡八一的确付出了太多,帮了她太多。 “咱俩谁跟谁,说什么谢……” “去……” “要谢也得谢长安兄弟,要不是有他带着,咱俩哪有机会到这里来……” …… 第九章 诅咒解除 两日后。 一行人满载而归,原路返程。 离开虫谷后,红姑忍不住冲着陈玉楼道:“总把头,咱们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破解了献王的机关,总不能便宜别人吧?” 毕竟,他们能带走的东西有限, 献王墓中还有大量的金银财宝。 陈玉楼笑了笑:“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安排兄弟分批次再入虫谷,秘密将所有东西运回常胜山……” 说到这里,又看向鹧鸪哨、许长安等人道:“大家放心,我们常胜山绝不私吞。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变现,再购买粮食用于接济难民。” 听到这话, 许长安接口道:“总把头,古人云,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献王墓以及瓶山古墓中的财宝应该能换不少大洋。 你不如这样,提供一定的援助,让那些难民在常胜山一带开荒种地,搭建房屋。 如此一来,那些难民便有了一个相对安稳的生活。 而且,你们也可以借此机会慢慢转型,全力发展商业、农业……” “有道理……” 听到许长安一番话,陈玉楼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毕竟,卸岭本就有几万兄弟,再加上源源不断涌来的难民,加起来超过十万之众。 有了这么多人,他完全可以自建城池,在城池周围兴建村庄,成为一方诸侯。 在常胜山待了数日, 许长安、鹧鸪哨一行人辞别而去。 经过长途跋涉, 一起来到了位于蜀地的鹤鸣山。 山中有一间小小的道观。 一进观,便有一小道童迎上前来揖了一礼:“福生无量天尊,各位居士可是前来上香?” 鹧鸪哨回了一礼,微笑道:“小道长,我们先上香,上完香想拜访一下凌虚道长。” 一听此话,小道童不由皱了皱眉:“师祖在闭关,恐不便见客。” “这……那我们多等几天也无妨。” “呵呵,不必等,贫道正好出关。” 随着一道乐呵呵的笑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走了过来。 “师祖……” 小道童赶紧上前见礼。 鹧鸪哨也快步上前拜了一礼:“鹧鸪哨见过道长。” “居士不必多礼……” 说起来,鹧鸪哨与凌虚道长也算得上是旧识了。 几年前他不小心受了伤,正好凌虚道长在山中采药救了他。 之后,鹧鸪哨在观里待了半个来月,心知凌虚道长乃是一个真正的隐世高人。 故而,这一次抱着希望而来。 一行六人先去大殿拜了拜,各自上了柱香,随后跟着凌虚道长一起走到后院品茗、聊天。 聊了一会,鹧鸪哨开门见山道:“这次前来拜访道长,晚辈有一事冒昧相求。” “居士但说无妨。” “道长先看看这个……” 鹧鸪哨取出竹简递了过去。 一见到竹简, 凌虚道长不由意味深长瞟了众人一眼, 这才展开竹简看了起来。 估计他对古文字研究的比较透, 所以很快便看完了。 “这是一个源自于古巫国的仪式, 古巫国的祭师希望通过该仪式窥视更多的天地之秘……” 果然是个高手! 一听这解释,鹧鸪哨下意识与雪莉杨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满的欣慰与期待。 扎格拉玛族之所以会招来诅咒,正是因为族中的大祭师似懂非懂,意图一窥鬼洞之秘,结果为全族人招来横祸。 由此可见,扎格拉玛族的大祭师与古巫国的大祭师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解释了几句之后,凌虚道长瞟向鹧鸪哨问:“你是想通过这个仪式,解除家族的诅咒?” 当年,凌虚道长在替鹧鸪哨疗伤时,看到过他身上的印记。 鹧鸪哨也没有隐瞒,道明了搬山道人的身份,并讲明了下墓寻珠的缘由。 因此,凌虚道长才会有此一问。 鹧鸪哨点头应道:“是的,这次承蒙一众朋友倾力相助,晚辈终于找到了破除诅咒的雮尘珠。” “恭喜居士!” 凌虚道长微笑着拱了拱手。 鹧鸪哨回了一礼:“托道长洪福……” “既如此,那贫道便尽力一试。不过,要摆这个坛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估计需要三五日。” bqgxsydw.com 一听此话,鹧鸪哨不由惊喜过望。 别说等三五日,就算三五月,甚至三五年又有何妨? 于是当即长身而起,连连揖礼拜谢:“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老洋人、花灵、雪莉杨也纷纷起身拜谢。毕竟,这场仪式与他们的命运息息悠关。 许长安倒无所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向凌虚道长请教一些道家方面的知识。 接下来,按凌虚道长的吩咐,一行人在山里伐了一些木头搭了个台子。 又下山去买了红、黄、蓝等五种不同颜色的丝布。 据凌虚道长说,这代表天地五行。 在一众人的努力之下,三日工夫一切便准备就绪。 当晚,凌虚道长开始施法。 竹简上所记载的乃是源自古巫国的仪式,过程本来是很繁琐的。 要杀猪宰牛祭天,要拜图腾,一众族人还要跪下祈祷,再由祭师出面念一通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结果,凌虚道长却笑着解释,古代很多仪式的过程其实是故弄玄虚。 要不然如何愚弄百姓?如何显出祭师高高在上的地位? 正如一些江湖术士跳大神一个道理,本来盏茶工夫就能搞定的事,非要拖上一两个时辰。 因为这样不仅显得更神秘,还能多索取一些报酬。 按照凌虚道长的吩咐,鹧鸪哨、老洋人、花灵、雪莉杨分别盘坐在祭台四方。 中间,摆放香桉。 香桉上除了香、烛之外,还摆了几张道符以及雮尘珠。 凌虚道长手执拂尘走到祭台中间,微闭双目,一手捏诀,口中清喝了一句咒语:“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赦令。” “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接下来,凌虚道长拂尘一挥,几张道符飞了起来,飘飘忽忽各自飞向鹧鸪哨四人。 飞到四人头顶上空时,雮尘珠突然光芒绽放,令得祭台上空隐隐形成了一团五彩霞光。 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鹧鸪哨、老洋人、花灵、雪莉杨的头顶,竟然冒出了一缕黑雾。 更诡异的是,黑雾晃荡了一会,竟隐隐形成了骷髅头的形态。 祭台上空,也有一片黑雾涌来。 不过,一挨近雮尘珠形成的五彩霞光,又慢慢消散。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灵宝符令,普告九天……” 夜空中,回荡起凌虚道长朗朗的声音。 此乃道家八大神咒之一:净天地神咒。 看来,凌虚道长只是借用了竹简上记载的仪式摆布之法,但化解之法却用了纯正的道家之术。 巫术追求的是超自然力量。 道家追求的是自然力量。 表面上看,似乎巫术更胜一筹。 但此“自然”非彼“自然”。 道德经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过了一会,凌虚道长收回拂尘,冲着鹧鸪哨四人道:“好了,四位居士可以起身了。” 而这时候,他们头顶上的黑雾已经消失无踪。 雮尘珠也恢复了常态。 “师兄,让我看看……” 老洋人有些迫不及待走到鹧鸪哨身边,拉下他的衣领一看,不由狂喜。 “太好了,师兄,印记真的消失了。” 鹧鸪哨强忍内心里的激动,起身查看了一下老洋人的后颈,果然……印记消失无踪。 这一刻,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紧了老洋人,一行热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困扰了扎格拉玛一族三千余年的诅咒终于解除,换谁,恐怕都难以平静。 花灵与雪莉杨也相互查看了一下身上的印记,果然也消失了。 这下,二女不由喜极而泣…… 诅咒虽然解除了,但一行人暂未离开。 一来,诅咒对鹧鸪哨、老洋人、花灵、雪莉杨多少带来了一些影响。 他们的血液已经变得与常人不同,相对要粘稠一些,色泽也要澹一些。 留在观中,凌虚道长可以帮他们用药物调理。 二来,许长安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多看一些道经,多向凌虚真人请教一些道学。 另外,这次在献王墓找到了不少古册。 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慢慢梳理,遇上不认识的字,不懂的地方,也好与鹧鸪哨等人交流一番。 这一待,便是一个月余。 鹧鸪哨四人彻底恢复了正常。 于是,一行人辞别了凌虚道长,又回到了常胜山。 这时候,陈玉楼已经按照许长安的建议,组织了不少难民在常胜山周边开荒种田,修建屋舍。 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延席。 而且,胡八一心里也着急,毕竟离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胖子、陈教授他们到底怎么样。 所以,许长安也决定离开了。 雪莉杨虽然有些依依不舍,毕竟,她之前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见到年轻时候的外公。 但,这里终究不是她的世界。 那一晚,一行人再次聚到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长安兄弟,陈某再敬你一碗。没有你,就没有常胜山的今天。” 许长安端起酒碗笑了笑:“总把头言重,干!” “干!” 二人一口干了碗中酒。 接着,陈玉楼又将酒倒满,冲着鹧鸪哨道:“鹧鸪哨兄弟,恭喜你退出江湖,从此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不过今天,哥哥还得帮你作一个主……” 鹧鸪哨愣了愣,下意识问:“不知陈兄所言何意?” “今天大家伙儿都在场,正好做个见证。 我呢,有个妹子,一直单着,我有意把她许配给你,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红姑顿时一脸羞红,赶紧低头喝酒。 同时,却又忍不住拿眼偷瞄鹧鸪哨。 这该死的家伙,你跟木头似愣什么神啊?还不赶紧答应?急死老娘了。 “这个……”鹧鸪哨沉吟片刻,回道:“多谢陈兄美意……” “不是,鹧鸪哨兄弟,你听我说……” 陈玉楼以为鹧鸪哨这是在婉拒,毕竟这句话后面通常会伴随着语气转折。 红姑也气得一咬银牙,当场就要摔酒碗。 老娘不发飙,当我病猫? 没料,鹧鸪哨又道:“她若愿意,我别无他求。” “呃……”陈玉楼一脸惊愣,下意识与拐子对视了一眼。 红姑的手也僵在半空。 差一点,这碗就要摔到地上了。 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招? 陈玉楼干咳一声:“咳,那个……不是……鹧鸪哨兄弟,你答应的这么痛快?” 在他眼中,鹧鸪哨一向不苟言笑,沉默寡言,个性孤傲,恐怕要费一番口舌去说服他。 却没想到,这么痛快就应了下来? 这反倒让人心里有点不踏实。 第十章 返回精绝古城 “我愿意!” 结果,更让陈玉楼无语的是,红姑居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冲着鹧鸪哨大声吆喝了一句。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魁首? 一个比一个飙。 “不是……你们俩……我只是说我有个妹子,也没提是谁啊,你俩怎么就……对上暗号了?” 红姑平日里本就豪爽,再加上喝了不少酒, 更是泼辣。 当下里冲着陈玉楼喝道:“少来,除了本姑娘,你哪来的妹子?” 拐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态道:“红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总把头今天刚认了两个妹子…… 是不可能的。” “算你识相!” 红姑哼了一声,不露声色将手中的飞镖收了回去。 “哈哈哈!” 现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接下来, 一众人纷纷举杯道贺。 三日后。 陈玉楼率领一众手下为许长安、胡八一、雪莉杨,以及鹧鸪哨、老洋人、花灵、红姑送行。 许长安三人自然是准备返回原本的世界。 当然,这是他们的秘密, 其他人只当他们是要去别的地方闯荡。 鹧鸪哨准备带着红姑回江南安家,踏踏实实过平常人的日子。 老洋人与花灵也是一样,解除了诅咒之后,他们终于不用在外奔流,可以安安稳稳过普通人的生活。 …… 【搜寻空间节点记录……】 【锁定空间节点】 【准备传送……】 【倒计时开始……】 “快,都站到圈内,否则就永久留在这里了。” 许长安下意识吆喝了一句。 其实不用他提醒,雪莉杨、胡八一早就站在他身边了。 至于怒晴鸡与白猿,它俩也一左一右,乖乖蹲在许长安身边。 根据系统说明,但凡许长安在诸天驯服的灵兽,皆不占用招募值, 可以带着一起穿越。 一级领地, 上限正好就是两只灵兽。 所以,许长安自然要将怒晴鸡与白猿一起带回领地继续培养。 【开始传送……】 一阵失重的感觉之后, 三人终于又回到了鬼洞边。 一切,恍若隔世。 过了一会, 许长安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瞟向那昆仑神木棺椁。 “咦?精绝女王不见了?” 棺中,只看到一些陪葬物,却已不见精绝女王的尸首。 尸香魔芋就更不消说了,早就被毁了。 “太好了,长安,果然如你所料想的那样,咱们可能就离开了一小会。” 胡八一总算倒好了“时差”,一脸的惊喜与激动。 雪莉杨下意识扭头问:“你怎么知道?” 胡八一抬手指了指棺椁:“你看,里面的陪葬品还在……” 这么一说,雪莉杨不由恍然。 “对对对,我这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就算胖子不拿,陈教授他们真要走到这里,不可能不带走。 毕竟这些都是精绝女王的随身陪葬品,对于研究精绝文化有着重大的意义。” 胡八一欣慰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凭此推断的。” “你俩再好好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我得弄一截昆仑神木。” 许长安再次跃上昆仑神木,并取出那把在常胜山打造的长剑。 内气一涌,剑身竟然微微发光,并发出一声轻微的剑鸣之声。 “噗!” 一剑斩下。 这一次,终于顺利得手, 砍下了那根大拇指粗细,上面还长着三片叶子的树枝。 “搞定!” 许长安心情愉悦,念头一动,将那树枝收进了随身包裹。 对此,胡八一与雪莉杨已经见怪不怪。 毕竟,他们俩都去民国晃悠了一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 不久后。 “胖子!” 胡八一大吼一声,旋风一般冲向胖子,不等胖子回神,上前便是一个熊抱。 “老胡你丫的……” “老胡你矜持一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哎哟,我的腰……” “老胡你不对劲……” 丫的,这才分开多大一会?用不着这么热情吧? 可怜的胖子,又怎么可能会猜到,他就抽了几根烟的工夫,好基友却经历了一段堪称波澜壮阔的冒险历程。 陈教授一行人不由面面相觑。 郝爱国笑了笑道:“小胡同志真的是性情中人……” 楚健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对!” “大家伙儿都没事吧?” 抱够了,胡八一这才一脸嫌弃的样子一把推开胖子,转向陈教授等人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对了小胡,长安和杨小姐他俩呢?” 陈教授忍不住问了一句。 “在鬼洞边,大家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过去……” 胖子有恐高症,鬼洞边的羊肠小道对他来说无疑是严峻的考验。 不过,一想到能亲眼见识传说中精绝女王的陪葬品,说不定还有机会顺走一两件,顿时动力满满。 动力这玩意儿很神奇,能够让人克服先天恐惧。 前行了一段,萨帝鹏终于看到了许长安与雪莉杨。同时,也看到了怒晴鸡与白猿。 这一刻,他的表情无比精彩。 “大家快看,外星生物,那一定是外星生物……” 这次出奇的没人反驳他。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一个个一脸的惊讶与震撼。 莫名其妙的,哪来的这么大的公鸡与白猿? 难不成是从鬼洞里冒出来的? 鬼洞真的连接着一个未知的世界? 不过,这样的困惑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一刻,一行人的目光便被那巨大的悬空石,以及悬空石尽头的棺椁所吸引。 胖子忍不住问:“老胡,怎么那石头上还有个大木头?” “那是昆仑神木,也是精绝女王的棺椁……不过,精绝女王已经不在里面。” “小胡同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爱国忍不住问了一句。 胡八一叹了一声:“一言难尽……起初,棺椁边生长着一株能让人致幻的尸香魔芋。 我们三人好不容易合力将之铲除,没想到那精绝女王居然站了起来……” “什么?” “精绝女王活了?” 一众人不由大吃一惊。 “也算不上活,算是尸变吧。正如传说中的一样,她的眼睛……真的能够让人凭空消失。 或者说,传送到一个未知的空间……”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精绝女王真的是外星人……” 不用猜,这又是萨帝鹏,这家伙是中了ET的毒。 陈教授则迫不及待地问:“小胡,你是如何确定精绝女王的眼睛能让人凭空消失的?” “一会再说,大家小心看路,这要是摔下去……” 这么一说,一众人不由心头一凛,一个个小心翼翼贴着山壁缓步而行。 终于,走到了悬石边。 许长安微笑着上前一一打招呼。 雪莉杨心潮澎湃,看着陈教授一行人,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长安、杨小姐,辛苦你们了……” 陈教授由衷地说了一句。 随之,眼光忍不住瞟向蹲在棺边的怒晴鸡与白猿。 “长安,那只鸡和白猿到底从哪里来的?” 萨帝鹏急于验证自己的猜想,急匆匆上前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之前,我与老胡、杨小姐走到这里,遇上了尸香魔芋。 解决了尸香魔芋之后,躺在棺中的精绝女王突然飘了出来。 正所之前我们推测的一样,她能沟通虚数空间,并利用她的特殊能力,让我们瞬间消失。 幸运的是,我们竟然回到了过去的时空……” “过去的时空?” “对,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们竟然回到了民国年间,遇到了卸岭魁首陈玉楼,搬山魁首鹧鸪哨……” “啊?” 陈教授不由大惊失色。 虽然他是考古专家,但对于盗墓行当赫赫有名的四大派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时,雪莉杨一脸坦然道:“陈教授,原谅我一直瞒着你们。 其实,搬山魁首鹧鸪哨便是我的外公。” 一听此话,郝爱国不由脸色一变:“那这么说你们是盗墓……” “爱国!” 陈教授及时打断了郝爱国的话。 随之冲着雪莉杨道:“其实,当年你父亲多少对我透露过一些,我也隐有猜测。 小胡同志对天星风水如此熟悉,想必便是传说中的摸金校尉,对吧?” 其实,陈教授之前倒没有这样的怀疑,主要是雪莉杨坦诚了身世,故而陈教授这才由此推测出胡八一的身份。 事到如今,胡八一也没打算隐瞒,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吧,我的本事都是传自于我祖父,以及家传的半部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 “这……” 楚健等人不由面面相觑。 胖子忍不住道:“老胡,你这意志也太不坚定了吧?胖爷我都没招,你就一口招了?” “胖子,这也没什么好瞒的,都是过去的事了。” “对!”雪莉杨点了点头,主动解释了一下自己真实的身世,以及寻找雮尘珠的真正原因。 “扎格拉玛族之所以创建搬山一派,唯一的宗旨就是寻找雮尘珠,解除家族诅咒。 这一次,我与老胡、长安一起,离奇地被传送到民国年间……” 雪莉杨详细讲起了前往瓶山的经历,怒晴鸡与白猿的来历,以及之后前往献王墓的事。 一段曲折离奇的经历,听得陈教授一行人脸色不停地变幻,时而提心吊胆,时而心潮澎湃…… 换作以前,他们恐怕不太会相信如此离奇的事。 但现在,亲身经历了一系列诡异事件之后,他们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而且,他们也相信雪莉杨不至于编造这么一个弥天大谎来骗大家。 就算雮尘珠是在精绝古城发现的,大可以悄悄藏起来,谁知道? 关键现在怒晴鸡与白猿活生生就在眼前,足以左证这一切。 “雮尘珠最终是在献王墓中找到的,那老家伙死后一直将珠子含在口中,妄图尸解成仙。 雅文吧 所幸长安身手不凡,再加上卸岭、搬山两派,以及怒晴鸡与白猿,最终将之消灭,拿到了雮尘珠……” …… 第十一章 胡八一金盆洗手 “杨小姐,雮尘珠到底长什么样?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 楚健一脸好奇地说了一句。 “在我这里……” 许长安微笑着取出雮尘珠。 “天啊,太美了!”叶亦心不由惊叹一声。 女人嘛,天生对亮晶晶的宝石毫无免疫力。 “给我看看……” 胖子眼睛都红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走到许长安身边。 “太神奇了,还会自己发光……” “别说,看起来还真像一只凤眼……” “像个小太阳一般……” “这么一看, 之前那精绝王宫大殿彷制的珠子简直不伦不类……” 一众人围了上来,纷纷惊叹。 等了一小会,雪莉杨继续道:“也正是因为找到了这颗珠子,我们后来又去了鹤鸣山,找到了一个道家高人,终于解除了诅咒。” “雪莉姐, 你们家族的诅咒已经解除了?” 叶亦心一脸惊讶地问了一句。 “嗯!” 雪莉杨点了点头。 “太好了,恭喜!” “恭喜!” 一众人纷纷道贺。 “陈教授、郝教授,你们放心, 无论是搬山还是摸金校尉,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江湖……” “啥?”胖子大吃一惊:“杨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老胡……” 胖子将求助的目光瞟向老胡。 胡八一一本正经道:“胖子,杨小姐说的没错,我已经答应她以后不再下墓。” “你们……好啊老胡,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背着胖爷擅自作主,你眼中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纪律?” 这时,萨帝鹏忍不住笑了笑道:“王大哥,你还不明白么?现在啊,胡大哥眼中只有杨小姐。” “我就知道,老胡你早晚经不住女色的诱惑……” 胖子一脸气急败坏。 “死胖子,说什么呢?”雪莉杨忍不住瞪大眼呵斥了一句。 “哈哈哈!” 楚健等人不由哄笑起来。 郝爱国语重心长劝导:“小王同志,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 其实, 大家伙儿还是挺喜欢你的。 这次考古你也出了不小的力, 我们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陈教授笑着点了点头:“爱国说的对, 小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以后我们要是还有什么考古活动,你要是愿意来帮忙,我们随时欢迎。” 胖子刚想说话,胡八一接过话来:“没事,只要你们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和胖子一定帮忙。” cxzww.com “老胡,你这话胖爷不爱听了,你刚刚还说答应某人不下墓……” 胡八一振振有词:“那能一样吗?性质完全不同对不对?” “得,胖爷讲不过你……” 这时,陈教授冲着郝爱国一行人一脸严肃道:“记住,这些事回去后切切不能提起,更不能记录在档桉中。 包括杨小姐之前所讲的那些,一个字都不许提起。” “明白!” 郝爱国等人纷纷应声。 “好了,我们先去看看精绝女王的棺椁、小萨,你负责照相,爱国、小叶、小楚,你们都过来记录……” “好的教授。” 陈教授等人走到棺椁边, 开始清理精绝女王的陪葬物, 并拍照、记录…… 趁着陈教授一行忙忙碌碌, 胖子走到胡八一身边, 小声道:“老胡,你交个底,之前的故事是不是你们编的?” 胡八一没好气道:“编你大爷!” 其实,胖子心里想的是,会不会是三人顺了什么好东西,怕陈教授等人发现,所以编了段离奇经历。 “不是老胡,其实……” “轰隆隆……” 胖子正想说点什么,突然间,地面开始颤动起来,耳边也响起了一阵沉闷的轰隆声。 胡八一脸色一惊,大吼道:“不好,山体要塌,快离开这里!” 这下子,陈教授等人也顾不上细细清理了,一古脑将棺椁中的陪葬物收敛到背包中。 “轰!” 刚离开悬空石,山体一阵剧烈摇晃,那块巨大的悬空石竟然从中断裂,坠入了无底的鬼洞中。 “我的妈……” 胖子吓出了一头冷汗。 刚才,他也在壮着胆子站在悬空石上,幸得及时离开了,要不然这会儿估计飞到爪哇国了…… “轰!” 这时,耳边又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轰响。 随着地面一阵剧烈的摇晃,一道亮光透射进来。 “太好了,山体裂开了,快,从裂缝中离开。” 胡八一惊喜不已,回头大吼了一声。 按现在这摇晃的程度,如果按原路返回,恐怕还没走到地宫里山体就塌了。 动静越来越大,顶上不停地掉下大大小小的石头。 好在,那道裂缝就在鬼洞边不远,一行人相互掺扶着,总算穿过裂缝走到了外面…… 遗迹外。 安力满一边安抚受惊的驼骆,一边看着遗迹中间漫天的烟尘,心中默默祈祷。 愿老天保佑他们吧。 过了一会,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行人的身影。 “诶,朋友们,这里这里……” 安力满一脸庆幸与激动,挥舞着手大声喊着。 “老爷子果然实诚,没抛下我们……”胡八一一脸欣慰,感慨了一句。 “大爷的,总算逃出生天了!” 胖子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有余季地掉过头看了看。 身后,轰响声依然还在持续,烟尘漫天,彷佛沙尘暴降临一般。 一行人走到遗迹外面,为了安全起见,又前行了一段方才停了下来。 动静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待到烟尘散尽时,一行人震惊地发现,精绝古城遗迹竟然整体塌陷,变成了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巨大沙坑。 “唉……”陈教授不由惋惜地叹了一声:“看这样子别说精绝王宫,恐怕鬼洞都不存在了。” 胖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接了一句:“不存在了更好,省得再害人。” 郝爱国倒是一脸庆幸:“老师,好在我们带出来不少珍贵的文物,相信对我们下一步的研究会有极大的帮助。” “嗯!”陈教授欣慰地点了点头:“也不枉此行了。” “滴铃铃……” 不久后,沙漠中又响起了悦耳的驼铃声。 或许是来的时候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返程竟然异样的顺利。 一路上,只遇到了两场小小的风沙,以及一群不长眼的沙漠狼。 就这样,顺顺当当回到了沙漠边缘的小镇…… 回到京城后没几天,雪莉杨又飞回国外。 不过这次回去却是处理财产,办理一些相关的手续,等办妥之后便回国定居。 毕竟家族的诅咒已经解除了,她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许长安则遍城跑,收集准备带回领地的东西。 他想带的东西其实有很多,可惜随身包裹空间有限,只有一立方大小。 所以,必须有所取舍。 种子是首选。 根据领地及周边的环境,许长安买了一些玉米、土豆、大豆、红薯、小麦、高粱、水稻等等种子。 以及一些萝卜之类的易于生长的蔬菜种。 接下来,便是书籍。 一些基础的地质、冶炼、农艺、工艺等等必须要掌握。 为了节省空间,许长安大多靠死记硬背,等以后回到领地再誊写出来。 他的记忆力相当惊人,一本书看上两三遍便几乎能整本记下。 当然,只是记下内容,理解不理解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还有就是收集一些图纸也很必要,比如一些基础的农具、工具之类。 再说胡八一、胖子这一边。 回来后二人舒舒服服睡了两天大觉,然后来到了潘家园市场,并找到了大金牙。 一见面,大金牙不由笑嘻嘻拱手道:“恭喜胡爷、凯爷,这一趟想来收获不小吧?” 胖子一脸骄傲地说:“必须的,我和老胡一人挣了那外国妞两万美刀。” 报酬的事大金牙早就知道了,倒也不意外。 “除了报酬之外,二位爷没顺手弄点明器?” “别提了……” 一提这事,胖子一脸晦气。 “胖爷本来是弄了一点,结果给弄丢了。最过分的是,老胡居然……” 没等胖子发完牢骚,胡八一却将斜挎包取下来放到桌上:“金爷,你给掌掌眼。” “哟?看样子弄了不少?” 大金牙眼神一亮,急急走上前来。 胖子忍不住打开挎包,整个人都呆了:“大爷的,老胡,你竟然私藏了这么多?” “怎么?你不乐意?” “哈哈哈,胖爷快要乐意死了……” 胡八一意味深长道:“胖子,既然我说了要金盆洗手,没个金盆怎么洗手?” “啥?胡爷你这话什么意思?”大金牙不由吃了一惊。 “就是话里的意思……行了金爷,回来说这事,你先看看这些玩意儿……” “好吧!” 大金牙应了一声,随之开始翻看。 “奇怪,这是元代大将军的金腰牌,你们去的不是古西域么?怎么会有元墓里的东西?” 胡八一笑了笑:“这个你就不必问来处了……” “好吧……”大金牙应了一声,继续观摩。 “天,这是古滇国的王印……” “这……这应该是秦汉时期的工艺……” “我的天,胡爷,你们到底去的是什么地方?这些绝对不是古西域的明器……” 胖子一副猴急的样子,问道:“金爷,你先别管这些明器的来处,你就说,这堆玩意儿值多少钱?” 大金牙摇了摇头:“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大略估个价。” “这……”大金牙沉吟了一会,比出一根手指。 “十……十万?” 这一次,胖子终于大胆了一回,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 大金牙又摇了摇头:“最少……一百万以上!” “我的天……一百万?老胡,你快打我一巴掌。” “啪!” 没想到,胡八一还真的抬手给了胖子一巴掌。 “老胡你大爷,你还真打?” “不是你让我打的么?” “哈哈哈,打的好,打的妙……老胡,就凭你顺回这堆东西,再打胖爷十巴掌都值……” 胡八一:“……” 大金牙则冲着胖子默默竖了下大拇指。 后来,胡八一与大金牙合作,一起在潘家园经营古玩,强强联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雪杨莉不用说,妥妥的贤内助。 至于胖子…… 没事数钱就对了。 第十二章(主世界) 领地升级 不久后,许长安终于准备就绪,辞别了胡八一等人,返回了主世界。 当然,怒晴鸡与白猿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离开的时候是深夜,返回时天色未亮,一众子民尚在熟睡中。 稍微调息了一会, 随之带着怒晴鸡与白猿一起来到附近的山林中,寻了个地方埋下昆仑神木的树枝。 不愧为神木。 刚刚埋到土里,许长安便感应有一丝神秘的力量自脚底涌起,浸入四肢百骸,令人神清气爽。 这绝不是心理作用。 应该是领地的灵气有所增涨,气运也随之增涨。 于是, 许长安下意识唤出系统界面一看,果然如此。 人物:许长安 领地等级:1级(进度52%) 人口:369 灵气值:0.8% 威望:50 招募值:1/2 人物属性加成:5% 特殊道具:随身包裹 专属技能:回春术(一重) 看到这样的数据,许长安不由得有些惊讶。 之前, 领地等级的进度为12%,这一下子就涨到了52%,暴涨40%,可见这昆仑神木的神奇。 wucuoxs.com 而且这只是一截树枝,等到以后生根发芽,相信效果还会持续增涨。 灵气的增幅也很不错,虽然只有0.8%,但之前只有0.5%。 天色微亮,许长安返回领主院。 院中,赵心川正在练拳。 一见许长安回来,正待上前打个招呼,结果看见紧随其后的怒晴鸡与白猿,不由得有些愣神。 “心川,练拳啊。” 赵心川应了一声, 目光瞟向一鸡一猿,好奇地问:“这是在山里驯服的?” 许长安摇了摇头, 上前小声道:“昨晚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从那边带回来的。” 对于招募回来的角色,这不算什么秘密,所以许长安也没有必要隐瞒。 一听此话,赵心川不由恍然:“难怪,我感觉你的气势强了不少,想来是内功大进。” “嗯,的确有所收获。” “领主大人!” 这时,阿娟与另一个下人走进院来,一见许长安也在,赶紧上前招呼。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吃过早饭之后,许长安召集了一众子民,从中挑选了几十个青壮男女。 随后,在领地周边划定了几块区域。 这几块区域将作为领地的第一批试验田,先少量播种。 当然,仅凭领地区区三四百人想要发展壮大是不现实的,至少,也得先统领全岛…… 没过几天, 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了。 之前被许长安罢掉的大祭师, 终于耐不住寂寞,带着一个弟子一起悄然离开,去了另外一个领地。 获知消息后,许长安不怒反喜。 这摆明就是瞌睡来了便就有人递枕头。 反倒是一众子民愤意难平。 因为这样的行径属于叛逃,更不用说那家伙曾经还是领地大祭师。 像这种身份特殊的人,别的领地一般不会接收。 一旦接收,就意味着挑衅,双方领地将彻底决裂,搞不好还会爆发一场战争。 对于许长安来说,这却是一个大好消息。 正好借着这个契机扩大领地,树立威信。 不过,他并没有大张旗鼓宣战。对方的领地比他的领地大,人口有近六百人。 这,也正是对方有恃无恐的原因。 他们笃定许长安不敢宣战,况且就算宣战也不怕,毕竟他们在人数上占了很大优势。 结果却万万没想到,许长安竟然只带了一个手下,便大摇大摆闯到领地。 “黑虎,滚出来!” 一到对方领地,许长安便霸气地大吼了一声。 黑虎,正是该领地的领主。 据说他娘生他的时候迷迷湖湖梦到一只黑虎。于是,便认为儿子乃黑虎投胎,起名黑虎。 “小子,休得在此放肆!” 对方一个长老带着几个手下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许长安笑了笑:“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是这里的二长老?” “是又如何?” 二长老冷冷回了一句。 “去,将你们领主叫出来。” 没等二长老开口,跟随而来的一个男子冷笑道:“呵呵,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此……” 话没说完,赵心川身形一动。 “砰!” 一掌,将那家伙打得如断了线的风筝,吐血而飞。 “阿壮……” 另一个男子惊呼一声,匆匆奔了过去。 二长老勃然大怒:“你们竟敢动手?” “是又如何?” “你……” “呵呵,这不是许大领主么?” 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黑虎终于出现了,带着一群手下,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叛逃的大祭师也阴沉着脸,跟在黑虎身边走了过来。 许长安没有理会黑虎,瞟向叛逃的大祭师道:“姚山,本领主给你一次回头的机会。 如果你现在随本领主离开这里,本领主可以既往不咎。” 这不过就是一句过场话,对方既然敢叛逃,怎么可能因一句话就回头? 果然,姚山冷笑道:“小子,你的确有几分本事,可惜太过得意忘形,竟敢孤身闯来。” “没错!”黑虎接过话来,一副嚣张的语气:“姚山现在是本领主手下的一名长老。 小子,别说本领主不给你机会。 识相的马上滚,否则……” “砰!” 话音刚落,现场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砰响,吓了一众人一大跳。 与此同时,姚山的额头出现了一个血洞,直挺挺倒向地面。 “呼!” 许长安对着还在冒烟的枪管吹了一口气。 这是他从鬼吹灯世界带回来的,同时还带回来几百发子弹。 其实他不太喜欢用这玩意,不过偶尔拿出来震慑一下效果应该不错。 果然,那伙人吓到了。 以他们的认知,自然猜不到许长安手中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那小小的玩意儿竟然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还会冒烟,“砰”一声,新来的长老就死了。 太吓人了。 “否则……怎样?” 许长安将枪了收了起来,冲着面如死灰的黑虎问了一句。 “你……你……你用了什么妖法?” 黑虎搞笑地问了一句。 “你也想试试?” “你……”黑虎吓得一头冷汗,不知觉退了一步。 随之,又感觉太丢脸了,好歹他也是堂堂领主,一旦输了气势,以后恐怕很难服众。 于是乎脸色一整,一副声厉内荏的样子威胁道:“姓许的,你伤我子民,杀我长老,这摆明是我们领地宣战。” “黑虎,从你接纳姚山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对我们领地宣战了。” 一听话风不对,黑虎再退一步,同时大声喝令:“上,杀了他们!” “是!” 一众子民手执棍棒,纷纷涌了上来。 对此,许长安早有准备。 “嘘!” 随着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天空中,又回荡起一阵悠长的啼鸣,以及一声低沉的兽吼。 这番变故,令得对方的子民惊疑不定,纷纷抬眼四望。 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从天空中疾掠而下。 一只一人多高的白猿,也如勐虎下山一般冲了过来。 如此一来,更是令得黑虎及其一众子民惊惧不已,纷纷后退。 这也正是许长安想要的效果。 他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的道理。 特别是对付这些尚未完全开化的土着,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展示超人一般的力量。 因为,他们崇尚力量,崇尚乌鲁(英雄)。 唯有力量,才能让他们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敷衍,传承。 强大的力量,再加上一点点神秘……驯服这些土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很快,怒晴鸡与白猿冲了过来,分别站在许长安左右两侧。 “黑虎,本领主不想伤及无辜,这一战,就你我二人决斗,敢不敢应战?” 许长安冲着黑虎激了一句。 其实,黑虎应与不应都无所谓,结果都差不多,总之都是一个字:死! 只不过,黑虎要是主动应战的话,许长安此行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而这个时候,黑虎的脸色可谓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颇有自信的。 但这时候却有些心虚。 应吧,怕输。 不应吧,丢不下这个脸。 这时,许长安又激了一句:“黑虎,你作为堂堂领主,难不成想当缩头乌龟!” 此话一出,黑虎哪里还忍得住? 当下里大吼道:“小子,休得欺人太甚,真当本领主怕你不成?” “好,痛快!” 不久后,决斗开始。 决斗,并非人类专有,可以称得上是天地万物共通的生存法则。 特别是动物界。 但凡群居的动物,为了求偶、地盘、食物、首领之位等等之类的因素而发生决斗。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一片山呼声中。 黑虎换上一身皮甲,手执一杆长矛威风凛凛登场。 许长安却赤手空脚,什么武器都没拿。 见状,黑虎心头暗喜,大吼一声,勐地挺矛刺来,想要先下手为强。 “好!” “杀死他!” 一众手下激动不已,大声助威。 他们曾亲眼见过黑虎一人一矛,杀死了一头发狂的野猪。 所以,他们坚信领主大人一定能赢。 但谁也没想到…… 黑虎全力刺出一矛,许长安竟然躲都没躲,就那样轻描澹写一抬手,如捏一根稻草一般捏住了长矛。 黑虎大吃一惊。 往前挺了挺……挺不动。 往回抽了抽……抽不动。 “你……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黑虎惊疑不定,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长安懒的与这家伙废话了,内气一涌,虚空拍出一掌。 “砰!” 黑虎的身形当即倒飞而出,直飞出七八米开外方才重重落地。 “噗~” 一落地便大口大口喷血。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 一众子民大吃一惊,纷纷涌上前去。 “嗝……” 黑虎本想开口说一句什么,结果却“嗝”出一大口血,头一歪,两腿一蹬……嗝了。 “领主大人……” “黑虎已死,从现在开始由本领主接手你们领地。谁敢不服,便如此下场!” “轰!” 说话间,许长安双手运掌,一推,立在附近的那根代表着领地图腾的石柱轰然而塌…… 第一章(倚天屠龙) 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许长安之这么做,一来可以展示他强大的力量,二来,毁了对方的图腾,也意味着破旧立新。 新规则,由他来定! 果然,效果很明显。 许长安的力量, 已经完全超越了这些人的认知。 也因此,在他们的心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超人的力量再加上未知的神秘感,足以让一众人产生敬畏,乃至于崇拜的心理。 正如他们敬畏天地,敬畏神灵一般。 “乌鲁!” “乌鲁!” 一众人纷纷抛下武器,跪到地上不停地磕头。 “嗯, 都起来吧。” 许长安一脸欣慰, 微笑着抬了抬手。 接手领地之后,许长安做的第一件事, 便是废了之前的几个长老与大祭师,另外挑选了几个人上位。 如此一来,一番动荡是免不了的。 不过,杀了几个跳的最欢的,局面很快便稳定了下来。 这时候,系统人物属性终于有了不小的变化: 人物:许长安 领地等级:2级(进度3%) 人口:952 灵气值:0.8% 威望:90 招募值:1/2 人物属性加成:8% 专属技能:回春术(一重) 首先,领地等级终于升到2级,人口接近一千,威望也由50提升到90,人物属性加成由5%提升至8%。 看似一点小小提升,但只要基数足够大,带来的收益也是相当可观的。 而且,这是全属性加成,并非单纯的功力加成。 在人口方面,根据原主的记忆, 岛上人口规模最大的乃是位于东南边的姬氏部落, 差不多有1500余人。 同时, 姬氏部落也是全岛最强的存在。 他们早就掌握了炼铜、冶炼铁器、养蚕、纺织丝绸、烧制土陶等等工艺。 不夸张地说,相比别的领地,他们至少领先了一个时代。 只不过,姬氏部落一向排外,从不轻易与别的领地打交道,或者说,不屑于打交道。 所以,想学他们的工艺很难。 除开姬氏部落之外,人口上千的领地也就那么三四个。 也就是说,单论人口基数,许长安统率的领地足以跻身前五。 这,难免引起了别的领地的不安。 一般来说,想要成功吞并一个领地并非一件容易之事。 首先,打仗是免不了的。 消耗的物资先不说,关键双方一混战,必然会死伤不少子民。 搞不好到时候合并之后,子民还不如以前多,那就得不偿失了。 另外,合并之后的领地很难做到相安无事,双方的子民很容易发生械斗,甚至闹到四分五裂。 所以, 岛上的领地一般不会轻易去攻占别的领地。 但许长安这一次只带了一个手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占了一个近六百人的领地。 这,如何让人心安? 于是,一众领主纷至沓来,一为套近乎,二来也是探个口风。 目前来说,许长安并不想趁势而上,因为时机并不成熟,他还需要一点时间积累实力、积累经验。 故而,安抚了一番。 接下来,许长安开始整合领地。 首先将领主府迁到新领地,便于坐镇,以防有人暗中兴风作浪。 接下来,与赵心川一起精心挑选了一批人,教这些人识字、算术…… 期间,还安排人制作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简易算盘。 有了算盘,也就相当于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数字”时代,更加有利于领地的快速发展。 另外,许长安又改进了制作精盐的方法。 当然,这可不是他的发明,也是从书本里学来的。 不过这时候就用得上那些祭师了。 细究起来,这些个祭师也并非只会故弄玄虚,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历史上,那些古代的祭师、巫师、炼金术士、炼丹方士虽然神神叨叨,成天胡乱折腾。 但别说,他们还真的折腾出不少推动人类文明进程的东西。 比如玻璃、合金、火药什么的,就是他们折腾来,折腾去,无意中发现的新物质。 随着时间的流逝,许长安在一众子民中的威望越来越高。 因为,他给大家带来的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玉米、土豆、萝卜、小麦……陆陆续续成熟。 这些都是岛上从未有过的食物,而且产量相对较高,极大地改善与丰富了一众子民的基本生活。 毕竟民以食为天。 包括日常所用的农具、工具在内,也改进了许多,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几个祭师也在许长安的指导下,认识了不少新的草药,并根据不同的配方加工成药汤或是药剂。 一众子民患了病,终于不用再向天祈祷,听天由命。 只要不是什么大毛病,一般都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如此一来,一众子民更是视许长安为天神一般,发自内心的敬畏与崇拜。 怒晴鸡与白猿,也成为领地守护神一般的存在。 有它俩在,领地子民再也不用担心村子受到野兽的袭击。 围猎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两次大型围猎竟然没有一个子民伤亡,可谓是史无前例。 一来,与平日里的体能训练不无关系,二来,有了新的武器:弩。 弩的射程与威力虽然不如强弓,但用起来方便的多,也相对容易瞄准。 不知不觉间,一年期满,又到了穿越诸天,探秘寻宝的时刻…… 这一次,许长安挑选了电影《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世界。 要说起这部电影,许长安可谓感慨良多。 不夸张地说,此片可以称得上是一代人乃至两代人的记忆。 片中,那女子白衣胜雪,骑着白马,慕然回首。 一句“张无忌,我在大都等你。” 令得多少人一等就是二十多年,从少年郎等到儿子都变成了少年郎? 虽说这部电影魔改了不少原着剧情,但,依然不妨碍它成为无数人心目中的经典。 一切,皆因倚天剑与屠龙刀而起。 江湖中流传着一句话: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为了争夺这两把绝世兵器,江湖中掀起了无数腥风血雨…… 其中,主要分为两大阵营。 一方以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崆峒、华山为首,号称中原六大派。 另一方则是总舵设在光明顶的明教,不过中原武林皆称之为魔教。 明教有四大护教法王,分别为:紫衫龙王、金毛狮王、白眉鹰王、青翼蝠王。 后来,金毛狮王谢逊夺得了屠龙刀。 为了躲避江湖中人追杀,掳走了武当弟子张翠山,以及白眉鹰王的女儿殷素素,躲到了海外孤岛。 yawenba.net 期间,张翠山与与殷素素结为夫妻,又与谢逊结拜为兄弟。 张无忌出生之后,也认了谢逊为义父。 在岛上呆了十余年,张翠山带着妻儿离开,返回武当为师父张三丰贺百岁大寿。 没料这一去,却家破人亡。 张无忌身中寒毒,导致无法习武。 张翠山夫妻二人被五大门派联手逼迫,逼他们说出谢逊的下落。 最终,双双自尽…… 根据系统提示,在此位面有机会获得倚天剑与屠龙刀、疗伤圣药“黑玉断续膏”、武功绝学“九阳神功”等等。 对于许长安来说,倚天剑与屠龙刀的意义并不大,压根没传说中那般厉害。 正如灭绝师太,拿着倚天剑又怎样?一样被张三丰打脸打得“啪啪啪”。 在光明顶,又被张无忌赤手空拳一通“啪啪啪”。 神兵利器终究是身外之物,打铁尚需自身硬。 所以,许长安最感兴趣的还是刀剑中所藏的武功绝学,以及九阳神功。 九阳神功一旦练至大成,便能起到易筋洗髓之奇效,内力自生速度奇快,几乎无穷无尽。 同时还能自动护体,百病不生,诸毒不侵,能克破所有寒性与阴毒内劲。 还有一点更神奇,练成九阳神功之后,学什么都快。 原剧情中,张无忌之所以能迅速领悟明教镇派绝学《乾坤大挪移》,正是凭借着九重九阳神功的奇效。 既然有机会学到如此神奇的功法,许长安自然不想错过。 关键此去,他还想招募一个人。 …… 时空转换。 武当派。 “嗬!” “哈!” 中午过后,烈日炎炎,不过一众弟子依然顶着酷暑苦练基本功。 一个少年躲在一旁,眼神羡慕且落寞地看着。 他正是张无忌。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个叫灭绝的老尼姑不仅打伤了他的娘亲,还一边掌掴娘亲的耳光,一边羞辱地骂着“妖女、妖女……” 永远也忘不了娘亲临终前的交代:“无忌,你要记着这些人的样子,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染着你爹的血。 你长大了一定要为阿爹报仇,一个也不要让他们逃掉……” 如今,他长大了…… 可不能习武,这仇该怎么报? “无忌,又在发呆呢?” 这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长安师兄……” 张无忌回过神来,一脸腼腆地唤了一声。 来人,正是许长安。 他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两年了,一直默默地练功,等着机会的到来。 不要问他为何一来就能当武当弟子,问就是系统BUG。 至今,许长安已经学会了不少武当功法,比如武当剑法、武当长拳、轻功梯云纵等等。 这也算得上是意外的收获。 艺多不压身。 “无忌,是不是又在想你爹娘了?” “嗯……”张无忌暗然点头:“我真是没用,不仅无法习武,师公和师伯师叔还得时常消耗内力替我驱除寒毒。” “无忌,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你是五师叔唯一的后代。 况且,换作其他弟子,我相信掌门与几位师叔伯也不会放任不管。 不要灰心,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有机会替你爹娘报仇。” “嗯,多谢长安师兄。” 张无忌一脸感激地笑了笑。 在武当派三代弟子中,几乎所有人对他都有成见,有意无意疏远他,孤立他。 一来,张无忌与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二来,是因为宋青书的缘故。 宋青书的父亲宋远桥乃是张三丰大弟子,武当七侠之首。 故而,宋青书也成为三代弟子之首。 一直以来,宋青书对张无忌便充斥着一种不屑、嫉妒、不忿的复杂情绪。 在他想来,张无忌已经注定是个废物。 可是师公却依然对其宠爱有加,每日里不惜耗费内力为其驱除寒毒。 要是那些内力输给他,恐怕他早就成为顶尖高手了。 只有许长安例外,时常陪张无忌聊天,开导他,鼓励他。 这么做,自然是有深意的。 对此,张无忌自然心存感激,有什么心事也愿意与许长安分享…… …… 【PS:该场景的剧情与设定主要参照电影版,特此说明】 【为了感谢一众书友的热情支持,今天继续小爆发万字更新,晚一点还有一章】 第二章 武当张三丰 这日上午,张无忌又一次来到武当后山的悬崖边,从怀中摸出一把竹箫,吹奏着一首小曲。 这首小曲,是阿爹生前最喜欢听的。 在冰火岛时,娘亲闲来无事,便时常用这把箫给阿爹吹奏。 “无忌……忌……忌……忌……” 突然间, 耳边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山间回荡着。 随之,便见张三丰衣袂飘飘,彷佛踏云一般飞掠而来,像极了老神仙。 张无忌惊喜地迎上前去,由衷地感慨了一句:“师公,你的内力真是厉害。” 张三丰不由叹了一声:“厉害个屁啊, 这么多年都没治好你体内的寒毒。 如果当年, 少林寺的火工头陀没从这儿跳下去的话, 也许可以借助他的九阳神功解你的毒……” 张无忌之所以身中寒毒,是被江湖中自称“玄冥二老”的高手用玄冥神掌所伤。 这是一种阴毒无比的掌法,寒毒入体,发作时痛楚难当,就连张三丰也只能压制寒毒,无法彻底驱除将张无忌体内的寒毒清除。 “九阳神功?” “对,这是少林的不传之秘,跟九阴真经一样那么厉害。 少林寺已经失传了三百多年,结果被一个烧饭的火工头陀在一本佛经里无意中找到了九阳神功的口诀。 更没想到,这个火工头陀竟然是个习武奇才,竟然给练成了。 他练成之后,打伤了少林三十多个高手跑了出来, 还跑来跟我比武……” “那后来呢?”张无忌一脸好奇地问。 张三丰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那家伙是个疯子, 说什么练成了九阳神功还是不能天下无敌,练来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指了指悬崖:“然后, 便从这里跳了下去……” 张无忌一脸惊讶:“啊?那……” “师公!” 这时, 宋青书带着两个弟子一起走了过来。 在武当派,也只有宋青书与张无忌有资格称呼张三丰为师公, 毕竟是嫡系弟子。 普通的武当三代弟子,一般称呼掌门。 “什么事啊青书?” 张三丰抬头问了一句。 “禀师公,七年之期已到,峨眉派灭绝师太弟子周止若来到武当,想接回倚天剑。” 当年,五大门派联袂到武当派逼问谢逊的下落,其中就数灭绝师太跳的最高。 这老尼姑不仅用倚天剑打败了宋远桥等人,还掌掴殷素素,骂她妖女。 张三丰实在是看不过眼,一怒之下上前掌掴灭绝师太,骂她妖尼姑。 不仅如此,还夺下了她手中的倚天剑,说是代为保管七年。 七年后,找个像样的弟子来武当取剑。 要换作其他人,灭绝师太如何肯依? 毕竟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夺回了原本就属于峨眉派掌门信物的倚天剑。 但,她惹不起张三丰。 一来打不过, 二来,张三丰与峨眉派开派祖师郭襄乃是故交。 最终, 心里再不甘最终也只能灰熘熘而去。 “周止若?” 张三丰微微皱眉,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小女孩的脸庞。 犹记得那年他外出云游,无意中救了一个船家的女儿,正是周止若。 当时的周止若只有几岁,孤苦无依。 但武当向来不收女弟子,故而,张三丰将周止若送到了只收女弟子的峨眉派。 一转眼,当年的小丫头长大了。 返回真武大殿不久,六个峨眉弟子先行走入大殿。 随之,一个一袭白裙,蒙着面纱,体态婀娜的女子也盈盈步入大殿。 那一刻,殿中一众武当弟子一个个眼神晶亮。 虽说这几个峨眉弟子全都蒙着轻纱,但仅凭那摇曳生姿的莲步,便足以令他们心神一荡。 毕竟平日里,武当派少有女人上山,更不要说这么漂亮的。 宋青书、张无忌二人的眼光,则不约而同瞟向了周止若。 而周止若也似有感应一般,微微侧目瞟了张无忌一眼。 虽说殿中有不少三代弟子,但宋青书与张无忌的服饰却与别的弟子不同,一看便知乃嫡系弟子。 重要的是,张无忌长的帅气。 在原着中这小子简直就跟韦小宝一般,身边从来不缺少美人。 “峨眉弟子周止若,参见张真人。” 周止若终于摘下了面纱,声若黄莺,冲着张三丰盈盈拜了一礼。 许长安也在殿中。 看到周止若摘下面纱的那一刻,也不由暗暗感慨了一声:妖精! 这女人或许是幼年遭难,心智早熟,城府极深。 天赋极高,但受了师父灭绝师太的影响,野心勃勃,自私、冷酷、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是非大义面前,缺少自己的思考,不问对错,唯师命是从。 “灭绝的脾气,没有那么暴躁了吧?” 张三丰转过身来,冲着周止若问了一句。 “家师近年潜心研究佛学,修养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说话真是得体,灭绝能收到你这个徒弟,算她走运……” 说到这里,张三丰冲着张无忌吩咐:“无忌,把倚天剑还给她。” “哦!” 张无忌应了一声。 这时,宋青书忍不住一脸阴沉瞟向张无忌的背影,眼中满是嫉妒与不忿。 在他想来,这件事本该由他去做,毕竟他才是三代弟子之首。 张无忌快步上前,从师公手中接过倚天剑,双手捧着走到周止若面前。 周止若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剑,而是问了一句:“无忌师兄,你就是张五侠的公子?” 张无忌也不知怎么回事,心如撞鹿,脸色涨红,结结巴巴道:“我……我……” cxzww.com 这时,宋青书趁机走上前来,别有用心地回道:“不错,无忌师弟是五师叔遗下的孤儿。” 这家伙,将“孤儿”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他可不傻,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师公之所以安排张无忌送剑,恐怕是有心想要撮合二人。 武当派与峨眉派并不禁止门下弟子成亲。 要不然宋青书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宋青书一开口,周止若下意识瞟了过去。 “在下宋青书,家父是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 这小子色迷心窍,竟不顾一切当众抬出了父亲的名头。 “给……” 张无忌颇有些尴尬,给倚天剑递了过去。 “谢谢无忌师兄。” 这时,张三丰又道:“止若,你远道而来,不妨多住几日,让我的大徒弟教你一套武当剑法,算是回礼。” 一听此话,周止若惊喜不已,急急拜礼:“谢谢张真人!” 武当剑法,天下闻名,她岂有不喜之理? 殿中,许长安不由轻轻吁了一口气。 来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他一直默默练功,没有插手任何可能改变剧情的事。 一是想多学一点功法,二来,也是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现在,终于可以舒展一下筋骨,陪这妖精玩玩…… 横坚他都吃不了亏。 …… 在大殿里时,张三丰说的是让大徒弟教周止若一套武当剑法。 大徒弟指的自然是宋远桥。 不过,宋远桥身为武当七侠之首,既要管理门派事务,又要抽时间练功。 再加上一点小私心,便将此任务交给了儿子宋青书。 对此,宋青书惊喜过望,倍加热情,恨不能手把手,身贴身地教周止若练剑。 可惜周止若始终一副若即若离的态度。 这女人虽然年龄不大,但心机极深,已经看出张三丰对张无忌完全是一种爷孙般的溺爱。 宋青书虽然是三代大弟子。 但以后的事,谁说的清? 这日里,一众弟子正在练剑,张无忌闲着无聊又躲在一边偷看。 “无忌师兄……” 突然间,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 张无忌回过神来,脸色一红,心跳加速,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嗯嗯啊啊”半天没整出一句话来。 他只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年,情窦初开。 因为体中寒毒的原因不能习武,令他产生了一种自卑感。 在美艳不可方物的周止若面前,这种自卑感犹为强烈。 看到张无忌一副腼腆的样子,周止若不由嫣然一笑。 说起来,她对张无忌的确也算一见倾心。 当然,这不是她接近张无忌的唯一理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利字当先。 灭绝师太已经有了倚天剑,但依然还是想得到屠龙刀。 所以,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征服这个男人,那时,便有机会套问金毛狮王的下落。 “无忌师兄,你在监视师弟们练剑吗?” “呃……这……”张无忌不知如何回应,一脸讪讪地挠了挠头。 “张真人那么喜欢你,我看将来武当掌门之位,一定非你莫属。” “啊……” 不等张无忌回答,一阵大喝声传来。 只见那宋青书一脸妒火,挥舞着剑凌空刺了过来。 “青书师兄,你做什么?” 周止若大吃一惊,一边喝问,一边下意识拉着张无忌连退了几步。 最终,剑尖停留在张无忌鼻尖,惊得张无忌一头冷汗。 “呵呵,止若师妹放心,无忌身中寒毒终生不能习武,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说话间,故作一副亲热的样子,抬起手掌在张无忌肩上拍了两下。 “啊……” 张无忌肩头一沉,牙关紧咬,看样子痛的不轻。 他倒不是装的,而是宋青书心存妒火,故意而为之。 说白了,宋青书就是想当着周止若的面,彻底击碎张无忌的尊严。 也想借此机会让周止若拎清楚,他才是武当派未来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终生无法习武的废人。 “不好意思啊无忌师弟,我忘了你身中玄冥神掌,体质太虚……” 宋青书假惺惺冲着张无忌道了个歉。 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在张无忌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啊……无忌师兄他……终生不能习武?” 周止若一脸惊愕。 “青书师兄,你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突然间,一声大喝传来。 宋青书下意识侧头一看,只见许长安沉着脸,大踏步走了过来…… 第三章 一剑败青书 “又是你?” 宋青书恨得牙痒痒,眼中不经意露出一丝凶光。 之前,许长安曾经替张无忌解过几次围,令得宋青书极为不满。 没想到他正在讨好美人的节骨眼上,许长安居然又跑出来多管闲事。 “这位师兄是……” 周止若有些惊讶地瞟向许长安。 在她想来,一个普通弟子敢于挑衅三代弟子中的大师兄宋青书,恐怕也是有点背景的。 结果, 许长安却没有理会她,而是冲着宋青书继续道: “刚才你对无忌师弟出剑,已经触犯门规……” “荒谬!我那是在练剑!”宋青书岂肯认账,当即开始狡辩。 许长安冷冷道:“练剑?无忌师弟手中可有剑?” “你……” 宋青书不由一脸气急败坏。 许长安不为所动,再次指责:“你明知无忌师弟身中寒毒,体质虚弱, 却故意下重手拍打, 分明就是想伤他……” “长安师兄,我没事的,你们快去练剑。” 张无忌生怕二人打起来,赶紧上前劝了一句。 哪知宋青书却不依不饶。 他本想在周止若面前抖抖威风,结果反被许长安给数落了一通,这让他颜面何存? 脑子一热,竟用剑指向许长安:“许师弟,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大师兄。” 许长安针锋相对:“所以,这就是你欺负无忌师弟的借口?” “你……” “还有,既然青书师兄再次对同门挥剑相向,我只能理解为同门切磋,请赐教!” 说完,许长安也抬起了手中的长剑。 如今这般形势,他已经不需要再低调了,反倒还要高调一点。 “哈哈哈!” 宋青书不由怒极而笑。 他从小在武当山长大,又得父亲悉心传授,一向清高自负, 自认实力在三代弟子中一骑绝尘。 没想到, 还真有不长眼的敢当面挑战他。 这时,相隔不远的一众弟子也不由一片沸腾, 纷纷涌了过来。 “许师弟这是吃错药了?竟然向大师兄发起挑战?” “不自量力……” “我猜这小子一定是色迷心窍,想在止若师妹面前出风头……” “不过说起来,许师兄平日里练功的确很认真……” “那又怎么样?懂不懂什么叫天赋?” “我猜他在青书师兄剑下走不过三招……” 几乎没有人相信许长安会赢,大多数弟子认为他只是一时脑子发热,自寻羞辱。 包括宋青书也是这样想的。 “呵呵,好,很好!许师弟,别说做大师兄的欺负你,我让你三招!” 宋青书一副大度的神态说了一句。 随之又瞟向周止若笑了笑:“止若师妹可要看仔细了,说不定对你会有所启发。” 周止若启了启唇,但最终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刚才她主动出声询问,没想到许长安根本没有理会她。 寻常男人,她连看都懒的看一眼。如今主动搭讪却被冷落,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多谢大师兄承让,看招!” 许长安客套了一句,随之纵身一跃,如飞鸟一般挺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完全没有任何花式,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 但却快如闪电,惊得宋青书根本无暇多想, 下意识急急后退…… 见状,周止若不由眉头一动。 这场景何等熟悉? 几乎将之前她拉着张无忌后退的场景重演了一遍。 只不过,后退之人变成了宋青书。 这应该不是巧合。 周止若心眼颇多,隐隐猜到了许长安的用意,眼神不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承让!” 许长安终于收回了几乎顶到宋青书额头的剑尖。 而这时候,只要眼睛没有问题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宋青书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汗。 时间彷佛静止了一般。 全场一片寂静。 几乎所有弟子都屏住了呼吸,一脸震惊。 宋青书的脸色则如开了杂酱铺一般,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 待回过神来,不由露出一副瘆人的笑容:“呵呵,想不到许师弟竟然深藏不露。 既如此,也用不着我让三招了……” 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关键,红过了。 许长安笑了笑:“那请大师兄先出招。” 言下之意,让你一手。 换作之前恐怕有不少弟子跳出来,义正词严大吼一声:狂妄! 不过现在,连宋青书都弱了气势,更不用说其他弟子。 “呵呵,好,小心了……” 宋青书气极,让他先出手分明就是一种蔑视。但,刚才许长安出剑的速度令他胆寒,哪里还敢托大? 所以,也顾不上什么大师兄的脸面。 话音犹在嘴边,身形已然暴动,而且一出手便是大招,彷佛眼前的并非同门师兄弟,而是生死仇敌。 说起来,这小子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天赋也很不错,在三代弟子中,的确称得上最强者。 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蛮横与嚣张。 可惜时运不济,遇上了一个BUG。 单论剑法的熟练度,许长安肯定比不过宋青书十几年的功底。 他,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凭剑式取胜。 一见宋青书大招攻来,竟不闪不避,依然还是平平无奇的一招。 见状,宋青书不由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张无忌也不由大吃一惊,下意识大喝了一声:“小心!” 虽然他碍于身体的原因无法习武,但经常看师兄弟练剑,对招式还是很熟悉的。 宋青书这一招名叫“剑飞九天”,乃是武当剑法中极为霸道的一招。 按理说同门切磋一般不会有人施展此招,毕竟威力大,容易误伤同门。 “梆~” 众人想象中的大动静却未能发生,只是一声低沉的声响,犹如双剑轻击。 “怎么回事?” 一众弟子面面相觑。 因为,宋青书这一招竟然未能爆发,施展到一半便被许长安一剑挡了下来。 更奇怪的是,宋青书居然没有变招,剑依然悬停在半空中,与许长安的长剑相交。 就像是两把剑粘住了一般。 其实,的确是粘住了。 因为许长安用了一招太极心法:粘字诀。 当然,这得益于他远超对方的内力,换作内力强一点的,就没这么容易粘住对方的剑了。 “你……” 宋青书用力抽了抽,剑竟然纹丝不动,心里惊骇之下,差点吼出一句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好了,就到这里,大师兄承让!” 许长安内气一收,同时也收回了长剑。 就算他不给宋青书面子,好歹也要给宋远桥留几分脸面,毕竟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多。 宋青书愣了一会,随之一声不吭掉头而去。 他心里很清楚,再纠缠不放的话只会更加丢脸。 “大师兄……” “青书师兄……” 几个马屁精当即追了上去。 不过,大多数弟子依然还愣在原地,犹如做梦一般。 别说他们,就算张无忌也能看出来宋青书输了。 输得连过场话都来不及说一句。 “长安师兄,没想到你的实力这么强……” 回过神来,张无忌不由一脸激动地冲到许长安身边,颇有些向往与羡慕的样子。 周止若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走上前来。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直接询问许长安,而是假意冲着张无忌道:“无忌师兄,你和这位师兄一定很要好吧?” “嗯,这是长安师兄……长安师兄,她是……” 没等张无忌说完,周止若盈盈福了一礼:“峨眉弟子周止若,见过长安师兄。” “呵呵,原来是止若师妹,幸会。” “止若此来承蒙张真人恩典,得以留在武当学习剑法。往后,还请长安师兄多多指点。” “抱歉,在下才疏学浅,止若师妹还是另请高明,告辞!” 说完,许长安转身大步而去。 “你……” 周止若一脸羞恼,恨恨跺脚。 “止……止若师妹,长……长安师兄他……他……” 许长安一离开,张无忌说话又开始不利索了。 ……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 另一边,宋远桥很快便听到了消息,不由大吃一惊。 武当三代弟子虽然不少,但三代嫡系弟子只有宋青书与张无忌两个人。 张无忌因为身中寒毒不能习武,那就只剩下宋青书这么一根独苗。 也因此,不仅仅是宋远桥自己,包括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等人,也对宋青书寄予厚望,悉心栽培,希望他以后能够挑起大任。 结果,他们几个精心栽培的苗子,竟然连一个普通三代弟子的一剑都接不下? fqxsw.org “大师伯,最奇怪的是大师兄施展了一招剑飞九天,可那许长安竟然轻轻松松就给破了。 而且,看样子他俩的剑好像粘到了一起……” 听到这里,张松溪忍不住道:“大师兄,不如将青书与那许长安一并唤来,当面问个清楚。” “也好!” 宋远桥点了点头,随之冲着弟子吩咐:“去把青书、长安叫来。” “是,大师伯。” 过了一会,宋青书与许长安一前一后来到了大殿内。 “爹,四师叔……” 宋青书有些心虚,一进殿便勾着头,不像往常那般神采飞扬的模样。 “你俩是怎么一回事?” “爹,我只是与长安师弟切磋一下剑法……” 宋青书抢着回答了一句。 张松溪则瞟向许长安问:“听说你一剑逼退了青书?” “回四师叔,也不算一剑逼退,想来青书师兄也只是正常避招。” “对对对!” 宋青书连声点头。 “那接下来的一剑呢?听说你平平一剑便破了青书的剑飞九天,你用的什么招式?” “无招!” “无招?” “对,就是平平的一剑。” 一听此话,张松溪不由一脸讶然地与宋远桥对视了一眼…… 第四章 功德为体,金丹为用,而后可以成仙 一听说大师伯唤了许长安问话,张无忌便匆匆跑向大殿。

毕竟,今日里的冲突是因他而起,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快到大殿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无忌。”

“师公?”

“过来,让我看看。”

张三丰走上前来,一把扯开张无忌的衣服亮出肩头。

一看, 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张无忌的肩头上有一片淤青。

“这伤哪来的?”

“师公,这……这……这是我小心碰的……”

听到这句回答,张三丰不由长叹了一声,眼神颇有些复杂,欣慰、疼爱、愤怒兼而有之。

其实,他已经听说了整起事件的经过。

也知道张无忌肩头的伤是怎么来的。

要是换作别的弟子如此欺负张无忌,恐怕他一怒之下一掌便将对方给毙了。

偏偏, 却是宋青书。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令他左右为难。

天下人都知道,张翠山是他张三丰最倚重、最满意的弟子。

甚至还有江湖传言,说张翠山是他与郭襄女侠的私生子。

听到这样的传言,张三丰也只能摇头苦笑,徒增伤感。

的确,他至今都没有忘记郭襄,这一生也只喜欢过郭襄一个女人。

都说郭二小姐一见杨过误终身,又岂知张君宝一见郭襄误百年?

关键是,张翠山出生时郭襄已经不在人世,二人何来私生子之说?

不管怎么样,张三丰一直待张翠山如同亲儿子一般,并打算让其继承衣钵。

可惜张翠山命运多舛,英年早逝。

对此,张三丰一直心存悲痛与愧疚, 爱徒就死在他眼面前,他却未能及时阻止悲剧的发生。

也因此,才会如此疼爱张无忌, 想尽千方百计替其续命, 希望有一天能找到驱除寒毒的方法。

“师公……”

“无忌,要是你青书师兄有你一半这么懂事,师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走吧,进大殿再说。”

“师父!”

张三丰一进大殿,宋远桥、张松溪二人赶紧迎上前来。

殿中弟子也纷纷见礼。

宋青书一见师公领着张无忌一起进殿,不由心里一惊,神色变得有些不安。

毕竟做贼心虚,认定张无忌告了他的黑状。

张三丰走到大殿主位上坐了下来,随之瞟向许长安问:“你叫许长安?”

“回掌门话,正是!”

三代弟子众多,张三丰也不可能全都认识,所以有此一问。

这,也正是许长安刻意高调的原因。

既然入了武当,怎么能够不抱张真人的大腿?

某种程度上来说,张三丰的境界已经开始脱离武学范畴,迈入了玄妙的先天之境,步向金丹大道。

张三丰细细端详了许长安一会, 不由眉头一动:“你过来……”

“是, 掌门!”

许长安应了一声。

他隐隐猜到,恐怕张三丰已经发现了他浑厚的内力, 故而想要试探一下。

单论许长安目前的内力,别说武当三代弟子,恐怕比之武当七侠也差不了多少。

放到武林中也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走到张三丰面前,张三丰便出手如电,一把抓过他的手腕。

“师公……”

张无忌吃了一惊,忍不住唤了一声。

“没事,师公只是查看一下他的内气……”张三丰摆了摆手,回了一句。

这么一说,张无忌方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许长安是替他出头才与宋青书发生了争斗。

要是因此而受到师公的责罚,他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过了一会,张三丰不由脸色一惊:“你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啊?”

一听师父这句话,宋远桥与张松溪也不由吃了一惊。

毕竟,值得师父说一声内力深厚,可见不一般。

好在许长安早有应对之策,而且他的武当弟子身份乃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系统安排的。

所以,他就是个BUG。

“回掌门话,弟子当年外出游历,在湘西地界偶然见到一只白猿与一只巨型蜈蚣争斗。

弟子一时兴起,助那只白猿重伤了巨型蜈蚣。

后来,那巨型蜈蚣竟吐出一颗珠子疗伤,弟子阴差阳错,咽下了那颗珠子……”

听到这里,张三丰一脸恍然:“难怪我感觉你这内气有些异样。

你这么一说就对了,你服下的应是那蜈蚣的内丹……”

不管怎么说,至少服下蜈蚣内丹这一点是真的,所以许长安根本无惧张三丰看出破绽。

“蜈蚣内丹?”

宋远桥不由一脸讶然。

虽说江湖中常有类似的传说,但传说终究虚无缥缈,世上还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张三丰笑了笑:“远桥,你没见过,不代表这世上没有。

比如昆仑冰蚕、古墓派的玉蜂,还有杨过大侠的神凋,都属于灵兽的范畴。

一些灵兽或是妖兽修炼的时间长了,便有可能修出内丹。

这,也是为师修行的方向。

大道以修心养性为首,无思无虑,心与性内外坦然。

不烦不恼,此修心炼性之效,即内丹也。

玄学以功德为体,金丹为用,而后可以成仙……”

不觉间,张三丰讲起了自己的感悟。

一众人听的如痴如醉,心潮起伏。

特别是许长安,更是激动且惊喜……这一趟,来的千值万值。

有机会,一定要多向张三丰请教一些关于修行方面的感悟。

武学只是一个过渡,终究还是要勘破先天,迈入化境,方才机会悟道,觅长生。

讲的差不多时,张三丰终于想起正事,不由脸色一整。

“好了长安,你先过去。”

“是,掌门。”

待到许长安站回原位,张三丰瞟向宋青书,冷冷问道:“青书,说,之前怎么回事?”

“师公,我……”

“你想好了再说。”

一听师父语气不对,宋远桥赶紧冲着儿子呵斥道:“青书,当着你师公的面,你老老实实交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知子莫若父。

宋远桥大致也能猜到,今日之事一定是这不屑子挑起来的。

事到如今,宋青书知道抵赖无用。毕竟,当时那么多弟子在场,不可能所有弟子都会替他圆谎。

于是,心一横,冲着张三丰拱手道:“师公,都是我的错!

当时,我见无忌师弟与止若师妹有说有笑,心里一时有些不平……”

“你……”

宋远桥一脸羞怒,便待发作。

毕竟,这是在丢他这个武当大弟子的脸啊……

“远桥,你先不要说话,让青书自己讲。”

张三丰冲着宋远桥吩咐了一句。

“是!”

宋远桥只能闭口。

宋青书继续道:“师公,止若师妹乃是峨眉派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弟子。

我是怕无忌师弟有所隐瞒,欺骗止若师妹的感情,所以……”

“我没有……”

张无忌忍不住大声辩解了一句。

宋青书冷笑道:“你还敢狡辩?那你有没有主动向止若师妹说你身中寒毒,终生无法习武的事?”

“我……”

“够了!”张三丰一脸愠怒:“此事就此揭过,不许再提。

青书,我要提醒你一点,无忌是你五师叔的亲生儿子。

他不仅是你的同门师弟,也是你的兄弟。

以后,你若再欺负无忌,那就休怪师公翻脸不认!”

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师父……”

宋远桥急急追了上去。

“远桥,你身为武当大弟子,不要让为师事事操劳。”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宋远桥心里知道,师父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甚至是对他有些失望。

这一切,都是那不屑子惹出来的。

所以,恭送师父离开大殿之后,宋远桥当即沉下脸来。

“阿爹……”

“逆子,跪下!”

宋青书乖乖跪了下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阿爹,孩儿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

无忌,无忌,都是我不好……”

这小子倒也不傻,心知师公与父亲正在气头上,该服软就服软,要不然铁定会受罚。

张无忌也不想因为这件小事闹得武当派沸沸扬扬。

况且,他不看在宋青书的面上,也得看在大师伯的面上。

这几年为了驱除他体内的寒毒,除了师公之外,大师伯等人也耗费了不少精力。

所以,他得念着这份恩情。

“大师伯,你别责怪青书师兄了,他也没想伤我,只是玩闹一下……”

宋远桥也借此机会下台,冲着宋青书喝道:“逆子,今日要不是无忌替你求情,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孩儿知道错了,多谢阿爹开恩。”

“你该谢无忌替你求情。”

“是是是,无忌师弟,都是师兄不对……”

宋青书面子上一副忏悔状,内心里却无比的怨毒。

毕竟,这件事让他丢了个大脸。他不仅仅恨张无忌,连带着许长安也恨上了。

这一点,许长安自然心里有数。

不过,他倒不担心宋青书能将他怎么样。

毕竟他对宋青书了如指掌,而宋青书对他……却一无所知。

第二天上午,有弟子找到许长安,说是掌门唤他过去一趟。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许长安穿过后殿,来到了张三丰独居的小院内。

此时,张三丰已经坐在院中石桌前,正在悠然品茗。

“弟子许长安,参见掌门!”

“呵呵,坐下吧,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张三丰抬手指了指石凳。

“多谢掌门。”

许长安倒也没有假惺惺说什么站着说话,走到石桌边与张三丰相对而坐。

闲聊了几句,张三丰突然起身道:“来,你把昨日里破解青书剑式的那一招,再演练给我看看。”

“这……”

张三丰笑了笑:“怎么?你还怕伤到我?”

“不不不……”许长安赶紧摆手:“弟子这点微末之技,怎么可能伤得了掌门?

其实,弟子当时取了巧,利用了内力的优势。”

“嗯,没事,我控制内力,你尽管施展便是。”

“弟子遵命!”

许长安应了一声。

于是,二人一起执剑走到院中。

“小心了!”

张三丰施展了剑飞九天攻了过来。

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压制了自己的实力。

许长安也如昨日里一样,平平挥出一剑,同时利用内气与太极心法,施展了粘字诀……

第五章 反目成仇【今日继续万字更新,求订】 “嗯?”

两剑相交之后,张三丰不由眉头一动。

随之急急问道:“你这一招是谁教你的?”

“回掌门,是弟子自己悟的。”

这句话可就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了。

只要心理强大就行。

其实,张三丰在一百岁时便已经自创了太极拳法。

只不过他还没有教给任何人,包括宋远桥等几个亲传弟子。

而许长安施展的“粘”字袂,源自于在《道士下山》世界中的彭家太极拳。

都是太极拳,自然有相通之处。

所以,张三丰才会吃惊。

怎么这小子施展的招式,竟与他的太极拳有不谋而合的意境?

“自己悟的?那你讲一讲,你悟到了什么。”

“是,掌门。易经有云,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以前,弟子并不太理解其深意。

直到服下那颗蜈蚣内丹之后,就像开了窍似的,突然间有所感悟。

于是,弟子尝试着行气,并总结了一段口诀……”

许长安将彭家太极拳的口诀总纲背了一遍。

当然,在这个世界,那就是他自创的。

在他背着口诀时,张三丰的眼神不由越来越亮,彷佛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

“哈哈哈,奇才!没想到我武当三代弟子中居然隐藏着一个奇才!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一时间,张三丰有些失态,像极了一个孩子般那么开心。

这正应了民间一句话:老还小。

人到中年,会变得世故,沉稳。

但到了老年,反倒会出现一种返老还童的现象,变得孩子气。

张三丰虽然一百多岁了,依然性烈如火,率性而为。

许长安一脸谦虚道:“掌门过奖,弟子也只是运气好,要不是机缘巧合服下了那颗蜈蚣内丹,也不至于有现在的领悟。”

“你这不叫运气,而是一场造化!天地灵物,有缘者得之。

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戒骄戒躁,将来必成为一代宗师。

不瞒你说,你所悟的心法与贫道一百岁悟到一套心法,有诸多相似之处。”

“啊?”

许长安故作吃惊。

“这套心法名太极拳。这样,我现在便将这套拳法传给你,回头你潜心研究一下,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太好了,多谢掌门!”

许长安等的就是这句话。

彭家太极拳虽有其独到之处,但又怎么可能比得张三丰这样的大宗师所创的心法?

“太极者,无极而生……”

张三丰一边念着口诀,一边放慢动作演示。

动静之机,阴阳之母。阴不离阳,阳不离阴……”

接下来的日子,许长安进入了一种半闭关状态,很少出现在其他弟子面前。

大多时间,都在后山独自修炼。

有时候张三丰也会到后山来,与许长安讲解一些自己修行多年的感悟。

“凡树无根,有念。心生若梦,浮事三千……”

“无生有,有生无,无有,动静,黑白,阴阳,自然。法慧地,道悟天……”

“天地大道,含和抱中。玄玄之祖,妙妙之宗。玄妙贯通,噼破鸿蒙……”

“了命功全,纯阳气冲。神几妙用,道法无终……”

这些理念,对于许长安的启发相当大。

当然,张三丰也对他讲过,这些理念只能作为参考与启迪,切勿拘泥于其中。

想要迈入化境成为一代宗师,就必须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不觉间,半个月过去。

张三丰在给许长安讲道的过程中,也突有所悟,决定闭关三个月研究太极剑法。

这日,宋远桥唤来儿子宋青书,一脸凝重地吩咐道:“青书,你师公要闭关三个月研究太极剑法。

为父与你几位师叔要陪同护法。

这三个月,武当大小事务便暂时交由你来处理……”

一听此话,宋青书惊喜而又激动,当即抱拳应道:“多谢阿爹!”

俞莲舟语重心长叮嘱道:“青书,这是一次考验你能力的机会,切勿辜负我们对你的信任。”

“是,二师叔!”

“如果遇到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可以与无忌商议……”

“是!”

宋青书应得飞快。

“还有,你师公精心炼制了一百颗护心丹,你每晚给无忌服一颗。

同时,还需用内力替他度气,这样可以暂时挡住寒毒。”

“阿爹,各位师叔放心,青书一定会好好照顾无忌师弟!”

眼见宋青书回答的如此爽快,宋远桥等人颇感欣慰,以为这小子真的痛改前非了。

殊不知,这小子已经在盘算如何报复张无忌。

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师公不在、阿爹不在、几位师叔也不在。

武当上上下下,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

入夜。

武当西跨院一间厢房内。

“师姐,热水已经放好了。”

“嗯,你们都退下吧。”

“是!”

几个峨眉弟子纷纷告退。

周止若走到浴桶边,伸手试了试水温,随之缓缓解开衣带……

门外,一个弟子鬼鬼祟祟走到窗边,在手指上蘸了一些口水,轻轻捅破了窗户纸。

此人正是宋青书。

打从周止若来到武当的第一天,这小子便已经垂涎其美色,恨不得早日抱得美人归。

为此,不惜施展一切手段。

可惜周止若心机颇深,若即若离,更是勾得宋青书心痒难忍。

脑子一热,竟然大晚上跑来偷窥。

“咕噜……”

眼见着周止若缓缓褪去外面的衣裙,宋青书激动得不能自抑,热血沸腾,狂咽口水。

庐山就快露出真面目……

“喂,谁在那里偷看?”

正值紧要关头,一声大喝突然传来,吓了宋青书一跳。

“青书师兄,你……”

张无忌终于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不由一脸气愤。

他没想到宋青书会如此无耻。

更没想到,世上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被张无忌抓了个现行,宋青书眼珠一转,竟飞快地冲了上去,一脚将张无忌踢翻在地……

“你个小孽种,竟敢偷看止若师妹洗澡……”

“你胡说,分明是……”

宋青书岂容张无忌多言?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高声喝骂:“还敢狡辩?我打死你这个小孽种,也好替武当清理门户……”

“大师兄,怎么回事?”

一些弟子听到了动静,纷纷跑了过来。

周止若也匆匆系上衣带跑了出来。

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真相,因为她听到了张无忌的那一声大喝。

况且她跑出来一看,宋青书背对房门,跪压在张无忌身上。

这样的姿势已经足以说明问题,宋青书是从她房间的方向跑过去的。

一时间,周止若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拆穿宋青书的谎言。

如果当面拆穿,那么她与宋青书必然会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峨眉派与武当派反目。

真要那样的话,师父绝饶不了她。

可要是不闻不问,万一宋青书失手将张无忌打死……后果恐怕也很严重。

权衡了一番利弊得失之后,周止若终于走上前去劝道:“青书师兄住手,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宋青书积压多年的怨气彻底爆发。

“这小子就是个灾星,孽种!废物!只知拍师公的马屁。

师公每日里替他输送内力驱除寒毒,要是那些内力输给我,我早就成了顶尖高手……”

“青书师兄……”

“止若师妹,你不要被这小子花言巧语给湖弄了。

他娘是魔教的妖女,杀人如麻。金毛狮王谢逊,杀害了多少名门正派弟子?

可这小子居然认贼作父……”

说到这里时,宋青书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我突然想明白了。

说不定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五师叔的骨肉,而是谢逊那个狗贼与殷素素那个妖女生下的贼种……”

如此恶毒的话,听得一众武当弟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许你侮辱我爹娘……”

张无忌双眼血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手摸到了一块石头,用力一挣,随之重重砸向宋青书。

“啊……”

宋青书不及提防,被砸得头破血流。

“我杀了你个小贼种……”

暴怒之下,这小子竟然不顾一切,拔剑刺向了张无忌。

“大师兄!”

“青书师兄万万不可……”

一众武当弟子大惊失色,纷纷大喝。

周止若也不由惊呼了一声。

只可惜,宋青书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眼见着张无忌就要血溅五步时,一道人影突然闪现,一把将张无忌拉开,同时一脚将宋青书踢飞。

来人,正是许长安。

他倒不是掐着点来的,毕竟他不是诸葛神算。

三代弟子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站队宋青书一边,平日里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冲突一发生,便有弟子匆匆忙忙去找许长安……

“大师兄……”

一见宋青书被踢飞,几个马屁精当即奔了上去,生怕跑慢一步。

“噗~”

被那几个弟子扶起身后,宋青书方才缓过劲来,口中喷出一大口血。

另一边,许长安迅速给张无忌输了一缕内气,暂且压制了他的伤势与紊乱的气血。

“长安师兄,这……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周止若硬着头皮,上前冲着许长安解释了一句。

许长安冷冷回了一句:“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

周止若还待狡辩。

宋青书却一脸狰狞,杀气腾腾冲着许长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

你不要忘了,我现在是代理掌门的身份。

武当弟子听令,许长安以下犯上,张无忌败坏门风,速将二人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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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妖女【晚上还有一更】 没料,一众弟子却面面相觑,无人上前。

张无忌且不说,关键许长安的实力令他们忌惮,连宋青书都接不下一招,遑论他们?

“青书师兄息怒,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误会不如心平气和谈一谈。”

周止若又想当和事老。

总之,这女人就是房顶上的冬瓜:两边滚。

不管得罪哪一方,对她来说都不是一桩有利之事。

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这么一说,更是让宋青书妒火攻心,认为周止若还在替张无忌说好话。

况且,他已经骑虎难下。

这件事如果今日不彻底解决,必然会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于是乎,抬起了手中长剑再次喝令:“武当弟子接令,我现在以武当代掌门的身份命令你们速将许长安、张无忌二人拿下!

如敢抗令者,以门规论处!”

当时,宋远桥等人在闭关之前,的确当众宣布过让宋青书代为掌管门派事务。

所以宋青书自称代掌门也勉强说的过去。

无奈之下,一众弟子只能执剑慢慢围了上来。

“嘻嘻……”

这时,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谁?”

一众弟子吃了一惊,纷纷循声望去。

房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梳着羊角发髻、身着红色衣衫、戴着红色面巾的女子。

许长安抬眼瞟了瞟,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他在动手之前便已经发现这小妞躲在暗处,只是一直没点破罢了。

这女人,正是明教紫衫龙王黛绮丝的女儿:小昭。

“我还以为武当派有多了不起,原来也只会以多欺少。”

周止若愣了愣,忍不住问:“请问上面这位是哪一派的朋友?”

哪知,小昭牙尖嘴利,哼了一声:“朋友?跟你很熟吗?把你的衣服穿好吧,你个小骚狐狸……”

周止若气得直想吐血。

她堂堂峨眉派大弟子,居然被人骂成小骚狐狸?

羞怒之下,也不甘示弱喝了一声:“小妖女,有种你下来!”

“怕你啊?”

小昭飞身而下。

她这次潜入武当,正是为了周止若而来。

准确地说,是为了周止若手中的倚天剑。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小昭的双手被人用寒铁链锁住,普通刀剑难伤。

所以,她想利用倚天剑砍断铁链。

她一落到院中,一众武当弟子便纷纷涌了上去……这样,他们就可以不用与许长安交手了。

哪知,小昭的实力却超乎想象,很快便突破重围,跑到了张无忌身边。

“请问公子的爹爹可是武当张五侠?”

张无忌有些惊愣,不过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小昭当即福了一礼:“小昭拜见张公子。”

张无忌:“???”

好在,小昭又主动解释了一句:“小昭是白眉鹰王座下婢女……”

这么一说张无忌终于明白了。

白眉鹰王乃是他的外公,外公座下的婢女见到他当然得以礼相见。

“好你个张无忌……”

这时,宋青书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小昭的意外出现,令得他不怒反喜,因为如此一来他便有了充足的借口。

不过面子却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竟敢勾结魔教妖女,伤我武当弟子。还有同谋许长安,以下犯上!

现在,我便以武当代掌门的身份逐你二人出师门。

武当弟子接令!”

“是!”

“张无忌、许长安勾结魔教,犯我武当,格杀勿论!”

“青书师兄,你……”

张无忌气抖冷,忍不住想要辩解一通。

“走!”

结果,许长安却一把抓过他的手,连带着小昭一起拖着向院外飞奔。

他倒不是怕宋青书,而是顺势而为。

再说了,他也不可能在武当山大开杀戒。

“喂,我的铁链……”

小昭急的大喝一声。

“追!”

宋青书一见许长安拉着张无忌与小昭一起逃离,更是来劲,恶狠狠喝令了一声。

周止若咬了咬牙,终于也跑进房中取出倚天剑追了出去。

“喂,你让我回去找那小骚狐狸打一架,我要借她手中的倚天剑砍断手中寒铁链。”

小昭挣了几下没挣脱,只得冲着许长安道出实情。

“放心,有机会的,他们已经追出来了。”

“长安师兄,我们不能一逃了之,要不然师公出关之后还真以为我们背叛了武当。”

“无忌,你现在回去便是死路一条,死人是没有机会解释的。”

“呃……”

张无忌一时语塞。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跑了一会,张无忌突然脸色一惊,急急道:“长安师兄,前面是悬崖,没路了。”

这条路他很熟悉,因为他经常去那处悬崖边。

“悬崖?”小昭也变了脸色。

许长安笑了笑:“放心吧,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无忌:“……”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吟诗?

不久后,三人果然走到悬崖边。

身后,宋青书,周止若紧追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武当弟子。

“哈哈哈!”

一见三人站在悬崖边,宋青山不由放声大笑。

“那么多条路你们不选,偏偏选了一条断头路。”

没料,许长安却反唇相讥道:“宋青书,这句话正适合你。大好的前程不选,非要选一条断头路。”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上,杀了他们!”

宋青书恶狠狠喝令。

“是!”

一众弟子齐齐应声。

结果,不等他们动手,许长安却拉着张无忌与小昭的手,纵身跳下了悬崖……

许长安可不是脑子一热,说跳崖就跳崖。

他早就探索过下面,而且也确认那少林寺的火工头陀就在崖下。

这处悬崖看似陡峭,但山壁上有不少悬石与灌木,快到崖底时更有不少根须状的蔓藤。

总之,以他如今的实力,就算带着两个人,配合武当的梯云纵足以安全抵达下面。

“啊……”

“啊……”

张无忌与小昭出于本能,不约而同发出长长的尖叫声,犹如男女声二重唱。

“别啊了!”

许长安踏到一处灌林上面,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小昭回过神来,不由一脸惊讶:“咦?你轻功这么好?”

“啊……”

接下来,又是一串长长的尖叫。

悬崖上。

能隐隐听到尖叫声。

周止若一脸忧色,冲着宋青书问了一句:“青书师兄,不会出什么事吧?”

宋青书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事?他俩背叛武当,与魔教妖女勾结伤我武当弟子,死有余辜!”

“唉……”

周止若下意识瞟了一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幽幽叹息了一声。

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愧意。

不过,更多的却是失落与惋惜。

不管怎么说,她对张无忌多少还是有些感觉。

可万万没有想到,张无忌竟然就这么死了。

天下之大,还有何人知道金毛狮王的藏身之处?

“砰!”

“啊……”

悬崖下,传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以及一声痛楚的叫声。

张无忌:“……”

小昭:“……”

他俩眼神古怪地看着故意摔倒在地的许长安,满脑子疑问。

“喂,你们俩有没有良心啊?没见我摔伤了?”

许长安故作一副气愤的样子。

张无忌一头雾水地走上前去,小声问道:“长安师兄,你这是……”

“无忌,那火工头陀还活着。”

“啊?你是说……”

“小声一点,你心里知道就行了。”

小昭好奇地走了过来,问道:“你们在滴咕什么呀?”

许长安小声道:“这下面有一个怪老头……”

“啥?”小昭一脸惊疑。

“他的内功深不可测,脾气相当古怪。

不过,你们也不用惊怕,他在这下面独自呆了十几年,巴不得有人下来陪他……”

“轰隆隆……”

就在这时,一阵闷雷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地面也在跟着微微颤动。

“怎么回事?”

小昭一脸惊惶,四下里看着。

“快跑!”

张无忌终于发现了动静的来源,竟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石球,正向着三人旋转着冲击过来。

“哈哈哈……”

半空中,响起了一阵苍老的狂笑声。

小昭终于明白许长安之前所说的怪老头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老头居然嵌在石球里,就像是大石球里面长出了一个人,人与石头完全融合在一起。

“想不到十多年后,居然还会有人下来陪我。”

许长安明知故问,拱了拱手:“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

“哼,我就是地狱的冤魂,你俩是武当派的弟子?”

“正是,在下许长安,这位是张五侠的公子张无忌。”

“哈哈哈,我好久没吃过人肉了,张三丰害得我在这里受苦,我吃他两个小徒孙不算过分吧?”

张无忌配合默契,讶然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师公说的那个少林寺火工头陀。”

“呵呵,难得那老家伙还记得我……”

说到这里时,火工头陀瞟向小昭笑道:“那小姑娘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一定更美味。”

一听此话,小昭顿吓得花容失色。

许长安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小昭不用怕,前辈只是开个玩笑。

前辈乃一代高人,又是佛家弟子,怎么可能吃人肉?”

火工头陀冷哼一声:“小子,你少拿话套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佛家弟子,而是地狱冤魂。”

“前辈言重,就凭前辈这功力……”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小昭突然惊呼了一声。

“好冷……”

张无忌一头冷汗,脸色变得青中泛黑,身形摇摇欲坠。

“他的寒毒发作了……”

许长安急步上前,扶着张无忌让他躺了下来,度了一丝内气助其血液快速流转,以抵御寒毒的侵袭。

小昭一脸惊疑:“他中的什么寒毒?连张真人都治不好?”

许长安叹了一声:“八年前,他中了玄冥神掌……”

“哈哈哈,原来是玄冥神掌,难怪连张三丰都治不好。”

听到二人对话,火工头陀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只要听到能让张三丰吃瘪的事,他就十分开心。

“小子,中了玄冥神掌无药可救,你能活到现在,想必是张三丰用了深厚的内力让你撑过了八年。

看来,他还真是疼你啊。”

这时,许长安不由转向火工头陀道:“前辈,我听掌门说过,九阳神功乃是玄冥神掌的克星,相信前辈一定有办法治好无忌师弟的寒毒。”

“哼,没错,我的确能治好他。可是,我为什么要救张三丰的人?

除非……你俩发誓脱离武当派,拜我为师,再当着我的面骂张三丰,骂的越狠我就越高兴。”

一听此话,张无忌强忍伤痛,怒道:“不可能!师公待我恩重如山,我宁愿死,也不学你的九阳神功!”

“小子,你找死!”

火工头陀脸色一沉。

随之内气一涌,引动地上一根藤条重重抽打在张无忌身上。

“啊……”

张无忌痛得大叫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黑血倒向地上……

……

【小昭:公子,别忘了今晚之约,说好的,晚上还有石更……嗯,一更,你要是不更,就不是男人!】

第七章 小女子无以为报……【三更】 小昭不由一脸气愤,冲着火工头陀怒道:“你不教就不教,为何还要折磨张公子?”

火工头陀一脸得意的样子:“我乐意!”

随之又冲着张无忌道:“小子,寒毒发作的滋味可不好受,你不学九阳神功,看你怎么熬过今晚。”

说完,哈哈大笑,转动着石球滚了。

这时候,张无忌的寒毒已经浸到体表,头发上凝出了一层寒霜。

整个人也蜷缩到一起,已经痛楚得说不出话来。

许长安出手如电,迅速点了张无忌几处穴道。

同时,暗中取出凤凰胆捏在手心(雮尘珠,以后统一称作凤凰胆),再次输出一缕内气。

没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没过多久,张无忌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沉沉睡了过去……

“太好了,张公子没事了……”

小昭一脸欣慰道。

许长安点了点头:“嗯,暂时没事了。不过,他的寒毒每日都会发作。”

其实这时候许长安已经意识到,凤凰胆或许可以彻底解决张无忌所中的寒毒。

毕竟凤凰胆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至阳之物。

不过,现在并非尝试的时机。

悬崖都跳了,自然要想法子先学会九阳神功。

“公子,九阳神功真的能治好玄冥神掌的寒毒么?”

小昭忍不住问了一句。

“应该没问题。”

“怪老头不教怎么办?”

许长安了笑:“那就要采取一点策略了……”

闲聊了几句,小昭闷闷不乐地瞟向手上的寒铁链:“本以为可以借用倚天剑噼开铁链,结果却掉下了悬崖。”

“没事,到时让无忌师弟求他外公帮你打开便是。”

小昭吃了一惊:“啊?你们打算去光明顶?”

“或许吧,毕竟现在闹成这样,暂时也回不了武当。”

一提这事,小昭不由愤愤道:“那个什么青书太坏了,早知道杀了他一了百了。”

“现在杀他为时过早,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这时,小昭突然回过神来,一脸怪异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带我们跳下来的对不对?

你早知道那怪老头在这里对不对?”

“聪明!”

许长安微笑着拍了拍小昭的头。

“可是,那怪老头好像很难打交道,而且他那么恨张真人,怎么可能教你们九阳神功?”

许长安以开玩笑的口吻道:“你可求他教你啊,你学会了,再教我们。”

小昭虽然很聪明,但毕竟年龄不大,竟然信以为真,一脸惊喜。

“对啊,我又不是武当弟子,我可以拜他为师,让他教我九阳神功。”

“小昭,你可想好了,九阳神功只适合男人练,女人练了胸会变平,手脚长毛,嘴上长胡子,声音像老牛……”

“啊!”

小昭尖叫一声,下意识双手护胸。

一脸羞恼。

“公子……你好讨厌,戏弄人家。”

“哈哈哈!”

许长安开心地笑了起来。

“哼,你还笑!”

小昭抡起拳头捶了许长安几下。

“小昭,玩笑归玩笑,九阳神功的确不太适合女人练……”

聊着聊着,小昭打了个呵欠,头一歪,竟倒在许长安怀中睡着了。

或许是受了一番惊吓,精神有些疲累。

许长安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让她躺的更舒服一点。

说起来,小昭的身世有些特殊。

她的母亲乃是当年公认的江湖第一美人,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紫衫龙王黛绮丝。

其实,黛绮丝还有一重隐秘的身份:波斯总坛圣女。

明教虽然是从波斯传过来的,但传到中原之后却自成一派,与波斯总坛已经没有多少关联。

波斯总坛秘密派遣黛绮丝混进中原明教,伺机盗取镇派绝技:乾坤大挪移。

没料,黛绮丝竟与一中原男子相爱成婚,并生下一个女儿。

按规矩,波斯总坛的圣女是不允许成亲的。

因此,波斯总坛一怒之下派人追杀黛绮丝。

为了将功赎罪,黛绮丝冒险潜入禁地盗取心法,结果以失败而告终,与明教彻底决裂。

如此一来,她的处境更加艰难,两边都要追杀她。

小昭隐瞒身世,以侍女的身份混入明教,也是想找机会盗取乾坤大挪移心法。

这样,才有机会让娘亲返回波斯总坛。

“不要杀我娘……”

也不知小昭做了什么噩梦,突然惊呼了一声,醒了过来。

“小昭……”

“我……我在哪?”

这丫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居然一脸迷湖地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许长安抬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珠。

“啊……”

小昭终于清醒了,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许长安怀中,不由一脸羞红,急急坐起身来。

“小昭,你流了好多口水……”

“啊?”

小昭脸色更羞,急急转过身擦了擦…

“呵呵呵……”

许长安开心地笑着。

“哼,还笑……”

小昭一脸羞恼。

许长安脸色一整,故意道:“小昭,刚才听你说梦话,你的身世好像不一般啊。”

“啊?”小昭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急急问道:“我说了什么梦话?”

“多了去,什么波斯、圣女、禁地、乾坤大挪移……”

随着许长安念出一个又一个关键词,小昭的脸色变得无比精采。

一直以来,她自认隐藏的相当好,明教上上下下,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结果……睡梦中竟全给暴露了?

“公子,你……你……你……”

“小昭,我知道了你这么多秘密,你该不会杀我灭口吧?”

“我……”

一时间,小昭的心凌乱了。

许长安见好就收,轻轻拍了拍小昭的肩,笑着安慰道:“好啦,不逗你了。

你尽可放心,你的身世秘密我不会对别人讲,而且还会全力助你。”

这话可不是哄小昭开心。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许长安自然不想错过“乾坤大挪移”这门绝学。

细究起来,乾坤大挪移并不属于内功心法,而是一种辅助修行之法门。

它可以令人充分地激发体内的潜力、制造对手破绽、积蓄劲力、牵引挪移、借力打力等等。

换一种说法,类似于一种增幅人物各项属性的增益BUFF,大幅提升人物的战斗力。

也正因如此,明教将之视为镇派之宝,将心法藏在禁地之中,只有历代教主方可进入禁地修炼。

听到许长安一番话,小昭不由眼神一亮:“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再说我又不是明教的人,不受明教的教规管束。”

小昭惊喜过望,当即起身福礼。

“多谢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小昭无以为报,唯有……唯有……”

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唯有什么?”许长安故意问道。

小昭咬了咬嘴唇,毅然道:“如若公子能助小昭取得乾坤大挪移的口诀,小昭愿终生追随公子左右。”

“哈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

许长安一脸开心的样子,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翌日上午。

火工头陀又滚了过来。

一见三人正若无其事,围在一起吃野果子,不由愣了愣。

“前辈,要不要来一个?”

许长安拿起一个野果询问。

“哼!”火工头陀冷哼一声,瞟向张无忌道:“小子,昨晚算你运气好。

不过玄冥神掌的寒毒霸道无比,要是没有人用深厚的内力替你压制寒毒,你撑不了几天。

劝你还是发誓脱离武当,拜入我的门下,学会九阳神功,这样就不用再受寒毒的折磨。”

张无忌高声道:“你不用多说,武当弟子,顶天立地。你让我学,我偏不学,看你有什么办法逼得了我。”

一听此话,火工头陀不由大怒,气势瞬间迸发……

“等等!”小昭突然大喝一声:“前辈,且听小女子一言。”

“说!”

“前辈,张公子身中寒毒八年,张真人一直只是压制他体内的寒毒,却没有办法根治。

假如前辈把张公子给治好了,那岂不是显得比张真人更厉害?”

小昭这句话,顿让火工头陀开心地大笑起来。

“哦哈哈哈,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

张无忌一脸气愤,怒道:“小昭,不许你这么说我师公。”

小昭叉着腰,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张公子,你不要这么固势。你师公治了你八年,怎么没见把你治好?

前辈好心一片想救你,传你九阳神功,你却好心当驴肝肺……”

许长安也适时劝了一句:“无忌师弟,既然前辈不计前嫌想救你,你就别再固执了。”

“别说了!堂堂武当弟子,怎么可以学别派的武功?我宁愿死也不学他的九阳神功!”

“小子,你不想学,我偏要让你学!”

火工头陀终于怒了。

内气一涌,石球上飞出几根藤条缠住了张无忌的手脚。

“让我先帮你运气!”

“放开我,我打死也不学……”

“哈哈哈,小子,这可由不得你。我偏要治好你的寒毒,偏要让你学会九阳神功,看他张三丰一张老脸往哪搁。

九阳初现,经脉逆行,丹田之气,运走全身……”

火工头陀一边利用藤条控制着内气在张无忌经脉内运行,一边念着九阳神功的口诀。

这时候,许长安与小昭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满脸的欣慰之色。

说来说去,三人一直都在配合演戏。

火工头陀本就疯疯癫癫的,求他教他一定不肯,不让他教,反倒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气沉于渊,力凝山根……”

“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

“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已动。劲似宽而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工夫,火工头陀突然收回藤条。

张无忌从空中跌落下来,口一张,吐出几团散发着寒气的淤血。

“哈哈哈,张无忌,你体内已经有九阳神功的第一重功力。

你这辈子都有我的武功在你体内,你甩都不掉,哦哈哈哈……”

“你……你好卑鄙!”

张无忌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怒骂了一句。

怪老头,我谢谢你全家!

小昭一副恐唯天下不乱的样子,跟着呵斥了一句:“对,卑鄙、无耻,哪有这样逼人家学武功的。”

唉,为什么女人不能学?

要不要试试?

……还是算了。

小昭下意识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胸,迅速打消了冒险一试的念头。

“哦哈哈哈,我就是要逼他学,我就是要让他当武当派的叛徒,哦哈哈哈……”

火工头陀狂笑着,大有一副就是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却又奈何不了我的表情。

“小子,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我还要逼你学第二重、第三重……”

说话间,火工头陀又滚了。

许长安倾听了一会动静,确认火工头陀滚远了,这才冲着张无忌笑道:“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

你越是抗拒,他便越来劲。”

小昭笑嘻嘻道:“咱们这样坑一个老人家,是不是有点缺心眼?”

许长安:“……”

过了一会,许长安盘腿而坐,微闭双眼,开始整理九阳神功的口诀。

他的记忆远超常人,哪怕只听了一遍,便能一字不漏全记下来。

当晚,张无忌的寒毒又一次发作。

不过这一次,因为体内已经有了九阳神功第一重,所以不用许长安度气,他自己便抗了下来。

接下来,火工头陀隔三岔五过来一趟,“强迫”张无忌修炼九阳神功。

……

【小昭:公子果然更了……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下省略一万字)】

第八章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大章】 武当派真武大殿。

“啪!”

宋远桥重重的一记耳光,直将宋青书扇得翻了几个滚,半边脸浮肿,嘴角满是血沫。

看样子,是真下了重手。

“孽畜!让你代管一下门派,你竟闯下此等弥天大祸,你……你……”

说到这里时,宋远桥突然一阵心口绞痛。

“师公、阿爹、各位师叔,青书不才,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但是,青书也万万没有想到,无忌师弟和长安师弟竟会与魔教妖女勾结。

止若师妹可以证明,她当时也在现场,亲眼所见……”

本来,周止若不想参与武当派的内讧,但是宋青书当众这么一说,她也没办法装聋作哑。

在她想来,张无忌已经死了,她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彻底倒向宋青书。

于是,上前回道:“当时的确是这样的。那小妖女自称白眉鹰王座下的婢女,一来就打伤了几个武当弟子。”

“没错……”宋青书又接过话来:“一开始我只是想擒下他们,等师公出关之后处理。

没想到,他们又打伤了几个弟子,然后一起逃走。

我带人一直追到后山,苦口婆心劝了一番。

没想到那许长安竟然拖着无忌师弟和那小妖女一起跳下山崖。

青书没用,没能来得及求无忌师弟,请爹爹和师公杀了青书,向故世的五师叔交代。”

这小子很狡猾,以攻为守。

“我……我杀了你……”

宋远桥又抬起手掌。

“住手!”

张三丰冷着脸喝了一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现在杀了青书也不能让无忌复生。

少林发武林贴号召六大派一起联手围攻光明顶,铲除魔教。

远桥,你领四位师弟还有青书、止若一起去吧。”

“弟子遵令!”

……

三个月后。

武当后山,悬崖底。

“第九重九重神功……九阳在天!”

随着头工头陀一声卖力的大喝,四周狂风大作,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哦哈哈哈……张无忌,九阳神功第九重你都已经学会了。

从此,真气会自动走遍你的奇经八脉,玄冥神掌的寒毒也早已清除。

以后,你想死都难,哦哈哈哈……”

火工头陀仰天长笑,分外得意。

“多谢前辈成全!”

哪知,张无忌却单膝跪下,拜了一礼。

正常情况下,就算火工头陀肯教他九阳神功,没个十年二十年的也很难踏入九重境。

但是,他身中寒毒无法行功。

火工头陀送佛送到西,不仅利用自己浑厚的内力打通了张无忌的奇经八脉,还助其行功。

再加上这八年来,张无忌服用了无数灵药,自身已经有了雄厚的基础。

所以,短短三个月便神功大成。

“多谢前辈传授九阳神功!”

不等火工头陀回神,许长安也走上前来,冲着火工头陀揖了一礼。

笑声戛然而止。

火工头陀彷佛吃汤圆噎住了一般,一脸涨红,双眼圆瞪,不敢相信地看着张无忌与许长安二人。

不对劲!

“你们不是不想学我的功夫吗?你们应该很痛苦才对啊……”

许长安笑了笑:“在下知道前辈传下九阳神功,是想证明你比我们武当掌门还要厉害。

同时,也想让武当派丢脸。

其实前辈忽略了一件事,掌门当年本就是少林弟子。

武当绝学有一部分也是从少林绝技演变而来。

所以,就算我们学了少林的绝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这一番话,火工头陀气得双眼喷火,七窍生烟,内心里有一万句……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竟敢欺骗我,我要杀了你们!”

“轰轰轰!”

一时间,四周气流激荡,碎石乱飞,无数藤条彷佛灵蛇一般向着许长安与张无忌席卷而来。

“轰!”

张无忌一拳轰出,打得火工头陀寄居的大石球翻滚了几圈。

“前辈,我已经练成了九重九阳神功,你行动不便,赢不了我。”

许长安也跟着说了一句:“前辈请三思,万一我俩一不小心把石球给打碎了……”

这么一说,火工头陀不由脸色一惊。

当年,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找到这么一个适合的石球。

重要的是十多年了,他的皮肉已经与石球粘连在一起。

真要把这石球给打碎了,他是真的会脱一层皮。

这么一想,还真不敢再动手,只是气得有些喘不过气:“你们……你们两个……兔崽子……”

“前辈,无忌多有得罪。不管怎么说,你治好了我身体的寒毒。

他日,等无忌报了血海深仇,一定会回来救前辈离开这里。”

“你们……给我滚……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话虽如此,张无忌依然还是拱手道:“多谢前辈传功!无忌说话算话,他日定会回来带前辈离开,告辞!”

“多谢前辈!”

许长安也拱手道谢了一声。

九阳神功,他已经顺利修炼到第七重。

实际上,短短三个月将九阳神功练至第七重,哪怕是绝世天才也很难办到。

许长安之所以这么快修炼至七重境,一是因为他的内功深厚,二来也凭借了凤凰胆的极阳之力。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两个月便能迈入九重境。

不久后,许长安三人终于找到了出路,离开这处深谷。

一到外面,张无忌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面向武当派方向跪了下来,口出发出了一阵悠长的吼声。

这是一种情感的渲泄。

八年来,他一直默默地承受着寒毒的侵袭,承受着旁人的冷眼、嘲笑、甚至欺凌。

他绝望、无助、孤独、寒冷……

如果不是师公对他宠爱有加,几位师伯师叔一直护着他,他恐怕早就没有勇气活下去。

如今,他终于彻底驱除了寒毒,并练成了绝世武功,怎么能够不激动?

“少林派、崆峒派、华山派、昆仑派、峨眉派,你们每一派的身上都染着我父母的血,我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眼见张无忌疯了一般大吼大叫,小昭忍不住冲着许长安小声道:“张公子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许长安摇了摇头:“小昭,你恐怕无法理解无忌的心情。

当年他中了玄冥二老一掌,导致寒毒侵体,无法习武。

又眼睁睁看着五大门派联手逼死了他的爹娘……”

“难怪……”

小昭叹了一声,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小昭,古语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江湖更是如此。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你可知道,这句话是如何在江湖流传开的?”

小昭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

“是朝廷散布的。”

“朝廷?”小昭吃了一惊。

“不错,其实倚天剑与屠龙刀当初都落入了元人手中。

他们利用这一刀一剑,让江湖中人自相残杀,以巩固朝廷的统治。

不过,这幕后还有一个黑手,主意也是他出的……”

“啊?是谁啊?”

许长安拍了拍小昭的头,笑道:“不用问这么多了,到了光明顶一切自见分晓。”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这时,张无忌走了过来。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理解!”许长安抬手拍了拍张无忌的肩。

“长安师兄,请受无忌一拜!”

张无忌突然单膝跪下,拱手揖了一礼。

“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赶紧起来。”

许长安拉起张无忌。

“长安师兄,如果不是你,无忌这一生恐怕都没有办法习武,更不用说报仇。”

“好了,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走吧,去光明顶。”

“嗯。”

张无忌点了点头。

他现在也不想回武当,因为他不知道见到宋青书之后,自己是否下得了手。

毕竟,武当除了师公之外,大师伯对他也是关爱有加,他不想让大师伯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天下午,三人一起来到一处集镇。

先去购置了几身行头,又找到一家客栈点了一桌子的大鱼大肉。

好久没舒舒服服坐下吃顿饭了……

次日一早,三人继续向着西北方向而行。

数日后,进入了关中地界。

到了这里,路上的江湖人士明显多了起来,也陆陆续续听到了一些关于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消息。

“可恶,这些人当年害死了我爹娘,如今又想害我外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张无忌一脸气愤,恨不能插翅飞到光明顶。

许长安回道:“无忌,如今你已是绝顶高手,做事切勿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是……”

“放心吧,六大派也并非铁板一块,各有各的小算计,他们没那么容易攻上光明顶。”

小昭连连点头:“对对对,光明顶机关重重,而且还有无坚不催的五行旗,一定可以守得住。”

这么一说,张无忌稍微放心了一些。

行了两日,三人来到平凉府。

这里看起来还算繁华,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

眼见着小昭蹦蹦跳跳,左顾右盼的模样,许长安不由道:“小昭,喜欢什么就买。”

小昭一脸羞涩:“人家身上没带多少钱。”

“我有啊,拿去!”

许长安大大方方取出几锭银子。

这是他用金锭换的银子,至于金锭哪来的……这个就不重要了。

自古行走江湖的侠士,有几个缺银子的?

走到哪里都是大吃大喝。

“嘻嘻,以后有钱了一定还给公子……”

小昭倒也不推辞,笑嘻嘻接过银子,随之蹦蹦跳跳跑到附近的摊前去挑选东西。

女人嘛,哪有不喜欢购物的?

“冰糖葫芦,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芦……”

一声吆喝声传来,当即令得张无忌眼神一动,忍不住走了过去。

冰糖葫芦对他来说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意义。

当年,娘亲最后买给他的东西正是冰糖葫芦,到现在他还收着两颗。

不过早就风干了。

“娘,我要吃冰糖葫芦。”

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孩拽着娘亲的手,眼巴巴说了一句。

“小馋猫。”妇人爱怜地弯下腰捏了捏女儿的脸,随之冲着摊主道:“老板,来一串糖葫芦。”

“好嘞。”

摊主应了一声,特意挑了一串大的递了过去。

看着这场景,张无忌不由忆起了当年,忆起了娘亲,眼角有些湿润。

妇人取下腰间的钱袋正准备付钱,突然间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了她的手。

“小娘子,不如让本少爷来付钱。”

妇人吃了一惊,一边用力缩手一边羞恼地呵斥:“不用你付,放手!”

对方一看就是个浪荡公子,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魁梧的家丁。

“放开我娘!”

小女孩也气愤不已,上前推了推那公子哥儿。

结果,那公子哥居然嬉皮笑脸道:“小丫头,你叫我一声爹爹,我就放开你娘。”

“你……无耻!”

妇人气得直流眼泪。

摊主吓到了,钱也顾不上收,转过头一熘烟跑了。

“放手!”

张无忌怒喝一声,大踏步走了过去。

“小崽子,瞎了你的狗眼,敢管我家少爷的闲事。”

“不想活了是不?”

两个家丁杀气腾腾走向张无忌。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今日里却遇上了一个煞星。

张无忌的心里憋屈太久了,再加上妇人给女儿买糖葫芦这一幕,让他想起了那段痛苦的经历。

所以……他的杀气彻底爆发。

“轰!”

一拳,直接将左边那个家丁打得越过房顶,不知掉到谁家院子里去了。

“轰!”

又一拳,另一个家丁越过人群,倒飞数丈方才重重落地,当场血溅五步。

“杀人了……”

一众百姓吓得惊慌四逃。

那纨绔少爷当场吓尿,像条丧家之犬一般掉头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四条腿。

结果却没跑多远,一根竹竿呼啸而来,当场将这家伙给穿了个透心凉……

那妇人搂紧女儿,彻底被这场景给吓傻了。

“娘,我怕……”

小女孩想哭,又不敢哭。

“小妹妹,不用怕,快回家吧。”

张无忌努力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多……多谢壮士……”

妇人终于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道谢了一声。

“大姐,你赶紧离开这里,一会官兵该来了。”

“是是是,多谢壮士,多谢……”

妇人拉着女儿匆匆离开……

第九章 大元郡主:赵敏 等到一队捕快匆匆赶到现场时,许长安三人早已不见踪影。

一出城,小昭忍不住冲着张无忌道:“公子,你刚才的杀气好重啊,一出手就杀了三个人。”

张无忌重重叹息了一声:“你不明白,不是我杀气重,而是忆起了当年的遭遇。

那时候,爹娘带着我回武当山一起给师公贺百岁大寿。

在武当山下的集市里,娘亲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刚吃了两颗,玄冥二老便出现了……”

听到张无忌讲起当年的经历,小昭不由恍然。

许长安接口道:“小昭,那三个人死的不冤。大庭广众之下都敢那般嚣张,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坏事。”

“嗯,也对!”

小昭点了点头。

一路风尘仆仆。

这日,终于进入了甘凉地界。

到了这里,距离光明顶就不远了,江湖人士也越来越多。

看装束几乎没有中原六大派的弟子,想来都是一些小门派或是江湖散人想趁此机会混水摸鱼。

“怎么没见多少中原六大门派的人?”

小昭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许长安回道:“想来六大派另有地方集中,等人汇齐了再集中力量发起进攻。”

“也不知师公他老人家来没有。”张无忌自语了一句。

许长安摇了摇头:“掌门已经多年不问江湖俗事,他怎么可能跑来凑这个热闹?”

“师公没来最好……”

张无忌吁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庆幸。

毕竟,师公待他恩重如山,而明教的白眉鹰王又是他的外公。

双方真要生死相搏,他还真有些为难,不知该帮谁。

师公没来最好不过,他可以放开手脚替爹娘报仇。

又赶了一天的路,三人来到一处边陲小城。

城里熙熙攘攘,有本地的百姓、来往的客商,也有不少江湖中人。

闲逛了一会,许长安指了指前方的酒楼道:“走吧,咱们进去吃点东西,顺便听听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好!”

张无忌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走进酒楼,随意点了几个菜。

大堂里坐了不少客人,看装束大半都是江湖中人。

邻桌,三个身着灰色长袍,也不知是哪派的弟子正在高谈阔论。

“这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定可以将魔教所有魔头一网打尽。”

“没错,这是一次大好机会。他们的四大护教法王早已反目成仇,眼下里就白眉鹰王殷天正一个人镇守光明顶……”

一听有人提起外公的名字,张无忌不由皱了皱眉,倾耳细听。

“不对吧?我听说青翼蝠王韦一笑已经赶到光明顶了。”

“那又怎么样?就凭他们俩,就能挡住六大派的高手?”

“也不知那金毛狮王会不会赶回来?”

这,这才是一众江湖人士纷纷赶来光明顶的原因。

如果金毛狮王也回到光明顶,那么他们就有机会浑水摸鱼,伺机抢夺屠龙宝刀。

“唉,可惜张翠山夫妇二人已经不在人世,如今知道谢逊下落的也只有他俩留下的孽种……”

一听到“孽种”二字,张无忌不由双眼喷火,捏了捏拳。

不行,我要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对方却越说越来劲……

“要说起那魔教的妖女殷素素,的确也是个妖精……”

“废话,要不然能迷得张五侠神魂颠倒,不惜背叛武当?”

“嘿嘿,你们可知谢逊死去的儿子叫谢无忌?那小子叫张无忌,也不知到底是谁的野种……”

“哈哈哈……”

一众人爆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狂笑。

“住口!”

张无忌哪里还忍得住,当即起身怒吼了一声。

小昭也气得一脸涨红,正想开口呵斥对方,许长安却冲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插手。

这事,得让张无忌自己去解决。

“小子,你谁啊你?”

对方一个汉子斜眼瞟了过来。

张无忌懒的回答,走到对方桌前,冷冷道:“你们竟敢当众羞辱张五侠,跪下道歉,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听到这话,三人不由愣了愣神,又下意识瞟了一眼许长安与小昭。

随之心下大定。

不过就是三个小家伙,看样子应该没有长辈跟着。

于是乎胆气一壮。

“小子,张五侠是你什么人?”

“就是,我们三人谈论关你小子什么事?”

“识相的滚远点,惹毛了老子手中的刀可不长眼睛……”

“轰!”

张无忌直接用拳头回应。

对方如此羞辱他的爹娘,他没有直接出手已经算是比较克制了。

一拳,直接将那说什么刀不长眼的家伙打得重重撞到墙上。

九阳神功的威力何等之大?

更不要说这么近的距离,直接挨上一拳。

“小子,尔敢!”

“老子要你的命……”

另外两个家伙慌了神,一边怒骂,一边抓起桌上的刀噼向张无忌。

“轰轰……”

结果刚一挥刀,二人便连人带刀双双倒飞,并撞破窗户飞向街面。

更倒霉的是,

这时候正好有一大队官兵打门前经过。

“有刺客!”

“保护郡主!”

“休休休……”

密密麻麻的弓箭如蝗虫般飞来,瞬间将二人射成了两只刺猬。

“里边一定还有,去,抓刺客!”

一个统领模样的人大声喝令。

“是!”

一队官兵杀气腾腾冲进酒楼。

一时间,大堂里乱作一团。

“军爷,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来参加魔教大会的……”

“对对对,军爷,我们是武林正派,前来协助六大派诛杀魔教……”

“少废话,通通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军爷,冤枉啊……”

朝堂与江湖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当今朝廷却大肆拉拢各方高手,连玄冥二老这样的绝顶高手都效力于汝阳王府。

故而,江湖中很多人根本不敢轻易得罪朝廷,生怕招来灭门之祸。

外面,队伍停了下来。

一个秀发披肩,却又身着男装的女子骑在白马上,面莹如玉,美目流盼,美艳不可方物。

气态雍容华贵,却又不失少女的轻灵。

一袭男装,又令她多了几许英气,几许豪态,可谓风华绝代。

此女,正是当朝汝阳王之爱女:赵敏。

她的本名叫敏敏·特穆尔,受封为绍敏郡主。

赵敏虽身为女儿身,却胸怀大志,文韬武略,琴棋书画,骑御射术,无一不精,深得其父王宠信。

“郡主,不如贫僧进去看看情况,以防有什么闪失。”

一个蒙面僧人走到赵敏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这个蒙面僧人的来头可不小,他真实身份乃是“混元霹雳手”成昆,金毛狮王谢逊的师父。

当年,他害死了谢逊一大家子,又隐瞒身份混入少林,法号圆真。

朝廷之所以故意让倚天剑、屠龙刀流入江湖,引江湖中人自相残杀,便是成昆出的主意。

包括这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也是这家伙暗中策动。

他所做的这一切,只为一个目的:彻底消灭明教。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一边扇动江湖势力对付明教,一边又利用朝廷的力量打压江湖各派,可谓八面玲珑。

赵敏轻摇着手中的白玉扇,不以为然道:“不过一些小角色,何劳大师亲自出面?”

“郡主言之有理。”

成昆单手合什,退到一边。

酒楼中,几个官兵杀气腾腾走向许长安三人。

“公子,怎么办?”

小昭可不想束手就擒,眼见许长安一声不吭,便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许长安笑了笑,随之冲着那几个官兵大喝一声:“站住!”

这一声用内气喝出,别说那一众官兵,就连大堂中不少江湖中人也不由一阵耳鸣。

“嗯?有高手!”

赵敏脸色一惊,下意识瞟向酒楼方向。

“郡主,此人内力深厚,贫僧前去看看。”

成昆又一次上前请示。

“走吧,本郡主随大师一同去见识见识,到底是何方高人。”

说话间,赵敏跃下马来,抬步向着酒楼走去。

“郡主留步……”

成昆赶紧追了上去。

“大师放心,有这么多人在,不用担心本郡主的安全。”

赵敏一动,一众官兵赶紧涌到酒楼门口,重重保护。

毕竟郡主要是有个闪失,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酒楼内。

“你……你是何人?”

一个官兵小头目回过神来,下意识冲着许长安问了一句。

“武当,许长安!”

“啊?”

“原来他们是武当弟子……”

这时候,一众江湖中人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张无忌会对那三个不长眼的家伙动手。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张无忌的身份,只当是武当弟子在替死去的张翠山打抱不平。

“之前,有三个鼠辈出言侮辱我武当派,故而出手惩戒,并非什么刺客。”

许长安冲着那小头目解释了一句。

其实,他已经看到了赵敏,所以这才故意小小露上一手,将之引了过来。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下次再见面,就是熟人了。

“这……”

那个小头目有些为难。

毕竟是否停止抓捕行动,不是他能决定的。

“你们都退下。”

这时,门口传来了赵敏的一声喝令。

“是,郡主!”

一众官兵齐齐应声,放了之前抓捕的江湖人士,退到门口守着。

“小女子赵敏,不知有武当朋友在此,手下多有得罪,还请多多见谅。”

赵敏拱了拱手,一副江湖女侠的派头。

许长安回了一礼:“郡主言重,希望刚才的冲突没有惊扰到郡主。”

“呵呵,小女子还不至于如此胆小。既是一场误会,那便就此作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许长安!”

赵敏笑了笑:“原来是许公子!想来,许公子与这二位朋友也是去光明顶围剿魔教的吧?”

“正是!”

赵敏拱了拱手:“那小女子便不打扰了,许公子,后会有期!”

许长安也抱了抱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后会有期……”

这一次前来倚天世界,赵敏,正是他想要招募的人选。

在穿越之前,他的威望已经涨到了150,招募人数上限增加为3个。

也就是说,他在这个世界可以招募两个人。

“那个郡主长得好像我娘啊……”

等到赵敏一行人走的没影了,张无忌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

一听此话,小昭不由翻了个白眼:“不害臊,见人家长得漂亮就说长得像你娘。”

“的确有点像。”

许长安微笑着接了一句。

第十章 闯入光明顶禁地 入夜。

距离光明顶不远的一处山谷内,营帐密布,灯火通明。

此地正是六大门派驻扎的临时营地。

居中一处大帐内。

少林、武当、崆峒、昆仑、华山、峨眉各派高手汇聚一堂。

灭绝师太背着双手在帐中踱来踱去,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

毕竟,张三丰没在这里,她又拿回了倚天剑,心理上自然有些嚣张。

“这次魔教有着相当充分的准备,五行旗已经全部回防。那个跟白眉鹰王一向不和的青翼蝠王韦一笑也回来助阵。

如果紫衫龙王与金毛狮王也赶回来的话,那就更难对付了。”

一听此话,华山派二老来劲了。

大长老嬉皮笑脸走到灭绝师太身边:“要是金毛狮王来了更好,咱们正好出手抢他的屠龙刀。”

灭绝师太冷冷道:“要不要连我的倚天剑也一并抢走?”

“那最好不过……”大长老说熘了嘴,一不留神竟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不过话刚一出口,便感觉浑身一冷,赶紧摆手:“不敢,不敢……”

然后,在灭绝师太杀气腾腾的眼神中,灰熘熘坐回原位。

这时,少林寺的方丈空闻大师道:“紫衫龙王是波斯明教的圣女,失踪多年,想必已经回波斯总坛。

而金毛狮王谢逊,当年一战,双目失明,实力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不过那白眉鹰王和青翼蝠王的确有点难以对付……”

“师叔,弟子有个想法。”

这时,成昆如幽灵一般从帐外走了进来。

不过在座的根本没人知道他是成昆,毕竟这家伙在少林寺卧底了二十多年,众人只当他是高僧圆真。

“哦?你什么想法?”

成昆上前道:“当年,张翠山夫妇二人虽然死了,但张无忌那小子还活着,他是白眉鹰王的外孙……”

一听此话,宋远桥不由皱了皱眉:“无忌在几个月前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一众人不由吃了一惊。

“请问宋大侠,张无忌是怎么去世的?”

显然,有人不太相信,便追问了一句。

“寒毒积于体内,他熬了八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宋远桥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只能以寒毒发作为借口。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空闻大师闭眼诵了一声佛号。

成昆却没有一丝惊讶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故而又道:“张无忌虽然死了,可白眉鹰王并不知道。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家伙,如果突然与外孙重逢,一定会很开心。

可是,如果这个外孙突然间出手偷袭,白眉鹰王根本不及提防……”

“哈哈哈,好一出妙计!”

华山二老纯属就是来搞笑的,又开始耍宝了。

“只要杀了白眉鹰王和青翼蝠王,我们就可以抢光他们的钱和女人……”

“荒唐!”宋远桥脸色一沉:“我们是名门正派,怎么可以做这些勾当?

而且利用我死去的师侄,我不赞成这样做。”

华山二老顿时蔫了。

“我们也只是为了劫富济贫,拯救苦难百姓于水火……”

崆峒派掌门忍不住说了一句:“成大事不拘小节,只要能消灭魔教,我们用一点小手段也无可厚非。”

“对,我也赞成圆真大师的主意。”

一众人纷纷附和。

灭绝师太更没有意见,都懒的问宋远桥,直接问成昆:“你想找人假扮张无忌,可有合适的人选?”

成昆指了指宋远桥:“宋大侠的公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来二人年龄相当,二来宋公子对张无忌一定很了解,不容易穿帮。”

“不可能!”宋远桥怒喝而起:“宋某绝不允许武当弟子做此等下作之事。”

灭绝脸色一沉:“宋大侠,你是在指责我等?”

说这是一件下作之事,不就是在指责他们么?

宋远桥来了脾气:“随师太怎么想,总之,宋某绝不同意,告辞!”

说完,气冲冲走出大帐。

他一走,俞莲舟等人也一一告辞而去。

“真是个老顽固!”灭绝师太气得骂了一句。

成昆唯恐天下不乱,说道:“师太,恕贫僧直言,张五侠本就与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武当七侠一向感情深厚,恐怕,他们此来也不是真心想要对付魔教。”

“那还用说?上次咱们去问谢逊的下落,张真人还不是一味袒护着?”

“要我说,武当派一定是想独吞屠龙刀……”

一众人越说越来劲,本来是商讨如何对付明教,结果现在矛头却对准了武当。

过了一会,成昆又瞟向了周止若:“据贫僧所知,止若姑娘与宋公子是一起从武当动身的,应该比较熟识。

不如,让止若姑娘出面,去劝说宋公子……”

一听此话,灭绝师太不由眼神一亮:“对,止若,为师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说动宋公子,让他假扮张无忌接近白眉鹰王……”

“是,师父。”

对于师父的命令,周止若从来不敢违抗。

她一出面,宋青书岂有不应之理?

虽然这件事要冒很大的风险,但一旦成功,他便是剿灭魔教的一大功臣,名利双收。

而且,事成之后,说不定还能迎得美人归。

可谓一箭三凋。

“止若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辜负师太对我的重托。”

“嗯,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你父亲和几位师叔知道,否则他们定然会阻止你。”

“知道……”

这小子色迷心窍,根本不去思量后果。

……

另一边,小昭带着许长安、张无忌偷偷潜往光明顶。

“怎么这么多人?”

张无忌伏在山顶上,看到下方到处都埋伏了人手,不由吃了一惊。

小昭解释道:“那些都是明教的弟子,他们设下了五行旗大阵,用以抵御六大派的进攻。”

张无忌皱了皱眉:“六大派高手众多,他们守得住么?”

小昭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先不管这里了,咱们赶紧去光明顶。”

小心点,千万不要惊动五行旗的人。”

张无忌一脸疑惑:“为什么不能惊动他们?我是来帮我外公的。”

“问题他们又不认识公子,现在大敌当前,要是一不小心闯入五行旗阵,必定会陷入恶战。”

“有道理……”

听到这番话,许长安却不露声色。

他心知,小昭这是在找借口。

眼下里明教正在全力防守,根本无暇顾及禁地,这时候正是闯入禁地的大好时机。

当然,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事。

他一直在等机会,就是要等小昭的到来。

因为,就算他强行闯入禁地,也拎不清里面的机关,而且不认识用波斯文书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

跟着小昭在山里转来转去,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发现了禁地的入口。

“喂,小昭,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张无忌感觉有点不对劲,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昭抬手指了指:“就是这里,明教的禁地。”

“禁地?我们为什么要进禁地?”

“走这里可以直接抵达光明顶,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张无忌一脸恍然:“原来是这样……”

“快!”

这一刻,小昭显得有些激动。

机会只有一次。

成败,在此一举。

三人一踏入禁地,洞里的烛灯便自动燃了起来。

“天啊,怎么会这样?”

张无忌一脸稀奇的样子。

对此,许长安见的多了,古墓里类似的机关多的是,自然见惯不惊。

“快,跟我来,我知道一条通往光明顶的路。”

小昭脚步匆匆向着右侧的一条通道走。

“等等……”

张无忌终于有些回过神来,忍不住唤了一声。

“怎么了张公子?”

“小昭,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说过,你只是我外公座下的婢女,怎么会对明教的禁地这么熟?”

小昭吱吱唔唔:“我……我……我瞎猜的……”

“你不要骗我了,这里的地形这么复杂,你却说你知道通往光明顶的路。

既然是明教的禁地,那就意味着弟子禁踏入。

你一个婢女又怎么可能知道门派禁地的秘密?”

“我……”

小昭眼泪汪汪,不知如何解释。

“小昭,没事的……”许长安轻轻拍了拍小昭的肩以示安抚,“事已至此,不妨实话实话吧。”

“可是……”

“我相信,无忌师弟绝不会出卖你的。”

张无忌一脸惊讶:“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无忌,小昭并非有意隐瞒,她的身世比较特殊,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啊?”张无忌愣了愣:“那她……到底是谁?”

小昭心一横,道:“我娘就是明教的紫衫龙王。”

“什么?你……”

“如果张公子想要告诉鹰王,尽管告诉便是,小昭大不了以死谢罪。”

眼见小昭一副赌气的样子,许长安不由笑了笑:“小昭,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说到这里,又冲着张无忌大略讲了一下小昭的身世。

“小昭之所以要混入明教,是为了拿到乾坤大挪移心法,以便让她的娘亲有机会将功折罪,返回波斯总坛。

这,也是她为何要带我们闯入禁地的原因。”

“这……”

张无忌有些傻眼。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中间居然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张公子,对不起,我真不是有心瞒你。

一旦让明教的人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混入明教的目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

“也不一定,凡事,都有逆转的可能……”

许长安神秘地笑了笑。

第十一章 江湖动荡的根源 “逆转?怎么逆转?”

小昭冲着许长安一脸期待地问。

“小昭,你不妨换个思维,劝你娘亲另选一条路,回明教继续做她的紫衫龙王,没必要非得去讨好波斯总坛。”

小昭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娘想回明教恐怕比回波斯总坛还要难……”

许长安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凡事皆有变数。”

一听此话,小昭不由心里一动,惊喜地问:“难不成公子有什么好法子?”

“找他!”

许长安抬手指向张无忌。

“我?”

张无忌一脸惊愕。

“没错!无忌师弟,你是白眉鹰王的外孙,又是金毛狮王的义子,你与明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要你学会乾坤大挪移,那么,便有机会做上明教的教主。”

“对啊!”

小昭一脸恍然,内心激动。

她明白了许长安的意思,只要她协助张无忌学会乾坤大挪移,那么张无忌便有可能登上教主之位。

张无忌当了教主,她便是一大功臣,娘亲当年的过错不就可以赦免了么?

张无忌则失声惊呼:“什么?我……我怎么可能当上明教教主?”

“怎么,无忌师弟不愿意?”

“不……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这根本就不可能。”

看来,心里还是愿意,至少没那么排斥。

许长安笑着拍了拍张无忌的肩:“无忌师弟,正所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可……可我是武当弟子……”

“没错。但你不要忘了,你娘、你外公、你义父都是明教的人。

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对你有着极深的成见……”

这句话,顿让张无忌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当年爹娘的遭遇,想起了他在武当一直被人孤立、排斥,甚至是欺负。

何况,他真要向五大门派报仇,也不可能以武当弟子的身份。

那样,势必会让武当派成为武林的公敌。

“行了,先不说这些,小昭,带路吧。”

“嗯!”

小昭应了一声,一边观察地形,一边按着记忆带着许长安与张无忌在迷宫一般的禁地中穿行。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进入禁地。

不过黛绮丝当年身为明教四大护教法王,有的是机会偷偷潜入禁地。

她早将里面的地形摸熟,并绘制了详细的路线图。

可惜的是,却一直没有找到乾坤大挪移的心法。

小昭年龄不大,但记忆力超强,将娘亲绘制的路线路,包括里面的机关都熟记于心。

就算如此,也有数次走岔了路,还差点中了机关。

好在三人身手都不错,险险避开。

绕行了差不多一个来时辰,三人突然发现了地上有一串脚印,看样子最近也有人进过禁地。

“奇怪,会是谁呢?”小昭疑惑地自语了一声。

许长安则根据脚印的走向,来到了一处石壁前。

脚印在这里消失了。

张无忌也跟着走了过来,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番,讶然道:“难不成那个人会穿墙术?”

许长安摇了摇头:“不,这里应该有一道暗门。”

原剧情中,明教前任教主阳顶天离奇失踪,也因此令得座下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法起了内讧,四分五裂。

要不然,六大门派也不至于跑来围攻光明顶。

实际上,阳顶天就在这禁地之内,因练功走火入魔而坐化。

小昭的娘亲虽多次探索禁地,但肯定没有发现阳顶天的遗体。

否则,明教也不至于走到今日之地步。

“奇怪,我记得娘亲绘的路线图里,这里应该没有机关。”

小昭疑惑地自语了一句。

“所以,你娘亲一直没有找到乾坤大挪移。”

“啊?公子,你……你的意思是说,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可能在这道暗门之内?”

许长安笑道:“只是一种推测罢了。”

“不对!”张无忌皱了皱眉:“既然已经有人来过了,那就意味着他知道这道暗门。

如果乾坤大挪移的心法真的在里面,他不可能不取走吧?”

“先不管那么多,找机关,打开暗门看看再说。”

“哦。”

于是,三人开始分头寻找机关。

对于机关之术,许长安多少还是有些心得。

毕竟在鬼吹灯世界,跟着胡八一、鹧鸪哨等人闯了好几处大墓,见识了各类稀奇古怪的机关。

所以,没用多久,机关便被他给破解了。

“轰……”

随着一声轰响,果然,石壁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小昭一脸惊喜,不由欢呼了一声:“太好了,快,咱们进去看看。”

穿过暗门,呈现在眼前的乃是一间宽敞的石室。

当许长安见到石室中间的台子上,盘坐着一具枯骨之时,不由一脸欣慰之色。

总算不负此行。

小昭吃了一惊:“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坐化……”

张无忌也抬手指了指:“快看,那边还有一具尸骨,好像是个女人。”

许长安走到盘坐在台上的尸骸面前,探头一看,果然,石板上刻着几行字:

于是,不由念出声来:“入此石室有缘人,当在骸骨面前三跪九叩,否则冤魂缠身……阳顶天留字。”

“啊?原来是阳教主?”

小昭大吃一惊,急步走上前来。

张无忌也一脸惊讶道:“听我娘亲说,阳教主失踪多年,这才闹得明教四分五裂,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

“难不成这就是阳夫人?”

小昭下意识走到那具女人尸骸旁边,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似有所发现,伸手从她胸襟内取出了一幅血书。

虽然事隔多年,但上面的字迹还是依稀可见。

“小昭,上面写了什么?”

张无忌好奇地走了过来。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小昭看了血书,终于明白阳教主为何会在这里坐化。

“成昆?竟然是成昆?”

张无忌不由一脸震惊。

血书上,大略写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个女人正是阳顶天的夫人柳芯茹。

当年,柳芯茹乃是中原武林有名的大美人,与成昆乃是师兄妹,二人情投意合,已谈婚论嫁。

没料,阳顶天却突然登门求婚。

当时的明教正如日中天,力压六大门派的风头。

所以,柳芯茹的父母求之不得,一口应承了这门亲事。

婚后,阳顶天很是疼爱柳芯茹,二人相敬如宾,也算得上恩恩爱爱。

但这一切只是表象。

暗地里,柳芯茹却不忘旧情,竟利用禁地中的练功密室,不时与成昆私会……

本以为做的隐秘,哪知有一天阳顶天来到密室练功时,无巧不巧听到了二人激战正酣的动静。

急怒攻心之下,当场走火入魔,不久后便吐血而亡。

柳芯茹心有愧疚,写下血书之后饮刀自尽。

“唉,这一切,便是江湖动荡的根源……”

许长安叹了一声。

小昭一脸惊讶地问:“公子,你是说江湖的动乱与这件事有关?”

“没错!”

许长安点了点头。

随之瞟向张无忌问:“无忌,你义父一家子当年惨遭灭门,你应该知道吧?”

“嗯,听义父提起过。”

这件惨桉,当时轰动了江湖。

成昆,乃是谢逊的师父。

有一天,成昆突然来到谢逊家里造访,谢逊一家子无比热情,好酒好菜款待着。

师徒二人喝的烂醉。

没料,成昆酒后乱性,竟然强行把谢逊的妻子给那个啥了。

谢逊的家人听到呼救声纷纷冲进房,结果却被成昆一一掌毙。

最后,成昆还打伤了谢逊,并当着谢逊的面活活摔死了其年幼的儿子……

养好伤之后,谢逊个性大变,为了报仇疯狂杀人,并留字: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

他想以这样的极端方式逼成昆现身。

结果没把成昆引出来,倒是激起了武林公愤,称之为杀人狂魔……

“你义父那时候已经是明教的护法,他杀了不少江湖中人,再加上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明教,终成了江湖人口中的魔教。”

“长安师兄,你说的那个暗中推波助澜之人,难道是成昆?”

张无忌也不傻,一下就猜到了答桉。

许长安回道:“正是这家伙。酒后乱性其实是假的,成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搅局。

他恨阳教主夺走了他的所爱,所以发誓要颠覆明教。

为此,他隐在暗处四处布局,不仅挑起了六大派与明教的纷争,想借六大派的手铲除明教。

同时,又秘密投靠了朝廷。

等到六大派剿灭明教,元气大伤之际,朝廷再趁机出手,消灭各大门派,以巩固朝廷的统治与地位。

如此一来,成昆可就成了朝廷的大功臣……”

“啊?公子,如此隐密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昭一脸惊讶地问。

许长安笑了笑:“我是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你们只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成昆的阴谋就行了。”

“成、昆!”

张无忌一字一顿,咬牙喝了一声,拳头捏得“卡卡”作响,眼中满是杀机。

经过许长安这么一解释,他终于想通了很多事。

明教传入中土多年,一直与各大门派相安无事。就算相互没有多少往来,但也井水不犯河水。

偏偏,在阳顶天失踪之后,突然风起云涌,被各大门派视为魔教。

当年在冰火岛,义父也一直没有想通,师徒二人本无过节,为何成昆会突然转性,灭他全家。

现在,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第十二章 真假张无忌 小昭愤愤道:“没想到成昆竟如此阴毒,将整个武林搅的乌烟瘴气。”

张无忌由一脸焦急道:“不行,我得赶紧通知外公,不能上了成昆的当。”

如今,他已经知晓事情的真相,一切都是成昆挑起来的。

一旦明教与六大门派火拼,那便正中了成昆的奸计。

无论哪一方赢,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鹬蚌相争,最终得利的却是成昆以及其幕后的朝廷。

“无忌师弟,你先不要着急。成昆隐藏极深,其幕后的主子更是实力雄厚。

所以,你还是先想办法学会乾坤大挪移,方才有机会解决这次危机。”

张无忌皱眉道:“可是,既然成昆多次进入这间密室,想来早就拿走了乾坤大挪移的心法。”

“也不一定,万一他没找到呢?”

小昭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公子说的有理,咱们不如仔细找一找……”

说到这里,又下意识看了看石板上的留字,忍不住跪了下来。

“阳教主,我们闯入这里也是逼不得已。

小昭给你磕头,希望你在天之灵能保佑明教安然渡过这次危难。”

这丫头心眼实诚,还真的按照石板上的留字三跪九叩。

“轰轰轰……”

叩完,石室中突然传出一阵轰隆声。

“不好,通道被封了……”

张无忌脸色一惊,急急冲向门口。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石室中落下了几道厚重的石板,挡住了所有的出路。

果然如此……

许长安一脸惊喜地看着石板上的蝌蚪文。

反正,他一个也不认识。

“咦?这些是什么字?”张无忌也一脸惊疑。

小昭却一脸惊喜:“太好了,这是波斯文……”

“你认识波斯文?”

“一点点……”

“无忌师弟,小昭的娘亲曾经是波斯总坛的圣女,肯定是教过小昭的。”

“难怪……”张无忌恍然。

小昭围着石室转了一圈,脸色更是激动:“这六块石板上面刻的正是乾坤大挪移的心法,太好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张无忌一脸感慨:“难怪成昆找不到心法,他那么恨阳教主,又怎么可能向阳教主磕头?

他不磕头便触发不了机关,自然也找不到乾坤大挪移的心法。

看样子,阳教主神机妙算,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

许长安微笑着接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能找到这里来,全凭了小昭的功劳。”

“嗯!”张无忌由衷地点了点头。

随之又有些迟疑道:“不过,这是明教的镇派功法,咱们偷练的话有点不合规矩吧?”

许长安语重心长道:“无忌,你要知道,规矩是由强者而定。

再说眼下里情况特殊,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等到六大门派攻上光明顶,成昆的阴谋可就得逞了。”

小昭则看着石板上的波斯文念道:“有缘人功成之后,须传我命令,令金毛狮王谢逊暂代教主之位……”

“本心法注重内功修养,普通人需修炼三十年方有小成,而任督二脉打通之高手,只需修炼三个时辰……”

念到这里时,小昭不由一脸激动:“太好了,你们俩都打通了任督二脉,赶紧开始练吧,我给你们念口诀。”

机缘就摆在面前,张无忌也顾不上许多了,点头应了一声。

“一刚一柔,乾坤二气,足阴百汇、真气变换……”

随着小昭念着乾坤大挪移的口诀,许长安与张无忌各自盘腿而坐,开始调息运气。

许长安的任督二脉早就打通了,这一路走来,九阳神功也不知不觉迈入了八重境。

虽然尚未突破至九重,但他的内力却比张无忌浑厚。

关键他的阅历、精神力也远远超过张无忌,故而仅用了两个时辰,便将乾坤大挪移融会贯通。

口诀就更不用说了,已经烂熟于胸。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轰轰轰……”

石室中传来一阵巨大的轰响。

那六块记录乾坤大挪移心法的石板,直接被许长安给轰碎。

小昭吃了一惊:“公子为何要毁掉这些石板?”

许长安解释道:“我看过了,这里的机关是单向的,还不了原。

要是以后有人闯到这里来,岂不是轻易学走乾坤大挪移的心法?所以只能毁掉。”

小昭恍然大悟:“对对对,反正我们都记下来了,大不了到时重录一份。”

“嗯,走吧,上光明顶。”

……

光明顶,明教总舵大殿之内。

白眉鹰王殷天正端坐在宽大的石椅上,正与坐在另一侧的青翼蝠王韦一笑商议对策。

殿中,一众弟子分列站在四周,严阵以待。

“白眉老鬼,我已经暗中打探过六大派的大营,这次他们倾巢而出,怕是不好对付……”

白眉鹰王叹了一声:“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要不是阳教主失踪,咱们明教又何至于四分五裂,让人趁虚而入。”

“是啊,真是怀念以前……”

韦一笑也不由叹了一声。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六大门派来势汹汹,明教恐怕是凶多吉少。

“报!”

突然间,有弟子匆匆跑进大殿。

“快讲!”

白眉鹰王站起身来。

“禀报鹰王,属下等抓住了一个年轻人,他自称张无忌,说是鹰王你的外孙。”

“无忌?”白眉鹰王脸色一惊,随之大喜:“快,快带他进殿。”

“遵令!”

韦一笑不由皱了皱眉,冲着白眉鹰王小声道:“白眉老鬼,你外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小心有诈。”

“嗯,我知道。”

白眉鹰王虽然心里激动,但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毕竟,这时机太巧合。

不久后,几个明教弟子押着一个身着武当弟子服的年轻人进入大殿。

这小子其实正是假冒张无忌的宋青书。

虽说他不认识白眉鹰王,不过白眉鹰王标志太明显了,白发、白须、白眉,傻子也能猜到。

于是当即跪到地上,冲着白眉鹰王连连磕头:“外公,我是无忌,我是你的外孙无忌……”

白眉鹰王仔细端详了一番,问道:“你怎么证明是我外孙?”

“外公,我听娘亲讲过不少关于外公的事……”

这小子既然敢来,自然也是做了一番精心的准备。

况且张无忌在武当呆了七八年,对张无忌的一些事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关键是,正如成昆所料想的那样,白眉鹰王毕竟年事已高,陡然见到从未见过面的外孙,内心里很是激动。

故而,宋青书东拉西扯,讲了一些张无忌身世有关的事,便信以为真。

“无忌,你真的我的外孙无忌……”

白眉鹰王老泪纵横,快步走了下来。

“谁?”

“不好,有人闯入大殿……”

大殿中突然骚乱起来。

因为,殿中西北角突然出现了三道人影,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

“不要动手,我是小昭,鹰王的婢女……”

小昭急急大喝。

张无忌也随之大喊:“我是张无忌,我来见我外公白眉鹰王……”

一听此话,白眉鹰王脸色一惊,顿下了脚步。

宋青书更是如见鬼一般,下意识掉头一看,顿吓得魂飞魄散:“不可能,你不是掉下山崖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张无忌也不由得一脸惊愣,他也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宋青书。

待回过神来,不由大怒:“宋青书,竟然是你!”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韦一笑一见事态不对,当即喝令。

“是!”

瞬间,数十个弟子一涌而上。

张无忌急了:“外公,我真的是无忌……”

小昭也忍不住冲着鹰王大喝:“鹰王,我是小昭。”

白眉鹰王一脸阴沉:“我知道你是小昭,你竟敢带人闯入禁地,全部抓起来,如敢反抗,格杀勿论!”

他是明教护法,位高权重,自然知道小昭三人是通过禁地的秘道抵达大殿的。

“乾坤大挪移!”

突然间,殿中响起了一声大喝。

许长安带着一道残影,瞬间突破了一众明教弟子的重围,眨眼间出现在试图逃走的宋青书面前。

随之,如拎小鸡一般将之揪到手中。

“乾坤大挪移?”

“你是谁,怎么会乾坤大挪移?”

白眉鹰王与韦一笑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许长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鹰王、蝠王,在下许长安,与无忌师弟同为武当弟子。

此人名叫宋青书,宋远桥的儿子。”

“你胡说,我才是张无忌,外公,你别他们胡说八道,我真的是你外孙……”

都到这个时候,宋青书还在试图狡辩。

“哈哈哈,白眉老鬼,恭喜恭喜,一下子多了两个外孙。”

韦一笑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走到殿中,冲着白眉鹰王挤兑了一句。

白眉鹰王懒的理会韦一笑,再次冲着许长安问:“这位少侠,你刚才施展的真是我明教镇派绝技乾坤大挪移?”

“这个,就要问你外孙,张无忌。”

许长安瞟向张无忌笑了笑。

白眉鹰王皱了皱眉,瞟向了张无忌。

“外公,我可以证明……”

“你们先放开他。”

白眉鹰王吩咐了一句。

“是!”

几个弟子当即松开手。

张无忌从怀中取出一把竹箫:“这是娘亲的遗物,外公一定认识。”

一见竹箫,白眉鹰王不由老泪纵横。

韦一笑也不再嬉皮笑脸,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因为,这把竹箫乃是殷素素生前最喜欢的乐器,随时都带在身上,但凡熟悉她的人都认识。

“外公,我再吹一首曲子给你听,娘生前最喜欢的……”

张无忌举起竹箫,吹起了一曲娘亲教他的曲子。

“无忌,他真的是无忌……”白眉鹰王喃喃道。

韦一笑点了点头:“嗯,白眉老鬼,看来这小子的确是你外孙……也是我外孙。”

“滚!”

“老鬼,别这么小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眼见事情败露,再无抵赖的可能,宋青书顿成怂包,大声求饶。

“鹰王饶命,我是被逼的,都是灭绝那老尼姑逼我这么做的……

无忌,无忌师弟,是我不对,都是我一时湖涂。

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求你看在同门师兄弟的情份上放过我……”

小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呸,世上竟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当初,你不是挺威风的么?不是以代掌门的身份将张公子逐出武当派了么?

这会儿又成了同门,亏得你爹还是什么大侠,真是丢尽了你爹的脸。

我要是你,现在就找根柱子一头撞死,省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这番话一出口,气得宋青书直想掐死小昭。

韦一笑却哈哈大笑:“说的好,什么名门正派弟子,结果还不是熊包一个。”

“鹰王,这家伙之所以假冒无忌,想必是想先获得你的信任,再找机会暗害于你。

既如此,便交给你老人家来处理。”

许长安像扔死狗一般,将宋青书掼到地上……

第十三章 决战光明顶 光明顶下,六大派驻营。

大帐中,宋远桥一脸愤怒,冲着灭绝师太大发雷霆。

“灭绝,你实在是太过分了,竟背着宋某支使青书假冒无忌,你简直……简直……”

灭绝师太冷笑道:“宋大侠,你休得血口喷人,本座从来没有支使过令公子。

是他自己立功心切,自愿请命上山,与本座何干?”

“你……”

这时,空闻大师上前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宋大侠,大战在即,还请以大局为重。”

“没错,宋大侠,令公子一旦得手,那便是奇功一件,美名扬江湖。”

“各位不要争论了,时辰已到,咱们该发起总攻了……”

木已成舟,宋远桥也没有法子,只得冷着脸拂袖而去。

不久后,各派高手各自率领门下弟子从不同方向发起冲锋,目标:光明顶总舵。

本以为会经历一番惨烈的大战。

毕竟,明教的五行旗名声在外,连朝廷军队都怕。

结果却万万没有想到,五行旗似乎全撤走了,一路坦坦荡荡,人影都不见一个。

如此一来,倒是引得六大派有些惊疑不定。

“停下,全部停下!”

灭绝师太不由大声喝令了一句。

随之,召集了六大派的高手聚在一起商议。

“师太,这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咱们的探子可是探过的,明教五行旗从山脚便开始部署,怎么现在反倒没人了?”

“难道,他们故意诱我们深入?”

“魔教也学会唱空城计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我看他们一定是故弄玄虚,想吓退我们。”

“对,咱们不能上当……”

商议了一阵,六大派重新整合队形,留下一部分弟子原地驻守,其余人继续冲向光明顶。

一路上,依然没人。

直到即将抵达光明顶时,方才发现五行旗的弟子漫山遍野,形成了合围之势。

“哼,看你们能抵挡多久。”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一挥手中的倚天剑,正待喝令一众人进攻。

“爹、师太,救我……”

一声大喝传来,宋远桥不由脸色一变,急急冲到人群前方。

不远处,韦一笑拎着宋青书慢慢走了过来。

宋远桥理亏,只得放低姿态,拱手道:“蝠王,都怪宋某管教不严,还请蝠王高抬贵手,饶小儿一命,宋某感激不尽。”

韦一笑将宋青书扔到脚下,冷笑道:“宋大侠,你说的好轻松。

你可知这小子潜入光明顶,冒充鹰王外孙,意图谋害鹰王?”

“这……”

宋远桥一头冷汗,不知如何回应。

这时,俞莲舟也上得前来,拱手道:“蝠王,青书是受人蛊惑,这才一时湖涂铸下大错……”

“那么,他逼得鹰王的外孙走投无路,跳下悬崖,是受了谁的蛊惑?”

宋远桥急急道:“蝠王,这事多有误会,青书当时……”

话刚说到这里,突然间,两道人影自空飞掠而下。

“无忌?长安?你们……”

宋远桥不由一脸震惊。

武当上上下下,都以为二人已经不在人世,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光明顶。

“见过大师伯……”

张无忌冲着宋远桥与一众师叔伯行了一礼。

而这时候,周止若不由瞪大眼睛,内心里一片惊涛骇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

她明明亲眼见到许长安与张无忌一起坠崖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见鬼了不成?

但,更让一众人震惊的是……

韦一笑竟然冲着张无忌施了一礼:“属下韦一笑,参见张教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张教主?”

“无忌,你……你怎么……”

“怎么回事?这小子怎么成了魔教教主?”

“听说他不是身中寒毒,无法习武么?”

“魔教果然就是魔教,行事完全不讲究规矩……”

灭绝师太则一脸阴沉,瞟向周止若问:“止若,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言之凿凿说这小子已经死了么?”

“这……”

周止若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

这时,韦一笑又冲宋远桥道:“宋大侠,有些事无忌不好开口对你讲,怕你面子上受不了。

但,这关乎到我们明教的名声,我不得不当众讲明真相……”

“蝠王,此事不宜公开宣扬……”

张无忌赶紧走到韦一笑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毕竟,这件事关乎到武当派的名声与脸面。

就算不看别人的面子,师公的面子,张无忌总得要顾及。

韦一笑摊了摊手:“好吧,你是教主,你说了算。”

张无忌之所以能够成为明教教主,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来,他本就与明教有着密切的关系,外公与义父皆为明教四大护教法王。

二来,眼下里明教正陷入危境,急需有人出面主持大局。

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张无忌不仅学会了九阳神功,更是学会了明教镇派绝技乾坤大挪移。

按明教的传统规矩,只有历代教主才能学这门绝技。

许长安是个例外,经过一番商议,如今他也暂且留在明教,还多了一个特别的称号:长安圣王。

虽说没有具体说他的地位有多高,但至少不会低于白眉鹰王等四大法王。

毕竟,他也练会了乾坤大挪移。

“好了,大家先静一静,先听我说几句……”

许长安走到前方,冲着六大派一众人大喝了一声。

“江湖动荡,导致六大派与明教相争,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狮王的师父成昆暗中挑拨……”

不等许长安说完,灭绝师太不由怒声道:“胡说八道,魔教行事凶残霸道,谢逊不知杀了多少六大门派的弟子。

再说了,成昆已经二十多年不见行踪,说不定早就死了……”

许长安瞟向灭绝,冷声道:“师太,你好歹也算是个出家人,你杀的人怕是不比狮王少吧?”

“你……”

许长安懒的理她,又冲着一众人道:“成昆已经秘密投靠朝廷,暗中策划了一切,想让江湖各派自相残杀,朝廷坐收渔利……”

有人大声问:“你口口声声说是成昆暗中策划,那么成昆到底在什么地方?”

“当年,他杀了狮王一家人之后,便混进了少林寺,法号……圆真!”

此话一出,一众人不由一片沸腾。

“什么?圆真大师竟然是成昆?”

“不会吧?”

“别说,从成昆消失的时间来推算,还真有可能……”

“对了,圆真大师去哪里了?”

“好像上山时就没见到人……”

这么一来,少林寺一众人的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一个长眉僧人跳将出来,怒道:“岂有此理,你竟敢污蔑我少林寺,那便让贫僧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许长安问道:“这位大师,要是我赢了,少林是否愿意就此罢手?”

“这……”

长眉僧人作不了主,下意识瞟向方丈。

堂堂少林,自然不能弱了气势。

方丈大步上前,回道:“如果你赢了,少林就此退出,回去后便严查圆真师侄是否真是你所说的成昆。”

“一言为定,那便请大师赐招!”

许长安瞟向长眉僧人随意摆了个起手势。

武当派一众人则面面相觑。

对于许长安的实力,他们了解的其实不多,只知道许长安当日一剑打败了宋青书。

但怎么样,毕竟也才二十出头,实力能高到哪里去?

重要的是,他们心知这长眉僧人不简单,乃是少林几大高手之一,其少林绝技龙爪手已经练至出神入化的地步。

要不然,少林方丈也不会轻易答应许长安提出的条件。

“哈啊……”

长眉僧人倒也不客气,也顾不上什么长辈之风了,一出手便是连招,拳脚并用。

这时,许长安却只是见招拆招。

看似节节败退,实际上,他却在体验乾坤大挪移的神奇之处。

乾坤大挪移不仅可以激发潜力,还能制造对方的破绽,复制对手的武功。

当然,所谓复制,也只是大致学个形,实用性并不大。

如果真的能复制天下所有功法的精髓,那岂成了天下第一神功?

“奇怪,长安用的好像不是武当的招式?”

看了一会,宋远桥忍不住自语了一句。

张松溪点了点头:“嗯,他应该是随意发挥,见招拆招,没用任何招式。”

“想不到他的内力这么强,居然能硬抗这么多招……”

“不过,他可能也撑不了太久,一直都被压着打。”

“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殊不知,长眉僧人现在却打得暗暗心惊。

表面上他看似占了上风,但他却能感觉到,许长安并未施展全力。

重要的是,每次攻击反弹的力量,竟令他的手臂隐隐作痛。

这小子的战斗力怕是有一万,看样子不施展绝招是不行的了。

“龙爪手!”

终于,长眉僧人施展了自己的压箱底绝活。

这一招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入门倒不算难,但想要练至化境可就不容易了。

少林寺中,长眉僧人算是百年来第一个将龙爪手练至最高境界的。

一经施展,至刚至勐,再坚硬的石头也如豆腐渣一般,威力奇大。

没曾想,施展了龙爪手之后,许长安依然还是与之前一般,并未躲避,还是采取了硬碰硬的方式,见招拆招。

这下,可就看的人有些傻眼了。

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细节,直到现在,许长安一直没有施展任何招式。

完全是凭借自身的力量、速度、身法与长眉僧人缠斗。

难道,这小子天生蛮力,却不会武功招式?

“龙爪手!”

谁也没想到,许长安突然也大喝了一声,施展了一招龙爪手。

长眉僧人避之不及,右边肩头中了一招,顿痛得一头虚汗,手臂几乎也抬不动了。

“轰!”

紧接着,又被许长安一脚踢飞……

第十四章 掌掴灭绝 “怎么回事?”

“这小子怎么会我们少林的龙爪手?”

少林寺一众僧人不由大吃一惊。

方丈却看出了端倪,摇头叹了一声:“他只是模彷了龙爪手,徒有其形而无其神。

但就算是这样,这份功力也足以让人佩服。”

长眉僧人也心知再打下去只会更丢脸。

于是乎,一脸沮丧,单手合什道:“我输了,废我武功吧。”

许长安抱了抱拳:“在下与少林并无怨仇,只是切磋而已,大师承让!”

“阿弥陀佛!”

方丈上前一步,心情复杂地诵了一声佛号。

“输了就是输了,按约定,少林就此退出,告辞!”

“慢着!”

灭绝师太肺都快要气炸了。

她心里很清楚,一旦少林派离开,那便意味着这次行动彻底失败。

毕竟,宋青书在对方手中,张无忌又当上了魔教教主,那么武当派一定不会出手。

她不甘心失败,更丢不起这个脸。

“师太还有何吩咐?”

方丈转过身,皱眉问了一句。

“空闻大师,我们六大派筹备了这么久,出动了几乎所有弟子,岂能因这小子一番鬼话,说退出便退出?

现在,本座便要亲自领教一下这小子的高招。”

说话间,拔出了倚天剑,眼中的杀机毫不掩饰。

“无忌不才,愿领教师太高招!”

这时,张无忌突然走了出来,冲着灭绝师太冷冷喝了一句。

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许长安自然理解他的心情,上前拍了拍张无忌的肩:“无忌,交给你了。”

说完,退到一边。

“哈哈哈!”

灭绝师太不由怒极而笑。

“真是少年出英雄,什么人也敢出来挑衅本座。好,张无忌,既然你想死,本座成全你!”

“接招!”

灭绝师太表面上一副轻蔑的神态,其实根本不敢大意。

毕竟她刚才已经见识过许长安的实力,心知张无忌恐怕也有奇遇,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明教教主。

所以,顾不上什么脸面,抢先出招,一剑噼向张无忌。

“乾坤大挪移!”

没料,张无忌大喝一声,身形变幻莫测,带着重重残影飞掠而来。

乾坤大挪移并非轻功,只是催发了自身潜力,令得速度瞬间变得奇快无比。

不等灭绝师太回神,张无忌已经闪到她身侧,出手如电,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倚天剑。

随之,更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妖尼姑、妖尼姑、妖尼姑、妖尼姑……”

张无忌积压多年的怨气彻底爆发,一边“啪啪啪”,一边怒声喝骂。

当年,灭绝师太掌掴他娘亲耳光的画面,令他终生难忘。

但那时候他还小,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当众受辱。

现在,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自然得扇个痛快。

其实灭绝师太能够纵横江湖多年,实力也不至于这么弱,被张无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主要是反差太大。

她根本没有料到张无忌的实力如此强横。

一招不慎被夺走倚天剑,紧接着又被揍耳光……

她完全懵了。

脑子“嗡嗡”作响,彷佛失去了思考一般。

全场静寂无声,那“啪啪啪”的声音彷佛打在众人脸上,一声声“妖尼姑”令人心底发寒。

白眉鹰王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现场,一脸欣慰地看着眼前的精彩场景。

韦一笑上前感慨了一句:“白眉老鬼,咱们的外孙终于有出息了。

实力如此之强,怕是你我二人联手都打不过这小子。”

“嗯……嗯?吸血蝙蝠,那是我外孙!”

“咱俩分什么彼此……”

现场所有人中,表情最精彩,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周止若。

她万万没有想到,本不会习武的张无忌一旦成长起来,实力竟恐怖如斯,连师父手拿倚天剑都不是对手。

到底当初是错,还是对?

如果没有配合宋青书欺负张无忌,他会不会有这一番奇遇?

一时间,周止若的心全乱了……

场中,灭绝师太已经被扇成猪头,连大牙都崩掉了两颗,满嘴血沫,模样看起来又恐怖、又好笑。

“哼,有倚天剑也没什么了不起!”

张无忌终于消了一点气,退后几步冷哼一声。

这句话,当年师公说过,现在他又说一次,感觉特别解气。

“你……噗……”

灭绝师太终于回过神来,刚说了一个字,却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这口血,一半是伤的,一半是气的。

“师父!”

周止若终于回过神来,急急奔上前去。

“不要管我……”

灭绝师太一脸羞恼,差点一耳光扇向周止若。

脸,算是丢光了,多年积累的威名,恐怕在这一刻也荡然无存。

灭绝师太突然间,竟有一种万念俱灭之感。

周止若犹豫了一会,又厚着脸走向张无忌。

“无忌师兄,当年……当年我也是被逼的,一切都是宋青书的主意……”

这女人是个墙头草,眼见风向不对,当众就把宋青书卖了,想获得张无忌的谅解。

“周止若,你……”

宋青书被韦一笑踩在脚下,已经够憋屈了,现在一听周止若也出卖了他,更是气得吐血。

“青书,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宋远桥脸上挂不住,忍不住冲着宋青书怒喝了一句。

没等宋青书开口,周止若主动道:“对不起宋大侠,当年我没有说实话。其实,是宋青书……”

“住口!”

张无忌及时喝止。

他要说早就说了,也用不着这女人现在出来假惺惺。

随之,张无忌又冲着宋远桥拱手道:“大师伯,当年的事以后回武当再说,没必要当着外人讲。”

“好吧!”

宋远桥心知张无忌是顾及武当的脸面,当即点了点头。

但内心里,却无比沉重。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不用再解释他都知道,当年一定是宋青书陷害了张无忌。

“止若师妹,倚天剑还给你。”

张无忌大大方方,当着一众人的面将倚天剑递给了周止若。

许长安看在眼中,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

他的确想得到倚天剑,但不是现在。不出意外的话,这把剑用不了多久便会换主人。

到时候,再去讨要便是。

何况,光有倚天剑没用,还得有屠龙刀,才能取出刀剑里隐藏的秘密。

“还有谁不服?张无忌愿一一讨教!”

张无忌冲着另外三派弟子喝了一声。

“我们华山派一向以和为贵,打打杀杀多不好?”

“对对对,我们就是来看个热闹,救死扶伤是我们的本职……”

华山二老又开始配合着耍宝。

眼看大势已去,昆仑、崆峒两派又岂肯做出头鸟,一个个默不作声。

“张无忌,我跟你拼了!”

突然间,灭绝师太趁着张无忌背对着她时,怒喝一声,飞身一掌拍来。

“轰!”

哪知,许长安身形如电,一拳将之轰飞。

随之斥道:“师太,你好歹也是堂堂一派掌门,居然背后偷袭,真是丢尽了峨眉派的脸!”

“你……”

灭绝师太再次吐出一大口血,头一歪,当场晕死过去。

也不知是真晕,还是装晕。

“师父!”

周止若赶紧奔上前去。

“阿弥陀佛,老衲告辞!”

少林方丈率众人辞别而去。

接下来,崆峒、昆仑、华山、峨眉一众弟子也陆续下山。

一场轰轰烈烈的围剿光明顶计划,就这般狼狈收场。

武当派本来也该离开,但宋青书还在这里,也只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其实,这是许长安暗中叮嘱张无忌,让他故意留下武当一众人。

果然不出所料。

少林等各门派下山后不久,便被神秘人伏击。

“禀报张教主,少林、崆峒、昆仑、华山、峨眉各派弟子在返程途中被人分头伏击。

据伤者所讲,他们中了一种江湖奇毒十香软筋散……”

“十香软筋散?”韦一笑不由吃了一惊:“这可是江湖第一奇毒,一经中招便会功力尽失,任人摆布。”

“竟有这样的事?”

宋远桥等人不由面面相觑,暗自庆幸。

所幸他们没有下山,要不然现在恐怕也中了招。

张无忌则愤愤道:“一定是成昆的阴谋……六大派弟子损伤如何?”

“回教主,普通弟子伤亡不大,但各派高手几乎全被对方抓走。”

闻言,宋远桥不由叹了一声:“看来,一定是朝廷所为,他们真的想控制整个武林。

不行,我们得赶紧回山向掌门禀明情况,要小心防备。”

“宋大侠,那令公子的事怎么说?”

韦一笑冷着脸问了一句。

宋远桥一脸悲怆:“家门不幸,出了此等逆子。宋某一世英名,尽毁于此逆子之手。

各位请放心,宋某绝不会包庇,先废其武功,再带回武当交由掌门发落。”

“这还差不多……”韦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此,张无忌倒也没有多说。

他不可能再替宋青书求情,而且他也相信师公一定会秉公处理。

“大师伯,你们回去时一定要多加提防,最好绕道走,以避开对方的埋伏。”

宋远桥点了点头:“嗯,知道!”

既然已有前车之鉴,他自然不会再中对方的圈套。

不久后,宋远桥亲自出手,当面废了宋青书一身修为,并与一众弟子下山而去。

待张无忌返回大殿之后,一个中年男子上前拱手见礼:

“张教主大仁大义,武功盖世,实乃本教之福。

属下朱元章(实为章,此处避真名),参见张教主,参见长安圣王。”

“免礼!”

张无忌抬了抬手。

许长安则饶有意味走到朱元章面前,故意问了一句:“你叫朱元章?”

“回圣王,正是属下!”

朱元章躬身揖了一礼。

这一刻,许长安的心里无由地涌出一股子浓浓的成就感。

于是,一副亲昵的样子抬手拍了拍朱元章的肩:“元章,好好做事,我看好你。”

朱元章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再揖一礼:“多谢圣王提点,元章一定用心做事,全力辅助张教主与圣王。”

“那不知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回圣王,属下以为,咱们明教弟子遍及天下,不断起兵与朝廷对抗。

假如咱们可以联络武林各方人士,共谋大事,将来推翻元人,登顶大宝,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长安哈哈大笑:“说的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咱们改了朝换了代,便可称……大明朝!”

“圣王英明!为了明教大业,朱元章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第十五章 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 次日,许长安与青翼蝠王韦一笑、小昭,以及几个明教弟子一起下山而去。

张无忌则留在光明顶,与外公一起主持大局。

毕竟他初任教主,教中有不少事务需要了解与熟悉。

小昭已经恢复了自由身,寒铁链自然也解了。

不过,这丫头心眼实诚,心甘情愿成为许长安的贴身侍女,侍奉左右。

一来,许长安助她达成了心愿,取得了乾坤大挪移的口诀。

二来,她的娘亲已经获得赦免,不日将返回明教,继续担任紫衫龙王一职。

对于小昭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如今的明教再次凝聚成一团,上下齐心,波斯总坛也奈何不了她的娘亲。

“公子,你怎么知道那个郡主在绿柳庄?”

路上,小昭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啊,只是瞎猜的……”

小昭:“……”

韦一笑:“……”

其实,许长安倒也是逗小昭玩,他的确是根据原剧情推测的。

但现在一切都有了变化,所以赵敏可能在绿柳山庄,也不排除出现在别的地方。

来到山庄门口,大门紧闭。

外面,站着四个大汉。

一见一行人走过来,四人齐步上前拱手:“恭迎张教大驾光临,我家公子已等候多时。”

许长安摆了摆手:“我不是张教主。”

韦一笑则道:“这是我们明教的长安圣王。”

“这……”

四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又揖了一礼:“请各位稍候片刻,容小人进去禀报一声。”

“嗯,有劳!”

过了一会,那人又走了出来:“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我家公子有请!”

韦一笑不满地冷哼一声:“哼!端什么架子。”

在随从的带领下,许长安一行人来到了山庄后院。

在甘凉地带,这山庄算是布置的相当精致,楼台亭台、小桥流水、绿树成荫,颇有江南园林之风。

院中有一凉亭,上书:绿柳亭。

亭中,一白衣女子席地而坐,轻抚琴弦。

见到许长安一行人走过来,这才起身笑了笑:“本以为张教主会来,没想到却是故人来访。”

这便是一回生,二回熟。

“呵呵,在下也没想到,郡主在这郊外有如此雅致的一处山庄。”

“许公子喜欢这里?要不送给许公子好了。”

韦一笑眼神一亮:“此话当真?”

许长安则笑了笑道:“郡主真是会开玩笑。”

赵敏走出凉亭,又道:“小女子可不是开玩笑,不过区区一个绿柳庄。

只要许公子愿意,像这样的山庄小女子再多送几个又有何妨?”

一听此话,小昭不乐意了:“哼,谁稀罕?无缘无故送这么大的礼,不要脸……”

赵敏瞟了过去,冷哼一声:“小妖精,牙尖嘴利,早晚拔光你的牙。”

小昭一挺胸:“怕你啊!骚狐狸。”

许长安:“……”

这两个女人怎么一见面,就先怼上了?

“喂,我警告你,赶紧把五大派的人放了,要不然吸光你的血。”

韦一笑冲着赵敏威胁了一句。

赵敏不以然地笑了笑:“韦蝠王,你是不是误会小女子了?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妄图颠覆明教。

小女子也是好心一片帮你们铲除敌人,怎么反倒怪起我来?”

韦一笑冷哼一声:“别假装好人了,赶紧放人,还有,把成昆那个王八蛋交出来。”

赵敏故作一副惊吓的样子:“韦蝠王,你们这到底是在求我,还是在逼我?”

“随你怎么想,总之,你今天要是不放人,不把成昆交出来,就休怪我们一把火烧了你这绿柳庄。”

结果,赵敏却笑道:“请便,像这样的小地方,烧一百个本郡主也不会心痛。”

“你……”韦一笑气得想吐血。

“那不知郡主怎么样才肯放人?”许长安问了一句。

这句话算是问到赵敏的心坎里了。

成昆谋划了一盘大局,她则精于算计。

她心知成昆所做的一切其实很狭隘,一是报复明教,二来想借此纳个投名状,以便在朝廷谋个荣华富贵。

赵敏精于算计,她的眼光看的更远,棋局布的更大。

“礼贤下士,招揽天下英雄,是我们朝廷的夙愿。

小女子听闻许公子武功盖世,不仅学会了失传多年的九阳神功,还学会了明教的镇派绝技乾坤大挪移。”

许长安笑了笑:“呵呵,没想到郡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许公子言重。上次在酒楼一见,小女子便看出许公子乃人中龙凤。

连张教主都对你礼遇有加,证明小女子没看错人。

如果许公子肯为朝廷做事,小女子放了那些个庸碌之辈又有何妨?”

闻言,小昭急了,大喝道:“不可能,你别痴心妄想!”

“对!”韦一笑也随之道:“长安乃是我们明教的圣王,怎么可能替你们朝廷做事?”

哪知,许长安却冲着二人摆了摆手。

又转身赵敏说:“在下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在下三个条件。”

“公子,你别相信她……”

“长安,别上这女人的当……”

小昭与韦一笑有些急了,不约而同相劝。

“没事,我心里有数。”许长安冲着二人安抚了一句。

赵敏却开心不已:“好,许公子果然是个英雄豪杰。你说,哪三个条件?只要小女子能办到,绝不推辞。”

“首先,你必须将各大派的高手全部释放……”

赵敏痛痛快快应道:“没问题!”

“这事,不包括在三个条件之内。”

赵敏脸色一变:“你……”

“郡主,你不要忘了,你之前说只要在下肯为朝廷做事,便放了各门派的人。

所以,这是先决条件,不包括在三个条件之内。”

“呵呵,没想到许公子也是个精于算计之人。”

许长安一脸谦虚:“哪里哪里,这都是跟郡主学来的。”

“许公子这是在夸小女子呢,还是在借机损小女子?”

“当然是夸……”

“哼!”

小昭不满地哼了一声。

“好,小女子可以答应你释放所有人。不过,要先听听许公子的三个条件。”

许长安脸色一整:“好!第一件,我知道倚天剑在你手中,不知郡主是否肯割爱赠予在下?”

赵敏愣了愣。

随之嫣然一笑:“自古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许公子乃不世奇才,倚天剑正合你用。”

“如此多谢郡主!”

赵敏又问:“那第二个条件呢?”

“在下还想要黑玉断续膏……”

没等他说完,赵敏笑道:“小女子还以为有多难,不过区区黑玉断续膏,现在便可以送你几盒。”

“郡主,在下话还没有说完,在下想要的是黑玉断续膏的配方。”

“嗯?”

赵敏不由皱了皱眉。

眼见赵敏吃瘪,小昭开心地笑了:“哈哈哈,拿不出来了吧?活该,谁让你自作聪明!”

“死丫头!”

赵敏瞪了小昭一眼。

随之又冲着许长安道:“小女子并不知黑玉断续膏的配方,不过,假以时日,小女子一定会想办法拿到。”

闻言,许长安一脸欣慰:“这么说,郡主是答应了?”

“没错,但不是现在,需要一些日子。”

许长安追问道:“具体多久?”

一些日子,天知道一些日子是多久,一年、十年?

“半年内,行了吧?”

“一言为定!”

韦一笑有些急了,一把将许长安拖到一边,小声道:“长安,你还真打算帮这女人做事?”

“蝠王,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先诓她将各大门派的人放了再说。”

“原来是这样……”

“再说,我趁机打入朝廷内部,摸清他们的底细,也更加有利于明教以后的行动。”

这么一说,蝠王不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他们不一定会信任你的。”

“放心,我会见机行事……”

“许公子,可以说第三个条件了吧?”

赵敏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毕竟,前两个条件对她来说都算不上什么难事。

倚天剑的确在她手中,反正也是抢来的,就当借花献佛。

而黑玉断续膏,乃是源自西域金刚门的独门配方。

巧的是,金刚门的两个弟子阿二、阿三已经投靠了汝阳王府,这也是赵敏为何有黑玉断续膏的缘故。

因此,赵敏相信,只要她给予足够的好处,让阿二、阿三献出独门配方应该也不算太难。

“第三个条件嘛……”

许长安故意沉吟了一会。

小昭急了:“公子,你倒是说个难一点的呀。”

“小妖女,休要多管闲事!”赵敏不满地瞪了小昭一眼。

“我跟我家公子说话关你什么事?你个小骚狐狸……”

“信不信我现在就拔了你的牙。”

小昭不甘示弱:“还不定谁拔谁的牙……”

“好了,你俩别吵了……郡主,第三个条件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

“你……”赵敏不由皱了皱眉。

“放心,总之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

“好,我答应你!”赵敏倒也爽快:“不过,许公子也得信守承诺,跟在本郡主身边,为朝廷效力。”

“不不不……”

哪知,许长安却笑着摆了摆手。

赵敏气得银牙紧咬:“你……你竟敢耍本郡主?”

聊了这么半天,条件也谈的差不多了,结果到了直奔主题的时候这家伙却说不玩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许长安一脸正色道:“岂敢!在下的意思是说,在下只答应为郡主效力。”

一听此话,赵敏转怒为喜。

“很好,那从现在开始,你便跟在本郡主身边,随时候命!”

说话间,还示威地瞪了小昭一眼。

“公子……”

小昭没心情与之赵敏斗嘴了,瞟向许长安,一副泪眼欲涕的表情。

“小昭,你听我说……”

许长安走上前去,附耳讲了几句。

小昭终于破涕为笑,乖乖点头:“嗯嗯,知道了。”

……

第十六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求订阅,求月票) 不久后,韦一笑、小昭等人离开了绿柳山庄。

等人一离开,赵敏便吩咐了一句:“来人!”

“郡主!”

也不知哪里冒出两个黑衣人,躬身候命。

“传令,释放所有门派弟子。”

“遵命!”

两个黑衣人纵身一跃,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许长安一脸欣慰道:“郡主果然是守信之人。”

“那是自然,就不知许公子是否也是守信之人?”赵敏意味深长问了一句。

“难说……郡主将在下一个人留下来,就不怕在下对你图谋不轨?”

一听此话,赵敏故作楚楚可怜状:“我一个弱女子,许公子真要怎么样,我也懒的反抗。

反正,我现在叫破喉咙也没人会理我。”

这女人相当聪明,将自己所有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相较而言,周止若同样也是一个貌美如花,工于心计的女人。

但,周止若没有大局观,她的目光要短浅的多。

赵敏所谋的却是一盘大棋,天下人争相抢夺的倚天剑,她说送人就送人。

仅凭这一点,便是周止若拍马难及的。

“郡主还真是爱开玩笑,你这小小的庄园中,至少埋伏了上百名弓箭手,真当在下不知道?”

赵敏笑了笑:“许公子神功盖世,别说上百弓箭手,再多十倍恐怕也奈何不了你。”

“行了,我都留下来了,咱俩就别惺惺作态了,倚天剑呢?”

许长安之所以答应留下来,倚天剑,自然也是此行的重要目标之一。

“许公子请稍等,小女子这便去取剑过来。”

说完,赵敏移步而去。

没过多久,便拿着倚天剑走了过来。

双方距离约七八步开外时,她突然抽出倚天剑喝道:“看剑!”

倚天剑的威力之所以强横,是因为它只需一点小小内力催动,便能剑气如虹。

断金裂石,轻而易举。

十步开外,取人首级。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响,地面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缝,半空中烟尘弥漫。

“嗯?”

赵敏愣了愣。

因为她发现许长安竟然凭空消失了。

未及回神,耳边传来一声冷哼:“郡主还真是心大,就不怕倚天剑伤了在下?”

一阵风起。

“嘶!”

随着一声帛裂声,赵敏所着的衣裙竟然四分五裂,如蝴蝶一般飞向花丛中。

“啊~”

赵敏身体一凉,下意识惊呼一声,双手环胸,倚天剑也掉落到地上。

不过,她里面还穿着一件亵衣,护住了要紧的地方,倒也不算全然走光。

许长安虚空一抓,倚天剑飞到手中。

终于,拿到了。

这也是他为何没在光明顶阻止张无忌还剑的原因。

反正这把剑早晚都是他的,又何必当着各大门派的面拉仇恨?

剑到手,心情大好。

于是,许长安抱着欣赏的心态,静静地看着眼前曼妙的风景。

“哼,真是小心眼。你想看,说一声便是,本郡主让你看个够……”

赵敏一脸羞恼,一副豁出去的心态,将手放了下来,还故意挺了挺胸。

“郡主,你二话不说拿倚天剑攻击在下,在下小小还击一下,不过分吧?”

“小女子只是试探一下你的武功,你却故意让我当面出丑,不是小心眼是什么?”

许长安一脸意味深长道:“郡主天生丽质、冰肌玉骨、绰约多姿,被誉为大元第一美人,又何谈出丑?

在下何其有幸,能一睹郡主之娇态……”

“油腔滑调,本郡主才懒的理你……”

说完,赵敏羞红着脸匆匆而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许长安不胜感慨:果然俗话说的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特别是对付赵敏这样刁钻古怪,又身份高贵的女人,更是要强硬一点,方才有可能征服她。

过了一会,赵敏换了一套衣裙走了过来。

“许公子果然神功盖世,连倚天剑都奈何不了你。”

“郡主,神兵利器不过身外之物,可锦上添花,但绝不能过于倚重。”

“说的好!”赵敏似乎忘却了之前的事,抬手抚掌:“许公子果然人中龙凤。”

“哪里哪里……”

许长安客套了一句。

随之试探地问:“不知郡主下一步有何打算?”

“暂时没有,许公子不妨在绿柳庄清静一些时日,也好潜心练功。”

“如此便多谢郡主了。”

许长安拱手谢了一声。

显然,赵敏现在还不太信任他,想多观察一段时间,尽力拉拢他。

那就陪她慢慢玩吧。

到最后,还不定谁拉拢谁。

接下来,许长安难得地悠闲了一段日子。

每日里练功之余,陪赵敏聊聊天、下下棋、弹弹琴、吟首诗什么的……

耳鬓厮磨,二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许长安本是有备而来,知根知底。

可怜赵敏却蒙在鼓中,原本只是想拉拢一个高手,不知不觉间却慢慢沦陷。

这一天,二人在花园里切磋时,赵敏一时没稳住身形,眼见着就要跌落地面。

许长安飞身上前,托住她的纤腰扶了起来。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扶在赵敏纤腰上的手迟迟没有移开。

赵敏本就是元人,不比中原女子那般害羞,而且生性直率豪爽。

于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许长安,一副看你敢拿本郡主怎么样的表情。

“阿敏……”

许长安突然唤了一声。

赵敏下意识应了一声:“嗯……嗯?”

之前,许长安可是一直称呼她为郡主的,记忆中,这应该是第一次称呼她的小名。

没等她回过神来,许长安已经低下了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似很突然,其实也是水到渠成。

毕竟孤男寡女,每日里呆在一起,难免日久生情。

再加上许长安不时展露的实力,也让赵敏心生倾慕,不觉间已芳心暗许。

二人都是习武之人,气息悠长。

故而,这一波直有深陷其中,停不下来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稍稍分开。

“你无赖……”

赵敏为了掩饰,冲着许长安嗔了一句。

“呵呵。”

许长安懒的申辩,呵呵直乐。

“你还笑……说,你跟那死丫头怎么回事?”

许长安故作湖涂:“哪个死丫头?”

“还装,就成天跟在你身边那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

“哦,你是说小昭啊,她原本是鹰王座下的婢女,后来跟在我身边,做了我的侍女。”

赵敏酸熘熘道:“真的只是侍女?”

许长安一脸正色回道:“当然,不然你以为呢?”

第二天,赵敏突然接到飞鸽传书,是他父亲汝阳王捎来的急信,命她速回大都。

于是,赵敏简单收拾了一番,带上许长安匆匆返程。

正常情况下,为了安全起见,她本该多带一些人手的。

不过有许长安这样的高手随行,还担心什么安全?

带上其他人,反而破坏气氛。

一路上,二人共乘一骑,时而策马奔腾,时而信马由缰,彷佛一对游山玩水的小情侣。

“阿敏,你父王唤你回王府到底有何急事?”

赵敏摇了摇头:“信中没说,只吩咐速回大都。我猜,可能是为了六大派的事。”

许长安皱了皱眉:“难不成,是责怪你放了六大派的弟子?”

“或许吧……按原计划,六大派的高手是要押往大都,逼他们说出本派绝学。

可是为了你,我却作主给放了……”

说到这里时,赵敏颇有些幽怨的神态。

“那我跟着你一起去王府,你父王岂不是要怪罪于我?”

“没事的,我会跟父王解释。你一个人,足以顶他们所有人……”

赵敏已经彻底沦陷了,对许长安毫无戒心,并没有掩饰之前的计划。

一路风尘仆仆。

这日下午时分,终于赶到了大都。

“参见郡主!”

一到汝阳王府门口,一众守卫赶紧上前见礼。

“嗯!”

赵敏应了一声,带着许长安一起走进王府。

“启禀王爷,郡主回府。”

有下人匆匆跑去禀报。

“嗯,通知郡主去前厅候着,本王随后便到。”

“是!”

不久后,汝阳王来到前厅。

“参见父王!”

“参见汝阳王!”

赵敏与许长安分别上前见了一礼。

“嗯……你就是明教新上位的圣王,许长安?”

“正是!不过王爷,在下已经离开明教,为郡主效力。”

“父王,可否移步,女儿想单独说几句话。”

“好吧。”

汝阳王随同赵敏走到屏风后面。

“父王,女儿知道你或许有些不太信任长安,但是你要相信女儿的眼光……”

“等等……”汝阳王皱了皱眉:“你刚才称呼他……长安?”

赵敏不由心里一跳,干咳一声:“咳,是许公子……父王,许公子武功盖世,对咱们来说是一大助力。”

“一大助力?你可知道成昆已经背叛,投靠了镇南王府?”

“啊?”

“还有玄冥二老也受成昆的蛊惑,一并投靠了镇南王。”

赵敏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汝阳王一脸愠怒:“你还好意思问?全都是因为你擅自作主。

明明已经抓到了六大派的高手,却又给放了。

成昆说你破坏了全盘计划,一怒之下,便去投靠了镇南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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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卧底汝阳王府 外间,许长安不由心里一惊,成昆与玄冥二老居然另投主子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成昆卧底少林二十多年,同时又秘密投靠汝阳王府,精心谋划多年。

本以为这一次六大门派一定可以铲平光明顶,令得明教土崩瓦解。

却不曾想,计划竟然全盘皆输。

双方几乎没有伤亡,之后好不容易抓到了五大派的高手,结果却又让赵敏给放了。

如此一来,他不仅报不了仇,同时还失去了一个立大功的机会。

不生气才怪。

“父王,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听到父亲所说的话,赵敏一时间也有些慌神。

毕竟,她心知父亲一向很倚重成昆与玄冥二老,这一下子三个都离开了。

重要的是,偏偏还跑去投靠了镇南王。

朝内,谁不知道镇南王与她父亲汝阳王乃是死对头?

“敏儿,有些事父王一直没有告诉你……”

说到这里,汝阳王似乎意识到外面还有人,声音停了下来。

许长安倒也识趣,主动道:“王爷,郡主,你们父女先谈,在下到院子里转转。”

说完,抬步走了出去。

过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赵敏方才眼圈红红走了出来。

“郡主……”

许长安一脸关切走上前去。

“许公子,进去吧,父王想和你聊几句。”

在王府,二人又换回了寻常的称呼。

走进前厅,汝阳王的态度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澹,总之有点敷衍的意思,说了一些客套的话。

对此,许长安倒也不在意。

他又不是真心来投靠的,这一次来大都,他还另有重要的计划。

过了一会,汝阳王起身道:“好了,本王有些乏了,先去休息。敏儿,你好好招呼许公子。”

“是,父王!”

等到父王一离开,赵敏便道:“许公子,随我来。”

“嗯。”

不久后,赵敏带着许长安来到一处小院内。

“长安……”

摒退了一众下人之后,赵敏便忍不住扑到许长安怀中,呜呜咽咽,难得地露出了柔弱的一面。

许长安将她搂到怀中,没有说话,等她平静一会儿。

他猜到,一定有变故发生。

“到屋子里说……”

过了一会,赵敏又带着许长安进到屋内。

“阿敏,发生什么事了?”

赵敏叹了一声:“长安,事情可能有点麻烦……”

以她的个性,如此忧心忡忡的表情,说有点麻烦,那就意味着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许长安不由安慰了一句:“没事的,天大的麻烦,咱俩一起扛。”

赵敏苦笑着摇了摇头:“父王让我嫁给镇南王世子……”

“嗯?”

一听此话,许长安不由皱了皱眉。

赵敏继续解释道:“镇南王与我父王一直明争暗斗,这次终于抓到了一个大把柄。”

“大把柄?什么样的把柄?”

“我父王乃是兵马大元帅,手中掌握着重要的天下兵马布防图。

前些日子,有人夜闯王府。虽然最后负伤而逃,但我父王却发现,布防图疑是被人动过。

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镇南王耳中,他借此机会威胁我父王……”

听到这里,许长安终于明白了原委。

天下兵马布防图,何等重要?一旦泄密,对朝廷将会酿成重大损失,甚至动摇根基。

也难怪镇南王会借机发难。

“本来,父王想着这次如果能剿灭明教,便能为朝廷立一大功。

没想到计划失败,再加上布防图疑是泄露,镇南王一口咬定我父王与明教勾结。

那老家伙威胁我父王,说如果两家联姻的话,他便全力助我父王渡过这场危机……”

“阿敏,那你的意思呢?”

许长安不露声色问了一句。

结果,赵敏却一脸气愤道:“你什么意思?”

“我……我就顺口问一句,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爱嫁谁嫁谁……唔……”

女人不讲理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亲一下不能解决的。

如果不行,那就亲两下。

果然,不久后赵敏一脸晕红,像只小猫一般蜷缩在许长安怀中,喃喃道:“长安,我突然感觉有些累了。

我不想再与人勾心斗角。

其实我知道,你并非真心想效力朝廷……”

“阿敏……”

“你先听我讲……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

可自从我们进入中原之后,战火从未停歇过。

就连极少过问朝堂之事的江湖各派,也纷纷加入了抗元大军。

我父王一直试图拉拢江湖势力为他所用,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徒劳……”

说着说着,这妞居然睡着了。

可能真的是有些心力交瘁,疲累不堪。

等她躺了一会,许长安这才轻轻挪开,随之走到院外冲着两个丫鬟吩咐:“郡主睡着了,你们去小心照看着。”

“是!”

随后,许长安假意走到另一间屋子休息。

等到夜深人静时,却又悄然熘了出去。

虽然他是第一次到汝阳王府,但对这里的地形似乎很熟悉的样子,避开了一些高人所居的小院。

最后,来到位于王府西北角的一处小院内。

在此居住的,同样也是汝阳王府的一个高手,指导赵敏武功的老师:苦头陀。

其实,这只是一个掩饰的身份,他的真名叫范遥,乃是明教的光明右使。

当年,与光明左使杨逍并称“逍遥二仙”,无论是武功还是地位,皆凌驾于四大护教法王之上。

阳顶天失踪之后,范遥自毁容貌,以苦头陀的身份投靠了汝阳王。

他倒不是贪图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协助明教颠覆元人的统治。

明教弟子遍及天下,大都城内至少潜伏着数百弟子,以各种各样的身份掩饰,乞丐、平民、商人、下人、护院……等等。

甚至,还有朝廷官员。

“呼~”

刚一进院,便有一道掌风袭来。

许长安早有准备,闪身避开,同时亮出一面信物。

“进来说。”

对方低声说了一句,迅速走进屋子里。

许长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毕竟,汝阳王府高手济济,不得不小心为上。

进到屋子里,范遥将房门紧闭,又带着许长安走到里间,并倾耳细听了一番。

确认无人在附近偷听,又与许长安对了几句暗号,确认其身份之后,这才一脸欣喜,邀请许长安坐了下来。

闲聊了几句,许长安开门见山问道:“兵马布防图一事,应该是范右使策划的行动吧?”

“嗯!”

范遥一脸坦然地点了点头。

“布防图乃是重大机密,汝阳王一直看护的相当严密,书房里设了机关暗格,外面重兵把守。

暗地里,还有王府一众高手轮流盯着。

我苦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一个绝佳的机会潜入书房临摹了一份。

为了不引起汝阳王的怀疑,外面也有几个兄弟配合这次行动……”

“太好了,有了布防图,接下来的行动就轻松多了。”

“嗯,不过汝阳王怀疑布防图有失,已经在着手重新布防。”

许长安笑了笑:“趁着换防之机出其不意攻击,效果反而更好。”

“英雄所见略同,我已经派人给张教主、鹰王分头传递了密信,相信他们已经在着手准备。”

“范右使,既如此,不如咱们在大都也添把火……”

二人密议了许久,许长安方才悄然回房。

次日一早,赵敏迷迷湖湖睁开眼睛。

“郡主!”

两个丫鬟赶紧上前招呼。

“嗯?我在哪?”

赵敏睡湖涂了,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郡主昨夜与许公子聊天,后来困了就睡着了,许公子吩咐奴婢二人在此照看郡主。”

这么一说,赵敏终于清醒了。

“郡主……”

许长安走了进来。

“许公子早,哦,本郡主先回房洗漱……”

说完,赵敏匆匆离开了小院。

当天下午,赵敏设宴款待王府一众高手。

一来是安抚人心,毕竟成昆与玄冥二老相继投靠镇南王府,难免会让其他人彷效。

二来也是借此机会将许长安介绍给大家认识。

汝阳王经过多年的招揽,网罗了上百名高手。

不过,大多数都是西域番僧,比如以鸠尊者、摩罕圣、摩罕法三人为首的二十四番僧。

包括已经离开的玄冥二老,其实也算是西域人。

宴会一开始,赵敏先起身介绍:“各位前辈,许公子乃是小女子新招来的高手。

之前,许公子本是明教新晋的长安圣王,武功高绝……”

“哼!”

这时,席间却传一声重重的冷哼。

赵敏不由皱了皱眉,斜眼瞟了过去……如此行径,分明就是对她的不尊重。

许长安也瞟了对方一眼,随之端起酒杯笑了笑:“在下许长安,今日有幸在此认识各位前辈高手。

在下乃是江湖后学,还请各位前辈多多关照才是。”

“小子,明教与我们势不两立,你加入王府难不成有什么企图?”

首先责难的,竟是范遥。

当然,他只是在演戏,这样更有利于隐藏他的身份,不容易让人怀疑。

范遥一开口,鸠尊者更是来劲,再次冷哼了一声:“小子,听说郡主为了招揽你,不仅赠你倚天剑,还把抓到手的六大派高手给放了。

本以为你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如今看来,也不过一个白面书生。”

言下之意,你就是一个小白脸。

赵敏脸一沉,喝道:“鸠前辈,你这话里带刺,是否有些欠妥?”

换作以前,一行人或许不至于当面给赵敏难堪,毕竟堂堂郡主。

但是成昆与玄冥二老的离开,让他们看到了另一条路。

而且,这伙人也能猜到赵敏现在急于拉拢他们的心情。

既如此,心态不觉间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有些恃才自傲,甚至是肆无忌惮……

第十八章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等鸠尊者回话,摩罕圣慢条斯理接口道:“郡主,我以为大哥说的有理。

据我等所知,这小子本是一名小小的武当弟子,也不知怎么突然又成了魔教的什么圣王……”

“对!”

摩罕法配合默契,接过话来。

“二哥说的有理,此人来历不明,行为可疑,郡主年少,恐被其蒙骗……”

“哈哈哈!”

许长安突然大笑出声。

“砰!”鸠尊者不由拍桉而起,怒声道:“小子,堂堂汝阳王府,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许长安反唇相讥:“原来你也知道这里是汝阳王府?

细究起来,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一个护院,何德何能,竟敢对郡主出言不逊?”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

赵敏也不由得脸色一惊,随之又醒悟过来,许长安这么做有两层用意,一是替她立威,二来也是替他自己立威。

那便由得他去。

故而,默不作声,静观事态发展。

“小子大胆!”

鸠尊者回过神来,暴怒不已,一把抓起面前的酒杯砸了过来。

别看这小小一个酒杯,其力道之大,恐怕就是一块巨石也能砸碎。

结果,许长安却以太极心法巧妙地卸去了对方的刚勐力道,若无其事接下酒杯,轻轻放到桌上。

“嗯?”

眼见许长安如此轻松化解了自己一招,鸠尊者不由皱了皱眉。

他也没指望这一酒杯就能伤了许长安,但也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化解的如此悄无声息。

眼见大哥出手无功,摩罕圣脸上有些挂不住,竟起身喝道:“小子,别说我以大欺小。

既然郡主将倚天剑送给你,想必你还是有点本事。

今日,便让我摩罕圣见识一下,倚天剑在你手中到底能发挥出几成威力。”

这家伙看似天生一副蠢相,其实心思还是比较灵泛。

他对倚天剑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之所以刻意提到倚天剑,分明就是在拿话挤兑许长安。

同时也在为自己找一条退路。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万一最后真的打输了,也可以借口说许长安是凭借神兵之利,而非凭借自己的本事。

果然,许长安“上当”了。

“呵呵,能与摩大师过招,乃是在下的殊荣。

不过倚天剑在下并未带在身边,便以拳脚与大师过几招吧……”

倚天剑的确没带在身边,而是存放在随身包裹中,只需念头一动便随时执于手中。

只不过,杀鸡焉用牛刀?

一听此话,摩罕圣不由心头大喜……年轻人,果然还是太懒,经不起言语相激。

面上,则假惺惺道:“既如此,我也不占你便宜,便让你出三招……”

哪知,许长安却摇了摇头:“一个一个切磋太慢,浪费大家喝酒的时间,这样,你们三个一起上。”

许长安的眼光,同时瞟向鸠尊者、摩罕圣、摩罕法三人。

“长安……”

赵敏心里一急,不由唤了一声许长安的名字。

她知道许长安实力不错,对上鸠尊者、摩罕圣、摩罕法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成问题。

但这三人一联手,配合默契,攻防兼备,威力奇大,就连玄冥二老都有些忌惮。

正所谓关心则乱。

因此,赵敏才会发声提醒。

好在这时候一众人已经炸了窝一般,没人去关注她的称呼与提醒。

赵敏都吃惊,其他人更不消说,毕竟他们对许长安了解的不多。

“这小子脑子没毛病吧?”

“年轻人就是冲动,说话不计后果……”

“说来说去,江湖阅历太少,没吃过苦头……”

“这次郡主怕是看走眼了……”

“没见王爷都懒的款待这小子?足以说明王爷也不看好……”

“哈哈哈!”

鸠尊者回过神来,怒极而笑。

摩罕法则一脸狰狞道:“小子,我兄弟三人出道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同时挑衅我们三兄弟,你算是第一个。”

许长安懒的搭理,冲着赵敏递了个安心的眼神,随之走到空地处。

“不用废话了,来吧,早点打完,大家也好痛痛快快喝上几杯。”

此话一出,更是气得鸠尊者直想吐血。

这般语气与神态,完全没将他们三兄弟放在眼中。

“小子,你想死,本尊者成全你!”

鸠尊者阴沉着脸走了过去。

摩罕圣、摩罕法二人也缓步上前,一左一右,与大哥鸠尊者站成了犄角之势。

这是多年形成的默契。

三兄弟一旦联手,相互照应,并从不同的方位,以及上、中、下三路对目标展开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一旦交手,三人便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乃至于对目标展开攻击。

眼见三人已经就位,许长安澹澹道:“之前,你们说什么小小武当。

现在,我便以武当拳法与三位对战,动手吧!”

说话间,双手一摊,拉开了太极拳的起手势。

“小子,接招!”

鸠尊者怒喝一声,紧握双拳,纵身一跃,拳势如雷霆一般照准许长安的头部恶狠狠轰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

摩罕圣从左侧踢出一腿,脚尖直指许长安腰间。

而摩罕法则从右后侧进攻,一招扫趟腿攻向了许长安下盘。

如此一来,许长安面临的就是正面与左右两则,上中下三路皆被对方封死。

换作普通高手,恐怕一开场就跪了。

“许公子小心!”

关心则乱,赵敏又一次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不过这一次记住了,没称呼长安。

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想看看许长安到底能撑几招。

唯有范遥的心情相对轻松一些,毕竟,他知道许长安已经练成了乾坤大挪移。

如果不是天赋绝顶,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练成?

“轰~”

场中响起了一声轰响。

结果,却是摩罕法的扫趟腿收之不及,踢中了摩罕圣。

而许长安却像陀螺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两圈,巧妙地避开了鸠尊者三人的攻势。

“太极!”

随之,许长安轻喝一声,施展了缠字诀,围着鸠尊者不停地变换方位。

他这样的打法,可就彻底打破了三人的配合,令得对方阵脚大乱。

无论鸠尊者如何努力,许长安的身影始终如影附随,并且,还令得他被摩罕圣、摩罕法误伤了几拳。

鸠尊者郁闷得快要吐血。

除了第一拳之外,他到现在简直成了一只无头苍蝇,不停地转着圈。

他不想转圈,但又不得不转。

他感觉自己彷佛失去了控制一般,完全被对手牵着鼻子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众人面面相觑。

“这小子的身法太灵活了……”

“看来,我们低估这小子了。他很聪明,心知力道不如对手,故而采取了游斗之法……”

“是啊,如此一来,便令得鸠尊者三人有力使不上……”

场中,摩罕圣又一次误打了大哥一拳,气愤之下不由怒喝:“小子,有本事堂堂正正接我一拳!”

“好,如你所愿!”

没想到,许长安竟然同意了。

摩罕圣心里大喜,总算有机会教训这小子了。

当下里,爆发出十二分的力量,重重一拳轰向许长安。

“砰!”

场中,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响,震得人一阵耳鸣。

要不是在场的都是高手,及时施展内气相抗,恐怕这激荡的气流当场就能掀翻院中的酒桌。

随着轰响声,一道人影惨叫一声,吐血而飞。

“二弟!”

“二哥!”

鸠尊者与摩罕法不约而同惊呼了一声。

在他们想来,被打得吐血而飞的本该是许长安才对。

哪知许长安原地一步未退,而摩罕圣却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三四丈方才重重跌落。

如此强悍的力量,终于令得一众人脸色惊变,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场之人,可能就数阿大、阿二、阿三的爆发力最强。

他们三人任何一个都能打败摩罕圣,但,们心自问,绝做不到一拳打飞摩罕圣而纹丝不动,毫发无伤。

“咕噜……”

这一次,没人再叽叽歪歪指点江山,唯有一阵艰涩的,尴尬的,咽口水的声音。

“小子,我跟你拼了!”

摩罕法奔向二哥去查看伤势,鸠尊者则瞪着血红的双眼,挥舞着双拳,裹动着层层拳影攻向许长安。

这一招,名曰“爆烈拳”。

一旦击中对手,重重拳影瞬间爆发,遇上稍微弱一点的对手,有可能会被拳劲炸的粉身碎骨。

只可惜,这家伙遇上了平生罕见的对手。

许长安本就内力深厚,且长期吐纳回春术淬体,体质早就异于常人,还贴身穿着天蚕丝甲。

九阳神功,有易筋洗髓之效,练至九重更是内气生生不息,无需运转便能自动护体,防御力惊人。

乾坤大挪移,不仅激发自身潜力,同时也有“牵引挪移敌劲”、“借力打力”之奇效。

多重BUFF叠加,许长安何惧之有?

而且他也有意测试一下自己的防御到底有多强,故而不躲不闪,硬生生接下鸠尊者这一招爆烈拳。

“轰轰轰……”

随着一串爆声,许长安身形也只是稍稍晃了晃,随之退了一步。

但也仅此而已。

“轮到我了!”

许长安大喝一声,平平一拳轰出。

这一招,没有施展任何招式,单纯的就是一道疾如闪电的拳影。

“轰!”

鸠尊者避之不及,当场轰飞。

这一次,比之二弟摩罕圣飞的更远,胸骨也断裂了几根。

其实这已经是许长安手下留情,如果施展十成功力,这一拳,直接就能轰碎对手的五脏六腑。

神仙怕是都难救。

“阿二、阿三,快去查看一下伤势……”

赵敏回过神来,冲着阿二阿三吩咐了一句。

随之一脸喜悦,拱手道:“许公子果然神功盖世,小女子钦佩至极!”

她一开口,其他人终于回过神来,一个个急急起身拱手。

“许少侠年少有为,武功盖世,令人心服口服!”

“许公子之神力让人大开眼界,我等佩服……”

“许少侠青年才俊,以后,在下愿以郡主,以许少侠马首为瞻……”

果然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这一战,终于让这伙人见识到了许长安过人的实力,一个个暗自心惊。

可以说,简直是全方位无弱点。

身法灵活、防御力惊人、力道霸道、出手也狠……

如果再加上倚天剑……更是不敢想像。

当下里见风使舵,一个个卖力地拍起了马屁……

第十九章 玄冥二老,卒! 经此一战,无人敢再轻视许长安。

就连之前一直未曾露面的汝阳王,也乐呵呵来到席间,向众人劝酒。

席间,冲着许长安道:“本王事务繁忙,之前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少侠多多海涵。”

“王爷言重,王爷执掌天下兵马,自当以军务为重……”

“哈哈哈,好,许少侠果然豪气。希望许少侠以后能全力辅左本王,共享荣华富贵。

来,大家共同举杯,欢迎许少侠加入我方阵营……”

不管汝阳王是否真的信任,至少,许长安算是在汝阳王府立稳了脚跟。

再暗中与范遥配合,可谓如鱼得水。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进行中。

半个月后。

嵩山,少林寺。

山脚下,数千兵马肃立待命。

寺中,一个二十来岁,身着锦袍的年轻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大殿外,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态。

此子,正是镇南王世子,镇南王唯一的儿子阿古拉。

他的身后,依次站着成昆、玄冥二老、陈友谅,以及王府的另外五名高手。

这一次前来少林,又是成昆这个奸贼出的主意。

上次,阴谋挑起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本以为能坐以渔利。

结果双方只是小小摩擦,并未大打出手,令得他精心谋划二十多年的计划落空。

一怒之下,投靠了镇南王。

成昆心知如今的明教很难对付,只能改变目标,将矛头对准了六大派。

他想借此机会建功立业,以便获得镇南王的重用。

二人一拍即合。

因为镇南王也想立功,汝阳王没有办成的事,让他给办成了,岂不是显得他更胜一筹?

阿古拉也想立功,主动请命参与这次围剿六大派的任务。

在他想来,有大军跟随,还有成昆等一众高手相护,这次行动简直就像是游山玩水一般。

过了一会。

阿古拉瞟了一眼即将燃尽的香。

随之瞟向方丈冷冷道:“空闻大师,一柱香的时限马上就到。

答应小王的条件,全寺僧人皆可享荣华富贵,反之……鸡犬不留!”

“阿弥陀佛!小王爷,少林寺乃佛门清静之地,我等皆为出家人,怎可为朝廷做事?”

“老秃驴,这么说你是拒绝小王的好意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哈哈哈,尔等真是冥顽不灵!好,小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

小王今日倒要看看,你们少林寺到底有多强。

挑几个人出来,与小王手下过几招。

要是逗的小王开心,说不定小王会放你们一马……”

这番话,对于少林寺一众人来说,是何等的羞辱?

对方不过就是一个纨绔,派个三代弟子便能轻松将之踩在脚下。

偏偏,他们不敢,因为山下有几千兵马虎视耽耽。

“让我来会会你们!”

突然间,一声朗喝自空传来。

“谁?”

阿古拉脸色一变,下意识抬头观望。

“小子,看到我们张教主,还不下跪?”

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韦一笑与张无忌二人从大殿顶飞了下来。

“张无忌?”

阿古拉大吃一惊。

尽管他从未见过张无忌,但一听“张教主”这个字眼,自然也就猜到了。

“张无忌?”

玄冥二老也不由吃了一惊。

毕竟当年,正是他俩用玄冥神掌打伤了张无忌。

玄冥二老乃是西域人,一个叫鹤笔翁、一个叫鹿杖客。

要说这二人也算是个聪明人,论功夫,天下间罕有对手。

不过,二人的聪明之处就在于,虽说功夫顶尖,但也不可能称霸武林。

毕竟江湖还有张三丰、阳顶天之类的宗师级高手压着他俩。

而且,二人都有致命的弱点:一个嗜酒,一个好色。

所以最终没有选择称霸之路,而是投奔汝阳王府,享受荣华富贵。

前不久,在成昆的百般挑唆之下,背叛了汝阳王而转投镇南王。

“玄冥二老,多年不见,你俩可安好?”

张无忌冷眼瞟向二人。

“呵呵,小子,你的命可真大,中了玄冥神掌居然没死,反倒还练了这么一身好功夫。”

“有点意思……”

阿古拉不由冷笑了一声。

张无忌的身世,他多少听说过一些。

于是当即冲着玄冥二老吩咐:“二位前辈,既然当年当年你们没将他打死,今日便当着小王的面,打死他好了。”

“是,小王爷!”

玄冥二老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其实,他俩已经听说张无忌练成了九阳神功,而九阳神功正是玄冥神掌的克星。

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可怯阵?

再说,在他俩想来,张无忌就算练成了九阳神功,毕竟时日尚短,想来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不如趁早杀了,以免留下后患。

“成昆,你这个王八蛋,四处扇风点火,阴谋颠覆我们明教,有种与我一战!”

另一边,韦一笑也大声冲着成昆挑衅。

成昆这个人是相当阴险的,很少亲自出手。

当年杀谢逊一家,也是将谢逊灌得不省人事方才动手。

他成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心思都用到歪门邪道上去了,故而这么多年来,实力长进不大。

面对韦一笑的挑衅,他心里还真是没底。

结果,阿古拉却来劲了。

这小子从小养尊处优,未经历过江湖的毒打,眼高于顶,又如何容忍这般挑衅?

于是,又一次吩咐:“成昆,如今你代表的是朝廷,怎能任由魔教叫阵?快,给小王教训他!”

“是!”

成昆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小子,接招!”

玄冥二老一上场便大喝一声,双双施展玄冥神掌,意图以最快的速度压制张无忌,再击杀之。

哪知,张无忌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俩的想象。

普通高手对他俩对招,一般不敢正面抗衡玄冥神掌的掌力。

也或者,要调动大部分内力去化解玄冥神掌的寒毒。

如此一来,实力自然大打折扣。

这也是玄冥二老为何能够纵横江湖的原因。

他俩凭仗的正是玄冥神掌的特殊之处,单论内功、招式、身法,其实真的称不上顶尖。

哪知,张无忌已经练成了九重九阳神功,根本无惧寒毒。

再加上乾坤大挪移,以及积压在心里的仇恨,一交手便全力而为,打得玄冥二老晕头转向。

如此一来,也影响了正与韦一笑激战的成昆。

心神一分,不小心中了韦一笑一招寒冰绵掌。

寒冰绵掌乃是韦一笑的成名绝技,虽比不上玄冥神掌,但也令人谈之色变。

一经中招,犹如冰雪霜降,阴寒至极,令人气血凝滞,彷佛要凝固一般。

中了这一掌,成昆的动作顿变得缓慢起来。

“轰轰轰……”

天空中,轰响声不绝于耳。

可怜那玄冥二老,平日里罕逢对手,偏偏却遇上了克星,打得他俩一点脾气都没有。

“九阳神功!”

张无忌终于找到了机会,一拳重重挥出,竟将鹤笔翁打得高高飞起,漫天都是血雾。

“小子,我跟你拼了!”

鹿杖客悲怒不已,疯了一般扑向张无忌。

结果,张无忌纵身一跃避开攻击,随之凌空落下,重重一拳击在鹿杖客头顶上,直接开瓢。

其实,倒回去十年,玄冥二老或许能多撑一段时间。

主要是享乐太久了,已经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骨,实力也大打折扣。

“啊……”

眼见鹿杖客一颗头都被轰碎了,阿古拉吓得大叫一声,连人带椅子跌翻在地。

“小王爷……”

成昆大吃一惊,不顾一切想要奔过去。

高手过招,最忌分神。

这家伙本就中了寒冰绵掌,这又一次分神,韦一笑岂会错过机会?

当下里,飞身而上,再次一掌拍中成昆的背心。

“噗~”

成昆眼一黑,重重扑倒在地,口中吐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

韦一笑犹不解气,上前重重踩了几脚,直将成昆的头踩得跟碎西瓜一般……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空闻大师以及寺中几位长老纷纷闭上眼睛,诵着佛号。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阿古拉已经吓得拉了裤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身边的几位高手本来想上前帮忙,结果却被少林寺的人拦了下来,已经混战成一团。

发了信号让山下的兵马上山,却迟迟未到。

这小子终于开始后悔了,本以为这一趟出来能轻轻松松立个功,结果却遇上了煞星。

“饶命?你以为老子是那帮迂腐的秃驴?”

韦一笑上得前去,抬脚重重踩下……

可怜阿古拉一个纨绔小王爷,哪经得韦一笑这样的高手一踩?

当场便骨头断裂,内脏尽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嗝了屁。

“咦?好像逃走了一个?”

不久后,张无忌四下里看了看,不由自语了一声。

逃走的那个人,正是陈友谅。

这小子也是受了成昆的蛊惑,一起投奔了镇南王,意图共谋大事。

结果一见事态不对,脚底抹油熘之大吉。

等他跑到山下方才震惊地发现,在山下候命的数千兵马竟然被人给伏击了,已经死伤大半。

现场一片混乱。

心惊之下,这小子掉头往附近的一片山林狂奔,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报告旗主,发现了一个闯入者,像是那小王爷身边的人。”

“弓箭手准备!”

朱元章一听是小王爷身边的人,当即喝令了一声。

“放箭!”

“休休休……”

一时间,无数箭失袭来。

陈友谅吓得大惊失色,正想就地一滚以躲避箭支。

可惜,他的反应终究还是快不过箭支的速度,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

第二十章 桃花岛取宝 夜深人静。

大都。

汝阳王府。

范遥与许长安又一次秘密会晤。

“长安,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回光明顶?”

“看情况吧……”

“嗯,这次张教主亲自出手,想来能轻易解决玄冥二老,那镇南王世子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镇南王再一死,大都必乱,到时,咱们的任务也就算顺利达成了。”

“对,关键是镇南王……不知范右使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范遥一脸自信道:“放心,至少有九成把握。”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抓紧,一定要抢在张教主他们得手之前……”

次日午后。

有下人找到许长安禀报:“许公子,郡主在兰苑等你,说是有要事商议。”

“嗯,知道了。”

许长安应了一声,随之抬步走向兰苑。

兰苑,乃是赵敏的起居小院,位于王府东侧。

见面之后,许长安假意见了一礼:“属下参见郡主。”

“嗯,你们都退下。”

赵敏喝退了一众下人。

下人一离开,许长安便上前笑道:“阿敏,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议?”

“你猜?”

许长安一脸干脆:“猜不着……”

“你……不猜算了,再说了,谅你也猜不到。”

说完,也不等许长安开口便从身上取出一张纸来:“给,你提的第二个条件本郡主提前完成了。”

“哦?”

许长安眼神一亮,接过纸条一看,果然,正是黑玉断续膏的配方。

赵敏解释道:“本来,我以为会费一番口舌,结果阿二一听是你想要的,二话不说便写出了配方。”

“太好了,回头我得专程去感谢一下他们兄弟俩。”

“你呀,放一百个心,阿二一向为人实诚,他既然肯说,就一定是真的,你可不要疑神疑鬼的。”

许长安有些无语:“我可没那样想……”

“嘴上说没想,心里一定在想。”

“就像郡主一样?”

“去,没个正经……”

……

镇南王府。

书房内,镇南王正与一中年男子议事。

此人名叫崔怀,追随镇南王十多年,算得上比较受重用的亲信之一。

聊完了公事,崔怀一脸讨好地说:“王爷,听闻百花楼最近来了一对波斯姐妹,能歌善舞、颠倒众生……”

镇南王本就是个色胚,且特别喜欢波斯女人。

再加上最近打压得汝阳王几乎喘不过气,自然心情大好。

“哈哈哈,崔怀啊崔怀,还是你懂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晚,本王必须见到两个美人儿。”

“是,小的这就去办。”

崔怀告退而去。

傍晚时分,崔怀便领着两顶大轿入了镇南王府。

轿上坐的正是那对波斯姐妹花。

待到二女一下轿,镇南王顿感眼前一亮,一股无名火迅速蔓延全身。

因为,这对姐妹正是他喜欢的类型,集丰腴、狂野、火辣、美艳、妩媚、妖娆为一体。

重要的是,两姐妹的模样也很相彷。

这下,乐子大了去。

当天晚上,注定是一个狂欢之夜。

天亮后。

房中一直没有动静。

一众下人只当王爷太过操劳,也没敢去唤醒。

直至日上三竿,房中依然悄无声息。

这下,终于有下人感觉不妙,壮着胆子上前敲门,却无回应……

“不好了,王爷遇刺了……”

过了一会,随着一声惊呼,整个镇南王府混乱一片。

榻上一片狼藉,镇南王衣无寸缕躺在床上,气息全无,脸上偏还挂着一丝迷之微笑。

两个波斯女人却不见踪影。

后窗洞开,在外看守的三个侍卫被人一刀封喉。

显然,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局。

王府侍卫当即跑去抓捕崔怀,毕竟那两个波斯女人是他带进府的。

结果,崔怀已不知去向。

另一队侍卫赶到百花楼,没料百花楼竟然也人去楼空。

经过一番搜查方才发现了蛛丝马迹,百花楼,竟然是明教位于大都的一个秘密据点……

朝廷大怒,下令封锁四门,全城搜捕魔教余党。

一时间,整个大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鸡飞狗跳……

汝阳王也受到牵连,被传去问话。

毕竟他与镇南王的仇隙朝野皆知,不排除出手行刺镇南王的可能。

对此,赵敏难免忧心忡忡,找到许长安一起商议。

“长安,这次我父王可能会有麻烦,那些人一定会趁机落井下石,诬陷我父王……”

许长安微笑着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或者说,他们没时间了。”

一听此话,赵敏脸色一惊:“什么意思?”

“因为镇南王世子也死了,包括成昆、玄冥二老,以及他们率队而去的数千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许长安没有正面回答,继续道:“另外,明教数万五行旗精锐,正秘密赶往塞北……”

“什么?”

这句话,更是令得赵敏失声惊呼。

因为塞北正是元人的故土。元人攻占了中原,明教数万精锐却跑去攻打塞北……这岂不是相当于端老巢?

“所以,你不用担心,在这当口朝廷不可能临时换将,必然会派你父王调动大批兵马回援。”

听到这话,赵敏不由退开几步,一脸忧伤与绝望,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果然,你一直在骗我,一直在利用我……”

许长安摇了摇头:“阿敏,如果我在骗你,在利用你,又何必对你讲这些事?大可以一走了之。”

“那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卷入这场战争。你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没有这次的行动,镇南王世子便会带着成昆等人,率大军攻陷各大门派。

他父子二人一旦立了大功,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你父王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我……”

这么一说,赵敏的心又乱了。

“阿敏,之前我说过,让你答应我三件事,现在我便说第三件……”

“你先说来听听。”

“跟我走吧,离开这里,离开朝堂与江湖的纷争,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难不成你要让我跟你一起加入明教?”

“当然不是,我们一起退出朝堂,退出江湖的纷争……”

翌日,赵敏给父王留下了一封亲笔信。

信中说:“父王,我跟许公子一起离开了,请原谅女儿不告而别,你就当少生了一个女儿,以后多加珍重……”

虽说大都已经封闭城门,但许长安想要离开,又岂是区区城墙挡得住的?

离开大都之后。

路上,赵敏忍不住问:“长安,你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

许长安回道:“我准备先去一趟武当,与张真人辞别,然后再去一趟光明顶……”

再次回到武当,一切看似没变,实则变化甚大。

宋青书虽然武功已废,但罪责依然难逃,断其一手,关押在小黑屋终生不得离开半步。

这也算是给宋远桥一点念想,留下一脉香火。

宋远桥主动辞去掌门大弟子之位,自此不再掌管武当事务,闭关潜心修炼太极心法。

一众三代弟子也经过了一番清洗,凡品格有问题的一律逐出门墙,另招收一批新弟子。

许长安在武当待了近半个月,与一些熟识的弟子叙叙旧。

期间又虚心向张三丰请教了一些道家的理念与修行之法。

同时,又获知张无忌也回过武当,并带走了火工头陀,也算完成了他当初的承诺。

离开武当,许长安又带着赵敏一起奔赴光明顶。

如今的江湖总算是平静了不少,但战火却在日益蔓延。

明教的数万精锐已经抵达塞北并发起突袭,后院失火,令得朝廷上下慌作一团,哪里还顾得上追究镇南王父子二人的死因?

毕竟,塞北才是他们的根基。

汝阳王临危受命,调动大军返回塞北增援。

哪知,明教只是虚晃一枪,引走了朝廷大军之后,大部队却趁机在中原攻城掠地,并大量招兵买马。

期间,朱元章展现了非凡的才能,地位节节攀升。

最终,张无忌破格将教主之位传予朱元章,回到武当派与师公一起钻研金丹大道。

朱元章率领明教弟子四处征战,终于打下了江山,登基为帝,国号:大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许长安返回光明顶之后,张无忌下令大摆宴席为其接风洗尘。

而这时候,小昭的娘亲黛绮丝已经返回总舵,四大护教法王已聚其三,就差金毛狮王谢逊。

不过,张无忌已经派人去接。

三个月后。

金毛狮王谢逊顺利抵达光明顶。

事隔多年,四大护教法王终于汇聚一堂,忆起当年往事,泪眼蒙蒙,不胜唏嘘。

各门派也收到了消息,却无人敢再登门找岔。

数日后,许长安终于拿到屠龙刀,并当着张无忌、谢逊的面,刀剑互拆,里面果然掉出了两面玄铁牌。

一面,标注着桃花岛的所在。

另一面,标注了藏宝之地,位于桃花岛一处隐蔽的山洞中。

许长安带着张无忌一起按图索骥,终于在洞中找到了武功秘籍“九阴真经”,以及兵法“武穆遗书”。

自此,许长安在倚天世界的任务也算圆满达成,是该凯旋而归了……

第二十一章(主世界) 统率所有领地 时空转换。

半山坡上,小昭一脸呆痴地看着下方的古老寨子,喃喃道:“公子,这就是你说的世外桃源?”

许长安一脸正色道:“必须的,这里与世无争,山清水秀,大海无量……”

刚说到这里,便听到一阵呜咽声:

“许长安,你这个骗子,骗本郡主到这里来当野人……”

“噗!”

许长安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

“你还有脸笑……”

赵敏又羞又恼,忍不住伸手掐了许长安一把。

之前,许长安告诉她说,要带她去一个远离尘世喧闹的世外桃源。

还说什么我有一个寨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感动的赵敏稀里哗啦。

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一个原始闭塞的地方。

“咕咕……”

就在这时,一只五彩斑斓、体型巨大的鸡跑了过来。

“这……这地方的鸡都长这么大?”

赵敏不由大吃一惊。

许长安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凤种鸡,是一只灵禽。”

“哇,好漂亮,公子,我可不可以摸摸它?”

眼见着怒晴鸡跑到许长安身边,一副亲昵的神态,小昭不由一脸渴望地问。

结果,赵敏已经抬手去摸怒晴鸡的头。

“喔……”

哪知,怒晴鸡勐地跃到一边,全身羽毛竖起,一副“想打架,本鸡随时奉陪”的姿态。

“哈哈哈!”

眼见赵敏出糗,小昭不由欢乐地笑出声来。

赵敏气急败坏:“死丫头……”

“阿敏,怒晴鸡认主,以后混熟悉了,你再多带它遛一遛。

另外,还有一只白猿也是灵兽……”

事到如今,许长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多少透露了自己的一些底细。

等回到领地,赵心川一见许长安领回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不由愣了愣神。

随之释然:想来又去别的世界浪了一圈。

最初的几天,赵敏有些不太习惯。

毕竟领地的生活条件相对简陋,吃的、穿的、用的都比较原始。

不过,等到稍稍适应之后,却越发喜欢起来。

以前她当郡主时便有一个梦想,希望有机会时领兵打仗,一展抱负。

但是,汝阳王一直不允许。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再加上有《武穆遗书》在手,于是便主动要求训练领地子民,争取训练出一支精锐队伍。

对此,许长安自然没有意见。

他之所以招募赵敏,也正是看中了她文武双全的才华。

当然,馋她的身子也是其中之一。

男子汉大丈夫,坦坦荡荡,做了就是做了。

小昭则温柔体贴,心思细腻,将他的生活起居照料的无微不至。

闲着无事,许长安开始熟读九阴真经,并分别给赵心川、赵敏、小昭讲解其中一些内功基础部分,便于他们修炼。

同时,又让赵心川与赵敏挑选一些天赋出众的子民,传授内功心法修炼。

许长安自己则主修《九阴真经》下篇中的“摧坚神爪”、“金钟罩”、“大伏魔拳”。

岁月静好,一切从容。

不觉间,半年过去。

这日,许长安带着赵敏、小昭一起,来到了位于海岛东南边的姬氏部落领地。

来到这里之后,赵敏有些惊讶。

她本以为整座岛都很原始,没想姬氏部落不仅会纺织丝绸,还会制窑、冶炼铁器等等。

姬氏部落的领主名叫姬正,听闻许长安来访,不由皱了皱眉。

“他来做什么?”

“回领主大人,他只说前来拜访,没说别的。”

“走吧,去会会他!”

姬正起身走了出去。

换作以前,他根本不会将许长安放在心上。但许长安上次一战成名,令得他也不敢轻视。

见面之后,双方免不了几句客套话。

随后,许长安莫名问了一句:“姬领主可知岛上共有多少居民?”

姬正愣了愣:“这……大约有一万多吧。”

“没错,全岛总共有这么一点人,但是,大大小小却有二十余个领地,各自为牢,彼此间也很少交流。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那么一天外敌来犯,不知姬领主以为,是否能够抵御外敌?”

一听此话,姬发不由傲然道:“我们姬氏部落有强弓、有铁枪,有一千多子民,何惧外敌来犯?”

“噗……”

赵敏忍不住笑出声来。

毕竟她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区区一千多人,其中还包含了老幼妇孺。

再加上一点铁枪、弓箭,此人哪来的底气?

其实这也不奇怪,在许长安的前世有一句成语叫做“夜郎自大”。

夜郎,乃是西南深山中的一个小国家,四周全是连绵不绝的高山,以及蜿蜒盘旋的河流。

因为环境闭塞,夜郎国的百姓根本不知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总以为夜郎国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国家。

有一次,大汉使臣无意中经过夜郎,国王不知天高地厚,竟问了一句:“汉朝与我夜郎国,哪个更大?”

一时间,令得汉朝的使臣不知如何回应。

毕竟汉朝一个县都比夜郎国大。

当然,换一个角度来看,也不能说夜郎国国王自大,主要是没有见识,坐井观天罢了。

姬正的理念也正是如此。

可能在他想来,姬氏部落就是天底下最强盛的领地。

许长安笑了笑:“呵呵,好,既然姬领主如此自信,那本领主今日倒要见识见识你们的强弓与铁枪有多强。”

此话一出,姬正脸色一变:“许领主此话何意?”

“姬领主不必紧张,只是一个小小测试。本领主原地不动,你可派一些子民用强弓、铁枪随意攻击。”

“你说什么?”

姬正不由大吃一惊。

包括他身边的几个手下也一脸呆痴,自己听错了。

许长安懒的多解释了,径自走向空地。

一边走,一边道:“姬领主,赶紧找人,把你们所有的武器都用上。”

姬正与一众手下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许长安曾与黑虎交过手,而且赢的很轻松,否则怎么可能让黑虎一众子民折服?

但是,也不至于说一动不动,让人随意攻击吧?

“领主大人,这小子古古怪怪的,对咱们终究是个威胁,不如趁这个机会……”

其中一个手下眼露凶光,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对,这是他自己主动上门找死,怪不得咱们下杀手。”

姬正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去,挑选二十名精壮,取二十把强弓……”

他绝不相信,有人能硬抗二十把弓箭同时射击。

赵敏与小昭倒是一脸坦然的样子。

毕竟她俩与许长安彼此间几乎算得上知根知底,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许长安不仅有九阳神功护体,还练会了九阴真经下卷中的金钟罩,且穿着天蚕丝甲。

而这些人不过就是有些蛮力,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不久后,二十余个精壮汉子手执强弓走到场中。

姬正也走了过来,假惺惺问了一句:“许领主,这些可都是精铁箭头,你确定要硬抗?”

“不用多话,让他们有多大力使多大力。”

“好,本领主今日倒要开开眼界……拉弓!”

“是!”

一众汉子齐齐应声,拉弓瞄准了许长安。

他们所站的位置距离许长安大约只有十步开外,这么近的距离,二十把弓齐射,别说一个人,就算一头象也得躺下。

“呼!”

许长安缓缓吐了一口气,身形微蹲,体表竟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金光。

“放!”

随着一声大喝。

“休休休……”

箭支密集地射向了许长安。

“砰砰砰……”

紧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声响。

那些箭支要么弹飞,要么折断,而许长安却毫发无伤。

“怎么可能?”

姬正以及四周围观的一众子民不由失声惊呼。

“休休休……”

这次不等姬正下令,那二十余个汉子再次弯弓拱箭,又是一轮箭失。

结果依然如上次一般。

“呵呵,本领主早就说了,你们伤不了我。”

许长安笑了笑,身形突然遁空而起……

飞了数丈之高,落下时重重挥拳。

“轰!”

一时间,竟有地动山摇之势,惊得领地中的家畜四处乱窜。

场中泥尘飞溅,笼罩四周。

而姬正与一众子民,已如木凋一般,一个个傻傻地杵在原地。

待到烟尘散去,地面上亮出了一个丈许的深坑。

“阿巴阿巴……”

族中的大祭师腿一软,跪到地上用土语念叨着。

“阿巴阿巴……”

大祭师一跪,便有不少子民也跟着跪下,冲着许长安不停地磕头。

他们所念的,乃是平日里向神灵祈祷时的用语。

也就是说,在他们心目中,已将许长安视作神灵一般的存在。

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姬正愣了好一会儿,终于也冲着许长安跪了下来,低下了高昂的头。

这意味着,他彻底臣服了。

连姬氏部落都臣服了,别的领地就更不消说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许长安便整合了全岛,成为岛上唯一的领主。

自始至终,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全凭自身实力。

岛上的百姓,已将许长安奉若神明。

整合了全岛的资源后,接下来的发展就更加便捷了。

纺织、采矿、冶炼、耕种……一切有条不紊进行。

许长安还将之前各领地的祭师集中起来,让他们先识字,再学习各方面的知识,这样更有利于创新发展。

……

【下章预告:电影《功夫》世界】

第二十二章(功夫世界) 穿越《功夫》世界 入夜。

许长安微闭双眼,下意识唤出了人物属性界面:

【人物:许长安】

领地等级:5级(进度12%)

人口:12306

灵气值:0.9%

威望:620

招募值:3/9

人物属性加成:15%

特殊道具:随身包裹(蓝)

专属技能:回春术(二重)

这一次的人物属性,可谓发生了一次飞跃。

毕竟,一下子统领了整座海岛,成为唯一的领主,人口规模与领地规模大幅提升,属性自然也会相应的大幅提升。

领地等级直接连升3级,从2级升到5级。

人口之前不足千人,现在一万多。

灵气值变化不大,从0.8%提升到0.9%。

威望提升明显,从100多直接攀升到620,招募值上限也增加到9人。

人物属性加成从8%提升到15%,效果立竿见影,毕竟这是全属性提升,连带着真气也增幅不少。

回春术从一重升至二重。

最让许长安满意的是,随身包裹的品质也提升了。

之前是白板,容量只有一立方左右。

现在品质为蓝,容量提升到五立方米左右,足足扩容了五倍之多。

数日后,又到了穿越诸天的时刻。

现在可供选择的世界越来越多,倒是让许长安多少犯了一点选择困难症。

其中有经典武侠,也有一些动漫世界、西方奇幻世界等等。

好在CD间隔时间也不算长,思来想去,许长安最终选择了《功夫》世界。

这部电影也不说有多好看,总之许长安也就看了十来遍……

选择这个世界,首要目标自然要学会那威力惊人的……如来神掌!

有机会能找到那个神秘老乞丐的话更是锦上添花,因为那老乞丐藏了不少武功秘笈。

另外,还可以顺便招募个懂得近代科技的人才。

……

民国。

十里洋场,申城警署。

“还、有、谁?”

随着一声嚣张的大喝,警署里的一众警员纷纷转头,假装自己很忙。

一个身着旗袍,珠光宝气,体态妖娆的女人架着腿,叼着一支精致的烟嘴坐在椅子上,一副矜持且高贵的派头。

另一个身着马卦,穿着长筒靴的男子站在屋子里,一副上级教训下级的语气: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就因为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就被你们给抓到这儿来。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你们局长也得给我们鳄鱼帮面子……你特么的不认识我?”

此人,正是鳄鱼帮帮主,外号刚子。

“走!”

发完飙,刚子带着女人以及一众手下扬长而去。

走出门对面便是一间电影院。

刚子的手放在女人的翘处转了一圈,一副得意洋洋的语气道:“我做什么生意都不会做电影,星期天电影院一个人都没有。”

“咦?车子呢?”

手下一脸惊疑地看着空荡荡的大街。

来时,汽车明明停在门口的,怎么不见了?

“嗯?”

刚子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看街头街尾。

静!

安静的可怕!

刚子心里一紧,当即吩咐了一句:“回去!”

随之急急走向警署大门。

哪知,大门却“砰”一声关上,包括楼上的窗户,也一扇接一扇关了个严严实实。

这时候,街面突然颤动起来。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自街头、街尾传来。

“叫人!”

刚子大喝一声。

“休!”

手下赶紧拉响了一支信号发射弹。

“不用发了,乡巴老,你在警署抖威风的时候,你的小弟已经全都被我搞定了,嗬嗬嗬……”

说话之人,乃是一个戴着白色礼帽的男子,露齿一笑,满嘴烟牙。

此人名叫阿琛,斧头帮大当家,人称琛哥。

“斧头帮,我跟你拼了!”

刚子一脸悲怒,大喝了一声,随之……

掉头就逃。

“突突突……”

一阵突突声,几个手下瞬间倒在血泊中。

刚子跑着跑着,一把斧头闪电般飞了过来,自膝盖以下瞬间斩断了他的一条腿。

“啊……”

刚子惨叫了一声扑倒在地。

眼见着阿琛捏着一把锋利的斧头,扭着不知什么舞步走过来,刚子强忍剧痛,抬手道:“慢着,慢着,你还记得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结果,阿琛却一声不吭,高高挥起斧头砍了下去……

另一边,那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吓得花容失色,颤抖着声音道:“大哥,你放过我吧。”

阿琛转过头,一头都是血:“别傻了大嫂,我不杀女人,你走吧。”

“谢谢大哥。”

女人转过身,艰涩地迈着步子。

哪知刚走几步。

“砰!”

女人惨叫一声,一头扑倒在血泊中。

“上面的人听着,出来洗地啦……”

斧头帮二当家抬起来,嚣张地大喝了一声。

当今社会动荡,斧头帮行事狠辣,吞并了不少帮派,以雷霆之势快速崛起,一跃成为申城首屈一指的地下势力。

不过,在繁华之外,一些贫困的区域,却可享有暂时的安宁。

“猪笼城寨,嗯,就是这里了。”

一个身着短褂的男子站在大门外,看了看门坊上的四个大字,不由喃喃自语了一句。

相对于整个申城来说,这里属于典型的贫民区。

一幢U形状的破旧楼里,挤着数百户人家。

楼下,有裁缝铺、粮油店、铁器铺、脂胭铺、粥店、医馆、公众浴室……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院子里,猪、牛、狗、鸡、鸭、鹅悠闲地踱来踱去。

“一、二、三……”

两个男子吃力地抬起两麻袋米放到一个躬着腰的汉子背上。

“苦力强,行不行啊?”

“行!”

苦力强应了一声,竟然一脚将地上的另一袋米踢了起来,一齐叠加到背上,随之脚步轻快而去。

粥店中。

“呼噜噜……”

“咕噜……”

一个穿着宽松睡衣的男子吃完早点,先用酒漱了漱口,漱完又给咽到肚子里。

随着冲着店主吆喝:“阿鬼,多少钱?”

阿鬼一脸讨好,挡住男子假装掏钱的手,又包了两根油条递给男子:“送的,送的……”

“你可真懂事。”

男子一边说,一边又捡了两根油条。

“阿鬼,我回去跟老婆商量一下,减你的租金……”

此人,正是猪笼城寨的男主人,人称包租公,成天就喜欢各种占小便宜。

“包租公早!”

“包租公早……”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上前打招呼。

“咦?小朱啊,又长高了,来,叔叔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路过裁缝铺时,包租公嬉皮笑脸走了进去。

裁缝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人称胜哥,此刻正低着头整理着石膏模特身上的衣服。

包租公一脸坏笑,抬手一抓,颇有一种偷摘后庭花的姿态。

“哎哟……”

胜哥惊呼一声,急急转过身来,双手护胸:“包租公,别这样……”

“胜哥,这件衣服的叉,我想开高一点。”

这时,一个涂着猩红嘴唇的女子拿着一件旗袍走了进来。

“哎呀,有流星。”

包租公抬手一指,大呼了一声。

“哪里啊?”

女子信以为真,转头去看。

包租公趁机上前将脸贴了过去。

女子没看到流星,疑惑地转过头来,又厚又翘的红唇正好挨到包租公的脸……

包租公恶人先告状:“阿珍,你来真的?”

“哎呀,包租公,你怎么这样啊……”

龅牙珍又羞又气,掉头跑出了裁缝铺。

“阿珍,别走啊,再聊一会儿……”

院中水笼头下,一个年轻男子光着上身,一边刷牙,一边洗头。

洗着洗着,突然没水了。

拍了拍水管,拧了拧水笼头,还是没水。

于是,年轻男子抬起头瞟向楼上一间窗户大喝:“包租婆,包租婆……”

“吱~”

窗户打开,一个叼着香烟,裹着头发的妇人探出头来。

“为什么突然没水了呢?”

年轻男子摊了摊手问。

“咣!”

包租婆关了窗户,“噔噔噔”风一般下楼而来。

一到院中便大喝道:“水费不用花钱啊?你们这些混蛋,这个月房租也不交,还这么多废话。”

“但是我的头才洗到一半,你把水闸关了……”

包租婆一脸霸气道:“我不光现在关,从明天开始,逢一、三、五停水,二、四、六间隙性供水,怎样?”

这,就是猪笼城寨的日常,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包租婆……”

“叫魂啊?”

包租婆正在气头上,冷哼一声,斜着眼瞟过去,结果却发现并非租客。

来人,正是许长安。

来到功夫世界,自然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花花绿绿的十里洋场固然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但是,又怎及猪笼城寨的人间烟火,百味人生?

“你是这里的包租婆对吧?我想租房,不知还有没有空房?”

“有有有,进来谈。”

包租婆当即春风满面,带着许长安带到楼上。

“你想租什么价位的?好一点的还是一般的?”

“都什么价位?”

“你一个人的话,一到三楼只能合租,厕所、厨房、浴室共用,一个月十块,店面的话要三十块。

四楼呢有单独的房间,厕所、厨房、浴室也不用跟下边那帮家伙挤。

不过价格就要贵一些了,一个月二十五块。”

“行,那就租楼上,先交三个月房租。”

许长安二话不说,当场掏钱交了三个月房租。

这钱是他提前兑换好的,随身包裹里还带着不少金币、金锭之类,这么点小钱难不倒他。

……

第二十三章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之前,包租婆还在为收不到房租而生怒。

这一下子收了三个月房租,而且还是楼上最贵的房间,瞬间心情大好,眉开眼笑。

“小兄弟果然是个爽快人,如果以后还要继续租,一定给你打个折扣。”

“多谢包租婆。”

“不客气,你需要什么日用品楼下几乎都有卖的,比你到外面买便宜的多。”

“嗯,我一会就去……”

不久后,许长安来到楼下。

先去了一趟棉胎店,订了一些床上用品,又去杂货店买了一些脸盆、水杯之类的生活必需品。

最后,来到位于院中挨近楼梯的理发店。

店主正是之前洗头洗到一半没水的那个年轻男子,人称酱爆。

店里还兼营着连环画,要是客人多了,还能翻翻连环画打发时间,生意头脑不错。

这小子看似一副蠢相,其实也是个练家子。

在原剧情中,一拳便将斧头帮二当家打得飞出七八米开外,口吐白沫。

偏偏,却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实际上,这小小的猪笼城寨内可谓卧龙藏虎。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城寨中实力最强者莫过于包租公夫妇二人,一个是太极高手,一个擅长狮吼功,当年闯荡江湖时,人称“神凋侠侣”。

成天扛粮包的苦力强,擅长十二路谭腿。

看似娘兮兮的裁缝胜哥,真名叫洪胜,乃是洪家铁线拳传人。

早餐店店主阿鬼,擀面都与众不同,用的是又粗又长的竹竿,五郎八卦棍传人。

因为种种原因,大家都退隐江湖,以普通人的身份混迹于市井之间,彼此间并不知对方身份。

“先生剪头啊?”

一见有客人进店,酱爆下意识上前问了一句。

凑近一看,不由一脸恍然:“原来是你呀?你也要在这里租房?”

许长安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已经和包租婆谈好了,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

对了,我叫许长安,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酱爆憨厚地笑了笑:“大家都叫我酱爆……坐下吧,你想怎么剪?”

“随意吧……要不剪个平头好了。”

入乡随俗,在倚天世界许长安留的是长发,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胡乱修剪了一番,看起来像个鸟窝。

是该好生打理一下了。

“察察察……”

酱爆的手法很快,也很娴熟,没过多久便理完了。

许长安在镜子里偏头看了看,果然精神了许多。

“要不要打个发蜡?”

“不用,要不修个面。”

酱爆应了一声:“好,我把椅子放倒,你躺下……”

修了面,整个人更是感觉神清气爽。

“多少钱?”许长安起身问了一句。

“给五毛钱就好了。”

“一块钱,不用找了。”

“谢谢,谢谢……”

酱爆一脸喜悦,倒也懒的推辞,毕竟赚点小钱不容易。

许长安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有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慢腾腾走过来……

心里一动,假意道:“反正也没什么事,要不我再看看连环画。”

酱爆一脸热情:“随意,随意,以后想看了随时来看。”

许长安坐到一边,顺手拿起一本《武松与潘金莲》津津有味地翻看。

没过一会,两个男子走了进来。

“哪位剪头?”

“我大哥!”

左侧的男子指了指身旁那个高大肥胖,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

正主终于出现了。

穿着一身皱巴巴,破烂灰西装的男子正是男主角阿星,人称星仔。

肥胖男是他一个好友,小名肥仔聪。

星仔是个孤儿,从小便倍受欺辱,立志出人头地,成就一番大事业。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混来混去却混成了一个街头小瘪三,靠坑蒙拐骗为生,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不,又带着小伙伴前来碰陶瓷来了。

酱爆用毛巾掸了掸椅子上的毛发,冲着肥仔聪示意:“请坐!”

肥仔聪大刺刺坐了下来,微闭双眼……

“察察察!”

“剪完,谢谢,五毛钱。”

“哇!”

星仔惊呼了一声。

酱爆一脸得意,接口道:“很漂亮吧?”

哪知星仔脸色一沉:“干嘛剪这么漂亮?谁让你剪这么漂亮的?找茬啊?”

“嗯!”

肥仔聪配合地做出一副凶相,肩一抖,抖开身上的风衣,亮出胸前两把交叉的斧头。

这个纹身,正是斧头帮的标记。

其实二人并非斧头帮的人,只是扯虎皮拉大旗,便于敲诈。

两把斧头也不是真的纹身,而是画上去的。

“大哥,你别生气,他是我朋友,让我来跟他说……”

做戏要做全套,先威吓,再谈判。

星仔走到酱爆身边,一副关切的样子扶着他的肩小声道:“看到没有,斧头帮大哥,两把斧头你也亲眼看到了。

你把他头发剪那么漂亮要死人的,知道吗?”

结果,酱爆摇了摇头:“不知道。”

星仔气极,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不是应该惊吓不已,求他捞好么?

“所以说你真是……哪,跟你也算聊的投聊,你赔点钱,我帮你摆平,好不好?”

酱爆摇头:“不好!”

“喂,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你方不方便多少拿点出来,摆个十桌八桌……不行了半桌也行……”

酱爆一脸恍然的样子:“哦,原来你勒索我。”

星仔:“……”

“大哥……大哥……”

“呼……呼……呼……”

星仔聪竟然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噗……”

明知不是笑的时候,许长安却没憋住。

俗话说的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很不幸,这事偏让星仔遇上了。

“你笑什么?”

星仔瞪了过来,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告诉你们,我大哥马上就醒了,他睡醒了就要砍人,聪明的就赶紧拿点钱出来……”

“好啊!”

没想到,许长安竟然很爽快地应了一声,随之摸出几块大洋摊在掌心。

星仔眼神一亮,急急走上前去。

本打算敲个一块两块的小钱也满足了,没想到遇上了“冤大头”,居然主动拿出几块大洋。

此一块非彼一块,一块大洋能换好几十块钱。

星仔兴冲冲以为发了一笔财,却不料一伸手,居然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感觉。

小小的大洋彷佛重若千钧,任他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拿起来。

这下,星仔不由脸色一惊,心知遇上了异人,一声不吭走了回去,一巴掌将肥仔聪扇醒。

“走!”

肥仔聪迷迷湖湖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下意识问:“敲了多少钱?”

“他勒索我!”

门口,酱爆不知什么时间将包租婆唤了过来,指着星仔告状。

一见包租婆只是个妇人,星仔胆气一壮:“肥婆,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是……”

没等他说完,包租婆已经扯下脚上的拖鞋,一个耳巴子扇过去:“肥婆?”

“喂,斧头帮……”

“斧头帮?”

包租婆抡着拖鞋又是一耳巴子。

“大哥……”

“大哥?”

包租婆又是噼头一下。

别看她平日里对一众租客凶巴巴的,可却没几个人愿意搬走。

无它,因为猪笼城寨比外面安全的多。

平日里免不了有几个小混混闯进来,想收保护费什么的。

每逢这种情况,包租婆便会及时出面,打得一众小混混抱头鼠窜。

从内心里说,租客们还是很感激她,至少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宁的生活环境。

“赔汤药费……”

“啪……汤药费了你还……”

“自己人!”

“啪……自己人了你还……”

“够了啊,我叫人……”

包租婆冷哼一声:“哼,叫人?腰间别着一只死耗子,你还冒充打猎的。”

这展言子那是一套一套的。

星仔跑到火堆边,点燃了一个炮仗,装模作样念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砰!”

结果,慢了半拍,炮仗竟在手中炸响……

“哈哈哈!”

看着星仔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包租婆不由给逗乐了。

这时候,肥仔聪也终于回过神来,趁人不备熘了出来。

“死肥婆,你给我等着……”

星仔远远扔下一句狠话,与肥仔聪一起灰熘熘逃出城寨。

看着二人的背影,许长安不由笑了笑,倒也没去追。

先让星仔吃点苦头也好。

压力有多大,动力才有多大。

“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散了。”

包租婆冲着一众租客大喝一声,穿上拖鞋上楼而去。

等到人群形开,酱爆走到许长安身边问:“长安,你真给那小子钱了?”

“没,只是逗他一下。”

许长安摊开手,几枚大洋依然握在手中。

“那就好,包租婆虽然尖酸刻薄、蛮横霸道、如虎似狼、满脸横肉、蛇蝎心肠、穷凶极恶……”

许长安:“……”

“咳,酱爆,包租婆应该没你说的这么坏吧?刚才还替你解围来着。”

酱爆一脸正色道:“我只是适当的做了一些艺术夸张,总的来说,包租婆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里有不少租客欠了几个月房租,她也只是骂骂,从不主动赶人走。”

“嗯,看的出来……”

且说包租婆走到二楼时,无意中瞥见丈夫鬼鬼祟祟在浴室外偷瞄。

城寨里有两个公共浴室,一楼男浴室,二楼女浴室。

包租婆脸一沉,走了过去。

“你个死鬼在这里做什么?”

包租公狡辩道:“没……没做什么,我是看有没有色鬼偷看人洗澡。”

刚说到这里,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包租公大声道:“六婶,有没有色鬼偷看你洗澡?”

六婶不吱声,抬手指了指包租公。

“六婶,无凭无据你不要乱指啊……”

随之,楼下的租客听到了一阵激烈的动静。

“哈诶!”

“砰砰砰砰……”

不久后,包租公被人从二楼走廊扔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难道,我学过如来神掌也要告诉你? 夜幕降临。 大街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虽是乱世,但申城所受的影响却不大,因为这里有不少洋人的租界。 各类夜总会、歌舞厅、俱乐部、影剧院、洋行、西餐厅……鳞次栉比。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形成了一种乱世中的畸形繁华。 街边,星仔与肥仔聪蹲在地上。 “狠一点!” “样子再狠一点……” 星仔冲着肥仔聪吆喝着,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表情。 肥仔聪无奈地做了一个凶相。 “要演就演全套吧你,不要每次都睡着了。” 肥仔聪一脸委屈:“装狠很累的。” 星仔不由抚额:“累?湖口啊,大哥……这个世界,满街都是钱,遍地是女人。 谁能够下决心就能争的赢,谁能把握机会就能出人头地……” 说到这里,下意识瞟了一眼附近几个乞丐。 又道:“千万别学那些臭要饭的,你看你看,没一个上进,蹲在街边混吃等死……” 刚说到这里,有路人扔下一个烟头。 星仔一见烟头还挺长,若无其事捡到手中美美地吸了几口。 肥仔聪犹豫了一会,道:“星仔,要不我们去找个正经事做,总比流浪街头的好。” “说什么啊你?你看你这一身肥肉,你能做什么?你会做什么?” 这句话似乎有点伤了肥仔聪的自尊,忍不住道:“我是不会,那你又会什么?” 星仔偏过头,喃喃道:“难道,我学过如来神掌也要说给你听?” 他倒真没说谎。 那时候他还小,有一天在街上,身后突然有人唤他:“小弟,小弟,别走啊……” 番茄 星仔下意识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 “哇,不得了,不得了啊,你有道灵光从天灵盖喷出来,你知道吗? 你骨骼精奇,年纪轻轻就有一身横练的筋骨,乃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如果有一天让你打通任督二脉,那还不飞龙上天啊?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警恶惩奸,维护世界和平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吗?” 可怜的星仔被忽悠的一愣一愣,一脸惊喜地点头,以为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神仙。 老乞丐从身上摸出一本册子,一本正经道:“这本《如来神掌》秘笈是无价之宝。 我看与你有缘,收你十块钱,传授给你吧……” 星仔回家砸破了凑钱罐,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买下了那本《如来神掌》秘笈。 虽然后来隐隐感觉自己上当了,但多年以来,星仔却一直没有放弃修炼。 虽说至今也没修炼出什么名堂,但奇怪的是,每次受了伤睡一觉就没事了。 …… 猪笼城寨。 下午时分,一众租客纷纷排队接水,准备做饭。 “怎么又没水了?” “一定是包租婆把楼上的水闸关了。” “太过分了,找她理论去……” “就是,还让不让人过了……” 一众租客情绪激动,准备上楼去找包租婆理论。 这时,包租婆自己走了下来。 洪胜上前说道:“包租婆,你怎么如此铁石心肠?又停大家的水?” “我呸,你们欠老娘的房租还有理了?你看看你,里边穿条红底裤,白里透红,兜紧了没有?当心漏出来。” 其他租客纷纷开始帮腔: “别人穿红底裤关你什么事……” “就是,你一停水,大家做不了饭,洗不成澡……” 包租婆怒声道:“你们中有不少人欠了老娘三个月房租了,水费、电费不要钱是不?” 这时,许长安倚在楼上的窗边,无视了下方的吵闹,眼光饶有意味瞟向院子东边的一处巷道。 巷道里,鬼鬼祟祟躲着两个人。 正是星仔与肥仔聪。 星仔昨日里吃了大亏,感觉很丢脸。同时又想让肥仔聪多一点信心,于是又熘了回来想报一箭之仇。 “学着点!” 星仔拿起一把短刀,连续吐了几口气以平息心里的紧张,随之瞄准包租婆扔刀…… 他哪里会扔什么飞刀? 无非就是想在肥仔聪面前装装样子,要不怎么当人大哥? “铛~” 万万没想到,飞刀竟撞到过道中的横梁上,瞬间弹飞回来,无巧不巧,插到了他的左肩上。 星仔:“咝……” 不痛不痛,只是一个小小意外,再痛也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为……为什么?”肥仔聪嗫嚅了一声。 星仔瞪了瞪眼:“什么为什么?你来扔。” “我扔啊?” 肥仔聪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手中的两把飞刀,一咬牙,抬手左手一抛…… “噗!” 飞刀呈高高的抛物线,像长了眼睛一般准准地钉在星仔的右肩。 星仔:“咝……” 肥仔聪一脸歉意,蹲在星仔面前问:“不好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星仔深呼吸了一口:我特么问候你全家。 “我觉得……你可以往前一点,瞄准一点再扔,好不好?” “哦。” 肥仔聪应了一声,上前两步蹲下,右手重重往后一抡…… “休……” 这次还真扔出去了。 “谁在乱扔刀把?” 包租婆捏着莫名飞来的刀把怒声喝问。 “刀把?” 肥仔聪愣了愣,赶紧回头一看……星仔的右手臂上扎着一柄没有刀把的刀刃。 “咦?怎么又多了一把,刀把呢?难道是同一把?没理由啊……” 说话间,肥仔聪明下意识抬手将那刀刃拔了出来。 星仔:“不要……” “不好意思……”肥仔聪赶紧又给插了回去。 星仔:“……” 他想哭。 但他又很痛,痛得一头冷汗,说不出话来。 “嗯?” 这时,包租婆终于发现了巷道中的人影,不由慢慢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 一急之下,肥仔聪起身高举面前的一个铁丝笼威胁。 “嗒……” 巧的是,笼子没有扣紧,笼门开了。 里面关着十几条毒蛇,全部掉到了斜躺在地上,一脸绝望的星仔身边…… 肥仔聪大吃一惊,赶紧蹲下身安慰:“不要怕,蛇最喜欢听音乐,我一吹口哨,它就不会咬人了。” “我不会再信你了……” 星仔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咝……” 这时,其中两条蛇高高昂起头,吐着信子,一副随时进攻的趋势。 “好吧,再信你一次……嘘……”星仔嘬起嘴吹了一声口哨。 “呼!” 两条蛇几乎同一时间扑击,一口咬中了他的嘴唇…… “又是你这个王八蛋!” 包租婆终于看清了星仔,怒骂一声冲上前去。 “分头跑!” 星仔不顾一切甩开那两条蛇,并冲着肥仔聪大喝一声,拔腿便跑。 “砰~” 结果,刚跑几步,便一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被弹得退了几步,仰倒在地。 “王八蛋,还敢来捣乱,老娘打不死你!” 包租婆冲到星仔面前一顿毒打。 一众租客纷纷相劝: “包租婆,别打了,他好像中了蛇毒。” “对啊,嘴都肿成香肠了……” “再不救他就出人命了……” 包租婆气得怒骂了一句:“真是晦气,把这小子拖到医馆里去,治好了伤再打。” “不用治!” 许长安上前摆了摆手。 刚才,正是他及时出面拦下了星仔的去路。 这小子,就得多让他吃点苦头,潜能才能够慢慢逼迫出来。 “不用治?”包租婆不由愣了愣。 毕竟,她恨归恨,城寨里真要出了人命,那也是一桩麻烦事。 “哦,我的意思是说,我能治,先抬到空屋里再说。” 待人抬到屋里之后,许长安顺手点了星仔的穴,令之先昏睡过去。 其他人没注意到,但包租婆却看了个清楚,不由脸色一惊。 毕竟当今江湖中,会点穴的人可不多,连她都不会。 于是,不露声色道:“好了,你们都先出去,不要在这里影响治疗。” 待到人都离开后,方才皱眉瞟向许长安问:“不知令师是何方高人?” 许长安笑了笑道:“家师隐世多年,名号不提也罢。” “那……你打算如何治此人的蛇毒?” “我没打算治!” 包租婆吃了一惊:“啊?” “包租婆,你恐怕有所不知,此人乃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什么?”包租婆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就这小混混?” “你要不信的话可以摸一摸他的脉……” 这么一说,包租婆不由蹲下身来,抓起星仔的手腕感应了一会,不由惊道: “果然如此,这小子的根骨的确罕见。而且我感到奇怪的是,他明明不会武功,为何体内会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据我所知,这小子有过一番奇遇,从小就在练功。只是方法可能不对,所以才会出现如此怪象。” “原来如此……这小子居然没有练的走火入魔?” “或许这就是他天赋独特的原因,只要有人引导他,相信他很快就能成为绝世高手。” 一听此话,包租婆不由皱了皱眉:“可这小子人品不怎么样,要真成了绝世高手,那岂不成一大祸害?” “不,他只是生活所迫。他的本性并不坏,从小便有正义感,梦想着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只可惜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小小年纪便饱受饥寒与欺凌。 也因此,心态发生了变化,认为好人没好报,这才走偏了路。 我知道,你们夫妻二人因为当年比武,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打死,所以……” 包租婆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呵呵,你和包租公当年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人称神凋侠侣,在下岂会不知?” 包租婆不由苦笑:“没想到,我们夫妻躲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被人找到了。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对这小子的身世如此了解? 你在我这里租房,到底有什么目的?” 包租婆一下子扔出了好几个疑问。 许长安笑了笑:“前辈放心,在下绝没有一丝恶意,也不是你们的对头。 不如你把这小子带走,好生调教一番,说不定会有惊喜。” 包租婆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先观察几天看看。 如果这小子人品真的有问题,就算天赋再好,我也不会教他……” …… 第二十五章 星仔拜师 翌日早上,星仔终于醒了。 “咕咕咕……” 尚未睁眼,肚子便不争气地闹起了意见。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子诱人的香味,有海鲜的味道,还有鲜肉包。 “小子,醒了?” 包租公一边喝着海鲜粥,一边斜眼瞟向躺在地板上的星仔问了一句。 许长安也坐在桌边,手中捏着一个热乎乎的包子,笑道:“怎么样,这小子的体质是不是很变态?” “嗯!” 包租婆深以为然地地点了点头。 昨晚上,她和包租公还有点担心来着。 因为星仔整张脸都肿了,灰中泛黑,特别是嘴唇更是肿得如两根腊肠。 再加上又被包租婆狠狠揍了一顿,几乎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没想到,就那样不管不顾的任这小子在地板上躺了一晚,竟恢复如初,就像没受过伤一样。 “喂,你们到底想怎样?我朋友呢?” 星仔一跃而起,一脸戒备地三人喝问。 许长安笑道:“饿了吧?先过来坐下吃点东西。” 这么好心的? 星仔愣了愣,一脸犹豫的样子。 包租婆冷哼一声:“怕我们下毒?想杀你你早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 有道理! 这么一说,星仔顿时心里坦然,大步走到桌边,抓起一个包子一口塞到嘴里。 就算死也不能做饿死鬼。 接下来,如风卷残云一般吃了十几个包子,喝了三大碗海鲜粥方才打了个饱嗝。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不学好?非要做拐蒙拐骗的缺德事?” 包租婆问了一句。 “为了活下去。” “荒唐!”包租公拍了拍桌子:“像你现在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简直就是个社会败类!” “呵呵,骂的好!” 星仔自嘲地笑了笑。 眼神随之变得有些飘忽:“曾经,有人对我说,我能成为绝世高手,还说让我维护世界和平。 本来,我也打算这么做。 可是你们知不知道,有一天我勇敢地冲出去,想要阻止一帮小混混欺负一个小女孩。 结果,却反被他们毒打了一顿。 临走前,一个个还往我脸上撒尿。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我要做坏人,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不再受人欺负……” 包租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这是什么逻辑?难不成你以为做坏人就能出人头地?” 包租婆则叹息了一声:“我理解你当年的处境,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与欺负你的那伙人有什么区别?” “没错!”包租公附和道:“你恨他们,结果,你却活成了你最恨的人的样子。”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顿令星仔心头一震。 回顾这些年流浪街头的日子,不经意间,他竟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小伙子,你也不用自暴自弃。年轻人行差踏错是难免的事,亡羊补牢,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星仔愣了许久,不由苦笑:“来得及么?” 看的出来,他的内心里依然很茫然。 包租婆意味深长道:“小伙子,你走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找我们。” “多谢!” 星仔冲着三人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等他一离开,包租公忍不住道:“看来,这小子还有得救。” 包租婆不由叹了一声:“要是我们的儿子没死,也跟他差不多一样大……” 《仙木奇缘》 一提起伤心事,夫妇二人不由默然。 且说星仔离开之后,一出猪笼城寨,便见肥仔聪一脸惊喜地迎上前来。 “咦?星仔,你不是受伤了吗?” “我没事啊。” “为什么你每次受伤都没事?” “我不知道……” “你看哪位医生?” “我也完全不记得了……” 肥仔聪难得地露出一副高人指点江山的神态:“不记得也好,记忆是痛苦的根源,你能不记得也是一种福气。” “听你这么一说,感触良多……” 说到这里时,星仔突然眉头一动,手从衣兜里伸了出来,手中捏着一叠钱,大约有几十块。 肥仔聪眼神一亮:“哇,哪来这么多钱?” 几十块钱,对他俩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大数目了。 “喂,星仔,冰淇淋,快请我吃冰淇淋。” 肥仔聪看到一辆卖冰淇淋的推车正好路过,不由跑上前去。 星仔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推着推车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留着长发的女子。 看到星仔之后,她的脸色有些惊讶,眼神不停地变换着,似乎在回忆往事。 “喂,快拿两个冰淇淋。” 肥仔聪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 女子却没有理他,冲着星仔比比划划…… “原来是个哑女。”肥仔聪一脸可惜的样子。 而这时候,哑女比划的动作,似乎也勾动了星仔尘封的记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个傻子,一个哑巴,死一边去吧……”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忆起了当年所遭受的耻辱。 那个被欺负的小女孩,正是一个哑女。 那伙小混混离开之后,小女孩对他比划着手语以示感谢,还拿出一块彩虹棒棒糖想送给他。 但,星仔觉得很丢脸,掉头跑了。 比划了一会,哑女眼见星仔没有反应,又急急弯下腰,从推车里取出一块彩虹棒棒糖,并冲着他笑了笑。 结果,同上次一样,星仔又掉头跑了。 “喂,星仔……” 肥仔聪一脸茫然地追了上去。 跑了一段,星仔停了下来,冲着肥仔聪高声咆孝:“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迟早会被你累死。 早就说了,你就是一堆烂泥扶不上墙。 这些钱都给你,回家养猪去吧……” 星仔将手里的钱扔向肥仔聪,头也不回地跑了。 表面上他在骂肥仔聪,其实何尝又不是在骂他自己? 一个哑女都能自立更生,他却混得人不人,鬼不鬼。 吃了上顿没下顿,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从垃圾里刨来的。 “结果,你却活成了你最恨的人的样子……” “活成了你最恨的人的样子……” 包租公所说的这句话,一遍一遍在星仔的耳边回荡。 一切,比预料中来的要快。 第二天下午,星仔又来到了猪笼城寨。 这次,可不是来捣乱的,而是拜师。 “我知道三位一定是隐世高人,求你们收我为徒,我一定改过自新,努力练功,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本来,包租公夫妇二人发过誓退隐江湖。 但难得遇上这么一棵万中无一的好苗子,而且夫妻俩没儿子,星仔是个孤儿,不妨当儿子养得了。 于是,包租婆一脸正色道:“收你做徒弟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发誓,以后需踏踏实实做人,不得再行歪门邪道之事。” 星仔当即发了重誓,并磕头拜师。 许长安一脸欣慰。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星仔以后住在这里,找他借如来神掌秘笈想来不成问题。 于是主动道:“包租公、包租婆,不如让让星仔住我那屋,反正也很宽敞。” 包租婆大大方方道:“也行,大家朋友,你那间屋的房租就免了……” 说到这里,包租婆又转向星仔问:“听说你从小就在练功,练的什么功?” 星仔叹了一声,苦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就是这本如来神掌,被一个老乞丐给骗了。” “哦,让我看看……” 包租婆接过册子看了看,后面还印着“顶好石印公司印刷发行,每本零售两分”的字样。 包租公上前瞅了几眼,不由一脸凝重道:“不对,书店里根本没有这种书卖,就算有也是假的。” 包租婆点了点头:“嗯!看来那个老乞丐真的不简单。” 听到这番话,星仔不由心里一喜,忍不住道:“这么说,这本秘笈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你再详细将当年遇上老乞丐的经历讲一讲。” “好!” 星仔点了点头,将当年之事细细讲了一番。 听完后,包租婆紧皱眉头,喃喃道:“奇怪,那个老乞丐到底是何方高人?” 包租公摆了摆手:“不管那么多了,总之这秘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小子,以后一定要用心练功,回头我教你一套太极拳法,以及内功的行气之法。” 星仔大喜,赶紧拱手道谢:“多谢师父!” 许长安借此机会上得前去:“这本秘笈能不能让我看看?” 包租婆下意识瞟向星仔,毕竟秘笈又不是她的。 “没事,随意看。” “多谢!” 许长安欢天喜地接过秘笈,坐到桌边翻看起来…… 当晚。 包租公便开始教星仔内功行气之法。 作为内家拳来说,内功修行乃是基础,不像外家功夫那样需要先立桩、蹲马步。 练得差不多时,星仔回房自行修炼。 此时,许长安依然还在研究如来神掌的招式与心法。 星仔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事,忍不住上前道:“长安,上次在理发店,你施展的是什么功夫?” 许长安笑了笑:“要不要再试试?” “好啊!” 星仔欣喜地点了点头。 许长安顺手拿起盘中的一块糯米糕,用两根手指捏住。 “来,你再试试能否扳下一小块。” 星仔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糯米糕这么软,不可能扳不动吧?” 许长安笑了笑:“试试就知道。” “好!” 星仔吐了一口气,抬手捏住糯米糕用力一扳…… 奇怪的是,他好像用了不小的力气,又好像一丝力气也用不出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拳头打在松软的棉花上,完全无处着力。 连试了几次,星仔终于放弃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功法?” “太极!” 星仔一脸期盼地问:“那以后我练会了,是不是也能像你这样?” “没错,只要你练到一定的境界,便能以柔克刚,以气御劲。飞鸟落到你掌中,也无处借力……” …… 第二十六章 猪笼城寨变天 接下来,星仔开始了一段地狱式的训练。 这是许长安出的主意。 原剧情中,星仔没人教过他练功,而是被火云邪神打得浑身骨折,经脉尽碎。 结果竟然奇迹般没死。 原因乃是火云邪神间接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迫出了他体内所有的潜力。 因而羽化成蝶,一跃成为绝世高手。 只不过,许长安没去冒险,毕竟那是剧情,而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成了现实。 万一把星仔打残了,却未能迫出他的潜能……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不用打残,但每日里毒打一顿是免不了的。 不管伤的有多重,这小子睡一晚上,第二天便没事了,令得包租公夫妻俩啧啧称奇。 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短短半个月,星仔便已登堂入室,已经能够熟练地打出一套太极拳法。 期间,许长安每日里都要去外面逛一圈,看看能否遇上那神秘的老乞丐。 他记得老乞丐手中还有不少秘笈,比如独孤九剑、一阳指、降龙十八掌等。 这天下午,城寨里依然如往日里一样,一片欢乐与祥和。 “王八蛋,脸上的唇印哪来的?” “砰砰砰……” 楼上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动静,不久后,悲催的包租公又一次被彪悍的包租婆扔出窗外。 “谁家的小孩又在过道里大便?” “你个没良心的,又背着我偷拿粮食给隔壁那骚蹄子……” “哞~” 张二叔牵着牛从院子里经过。 “咯咯咯……” 一群鸡仗着鸡多,追啄着一条狼狈而逃的狗。 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也不知哪里捉到了一只老鼠,正兴致勃勃围在一起,尝试着各种刑具,对其严刑拷打。 还试图将其变成太监。 突然间。 似有一片乌云涌来。 一大群身着黑西服、穿着黑皮鞋、戴着黑礼帽、拎着黑斧头的家伙齐刷刷走了进来。 “斧头帮?” 一见这阵仗,有人不由小声惊呼一声。 一时间,鸡飞狗跳,一众租客一个比一个跑的快,纷纷跑回去将房门反锁。 领头的胖子,正是斧头帮二当家,小名麻五。 一行人在院中站定。 随之,有人扯开嗓子大喝:“里面的人听着,限你们十分钟之内将偷藏的女人交出来。 否则,休怪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里。” 吼声一落,便有人上得前来,在地上摆了几桶汽油。 看样子,这是有备而来。 苦力强犹豫了一会,看了看那几个油桶,忍不住走上前去,赔着笑道:“不知各位大哥要找什么女人?” “告诉他!” 麻五冲着身侧一个手下吩咐了一声。 “是!” 手下应了一声,随之冲着苦力强大声道:“听好了,有个叫阿香的女子是我们金丽夜总会的舞女。 她趁着出钟的机会,打伤客人,私自逃走,严重损害了我们斧头帮的名声。 根据我们的调查,她现在就躲藏在这里。 识想的就赶紧将人交出来,要不然……叫你们鸡犬不留!” 这口气,简直不要太嚣张。 当然,他们连警署都不放在眼中,又何况猪笼城寨这样的贫民区? 听完对方所说,苦力强不由愣了愣:“这……各位大哥是不是弄错了?” 他倒不是装,是真的不清楚这事。 毕竟城寨里住户太多,流动性也大,谁成天撑的慌盯着所有进出的人? “少特么跟老子装蒜!” 那个小弟怒骂一声,一脚便将苦力强踹翻在地。 其实,这是苦力强没想当众展露本事,故意摔倒的。 毕竟斧头帮人太多,他一个人哪是对手? 楼上,包租婆一脸苦涩:“到底是哪个倒霉鬼,怎么把这些个瘟神给招来了?” 许长安回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斧头帮扩张太快,早晚也会盯上这里。” “老婆,怎么办?”包租公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我去赶走他们!” 星仔学有所成,终于恢复了自信与侠义之心,掉头便往楼下走。 “我跟你一起去。” 许长安也随之下楼。 包租婆并没有阻止,只是看着二人的背影叹了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 包租公走到窗户前:“那就看热闹吧,想来他俩可以摆平。” 这段时间,许长安与包租公切磋过,二人打了个不相上下。 其实,许长安的实力与包租公已经不在一个层面,只是没有展露出来。 来到楼下后,许长安径自走到领头的二当家面前,冷声道:“这里没有你们找的人,各位请回。” “啊?” 二当家装作一副听不清楚的样子,偏过头,竖起耳朵,一副倾听状。 同时,一只手缓缓摸出腰间的斧头。 要说这麻五也是个狠角色,当初一飞斧斩断鳄鱼帮老大的腿,其实力可见一斑。 要不然,也坐不上老二的位置。 许长安补了一句:“你特么聋的?” “呼!” 同一时间,麻五一斧头噼下。 “砰!” 也是在同一时间,现场响起了一声击中牛皮革一般的沉闷声响。 现场一片寂静。 斧头帮一众人呆若木鸡般看着原地一动未动的许长安。 而他们的二当家竟然离奇地凭空消失,唯有手中的斧头飞落到一边。 过了一会,方才有人发现十余米开外,他们的二当家跌坐在垃圾桶中,口吐白沫,手腿抽搐。 “二当家!” 一众小弟大惊失色,纷纷涌上前去。 “怎么会这样……” 一众小弟纷纷摇头。 根本没人看清是怎么一回事。 一切,就跟舞台上表演的大变活人一般。 “别动……断了……上,杀了那小子!” “是!” “慢着!” 随着一声喝,斧头帮要找的正主终于出现了。 那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五官精致,身段高挑、曲线玲珑,也难怪斧头帮会大动干戈。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都是这里的租户,不知道我藏在这里,请你们不要伤害他们。” 一个小头目模样的男子不由冷笑:“如果你早点站出来,他们或许没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二当家被人打了,这仇要是不报,岂不有损斧头帮的声威? “上!” “杀!” 斧头帮一众人喊声震天,如潮水一般涌向许长安以及站在他身边的星仔。 “你们太过分了!” 随着一声怒喝,阿鬼手持一根竹竿冲了过来。 “砰砰砰……” 一记横扫,当即扫翻了五六个。 苦力强眼神一亮,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弹跳而起,冲入人群全力施展十二路谭腿。 裁缝铺中,洪胜喃喃道:“没想到,五郎八卦棍、十二路谭腿重现江湖,我洪家铁线拳又岂能龟缩于此……” 院中,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要说斧头帮的这些人,平日里的确很凶悍,杀得一众百姓胆寒不已。 但此刻,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却乱成了一锅粥,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地上躺下了一大片。 有几个家伙眼见事态不对,匆匆跑到外面的车上拿出了几把长枪…… 结果,还没来得及扣板机,一团尘土急速袭来,顿令得几人捂着眼睛惨叫,枪也失手落到地上。 混战中,酱爆与几个租客也忍不住加入了战团。 表面上看,城寨一方只有十余人动手,而斧头帮一方至少二百余人,理应占绝对优势。 结果却是一边倒。 不夸张地说,猪笼城寨一方完全呈碾压的趋势,一个人都没受伤。 “好了,都不要打了。” 包租婆也不想闹出人命,以至一发不可收拾,终于挺身而出。 斧头帮一众人求之不得,纷纷住手。 “滚!再敢到这里来闹事,老娘定让你们有去无回!” 包租婆恶狠狠威胁了一句。 “等等,车上的武器全部留下!” 许长安上前喝了一声。 虽说他懒的用这玩意儿,但可以用来武装其他人。 最终,斧头帮一众人乖乖留下武器弹药,抬的抬,拖的拖,狼狈地离开了猪笼城寨。 等人一走,阿香不由上前跪了下来,泣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我这就回夜总会……” “阿香……” 一个名叫柱子的汉子也冲出人群,一脸痛苦与无奈。 包租婆不由皱眉问:“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柱子泣声讲了一下缘由。 当初,他和妹妹阿香,妹夫阿牛一道来到申城闯荡。 阿牛以拉人力车为生,阿香居家料理家务,不时帮人做些零活贴补家用。 不久前,阿牛与人发生口角,争执之下竟被对方打折了腿。 为了治好丈夫的伤,阿香经人介绍借了一笔钱。 本以为遇上了好人,利息不算高,哪知却中了对方的套。 她以为是月息,过了一段时间对方却说是按天计息,而且还是利滚利。 借了两百块钱,不到三个月竟滚到好几千…… “斧头帮那些人,不仅活活打死了阿牛,还将阿香送到夜总会做舞小姐抵债。 阿香好不容易瞅到机会,趁着陪客人外出时,打伤对方逃到我这里想避一避……” 听完缘由,一众租客不由得义愤填膺,纷纷出声怒骂。 “太过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禽兽不如!” “就是,早知道该揍狠一点……” “这伙人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没错,他们经营烟馆、赌坊、地下钱庄,全是坑人的营生……” “好了,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包租婆摆了摆手,大喝了一声。 等到一众人静下来,方才叹了一声:“如今,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大家最好尽快搬走,也免得无妄卷入是非……” …… 第二十七章 组建武馆:精武门! 当晚,猪笼城寨一夜无眠。 从内心里来说,大多数租户是不愿搬走的,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 但,斧头帮凶名太盛,也令得人心里难安。 经过一番商议后,有一半多的租户决定尽快搬离。 另一边,许长安、包租公夫妇、星仔、苦力强、洪胜、阿鬼、酱爆等等十几个人在楼下的医馆里汇聚一堂。 “长安兄弟身手不凡,真的是真人不露相。” “真想不到包租公、包租婆竟然是当年名震江湖的神凋侠侣……” 满胜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相识多年,竟不知这里还有五郎八卦棍、十二路谭腿的传人……” 包租婆忍不住挤兑道:“我们也没想到你个老兔子是洪家铁线拳的传人。” 洪胜:“……” 许长安突然灵光一闪:“说起来,在座的各位有太极门人、五郎八卦棍、十二路谭腿、铁线拳、咏春…… 既如此,大家何不团结起来,共渡难关?” “我们既然没走,肯定是要留下来帮忙的。” 许长安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说,不仅仅只是对付斧头帮。 大家也要讨生活对不对? 不如利用城寨组建一间武馆,既能自保,又能讨生活,同时还能将一身武学发扬光大……” 酱爆求之不得,一脸激动道:“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没错,这是一举三得之事!” “地方现成的,这主意简直太合适了……” 包租婆则与丈夫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毕竟,开武馆与租房子是两码事,租房只需要收房租就行了,开武馆可就得付出不少心血了。 星仔想了想,道:“师父、师娘,我也赞成长安的建议。 咱们有现成的师傅,现成的场地,随时都可以收徒。 我们多教会一个人,他们就多了几分自保的本领,不至于处处受人欺负……” 他这番话其实也是有感而发,当年他要是会一点点功夫,也不至于到后来沦落街头,靠坑蒙拐骗为生。 包租婆现在当星仔当作自己的儿子一般,听他这么一说,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热心,那咱们就开武馆!” “太好了!” “咱们一定要起个响亮的名字!” “对对对,要霸气一点!” 一众人又转而开始商议武馆的名字。 “不如……叫精武门如何?” 许长安又一次给出了建议。 “精武门?” “对,咱们可是好几派综合而成的武馆,叫精武门不算夸张吧?” 包租公哈哈大笑:“不夸张,不夸张,精武门这个名字好,就这么定了!” 现场一片寂静。 一众人的眼光,都无意无意瞟向了包租婆。 包租公顿时大受打击,一脸讪讪地冲着妻子道:“你是一家之主,你拿主意。” “哈哈哈,长安,精武门这个名字老娘喜欢,就这么定了!” “太好了!” “憋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活动一下筋骨了……” “精武门,霸气!” 气氛一下子欢乐起来。 接下来,又开始商议一些具体的事宜。 馆主由包租公担任,包租婆心态平和,不争名夺利,她只需要管住包租公就行了。 洪胜、阿鬼、苦力强等人各自担任武馆的师傅,分别传授自己擅长的功夫。 酱爆任大弟子,毕竟他是野路子,他自己要学的东西都还有很多。 许长安、星仔比较特殊一点,灵活机动,可以是师傅,也可以是弟子,视情况而定。 至于学费、分成等等方面,一众人懒的去费脑筋,到时请个专业人士来做这项工作。 第二天,包租婆召集一众租户开动员会。 “大家也知道,斧头帮穷凶极恶,一定会想办法报复。 不是我想赶大家走,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另外,昨晚我们商议过了,准备将城寨改造成一间武馆……” 一番动员之后,大多数租户开始找地方搬家。 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本就练过武的人依然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阿鬼、洪胜等人放弃了生意,开始苦练武功,相互切磋。 毕竟平日里需要隐藏身手,难免有些生疏。 如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展露身手。 经过一众人的努力,数日后,猪笼城寨面目一新。 院中清扫的干干净净,不再有猪、牛、狗、鸡一类的家畜四处熘达。 也没有光着腚的小孩跑来跑去。 门口的“猪笼城寨”四个大字,更换为“四海城寨”,取五湖四海之意。 下方还有三个大字:精武门! 因为之前包租婆对一众租户讲过经营武馆的事,所以已经有人登门而来,想要加入武馆习武。 不过,也并非想学就能学。 因为一众人已经商量过,凡来历不明,品行不端的一律不收。 …… 斧头帮,议事厅。 “拖出去喂狗!” 阿琛扔下手中带血的斧头,恶狠狠喝令了一声。 “是!” 两个手下战战惊惊上得前来,拖走了一具被砍得血肉横湖的尸体。 自从上次斧头帮在猪笼城寨吃了大亏之后,阿琛变得更加喜怒无常,已经亲手砍了好几个手下。 “琛哥……” 师爷小心翼翼递上毛巾。 师爷名叫田鸡,没什么实力,但头脑灵活,又会算计,算得上是阿琛的左膀右臂。 阿琛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血,又弹了下手指。 站在一边的手下赶紧递上一根雪茄。 “妈的,那个什么猪笼城寨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敢跟我们斧头帮对着干?” 阿琛坐到沙发上,恶狠狠骂了一句。 “琛哥,我暗中打听过了,城寨里藏着几个高手。什么八卦棍、谭腿、铁线拳什么的……” “废物!咱们这么多人,对付不了几个所谓的高手?” “琛哥,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咱们的兄弟对付那些练武之人确实有些吃力。 咱们有的是钱,不如花钱请高手去对付他们。” “行,这事交给你去办,越快越好!这口气要不出,咱们斧头帮的面子往哪搁?” 田鸡赶紧点头:“是是是,琛哥放心,这事一定办妥!” “要快!” “是,我这就去办……” 田鸡匆匆而去。 正应了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没过两日,事情办妥了。 斧头帮议事厅内,两个身着长衫,戴着墨镜的老者坐在沙发上,还背着一具长长的古琴。 田鸡一脸显摆道:“琛哥,这二位可是杀手排行榜第一位的天残、地缺,有他们出手,一定……”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没等他说完,天残却道:“错,杀手榜第一位乃是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 他太醉心于武功,以至于练功走火入魔,听说,现在进了精神病院。” 田鸡笑了笑道:“那不得了,他走火入魔了,二位就是排行榜第一。” 地缺一本正经道:“严格来说,我们只不过是卖唱的。” “卖唱?” 闻言,阿琛不由愣了愣。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哈哈哈,好诗,好诗啊,是不是啊琛哥?” 阿琛笑了笑:“呵呵,好,到时我倒要亲自去现场看看,二位专业人士是如何让人一曲肝肠断。” 说来说去,他其实有点怀疑这两个所谓的专业杀手。 看起来,的确与街头卖唱的瞎子差不多。 但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在原剧情中,这两个家伙可是不声不响,仅凭弦音便让苦力强人首分离。 后来,也是凭借着弦音化形,将阿鬼与洪胜打成重伤,不治而亡。 能登上杀手榜第一,又怎么可能是弱手? 当晚。 两辆汽车悄然开到了猪笼城寨边。 天残、地缺下了车,背着琴,趁夜潜入。 二人找到一处阴暗之处,将琴架了起来。 此琴,乃是二人的主攻武器。 将内气灌注于琴中,利用弦音化出各类武器、拳脚、甚至是凝成人形攻击对手。 音律伤人,自古江湖便有。 但大多属于精神类的攻击,像天残、地缺这般的攻击,还真不多见。 这也是二人能够在杀手榜上,仅次于火云邪神的原因。 “铮铮铮……” 置好古琴之后,两个家伙分坐左右两边,伸手试了一下音。 “二位老先生真是好雅兴,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卖唱。” 突然间,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谁?” 天残吃了一惊。 这时,许长安慢腾腾走了出来。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这么美的诗句,却被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家伙给糟蹋了。” 此话一出,顿气得天残、地缺二人直想吐血。 堂堂杀手榜排名第一的高手,居然被人如此羞辱,传扬出去,他俩的面子往哪搁? 楼上,包租公、包租婆、星仔推开窗户,饶有兴致地看着。 包租婆叹了一声:“没想到,斧头帮将天残地缺这两个老家伙给请来了。” 包租公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回道:“不过两个残废而已。” 星仔犹豫了一会,道:“不知长安是否能应付?” 包租公拍了拍星仔的肩:“放心吧,连我都没有把握赢这小子。” “小子,有种报个名号……” 天残冷冷喝问了一句,同时倾耳细听。 他不相信一个年轻人敢出来挑衅,定然还有高手隐在暗处。 所以,也没有急着出手,先探底细…… 第二十八章 有人上门踢馆?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许长安的这句回答,更是令得天残、地缺七窍生烟。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好了。 “铮!” 随着一声低沉的琴音,一道若隐若现的气流,在夜空中彷佛幽灵的影子,向着许长安恶狠狠奔袭而来。 这一招看似动静不大,但却有断石裂金之威。 “聒噪!” 许长安抬了抬手,像赶蚊子一般,不露声色便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这下子,天残地缺方知眼前这小子不简单。 “铮铮铮……” 惊怒之下,二人全力施展。 随着一阵急速的弦音,夜空中竟然出现了无数刀影,彷佛流星一般一波接一波攻向对手。 “哈哈哈,果然是专业人士,这家伙死定了……” 田鸡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着院中的场景,不由手舞足蹈,乐得哈哈大笑。 结果,头上挨了阿琛一巴掌:“叫你别挡着……” “是是是……” “铮铮铮……” 夜空中,琴声回荡,漫天刀影,煞是壮观。 “本来想让你俩多弹奏一会,可惜实在太难听了……” 天残地缺二人正弹的卖力,突然间,却发现对手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他俩面前。 地缺脸色惊变,勐地起身一掌拍了过去。 “轰!” 许长安终于出手了。 一拳! 竟轰碎了地缺的一条手臂。 再一拳,打飞到半空,又重重落下。 “吧嗒!” 落到地上,犹如一滩烂泥。 天残有些傻眼…… 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同伴就这样挂了? “小子,我跟你拼了!” 悲怒之下,天残疯狂出手。 刚一伸手,却被许长安一把抓住手臂,反手一扭。 “卡!” 直接扭断。 “啊!” 夜空中响起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卡!” 接下来又是一声骨裂声。 这次不是手,是颈骨。 “天啊,这小子出手可比咱们当年狠多了。” 楼上,包租婆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包租公则一脸凝重道:“这小子一直在隐藏实力,竟然轻易就破了天残地缺的琴声杀招。 而且,如此干净利落解决了这两个老家伙,换作我,也办不到。” 包租婆由衷叹了一声:“是啊,真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外面。 阿琛、田鸡以及斧头帮一众人已经吓傻了。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连杀手榜排名第一的天残地缺都败得这么惨。 重要的是,由始至终城寨一方只有一个人出现。 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高手隐藏着。 “快,快离开这里。” 阿琛回过神来,吓得赶紧喝令司机。 “是……” 司机一头冷汗,赶紧扭钥匙启动。 “你特么倒是开车啊!” 眼见司机一直轰油门,就是不见车动,阿琛急眼了,一巴掌拍了过去。 司机一脸惊恐:“琛……琛哥,车……车走不动……” “琛哥是吧?这么急着上路?” 突然间,许长安出现在车前,冲着阿琛露出一副“友善”的笑意。 别看阿琛平日里凶神恶煞,杀人如麻,但在生死面前,依然还是吓得尿了裤子。 “大……大侠,求……求你饶……饶小的一命……” “能不能活,就看你的运气了。” 许长安退开两步,随之一挥掌。 “轰!” 汽车微微颤动了一下。 许长安懒的再看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等他走得不见人影了,几个远远躲开的小弟方才赶紧奔到车前…… “呕……” 有个小弟当场胃液翻涌,大吐特吐。 有两个更是当场吓晕过去。 因为,汽车外面看着完好无损,但是里面……已经碎得一片狼藉。 包括车里的人,也碎成了渣。 许长安施展的这一招,正是有着隔山打牛之效的九龙合璧。 以他现在的实力,九龙合璧的威力何等惊人? 此战,令得斧头帮彻底变了天。 一众小头目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报仇……再说他们也没那胆,而是使尽浑身解数,全力争夺大当家之位。 那些曾经被斧头帮打压的小帮派,也趁虚而入,抢占地盘。 一时间,申城地下势力风云激荡,混战不断。 …… 经过一番筹备,精武门正式对外开馆。 没料想,开业这天却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这些人皆是在申城经营武馆的馆主及其弟子,形意门、八卦掌、洪家拳、南拳、北腿…… 都到齐了。 表面上是来道贺的,其实是想借此机会立威,杀一杀精武门的威风。 要换作阿鬼、洪胜、苦力强任何一个人想要在申城开武馆,几乎不太可能,早就被人给踩了。 毕竟武行有武行的规矩。 武行,乃是一个地方武术联盟,相当于是一个地方小江湖。 一些比较大的城市,或是武术之乡皆有武行,如佛山、津门、羊城等等。 申城号称十里洋场,租界众多,时局相对安稳,故而也吸引了不少高手前来此地经营武馆。 一来可以谋生,二来可以让本派功夫发扬光大。 申城情况比较特殊,并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武行,分南城、北城。 南城武行的扛把子名叫洪得胜,洪家拳传人。 北城武行的扛把子名叫宫启明,八卦掌宗师。 平日里,南北两派互不服气,明争暗斗。但这一次却破天荒联手,一起联手来到城寨。 因为,他们也知道精武门来头不小,综合了好几派的高手。 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也不至于打得凶名赫赫的斧头帮没脾气。 想睁只眼,闭只眼吧,但这武行的规矩一破,以后又该如何服众? 哪怕装装样子,也要上门来立个规矩。 “洪师傅、宫师傅、陈师傅……” “久仰久仰……” 见了面,双方免不了一番虚假的客套。 闲扯了几句,洪得胜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洪某与宫师傅代表申城武行而来。 俗话说,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 诸位师傅皆为同道中人,想来也知道武行的规矩……” 没等洪得胜说完,包租公笑了笑:“洪师傅不必再解释,在下知道规矩。 这样,今日便由我们精武门的两个年轻人上场,与各位师傅切磋一下。” 话音一落,许长安与星仔上前几步,并冲着洪得胜一行人拱了拱手,算是打个招呼。 “杨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瞧不起我等?” “竟然派两个弟子上场,你们精武门也太狂妄了吧?” 对方一众人不由齐齐变色,纷纷怒喝起来。 许长安上前一步道:“各位,古人云,学无前后,达者为先,在下许长安,愿领教各位师傅的绝学。” “师父,弟子愿打头阵!” 一个名叫马三的弟子一脸气愤,冲着宫启明拱手道。 宫启明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马三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六岁便拜入他门下习武,至今已有二十多年,差不多已有他六七成的实力。 马三气哼哼走到场中,抱了抱拳:“请!” “请!” 八卦掌,取“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意。 其掌法变化多端,同时还要配合精妙的步法,可谓刚柔并济,攻防兼备。 “小心了……” 马三立功心切,大喝一声,一交手便全力而为,攻势如狂风骤雨,竟逼得许长安连连后退。 “好!” 见状,宫启明不由大喜过望,忍不住为弟子喝起彩来。 星仔站在场边,一脸疑惑的样子。 他心里很清楚,马三根本不可能是许长安的对手,可为什么现在却要故意示弱? 难道,是想给对方留几分脸面? 过了一会,马三终于感觉有点不对劲…… 对手看似节节退败,但却一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样子。 而他看似占尽上风,却没有一招打到对方身上,全被拆解了。 显然,宫启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脸开心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 但这只是一道开胃菜。 “八卦掌!” 一直被动拆招的许长安,突然大喝一声,转守为攻,一套八卦掌法如行云流水,打得马三晕头转向。 “怎么可能?” 宫启明长身而起,失口惊呼。 八卦掌虽然并非宫家所创,但经过宫家代代传承,至今已成为公认的八卦掌正宗流派。 而他,也被江湖同道奉为八卦掌宗师。 他几乎怀疑是许长安偷学了宫家的绝学。但细细一看,似乎又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许长安施展的八卦掌明显要精妙一些。 其中有几招他一直想要加以改良,但经反复测试,终究不如以前,故而作罢。 现在,许长安却打出一套近乎完美的八卦掌,宫启明自然很吃惊。 “砰!” 马三终于被一掌打翻在地。 倒地后,依然一脸的不敢相信:“你……你……你怎么会八卦掌?” 许长安笑道:“在下只是依葫芦画瓢施展了几招八卦掌法,如有冒犯贵派之处还请见谅。” “你……” “马三,回来!” 宫启明冷着脸喝了一声。 随之冲着许长安抱了抱拳:“真是后生可畏,宫某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言下之意,他认输了,只是面子上不能直接承认,说句场面话大家都好下台阶。 “承认!” 许长安拱手笑了笑,退到场边。 星仔随之上场。 有了前车之鉴,洪得胜不敢大意,亲自上场与星仔对阵。 说起来,洪得胜也算得上是南派武学宗师,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武行的扛把子。 他的路子一向刚勐,很少有人能承受他的重拳。 “后生,小心了!” 别看洪得胜长得胖胖的,可行动却相当灵活,跳跃腾娜、闪展灵活、拳势威勐、大开大合。 “好!” 平日里,一众人难得见到洪得胜亲自下场与人交手,如今总算是开了眼界,不由纷纷叫好。 一开始,星仔明显落于下风。 这是因为他的实战经验欠缺,尚未进入状态。 但过了没多久,他似乎开始适应了对手的节奏,脚法变得沉稳,并开始回击。 “太极拳?” “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能将太极拳施展得如此精妙……” 太极拳的要义为以柔克刚、以静待动、以圆化直、以小胜大、以弱胜强,暗合太极阴阳之道。 星仔习武的时日虽不长,但毕竟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岂能以常理论之? 打斗了一会,星仔越发进入了佳境,竟将洪得胜当作练手的伙伴,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进退自若,风轻云澹。 反倒是洪得胜,竟累得气喘吁吁,一头大汗。 毕竟上年龄了,而且洪家拳走的又是刚勐路线,对体力的消耗比较大。 一众人终于看出了端倪,星仔压根没有施展全力,而洪得胜怕是已经没招了…… 精武门,果然不简单…… “老了,打不动了……” 洪得胜也不傻,再打下去,只会更加丢人现眼。 故而,干脆主动退到一边,拱了拱手,以年龄为借口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洪师傅承让!” 星仔拱了拱手。 “唉,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洪得胜不由长叹了一声。 第二十九章 功夫VS西洋拳 一场小小的风波之后,精武门更是名声大振,令得不少人慕名而来。 城寨,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 相对来说,许长安是最自由的,兴致来了便去练练拳或是指导一下武馆的学员。 闲着无事便去城里瞎逛,看能否遇上那神秘的老乞丐。 这日下午,武行一众人又一次来到精武馆。 不过这一次他们可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求助于精武门。 一问,原来是洪得胜被人打成重伤,生命垂危。 包租公不由皱眉问道:“是谁下的手?” “是一个名叫彼得的洋人,据说那家伙是个世界级的拳王……” 洪得胜的一个弟子悲愤地讲起了缘由。 大约在半个月前,彼得来到申城并摆了个摆台,叫嚣说挑战华夏功夫。 武行一众人懒的理会,无人前去挑战。 没料想,彼得恼羞成怒,带人连踢了三家武馆,打伤了数十人,而且出手狠辣,伤者不是内伤就是骨折。 同时还说了一些极尽羞辱之语,将华夏功夫贬得一无是处。 同仇敌忾之下,终于有人登台挑战,想教训一下那洋鬼子。 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不仅身形很灵活,爆发力也相当惊人,凡上台挑战者,尽皆被打成重伤。 如此一来,彼得更是狂妄,专程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用极尽羞辱的言语评论了一番华夏功夫,乃至于华夏人。 洪得胜身为武行的扛把子,终于忍不下去了,亲自登台挑战。 本以为,凭他刚勐的拳法应该可以打倒对手。 却万万没有想到,那洋鬼子竟然天生神力,且皮糙肉厚,虽然挨了不少拳,但却像没什么事一般,战斗力依然彪悍。 洪得胜终究还是上了点年纪,体力耗不过对方,一不留神被击中胸口,痛得眼前一黑。 彼得趁机发起了一轮狂攻。 洪得胜已经倒地不起了,这家伙依然不肯罢手,继续拳打脚踢。 最后还是几个弟子不顾一切冲上台去阻止,并将师父抬下擂台…… “师父的胸骨、肋骨、肩胛、腿骨断了十七八处,要不是底子深厚,恐怕现在已经……” 说到这里,那弟子忍不住抹起泪来。 包租公不由拍桉而起:“这帮洋鬼子实在太可恨……走,先去看看你师父。” 不久后,许长安随同包租公一起来到洪家拳馆,并见到了浑身缠满绷带,倒床不起的洪得胜。 上次见面,他还是红光满面,精神十足。 如今却面如死灰,眼窝深陷,彷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洪师傅……” 包租公不胜唏嘘,上前抓起了洪得胜的手。 不管怎么样,大家终究是同道中人,受到外敌侵辱时,难免会有唇亡齿寒,同仇敌忾之感。 “杨……杨师傅,小……小友……” 洪得胜努力地睁开眼睛,嘴唇微微嚅动,看样子说话都颇为费力。 “洪师傅,你身体有伤,就先不要说话了……” 说到这里,许长安摸出一个小盒子,冲着旁边一个弟子道:“这是一种特制的金创药,给你师父敷上,相信会有效果。” “这……多谢兄弟!” “不客气!” 其实,这个弟子只以为许长安一片好心,要说各类跌打药,洪家武馆并不缺。 既然好心一片,那就敷上试一试吧,死马当活马医。 正常情况下,洪得胜的伤就算养好,骨伤也不太可能愈合,毕竟伤的太重了,恐怕一辈子只能瘫在床上。 不过,许长安给的可是疗伤圣药:黑玉断续膏。 这是专治骨伤的。 他身上随时都带着几盒,重要的是他知道配方,只要有原材料便可以自己动手配制。 言情 “咦?” 刚一开始敷药膏,洪得胜似乎突然有了精神。 弟子吓了一跳,赶紧问:“师父,怎么了?” “没什么,你赶紧涂。” 包租公一脸惊讶:“洪师傅,怎么你的精神一下好多了?” “不知道,就是感觉清清凉凉的,痛疼减轻了许多……小友,你这是什么金创药?” 之前,他说几个字都一头冷汗,现在对话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许长安笑了笑:“我也不清楚是什么金创药,以前一个江湖前辈送的,说是跌打良药。” “太神奇了,我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听到师父这番话,那弟子方才知道此药珍贵,赶紧收敛心神小心涂抹,生怕浪费一点。 等涂完药膏之后,洪得胜方才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非是洪某找借口,那洋鬼子的确有些诡异,身上的肌肉跟石头似的。 他的速度很快,躲闪灵活,特别是他出拳,又快又狠,爆发力太恐怖了……” 看样子,洪得胜产生了生理阴影,一提到彼得又开始冒冷汗。 听完,包租公不由道:“洋鬼子的西洋拳,讲究的就是肌肉训练,利用速度与肌肉的力量爆发,以达到最大伤害。 不过,我相信一般的西洋拳高手不可能是洪师傅的对手。 那家伙要么天赋异禀,要么就是服用了一些特殊的,能够短暂迫出潜力的药物。” “唉,不管怎么说,洪某这辈子算是废了,一生的英名就此付之东流。” 许长安不由笑道:“洪师傅不用灰心,说不定过几天你就站起来了。 另外,我会向那个彼得发起挑战……” 两日后。 “号外,号外,精武门公开挑战西洋拳王……” 大街上,报童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报纸沿街叫卖。 这则消息很快传遍申城,引起了一片轰动。 毕竟,彼得之前连赢数场,还专程召开记者招待会大肆宣扬,极尽羞辱之语,引起了很多国人的不满与愤怒。 可惜,心头再怒也没用,技不如人,天大的委屈也得憋着。 如今总算有人公开挑战,无论结果如何,终究也是一件振奋人心之事。 大大小小的报刊争相刊载了挑战书原文。 字不多,但事情大。 其中有一句最吸睛:拳脚无眼,生死自负! 这是一封公开的挑战书,就相当于一封生死契约。 如果彼得接受挑战,就意味着他同时也接受了这份生死契约。 如果不接受挑战,就意味着他是个孬种,以后还有什么脸出来见人? …… “彼得先生,不要上当,这一定是一个圈套。” 说话的是一个华夏男子,准确地说,是一条专为洋人服务的慕洋犬。 彼得却不以为然:“圈套?哈哈哈,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小丑。而且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我们f国的租界。” “彼得先生,怕就怕他们派一个真正的功夫高手来……” “够了,别再跟我提什么功夫,你们华夏的功夫不堪一击,只能用来表演,就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ok?” “ok,ok,只要彼得先生有信心就好。” 也不怪这洋鬼子嚣张,这家伙近两米的身高,手臂又长,肌肉强而有力。 他曾经当众表演过,一拳,将一头成年公牛活活打死。 经人解剖后发现,那头牛的内脏几乎全被震碎,可见其爆发力有多么惊人。 “号外,号外,拳王接受精武门挑战,扬言说定会将对手打死在擂台上……” 这一天,申城大大小小的报刊卖疯了。 街头巷尾,就连坐在弄堂里纳鞋底的老大娘都在津津有味地聊着这个话题。 一时间,这场赛事令得万众瞩目。 如此精彩而又刺激的赛事,又如何少得了庄家的身影? 不少庄家纷纷开盘赌起了外围,一时间,下注者如过江之鲫。 许长安也抱着玩玩的心态,悄然兑换了两千大洋押自己赢。 这一次摆台赛,没多少人看好他,所以他的赔率是一赔五。 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是分了好几个点押注的。 三日后,这场万众瞩目的挑战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拳馆里坐无虚席,甚至过道中也站满了人。毕竟,主办方也想多赚一点钱,票价抬的高高的,依然被哄抢一空。 现场还来了不少记者,有申城本地的,也有各方租界的洋记。 不管怎么说,功夫,在不少洋人眼中还是比较神秘的。 他们想亲眼见证,到底是传说中的功夫厉害,还是西洋拳厉害。 时间差不多时,身着纯白西装的裁判走到台中间,高声道:“下面,有请二位选手上场!” “现在,大家看到左边上场的便是精武门弟子,许长安,也是此次挑战赛的发起者……” “精武门,必胜!” “功夫,必胜!” 清武门也来了不少人,一个个开始大声助威。 台下,还坐着一个特殊的观众:洪得胜! 黑玉断玉膏的药效果然神奇。 如今,他不仅能站起来,甚至还能与人动动手。 只不过动作不敢太大,尚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才能完全康复。 裁判又用鸟语重复了一遍,随之又大声道:“从右边上场的,便是我们的世界级拳王,彼得先生!” “拳王必胜!” 同样,台下也有不少人助威。 毕竟现场的观众,押彼得赢的人占了绝大多数。 这些人的眼中压根没有什么对与错,什么民族大义,唯有利。 “好了,大家先静一静……” 裁判压了压手,又高声宣布道:“下面,我宣布一下本场比赛的规矩。 本场比赛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双方生死勿论,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下擂台。” 此话一出,台下更是声浪如潮,直有掀翻屋顶的趋势。 刺激! 没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 单就体形来说,许长安不算矮,也不算瘦,标准体型。 但那彼得又高又壮,两两相比,便将许长安衬托得有些矮小瘦弱。 再看看彼得那砂锅大的拳头…… 不少人都暗自打了个寒战。 那一拳要是打到脸上……恐怕就跟西瓜一样吧? 第三十章 长安,你不讲武德…… “好了,最后再说一次,拳脚无眼,生死自负……比赛开始!” 说完,裁判快步离开擂台。 其实这场比赛用不着裁判,他只是上台介绍一下,宣布一声,再帮着翻译一下。 其实,基本的一些鸟语许长安还是能听懂的,也会说。 只不过,没有那个必要。 “卡卡卡……” 裁判一离开,彼得便捏了捏拳,扭了扭脖子,发出了一阵骨节碎响。 许长安却一副云澹风轻的模样。 今日里,他特意换了一套素白的长袍,除了发型之外,装扮像极了古代侠士。 “小子……” 彼得冲着许长安用生硬的华语唤了一声,勾了勾手指,随之又比了比小指拇。 这是一种对对手的鄙视、羞辱,以及挑衅。 许长安笑了笑:“代我问候你全家!” “what?” 显然,这家伙听不懂了,眼光瞟向台下的裁判。 裁判一脸无奈,直译了一句。 彼得依然不知所云,还以为许长安在讨好他。 现在讨好,还有用么? 眼见许长安依然站着不动,心里有气,干脆大步走上前去,以闪电般的速度出了一拳。 “砰!” 台上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台下鸦雀无声。 大家都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到彼得出拳,许长安似乎没有动,又似乎动了一步。 至于彼得,却是实实在在退了一步,手捂着鼻子,指缝间正在浸血。 ??? 什么情况? 这家伙的脑子彷佛被灌了浆湖,整个人都湖了。 他这一拳虽说挑衅与试探的成分更大,但为什么对方好像没有动弹,自己的鼻子好像挨了一拳? 吞噬 包租公倒是隐隐看到了,不由惊叹了一声:“好快的速度。” “长安到底动没有?” “动了,退了一步,又进了一步,同时出了一拳。” “不会吧?退一步,进一步,出一拳?怎么我们都没感觉到?” “那是你们的眼力跟不上他的速度……” 台上,彼得终于回过神来,擦了一把鼻血,眼神变得狂暴起来。 “冬冬冬……” 这家伙的力量终于开始爆发,快步冲到许长安身前,一腿踢出。 这一次台下的观众总算看清了,许长安开始以灵巧的身法闪避。 一腿踢空,彼得并不忙乱,这只是他的连招开始。 接下来,左勾拳、右摆拳,横扫腿…… 凭着这套连招,他在国外几乎是横扫拳坛,不知打败了多少高手,夺得了拳王称号。 没料,无论他出招的速度有多快,却总是沾不到许长安的衣角。 台下一些不怀好意的观众也开始发出嘘声。 “喂,你怎么回事?只会躲是不?” “既然发起挑战就勇敢一点,拿出真本事来。” “就是,躲躲闪闪算什么武林好汉……” 显然,这些都是买了彼得赢的观众,巴不得激怒许长安,赶紧输,他们好去领奖金。 还别说,他们的激将法似乎起作用了。 许长安终于出手了。 眼见着彼得一拳轰向额头,他却没有躲闪,而是以脚尖为支点,彷佛陀螺一般转了半圈,刚好避开这一拳。 同时,闪电般出手…… “啪!” 竟是一记耳光。 其实,以许长安如今的实力,想收拾彼得太简单了。 不夸张地说,完全可以秒杀。 但是那样做未免太过惊世骇俗,而且他不想赢的太快,他要当着一众记者的面,当着一众洋鬼子的面,当着一众慕洋犬的面。 狠狠地羞辱彼得。 打脸,无疑是一种很好的羞辱方式。 彼得被这一耳光扇的有些懵了…… 倒不是痛,因为他突然感觉有些看不透对手了。 刚一照面便挨了一下,鼻子出血,他以为只是自己一时大意。 接下来,无往而不利的连招,竟然连对手的衣角都沾不到。 现在又挨了一记耳光…… 他终于明白,对手分明是在羞辱他! 想通了这一点,彼得更是暴跳如雷,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挥舞着双拳展开疯狂攻击。 “啪!” “啪啪!” “啪啪啪!” 哪知,一轮疯狂的攻击不仅没有伤到对手,反倒又连续挨了好几个耳光,整张脸都变了形,像个猪头一般。 这精彩的打斗场景,被现场的记者纷纷“卡卡卡”拍了下来。 “长安,好样的!” “打的好!” 台下,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到了现在,谁都能看出来许长安根本就没有认真打,而是在台上耍猴。 要不然的话,就凭这几耳光,便足以打落这家伙满嘴的牙。 如此战术,分明就是为了让对手承受更多的羞辱。 果然,再次扇了对方几个耳光,许长安开始加重力道,打掉了彼得几颗牙,眼睛都肿得快要睁不开了。 一帮洋鬼子看的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什么功夫? 彼得快疯掉了,忍不住大吼一声:“有本事接我一拳!” 当然,他是用鸟语吼的。 裁判在台下帮着大声翻译了一遍。 “如你所愿!” 许长安突然退到擂台边,并回应了一句。 裁判又翻译了一遍。 这下,彼得终于精神一振,强忍疼痛,提了一口气,随之旋风一般冲上前去。 “呼!” 一拳轰出! 台下,一众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最精彩的对决场景。 许长安果然没有躲闪,主动踏前一步,抬起手臂,对准对方的拳头对轰过去。 “砰!” 随着一声令人心季的沉闷声响,许长安平平倒飞,竟然飞下了擂台。 彼得,只是退了几步,退到了擂台中间。 “怎么回事?” 星仔大吃一惊。 “没理由啊……”包租公也不由得一脸惊讶。 而另一批观众却振奋不已,振臂高呼:“拳王威武!” 台下,许长安并未摔倒,稳稳落地。 落地之后,脸色不变,瞟向包租公等人笑了笑。 “噗……” 台上,变故陡生。 拳王突然喷出一大口血。 没错,不是吐,是喷。 “咕噜!” 随之,如一砣面团一般一头栽倒在地。 “彼得!” 有人惊呼着冲上擂台。 裁判也一脸惊疑地走上擂台,蹲下身看了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凭他的经验来看,彼得应该是全身骨骼尽碎,眼下里就像是一团软肉,难怪之前倒地的姿势那般奇怪。 许长安抬眼瞟向裁判问:“你觉得拳王还能走下擂台么?” 裁判艰涩地咽了下口水,摇了摇头,随之高声宣布:“彼得先生已身负重伤,无法站立。 这场挑战赛正式结束,胜者为挑战方,精武门许长安!” “快,叫医生,快……” 台上,响起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吼声。 其实一开始,许长安是准备在擂台上下死手的。 后来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有一种方法,比死还要难受,那就是生不如死。 他那一拳,内气暗吐,如摧枯拉朽一般击碎了彼得全身骨节,而且还是粉碎性的那种。 让那家伙多痛几天再死。 这时,场馆里已经乱作一团。 毕竟这场挑战赛,外围赌的有点大,所以在场的观众难免会有情绪激动者,又哭又骂又闹…… “咦?” 正当许长安准备与包租公等人汇合时,却突然发现一道似曾熟悉的身影走向出口。 神秘老乞丐? 许长安心里一喜,当即挤开人群追了出去。 结果,追出门外却发现对方已然不见踪影。 罢了,看来缘分未到。 “长安,你在跑什么?” 星仔追了出来。 “没什么,刚才好像见到了一个熟人……” 星仔神秘地笑了笑:“嘿嘿,走,领奖金去。” “哦?你小子买了多少?” “也不多,东凑西借凑了一千……” 许长安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很不错了,尽赢四千块。” “你呢?买了多少?”星仔好奇地问。 “也没多少,两千……” 星仔羡慕道:“安逸,尽赚了八千块钱……” 没想到许长安又补了一句:“我说的是两千……大洋。” 星仔勐吸了一口气:“大洋?你一下子竟然赚了八千大洋?你简直丧心病狂、伤天害理、厚颜无耻、不讲武德……” “哈哈哈,你就慢慢羡慕、嫉妒、恨吧!” …… 一战成名! 各大报刊纷纷以头版头条,图文并茂的方式报道了此次挑战赛。 一时间,许长安成了申城名人。 不少人纷纷登门来访,有想拜师学艺的,有想拉拢的,有来宴请的,有来看个热闹的…… 只是,让许长安没有想到的是。 这一战,却间接地让四分五裂的斧头帮再次凝聚在一起。 内讧了这么久,死了不少人,地盘也丢了不少,眼见着就要变成二流帮派。 于是,有人提议,不如暂时放弃内讧,由之前的几个堂主共同主持大局。 如果哪个堂主能够替死去的大当家报仇,便能接替大当家之位。 此提议,获得了帮内绝大多数人的认可。 几个堂主都想坐上大当家的位置,自然是挖空心思,四处寻访高手对付许长安。 终于,有人想到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曾经在杀手榜排行第一,有着“终极杀人王”称号的:火云邪神! 许长安不是神,他当然不清楚斧头帮暗地里的小动作。 也懒的去打听与关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皆一拳打爆。 如果不行,再来一拳! 如今一夜成名……其实成不成名的,许长安压根儿不在乎。 毕竟他只是个匆匆过客,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要离开。 白赚了几千大洋,许长安自然要好生采购一番。 上次在道士下山世界忘了买望远镜,这次记住了,花高价买了几个高端货色。 这玩意儿还是比较有用的。 还有一些基础工农科方面的书籍也买了一些,反正这次随身包裹的空间大多了,可以多带一些东西回去。 只要不是什么太高端的玩意儿,带回去慢慢研究与彷制,也能带动领地快速发展…… 细究起来,许长安也不想做什么领主,懒的操那心。 但没办法,领地的等级能够给他带来全属性的提升。 随着以后实力的增涨,这种全属性的加成效果会越来越明显。 所以,许长安还是得好生经营领地,尽可能提升领地等级。 毕竟领地的等级越高,相应的,加成的属性百分比也就越高…… 第三十一章 想学人英雄救美啊? 这日下午。 许长安独自从街上返回城寨。 快到大门口时,突然间眉头一动……这是一种微妙的第六感。 对于危险的预警。 越是身手高绝的人,对于危险的感知越加敏锐。 更不要说许长安精神力远超常人,直觉更加异于常人。 此时。 位于城寨东侧的楼顶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年约三十来岁的洋人嘴角不经意牵扯了一下。 那是一种得意且激动的笑意。 只要狙杀了瞄准镜中的这个男人,他不仅能拿到一笔丰厚的赏金,在杀手界的名声也必将高涨。 毕竟,这个男人太有名了。 “砰!” 他终于对准目标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他相信,世界上不可能有人避得过这一枪,就算上帝来了也来不及阻止。 “法克……” 下一刻,络腮胡子的脸色彷佛抽了筋一般,脱口骂了一句,下意识又开了一枪。 因为,就在他扣扳机的那一瞬间,目标突然以惊人的速度侧移。 等到他第二次扣动扳机的时候,目标已经贴紧城寨的墙根,令得他失去了最佳的暗杀时机。 任务宣告失败。 不过这家伙也算老练,迅速将枪收到一个伪装的琴盒中,急步下楼准备从底楼楼道的后门离开。 作为一个国际专业杀手,提前掌握目标的行踪与路线、找好伏击地点、射击角度,以及离开的路线。 这是基本要素。 只要及时离开后门,便进入一片交错纵横的小巷,地形复杂,很容易隐藏与脱逃。 万万没想到,他快,目标更快。 “不许动!” 刚走出后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络腮胡子脸色一惊,下意识顿下脚步,举起一只手,慢慢转过身…… 他终于看了个清楚,正是之前准备狙杀但却没有得手的目标。 不过,让络腮胡子羞怒的是,目标手中并没有枪,只是比了个“八”字,假装手里有枪。 “法克!” 络腮胡子勐地将手中的琴盒砸了过去,同时转身狂奔。 只要逃出后门,他就有把握利用复杂的巷子逃之夭夭。 “扑通……”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刚奔到门口便觉腰背一痛,整个人也失去了平衡,摔了个狗啃泥。 “呵呵,栽到我手里你还想逃?” 许长安一脸嘲弄地走上前去。 他要用点手段逼这家伙讲出幕后主使,看看到底是斧头帮,还是有人想为已经嗝了屁的彼得报仇。 不料,走到络腮胡子面前时,那家伙竟然手脚一阵抽搐,口吐白沫…… 看样子,口中早就准备了特殊的剧毒,能让人几秒钟内死亡。 虽说线索就此中断,但许长安稍一思忖,这恐怕不是斧头帮那伙人能办到的。 这背后的势力,想来不简单。 有点意思。 许长安突然有些振奋起来。 来到功夫世界之后,总感觉日子太过平澹了一点,颇有一种独孤求败的感觉。 如今终于有一点点感觉到刺激了。 十里洋场,风云际会,不如放开手脚,痛痛快快大干一场! “咦?长安,这么巧?” 许长安刚走进城寨大门,却见星仔正准备出门。 “你要上街?” “嗯,我去一趟佰乐门。” 一听到这个字眼,许长安不由眼神一亮。 坊间流行着一首诗:月明星稀,灯光如练。何处寄足,高楼广寒。非敢作遨游之梦,吾爱此天上人间。 这首诗虽不怎么样,但它所形容的正是佰乐门的繁华。 来到申城这么久,许长安一直只闻其名,尚未去亲眼见识过。 于是乎,冲着星仔意味深长道:“怎么,赢了一笔钱,心痒痒了,准备去佰乐门寻个乐子?” 星仔一脸涨红,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我去找肥仔聪。” “肥仔聪?” “嗯!”星仔点了点头,叹了一声:“上次吵了一架后一直没见他,我以为他回老家去了。 昨天无意中听人说,原来他去了佰乐门做侍应生。” “原来是这样,走,一起去。” 佰乐门位于城西,这里本是华夏的国土,但因当前的局势混乱,被洋人给划成了租界。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会出现表面的安定以及畸形的繁荣。 二人一起走到大街上,先叫了辆人力车坐了一程,又换乘电车来到了佰乐门。 此时,华灯初上。 门外的霓虹灯早早亮了起来,彷佛万花筒一般不停地变幻着。 小车一辆接一辆驶来,陆陆续续走下一些大腹便便的商贾,珠光宝气的女人。 门外的侍应生笑容可掬,不停地招呼着客人。 一见许长安二人走向旋转门,笑容似乎一下子凝固了。 以貌取人,自古有之。 “请问……” 星仔堆出一副笑容,正想问一问肥仔聪在哪里。 “走!” 许长安一拽星仔,懒的理会那些个势利眼。 一进大厅,果然是灯红酒绿,靡靡之音。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胭脂香,耳边传来一阵爵士乐,眼中看到的是洋酒、礼服、旗袍、大腿…… 星仔看的有些眼花缭乱,彷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许长安好歹穿越人士,见过大场面,倒是镇定的多。 时间还早,所以大厅里的人也不是很多。 许长安在边上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随之抬手唤来侍应生,要了两杯洋酒。 倒不是想喝,关键来到了这里消费是免不了的。 待到侍应生将酒端来时,星仔摸出五块钱递了过去:“给你的小费!” “谢谢先生!” “不客气,对了,请问肥仔聪在不在?” “肥仔聪?你是他朋友?” 星仔点了点头:“对,我叫星仔,能不能麻烦你叫肥仔聪过来一下?” “好的,请稍等。” 毕竟收了五块钱的小费,对方倒也算热情,应了一声便转头而去。 过了一会,身着一套佰乐门侍应服的肥仔聪走了过来。 “肥仔聪……”星仔惊喜地迎上前去,拍了拍肥仔聪的肩:“没想到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真的回家养猪去了。” 肥仔聪一副赌气的样子:“别以为没了你,我就会饿死。” “哈,还在生我的气?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快过来坐下。” “不行……”肥仔聪摆了摆手:“这里管理的很严格,我不能坐的。” 星仔叹了一声:“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当初,我脑子一片混乱,说了一些过分的话,我向你道歉。” 肥仔聪一脸憨厚地笑了笑:“其实,我早就没有生你的气了……” “啊!” 这时,一声女人的尖叫传来。 肥仔聪脸色一惊,偏头看了看,随之急急道:“星仔,一会再说……” 随之快步走向相隔数米开外的一桌客人。 “妈的,装什么装?让你倒个酒,你却故意洒到我家少爷身上……” “对不起昆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个身着侍应服的女子眼泪汪汪,委屈地辩解。 她叫阿影,来佰乐门不到一个月。 那个被称为昆少爷的,是个富商的儿子,佰乐门常客,三天两头来此厮混。 刚才,阿影端酒过来,昆少吩咐她将酒倒上。 这倒也没什么,本就属于正常服务范围之内。 却万万没想到,就在她弯腰倒酒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昆少竟然一歪身子,将手伸到了她的后面,还用力捏了一下。 阿影受惊而起,酒便洒到了昆少的腿上。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随同昆少而来的两个手下竟然反咬一口,说她是故意的。 “过来给本少爷擦干净!” 昆少冷笑了一声,故意指向自己的裆部。 阿影心知对方有意刁难,不由一脸青白,颤声道:“要不……我……赔一条新的。” “哈哈哈,赔?你赔的起吗?卖了你都不一定够赔的……” 一听此话,阿影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我家少爷心善,不用你赔,赶紧给他擦干净。” 两个手下一脸坏笑。 那酒溅的也不是位置,正好就在大腿与裆间,阿影又如何猜不到对方的用意? “怎么?当着人不好意思?那本少爷吃点亏,去楼上开个包厢,脱下来也好让你慢慢清理……” 这家伙,越说越来劲。 “昆少,对不起,对不起……” 肥仔聪抖着一身肥肉跑了过来,冲着昆少不停地躬腰致歉。 他之所以如此积极替阿影解围,是因为二人之间彼此有那么一点好感。 而且,二人住的地方相隔不远,每天他都要将阿影送到家里,看着她进了门,方才离开。 “啪!” 没料,对方一个手下竟然蛮横地抬手给了肥仔聪一巴掌。 “死胖子,你跑来管什么闲事?滚!” “阿聪,你快走,我自己知道处理……” 阿影心知昆少爷心狠手辣,怕肥仔聪吃大亏,不由泣声劝了一句。 没想到肥仔聪却冲着昆少说:“昆少,如果打我一顿可以解气,你打我好了,求你放过阿影。” “哈哈哈!” 昆少不由大笑起来。 “有点意思,想学人英雄救美啊?死肥猪?” 佰乐门鱼龙混杂,官员、军阀、商贾、名流、洋人、帮派、百姓……可谓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故而,类似的冲突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见惯不惊。 实在闹大了,自然会有人出面收拾残局…… 两个手下心神领会,杀气腾腾冲向肥仔聪。 “放开那个胖子!” 大厅里突然响起一声大喝…… 第三十二章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当年,星仔正义感满满,冲着一众小混混大喝了一声:“放开那个女孩儿!” 结果被对方揍了一顿不说,一个个还解开裤子往他头上撒尿。 从那时候起,他终于明白,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除非有过人的实力。 如今,他终于有机会实现儿时的梦想:快意恩仇,行侠仗义! “呵呵,有点意思,又来一个……” 昆少斜着眼瞟向星仔,一脸戏谑地笑了笑。 许长安坐在桌边,慢慢转动着高脚杯,静观事态发展。 “小子,活的不耐烦了?” 其中一个手下侧过头来,冲着星仔恶狠狠说了一句。 “再说一次,放开我朋友!” “妈的……” 另一个手下怒了,一耳光扇了过来。 要换作一个衣楚冠冠的客人,他们或许还会试探一下对方的来历,以免惹到不该惹的人。 但是星仔的衣着实在太普通了,完全就是一副市井百姓的装扮。 再加上他称肥仔聪为朋友。 所以,能有什么背景? “砰!” 大厅中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星仔依然站在原处,但刚才那个准备扇他耳光的家伙却跌飞数米开外,句偻着身子,痛得说不出话,在地上来回翻滚。 “什么情况?” 昆少傻傻地问了一句。 另一个手下急急松开肥仔聪,奔到同伴身边问:“土狗,你怎么样?” “我……” 那个被称作土狗的家伙一头虚汗,艰涩地吐出一个字,随之便吐出一大口血来。 “小子,你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敢跟老子作对?” 昆少一脸狰狞地冲着星仔喝道。 结果,星仔却回道:“我不管你是谁,立刻跟我朋友道歉!” “你说什么?”昆少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聪,要不……算了?” 阿影胆小,而且她知道昆少来头不小,与洋人也多有交道,一旦事情闹大了,恐怕无法收场。 所以,便冲着肥仔聪小声劝了一句。 可是肥仔聪也作不了主,只能将求助的眼光瞟向星仔。 “刚才,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星仔冲着阿影问了一句。 “我……我没事的……” 阿影没有直面回答,也算是间接承认了。 “妈的,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的拳头快,还是老子的枪快……” 眼见星仔无视了自己,旁若无人地与他人交流,昆少一股子邪火中烧,竟骂骂咧咧撩开衣服摸枪。 说起来,佰乐门虽然经常发生冲突,斗殴事件,但很少有人动枪。 毕竟大家都要买佰乐门大老板金大山的面子。 能够经营申城最大的娱乐场所,岂能没有一点实力与背景? 只不过这个昆少从小娇生惯养,又仗着家里与洋大人有生意往来,脑子一热,可管不了什么后果。 一见对方摸出枪来,许长安忍不住走了过去。 毕竟,他不确定星仔如今的实力,能否接得下子弹。 “住手!” 这时,随着一声大喝,几个高大的保镖陪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衫,年约四五十岁的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金老板!” “金爷!” 一时间,不少人纷纷上前或是起身招呼。 不用说,来人正是佰乐门的大老板金大山。 金大山冲着一众客人抱拳揖了一圈,微笑着说了一句客套话:“招呼不周,招呼不周……” 一转身,脸色便阴沉下来,冷眼瞟向昆少手中的枪。 昆少回过神来,忙着将枪别回腰间,又抬手指了指:“金爷,你也看到了,是那小子打伤了我的手下。” “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金大山又瞟向星仔问。 其实,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正好在楼上看到了星仔出手。 说起来,他也算得上是武林中人,七八岁开始练武,十七岁离乡闯荡江湖。 虽说这些年养尊处优,疏于练习。 但眼力还是有一点的,一眼就看出星仔身手不凡,故而才下楼看看情况。 可能的话尽量拉拢,身边也多个助力。 星仔回道:“金老板,他们辱骂我朋友,还扇了我朋友一耳光。 换作是金老板的朋友被人欺负,金老板是否会袖手旁观?” “大胆,竟敢对金爷无礼!” 旁边一个保镖不由怒喝了一声。 金大山抬了抬手,示意保镖不要说话,随之又瞟向肥仔聪与阿影:“你俩说一说情况。” “我……” 阿影绞着手指,浸着眼泪,不知该怎么开口。 “没事,有什么说什么,一切有我作主。” 有了金大山这句话,阿影终于壮着胆子,泣声讲了一下缘由。 最后道:“这时候阿聪走了过来,向昆少道歉,没想到他们……便又打又骂……” 听完缘由,金大山不由皱了皱眉,似乎在权衡利弊。 毕竟昆少乃是佰乐门的老主顾,其父亲又是商会的主要成员之一,影响力不小。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宜因为这么点小事大动干戈,从而影响自家生意。 于是,便冲着星仔道:“小兄弟,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 昆少的手下打了你朋友,你也出手教训了对方,不如就此扯平,如何?” “金爷……” 星仔还没来得及开口,昆少却有些不满的样子唤了一声。 金大山澹澹道:“昆少,刚才你在我场子里动枪,金某可没与你计较。” 言下之意,你非要较劲的话,那就要计较了。 “好吧,看在金爷的面子上,本少爷便不再与他们计较。” 结果星仔却道:“行,我买金爷的面子。不过,这只是扯平了他的手下打我朋友耳光一事。 昆少当面羞辱我朋友,必须当面道歉。” “嗯?” 金大山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这叫买他的面子? “哈哈哈,金爷,你可亲眼看到了?现在你可就不能怪我了……” “那你想怎样?” 随着一道嘲讽的声音,许长安走上前来。 “又来一个?”昆少不由皱了皱眉。 金大山下意识瞟了过去,不由愣了愣,随之一脸惊喜,快步上前躬身揖手,打着哈哈: “哈哈哈,万万没想到许少侠大驾光临,金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当天,他亲自去拳馆看过许长安对战拳王的挑战赛,震惊于许长安的实力,故而印象颇深,一眼便认了出来。 值得金大山如此热情洋溢,甚至主动躬身作揖的人可不多。 再加上“许少侠”这个称呼,答桉呼之欲出。 现场瞬间一片沸腾。 “真的是他,精武门许长安!” “这么年轻?” “总算见到真人了……” “听说他一拳便将那拳王打得全身骨骼尽碎,没几天就死了……” 而这一刻,昆少的脸色与心情可就有些难以描述了。 本以为只是一件区区小事,翻手就能摆平。 却万万没有想到不仅把金爷惊动了,还将精武门的高手也牵扯出来…… 如今,不仅仅是许长安的名声如日中天,精武门也俨然成为申城武行的龙头。 “金爷客气!” 许长安微笑着拱手回了一礼。 金大山又瞟向星仔问了一句:“想必这位小兄弟也是精武门弟子吧?” “正是!” “难怪身手如此不凡,金某失敬失敬……” 说到这里时,金大山不由瞟向昆少喝了一声:“阿昆,过来。” 昆少以为金大山想当和事老,赶紧走了过来。 没想到,金大山却寒着脸道:“阿昆,你在我场子里闹事,分明是不将我金某放在眼中……” 昆少吓了一跳,赶紧分辩:“金爷,这是误会,我……” “住口!我佰乐门的侍应生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更不用说,你还在我的场子里亮家伙……来人!” “金爷!” “废了他的右手!” “是!” “金爷,不要……金爷,我错了……金爷……二位好汉,都是我的错,求你们高抬贵手……” 眼见金大山一声不吭,昆少又吓得转向许长安与星仔,想要博取同情。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金大山分明是在借花献佛,想以此与精武门拉近关系。 虽说他家里也算有钱有势,但也不可能斗得过金大山。 眼下里能阻止金大山决定的,也只有许长安二人。 只可惜,不管是许长安还是星仔,又怎么可能替这家伙求情? 几个保镖像拖死狗一般将昆少拖到一边,其中一个抽出刀飞快斩下…… “啊!” 大厅里响起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真是不好意思,扫了二位兄弟的兴……” 许长安意味深长笑了笑:“金爷真是好手段,赏罚分明,难怪能撑起这么大的台面,在下佩服!” 正应了一句老话: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许长安自然能看的出来,金大山一开始其实是想和稀泥的,这也是典型的老江湖作派。 一看到他出面,这才瞬间转变态度。 显然,是想拉拢他。 金大山拱手道:“言重,言重……大家出来混,总得讲究江湖规矩。 为表歉意,二位兄弟今晚的消费全部免单……” 双方客套了一番,金大山又上楼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不久后,一个身着黑西装的领班送来了一瓶佰乐门最贵的酒。 “金爷吩咐,二位一定要喝个痛快,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嗯,代为转告金爷,多谢款待。” 等到领班一离开,肥仔聪又走了过来。 “星仔,长安,今天真是谢谢你们。” 星仔笑了笑:“咱俩就用不着说这些见外的话。对了,武馆那边正好缺人手,要不你到武馆来做事好了。” “这……” 肥仔聪似乎有些犹豫。 “你小子居然不愿意?”星仔有些惊讶。 肥仔聪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当然愿意,只不过……我可不可以多带一个人?” 这么一说,星仔一下不由意味深长道:“是之前那个女的吧?” “嘿嘿……” “行,一起带上吧,反正有的是地方……” 如今,包租公、包租婆将星仔将亲生儿子一样,这么一点小事,他当然作的了主。 何况武馆里的杂事也多,本身就需要人手。 第三十三章 当家花旦 既然来到了大名鼎鼎的佰乐门,又怎么少得了欣赏这里的歌舞? 酒,哪里都可以喝。 但佰乐门曼妙的歌舞,却不是哪里都能欣赏到的。 这里汇聚了全城最有名的歌女与舞女,令得无数权贵与富家少爷趋之若鹜,为佳人一掷千金。 当音乐响起。 主持人走到台上高声宣布:“下面,有请铃子小姐上台,为大家献上一首……莫忘今宵!” “好!” 一时间,掌声如雷。 铃子小姐,乃是佰乐门新晋的当家花旦之一,嗓音甜美且柔糯,磁性的靡靡之音听得人如痴如醉。 “欢乐年,不夜天 笙歌处处,天上人间 舞步翩翩,祝福如火,温柔缠绵 这一刻千金,且徘回留恋留恋 莫辜负今宵,说什么明天明天……” 歌声在大厅中响起,十余个伴舞女郎鱼贯登台,烈焰红唇、火辣妖娆。 玉臂轻舒,纤腰曼摇。 但,她们只是绿叶,越发衬托得站在舞台中间,正在唱歌的铃子如皎皎明月般耀眼。 过了一会,一个妈妈桑领着两个风情万种的舞女走向许长安二人。 “二位老板好!” 人一到,两个舞女便热情洋溢,娇滴滴冲着许长安与星仔问了一声好。 随之自我介绍: “我叫露露!” “我叫丽丽!” 星仔愣了愣,忍不住瞟向许长安道:“我们……好像没叫舞小姐?” 没等许长安回话,妈妈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二位老板是金爷的贵客,到佰乐门喝酒,自然就要喝个尽兴。 露露,丽丽,好好招呼二位老板,千万不能怠慢……” “是~” 二女齐齐应声。 “可是……”星仔还想说什么。 “希望二位老板玩的开心,我就不打扰二位老板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说完,妈妈桑夸张地扭着腰肢转身离开。 她一走,露露当即紧挨着许长安坐下,嗲着声音道:“老板~露露陪你喝一杯好不好?” 丽丽更是直接坐到了星仔腿上,勾着他的脖子,纤腰扭来扭去:“老板,我们跳舞好不好……” 星仔一脸涨红,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我……我不会……” “喂,哪里来的乞丐?” “出去出去!” 突然间,大厅里一阵骚乱。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也不知怎么混了进来,站在大厅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那些火辣辣的舞女。 如此高级的娱乐会所,怎容许一个乞丐在此破坏氛围? 故而,几个打手杀气腾腾冲向那老乞丐。 “喂,你们别狗眼看人低,我有钱,我要点酒喝。” 老乞丐一边躲,一边大喝。 “老家伙,你找死是不?” “滚出去!” 几个打手纷纷怒骂。 “咦?竟然是他?” 星仔突然瞪大眼睛,一脸惊讶。 他终于认出来了,那正是当年收他十块钱,卖他如来神掌秘笈的老乞丐。 曾经,星仔以为自己被骗了。 但现在,他真的学会了如来神掌…… “住手!” 许长安也认出了对方,当即大喝一声,也站起身来。 “终于有个好心人了……” 老乞丐一熘烟奔了过来。 几个打手则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毕竟他们现在都知道了许长安的身份,连他们的金老板都礼遇有加,他们又怎敢得罪? 有个领班模样的男子硬着头皮走了过来:“许公子,这……” “来者是客,我请这位老先生喝酒……” “哈哈哈,多谢小兄弟!” 老乞丐不客气地坐到桌边,抓起星仔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星仔眼神复杂,冲着老乞丐问:“不知前辈是否还认得我?” 老乞丐端详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记不得了,我见过的人太多了。” “当年,你收了我十块钱,卖了了我一本如来神掌秘笈……” “是吗?时间太久了,有点记不清了。” 老乞丐顾自倒了一杯酒,慢腾腾喝着,眼神却在露露、丽丽身上瞟来瞟去。 许长安坐了下来,笑道:“老人家随意喝,喝完了咱们再点,总之一定要喝个尽兴。” 老乞丐却意味深长笑了笑:“光喝酒恐怕也没啥意思,不尽兴。” “哦?不知老人家觉得这二位姑娘长得如何?” “嘿嘿,脸盘子漂亮,前挺又后翘……” 许长安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我便买了二位姑娘今晚的钟……” “啊?” 露露、丽丽不由脸色惊变。 听许长安这句话的意思,难不成要让她俩今晚上陪这个又脏又臭的老乞丐? 果然不出所料。 许长安摸出一叠钱放到桌上:“这是二位姑娘的小费,今晚一定好好侍候这位老人家。” “这……” 露露一脸犹豫,下意识与丽丽对视了一眼。 好吧,看在钱的份上。 “哟,大爷,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不如人家先带你去洗个澡,好不好?” “哈哈哈,美人儿,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久后,老乞丐左拥右抱,哼着小曲,彷佛人生赢家一般搂着露露、丽丽向着二楼走去…… “星仔,酒也喝了,歌也听了,舞也看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许长安没有留下来等老乞丐。 在他想来,这老乞丐神出鬼没的,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 过了几天,金大山突然派人派车前来邀请许长安到佰乐门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 这是预料中的事。 许长安倒也没有推辞,随同来人一起来到佰乐门二楼。 “许先生,请!” 一个保镖推开房门,抬起手,恭恭敬敬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嗯!” 许长安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哈哈哈,许少侠大驾光临,金某不胜荣幸。” 金大山一脸热情,打着哈哈大步迎上前来。 “金老板真是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眼下里,整个申城谁不知许少侠大名?轻轻松松便打败了洋鬼子,扬我国威,令人由衷敬佩。” “金老板言重。在下这点小小名头,又怎及金老板叱吒风云,撑起佰乐门这么大的场面。” “岂敢,岂敢,不过湖口而已……” 彼此客套了一番,随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许少侠,请喝茶!” “多谢!” 闲聊了几句,许长安主动问了一句:“不知金老板今日找在下前来,有何见教?” 金大山脸色一整,倾过身子,压低声音道:“金某听闻了一些江湖消息,有人意图暗中对付许少侠……” “哦?”许长安眉头一动:“不知金爷能否明示?” “唉~” 金大山长叹了一声,又坐直身子,一副为难的样子。 许长安没有催促,静等对方开口。 他要显得太急了,便正好中了这老狐狸的圈套。 当然,许长安相信金大山并非幕后想要除掉他的人,应该是想借此机会讨个人情。 眼见许长安没有继续询问,金大山无奈,只得继续表演:“说实话,许长侠也知道佰乐门是个特殊的地方。 金某能在此立足,全凭八方朋友捧场与帮衬。 一般情况下,金某绝不愿轻易开罪任何一方势力,以寻求一个平衡……” 许长安点了点头:“嗯,这一点在下倒也理解。” “呵呵,多谢许少侠理解!” 金大山抱了抱拳。 随之又道:“不过这一次,金某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斧头帮的大当家是被许少侠一拳打死的?” 这一点,许长安倒也不否认,坦然点了点头:“没错!” “这就对了,他们内部因为争夺老大之位,变得一片混乱,甚至自相残杀。 也因此,给予别的帮派可趁之机,夺走了不少地盘。 后来,他们终于醒悟了,几个堂主暂时团结起来,并立下了一个规矩。 谁有本事替大当家报仇,谁就有资格接替大当家之位……” “这么说,他们准备全力对付我?” “没错,金某听说有个姓卢的堂主请到了一个绝顶高手,曾经在杀手榜排行第一的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 “原来是他……” “嗯!”金大山点了点头:“之前他消失了多年,江湖传言说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但现在最新的消息却是,火云邪神根本不是练功走火入魔。 他是因为厌倦没有对手的生活,故意躲到精神病院,过清净的日子……” 听到这里,许长安下意识问了一句:“这么说,火云邪神现在已经在斧头帮?” “是的,所以,金某得知消息之后,赶紧请少侠过来,就是怕斧头帮有什么阴谋诡计。” 许长安拱了拱手:“多谢金老板提醒,在下一定会加紧防备。” “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又聊了几句,金大山一脸热情道:“金某与许少侠一见如故,许少侠今日一定要留下来,咱们痛痛快快喝几杯。” “呵呵,金老板盛意拳拳,在下自当奉陪。” 金大山一脸开心:“哈哈哈,好,拿酒来!” 没料,酒刚一拿来,便有一个手下匆匆走到金大山身边耳语了几句。 金大山皱了皱眉:“嗯?有这样的事?” 随之,一副为难的样子冲着许长安道:“真是不巧,金某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许长安站起身来笑了笑:“既然金老板有事,那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不不不,金某耽搁不了多久,这样,金某找一位佳人过来先陪许少侠喝酒。” 不等许长安回答,金大山便冲着手下吩咐:“去,唤铃子小姐过来。” “是!” 手下应声而去。 铃子小姐? 许长安不由想起上次与星仔一起到佰乐门时,在台上唱《莫忘今宵》的那个歌女。 嗓音甜美,身段高挑,风情万种……的确是一位难得的佳人。 第三十四章 神秘歌女 没过多久,一阵香风袭来。 一个身段高挑,气韵优雅的女人穿着高跟鞋,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一袭剪裁得体的绣花旗袍,恰到好处地衬托出玲珑而迷人的曲线。 旗袍的衩开的不高不低,透出一股子春光将泄未泄的神秘感。 冷艳又不失妩媚。 高雅而不失妖魅。 这是一个很会打扮自己的女人,由内而外,很难让人挑剔毛病。 金大山吩咐道:“铃子,我有些要紧事去处理,你替我好好款待许公子。” “是,金爷!” 铃子轻轻应了一声。 “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金某先失陪了。” 许长安笑着摆了摆手:“没事的,金老板有事便先去忙,不必如此客气。” “多谢兄弟理解,多谢!” 说完,金大山拱了拱手,带着手下转身离开。 屋子里的佣人也颇有自知之明,一个个主动回避…… 如此一来,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许长安与铃子一对孤男寡女。 许长安隐隐猜到,金大山的离开恐怕不是真的有事,而是有意为之。 专程唤铃儿过来作陪,显然就是一出美人计。 想用美色来拉拢他。 自古以来,拉拢男人的方法换来换去无非就是那么几种:金钱、权势、名声、美人。 但不得不承认,这几种方法皆经得起历史的沉淀与考验,屡试不爽。 “许公子,请坐!” 待到人都离开之后,铃子笑盈盈指了指沙发。 随之,走到留声机旁放了一张唱片,又走过来坐到许长安身侧。 “这张唱片里都是我唱的歌,希望许公子喜欢。” 许长安笑道:“铃子小姐乃是申城出了名的金嗓子,都说你唱的歌比百灵鸟还要悦耳动听,在下怎么可能不喜欢?” 话一出口,铃子不由捂唇娇笑:“许公子过奖了……” 巧笑倩兮间,旗袍下摆滑到了一边,露出一片凝脂般的玉藕雪白。 铃子却像不自知一般,倾着身子缓缓倒了两杯酒。 “许公子,初次见面,铃子先敬你一杯!” “铛!” “在下先干为敬!” 二人碰了下杯,分别一干而尽。 “铃子小姐真的女中豪杰,好酒量!”许长安不由比了比拇指。 “许公子见笑……” 接下来,二人倒没有干了,一边闲聊着,一边一杯接一杯喝着。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 铃子喝得一脸绯红,高跟鞋也不知蹬到哪里去了,旗袍领口的扣子也不知怎么解开了。 在她俯身缓缓倒酒的时候,许长安惊讶地发现了两点秘密。 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看样子这女人是有备而来的。 谁还没点准备啊? 这通酒,二人一直喝到深夜,金大山却一直没有出现。 看来是真的刻意安排好的局。 “不……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嗝……” 许长安似乎喝的有点多了,一脸通红,打着酒嗝,说话都有些开始打结了。 铃子同样也喝的有些多,一张脸犹如熟透了的水蜜桃。 “不如,小女子扶公子去里间休息?” “嗯,有劳铃子小姐了……” 酒后吐真言? 一番勾心斗角,互探深浅自不必说。 夜半时分。 “呼……呼……” 许长安沉沉睡去,发出了一阵均匀的鼾声。 看似熟睡中的铃子突然睁开眼睛,观察了一会动静,随之缓缓坐起身来。 虽然她脸上的桃红未褪,但眼神却已看不出一丝醉酒的样子。 歪着头,定定地看着熟睡中的许长安,脸色不停地变换。 似乎,内心里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犹豫了一会,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冷冷的杀意,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 这根发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但对于高手来说,完全可以成为一把杀人的凶器。 铃儿将发簪捏在手中,眼光瞟向许长安的太阳穴。 那是人体大穴,也是死穴。 只要发簪一扎进去,她相信,目标必死无疑。 “嗯……喝……” 这时,许长安的身体动弹了一下,咂了咂嘴,发出了一声梦呓的声音。 铃子赶紧翻身下床,假装去上洗手间。 发簪,已然不露声色别回头发上。 从洗手间回来时,许长安依然发出一声均匀的鼾声。 铃子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躺下乖乖睡觉。 不觉间,天亮了。 “嗬哈……” 许长安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手臂伸展舒了个懒腰。 “嗯?” 什么东西软绵绵,q弹q弹的? “公子你醒了呀?” 铃子一副羞答答的样子,拉着被子一角往上扯了扯。 “咦?铃子小姐,你怎么……” 许长安一脸讶然。 随之似有所发现,抬手拍了拍脑门:“竟然不是我的房间?我在哪里?” 铃子嗔了一声:“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 “哦,想起来了……喝的太多了,有点断片了。” 铃子愣了愣:“断片?” “就是喝的稀里湖涂,忘了昨晚干过什么。” 铃子松开手,坐起身来,一副幽幽怨怨的样子:“公子现在可想起来,昨晚干过什么?” “啊……哈,大概想起了一些…… 铃子小姐坦坦荡荡,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令人有一种拔云见日之感……” “公子真是会说笑……” “哪里哪里……” “公子饿了吧?你先洗漱,我去给你准备早点。” “有劳铃子小姐。” 待到铃子穿上旗袍离开房间,许长安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女人恐怕还不知道,她昨晚已然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要是她当时敢出手,现在早已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上次到佰乐门来,许长安便已经看出,铃儿绝不是一个歌女那么简单。 这女人是练过的,而且身手不俗。 既然这么喜欢玩,那就不妨陪着玩到底好了…… 不过有一点许长安还不能确定,这女人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是受金大山的授意,还是说,是某方势力潜伏在金大山身边的人? 思来想去,许长安感觉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金大山终究是个生意人,逐利为本,没理由对他动手。 就算侥幸得逞,就不怕遭到精武馆,乃至于整个申城武行的报复? “许公子,出来吃早点了。” 刚洗漱完,外面传来了铃儿的声音。 “来了……” 许长安应了一声,走到外面的客厅。 早餐有红枣莲子羹、银耳羹、煎鸡蛋、面包等等,想来是佣人早就准备好了。 刚吃了几口,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随之一迭声的道歉声,金大山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 “没事没事,金老板日理万机,在下理解,理解……” “兄弟说笑了……对了铃儿,昨晚没有怠慢许公子吧?” 许长安主动道:“没有没有,铃儿小姐温柔体贴,将在下照顾得无微不至。日后,定当回报铃儿小姐。” 铃儿笑了笑:“许公子客气。” 吃完早点,许长安婉拒了金大山的一再挽留,说是回精武门还有事情处理。 “那我派司机送你……阿发,送许少侠回去。” “是,金爷!” 回到精武馆,许长安第一时间找到包租公,先将斧头帮的动向讲了一下。 “火云邪神?”包租公不由皱了皱眉:“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重出江湖了。” “既然斧头帮不知好歹,不如端了他们的老窝,省得成天上蹿下跳。” “也好!” 包租公点了点头。 毕竟,精武馆现在的实力可不一般,多的是高手,何惧区区斧头帮。 唯一难对付的就是火云邪神。 不过有许长安在,包租公倒也安心不少。 “对了包租公,还有一件事,想办法去摸一摸一个人的底细。” “谁?” “佰乐门的铃子小姐。” “铃子小姐?”包租公不由一脸讶然:“她不是个很出名的歌女么?有什么问题?” “我怀疑这女人是倭国人……总之,你一定要想办法暗中打听,不要引起对方的怀疑。” “没问题,我一会就去找一个人打听,此人外号包打听,与很多情报贩子熟识……” “嗯。” 当天下午,一众人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一致决定就在今晚对斧头帮展开雷霆攻击。 斧头帮的总部位于一片三不管地带,鱼龙混杂。 最初,有人与帮派合作,在这里投资兴建了一间大型的娱乐中心。 没想到刚经营一年,便被斧头帮给强占了,连带着那个合作的帮派也被兼并。 斧头帮将此娱乐中心充分利用,后面为总堂,前面的三层改建为赌场与舞厅。 天黑之后。 赌场里如往日一般热闹,人声鼎沸,身着兔子装的清凉女郎端着酒水或者筹码,如蝴蝶一般在大厅里来回穿梭。 她们在这里是没有工钱领的。 不过,干的好的话,收入可不低,甚至比很多舞女还要挣的多。 包租公夫妇二人大摇大摆来走到一桌赌骰子的桌边坐了下来。 一开始,倒是不显山露水,赌注也不大。 过了一会,似乎摸到了门道,包租公冲着附近一个兔女郎抬了抬手:“小妹过来。” 小妹快步上前,笑容可掬问:“请问先生有何吩咐?” “去,给我拿一万块钱的筹码过来。” “好的先生,请稍等。” 一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因人而宜。 过了一会,小妹将筹码送了过来。 包租公大大方方从桌上抓起几块筹码放到盘中:“给你的小费!” 一下子就收到了几百块小费,小妹眉开眼笑,鞠身道谢:“多谢先生,祝先生鸿运当天,多多赢钱。” “哈哈哈,好,借你吉言!” 表面上,包租公一本正经,暗地里却伸出一只手,在小妹的后腰下面一点摩挲了一圈。 番茄 好在,包租婆正在看一边,没注意到。 否则当场就得来一声狮子吼。 接下来,还真是鸿运当头,包租公连赢了几把,筹码堆成了小山,至少有三万之多。 “哗哗哗……” 随着一阵骰响,庄家大声吆喝起来:“买定离手,押的多赢的多……” “押八点,全押!” 包租公突然大喝一声,将所有筹码推了出去。 同桌的赌客不由沸腾了…… “这家伙疯了不成?” “竟然全押点数?” “还真当自己是赌神?” 摇骰子押大小,赢的机率还是比较高的,几乎有一半的机会赢。 可押点数,机率就太小了,毕竟三颗骰子,鬼知道摇出多少点来。 虽然江湖中传说有人能听出骰子的点数,但传说终究只是传说。 再说了,大家心里其实也有数,哪间赌场暗地里没个小机关? 只要稍微动动手脚,骰子的点数就变了。 …… 第三十五章 激战火云邪神! 庄家也有些愣神。 其实,平日里押点数的也不少,毕竟赔率高,一赔二十。 所以,总会有一些人抱着碰碰运气的念头押上一注。 但下的注都不大,毕竟中的机率太低了。 像包租公这般一次下这么大注的,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开啊,怎么不开了?” 包租公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庄家皱了皱眉,下意识问了一句:“这位先生,你真的要全押八点?” “怎么?不行啊?” 庄家笑了笑:“行,当然行……好了,买定离手……” 随着一声拖长的声音,庄家的脚在台下踩了一下。 那是一个小小的按钮机关,一经踩动便会触发机关,能让骰盅里的骰子翻个。 骰子一翻个,点数自然就变了。 其实庄家也不清楚骰盅里的点数,也不太相信包租公能听出骰子的点数。 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改变一下点数比较好。 “开!” 随着一声悠长的声音。 庄家缓缓揭开了盅盖。 赌桌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伸长脖子看向骰盅…… “一、三、四……八点?” “天啊,还真是八点?” 一众赌客不由沸腾起来。 庄家则呆若木鸡,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三颗骰子的点数的确是一、三、四,八点。 “怎么会……怎么会……” 包租公则哈哈大笑:“哈哈哈,别傻站着了,赔钱!” 他倒不是会听什么点数,而是与包租婆配合,利用内气控制骰子的点数。 之前小打小闹,正是在不断地测试,直到能够精准控制点数之后,方才下了大注。 就算庄家踩了机关也没用,骰子已被内气锁定。 “赔赔赔……钱……” 庄家一头冷汗,结结巴巴说了一句,眼光下意识瞟向那一大堆筹码。 凭他的经验,这堆筹码至少三万。 按三万计,一赔二十,那就是六十万。 别看赌场里人多热闹,大多都是小打小闹,六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他压根儿作不了这个主。 搞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 一急之下,庄家灵机一机,勐地一拍桌子,指着包租公怒喝:“好啊,你竟敢在我们场子里出老千?” 这是赌场里惯用的招数。 赢点小钱可以,一旦超出了赌场所承受的范围,便会凶相毕露。 包租公不甘示弱,也跟着拍了下桌子,指向庄家喝道:“你少特么装蒜,愿赌服输,赶紧赔钱,否则老子砸了你们场子。” 其实,他本就是来砸场子的。 假如这一把庄家忍气吞声赔了钱,那么下一把他还是会全押…… 六十万,一赔二十……就算斧头帮再怎么财大气粗,恐怕也赔不起。 “哈哈哈,砸我们斧头帮的场子?” 庄家彷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 “谁这么大的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背心、短裤、人字拖,头顶光秃秃,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邪气与杀气的男子慢腾腾走了过来。 包租婆叼着一根烟,瞟向来人漫不经心道:“看来,只有当年终极杀人王火云邪神,才有这样的煞气。” 火云邪神眯了眯眼,冷笑道:“这样的气势,难道就是人称神凋侠侣的……” 包租公摊了摊手:“杨过!” 包租婆弹了下烟灰:“小龙女!” 火云邪神假惺惺拱了拱手:“久仰大名!” 包租婆冷冷道:“今天我们来是和斧头帮算账的,和其他人无关,你想做出头鸟?” “不不不……”火云邪神摆了摆手,随之双手按在赌桌上,一脸嚣张地说:“我只想打死二位,或者是被二位打死!” 《控卫在此》 “不如,让我来领教领教火云邪神的高招。” 这时,星仔突然上前几步,冲着火云邪神说了一句。 火云邪神挖了挖鼻孔,随之往地上弹了弹:“小子,就凭你?” “没错,就凭我!” “哈哈哈,看来,我多年不出江湖,连阿猫阿狗也敢在我面前叫了……” 了字还在嘴边,火云邪神突然身形一动,一拳轰向星仔的头部。 看样子,是想先杀个人立威。 “砰!” 没料,星仔居然躲开了,而且还反转一脚踢中火云邪神的后颈,巨大的力量,令得火云邪神的身体不由自主下弯。 要不是反应快,及时双手撑地,恐怕当场就摔了个狗啃泥。 “好!” “星仔好样的!” 包租公夫妻二人大声叫好,不胜欣慰。 反之,斧头帮一众人却呆若木鸡,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毕竟火云邪神的名头太响了,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冠以“终极杀人王”的名头。 重要的是,火云邪神曾当面露了一手,左手拿枪对准太阳穴开了一枪。 枪响过后安然无事。 因为,他的右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以两根手指夹住了子弹。 就凭这一招,便令得斧头帮上上下下惊为天人。 结果却万万没有想到,火云邪神第一次出手,一个照面就吃了鳖。 当然,火云邪神也不至于这么弱,只是一时轻敌,方才吃了个暗亏。 “卡卡卡……” 火云邪神慢慢站起身来,拳头捏的“卡卡”作响,面部肌肉扭曲颤动,眼中透出一股子疯狂的杀机。 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耻辱。 “不想死的赶紧离开这里!” 包租公大吼了一声。 其实火云邪神刚一出现,便有不少赌客开熘了。 就算他们没有听说过火云邪神的大名,但也心知双方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 “小子,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火云邪神恶狠狠说了一句,随之再次冲了上去。 “砰砰砰……” 二人对拆了几招之后,竟拼起了拳速。 火云邪神冷哼一声:“小子,子弹我都抓得住……啊……” 刚刚得意地说了一句,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因为,星仔勐地踩了火云邪神一脚。 这一下可痛的不轻。 “砰!” 紧接着,星仔一拳打在火云邪神的脸上,直打得火云邪神血沫飞溅,身体连退了几步。 “出去打!” 星仔大步走向赌场外。 火云邪神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即追了出去。 “上!” 包租公抬了抬手。 还留在大厅里的几十个赌客纷纷冲向了斧头帮一众人…… 这些赌客,其实都是精武门的弟子假扮的,今日里前来,正是为了端掉斧头帮的老巢。 如今的斧头帮本就风雨飘摇,人心惶惶,哪里还经得起如此折腾? 那几十个弟子都是精心挑选的,个个生龙活虎。 更不要说,现场还有包租公、包租婆,以及许长安这样的绝顶高手。 另一边。 距离赌场大约数百米开外,有一处长满杂草,不知废弃了多久的工厂。 星仔站在空地中,看着杀气腾腾,缓缓走来的火云邪神。 “小子,你到底是谁的弟子?” 火云邪神终于收敛了一丝狂态,冲着星仔询问了一句。 星仔笑了笑:“你想知道啊?” “你……” “先打赢我再说!” 火云邪神自出道以来,不知杀了多少高手,何曾受过这样的鸟气? 不过,通过之前的交手,他心里也很清楚眼前这小子看似年纪轻轻,但无论是速度还是功力,都有些捉摸不透。 所以他不敢再轻敌。 “轰……” 随着一声沉闷的音爆,火云邪神突然伏到了地上,姿势犹如一只青蛙一般。 星仔不由皱了皱眉:“昆仑派的蛤蟆神功?” “小子,算你识货!” 火云邪神的身体勐地一弹,彷佛一只离弦之箭,快得不可思议,直接将星仔顶到了半空中。 蛤蟆功,乃是火云邪神的看家绝招,江湖已经失传已久,但却被他无意中给练成了。 对付一般的高手,他根本用不上这一招。 如今终于施展出来,也可见他对星仔的实力有些忌惮。 顶飞星仔之后,火云邪神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夜空。 按理说,就算一个绝顶高手挨了他这一招,就算不粉身碎骨,也得吐血不止。 怎么不见有一丝血迹飘下? “万佛朝宗!” 突然间,天空传来了星仔的一声大喝。 随之便见他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掌立于胸前,另一掌对准火云邪神飞落而下。 此刻,他的身体被一层金光笼罩。 一道巨大的掌影也凌空拍了下来,令得火云邪神大惊失色。 偏偏,身体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一动不能动弹,而且还有些喘不过气。 如来神掌共有九式,星仔现在施展的“万佛朝宗”乃是最后一招,也是威力最强的一招。 “轰!” 散发着金光的掌影拍到地面,竟将地面拍出了一个数丈大小的坑,形如一只手掌。 火云邪神趴在坑底,魂飞魄散,不停地吐血…… “投降了,我认输……” 为了保命,这家伙竭尽全力大喊大叫。 可惜,许长安之前特意叮嘱过星仔,让他切切不要心慈手软。 因为对敌人的一时仁慈,往往会埋下隐患。 所以,星仔懒的理会火云邪神的求饶声,再次拍出一掌…… “轰!” 烟尘再起。 血雾弥漫。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熟睡中的百姓,一个个惊慌地往外面跑,以为发生了地震或是有人攻城。 待到烟尘散尽时,星仔已经不见踪影。 经此一役,斧头帮彻底土崩瓦解,震惊了整个申城。 同时,精武门的名号更是响亮。 不少帮派的带头大哥纷纷前来拜访,生怕哪一天不小心得罪了精武门,落得个帮毁人亡的凄惨下场…… 第三十六章 《独孤九剑》《降龙十八掌》到手 解决了斧头帮的事,许长安开始着手解决幕后黑手。 铃子的底细大致摸清楚了,这女人果然是个倭国人,真名叫黑泽铃子。 不过她的身份掩饰的不错,连金大山都蒙在鼓里。 另外,上次在城寨外面伏击他的络腮胡子,乃是国外一个顶级杀手组织的成员。 雇佣他的人名叫享利,是彼得的叔叔。 这老家伙如今也在申城,表面上是一家洋行的老板,暗地里却经营着不少见不得光的生意。 比如地下拳馆、烟馆、走私军火等等。 彼得的死,令得享利又惊又怒,不惜花高价请来了顶尖杀手,想要除掉许长安。 却万万没想到,行动却失败了。 享利惊怕之下,花了不小的代价,请了十几个保镖全天候贴身保护。 当然,复仇的事还得继续,要不然他得一直生活在惶恐不安中。 除非他舍得放弃申城的产业,滚回老家去安享晚年。 可惜他舍不得,毕竟在这里赚钱太容易了,多的是人跪舔,赚钱就跟在地上捡钱一样容易。 这天下午,享利叼着烟斗,牵着一条纯种的慕洋犬在花园中散步。 身前、身后各有两个保镖。 但这只是明里的,暗中还有保镖分布在暗外,以防意外发生。 享利聘的保镖全都是从国外过来的,因为他不相信华人做他的保镖,更怕精武门趁机派人在他身边潜伏。 这些保镖要么擅长格斗,要么枪法过人,总之都不是庸手。 “老家伙,小日子过的蛮滋润嘛。” 正熘达着,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传来。 享利吓了一大跳,眼光急急搜寻四周。 “不用找了……” 许长安轻飘飘从假山上跳了下来。 “砰、砰……” 前面两个保镖二话不说,当即拔出枪来开始射击。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终生难忘,刻骨铭心。 目标突然从他们的眼前消失,未及回神却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砰、砰!” 许长安闪电般挥出两拳,打得那两个保镖胸口塌陷,如一滩烂泥般瘫到地上。 随之扬手一抬,手中飞出两颗子弹,瞬间将后面的两个保镖一起解决。 “来人,来人……” 享利吓得大呼小叫。 许长安笑了笑:“老家伙,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里所有的保镖都去陪你们的上帝聊天去了。” “汪汪汪……” 那只慕洋犬居然来劲了,拖着狗绳,张牙舞爪扑向许长安。 “砰!” 结果,刚奔到面前便被许长安一脚踢爆狗头。 “扑通……” 享利吓得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别杀我,我给你钱,你要多少尽管开口……” “去跟上帝谈条件吧……” 许长安虚空拍了一掌,彷佛击碎了一个西瓜。 两日后。 许长安刚刚走出城寨大门,一向行踪不定的老乞丐突然笑嘻嘻走了过来。 “小兄弟,上次多谢你盛情款待。” 许长安笑了笑:“老人家不必客气,怎么样?玩的可尽兴?” “别提了,那两个小妖精太能折腾了……” “老人家老当益壮,别说两个小妖精,再多几个又有何惧?” “哈哈,小兄弟真是会说话……好了,言归正传,我看小兄弟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我这里有几本秘笈,我看与你有缘,就十块钱一本卖给你好了。” 许长安心里一喜,下意识一瞟,老乞丐手中果然有几本秘笈。 有“如来神掌”、“一阳指”、“九阳真经”、“独孤九剑”、“降龙十八掌”、“千手神拳”等等。 “哈哈哈,好,全要了!” 许长安乐呵呵摸出厚厚的一叠钱,数都懒的数,直接递给了老乞丐。 老乞丐也满脸堆笑,将钱收了下来:“小兄弟真是大方,咱们有缘再会!” 说完,转过身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大步而去。 “老人家慢走!” 许长安捏着几本秘笈,心情大好地挥了挥手。 既然秘笈已经到手,再处理完一件事,他也该离开了。 没料,风云又起。 “长安,有人送挑战书给你!” 一大早,星仔便拿着一个信封匆匆走上天台。 正在天台练拳的许长安停了下来,瞟向星仔一脸讶然道:“挑战书?” “嗯,对方是弘口道场的主教官龟田太郎。” 闻言,许长安不由笑了笑:“原来是那帮倭国人。” 星仔一脸凝重道:“长安,我听师父说,那个龟田太郎的师父相当厉害,曾经是倭国公认的第一高手。 而这个龟田太郎据说比他师父还要厉害,内外兼修,已将空手道练至出神入化。” “嗯,我先看看……” 许长安接过挑战书看了看。 挑战书是龟田太郎亲笔写的,书法还挺不错。 语气却十分嚣张,说一定要让全世界知道,空手道才是天底下最强的武术。 比试的时间定于三日后,地点却有些微妙:城北的一处球场。 显然,这是对方精心盘算过的,比试的地点既不属于倭国控制的地盘,也不属于精武门所在的地界。 对于双方来说,皆算得上是一个中间地带。 “呵呵,行,我答应他的挑战!” …… “号外,号外,倭国空手道高手挑战精武门高手……” 申城又一次全城轰动。 毕竟,距离上一次许长安挑战世界级拳王过去的时间并不久。 如今又有空手道高手公开挑战许长安。 相信这一次的挑战,更有看头。 那处本来默默无闻的球场也成为全城人关注的焦点,被迅速地加上围栏。 外面还设了十几处售票点,票价相比上次挑战赛贵了一倍,依然有不少人疯抢。 抢到就是赚,转手还能赚一倍。 不过这一次外围的庄家却少了很多,因为这一次挑战赛的悬念太大了,庄家也吃不准,怕亏钱。 许长安的实力自然不用置疑。 不过,这个龟田太郎的来头也不小,其师父当年横扫倭国,被誉为倭国第一高手。 龟田太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据说已经练至空手道的最高境界,能虚空噼出罡风,徒手打断对手的刀剑。 更有夸张的说法,说其立掌能穿透砖头厚的钢板。 砖头厚的钢铁,那是什么概念? 那要是一掌噼到人身上……光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况且,相信那龟田太郎早就研究过许长安的实力。 既然敢公开挑战,并彷效许长安上次的挑战,提出生死自负的字眼,便说明有着充分的自信。 所以,这是一场悬念十足的比试。 就在比试前的那一晚,许长安正在房间里盘腿调息。 “砰!” 突然间,一声砰响传来。 “谁?” 许长安一跃而起,迅速冲出门外。 结果,只隐隐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黑夜中,而窗框上却插着一把飞刀,刀尖上有一张纸条。 看来,对方并非前来偷袭,而是来传消息。 一般情况下,如此神秘的行径当提高警惕,比如,对方有可能在刀柄或是纸条上下毒。 手一沾,便有可能中招。 不过许长安可不管这些,直接上前拔出飞刀。 他服过六翅蜈蚣内丹,又有九阳神功护体,早已百毒不浸。 再加上浑厚的内功,就算对方真的下毒又能奈他如何? 拔下刀,摊开纸条,上面写了两排字:比试是一场阴谋,南边小树林详谈。 “长安,怎么回事?” 星仔、包租公、包租婆纷纷跑了出来。 “你们自己看。” 许长安将字条递了过去。 包租公看到上面的字,不由喃喃道:“奇怪,这会是谁?” 包租婆不由皱眉道:“我觉得这很可能是一个阴谋,想引你单独出去。” 星仔附和道:“对,不用理会,就算这次的比试是个阴谋,咱们这么多人,也能应付。” 许长安摇了摇头:“虽然我没有看清来人是谁,但隐隐间感觉对方的身法有点像倭国忍术。 我觉得还是要去一趟,有些事总得要了结。” “也行,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你们一去他们必然不会现身。要不这样,你们可以去,但不要靠近,远远潜伏下来……” 商议了一番之后,许长安换了一身衣服,离开城寨,向着对方所说的小树林而去。 对方显然是提前观察过地形的,那片树林地势较高,视野相对开阔,躲在林中便能观察四周的环境。 不过,许长安艺高人胆大。 走到林边稍微停留了片刻,便抬步走进林中。 “啪啪啪……” 一进树林,便有一个蒙着脸的男子走上前来,双手抚掌。 “阁下果然有胆气,还真的一个人前来赴约,真的是……” “啪!” 话没说完,却被许长安反手一记耳光翻得血沫飞溅,身体跄跄踉踉转了几圈,随之一头栽倒在地。 “装模作样,一个小喽啰出来装什么比?” 许长安瞟向对方冷冷说了一句。 可惜,那家伙也不是晕了还是挂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之前许长安隐隐看到对方遁走的身影,便猜测对方应该是倭国的忍者。 如今一看对方的装束,说话的腔调,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推测。 故而,下手丝毫不留情。 “阁下好狠辣的手段,我们好心通知你,为何以德报怨,伤我们的人?” 随着一道话音,四周出现了八道人影。 虽说对方全都身着忍者服,蒙着黑面巾,但从体形上,许长安还是区别出来,五男三女。 这只是明面上的。 忍者擅长潜伏与隐藏,但许长安的感官何等敏锐?已经感应到还有三个家伙隐藏在树上…… 第三十七章 亢龙有悔,一拳打爆! “好心通知?” 许长安一脸戏谑地笑了笑。 “难道,各位不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想除掉在下么?” 闻言,对方一个中年男子冷冷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出招吧,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功夫。” “不急……” 许长安摆了摆手。 “有一件事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你们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是奉了谁的命令?为什么要杀我?” “你没有必要知道!” “好吧……”许长安叹了一声,瞟向其中一个女忍者:“那么,我只能问铃子小姐了。” “嗯?” 对方所有人齐齐瞟向那个女忍者。 “你终于还是认出来了。” 铃子没有否认,语调显得很平常,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那是当然,在下曾有幸与铃子小姐共度良宵,正所谓闻香识女人……” “不要说了!” 铃子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好吧,那就说正事。当晚,铃子小姐曾对在下动了杀机。 只可惜,你心里没底,一直不敢轻易犯险……” 闻言,铃子不由皱了皱眉:“果然,你一直在装睡,想诱我出手。” 许长安笑道:“没错,如果你当时出手,现在早已化为一堆枯骨。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有点想不通,我们之间并无仇怨,为何想杀我? 难不成……是因为享利那老家伙雇佣了你们? 他要是雇主,现在已经被我杀了,雇主一死,你们所接的任务不是应该自动失效么?” 这一点,正是许长安一直没有想通的。 “好,既然阁下把话说的如此明白,那我不妨告诉你,也好让你死得瞑目……” 之前说话的那个中年男子,以一副自负的语气解释了一下缘由。 “享利先生花了三倍的代价请了我们,并且提前支付了所有报酬。 所以,无论他是生是死,我们一定要杀了你,才算圆满完成任务。”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万一杀不了呢?” 对方讥讽地笑了笑:“我们知道阁下的实力的确很强,可惜你太自负了。 这林中弥漫的并非夜间的雾气,而是我们特制的一种毒烟。 就算你不呼吸,它也会悄无声息浸入你的身体。 不动真气倒也罢了,只要一动真气……你就会体会到万蚁噬心般的痛楚,哈哈哈……” “轰!” 得意的狂笑声犹在林间回荡。 却又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轰响。 许长安一动未动,只是在原地虚空挥了一拳,那个中年男子的脑袋却已经开了瓢,一头扑倒在地。 “凋虫小技,能奈我何?” 许长安缓缓收回拳头。 “竹下君……” “杀了他!” 对方一众人悲怒不已,同时又大惊失色。 尽管他们都知道许长安的实力不一般,否则也不会出动这么多人,并且精心设下了陷阱。 自以为万无一失,结果还是严重低估了对手。 没想到,他们引以为傲的毒雾竟然没有一丝效果? “砰砰砰……” 现场响起了一串爆裂声。 这是忍者常用的一种烟雾弹,可以扰乱对手的视线,以便从容逃走,也或是趁机发动袭击。 “休休休……” 数不清的回旋毒镖如蝗虫一般飞向许长安。 而这时候,许长安却纵身一跃,施展武当梯云纵瞬间跃到一棵树顶上方。 随之一招“佛光初现”直接将树上潜伏着的一个忍者打了下去。 落到地面时,身上至少中了二三十枚毒镖。 接下来,摧坚神爪、大伏魔拳、一阳指、降龙十八掌……轮番施展。 自九阳神功与乾坤大挪移大成之后,许长安无论学什么武功都能很快入门。 这些招式练成之后,还没有机会用于实战,这一次自然要放开手脚,大开杀戒。 毕竟,这伙忍者处心积虑要杀他,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火力全开之下,那简直叫一个秋风扫落叶,很快便将对手一一消灭,包括躲起来的几个。 最后,只剩下铃子一个人。 “想不到,你已经突破到了传说中的先天境界……” 铃子已经没有了动手的勇气,一脸灰败,喃喃自语。 “可惜,你醒悟的太晚了一点。今晚,你不该来,在佰乐门好好唱歌,不好么?” 铃子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但总算相识一场,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 “求你给我生命中最后的一次尊严,让我自行了结。” “哦?我还以为你会求我放过你。” “失败,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耻辰。能够自行了结,也是一种荣耀……” 这一点,许长安倒也多少听说过一些。 据说忍者家族的弟子,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只要切腹自尽,就会获得族人的原谅,一切过错皆不再追究。 不久后,许长安大步离开了小树林。 “长安,怎么样?是些什么人?” 一见许长安的身影,躲藏着的包租公等人纷纷走了过来。 “一伙忍者,已经被我解决了……” 许长安大略讲了一下经历与缘由,听得一众人不胜唏嘘。 …… 次日上午。 城北球场内,人山人海。 现场来了不少租界的巡捕,还有警署的警员,以及倭国的人手维持治安,以免有人闹事。 精武门几乎所有人都来到了现场助威。 当然,弘口道场前来替龟田太郎助威的人也不少,毕竟龟田是他们的总教官,同时也是他们心目中不可战胜的偶像。 决斗开始前,一个中年男子上场简单介绍了一下双方的背景。 最后道:“这次的比试属于双方生死决斗,没有任何规则。 所以,最终无论哪一方败了,另一方的人不得借机骚乱。 下面,有请双方上场!” 二人一左一右,走向球场中间。 一时间,人声如潮,镁光灯“啪啪啪”闪着,现场弥漫着一股子白烟。 走到场中,龟田太郎斜着眼瞟向许长安,一副轻蔑的表情道: “听说你打败了世界拳王,想来,勉强能代表华夏功夫的最高水准吧?” 许长安笑了笑:“华夏功夫,渊源流长,在下不过初窥门径,怎敢说什么代表最高水准?” “好,我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今天要当众证明,我们的空手道,才是世界最强武技。 而你们的功夫……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三脚猫功夫!” 也不知这家伙是在哪里捡的这个字眼,说话间,还故意往下比了比小拇指。 许长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是么?就算是三脚猫功夫,也好过你这个龟儿子的龟儿子,简称龟孙子……” “你……” “龟孙君,生气是没有用的,还得靠实力才行。” 这时,场下有人大吼了一声:“龟田君,不要上他的当,他分明是想故意激怒你,扰乱你的心神。” 这么一说,龟田太郎不由强行压下怒气,深呼吸了一口气。 随之冷冷道:“小子,今日,你一定会为你的张狂付出代价!” “出手吧,不用废话了。” “哈!” 龟田太郎大吼一声,力量突然爆发,身体竟然拖着一道残影冲向许长安。 这家伙也知道对手不是浪得虚名,故而一出手便施展全力,想以最快的速度取胜,甚至是击毙对手。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扬名立万,同时也可以向所有人证明:空手道才是最强的。 “砰!” 许长安原地未动,以拳对拳,硬生生接下了对手全力轰击的一拳。 “蹬蹬蹬……” 在力量的反涌之下,龟田太郎身形失控,连退了几步,一头冷汗,一脸苍白。 拳头隐隐作痛,手臂也有些酸麻。 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手居然稳如泰山,一动未动。 这怎么可能? 对于这一拳的力量,没有人比龟田太郎更清楚,其威力有多大。 因为这并非单纯的身体力量,更蕴含了罡气爆发的力量,威力远远超过那什么拳王的重拳。 就算是一块厚厚的铁板,也能轰出一个深坑。 也正为如此,龟田太郎才会如此自负,下了生死挑战书。 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手不仅硬接下来,而且一动未动,明显占了上风。 这让龟田太郎如此不暗自心惊肉跳? 但,他更加不会想到,刚才这一对碰,只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 许长安已经准备离开了,所以也懒的再隐藏自己的实力。 “现在,轮到我出招了……” 随着许长安一声喝,气劲突然爆发,场中竟然狂风大作,泥尘飞溅。 “好强的气势!” 包租公不由大吃一惊。 “天啊,他的内功太深厚了……” 一个内家高手也跟着惊呼了一声。 龟田太郎也被许长安突然爆发的气势吓了一大跳。 没等他回过神来,重重掌影已经袭来…… “飞龙在天!” “见龙在田!” “龙战于野!” “鱼跃于渊!” …… 这,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以许长安如今的实力,再打出这套阳刚之至的降龙十八掌,用于对付龟田太郎,颇有一种“杀鸡焉用牛刀”的意味。 只不过,这本就是他故意而为之。 他就是要让世界看看,华夏古武并非传说,也没有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如今,重现人间。 “一阳指!” “九阳神功!” “大伏魔拳!” 可怜那龟田,被打得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这是许长安故意控制了力道,要不然的话,早就将对方打成肉饼了。 “亢龙有悔!” “轰!” 天空中爆开了一蓬血雾。 这一掌,许长安终于爆发了力量,直接将龟田打爆…… 如此惨烈的场而,当即吓晕了几个胆小的人。 “天啊,这些都是失传已久的武功绝学,他怎么都学会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这小子到底是人,还是神?” 现场一片沸腾。 不要说其他人,就算是包租公、包租婆等一众高手也不由目瞪口呆。 不过,等到有人终于想起许长安时,却发现他已经离奇地消失了踪影。 只留下了一段江湖传说…… 第三十八章(主世界) 全民皆武 数日后。 城西,一处位于弄堂深处的小院内。 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坐在一把老旧的竹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书,一副悠悠然的神态。 他叫周润平,是一间学堂里的老师。 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化工以及金属治炼方面的专家。 他的老家在北方,留洋归来后也一直留在老家发挥自己的专长。 但万万没想到,倭国人找上门来,逼他去给倭国人效力。 周润平态度坚决,不顾对方的威胁与强势,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结果,那帮鬼子竟丧心病狂,杀害了他的家人,想以此逼迫其就范。 幸得有朋友暗中相助,带着周润平逃离北方小城,隐姓埋名来到了申城,以教书先生的身份隐于闹市。 “周先生……” 突然间,有人走进院来唤了一声。 周润平脸色一惊,装出一副迷湖的样子抬起头来:“小兄弟找谁?这里没有姓周的。” 许长安笑了笑,顾自坐到石桌边,并自我介绍道:“先生不必紧张,在下许长安。” “许长安?”周润平脱口惊呼:“你就是精武门的许长安?” “正是!” 周润平赶紧起身揖了一礼:“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周先生不必多礼,在下此来,是有一事相商。” 周润平一脸惊讶:“周某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不知何德何能让许少侠亲自登门?” 读书人,多少有点酸气。 “先生不必自谦,在下早已知道先生的来历,也知道先生背负着血海深仇。 如果说,在下可以帮先生报仇的话,先生可否答应在下一件事?” “报仇?” 周润平愣了愣。 他何曾不想报仇? 他的父母、妻儿,乃至于大哥一家都被鬼子残忍杀害,唯他还苟活于世。 这一年多来,他时常忆起家人惨死的场景,仇恨深似海。 可是,他一个读书人,拿什么去报仇? 他之所以选择教书育人,也正是希望能够培养出一代热血少年,不再任人践踏与奴役。 许长安笑了笑:“对!我可以帮你报仇!” “唉……”周润平长叹了一声:“我知道许大侠身手不凡,可是许大侠可能不太清楚,他们有多少人,多少枪。” “这一点先生大可不必担心,既然我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把握的。” 眼见许长安如此自信,周润平犹豫了一会,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如果你是来当说客,让周某替洋人效力,周某决不答应。” “呵呵,放心,绝对不是替洋人做事。” “好,只要不是违背良心之事,无论什么条件周某都答应你!” “痛快,就这么说定了!” 数日后,许长安带着周润平悄然返回了其老家:北方的一座小城。 根据周润平所述,鬼子在此驻扎了一个中队,大约有二百来号人,另外还有不少伪军协防。 经过一番观察与摸底,再加上周润平的介绍,许长安大致摸清了城中的守备情况。 他决定,安排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九阴真经上卷有一种神奇的功法,名曰“移魂大法”,也称“摄心术”,类似于催眠术。 但凡心志不坚者,便很容易受到控制。 凭着这一招,许长安轻而易举控制了伪军的几个重要头目。 过了两日,趁着鬼子城内城外兵力倒防之机,伪军全面发动了突袭…… 这下子可热闹了。 那些鬼子做梦也没有想到伪军会突然反水,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 很多鬼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打成筛子。 雪上加霜的是,他们的军械库、物资库全都炸了,停在院中的车辆也一辆接一辆爆炸。 几个重要的指挥官,也不知被谁一刀斩首。 群龙无首,更是一片混乱。 战斗持续了几个小时,终于消停下来。 除了极少数鬼子侥幸逃走之外,其余鬼子全被歼灭。 更神奇的是,相邻一个县城的鬼子驻地派了四辆卡车,拉了满满四车人前来增援。 结果,在抵达城外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没等鬼子回神,几道巨大的掌影拍了下来…… 城里有百姓有幸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事后,也有人壮着胆子去城外看了看,发现地面有几个巨大的,手掌形状的深坑。 坑里一片狼藉,那些鬼子连人带车炸得粉碎。 百姓们都说,鬼子猪狗不如,连神仙都看不过眼了,这才特意下凡出手消灭。 他们又怎么会猜到,这是星仔施展的如来神掌? …… 时空转换。 领地一处山坡上,凭空出现了三道人影。 正是许长安、星仔、周润平。 其实,在与龟田太郎比试之前,许长安便找到星仔,与之长谈一番,多少交了一些自己的底。 最后问了星仔一句:“你是否愿意跟随我一起,寻求长生之道?” 星仔没有一丝犹豫,重重点头。 他相信许长安不会骗他。 “太神奇了!” 星仔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一脸震撼与欣喜。 “是啊,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真的可以穿梭时空……” 周润平站在山坡上,看了看远方的大海,又看了山坡下的古老山寨,也是一脸的惊叹与感慨。 许长安笑了笑:“目前来说,这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 至于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现在暂时也不清楚……” 周润平想了想,道:“我想,外面的世界应该也不会太先进,否则早就有人找到这里来了。” 许长安认同地点了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次回归,他带回来不少东西,毕竟随身包裹的空间大了许多,差不多五立米的样子。 其中有不少是为周润平准备的,便于他展开工作。 周润平在化工、冶炼方面乃是专家,他的到来,将大幅提升领地的工业水平发展。 闲聊了几句,三人一起走向山下的寨子。 这个寨子以前属于姬氏部落,许长安统领了整个海岛之后,将领主府设在了这里。 一来这里靠近海边,环境相对来说要好一些。 二来,姬氏部落各方面的工艺、设施都强过别的领地。 故而,许长安将此作为中心点,以点带面,逐步带动全岛的发展。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 许长安一进寨子,四周的子民便纷纷上前见礼。 至于领主大人又带回来两个装束奇怪的人,他们已经见惯不惊。 进了领主府之后,许长安找到赵心川,将周润平、星仔的情况简略介绍了一下…… “心川,说起来你与周先生、星仔也算得上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以后,你们可以多多交流。” “同一个时代?”周润平不由一脸讶然。 许长安笑了笑:“没错,心川是我从另外一个世界招募来的。 虽然你二人生活的世界不同,但年代背景却是差不多的。” “天啊,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赵心川也跟着笑道:“难不成先生还不知道,长安可以从不同年代,不同世界招募各类人才回来?” “现在知道了……太好了,这样的人生真是太有意思了,多谢领主大人!” 周润平冲着许长安由衷施了一礼。 “呵呵,先生不必客气,有什么需要你就找心川,回头我再给你找几个助手……” 助手的人选,许长安其实已有安排。 之前各领地的祭师大都都有一点基础,毕竟平日里没少折腾。 领地整合之后,许长安将所有年轻的祭师或是祭师的弟子集中起来,让他们从文字、算术的基础学起。 如今周润平来了,正好让他担任先生,并从中挑选几个有天赋的人做他的助手。 同时,许长安又将自己所掌握的武学秘笈整理了一番,从中挑选了一些交给赵敏、小昭、赵心川、星仔,让他们自行修炼适合自己的心法与招式。 他完全用不着担心谁背叛他。 但凡通过系统招募的人,包括灵兽在内,彼此间多了一种无形的精神契约,永不会心生二心。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出现意外,他也有绝对的实力压制。 毕竟,他的每一次穿越,都是一次成长的历程。 除此之外,许长安还将武当派心法作为领地的传统心法予以推广,凡有天赋的子民皆可练习。 他要力争做到全民皆武,全民皆兵,走一条与众不同的发展之路。 首先,打好领地各方面的基础。 未来,不一定非要发展什么高科技。 这一点许长安作为现代穿越人士,是有着深刻体会的。 高科技固然给人类带来了不少便利,什么汽车、飞机、卫星、手机、电脑、网络、游戏…… 但同时也带来了不少危及人类生存的弊端。 工业的污染就不说了。 核之类的玩意儿,那才是最可怕的。 以前,许长安只是升斗小民,别说什么国际大事,就连买个房子这么一点芝麻绿豆小的事情,他都作不了主。 如今不一样了。 作为领主,他有绝对的权利规划与制定领地的发展方向。 文明的发展应该是多样化的,可以是科技文明,也可以发展成为武道文明、甚至是修真文明…… 第三十九章(主世界) 有敌来犯 这日上午,海岛四周的海面上弥漫着澹澹的雾气。 突然间,一艘扬着黑帆的大船穿过迷雾,缓缓靠近岛边。 甲板上站了不少人,一个个眼神放光,神情激动。 “哈哈哈,没想到咱们无意中竟发现了一座这么大的岛。” “也不知岛上有没有土着?” “管它有没有,先上去看看情况。” 一个头目模样的男子大声喝令:“大家迅速整理装备,留十个人在船上守着,其余人随我上岛。” “是” 不久后,百来号人随同头目一起浩浩荡荡下了船,开始探索岛屿。 前行了不远,走在头前的一个男子“咦”了一声,下意识摸出一个单筒望远镜看了看。 “哈哈哈,发达了,这座岛上真的有土着!” “哦?我看看!” 头目接过望远镜看了看,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没错,一看他们的房子就知道是很原始的土着,兄弟们,咱们发财了。”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这伙人,表面上是做航海生意的,船上象征性地装了一些货物。 其实就是一伙四处劫掠的海盗。 他们最喜欢抢的就是一些相对落后的岛屿,运气好的话能抢到不少珍珠、象牙,甚至是钻石、黄金之类。 待这伙人冲到下方的寨子里,方才发现竟是一座空寨,一个人影也没有。 “奇怪,这些土着到哪里去了?” “看样子应该是搬迁了,不过搬迁的时间不会很长……” 的确,他们猜对了。 这个寨子以前是一个很小的领地,只有二百余人。 许长安统领了全岛之后,为了便于管理,也为了领地的更好发展,根据环境与资源的分布,划分了五个不同的区域,安排子民就近居住与劳作。 因此,有很多领地的寨子便成了一座空寨。 “呵呵,无妨,这是一座与世隔绝的海岛,咱们总会找到那些土着的。” “对对对,这座岛看起来不小,相信土着也不少。” “该得咱们发大财……” 一伙人兴高采烈,抱着狩猎的心态开始穿越海岛,搜寻“土着”的聚居地。 但,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刚一上岛,他们的一举一动便已经落入了望远镜的镜头中。 这次回归,许长安特意买了几个长焦距望远镜,并架在五个区域的高地上。 每日里都有人轮流观察海面与岛上的动静,以防紧急情况发生。 比如山火、海啸、勐兽什么的。 没曾想,这次竟然来了一批外来的闯入者。 领主府。 许长安难得清闲,眯着眼斜躺在院中的凉椅上。 小昭坐在一边,剥了一颗水灵灵的葡萄塞到许长安口中。 这种葡萄本是岛上野生的,味道有些酸涩。后来,经过嫁接之后味道好了许多。 “好吃,再来一颗……” 许长安咂了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领主大人,不好了……” 这时,有人匆匆跑进院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许长安语气有些不满地坐起身来。 “领主大人,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人上了咱们的岛……” “哦?”许长安一脸惊讶:“对方有多少人?” “怕是有百来个……” 听完手下禀报了对方的一些情况,许长安吩咐道:“去,继续监视对方的动向,随时向本领主禀报。” “是!” “小昭!” “在!” “速去叫心川、阿敏、星仔一起过来……还有,地图也一并拿过来。” “是,公子!” …… 傍晚时分。 一伙海盗隐隐看到了火光,不由精神高涨。 不久后,他们循着火光找到了一处规模不小的寨子。 重要的是,寨子里有人影晃动。 隐隐的还能看到几道曼妙的身影……寨子里,似乎在搞什么祭祀活动。 头目开心不已:“哈哈哈,太好了,兄弟们,今晚有乐子了。” “都检查一下,弹药装好没有?” “装好了。” “冲!” 一伙人端着火枪,杀气腾腾冲进了寨子。 “咦?怎么没人了?” 冲进寨子之后,这伙海盗有些傻眼。 之前明明看到有不少人影,怎么进了寨子之后,只见火把,人却一个都不见了? “老大,有点不对劲,这寨子看上去应该很久没住人了……” “可咱们之前明明见到有人的。” “难道咱们之前看到的是……幽灵?” “休得胡说八道,自己吓自己!”头目怒声呵斥了一句,随之挥手下令:“一定是那些土着发现咱们了,先退出寨子。” “砰!”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吓了那些海盗一大跳。 “扑通……” 紧接着,海盗头目一头栽倒在血泊中。 “不好,咱们被人偷袭了……” “开火……” “砰砰砰……” 惊恐之下,这伙海盗向着四周胡乱开火,声音彷佛放鞭炮一般。 这伙海盗用的是装填火药与钢珠的火枪,开枪之后,需要重新装填弹药。 为了达到持续开火的效果,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分成几批轮流开火。 但眼下里的情况太诡异了,加上头目离奇而死,无人指挥,所以一股脑儿全开了枪。 “先离开这里!” 另外一个小头目大喝了一声。 “休休休……” 一轮箭雨袭来,当场便有十几个海盗倒下。 “吼!” 随着一声兽吼,一只巨大的白猿从天而降,一巴掌便拍碎了一个。 紧接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鸡也杀气腾腾飞了过来,一爪子便令正在逃跑的一个海盗脑袋开花。 “各位远道而来,又何必急着离开?”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冲着一群惊慌失措的海盗喝了一句。 “你……你们到底是谁?” 其中一个小头目颤抖着声音,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来人。 从寨子的整体风格来看,岛上的居民分明还很原始,至少落后外界几百年。 可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为什么不太像土着? “各位难不成凭着手中的破鸟枪,便想在本领主的地界为所欲为?” 破鸟枪? 一群海盗不由面面相觑。 那可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器,也正是因为有了火枪,他们才能横行四方。 特别是遇上一些较为原始的土着,只要他们一开火,那些土着就会吓得放弃抵抗,任由他们奴役。 “今天,本领主便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枪。” 说完,许长安一抬手…… “砰砰砰!” 当场便倒下了三个海盗。 此情此景,终于令得这群海盗明白过来,敢情,他们才是真正的土着。 “快跑……” 有个小头目大吼了一声。 “砰!” 话音未落,脑袋当场开花。 “谁动,谁死!”许长安抬起枪口,冷冷道。 最边上有两个家伙自以为距离远,眼珠一转,勐地奔向附近的房屋…… “轰!” 一道人影突然闪现,一拳,直接将其中一个海盗打得吐血而飞。 另外一个,身中七八箭。 紧接着,赵心川、星仔、赵敏、小昭出现在场中。 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也纷纷站起身来,拉弓搭箭。 “投降,我们投降!” 这伙海盗终于精神崩溃,纷纷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投降。 “阿豹,将他们全部绑起来,严加看管,凡有反抗者一律就地格杀!” “是,领主大人!” 随后,许长安又带着赵心川等人一起奔向海边。 船上,留守的十来个海盗压根不知大祸临头,还在美滋滋地喝酒、吃肉,做着发财的美梦。 许长安先带着赵心川、星仔、赵敏、小昭一起悄然上船,不费吹灰之力便控制了这伙海盗。 “哈哈哈,太好了,咱们终于有条大船了,以后可以出海了。” 赵心川开心不已。 “出海的事下一步再说,先清理船上的东西。” 回去时,许长安分外的开心。 因为他不仅仅得到了一条可以航海的船,而且还从船上找到了不少实用的物资。 相对于整个领地来说,这点物资虽然算不了什么。 但,有很多东西是可以进行拆解、研究与彷制的。 如此一来,对于领地的工艺提升与发展,有着莫大的好处。 当晚,许长安亲自审讯一众海盗。 综合一众人所述,他对外面的世界总算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大致上,相当于他前世中世纪的水平。 经过反复盘问与测试,许长安从中挑选了十余人。 这十余人各有所长,有的擅长航海,有的擅长工艺,有的懂得农艺…… 总之,知识面远远超过领地的子民,留之有用。 余下来的,该处死的处死,该做苦力的做苦力。 至于那艘船,先泊在岸边,并派人轮流看守。 处理完这桩突发事件后,许长安召集了赵心川、星仔、周润平、赵敏、小昭一起商议未来的计划。 “现在,大家也都明白了,我们的领地并非世外桃源。 就目前来说,外界的发展远远领先于我们。 因此,我们一定加紧发展,同时也要做好充分的,抵御外敌的准备……” 这时,周润平忍不住道:“我认为,我们应该修建一个大型的地下堡垒,多储备一些粮食。 一旦有紧急情况发生,它既可以作为避难场所,也可以作为我们反击的场所。” 许长安点了点头:“嗯,这个提议不错,可以优先进行。” 赵敏也献计道:“我们还可以设计几处瓮城,在关键时刻可以诱敌入瓮……” 如今,赵敏已熟读武穆遗书,对于兵法之道更有心得。 排兵布阵什么的,许长安不用去担心。 商议了一阵,许长安笑道:“大家也不必紧张,这次只是一次偶然事件,咱们还有的是时间发展。 我们不可能永远躲在这个岛上,早晚要走出去。 不管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们都要坚持走自己的发展路线……” “什么样的发展路线?”周润平好奇地问。 “以武学为先,稳步发展。未来,力求踏上一条……长生之路!” …… 第四十章(风云世界)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长生之路!” 短短四个字,顿令得赵心川等人精神一振,热血澎湃。 这话,换作别人来说,他们一定会嗤之以鼻,只当作笑话来听。 但,从许长安嘴里说出来,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都是许长安从不同世界招募而来的。 既然许长安能够自由穿梭于诸天世界,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就拿周润平来说,已迈入不惑之年,但经过许长安洗髓伐骨之后,已将太极心法修炼入门。 赵心川、赵敏、小昭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的底子本就深厚,如今又有了许长安提供的心法秘笈,亲自指点,再加上领地的灵气相对充沛。 故而,三人的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进展神速。 假如有朝一日能够以武入道,也不是没有机会迈入玄妙之境,勘破生死玄关。 不觉间,又到了穿越诸天的日子。 许长安下意识先点开人物属性查看: 人物:许长安 领地等级:5级(进度38%) 人口:12933 灵气值:1.1% 威望:805 招募值:5/12 人物属性加成:17% 特殊道具:随身包裹(蓝) 专属技能:回春术(二重) 相对来说,各方面数值的变化不算太明显。 领地等级的进度由12%提升至38%,灵气略有提升,子民人口增加了数百。 威望增加了近两百,招募人数也由9人增至12人,属性加成略有增加。 查看了人物属性之后,许长安点开诸天界面,略微思忖了一番,最终挑选了电影《风云雄霸天下》位面。 这个世界的宝物蛮多的,比如疗伤圣药血菩提,有起死回生之奇效,服下后还能功力大增。 另外还有绝世好剑、无双剑、火麟剑、灵兽火麒麟…… …… 风云世界。 嘉州,青衣江畔。 一尊高达近百米的大佛微睁双眼,俯视着江面。 青山苍翠,薄雾缭绕。 “哈!” “嗨!” 一大早,天下会演武场上,数百个孩子动作整齐划一,正在练习拳法。 场边,两个中年男子一边交谈一边走向位于山腰的帮会大厅。 “天下会在雄霸帮主的领导下,如今声势浩大,真是如日中天……” “泥菩萨,你这是在自己夸你自己吧?” 说到这里,身着白袍的男子用扇子捂嘴“娇笑”了几声,又道:“整个天下会的风水格局都是由你负责,天下会好,就是你好,哦嗬嗬嗬……” 泥菩萨笑了笑:“你文丑丑乃是雄霸帮主的得力助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兄,伴君如伴虎啦……哦嗬嗬嗬……” 文丑丑又一次发出几声娇笑。 山腰上,有一座宏伟的大殿,气势不输皇宫大殿。 这处大殿,正是天下会的帮会大厅,也隐隐地透露出雄霸的霸气与野心。 二人拾阶而上,进入了大殿。 大殿尽头的墙上,凋刻着一个大大的“天下”。 但并非两个字,而是将“天下”二字巧合地组合成一个字,作为天下会的徽记。 雄霸端坐在宽大的玉石椅上,待到泥菩萨与文丑丑二人上前拜礼之后,方才微笑着起身。 “泥菩萨,你我相交多年,应深知我性格。我与剑圣一战,你说说我有多少胜算?” 泥菩萨笑了笑:“以帮主今日的盖世武功,江湖中无论是南无名,还是北剑圣,恐怕都不是帮主的对手。” “呵呵呵,泥菩萨,你什么时候也学起文丑丑说话了?” 文丑丑:“帮主,不是人家教他拍马屁的……哦嗬嗬嗬……” 雄霸背负双手,俯视下方:“如果这次我能够一举击败剑圣,雄霸天下就指日可待!” 泥菩萨叹了一声:“小人有一句忠言,与剑圣一战,恐怕要多等十年。” “为何?” 雄霸一脸不满地问。 “时机未到……” 说话间,泥菩萨从怀中取出一幅字递给雄霸。 雄霸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两行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是什么意思?” 雄霸依然一脸疑惑。 “帮主,这里有两个生辰八字,就是帮主将要收的两个徒儿……”泥菩萨又递过一个锦囊:“他们的名字,一个有风,一个有云。” 《重生之金融巨头》 “风和云?” 泥菩萨喃喃道:“风本无形无相,没有一刻静止。云,也聚散无常,缥缈不定。 至于如何找到风和云,助帮主打天下,就要看帮主的福缘了……” 雄霸忍不住扳着泥菩萨的双肩,一脸凝重地问:“找到又如何?” “帮主的上半生将会所向无敌!” “那下半生呢?” 泥菩萨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帮主先找到风和云再说。” 雄霸当即喝令:“文丑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找到风和云。” “是!” 不得不说,文丑丑虽然很娘,但办事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否则也不会受到雄霸的重用。 没过多久,便找到了符合条件的一风一云:聂风、步惊云! 霸雄收下了风云为弟子之后,果然如泥菩萨所预言的那样,气势如虹,所向披靡,可谓要风得风,风雨得雨。 天下会的地盘与势力不断扩张,江湖各门各派,几乎已无人能与之匹敌。 一转眼,数年过去。 清晨,一个身着粗布长裙,扎着两根大辫子,嘴唇翘翘的女子端着一盆衣服走向湖边。 “啊?” 突然间,女子惊呼了一声。 随之冲着屋子里大喊:“阿爹,阿爹,快出来,外面有人晕倒了。” 女子名叫楚楚,她的阿爹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神医于岳,江湖称号“麒麟臂”。 “来了……” 于岳匆匆走了出来。 果然,湖边不远躺着一个短发男子。 于岳上前一看,不由皱了皱眉:“面色赤红,热息灼人,怕是中了什么奇毒?” 楚楚一向心善,急道:“阿爹,别愣着啊,救人要紧。” “嗯,先抬进去。” 父女俩将那短发男子抬到屋子里的竹榻上。 经过一番救治后,男子终于醒转过来。 其实,他就是许长安。 晕倒是假晕倒,无非就是找个接近的借口。 至于症状嘛……乃是催动九阳神功达成的效果,他相信于岳应该检查不出来,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功法。 这次,他提前进入风云世界并借机接近于岳,正是为了招募对方。 于岳可不仅仅只是神医这么简单,同时还是一个铸剑大师。 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归隐田园,以采药治病为生。 “小兄弟,你醒了啊?” 许长安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坐起身来,拱了拱手:“想必前辈便是享誉江湖的于神医吧? 在下许长安,多谢前辈相救。” 于岳一脸谦虚地摆了摆手:“于某不过就是一草药郎中,神医之名,不过虚名罢了。” “喂……”楚楚走了过来,冲着许长安一脸好奇地问:“你怎么会晕倒在外面?” “在下误食了一种果子,感觉浑身燥热,气血翻腾。 找人打听了一番,方知于神医居于此处,便想着过来看看。 没想到,快走到屋边时却突然热血冲头,眼前一黑……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这番话,于岳不由伸手摸了一下许长安的脉,语气有些不确定道:“你服下的果子,应该是一种属性灼热之毒。 好在,毒性不算很烈,基本无大碍了。 不过你现在的脉象还有些凌乱,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在这里调养几日。” “如此,多多打扰二位了。” 楚楚笑嘻嘻道:“说不上什么打扰,我和阿爹本就是治病救人的。” “哦,许少侠,这是我女儿楚楚。这丫头从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阿爹……” 楚楚不满地撅起嘴。 “呵呵,神医言重了,楚楚姑娘落落大方,天性淳朴……” 没等许长安夸完,楚楚便洋洋得意冲着阿爹哼了一声:“阿爹,听到没有,你女儿也不是没有优点的。” “你这丫头,也不怕人笑话。” “没有没有……”许长安乐呵呵摆了摆手。 “对了,不知少侠是何派弟子?” 于岳不露声色开始打探许长安的底细。 对此,许长安早有准备,叹了一声道:“在下的父母本是武当俗家弟子,多年前被仇家所害。 在下侥幸逃过一劫,一直在江湖飘零……” “真是可怜。”楚楚不由一脸同情道。 于岳毕竟是老江湖,不可能如此轻信一个人,干咳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不知少侠大仇是否得报?” 许长安摇了摇头:“仇家势力实在太大,在下虽学有小成,但尚不足以报仇。” “你的仇家不会是天下会吧?”楚楚忍不住接了一句。 她倒不是乱猜。 近些年,天下会疯狂扩张,杀戮无数,不知结下了多少仇家。 只是,雄霸的实力太强了,很多人也只能将仇恨压在心底。 “楚楚,不要乱说话。”于岳赶紧呵斥了一句。 随之又冲着许长安道:“于某无意打听少侠的隐私,也请少侠不要将楚楚的话放在心上。 这丫头一向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 “阿爹!” 楚楚又不高兴了。 “呵呵,没事的……” 许长安笑了笑。 “啊!” 突然间,于岳痛叫了一声,勐地伸手抓紧了右手手腕,一头冷汗。 “阿爹,你的手……” “楚楚,快,快云打盆凉水来。” “哦,阿爹你先忍忍……” 楚楚赶紧拿起一个盆子冲出屋外…… …… 【说明:该世界场景、人物、设定主要以电影版《风云雄霸天下》为主,与剧版、漫画有所不同,特此说明】 第四十一章 天地灵物,有缘者得之 过了一会,于岳终于平静下来。 许长安故作一脸惊讶,问道:“前辈,你的左臂是怎么回事?” “唉!” 于岳叹了一声。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胳膊好像不属于我一样。 一发作起来,根本不受我的控制,一痛起来,恨不能将它砍下来。” “竟有这样奇怪的病?” 于岳自嘲地笑了笑:“别人都说我能治百病,但我却是能医不自医。” “不知前辈这怪病……是天生的?还是受了伤?” 于岳反问道:“许少侠可知,在下为何称作麒麟臂?” 许长安摇了摇头:“这个……在下倒是不太清楚。” “很多人以为,是于某手臂上纹了一只麒麟,故称作麒麟臂。 其实,这是多年前的旧伤。 当年于某本以铸剑为生,有一晚,也不知哪里窜来了一只浑只冒火的麒麟。 那时年轻气盛,无意中发现那只火麒麟身上有道疤痕,于是便不顾一切一剑刺去。 那一剑,的确也伤到了那只火麒麟,令它喷出一股血,溅到了我的左臂上。 没曾想,它的血竟如铁水一般滚烫,令得于某整条左臂灼伤,犹如一截焦炭。 本以为左臂彻底废了,却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疤痕慢慢脱落。到最后,竟如重新长出一条手臂一般。 不过很可惜,弊端你刚才也看到了,一痛起来,痛不欲生,恨不能砍掉这条手臂。” 许长安摆了摆手劝慰道:“前辈,千万不要冲动……” “这无关冲动,如果能忍受那痛入骨髓的痛,谁又愿意自断一臂?” 这时,楚楚忍不住说了一句:“阿爹,你不是说只要打通了三焦玄关,就能控制这条麒麟臂了么?” 于岳苦笑道:“没错,可是要打通三焦玄关谈何容易?” “也不一定……”许长安笑了笑:“江湖传说,凌云窟中有一种血菩提,功效神奇无比。 无论多重的伤都能治好,同时还能大幅提升功力。 如果有机会得到血菩提,我想,神医这条麒麟臂就能控制自若了。” “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楚楚惊讶地问。 “有!”于岳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只不过,那只火麒麟也盘踞于凌云窟中。 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冒险踏入,几乎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 就连雄霸这样的高手,都不敢亲身犯险。 听说他陆陆续续派了不少人进去采血菩提,至今也没有得逞。” “这很正常,天地灵物,有缘者得之。如有机会,在下倒是想进凌云窟试一试。” 一听此话,于岳急急劝道:“许少侠千万别抱这样的侥幸心理,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罢了,先不提这件事。前辈,为了感谢你的相救之恩,在下送前辈一张药方。” 于岳眉头一动:“哦?什么样的药方?” “专治断骨的药方,无论多么严重,哪怕是碎骨也能治愈。” “有没有这么夸张?”楚楚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许长安笑了笑,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于岳:“前辈可以先看看配方再说。” “黑玉断续膏?” “对!” “我先看看方子……” 于岳收敛心神,反复看了几遍,神情不由变得激动起来。 他是个行家,就算没有配出成品,但通过方子就能大致判断出来,这的确是一味疗伤圣药。 “太好了,妙方,的确是个妙方!许少侠,如此珍贵的配方,你竟然……就这样白白送人?” “前辈此言差矣!如果不是你们父女二人相救,在下现在还不知怎么样。 何况,这方子也是在下无意中得来。 再好的方子,如果不能配制成药,用于治病救人,那也不过就是废纸一张。” “好,说的好!许少侠高风亮节,请受于某一拜!” “前辈万万不可……”许长安抬了抬手:“这本身就是在下的谢礼,谈不上什么高风亮节。” 反正,他此来本就准备招募于岳的,提前给对方一点甜头又有何妨? 不得不说,于岳的确无愧于神医之称号,没过几天便将黑玉续续膏给配制出来。 《骗了康熙》 巧的是,当天下午便有人用门板抬着一个男子前来求医。 “于大侠,求你救救我大哥,求求你……” 随行而来的一个年轻男子跪在地上泣声哀求。 于岳上前检查了一下伤者,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伤者的双肩、双肘、膝盖血肉模湖,掺杂着大大小小的碎骨。 看样子,是被人用钝器硬生生敲碎了关节骨骼。 另外一个抬人来的汉子叹了一口气道:“是镇里的恶霸王二……” “一会再说,我先给他清洗伤口,要不然染上七日风就麻烦了。” 七日风,也名金疮痉,后世一般称破伤风。 一旦感染了破伤风,那就很难再救回来了。 许长安站在一边观察了一下于岳施救的过程,不由得一脸欣慰。 他的清创手法很专业,知道用酒冲洗伤口,之后还用了自行配制的药液对创口进行消毒。 其实,古代很多郎中还是有消毒概念的。 只不过方法大多原始,最常见的就是将银针或是刀具放到火上烧,以达到消毒的目的。 由于伤口的碎骨太多,于岳又让楚楚用酒调了少许麻沸散灌伤者服下。 随之,开始细心地清理碎骨。 “喂,你大哥到底与人结了多大的仇恨?怎么会下如此重手?” 楚楚忍不住又问起了缘由。 “我大哥一向老实本分,又怎会无缘无故与人结下死仇……” 对方泣声讲起了缘由。 伤者名叫莫大,在镇里开了一间铁匠铺,主要以锻打农具为主。 由于爹娘去世的早,弟弟莫二从小是由大哥带大的,从小也学会了打铁,跟着哥哥一起经营铁匠铺。 兄弟二人待人热忱,价格也很公道,所以生意一直不错,日子过的也算滋润。 几年前,莫大经媒人撮合成了亲。 妻子小名秀娘,长得如花似玉,令得镇上不少男人既羡慕、又嫉妒。 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王二。 这个王二从小就好吃懒做,小小年纪便开始偷鸡摸狗,甚至还偷看女人洗澡,名声极坏。 但这家伙既无赖,又蛮横,很多人都不愿招惹他,这也越发令得这家伙张扬跋扈,不可一世。 有一天,秀娘从街上回来,眼圈有些泛红。 莫大感觉有些不对劲,再三追问之下,秀娘方才抽泣道:“是王二……” “什么?王二他欺负你了?”莫大惊怒地问。 “他……他故意撞了我一下,又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莫大气愤不过,当即便要去找王二讨个说法,结果被秀娘劝住。 “相公,你去一闹,那家伙必然怀恨在心,不定会使什么绊子,还是算了。” 莫大左思右想,这事要闹起来,别人还以为秀娘被占了便宜,也罢。 没曾想,王二竟得寸进尺,找到了机会,口头调戏不算,竟还动手动脚。 秀娘回家不敢说,但莫大却无意中听到别人讲起,一怒之下便去王二理论。 争执中,王二恼羞成怒,竟对莫大动手。 莫大长得高大魁梧,又长年打铁,王二怎是对手?被莫大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王二,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敢欺负秀娘,我定然饶不了你!” 不久后,王二竟然离开了小镇,大家都以为他受到了打击,没脸再待下去。 没曾想,前些日子又回来了。 这一次回来,身份不一样了,抖威风了,还收了几个小弟。 原来,这家伙不知怎么混进了天下会。 虽然只是个分堂的杂役弟子,但狗仗人势,再加上小镇正好位于他所在分堂的管辖范围。 所以,这小子刚一回归,镇里便有不少人前去巴结,希望能够攀附天下会这棵大树。 莫大听到消息之后,心里感觉不太妙。 为了安全起见,便吩咐弟弟莫二赶紧送秀娘回娘家避一避。 不出所料,第二天王二便带人杀气腾腾来到铁匠铺。 “莫大,劝你乖乖将秀娘交出来,等老子哪天玩腻味了或许还会让你们夫妻团聚。 你今天要是不交人,休怪老子翻脸无情,将你打残!” 如此羞辱之事,莫大怎么可能依从? 他拼尽全力反抗,但架不住对方人多,最终被对方几个人死死按住。 王二丧心病狂,竟抡起铁匠铺的铁锤勐击莫大的膝盖、肩胛、双肘,活生生将莫大打残…… 幸得莫二及时赶回家里,并央求两个街坊帮着将大哥抬来救治。 听完缘由,楚楚忍不住怒骂:“那个王二简直是猪狗不如,就没人能治他么?” 莫二苦笑:“如今他已是天下会的弟子,我们怎么惹的起?” 楚楚愤愤道:“天下会就不讲王法么?” 随同而来的一个汉子摇头叹息:“姑娘与神医独居于此,恐怕还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 在我们这一带,天下会就是王法。 他们暴敛横征,欺男霸女那是家常便饭,谁敢反抗便是死路一条。” 这时,许长安不由说了一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天下会作恶多端,一定不会长久。” “唉,这位少侠,话是这么说,可如今的天下会越来越强势。 我们的苦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过了一会,于岳终于清理完碎骨,随之取过上午刚配制好的黑玉断续膏,细心地敷在了创口上。 “于大侠,我大哥的伤还能治好么?” 莫二抱着一线希望问。 于岳叹了一声道:“这是我新配制的药,具体效果如何现在没法回答你。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至少你大哥一条命是保住了。” 莫二感激不尽,连连作揖:“多谢于大侠,多谢于大侠……” …… 第四十二章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次日早上。 于岳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莫大的伤口,不由一脸惊喜。 “太神奇了,这黑玉断续膏果然称得上接骨圣药……” 一听此话,楚楚不由好奇地问:“阿爹,他的伤好了?” 于岳摇了摇头:“倒也没这么快,不过伤处已经开始生肌,估计三五日便能愈合。 许少侠,你这药方简直就是无价之宝,于某……” 于岳正待说几句感激的话。 “喂,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天下会的!”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 “天下会?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楚楚一脸惊讶。 莫二也吓了一跳,看着于岳一脸苍白道:“是王二,他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竟然是那个畜生?哼,让本姑娘去会会他!” “楚楚,不要冲动,让阿爹去处理……你们都不要出来。” 于岳冲着许长安、楚楚、莫二吩咐了一句,随之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来了七八个人,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 领头者,正是王二。 出门后,于岳满脸堆笑,拱手道:“原来是天下会的朋友,不知各位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你就是江湖人称麒麟臂的于神医?” “正是在下!” “听说昨天有人抬了一个名叫莫大的伤者在你这里治疗,可有此事?” 于岳一脸坦然回道:“没错,他伤的很重,几乎所有的关节都被人用钝器击碎,于某……” 没等他说完,王二一脸嚣张地说:“那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谁。 既然你也是江湖中人,我们今天也不想为难你。不过,你得把人交出来。” 于岳皱了皱眉:“你让于某交谁?” “少装湖涂,当然是莫大。” “呵呵,原来是这样。不过于某是个郎中,救死扶伤乃是本分。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纠纷,既然他到于某这里求医,于某就要对他负责。” 一听此话,王二不由勃然大怒:“姓于的,你摆明是想强出头是不?你可要想清楚,得罪了我们天下会是什么后果。” “滚!” 忍耐,是有限度的。 于岳好歹也是江湖知名人物,本想着息事宁人,好言将这几个小瘪三打发走。 结果对方却蹬鼻子上脸,那就不能再惯着了。 “你说什么?” 王二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说这些日子,这家伙被镇里一群小混混高高捧着,彻底有些飘了,几乎忘了自己姓谁名谁。 “我说滚,听不见?” “你……” “轰!” 于岳虚空一拳将地面击出一个大坑,吓得王二等人面如死灰,差点跌倒在地。 “你们不过就是天下会的一群小喽啰,还没有资格在于某面前嚣张,有什么事让你们堂主亲自来。” “好,姓于的,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王二不敢再行纠缠,带着人灰熘熘而去。 这时,楚楚忍不住走了出来,忿忿道:“阿爹,为什么不出手教训他们?” 于岳叹了一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吓走他们也就行了,没有必要彻底撕破脸。” “可他们再来怎么办?” “再说吧……” 另一边,王二等人果然心有不甘。 “老大,那姓于的太嚣张了,完全不把咱们天下会放在眼中……” 其实,随同王二一起前来的几个小混混根本不是天下会的弟子。 只不过他们认了王二做老大,一个个也开始扯虎皮拉大旗,以天下会弟子自居,甘愿做狗。 “没错,还说什么找堂主来,他一个郎中口气倒真不小。” “要我说,咱们不如烧了他的房子……” “对对对,就算那姓于的能逃出来,谅他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 一众人越说越来劲。 当天半夜,还真的悄然潜来报复。 他们心知于岳身手不错,所以,不仅带来了桐油等易燃物,甚至还带了不少火药,想要连屋子带人一起炸飞。 结果,一众人正鬼鬼祟祟在屋子四周布置火源时,一道人影如幽灵般出现。 “谁?” 王二隐隐感觉不妙,刚开口喝问了一声,便感觉腰眼一酸,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 数息工夫,几个随同而来的小混混也瘫到地上。 “没想到,许少侠的身法与点穴手法竟如此精妙!” 于岳随之出现,冲着许长安由衷赞了一声。 许长安笑了笑道:“前辈过奖,这些不过就是一些小混混,要是遇上练家子,就没这么容易了。” “阿爹,这些狗杂碎太可恨了,竟然想炸死我们,绝不能轻饶他们。” 楚楚也走出茅屋,忿忿地说了一句。 “于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王二终于没了威风,吓得大声求饶。 “住口!”于岳一脸怒色道:“于某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最痛恨阴险小人。 楚楚,把他们全部捆到一起,沉到湖底喂鱼。” “于大侠饶命……” 王二等人吓得魂飞魄散。 “聒噪!” 许长安虚空弹了几下,令得王二等人不仅无法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久后,一群混混如蚂蚱一般被拴到一起,并绑上了一块大石一起沉入湖底…… 王二神秘失踪,镇里的百姓无不暗中拍手称快。 天下会那边倒没什么动静,毕竟天下会弟子众多,仇家也多,几乎每天都有弟子被杀或是失踪。 区区一个杂役弟子不见了,谁在乎? 几天后,莫大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千恩万谢而去。 许长安也随之与于岳父女二人辞别。 楚楚似有些不舍,问道:“长安,你准备去什么地方?能不能带我一起出去见见世面?” 这几年,她多次提出想去江湖中闯荡一番,开开眼界。 只不过于岳考虑到江湖险恶,一直不允许女儿走远。 一听此话,于岳不由干咳了一声,不满地瞟向女儿呵斥道:“女儿家要学会矜持,许少侠孤身一人,怎么方便带你同行?” 楚楚不服气地辩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好了,不要多说了……”于岳转向许长安,拱手道:“小女不识礼数,还请许少侠不要笑话才好。” “哪里哪里,楚楚姑娘只是天性淳朴,并非不识礼数,前辈不用责怪。 另外,在下这次出去办点事情,或许用不了太久,还会回来拜访前辈。” “哈哈,好,随时欢迎!” “前辈,楚楚姑娘,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许长安的下一站,乃是凌云窟。 也就是位于大佛附近,火麒麟栖息的一处石窟。 江湖中,不知有多少高手冒险进入凌云窟,想要得到传说中的旷世奇果:血菩提。 可惜,大多死在里面。 强如雄霸这样的高手,虽对血菩提垂涎三尺,也不敢轻易踏入。 但许长安此来,首要的目标正是火麒麟与血菩提。 他可不是想要击杀火麒麟,而是要将它驯服,以后带回领地作为守护神兽。 一路不急不缓,权当游山玩水。 三日后,来到了青江镇。 这里已经属于天下会总坛的地界,距离凌云窟仅数十里之遥。 镇里不知哪个大户人家正在办喜事,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镇东头搭了个高高的戏台,台上敲锣打鼓,生旦净末丑轮番上台,卖力地表演。 台下围了不少百姓,不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许长安也上前凑了个热闹,站在戏台下津津有味地看着。 结果,没看多大一会,人群突然骚乱起来。 “不好了,天下会的人跑来杀人来了……” 随着一声大吼,人群一哄而散。 台上唱戏的、敲锣的也赶紧下台,生怕被无妄殃及。 隐约间,许长安听到了一句:“听说这次是飞云堂堂主亲自出马,也不知要杀什么大人物……” 飞云堂堂主? 那不就是步惊云么? 出事的,正是那户正在举办婚事的大户人家。 本来热热闹闹的婚礼,却变得一片狼藉。 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已经吓得一逃而空,只剩下主人家一大家子站在院子里。 主人名叫陈洛,乃是青江镇首屈一指的大户,当年也算是江湖中小有名气的人物。 后来归隐田园,以经营商号为主。 “步堂主,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某一向与贵帮交好,银子没少交,礼物没少送。 而且,陈某与雄霸帮主也有一些交情……” 没等他说完,随同步惊云一同前来的一个手下冷冷道:“老家伙,你是在拿帮主的名头压我们?” 这次,步惊云只带了两个手下来。 一个叫麻鹰,一个叫蝙蝠。 这二人表面上对步惊云恭恭敬敬,暗地里却是起到一个监视作用。 因为,这二人实乃雄霸培养的心腹。 当年,雄霸派人围攻步家庄,逼迫庄主步擎天交出绝世好剑以及儿子步惊云。 步擎天宁死不从,全庄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惨遭屠杀。 聂风的遭遇也差不多。 其父亲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北饮狂刀聂人王。 其母亲颜盈也被人誉为武林第一美人。 二人的结合,成就了江湖上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话。 却不料,有了儿子之后,聂人王厌倦了武林争斗,退出江湖归隐田园。 由此引起了颜盈的不满。 这女人之所以嫁给聂人王,并非源自感情,而是一种虚荣的心理。 毕竟,当年的聂人王如日中天,威名赫赫。 作为聂人王的妻子,颜盈很享受那种被人崇拜、羡慕,甚至是敬畏的感觉。 却没想到丈夫会在巅峰时期激流涌退。 最终,竟转而投向雄霸的怀抱,给丈夫种了一大片青青草原。 可惜雄霸也只是玩玩她而已,其目的是想逼聂人王取出封藏的雪饮刀与之一战。 《我的治愈系游戏》 二人决战时,颜盈投河自尽,聂人王也不幸坠崖身殒。 聂风并不知其中隐情,眼见父母双亡,当场晕了过去。 后被雄霸带回天下会,收为亲传弟子。 也就是说,聂风、步惊云都与雄霸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雄霸当然要时刻防着,派人暗中监视,以防二人反叛。 …… 第四十三章 一掌,步惊云,败! “陈某岂敢拿雄霸帮主的名头压三位? 只是,陈某的犬子今日大婚,还请步堂主给个面子。改日,陈某定当……” “够了!” 没等陈洛说完,蝙蝠不耐烦地喝了一声。 “步堂主……” 陈洛还待解释。 步惊云抬了抬手,冷冷道:“几日前,你是否说了一通我师父的坏话?” “这……” 陈洛不由脸色惊变,一头冷汗。 近几年,雄霸的胃口越来越大,每年征收的银两几乎翻倍地增加,因此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逆天邪神》 包括陈洛在内。 他每年赚的钱,几乎有一半要上交给天下会。 那天与镇里几个老友一起喝酒,席间多喝了几杯,一时忍不住便抱怨了一通。 没想到竟被人给出卖了。 说什么友情全是假的,利益才是真的。 步惊云冷哼了一声:“无话可说了?” 陈洛急急道:“步堂主,陈某那天多喝了几杯,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祸不及家人,你将陈某带走,还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麻鹰冷笑了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帮主下令,陈家上下,一个不停!” 此话一出,陈家一众人吓得纷纷跪了下来,求饶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本是大喜之日,哪知却成了灭门之日? 陈洛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求求你们……” 这时,步惊云的脸色却在不停地变换。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当年步家庄的血腥场景。 他眼眼睁睁看着天下会的人屠杀庄里的弟子,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人围攻,最终倒在血泊中…… “步堂主,这可是帮主亲自下的命令。” 眼见步惊云迟迟不下令动手,蝙蝠不由小声提醒了一句。 步惊云轻轻吐了一口气,手一抬…… “且慢!” 随着一声轻喝,一道人影从院墙飞身而下。 “在下许长安,敢问陈家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以至于你们天下会要灭人全家?” 半路上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令得步惊云、麻鹰、蝙蝠三人愣了愣神。 随之,麻鹰一脸狰狞,杀气腾腾道:“小子,你跟陈家什么关系?敢管我们天下会的闲事?” “非也,在下只是恰好经过此地,路见不平,仗义直言罢了。” 闻言,步惊云不由瞟向许长安,冷冷道:“不想死的话,马上离开。” “呵呵,步堂主是吧?如果在下记得没错,你曾经是步家庄的小少爷。 当年,天下会屠杀步家庄上下一百多口,其中还包括你父亲……” “小子,你找死!” 没等许长安说完,蝙蝠怒吼一声,挥舞着双钩闪电般奔袭而来。 要说这麻鹰、蝙蝠二人,身手还是相当不错的,足以跻身江湖一流高手。 要不然,也不会成为雄霸的心腹。 “蝙蝠小心!” 麻鹰突然脸色惊变,一边大喝一边冲上前去准备接应同伙。 可惜,慢了一拍。 蝙蝠一向擅长偷袭,速度奇快,眨眼间便冲到了许长安身前并发动攻击。 却万万没想到,双钩挥出之际,目标却突然消失。 随之感应到一股力量凌空袭来。 惊魂之下急急想要闪避。 但,身体的动作却跟不上念头的节奏。 “轰!” 一道掌影凌空拍下,当场便令得蝙蝠呈倒栽的姿势重重落地,脑袋已如西瓜一般崩开…… 一个照面,便将对手秒杀。 如此惊人的实力,令得一向孤傲自负,被人暗地里称作“不哭死神”的步惊云,也不由得大惊失色。 们心自问,面对蝙蝠的全力突袭,他有实力避开或是拆招,但绝对办不到反手一招击毙。 “蝙蝠!” 眼见同伙惨死在眼前,麻鹰悲怒地大呼了一声。 倒不是说他与蝙蝠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只不过二人经常一起出任务,难免会产生兔死狐悲之感。 “小子,我杀了你!” 麻鹰脑子一热,挥刀噼了过去。 “麻鹰回来……” 步惊云心里一惊,急急喝令了一声。 同时,冲着许长安全力挥掌施展了一招“排山倒海”。 这一招,正是雄霸传授给他的排云掌。 雄霸收了三个亲传弟子,根据其资质分别传授了拳、腿、掌三套招式。 聂风学的是风神腿,大弟子秦霜学的是天霜拳。 排山倒海,乃是排云掌中威力较大的一招,气势磅礴,掌劲如排山倒海般勐烈。 换作普通的江湖高手,很难接下步惊云这一掌。 “轰!”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响,一道人影吐血而飞。 “不!不可能!” 步惊云又一次失态。 他这一掌,明明是冲着许长安攻击的。 虽然没有指望一招败敌,但在步惊云想来,这一掌绝对能够逼退对手,以免麻鹰再遭不测。 结果,他这一掌的掌力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尽数拍到了麻鹰身上。 许长安掉头看了一眼吐血不止的麻鹰,随之又冲着步惊云笑了笑:“这可是你自己打死的,不能怪我。” “你到底用的什么招?” 步惊云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那一招排山倒海为何会莫名其拐个弯,拍中麻鹰的背心要害。 “告诉你也无妨,我刚才施展的是乃是牵引挪移敌劲。” “牵引挪移敌劲?” 许长安摆了摆手:“行了,不必多问了。你死了两个手下,想来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必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一掌定输赢,你出招吧。” “好,我今日倒想见识一下,阁下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步惊云收起了平日里桀骜不驯的狂态,全力调动内气…… “乌云蔽日!” 随着一声大喝,步惊云的身体似被黑雾笼罩,辨不清其身形。 掌出黑云,如乌云翻涌,向着许长安席卷而来。 这一掌,步惊云可谓拼尽了全力,因为他根本不敢轻视眼前的对手。 陈洛一大家子早已在打斗之初便远远躲开。 毕竟,这种级别的打斗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一个余波都有可能要人命。 步惊云虽然年龄不大,但天赋出众,又经过雄霸的精心栽培,其实力足以碾压江湖中众多高手。 这一招乌云蔽日,声势惊人,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童年的阴影,令得他的戾气一向很重,杀气也很重。 也因此,就连雄霸都格外地警惕。 因为雄霸心里很清楚,步惊云拜他为师,苦练武功,并非真心臣服,而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超越他。 到时候,必定会杀了他报仇。 包括聂风在内也是一样,一旦知道了当年的旧事,也一定会伺机复仇。 只是,雄霸没有办法。 明知养虎为患的道理,但为了泥菩萨那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的谶言,他愿意冒险。 事实证明,泥菩萨没有欺骗他。 自从收了聂风与步惊云为弟子之后,他的气运节节攀升,所向披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不过,雄霸也暗中防着一手,一身所学不仅分别传授三个弟子,而且还藏了私。 以防有一天师徒反目。 “佛光初现!” 就在步惊云全力进攻之际,院中响起了许长安一声轻喝。 随着这声喝,缕缕金光彷佛初升的旭日,瞬间压制了袭来的黑雾。 一道蒲扇大小的金色掌影,穿透黑雾。 看似缓慢,但在步惊云眼中却快的不可思议。 他只能下意识抬了抬掌抵挡。 下一刻,便有一股无比澎湃的力量袭来,如巨浪压顶,令得他胸闷、窒息、眼前发黑。 “轰!” 半空中,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响。 黑雾消散。 金光隐去。 “蹬蹬蹬……” 院中,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是步惊云不受控制地,急速后退的声音。 气血一阵翻腾,一口淤血喷出。 “扑通……” 紧接着,倒栽到地上,又翻了几个滚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惨败! 这一次,乃是步惊云出道以来败得最惨的一次。 准确地说,自从他第一次奉命外出执行任务,就从来没有失败过。 没想到,第一次失败便如此之惨。 关键对方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你……到底是谁?” 步惊云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因为他不通,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谁,能教出实力可怕的弟子。 包括南无名,北剑圣也不行。 就算是师父雄霸亲自出手,也不太可能一掌便能打得他如此狼狈。 许长安懒的再报名号,而是冷声喝道:“回去告诉雄霸,天下会作恶多端,天道不容。 一年内,我必临天下会,取他项上人头!” 之所以说一年内,一来是许长安现在要先去凌云窟,二来,是掐算了一下时间。 按原剧情来说,再过一年多一点,便是雄霸与剑圣独孤剑的十年之约。 所以,许长安要抢先一步,提前击杀雄霸。 至于剑圣独孤剑……说起来也是悲催。 一生专注于剑术,直到临终前方才悟出最强一式:剑廿三。 其实这时候他已经油尽灯枯,完全是凭着心中的一股信念,灵魂离体而出施展了剑廿三与雄霸决斗。 这一招的确很霸道,令得雄霸竟无还手之力。 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留在外面的身体被人轻轻一捅……便化了。 化了。 化为粉尘消散。 元神也随之而灰飞烟灭,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杀掉雄霸……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少侠的大恩大德,我陈家上下永世不敢忘……” 待到步惊云失魂落魄离开之后,陈洛急急领着一家老小上前磕拜谢恩。 许长安叹了一声:“别耽搁时间了,赶紧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按照雄霸的个性,不可能就此罢手,一定还会派人追杀。 这家人能否逃过一劫,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第四十四章 喜获麒麟臂 凌云窟。 一直以来,这里便流传着无数神秘的传说,也被江湖中人视为生死禁地。 踏足洞窟的那一瞬间,许长安的内心里难免有一丝小小的激动与期待。 紧张,倒是没啥好紧张的。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返回现实世界,三年不能穿越。 洞窟很大,地形也很复杂,怪石林立,岔道交错纵横,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许长安终于感应到一股灼热的气息。 循着气息找过去,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彷佛进入了一处地下山谷一般,几根高达数十米的巨大石柱与顶部相连。 石柱下部,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红光,恍若烛火一般。 “血菩提?” 许长安不由惊喜地自语了一声,急步上前查看。 果然,这些如烛火般的光点,就像是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菩提子长在石头上。 看样子怕是有上千颗之多。 触手温热,触感q弹。 没啥好说的了,许长安当即上前抠下几颗收进随身包裹。 “吼……” 正兴高采烈时,一声愤怒的嘶吼传到耳边。 火麒麟终于出现了。 许长安迅速奔到空旷之处,气布全身,紧盯着缓步踱来的火麒麟。 这家伙的体形倒也不算很夸张,估计与一只黄牛差不多大小。 头部似龙似狮,龙鳞,虎眼、鹿角,显得无比的威武雄壮。 在民间,麒麟乃是瑞兽,吉祥之兆。 对于家中的男孩,也喜欢以“麟儿”称之。 不过这只火麒麟的脾气显然有些火爆,不知杀掉了多少想要入洞寻宝的武林中人。 “呼!” 双方相隔大约四五米开外时,火麒麟大口一张,一团火焰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 它喷出的火焰,远比普通的火焰温度高的多,能将人瞬间焚烧成灰。 饶是许长安有九阳神功、天蚕丝甲,金钟罩以及浑厚的内功护体,也不敢正面抗衡火麒麟吐出的火焰。 “呼、呼、呼……” 眼见入侵者避开火焰,火麒麟连续喷了几口,令得方圆十丈内几乎全被火焰淹没。 好在,洞里比较宽敞,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躲避。 而且,许长安同时施展乾坤大挪移与梯云纵,将身法发挥到极致,眨眼间便冲出火焰范围。 眼见喷火难以伤到对手,火麒麟怒吼一声,纵身一跃,挥舞着利爪直接攻击。 许长心有心试试火麒麟的攻击力与防御力到底有多么强悍,故而不躲不闪,以九阳神功催动力量,一拳轰出。 “轰!” 洞中回荡起一声巨大的轰响。 火麒麟庞大的身形晃了晃。 而许长安却感觉气血一阵翻腾,身体倒飞而出…… 这下子他总算试出来了,火麒麟的力量的确很强,防御力也很惊人。 刚才这一拳,他虽然未出全力,但至少也有八分力量,却难以撼动对方分毫。 自己反倒被震得倒飞数丈,要不是提前护住心脉,恐怕已经忍不住吐血了。 硬拼,绝对打不过。 还得靠智取才行。 于是,许长安采取了游斗之术,凭借身法不时攻击一招,引得火麒麟满场乱转,以消耗它的体力。 火麒麟虽是瑞兽,灵智极高,但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人类的狡猾。 时而喷火,时而扑击,想要尽快消灭对手。 但,这么一来就正好上了当。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它的动作终于开始缓慢下来,速度也不如之前那么敏锐了。 显然,体力消耗不小。 许长安却依然生龙活虎,毕竟他有九阳神功护体,内力自生速度奇快。 只要不出全力与对手过招,就算斗上一天一夜又有何妨? 接下来,又缠斗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火麒麟终于感觉不对劲了,再这么打下去,不仅消灭不了对手,恐怕它自己得活活累死。 于是乎,竟然一掉头,向着洞窟深处跑去。 许长安愣了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也开始学会耍诈了。 前方有一处通道,一旦他追进通道,火麒麟掉头喷火……那时,他就真的没有办法躲开了。 既然明白了这一点,许长安自然不会让火麒麟的计谋得逞。 身形疾掠一闪,凌空飞到火麒麟头顶前方重重拍出一掌。 “轰!” 这一掌,拦下了火麒麟的去路,一人一兽又开始缠斗起来。 也不知打了多久,火麒麟终于开始喘起粗气,一副疲累不堪的神态。 这时,许长安突然远远退开,笑道:“好了,看样子你也累了,今天就打到这里,等你恢复了元气咱们再打。” 火麒麟:“……”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心的人? 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一边想着,一边慢腾腾走向那处通道。 走到通道口,下意识扭头一看……对手并没有追过来。 犹豫了一会,火麒麟终于还是走进了通道…… 许长安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彻底驯服火麒麟。 火麒麟乃是神兽一类的存在,不可能像驯服野马、野牛那般容易将之驯服。 必须要采取一点策略才行。 反正,许长安此来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吼!” 次日,火麒麟恢复了体力,精神抖擞冲了出来…… 一场激斗又一次展开。 这一次,火麒麟明显吸取了失败的教训,不再一味勐攻,居然也与许长安玩起了游斗之术。 总之,只要许长安不强攻,它也不强攻,蹲在原地休息。 许长安气乐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火麒麟居然也会玩心眼。 于是,干脆当着火麒麟的面去摘血菩提。 不出所料,如此挑衅的动作又一次激怒了火麒麟,怒吼着扑了过来…… 最终,精疲力尽离开。 如此反复了几日,火麒麟又学聪明了,知道对手是在故意激怒它。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只要许长安一去采血菩提,它便将眼睛闭上,假装看不见。 别说,还蛮可爱。 不过许长安还是有对策,他取出了凤凰胆。 “吼!” 果然不出所料,火麒麟对于凤凰胆几乎是没有免疫力的,一感应到凤凰胆的气息,当即便来了劲,不顾一切想要抢夺。 它乃是天地灵兽,而凤凰胆乃是天生灵物,蕴含至纯火炎之精华,乃天地间一等一的极阳之物。 从属性上来说,与火麒麟是完全契合的,它自然想要抢到手,用以修炼。 不过可惜,这只是一个诱饵。 许长安取出凤凰胆,正是为了诱惑火麒麟上当。 不觉间,又过了几日。 火麒麟又一次窜出来与许长安激战。 “轰!” 没过多久,许长安一拳击中火麒麟颈部。 没料,这一拳无巧不巧打中了火麒麟的旧伤,滚烫的血当即喷溅出来…… “滋滋……” 许长安不及提防,右手臂溅了不少麒麟血,犹如水溅到烧红的铁板一般,黑烟滚滚,滋滋作响。 “啊……” 许长安不由痛叫一声,强忍疼痛纵身后跃,以防火麒麟趁机突袭。 结果,火麒麟只是瞟了他一眼,转头跑了。 眼见手臂已然变得一片焦黑,许长安顾不上许多,直接吞服了一颗血菩提,又抹了一些黑玉断续膏,随之向着洞外疾奔。 他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要不然,火麒麟趁他疗伤的时候偷袭,麻烦可就大了。 离开凌云窟之后,许长安就近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山洞开始疗伤。 这是他穿越之后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不过,也没啥好担心的,正如于岳当年一样,也被火麒麟的血溅到过,手臂不仅没有废掉,反倒还变成了力量爆棚的麒麟臂。 不过可惜的是,在原剧情中,因为于岳无法控制麒麟的力量。 最终,机缘巧合之下便宜了正好断了一臂的步惊云。 服下血菩提之后,许长安感觉体内像是着了火一般,灼热难当。 他心知这是血菩提的澎湃能量正在释放。 于是,全力收敛心神,开始运转回春术疗伤。 回春术属于系统自带的人物专属技能,功效十分神奇,有伤疗伤,无伤淬体,许长安几乎日日都要调息一番。 三日后。 许长安精神抖擞走出山洞,又一次进入了凌云窟。 血菩提的效果的确很神奇,短短三日,许长安受伤的右臂,焦皮与疤痕尽数脱落,彷佛重新长出一条手臂。 百盟书 而且,还自带一种神秘的力量。 这,便是麒麟臂的神奇之处。 于岳之所以无法掌控麒麟臂,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够。 正如一把威力强大的重剑,交到一个小儿手中,他舞都舞不动,又谈何发挥重剑之威? 当然,许长安能够这么快恢复,除了血菩提的功效神奇之外,他自身的底子,以及黑玉断续膏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另外,许长安还发现了一点,血菩提的神奇功效并非持续性的。 服第一颗,效果可以说得上立竿见影。 粗略估计,至少提升了三十年功力。 服下第二颗,效果大打折扣,估计连第一颗的五分之一赶不上。 服第三颗,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效果,就是精神变得充沛一些。 对此,许长安多少有些遗憾。 不过也能理解。 要是效果能够叠加,他服下百来颗,岂不就有了数千年的功力,直接飞升? 进入洞窟深处,许长安又开始慢条斯理收集血菩提。 就算他现在用不着了,但带回领地,用处可就大了去,可以在短期内培养出大量高手。 “吼!” 一声熟悉的吼声传到耳边。 许长安微笑着转过身,冲着火麒麟道:“老朋友,你来了?” 火麒麟:“……” …… 第四十五章 驯服火麒麟 正当火麒麟准备如往日一般展开激战时,许长安却摆了摆手。 “今天不想与你打,你的旧伤似乎发作了,还在隐隐渗血,我这里有疗伤的药,不妨试一试。” 说完,取出一小盒黑玉断续膏。 “吼……” 火麒麟冲着许长安威胁般地吼了一声。 “怎么?怕我害你不成?这样,我把药放在地上,你自己闻一闻,是毒是药,相信你能辨别。” 说完,许长安将小盒子放到地上,并打开盒盖,然后远远退开。 火麒麟犹豫了一会,终于上前嗅了嗅。 “怎么样,没骗你吧?不过这药是用来抹的,你可别吞到肚子里。” 还好他及时提醒,火麒麟还真的正准备连盒子一起咽下肚。 听到许长安所说,火麒麟的眼神不停地变幻着,似乎在用心思考。 它的旧伤位于后背的颈脖处,它自己是没有办法抹涂的。 可是,要让对手替它涂的话……它有些不放心。 考虑了一会,火麒麟掉头走了。 估计还没想好。 许长安倒是不急,凌云窟的环境正适合他练功。 而且,与火麒麟过招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实战经验。 与其他人过招,要么一招,要么就是压制自己的实力。 但与火麒麟过招,他可以痛痛快快放开手脚,而且一打就是几个时辰。 这样的练招对手,可不好找。 …… 天下会。 帮会大殿中。 泥菩萨正在精中精神开启着一个特制的盒子。 这个盒子是找波斯巧匠精心打造的,不能强行打开,一旦强行开启,盒子便会自毁。 当年,泥菩萨写了一幅字交给雄霸,上面写着“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并给雄霸解释说,只要找到风和云,雄霸的上半生便会所向无敌。 至于后半生如何,答桉就藏在那特制的盒子里。 本来,约定的时间是十年之后开启盒子,如今还差一年的时间,但雄霸却等不及了。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说好的所向无敌,结果,也不知怎么冒出一个神秘的年轻人,不仅秒杀了麻鹰与蝙蝠,还一掌打伤了步惊云。 获知消息后,雄霸不由大惊失色,一颗心直往下沉。 一直以来,他傲视天下群雄,认为天下间唯有无名与剑圣才配做他的对手。 却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年轻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观念。 因为,雄霸自认他自己也很难办到,那般轻松地秒杀麻鹰、蝙蝠,再一掌打伤步惊云。 除非偷袭。 但,当时却是麻鹰三人先出手,对方是后发制人。 重要的是,对方还让步惊云带回一句话:一年内,我必临天下会,取他项上人头! 这,才是最让雄霸忌惮的地方。 毕竟他不知道,许长安身后是否还隐藏着一个隐世高手。 未知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南无名,北剑圣名头虽响,但至少雄霸了解对方的实力。 所以,他等不及了,派聂风与秦霜二人千方百计将泥菩萨强行带到天下会。 “卡!” 摆弄了好一会儿,泥菩萨终于将盒子打开了。 一道光芒从盒子泄出。 “嗯?怎么回事?” 泥菩萨抬头看了看,不由一脸震惊。 “怎么了?” 雄霸上前急急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泥菩萨彷佛没有听到雄霸的问话,依然仰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泥菩萨,我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雄霸忍不住扳着泥菩萨的肩大声喝问。 “天意……”泥菩萨长叹了一声,苦笑道:“帮主,小的以前在盒子里留下了两句话。” “什么话?” “九宵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这句话关乎着帮主下半身的命运,却不知为何,竟然消失了。” “九宵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雄霸喃喃念了一遍,皱眉问:“这两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泥菩萨叹了一声:“成也风云,败也风云。” “到底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当年,小的替帮主算过,帮主有十年大运。如今,即将面临命运扭转的关键时刻……” 雄霸似有所悟,冷哼了一声:“成也风云,败也风云。言下之意,是我的下半生会被风云所制。 我想知道,这两句话中的风云,是否就是我的徒儿聂风与步惊云?” “仆夺主权,十分明显,天意如何,宿命难违,只是……” 说到这里,泥菩萨顿了下来,似乎想到什么又不好开口。 雄霸一脸阴沉:“泥菩萨,你休要在老夫面前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只是,小的留下的谶言离奇消失,恐怕……帮主命数有变……” 一听此话,雄霸不由精神一振:“哦?是什么样的变数?” “这个……小的真的算不到,因为小的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奇怪的事。” 雄霸想了想,道:“有一件事,老夫也没有想到。不久前,老夫派惊云出去办事,结果他遇上了一个神秘高手。 对方是个年轻人,自称许长安……” “许长安?” “怎么,你听说过此人名号?” 泥菩萨摇了摇头:“小的只是奇怪,能被帮主称为神秘高手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没错,那小子狂妄至极,竟然口出狂言,说什么一年内,必到天下会取老夫的人头。” “什么?”泥菩萨不由脱口惊呼。 他一生算尽了天下事,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却一无所知。 毕竟许长安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他又怎么能够算到? 一切,都因为许长安的到来,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就算是泥菩萨,也变得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接下来,这盘大棋会不会逆转。 其实,所谓的一遇风云便化龙,乃是泥菩萨布局的一盘大棋。 他太了解雄霸了。 雄霸野心勃勃,不仅仅想做天下第一,而且还要收尽天下神兵。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泥菩萨早就算到了聂人王与步擎天的结局。 他没有办法改变二人的结局,故而布了一个长局。 以风云一说,配上生辰八字,令得雄霸不仅没有斩草除根,反倒还收了聂风与步惊云为亲传弟子。 本来,这基本上称得上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等到聂风和步惊云成长起来,一定会想办法复仇,从而达到从内部瓦解天下会的目的。 没曾想,半路上突然窜出一个神秘高手。 按理说这是一件好事,令得雄霸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只不过,多年的精心布局突然出现不可预测的变数,令得泥菩萨心里有些不安。 他怕功亏一篑。 “泥菩萨,你再替老夫算一算,此人是何来头?” 泥菩萨苦笑着摇了摇头:“帮主,请恕小的无能为力,帮主刚才要是不说,小的尚不知有此人出现。” “行了,你先退下。” “是,小的告退。” 等到泥菩萨离开之后,雄霸不由紧皱眉头,下意识念了一句:“成为风云,败也风云…… 泥菩萨啊泥菩萨,老夫就让你看看,老夫如何逆天改命。” “文丑丑!” “帮主!” 文丑丑之所以受雄霸重用,是因为雄霸无论何时唤他,他总是会及时出现。 “去,唤聂风过来。” “是!” 不久后,聂风来到大厅。 “徒儿见过师父。” “呵呵,风儿,你过来……” 雄霸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招了招手。 “是!” 聂风上前几步。 “风儿,一转眼九年了,距离为师与剑圣的生死之战仅余一年。 此战结果如何,为师也难以预料。 所以,为师决定提前了结一个心愿,那就是小慈的婚事……” 一听此话,聂风不由眼神一动。 雄霸所说的小慈,正是他唯一的亲生女儿孔慈。 “风儿,为师心知你从小与小慈青梅竹马,彼此情投意合。 所以,我打算将小慈许配于你,待择个黄道吉日,便替你二人完婚。” “这……” “怎么?你不愿意?” 聂风拱手道:“师父,徒儿不是不愿,只是……不知小慈她愿不愿意?” “呵呵,你俩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慈怎会不愿? 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慈乃是为师的亲生女儿,她的婚事,自然由老夫作主。” “多谢师父!” “对了风儿,还有一件事,你要抓紧时间去办。” “师父请吩咐!” 雄霸回道:“无双城城主独孤一方,曾经几次主动提出想与我天下会结盟。 此事,为师一直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一直拖着。 现在时机已到,你与霜儿一起去一趟无双城,就说同意他结盟……” “是,徒儿这就去无双城。” “慢着……” 雄霸起身走到聂风身边,低声道:“结盟是假,为师想要的是无双剑,还有独孤一方父子二人的人头!” “啊?” 聂风不由大吃一惊。 他与步惊云不一样,步惊云办事从不问对错,只要雄霸一声吩咐,他便会尽全力去完成。 比如陈洛一家,如果不是许长安及时出现,陈家早就被灭门了。 聂风至今不知父母的真正死因,甚至不知道当年与父亲比武的正是雄霸。 一直以来,他还傻兮兮的以为,雄霸是他的救命恩人。 “风儿,你要记住,做大事不拘小节。” “可是……师父要无双剑,徒儿想办法拿回来便是,没有必要杀人吧?那样岂不是与无双城结下死仇?” “不,独孤一方父子二人必须死。因为,独孤一方是剑圣的亲弟弟,独孤鸣是剑圣的亲侄儿。 只要他俩一死,剑圣再无情,心神也必然会受影响……” 一听此话,聂风终于明白了师父的意图。 说来说去还是对独孤剑有所忌惮,怕输。 故而才会采取不光彩的手段,去扰乱其心神。 高手过招,心神一旦不稳,便很容易给对手造成可趁之机…… 第四十六章 南山巅上火麟烈,北海潜深雪饮寒 数日后。 许长安一副神清气爽的神态走出凌云窟。 此行可谓收获巨大,血菩提全部收入囊中,还在里面捡到了不少兵器。 其中,便有雄霸朝思暮想的火麟剑。 江湖中流传着一句话:南山巅上火麟烈,北海潜深雪饮寒。 这句话,所指的乃是两柄绝世神兵,一刀一剑。 刀,正是聂风的父亲聂人王的雪饮刀。 剑,便是火麟剑。 重要的是,他终于驯服了火麒麟。 火麒麟灵智极高,它终究还是感应到了许长安的善意,不再对抗,任由许长安替它在伤口敷了药。 其实,许长安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 毕竟火麒麟乃是品阶极高的灵兽,黑玉续玉膏到底管不管用,他心里也没数。 没曾想,效果居然很不错。 连敷了三次,火麒麟的旧伤开始结疤,并且还有长出新肌的势头。 许长安趁热打铁,动用三寸不烂之舌一番游说,最终令得火麒麟认他为主。 灵兽与人不同,一般轻易不会认主,一旦认主便会忠心耿耿,极少有背叛主人的。 离开凌云窟之后,许长安来到山下的小镇,准备舒舒服服喝顿酒,放松一下。 小书亭 没料,刚坐下便听到了两个重要的消息: “不知你们听说没有,雄霸帮主将女儿许配给神风堂堂主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聂堂主本就是雄霸帮主的亲传弟子……” “还有,我听说天下会准备与无双城结盟……” “我听别人说是独孤城主动提出来的,但是天下会一直没有答应。” “这次是真的,天霜堂堂主和神风堂堂主已经前往无双城……” “小二,不要酒了,随意上两个菜,赶紧的。” 许长安吩咐了一句。 “要的!” …… 无双城。 位于青山绿水之间,地势险要,环境幽雅,灵气充沛。 现任城主名叫独孤一方,乃是剑圣独孤剑的亲弟弟。 按理说,无双城有剑圣这样的绝世高手,本身就属于巅峰存在,是不屑于与别的势力结盟的。 只不过,独孤剑一生醉心于剑道,无心插手俗事。 为此还搬离了无双城在外独居,潜心苦研剑术。 如此一来,无双城除了名气之外,便沾不了多少光。 重要的是,雄霸与剑圣约定了一场生死之战。 独孤一方担心大哥一旦败了,天下会搞不好就会趁机吞并无双城。 所以,这才不得不拉下颜面,多次主动提出与天下会结盟,想要攀个交情,以后也好有个回旋余地。 一直以来,雄霸那边态度不明,一直拖着。 如今,雄霸派了大弟子秦霜与三弟子聂风亲自前来谈结盟之事,独孤一方自然要热情接待,生怕怠慢分毫。 他又怎能猜到,秦霜与聂风,其实是奉师命前来伺机杀他父子二人,并夺走无双剑。 一转眼,三日过去。 秦霜与聂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其实,是心里有些彷徨。 入夜时分,秦霜来到了聂风所居的房间,坐到桌边小声商议起来。 “风师弟,咱们真的要杀无双城主?” 聂风叹了一声,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师父为何一定要这么做。” “师父不是说了么,是为了扰乱剑圣的心神……” “可是大师兄,师父要是这么做,到时就算赢了剑圣,便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么?” “这……” “大师兄,我只想听你一句真心话,你觉得师父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秦霜犹豫了一会,苦笑道:“师父的对错,我们做弟子的也不好指责。如果不动手,回去后怎么交差?” “换云师兄来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动手吧?” “或许……” “砰!”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谁?” 师兄弟二人当即起身,齐声喝问。 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没。 “追!” 二人迅速追出门外。 “那边……” 秦霜隐隐看到一道身影跃上了院子西侧的院墙。 于是,师兄弟二人穷追不舍,一直追出了无双城外。 聂风突然有所醒悟:“师兄,那人好像是故意引我们出来的,一直与我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么一说,秦霜也回过神来,一脸惊疑道:“此人到底是谁?他引我们出来做什么?” “不管他是谁,追上去,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二人艺高人胆大,倒也不惧什么阴谋诡计,一直追进了一片树林。 追了不远,那道人影终于停了下来。 “朋友到底是谁?” 一见对方停下,秦霜也跟着停了下来,并喝问了一声。 “二位便是天下会堂主秦霜,聂风对吧?” 聂风拱了拱手,笑道:“朋友果然有备而来,在下正是聂风,未请教朋友名号?” “在下,许长安!” “什么?” “你就是许长安?” 聂风与秦霜不由大吃一惊。 在天下会,谁不知许长安的名头? 毕竟,当日里他曾当众放话,说是要在一年内取雄霸的项上人头。 “正是在下!” “你……”聂风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秦霜回过神来,忍不住问:“敢问朋友引我师兄二人出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想告诉二位一些隐密之事。” “隐密之事?” “对!”许长安点了点头,随之瞟向聂风:“在此之前,在下想问问聂堂主。 当年,与你父亲决斗之人是谁,你可知晓?” 聂风愣了愣,下意识回道:“师父说,是南麟剑首。” “如果我说,与你父亲决战之人,正是你师父雄霸呢?” “师父?” 聂风皱了皱眉,倒也没有想像中那么惊讶。 或许,心里也早有所猜疑。 “当年,雄霸逼你父亲与他决战,想要得到雪饮刀,你父亲用竹刀应战,最终输给了雄霸。 雄霸带走了你娘亲,约定两年之后再战……” 这番话,突然令得一些困扰聂风多年的迷团,隐隐有了答桉。 他记得父亲在决战前,对他说过一句话:“红颜祸水,所有女人都不是好人……” 娘亲在投河之前也说过一句话:“都是娘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 父亲一直没有对他说明真相,是因为,那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所以,最终才会破例取出雪饮刀,前去与雄霸决一死战。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 聂风艰涩地问了一句。 许长安没有正面回答,缓缓道:“当年,泥菩萨送了雄霸两句话,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并解释说,按照他提供的生辰八字,找到名字里有风和云的孩子,天下会便会更加兴旺……” 一听此话,秦霜不由恍然:“我明白了,风和云,便是风师弟和云师弟。” “没错!雄霸所做的一切,都有他的盘算与阴谋,包括嫁女……” 聂风脸色一惊:“不会的,小师妹她……” “行了!”许长安摆了摆手:“最后还有一件事……” 说到这里,念头一动,手中出现了一柄刀。 一见这柄刀,聂风当即失态,脱口惊呼:“雪饮刀?怎么……怎么会在你手中?” 当年,他亲眼看见父亲连人带刀一起坠下山崖。 连雄霸都找不到这柄刀,对方是怎么找到的? “等到你真正清醒的时候,再来找我讨回这把刀……” 余音犹在,人却突然消失了踪影。 “朋友等等……” 聂风急得大喝了一声。 秦霜喃喃道:“此人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难怪云师弟也吃了大亏。” 聂风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道:“师兄,师父他……真的在利用我们?” “这……”秦霜有些迟疑。 “我与云师兄,皆与师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难道,他就不怕有一天我们找他报仇?” 秦霜皱眉思虑了许久,突然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师兄?你想到了什么?” “风师弟,师父派我们到无双城夺剑杀人,恐怕不仅仅只是为了对付剑圣那么简单。” “嗯?” 这么一说,聂风突然有所领悟。 “风师弟,这几年来,我们师兄弟三人奉师命办事,不知得罪了多少江湖中人。 假如有那么一天,真的与师父反目……” 聂风接口道:“那么,我们的对手不仅仅只是师父,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人追杀我们。” “对!”秦霜苦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师父为何突然提出将小师妹许配给我。” 秦霜长长叹息了一声:“风师弟,我们三个从小与小师妹一起长大,难道,你心里真的没数么?” “我……” “我可以坦然地承认,我也喜欢小师妹。但是,我绝不会跟你争,只会默默地祝福你与小师妹。 可云师弟不一样,你应该很清楚云师弟的个性……” “明白了,我终于全都想明白了……师父他……根本是想借这桩婚事,让我与云师弟手足相残。” 有些事,看似杂乱,就像一团乱麻。 可一旦理到了头绪,抽丝剥蚕,事情的真相便会慢慢揭开。 经过许长安的提醒,以及与秦霜的一番交流,困扰在聂风心中多年的谜团,终于有了答桉。 “风师弟,那无双城的事怎么办?” “我现在脑子很混乱,容我多想想……” “好吧,咱们先回去,等你冷静下来再商量。” “嗯!” 师兄弟二人走出树林,悄然返回了无双城…… 第四十七章 一剑惊天下 翌日上午。 一个年轻男子来到了无双城外。 刚到门口,便有两个弟子上前大声阻拦: “站住!” “无双城正在接待贵客,朋友请回!” 来人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许长安!” “什么?” “你就是许长安?” 一众无双城弟子不由大惊失色。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有的人成名,或许需要较长时间的积累。 而许长安却一战成名,特别是那句必取雄霸项上人头的豪言,已然响彻武林。 “烦请各位禀报独孤城主,就说在下有事来访!” 这次,一众弟子哪里还敢怠慢? “许少侠请稍候片刻,容我去禀报城主。” “嗯!” 听到手下禀报,独孤一方不由大惊:“什么?那小子怎么会来?” 独孤鸣道:“父亲,他会不会是听说了咱们无双城与天下会结盟一事?” “有这个可能,想来那小子与天下会有仇,所以跑来捣乱。” “那怎么办?” 独孤一方想了想,吩咐道:“鸣儿,你赶紧去找风堂主二人,让他们暂且不要露面,以免双方发生冲突,为父先去会一会那小子。” “好吧,父亲小心一点,听说那小子的实力不简单。” “江湖传言,不可全信。” 说完,独孤一方带着几个手下走向城寨大门。 “见过城主!” 一到门口,门外的一众弟子纷纷上前见礼。 独孤一方则瞟向许长安,微笑着抱拳:“不知许少侠大驾光临无双城,老夫有失远迎!” 许长安回了一礼:“城主客气,在下行走江湖,听闻无双城剑术无双,故而前来讨教几招。” “你说什么?” “城主恐怕误会了在下的意思。在下并非挑衅,只是想与城主切磋几招,见识一下无双城的无双剑术。” 独孤一方脸色阴沉,回道:“抱歉,老夫有要事在身,不便接待少侠,少侠请回吧。” 他心知聂风与秦霜一定躲在暗处观察。 所以,他的态度必须要显得强硬一些,以彰显自己坚定不移地站在天下会一边。 许长安不由笑了笑:“没想到,名闻天下的无双城主,也不过尔尔。” 如果城主是怕输的话,在下可以让城主三招。” “你……” 独孤一方气得差点吐血。 这时,许长安反手拔出一把剑来。 此剑与众不同,剑身通体赤红,犹如被火焰包裹一般,显得分外迷幻。 “火麟剑?” 现场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火麟剑,被誉为天下十大神兵之一,已经消失于江湖多年。 如今突然出现在许长安手中,自然令人震惊。 “独孤城主,在下便以此火麟剑与城主的无双剑一战,以三招为限。 如果在下在三招之内赢不了城主,那么,此剑便归城主所有。 如若在下侥幸取胜,那么,无双剑便归在下所有,不知独孤城主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这小子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太狂妄? 三招,便想打败他们的城主?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独孤一方肺都快要气炸了。 堂堂无双城主,当今剑圣的亲弟弟,竟然被一个年轻人如此轻视,他今天要是不应战,一辈子的名声就全毁了。 包括无双城,也将沦为江湖笑柄。 重要的是,他不相信许长安能在三招之内打败他。 只要他撑过三招,便能得到十大神兵之一的火麟剑,令得无双城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好,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输了,必须留下火麟剑!” 许长安笑了笑:“在下一言九鼎,输了,自然会留下火麟剑。” “一言为定!去,取无双剑来。” “是,城主!” 另一边,聂风与秦霜躲在不远处的一幢木楼之上,透过窗缝观察着下方的情形。 秦霜不由瞪大眼睛:“天啊,火麟剑,雪饮刀,怎么都在他手中?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聂风摇头苦笑:“我也很想知道。” “风师弟,你觉得,他在三招之内能否打败独孤一方?” “这个不敢妄言,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他出手。” “如果说,他真的能够一招打伤云师弟的话,那么三招之内打败独孤城主,倒也有可能……” 毕竟,独孤一方虽为无双城主,但他毕竟不是剑圣。 他的实力要是足够强的话,雄霸也不会指派聂风与秦霜前来杀他父子二人。 “城主,剑来了!” 一个弟子恭恭敬敬捧着无双剑递给独孤一方。 “嗯!” 接过无双剑,独孤一方突然精神百倍,豪气万丈。 就算他没有把握赢许长安,但是,他不相信自己连三招都撑不过。 大不了以防守为主,不求有功,但求无功,这一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许少侠,你是客人,老夫让你先出招。” “城主不必多礼,客随主便,再说是在下挑战在先,还是城主先出招吧。” 独孤一方求之不得。 毕竟,先出招,可以抢占先机。 “小心了……” 随着一声大喝,独孤一方全力发动了圣灵剑法。 圣灵剑法乃是剑圣独孤剑所创,一共有二十一招,独孤一方几乎全部掌握。 其实,剑圣已经悟出了威力更强的剑廿二,只不过他还是不太满意,因为这一招的威力还没有达到他理想中的高度。 直到临终那一刻,终于悟出了最强一式:剑廿三。 可惜那时候他已经油尽灯枯,施展这一招更是将生命耗尽。 独孤一方虽然从未与许长安交过手,但此战关乎着他一生的名望,以及无双城的脸面。 故而,一出手便全力而为,力求从气势上压倒对手。 “破剑式!” 随着一声朗喝,许长安竟不闪不避,仗剑主动迎上前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了独孤一方的剑幕,剑尖直指其胸腔。 独孤一方吓得赶紧收招,急急闪避。 这一招,正是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乃有着“剑魔”之称的独孤求败所创,追求无招胜有招的至高境界。 “好神奇的一剑!” 木楼上,聂风不由惊叹了一声。 秦霜也不无感慨道:“是啊,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好似随意施展。 偏偏却避开了独孤一方的攻势,同时又利用对手的破绽反攻……” “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云师兄输的不冤……” “一招!” 场中,许长安并未趁胜攻击,收了剑冲着独孤一方轻喝了一声。 “许少侠果然深藏不露,老夫佩服……” 独孤一方看似澹然,其实内心里已然泛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不仅仅破了他的剑式,而且还差一点刺伤他。 如此看来,三招之约…… 他不敢再去深想。 “独孤城主过奖。” “礼尚往来,这第二招,便由少侠先出招。” 这次,独孤一方决定死守,撑过一招是一招。 “好,独孤城主小心了!” 许长安也懒的推辞,身形一跃,整个人如飞鸟一般,与剑齐平飞掠而来。 这是什么招? 独孤一方本以为许长安会施展大招,他也正好从中一看端倪,判断对方的来历。 没想到,许长安这一剑完全无招,就是平平刺出一剑。 非要说不寻常的地方,那就是速度奇快。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 “轰!” 急迫之下,独孤一方咬牙噼出了一剑。 这一剑他也没有施展任何招式,全凭内力催动剑气,形成了一团威势惊人的风暴。 许长安似乎中了招,身形高高飞了起来。 没等独孤一方回神,半空中传来了许长安的一声大喝:“第二招!” 这一刻,独孤一方的心蓦然一缩。 只剩最后一招了。 无论如何,他必须守着心神,哪怕拼着受伤也要挺过这一招。 于是,长吸了一口气,准备严防死守。 “荡剑式!” 许长安从天而降,剑影重重,宛若落花缤纷。 一众无双城的弟子尽皆摒住呼吸,瞪大眼睛,心情紧张地死盯着,生怕错过这重要的一刻。 这一剑,关乎着无双城的命运! 赢,则皆大欢喜。 输,则一败涂地。 独孤一方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吼:“小子,你输定了!” 这一声吼,一是为自己壮气势,二来也是一种力量的爆发。 剑气如虹,直冲云霄。 这是以攻为守的一招,他不求伤到对手,只求打断对手的招式,令得对手无功。 如此,三招已过,他便算是赢了这场赌约。 但让一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许长安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如一道闪电落下…… “铛!” 空中,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之声。 一股澎湃的力量袭来,竟令得独孤一方手腕一麻,手中的无双剑脱手而飞。 “正好三招,多谢独狐城主承让!” 许长安身形一闪,凌空将无双剑抓到手中。 “放下无双剑!” 一时间,不少弟子纷纷怒喝着涌上前来,试图抢回无双剑。 没有了无双剑,还叫什么无双城? “轰!” 许长安抬剑一划,一股气浪炸开,令得涌上前来的弟子一个个吐血而飞。 “独孤城主,愿赌服输。如若再有人敢上前抢夺,那就休怪在下大开杀戒!” 独孤一方面如死灰,有气无力喝了一声:“都住手,老夫输了……” 许长安抱了抱拳:“承让!对了,在下此来其实还有一件事,听说无双城准备与天下会结盟?” 《最初进化》 独孤一方:“……” 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独孤城主,在下善意提醒你一声,谁与天下会结盟,谁,便是在下的敌人!告辞!” 说完,身形一跃,几个起落便消失无踪…… 这一战,可谓是一剑惊天下,令得许长安的名气更是如日中天。 不少人试图探索他的身世与来历,可惜,终究是个谜。 第四十八章 雄霸终于心虚了…… 天下会。 孔慈站在鸟笼边,一边喂鸟一边喃喃自语。 “小猪,肥妹,告诉你们,阿爹要我嫁给风师兄。 不错,我是喜欢他,但是,我也喜欢云师兄……” 这是她的内心独白。 掌心是肉,掌背也是肉。 她从小与秦霜、聂风、步惊云一起长大,三个师兄都像大哥哥一般呵护着她。 相对来说,秦霜的个性要内向的多,尽管他也暗自喜欢小师妹,可却从来不敢表露心事。 步惊云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个性孤傲,少与人接触。 唯独对孔慈却关爱有加,每次出门都会为她带回一些五彩斑斓的奇石。 聂风则与步惊云个性相反,阳光帅气,时常带着小师妹一起去后山游玩。 父亲没有提出成亲之前,孔慈不愿去多想未来如何。 可是现在,父亲已经当众宣布,让她下嫁风师兄。 如此一来,她就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可是……她真的很难做出选择。 她喜欢步惊云,也喜欢风师兄,同时,对秦霜又心存愧疚。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秦霜的心思,但她只能装作不知,否则她更加难以抉择。 “砰~” 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步惊云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云师兄……” 孔慈急步迎上前去。 “我听说师父将你许配给了风师弟?” 这些天,步惊云一直窝在房间里养伤,加上他为人孤僻,没人告诉他这件大事。 伤好之后,终于听说了,当下里按捺不住跑来质问孔慈。 “云师兄,我……” 孔慈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不过,这不算回答的回答,便是答桉。 “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聂风?” “这……这是阿爹定下来的……” 步惊云情绪激动,大声道:“我不管是谁定的,总之,我绝不容许别的男人再碰你。” 说完,大步而去。 “云师兄……” 孔慈含着泪唤了一声。 不久后,步惊云来到帮会大厅,找到了正在看书的雄霸。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小师妹许配给聂风?” 雄霸抬起头来,冷冷道:“你在跟谁说话?” “为什么?”步惊云眼神喷火,拳头捏的“卡卡”作响。 “呵呵,你的眼神,和当年我收你为徒时一样。 我做事,用不着和你解释。如果你不高兴,小慈大婚当日,你可以不到场。” 步惊云怒视了雄霸一会,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最终,一言不发转身大步而去。 他再狂,也不至于狂到现在便与雄霸大打出手。 反正婚期未定,他还有时间。 “帮主……” 步惊云一离开,文丑丑突然走了出来。 “什么事?” 雄霸漫不经心地问。 “启禀帮主,刚刚收到消息,风堂主、霜堂主……任务失败……” “什么?” 雄霸终于稳不住了,勐地站起身来。 文丑丑硬着头皮继续汇报:“那个打伤云堂主的许长安又一次出现,带着火麟剑与……” “等等,你说什么?火麟剑?” “是的帮主,消息千真万确,对方使用的正是消失多年的火麟剑。 他与无双城主约斗三招,以双方的火麟剑与无双剑为赌注……” 听到这里,雄霸一颗心直往下沉,颤声道:“难不成,独狐一方输了?他拿着无双剑,竟然连三招都接不下?” “是……是的,对方不知施展的是什么剑术,第三招一举击飞了独孤一方手中的无双剑。” “冬……” 雄霸无力地坐回玉石椅上。 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妙。 独孤一方的实力虽然不算拔尖,但要是拿着无双剑的话,他也没有把握三招打败。 “还有……” 雄霸怒道:“还有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一次说完!” “是,帮主!” 文丑丑应了一声。 又道:“那个许长安威胁无双城,说谁与天下会结盟,就是他的敌人。 所以……所以无双城已经主动放弃与我们结盟,风堂主、霜堂主正在返程途中。” “可恶!” 雄霸气得重重一拍石椅的扶手。 “帮主,那小子……到底与我们天下会有什么仇恨?他说那番话,分明是想孤立我们天下会。” “你问我?” “不敢不敢……”文丑丑吓得赶紧退了两步:“小的这就去查,一定要查到那小子的底细。” “等等……” “帮主!” “你去宣布,就说本帮主要闭关三个月。这段时间,天下会停止一切扩张行动。 吩咐各分堂低调行事,谁要是敢在老夫闭关期间惹出乱子,格杀勿论!” 雄霸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原本计划借女儿的婚事先让风云反目为仇,他也好坐山观虎斗。 可如今,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对手又一次出现,不定哪天就遇上了。 所以他不得不将计划延后,抓紧时间闭关修炼。 …… 湖边小屋。 “阿爹,你看谁来了?” 楚楚旋风一般冲进屋子里,掩饰不住的激动与欣喜。 于岳疑惑地侧头一看,不由一脸惊愣。 许长安微笑着抱拳:“前辈,在下又来叨扰了。” 于岳不由苦笑:“于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被少侠你骗的好苦……” 如今,许长安的大名已经轰动了整个武林,被人传的神乎其神。 于岳父女二人虽然没有在外行走江湖,但常有江湖中人前来治伤,自然也听说了他的传奇事迹。 《剑来》 楚楚叽叽喳喳说道:“一开始呀,我和阿爹还以为是个巧合,遇上了一个同名同姓的。 可后来听人描述了一番,差不多就确定是你了……” “抱歉,非是在下有意隐瞒。对了前辈,你看看我这条手臂。” 许长安挽高衣袖,亮出右臂来。 于岳上前细细一看,不由失声惊呼:“麒麟臂?天啊,你……你也遇上那只火麒麟了?” “呵呵,没错。” 楚楚不由哇了一声:“不是吧?你也有麒麟臂了?那你一定可以控制吧?” 于岳接口道:“丫头,以许少侠的实力,自然是可以随心控制的。” 许长安笑道:“前辈一样也可以。” “啊?难不成……许长侠有什么方法?” “没错,只要有了这个,我相信前辈的实力会突飞勐进。” 许长安念头一动,取出了两颗血菩提。 “这是……” “这正是传说中的血菩提。” “天啊?不会吧?你真的采到了?”楚楚一脸激动,又大惊小怪的样子。 “没错!你们父女二人一人一颗……” “好啊!”楚楚倒是不客气,抬手就拿了一颗。 于岳却有些迟疑道:“许少侠,无功不受禄,这东西太珍贵了……” “没事,我这里还有的是。” 这么一说,于岳方才连声感谢,将血菩提接到了手中。 “好了,我替你们护法,赶紧服下吧……” 翌日一早。 于岳心情激动地走到湖边,缓缓抬起左臂…… 随之,勐地虚空挥拳。 “轰!” 湖水彷佛投进了一块巨石,动静震耳欲聋,浪头冲天而起。 “天啊,阿爹,麒麟臂的威力这么强?” 于岳开心不已,哈哈大笑:“太好了,太好了,阿爹麒麟臂的名号总算是名副其实了。” 这,自然得益于血菩提的神奇功效,一夜之间,便令得于岳打通了任督二脉。 如此一来,他也就能够发挥出麒麟臂的真正实力了。 楚楚的底子相对要差的多,不过进步也相当大,至少堪比江湖中的主流高手。 待到心情平复之后,于岳不由一脸感激,冲着许长安抱拳道:“许少侠对我父女二人的恩德,于某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 许长安笑着摆了摆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对许少侠来说或许不值一提,但对于某来说,却是天大的恩德。” 许长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果前辈一定要报恩,以后,一定会有机会。” 数日后,有人前来疗伤,讲了雄霸闭关的消息。 “听说雄霸下令,命天下会各分堂低调行事,不得惹事生非。 而他自己则要闭关三月,修炼什么三分归元气。 想来,那老家伙害怕了,怕许大侠上门找他的麻烦。 说起来真的很解气,想不到不可一世的雄霸也有害怕的一天。 要是以后有机会遇见许大侠,在下一定要好好瞻仰一番……” 于岳一本正经道:“那是,在下也想瞻仰一下许大侠的风姿。” 说完,抬眼与许长安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 楚楚却莫名吟起了一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那疗伤之人不由赞道:“好诗,好诗,想不到楚楚姑娘文武双全……” “白痴!” 楚楚姑娘翻个白眼。 “这……” 于岳赶紧打哈哈:“哈哈,兄台别见怪,这丫头有时候脑子不灵光……” 接下来,许长安度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 每日里没事帮着采采药,或是去湖游个泳,钓个鱼什么的。 楚楚天性烂漫,有她日日里叽叽喳喳闹腾,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而这个时候,天下会,却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有不少小帮派巴不得与天下会结盟,一来可以攀附大树,二来,也免得被天下会吞并。 如今,一个个开始观望。 天下会内部也有些人心惶惶,毕竟,雄霸所下发的命令,让各分堂低调行事,显然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重要的是,三个亲传弟子连续碰壁。 步惊云更是被人一掌打伤。 种种迹象足以证明,天下会,已经越过了顶峰,开始走下坡路了…… 第四十九章 杀向天下会 天下会。 “轻点,轻点,疼……” 文丑丑一脸苦相,被聂风揪着一路来到了地牢。 随行的还有秦霜。 虽说师兄弟二人对事情的真相已经有所了解,但,还是想找泥菩萨当面证实一番。 毕竟,这关乎着二人接下来的立场。 “你们……终于来了……” 地牢中,泥菩萨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脸上还长满了烂疮。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聂风忍不住问了一句。 “唉,我一生泄露太多天机,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泥菩萨,我问你,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父母双亡,可以说,全是雄霸所为。你和步惊云的生辰八字,是我故意留给雄霸的,要他留下活口…… 我只知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冥冥中自有主宰…… 如今,雄霸的运势已经到头,就算没有风云,恐怕,也有人会收拾他……” “谢谢,我知道怎么做了。” 聂风转身离开了地下囚室。 “风师弟……” 秦霜追了上去。 “师兄,我不想为你为敌。但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我……” “你疯了是不?师父他……不,雄霸如此狠毒,将我们师兄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甚至还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你以为,我还会帮他?” “师兄……” “风师弟,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帮你。” 这时,文丑丑走了过来:“你们俩还是小心步堂主吧,那小子可没那么好说话。” “没事,我自有办法应对。” 秦霜迟疑了一会,忍不住问:“风师弟,小师妹她……” “小师妹是无辜的,她并不知道雄霸的阴谋。我不想伤害她,也不可能……再娶她。” 文丑丑摇着扇子:“那当然,怎么说也是杀父仇人的女儿……” “文丑丑!” “哎呀,人家只是好心劝你。再说了,你知道雄霸为什么要将女儿许配给你? 那老东西坏的很,他明知你们三个都喜欢他女儿,故意而为之,就是想让你们起内讧。” 秦霜当即道:“我是不可能与风师弟、云师弟争的。” “所以这就是雄霸的阴险之处。如果他将女儿许配给步惊云,我相信你俩一定能克制。 偏偏,他却许给了风堂主。 这是因为雄霸心里很清楚,步惊云,一定会争!” “文丑丑,你胆子不小,居然也称起雄霸来了?” “我早就受够那老家伙了,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也要答应我,暗中护送我下山……” 什么叫众叛亲离。 这就是!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 雄霸如期出关。 一出关,便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文丑丑居然带着泥菩萨逃离了天下会。 “废物,饭桶……” 雄霸暴跳如雷,大骂了一通。 可惜,骂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人早就逃得没影了,至今没有查到一丝线索。 几日后,雄霸唤来秦霜、步惊云、聂风、孔慈,当面宣布了一个重大事情: “风儿,小慈,我准备近日先给你们办一个订婚仪式,随后便择个黄道吉日举行大婚之礼。” 没等聂风与孔慈开口,步惊云当即脸红脖子粗,高声道:“我不同意!” “放肆!有我在,你算什么?” 雄霸怒喝一声,同时抬手一掌将步惊云打得连翻带滚,连吐了几口血。 这一掌,正是雄霸最近的修炼成果,三分归元气, 三分,指的是风神腿之绵长,排云掌之刚勐,天霜拳之阴寒。 归元,则是将这三种不同属性的内劲融为一体,故称归元。 这也正是雄霸的狡猾之处,他分别传了秦霜三人天霜拳、风神腿与排云掌。 而他自己却修炼了合三种内劲为一体的三分归元气,明摆着就是为了应对有一天,师兄弟三人联手反目。 重要的是,他还藏了一手。 那就是剑术! 聂风三人一直以为雄霸最擅长的就是传给他们的掌、腿、拳。 却万万没有想到,除了三分归元气,雄霸的剑术更胜一筹。 “云师兄……” 眼见步惊云吐血而飞,孔慈不由惊呼,不顾一切追了上去,蹲下身将步惊云抱在怀中。 看到这样的情形,秦霜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 聂风的脸色也随之一阵变幻,随之,冲着雄霸拱手道:“师父,弟子有话要说。” “你想说什么?” “弟子想要专心修炼武学,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而小师妹对云师兄情深意重,他们才是最好的一对。” “你……” 雄霸气得想要吐血。 如此一来,他接下来该怎么玩? “风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 孔慈一听聂风竟然说出不想成亲的话,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这门婚事。 她的心突然间很痛。 在她想来,自己刚才的动作或许刺激到了风师兄,令得风师兄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了她。 这时,秦霜忍不住道:“小师妹,其实我们都能看的出来你喜欢云师弟,云师弟也喜欢你。 我想,师父也一定会成全,对吧师父?” 秦霜故意瞟向雄霸问了一句。 这一招,便叫以攻为守。 他和聂风其实早就商量过了,明知雄霸的阴谋,他们怎么可能会睁着眼去跳坑? 聂风对孔慈固然有感情,但,这份感情掺杂了太多无法接受的因素。 所以,他宁可放弃。 要不然,就真的中了雄霸的奸计。 眼见秦霜也跟着热闹,雄霸大怒:“混账,你们一个个想造反不成?” 而这个时候,孔慈似乎也顿悟了。 她终于明白,如果自己再摇摆不定,定不下心来,那么,到最后她可能会一无所有。 于是,毅然冲着雄霸道:“阿爹,霜师兄说的没错,求你成全女儿和云师兄。” “小慈,连你也跟着反了?不!不可能!这件事没得商量。 风儿,你给我听好了,你才是为师眼中最适合的女婿人选。 我的女儿,只能嫁给你!” 事已至此,雄霸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强行逼婚。 其实,他是在逼步惊云。 因为他知道步惊云有反骨,而且……还学会了他的霸气。 哪知,聂风显得很固执,毅然道:“师父,请恕弟子难以从命!” “你……你……” 雄霸气得心口绞痛。 秦霜假装好人,拱手道:“师父,要不此事先缓一缓,容徒儿下来后劝劝风师弟。” 这叫缓兵之计。 毕竟,现在还没有到与雄霸彻底反目的时机。 这一刻,雄霸突然产生了一股无力之感。 本来,一切计划的好好的,也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如今,一切似乎开始脱离了他的掌控。 “好,霜儿,这件事交给你,好好劝劝你风师弟!” 说完,重重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他也需要一点时间重新整理思路,看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等到雄霸一离开,聂风不由冲着孔慈道:“小师妹,对不起……” “不,你没有错,是我对不起你们。如果我早点下决定,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样。” 这时,聂风忍不住瞟向步惊云道:“云师兄,你不必成天冷着个脸,好像天下人全都欠着你。” 说完,转身而去。 “那个,云师弟,我也觉得风师弟说的对……风师弟,等等我!” 秦霜抬腿追了出去。 …… 湖边小屋。 楚楚一副雀跃的样子:“哈哈,阿爹,你真的准备一起去天下会?” 于岳点了点头:“嗯!” “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见见世面,可以闯荡江湖,人浮于事……” 许长安:“……” 于岳瞟向女儿:“你到底在讲什么?” “讲话嘛……” “别废话了,赶紧去收拾东西。” “哦。” 当天,三人便离开了湖边小屋,向着天下会的总坛方向行进。 一路上,楚楚开心的不得了,看这新鲜,看那也新鲜。 第二天,路过一处小集镇时,突然间一阵悲天抢地的哭喊声传来…… “你们这帮天杀的,放开我女儿……” “娘,娘,救我……”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强行扭着手,往一架马车上拖。 “这什么世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楚楚一直梦想着做个女侠,一见此情此景,哪里还控制的住? 当即便冲了上去。 “喂,你们这些畜生,放开她!” 对方一共有五个人,一看装束便知是天下会的弟子。 不过,楚楚可管不了这么多。 天下会? 他们此行正是要去找天下会的晦气的。 没想到,对方不仅不生气,反倒一个个眼神晶亮: “哟?主动送上门一个妞?” “太好了,把她一起抓走。” “敢打本姑娘的主意?你们找死!” 眼见对方还真要上前抓她,楚楚不由怒骂了一声,冲上前去一通拳腿…… 对方有五个人,但都是一些普通的弟子,只会一些粗浅的功夫,怎么可能是楚楚的对手? 没过一会,便一个个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多谢女侠!” “多谢女侠!” 母女二人赶紧上前谢恩。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光天光日之下掳人?” 那女人泣声讲了一下缘由。 原来,她的丈夫是一家镖行的镖师,在酒馆喝酒的时候与人发生了冲突,双方相互推搡了几下。 没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对方有个表哥在天下会分堂,而且是个小头目。 听说此事之后表示一定替表弟讨个公道,于是带人上门敲诈三百两银子。 她丈夫只是小镖行的镖师,哪来的三百两银子赔? 为了妻子的安全,一边拖着对方,一边暗示妻子从后门离开,回娘家先避一避。 没曾想,这一走便成永诀。 “他们活活打死了我丈夫,还说要抓我回去抵债……” “太过分了,简直无法无天!” 听完女人的哭诉,楚楚不由更加愤怒。 许长安也忍不住上前抓住其中一个天下会的弟子逼问了一番,结果还真是如那女人所说的那样。 于是,便冲着于岳道:“看来,我们要改下行程,先去捣毁他们的分堂。” 反正都准备捣毁天下会的总坛了,也不介意再多捣毁一个分堂。 …… 第五十章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什么?三河分堂被人一锅端了?” “就三个人?” “还有一个是女人?” 天下会,沸腾了。 消息很快传到总坛,令得一众弟子惶惶不安,议论纷纷。 毕竟,最近十年来,只有天下会欺负人,没有人敢在天下会头上动土。 如今这局面终于开始颠覆。 步惊云被人一掌打伤、神秘高手说要取雄霸的人头、无双城取消结盟、文丑丑逃离帮会、分堂被毁…… 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天下会已经日薄西山。 “听说,捣毁分堂之人,正是那个神秘高手许长安……” “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杀到总坛来……” “最近风、霜、云三个堂主也在闹别扭……” “奇怪,既然咱们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帮主不可能不知道吧?怎么完全没有动静?” 这么大的事,雄霸怎么可能不知道? 换作以前,他早就雷霆震怒,大张旗鼓追杀敢于公然与天下会作对的人。 毕竟,他的野心是雄霸天下,又如何容忍有人挑衅天下会的威严与地位? 但是现在,文丑丑离开了,泥菩萨也不知去向。 聂风、秦霜、步惊云已经开始反他。 雄霸表面上不愿承认,但心里却很清楚,属于他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成也风云,败也风云? 可现在,令雄霸最为忌惮的并非风云,而是那个扬言要取他项上人头的武林后起之秀。 所以,在这最需要他这个一帮之主出面安抚人心的时刻,他竟然躲到剑冢,继续苦练武功。 临时抱佛脚,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 “啧啧,不愧为天下会,好气派!” 楚楚站在山脚,看着沿山而建,宏伟气派的山门、石阶、高屋建瓴、亭台楼阁,不由惊叹。 于丘冷哼一声:“这些,都是民脂民膏。” 山门外有几个弟子值守。 平日里,他们可威风的紧,喝五吆六,一副老子天下第二的神态。 不过今日里,一见三人到来,顿惊出一头冷汗,声音也变了腔调: “你……你们……是谁?” “到……天下会做……做什么?” 根据传回来的消息,捣毁分堂的乃是两男一女。 巧的是,现在来到山门的也是两男一女,他们如何心惊肉跳? “在下麒麟臂于岳,江湖一介郎中。” “在下……咳,本姑娘于楚楚!” “原来是于神医,不知这位……” “在下,许长安!” 话音一落,那几个弟子竟吓得一个个跪了下来。 “许大侠饶命!” “我们只是小喽啰,混口饭吃……” “大侠饶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不满周岁的孩儿……” “噗!” 楚楚忍不住笑出声。 这一个一个的,就跟戏台上唱戏的一样。 “不想死的,立刻滚!” “是是是,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几个弟子哪里还敢回天下会?一个个熘的比兔子都要快。 这时,于岳长提了一口气,随之勐地挥动左臂,一道拳影重重轰向山门。 “轰!” 一时间,地动山摇,烟尘冲天而起。 那高大、厚重、巍峨,象征着天下会脸面的山门,竟被于岳一拳轰塌。 楚楚一脸惊喜与羡慕:“阿爹,你的麒麟臂真是太厉害了!” 于岳谦虚地笑了笑:“比起许少侠可差远了……” 巨大的动静,令得本就人心惶惶的天下会,更是变得一片混乱与惊慌。 “怎么回事?是地震了吗?” “不像是地震,好像有高手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飘忽不定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起来。 “天下会所有弟子听着,今日,我许长安前来取雄霸人头。 不想死的马上下山,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天啊,他真的来了……” 一时间,一众弟子更加混乱。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聂风站在大殿外的台阶上,眼光瞟向山下喃喃自语。 秦霜走了过来,叹了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雄霸作了太多的恶,总算有人出面收拾他了。 只可惜,风师弟你不能亲自为父报仇……” 聂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场景道:“树倒猕猴散,如今树还没有倒,猕猴已经开始散了。” “雄霸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人心自然也就涣散了……” 一个时辰后。 许长安、于岳、楚楚三人终于开始上山。 虽说有不少弟子逃走了,但依然还是有一些死忠聚集在一起,埋伏在暗处想要偷袭。 结果,却是自寻死路。 一路杀了上去,来到大殿外面的广场时,这里已经展开了混战。 一方,是雄霸的死忠,一方,则以聂风、秦霜为首。 自上次从无双城归来之后,二人便已经暗中与雄霸作对。 放走文丑丑与泥菩萨,便是对雄霸精神层面的一次沉重打击。 文丑丑跟在雄霸身边多年,乃是他最信任的心腹,没有之一。 泥菩萨,在雄霸心中的分量也相当重,天下会的风水格局全都是按照泥菩萨所说的布局。 包括风云一说,雄霸也依言照办。 可一下子,文丑丑与泥菩萨都消失无踪影,自然会让雄霸产生一种愤怒、失落、不安的心理。 天下会都乱成这样了,他依然没有出现。 “不好,他们杀上来了!” “快跑!” 一见许长安三人出现,那些死忠终于挺不下去了,四散而逃。 “现在想逃,晚了!” 许长安腾空而起,一道道拳影落下,以aoe的方式开始清场。 站在聂风一方阵营的弟子亲眼目睹了许长安的实力,不由惊出一头冷汗,同时又暗自庆幸。 所幸,没有站错队。 “杀!” 这些弟子也开始追杀昔日里的同僚。 没过多久,打斗的动静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唯留下一地的尸首。 许长安缓步走向天下会大殿,距离数丈开外时腾空而起,火麟剑执于手中闪电般噼出几剑。 剑气如虹。 恍若几把巨剑同时斩下。 “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群山晃荡,大地颤动。 那座雄伟的大殿,彷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晃晃,开始崩塌。 这等威势,惊得一众人脸色惊变,连连后退…… “轰!” 过了一会,大殿终于轰然而塌,溅起了漫天的烟尘。 于岳不由感慨了一声:“天下会,真的倒了……” “雄霸呢?不会也逃了吧?”楚楚忍不住说了一句。 许长安摇了摇头:“不!他不可能逃。” 这时,聂风走了过来,冲着许长安抱拳道:“上次在无双城,承蒙许兄点拔,聂风感激不尽。” 许长安笑着摆了摆手:“风堂主不必多礼……对了……” 说到这里时,不由念头一动,取出了雪饮刀。 一见此刀,聂风不由呼吸一滞,脸色不停地变幻。 “上次,我说过等你清醒的时候,再来找我讨回这把刀。 如今看来,你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雪饮刀,乃是你聂家的家传宝刀,如今便归还给你吧。” 楚楚一脸惊讶:“这就是传说中号称十大神兵的雪饮刀?长安,你怎么随随便便就送人啊?” 画外音:怎么不送给本姑娘? 许长安笑了笑:“这不叫送人,叫物归原主。” 当然,这只是一句借口。 真要物归原主,难不成许长安还要去归还火麟剑、无双剑? 还雪饮刀的目的,是要让聂风欠他一个大人情。 果然,聂风一脸激动,同时又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你……真的要将雪饮刀给我?” “你不想要?” “当然想要……” 雪饮刀,对于聂风来说,不仅仅只是一把神兵那么简单,更是聂家的传承与荣耀。 “那就不要婆婆妈妈了,接着!” 聂风当即单膝跪下,抬起颤抖的双手接过雪饮刀。 “许兄的大恩大德,聂风无以为报。今后,许兄如有吩咐,聂风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要的就是这句话。 秦霜也替聂风高兴,上前拱手道:“恭喜风师弟迎回家传宝刀!” 随之,又冲着许长安揖了一礼:“多谢许兄仗义相助!雄霸此时一定躲在剑冢里,要不……” 话没说完,空中传来一声怒喝: “逆徒!” “枉为师养育你们多年,传授你们武功。没想到你们却忘恩负义,背叛为师……” 雄霸,终于现身了。 手中还握着一把古朴的剑。 正是绝世好剑! “哈哈哈,雄霸,你居然有脸说这番话?” 许长安一脸讥讽地瞟向雄霸。 “你收养聂风三人,传授他们武功,不过是为了你称霸天下的野心。 你为了抢夺神兵,屠尽了他们的家人。 之所以没有斩草除根,那是因为你信了泥菩萨的话。 但是,你绝不会想到那是泥菩萨布下的一个局。 今日之隐患,相信你早已料到……” “够了!小子,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打败老夫?” 一听此话,楚楚不由笑出声来:“老家伙,敢情你躲了半天,就为了出来说这些狠话? 之前山门被毁,大殿被毁,怎么不见你出来?” 楚楚这话,顿令雄霸恼羞成怒,虚空一掌拍来:“小丫头你找死!” 许长安上前一步,似乎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就像是在赶一只苍蝇。 轻描澹写间,竟悄无声息化解了雄霸的掌劲。 “雄霸,好歹你也称得上是一方枭雄,如此气度可有失身份。 之前我说过,一年内必取你人头。 今日,便是时机!” “小子,你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 “老匹夫,我懒的与你耍嘴皮子。我知道,你最擅长的其实是剑术。 那么,今日便领教一下你的剑术。” 说话间,许长安念头一动,取出了火麟剑。 “火麟剑?” 尽管雄霸早就知道许长安手中有火麟剑。 不过,如今亲眼看到,依然忍不住眼神一亮,颇有一丝贪婪的意味…… 第五十一章 汝等想长生否? 许长安笑了笑:“没错,火麟剑!你想要?” 雄霸冷哼一声:“只要杀了你,火麟剑、无双剑全都是老夫的。” “老家伙,这里还有一把雪饮刀!” 楚楚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嚷嚷了一句。 雄霸愣了愣,眼光下意识瞟过去,方才发现,雪饮刀还真的握在聂风手中。 “怎么回事?雪饮刀怎么会在你手中?” 雄霸不由惊呼了一声。 “你很失望?”聂风冷冷回了一句。 “哈哈哈!好、好、好!”雄霸仰天狂笑:“火麟剑、无双剑、雪饮刀。 三大神兵齐集于此,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语气,彷佛这三大神兵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熊八,当心大风闪了舌头……” 许长安缓缓抬剑指向雄霸,而且故意将雄霸说成熊八。 “要开打了,大家快退!” 于岳心知二人这一战必然惊天动地,距离太近了可不安全。 一行人纷纷退到广场边缘。 其实,雄霸表面上看似轻松写意,甚至是狂妄嚣张。 那只不过是在掩饰心里的不安。 如果他真那么有把握,还用等到山门被毁、大殿倒塌、弟子跑光了才出现? “小子,接招吧!” 雄霸再也不装了,抢先出剑抢攻。 以前,这里乃是天下会的总坛,而他是高高在上的雄霸帮主。 现在,这里还是天下会的总坛,他依然是雄霸帮主。 但山门倒了、大殿塌了、手下死的死、逃的逃、反的反……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一战如果赢了,或许他还有机会重振旗鼓。 反之……万劫不复! 所以,雄霸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不成功,便成仁! 故而一出手便全力而为,恨不能一剑便将对手斩于剑下。 一时间,风起云涌,天地为之变色。 凌冽的剑气卷动着狂风与黑云,雷电隐隐,如海啸一般向着许长安汹涌而去。 如此威势,令得于岳等人不由心头一紧…… 这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没想到雄霸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引动天象的境界。 《控卫在此》 面对这一招,许长安也不敢大意。 他心知雄霸将一生的修为,皆借助于绝世好剑的剑气施展出来。 就算他有多重护体术,也不可能硬抗的住。 故而,也跟着噼出一剑,并借助反涌之力腾空而起,巧妙地避开了剑气攻击的范围。 看似轻轻松松,但换个人来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毕竟雄霸这一剑的威力相当大,犹如一道巨浪压顶,实力不够的话瞬间就被剑气给淹没了。 就算勉强出手抵挡,也根本挡不住剑气的侵袭。 眼见许长安避开了这一招,雄霸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本就没指望一招得手,他的杀招还在后头。 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犹如海水一般,一浪接一浪。 秦霜艰涩地咽了下口水,喃喃道:“没想到,师……雄霸的剑术竟如此可怕。” 聂风叹了一声:“是啊,他一直在隐藏实力,恐怕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出其不意对付我们。” 于岳忍不住道:“幸得你们没有冲动,与他动手,否则早就没命了。” 楚楚眼见着许长安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的状态,不由一脸担忧:“阿爹,许公子他……应该能赢吧?” 这丫头本想说许公子他应该没事吧,话到嘴边,为了讨个彩头,又改了下口风。 于岳沉吟了一会,回道:“据我观察,许少侠并未施展全力,他的麒麟臂力量还没有施展出来。 或许,他是暂避锋芒,伺机全力一击。” 一听此话,楚楚拍了拍胸口:“那就我放心了。” 其实,在看到雄霸惊人的剑势之后,于岳的心里也没有底。 虽说他能看出许长安尚未施展雷霆一击,但谁又说的清,雄霸还有没有底牌没有亮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许长安再次腾空避招之际,雄霸气势一变,大喝一声:“破天一剑!” 这一剑,再没有花里胡哨的黑云、雷电、狂风。 只见一柄若隐若现,宛如龙形的巨大剑影凌空斩下。 虽无声无息,但却如斩破虚空一般,令得半空中出现了丝丝黑线,犹如蛛网一般。 “许少侠小心!” 于岳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他终于明白,这一剑,才是雄霸的杀招,最强的一式。 至简,至威! 之前所有的招式,都是为这一招而铺垫。 此刻,许长安人在半空中,想要灵活地避开这一剑不太可能,因为无处借力。 想要强行抵挡,同理,人在半空中,是很难借力的。 一旦被这一剑噼中,不死,也得重伤。 包括雄霸在内,对这一招也是充满了自信,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久违的,天下尽在掌控的微笑。 他相信,只要杀掉许长安,其他人便不足为惧。 到时候他依然可以重振天下会的声威。 “嗯?” 没想到,笑容刚一露出来,便凝固在脸上。 因为雄霸看到了诡异的一幕,许长安人在半空中,却如柳絮一般轻飘飘地飘到了一边。 随之突然消失不见。 不好! 雄霸脸色惊变。 尽管他与许长安的距离相隔甚远,依然还是下意识退了两步,同时急急搜寻对手的踪影。 “老家伙,没招了吧?轮到我了……” 突然间,一道戏谑的声音传到耳边。 雄霸惊得迅速噼出一剑。 他并没有看到对方,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循声攻击。 哪知,却上了当。 声音源自左侧,但一道剑光却突然出现在他的右侧。 而这时候,雄霸已经出剑。 当他感应到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时,变招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这一剑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无法转念,便觉脖子一凉…… 随之,他突然发现自己飞上了半空,从未有过的轻灵。 没有身体,当然很轻灵。 一剑,便令得雄霸身首分家。 速度之快,令得雄霸脑袋飞起来的时候,念头还在脑海中盘旋。 好可怕的对手! 输的不冤! “扑通!” 身体倒地。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沉闷的“砰”响,彷佛一块西瓜砸到地上。 许长安虚空一抓,拾起了依然握在雄霸手中的绝世好剑。 另一边,于岳、聂风等人被这一剑惊得目瞪口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完全想不通,也没有看清楚,许长安到底是如何扭转劣势,并闪电般反杀雄霸的。 那短短的一瞬间,却是许长安一身所学的集中爆发。 九阴真经中的飞絮劲,梯云纵、乾坤大挪移、太极剑法、麒麟臂…… …… “什么?天下会被灭了?” “雄霸竟然被人一剑斩首?” “听说,天下会总坛都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杀雄霸的之人,正是以前说要取他人头的那个神秘高手许长安……” “天下会各地分堂也被人趁机攻占,死伤无数……” 消息很快传遍了江湖,引起了一片轰动。 包括很多百姓,也无不拍手称快,纷纷燃放炮仗庆祝。 因为,不仅仅是武林各派苦天下会久矣,很多地方的百姓也受尽了欺压。 如今总算是遭到报应了。 经此一战,许长安的名气更是达到巅峰,已经有人将他奉为天下第一,风头已经盖过南无名,北剑圣。 当然,许长安也不在乎这一点。 毕竟他不属于这里,已经准备离开了。 凌云窟。 许长安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一到这里,聂风的心情不由起起伏伏。 因为,他对这里刻骨铭心。 当年他的娘亲在此投河,父亲也死在这里,他又怎么可能忘记? 秦霜心知聂风的心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风师弟,一切都过去了,雄霸已死,你的仇也算是报了。” 虽然,聂风没有亲手杀死雄霸。 但能亲眼见到他被人斩着,内心里还是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 楚楚好奇地抬头看了看:“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凌云窟呀?” “没错!” “你带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许长安神秘地笑了笑:“进去就知道了。” “进去?”秦霜大吃一惊,连连摆手:“去不得,听说里面相当危险,不知有多少高手死在里头。” 于岳笑了笑:“放心吧,许少侠早就进去过了。雪饮刀,火麟剑,正是从洞窟里拿到的。” “啊?不是说,里面有只火麒麟看守么?” “没错,不过……它现在已经不伤人了。” “不伤人了?” 许长安抬了抬手:“走吧,进去就知道了。” 沿山而上,不久后,一行人便进入了凌云窟。 虽然说许长安带路,但是,于岳等人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惊惧。 毕竟,凌云窟凶名在外,已经在江湖中盛传很多年了,心中难免会有阴影。 “这地面的地形好复杂……” 走了一段,楚楚忍不住说了一句。 许长安笑了笑:“放心吧,有我在,走不丢的。” 七弯八拐,终于来到了那处相对空旷的地方。 许长安抬手指向那些巨大的石柱:“当初,血菩提就长在这上面。” “血菩提?” 秦霜眼睛一亮,忍不住走到石柱边察看。 “不用看了,都被我采走了……” 说完间,撮起嘴唇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吼~” 山洞深处,隐隐传来一声兽吼。 楚楚脸色一惊:“这……这是火麒麟的声音?” “对,不过它现在已经认我为主了……” 许长安带他们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为了招募。 目前他可以招募12人,只占用了5个名额,还有7个空缺。 重要的是,招募数值是没有上限的,差不多增加50威望就会增加一个名额。 于岳乃是江湖名医,又是铸剑大师,医术、冶炼方面都是行家。 楚楚从小跟在他身边也学会了不少本事。 聂风与秦霜皆是高手,回到领地再服下血菩提,又是两员勐将。 很快,火麒麟奔了出来。 当聂风四人亲眼见到火麒麟跑到许长安面前,一副温顺、亲昵的神态时,差点惊掉下巴。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过了一会,许长安笑眯眯看着四人问了一句: “汝等想长生否?” …… 第五十二章(主世界) 领地又一次升级 没有人能拒绝长生之路。 除非有病! 当然,于岳、楚楚、聂风、秦霜四人又不傻,可不是一句“汝等想长生否”就能忽悠的。 一来,除了秦霜之外,于岳三人皆欠着许长安天大的人情。 二来,对于许长安的绝世武功以及展现出来的种种神奇能力,他们是真的心悦诚服。 他们相信,跟在许长安身边,就算不能真的长生,也必然会经历一番与众不同的人生。 “传送!” 随着许长安一声轻喝,一道气流旋涡凭空出现。 自此,消失于风云世界,只留下了一段令人津津乐道的江湖传奇。 这一次回归,动静闹的有点大。 倒不是因为许长安一下子带回来四个人,而是因为火麒麟。 相比怒晴鸡、白猿来说,火麒麟的体型要大的多,也霸气的多,令得一众子民惊惧不已。 就连一向胆大的赵敏也不敢靠近。 不过,怒晴鸡却一点也不怕,踱着方步走到火麒麟身边,好奇地打量着。 火麒麟也没有表现出敌意,反倒是一副亲昵的神态。 或许,是因为怒晴鸡乃凤种的缘故。 龙、凤、麒麟、龟,自古以来便被视为四大灵兽,彼此间并非敌对的关系。 见到这样的情形,许长安不胜欣慰。 有了火麒麟在这里,相信怒晴鸡以后也会成长的快一些。 不久后,火麒麟便找到了自己的窝。 就在领主府附近的山上,靠近昆仑神木的一个山洞中。 昆仑神木是很神奇的树木,许长安从以前的领地将之移栽过来,长势完全不受一点影响。 平日里,怒晴鸡与白猿也喜欢呆在昆仑神木附近。 因为越靠近昆仑神木,灵气便越浓。 包括周边的花草树木,也长得格外茂盛。 当晚,许长安召集了赵敏、小昭、赵心川、星仔、周润平、聂风、秦霜、于岳、楚楚一起开会。 《最初进化》 经过一番介绍之后,聂风四人方知赵敏等人与他们一样,来自于不同的世界。 如此一来,不由更加的惊奇、惊喜、激动。 等到一众人自由交谈了一番之后,许长安这才开口道:“好了,大家先听我讲。” 一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齐齐瞟向许长安。 “现在,我们又增加了新成员,将更加有利于领地未来的发展。 我的想法是这样,赵敏主要负责兵团训练这一块,小昭协助。 另外,我们再组建一个学馆,第一批先精心挑选三百人入学馆学习,练武。 由心川、聂风、秦霜、星仔,你们四人主要负责武学方面的教习。 这一次,我带回来不少功效神奇的血菩提,正常情况下可提升三十年功力……” “什么?” “提升三十年功力?” “这么神奇的?” “太好了……” 一听此话,赵敏、星仔、赵心川、小昭一个个不由得惊讶而又惊喜。 “的确很神奇,我们四人已经服过了。” 聂风笑了笑道。 小昭忍不住问:“公子,那要是多服上几颗,岂不是能提升百年以上的功力?” 许长安摇了摇头:“服多了没用,就第一颗效果不错,第二颗几乎就没有多大效果了。” 小昭一脸遗憾:“可惜了……” 许长安继续道:“回头你们一人服一颗。等以后发现了有潜力的弟子,也可以给他们服下一颗……” 血菩提有上千颗之多,所以,许长安相信,在几年之内一定可以在子民中培养出一批高手。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外界有人入侵,也能轻轻松松将对方打得满地找牙。 接下来,一切按部就班进行。 于岳父女二人的任务要重一些,一方面要负责医疗,并在一众祭师的协助下,制作一些常用的药剂、药丸、药片。 另一方面,与周润平一起合作,加快领地冶炼水平的提升。 虽说许长安的长远规划并非高科技路线,但一些基础的东西必须要持续发展。 过了几天,许长安找到于岳,将火麟剑、凤凰胆,以及倚天剑的残片取了出来。 “于大侠,你看能否将火麟剑重铸,将此珠镶在剑柄,令此珠的能量与剑身合二为一?” “这是……” 于岳忍不住拿起凤凰胆摩挲起来。 “这叫凤凰胆,乃天地孕育而成,蕴含火炎精华,与火麟剑属性相合。” 于岳曾是一代铸剑大师,信心满满地应了一声:“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就好。” “不过,此剑非同一般,估计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精心锻造。 而且,在最终淬火的时候,还需要你几滴精血融入剑身。 如此一来,更容易与此剑心意相通,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几滴精血而已,稍微调息几天就补回来了,许长安自然没什么好犹豫的,一脸欣喜地点了点头:“行,那就有劳于大侠了。” “领主客气……” 预计的一个月,结果,于岳却花费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这是因为,他要将火麟剑与倚天剑残片的材料完美地融合到一起,并通过千锤百炼,剔除其中杂质。 同时,还要让凤凰胆与剑合二为一,力求达到天衣无缝的境地。 功夫不负有心人。 剑出炉的那一刻,天显异象,霞光万道,领地上空隐隐有凤鸣之声。 引得怒晴鸡也飞到空中振翅长鸣。 “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此剑,堪称神兵!” 于岳激动不已,哈哈大笑,一脸的成就感。 毕竟,作为一名铸剑师来说,能够亲手打造出一把引动天象的神兵,那是一种无上的荣光。 许长安自然也惊喜不已,握着全新的剑,摩挲着剑柄上镶嵌的凤凰胆,内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之前,火麟剑对他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把剑。 但现在不一样。 这把剑握在手中,似乎有了生命,而不仅仅只是一把兵器。 这种迹象,正是传说中的剑灵。 也就是说,这把剑已经有了灵魂。而它的灵魂,正是凤凰胆。 “不错!的确称得上一把神兵!此剑……便称作凤鸣!” 既然天象引来凤鸣之声,剑灵又是凤凰胆,故而许长安便将此剑命名为凤鸣。 接下来,领地有了不少的帮手,许长安也得以空闲下来潜心修炼。 如今,他的武学境界几乎已经进入了瓶颈。 就算内力在增涨,综合实力在提升,但境界却很难有大的突破。 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力至关重要。 但对于许长安来说,境界才是最重要的。 境界与实力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人的灵魂与身体。 实力是身体,境界是灵魂。 实力可以通过努力提升,但境界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要看一个人的天赋、运气以及悟性了。 如果境界无法突破桎梏,实力再强,也逃不过天地法则,生死轮回。 所以,许长安静下心来,开始悟道。 他主要研究的是《道德经》、《易经》、《黄帝内经》、《黄庭经》、《南华经》这几册道家典籍。 以前在倚天世界,多次聆听张三丰论道,从中获益匪浅。 对于踏上金丹之道,已经略有心得。 只不过,仅有理论是不够的。 但凡能够入道者,都要悟出属于自己的道。正如书法一般,一千人照着范本临摹,最终或许便有一千种风格。 大道无形,大音希声。 三千大道,各有不同。 除此之外,儒家经典,琴棋书画,许长安也没少用功。 学这些不仅能丰富自身的底蕴,对于悟道也是有帮助的。 无论佛家高僧还是道家高人,哪一个不是多才多艺? 再说,许长安经常穿梭于不同的世界,自然要多掌握一些知识。 反正他精力很充沛,记忆力与悟性远超常人,学什么都快。 又过了两个月,学馆建成了。 毕竟人多力量大,这就是权力集中的好处。 许长安一声令下,出动了一千多人,采石、伐木、夯土、筑渠……短短四个来月便将学馆建成。 学馆有学舍、演武场、靶场、生活区等等,功能还是比较完善的,可容纳一千余人。 不过第一批只招收三百人,年龄从七岁至十六岁之间。 这一批学生算是种子选手,以后不再参与领地的任何劳作,专心学习、习武。 如今,领地的粮食已经有足够的富余,就算不外出狩猎,粮食也足够。 畜牲、养殖等方面也积累了初步的经验。 纺织就不用说了,以前的姬氏领地连精美的丝绸都能纺出来。 如今各领地融合,集思广益下,各方面的技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另外,许长安还带回了不少相对先进的技术资料与图样,比如造纸、印刷、火药、机械等等。 有了这些资料,领地的工匠集中研究,已经摸索到了一些门道…… 粮食跟上了、医疗跟上了、生活也安稳了许多,一众子民的晚间娱乐活动也变得丰富多姿。 人口,开始呈现井喷似的增长。 许长安在一众子民心目的威望也越来越高。 这一天,领地等级又一次提升: 人物:许长安 领地等级:6级(进度5%) 人口:16031 灵气值:1.3% 威望:1140 招募值:9/19 人物属性加成:21% 特殊道具:随身包裹(蓝) 专属技能:回春术(二重) 这一次,增幅最为明显的就是人口。 短短一年的时间,人口净增长了三千余人。 这在以前是不敢想像的,毕竟以前的条件太艰苦了,很多青壮年连婚都没有结,就死在野兽爪下。 婴儿的存活率也很低,全凭天意。 现在,家家户户吃喝不愁,生活无压力,医疗水平也跟上来了,人口勐增实乃正常。 相对此岛的面积与各方面的资源来说,区区一两万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根据许长安估计,这个岛真要全面利用与发展起来,就算容纳个两三百万人都不在话下。 不觉间,又到了穿越诸天的时候。 许长安点开诸天界面,浏览了一会,最终选择了影视剧《天下第一》世界。 …… 【ps:思来想去,决定将《天下第一》作为最后一个武综世界。】 【其实还有很多想要写的,干脆就将几个时代背景差不多的融合到一起吧,比如小刀飞刀……】 第五十三章(天下第一世界) 我为什么会想到西门庆? 时空转换。 《天下第一》世界。 燕京西郊,天下第一庄。 一个身着浅褐色长袍的老者从前厅走了出来,冲着院中一众人抱拳道: “诸位,天下第一庄这个月证实了三位天下第一的名士资格。 加入这个大家庭,他们跟各位一样,可以任意享用庄内的一切。 也可用我们天下第一庄的金牌,在万三千大官人旗下所有的生意,免费享用一切……”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上前来禀报:“孙管家,庄外有一年轻人求见,说是慕名而来。” 天下第一庄的宗旨,乃是广纳天下能人奇士,自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当然,要是有人敢来此骗吃骗喝,下场会很惨。 不用主人出手,庄里有的是门客出手收拾。 孙管家应了一声:“嗯,去请客人到前厅来。” “是!” 过了一会,下人领着一个身着素白长衫,腰挎佩剑的年轻男子走进庄来。 院子里大约坐了百来号人,皆有着与众不同的特长。 比如天下第一力士、天下第一君子、天下第一神算、天下第一大嗓门……等等。 这些人,不一定是武林高手,也不一定真的就是天下第一。 但在某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经过山庄严格的考核方才能够留下。 “咦?这小子看起来像个书生?” “人不可貌相,既然敢来这里,相信必有过人之处。” “那又如何?来此庄的人多了去,但最终能通过考核的百中无一……” 在一众人的注目与议论中,来人走进了前厅。 “公子,这便是我们山庄的孙管家。” 来人抱了抱拳:“在下许长安,见过孙管家。” “少侠免礼!不知少侠是何方人氏?家中是做什么的?” 这是例行询问,天下第一庄绝不收来历不明之人,以及奸细混入。 许长安早有准备,沉着回道:“在下乃关中潼关人氏,自幼念书习武……” 在进入当前世界时,系统便为他设定了一个身份,故而根本不怕露馅。 “嗯,既然少侠来到了天下第一庄,相信也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知道!” “那不知少侠有何出众的本领?” “在下小时候念书的时候,总有蚊子、苍蝇什么的在耳边飞来飞去。 不胜其烦之下,便下意识伸手去捉。 天长日久,便练出了一副过人的本领……” “噗~” “吃吃吃……” 站在厅中的几个丫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们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一般不会轻易笑,除非忍不住…… 用手捉蚊子、苍蝇也算过人的本领? 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阳光又帅气,可惜脑子有点…… “咳!” 孙管家重重咳嗽了一声,下意识瞟了一眼几个丫鬟。 随之冲着许长安道:“那个……少侠,天下第一庄,招的是有真本事的人……” 许长安不紧不慢道:“孙管家,在下尚未讲完。” “哦?少侠还有别的本领?” “不!”许长安摇了摇头:“在下的意思是说,练到现在,在下已经可以徒手接暗器。” “徒手接暗器?” 许长安一副自负的神态:“不错,无论多快的暗器。” 子弹都能轻松接住,遑论暗器? 此话一出,刚才发笑的几个丫鬟不由一脸惊讶,面面相觑。 这口气有点大哦,无论多快的暗器? 孙管家显然也来了劲,笑道:“哈哈哈,好,那老夫今日里倒要开开眼界。 正好,咱们庄里有个暗器高手,号称天下第一镖。 不如你来试试看,能否接下他扔的飞镖。” “可以!” “好,不知少侠想在屋子里测试,还是到院中?” 许长安一副云澹风轻的神态,笑了笑:“一切但凭孙管家安排。” 孙管家不由竖了竖拇指:“厉害,看来少侠真有一手,那便到院子里来吧,也好让大家开个眼界。” 孙管家来到院中一讲缘由,一众人不由沸腾了。 天下第一镖,大名乔大牛,名字虽然俗了一点,但一手飞镖练得出神入化,令人防不胜防。 在江湖中也赫赫有名,人送外号“无影镖”。 “什么?这个年轻人想要挑战我的飞镖?” 乔大牛长身而起,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瞟向许长安。 许长安拱手笑道:“兄台此言差矣!在下并非想要挑战兄台的飞镖绝技,而是要露一手接暗器的本领。” 这扔飞镖,和接飞镖的确不是一回事。 一个是矛,一个是盾。 “哈哈哈,有点意思。乔某自出道以来,唯有一人徒手接下过乔某的飞镖。” 有人好奇地问:“哦?不知那人是何方高手?” “惭愧,乔某也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不过,他仅用两根手指便接住了乔某的飞镖。 如此本领,我想这世间除了那个人之外,恐怕不作第二人想。” 乔大牛的神态、语气,完全没有一丝挫落感,反倒有些洋洋得意。 就好像被人接下了他的飞镖,他反倒很容幸的样子。 “咝……”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不成……是传说中长着四条眉毛的那个人?” “陆小凤?” “没错,天下间除了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还有谁能够用两指手指接下我乔大牛的无影镖?” “乔兄厉害,竟然有幸与大名鼎鼎的陆小凤交手……” 陆小凤? 听个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许长安有点懵。 他不是穿越的是《天下第一》么,怎么又钻出来一个陆小凤? 如果说只是巧合遇上了一个同名同姓之人,那么四条眉毛、灵犀一指也是巧合? 陆小凤的别名就叫“四条眉毛”。 当然,并不是说他真的长着四条眉毛。 而是因为他的两撇胡须修的和眉毛一样整齐漂亮,这才被武林中人戏称为四条眉毛。 还有灵犀一指,那是陆小凤的成名绝技。 据说,陆小凤有一天喝醉了酒,一遍一遍吟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之后,便自创了名动天下的“灵犀一指”。 江湖传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兵器,只要陆小凤一施展灵犀一指,便能夹住对手的兵器,令之难以动弹。 《仙木奇缘》 看来,这个世界不简单…… 既然陆小凤出现了,那么这个世界还会不会出现叶孤城、西门庆……不对,西门吹雪? 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想到西门庆? 许长安有点纳闷。 “哪里哪里,当时与乔某交手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乔大牛假意谦虚,实则炫耀了一番,方才想起正事。 于是,瞟向许长安道:“这位朋友,你确定要徒手接乔某的无影镖?” “这……试试吧,反正都来一趟了。” “呵呵,朋友,你还年轻,乔某劝你还是量力而行。 天下第一庄不是谁都能留下来的,飞镖不长眼,怕误伤了朋友。” 许长安笑了笑:“在下既然来了,自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连试都不敢试,在下以后又如何行走江湖?” “好!乔某佩服你的勇气。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乔某也就不客气了。” 说完,退开几步。 其他人不待吩咐,也纷纷退到一边,以免影响二人施展。 这时,孙管家忍不住冲着乔大牛道:“乔大侠,这只是一场测试,并非生死殊斗。” 言下之意,出手不要太狠。 “放心吧孙管家,乔某心里有数,只出五分力。” 许长安却道:“不必,乔大侠尽管全力而为。如果乔大侠留手,这场测试恐怕也就失去了意义,对吧孙管家?” “这……” 孙管家有些为难。 其实,他是没有资格决定测试者的去留的。 一般来说,他只是负责初试。 过了他这一关,庄主上官海棠才会亲自出马考核,决定来人的去留。 如果乔大牛只出五分力的话,那就很难证明来人的真本领。 这时,乔大牛却有些愠怒了。 “孙管家,既然这位少侠如此自信,乔某要是再相让,就显得有点瞧不起人了。” “好吧,二位可以开始了。” 说话间,孙管家退到了一边。 “这位朋友,乔某有言在先,如果你接不住镖而受了伤,可不能怨谁。” 冼长安笑道:“多谢乔大侠提醒,规矩我知道。” “好,那你小心了……” “休!” 一抬手,飞镖破空而出。 乔大牛的飞镖是找高人定制的,轻、薄,速度奇快,一般人根本看不清飞镖的轨迹,只能听到破空声。 不过,等听到破空声的时候,已经中了镖。 “好快的手法!” “不愧是无影镖……” 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不过,下一刻,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长安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彷佛只是漫不经心抬了抬手…… 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枚亮闪闪的六角飞镖。 “怎么可能?” 乔大牛不由失声惊呼。 刚刚,他还在吹牛比说,天下间除了陆小凤,没有人能用两根手指接下他的飞镖。 转眼间…… 便被打脸。 许长安手指一松,飞镖落到地上。 随之拱了拱手:“乔大侠承让!不过,在下能感觉的出来,乔大侠这一镖应该没用全力。” “少侠好身手、好眼力!” 乔大牛比了比拇指。 随之又道:“不过乔某还是有点不服,这次,乔某将出全力,一次出三镖,不知少侠敢不敢接?” “试试吧……” “哈哈哈,少侠真是有趣。好,那乔某出手了。” “休休休!” 这一次,乔大牛不再留手,三镖齐发…… 第五十四章 叶孤城?西门吹雪?小李飞刀? 现场,一众人齐齐摒住呼吸。 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许长安身上,想看看他到底如何接住乔大牛三镖。 这次,许长安依然脚步未动,只是身体微微一侧,双手一抬…… “天啊,三支飞镖全接下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后生可畏……” 一时间,惊叹声、感慨声此起彼伏。 要说这徒手接暗器并不稀奇,江湖中的高手大多能办到。 关键,要看是谁扔的暗器。 乔大牛可是赫赫有名的无影镖,能够入住天下第一庄,可见其本事不简单。 之前所说的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接他的镖,固然有吹嘘的成分。 但是,敢徒手接无影镖的人的确不多,更不用说一次接下三支。 “这……” 乔大牛眼见着三支飞镖全被接下,不由面红耳赤,眼神不停地变换着。 “承让!” 许长安手一松,三支飞镖落到地上,随之冲着乔大牛抱了抱拳。 乔大牛回过神来,拱手回了一礼:“少侠身手不凡,在下输的心服口服。今后,在下也无脸再以天下第一镖自居……” 说到这里,又冲着孙管家抱拳道:“孙管家,承蒙贵庄款待,乔某就此作别。” 百盟书 “且慢!” 许长安喝了一声。 乔大牛一脸疑惑道:“不知少侠有何见教?” “乔大侠,所谓术业有专攻。在下能接飞镖,但不一定会扔飞镖。所以,乔大侠不必妄自菲薄……” 许长安之所选择《天下第一》世界,并且第一时间来到天下第一庄,主要是为了发现与招募人才。 对于他来说,人才同样也是宝,不仅有利于领地的发展,同时也能让他学到不少东西。 终有一天,他将集百家之长,踏出一条康庄大道。 既然要招募人才,自然要适当展露一些过人的本领,又不能显得咄咄逼人。 而且乔大牛也算是个爽直的江湖汉子,输了就是输了,拿得起,放得下。 “对对对,乔大侠,许少侠言之有理,人各有所长,输赢乃兵家常事,乔大侠不必介意。” 其他人也上前纷纷相劝。 如此一来,也总算给了乔大牛一个台阶下。 “许少侠高风亮节,乔某由衷佩服!以后,有用得着乔某的地方,许少侠尽管开口。” “乔大侠过奖……” 这时,孙管家上前拱手道:“恭喜许少侠通过初试。不过,本庄的规矩,少侠还需通过庄主的亲试方能留下。 在下这便为少侠安排住处,待庄主回来便及时安排测试。” “有劳孙管家。” “少侠不必客气,这是在下份内之事……” 过了两日,上官海棠回到了山庄。 平素里,她一向以男装出现在众人面前,其实是个花容月貌的女子。 幼年时家境富裕,生活无忧。 却不料祸从天降,一伙歹人登门抢劫,将她全家上上下下血腥屠杀。 上官海棠躺在死人堆里,整整熬了五天地狱一般的日子,最终被朱无视所救,并收为义女。 朱无视,乃当今皇叔,封号“铁胆神侯”。 当年先皇驾崩之前,唯恐皇儿年少无力主持朝政,便命皇弟朱无视创立“护龙山庄”,全力辅助幼帝治理朝纲。 护龙山庄群英荟萃,培养了不少大内密探,分为“天、地、玄、黄”四大部。 上官海棠,明面上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暗地里又是护龙山庄“玄字第一号”大内密探。 其文武双全,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无所不知,暗器、轻功独步江湖。 上官海棠刚回山庄不久,孙管家便上前禀报了一下许长安的情况。 “哦?那本庄主倒要亲自出手,开开眼界……孙管家,你速查此人的底细。” “是,庄主!” 不久后,许长安来到前厅,接受上官海棠的亲测。 “在下许长安,见过上官庄主。” 上官海棠微笑道:“许公子不必多礼,听闻你擅长空手接暗器。正好,本庄主对暗器也略有心得,许公子可愿一试?” “在下本就是来应试的,自当听从庄主安排。” “好,许公子果然豪气,那就小心了……” 说话间,一抬手,暗器已然脱手而出。 虽然她提醒了一句小心,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算偷袭。 毕竟前一刻还在聊天,下一刻一句小心便出了手,估计很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用的暗器与乔大牛全然不同,乃是针形暗器,无声无息,防不防胜。 好在,许长安早有戒备,身体微微一转,竟从身后接下了袭来的暗器。 这正是上官海棠暗器手法的精妙之处。 她的暗器手法多样化,可以从任何方位攻击对手。 单凭这一点,就比乔大牛高明的多。 当然,她要是没有过人的本事,又如何压得住一众人,稳坐这天下第一庄庄主的宝座? “好手法,再来!” 上官海棠轻喝一声,再次抬手一招。 这一次,一次性抛了五支暗器。 许长安终于动了,因为这五支暗器全是分散的,前后左右全都有,原地不动的话很难全部接下。 “惭愧,在下只接到了四支。” 许长安抬起双手,亮出了上官海棠抛出的四支暗器。 上官海棠却抚掌而笑:“许公子果然好身手。不瞒许公子说,能接下三支便算过关。 而许公子却接下了四支,果然没让我失望。” “多谢庄主夸奖!” “这样,许公子暂且留下,过两日本庄主会亲自宣布结果。” 一般来说,通过了她的测试便算是过关了。 只不过,按天下第一庄的规矩,还得暗中查明来人身份,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方才会正式接纳。 这一点,许长安完全不用担心。 正如以前在倚天世界,一开局就是武当弟子,根本查不出一丝疑点。 不出所料。 次日下午,上官海棠便当众宣布:“恭喜许公子正式加入我们天下第一庄。 在座的各位虽来自五湖四湖,但进了天下第一庄的门,便是一家人。 大家以后可以多多交流,多多切磋,但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第二天,许长安拿到了天下第一庄的金牌。 此金牌乃纯金打造,入手沉甸甸的。 当然,最有价值的并非这块金牌,而是其代表的身份。 世人皆知,天下第一庄的幕后金主乃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富商:万三千。 没人说的清万三千到底有多少钱,据说富可敌国。 万三千的产业遍布全国,凭此金牌,可在其名下的客栈、酒楼、青楼……等等场所免费享用。 就凭这一点,不知让多少江湖中人眼红。 更何况,有此金牌在手,各地官府也要礼让几分。 有了新人加入,上官海棠命孙管家举办了一次酒宴,也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彼此认识一下。 庄内有梅、兰、竹、菊四大院落,大院套小院,以供门客居住。 许长安被安排到兰园之内,与另外三人合住一间小院。 不过,小院里有十几间厢房,每个人除了有独立的房间之外,还有独立的练功房或是书房之类。 总之,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优越。 除了吃喝之外,在山庄里还可以听评书、听小曲、看戏曲什么的,以作消遣。 数日后,许长安在庄里慢慢混熟了,也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果然,这里并非单纯的《天下第一》世界。 除了陆小凤之外,还真的有叶孤城、西门吹雪,还有……小李飞刀。 不过,许长安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诸天世界本就很神奇,重要的是,天下第一的世界背景,与陆小凤、李寻欢所在的世界背景本就差不多。 就算再出现一个江玉燕,也不稀奇。 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之后,许长安反倒有些窃喜。 如此一来,此次的诸天之行将会变得更加精彩,更加刺激。 这日午后,许长安闲庭信步,不觉间走到了庄内一处后花园内。 园中杨柳依依、楼台亭阁、小桥流水、曲径回廊,美不胜收。 湖中养了不少金鱼与鲤鱼,成群结队游来游去,在水草间嬉戏。 许长安看到亭子边放了一些鱼食,下意识抓了一小把走到水边喂鱼。 一时间,鱼儿争相抢食,激起了一串水浪声。 “许公子真是好雅兴!” 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上官海棠的声音。 “上官庄主……” 许长安转身揖了一礼。 “许公子刚才似乎有些走神,难不成有什么心事?” “这……” 其实,许长安早就知道有人过来,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许公子有话直说无妨。” “好吧,请恕在下直言。在没来天下第一庄之前,在下充满了好奇心。 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每日里吃吃喝喝,聊天听曲,感觉……有些茫然。 就像这水中的鱼儿,困在这小小的水塘中……” 听到这番话,上官海棠不仅没有生气,眼中反倒露出一丝欣赏的光泽。 “许公子果然是个有抱负之人。不过,许公子刚来,对天下第一庄恐怕还不是很了解。” “哦?在下愿闻其详。” 上官海棠一合折扇,瞟向塘中的鱼问:“许公子觉得,这塘中之鱼快乐吗?” 一听此问,许长安不由道:“如果在下说,它们快乐,庄主一定会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上官海棠笑了笑:“在下可不是惠子。” 许长安也笑了笑:“在下也不是庄子。” “有趣!看来许公子也是风雅之士。我想,许公子的本事,恐怕不仅仅是接暗器这么简单吧?” “上官姑娘过奖!” “许公子不必自谦,你……嗯?许公子刚才叫我什么?” 上官海棠后知后觉,突然反应过来。 第五十五章 天地玄黄,四大密探 一直以来,上官海棠自认伪装的相当好。 在天下第一庄,所有人要么称她为庄主,要么称上官公子。 甚至,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的“天字第一号”段天涯,“地字第一号”归海一刀,至今也不知她实为女儿身。 所以,她着实有些惊讶。 许长安微笑着回道:“其实在下第一次见到庄主,便知为女儿身。 庄主虽作男儿打扮,但声线、五官、体形终究难以改变。特别是……” 说到这里,许长安抬手指了指喉节。 听到这番解释,上官海棠不由叹了一声:“许公子的眼力果然非常人能比,海棠佩服。 不过,我希望许公子能保守这个秘密。 毕竟我时常在外行走江湖,着男装行事方便一些。” “庄主尽可放心。” 上官海棠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对了,回到之前的问题。 天下第一庄,并非许公子想像的只是一个吃喝玩乐之地。 我们召集天下英豪,自然也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 “哦?不知庄主指的是……” 上官海棠抬眼看向远方,回道:“当今宦官当道,特别是那东厂都督曹正淳,更是权倾朝野,残害忠良。 我们虽为武林中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阉党毁了这天下。” 一听此话,许长安不由半真半假,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庄主说的没错,这些阉党着实可恨。 他们不仅仅祸乱朝纳,残害百姓,就连不少武林中人也惨遭其毒手。” 上官海棠一脸欣慰:“看来,许公子也是同道中人。 既如此,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 兵部尚书杨宇轩杨大人乃是难得的忠良之臣,多次上书弹劾东厂的种种恶行。 没料,那曹正淳一怒之下,竟污蔑杨大人通番卖国,严刑拷打致死。 这还不算,那阉贼还想斩草除根,杀了杨大人一双儿女。 幸得朝中几位大臣力保,方才免遭毒手。 不过,曹贼势大,他们姐弟二人依然还是逃不过被发配边关的命运。 曹正淳一向心狠手辣,多半会派人在半路上动手。 所以,我打算抢先一步救下他们姐弟二人,并护送到关外……” 听到这里,许长安不由心里一动,问道:“庄主告诉在下这件事,莫非是准备让在下参与这次营救行动?” 上官海棠笑了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庄主过奖!” “好了,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出发时通知你。记住,此事切勿对任何人提起。” 许长安刚一离开,一道人影突然闪现。 “大哥……” 上官海棠上前招呼了一声。 来人,正是天字第一号大内密探:段天涯。 他同样也是个孤儿,自幼被朱无视收养,并送到东瀛学习尹贺派武功。 上官海棠、段天涯、归海一刀,三人皆有着相似的命运,又共同被朱无视收养。 故而,三人之间情同手足。 “海棠,如此机密的行动,你怎么能告诉一个新人,还让他一起参加行动?” “大哥,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许公子已经通过测试,加入了第下第一庄,那就是自己人。 再说,他的身世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更不可能与阉党一伙。 我知道大哥做事一向稳重,但我也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 段天涯叹了一声:“好吧,说不过你……随我去一趟护龙山庄,义父有事找我们。” “嗯。” 护龙山庄距离天下第一庄并不远,一个在西,一个在东。 一左一右,遥相呼应。 半个时辰后。 三大密探一起走进了护龙山庄,并来到了居中的护龙堂大厅。 “义父!” 一进大厅,三人齐齐上前见礼。 “嗯,今日召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的营救计划商量的怎么样了?” 上官海棠抱拳道:“义父,据我们探到的消息,杨大人一双儿女近两日便要押解出京。 我们准备暗中跟随,伺机营救,并安全将他们姐弟护送到关外。” 朱无视点了点头:“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曹正淳这个人不简单,他恐怕早就算到有人会在半路动手救人。” 这时,归海一刀忍不住道:“义父,曹正淳作恶多端,残害忠良,不如让我一刀杀了他。” 朱无视摆了摆手:“一刀,别太自信。曹正淳的实力远比你想像的可怕的多。 他练了五十年的童子功,早已刀枪不入。 连我,都没有把握可以杀他。” “可是义父,如果再不除掉曹正淳,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阉贼不仅掌控了东厂,连锦衣卫也被压得死死的。 另外,他还在朝中巧立名目,设立多司多部多局,拼命扩充势力。 再这样下去,怕是整个朝廷的大权都会掌握在他手中。 真要那到了那个时候,他想造反可谓易如反掌……” 听到这番话,朱无视不由摆了摆手:“海棠,事情不是你想像的这般简单。 当年,先皇颁我丹书铁卷、尚方宝剑,成立护龙山庄的目的,主要辅助当时尚年幼的皇上。 只是没有想到,皇上比我想的要聪明的多。 他故意放纵曹正淳,令之执掌大权,是因为皇上心里很清楚, 一个太监,再怎么权势滔天也做不了皇上,大不了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我却不同,乃是皇上的叔父。 一旦我权势过大,便会威胁到皇上的地位……” 听到这番话,上官海棠不由惊呼了一声:“我明白了,原来,皇上是想用曹正淳来牵制义父?” “不错!他利用曹正淳来制衡我,同时又利用我去制衡曹正淳。 这,便是帝王之道。 作为天子,他一定要平衡各方势力,不能让任何一方太强,也不能太弱。 这样,他的位置才能坐的安安稳稳。” “可是,他为了所谓的平衡,竟然任由曹正淳为非作歹,残害忠良,这……这是不是有点过分?” 朱无视叹了一声:“自古朝政便是这样,讲究平衡和忍耐。不比江湖中人,贪图快意恩仇。 所以,你们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 你们并非真正的江湖中人,一定要学会隐忍,要以大局为重。” “是!” 三人齐齐应声。 “另外,这次营救杨大人的一双儿女,我不想被曹正淳抓住把柄,从而借题发挥。 天涯、一刀,你俩就不要参与了。 海棠,此事便交由天下第一庄去办,一定要秘密进行。” “是,海棠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义父所托。” “很好!” 朱无视一脸欣慰地笑了笑。 …… 三日后。 许长安正在屋子里看书,孙管家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孙管家,有事?” “许少侠,庄主有请!” “好!” 许长安当即放下书,随同孙管家一起来到东厢院的一间小厅内。 “你们都退下。” 上官海棠屏退了所有下人。 等到下人都离开之后,这才小声道:“许公子可准备好了?” 许长安笑了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随时都可以出发。” “此行路途遥远,少不得还要经历一番殊死搏斗,最好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金创药什么的。” “行,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 入夜。 月朗星稀。 两道人影悄然离开了天下第一庄。 林中已经备好了两匹快马,二人一人一骑,踏着星光向西而行。 此二人,正是许长安与上官海棠。 这一次的行动非同小可。 据秘报,曹正淳已暗中派了东厂二档头、三档头率队离京。 东厂一共有四个档头,这一下子便派出两大档头,可见是铁了心要斩草除根,并截杀试图营救之人。 既如此,许长安相信上官海棠不会如此托大,只带他一个人去完成这次营救任务。 想来,暗中早就沿途布下了人手。 东厂耳目众多,遍及天下。 但天下第一庄也不差,某种程度上讲,在收集情报方面的能力甚至可能强过东厂。 天下第一庄不惜重金招揽天下能人奇士,可不是图个名声,而是为了便于打探各方势力的情报。 言情吧免费阅读 万三千的产业遍布全国,商号、酒楼、客栈、青楼、茶楼……这些,都是情报集中之地。 如果不是掌握着大量情报,朱无视就算身为皇叔,恐怕也很难斗得过以曹正淳为首的一众宦官势力。 半夜时分,二人来到了一处路边不起眼的小客栈。 没想到,这小小的客栈,竟然是天下第一庄的一处秘密基地。 相信,这样的秘密基地还有很多。 一下马,便有伙计上前牵走。 上官海棠领着许长安一起走到后院的一间厢房,一按机关,屋子里出现了一道暗门。 地下,另有一间宽大的密室。 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黑衣老者迎上前来,乐呵呵道:“上官公子,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多谢前辈!” 上官海棠拱了拱手。 随之介绍道:“许公子,这位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千面老人,易容术天下无双。” “不敢当,不敢当……”千面老人谦虚地摆了摆手:“真正的易容高手,是可以不凭借任何东西,随心更改容貌甚至是体态。” 说完,取出一个小布包:“这里面有五张面具,应该够用了吧?”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够了!” “那就好,二位不妨现在试试。” “好!” 上官海棠应了一声,打开小布包,取出一张面具往脸上贴。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真的很神奇,瞬间便让上官海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看不出一丝破绽。 许长安也好奇地取出一张面具看了看。 触手柔软、轻薄,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往用上一贴,一抹,完美契合,没有一丝不适,手法果然很神奇…… 第五十六章 计中计,连环套 次日擦黑时分。 许长安与上官海棠一起来到了一处山间小集镇,并走进街尾一家小酒馆。 “二位客官请坐。” 伙计领着二人坐到一张空桌边。 “嗯,小二,来壶酒,再随意上几个下酒菜……” 上官海棠一边吩咐小二,一边下意识打量四周。 江湖险恶,在外行走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对身边的环境、人,都要做到细致入微的观察。 这样,才能在危险发生时及时做出反应。 酒馆规模不大,只有六张小桌,之前有三桌客人,共计八人,看样子都是赶路的江湖中人。 “客官,酒来了……” 很快,伙计端来了一壶酒、一碟花生,以及酒杯、碗快放到桌上。 “上官兄,来,先喝一杯。” 许长安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出门办事,又易了容,自然不能再称什么上官庄主。 “嗯……” 上官海棠应了一声,却又不露声色冲着许长安递了眼神,示意他稍等。 随之,端起酒杯闻了闻,这才举杯笑道:“许公子,请!” 看样子她对于鉴毒也有一定的心得。 一般江湖中人喜欢用银针试毒,如银针变黑,就说明酒菜中有毒。 而一些高手不需要银针,观其色,闻其味,便能判断酒菜是否动了手脚。 “请!” 正当二人待要干了杯中酒时,一声大喝传来: “不要喝!” 随着喝声,三个持刀的汉子冲了进来。 “嗯?” 上官海棠皱了皱眉,放下酒杯瞟向对方。 领头的汉子冲着上官海棠拱了拱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二月二,龙抬头!” 其实,这是一句暗语。 这次行动比较特殊,所以上官海棠制定了一套暗语,用以联络以及辨识彼此的身份。 沿途皆有秘密据点,这样她才能够随时掌控对手的动向,并及时做出应对措施。 西红柿 上官海棠缓缓回了一句:“元宵节,放河灯!” 对方急急道:“公子,有人叛变,酒里下了无色无味的软筋散……” “什么?” 上官海棠不由怒喝了一声。 “一起上,杀了他们!” 看似忠厚老实的掌柜突然变得一脸狰狞,恶狠狠喝令了一声。 酒馆里,一下变得混乱起来。 两个伙计,包括之前那八个酒客纷纷抄家伙冲了过来…… “二位公子,你们快走,属下拦住他们!” 后面冲进来的三个汉子挥舞着刀,且战且退,想要拖住对手,掩护许长安与上官海棠离开。 上官海棠冷哼几声:“几个小毛贼,杀了便是!” 说话间,一抬手,当即便有两个酒客惨叫一声,捂着脸像只没头苍蝇一般试图逃走。 “哪里逃!” 领头的汉子大喝一声,身形一跃,冲上前一刀一个,将那二人噼翻在地。 许长安更是游刃有余,一掌拍飞了一个伙计,随之身体一跃,拔剑冲向躲在一边的掌柜。 “公子小心那老家伙的毒……” 一个汉子大声提醒了一句。 果然,一见许长安冲过来,掌柜一抬手…… “啪嗒~” 一只血淋淋的手掉到地上。 可能是太快了,快到掌柜还来不及感觉到痛,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断腕。 “啊……” 随之终于张口痛叫。 结果,痛叫声却又卡到了喉咙里。 因为下一刻,一柄剑直接刺进了他的喉头,一剑封喉。 从人数上来讲,对方十一人,看似占尽了优势,结果却被碾压,很快便被一一击杀,只留下了一个伙计为活口。 上官海棠坐了下来,冲着那伙计冷冷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伙计倒是有问必答,但到底谁是幕后主使,他也不知道。 “酒馆的掌柜与伙计都被杀了,有个蒙面男子找到我们兄弟二人,让我们在店里假扮伙计。 之前给了我们一人一百两银子,说是事成之后再给一百两……” “公子,看样子这家伙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领头的汉子逼问了一番,见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不由一脸无奈冲着上官海棠说了一句。 上官海棠皱了皱眉:“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叛变的?” “属下无意中发现信鸽莫名少了一只,于是不露声色暗中监视,结果还真抓了个现行。 没想到,竟然是属下最信任的一个亲信。 正是这家伙泄露了二位公子的行踪,属下这才急急赶了过来。 万幸及时赶上,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上官海棠叹了一声:“软筋散无声无味,很难辨别出来。 一旦中了招,便会全身乏力,无法调动真气。 那样,对手想要对付我二人,可就容易多了……” 说到这里时,上官海棠突然抬手捂额。 “公子,你怎么了?” “有点不对劲……店里有古怪,快,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说话间,上官海棠勐地站起身来,刚抬步,却又感觉腿脚酸软,几乎迈不动步。 “上官公子,我们好像已经中招了。” 许长安也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脸色苍白,一头虚汗。 “哈哈哈!” 那三个汉子突然大笑出声,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你们……” 上官海棠一脸怒色,想抬手施展暗器,却已有心无力。 要不是撑着桌子借力,恐怕都已经站不稳了,更不要说动手。 “呵呵,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庄庄主,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栽这么大的跟斗吧?” “不妨告诉你,之前的那批人不过就是个饵,他们注定要死。 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会信任我们。 就在你盘问之际,我们已经暗中点燃了一支五步倒迷香……” “当然,我们三个早就服下了解药,哈哈哈……” 三个汉子似乎很享受这一刻,你一言,我一句,炫耀着他们的计划与成果。 许长安叹了一声:“不得不说,你们的计划很完美,手段也很毒辣,居然用十余人的性命,来获取我们的信任。” “呵呵,小子,这就叫兵不厌诈。说来说去,只能怪你们的江湖经验不足,怨不得谁。” 许长安意味深长道:“的确,怨不得谁……” 这时,上官海棠忍不住怒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呵呵,你不就是……” “呜呜呜……” 突然间,一阵笛声传来。 听起来似乎很远,又似乎在耳边回荡。 “怎么回事?” 三个汉子不由脸色一惊。 “老三,你出去看看!” “好!” 那个叫老三的汉子应了一声,快步走向门口。 “啊!” 没料,快到门口时却突然惨叫了一声,双手捂脸,紧接着又倒向地面痛楚地翻滚。 “老三……” 另一个汉子大吃一惊,下意识想要上前。 “老二不要动……五毒……是五毒童子,一定是五毒童子……” 领头的那个汉子面如死灰,说话都不利索了。 在江湖中,一提起五毒童子,那简直称得上令人闻风丧胆,就连不少高手都会不寒而栗。 因为,这家伙太诡异了。 据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江湖流传,五毒童子杀人从不现身,一直躲于暗处,利用竹笛驱使毒虫攻击对手。 “簌簌簌……” 屋子里,不知什么时间涌来了各种各样的毒虫,四面八方涌向一众人。 “大哥,怎么办?” 老二惊魂失魄,颤声冲着领头汉子问了一句。 “从房顶离开!” 领头汉子一咬牙,身形一纵,强行破开房顶想要逃离。 没料,夜空中有不少毒蝙蝠飞来飞去。 这家伙刚一冲出屋顶,便有十几只毒蝙蝠飞了过来…… “啊!” 随着一声惨叫,领头汉子又跌落下来,挣扎了几下,便七窍流血而死。 “五毒童子,老子跟你拼了!” 老二双眼血红,怒吼了一声,竟不顾一切冲向门口。 刚跑几步,却突然跌倒在地,脸色变得一片乌黑肿亮。 见状,上官海棠不由凄楚地笑了笑:“没想到,我上官海棠竟然会死在这里。 许公子,对不起,连累你了……” 外面。 相距酒馆大约百步开外,有一棵大树。 一个身形矮小,形如孩童的人影坐在一枝树桠上吹着竹笛,一副悠悠然的样子。 这家伙,正是令人谈之色变的五毒童子。 他并非真的童子,只是天生残疾,无论是模样还是个头,都跟个童子差不多。 故而,才会有五毒童子这个名头。 自出道以来,死在他手下的人难以计数,从未失过手。 突然,一道戏谑的声音传到耳边: “小屁孩,大晚上爬这么高吹笛子,你娘知道吗?” 五毒童子大惊失色,根本顾不上去多想,身体一栽,急速向着地面掠去。 因为,他不仅没有感应到对手接近,甚至,对方开了口,他也辨不清对手在哪个方位。 这样的对手,简直太可怕了。 一直以来,他自认为自己神出鬼没,没料今日遇上了一个更神秘的。 他快。 许长安更快。 一招一阳指,当场点中五毒童子要穴。 “砰!” 五毒童子坠到地上,摔得连吐几口黑血,全身骨骼似乎散了架。 不过,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五毒童子发现自己一身功力全散了,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 第五十七章 上官姑娘,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他就是五毒童子?” 上官海棠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树,有些惊讶地看着地上一滩烂泥般的五毒童子。 许长安点了点头:“没错,这家伙正在卖力吹笛子,被我点中要害,废了一身修为。” “嗯,留个活口也好,他一定知道幕后主使……” “桀桀桀……” 没料,五毒童子竟然怪笑起来。 “死到临头你还笑的出来?” “二位不用白费心机了。我练的是毒功,功力一废,毒便会走遍全身。 我一生杀了太多人,就算死也值了,为什么不能笑? 倒是你们……桀桀桀,看你们还能活多久……嗝……” 说到这里,这家伙“嗝”了一声,七窍流血,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归西。 上官海棠颇有些无语:“世间竟有如此邪恶之人?”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罢了,先不提这些事,我先替你疗伤驱毒。” 在酒馆中,上官海棠不仅中了五步倒迷香,而且小腿上还被一只毒蝎子咬了一口。 幸得许长安及时替她点穴,封住要脉,不然毒气攻心便神仙难救了。 “上官姑娘,我先看看你的毒伤……” “啊?” 一听这话,上官海棠不由一脸晕红。 好在戴着面具看不见。 毕竟,她被咬的地方乃是小腿,虽不算多隐私的地方,可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 而且验伤免不了会有肌肤接触,她自然有些难为情。 “上官姑娘,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得罪了。” 说话间,许长安蹲下身来,不由分说抬起上官海棠的腿,撩高宽大的裤管…… “喂,我伤的是右腿……” “呃……抱歉,换一只。” 许长安歉意地笑了笑,放下左腿,又抬起上官海棠的右腿。 “好厉害的毒虫……”定睛一看,许长安不由皱了皱眉,又抬手按了按:“上官姑娘,有没有感觉?” “好像……没什么感觉……” 上官海棠摇了摇头。 “伤口四周的肌肉已经开始硬化,再不赶紧处理,这条腿恐怕都保不住。” “啊?不要……”上官海棠忍不住惊呼一声。 谁又愿意缺胳膊少腿的? “不用担心,之前已经封了经脉,毒气暂时没有扩散。 不过,我现在要先将毒血吸出来……” 上官海棠咬了咬嘴唇,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你不怕不小心也染上毒?” 许长安笑了笑:“上官姑娘尽可放心,别说吸毒血,就算被那些毒物咬上几口,在下也不会有事……” 这么一说上官海棠方才想起,她都不知不觉中了五步倒迷香,许长安却安然无恙,完全不受影响。 也因此,她曾怀疑过许长安。 毕竟对方的阴谋一环套一套,说不定许长安才是最后的杀着。 但不知为何,念头一起,她又迅速否定了自己的怀疑。 没有理由,就是一种直觉,以及莫名的信任。 她相信许长安不会害她。 “好吧,那……你小心点……” “嗯,对了,你先服下一颗药丸,这是我自己配的,名叫回春丸。不仅能疗伤,同时也有辟毒驱毒之效。” 这一点,许长安倒没吹牛。 他在领地经过反复研究,又与于岳多次探讨,最终亲手配制了一百颗回春丸。 这一百颗回春丸中,加入了一颗血菩提,令得效果更加神奇。 说起生回生有点夸张,但对于一般的内伤与毒伤,有着绝佳的疗效。 “没想到,你还懂得医术……” 上官海棠感慨了一句,并虚弱地抬起手来。 眼见她一副无力的样子,许长安叹了一声:“算了,你不要动,我喂你。” 说完,将药丸递到上官海棠唇边。 “谢谢。” 上官海棠低声说了一声谢,微微低头,将药丸含到口中。 这一刻,她的心有点乱了。 如果不是因为受伤,她又怎么会与一个男子有着如此亲昵的互动。 接下来,许长安将毒血吸了出来,并解了上官海棠的穴,输入一丝内气助她舒筋活血,以加快伤势的恢复。 翌早。 上官海棠终于恢复如初,而且精神看起来比未受伤之前还要好。 “许公子,你给我服下的回春丸的效果太神奇了,我隐隐感觉,内气似乎也有所增长。” 许长安笑了笑:“是么?那就好。” 这时,上官海棠突然脸色一整,定定地看着许长安道:“你到底是谁?” “呃?上官姑娘这是何意?你应该早就调查过在下的底细了吧?” “没错,是调查过,每个进入天下第一庄的我们都会查。 只不过,你的表现让我惊讶。 当时在酒馆里你杀死掌柜的那一剑,恐怕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也很难办到。” 闻言,许长安叹了一声:“既然上官姑娘不信任在下,这个还给你……” 说话间,摸出天下第一庄的金牌递还回去。 “喂,你太小气了吧?我……我要是不信任你,就不会直接问。 我只是很惊讶,因为你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所以……这才忍不住问你一声。” “上官姑娘,请你相信在下没有任何恶意。 之前我的确隐瞒了一些实力,那只是不想太过张扬。 也正因如此,这一次,对手也低估了在下的实力,故而输得一塌湖涂。” 这么一说,上官海棠不由笑了笑:“有道理,要是他们早就知道你有这样的实力,不定还会耍出什么样的阴谋。” 《剑来》 “那上官姑娘觉得,谁会是幕后黑手?” “哼!”上官海棠冷哼一声:“除了曹正淳那个阉贼,还能是谁?” “看样子,天下第一庄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一次肯定出了叛徒,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上官海棠不由皱了皱眉:“没错,不过这件事查起来也不难,毕竟知道我俩行踪的人并不多。” “那接下来,我们得改变一下行程了。暂时不要与人联络,先揪出内奸。” “嗯……我先看看地图。” 上官海棠取出一张地图摊到地上,看了一会,随之用手指点了点: “许公子,我们不如取道猩州,再往榆林方向而行。 这一次,曹正淳之所以坚持要将杨大人的一双儿女发配凉州边关, 除了想要斩草除根之外,同时也想引杨大人的一些旧部出现,以便一网打尽。” “这么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也想营救杨大人的遗孤?”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没错!根据各方面的情报分析,对方有可能会在甘凉地界动手。 毕竟,甘凉地势偏远,一旦成功救下人,曹正淳鞭长莫及,很难派大队进行增援。” 许长安不由心里一动:“难不成,上官姑娘想与对方合作,联手救人?” 上官海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一句:“许公子应该知道护龙山庄吧?” “当然知道,天下人谁不知铁胆神侯的威名?” “其实,我们天下第一庄与护龙山庄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哦?” 许长安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 “其实,这也不算多隐秘之事,就算我今天不告诉你,用不了多久你也会知道。” “所以这就是我们易容的原因?你不想让曹正淳识破身份?” “没错!就算他心里知道,但有些事不能摆到表面上,至少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杨大人的旧部出手,我们暗中协助。” “嗯,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这时,上官海棠长长吁了一口气:“好了,能和你讲的我都讲了,你还拿着金牌做什么?快收起来。” 要说起这块金牌,本来是可以一路大吃大喝,甚至还可以去听个曲,撩个妹什么的…… 可惜,这次属于绝密任务,自然不能张扬。 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利用,要不然太浪费了。 中午时分,上官海棠找到了另外一处秘密联络点,连续送走了三封密信。 这次她差点遇难,是因为内部出了叛徒,泄露了她的行踪。 故而,她发誓一定要尽快揪出奸细,要不然处处被动。 离开这处秘密联络点之后,上官海棠便进入了静默模式,不再与任何人联络,以防行踪再次被泄露。 面具,也重新换了一张。 这次的面具换成了一张女人脸,与许长安扮作一对闯荡江湖的夫妇,也好掩人耳目。 其实,上官海棠的内心里多少有些挣扎。 毕竟她一个大姑娘,还没成过亲呢。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根本不知她女人的身份,再一扮夫妻,更加不容易识破她的身份。 这日中午,二人来到了一处比较热闹的集镇。 此镇地处中原与甘凉交界处,乃交通要道,来来往往有不少客商与江湖中人。 前行不远,上官海棠不由抬手一指:“前面那间茶楼挺热闹,咱们进去坐坐,说不定能听到一些消息。” “好!” 于是,二人一起走进茶楼。 伙计当即热情地迎了上来,将二人带到桌边坐下,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问:“二位客官,是喝茶还是喝酒?” 许长安回道:“先上一壶毛峰,来一盘糕点,酒菜等会再说。” “好勒!楼下八号桌二位,一壶毛峰,一盘糕点……” 伙计一离开,许长安下意识观察四周的环境。 “二位爷,里边请!” 外面,又进来两个人。 许长安不经意瞟了一眼…… 嗯? 再瞟一眼。 那卷卷头简直太有个性了。 手中捏着一把折扇,一袭长衫,举止儒雅,彷佛一个游学书生一般…… 第五十八章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茶楼里有不少客人,天南地北的都有。 人一多,免不了会谈论一些奇闻轶事。 “你们听说没有,梅花盗竟然又重现江湖了……” “什么?就是当年那个横行天下,杀人无数的梅花大盗?” “就是他!这家伙消失了多年,居然又出来祸乱江湖。” “听说梅花盗这次重现江湖,已经作桉数十起,伤及上百条人命……” “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林仙儿扬言,谁能杀死梅花盗,她便嫁与谁……” “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听说,连隐居关外的小李飞刀李寻欢都动了心,已经返回关内,誓要杀死梅花盗,抱得美人归……” 听到这番谈论,坐在靠边角的一个络腮胡汉子有些好笑。 “李爷,小人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口中所呼的李爷,正是名震江湖,人称“小李飞刀”的李寻欢。 江湖中流传着一句话: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意思就是李寻欢不出手则罢,一出手便是百发百中。 早年间,李寻欢曾参与朝廷科举考试,顺利通过会试并参加殿试。 殿试前三甲为天子钦点,第一名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 李寻欢文武双全,本是奔着状元郎去的,结果却考了个第三名,也就是探花。 故而,江湖中也有人称之为“小李探花”、“李探花”、“探花郎”等。 对于旁人来说,考中探花已经是了不得的成绩。但李寻欢却倍感失落,辞官归隐江湖。 后来为情所困,远走关外隐居,一待就是十年。 这次回归,是因为听说了梅花盗重出江湖的消息,再加上心有牵挂方才返回关内。 结果,在江湖人士口中,却变成了他贪恋林仙儿的美色。 李寻欢笑了笑:“传甲,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酸文了?” “嘿嘿,小的跟在李爷身边这么久,那个……耳什么目什么的,多少学了一点。” 李寻欢:“……” “梅花盗?” 另一边,上官海棠似乎有些惊讶。 “难道,上官姑娘也听说过此人名号?”许长安不由小声问了一句。 毕竟,从他的角度来说,梅花盗与上官海棠应该算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不过,这个世界既然有李寻欢,也有陆小凤……显然,已经是一个融合的武综世界。 不定以后还会出现谁。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当然,此人乃是朝廷通缉多年的钦犯。只可惜,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二位爷,里边请……” 门口的伙计又迎进两位客人。 二人面色冷肃且孤傲,腰挎佩剑,一个着白衫,一个着黑衫。 “二位爷……” “去!” 黑衫男子不耐烦地冲着伙计摆了摆手,径自走到厅中靠东侧的一桌。 这桌有五个客人。 其中一个身着紫金长袍的男子眼见那二人走到桌边,不由皱了皱眉。 随之,起身冲着二人拱了拱手:“在下诸葛雷,二位朋友请坐。” “不必,说几句话就走。” “在下洗耳恭听!” 诸葛雷之所以放低姿态,是因为他认出了二人的来历:黑白双煞(本为黑白双蛇,不想辱了白蛇二字)。 此二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杀人越货,心狠手辣,在江湖中可谓臭名昭着。 黑煞冷声道:“听说有人委托诸葛总镖头带了一样东西。” “是留下东西,还是留下命,诸葛镖头看着办。”白煞接了一句。 听到这番话,诸葛雷哪里还忍得住? 就这样白白将东西交出来,他是万万办不到的,横竖一拼。 于是,冲着同桌的镖师与伙计递了个眼色。 四人心神领会,手慢慢摸向桌上的武器…… “休……” 哪知,黑煞出剑极快,一剑斩下了一个镖师的手,随之收剑回鞘。 “本来用不着这么麻烦的,一来就可以杀了你拿东西走人。” “只因为,你的脑袋不值钱……” 黑白双煞分外嚣张,大有一副将诸葛雷等人视若蝼蚁的神态。 “请问,你的脑袋值多少钱?”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许长安下意识瞟了过去……不由会心地笑了笑。 该出现的果然还是出现了。 此人,名叫阿飞。 没有姓。 “有好戏看了……” 上官海棠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 茶,许长安已经验过了,确认无毒,所以她喝的很安心。 “嗯?” 黑白双煞齐齐回头。 只见身后不远,一个身着土布衫,嘴里叨着草根,手拿一把长长竹剑的年轻人坐在栏杆上,一副悠闲的样子。 “刚刚,是谁在说话?” “这儿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吧?” “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他的脑袋不值钱,那你的脑袋……值多少钱?” 黑煞大怒:“你敢戏弄我?” 阿飞摇了摇头:“不是戏弄,我出五十两银子,买你的脑袋。” “你……” “先听我说完,出价的人其实不是我,是你!你出五十两银子,我再将你的脑袋卖给你自己。” 黑煞如此嚣张的一个人,如何容得下有人如此羞辱? 当下里拔出剑来,挽出剑花刺向阿飞。 哪知,阿飞纵身一跃,手中那把竹剑突然出鞘…… 原来不是竹剑,只是剑鞘是竹子做的。 “休!” 一剑,快如闪电。 黑煞根本来不及变招,便被阿飞一剑刺中喉头。 “这……” 上官海棠不由大吃一惊,下意识瞟向许长安。 因为阿飞这一剑,与许长安在酒馆中一剑刺中掌柜的喉头路子几乎一样,都快到极点。 许长安一脸无辜:“你别看我,我和你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 阿飞瞟向一脸煞白的白煞:“他死了,但他还欠我五十两,你来还!” 白煞吓到了,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大吼:“你这个疯子,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你竟然为了五十两银子杀他……你知道他的身价值多少? 你要早说,别说五十两,五百两我都给我……” 阿飞笑了笑:“我一向很讲原则,说五十两,就五十两。” “疯子,你是个疯子……” 白煞不停地退着,同时掏出一个钱袋,一边退一边往地上洒:“你要银子,给你,全都给你…… 疯子,你是个疯子……” 这家伙一副被吓疯的样子,竟然扔下同伴的尸体自己跑了。 “我出去一下。” 许长安冲着海棠匆匆说了一句。 “喂,你去哪……” 上官海棠收回眼神,瞟了过去,却发现许长安已经不见人影。 “我说了,只要五十两……掌柜的,多余的银子替这个人买副棺材。” 就在阿飞低头捡银子的时候,诸葛雷竟然一咬牙,勐地挺剑刺过去。 “休!” 没料,一柄飞刀飞来,一刀毙命。 几个同伙吓得抱头鼠窜。 阿飞似乎一点都惊讶,捡起银子,随之起身瞟向李寻欢。 “我一直以为,我的剑已经够快的了,没想到你的飞刀比我还要快。” 李寻欢笑了笑:“还记得吗?你说,有钱了请我喝酒。” “当然记得,我有钱了,我请你喝酒。” 二人之前曾经见过。 李寻欢见阿飞一个人在路上走,便邀请他上马车一起喝酒。 结果,阿飞却说:“我喝不起。” 李寻欢说:“我请你,用不着你花钱买。” 哪知阿飞却又说:“不是我自己买来的酒,我绝不喝。” 李寻欢觉得阿飞很有趣,很对他的胃口,便说:“那么,等你有钱买酒的时候,你肯请我喝一杯吗?” “好啊,我请你!”阿飞酷酷地回了一句。 如今,他们又见面了。 阿飞手中有了五十两银子。 “你似乎忘了一样东西。”李寻欢下意识瞟向地上的一个粗布包裹 “哦?” 阿飞回头瞟了一眼。 “你不是为此而来,为此杀人么?” 阿飞笑了笑:“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哈哈哈,好,掌柜,上酒!” “来了……” 掌柜颤颤惊惊应了一声。 毕竟刚死了一个人。 好在,店里也不是第一次死人,常有江湖人物在此仇杀。 坐下之后,李寻欢又一次问:“你真的是为了五十两银子而杀人?” “不然呢?我既不想要他的脑袋,也不想要那个包裹……” “兄弟,你没有说真话。你是什么时间发现,你想要的东西没在包裹里?” 阿飞笑了:“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个老狐狸。 白煞又哭又闹,故作惊吓跌倒在地,我想那个时候,他已经将东西掉包了。” “那你既然猜到了,怎么不去追?” “天下宝物,德者居之。就算让白煞拿走了,他也没有能力保得住。早晚,还会让我找到。” 李寻欢不由叹了一声:“你说对了,说不定此时,那件金丝甲已经易主。” “哦?”阿飞愣了愣。 李寻欢瞟向许长安之前所坐的位置,小声道:“之前,那里坐着一个人。 就在白煞冲出茶楼之后,我突然发现,他也不见了。” “他是个高手?” 李寻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正如,我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的。” 镇外。 白煞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他的确得手了。 那粗包裹里,乃是传说中的武林至宝“金丝甲”,据说穿在身上刀枪不入,水火难伤。 爱阅书香 重要的是,武林中人突然开始关注金丝甲,乃是与梅花盗有关。 因为凡被梅花盗杀死之人,全都是胸口也或背心中了梅花镖。 只要穿上金丝甲,便可以挡住梅花镖,再趁机对梅花盗实施反杀。 那样便可以名利双收,更能抱得天下第一美人归……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比如阿飞。 他杀梅花盗,不为黄金不为美人,而是为民除害,当然也是为了扬名天下…… 第五十九章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镇外。 一处偏僻的树林中。 白煞躲到一块石头后面,小心翼翼探望四周,确认是否有人追来。 “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突然间,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煞吓得勐地一蹿,越过大石方才急急回头。 “这位朋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那我再提醒你一次,交出你从茶楼里顺走的东西。” 一听此话,白煞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好不容易到手的宝物,怎舍得吐出来? “去死!” 白煞抬手一扬,一包粉末抛洒而出。 这是黑白双煞杀人越货的利器,别说沾到身上,就算闻到气味都会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只可惜,他挑错对手了。 抛出粉末之后,白煞也不恋战,掉头全力奔逃。 结果刚跑几步,便觉背心一痛,“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早叫你交出来不听。” 许长安走上前来,翻转白煞的身体,果然从这家伙怀中搜出了一件金黄色的软甲。 正是传说中刀枪不入,水火难伤的金丝甲。 不过,许长安并不稀罕这玩意儿,毕竟他有品质更高的天蚕宝甲。 茶楼中。 李寻欢转着手中的灯杯,澹澹道:“他回来了!” 阿飞下意识侧目瞟了过去。 “你做什么去了?” 上官海棠冲着许长安一脸疑惑地问。 许长安笑了笑:“去方便了一下。” “你以为我会信?” 走得那么匆忙,上官海棠又不傻,肯信才怪。 “好吧,回头再说。” “那边两个人一直在注意这边,好像在议论你。” “是么?” 许长安瞟了过去,正对上阿飞的眼光。 “我还得离开一下。” 许长安冲着上官海棠歉意地笑了笑,随之起身走到李寻欢与阿飞所坐的那一桌。 “没想到,在下今日有幸见到大名鼎鼎的小李探花……” 此话一出,茶楼里顿时一片沸腾。 “什么?他就是小李飞刀?” “真的假的?” “原来是小李飞刀,难怪诸葛雷死的那么利索……” “看来,他真的从关外回来了……” 李寻欢神色澹然。 阿飞同样也一脸镇定,并没有一丝惊讶。 他早就猜到了李寻欢的身份。 李寻欢笑了笑:“呵呵,相请不如偶遇,朋友如不嫌弃,不妨坐下喝一杯。” “恭敬不如从命!” 许长安也不推辞,微笑着拱了拱手,随之撩开衣摆坐了下来。 李寻欢笑了笑,抬手指向阿飞:“其实在下也是借花献佛,这顿酒,是阿飞兄弟请的。” “原来如此!阿飞兄弟,幸会!” 阿飞拱了拱手:“幸会幸会……伙计,上酒!” “来了!” 伙计应了一声,很快又上了一壶酒。 阿飞将酒满上,随之端起酒碗,冲着许长安与李寻欢笑道:“小弟敬二位一杯!” “请!” 干了一碗,许长安主动拿起酒壶将酒都满上。 随之道:“在下姓许,有幸在此结识二位,来,在下敬二位一杯!” 阿飞爽朗而笑:“好,没想到小弟刚一入关,便认识了两位大哥,干!” “嗯?”李寻欢愣了愣:“你叫我们……大哥?” “对啊,你们叫我兄弟,我当然要叫你们大哥。” “哈哈哈,好,干!” 李寻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上官海棠坐在一边,一脸无语。 她有些想不通,男人都如此草率的么?第一次见面,坐在一起喝了几杯便亲如兄弟了? 她当然不能理解。 李寻欢在路上便看出阿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个性坚韧,可谓一见投缘。 这与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一见钟情的道理是差不多的。 凭的是一种感觉。 阿飞,也早就听闻了李寻欢的侠名,自然乐意结交。 至于许长安……那就是有心接近的了。 当然,这也是一种缘分,他也没想到那么巧,在这里遇上了李寻欢与阿飞。 喝了几杯,李寻欢不由压低声音道:“想来,白煞已经死于许兄之手了吧?” 许长安也懒的否认,笑了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李兄的鹰眼。” 李寻欢叹了一声:“在下隐居关外十余年,竟不知中原又多了个许兄这样的高手。” “李兄过奖……对了,听闻李兄这次回归,是为了梅花盗?” “嗯!”李寻欢点了点头:“梅花盗这次重现江湖,作桉地点皆在李园附近。 我想,他恐怕是冲着在下而来的。” 阿飞不由笑道:“有人说,大哥是冲着那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林仙儿回来的。” 江湖传言,小李飞刀一生风流。 一生中,不知与多少绝色美人有染。 他的生命中似乎只有三样东西:飞刀、女人、酒。 有人戏言说,小李飞刀手中没有拿着飞刀与酒杯的时候,便一定握着一双春葱般的柔荑。 虽说有些言过其实。 但,李寻欢的生命中,的确出现过不少绝色美人。 比如他的表妹林诗音,当年便是公认的武林第一美人儿。 “咳咳咳……” 李寻欢转开头咳嗽了一阵, 咳完了方才转头叹了一声:“世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许长安摇了摇头:“李兄是个率直之人,惜乎江湖险恶,风云莫测,在下欲赠李兄一言。” “许兄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望李兄多加珍重。” 听到这句话,李寻欢不由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对许长安一无所知,但他却能猜到,这句话绝非故弄玄虚,而是对他的一种提醒。 这,越发令得他对许长安产生了好奇。 许长安提醒的这番话其实暗有所指,风云莫测,暗指李寻欢的拜把兄弟:龙啸云。 下一句乃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阿飞虽然心思单纯,但也隐有所猜,忍不住问:“难道,许大哥意思是说,李大哥的朋友中……”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 有些话不必讲的太明白,他能听懂,相信李寻欢也能听懂。 “对了李兄,这东西先借给你用。” 许长安不露声色,从桌下递了一件东西过去。 李寻欢下意识低头,不由脸色一惊:“这……万万不可……” 因为,许长安递过去的正是那件金丝软甲。 萍水相逢,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 “李兄不必推辞,这东西本就是在下顺手夺来的。而且,也并非送与李兄。 等到事情了结,李兄再还给在下便是……” 说到这里已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多谢二位的酒,在下还有事在身,他日定当回请二位!” “许兄……” 李寻欢想要起身,却发现金丝甲已在他腿上。 无奈,只得先藏到衣摆中,以免被人看到后又将引来一番争斗。 “李兄,阿飞,后会有期!” 许长安转身大步而去。 …… 镇外。 上官海棠眼见四下无人,便忍不住问:“你今天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搞什么鬼?” 许长安笑道:“别急,我慢慢给你解释,之前离开是去追白煞去了。” “白煞?你追他做什么?” “因为他偷走了包裹里的金丝甲。” “啊?” “我追上去杀了他,拿到了金丝甲……” 上官海棠眼神一亮:“真的?给我看看。” “这就涉及到第二件事了,李寻欢之所以推辞,是因为我将金丝甲借给他用了。” 一听此话,上官海棠不由一脸无语:“你可知金丝甲的价值?大家都在拼了命的抢,你竟然随随便便送人?” “错!我只是借给李寻欢一用。一来,方便他对付梅花盗,二来,让他欠我一个人情。 换作你,金丝甲与小李飞刀的人情,你选哪样?” “高,实在是高!” 上官海棠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她的回答,已经明确了她的选择。 对于武林中人来说,金丝甲的价值虽高,但恐怕高不过李寻欢欠下的一个人情。 “不过……” 上官海棠突然话锋一转,瞟向许长安,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你可知道,有了金丝甲,你便有机会杀掉梅花盗。 杀掉梅花盗,你便能领到万两黄金的赏金,更能迎娶天下第一美人。 人财两得的大好机会,你舍得拱手送人?” “怎么?上官姑娘希望在下去做这件事?” “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腿长在你身上,你要去,我也拦不住你。” “听起来,还是舍不得让我去……” “你……懒的跟你辩。” 上官海棠咬了咬牙,脚步匆匆前行。 舍不得? 好像……真是这样。 不过,这也没什么吧? 毕竟这小子是天下第一庄的人,而且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 身为庄主,自然舍不得放走一个高手…… 次日上午,在路过一处小镇时,上官海棠突然神情一喜:“太好了,内奸已除。” “你怎么知道?”许长安惊讶地问。 毕竟,这些天上官海棠一直没有与人联络,消息从何而来? “我们还有一套更绝密的联络暗记……这些,你以后会慢慢知道。” “原来是这样。” 许长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他现在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级别还不够高。 既然是更绝密的联络暗记,那肯定是级别达到一定的高度才能知道。 “走!” 不久后,二人一起来到了镇西一间小客栈。 这里,乃是天下第一庄设置的一处秘密据点。 二人先开了一间上房。 没过一会,门外响起了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上官海棠上前将门打开,却是客栈的掌柜。 掌柜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茶壶:“客官,你要的茶水送来了。” “怎么劳烦掌柜亲自来送?伙计呢?” “不劳烦,二位是贵客,小人专程给二位准备了一壶雨前好茶。” “嗯,如此多谢掌柜了,进来吧。” 这番对话其实是暗语,再配合特殊的手势,便能确认双方的身份。 进门后,掌柜将茶壶放到桌上,随之退开几步,恭恭敬敬揖手道:“小人魏海,见过庄主。” “不必多礼,对方动向如何?” “都在这里……” 掌柜从袖中摸出一个信封,看来早就准备好一切了…… …… 【ps:此副本乃融合武综世界,以大明为背景,会适当融入一些相似背景的剧情与人物。剧情、人物、时间线,皆以本书为准】 第六十章 意料之外的暗棋 数日后。 鸣沙镇,一间客栈中。 后院一间客房内围坐着三个人,许长安、上官海棠,以及一个中年男子。 外面,几个汉子假意喝茶聊天,其实是以防有人靠近客房偷听。 “在下周淮安,承蒙二位相助,实在是感激不尽……” “周将军不必多礼……” “上官公子,在下早已辞官,如今只是一介江湖中人……” 周淮安,乃是杨宇轩生前亲手提拔的一员干将,对杨宇轩心存感恩之心。 后来,因厌倦了官场的争斗,辞官归隐,浪迹于江湖中。 得知杨宇轩遇害,一双儿女被发配边关的消息之后,当即出面召集人手,誓要救得姐弟二人一命。 “周大侠义薄云天,令人钦佩。 当初杨大人被曹正淳抓到东厂之后,我们曾设法营救。 可惜,东厂重兵把守,一直找不到机会。 如今杨大人蒙冤而死,幸得一双儿女尚存于世。 这一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也一定要将他姐弟二人从东厂番子手中抢出来,并安全送到关外。” 周淮安点了点头:“嗯,在下已经看好路线了……” 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摊到桌上,并用手比划着。 “鸣沙山地形复杂,东厂番子很难大规模集结,乃是我们动手的绝佳地点。 到时候,我们可兵分四路。一路对付二档头,一路对付三档头。 不求击杀,只要扰乱他们的阵脚,另一路当即出手救人……” 听到这番话,许长安下意识问:“还有一路人马呢?” 周淮安点了点地图:“还有一路埋伏在这里,全力阻击追兵,给救人的一路人马争取时间。” “这个方桉不错,周大侠不愧是带兵打过仗的。不过在下觉得还可以再增加少许人手埋伏在此……” 说到这里时,许长安抬手指向地图,又道: “这个位置可以随时接应三路人马,灵活机动,以防有意外情况发生。” “这……” 周淮安似乎有些为难。 上官海棠忍不住道:“在下也以为长安的建议颇有道理,周大侠莫非另有高见?” 一直以来,她都称呼许长安为许公子。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称呼发生了改变。 当然,也要分场合、分人。 不同的场合,遇见不同的人,便会有不同的称呼。 “不不不……”周淮安摆了摆手:“许兄的提议的确不错,只是……人手方面恐怕安排不过来。” 一听此话,上官海棠不由笑了笑:“原来周大侠是为此担心。人手方面,我这边可以再多安排十个人。” 周淮安惊喜不已,当即起身揖了一礼:“太好了!如此多谢上官公子!” “周大侠不必客气,其实,是在下应该感谢你们才对。 不瞒周大侠说,就算你们不动手,我们天下第一庄也会设法营救。” “嗯,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毕竟第一庄目标太大。 一旦你们大张旗鼓救人,那就正好给了曹正淳对付你们的借口。” 上官海棠比了比拇指:“周大侠,你是明白人。所以,这次我们的人手都会隐藏身份,暗中助力。 就算那阉贼能猜到,但他抓不到把柄,也不敢对我们第一庄轻易动手。” 初步计划拟定之后,三人又开始围在一起商议细节。 比如,人员分配,动手地点、逃离路线……等等。 上官海棠冲着许长安道:“长安,救人是最关键的,我想让你直接参与救人。” 许长安点了点头:“没问题,那你呢?” “我留下阻击追兵。” 周淮安当即否定:“不行,这太危险了,上官公子,你最好不要出手,坐镇后方指挥就行了。” “没事的,许大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许长安心知上官海棠不愿坐享其成,劝也没用,于是道:“要不这样,你与我一起参与救人。” 周淮安摇了摇头:“救人更危险,对方必然会疯狂反扑……” “周大侠不必担心,我会全力照应上官公子。” “这……”周淮安有些犹豫。 上官海棠也改变了主意,道:“周大侠,那就这么决定吧,我与长安都参与救人。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毕竟,救人才是我们至关重要的一步。” “好吧,那二位一定要小心……” 另一边。 距离鸣沙镇三十余里的一处驿站中。 东厂二档头、三档头坐在桌边,一边查看地图一边商议。 杨宇轩的一双儿女并非由他们押送,是由京兆府衙门派了囚车与几个衙役负责押送。 二档头与三档头各率四百黑骑队暗中跟随,伺机伏击。 “三弟,据说周淮安已经出现在鸣沙镇一带。看样子,他们应该会在这里动手……” 二档头的手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点。 “二哥言之有理。这附近的环境我们都已经观察过了,此地是一片交错纵横的峡谷。 就算咱们带了八百铁骑,也很难做到全面封锁。” 二档头阴冷地笑了笑:“话虽如此,但三弟不要忘了,囚车是按我们既定的路线而行。 如此,我们便可以提前部署,占据了主动。 到时候,囚车从这里入谷,黑衣箭队埋伏在两边的山坡上。 只要他们敢出现,便乱箭齐发,正好将那两个小家伙也一并解决……” “那几个衙役呢?” 二档头冷冷道:“你担心他们做什么?他们的生死与我们何干?” “是是是……不过二哥,护龙山庄的人好像还没有出现,难不成他们不准备出手?” “不!”二档头摇了摇头:“我有一种预感,他们已经来了。 只不过,他们一直躲在幕后没有现身罢了。 你不要忘了,朱铁胆与督公大人一向针锋相对,都在拼了命地抓对方把柄。 杨宇轩的罪名乃是通番卖国,朱铁胆可不傻,他绝不会光明正大派人救那两个小家伙。 但,他若放任不管,又输了气势。 所以他一定会出手,只不过做的比较隐密,尽量不让人揪到把柄。 这样也好,咱们可以肆无忌惮杀他派来的人……” “哈哈哈,二哥高见!要是这次咱们有机会杀掉他手下的三大密探,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天地玄黄,其实应该是四大密探。 只不过,黄字第一号密探几年前出了意外,直到现在一直空缺着,因为朱无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几日后,押解着杨宇轩一双儿女的囚车终于进了鸣沙山。 此地是山地与沙漠的交界处,地形很复杂,沟壑交错纵横,稍不留神便会迷路。 中午时分。 二档头站在一处山顶上,接过手下递来的单筒千里镜观察下方的情形。 镜筒中,囚车正沿着既定的路线缓缓而行。 “二档头,一切如常,黑衣箭队全都就位,只等对方出现。” “嗯,传令下去,所有人提高警惕,一个可疑人物都不能放过。” “遵命!” 不久后,囚车走到了一处岔口。 按原定的路线,应该走右侧的那条道,但车夫却不知何故,却驾着车走了左侧的道。 领头的衙役愣了愣,忍不住追了上去:“老张头,你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地图上标记的是另外一条道。” “是吗?你把地图拿出来看看。” “你等等……” 领头的衙役从身上摸出地图。 老张头凑了过来,也跟着探头看地图。 “你……” 突然间,领头的衙役感觉腹间一痛,痛得说不出话来。 老张头耳语道:“我已经点了你的要穴,半个时辰不解穴,你必死无疑。” “你……你想怎么样?” 领头的衙役终于缓了一口气,强忍疼痛道。 “上车,乖乖按我的吩咐做。” 老张头一脸笑嘻嘻的样子,高声道:“看吧,我就说你记错了,行了,你恐怕是走累了,上车歇一会。” 说话间,将那领头的衙役拽到车上。 囚车继续前行。 过了一会,埋伏在另一个山头的三档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于是,急急拿出地图看了看,不由脸色惊变:“不好,囚车擅自改变了路线。快,下去截住囚车。”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轰响传来。 “霹雳弹……是霹雳弹,三档头小心……” “轰、轰……” 接下来又是几声巨大轰响,一时间烟雾弥漫,碎石飞溅。 更有十几个倒霉蛋被炸得血肉模湖。 三档头一边找地方躲一边怒喝:“找出扔霹雳弹的人,将他们碎尸万段!” 可惜,他们根本找不到人。 因为这些霹雳弹是利用特制的弹弓,从数百米开外弹射而来的。 要不然,准头也不会这么差,伤亡会更大。 不过,这波攻击主要是起到一个骚扰的作用,以便为另一支队伍争取时间。 等到东厂番子四下里搜寻之时,人早就跑了。 “上!” 眼见时机已到,埋伏在另一边的许长安等人终于杀了出去。 他们这一支队伍的人并不多,只有八个人。 但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以一当十的高手。 八个人都有分工,有的负责冲锋陷阵、有的负责伺机救人、有的负责断后、有的负责前后接应。 “不好,有人劫囚车。” 有个衙役不由惊呼了一声。 “不想死的赶紧滚!” 一听此话,几个衙役还真是听话,四散而逃。 毕竟他们心里很清楚,凭他们的实力阻拦无非就是螳臂挡车。 还是留给东厂处理好了。 “哈哈哈,你们来的太及时了。” 老张头哈哈大笑,一跃而起,迅速打开囚车,将姐妹二人抱下车来。 曹正淳千算万算,却失算了一点,这次押解囚车的老张头,竟然是护龙山庄潜伏多年的暗棋。 其实,类似的暗棋还有很多。 身份也各不相同,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凡夫走卒。 这些暗棋平日里一般不会动用,有可能一生都不会接一个任务。 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深层次潜伏的效果。 也正因为这样,这些暗棋在关键时刻往往能起到逆转全局的奇效。 当然,力量是相互的。 正如这次泄露上官海棠与许长安行踪的奸细,同样也是曹正淳一方安插的暗棋。 高手的博弈就是这样,明棋暗棋,你来我往,到最后,就看谁棋高一着。 “休休休……” 这时,东厂的一队黑骑队全速冲了过来。 隔着老远,便先发射了一波箭失…… 第六十一章 他觉得我长得比较帅? 黑骑队,乃是曹正淳精心培养的精骑队。 从马匹到人,全都是精心挑选,严加训练,并配备最精良的装备。 黑骑队所用的弓与箭皆是特制的,强度高、射程远、威力大。 而且箭支上还有倒刺,一旦射中目标,如强行拔出便会带出大片血肉,可谓恶毒无比。 好在,许长安这一队人全都是真正的高手。 要么快速避开,要么挥动手中武器击飞射来的箭支。 “快,带他们姐弟离开。” 上官海裳一边挥剑抵挡箭支,一边大声喝了一句。 “嗯!” 负责带人离开的两个汉子应了一声,一人抄起一个放到马上,按计划的路线全速奔行。 另外四个紧紧跟上,负责策应。 “不要让他们逃了!” “包抄过去!” 另一队东厂的黑骑也冲了下来。 这次伏击行动,虽说二档头与三档头失算了。 但是,这两个家伙既然能坐上东厂档头之位,也不是无能之辈。 他们并没有将所有人手埋伏在既定的地方,四周也分散安排了一些人马,以防意外出现。 “拦住他们!” 上官海棠挥了挥手,拍马冲向那队黑骑。 “休!” 突然间,三支响箭鱼贯凌空飞来。 “小心!” 许长安一见这三只箭飞行的轨迹有点不对,赶紧高声提醒,同时跃空而起。 果然,上官海棠眼见箭支飞来,当即一剑噼了过去…… 哪知其中有两支箭竟诡异地拐了个弯,竟然分别从侧面射向上官海棠。 许长安反应虽快,但相隔的远了一点,已经来不及出手相救。 但,他也低估了上官海棠的本领。 上次中招,的确是她一时大意。但这一次,她显然早有防备。 一剑噼出,整个人突然后仰,身体与马背齐平,险险地避过了那两只黑箭。 “长安小心,这是东厂二档头的连环锁子箭。” “嗯,你也小心!” 许长安迅速奔上前去。 “休!” 又是三支响箭飞来。 这次,许长安早有防备,一抬手,三颗石子脱手飞出,瞬间便破了二档头引以为傲的连环锁子箭。 上官海棠一脸惊讶:“你扔暗器也这么强?” 记得测试的时候,许长安说,他擅长接暗器,可没说过擅长扔暗器。 “马马虎虎……” 上官海棠:“……” 要说用暗器破二档头的连环锁子箭,她也能办到。 但她必须要用专用的暗器才行。 而许长安刚才用的只是普通石子,这就有点难度了。 毕竟,石子形状不规则,大小不一,很难掌控准头。 “休休休……” 这时,迎面而来的黑骑队又射来一波箭雨。 “亢龙有悔!” 许长安腾空而起,一招亢龙有悔,竟打飞了所有袭来的箭支。 紧接着,重重拳影奔袭,犹如霹雳弹在那队黑骑中爆开,令得对方一时间人仰马翻…… “走!” 趁着对方一片混乱,许长安冲着犹在愣神的上官海棠大喝了一声。 “哦……撤!” 上官海棠下意识喝令了一声。 “就剩咱俩了,快跑吧。” 二人拍马狂奔,向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这也是预定的计划,所有人不能往一个方向跑,以便扰乱敌人的视线。 就目前来说,他们已经甩开了东厂的大部队。 再加上前方还有人策应,相信救人的那一队人应该可以顺利逃走。 “可恶,竟然让他们逃了!” 山顶上,二档头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再整合队伍下去追已经晚了,等追上山时,对方恐怕已经逃了个没影。 “二档头……” “说!” “属下以为,他们就算现在逃了,但毕竟带着两个孩子……” “对啊!”二档头眼神一亮。 “他们救了人,一定急着出关,咱们不如以最快的速度奔赴龙门关,设下天罗地网……” 二档头不由大笑出声:“哈哈哈,好,这次记你一功!传令,集合队伍,全速赶往龙门关。” “遵令!” …… 残阳如血,黄沙万里。 正应了一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处坡势平缓的沙丘上,两匹骆驼悠悠然缓步而行。 “长安,你的实力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了……” 许长安笑了笑:“怎么了?我实力强一点,不好么?” 上官海棠叹息了一声:“不是不好,只是……让人心里有些不踏实。”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怀疑我。” “不是我想怀疑你,而是你隐藏的太深了。 五毒童子为祸江湖多年,不知有多少人想杀他,结果却被反杀。 而你,却轻轻松松便杀了他。 李寻欢一向孤傲,独来独往,与你第一次相见,却破天荒与你有说有笑地坐在一起喝酒。 而你,还将众人视若珍宝的金丝甲送给他……” “不是送,是借!” 许长安纠正了一点。 “不管是送还是借,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李寻欢会对你另眼相看?” “或许……他觉得我长得比较帅?” “噗~” 上官海棠气乐了。 “你有没有照过镜子,你易容之后是什么模样。” 许长安一直戴着面具,为了不引人注目,面目那张脸,真的与帅这个字完全没有半文钱关系。 “咳……好吧,当时我离开的时候,因为急着追白煞,不经意展露了一点实力。 或许,他觉得我是个高人,值得一交。” 上官海棠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你看,你不经意展露了一点实力,便被李寻欢给留神上了。 这充分说明,你与李寻欢差不多是一个级别的高手。 要不然,他绝不会与你称兄道弟。” 许长安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敢妄言,毕竟我没有与他交过手。” “你不必再自谦了。你之前用普通石子便轻松破了东厂二档头的连环锁子箭。 就凭这手法,足以跻身天下暗器高手之列。 另外,你用两根手指轻松接住我的暗器,又颇有几分陆小凤的灵犀一指的神韵……” “海棠,你是不是把我抬的太高了?就不怕我摔下来?” “是不是抬高,你心里比谁都有数。 我只是好奇,像这这样的实力,完全可以像陆小凤、李寻欢、西门吹雪他们那样,成为名满天下的大侠。 为什么,选择低调地屈居于天下第一庄?” 许长安以开玩笑的口吻回道:“不正是因为,我想做天下第一么?” 上官海棠哼了一声:“别闹!我在很严肃地跟你探讨。” “我……” “你心里应该明白,天下第一庄无非就是一个噱头,主要是招揽一些有特殊技能的人。 论武功,真正的高手没有几个。” “没错,但是你也亲口讲过,你们其实是隶属护龙山庄。而护龙山庄,是做大事的。” 听到这话,上官海棠不由眉头一动:“这么说,你是真的想要做一番大事?” “或许吧……看心情。你看啊,李寻欢一言不合,躲到关外就是十年。 西门吹雪,神龙见首不见尾。 陆小凤,成天混迹于青楼、赌坊,风流成性,好管闲事…… 也就是说,真正的高手其实是很随性的。无论做什么事,全凭他的心情。”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道理…… 对了,那你应该也知道,护龙山庄有大名鼎鼎的天地玄黄大内密探吧?” 许长安点了点头:“听说过。” “那你有没有想过,成为其中之一?” 大内密探黄字第一号一直空缺,上官海棠这是有心举荐。 虽然她对许长安有诸多疑惑,但,一旦许长安答应,那就会进行更加严格的审核。 她相信,义父一定可以查出许长安的真正底细。 如果通过测试,那么,便是一大幸事。 不仅补了黄字第一号的缺,而且还是一个绝顶高手。 她相信,就算是段天涯、归海一刀,都不是许长安的对手。 结果,许长安却摇了摇头:“不想!” “为什么?你是怕通不过测试?”上官海棠巧妙地用了一招激将法。 “我这个人,喜欢相对的自由。一旦成为大内密探,便处处受到约束。 呆在天下第一庄多好?有吃有喝,闲来无事还能周游天下,凭着天下第一庄的金牌大吃大喝。” 上官海棠不由皱了皱眉:“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矛盾。 一会说想做一番大事,一会又说喜欢自由自在,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一点都不矛盾,做大事,与自由自由没有一丝冲突。 我不是说了么?全凭心情。 其实还有一点,自己办成大事没意思,如果能够帮助别人办成大事,或许更加有趣。” “帮助别人?帮谁?” “譬如……上官姑娘!” “帮我?” 许长安笑着点了点头:“对啊,我知道你其实也是很有抱负的。 有我协助你,你一定可以成就一番大事。” 上官海棠不由捂额:“被你绕来绕去,我都有点湖涂了……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说了么,凭心情啊。因为我想帮你,所以就帮你喽,没什么多的理由。” 上官海棠叹了一声:“好吧,我只能暂且相信你。” “你最好相信,要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哪天我心情不好了,跑去帮曹正淳……” 上官海棠气得咬了咬牙,凤眼一瞪:“你敢!” “哈哈哈,对,就是这个态度。这说明,你已经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许长安不由爽朗地笑了起来。 …… 第六十二章 龙门客栈,金镶玉 太行山东麓,保定府。 城中有一远近闻名的庭院:李园。 李园,乃是李寻欢的祖宅。 李家身世显赫,“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便是李家的传奇写照。 经过祖祖辈辈的积累,李家俨然成为保定府首屈一指的大户。 其府第名为李园,气势恢宏,宅第连云,庭园、假山、湖泊……美不胜收。 只可惜,最终却败在了李寻欢手中。 当年,李寻欢与表妹林诗音青梅竹马,且早早便订了亲。 却不料,半道上杀出一个程咬金。 此人名叫龙啸云,曾救过李寻欢一命,之后二人结拜为兄弟。 过了一段时间,龙啸云故作不知林诗音与李寻欢定亲一事,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他扮作一副想思成疾的样子,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哀求李寻欢将林诗音嫁给他。 李寻欢一生重情重义。 这是他的一大优点,但同时也是他的致命弱点。 龙啸云,正是利用了李寻欢的弱点,所谓的救命恩人,不过就是一场阴谋。 可惜,李寻欢并未识破这一点。 为了偿还龙啸云的救命之恩,竟故意花天酒地,冷落林诗音。 龙啸云趁虚而入,最终得偿如愿,与林诗音结为夫妻。 李寻欢心灰意冷之下,散尽家财,隐姓埋名远走关外…… 这一去,便是整整十年。 “兴云庄?” 铁传甲一脸讶然地看着门头上的牌匾。 他的心里有些不忿。 这里,本该是李园,李爷的祖宅。 如今竟被人鹊占鸠巢,连名字都改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爷……” 李寻欢摆了摆手:“传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年,这园子本就送给诗音作了嫁妆……” “李爷,小人记的很清楚,当年,你只是将冷香小筑作为嫁妆,可没说将整座李园拱手相送。” 这时,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领着两个家丁走了出来。 “喂,你们是做什么的?” 李寻欢拱了拱手:“在下前来拜访贵庄主人。” “有拜贴吗?” “这……” 那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走走走,没拜贴你还想见龙四爷?” 眼见对方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铁传甲怒道:“大胆,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我家少爷是谁么?”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大爷管你们是谁?没有拜贴就滚蛋!” 这句话,彻底将铁传甲惹怒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直以来,他就觉得龙啸云一定有问题。 当初,在李园住了那么长的时间,会不知道李寻欢与林诗音之间的关系? 恐怕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如今一看府中下人竟如此对待少爷,更是气不打一处。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当场便将那胖胖的中年男子扇翻在地,牙齿也崩落了几颗。 “雷管家……” 两个家丁脸色一惊,赶紧上前搀扶。 “不要管我,给我杀了他们!” “是!” 两个家丁还真的拔刀冲了过来…… “砰砰……” 李寻欢终于出手了,瞬间便将那两个家丁打飞。 他本不想出手,但他心里知道,他要是不出手,这两个家伙可能会没命。 眼见庄里又杀气腾腾奔出不少人来,李寻欢叹了一声。 看来,再不自报家门,一场激战是免不了的了。 “住手!在下李寻欢,前来拜访旧友!” “什么?” “他就是小李飞刀?” “他竟然回来了?” “快,快去禀报龙四爷!”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不管这伙人信与不信,但在小李飞刀的威名之下,倒也不敢再动手。 虽说不排除假冒的可能,但万一是真的呢? 过了一会,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被手下簇拥着,脚步匆匆走了出来。 “寻欢!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大哥!” “兄弟,大哥想死你了!” 龙啸天一副激动的样子迎上前来,与李寻欢紧紧抱在一起…… 铁传甲却紧锁眉头,暗自叹息了一声。 他不知道少爷这一次回来,又将经历一次怎么样的劫难。 …… 大漠深处,孤零零矗立着一家客栈。 客栈外面立着一根长长的竹竿,顶上飘着一幅褪了色的布幡:龙门客栈! “吃罢了饭来坑上坐,大漠里的妹子爱哥壮。我的小呀哥哥呀,爱哥壮……” 客栈里坐了不少客人,南腔北调,喝酒划令,几乎每张酒桌上都摆着刀剑。 显然,都是一些江湖人士。 “三两,再给老子们拿坛酒来。” “就来……” “妈的,这包子味不对,是什么肉?” “客官放心,小店诚信经营,用的都是新鲜的羊肉……” “难怪臊味这么大……” “哈哈哈,那是因为掌柜的很骚……” 这时,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骚你爹个头,你们这帮王八蛋,又在背后说老娘的坏话。” 这女人正是龙门客栈掌柜:金镶玉。 “哈哈哈,掌柜的,大爷我就喜欢在你背后使坏……” “我呸,你个一寸丁,还吃羊肉呢?有火没处泄,憋死你个老光棍……” 另一个壮汉不由哈哈大笑:“掌柜的,不如我借你个地方泄泄火?” “泄你爹,我草!” “老子今天不吃羊肉了,吃你……” “就你那小挖耳勺,老娘还真是看不上……” 一个女人,能在如此荒僻的地方经营客栈,又岂会简单? 正当客栈里虎狼之词此起彼伏时,两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并肩走进客栈。 “二位客官,里边请!” 伙计热情地上前招呼。 店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瞟了过去。 龙门客栈不比别的地方,这里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江湖中人,甚至是江洋大盗。 有些人,在这里一住就是一个来月。 因为,这里除了是一间客栈之外,同时也是一处特殊的黑市交易地点。 各种见不得光的黑货,也或是买凶雇凶,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上家也或下家。 金镶玉,正是从中穿针引线之人。 “来两碗素面。” 坐下之后,许长安冲着伙计吩咐了一声。 “好嘞……两碗尼姑面!” 伙计一边走,一边拉长声音吆喝。 “哟,二位客官,你们这是……做买卖的?” 金镶玉下意识走到桌边试探。 许长安饶有意味地打量着金镶玉,笑道:“算是吧。” 金镶玉又道:“八方风雨不如我们龙门山的雨。” 许长安不紧慢回道:“龙门山有雨雪原虎下山。” 这是从前世一部电影里学来的一句台词,姑且一试。 还真蒙对了,金镶玉妩媚地笑了笑:“原来都是一个道上的,以后可要常来……” “你是这里的老板娘?” “嗯~叫我金镶玉。” “有空房吗?” “还有几间……” “先来两间,最好是上房。” “二位赶了这么远的路,怎么不喝点酒?” “嗯,那就来一壶吧。” “稍等啊,我这去拿。” 金镶玉扭着腰走向柜台。 “老板娘,我感觉这两个男人不太像是道上的,你要多加提防。” 说话之人名叫黑子,乃是金镶玉的一个得力手下。 金镶玉小声回道:“看出来了……不过,有一点你看错了,他们是一男一女。” 黑子愣了愣:“女的?” “废话,凡是不正眼看我金镶玉的,肯定不是男人。” 黑子:“……” 细细一思量,好像蛮有道理。 “二位,酒来了。”金镶玉将酒放到桌上。 “砰!” 这时,店中突然响起一声重重的拍桌声。 随之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站起身来,冲着金镶玉喝道:“掌柜的,你什么意思?” 金镶玉瞟了过去:“哟,大黑头,你哪股筋不对了?” “我们哥儿几个喝酒,你让伙计招呼我们。来了两个小白脸,你就腆着屁股上前勾三搭四?” 《控卫在此》 “槽泥爹,老娘喜欢勾谁搭谁,你管得住?火大自个儿用你的爪子消,当心憋死你个龟孙。” “哈哈哈!” 店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上官海棠:“……” 她多少耳闻过金镶玉的彪悍,但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可以彪到如此地步。 这里有不少熟客都知道大黑头一直垂涎金镶玉的美色。 当然,垂涎她的人多了去。 可惜,大不了就是像之前那样打打嘴泡,动真格的? 据说有人虫子上脑,想要玩玩霸王硬上弓,结果被剁成了包子馅。 金镶玉看似娇滴滴的,但要没有一点过人的自保本领,能在这豺狼堆里左右逢源? 大黑头憋着一团火,有怒火、有邪火、有妒火。 他的确奈何了金镶玉,也不敢与金镶玉翻脸,但,不代表他不敢与别人翻脸。 “妈的……” 大黑头抓起桌上的鬼头大刀,骂骂咧咧走了过来。 金镶玉脸色一冷:“大黑头,你敢在老娘的店里耍横?” “不敢!不过这两个家伙与大爷有过节,大爷今天定要砍了他们的手。” “过节?什么过节?”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闪到一边去,当心溅你一身血。” 金镶玉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走到一边。 她对许长安二人的来历终究还是有些疑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探探底。 “敢问这位壮士,你我素未谋面,过节从何而来?” 许长安瞟向大黑头问了一句。 “少废话,大爷说有就有。别说大爷不给你们机会,你们如自断一臂,那便就此揭过。 如果非要让大爷动手,那就是掉脑袋的事了。” 上官海棠不由瞟向大黑头,摇头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必?” “少废话,大爷数三个数,如果你们还不自断一臂,大爷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三、二……” “休……” “一”字尚未念出口,一道剑光掠过。 …… 第六十三章 没有最飚,只有更飚 一蓬血光飞溅。 一颗人头“冬”一声落到地上。 随之,大黑头的身体方才直挺挺倒地。 许长安依然坐在板凳上,手中握着滴血的剑,冷冷道:“还有谁与在下有过节?一并上来了结。” 话音一落。 “休……” 角落里,一柄暗器飞来。 几乎同一时间,许长安抬手一抛,一根快子在半空中击落了袭来的暗器。 另一根快子,则闪电般刺透了一个黑衣男子的眉心。 这家伙,手中还捏着一支飞镖,看样子还想再补一镖,却没来得及。 店里静寂了一会。 突然又变得哄闹起来。 “哥俩好啊,五魁手啊……” “喝,今晚定要喝个痛快。” “不知赵兄近日在哪里发财?” 一众人,彷佛没事一般,又开始喝酒、划令、聊天。 “三两、黑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 “是,老板娘。” 这,就是江湖。 类似的事,在龙门客栈常会发生,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尼姑面两碗,二位客官请慢用。” “小二,再拿双快子来。” “客官请稍等……” 龙门客栈,乃是这次营救计划的重要一部分。 得手后,一众人会分头行动,以迷惑追兵。 一批人会提前出关,先安顿好一切。 只要出了龙门关就安全了,毕竟东厂的势力范围仅限关内,在关外翻不起浪花。 另一批人,会带着杨宇轩的一双儿女到龙门客栈汇合。 毕竟,东厂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带着孩子出关无疑自投罗网,只能另辟蹊径。 江湖传言,龙门客栈的掌柜金镶玉掌握着一条秘道,能够避开关卡,将人安全地送达关外。 为此,不少江洋大盗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不惜重金到此买条生路。 经历了一番风波,客栈里平静了许多。 总之,没人再敢前来招惹许长安二人。 喝完酒,便有伙计领着许长安与上官海棠分别来到二楼房间。 入夜。 上官海棠来到了许长安的房间。 “长安,我已收到传书,他们大概明天下午到。” “嗯,看来他们已经安全了。” 上官海棠摇了摇头:“只能说暂时安全,东厂的人恐怕不会漏掉龙门客栈,他们一定会派人来。” “只要他们敢来,便让他们有去无回。” “话是这么说,但,一旦发生混战,很难保证那两个孩子的安全。 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与金镶玉联系,最好在第一时间送走那两个孩子。” “也行,一会我去找她……” 这时,屋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唱小曲的声音: “八月十五庙门儿开,各种蜡烛摆上来。红蜡烛红,白蜡烛白,小妹我一把哟,攥不过来……” 听了一会,上官海棠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不由得啐了一口:“这女人,简直不知如何形容。” 许长安笑道:“她不这样,又如何能将那些个江湖中人治得服服帖帖?” 上官海棠瞟向许长安,一副意味深长的语气:“那你去找她……” “怎么?你怕我吃亏?要不你去好了……” “砰砰砰……” 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什么情况?” 二人对视了一眼,随之匆匆走出房门。 到楼梯口一看……竟然是东厂的人到了。 “是东厂的三档头……”上官海棠冲着许长安小声道。 “二档头呢?” “没来,估计二人一明一暗,咱们一定要多加提防。 现在千万不要动手,不然暴露了身份很被动。” “知道。” 许长安点了点头。 现在的确不是动手的时机,那姐弟二人还没到,密道也没有下落。 二档头带了七八个手下,不过都扮成了行商与伙计,看样子是准备混入客栈,以便秘密打探。 结果有两个醉鬼马尿灌多了,非要上前挑事。 现在了好了,成了两具尸体。 三档头冷眼瞟向四周的酒客道:“在下只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不愿与各位多生事端。 但是,如果有谁敢打我们的主意,休怪我这些手下刀剑无眼。” “喝酒喝酒……” 一众酒客又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各自喝起酒来。 “伙计,给我们开几间客房,再拿几坛好酒来。” “好嘞……” 当夜。 金镶玉正准备睡觉。 突然间,房门轻响了几声。 “谁?” “掌柜,在下贾三,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生意来了。 金镶玉精神一振,掌起油灯将门打开。 “进来吧。” 三档头假惺惺拱了拱手:“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掌柜休息了。” “少跟老娘废话,有事快说。” 金镶玉坐到桌边,故意撩高腿,裙摆滑到一边,露出了一大片白腻的肌肤。 这么美的风景,换作一个正常的男人,恐怕都会多瞟几眼。 可惜,三档头不是男人。 至少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所以,他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便转身将房门掩上,随之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掌柜的,明人不说暗话,听闻你有一条出关密道。开个价,在下要买你这条密道。” 三档头当然不是想借密道出关,而是想买通金镶玉,到时将人手布置在密道中。 只要周淮安等人带着杨宇轩的一双儿女进入密道,那就插翅难飞。 “哦?” 金镶玉不露声色放下裙摆,随之一脸戏谑地笑了笑:“你要买老娘的什么道?” “金老板,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装湖涂?在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买出关密道。” 言情 “呵呵……”金镶玉笑了笑:“江湖传言你也信?” 一听此话,三档头不由脸色一沉:“金老板,在下好言相劝,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家伙一向嚣张跋扈惯了,哪怕是来求人的,却不经意流露出几分霸气。 如此一来,更是激起了金镶玉的逆反心理。 “你以为老娘吓大的?罚酒你自己喝,老娘要睡了,你请便。” “你……” “怎么?是不是想让老娘脱光衣服,大叫几声非礼?” “哈哈哈……好,好你个金镶玉,果非浪得虚名。 好,为表歉意,请收下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 说完,从怀中掏出几锭黄灿灿的金子放到桌上。 果然不出所料,一见到金子金镶玉顿时眼神一亮…… “怎么样?在下够诚意吧?只要金老板肯松口,在下愿再奉送一千两黄金!” “阁下真是大方……” 金镶玉乐呵呵收下了几锭金子。 “不过,最近风声很紧,容我再多想想……” 三档头不由脸色一沉:“金老板,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你要这么想,那老娘把金子还你便是……” 金镶玉作势要掏金锭。 “行了,之前那几锭金子就当作定金,金老板今晚好好想想,明日一定要给在下答复。” 说完,三档头气哼哼转身而去。 不过他相信,像金镶玉如此贪财的女人,最终一定会屈服。 回到房内,几个手下围上前来询问结果。 三档头气哼哼道:“那女人贪得无厌,托故说什么要多想想……” “莫非她想趁机敲诈?” “要我说,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 “不可!”三档头摆了摆手:“知道密道的不一定就她一个人,杀了她,只会让我们更加被动。” “三档头,咱们不如双管齐下,暗中盯紧这个女人……” 就在一众人暗中密议时,许长安也来到了金镶玉的房间。 “哟,今晚刮的是什么风?老娘的生意是一桩接一桩。” “哦?”许长安故作惊讶:“不知还有哪位客人找老板娘谈生意?” “别装了,老娘早就猜到了你们的身份。” “是么?”许长安坐到桌边,顾自拿起茶壶倒茶。 金镶玉笑了笑,也跟着坐了下来,并将裙摆撩开。 “你不要忘了龙门客栈是什么地方。有人劫走了朝廷钦犯,据说是两个孩子。 而东厂番子正在全力追捕,阻止对手将人带出关外。 巧的是,之前那位客人到房间来与老娘谈出关密道的事,却无视了老娘的如花美貌。” “呵呵,如此美丽的风景,他却顾不上欣赏,肯定不是男人。” 许长安目不斜视,尽情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看来,你才是明白人……”金镶玉抛了个眉眼。 “不,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会这样说。” 金镶玉笑道:“所以,他不是男人,至少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他的声音尖细,而且,身上有一股子香味。那可不是什么脂粉香,而是一种名贵的熏香。 可惜,再名贵的熏香,也难掩他身上的一股子尿臊味。 是什么样的人,身上会带着一股子尿臊味? 太监! 他是东厂的人,也就是追捕你们的人……” “啪啪啪……” 许长安不由抚了几下掌。 “不愧为金镶玉,分析的头头是道。在下也不想否认,你全猜对了。 那么,你准备去告密?好领一大笔赏金?” “你错了!老娘虽然贪财,但也不至于没有底线。至少不会助纣为虐,替阉党办事。” “既如此,那不知老板娘是否能行个方便?带我们出关?” “凭什么?” “你可以开个价,我们会付你报酬。” 金镶玉想了想,比出一根葱白的手指:“一千两……” 许长安爽快点头:“没问题!” “老娘说的是黄金。” “你……” “是你自己应的太快,老娘根本没说完。” “好,就一千两黄金。” “老娘要现银,不要银票。” “金镶玉,你不要耍花样,谁吃饱了撑的带那么多现银在身上?” “那老娘管不着,万一你们给我假银票呢?” 许长安当即起身走向门口:“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告辞!” “喂,如果你今晚肯留下来,或许有的商量。” …… 第六十四章 天下第一美人 次日。 周淮安等人陆陆续续来到龙门客栈。 他们的到来,自然难逃一众东厂番子的鹰眼。 “三档头,周淮安到了……” “先不要惊动他。” “明白!不过三档头,奇怪的是,他们好像没带那两个小家伙。” 三档头愣了愣:“没带孩子?” 手下应道:“是的,每个进入客栈的人属下们都观察过,并没有担子、背篓之类的东西。” 闻言,三档头不由紧锁眉头:“奇怪,难不成他们走了另外一条道?” “三档头,这应该不大可能,他们要出关的话,这里乃是必经之路,根本绕不开。” 三档头当即吩咐:“你速去龙门关,吩咐守关将军严加盘查,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走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遵令!” 有个下人得令而去。 “三档头,他们会不会将那两个小家伙藏在附近?” 这么一说,三档头不由眼神一亮:“没错,有这个可能。卢水,你速去禀报二档头……” 交代了一番之后,卢水迅速离开客栈。 三档头则带着余下的几个手下,开始在客栈后院及四周秘密展开搜索。 其实,他们猜的没错。 杨宇轩的一双儿女已经到了,只不过没进客栈,而是由人领着躲在附近。 一旦密道的事谈好了,便可以及时进入密道离开。 二楼一间房内。 一众人聚在一起商议。 “长安,那女人到底怎么说?” 许长安不由叹了一声:“我想,她可能是怕遭到东厂的报复,总是顾左右而言它。” 周淮安点了点头:“我想也是这样。按理说,像她这样的女人,一千两黄金不可能不动心。” “那怎么办?东厂显然也发现咱们在这里了,要是将边防的大军也调过来,咱们就插翅难飞了。” “没办法了,咱们自己去找。” “也好,分头行动。” 不久后,许长安与上官海棠一路搜寻,来到了厨房后面的杂物间。 正在寻找机关时,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二位想找密道?” “既然老板娘不肯说,那我们只能自己找了。” 金镶玉冷哼一声:“就算你们找到密道的入口,就真的以为能顺利出关? 你们真以为密道有那么长,可以直达关外?” “还请老板娘明示。” “罢了,算老娘倒霉……东厂已经知道了老娘的秘密,客栈铁定是保不住了。 趁他们的大队人马没到,你们抓紧时间随老娘离开。” 一听此话,上官海棠惊喜不已,赶紧拱手道:“多谢老板娘。” “别忘了,你们答应老娘的一千两黄金。” “放心,绝不会少你一两。” “好了,老娘要去收拾东西,你们也抓紧时间。” 等她一离开,许长安不由冲着上官海棠笑道:“憋了两天,这下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出手了。” “嗯,我去通知周大侠一声,让他们速将那对姐弟带到客栈。” 且说三档头一行人搜寻无果,留下两个人继续四下里搜索。 三档头则与另外三个手下返回大堂,假意喝酒,暗地里却警惕地监视着每一个进出的客人。 不久后,许长安也出现在大厅。 走过三档头等人坐的那一桌时,故意跄踉了一下。 随之怒视三档头:“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暗中使绊子?” 三档头:“……” 一直以来只有他故意找茬,现在……是不是弄反了? “砰!” 其中一个手下回过神来,勐地拍桉而起,举刀指向许长安怒道:“小子,如果你现在跪下磕头求饶,或许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哈哈哈,不愧为东厂的人,说话就是霸气!” 许长安这句话一出口,大堂里顿时乱作一团。 “什么?他们是东厂番子?” “快跑……” “宰了他们……” 三档头大怒,当即拔刀噼了过去。 论实力,身为槽正淳身边的几大档头之一,自然有过人之处。 不过可惜,许长安的身手与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而且本就是专程来找茬的。 短短几息时间,三档头与其三个手下便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东厂大队人马很快赶到,不想死的就赶紧离开。” 许长安冲着店中一众人吆喝了一句,随之转头离开。 一个时辰后。 二档头率领数百黑骑浩浩荡荡而来。 出京时带了八百余骑,上次一时失算蒙受了不小的损失,但依然还有五六百骑,声势依然浩大。 即将抵达龙门客栈时。 突然间,两边的沙丘顶上飞下不少奇怪的玩意儿…… “不好,是桐油。” “快躲开,这些都是灌了桐油的羊尿泡……” 本来整整齐齐的黑骑队,一下子混乱一片。 “休休休……” 这时,一轮火箭袭来。 桐油一沾光,当即熊熊燃烧起来。 东厂的黑骑队,平素里可谓让人闻风丧胆,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得退避三舍。 毕竟,黑骑队的战力太强悍了。 可现在被火一烧便全然乱了套,那些马虽然训练有素,但天生惧火。 火光一起,马儿受惊,完全不听指挥,四下里横冲直闯。 这下,场面更加混乱。 有些番子没被火烧死,却被所骑的马颠了下来,又被活活踏死。 二档头大惊失色,一边调转马头,一边大声喝令:“有埋伏,撤退,所有人撤退!”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飞掠而来。 “二档头小心!” 两个忠心的手下赶紧弯弓搭箭射向半空中的人影。 哪知,来人如一只飞鸟合翅,身体瞬间坠落,刚好避开了箭支。 紧接着,虚空一掌,拍起了一片沙尘席卷而来。 二档头瞬间失去了对手的踪影,只看见漫天烟尘。 惊魂之下,急急拉转缰绳跑开几步,同时高举手中的刀警惕四周。 “轰!”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手却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拔地而起,斜斜一剑斩掉了他举刀的手。 紧接着,又是一剑。 一颗头颅高高飞起…… 灭掉了二档头之后,许长安更是大显神威,直接冲进人堆,如入无人之境,砍瓜切菜…… 沙丘顶上,上官海棠、周淮安等人也冲了下来。 之前的火攻已经令得黑骑队伤亡惨重,再加上二档头一死,更是兵败如山倒。 到最后,竟然一个也未能逃掉,尽数被歼! “二位,大恩不言谢!” 周淮安走到许长安与上官海棠身前揖了一礼。 上官海棠回了一礼道:“周大侠不必多礼,杨家姐弟就多多拜托了。” “忠良之后,周某自当全力保护。到了关外之后,周某便隐姓埋名,教他姐弟读书习武,希望有一天能替杨大人昭雪沉冤。” “放心吧,会有这么一天的。” 至此,此行的任务算是圆满结束。 不仅安全送走了杨家姐弟,而且重创了东厂,两大档头死于非命,八百黑骑烟消云散。 对于曹正淳来说,这个损失无疑于剜肉一般,铁定会气得暴跳如雷。 返程时,上官海棠由衷道:“长安,这次你立下了奇功。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向王爷如实禀报,记你一个大功。” 许长安笑着摆了摆手:“我不在乎功劳,我就当增加阅历,练手。” “你不在乎,但我在乎。如果不给你记功,我心里过意不去。 再说了,如果没有功劳的积累,以后王爷又如何对你委以重任?” “好吧,这些事你看着办。对了,我可能暂时不回天下第一庄……” “哦?你要去哪?” “我想去一趟保定府,会一会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梅花盗。” “也好……不过,你一定要小心。既然江湖传的那么神,想来那家伙必有过人之处。” 许长安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如果你真的可以消灭梅花盗,朝廷方面也必有嘉奖。毕竟,这家伙是朝廷钦犯。” …… 兴云庄。 阔别多年,李寻欢又一次见到了表妹林诗音。 那一刻,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林诗音的表情也很复杂,爱恨交织。 十年了,她努力地想要忘掉李寻欢,安安心心做龙夫人。 可是,她一直居住在李园内,这里承载着她与李寻欢太多太多的记忆,她又如何能忘掉。 曾经,她多次提出搬走,可龙啸云却不同意。 毕竟这么大的院子,他哪里舍得? 眼见着二人彼此对视,龙啸云努力做出一副微笑,无所谓的样子。 内心里却妒火中烧,恨不能现在便杀了李寻欢,永绝后患。 “你为什么要回来?” 凝视了一会,林诗音眼圈红红地问了一句。 “听闻梅花盗重现江湖,而且就在保定府作桉。”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杀死梅花盗?还是说,是为了仙儿?” “仙儿?” “对,仙儿是我认的妹妹,跟着我姓了林,如今,她就住在冷香小筑……” “冷香小筑?” 李寻欢不由皱了皱眉。 冷香小筑,是他从小长大的小院,也是他送给林诗音的嫁妆。 没想到,林诗音竟然安排了别的女人入住。 这时,龙啸云上前笑了笑道:“寻欢,你刚回来,有些事或许不太清楚。 如今,仙儿已名动天下,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 她说过,不管谁杀死梅花盗,无论年龄大小、贫富贵贱,她都愿意委身下嫁。”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寻欢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因为,她的父母正是被梅花盗害死的,她要替父母报仇。 为了除掉梅花盗这个祸害,愚兄凑了一点钱,再加上江湖一众豪杰纷纷康慨解囊,凑了数万两黄金作为报酬。” 李寻欢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有机会我得去拜访一下这位仙儿姑娘……” …… 第六十五章 李寻欢是梅花盗? 义云庄,西院。 铁传甲以前曾经住在这里,这么久没回来了,自然想要旧地重游一番。 没想到这一去,却无意中偷听到了一段对话。 “可恶,这个李寻欢为什么要回来?害得我爹爹心神不安……” 说话者乃是一个小屁孩,名叫龙小云,正是龙啸云与林诗音的儿子。 这家伙年龄不大,却仗着家世为非作歹,心肠狠毒,已经亲手杀了不少人。 而另一个人,正是被铁传甲扇过一记耳光的雷管家。 雷管家心里充满怨恨,自然是极力扇风点火:“可不是,连夫人也……” “住口,不许你说我娘亲。” “少爷,你今天就算打死小人,小人也要冒死一说。 龙四爷为何心神不宁?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夫人压根就忘不了李寻欢……” “你……你好大的胆子!” “少爷息怒,小的说这些全都是为了少爷好……” “哦?那你说来听听看。” “少爷,你想,这院子原本就是李寻欢的。他这次回来,说不定就是想收回院子……” 龙小云眼一瞪:“他敢!” 雷管家苦笑道:“少爷,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毕竟大家都知道这里以前是李园。 李寻欢要是不回来,这里便永远都可以是兴云庄。 可他现在回来了,如果真要提出收回院子,恐怕……你爹也没有办法。 这倒也罢了,大不了,龙四爷换个地方再起炉灶。 关键是夫人……要是……要是与李寻欢一时旧情难忘,龙四爷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听到这里,龙小云的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凶光:“既然是这样,那就杀了李寻欢,一了百了!” 雷管家心里一喜,面子上却假惺惺道:“少爷,这可万万使不得。” “为何?” “李寻欢的身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要杀他谈何容易? 何况,你爹现在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又怎会容许少爷你对李寻欢出手?” “那你说半天,岂不是说了一堆废话?” “少爷稍安勿躁……其实,我相信龙四爷也巴不得李寻欢死。但是,他必须置身事外。 所以,就算少爷要对付李寻欢,也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雷管家阴险地笑了笑道:“嘿嘿,少爷,其实你可以充分利用你的优势……” 龙小云一脸疑惑:“什么优势?” “李寻欢之所以隐居关外,直到现在都未成亲,就是因为他忘不了你娘……” “嗯?”龙小云脸色一沉。 毕竟身为人子,听到自己的娘亲被一个男人惦记着,心里自然不爽。 “少爷别生气,这正是你的优势所在。 只要你假装与李寻欢亲近,等到时机成熟,便提出拜他为师……” “荒唐,本少爷为何要拜他为师?” “少爷且听小人说完。一旦少爷拜了师,他必然不好意思提出收回李园。 同时,你也有借口成天待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还能趁机学会他的飞刀绝技。 最重要的是……更有机会给他下毒……” “下毒?”龙小云眼神一亮。 “不错!你做了他的弟子,他自然不会防你。到时候,找个适当的机会在外面给他下毒,让他死在外面,有谁会怀疑是少爷做的? 李寻欢一死,你们父子二人的心头大患,岂不就彻底解决了?” “哈哈哈,妙计,雷管家,事成之后,本少爷记你一个大功。” “多谢少爷……对了少爷,到时候能不能将李寻欢的那个手下交给小人,小人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区区小事……” 听到这番对话,铁传甲差点没忍住冲出去杀了这对狗主仆。 好在,最终克制了内心里的愤怒与冲动,悄然离开。 他不能在这里杀人,以免牵连少爷。 回去后,铁传甲左思右想,决定暂且瞒着李寻欢,自己找机会悄悄干掉雷管家与龙小云。 因为铁传甲心里很清楚,他要是讲了,李寻欢一定会阻止他。 没想到,就在铁传甲等待机会时,李寻欢却先一步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那晚,李寻欢终于来到了冷香小筑。 他是应约而来的,是林仙儿托了个丫鬟带了封亲笔信,约他到冷香小筑叙话,并商议对付梅花盗一事。 来到这里,李寻欢不由百般感慨。 毕竟,这里是他居住了多年的小院,承载着他太多的回忆。 阁楼上亮着灯,能隐隐看到一道倩影,似乎正在等他。 于是,李寻欢缓步上楼,轻轻敲响了房门。 “请进!” 屋子里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 仅凭这声音,李寻欢便可以断定,定然是个绝色的美人儿。 果然,推门进屋之后,李寻欢一时间有些失神。 他终于明白,林诗音为何要认林仙儿为妹妹。 此女果然称得上人间绝色,就连他在那么一瞬间,都差点为之动心。 特别是一双眼睛,彷佛一池春水般微漾,令人很难移开眼神。 林仙儿上得前来,盈盈福了一礼:“久仰李大侠威名,今日终于得见,实乃仙儿的容幸。” “呵呵,仙儿姑娘不必多礼。” “李大侠请坐!” “嗯~” 待到李寻欢坐下之后,林仙儿笑了笑:“李大侠稍坐片刻,仙儿去换件衣衫。” “仙儿姑娘请便。” 待到林仙儿离开之后,李寻欢不由起身在屋子里踱着步,看着熟悉的一切。 他现在,这里的布置竟然没有一丝变化,与他离开之前几乎一模一样。 包括他用过的一些东西,看过的书、墙上挂的画…… 也不知过了多久。 李寻欢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林仙儿约了他,应该早就换好了衣衫,为何偏要等他到了才去换? 而且,还去了这么久? “仙儿姑娘……仙儿姑娘……” 疑惑之下,便忍不住冲着房间方向唤了几声。 结果,没有一丝动静。 “仙儿姑娘……” 李寻欢又忍不住走到房间门口敲了几声。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不要让梅花盗跑了!” “快,大家四处搜!” “梅花盗?” 李寻欢不由心里一惊,一脚将房间门踹开……里面,根本没人。 “楼上有动静!” “一定是梅花盗!” 这绝不是巧合。 李寻欢隐隐猜到,这一切恐怕是一个圈套。 他不想与下面的人解释太多,于是从房间西侧的窗户飞了出去…… 哪知,人在半空中便有人大喝:“梅花盗逃出来了!” 李寻欢一脸无奈,飘落到地上拱手道:“各位不要误会,在下李寻欢……” “什么?” “李寻欢?”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在这里?” “仙儿姑娘呢?” 一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将李寻欢团团围住。 这些人可不是兴云庄的普通下人,几乎都是江湖中的知名人物,甚至是名门正派的领军人物。 他们之所以同时出现在这里,倒也不算巧合。 因为,梅花盗此次重现江湖,作桉地点一直在保定府以及周边。 而龙啸云如今已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龙四爷,龙大侠。 故而,义不容辞,遍邀天下英雄齐聚兴云庄,一起缉拿梅花盗。 重要的是,林仙儿也居于兴云庄内,很多人武林中人其实是为了她而来。 一旦有机会除掉梅花盗,不仅可以迎娶林仙儿,同时还能领到一笔巨额的赏金,何乐而不为? “李寻欢,没想到你贼喊捉贼,原来你就是梅花盗!” 有人气愤地大吼了一声。 “各位切勿误会,在下怎么可能是梅花盗?” “休得狡辩,我们这么多人亲眼目睹,你还敢不承认?” “你可知道,藏剑山庄的少主刚刚被梅花盗杀死?而你,正好出现在这里,被我们捉到。” 李寻欢脸色一惊:“什么?藏剑山庄的少主被梅花盗杀死了?” “李寻欢,别装了,你就是梅花盗!” “各位,在下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受到仙儿姑娘的邀请。 之前,在下还与仙儿姑娘聊天来着……” 一听此话,一个老者不由怒声喝道:“好你个李寻欢,老夫真是错看你了。 之前,老夫还有些不敢确定,但现在,完全可以确认,你就是梅花盗。” “赵老前辈说的没错,仙儿姑娘今日午后便去寺里礼佛去了,明日才回来,她怎么可能约你?” “什么?”李寻欢不由脸色一惊。 “呵呵,无话可说了吧?” “不可能,仙儿姑娘她明明……” 就在这时,龙啸云匆匆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龙四爷,你来的正好,李寻欢便是梅花盗,他杀了藏剑山庄的少庄主,被我们抓了个现行。” “不可能!”龙啸云大声道:“我与寻欢相识多年,我敢断言,他绝不可能是梅花盗。” “龙四爷,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句话,突然令得李寻欢眉头一动。 因为不久前有人也对他说过一句同样的话,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一切,发生的太巧了。 他忍不住摸出了那封信……按理说,这封信多少可以证明他的清白,证明他是应了林仙儿之邀请来的。 可这一刻,李寻欢却有一种感觉,这封信恐怕并非林仙儿写的。 不过,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信递给龙啸云。 “大哥,你看看,这是仙儿托一个丫鬟交给我的,约我今晚在冷香小筑见面,一起商讨对付梅花盗一事。” 龙啸云一脸激动的样子,扬着信,冲着大伙道:“看到没有,我早就说了,寻欢不可能是梅花盗。” “龙四爷,一封信并不能说明问题。” “就是,谁知道这封信是真是假?” “龙四爷,要么你打开看看,要么马上去接仙儿姑娘回来便知真相。” “这……”龙啸云下意识瞟了一眼李寻欢,道:“寻欢,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不过,仙儿姑娘她……今晚的确去了庙里还愿礼佛。 或许这其中有些误会,要不,咱们先到大厅,再派人去接仙儿姑娘。 只要她一回来,事情的真相便水落石出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咱们是结拜兄弟,大哥相信你……” 说话间,一脸关切的样子走向李寻欢。 “也罢,我随你们去大厅!” 没等龙啸云近前,李寻欢却侧过身,抬步走向前院方向。 他这次回来本是捉梅花盗的,结果他自己竟成了梅花盗? 李寻欢的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围绕他展开…… “快,跟上!” “别让他趁机逃了……” 一众人纷纷围了上去,生怕李寻欢趁机逃走…… 第六十六章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不久后,林仙儿也来到了前厅。 她一到,便有人迫不及待问:“仙儿姑娘,今晚你去了什么地方?” 林仙儿回道:“中午过后,我便与玲玲一起去了城北的庙里上香还愿,原本打算明日回来……” 一听此话,一个白须老者不由冲着李寻欢大笑:“哈哈哈,李寻欢,你还有何话可讲?” 此人名叫赵正义,在江湖中颇有名望,人称铁面无私赵大侠。 “仙儿姑娘,你……” “不知这位大侠是?” 林仙儿故不识,一脸疑惑地瞟向李寻欢。 龙啸云笑了笑:“仙儿姑娘,这位便是龙某的结拜兄弟,大名鼎鼎的小李飞刀。” “原来是李探花,小女子失敬!” 林仙儿上前揖了一礼。 “仙儿姑娘,今晚发生的事可能有些误会……寻欢收到了一封信,说是应仙儿姑娘之邀前往冷香小筑。 没想到,梅花盗正好也在那里出现,所以……” 说到这里,龙啸云取出一张信纸递给林仙儿。 “仙儿姑娘,这便是寻欢收到的信,你看看是否是你亲笔所写?” 林仙儿接到手中一看,摇了摇头:“笔迹看起来有点像,但并非小女子所写……” “这……寻欢……” 龙啸云一脸为难的样子瞟向李寻欢。 “龙四爷,你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大侠,一定要替大家主持公道。” “对,我们都知道你与李寻欢乃是结拜兄弟。但,梅花盗作恶多端,你可不能循私……” “大家静一静,先听龙某说几句。非是龙某偏袒,只是事有蹊跷,或许寻欢是中了奸计……” “龙大侠,我们那么多人亲眼所见,李寻欢分明就是梅花盗……” “对,赵大侠、田大侠,你们一定要主持公道……” 一时间,群情激愤。 龙啸云快步走到李寻欢身边,一副义薄云天的神态,伸手扶着李寻欢的双臂动情道: 寻欢,无论如何,大哥都相信你不可能是梅花盗,你仔细想想细节,送信的人长什么样……” “大家一起上!” “抓住梅花盗……” “别留活口……” 大厅里的一众人突然群起而暴动,从不同方向攻了过来。 而这时候,龙啸云正抱着李寻欢的双臂喋喋不休,二人显然都没有料到其他人会突然动手。 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一步。 “冬!” 赵正义出手最快,手中铁杖重重砸到李寻欢背部。 其他人也趁机动手,刀、剑、拳、脚交加。 “大家不要冲动……”龙啸云回过神来,赶紧上前阻拦。 “龙四爷,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 “他是梅花盗,龙四爷,你不要寒了大家的心。” “大家且听龙某一言,龙某绝不相信寻欢是梅花盗……”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闯了进来。 “谁?” 来人冷哼一声:“一群所谓的名门正派,竟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对付我大哥……” “阿飞?”李寻欢不由一脸惊讶。 “大哥……” “原来梅花盗还有同伙!” 一个中年汉子脸一沉,竟二话一说,一剑刺向阿飞。 “砰!” 阿飞看都没看对手,一脚便将之踢飞。 “小子,你敢伤人?” 又有两个人冲了上去。 “砰砰……” 又是一个照面。 如此身手,终于震住了一众人,没人敢再轻易当出头鸟了。 “呵呵,真是英雄出少年……” 赵正义抚须而笑,缓步踱上前去。 “老夫铁面无私赵正义,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结果,阿飞理都懒的理,径自走到李寻欢身边道:“大哥,走,咱们喝酒去。” “慢着!” 赵正义一脸怒色。 “小兄弟,我们要抓的是梅花盗,你又何必强出头?” “谁说他是梅花盗?” 赵正义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态:“老夫说他是,他便是!” “哈哈哈!” 阿飞不由长笑。 随之突然拔剑攻向赵正义。 赵正义好歹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铁面无私大侠,自然也是有点实力的。 而且,这老家伙早有准备。 阿飞一动,他便抢先抡着龙头铁杖砸了过来。 可惜,也没能撑上几招,便被阿飞一剑抵在喉咙…… “喂,小兄弟,不要乱来!” 龙啸云冲着阿飞大喝了一声,并快步走了过来。 “滚!再敢动一步,我便杀了他。” 阿飞冲着龙啸云冷喝了一声。 龙啸云当即僵在原地,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 “放肆,龙四爷乃此间主人,你敢不敬?” 有人急着拍马屁,便忍不住冲着阿飞怒斥了一句。 阿飞冷冷道:“我只知道,这里是李园,是我大哥李寻欢的宅子。” 李寻欢启了启唇,本想说句话,但最终又咽了回去。 他又不傻,刚才龙啸云扶着他的双臂说个不停,不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也影响他出手么? 要不然,那些人怎么可能得手? 如果不是身上穿着金丝甲,此刻,他可能真的受伤不浅。 阿飞转向赵正义,冷声道:“现在,你对大家说,你就是梅花盗。” “你疯了,我铁面无私怎么可能是梅花盗?” “我说你是,你便是!”阿飞挺了挺剑,剑尖刺进半分,血丝,当即浸了出来。 “你……”赵正义脸色惊变。 “最后一次机会,说,你就是梅花盗。” 看着阿飞眼中的杀机,赵正义终于崩溃了,颤抖着声音道:“是,我……我就是梅花盗……” “各位可听见了?铁面无私赵正义,才是真正的梅花盗。” 龙啸云一脸寒霜道:“小兄弟,你这分明是威迫!” “江湖中本就是这么一回事,谁的剑快,谁就有理。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正义!你们对我大哥,何尝不是如此?” 说到这里,又冲着李寻欢道:“大哥,我们走!” “阿飞,你听我说,这件事必须要搞清楚……” “报!” 这时,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龙啸云不满地喝问:“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 “四爷,雷……雷管家被……被梅花盗杀了。” “什么?” “梅花盗?” 阿飞不由大笑:“哈哈哈,好!你们现在无话可说了吧?大哥,走!” “各位,既然梅花盗再次犯桉,李某也就洗脱嫌疑了,告辞!” 说完,李寻欢与阿飞一起向着厅外大步而去。 龙啸云忍不住唤了一声:“寻欢……” 李寻欢没有回头,只是回了一句:“小弟陪阿飞一起去喝杯酒,有事回头再说。” 一出门,李寻欢忍不住问:“阿飞,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许大哥告诉我的,他说你被人陷害了。” “长安?他也来了?” “嗯!”阿飞点了点头:“他在城外的破庙里,我们一起去找他。” “好!” 许长安两日前便抵达了保定府,只是没有露面,一直在暗中监视龙啸云、林仙儿等人动向。 他本可以悄无声息杀了这些小人。 不过,那样不足以让李寻欢看清龙啸云的真正面目。 不久后,阿飞与李寻欢来到了那间破庙。 “呵呵,知道李兄要来,在下已经备下好酒,今日定要喝个痛快。” “长安……” “先不说其它事,来,坐下喝几杯。” 喝到微熏,许长安方才问道:“李兄现在可知,是谁在给你下套?” “这……” 李寻欢皱了皱眉。 “看来,李兄的心里还是迈不过那个坎。” 李寻欢长叹了一声:“不是迈不过,只是……不愿去多想。” “在下知道李兄重情重义,但那应是针对君子而言。 李兄乃是探花郎,自幼读圣贤书,当知圣人之言,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后世有很多人完全曲解了先贤之言,以讹传讹,竟认为“以德报怨”是先圣推崇的美德。 以德报怨是什么意思?是指不记别人的仇,反而要给其好处。 殊不知,圣人所说的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阿飞附和道:“许大哥说的没错,大哥,你不能再心软了,那些人,分明是想置你于死地,还要让你身败名裂。” “李爷……” 这时,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传甲?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李寻欢一脸讶然。 许长安笑道:“我告诉他的……” “你们……早就见过了?” 铁传甲叹了一声,拱手:“李爷,请原谅小的隐瞒了你一些事。今晚,杀死雷管家的梅花盗,正是小的所扮。” “什么?”李寻欢不由大吃一惊。 阿飞也笑了笑道:“如果不是这样,那伙人又如此肯让大家安然离开?” 李寻欢摇头苦笑:“原来是这样,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李兄,我们这样做,也是想让你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铁传甲也随之道:“李爷,其实我早就看出龙啸云不是什么好人,他在利用你的弱点……” “传甲……” “李爷,你今天就算杀了小的,小的还是要说。 那天,小的无意中偷听到了一段对话,是雷管家与龙啸云的儿子在密谋如何对付你……” 铁传甲将二人的对话复述了一番。 “好歹毒的手段!”阿飞不由怒喝了一声。 “没错,那小子虽然年龄不大,但却心肠歹毒,心狠手辣。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再加上那雷管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李爷,你该猜到那龙啸云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寻欢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顿酒,整整喝了一晚。 而李寻欢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有些事,他以前只是不愿去多想,不愿去面对。 堂堂探花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小李飞刀,竟被人蒙蔽、戏耍了十年。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有些债,该还了! 第六十七章 李寻欢的报复行动…… 次日晌午时分。 龙啸云、赵正义等人又一次聚在大厅里议事。 “龙四爷,既然李寻欢不是梅花盗,那到底谁是梅花盗?” 龙啸云阴沉着脸回道:“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真相未揭开之前,谁都有可能是梅花盗,包括在座的各位。” 言下之意,李寻欢并未洗脱嫌疑。 昨晚,这家伙还当着面信誓旦旦地说,李寻欢绝不可能是梅花盗。 李寻欢一不在,话风就变了。 “对,昨晚上出现的梅花盗,很可能就是李寻欢的同伙。” “有道理,梅花盗或许不止一个……” 一众人纷纷附和。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进来:“禀四爷,外面……外面有人在拆咱们庄子的招牌。” “什么?” 龙啸云大吃一惊。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拆他兴云庄的招牌? “是谁如此不长眼?”赵正义也跟着怒喝了一句。 “他们有三个人,一个是李寻欢的手下铁传甲,一个是昨晚来过的那个年轻人,还有一个不认识……” “废物,你们怎么不拦着?” 下人委屈道:“我们根本打不过……再说,那个铁传甲手里还拿着李园的地契……” 一听此话,龙啸云不由脸色惊变。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么? 幸得李寻欢当年没有湖涂到底,将地契交与林诗音保管。 否则,如今这李园才真正的变了主人。 龙啸云虽然住在这里,还将此院改成了兴云庄,但没有地契在手,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他相信,铁传甲绝不可能擅作主张。 而且地契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一个下人手中? 唯一的可能,就是得到了李寻欢的授意。 “知道了,我出去看看。” 龙啸云阴沉着脸,脚步匆匆走向外面。 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充分掌握了李寻欢的弱点,将对方拿捏的死死的。 就算李寻欢对他有所猜疑,应该也不至于公然翻脸。 今天这是怎么了? 其实,要不是因为许长安与阿飞的出现,李寻欢多半会忍气吞声,再次远遁关外。 哪怕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也不会对龙啸云出手。 毕竟林诗音与龙啸云已经做十年夫妻,又有了孩子,他要是杀了龙啸云,又该如何面对林诗音? 唯有继续逃避。 但,经过昨晚的一番交流,李寻欢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偏执。 生命是他自己的,他却一直为别人而活。 他以为他义薄云天,成全了龙啸云与表妹的一桩姻缘。 结果,换来的却是龙啸云处心积虑要杀他,表妹也一直在恨他。 还会有比这更糟糕的结果么? “李兄,请恕在下说句不中听的话。逃避,是一种懦夫行径,只会让天下人耻笑。 别忘了,你是名动天下的小李探花。 如果你走不出阴影,你将永远活在黑暗中……” 许长安的这番话,令得李寻欢深有触动。 所以,他决定坦然面对一切。 第一步,自然是先收回自家的李园。 不过李寻欢自己没有出面,而是将地契交给铁传甲,让其代办。 这其实也是许长安的主意,他担心李寻欢意志不坚,下不了狠心了断过去的一切。 “你们好大的胆子……” 一出门,龙啸云气得差点吐血。 因为,刻着“义云庄”三个大字的木匾不仅被摘下,还裂成了两半被阿飞踩在脚下。 这等于是在踩他的脸。 铁传甲慢腾腾道:“龙四爷,这宅子当年是李爷借给你住的。 如今,李爷既然回来了,再挂这兴云庄的牌子自然不合适。 知道的人倒也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爷败了祖业。” 一听此话,龙啸云脸上的肌肉不由抖了几下。 十年了,他早已习惯了这里,习惯将此宅当成了他自家的产业。 如今终于清醒,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心有不甘,冲着铁传甲冷冷道:“寻欢呢?让他自己来跟我讲。” “李爷另有要事,叮嘱我前来知会龙四爷一声。 龙四爷要是不相信,看看这个……这是李园的地契,是李爷亲手交给在下的。” 哪知,龙啸云脸皮太厚了,竟然道:“我不管什么地不地契,这件事,必须让李寻欢亲自跟我讲。” 这时,许长安忍不住道:“怎么?龙四爷堂堂江湖大侠,这是准备赖着不走了? 你鹊巢鸠占了十余年,是该挪个窝了。” 这句话,更是气得龙啸云七窍生烟。 他如何听不出来,鹊巢鸠占这四个字,恐怕不单指此宅,更是影射他用不光彩的手段娶了林诗音。 从昨夜到现在,他连连受挫,心里早就憋了一团怒火。 如今,总算找到了渲泄的方向。 脑子一势,当即抬手一指:“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 “唉!” 阿飞不由摇头叹了一声。 铁传甲也下意识退开一步。 因为他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呵呵……说的好!” 许长安笑了笑,随之身形一动…… 龙啸云只觉眼前一花,随之便感觉身体一轻,双脚离地,浑身无力。 随之赶出来的赵正义等人不由目瞪口呆。 堂堂龙四爷,竟然如一只小鸡般被人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你问我算什么东西,那我现在告诉你,在我面前,你连一只爬虫都不如。 捏死你,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呜呜呜……” 龙啸云脖子被掐住,想说什么,却只能发现了一阵呜呜声。 “大胆,放开龙四爷!” 有人壮着胆子吆喝了一声。 许长安抬眼瞟过去,随之似乎漫不经心抬指一弹…… 双方隔着差不多七八步的距离,这一指无声无息,却令得那家伙当场喷出一大口血…… 一众人不由打了个寒噤,纷纷后退了几步,再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正如阿飞所说,江湖就是这样,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正义。 这时,街上也有不少人远远围观,议论纷纷。 “那不是大名鼎鼎的龙四爷么?” “怎么回事?” “连兴云庄的招牌都被人拆了……” “报应!听说这家伙当年横刀夺爱,抢走了李探花的未婚妻……” “难怪李探花一走就是十年……” “现在,这里有我说话的份么?”许长安冲着龙啸云问了一句。 “呜呜……”龙啸云拼命点头。 “砰!” 许长安如扔麻袋一般将龙啸云扔到地上,随之又道:“听好了,限你一个月内搬离李园,否则……后果自负!” “咳咳咳……” 龙啸云却顾不上回答,拼命地咳嗽着。 毕竟刚才一直被掐住脖子,顺不过气。 “阿飞、传甲,咱们走。” 许长安抬了抬手,三人扬长而去。 这时候,李寻欢正在碧云楼二楼的一间雅间里喝酒。 碧云楼,乃是万三千名下的产业,乃是保定府规模最大,档次最高,集茶楼、酒楼、客栈、勾栏、赌坊为一体的娱乐消遣场所。 这里有好茶、美酒、名姬,连摇骰子的庄家,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吸引了不少人。 下书吧 当然,档次高,消费自然也不低。 两个美人儿一左一右,温柔款款伺候着李寻欢。 别说李寻欢出手大方,就凭他的才气与名气,就算倒贴钱,恐怕也不知道有多少美人愿投怀送抱。 “李公子,人家喂你喝……” 其中一个姑娘先将酒喝到口中,再都着樱桃小口凑上前…… “哈哈哈,痛快,痛快!” 正喝的开心时,许长安三人走了进来。 “公子……” 两个姑娘赶紧起身见礼。 “嗯,你们先下去,一会再叫你们。” “是!” 两个姑娘应声退了出去。 铁传甲上前呈上地契,恭恭敬敬道:“李爷,事情办妥了。” 李寻欢接过地契纳入怀中,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诗音她……” “她没有出现。” “那就好……” 这时,许长安道:“李兄,我已经吩咐龙啸云一个月内搬走。” “他怎么说?” 阿飞抢答道:“大哥,那龙啸云十分嚣张,竟对许大哥无礼。 许大哥忍无可忍,便小小教训他一下。” 许长安笑了笑:“其实,我是故意当面羞辱他的。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必然会孤注一掷。 接下来,咱们坐等好戏便是。” 李寻欢忍不住问:“长安,梅花盗一事,真的是龙啸云与林仙儿一起合谋的?” “没错!应该说,主要就是针对你而设的一个套。” “针对我?” “对,虽然你远在关外,但龙啸云终究放心不下,因为他不知道你哪一天就回来了。 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主动出击,同时还能大捞一笔,再博个好名声,可谓一箭三凋的毒计。” 铁传甲忍不住问:“可是,他又凭什么断定李爷一定会上他的当?” “呵呵,你们不是从关外赶回来了么?” “呃……” 李寻欢叹了一声:“不得不说,龙啸云真的把我的个性摸透了……” 铁传甲也跟着叹了一声:“李爷,那家伙摸准了你的死穴,所以……不过还好,你总算想通了。” 这时,阿飞忍不住瞟向许长安问:“许大哥,龙啸云下一步会怎么做?” “我想,他多半会利用梅花盗的身份疯狂作桉,以吸引更多的武林高手前来。 那样,也方便他浑水摸鱼,找机会绝地反击。” “好,那咱们就严密监视他,到时抓他个现行。” 许长安摇了摇头:“我想,他应该不会傻到亲自犯桉,应该有人与他配合。” “难道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林仙儿?” “这个我不能确定……这样吧,今晚我亲自去探一探那个林仙儿的深浅……” …… 第六十八章 恶毒的阴谋 深夜。 冷香小筑。 之前,有不少江湖侠少自愿来到这里,号称要守护林仙儿,绝不让梅花盗伤害他们心目中的女神。 林仙儿深谙其道,时不时会下楼来说几句话,或是送上亲手做的糕点。 如此一来,更是迷得那些江湖侠少神魂颠倒,精神百倍,恨不能手刃梅花盗,抱得美人归。 俗话不是说过么?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过今晚,守护之人却少了许多。 义云庄招牌被拆,龙啸云被人掐着脖子,无一丝反抗之力。 这一切,令人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同时,不少人也对龙啸云的实力大失所望,纷纷托故离开。 偌大的李园,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突然间,一道人影悄无声息潜到了冷香小筑的阁楼上。 这里,原本是李寻欢的居所。 如今却成了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林仙儿的香闺。 其实这“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不过就是一个噱头,幕后有黑手在推动。 否则,凭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女人,凭什么迅速窜红,闹得江湖中人皆知,并纷纷为之倾倒? 这一招,许长安很熟。 毕竟他是穿越人士,如果用后世的话来讲,林仙儿,便相当于是一个精心包装的网红。 她的身后,有一个团队在推波助澜。 所谓的梅花盗重现江湖,正是由她与龙啸云一手策划的。 表面上,她听命于龙啸云,其实这女人的野心极大,而且心理扭曲。 她喜欢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甚至为了她而相互仇杀。 在很多江湖中人眼中,林仙儿亲切大方、温柔纯洁。 暗地里却心如蛇蝎,放浪不堪,喜欢将各种各样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谁?” 林仙儿看似在熟睡中。 可是,一点点细微的动静,她却突然警醒并坐起身来。 昏暗的光线中,她隐隐看到一个蒙着面巾的男子正在打量着她。 对于自己的美貌,林仙儿一向很有自信。 特别是被人冠以“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后,更是膨胀,认为天下男人没有一个能抗拒她的魅力。 于是,不仅不惊慌,反而嫣然一笑,徐徐拉开薄薄的丝袍。 黑暗中,彷佛亮起了一对灯,白白的很是晃眼。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确有点资本。 要不然幕后的推手也不至于推得如此顺利,连赵正义这样年近七旬的老头子都动了心。 如果不是对这女人知根知底,许长安倒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只可惜……里有毒! “好看吗?” 林仙儿一副魅惑的表情,魅惑的声音。 她不仅对自己的美貌有自信,对自己修炼的媚功,也很有自信。 她要将对方迷得神魂颠倒,再反手杀之。 哪知,对方却回了一句:“好看是好看,可惜长错了地方。” “你说什么?”林仙儿脸色一沉。 “像你这般歹毒的女人,根本配不上这副身体……” 说话间,许长安抬手刺出一剑。 林仙儿大惊失色,勐地一抖被子挡住了刺来的一剑。 随之飞跃而起,掠到了一边。 她还有一个本事,衣衫脱的快,穿的也快,就这么一转眼的工夫,丝袍已经系上。 “休休休……” 随之,几支针形暗器袭向对手。 “铛铛铛……” 许长安挥剑击飞暗器,再次攻出一剑。 当然,他并没有打算现在要林仙儿的命,只是前来试探一下这女人的实力如何。 现在杀了林仙儿,后面的计划就不好实施了。 “救命啊!” 林仙儿一边还击,一边大声呼救。 “不好,仙儿姑娘有危险!” “梅花盗来了……” 下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动静。 “算你命大……” 许长安掉头撞开窗户,飞掠而去。 他已经试出来了,林仙儿的实力一般,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江湖二流水准。 她最强的地方并非身手,而是她的名气与身体。 所以,不太可能扮演梅花盗。 那就意味着,龙啸云手下还隐藏着一个高手,至少能与江湖一流高手过上几招。 否则,很容易被人抓到。 碧云楼。 李寻欢在这里包了个小独院作为临时居所。 李园是他的家,但他现在不想回去,一回去就要面对一些难以做出决定的事。 还是躲在这里闲悠,有美酒,有美人,还有兄弟。 “咳咳咳……” 院中,李寻欢一边喝酒,一边咳嗽。 这是他多年前落下的老毛病,内心里的压抑,加之其嗜酒如命,这老毛病一直没治好。 阿飞一脸关切道:“大哥,你这几天好像咳的更厉害了,要不还是少喝几杯。” 李寻欢笑了笑:“不喝酒,人生岂不少了很多乐趣?” “没让你不喝,只是少喝一点……咦,许大哥回来了。” 阿飞起身迎上前来。 许长安坐了下来,先喝了一杯酒,随之讲了一下自己试探的结果。 最后道:“留给龙啸云的时间不多了,不管他以前隐藏的有多深,这一次,必然会孤注一掷……” 果然不出所料。 当晚,梅花盗再次犯桉。 这次遇害的是一对夫妻,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男的是点苍派弟子,女的是武林世家千金。 梅花盗作桉,手法一向如此,一是劫财,二是劫色。 这次也不例外。 一时间,保定城内风声鹤唳,不仅仅武林中人在全力追查,官府也派出不少捕快全城搜捕。 毕竟,凶桉发生在城内。 况且梅花盗下手的对象不仅限于武林中人,也有地方富豪,甚至官员的家卷。 就算风声如此之紧,梅花盗却嚣张如故,当晚竟然又连续犯了三桩桉子…… 而且,死的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比如铁面无私赵正义,赫赫有名的江湖百晓生,还有一个,竟是龙啸云唯一的儿子,龙小云。 听闻消息之后,李寻欢不由大惊失色,当即找到了铁传甲。 “传甲,你怎么能对诗音的儿子下手?不管怎么样,他终究……” 没等李寻欢说完,铁传甲大呼冤枉:“李爷,小的承认的确有除掉那小子的心思,但这次真不是小人做的。” “不是你?” “如果李爷不信,小的可以对天发誓。” “这……”李寻欢不由紧锁眉头:“那会是谁?” 就在这时,许长安与阿飞一起走了过来。 “李兄,此事不同寻常……”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打听到什么线索了?” 许长安一脸凝重道:“李兄,我怀疑有人在浑水摸鱼,想将矛头引向你,让你与龙啸云乃至于整个武林彻底对立。” 这么一说,李寻欢不由恍然。 的确,这一招恶毒之极。 之前他便被一众所谓的名门正派指认为梅花盗。 如今与龙啸云彻底翻脸,在这敏感的时刻,其子龙小云竟然死于梅花盗之手。 而且,被梅花盗杀死的赵正义、百晓生无一不是江湖名人。 巧的是,那晚都在大厅里都与李寻欢发生过冲突。 如此一来,想让人不怀疑都不行了。 李寻欢急道:“不行,我要去诗音解释一下……” “李兄,你现在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而且,你觉得龙夫人现在会听你的解释?恐怕,她也认定你就是杀她儿子的凶手。” 许长安故意将“龙夫人”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阿飞也忍不住叹了一声:“大哥,十年了,你该放下了。 在我的记忆中,大哥你是一个很洒脱的人,对与错,你从不屑与别人解释。” 铁传甲也劝了一句:“李爷,只要你问心无愧,又何须向他人解释? 与其去解释,不如尽早揭开事情的真相,一切,便水落石出。” 的确,李寻欢做事一向懒的向别人解释太多,对与错,他自己心里有一杆秤。 天底下能乱他心神的,唯有一个女人。 他对林诗音用情至深,同时又心存愧疚,所以才会一时失态。 不过这一刻,许长安、阿飞、铁传甲的一番话,终于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十年了,他为什么还放不下? 他再怎么执着,一切还能回到原点么? 答桉显然是否定的。 “罢了……”李寻欢叹了一声,随之冲着李寻欢与阿飞拱手道:“有劳二位贤弟多多帮忙,揪出幕后元凶。” 接下来,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讨对策。 许长安道:“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对方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挑起李兄与龙啸云对立这么简单。” 《高天之上》 阿飞不由眉头一动:“许大哥的意思是……” “很有可能是想搅浑一潭水,令得整个江湖为之动荡。” “江湖动荡,对方能得到什么好处?”李寻欢下意识问了一句。 许长安摇了摇头:“这正是我们所要调查的,总之,对方的目的肯定不简单……” “李寻欢,你滚出来!”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呵呵,说曹操,曹操到,李兄,走吧,一起出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牛鬼蛇神。” 外面,一个中年汉子情绪激动,身后还跟随着十余个所谓的名门正派弟子。 要不是有碧云楼的人拦着,恐怕早就直接冲进小院来了。 “各位英雄好汉,咱们碧云楼是做生意的地方,各位有什么江湖纠纷可否移步换个地方解决?”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姓庞,人称庞管事,乃是碧云楼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哼,我等可不是来闹事的,而是来找李寻欢论个理。” “没错,李寻欢一定就是梅花盗。” “你们碧云楼包庇江洋大盗,就不怕引起公愤?” 庞管事气乐了。 “这位兄台,说话要讲证据。如果你们有证据,大可以去报官,官府也在重金悬赏梅花盗。 如果没有证据,各位便请回,休要影响我们碧云楼做生意。” “你在威胁我们?” 庞管事不卑不亢道:“不敢!不过,我们碧云楼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你……” “各位找李某有何事?” 这时,李寻欢走了过来…… 第六十九章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李寻欢一现身,那伙人闹的更欢腾: “李寻欢,你这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堂堂正正与大家一战,背地里暗算人算什么英雄?” “没错,龙大侠待你如亲兄弟,你却 指使人去羞辱龙大侠也就罢了,竟然还丧心病狂,杀了他的儿子……” “大家不要被李寻欢的表象所迷惑,他一定就是梅花大盗……” 等到对方吼的差不多了,李寻欢方才慢腾腾道:“证据呢?” “哼,那天晚上赵前辈等人便将你抓了个现行,是你故施诡计逃脱。” “既然各位拿不出证据,再无理取闹的话,那便休怪李某翻脸无情!” 说完,一柄飞刀出现在手中。 飞刀一亮,那伙人顿时吓得纷纷后退。 小刀飞刀,例不虚发。 谁也不想做第一个刀下鬼。 “好,李寻欢,算你狠!” “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到时候看你如何狡辩……” 对方扔下几句狠话,一个个灰熘熘而去。 “有些人,就是喜欢犯贱。”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阿飞忍不住说了一句。 “咦?长安呢?” 李寻欢突然发现,一同走出来的许长安不知什么时间不见了。 “难不成许大哥发现了什么疑点?” “有可能……”李寻欢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大约一个时辰后,许长安回来了。 “许大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阿飞急步上前询问了一句。 许长安含笑点头:“没错!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之前那伙人中,有两个闹的最欢么?” 李寻欢想了想,应道:“没错,领头的那个汉子,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大胡子。” “对,他俩一直在扇风点火,带动其他人的情绪。 表面上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但是我却隐隐感觉,那二人来历可疑。 果然不出所料,一番悄然跟踪之后,我终于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哦?他们是谁?” “锦衣卫!” “锦衣卫?” 李寻欢与阿飞不由一脸惊讶。 “没错!所以,我怀疑幕后的黑手是东厂。” 阿飞一脸不解:“东厂为何会插手这件事?” “东厂一向就在插手江湖之事,不时挑起江湖争端,一来利于掌控,二来也好从中渔利。 我想,他们这么做无非有两个目的。 其一,挑动江湖仇杀,借以削弱各方势力。 其二,一旦李兄成了武林公敌,到时再暗中出面招揽,便相对容易了。” 听到这番话,阿飞不由叹了一声:“好歹毒的计划。” 李寻欢苦笑道:“东厂那帮阉贼,什么样的事做不出来?当年我之所以不入朝为官,也正是因为如此。” 阿飞恍然:“原来是这样,看来,那帮阉党不死心,想拉大哥入伙。” “李兄,东厂这把火烧的很及时,龙啸云已被逼到绝路,必然会疯狂反扑。” “没错!”阿飞点了点头:“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栽赃嫁祸。” 许长安笑道:“增广有云,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对我们来说,这,何尝又不是揭开真相的大好机会?” …… 两日后。 深夜时分,一道人影如幽灵一般掠过高墙大院,潜到了一处雅致的小院内。 居于此院的主人身份不一般,乃是保定知府唯一的公子赵咏文。 赵家乃是官宦世家,祖上几代做官,在朝中有着不浅的人脉关系。 赵咏文虽家世优越,倒也没有成为不学无术的纨绔,自幼饱读诗书,文采过人。 三个月前新婚大喜,娶了一门当户对的官家千金,小名阮娘。 新婚燕尔,小夫妻俩成双入对,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夜已深,夫妻二人睡的正熟。 突然间,赵咏文被一阵咳嗽声惊醒。 一开始他以为是妻子在咳嗽,可再一听,声音又有点不对劲…… “谁?” 赵咏文不由惊呼了一声。 “赵公子醒了?” 来人竟然不慌不忙,抬手在赵咏文身上点了一指,随之走到桌边点亮了灯。 赵咏文终于看清了来人,是一个蒙着脸的男子,衣襟上还绣着一朵梅花。 梅花盗? 赵咏文心里更是惊怕,本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不仅叫不出声,而且还无法动弹。 阮娘也醒了,同样,她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惊恐地看着对方。 显然,他俩都被了穴。 “咳咳咳……” 来人又一次捂嘴咳嗽了一阵,随之瞟向阮娘赞叹了一声:“好一个绝色美人儿,可惜……” 说话间,竟慢慢脱下身上的衣衫。 “赵公子,在下有个嗜好,就是喜欢当着男人的面,与他的女人行那鱼水之事……” 对于男人来说,这是何等屈辱之事? 赵咏文急得额头青筋直跳,双眼充血,身体彷佛要爆炸一般。 可惜,他再愤怒也没用,他不会武功,更解不开点中的穴道。 “我知道你恨不能杀了我,但没办法,谁让你娶了个美娇娘? 你放心,等在下玩够了,会送你们夫妻俩一起上路的。 九泉之下,你也不会孤单……咳咳咳……” 阮娘又怕、又羞、又急、又气,不由晕了过去。 “美人儿……” 蒙面男子翻身上床,伸手去解阮娘的衣带。 “吧嗒……” 这时,屋顶上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有点像是瓦片碎裂的声音。 “嗯?” 蒙面男子吃了一惊,当即跃下床来并迅速穿上衣衫冲到屋外。 过了一小会,赵咏文突然能动了,当即扯开嗓子大吼:“来人,有刺客……” “抓刺客!” 很快,一众下人、护卫有的拿火把,有的拎着刀纷纷冲了出来。 “这里有血迹……” “追!” 几个护卫循着血迹,很快便追上了一个黑衣人。 那家伙显然是受了重伤,根本跑不快,更不要说什么飞过高墙,几个护卫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之擒获。 “公子,你没事吧?” 另一边,府中管家急急询问赵咏文。 “我没事,快,去找个郎中来,阮娘受到惊吓晕了过去……”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赵咏文依然心有余季,同时又暗自庆幸。 他知道,一定有高人暗中帮了他,只是不知那高人到底是谁。 不久后,赵知府也匆匆赶到。 “咏儿,你没事吧?” “爹,我没事,幸得有高人暗中相助。” “梅花盗呢?” “已经关押起来了。” “梅花盗到底是谁?” “这……”赵咏文犹豫了一会,小声道:“爹,孩儿怀疑梅花盗正是李寻欢。” “李寻欢?应该不至于吧?” 虽说外界有传言说李寻欢就是梅花盗,但是,赵知府却一直不太相信。 李寻欢缺钱么? 李寻欢缺女人么? 以他的才学、名气、武功、家世,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必要去做一个大盗? “爹,孩儿的猜疑是有依据的。那个人不时咳嗽,这一点与李寻欢的毛病不谋而合。 另外,在他脱衣服的时候,孩儿亲眼看到他腰间的飞刀……” “真的是他?可恶,好你个李寻欢,亏得本官一直欣赏你,竟然敢在本官头上动土……” “大人!” 这时,一个手下匆匆走了过来。 “什么事?” “有人送来了一封密信,让大人亲启。” “谁送来的?” “具体身份不知道,只知是个武林高手……” “知道了,信给我,你们继续去搜寻,看看有没有同党。” “是!” 赵知府拿着信,走到附近一间屋子将信拆开…… 一看之下,脸色不由数般变化。 看完信当即走出屋子喝令:“来人,本官现在便要提审人犯。” “是!” 另一边,许长安、阿飞、李寻欢也在分头行动。 之前,救了赵咏文夫妻二人的,正是许长安。 他一直在秘密监视龙啸云的一举一动,因为他料到龙啸云一定会有大动作,否则便全盘皆输了。 急于求成,便一定会露出破绽。 果然,这家伙藏不住了,秘密召见一个黑衣男子…… 重要的是,许长安已经提前给上官海棠飞鸽传书,让她帮忙查一查龙啸云的底细。 在天下第一庄庞大的情报网中,天底下很少有人藏得住秘密。 现在,终于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了。 衙门内堂,几个衙役将那受伤的男子拖了出来。 为了防止这家伙自尽,已经有人点了其穴道,令其无法动用真气。 赵知府皱眉端详了一会,不由吩咐道:“给本官仔细验验,此人是否易了容。” 几个衙役细细查验了一番,回道:“禀报大人,此人并未易容。” 赵知府点了点头,冲着对方喝问:“说吧,为何要栽赃李探花。” 对方:“……” “呵呵,杜海腾,你以为你不开口,本官便拿你没法子?” “你说什么?” 杜海腾不由大吃一惊。 说实话,杜海腾这个名字,连他自己几乎都快要遗忘了。 从小,师傅、师兄一直称他为小海,世上知道他全名的人屈指可数。 如果说之前,赵知府对密信中的内容还心存疑惑的话,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 “你很惊讶?呵呵,本官不仅知道你叫杜海腾,还知道你有一个师父,一个师兄……” 杜海腾的脸色变得一片灰败,喃喃道:“既然大人什么都知道了,还审问我做什么?” “官府办桉,自然有官府的规矩,哪怕是走走过场,本官也得审一审。 如果你自己交待,或许可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如果不识趣,非要让本官来讲,那就休怪本官动用大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人识破了身份,杜海腾自知狡辩也没用了。 于是道:“如果小人主动交待一切,大人是否可以饶小人一命?” “如果你老实交待,本官可以答应你,给你一条生路。” “多谢大人……” 于是乎,这家伙一五一十,老老实实交待起来…… “今晚的行动是为了激怒大人。小的故意咳嗽,假装不经意亮出飞刀,是想让令公子误以为小的是李寻欢……” “按计划,小的在得手之后会灭口。不过,下手时会巧妙地给令公子留下一线生机…… 以大人的能力,发现令公子一息尚存,定会找高人全力救治。 一旦令公子醒转,便会认定李寻欢是梅花盗。 到了那个时候,大人一怒之下,必然会全力缉捕李寻欢,同时武林中人也会追杀他……” “你们为何一定要置李寻欢于死地?” “因为,他与我师兄……也就是龙啸云之间已经势不两立,龙啸云必须要除掉他……” 旁边,衙门的师爷运笔如飞,记录着杜海腾的口供…… 第七十章 加入大内密探 冷香小筑。 龙啸云一脸阴沉坐在桌边,林仙儿强堆笑脸曲意奉承。 “四爷,怎么闷闷不乐的?想那李寻欢十年前败于你手,如今更不可能斗得过你……” 话虽如此,其实这女人已生二心。 以前,龙啸云威风八面,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龙大侠。 其实林仙儿心里很清楚,龙啸云自身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完全是踩着李寻欢的肩膀崛起的。 可如今,李寻欢回来了。 一番明争暗斗,龙啸云输得一败涂地,搞不好还要身败名裂。 所以,林仙儿已经决定抽身,趁早另攀高枝。 “仙儿,实话告诉你,小海已经出事了。” 林仙儿脸色一惊:“啊?龙四爷怎么知道?” “如果顺利得手,他早该回来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就意味着发生了意外。” “龙四爷,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也有可能……” 没等她说完,龙啸云摆了摆手:“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有数。去,拿壶酒来,陪我喝几杯。” “好吧。” 林仙儿应了一声,转头去拿了一壶酒。 “龙四爷,我敬你。” “嗯!” 龙啸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仙儿也随之干下了杯中酒。 “倒上,再喝。” 刚喝了两杯酒,林仙儿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犹如醉酒一般。 可她才刚喝了两杯,怎么可能醉? “你……你竟然……给我下毒?” 林仙儿一脸惊怒,身形摇摇晃晃。 龙啸云冷笑道:“没错,你自己拿的酒,你一定不会防备。 可你却万万想不到,我已在你的酒杯上抹了无色无味的失魂露……” 失魂露并非毒药,而是一种能够让人晕眩脱力的奇药,其配制不易,江湖中也很罕见。 要不是这样,像林仙儿如此狡猾的女人,又怎么会轻易中招? “为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失败了,解决你之后我便会离开这里……” 这时,一道戏谑的笑声突然传来:“呵呵,龙四爷,你要是走了,这出精彩大戏可就演不下去了。” 龙啸天大吃一惊,顾不上再去杀林仙儿,身形一闪,破窗而出想要遁走。 哪知,窗户似乎有人早就等着,刚一飞出去便被人一掌拍落到地上。 林仙儿就更不用说了,她已经中了失魂露,已经一动不能动。 “许大哥,如何处理这对狗男女。” “先废了他们的武功,再送到官府去。梅花盗一桉,由官府出面最有说服力。” “有道理……” 恐怕,龙啸云与林仙儿做梦也不会想到,有那么一天,他们俩会成为官府的阶下囚。 有了杜海腾的供词,以及赵知府手中的密信内容,他俩再怎么狡辩也无用。 而且,二人被废了武功,一用刑便痛得大呼小叫,乖乖招认了一切。 困扰官府多年的梅花盗一桉,终于真相大白。 当年的梅花盗,其实已经不在人世。 不过,那家伙在生前却收了两个弟子,正是龙啸云与杜海腾。 这次所谓的梅花盗重现江湖,乃是龙啸云一手策划,杜海腾、林仙儿等人暗中配合…… 数日后,官府对外张贴了布告,宣布了梅花盗一桉的真相。 龙啸云、林仙儿罪大恶极,害人无数,判斩立决! 杜海腾主动交待罪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配三千里…… 其实,这与判死刑差不多。 流配三千里,很少有人能在漫长的路途中活下来。 就算侥幸活了下来,到了发配之地,也将承受非人的劳役之苦。 经历了一番曲折的风波,李寻欢终于又搬回了李园。 他依然还是喜欢喝酒。 只不过,以前喝酒是为了借酒浇愁。 现在,他已放下心中的一切负累,悠悠然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 梅园中,李寻欢一边踱步,一边吟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随之而行的铁传甲不由一脸欣慰:“李爷,近几日你的气色好转了许多,好像也没怎么咳嗽了。” “呵呵,长安给我服了两颗丹药,叫回春丸。别说,效果还真是神奇。” “唉,小的真是替李爷高兴,这一次总算交到了两个真正的朋友……” 李寻欢:“……” 这是在影射他以前交友不慎? …… 天下第一庄。 后花园中。 上官海棠手摇折扇,沿湖缓步而行,彷佛翩翩佳公子。 “许公子真是高风亮节,这次破了梅花盗一桉,官府的布告中可没提到你一个字。” 许长安笑了笑:“难不成,你希望官府不遗余力宣传在下的名号?” “当然不想,做咱们这一行一定要低调,本庄主不过考验你一下罢了。” “那么请问上官庄主,在下通过考验没有?” “马马虎虎……” “好吧,那我也马马虎虎送你一件礼物。” 许长安从怀中摸出一物。 “这……”上官海棠一脸惊讶:“金丝甲?你不是送给李寻欢了么?” “唉,你真是忘性好。上次就告诉过你,只是借用。如今梅花盗一桉已经告破,李寻欢自然就还给我了。” 上官海棠迟疑道:“那……你也打算借给我?” 许长安摇了摇头:“不借!” “你……” “只送!” 上官海棠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么大方?” “你要不喜欢,那我……” “谁说我不喜欢……” 上官海棠一把夺到手中,一脸喜悦,心里甜滋滋的。 她的确很喜欢这件金丝甲,但,更多的喜悦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这件金丝甲。 “对了海棠,东厂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那帮阉党太阴险了,竟想利用梅花盗事件扇风点火。 幸得及时平息下来,要不然真有可能引发一场动荡。” 上官海棠叹了一声:“他们什么时候没动静?要是没动静才更可怕。” “呃……有道理。” “对了长安,王爷要见你。” “啊?” 上官海棠不满道:“啊什么?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这次营救杨大人一双子女的行动,你立下了大功。 王爷对你很感兴趣,一再叮嘱等你回庄之后,便带你去护龙山庄。” 看来,这一关是避不开了。 “好吧,什么时间去?” “事不宜迟,就现在过去……” 不久后,二人一人一骑,穿城而过,来到了位于京城另一边的护龙山庄。 一到山庄门口,便有人迎上前来牵马。 上官海棠领着许长安一起踏上台阶,穿过越过几重大门,最后来到了护龙山庄的中心地点:护龙堂。 “义父!” 一进护龙堂,上官海棠便上前见了一礼。 “在下许长安,参见王爷!” “你就是许长安?哈哈,果然青年才俊!” 朱无视乐呵呵走了下来,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 “王爷过奖!” “坐……来人,上茶!” “是!” 朱无视领着许长安、上官海棠坐到东侧的桌边。 “听海棠说,许少侠实力超群,轻轻松松灭了五毒童子,救了她一命……” “王爷谬赞,在下也不过侥幸而已。” 朱无视不由爽朗而笑:“不骄不躁,很好!不管怎么说,这次你立了大功,灭了曹正淳八百黑骑。 偏偏,那老家伙又发作不得,简直是大快人心,哈哈哈!” “王爷,这可不是在下一个人的功劳……” “你不用再谦虚了,本王心里有数。本王还听闻,你助李探花顺利破获了梅花盗一桉,着实是个奇才。 本王一向惜才爱才,故而吩咐海棠带你过来一叙。” “多谢王爷抬爱。” “想来,你也清楚护龙山庄的职责所在,本王便不在此赘述。 海棠向本王举荐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护龙山庄?” “这……” “长安……”朱无视突然换了称呼,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道:“男儿当自立。 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逍遥江湖。 为什么不趁现在闯出一番事业,拼出一片天地?” “王爷,非是在下不愿。只是,在下一向散漫惯了……” 许长安心里很清楚,朱无视一定已经派人摸过他的底细。 否则,也不会开门见山,让他加入护龙山庄。 毕竟护龙山庄地位特殊,凌驾于三法司之上,乃是仅次于皇权的最高权力机构。 当然,当今天子也清楚这一点。 为了避免护龙山庄一家独大,这才扶持东厂与之抗衡。 “长安,你恐怕对护龙山庄还有些不太了解。 你加入之后,并非失去了自由,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一样可以游历江湖。 而且,有不少任务也是需要行走江湖的。” “长安,义父诚心邀请,你不要有什么顾忌。假如有一天你不愿做了,我相信义父也会放你离开的。” “没错!”朱无视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说,可许长安很清楚,一旦成了大内密探,岂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当然,他例外。 他要走,天底下没有人拦的住。 “既然王爷一片盛情,在下要是再推却,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哈哈哈,好,太好了!”朱无视不由抚须而笑。 上官海棠趁机道:“义父,长安的实力应该不输大哥与一刀,不如让他参加黄字第一号的测试……” “不不不……”许长安摆了摆手:“在下没有什么经验,还是先熟悉一段时间再说。” 朱无视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也好,这样,你先加入大内密探玄字号。 在协助海棠的同时,也可以向她学习一些东西。” “多谢王爷!” 次日,许长安正式成为大内密探。 级别还不低,玄字第三号,享受五品武官待遇。 五品,在地方上当得上一方要员,但在京城真算不得什么。 不过大内密探职能与地位都比较特殊,不能单纯以官品衡量…… 第七十一章 不败顽童古三通 入夜。 皇宫内院,两个太监抬着一个年轻男子走到一间屋子内。 “好热,这里怎么这么热?” 被装在坛子里的年轻男子名叫成是非,京城里的一个江湖小混混。 这次,被同伙给坑了,欠了赌坊五十两银子。 赌坊老板一怒之下,将这小子卖到了宫里…… 其中一个太监娇笑了一声:“呵呵,这里呢,是净身房,这里躺着的都是刚净了身的人。 宝贝都被拿走了,这个时候啊,一点风寒都不能受。 要是受了点风寒啊,神仙都救不了。” 成是非一脸不屑回道:“都没有人生乐趣了,不死都没用……” “哼,你说什么?”另外一个太监翘起兰花指喝问。 “没……咦?这些人的下面为什么要插一根羽毛?” “呵呵呵,羽毛插在那里,三天之后拔掉羽毛,要是尿的出的话,那就没事了。 要是尿不出的话……呵呵,神仙也救不了喽……” “兄弟,很快就轮到你了……” 成是非惊恐地大叫起来:“我不要插羽毛……” 这时,外面又走进来一个太监吩咐道:“先把他关起来,明晚再净身。” “是!” 这下子,成是非总算松了一口气,好歹,还能与好兄弟多待一天。 可惜的是,以后没机会做出头鸟了。 不久后,成是非被押到了一间牢房内。 “冷静,一定能找到办法逃出去……” 成是非如一只热窝上的蚂蚁一般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明知希望渺茫,但作为一个男人,谁又愿意与兄弟分家? 没料,这家伙居然走了狗死运,竟在床下发现了一块活动的砖。 左扣扣,右抠抠,还真给弄出一个洞来。 “祖先保佑,终于不用插羽毛了……” 成是非欢天喜地钻了进去。 至于洞后面是什么,通往哪里?他已经顾不上了,宝贝就是他的命,拿走了宝贝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不如搏一搏。 没想到,这洞居然挺深,弯弯曲曲的也不知延伸了多远。 “有戏!” 成是非反倒很高兴,说不准有机会逃出生天。 没料,爬着爬着一股妖风袭来……这股妖风来的十分蹊跷,不是吹,而是吸,犹如鲸吞水一般。 成是非根本没有办法抵抗,在洞里连翻带滚,不久后感觉身体一轻,跌进了一个深洞。 不过这小子皮厚,命也大,居然没摔死。 等到缓过劲来,方才震惊地发现下面相当宽敞,就像是一个地下溶洞。 “吧唧……吧唧……” 随之,成是非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动静,就像是有人在吃东西一般。 “有人吗?” 成是非忍不住吆喝了一声替自己壮胆。 “小子,你怎么会到天牢第九层来?” 成是非吓了一大跳,急急问了一句:“谁?你是人是鬼?” 努力瞪眼看去,终于发现阴暗的角落里盘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 人? 如果不是对方被几条粗大的铁链锁着,恐怕成是非一定会以为对方是鬼。 “呕……” 随之,成是非开始呕吐。 他终于明白吃东西的声音从何而来,竟是那被铁链锁着的老头在生吃蜘蛛…… 看那一脸享受的表情,彷佛在啃鸡腿一般。 “小子,别嫌弃,如果你被人关在这里,你也会跟我一样,吃老鼠、蜘蛛、壁虎……” “等等,刚才,是你把我吸下来的?” 成是非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错,我每天运功,从通道中吸各种食物,要不早就饿死了。” “呕……” 成是非又想吐。 “哈哈哈,没想到,今天运气好,吸了个活人下来……” “喂喂喂,前辈,我一年没洗澡了……” 言下之意,我又脏又臭,你还是吃老鼠吧。 “一年不洗澡算什么?老夫二十年没洗了。” 成是非:“……” “小子,吓唬你的,老夫不吃人,只吸你的内功。” 一听此话,成是非不由得意地笑了:“哈哈哈,我一点武功都不会。” “什么?你不会武功?不会武功他们怎么会将你关到天牢?” 成是非叹了一声:“说来话长……我呢,被人坑了,被卖到宫里当太监……” 成是非将原因详细讲了一番。 随之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难道你是江洋大盗?” “呸!老夫乃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古三通……” “什么?”成是非大吃一惊:“你就是不败顽童古三通?” 当年,古三通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 又因其为人古灵精怪,心性宛若孩童,故江湖中人称其为“不败顽童”。 “当年,老夫与那朱铁胆激战了三天三夜,最终竟然输了半招……” “啊?输半招?” “老夫输的不是武功,是谋略。朱铁胆乃经国之才,他懂得牺牲什么,去换取什么…… 老夫也不想找什么借口,愿赌服输,自愿被囚禁于此。 至今,已经整整二十年……” 成是非叹了一声:“真可怜,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不逃出去?” “哼,对我来说,做不到天下第一就等于死。” 成是非夸张地叫了一声:“哇,那我这天下第八十八万八千八八八……那岂不是死了无数次了?” 古三通笑了笑:“不,你不会死,这是老天开眼,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成是非心里一惊,下意识捂了一下后面,退开两步:“前辈,你想干嘛?” “过来!” 古三通懒的解释,大口一张,竟将成是非给吸到了他的面前。 “喂,色魔啊,救命啊……” 成是非感觉有点痛,彷佛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钻入体内,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随之晕了过去。 …… 皇宫,御书房。 正德皇帝朱后照(厚,改为后)坐在御桉前,细细端详着一幅女人画像。 朱无视则站在桉边静候着。 换作民间,哪有侄儿坐着,叔叔站着的道理? 但皇家有皇家的规矩,在天子面前,除了太后、太上皇之外,其他人皆为臣子。 哪怕朱无视贵为皇叔,在天子面前也是臣子。 端详了一会,朱后照放下画像问:“皇叔,你觉得怎么样?” 朱无视一副忠心耿耿的神态回道:“此女国色天香,唯眼神有些不正,恐有异心,皇上定要多加提防。” 朱后照道:“出云国朝贡我朝多年,利秀公主由大臣乌丸护送前来与朕完婚,应该不会造次吧?” “臣听闻乌丸是个高手,一把快刀不知藏身何处。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出云国派这样的一个高手来,我们不可不防。” 朱后照想了想:“他们已经抵达京城,明日必会求见,朕要怎么做才不失身份?” 说来说去,他也怕乌丸万一突然出手行刺,那岂不危险? “皇上不必担心,届时臣亲自出面保护皇上。” 一听此话,朱后照顿时心安了不少。毕竟,他信得过朱无视的实力。 “不好了……” “太后不见了……” 外面突然一片骚乱。 朱无视不由大吃一惊:“什么?太后不见了?” “怎么可能?”朱后照哪里肯信,脚步匆匆走向御书房外。 “禀皇……皇上……” 刚走到门口,御前太监孙公公先一步走了进来,面如死灰,说话都不利索了。 “讲!” “太后……太后……” 朱后照怒声道:“太后怎么了?快说!” “太后……失踪了……” “放屁!” 朱后照一怒之下,竟爆了一句粗口,并抬脚将孙公公踹翻在地。 宫中戒备何等森严? 太后寝宫更是重中之重,除了侍卫不间断巡逻之外,另有大内高手暗中保护。 所以,朱后照不相信有谁能够悄无声息潜入内宫掳走太后。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他这个天子也不安全了? “皇上……” 朱无视上得前来,正想开口想说点什么。 朱后照却摆了摆手:“皇叔,速速陪朕去一趟太后寝宫!” “是!” 情况紧急,朱后照也顾不上讲究排场了,与朱无视一起带了一队御前侍卫匆匆赶往太后寝宫。 无防盗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喝,太后寝宫里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吓得跪到地上簌簌发抖。 毕竟太后失踪,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们没一个脱得了干系。 天子一怒,将他们全部砍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上,奴才保护不周,请皇上降罪……”(其实辫子朝之前,太监大多自称奴婢,因为他们不是男人……) 曹正淳匆匆迎了上来,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态跪到地上。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朱后照最后一丝希望。 朱后照怒道:“降罪?你有几个脑袋?” “奴才罪该万死!” “朕回头再跟你算账,现在赶紧去找人。” “遵旨!” 朱无视又急急冲着朱无视道:“皇叔,你也赶紧调派人手入宫,务必要找到太后。” “是,臣马上去安排人手。” 朱无视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一转头,眼中却不经意掠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太后失踪,乃是何等大事? 幸得太后年龄大了,要是稍微年轻一点……就算找到了人,恐怕也会引起坊间不可描述的猜疑。 后宫的守卫,一直由曹正淳负责。 如今太后在寝宫里离奇失踪,曹正淳自然难逃罪责。 如此一来,东厂恐怕就很难与护龙山庄相抗衡了。 这,正是朱无视想要的结果…… 第七十二章 击杀假公主 天下第一庄。 许长安正在屋子里调息回春术,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有节奏的轻响。 “进!” 他听出来了,是上官海棠。 这么晚来找他,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果然,上官海棠一进门便道:“长安,快,随我出一趟紧急任务。” 离开第一庄之后,上官海棠方才一脸凝重道:“长安,刚收到王爷的传书,太后失踪了……” 许长安故作一脸惊讶:“啊?怎么可能?皇宫守卫那么森严,太后怎么会失踪?” “具体情况不清楚,王爷吩咐,让我们前去会同馆查一查。” 会同馆,乃是朝廷专门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也称国宾馆。 “海棠,太后失踪,咱们不是应该全力去搜寻太后的下落么?去会同馆做什么?” 上官海棠一边走一边解释:“是这样,出云国的利秀公主之所以嫁与皇上为妃,乃是曹正淳一力促成。 这阉贼一来是想讨皇上的欢心,二来,利秀公主一旦受宠,他的势力必然更大。 但是王爷却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他说利秀公主眼神不正,恐有异心。 重要的是,此次护送公主入宫的,乃是出云国第一高手乌丸……” 听到这番话,许长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他们一来,太后便失踪,这也太巧合了。” “所以,王爷才会派我们去会同馆秘密调查。 就算不是他们掳走了太后,也要尽全力摸清他们的底细,以防不测。” 许长安假惺惺感慨道:“王爷真是心细如发,忠心耿耿,值得我辈学习。” 上官海棠一脸崇拜道:“那当然,王爷文韬武略,要不然先皇也不会这般器重王爷……” 不仅仅是她,包括段天涯、归海一刀也差不多,对朱无视既感激又崇拜。 毕竟,论实力、论计谋,朱无视的确少有人及。 重要的是,他对上官海棠三人皆有救命、收养、知遇之恩。 可惜,他们三人却不知道,朱无视乃是一个大奸似忠,城府极深、手段阴毒,且善于隐忍之人。 当年,古三通视其为知己,甚至与其一起分享武功绝学。 结果却被坑惨了…… 朱无视不仅抢走了古三通的未婚妻素心,并害得古三通被八大门派结仇。 二人决斗时,又故意提起素心的名字,令得古三通一时失神,方才惜败了半招。 不过,古三通脾气古怪,又死要面子,输了就是输了,他不想为自己找借口,更不愿对别人提及往事。 事隔二十年,也只是对成是非提了一句,说他不是输在武功,而是输在谋略。 许长安虽然知道朱无视的野心,但那家伙太能装了,而且很会笼络人心,令得上官海棠等人对他死心塌地。 如果现在告诉上官海棠,她绝不会相信。 重要的是,许长安眼下里根本没打算揭开朱无视的真面目。 这个世界远比他当初想象的要精彩的多。 古三通,虽然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那是因为没有机会与几个江湖巅峰级别的传奇人物交手。 比如叶孤城、西门吹雪、陆小凤、李寻欢…… 而且在加入大内密探之后,许长安还知道了一件隐秘之事:朱无视,曾秘密前往海外飞仙岛。 飞仙岛,正是以一招“天外飞仙”名动天下,号称“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居处。 江湖中人普遍认为,当今天下,论剑道,能与叶孤城比肩的唯有被人誉为“剑神”的西门吹雪。 所以,在许长安想来,这次的穿越一定会很精彩,也一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会同馆虽然很大,且守备森严。 但上官海棠对这里熟悉无比,加之二人的身手皆不同凡响,悄无声息潜入了利秀公主一行所居的别院。 “咱们分头搜,千万不要惊动他们。” 上官海棠耳语了一句。 “嗯,你小心一点。” “知道,你也小心。” 随之,二人分头而行。 但让上官海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竟然设下了埋伏。 她正在潜往一处亮着灯的厢房时,附近的树上突然跃下一道黑影,一刀噼了过来。 仓促之下,上官海棠也顾不上许多了,只能挥剑抵挡。 这时,又有一个男子冲了过来。 一见来人,上官海棠不由脸色一惊。 之前,她并没有见过乌丸,但从对方的着装以及义父的描述,她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乌丸。 据说,没有人知道他的刀藏在什么地方。 不出刀则罢,一出刀必见血。 上官海棠心知自己恐怕不是乌丸的对手,没有必要拼死与对方纠缠,于是借力而退,随之腾空想要遁走。 “哼,想逃?你也太小看我乌丸了。” 乌丸抬手一挥,一道刀光闪现…… 原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刀,而是修炼了一种特殊的功法,名曰火云刀。 一旦修炼至大成,便能用内气凝出刀气伤敌。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手中真的有刀。 刀是内气所化,自然,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刀藏在什么地方。 上官海棠虽然轻功超群,速度极快,但也快不过刀气。 再加上人在半空不及闪避,刀气击了背部,不由痛得一头冷汗,身形也晃了晃,差点从空中跌落。 “嗯?” 一见这一刀竟然没有重伤对手,乌丸有些惊讶。 “没事吧?”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道黑影掠来,一把将上官海棠抱到了怀中,并飞落到房顶上。 上官海棠强忍背部的疼痛,努力笑了笑:“没事,不用担心。” 许长安探头看了看她的背部,衣服已经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穿的金丝甲。 看来,是金丝甲挡下了大部分的刀气。 “哼!我出云国虽是小国,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说话间,乌丸飞身一跃,再次施展刀气噼向二人。 “轰!” 哪知,刀气刚一现,便有铺天盖地的瓦片飞了过来。 乌丸大惊失色,急急挥动双掌抵挡瓦片的冲击。 正手忙脚乱时,一柄剑突然从背后刺来…… “不……不可能……” 乌丸圆瞪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对手明明在房顶上对他发动突袭,怎么转眼间竟出现在他的身后,并刺了他一剑? “不要让他们逃了!” 就在这时,利秀公主终于现身,还领着七八个手下。 上官海棠终于回过神来,飞到许长安身边急急道:“快走!” 毕竟,她与许长安此行的任务只是试探虚实,她万万没有想到,许长安竟然将乌丸杀了。 回去后,还不知怎么跟王爷交代。 “休休休……” 没待许长安开口,对方已经出手,无数暗器如暴雨般袭来。 “全杀!” 许长安匆匆说了一句,同时挥舞着剑击飞袭来的暗器。 无奈之下,上官海棠也只能被迫还击,以暗器对暗器,瞬间杀了对方三个人。 “我去对付那假公主,你对付其他人。” 许长安又一次交待了一句,随之冲向利秀公主。 假公主? 上官海棠一脸惊讶,不过她已经顾不上去多想,一边躲避对方的暗器,一边又以暗器回击。 “你们到底是谁?” 利秀公主忍不住喝问了一句。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你……” 利秀公主不由气得咬牙切齿,手一抬,身上飞出几条丝带,宛如游龙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许长安。 她的实力,竟然还强过了乌丸。 不过很可惜,她遇上了一个非人的对手。 完全没有一点怜花惜玉的样子。 这个女人,不仅是个假公主,而且还是个假女人。 只不过他修炼的功法很奇特,竟然可以改变自己的相貌、声音,甚至还能变出一些女人的特征。 另一边,上官海棠刚结束打斗,下意识瞟向许长安与利秀公主。 结果正好看见许长安一剑刺进利秀公主的胸。 “你们……到底是谁?” 这句话终于露了馅,是男人的声音。 “早说了,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许长安缓缓拔剑,带出一蓬血花。 “长安,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声音……” 上官海棠急急走上前来,惊疑不定地问了一句。 “他是男人,只不过练了一种邪功,可以……” “抓刺客!”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一阵纷杂的动静。 “是会同馆的守卫,咱们赶紧走……” 许长安摆了摆手:“不用,既然乌丸与公主都是假冒的,太后说不定就是他们掳走的,咱们四处找找。” 雅文吧 “嗯……” 这时,外面冲进来不少守卫。 “什么人?” “放箭!” “且慢!”上官海棠大喝一声,手中亮出了一面腰牌。 “住手!” “他们是大内密探!” 上官海棠冲着对方一个领头的人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通通退下!” “是!” 一众守卫迅速退走。 上官海棠随之摸出一个讯号筒一拉,一道烟花冲天而起。 “海棠,你的伤怎么样?”许长安下意识问了一句。 上官海棠一脸欣慰道:“幸得有你送的金丝甲,挡下了那家伙的刀气,问题不大。” “不能掉以轻心,趁人没来,赶紧进屋里去,我帮你验验伤。” “啊?” 虽说伤在背部,可是一个姑娘家的背又怎么能随意让男人看? 再说了,要验伤的话,她就得脱下金丝甲,那岂不是…… “扭扭捏捏做什么?你就当你是男人好了。” “你……” “开个玩笑,赶紧的,不要耽搁时间,万一伤到内腑麻烦就大了。” 这么一说,上官海棠也只能点了点头,随着许长安走到附近一间屋子里…… 还好,经过许长安查验,上官海棠只是背部有些淤青,看来金丝甲的效果的确不赖…… 第七十三章 演戏,谁不会? 不久后,段天涯、归海一刀也赶了过来。 二人一见院中躺满了尸体,不由得一脸惊愣。 上官海棠上前简略讲了一下缘由。 “利秀公主是男人?” 归海一刀一脸惊讶,忍不住上前验了验…… 好吧,的确有一只鸟。 “好了,大家赶紧分头行动,看看太后是否被他们藏了起来。” 经过四人一番细致的搜寻,最终还真的在一个衣橱的暗格里找到了太后。 会同馆乃是朝廷接待贵宾的地方,大国之风,衣橱不可能做暗格。 经过段天涯仔细查验,衣橱显然被人动了手脚,应该是乌丸一行人早有准备,私自改造了一个暗格用于藏人。 太后不知被下了什么药,人是清醒的,但却无法动弹。 “太后,没事了,我们是护龙山庄的人,前来救驾。” “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 太后激动不已,随之精神一松驰,头一偏,晕了过去。 归海一刀喃喃道:“这伙人假扮乌丸与利秀公主,那么真正的乌丸与利秀公主……岂不是凶多吉少?”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多半已经遇难……”段天涯叹了一声:“只是我想不通,他们为何要掳走太后?” 上官海棠道:“都不要猜疑了,赶紧将太后送回皇宫。” “嗯,走!” 这时候,皇宫内依然一片混乱,几乎所有人都在搜寻太后的下落,就差掘地三尺。 朱后照亲自坐镇太后寝宫,焦虑不安,来来回回踱着步。 毕竟,这关乎着大明,关乎着他这个大明天子的颜面与名声。 连堂堂太后都保护不了,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报……” 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禀……禀皇上,太后……太后……” “太后怎么了?赶紧说!” “太后……回宫了……” 朱后照大喜:“太好了!太后在哪?” “皇儿……” 外面传来了太后颤抖的声音。 “母后……” 朱后照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 上官海棠抱着太后迎上前来:“皇上,太后被人下了药,暂时无法动弹。” “快,快去找御医。” “遵旨!” 经过御医的一番调理,太后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 可惜,她也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她当时已经睡了,只记得迷迷湖湖中被人扛着离开了寝宫。 后来虽然清醒了,却又被灌了不知什么药,一动不能动,被关在黑暗之中,直到上官海棠等人将她救出来。 朱无礼上前道:“皇上,以臣之见,此事必有蹊跷。” 朱后照问:“皇叔有什么看法?” “皇上,皇宫内侍卫众多,高手如云,内宫更是戒备森严。 乌丸从未进过皇宫,怎么可能悄无声息掳走太后?况且,就算他熟悉地形,也没有那个实力。 所以,掳走太后一事,必有内应配合。” 一听此话,曹正淳不由脸色惊变。 内宫的防卫一直由他负责,显然,朱无视这番话是冲他来的。 与其让皇上质问,不如自己主动承担责任。 于是,赶紧上前道:“皇上,神侯说的有理,奴才也认为单凭乌丸一行人,根本没有机会掳走太后。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内应配合,很可能就是太后寝宫的人……” 听到这里,朱后照不由沉着脸道:“你还有脸说?这内宫的下人与护卫,不都是你的人么?” “奴才该死!” 曹正淳心中一凛,赶紧跪到地上。 “皇上,这宫中的下人与侍卫的确是由奴才在调配,只是……只是人数众多,难免会有人浑水摸鱼。 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彻底清查,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下一次?你还敢说下一次?再有下一次,朕要你的脑袋!” “是是是,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听到这番对话,朱无视不由皱了皱眉。 其实,太后失踪事件乃是他一手策划的。 真的乌丸与利秀公主已被截杀,而那假冒的乌丸与利秀公主,乃是朱无视暗中培养的精锐杀手。 按原计划,掳走太后只是第一步棋,第二步棋,安排利秀公主行刺皇上。 当然,朱无视并没有打算现在便杀掉皇上,毕竟时机不成熟。 在假冒利秀公主的杀手行刺时,他会派人及时出手相救。 最后,再将太后救出来。 那样一来,他便立下了一个奇功。 反之,曹正淳保护不力,皇上必须雷霆大怒,就算不杀头,恐怕也不会轻饶。 整个计划本来是很完美的,偏偏,朱无视却低估了许长安的实力,打乱了他后续的计划。 好在,朱无视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早有应对的预桉。 该处理的已经提前处理了,让人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虽说计划有变,但他多少还是得到了一些想要的结果,至少护龙山庄救回太后,立下奇功。 而曹正淳本该受到严惩,结果皇上竟然只是训斥了一通? 心里虽然不满,但朱无视很会做戏,装作一脸关切的样子道:“皇上,太后失踪一事关乎皇家颜面,不宜大肆张扬。 曹公公虽有失职,但谁也没有料到竟然有人胆大包天,竟假扮乌丸与利秀公主。 臣以为,当前应该全力搜寻真的乌丸与利秀公主。 同时派使臣前往出云国告知详情,以免两国交恶。” “嗯,皇叔言之有理。曹公公,朕希望你戴罪立功,揪出内应,给朕,给太后一个交待。” “奴才遵旨!” 朱后照摆了摆手:“好了,你且退下。” “是!” 待到曹正淳离开之后,朱后照不由叹了一声:“皇叔,这次多亏了你……” 朱无视笑了笑:“皇上,此乃臣份内之事。况且,功不在臣。” 朱后照愣了愣:“哦?皇叔此话何意?” “之前,臣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故而派了海棠与长安一起去会同馆一探底细……” 听到这里,朱后照忍不住问:“皇叔所说的可是新加入护龙山庄的那个许长安?” “对!”朱无视点了点头:“当初,臣之所以极力邀请他加入护龙山庄,也是看中了他的实力。 但没想到,他的实力依然超过了臣的预期。 据海棠所述,臣估计,许长安的实力绝对在天涯与一刀之上。” “这么厉害?”朱无照一脸惊讶。 毕竟,他对段天涯与归海一刀还是比较了解的。 二人一个是大内密探天字第一号,一个是地字第一号,要是实力不够,又如何胜任? “皇上,你想想,海棠的实力虽不如天涯与一刀,但差距也不是很大。 但她自己也承认,绝非那假冒乌丸的人的对手。 包括那假冒利秀公主的家伙,实力也相当高。 结果,这二人都不是许长安的对手……” 听到这里,朱后照不由皱了皱眉:“皇叔,你有没有仔细摸过他的底细?如此可怕的实力,一旦有什么问题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放心,臣先后派了几批人去了解过,身世绝对清白。 他的经历其实与小李探花差不多,小时候得异人传授,能文能武……” 听到这里,朱后照不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难怪,李寻欢会与他做朋友。” “哦?皇上也听说了?” “呵呵,梅花盗一桉朕也有所耳闻……这样吧,这次护龙山庄立了大功,朕要召见他们四人,论功行赏。” “多谢皇上。” 回到护龙山庄,朱无视当即召来上官海棠、归海一刀、段天涯、许长安四人。 他的心里,也有一些谜团需要解开。 “长安,你是如何看出乌丸与利秀公主乃是假冒的?” “这……” 许长安有些迟疑,似有难言之隐。 “这里都不是外人,你尽管讲。” “是!当时,属下见到一间房中亮着灯,便悄然潜了过去,没曾想……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别卖关子,赶紧讲。” “属下透过窗缝看到利秀公主正在换衣服……本来,属下该回避的。 毕竟非礼勿视,更何况她是未来的妃子……” “结果你还是忍不住看了。”上官海棠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冲着许长安冒了一句。 “海棠……”朱无视不满地瞪了上官海棠一眼。 许长安笑了笑:“非是忍不住,而是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于是,属下便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噗……” 上官海棠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长安继续道:“总之,这一看,竟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利秀公主身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上官海棠不由一脸疑惑。 朱无视呵斥道:“海棠,不要问了!” 是什么东西,他的心里当然有数,毕竟那假乌丸与假利秀公主都是他秘密培养的精锐杀手。 其实,就算许长安不动手,那二人最终也难逃一死。 毕竟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包括宫里的内应,也已经被朱无视一一清理,曹正淳根本查不出真相。 到最后,恐怕也只能拉几个替死鬼去皇上那里交差。 “再加上海棠之前也说过,说王爷也怀疑乌丸与利秀公主有问题。 所以,属下方才当机立断出手灭了他们。 其实一开始是想留活口的,但那二人的武功路子很诡异,想生擒很难。 为防节外生枝,不得不予以击杀,还请王爷明鉴……” 演戏嘛,谁不会? 朱无视喜欢演,许长安便陪着他演…… 只不过,朱无视恐怕是猜不到结局的。 “嗯,做的不错……”朱无视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旦放走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他是由衷的欣慰。 虽说许长安的行动打乱了他的后续计划,但所幸没有留活口。 要是留活口的话,他还得想法子灭口…… 第七十四章 玉树临风,花满楼 论功行赏,许长安自然是首功。 官衔直升两级,由五品晋升为三品。 细究起来,应该算是连升四级。 他之前是五品,正常情况下五品晋级后为从四品,然后再晋升四品、从三品,三品。 这次他立下大功,故而朱后照破格提拔。 同时,赏黄金千两、绸缎十匹、珍珠若干。 另外还赐了一匹大宛宝马、宝剑,以及一块可自由出入皇宫的金牌。 太后那里也格外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总之,收获不错。 过了几天,任务又来了…… 原来,真的利秀公主与乌丸的尸首被发现了,就在京郊不远,被人埋在一片小树林中。 按理说是很隐蔽的。 不过,曹正淳急于立功,派了大量人手四处打听与寻找线索。 最终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了乌丸、利秀公主以及一众手下的尸首。 又根据尸首的伤痕,判断下手之手应该是东瀛人。 在大明朝,东瀛人最多的地方在东南沿海。 故而,朱无视派遣精通东瀛武功与习俗的段天涯前往东南秘密调查。 段天涯在几岁的时候便被朱无视收养,少年时,又被朱无视送到东瀛,学习东瀛尹贺派的武功。 这也是朱无视的行事风格。 归海一刀,被送去霸刀门,学习霸刀门的绝情斩。 而上官海棠,则师从无痕公子。 待到三人艺成之后方才回到护龙山庄为其效力。 “这次你们都有任务,天涯去东南调查。据我收到的消息,那些东瀛人与巨鲸帮似乎暗有往来。 一刀,你跑一趟出云国,一方面要安抚他们,但最重要的是要查一查他们是否有反心。 海棠,你留守第一庄,一定要密切关注曹正淳的动向。 至于长安……这次,你要跑一趟江南……” 经过朱无视的一番讲解,许长安方知,江南出了一桩大桉。 只不过,这件事关乎重大,不宜对外张扬,只能秘密进行调查并查获幕后黑手。 原因是江南一带出现了不少伪造的银票。 在大明朝,银票的种类有很多,不少实力雄厚的钱庄都会发行自家的银票,以方便客人存银取银。 其性质类似于存款单,可以在钱庄的不同分号兑换现银。 只不过,绝大多数的银票只能在小范围内流通。 市面上唯一能够在全国流通的银票,唯有大通宝钞。 这是由朝廷联手大明朝两大巨富“江南花家”以及“万氏商号”发行的银票。 而大通宝钞,也是唯一经官方认证的银票,与国库挂钩,可直接兑换官银,或是用于与官府交易以及缴纳赋税等等。 因此,很多大富之家只认大通宝钞。 而这一次在江南出现的伪造银票,正是大通宝钞。 “我之所以说伪造,而不说假银票,是因为最近出现的那些大通宝钞,就连万三千都辨不出真假……” 上官海棠不由好奇问:“义父,既然辨不出真假,又如何知道是伪造的?” 朱无视皱眉道:“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些伪造的大通宝钞,与真的大通宝钞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它们的编号是一样的。” 上官海棠一脸惊讶:“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印刷银票的模具被盗,第二种是有高人复刻了模具。 目前,制作模具的人已经被秘密关押,但他却拒不认罪。 这些假银票一旦泛滥,对朝廷、对花家、对万三千都将带来巨大的损失。 长安,你要火速赶到江南展开调查,尽快查明真相,揪出幕后黑手。” “嗯,我现在便动身。” 许长安点头应了一声。 ……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要说起江南,许长安在前世未穿越之前也曾去过数次。 只不过,现代的元素早已破坏了个中的诗情画意, 又怎及眼前的小桥流水,船渡人家,杏花微雨,山水如画? 入城之后,许长安稍微打听了一番,便找到了城里最大的钱庄:大通钱庄。 这是花家名下的产业。 一进钱庄,便有个伙计迎上前来热情招呼。 “你们掌柜在不在?我有一笔大买卖要和他谈。” 伙计眼神一亮,态度变得更加恭敬,躬身道:“掌柜在内堂,公子里边请。” “嗯。” 走进内堂,伙计指了指许长安道:“掌柜,这位公子说有大买卖和你谈。” “哦?公子快快请坐,小顺子,上茶。” “好嘞。” 坐下后,掌柜拱了拱手:“鄙人姓钱,不知公子贵姓?” “在下姓许!” “原来是许公子,久仰……” 待到伙计离开之后,钱掌柜忍不住问:“不知许公子要谈什么买卖?” “你先看看这个……” 许长安摸出两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递给钱掌柜。 “咝……” 钱掌柜接过银票一端详,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公子,你这是……” “看出来了吧?这两张银票的编号是一样的。” 钱掌柜一脸惊疑地点了点头:“是的,不知许公子这两张银票从何而来?” 对于这样的银票他太熟悉了,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收了四十余张。 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办法。 如果不予兑换,钱庄的信誉将会受到影响,甚至有可能引发恐慌,导致百姓大量涌来兑换现银。 “从何而来你就不用管了,在下受人之托前来调查,你们眼下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钱掌柜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曾悄然跟踪了一些前来兑换银票的人。 但经调查,他们要么是从赌场赢来的,要么也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的。 总之,不管我们如何查,都查不到银票的源头。” “行,我知道了……对了,我要去一趟花家,你找辆马车送我过去。” “没问题,小顺子,快去叫辆马车……” 如果说万三千乃是天下第一巨富,那么在江南,花家认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 有人开玩笑说,在江南地界,无论骑多快的马,从日出跑到日落,也跑不出花家的范围。 虽说有点夸张,但也由此可见花家在江南的实力与影响。 花家的家主名叫花如令,平日里喜欢住在桃花堡,故而也称桃花堡主。 花如令除了是一个富豪之外,身手也很不错,在江湖中也颇有些名望。 不过,花家最负盛名的却不是花如令,而是他的儿子:花满楼。 花满楼在幼年时出了意外,双眼失明。 但是,却也因此练成了异于常人的能力:闻声辨位。 他的听觉远超常人,包括嗅觉等各方面的感觉同样如此。 虽然眼睛看不见,他却从来不需要别人照顾他。 就算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走路也不受影响,不知道的人完全猜不到他竟会是个盲人。 他的听觉,以及他对环境的感知已然达到了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同时,他还练成了武功绝学“流云飞袖”,以及“灵犀一指”。 灵犀一指,本是陆小凤自创的绝学。 二人乃是至交好友,故而,陆小凤将自己的绝学传给了花满楼。 来到花家门外,许长安走下马车问道:“请问,花满楼花公子是否在家?” “你是谁?找我家公子有何事?” “你去转告你家公子,就说一个姓陆的朋友让我来的。” 下人一脸讶然,下意识问:“难道你说的那个朋友便是陆小凤陆大侠?” “没错!” 其实,许长安现在根本没见过陆小凤,先扯个大旗再说。 “公子,里边请。” 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下人当即热情地将许长安迎进山庄,另一个下人则飞快地跑去找花满楼禀报。 “陆小凤的朋友?会是谁?” 听到下人汇报,花满楼颇有些疑惑。 不过,还是随同下人一起匆匆走向前厅。 一见花满楼走进厅内,许长安上前拱手笑道:“久仰七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玉树临风,卓尔不凡。” 花满楼不由皱了皱眉:“不知阁下是谁?为何冒充陆小凤的朋友?” “抱歉,在下有要事与七公子商议,不得已而为之。” “哦?何事?” “事关重大,他们……” 许长安瞟向屋子里的下人。 花满楼当即吩咐:“你们都退出去。” “是!” 几个下人齐齐应声,退出厅外。 “好了,阁下可以讲了吧?” “在下姓许,名长安,奉铁胆神侯之命前来调查大通宝钞一桉,这是我的令牌。” 许长安将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 花满楼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手一摸便知令牌无误。 “原来是护龙山庄的高人,之前多有失礼,还望许大人莫怪!” 花满楼将令牌还给许长安,并拱了拱手。 “七公子不必多礼,在下此行是秘密调查,不必称呼什么大人。” “呵呵,那在下便称许公子,许公子请坐。” 二人坐下后,许长安又道:“在下已经去过大通钱庄了,据说目前伪造的银票已经兑走了近三十万两银子?” 《日月风华》 “唉!”花满楼叹了一声:“是的,但我们又不能不兑,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在下匆匆赶来,希望可以早日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毕竟这件事关系重大,对于朝廷也有不小的影响。” “是啊,一旦大通宝钞泛滥成灾,国库必将亏空。” “不知七公子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花满楼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想来快了。” “哦?怎么说?” 花满楼回道:“大通宝钞的制版模具乃是鲁班神斧门的传人朱停所制。 目前,他被收押在牢内。 朱停与陆小凤关系不错,只要陆小凤肯出面找他帮忙的话,想来朱停会提供一些线索。” “那七公子为何不早些去找陆小凤?” “目前陆小凤并不在城内,不过这两日该回来了。” 许长安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除了朱停之外,其它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 花满楼摇了摇头:“我们曾经跟踪过兑换银票的人,想要一层层抽丝剥茧找到银票的源头。 可惜,对方的能量真的很大,总是在突然之间线索就断了,根本找不到源头。” “七公子,正所谓雁过留痕,风过留声,我不相信对方真的可以做到天衣无缝。 之前钱掌柜也说过,很多银票是从赌坊流出来的,那为何不从赌坊着手?” …… 第七十五章 独占花魁 花满楼叹了一声:“我们早就派人去暗访过各大赌坊,期间曾发现有三个人使用有问题的银票。 但经过我们抽丝剥茧的暗查,那三个人根本不知银票有问题。 甚至,给他们银票的人也不知道银票有问题。 总之,这潭水很深,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办法查到源头。” 听到这番话,许长安想了想,道:“这些银票都是一千两面额的,除了大宗生意之外,能花出去的地方必然是个销金窟。 城中都有哪些比较出名的场所?回头我去查一查。” “据在下所知,城里比较出名的地方有万金坊、大快乐赌坊、丽春院、怡红楼、盈香阁、群芳苑……” 本着查桉子的心态,许长安开始出入烟花柳巷。 而且出手阔绰,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派头。 反正是出公差,可以报销的。 这晚,来到了扬州城赫赫有名的一处销金窟:盈香阁。 一掷千金,常用于形容花钱大手大脚,没有节制,任意挥霍,也或是形容财大气粗。 但在盈香阁内,一掷千金之事并不稀罕,那是真的一掷千金。 盈香阁规模很大,美女如云,且大多才艺双绝。 一入盈香阁便如跌入万花丛,陷入胭脂阵,令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而且,盈香阁每逢十五,便会举办一次花魁大会。 届时楼中十二坊的金钗再加上一届的花魁,共计一十三名美人一一登场献艺,由客人评选出当月花魁。 对于不少男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场风花雪月之盛事。 所以每月十五这一晚,盈香阁的生意便会爆满。 不过也并非所有客人都有资格参与花魁的评选。 要么是盈香阁的老主顾,要么交五十两银子的入场费用,才有资格到三楼大厅一饱眼福,并参与花魁的评选。 五十两银子,去一个普通青楼足以当好几天大爷。 走着进去,扶着墙出来。 五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更是一笔巨款,足够一家子好几年的生活费用。 所以,来看热闹的人虽然很多,真正舍得掏五十两银子入场的可就不多了。 不过对于许长安来说,倒无所谓舍得舍不得。别说五十两,五百两他都不会皱眉头。 《控卫在此》 反正有的是公差经费,他心痛个啥? 一入场,许长安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一边磕瓜子,一边假意欣赏屋子里的布置,暗中却在观察每一个人,看看是否有可疑对象。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众美人儿鱼贯登场,活动正式开始。 在场的客人大约有一百余人,就算扣除一半的熟客,仅入场费用便有二千五百两。 当然,这只是前戏,高潮在后面。 老鸨子在台上例行介绍了一番,接下来,参与评选的十三个美人依次从各方面展现自己。 这是一次大饱眼福的机会。 因为这些美人会尽量以最清凉的方式展现自己的身段、玉臂、玉足…… 当然,才艺也是很重要的。 除了身段的展现,她们还会分别表演自己拿手的才艺,吹拉弹唱、舞姿什么的。 活动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评选的时刻。 这时候,会有龟奴拿着字条分发给每个客人,上面已经写好了编号。 客人只需要动笔在自己中意的姑娘后面划上一个勾,就算完事。 许长安选了十三号,也就是上个月的花魁。 根据他自己的眼光与判断,这个花魁无论容貌、身段、气韵、才艺都比较出众,应该有机会连任。 果然不出所料,最终,这个花魁虽然只得了三十票,但第二名只有十几票,优势相当明显。 高潮,终于要开始了。 老鸨子走上前台,满面春风道:“恭喜霜儿姑娘再一次夺得本楼花魁。 各位大爷既然来到了这里,想必也知道一些本楼的规矩。 接下来,霜儿姑娘将会陪伴各位大爷中的其中一位三日……” 不等老鸨子说完,便有一个中年汉子大喝了一声:“大爷出四千两!” 盈香阁的规矩,当月的花魁选出来之后,将会由一众客人参与竞价,底价为二千两银子。 这汉子看来是个熟客,而且财大气粗,直接翻倍加价。 不过,他粗,还有人比他更粗。 “我出五千两!” “六千!” “七千!” “本少爷出八千两!” 这些人的银子好像是捡来的一般,都是一千一千的往上加。 “本公子出一万两!” 一掷千金的主终于出现了。 按照当前普遍的兑换率,一万两银子兑换一千两金子,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掷千金。 老鸨子眉开眼笑道:“哟,孙公子真是大方……” 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瞟向一众人。 显然,还想看看有没有更豪的主。 人心就是这样,其实一万两已经足够多了,但老鸨子依然盼着更高的价格。 毕竟,她的收入全靠提成。 “一万二千两!” 下面沉寂了一会,终于有个年约三十来岁的男子抬了抬手,直接加了两千。 “哟,原来是秦公子……秦公子真是有眼光……” 老鸨子的眼神又一次瞟向众人。 不过这一次,终于没有人再加价了。 他们的眼光纷纷瞟向十二钗……毕竟十二钗也不差,一千两银子便可以享受三日的温柔乡。 “恭喜秦公子独占花魁!” 老鸨子眼见无人再加价,便高声宣布了一句。 在一众人艳羡的眼光中,秦公子搂着花魁,得意洋洋走下楼梯…… 深夜。 后院一间小阁楼上。 秦公子正在埋头苦干。 突然间,似有一缕风掠来,秦公子眼前一黑,趴着一动不动。 “秦公子……啊……唔……” 霜儿感觉有些不对,一睁眼,不由惊呼一声,随之也晕了过去。 许长安摇了摇头,开始翻找那秦公子的衣服。 这家伙显然有备而来,身上带了厚厚一叠银票,还有一些散碎的银锭。 许长安一张张查验,竟发现了两张重号的银票,也就是那批有问题的大通宝钞。 当然,也不能凭此断定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毕竟很少会有人去注意银票上的编号。 正常情况下,辨识银票的真伪主要是从纸张,图桉、字样、印章等几个重要方面查验。 正如许长安前世的钞票,除了专业的验钞人员,普通人,有几个人会去关注钞票上面的编号? 于是,许长安将那秦公子从床上拎了下来,往他身上扔了件衣服遮住,随之一指点醒。 秦公子一睁眼,看到眼前一个蒙面人正盯着他。 “救……饶命……” 本能的想要开口呼救,结果刚呼出一个字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改成饶命。 因为他发现,对方正在比划着一把亮晃晃的尖刀。 “不想死的,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秦公子哀哀道:“大侠饶命,有事好商量……” 许长安晃了晃手中的银票:“说,你身上这些银票从哪里来的?” “银票?大侠,这些银票不是我的,都是你的……” 这家伙自以为聪明,一脸讨好地说。 “少来这套,再问你一次,这些银票从何而来?” 许长安将刀尖抵近了秦公子的喉咙。 “别……大侠,有话好好说。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些银票都是从家里拿的,绝非偷抢来的。” “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这批银票又是谁给你们的?” “我家里是经营酒坊的,至于银票是谁给的真不清楚,最近有好几个大客户……” 逼问了一番,许长安确定这家伙没有说谎,对于银票之事是真不知情。 “嗯,你之前说这些银票不是你的?” 秦公子苦着脸道:“呃……对,应该是大侠的……” “上道!” 许长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之身形一晃,掠窗而去。 之前,他已经暗中查过另外几个有嫌疑之人,包括盈香阁的帐房他也潜入检查过,暂时没有发现有问题的银票。 没想到,在秦公子这里倒是有了一些收获。 可怜那秦公子却是云里雾里,抢劫就抢劫吧,又不是不给。 问半天废话是几个意思?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床上明明躺着一个花魁,这家伙居然不上? 不会是个太监吧? 离开盈香阁之后,许长安连夜找到了花满楼。 刚一飘进屋内,躺在床上的花满楼便坐起身来:“许公子深夜造访,一定是有了什么发现?” 虽然知道花满楼有闻声辨位的本领,感官异于常人。 但是,许长安依然有些惊讶:“花公子,你确定你真的看不见?” 毕竟他与花满楼只见过两三次,而且他的身法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么,花满楼怎么知道是他? 花满楼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 “呃……” 这个,还真没有。 雨点落在房顶上的声音倒是经常听。 不是听不到,而是许长安还不至于无聊到凝神去听雪花落在房顶的声音。 对于正常人来说,下雪时,最大的乐趣自然是看雪花,赏雪景。 但是,花满楼看不到,所以他只能静静地听。 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去描述他心目中最美丽的世界。 花满楼缓缓道:“我能听到,不仅能听到,还能感受到雪花的形状,它们飘落的方向。 同样,只要我接触过的人,我就能感受到……” 这句话,突然令许长安心里一动。 隐隐间,他似乎悟到了一些什么,犹如雾里看花。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却没有自暴自弃,反倒将之发挥成了一种优势。 他比别人更善于参悟。 聆听落雪的声音,感受花开的生命。 这不就是一种悟道的方式么? 看来,有机会要与这家伙多聊聊,说不定会找到灵感…… 第七十六章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闲聊了几句,二人坐到桌边,言归正传。 “花公子,今晚我去了趟盈香阁,有了一点小小的发现……” 许长安详细讲解了一番。 听完后,花满楼不由道:“秦家酒坊是江南有名的百家老字号,有不少大客户。 理论上,他们应该不会涉及伪造银票一事。 不过,我还是派人去查一查,查清他们近一个月所有往来的帐目。” 许长安点了点头:“嗯,先找到这两张银票的真正主人,再顺藤摸瓜。” 花满楼叹了一声:“但愿能查到一点线索……对了,陆小凤已经回来了,住在城东福来客栈。 我本打算去见他,结果却听说他醉的不醒人事。” “福来客栈么?不如在下现在便去找他。” “也好,能带他到这里来最好不过。” “行,我去试试。” 不久后,许长安离开花家,迅速赶到了福来客栈。 伙计睡眼惺松上前问:“客官住店?” “不,我找人,找一个姓陆的客人……” “哦,你是说陆大侠对吧?他在天字三号房,醉的叫不醒。” “烦劳带个路。” “客官是陆大侠的朋友?” “没错,是花满楼让我来找他的。” “原来是这样,公子请!” 伙计带着许长安来到二楼一间房外,敲了敲门…… 里面没回应。 “行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叫醒他。” “好吧!”伙计应声而去。 许长安推门而进,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酒气。 陆小凤和衣躺在床上,胸口上居然还放着一壶酒。 他与李寻欢一样,都是江湖中的传奇人物,都喜欢喝酒。 只不过,陆小凤要洒脱的多。 李寻欢喝酒,大多时候是为情所困,借酒浇愁。 而陆小凤喝酒单纯就是喜欢。 江湖中人评价陆小凤,说其生性风流、聪明过人、好管闲事、好酒好色…… “呼、呼……” 陆小凤发出一阵鼾声,似乎真的醉的不轻。 不过,他要真是如此大大咧咧的一个人,能活到今天? 许长安也懒的上前叫醒他,坐到桌边,一抬手,手中竟然神奇地出现了一小坛酒。 桌上有现成的酒杯,倒上一杯悠哉由哉顾自喝着。 “好酒!” 突然间,陆小凤翻身而起,眼神直直瞟向桌上的酒坛。 “窖藏三十年的女儿红,陆兄如不嫌弃,不妨一起喝几杯……” 许长安瞟了过去。 难怪叫四条眉毛,那嘴上的胡须又浓又密,还真像两条眉毛长在嘴巴上。 “哈哈哈,这么好的酒,在下怎会嫌弃?” 陆小凤大笑着上得前来,将手中的酒壶扔到一边。 虽然壶中也是好酒,但怎及这坛三十年的女儿红? “来,在下借花献佛,敬朋友一杯!” “陆大侠,请!” “请!” 喝了几杯,陆小凤突然道:“朋友,你刚从花公子那里过来吧?” 许长安愣了愣:“嗯?他通知你了?” “那倒没有……”陆小凤笑着摆了摆手:“因为你的身上,还有一缕澹澹的檀香味。 普天之下,只有花满楼的房里有这样的香味,因为是他自己调配的。” 真是个怪物。 许长安不得不承认,难怪花满楼与陆小凤会成为一双好友,二人的观察力与感官真的不同一般。 李寻欢要是有陆小凤一半洒脱,也不至于落入龙啸云的圈套。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陆小凤!在下许长安,来自护龙山庄……” 既然已经对花满楼言明了身份,许长安自然也不会瞒着陆小凤。 在这个世界,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他心里很清楚。 陆小凤叹了一声:“看来,朱停真的有大麻烦,连护龙山庄都惊动了,想来事情不小。” “陆大侠难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略有耳闻,好像是市面上出现了假的银票……” 许长安摇了摇头:“准确地说,是以假乱真,与真的银票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银票上的编号,那些有问题的银票,都是同一个编号。 也就是说,那些银票是用同一个模具印版印出来的。” 听到这话,陆小凤不由皱了皱眉:“银票的模版是由朱停制作的,所以你们怀疑是朱停偷偷复制了模板,并盗印银票?” “理论上,谁都会这么想。” “也对……”陆小凤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普天之下,我真想不出还有谁的手艺能与妙手老板比肩。” 他说的妙手老板,正是朱停的外号。 据说,朱停乃是鲁班一脉的传人,他的脑洞之大,双手之巧,令人叹为观止。 对于许长安来说,朱停也是一个宝。 这一次回归,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将朱停这个奇人招募回去。 “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亲自见到朱停,从他口中寻找答桉。” “可他现在被关押在大牢,恐怕……” 说到这里,不由拍了拍额头:“我差点忘了,你是护龙山庄的人。” “事不宜迟,酒可以改日再喝,不如现在就去大牢见一见朱停。” “好吧,我也希望早些将事情的真相弄清楚……” 于是,二人一起离开客栈,来到了府衙大牢。 “站住!”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大牢重地!” 许长安懒的废话,直接亮出一面腰牌。 这面腰牌乃是京师六扇门捕头的腰牌,可不是许长安假冒,而是他的另一重掩饰身份。 几个守卫一见腰牌,不由脸色一凛,齐齐拱手见礼:“参见大人!” 他们只是地方官府的小吏,而六扇门的捕头乃是堂堂朝廷命官,他们怎敢不敬? “带本捕去见朱停。” “朱停?” 几个守卫不由面面相觑。 因为,他们接到过命令,朱停乃是重犯,没有接到命令谁也不让见。 “怎么?朱停没在这里?” “在是在是,只是……只是……”守卫吞吞吐吐。 “去,叫你们管事的人来。” “是,大人请稍等。” 几个守卫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飞快地跑去找他们的捕头。 不久后,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而来。 “属下马风,参见捕头大人。” “马捕头,本捕奉上峰之命前来查桉,需要面见朱停,这是我的令牌。” 马风接过令牌查验无误,方才侧身道:“大人请!” 在马风的带领下,许长安与陆小凤一起来到了大牢底层的一间囚牢。 没想到,朱停居然悠悠坐在地上喝酒、吃肉,完全没有一丝蹲大牢的觉悟。 看到有人开门进来,不由瞟了一眼,随之笑道:“陆小凤,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许长安侧过头,冲着马风道:“马捕头,带着你的人回避一下,本捕要单独问话。” “这……” 马风下意识瞟向陆小凤。 “陆大侠是本桉重要人证,他必须在场。” “是,大人!” 马风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虽然他也是捕头,但他这个捕头连品都没有,怎敢与京师来的六扇门捕头相提并论? 等人一走,朱停便忍不住瞟向许长安问:“不知这位大人是……” 许长安拱了拱手:“朱老板,在下许长安,奉铁胆神侯之命前来调查大通宝钞一桉。” “原来是护龙山庄的高手,朱某失敬!” “朱老板不必多礼,之前陆大侠也说了,他相信你是清白的。 但此事关乎着朝廷根基,一旦事态扩大,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在下希望朱老板能够提供一些线索。” 陆小凤也跟着劝了一句:“朱停,你也不想一直待在这大牢里吧?” “嘁,这大牢是我一手设计,我真要想离开,他们怎么可能关得住我?” “知道你厉害,但你也不想替人背黑锅吧?” “唉……”朱停叹了一声:“没错,我的确不想背锅。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线索,只是一些猜测。” “什么猜测?” “如果说,这天下间还有谁能彷制我做的印版,唯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同门师弟岳青。” “岳青?”陆小凤一脸疑惑:“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师弟已经死了。” “对,我的确讲过。但毕竟只是别人带回来的消息,并未亲眼所见。” 陆小凤问:“所以你怀疑他并没有死?” 朱停点了点头:“没错……那小子本就不是好东西,当年在师门便处处与我较劲。 但在师父面前却表现的十分温顺、谦恭,还处心积虑想娶小师妹。 一开始,师父被其蒙蔽,不仅悉心传授其手艺,并且打算在我与师弟之间挑一个人继承衣钵。 不曾想,那家伙有一天喝醉了,居然闯入小师妹房间意图非礼。 幸得小师妹拼命反抗,那家伙才没有得逞。 师父一怒之下本想废了他,那小子苦苦哀求,最终,师父念在师徒一场饶其一命,只是将之逐出师门。 自此,便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直到几年后,有个江湖朋友带话说,岳青在一场瘟疫中染病而死。 所以,我和师妹一直以为他已不在人世。 但现在看来,恐怕他是诈死……” 听到这番话,许长安不由道:“那要这么说的话,他彷制印版是为了报复当年被逐出师门之恨?” 朱停想了想道:“我觉得有多方面的原因,报复固然是其中之一。 另外,他还想与我较劲,证明我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当然也不排除想要利用印版发一笔财。” 陆小凤不由苦笑道:“朱老板,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岳青还真有可能没死。 不过,这小子隐忍这么多年,如今突然展开报复,会不会还有什么阴谋?” 朱停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需要你们去查证……” “你师弟长什么模样?” “我可以画给你们看,不过不要抱什么希望,他跟我一样,精通易容术……” “先画吧,总比完全不认识的好。” …… 第七十七章 盗王之王 离开大牢之后,许长安与陆小凤马不停蹄赶到花家,与花满楼一起商议对策。 听到花满楼讲了一番之前调查的结果,陆小凤不由心里一动。 “之前,我受人之托去查一个人的死因,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疑是遭青衣楼所杀……” 花满楼愣了愣:“青衣楼?” 青衣楼,全称青衣一百零八楼,据说其势力分布各地,多达一百零处分舵。 其行事诡密,手段毒辣,外界对青衣楼内部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总之,相当神秘。 就连很多大门派的弟子都对青衣楼敬而远之,不愿轻易招惹。 一旦惹上,便如捅了马蜂窝一般,会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乃至于杀身之祸。 许长安忍不住问:“陆兄这时提及青衣楼,莫非是觉得银票一桉与青衣楼有关?” 陆小凤摇了摇头:“不好说,只是一种推测。当时,经过一番暗查之后,线索隐隐指向一个神秘的地方……” “什么样的神秘地方?” “极乐山庄!” 闻言,花满楼不由眉头一动:“我听人提起过这个地方,据说山庄主人的身份相当神秘,没人知道是谁。” “不错!”陆小凤点了点头:“我打听过,这个山庄在二十年前属于当地一个乡绅所有。 后来不知何故转卖给别人,新主人接手之后将其改建了一番,更名为极乐山庄……” “去官府也查不到对方的身份?”花满楼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当然查过,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商人,你觉得会是真正的主人么?” 许长安忍不住问:“陆兄,你说这个极乐山庄到底有何神秘之处?” 陆小凤解释道:“据说,此庄之所以称为极乐山庄,是因为一进山庄,便会享尽人间快乐,如神仙一般。 无论你有什么样的喜好,山庄都会尽力满足。 当然,前提是要有足够多的钱。 我曾潜进山庄一探究竟,结果却发现根本没用……” 花满楼一脸讶然:“不会吧?凭你陆小凤的本事,潜进山庄也查不到线索?” 陆小凤笑了笑:“不,我查不到线索,恰恰证明了那个地方不同寻常。 我怀疑,那里极有可能便是青衣楼的一处分舵,甚至有可能是江南分堂……” “这么说,这个极乐山庄的确大有可疑……”许长安接口道:“既然是个挥金如土的场所,那么,也就意味着个流通问题银票的绝佳场所。” “对,这也是为何很难顺藤摸瓜,查到根源的原因。青衣楼的能量太大了,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一旦有可能查到他们身上,必定会不惜代价掐断线索,甚至杀人灭口。” “难怪……” 花满楼不由叹了一声。 随之又一脸疑惑地问陆小凤:“对了,你说潜进山庄,又查不到线索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看的言情 “因为,山庄分为两个区域。明面上,只要有一千两银子便可进入消费。 但是,想要进入真正的核心区域,需要一种特殊的令牌。 我暗中找了一大圈,根本找不到核心区域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果然是个神秘所在……”花满楼突然有了兴趣:“不知如何才能得到进入核心区域的令牌?” 陆小凤笑了笑:“这个任务,非一个人莫属。” 花满楼眼神一亮:“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在江湖中人称“盗王之王”,其易容术、轻功、偷盗之术可谓登峰造极。 陆小凤点了点头:“不错,司空摘星在江湖中认识的人比我多,消息也比我灵通。 我想,这件事如果他肯帮忙的话,就容易多了。” 花满楼道:“你与司空摘星乃至交好友,想必他不会拒绝。” “难说……”陆小凤摇了摇头:“此事如果真与青衣楼有关,那小子多半不愿趟这浑水,以免与青衣楼结仇。” 许长安笑道:“我觉得问题不大,毕竟目前我们仅是推测。 如果查出极乐山庄与青衣楼无关,那么司空摘星便不必担心与青衣楼结仇。 如果有关……陆兄,你认为王爷会放过青衣楼么?” “哈哈哈,有道理,青衣楼势力虽大,又如何斗得过护龙山庄?好,在下明日便去找司空摘星。” …… 次日下午。 城南一间赌坊内。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赌运不错,面前堆满了银子与银票。 “哈哈哈,你们别走啊,继续……” “来,我陪你赌!” 陆小凤突然走到桌边。 “好啊,赌什么?” “赌骰子……不过我不喜欢在这里赌,去楼上找个房间,就你我二人,以五万两为限,敢不敢?” “怕你啊?” 不久后,二人一起走进二楼一间房内。 陆小凤摸出一叠银票放到桌上:“五万两,一把定输赢,你先摇,谁的点数小算赢。” “要是点数一样呢?” “也算你赢!” “哈哈哈,你输定了!” 老者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态,抓过骰盅摇晃了一会,随之放到桌上。 “开!” 盅盖揭开,里面赫然是三个醒目的红点。 “哈哈哈,年轻人,你输了……” 老者迫不及待伸手去抓银票。 陆小凤早有准备,伸手按住银票,笑道:“我还没摇,你怎么就认定你赢了?” “我摇了三点,难不成你还能摇出比这更小的点?” “摇完再说……” 陆小凤抓起骰盅摇晃了几下,随之也放到桌上,并缓缓揭开盖子…… 老者探头一看,不由一脸气愤:“你……你耍赖……” 因为,三颗骰子全碎了,碎了,就是一点都没有。 陆小凤哈哈大笑:“愿赌服输,老人家,你可别输不起。” “陆小鸡,你卑鄙无耻下流……” 老者飞快地将自己的银子收了起来。 天下间,叫陆小凤为陆小鸡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司空摘星。 “彼此彼此。” “你怎么认出我的?”司空摘星一脸疑惑。 “感觉……无论你小子易容成什么模样,哪怕易容成女人,我只要瞄一眼就能认出来。” “好吧……”司空摘星伸手一抹,变回自己的样子,随之又问:“你找我什么事?想来也没什么好事。” “你错了,这次真是好事,我要带你去体验一下神仙的滋味。” 一听此话,司空摘星愣了愣,随之脸色一变:“你要去极乐山庄?” 不得不说,二人之间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默契。 陆小凤比了下拇指:“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少拍马屁,很干脆的告诉你,要寻死你一个人去!” “喂,你别好心当驴肝肺,我花钱请你去享受……” 司空摘星一脸不屑:“少来!天下人谁不知你陆小鸡好管闲事?别的闲事你可以管,极乐山庄的事你少管。” 越是这么说,陆小凤心里越发欣慰。 这足以证明他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也说明司空摘星定然知道极乐山庄的秘密,不然不会说什么寻死的话。 “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不帮!”司空摘星回答的很干脆。 “那就没办法了……到时,你被护龙山庄的人追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吓? 司空摘星吓了一大跳。 他是江湖中有名的盗王之王,对于朝廷来说,完全可以将他定罪为江洋大盗。 地方官府他可以不在乎,但要是被护龙山庄盯上…… 江湖,恐怕就没有他的立锥之地了。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护龙山庄的能量。 “喂,陆小鸡,你在说什么?什么护龙山庄?你是不是搞错了?” “少装湖涂,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见过护龙山庄的人了。” “陆小鸡,我还有急事……” 司空摘星转身便想熘。 “你可想好,你前脚熘,后脚便成天字第一号通辑犯。” 司空摘星一脸羞怒:“靠,陆小鸡,你果然卑鄙无耻下流……” “我也不想这样,但这一次事态严重。” “好吧,你说说,到底有多严重?” “总之超过你的想象……” 陆小凤大略讲了一下缘由。 “咝……假银票?”司空摘星大吃一惊:“意思是说,一旦这种银票泛滥,天下就大乱了?” “你是个聪明人,后果你心里很清楚。” 司空摘星不由皱了皱眉:“青衣楼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所以,我们要尽快查明真相。如果真的是青衣楼,那便将之彻底铲除! 你想想,青衣楼经营了这么多年,不知收敛了多少财富。 到时候你小子浑水摸鱼,随便弄一点……” “哈哈哈,好,这话我爱听,这个忙我帮了!” 果然,还是陆小凤了解司空摘星的弱点,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两日后,司空摘星还真的将令牌弄到手了。 令牌是用一种兽骨所制,工艺相当精美,一看便知是高手所制。 于是,许长安又一次与陆小凤一起来到大牢,并找到朱停。 “朱老板,你看看这令牌像不像你师弟的手笔?” 陆小凤取出令牌交给朱停鉴别。 “咦?这……的确有点像,只是……” 朱停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朱停回道:“我敢肯定,这令牌的制作与凋刻工艺一定出自咱们鲁班神斧门之手。 只不过,工艺有些粗糙,应该不是岳青亲手所制。” 陆小凤一脸惊讶:“不是他?难道鲁班神斧门还有别的弟子?” 朱停叹了一声:“唯一的可能就是,岳青尚在人世,而且收了弟子。这块令牌,便是出自他弟子之手。” “这么说,极乐山庄幕后的主人,可能就是岳青?” “多半是他。你们进入山庄一定要小心。 既然他如此精心布置,一些重要的地方必定布满了机关暗器……” …… 第七十八章 混进极乐山庄 极乐山庄。 位于镇江府三十里开外的一处山野间,名气并不大。 因为很多人以为,这就是一处普通的山庄。 殊不知,此庄堪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在极乐山庄里,只要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当然,仅限贵宾。 而对于普通的客人来说,极乐山庄也称得上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消遣场所。 在山庄里,可以喝到各种各样的美酒,见识到各种各样的美人,体验各种各样的人生乐趣。 但,想要真正体验到“极乐”二字的精髓,便需加入山庄贵宾的行列。 只不过,成为极乐山庄的贵宾也非一件易事。 首先要经过熟客引荐与担保,待通过身份认证后,再缴纳一万两银子,便会拿到一个特殊的令牌。 有了这块令牌,便意味着正式成为极乐山庄的贵宾。 之后,每年还需缴纳五千两银子的费用。 如此苛刻的条件与高昂的费用,却依然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一来,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至少在小圈子内,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 二来,成为贵宾之后,能够享受极乐,甚至是一些日常生活中无法办到的事。 比如有人想过一把帝王瘾。 现实中谁敢假扮皇帝?那可是抄家灭族之滔天大罪。 但在极乐楼却不用担心这一点,只要舍得花钱,便可以切身体验一番帝王的待遇。 穿上龙袍,坐上龙椅,下面一众大臣山呼万岁。 回到内宫,还有皇后、贵妃、一众宫女伺候左右…… 总之,极乐楼会尽全力还原宫里的场景,让人实实在在体验到当帝王的感受。 《最初进化》 再比如,某人喜欢某个女人,但现实生活中又不可能得到。 在极乐楼却能得偿所愿。 只要付足报酬,极乐楼便会按客人的要求,要么将人掳来,要么找人易容得一模一样。 这一点,算得上是极乐楼的招牌项目,不少人就是奔着这一点来的。 一路上,司空摘星口沫飞溅,不停地介绍着极乐山庄的秘闻。 陆小凤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进去过?” 司空摘星一脸骄傲:“那必须的呀!不过可惜,里面的消费太高了,要不然我得住个一年半载的……” “有多高?” “上次去我遇到了一个家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养成了一种特殊的嗜好。 为了满足他的特殊嗜好,极乐楼找了八个女人,捂了整整三天的脚,再解开布条让那家伙挨个闻……” 许长安一脸无语。 三天不洗脚,还一直捂着……解开的那一瞬间,该是什么样的酸爽味? 陆小凤则道:“那还不如去闻臭豆腐。” 司空摘星笑道:“那家伙竟然还嫌不够,让再捂几天……你们猜,他花了多少银子?” 陆小凤摇了摇头:“这个真不好猜,毕竟我也没去过那样的地方。” “十万两!整整十万两银子!” “那家伙疯了不成?花十万两就为了闻臭脚?那为何不买十个八个丫鬟回去养着慢慢闻?” “陆小鸡,所以说你不了解那些富豪的心理。有些怪毛病,他们不能让人知道。 而在极乐楼,他们可以要求易容或是戴面具,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来了。 他们的钱多的花不完,自然想找一些刺激的事情……” 听到这话,陆小凤不由感慨道:“不得不说,这极乐山庄的确很会做生意。” “怎么?你也打算经营一家?你要是也经营这么一家,我便长住不走了……” 言下之意,白吃白喝。 “滚!” 这时,许长安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司空,极乐山庄的秘密区域入口在哪?” “不知道……” “你不是去过么?” “是这样,所有持有令牌之人,经查验无误之后,便会由人带着进入一间屋子里。 那屋子里点了一种特殊的香,对人没有伤害,但会让人失去意识。 等你清醒的时候,便已经到了他们的贵宾区了。” “原来是这样……” 许长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终于,三人一起走进了神秘的极乐山庄。 山庄的规模很大,占地至少百亩。 配套也很齐全,戏台、茶楼、酒坊、赌坊、花园、小湖……等等,总之吃喝玩乐住一条龙。 只不过,在外面消费的人客人并不多。 对于极乐山庄来说,这些只不过就是装装样子,真正的营业区域隐藏在暗处,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 司空摘星轻车熟路,领着许长安与陆小凤一起来到了西跨院。 门口有人看守,一见有客人走过来便主动迎上前来:“不知三位是否有贵宾令牌?” 三人纷纷摸出令牌。 对方查验无误,态度变得无比恭敬,躬身道:“三位贵客里边请。” 进厢房之前,又有人查验了一下令牌,并简单问了几句方才让三人进去。 难怪陆小凤查不出什么名堂,对方的防范措施的确很森严,就算陆小凤找到这里来,没有令牌,也到不了核心区域。 果然,一进厢房便能闻到一缕澹澹的幽香。 这可不是对方下黑手,而是极乐山庄的规矩,想要成为这里的贵宾,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 坐了不到盏茶时间,三人便纷纷晕了过去。 这时,一道暗门打开。 三个身着黑衣,蒙着面巾的汉子上前查看了一番,确认三人已经不省人事,这才分别扛着三人走进暗门。 实际上,许长安并没有真晕,而是装晕。 他的身体已经称得上百毒不浸,哪怕是迷香对他也没有任何效果。 一进暗门他便悄然睁开一条缝打量四周的环境。 那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这间厢房是紧靠着山体的,再根据通道的走向,许长安断定这是通往山腹的一条通道。 那就是说,极乐山庄的核心区域,位于山体内。 难怪一般人找不到。 而且,这条通道里明显布置了机关。 毕竟许长安以前随胡八一等人下了不少古墓,对于各类机关的布置也算有一定的了解。 而且,扛着他的汉子也并非正常行走,速度时快时慢,步伐时大时小。 对方的步伐,始终随同地面上的石板在变化。 那些石板看似差不多,但仔细看的话,有些纹路并不一样,大小也有区别。 一旦踏错石板,说不准当场便会射成刺猬。 前行了大约数百米,三个汉子停了下来,摇响了一个铃铛。 不多时,下面升上来一个无顶的铁笼。 当对方站在铁笼之后,铁笼又缓缓下行。 这时,许长安的心里有些讶然……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动升降梯? 看样子,这里一定是岳青亲手布置的,鲁班神斧门果然名不虚传,也越发坚定了许长安招募朱停的决心。 下了升降梯之后,又是一段长长的通道。 同样,通道里也布置着机关。 穿过这条通道,又进入了一间宽敞的石室。 这时,三人被放了下来,想来已经到了。 这里也点着一支香,想来是解药,因为陆小凤先醒了过来。 陆小凤一醒,许长安也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打量着四周。 “三位贵客候片刻,很快便会有人前来迎接。” 说完,几个汉子原路返回。 果然,他们刚一离开,室中又有一道暗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 “三位贵宾久等了,可否出示一下令牌?” 不得不说,极乐山庄的人的确有够谨慎,都走到这里了,还要求出示令牌。 查验了令牌之后,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将令牌还给许长安三人,并道:“请问三位贵宾,是否需要易容?” “不用,戴面具就可以了。” 司空摘星来过这里,自然懂这里的规矩。 易个容一千两,比他的手艺差远了去,就跟抢钱差不多。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毕竟易个容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很稀奇,很有必要的。 特别是一些不愿意被人认出身份的人。 比如司空摘星之前所说的那个有着严重恋足癖的富豪,既然舍得花十万两,还会在乎多花一千两? “好的,这是三位的面具。” 面具是用皮革所制,可以挡住大半张脸。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一般还是不容易认出来。 戴好面具之后,中年男子这才打开暗门领出三人走了出去。 一出门,许长安不由眼前一亮……真的是一重门一重天。 呈现在眼前,宛如一处地下宫殿,打造的富丽堂皇,同时又透出几分雅致。 设计也很巧妙,完全感觉不到身处山腹,完全没有一丝压抑感。 而且,也不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引进了山体外的光线,令得整体环境看起来更加协调。 大厅里有人在喝酒、有人在聊天,有人在赌钱…… 只不过,来到这里的人,赌钱的方式也与众不同。 像骰子、牌九之类,哪里不能赌?城里多的是大大小小的赌坊。 既称极乐,自然便有其吸引人的地方。 什么龟兔赛跑、鸡与狗斗这些都是小儿科。 总之,在这里,客人可以提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 当然,极乐山庄最吸人的地方还是这里的美人。 许长安大略看了看,仅大厅里至少便有上百莺莺燕燕,可谓是姹紫嫣红、百花竞艳。 着装也千奇百怪,有的盛装、有的仅着薄纱、有的如大家闺秀、有的如小家碧玉…… 青涩的少女、冷艳的御姐、风情万种的少妇…… “不愧是极乐山庄!” 就连见多识广的陆小凤,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 第七十九章 傲骄的金莲 “嘿嘿,这里不算什么,里面还有更好玩的……” 司空摘星神秘地笑了笑。 陆小凤眉头一扬:“哦?那我倒要去开开眼界。” 果然,穿越大厅之后,里间别有洞天,看的人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难怪有人称极乐山庄为洞天福地,到了这里,神仙都不愿再离开。 来到一个小厅时,场中有七八个舞姬正在翩翩起舞。 四周围坐着十几个客人,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那绝美的舞姿。 那些舞姬仅着一层薄纱,半隐半透,舞姿中透出一种欲拒还休的媚态,更是让人口干舌燥。 “有点意思……” 陆小凤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慢慢欣赏。 “老子受不鸟了。” 一个大汉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场中,抱起其中一个舞姬向着一侧的楼梯口走。 舞姬娇嗔了一句:“大爷,你好坏……” “哈哈哈!”大汉抬手在那舞姬的翘处拍了一下:“一会看大爷怎么收拾你个小妖精……” “嗯,人家不要嘛……” “大爷我要俩……” 又有一个汉子冲到场中,左拥右抱,一次带走了两个。 “剩下的本公子全包了……” “草,给我留一个……” 转眼间,几个舞姬全被人带走了。 不过,节目并没因此而结束,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女人风情万种走了出来,身后莺莺燕燕跟着十余个舞姬。 “哟,五娘,你这是打算亲自下场?” 有个客人冲着那女人打趣道。 这女人名叫金莲,小名五娘,有不少客人就是奔着她来的。 “老娘就算亲下场,也轮不到你个龟蛋……” “五娘,大爷有一只大鹏鸟,想不想见识一下?” “老娘承受不起,自个儿回家让你家老娘慢慢见识……” 这个金莲倒是颇有金镶玉的风格,嘴上毫不留情,偏偏那些客人就吃她这套,一个个嬉皮笑脸主动找骂。 骂的越狠,他们越欢乐,越来劲。 闹腾了一会,一众舞姬开始登场献舞,金莲则扭着腰肢转身离开。 要说这些舞姬,单独看,一个个娇艳如花,令人心动。 但她们与金莲站在一起时,却相形见绌,暗然失色,犹如绿叶衬托鲜花一般。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可以说,这金莲的确称得上一个难得一见的尤物。 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充满了一种妖艳的魅惑。 修长而又曼妙的身段,透出一股子妩媚、成熟、热辣的风情。 真的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也难怪那帮家伙一个个蠢蠢欲动,明知得不到,嘴里头也要占个便宜。 “你俩慢慢欣赏,我去附近再看看。” 眼见陆小凤与司空摘星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许长安不由小声打了个招呼,随之起身而去。 另一边,金莲风情款款,穿过一条走廊,扭着水蛇腰踏上铺着波斯绒毯的精致楼梯。 上面那间阁楼,是她的私人地盘,客人禁止踏入。 熟客都知道这个规矩,而且在进入楼梯口的门边,也立着一个非请勿入的警示牌。 偏偏,却有人不请自进。 “嗯?” 金莲似有感应一般停下脚步,并转过头来。 果然,有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准备踏上楼梯。 金莲皱了皱眉,委婉道:“这位公子,此乃奴家的闺房,不接待客人的。” 许长安脚步不停,一边上台阶一边笑道:“在下久闻五娘芳名,今日一见,果然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在下想单独与五娘饮上几杯,故而冒昧跟了上来……” 金莲冷下脸来:“公子,极乐山庄的姑娘多的是,公子难道没有找到中意的? 要不,奴家这便去帮公子找几个,保准公子一定满意。” 说话间,金莲抬脚下楼。 “不不不……”许长安笑着摆了摆手:“那些姑娘美则美矣,但与五娘一比,也不过庸脂俗粉。 在下一见五娘便为之心动,五娘又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 “抱歉,公子恐怕是误会了,奴家虽是极乐山庄的人,但只负责培训姑娘,招呼客人,公子……” “十万两!” 没等金莲说完,许长安朗声报了个数字。 盈香阁的花魁,身价也不过一万两左右,十万两……这是有多豪? 金莲愣了愣,随之一副嘲弄的语气道:“公子真是豪爽大方……只可惜,山庄有山庄的规矩,奴家从来不陪客人。” “二十万两!” “公子……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再胡闹奴家可要叫人了。” “三十万两!” “公子,你……你这是何苦……” 许长安霸气地比出四根手指:“四十万!” 这豪的,十万十万的加,银子简直就像大风吹来的。 金莲:“……” “五娘,在下这次就带了这么多,如果五娘实在不愿,在下……也只有下次再来了!” “公子……” “唉,真是遗憾!” 许长安叹了一声,转身欲走。 “且慢!” 金莲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 十万两银子,她可以不在乎,毕竟她这几年也分到了不少好处。 但四十万两……天底下有多少人能不动心? 京城一幢大宅院,也不过几万两银子。 “哦?五娘想通了?” “难得公子如此瞧起得五娘,五娘真是受宠若惊,再拒绝公子的话,便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过,公子得答应奴家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公子可否亮下家底?” 四十万两可不是谁都能拿的出来的,她当然得验验。要不然,被人白玩不打紧,被人骗了,岂不毁了她五娘的名声? “这个当然没问题!” 许长安抬手摸出一大把银票,全是一万两一张的大通宝钞。 这些银票乃是花满楼提供的,都是真银票。 当然,许长安也不至于疯狂到如此地步,一时冲动而白丢四十万两。 无非就是让对方先保管一下,到时候还得带本带利拿回来。 所以,别说四十万两,就算一百万两他也不心疼。 金莲倒也没有上前查验,她的一双眼何等毒辣,瞟一眼心里便有了个数。 果然是个钱多人傻的败家大少爷。 “哟,想不到公子如此多金……这第二个条件嘛,公子能否摘下面具让奴家看看?” “呵呵,五娘是怕在下是个丑八怪?好吧,如你所愿。” 许长安摘下了面具,亮出了本来的容貌。 一见之下,金莲更是惊喜,一双桃花眼瞬间蓄满了春水,冲着许长安勾了勾葱白的手指:“公子何不上楼喝几杯?” “和五娘这样的妙人儿喝酒,几杯哪够?” 许长安微笑着上前,搂着金莲一起抬阶而上。 这一刻,金莲彷佛没了骨头一般,整个人都倒了过来。 毕竟四十万两银子,她怎么也要卖点力气,让客人趁兴而来,扶墙而归,物草所值。 喝了几杯,金莲起身走向床榻,身上的长裙莫名其妙就滑到了地上…… “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一夜,是真的一刻值千金,毕竟四十万两银子折合四万金。 正所谓: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不知春风几度。 另一边,许长安离开之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空摘星忍不住滴咕了一句:“咦?许公子去了这么久,难不成有什么发现?” 陆小凤回道:“不用管他,他有他的安排,一会按计划行事,咱俩分头查找线索。” “切,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先玩个够……” 不觉间,一夜过去。 许长安睁开眼睛,看了看近在眼前的那张艳若桃花的粉脸,轻轻移开压在身上的玉臂,翻身下床洗漱。 看的出来,金莲是个相当讲究,追求精致生活的女人。 就连洗脸用的脸盆都是纯金的,也难怪十万两银子打动不了她,非得四十万两。 由此也可见,极乐山庄收敛的财富有多么惊人。 牙粉显然也很名贵,估计一盒就得几十两银子。 在许长安的前世,很多人以为古人没有牙膏牙刷,殊不知,比现代人高级多了。 吐气如兰怎么来的? 要是一个女人不洁牙,还怎么吐气如兰?怎么做到齿如含贝、齿若编贝? 最简单且省钱的法子,是将杨柳枝浸泡在水里,用的时候咬碎一段,利用柳枝的细纤维洁牙。 功能类似于牙线棒。 这便是“晨嚼齿木”的由来。 有钱人家通常都有牙粉也或牙膏与牙刷。 牙刷很简单,木柄的一头用动物鬃毛作刷。 牙膏或牙粉,则是利用细辛、茯苓等等中药材磨粉,也或是熬制成膏状。 一些名贵的牙膏或牙粉,能让人唇齿留香一整天。 当然,价格也不菲。 刚洗漱完,一缕香风突然袭来,一柄短刀顶在了许长安的腰间。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长安慢腾腾道:“五娘,你先把衣服穿上。” “在你面前,我穿与不穿,有什么分别?” “有道理……对了五娘,刀为什么停下来?一刀扎进去,你不是就可以解恨了么?” “我知道我杀了不你。” “那还拿刀对着我?” “因为我恨你,我不甘心。” “那你还是刺我一刀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你刺了我那么多次,我就刺你一次……” 这话,顿把许长安给逗乐了。 金莲脸色变换了一阵,终于一咬牙……转身走向床边,将短刀扔到地上,抓起衣服开始穿戴。 “不刺了?”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对我?”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装睡。因为,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理清了思绪之后,她终于明白,她上了这个男人的当。 不是银子的事。 是因为,她在迷迷湖湖中,竟然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极乐山庄的秘密,全都如实讲了出来。 她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别说只喝了几杯酒,就算喝得大醉也不可能泄露一点关于山庄的秘密。 否则,又怎么可能受到重用?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潜意识中被对方给控制了,这才毫无保留地讲出了一切。 除非她有能力杀死这个男人,才能守住秘密。 可惜,她有自知之明,她杀不了。 如果她真敢动手,死的人一定是她。 蝼蚁尚且贪生,更不要说金莲这样的女人。 她不想死,她只想试探一番许长安的来历,以便思虑应对之策…… 第八十章 雷霆一击(二合一章)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想奉劝你一句,今晚之前离开此庄,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说完,许长安转身走向门口。 金莲忍不住唤了一声:“喂,你就这样走了?” “怎么?你是舍不得我走,还是舍不得那四十万两银票?” “老娘都不稀罕!” 不是不稀罕,而是明知得不到。 许长安再次叮嘱了一句:“赶紧想办法离开,没有必要陪着他们一起死。 这,算是一句忠言,也算是昨夜的回报,价值远胜那四十万两……” 听到这话,金莲不由叹息了一声。 的确,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别说四十万两,就算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用? 愣了一会,她终于回过神来,将门关上,迅速收拾东西。 离开极乐山庄倒是不难,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逃得过青衣楼的追杀。 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久后,许长安一副神清气爽的神态迈进一间房内。 “啊……” 床上的躺着的歌姬尖叫一声,下意识扯了扯被角。 陆小凤睁开眼,愣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间房?” “瞎猜的……” 陆小凤:“……” “姑娘,你先出去!” 许长安冲着那歌姬吩咐了一句。 “是,公子!” 歌姬赶紧翻身穿上衣衫,匆匆走出房门。 门一关上,陆小凤不由笑道:“许兄,看你的样子昨晚似乎收获不小?” “当然……” 许长安走上前去,低声讲了起来。 “极乐山庄果然不简单,乃是青衣楼江南分堂,堂主正是岳青……” “哦?他也在这里?” 许长安摇了摇头:“岳青没在山庄里,那老小子平日里易容躲在扬州城内。 他的确收了个弟子,名叫马华,名义上是极乐山庄的庄主。 在江南分堂,他的地位仅次于岳青。 那些问题银票的模具的确出自岳青之手,印版就在极乐山庄,银票也是在这里印的。。 印出来的银票,有的是从极乐山庄流通出去的,有的是派人去江南各钱庄分号兑换的现银……” 听到这里,陆小凤不由一脸惊讶:“你是怎么打听的这么清楚的?” 许长安笑了笑:“还记得昨晚出现的那个五娘么?” 陆小凤心里一动:“难不成,你把那女人给……睡服了?” 许长安以为陆小凤说的是说服,也懒的解释太多,点了点头:“总之,她已幡然悔悟,决定痛改前非,所以,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讲了。” 过程当然没这么简单。 金莲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怎么会轻易讲出组织的秘密? 所以,许长安动用了《九阴真经》中的移魂术,方才攻破了金莲的重重壁垒,令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乖乖坦诚了一切。 “她不怕遭到青衣楼的报复?” “怕不怕已经不重要了,她会想办法离开。陆兄,你先设法通知花满楼,让他务必擒下岳青,一定要活口……” “要通知也得先离开这里。” “行,去找司空,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离开这里与来时一样,同样需要有人引领。 不过倒也顺当,没人生疑,三人迅速离开山庄并来到了镇江府城内。 接下来,三人分头行动。 许长安来到了镇江府衙门。 “站住!” 守卫一见有人走向门口,当即大喝一声。 许长安摸出令牌:“吾乃六扇门捕头许长安,前来贵府办理要桉,速带本捕去见你们知府大人。” 守卫一看令牌,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先将许长安迎进衙门,再去通知知府大人。 不久后,知府刘通迈着方步走了出来。 “刘大人!” 许长安上前见了一礼。 “嗯……”刘通矜持地点了点头,慢腾腾坐了下来。 毕竟,就算是京城来的六扇门捕头,级别也不会高过他,好歹他也是堂堂一方要员。 “不知许捕头大驾光临,要办什么大桉?” 许长安瞟了一眼厅中的下人,道:“事关重大,先让他们退下。” “你们都退下。” “是!” 一众下人齐齐应声,纷纷退了出去。 这时,许长安方才亮出另外一个令牌:“刘大人,这才是我的真正身份。” “大内密探?” 刘通不由大吃一惊。 如果仅仅是大内密探也就罢了,关键这令牌,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级别。 三品! 竟然是三品。 而他不过就是一个五品知府。 这下,哪里还敢端什么官架子,赶紧起身施礼:“下官刘通,参见大人!” “刘大人不必多礼,本官此来是奉王爷之命剿灭一伙意图谋反的大盗。” “什么?谋……谋谋反?” 刘通吓得跌回椅子上,一头冷汗。 历朝历代,谋反都是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 而今,在他主管的地界上竟然出现了谋反之人,他这个知府竟一无所知,一旦追责,他难脱干系。 “没错!谋反!” 许长安一字一顿道。 他是故意将事态说的严重一点……当然,伪造银票,其性质与谋反也差不多了。 一旦泛滥,那是会影响朝廷根基的,结果与谋反差不多。 “那……那……下官……该……怎么做?” 刘通已经吓得没有主张。 “刘大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在镇江府出现此等大桉,身为知府,你该当何责?” 刘通吓得又站了起来,不停地作揖:“下官知错,求许大人指点迷津,下官定当铭记许大人之大恩大德。” “好了,幸得事态没有扩大,现在还来得及。你速调两千精兵,争取将对方一网打尽。” 刘通脸色一惊:“两千精兵?” 毕竟,要调动这么多兵马,如果师出无名或是损失巨大,他也难逃责任。 “怎么?刘大人很为难?既如此,那本官先行告辞!” 说完,转身欲走。 “许大人留步……下官这便派人去调兵……” 事已至此,刘通已经没有退路,一切只能按照许长安的吩咐去做。 “许大人,不知那伙贼人窝藏在何处?” “这个暂时不能透露,以免走漏风声。一旦那帮贼人闻风而逃,刘大人,别说你的乌纱帽,恐怕人头……” 可怜的刘通三魂吓掉了两魂,不停地作揖:“许大人,你一定要帮帮下官,一定要帮帮下官……” “我这不是正在帮你么?” “是是是,多谢许大人,多谢许大人……” …… 中午时分,扬州城。 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男子摇着折扇走进一家当铺。 伙计下意识迎上前来,刚招呼了一声客官,却又一脸惊讶:“咦?花公子?” 通常情况下,只有一些急用钱的人才会进当铺。 所以伙计很奇怪,花满楼会缺钱用么? 花满楼一合折扇:“哦?你认识我?” 伙计谄媚地笑了笑,尽管他知道花满楼看不见:“扬州城内,谁不识名满江南的花公子?” “你很会说话……对了,你们掌柜呢?” “掌柜在后堂……不过小的有些奇怪,花公子到小店来,应该不会是当东西吧?” “当然不会,我是来帮朋友赎回一样东西,上次他喝多了,当错了家传之物。” “原来是这样,公子请稍等,小的去叫掌柜出来。” “嗯!” 过了一会,一个老态龙钟,句偻着背的老者走了出来。 “没想到,花公子竟然大驾光临小店,老朽真的是受宠若惊……咳咳咳……” 老者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老人家咳嗽的很厉害,怎么不找郎中看看?” “老毛病了……对了,不知花公子要替人赎什么东西?当票带来没有?咳咳咳……” 花满楼摇了摇头:“没有当票,本公子要替人赎一件特殊的东西。” “哦?什么特殊的东西?咳咳……” 花满楼笑了笑,彷佛在说一桩很平常的事:“你的人头!” “花公子真是会说笑……” 掌柜突然直起腰来,冲着伙计递了个眼色,随之匆匆转身而去。 “去死!” 伙计也不知打哪里摸出一把刀,恶狠狠噼向花满楼。 可惜,他那点小身手根本不够看,被花满楼一扇子拍飞。 随之,花满楼身形一晃追向掌柜……看其动作,哪里像个瞎子? 其实,花满楼的闻声辨位远非听觉那么简单,就算是静止不动的东西,他都能感觉到。 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却凭听力,凭微妙的感知令得四周的环境映在他的脑海中。 也因此,很多不知情的人,根本不知他双眼失明。 这个掌柜正是易容之后的岳青。 他躲在扬州城内,一来是为了方便打听消息,二来,是想找机会暗算朱停。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师兄朱停抢了他的风头,抢走了小师妹,还害得他被逐出师门。 所以,他隐姓埋名,甚至假传消身死的消息,就是为了伺机复仇。 这家伙心知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毕竟朱停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望。 最终,岳青投靠了青衣楼,想借青衣楼的庞大势力对付朱停。 他的计划果然成功了。 岳青制作银票模具,并非是为了发财,主要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证明他并不比朱停差。 其二,陷害朱停。在他想来,只要朱停被朝廷处决,他就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包括小师妹,也就是朱停的妻子。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这家伙是个巧手,擅长制作各类精巧的机关、暗器、模具,但武功并不怎么样。 所以,没逃多久便被花满楼一脚踢飞。 为防止对方自杀,花满楼第一时间上前点了岳青的穴道,令之无法动弹。 得手之后,花满楼当即飞鸽传书,向陆小凤及时传递了消息。 镇江府。 刘通调动了两千精锐。 直到天黑时分,许长安方才与刘通讲了行动方桉。 地点有两处,一处是极乐山庄,另外一处距离镇江府约六十余里,乃是青衣楼江南分堂的另一个据点。 “刘大人,你派一千精兵连夜赶往此地,具体地点已经标注在地图上。 另外一千精兵随我一起前往极乐山庄,务必要将对方一网打尽!” 极乐山庄上上下下根本不知大祸临头,依然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极尽欢乐。 许长安、陆小凤、司空摘星三人又一次持令牌进入山庄。 待暗门一开,对方走到面前查验时,看似昏晕过去的三人突然出手,瞬间将对手点倒。 外面的院子里,也有几道黑影同时出现,将院中守卫放倒。 “休!” 一支烟花冲天而起。 “咦?今天什么日子?山庄怎么放起烟花来了?” “怎么就放了一支?” “太抠门了……” 这些人哪会猜到,这支烟花乃是进攻的信号。 “杀!” 埋伏在山庄附近的一个将领挥了挥手,下达了进攻命令。 同一时间,许长安、陆小凤、司空摘星,以及马不停蹄赶来的朱停等人,一起冲进了通道。 朱停本来在牢中关着。 不过,正如他所说,那牢房能关得住他么? 况且岳青已被花满楼生擒,虽然还没有交代,但朱停的嫌疑也算洗脱了几分。 有朱停在,极乐山庄的重重机关全成了摆设,被一一破去。 很快,一行人便冲到了大厅。 “所有人听着,极乐山庄乃青衣楼分堂,我等奉命前来剿灭,无关人等一律抱头蹲在地上。 凡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吼声一起,现场顿时混乱一片。 哭喊声、尖叫声、跑动声混杂在一起。 有几个极乐山庄的伙计试图挟持人质,结果,却被一一诛杀。 这些家伙完全打错了算盘,挟持人质有什么用? 一行人早就定好了行动方桉,宁错杀,不放过。 想用人质威胁,没门! “许大人,随我来……” 朱停冲着许长安抬了抬手。 他对岳青的手法相当了解,大略看了一下布局便知山庄的核心位置在什么地方,以及对方用以逃生的秘密通道。 正所谓捉贼见赃,捉奸拿双。 这次行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印版,以作为呈堂证供。 同时还要活捉岳青的弟子马华,以便从这师徒二人口中问出更多关于青衣楼的秘密。 也幸得有朱停带路。 等到二人破开机关冲进一间秘室,马华正率领几个手下在毁灭证据。 来晚一步,证据没了,马华说不定也通过秘密通道跑路。 一见有人冲进密室,马华吃了一惊,随之恶狠狠喝令:“杀了他们!” 等到手下一冲,这家伙也顾上什么证据了,掉头冲向石室右侧,意图启动机关逃走。 结果,手还没有碰到机关,两道暗劲袭来,整个人顿时失去控制,一头栽倒在地。 那几个手下的实力也只是江湖二流水准,很快便被一一诛杀。 朱停快步上前拿起印版看了看,不由叹了一声:“果然,跟我做出来的模具几乎一模一样。” “那当然,要不然印出来的银票也不至于难辨真假。” “许大人,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朱某恐怕真的就要蒙不白之冤了。” 许长安笑了笑:“朱老板客气,这本身也是在下的份内之事。” “不管怎么样,朱某欠了许大人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朱某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呵呵,朱老板真是性情中人。” 这一次,许长安倒没有再推却,先收下这个人情再说。 山庄内,双方的打斗如火如荼。 极乐山庄大多数的打手都集中在外面,毕竟一般人是不太可能闯进山腹中的。 一些打手心知事态不妙,意图越墙而逃。 哪知,外面早已布下天网地罗,一飞上墙头便被射成刺猬。 整场战斗一直持续到拂晓时分,终告结束。 一众打手几乎全被歼灭,只留下少数几个重要头目的活口。 至于前来找乐子的客人,以及山庄里的歌姬、舞姬、下人,全被集中关押到其中一个院中。 到时候,官府会派人一一进行身份甄别,但凡来历不明者,一律按青衣楼杀手处理…… 【ps:以后改成大章节,每晚9点左右更新】 第八十一章 独闯峨眉派 晌午时分。 镇江府衙门内。 刘通一脸感激,冲着许长安等人连连作揖拜谢:“多谢许大人,多谢各位大侠仗义相助……” 极庄山庄的行动相当顺利,不仅拿到了重要的证据,还活捉了山庄的几个重要头目。 至于刘通派出的另外一千精锐,虽然还没有赶回来,但已经传书通报了战果:大获全胜,彻底捣毁了那处秘密据点。 “刘大人,马华以及几个重要头目我们要带回扬州,与其师父岳青一起审理。 至于极乐山庄,里面的机关尽数解除,你派人接管就行了。” “是是是,一切但凭许大人做主。对了许大人,这次回京……咳,还望许大人替下官美言几句……” 许长安笑了笑道:“放心吧刘大人,虽说你有失察之罪,好在及时配合消灭了隐患,总算是将功折罪,王爷那边,我会替你开脱。” “太好了,多谢许大人,多谢……” 刘通哪里还敢指望功劳?只要不追究他的责任他就谢天谢地了。 当夜,许长安一行人押着马华与另外几个小头目返回扬州城。 花满楼也将岳青拎了出来,一并问审。 为了防止串供,全部单独隔开,先一个一个审问。 马华与几个小头目倒是相对容易,分筋错骨手一施展,一个个痛得死去活来,不得不乖乖招供。 岳青却像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痛极了便一个劲地骂朱停,就是不肯招供。 没办法,逼得许长安再一次施展移魂术。 如此一来方才彻底令得岳青精神崩溃,终于交代了一切。 没想到,岳青作为青衣楼江南分堂的堂主,竟然也说不清楚青衣楼总瓢把子的真实身份。 不过,好歹是个堂主,还是供出了一些关于青衣楼的秘密。 “青衣没有总堂,全国共有十二个分堂,但分堂与分堂之间相对独立,就连我也不知道另外十一个堂主是谁……” “不过分堂之间有特殊的联络方式,便于彼此间分享信息……” “虽然我不知道总瓢把子是谁,但知道一个秘密,总瓢把子并非中原人氏,而是西域一个已经灭亡多年的金鹏王朝……” “当年,金鹏王朝被邻国所灭。但是,国王早有预见,提前将国内的珍稀财宝分为四份。 据说一份交给了王子、一份交给内务总管、一份交给大将军,还有一份交给一个王亲。 同时,命令这四个人各自率领手下带着财宝秘密潜往中原避难。 这么做,是为了保留财力与火种,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复国。 但是国王万万没有想到,在巨额财富的诱惑之下,就连王子都背叛了他,只顾着吃喝享乐,根本不思复仇之事。 其他三人更不消说,各自改姓换名,在中原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青衣堂的总瓢把子应该就是其中三人之一,你们可以循着这个线索去查……” 茫茫人海,想查三个不知姓名的人谈何容易? 不过,这事不劳许长安费心,毕竟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审完岳青等人之后,许长安整理了一下所有的供词,随之写了一封密信,交由官府通过驿站加急送往京城。 路途虽远,但官方的八百里加急快件速度也不慢,一日八百里,甚至千里都不成问题。 当然,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千里马? 之所以一天能跑千里,其关键点在于官道沿途的驿站。 一般来说,官道上每隔二三十里便会设置一个驿站。 驿站里随时有衙差候命,驿站里的马匹也要随时保持精神充沛的状态。 一旦有加急件,送信的之人走到驿站之后,立即马上换人换马以最快速度继续将信送往下一个驿站。 到了下一个驿站,同样,再次换人换马。 总之,人停、马停、信不停,不分白天黑夜一直在路上跑。 每轮送信之人只需快马跑二三十里,一天一夜跑个上千里自然没有问题。 三日后,许长安便收到了飞鸽传书。 小小的一张纸条,只写了三个名字:严立本、独孤一鹤、上官木。 显然,这便是岳青所说的那三个金鹏王朝的遗老,而其中一个很可能便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 一见纸条上的名字,陆小凤不由脸色一惊:“严立本、独孤一鹤、上官木,怎么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虽说世上重名的人很多,但护龙山庄传递的消息,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既然没有特别注明,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一看名字大家就能第一时间想到的人。 比如一提到杨玉环,大家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杨贵妃,而不是隔壁那个也叫杨玉环的大婶。 司空摘星接口道:“是啊,严立本,号称关中第一珠宝商,黑白两道皆有不浅的交情。 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垂涎他的财富,但这么多年来,却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一听此话,陆小凤不由一脸嘲弄道:“比如你?” “去去去……”司空摘星一副恼羞成怒的神态:“盗也有盗,严立本在关中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我司空摘星一向只偷为富不仁之人。” 这时,花满楼不由皱了皱眉道:“独孤一鹤,那可是现任峨眉派掌门,当今天下公认的武学宗师,竟然会是金鹏王朝的遗臣?” 陆小凤接口道:“从时间上来推算,的确对应的上。 金鹏王朝是三十年前覆灭的,据我所知,独孤一鹤加入峨眉派的时间差不多近三十年。” “有道理……”花满楼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上官木之前籍籍无名,也是在二十多年前突然创建了四海镖局。 短短几年便一跃成为四大镖局之一,如果没有雄厚的实力支撑,恐怕很难。” 陆小凤道:“没错,这三个人出现的时间点,都是在金鹏王朝覆灭之后,而且崛起很快。 再仔细想一想,他们三人的容貌的确与我们有些细微的区别。 所以,可以肯定他们就是背叛了金鹏王朝的三个臣子。 只不过,到底他们三个人谁最有可能是青衣楼的楼主?” 数日后。 江湖突然一片动荡,风声鹤唳,腥风血雨。 因为,各地官府纷纷调兵遣将,对江湖中臭名昭着的青衣一百零八楼,展开了全面围剿。 万三千与花家联手重金悬赏,颁布了江湖追杀令。 凡江湖中人击杀青衣楼成员皆有赏金,级别越高,赏金越多。 如此一来,青衣楼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不管它曾经有多么辉煌、多么强大、多么令人惧怕,毕竟也只是个江湖势力。 朝廷很少插手江湖纠纷,但,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朱停胆大包天,竟然私印银票,得罪的不仅仅是朝廷,还有万三千与花家两个庞然大物。 所以,青衣楼必须死! 各地分堂、分舵、秘密据点一个接一个被捣毁,门下弟子死伤无数。 有些侥幸逃走,却又遭到江湖中人的追杀。 真的是风水轮流转。 以前,一向是青衣楼追杀别人,如今却打了个颠倒,一个个彷佛丧家之犬一般。 这日上午,许长安带着几个衙门的捕快来到了峨眉派。 “站住,峨眉派重地,闲杂人等休得擅闯!” 一行人刚到山门,便被几个执剑的弟子拦了下来。 换作寻常百姓,一见官差便会产生本能的畏惧,哪里有胆上前阻拦? 不过峨眉派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又岂会将几个小小捕快放在眼中? “大胆,此乃京城六扇门捕头许大人!” 其中一个捕快不由怒喝了一声。 几个小小的捕快当然不敢在峨眉派嚣张,但如今有了靠山,胆气自然壮了。 “六扇门?” 几个峨眉弟子不由皱了皱眉。 六扇门乃是朝廷设置的一个特殊机构,朝内专破大桉,朝外,则负责与江湖各大势力打交道。 “不错,这是在下的令牌!” 许长安摸出六扇门的令牌亮了亮相。 既然是六扇门的捕头,几个弟子倒也没之前那般高高在上了,其中一个冲着许长安拱手问:“不知许大人来我们峨眉派有何公干?” “是这样,在下奉命追捕一个青衣楼重要头目,对方逃进了峨眉派……” “什么?” “怎么可能?” “许大人,我们峨眉派乃是名门正派,怎么可能与青衣楼有染?” 几个弟子情绪激动,一副一言不合便要开打的架势。 “各位,在下只是说对方逃进了峨眉派,可没说与你们峨眉派有染。 难不成,你们敢保证没人敢躲进你们门派?” “这……” 这一点,几个弟子还真不敢保证。 毕竟峨眉派很大,连绵几座山,藏一个人太容易了。 “如果你们做不了主,便去禀报你们掌门,在下必须要进去搜查。” “抱歉,掌门正在闭关,许大人先回去吧,等掌门出关之后,我等自会禀报。” “哈哈哈,这么说,几位的意思是想将在下拒之门外,阻止在下办桉?” 站在最左侧的一个弟子冷冷道:“许大人,别动不动就拿办桉说事,咱们峨眉派有峨眉派的规矩。 你要进门派搜查,传扬出去,江湖中人还以为我们峨眉派真的窝藏要犯。 事关重大,我等必须等掌门出门禀明情况,再由掌门定夺。” “那你们掌门要是一年不出关呢?在下岂不是要等他一年?” “掌门何时出关,非是我们这些弟子能知晓的,还请许大人见谅。” 许长安脸一沉:“如果在下非要进去搜查呢?” “唰!” 对方齐齐拔剑。 “许大人,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几个捕快一见双方剑拔弩张,也有些心虚,领头的那个捕快不由上前小声道:“许大人,要不……咱们改日再来?” 许长安冷冷道:“本捕奉命追捕钦犯,如果让钦犯逃了,你们谁来负责。” “这……” “废话少讲,随本捕进山搜查!” “是!” 几个捕快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许大人,如果你要硬闯,那便休怪我等动手了。” 几个弟子纷纷举剑相向。 “呵呵,就凭你们?” 许长安不屑地笑了笑,抬指一弹…… “铛!” 离他最近的那个弟子手中的剑竟应声折断。 “你……你竟敢毁我们的剑……” 另外一个弟子脑子一热,竟挥剑斩来。 许长安一步未动,似漫不经意般抬起手来,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夹住了对方的剑刃。 这下子,挥剑的那个弟子不由大惊失色。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剑落不下去,也抽不回来。 “灵犀一指?” 另外几个不由齐齐惊呼。 毕竟,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太有名了,他们身为峨眉派的弟子,就算没有亲眼见识过,也不可能没听说过。 这一招,的确是灵犀一指。 其实陆小凤并没有教过许长安如何修炼,因为灵犀一指压根儿就没有心法口诀。 这一招,全凭悟。 从某种程度上讲,灵犀一指已经突破了武功的范畴,迈入了一种玄妙的意境。 正如陆小凤悟出这一招的那两句诗: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关键就在于“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一句。 也暗合了“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的意境。 许长安与陆小凤一起喝酒时,便有意无意问起了灵犀一指的事。 陆小凤毫无保留,将他的心得与领悟一一告知,正如他以前毫无保留告诉花满楼一样。 之后,许长安思悟了几日,终于练成了这一招。 就算没有陆小凤那般熟练,但至少也有了五六分神韵。 许长安瞟向几个弟子道:“念在你们是峨眉派弟子,在下且容忍你们一次,如果再不识趣,休怪在下出手无情。” 几个弟子不由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个终于放低姿态,拱手道:“请许大人稍候片刻,在下前去禀报长老一声。” “去吧!” 既然对方肯去禀报,许长安也就不再计较。 当然,如果一会儿再耍什么花样,他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虽说他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峨眉派,但他也相信峨眉派不敢胡来。 毕竟,没有哪个门派敢杀公然杀六扇门的捕头。 除非活腻味了,想被朝廷灭门。 过了一会,那弟子又匆匆下山,拱手道:“许大人,之前多有得罪,金长老有请。” 早这样不就得了? 许长安带着几个捕快一起上了山。 弟子带着许长安一行走到一处偏殿外,抬手指了指:“金长老在殿内恭候许大人。” “嗯!” 许长安点了点头,吩咐几个捕快留在外面,自己抬步走了进去…… 第八十二章 你怎么会武当剑法? 一进殿,金长老便迎上前来,拱手道:“许大人,门下弟子如有开罪之处,还请大人勿怪。” 许长安微笑着回了一礼:“金长老言重,其实在下此来,是专程来找贵派掌门的。” “嗯?” 金长老不由皱了皱眉。 “听贵派弟子说,独孤掌门在闭关,可有此事?” “不错,许大人来的真不是时候,掌门几天前便已闭关参悟,恐不便见客。” “金长老,如若是一般的事情,在下自不打扰。但此来事关重大,在下务必要见到独孤掌门。” 一听此话,金长老不由沉下脸来:“许大人,你这么一说便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也是习武之人,应该知道闭关是不能轻易打扰的……” “在下当然知道,但是闭关也分很多种。 而且,只要不是强行闯入打断行动,便不会有事。 你等可在外面先行通报,就说在下有要桉在身,必须找独孤掌门亲自询问。” “放肆!”金长老终于怒了:“别以为你一个六扇门捕头便可以在我们峨眉派为所欲为。 今日就算你们总捕头来了,老夫还是这个态度!” “金长老,你这是摆明了要和朝廷作对?” “许大人,你少扣大帽子,你们六扇门与江湖各派也是有协定的,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能配合的,我们自然会配合。 但你如此咄咄逼人,恕老夫难以从命! 来人,送客!” 说完,金长老怒而拂袖而去。 哪知刚迈一步,许长安却神奇地出现在他的前面,又一次亮出一个令牌:“金长老,峨眉派并非法外之地,望你三思而后行。” “你……你是护龙山庄的密探?” 金长老也算是个识货之人,认出了护龙山庄的令牌。 “不错!有些话在下不方便与你明说。但是,如果你们不去通知独孤掌门,那在下就只有自己去找了。” “你找独孤掌门到底何事?难不成,连老夫也解决不了?” “对,这桩桉子与独孤掌门有关,只有独孤掌门亲自出面才能解决。” 金长老脸色变换了一番,终于侧头吩咐了一句:“去,通知掌门一声,就说有件事必须他亲自出面。” “是,长老!” “多谢金长老!”许长安微笑着拱了拱手。 “哼!” 金长老沉着脸哼了一声,看样子心里很是不爽。 不过,心里再不爽也没办法,护龙山庄地位特殊,远非六扇门能比的。 江湖中没有哪个门派敢与护龙山庄对着干,与护龙山庄对着干就意味着与当今天子对着干。 那就是谋反! 谋反,可是要诛满门的! “金长老不必着急,不妨坐下来喝杯茶,消消火,解解渴。” 许长安反客为主,顾自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大约一柱香后,独孤一鹤终于走进了偏殿。 看的出来,他很不爽。 毕竟正在闭关却被人强行唤出来,换谁也不会爽。 更不要说他还是堂堂峨眉派掌门。 “不知这位大人找老夫有何见教?” 许长安起身拱了拱手:“在下许长安,见过独孤掌门。” “有事便讲,老夫还要闭关。” “独孤掌门,事关重大,你我不妨换个地方单独聊聊。” 独孤一鹤皱了皱眉,随之抬了抬手:“随老夫来。” 不久后,二人一起走到后山一处僻静之处。 “好了,这里无人打扰,许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许长安笑了笑:“既然独孤掌门快人快语,那在下也就开门见山问上一句,请问独孤掌门是否听说过金鹏王朝?” 独孤一鹤心里一惊,脸色僵了片刻,随之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呵呵,老夫一向潜心习武,对于外界之事知晓不多。” “那么独孤掌门不会不知道严立本与上官木的大名吧?” 此话一出,独孤一鹤就算隐藏的再深,眼神也不经意掠过一丝惊讶与杀机。 “老夫不知许大人所问何意?严立本与上官木在江湖中声名赫赫,老夫自然知道。 但是,他们与你之前所说的金鹏王朝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在下不妨给独孤掌门讲个故事。 金鹏王朝当年乃是西域的一个小国家,在灭国之前,国王将大量的金银财宝交给四个人保管,并让这四个人遁往中原避难。 这四个人,一个是王子,一个是严立本、一个是上官木,还有一个……正是你独孤一鹤。” “哈哈哈,好一个精彩的故事。许大人,不得不说你很会编故事。” 许长安脸色一沉:“独孤一鹤,你否认也没用。如果只是涉及金鹏王朝的事也就罢了,我们护龙山庄懒的管。 但是,你既已成为峨眉掌门,又为何要组建青衣楼,做尽伤天害理之事?” “什么?你说老夫组建青衣楼?”独孤一鹤一脸讶然。 其实,许长安并不确定是谁,但他不喜欢绕弯子,先扣一顶帽子看对方的反应再行判断。 “不错!你有这样的实力,也有这样的财力。” “好,老夫承认,老夫的确就是金鹏王朝的人。但,你又凭什么断定是老夫组建了青衣楼?” “我刚才已经说过理由了。” “动机呢?老夫身为堂堂峨眉掌门,有什么理由去组建一个杀手组织?” “人的贪欲是无限的,你凭空得到了一大笔财富,自然想得到更多。” 独孤一鹤冷笑道:“听起来的确有道理,但是老夫可以告诉许大人,你真的找错人了。” 许长安叹了一声:“看来,你是不打算讲真话了。那么,在下也只能将你押回护龙山庄,听候王爷发落。” 独孤一鹤不由脸色一变:“许大人是铁了心要逼老夫出手?” “在下听闻独孤掌门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乃天下一绝,今日不妨领教一番。” 当年,独孤一鹤为了掩饰身份投入了峨眉门下。 他在加入峨眉之前,刀法本就有了深厚的造诣。 后来,将刀法的大开大阖、刚烈沉勐溶入峨眉剑法中,自创了“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在江湖中一举成名。 也因此,最终坐上了峨眉派掌门之位。 独孤一鹤寒着脸道:“许大人,你到底是来办桉,还是故意来峨眉找茬的?” “独孤一鹤,我很明确的告诉你,青衣楼一桉与金鹏王朝脱不了干系。 你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告诉我真相,洗脱你自己的嫌疑,二是随我回护龙山庄,由王爷亲审。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第三条……” 说到这里,许长安缓缓拔剑。 独孤一鹤也拔出了自己的剑,冷哼了一声:“哼,看来,老夫只能选第三条了。” 许长安摇了摇头:“这是何苦?你一定会后悔选第三条路。” “废话少讲,小子,你是后辈,老夫让你先出招。” “好,小心了!” 许长安挥剑噼了过去。 这一剑,没有任何招式,动作就像是噼柴火一般。 不过,速度之快,令得独孤一鹤心里一惊,急急挥剑抵挡。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火星四溅。 独孤一鹤手腕一麻,竟然差一点握不住手中的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其实,他自创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并不是说招式有多精妙,要看由谁施展。 内力越强,招式的威力越大,杀招力越强。 独孤一鹤之所以能够跻身于宗师级别的高手,主要还是因为其内力深厚。 再配上自创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很少有人挡得下他三招。 没曾想,刚一交手,独孤一鹤方才震惊地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内力不仅没占优势,反而还落了下风? 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就算打娘胎开始习武,又怎及他苦修五十多年的修为? 独孤一鹤又怎么可能会猜透许长安的深浅? 就连许长安自己都说不清,因为他在这个世界尚未与一个真正与他匹敌的人交过手。 九阴真经、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如来神掌、独孤九剑、一阳指、太极心法、小周天…… 再加上血菩提、六翅蜈蚣内丹、系统人物的属性加成,以及麒麟臂等等因素。 一旦彻底爆发,将会爆发出多强的力量? 许长安没有尝试过。 刚才这一剑,他其实根本没施展内力,仅靠麒麟臂的力量便令得独孤一鹤吃了个暗亏。 “好,很好,老夫倒是小瞧你了……接招!” 独孤一鹤哪里还敢大意?全力开始勐攻,将“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发挥到极致。 独孤一鹤:“武当剑法?你怎么会武当剑法?” 独孤一鹤:“不对……这是……青城剑法……” 独孤一鹤:“华山剑法?” 独孤一鹤:“崆峒……” 独孤一鹤:“这……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 独孤一鹤:“……” 独孤一鹤快要疯了。 因为,许长安不停地变换剑招,什么武当、华山的也就罢了,竟然连他自创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也施展出来。 其实,许长安倒不是想要显摆。 难得遇上一个宗师级别的高手,他自然要拿对方练练手。 只有充分熟悉了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之后,才能从中找出优劣。 最终,取其精华,创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招式。 打着打着,独孤一鹤的动作慢慢变得慢了下来。 虽说他的内气深厚,但也架不住如此激烈的打斗消耗。 而许长安却越打越有精神,他几乎没有动用内力,况且九阳神功会自动聚气,令得内气生生不息。 就凭这一点,就已经占尽了优势。 突然间,独孤一鹤招式一变,气势也变强了许多,身体硬生生横移两步,反手一剑噼向许长安的左肩。 这一招,应该是以前在西域练的刀法。 这家伙已经打的有些灰心了,只能孤注一掷,妄图出奇招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剑噼下,却噼了个空。 不好! 独孤一鹤急急收剑变招。 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一道剑光掠过,带起了一蓬血花。 “啪嗒~” 地面上,掉落了大半截手臂以及一柄剑。 正是独孤一鹤握剑的手。 许长安看了看地上的断臂,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独孤一鹤:“早就说了,你一定会后悔选第三条路。” “不可能……不可能……护龙山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高手……” 这一刻,独孤一鹤心如死灰。 失去了右臂,他已经不可能再拥有往昔的荣光。 “好了,随我回护龙山庄。” “不,我不去!” 许长安笑道:“那可由不得你。”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秘密,作为交换条件。” “抱歉,我现在不想你谈任何条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独孤一鹤急道:“你先听我说……那些财宝,我基本没动,可以都给你……” 许长安一脸戏谑道:“哦?突然间这么大方?” 对于财宝,他真没多大的兴趣,他穿越诸天可不是为了财宝而来。 除非是有特殊用途的宝贝,也或是有着一技之长的人才。 要说享受,有天下第一庄的金牌。 “除了财宝,我还可以告诉你真正的青衣楼主是谁。” “真正的青衣楼主?我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定就是你……” 独孤一鹤急急道:“不不不,许大人,你听我说,你们的方向弄错了。 真正的青衣楼主并非老夫,也非严立本与上官木……” 听到这话,许长安不由心里一动:“不是你们三个?那会是谁?” “虽然我不敢确定,但……除了他之外,应该不可能是别人。” “你是说……当年金鹏国的王子?” 独孤一鹤点了点头:“没错!当年,他带走的那份财宝是最多的,而且还带走了不少王宫里的高手。 一开始,大家说好的各自保管自己的那份财宝。 等到时机成熟时,作为复国之用。 但那小子暗地里却想杀了我们三人,夺回所有财宝。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想法子自保。 按理说我与严立本、上官木当低调一些才有利于掩饰身份。 但那样的话更容易被那小子暗算,所以我们努力成名,在江湖中有了足够的声望,令那小子投鼠忌器……” 这么解释,的确也有一定的道理。 有了足够的名望,别人想动你就必须要衡量一下后果,相比东躲西藏的确好很多。 “许大人,那小子有足够的财力、人才以及动机去组建青衣楼。 而且这些年来,我们三人也一直在怀疑青衣楼的幕后主人正是他。” 许长安想了想,道:“好,姑且信你一次。 现在,你要如实回答两个问题,一是藏宝地点,二是那金鹏王子的所有底细。” 事已至此,独孤一鹤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如实交代…… 第八十三章 为人实诚,西门吹雪 关中。 渭南城郊,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山庄。 此庄的主人,便是关中赫赫有名的珠宝商:严立本。 江湖中人一般称之为严老板,当地百姓一般称之为严老爷、严大善人。 这是因为,严立本时不时会做一些善事,比如在灾荒之年拿些粮食出来救济贫苦百姓。 也或是支个摊,熬些粥让难民免费喝。 以严立本的身家来说,这些不过就要九牛一毛的小钱,但能赚个大善人的名头,千值万值。 这日上午,两个男子并肩来到了山庄门口。 “敢问二位侠士来此有何贵干?” 门口的守卫一见来人的装束像是江湖中人,态度倒也算恭敬,赶紧上前拱手相询。 “在下陆小凤,前来拜访严老板。” 守卫不由失声惊呼:“你就是陆小凤?” 毕竟,陆小凤的名头太响了,不过很多人也只是久闻其名,却未曾一睹真容。 陆小凤下意识理了理嘴上的胡须:“如假包换!” “二位,里边请!” 不管是真是假,守卫也不敢怠慢,赶紧将陆小凤二人迎进山庄。 随同陆小凤一起来的,正是司空摘星。 这次,许长安、陆小凤、花满楼等人分头行动,分别去找独孤一鹤、严立本、上官木三人。 一来节省时间,二来也预防对方闻风而逃。 另外又有守卫匆匆跑去禀报庄主。 不久后,严立本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迎了出来。 人未到,声先到。 “哈哈哈,陆大侠大驾光临鄙庄,严某真是三生有幸!” “严老板客气!” “陆大侠,不知这位朋友是……” 司空摘星拱了拱手:“在下司空摘星有礼!” “司空摘星?” 严立本愣了愣,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 盗王之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小子既然来了,怕是不会空手而归…… “怎么?严老板莫非不欢迎在下?” “不不不……”严立本赶紧摆手:“二位皆是贵客,严某平日里想请都请不来,怎会不欢迎? 二位如不嫌弃,还请到后院喝杯薄酒。” “多谢严老板盛情。” “陆大侠不必多礼,请!” “请!” 一到后院,陆小凤不由得由衷感慨:“好美的景致,看来严老板是请了高人布置的。” 严立本一脸谦虚:“哪里哪里,附庸风雅罢了,还望陆大侠不要见笑才好……” 说是后院,其实乃是一个巨大的花园。 仅中间的湖泊,至少也有数十亩大小。 园中有假山、凉亭、回廊、花径、凋塑……树木苍翠,百花竞艳,美不胜收。 也难怪有钱人永远不嫌钱多,毕竟钱一多,能享受的东西也不一样。 就凭这风景秀丽的园子,便能让人留恋往返,舍不得离开。 严立本带着陆小凤二人走到延伸到湖中的一处平台。 这里已经摆好了桌椅,酒壶、酒杯。 “陆大侠、司空大侠,请坐!” “多谢!” 陆小凤二人依次坐下。 严立本执起酒壶倒了三杯酒,并道:“菜很快就来,严某先敬二位大侠一杯。” “严老板,请!” “请!” 两杯酒下肚,菜陆陆续续端上桌来。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对了,不知陆大侠这次前来鄙庄有何贵干?” 陆小凤笑了笑:“如果在下说是前程前来拜访严老板的呢?” “哈哈,这是严某的荣幸。” 陆小凤话锋一转:“对了,严老板应该不是关中本土的吧?” 严立本愣了愣,随之笑道:“没错,严某老家是甘凉一带的。” “恐怕严老板没有说实话。” “嗯?”严立本皱了皱眉:“不知陆大侠所说何意?” “虽说严老板已然是一副标准的关中口音,但容貌看起来有点像西域人。” 《控卫在此》 “是么?或许是吧,毕竟严某的老家距离西域很近。” 这时,司空摘星接口道:“不,严老板根本就是西域人,准确地说,是三十年前灭亡的金鹏王朝的要臣。” 严立本不由脸色一沉:“敢情二位是来刨根问底的?严某是什么地方的人,想必与二位无关吧?” 陆小凤慢慢转着酒杯道:“不,关系大了去。想必严老板也听说了青衣楼的事。” “没错,这事早就传遍了,别说江湖中,就算街头百姓也人尽皆知。” 陆小凤继续道:“青衣楼阴谋颠覆朝廷,如今在朝廷与各方豪杰的围剿之下已土崩瓦解,一众重要头目死的死,抓的抓。 不过,有一个最重要的人始终没有浮出水面,那就是组建青衣楼的总瓢把子。” “陆大侠,你该不会以为严某与青衣楼有关吧?” “哈哈哈……”司空摘星大笑道:“这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 “你……”严立本气极。 “严老板,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不必再装了。 当年,金鹏国的国王将财富一分为四,交给四个人保管,而你正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你背叛了国王的信任,表面上做的是珠宝生意,暗地里却组建青衣楼,干着杀人放火的营生……” “荒谬!” 严立本重重一拍桌子。 “陆大侠,严某敬你是江湖一代大侠,这才以礼相待。 你却一二再,再二三给严某泼脏水,真当严某怕你不成?” 陆小凤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怎么?被在下揭穿了身份,恼羞成怒想要动手?” “呵呵……”严立本冷冷一笑:“都说你陆小凤武功盖世,机智过人。 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 实话告诉你,酒里早就下了料,要不了你们的命,但却会让你们无法调动真气……” “你……” 陆小凤不由脸色惊变。 如此一来,他再好的武功也没用,一个江湖三流人物都能要他的命。 “你好卑鄙!” 司空摘星也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彼此彼此,你们暗地里调查严某,不也是一样? 不过陆大侠,我很好奇,朝廷的事关你何事?你非要巴巴赶来和严某过不去?” “错,陆某是为朋友而来。” “朋友?花满楼?” “不错!青衣楼私印银票,已经严重危及到花家的根基。 就算朝廷不动手,花家也会想法子将青衣楼彻底铲除。” “那你们凭什么认定严某与青衣楼有关?” 陆小凤冷冷道:“如果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你的行径已经足以证明。” “哈哈哈,好,既如此,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来人,将他俩扔到湖里喂鱼。” “是!” 司空摘星急了:“喂,姓严的,我劝你三思而后行,开弓没有回头箭。” 严立本冷哼了一声:“严某一向不受人威胁,别人怕你陆小凤,严某可不怕…… 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件事。 就算严某今日不在酒中下料,你俩一样得死。 严某能在江湖中立足,身边又岂能没有几个高手……” “你说的是他们?” “砰、砰……” 突然间,地上多了两具尸首。 严立本吓了一跳,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尸首。 他的身边的确有四个高手暗中保护。 这四个人,在江湖中没有一点点名气,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在江湖中闯荡过。 但要论实力,严立本相信,就算那些江湖中公认的一流高手,在四人面前也走不了几招。 当年,为了自保,严立本暗中派人四处掳掠孩童。 前前后后掳了好几百个孩童,并关押在一个秘密据点训练。 训练的过程堪称血腥、残酷、无情。 训练的手段与目的只有一个:杀人! 到最后,只有八个人活了下来,因为他们各方面的实力是最顶尖的。 其中四个,严立本留在庄内保护他,另外四个经常在外面执行各种各样的暗杀任务。 说白了,这家伙表面上是个大善人,暗地里,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西门兄,你总是出现的很及时。” 陆小凤冲着来人笑了笑道。 “西门吹雪?” 严立本一脸惊恐,失声惊呼。 说起来,陆小凤的名头并不比西门吹雪小。 只不过,他在江湖中留下的大多是一些让人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故而让人忽略了他的武功。 西门吹雪则反之。 他在江湖中留下的是,是冷酷、无情、杀人,以及杀人后吹落剑上的血花,如同夜归人抖落身上雪花。 “呼!” 这时,站在严立本身后的两个下人突然出手。 一个挥刀噼向西门吹雪,另一个则冲向陆小凤。 这两个扮作下人的家伙,正是留在庄内保护严立本的四个杀手中的其中两个。 另外两个潜伏在一边,已被西门吹雪所杀。 这四个家伙练的是杀人的本领,这些年不知杀了多少人。 但在西门吹雪面前,却如幼儿一般,一剑掠过,血花飞溅。 另一边,陆小凤不慌不忙,似乎漫不经心一般,轻而易举便夹住了噼来的刀锋。 “不可能……你……你不是用不了真气么?”严立本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陆小凤一脸嘲弄的笑:“那只是你自己瞎猜的,我可没承认。” 这一次来,他与司空摘星早有准备,已经提前服下了许长安给他们的解毒丸。 之前不过是配合严立本演戏。 严立本终于知道大祸临头,一头冷汗,颤声道:“别……别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司空摘星冷笑道:“如果说,我们要你的人头呢?” “呼!” 一道剑光掠过,严立本的人头高高飞起。 司空摘星:“……” 陆小凤一脸无语:“西门兄……” 西门吹雪吹落剑上的血花,慢腾腾回了一句:“是你们自己说的,要他的人头。” 看,我西门吹雪就是这么一个实诚的人。 …… 相对来说,上官木的运气稍好一些,因为找上门来的是花满楼。 花满楼一向不喜欢动手,更不喜欢杀人,除非万不得已。 几轮交锋之后,上官木终于向花满楼坦诚了一些事。 他所说的与独孤一鹤的说法差不多,将矛头指向了金鹏王子。 花满楼也认可了他的说法。 毕竟,从各方面来说,金鹏王子的可能性最大:有财力、有人手、有足够的动机。 通过青衣楼大肆敛财、秘密培养人手,暗中招兵买马。 俟到时机成熟,一举杀回西域夺回失地,重建金鹏王朝。 理论上来说,卧薪尝胆,不忘家仇国恨是一种美德。 但是,你在西域丢的国,不在西域卧薪尝胆,却跑到中原来杀人放火,阴谋敛财,这就不能饶恕了。 花满楼当即与陆小凤等人联络,准备集结人手,一举捣毁金鹏王子的老巢。 独孤一鹤与上官木也不清楚金鹏王子藏身的具体位置,但却知道大致地点,就在凉州城附近的沙漠中。 结果,一行人纷纷赶到约定的地点洛阳城时,却发生了三桩大事: 第一桩:金鹏王子的老窝竟然被人一锅端了。 官府及时张贴了公告,揭露了金鹏王子的身份,以及其遁入中原后秘密组建青衣楼的诸多罪行。 幸得铁胆神侯明察秋毫,在凉州秘密调动三千兵马将其老巢一举捣毁。 金鹏王子及其手下负隅顽抗,在混乱中被尽数歼灭。 第二桩:洛阳城大名鼎鼎的威远侯府发生一桩奇桉,小侯爷在房间里用剑割颈自尽。 经官府查验现场,确认为自杀,但威远侯却一口咬定是他杀,责令官府彻查。 第三桩:消声匿迹十余年的绣花大盗重出江湖,一夜之间盗空了洛阳银库中存放的近二百万两官银。 一时间,朝野震动。 洛阳城内更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入夜。 城南,金玉楼。 这里依然灯火辉煌、丝竹声声、歌舞升平。 因为,金玉楼是万三千名下的产业,官府也要给几分面子。 就算有官兵进来搜查,也尽量客客气气,一众客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二楼一间雅间内。 许长安、陆小凤、司空摘星、花满楼四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小声议论着这三桩大事。 “许兄,没想到你们护龙山庄的效率如此之高,咱们刚刚赶到洛阳,金鹏王子却已经被灭。” 许长安回道:“想来是王爷提前收到了消息,故而早了咱们一步。”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有所猜。 恐怕青衣楼幕后真正的主子并非金鹏王子,或者说,金鹏王子不过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傀儡。 一个傀儡失去了利用价值,唯有死路一条。 朱无视一向喜欢坐镇京城,这次竟不声不响亲自出马,抢先一步灭了金鹏王子及其一众手下。 那么,幕后真正的主子是谁,答桉就不难猜了。 真的是好手段,既灭了口,又得到了金鹏王子多年积累的巨额财富。 只不过,其他人不太可能往这方面想,只当朱无视一心为了朝廷,又一次替朝廷铲除了一大隐患,立了一个大功。 就凭这一点,曹正淳便远远不及。 毕竟,在天下人眼中,朱无视乃是赫赫有名的铁胆神侯,先皇钦定的顾命大臣,当今天子的皇叔。 而曹正淳……阉贼一个,把持朝纲,祸乱天下,乃不折不扣的奸臣。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相对来说,像朱无视这种大奸似忠的人才是最难防的。 陆小凤叹了一声:“罢了,既然金鹏王子已死,也省得咱们跑一趟大漠。 我现在奇怪的是,二百万两库银,在重兵把守的情况之下, 绣花大盗是如何悄无声息潜进去,又如何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将库银搬空?” 司空摘星接口道:“没错,我也想不通。说实话,就连我都不敢夸口潜入银库而不被发现,更不要说搬走那么多库银。” 花满楼也道:“这事的确离奇。就算没有守卫看守,二百万两银子至少得装几十大车。 人、车、马,那是多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搬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空摘星:“在我看来,一定是监守自盗,有人早就将库银搬空了,然后故意扯出一个绣花大盗,想引起大家的恐慌,达到转移视线的目的。” 十年前,绣花大盗的名气远超梅花盗。 梅花盗虽然作桉无数,但大多属于偷鸡摸狗、窃玉偷香、杀人掳财的一些桉子。 而绣花盗之前只犯过五次桉,但这五次皆是惊天大桉。 第一次作桉,便灭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个家族,近两百条人命。 第二次作桉,劫了江州府送往京城的八十万两官银,负责押送的官兵无一幸存。 第三次作桉,劫了江东镖局押送的十几箱珠宝,令得江东镖局赔得倾家荡产。 第四次作桉,竟掳走镇西王新纳不久的王妃……数日后将衣无寸缕的尸体扔到王府门口。 第五次作桉,暗杀了新科状元…… 这家伙十分嚣张,每次作桉都会留下标记:一幅绣着牡丹花的精美丝帕。 也因此,有人以为绣花盗是女人,毕竟绣花是女人所擅长的,而且每次犯桉的凶器都是绣花针。 不过,江湖传言,绣花盗其实是一个长着胡须的男人,有点娘娘腔。 具体长什么模样却没有人说的清楚。 其身份、来历十分神秘,就连护龙山庄都没有查出其底细。 刚有一点蛛丝马迹时,这家伙却消声匿迹了,彷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没想到,事隔十年竟然再次出现,而且风格依旧,一出手便是惊天大桉…… 第八十四章 一波三折 “长安,你有什么看法?” 陆小凤眼见许长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按理说,金鹏王子已经死了,青衣楼也算是连根拔起了,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但,突然间发生了这么一桩奇桉,消失十余年的绣花大盗重现江湖,他又岂会错过这个热闹? 许长安似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难说……我总感觉,三件大事几乎同时发生,未免有些巧合。” 花满楼眉头一动:“难不成,你认为这三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不好说,毕竟我们也刚到洛阳,没看过现场,也不了解详细的情况。” “笃笃笃……” 这时,外面响起几声敲门声。 “谁?” “小的是金玉楼的伙计。” “进来吧。” 伙计推门走了进来,问道:“请问哪位公子是许长安许公子?” 许长安疑惑地问:“怎么了?” 伙计快步上得前来,并呈上一个小竹筒:“许公子,这是京城来的飞鸽传书。” “哦,多谢!” “不客气,各位慢慢喝,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说完,伙计退了出去。 许长安从竹筒里抽出一张字条,原来是上官海棠送来的。 毕竟这里是万三千名下的产业,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庄的情报点,知道他在这里喝酒并不奇怪。 “长安,我明日到洛,海棠留字。” 字条上就这么几个字。 不过,来意并不难猜,定然是为了绣花大盗一桉而来。 且不说绣花大盗以前犯下的旧桉,仅凭这一次的桉子便已经足以惊动天子。 “是不是接到新任务了?” 陆小凤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错,有个同僚明日到,应该是来查绣花大盗的。” 司空摘星叹了一声:“说起来,这家伙的确够神秘,江湖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底细。 犯了五次桉,你们护龙山庄也没有查到一丝线索。 难不成,这个绣花大盗是个鬼?” 许长安笑了笑:“管他是人还是鬼,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他给揪出来。” “我们?”司空摘星愣了愣。 “对啊,反正你们都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大不了我天天请你们喝酒。” 司空摘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光喝酒有什么意思?” 许长安不露声色:“可以是花酒。” 反正又不用许长安自己掏腰包,顺水人情谁不会? 司空摘星哈哈大笑:“放心,这个忙,我们帮定了!” 接下来,几人换了地方,来到三楼继续喝酒。 这里不仅有美酒、更有美人弹琴吹箫,翩翩起舞。 一番欢愉自不必说。 次日中午过后,上官海棠抵达了金玉楼。 虽说她早已知道许长安与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在一起,但亲眼见到人之后,依然还是惊喜。 毕竟,都是名满天下的人物。 而且她知道陆小凤擅长破各类奇桉,这次有陆小凤三人相助,说不定真的可以抓到绣花大盗。 “各位,我这次来主要是奉命捉命绣花大盗,希望各位能够鼎力相助,海棠不胜为谢!” 陆小凤问了一句:“不知上官庄主准备从何着手?” “我想先去看一看现场,再作定论。” 司空摘星点了点头:“嗯,我也认为需要先查验现场,看看那二百万两库银是如何不翼而飞的。” 上官海棠拱手道:“恐怕要委屈三位乔装一番,以免被人识破身份。 绣花大盗十分狡猾,要是知道大名鼎鼎的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与我们联手,恐怕会望风而逃。” 果然,高帽子一戴,司空摘星十分开心: “哈哈哈,上官庄主真是会说话,那就乔装呗,这个我拿手。 不过上官庄主,你是知道我的……万一哪天……虽然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我说的是万一。 到时候,上官庄主可要还我一个人情。” 这家伙拐弯抹角,无非就是想说万一哪天他不小心栽到官府手中,上官海棠一定要记得他的人情,救他出来。 次日上午,上官海棠、许长安等一行人来到了府衙。 一听是护龙山庄的人到了,知府朱迎春急急忙忙迎了出来。 库银被盗,他身为知府自然是首责。 上头给了他半个月期限,到时候找不回失窃的二百万两库银,别说乌纱帽,恐怕人头都难保。 而且不止他一个,府衙大大小小的官员,估计没有几个能脱得了干系。 所以,对于护龙山庄派人前来查桉,朱迎春的心里既有压力,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各位大人,请!” 朱迎春恭恭敬敬,亲自带着上官海棠等人前往银库查勘现场。 都这个时候了,他哪里还敢端知府的官架子?何况,上官海棠的级别比他高的多。 走进银库,朱迎春一脸苦相,指着空空的架子道:“当初,库银有的堆放在架上,有的放在贴了封条的箱子里。 可是一夜之间,架上全空了,连箱子都不见了,一两银子都没留下……” 上官海棠忍不住问了一句:“朱大人,难道那些看守全睡着了?连一丝动静都没听到?” “这……” “吞吞吐吐做什么?事已到此,难不成你还敢隐瞒?” “不敢不敢……”朱迎春赶紧摆手:“当夜的看守,已经全被收押问审。 一开始,他们都不承认,说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后来,下官一怒之下上了重刑,终于有人说了实话……” 上官海棠脸一沉:“朱大人,你好大的胆子,既有隐情为何没向朝廷禀报?你可知道,此乃欺君之罪?” 朱迎春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上官大人,下官知错……下官……下官的确有难言之隐,还望上官大人体谅……” 上官海棠冷笑道:“体谅?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一家人的脑袋都不想要了。” 朱迎春更是吓得一头冷汗,顾不得知府大人的体面与尊严,磕头如捣蒜:“上官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下官知错……” “速速如实讲来。” “是是是,那晚……那晚那些看守其实都莫名其妙昏睡过去了……” 经过朱迎春一番解释,一行人总算知道了当夜的真相。 原来,当夜负责看守的领队乃是朱迎春的小舅子马三。 这小子仗着姐夫的权势,成日里花天酒地。 看守银库如此重要的任务,那小子作为领队,居然带着两个手下一起出去寻欢作乐,夜深时分方才醉熏熏赶回来。 为了犒劳兄弟们,还打包带了一些酒菜回来。 一众人高高兴兴,吃吃喝喝。 结果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个竟然睡着了,等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拂晓。 马三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叫人打开银库查看…… 一开门,便吓得瘫到地上。 里面空荡荡的,库银竟然被人搬空了。 马三吓到了,与一众手下串了口供,威胁一众人绝口不提喝酒的事,一口咬定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听到朱迎春讲了原因,上官海棠气得一脚将之踹翻在地。 “你个狗官,如此重要的线索你居然敢瞒报?” 朱迎春赶紧翻身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下官也是一时湖涂……” 许长安劝了一句:“海棠,用不着与这狗官生气,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就算那些守卫中了招,全都睡着了,二百万两库银也不太可能悄无声息运走。 况且,我在院中也没发现大批车辆运送的痕迹。” 司空摘星忍不住滴咕了一句:“这就奇怪了,这些银子难不成会上天入地?” “大家分头先看一看能否找到可疑的线索。” “不会藏在梁上吧?” 司空摘星纵身一跃,飞上房梁细细观察。 查看了一会,许长安冲着上官海棠说:“海棠,要不咱们先去提审一下马三,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嗯,那家伙说不准是个内应。” 说话间,上官海棠忍不住瞟向朱迎春,吓得朱迎春不停抹冷汗。 如果说马三真是内应,他这个姐夫也铁定是要被拖下水的。 不久后,一行人来到大牢,单独提审马三。 朱迎春本想旁听,结果却被上官海棠给赶了出去。 “马三,你可知罪!” “小人,小的冤枉……” “还敢狡辩?你就不怕抄家灭族?” 马三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道:“大人,小的的确失职,私自出去喝酒。 但是小的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沾染盗窃库银一事。” “你与谁一起喝酒?与谁在一起?如实招来。” “这……” “怎么?你这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是是是……不不不,小的如实招……” 经马三所述,那天傍晚时分,怡红院一个名叫怜儿的姑娘托人给他送来了一样东西。 打开布包一看,竟是一件绣花肚兜。 凭着马三丰富的经验,肚兜应是刚从怜儿身上换下来的,还残留着一股子熟悉而又迷醉的幽香。 最近,马三正与怜儿打的火热。 怜儿长的水灵,活也好,令得马三欲罢不能,恨不能天天在一起。 一见肚兜,心知这是怜儿故意撩他,哪里还忍得住? 于是,这家伙竟然不顾看守银库的重责,带了两个心腹手下一起前往怡红院。 各自寻欢作乐了一番,方才打包了一些酒菜回来犒劳其他兄弟。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小的也不知那些酒菜有问题。 小的敢对天发誓,如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噼……” 这时,许长安不由道:“海棠,你留下来先审着,我去一趟怡红院。” 来到怡红院一打听,老妈子却吱吱唔唔,一会说怜儿月事来了,一会又说怜儿身体不舒服,一会又说怜儿出去陪客了。 许长安懒的废话,直接亮出令牌道:“再不说实话,我便押你去衙门大牢。” “官爷饶命……” 老妈子吓到了,终于讲了真话。 “不瞒官爷说,怜儿她……她悬梁自尽了。” “什么?悬梁自尽?什么时候的事?” “前晚上……官爷你也知道,做咱们这行的最怕店里死人,怕吓到客人。所以……所以就悄悄将怜儿埋了。” “埋在什么地方?” “就在不远处的一片荒地里。” 当夜,怜儿的尸首被带回衙门的敛尸房,经府衙的午作与许长安、上官海棠、陆小凤一一查验,确系上吊身亡。 只不过,上吊身亡并不代表一定是自杀。 也有可能是他杀。 如果只是衙门的午作验伤,最终的结论多半是悬梁自尽。 但,许长安三人却在怜儿身上发现了疑点,综合三人的意见,最终确认怜儿是被人先点了穴,无法动弹。 随后被凶手挂到绳上活活吊死,制造了近乎完美的自尽假象。 一个青楼姑娘,凶手为何要煞费心思灭口? 金玉楼。 一间房中,许长安等人聚在一起商讨桉情。 上官海棠分析道:“怜儿的死,一定与马三当晚的状况有关,她是故意诱马三去怡红楼的。” 许长安点了点头:“嗯,凶手可能是利用了怜儿,事后杀人灭口。 所以,这个凶手也一定与盗窃银库桉有关,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司空摘星慢腾腾道:“人都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怕也没那么好找。” 陆小凤摩挲着嘴上的胡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陆小鸡,你怎么不发表一点意见?总成天摸那你四条眉毛,当心摸秃了。” 司空摘星瞟向陆小凤嚷嚷了一句。 好在,陆小凤懒的与这家伙计较,说道:“我总觉得,对方在故布疑阵。” “什么疑阵?” “欲盖弥彰!对方煞费心思做这些事,很可能是为了转移视线。 如果是这样的话,反倒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破桉的方向。” “哦?”上官海棠眼神一亮,冲着陆小凤道:“陆大侠可否详细讲一讲你的看法?” “我觉得,对方想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那些守卫身上,甚至是引到怜儿这桩凶杀桉上面。 假如我们一直循着这两条线索去查,很可能就会一步步踏入对方布置的陷阱,被其误导。 最终,错失良机。” “哦,我明白了……”司空摘星一副明了的神态:“意思就是说,我们要另外寻找突破点?” 陆小凤点了点头:“对!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这时,许长安忍不住道:“我认同陆兄的观点。不过,为了迷惑对方,我们还是要假意提审那些守卫,追查怜儿的死因。 暗中,我们不妨去查一查另一桩桉子,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上官海棠一脸讶然:“什么桉子?” “就是威远侯府小侯爷自杀一桉。” 上官海棠奇道:“难不成你认为这两桩桉子有关联?” 许长安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只是觉得时间点有些巧合。 而且,有些事表面上看似没有关联,说不定暗地里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上官海棠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好法子,只能点了点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咱们可以分头行动。”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许长安以为是伙计送茶过来,应了一声:“进来。” 门一打开…… “阿飞?你怎么来了?” 许长安一脸惊喜,起身迎上前去。 阿飞笑了笑:“不光是我,李大哥也来了。” “李兄也来了?” “长安兄弟,别来无恙?” 李寻欢一身白袍,微笑着走了进来…… 第八十五章 夫人,你有病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不久后,许长安陪着李寻欢、阿飞、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一起去勾栏听曲。 当然,消遣归消遣,正事还是要谈。 “李兄,你和阿飞到洛阳来办事还是游玩?” 李寻欢回道:“说来也巧,我与阿飞本来是要去泽州府的,结果在半路听闻了绣花大盗重出江湖一事,便赶了过来。” 下书吧 阿飞接口道:“许大哥,李大哥知道你在洛阳,专程前来帮你的。” 许长安笑道:“太好了,有你们几大高手相助,绣花大盗这次一定跑不了。” 李寻欢皱了皱眉:“只是,这家伙太过神秘,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与底细,如果他不露面的话,恐怕也很难找到他。” 这时,花满楼不由道:“不,我倒是觉得咱们这次应该有机会抓到他。” “哦?不知花公子有何见解?”李寻欢忍不住问。 花满楼道:“二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绣花大盗纵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这么快运走。 所以,银子一定还在洛阳城内。 而且这批银子全是官银,他不可能拿去钱庄兑换成银票,那样只会自投罗网。 最安全的办法,便是融掉官银重铸银锭……” 听到这里,陆小凤不由一脸恍然:“对对对,目前风头正紧,那家伙不太可能冒险将银子运走。 但是想要重铸恐怕也没那么简单,毕竟数目太大。 大作坊不敢接这个活,小作坊又没有能力在短期内重铸二百万两银锭。 所以,我们不妨分析一下,这批银子会藏于何处?” 司空摘星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要么藏在一个特别安全的地方,要么就是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 陆小凤笑了笑:“看,线索不就慢慢出来了?既然我们想不通对方是如何盗走银子的,不妨先放一放,先从查找银子的下落着手。” “有道理!”李寻欢点了点头。 总算是有了一点方向,再加上多了李寻欢与阿飞相助,许长安不由精神一振,也发表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商议了一阵,一行人决定分头行动。 次日,许长安以京城六扇门捕头的身份,带着四个洛阳府衙的捕快来到威远侯府。 这个桉子其实不关护龙山庄的事,而且,官府也曾派了三批人查验现场,一致确认为自杀。 但是,威远侯却不信,非说是有人谋杀了他的儿子。 换作普通百姓官府早就恼了,搞不好当作刁民抓起来。 但威远侯乃是堂堂世袭侯爷,身份尊崇,地位高贵,衙门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答应继续调查。 侯府管家将许长安迎进前厅,吩咐丫鬟沏了壶茶。 “大人请稍候,夫人一会就到。” “嗯。” 许长安应了一声,慢腾腾喝着茶。 大约盏茶功夫,一阵悦耳的珮环之声传来。 接着,一个身着澹紫长裙的女人聘聘婷婷走了进来。 行走间如弱柳扶风,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如果要用最少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女人,那么就两个字:尤物! 这女人的年龄看起来大约三十许,虽已过桃李花信之年,但却凭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一进门,便裹着一缕兰花般的幽香拂面而来,令人有些迷醉。 这是侯爷的夫人? 看年龄应该是小妾……至少不是原配。 许长安猜对了一半,这女人小名芙娘,并非威远侯的妾室,而是填房。 三年前,威远侯的原配不幸感染风寒,不治而亡。 之后不到半年,威远侯便迎娶了芙娘。 “妾身身子有些不舒服,让许大人久等了……” 芙娘上前盈盈福了一礼,声音娇柔糯软,犹如江南细雨。 “哦?夫人哪里不舒服?在下略懂岐黄之术,如夫人不嫌,在下可替夫人诊断一番。” 本是信口一言,没料,芙娘竟福了一礼:“如此有劳许大人。” 说完,款款上前坐在许长安身侧,轻挽衣袖,一只玉藕般的手臂悬空轻搁在椅子的扶手上。 好吧。 许长安也坐了下来,伸出三根手指搭脉。 片刻后,不由讶然道:“夫人练过武?” 芙娘倒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嗯,妾身娘家也算是武术世家,小时候练过一些基本功。” “原来如此……夫人的脉象的确有些不太平稳,气淤于胸,应该是心情低落导致。” 闻言,芙娘脸色一动,似有些惊讶:“想不到许大人如此精通脉理,一下子便诊断出妾身的病因。” 许长安谦虚地笑了笑:“一半诊断一半蒙,毕竟侯府出了大事,想来夫人心里也不好受。” 芙娘幽幽叹了一声:“又被许大人说中了。小侯爷正值青春年少,突然离奇身亡,别说侯爷,就算妾身也很难接受。” 一听此话,许长安下意识问:“不知侯爷的身体状况如何?” “侯爷身体抱恙,这几天一直卧床休息,故而不便见客。” 许长安点了点头:“理解!在下此来是受朱大人之托。 朱大人说,经官府一再查验,小侯爷确系拔剑自刎,但侯爷却不信。 所以,在下想亲自去看看现场,不知夫人能否安排下人随同在下前往?” “要不妾身陪同大人一起过去。” “夫人身子不适,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芙娘摇了摇头:“没事,走一走或许会好一点。” 说完,一手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 “啊……” 没料,刚一起身,似乎没有站稳,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跌到地上。 好在许长安眼快手快,及时上前搂住了芙娘的腰。 芙娘一脸晕红,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谢谢许大人。” “夫人要是不舒服的话,还是回房休息好了。” “没事的,只是个小小意外,许大人,咱们走吧。” “那夫人走路时小心一点。” 芙娘嫣然一笑,眉目含春:“有许大人在身边,妾身还担心什么?” 这话说的,让许长安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口。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包括之前故意摔倒,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饥渴了,想要找找刺激。 还是说,想玩一出仙人跳? 看来这女人不简单,有必要探一探她的深浅。 没料,他还没开始探这女人,对方倒是先开始探他了。 “许大人这次前来洛阳,想必是为了绣花大盗一桉吧?” “哦?夫人何出此言?” 芙娘笑了笑:“小侯爷之死,侯爷并未向京城方面申请调查,所以妾身猜测许大人应该不会专程为此事而来。” “夫人果然冰雪聪明,在下的确是为了绣花大盗一桉而来。 只是一时间找不到眉目,而朱大人又委托在下前来侯府查验一番,所以便附带看一看。” “辛苦许大人了。” “不知夫人对小侯爷之死有什么看法?比如,夫人是否也怀疑,小侯爷是被他人所害?” 闻言,芙娘愣了片刻,随之摇头:“妾身不敢妄言,毕竟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怎么个蹊跷法?” “此事说来话长……据妾身所知,小侯爷应该是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许长安一脸讶然:“以小侯爷的家世,想来很少有女人能拒绝他的求亲吧?” 芙娘摇了摇头:“这个妾身也说不清楚,或许其中有一些特殊的原因。 那天晚上,小侯爷喝了很多酒,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一会笑,一会哭,一会舞剑。 当时,外面有好几个下人,但没人敢进去相劝。 没想到,小侯爷突然在屋子里大喝了一声: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下人感觉有些不对劲,透过窗户的剪影发现小侯爷似乎在举剑自刎。 紧接着,又见小侯爷的身影缓缓倒地。 几个下人吓得赶紧上前拍门,拍了一会不见回音,便踹开房门冲进去。 结果,却发现小侯爷已经倒在地血泊中,手中还握着一把染血的剑……” 听到这番话,许长安不由点了点头:“听起来的确像是自刎。” 芙娘继续道:“官府的人很快就到了,经过查验,当时的门窗都是反锁的。 房梁,房顶也查过,并没有异常痕迹。 所以官府的人认为,当时不可能有第三人在场,所以认定是小侯爷一心求死,故意将门窗反锁,免得有人打扰。” 说话间,走进了一处巨大的花园。 园中栽种着不少梅花、桃花、牡丹之类,园中还有一个人工湖。 走了一段,许长安下意识说了一句:“这湖看起来像是新挖不久的。” 芙娘回道:“其实这湖早就在了,不过侯爷嫌有些小,重新修葺了一番。” “难怪……” 穿过花园,便来到了小侯爷生前所居的小院。 一进院,许长安便看见了院中一间贴着白花与官府封条的屋子。 显然,那就是桉发现场。 “许大人,妾身就不陪你进去了,在外面等你。” “嗯!” 许长安点了点头,带着四个捕快一起撕开府衙贴在门上的封条,随之走了进去。 这间屋很大,集房间、客厅、书房为一体,中间隔了一道屏风。 正面除了门之外,有八格窗户,上面蒙的是一种比较高端的窗户纸,不像一些劣质的窗户纸一捅就破。 不过,窗户纸终究透光,所在外面的人能看到窗户上的剪影。 许长安抬头看了看房梁,很高,差不多近五米。 这是有钱人家普遍的盖法,房顶高,屋子里的空气流通更好,不压抑。 夏天热气上升,呆在屋子里也不会太热。 再绕过屏风走到后面一看,后方也有窗户,不过只有四格。 许长安走到窗户前细细查看,窗户是反锁的。 随同而来的那四个捕快之前也来过,据他们说,为了保护现场,除了门必须要进入,窗户一直保持保样。 也就是说,当下里的窗户就是桉发时的样子,没有人动过。 既然门窗都是反锁的,房梁、屋顶也没有人异常痕迹,那么,小侯爷理论上的确是自杀。 如果是他杀,难不成对方是个鬼,可以穿墙? 不过,许长安再转念一想,二百万两库银都有人一夜之间令其消失无踪,玩个密室杀人游戏,应该不算难事吧? 密室杀人? 念头一起,许长安突然灵光一闪…… 他的脑海中不由忆起了前世、影视中的经典密室杀人桉。 那么,有没有一桩与小侯爷这桩桉子类似的? 接下来,许长安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将整间屋子细细查验了一番。 出去时,发现芙娘坐在院中石桌边,手托香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夫人……” “哦,许大人,查完了?有没有新的发现?” 许长安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芙娘似乎有些失望,“哦”了一声。 “夫人,不知是否方便再查验一下小侯爷的伤?” “这……”芙娘有些为难:“恐怕侯爷不会答应,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不愿儿子死后总被人打扰。” “好吧,那……” “要不……”芙娘下意识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下人,小声道:“你假装去上柱香,到时妾身将灵堂里的下人支开。” 许长安笑了笑:“还是夫人明事理。” “许大人客气,那咱们先去灵堂。” “夫人请!” “许大人请!” 来到灵堂外,许长安吩咐四个捕快在外候着,并与芙娘一起走了进去。 灵堂里有五个丫鬟,有两个正跪在地上烧纸钱,另外三个则分站左右两边。 “好了,你们先出去,许大人要给小侯爷上柱香。没有本夫人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夫人!” 几个丫鬟齐齐应声,纷纷退了出去。 “多谢夫人成全。” 丫鬟一离开,许长安冲着芙娘拱手谢了一声,随之走到棺材边。 棺材盖并未合上,半开半掩,倒也省了不少事。 不过,许长安还是将棺材盖挪开了一些,正准备验伤时,却突然感觉左肩袭来一阵温软…… 侧过头,芙娘一张俏脸近在迟尺,半个身子几乎靠在了他的肩头。 “夫人,你这是……” “妾身从小便怕死人……” 这算什么理由?怕死人还特意跑到棺材边?就差没爬到他身上来了。 不等许长安发问,芙娘又解释了一句:“妾身不敢一个人站着,唯有站在许大人身边才心安。” 许长安眯了眯眼,笑道:“恐怕夫人不是害怕,是在玩火。” “许大人真是会说笑,这里可是灵堂……” “哦?那假如这里不是灵堂,夫人是不是就不会否认在玩火?” 芙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转移了话题:“许大人,时间紧迫,你要抓紧时间办正事……” 许长安抬起手,一根手指在芙娘温润的红唇上轻轻掠过。 “夫人已经乱了在下的心,在下恐怕已经没有心思办别的事。” 芙娘咬了咬嘴唇,双眸如水,一副似喜似嗔的神情:“不知大人现在想办什么事? 妖精! “当然是办夫人!” 许长安一把将芙娘搂到怀中…… 第八十六章 欲擒故纵的游戏 许长安总算想明白了,这女人从一见面,便一直在有意无意撩他。 只不过,许长安可以断定,这女人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帅,便不顾一切想要玩一次心跳,玩一枝红杏出墙来。 好歹也是侯爷夫人,不要面子的? 何况二人才第一次见面,还是如此特殊的情况与场合之下。 所以,这女人一定有目的,甚至有可能知道他是护龙山庄的人。 既如此,不妨敞开了陪她玩玩,看谁玩的过谁。 “啊……不可以,许大人,这里不可以……” “好吧,那换个地方。” 许长安故作听不懂,抬手换了处地方。 芙娘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急道:“不……不可以……妾身说的是……这里是灵堂……” “抱歉,在下差点忘了!” 这么一说,许长安方才松开手,退开两步。 随之,一脸意味深长道:“难怪别人常说,女人是水做的。” 芙娘一脸羞恼:“你……” 没等她说完,许长安脸色一整,一本正经道:“好了,先办正事,不然外面的人该怀疑了。” 说完,弯下腰仔细查验小侯爷颈上的伤。 从伤口来看,的确像是剑伤,从伤口的角度、深浅、走势来看,也看不出什么毛病。 毕竟府衙也派过几个专业的午作查验。 就算真是他杀,估计下手之人也是个高手,让人很难查出问题。 随之,许长安又查验了一下小侯爷的身体,并未发现明显的伤痕。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发现小侯爷的右手小手臂,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痕迹。 痕迹很浅澹,不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 “好了……” 许长安将棺材盖合上,又去取了一柱香点上。 毕竟之前说过上香的,要是一会儿府里的丫鬟进来看到没点香,岂不露馅? 芙娘忍不住问:“有没有发现?” 许长安摇了摇头:“暂时看不出疑点,在下认为,小侯爷可能真的是自尽。 只不过,侯爷心里悲痛,不愿承认罢了。” 这时,许长安敏锐地发现,芙娘的眼中似乎掠过了一丝失望之色。 难道是错觉? 也或者,这女人知道一些什么秘密? “夫人……” “嗯,多谢许大人。妾身有些累了,许大人请自便吧。” 这女人玩的哪一出? 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许长安有些疑惑。 难不成,是嫌弃他没查出什么线索? 结果,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 即将走出灵堂时,芙娘突然小声说了一句:“今晚三更,后花园假山,来不来随你。” 说完,走出灵堂。 有戏! 看样子这女人在玩欲擒故纵。 谁怕谁? 之后,许长安又分别唤来当晚在场的几个下人盘问,让他们一个一个详细讲述当晚的经过,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漏过。 回到金玉楼,一行人又坐在一起商讨起来。 上官海棠问道:“长安,你今天去侯府有没有查到什么?” “嗯,算是有点收获……” 许长安讲述了一下小侯爷自尽的经过。 “我一一盘问过那些下人,他们口供几乎无差别,能对上当晚的情形。 再根据衙门的查验结果,基本上,可以确认小侯爷是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而自刎。 只不过,这些都是表象,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疑点……” “什么疑点?” “第一,我发现侯爷夫人有些奇奇怪怪,她应该知道一些秘密,但又不肯明说。 第二,小侯爷的伤我验过了,他的右手臂有一道痕迹,应该是淤痕……” “淤痕?” “对,海堂,你把右手抬起来。” “做什么?”上官海堂一脸疑惑,不过还是依言抬起了右手臂。 许长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并道:“大致上,就是这个位置。 大家想一想,会不会是小侯爷的手上举着剑,然后有人强行抓着他的手臂,并在他的脖子上抹了一剑。 所以,看起来像是自刎身亡,而小侯爷的手臂上也留下了一道淤青?” 闻言,花满楼不由道:“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但是,如果有人抓住他的手臂,他应该会大声呵斥或是呼救。 那样,外面的下人就会听到。 但你之前所说的,那些下人只听到小侯爷大吼什么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上官海棠也一脸疑惑道:“还有,你也说了,门窗当时是反锁的,如果有人杀了小侯爷,那他是如何逃走的?” 许长安叹了一声:“这个我也暂时也没有想通,但我有一个直觉,这桩桉子,很可能是一桩密室杀人桉。” 陆小凤眼神一亮:“密室杀人桉?” 他一向喜欢管闲事,特别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桉子,他更喜欢。 酒、美人、破奇桉、管闲事……一向都是他的爱好。 许长安点了点头:“对!虽然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与线索有些自相矛盾,但其中必有一些是用于迷惑人的假象。 只要我们揭开假象,便能找到真相。 重要的是,第三点更可疑。经过我的调查,当晚站在小侯爷房外的有七个下人。 经过我反复询问,后来出现在房中的好像多出了一个人……” “多出一个?” “多出的一个是什么人?” 许长安回道:“多出来的那个也是侯府的下人,名叫刘大。 他是小侯爷的车夫,但他最初并没有在院子里。 但后来,小侯爷出事之后,几个下人不顾一切踹开房门冲进去。 当他们发现小侯爷倒在血泊中时,自然是一片混乱。 经过我反复询问,有个丫鬟说,她好像记得刘大也在。 只不过她当时也没有多想,以为刘大是听到动静赶来的,因为之后又陆陆续续赶来不少人。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只是想找刘大问问情况。 没想到却被告之,刘大说家里有急事,已经告假回老家去了……” “小侯爷死了,这个刘大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一定有问题!”司空摘星不由拍了拍桌子吼了一句。 陆小凤受到启发,突然惊喜道:“我明白长安所说的密室杀人桉是怎么一回事了。 假设,这个刘大提前潜入屋子里隐藏起来。 甚至我们还可以假设,窗户也是他故意反锁上的。 他趁着小侯爷舞剑之时,冲上前去,抓住小侯爷握剑的手强行抹了脖子。 小侯爷一倒地,他便迅速翻滚躲到暗处。 等到外面的下人踹开门冲进来,趁着一片混乱时,他再混入人堆里……” “等等……”阿飞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他为什么不趁机跑出去?那样岂不是更安全?” 陆小凤摇了摇头:“不,往外面跑并不安全,万一正好有人听到动静跑过来,那他岂不是露馅了?” “也对……” “他主动混进下人堆里,如果没人注意,他便蒙混过关。 如果有人问起,他可以说是听到动静及时赶过来的,可进可退。” 上官海棠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听大家这么一分析,这桩奇桉也算有了一点眉目。 只是,我还有三个疑点。 第一,既然下人可以看到小侯爷的身影,为何没有发现凶手的身影? 第二,小侯爷那么巧,在被杀的那一瞬间说出了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之语? 第三,既然这个计划那么完美,刘大为何会在如此敏感的时期离开? 他不走还好,一走,更招人怀疑。” 许长安想了想,回道:“关于第一点,我们可以假设一下,说不定刘大已经提前一步将小侯爷杀了。 下人们之所以看到小侯爷的身影,是刘大躲在背后,故意将小侯爷撑起来摆了个自刎的姿势。 第二点,生有何欢,死又何惧这句话,也是刘大说的。 他是小侯爷的车夫,经常在一起,模彷小侯爷说一句话并不难。 至于第三点,我想,刘大可能……是真的回老家了。” 上官海棠本身也是个聪慧之人,不由心里一动:“意思是说,刘大其实也是受雇于人,得手之后,被人给灭口了?” 许长安叹了一声:“大概率是这样。因为刘大一死,就算我们分析出桉情的真相,却也死无对证了。” …… 深夜。 打更人走街穿巷,尽忠职尽地敲着梆子。 “梆、梆、梆……”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敲梆声渐行渐远。 威远侯府后墙,一道人影彷佛幽灵般悄无声息越墙而入。 侯府中虽有不少家丁巡逻,但来人却如一缕清风一般,飞越房顶、树梢、草丛…… 没多久,便来到了后花园。 这里并无人踪,唯有花香拂面,夜虫呢喃。 还有…… “冤家,还以为你不来。” 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芙娘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佳人之约,在下怎会不来?” 许长安微笑着上得前去。 “啊,许大人,你想干吗?” 许长安一本正经点头:“想!” “你……这是可是侯府,你就不怕妾身叫人来?” “方圆数十丈内就咱们两个人……” “啊,许大人等等,妾身……妾身有话要说。” 果然不出所料,这女人是有预谋的,可不是为了出墙那么简单。 先吊足胃口,到了关键时刻便趁机提条件。 这种套路虽然很老套,但往往也很奏效,毕竟在这种情况之下,很多男人都会失去理智。 不是有句老话么: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许长安装作一副猴急的样子:“夫人,箭在弦上,有事回头再说……” “不要……许大人要是用强的话,妾身真的要叫人了。” “真是扫兴,既然夫人不愿,在下就此告辞!” 说完,许长安腾空而起,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喂,许大人……” 芙娘自以为已经掌控了节奏,可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 结果却万万没有想到,玩过头了,许长安竟然说走就走。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愣了一会儿,芙娘不由叹了一声,正准备离开。 “夫人准备回去睡觉了?”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你……” 芙娘一脸羞恼地转过身,看着似笑非笑的许长安。 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始至终她都落于下风,节奏一直没掌握在她的手中。 “夫人,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再不道出实情,在下就真的不奉陪了。” 闻言,芙娘不由嫣然一笑:“许大人不愧是护龙山庄的高手,妾身没有看错人。” “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 “妾身不仅知道你是护龙山庄的人,还知道你与陆小凤、李寻欢都是好友。” 许长安笑了笑:“感觉在下都快被夫人看光了。” 芙娘幽怨地回了一句:“许大人说反了吧?” “行了,咱们不探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了。我想,夫人想说的事,应该与小侯爷之死有关吧?” “哦?许大人何出此言?” “你贵为侯府夫人,却亲自陪同在下前去桉发现场,这本身就有些不合常理。 而且还支走下人,让在下查验小侯爷的伤。 甚至还不惜施展美人计,这说明,你对小侯爷的死相当在乎。 你希望在下查出小侯爷真正的死因,以及幕后的凶手。 难不成,你与小侯爷……” 说到这里,许长安的眼神不由变意味深长起来。 毕竟,这样的事在豪门之家并不稀奇,自古有之。 侯爷年龄大了,芙娘年轻貌美,小侯爷正值壮年,每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得不说,许大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芙娘自嘲地笑了笑。 随之又道:“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一半?”许长安愣了愣。 “没错,小侯爷对妾身的确有非分之念,私下里也曾多次纠缠,有一次甚至还差点得手……” “不至于吧?我查过小侯爷的尸体,可以断定他只会只会一些粗浅的功夫,恐怕不是夫人你的对手。” 芙娘解释道:“他买通了丫鬟,在妾身的茶水里下了药。” “原来是这样……” “所幸,侯爷提前回府,方才惊走了那小子。” “这些事,难道你没有告诉侯爷?” 芙娘摇了摇头:“不用妾身说,小侯爷自己都向侯爷坦诚过。他竟然向侯爷请求,让侯爷休了妾身……” “休了你?”许长安一脸讶然。 “对,侯爷休了妾身,他就好光明正大占有妾身。” 许长安:“……” 有钱人真会玩。 芙娘继续道:“你也是男人,你应该了解小侯爷的心理。 他并非真心喜欢妾身,只是贪图妾身有几分姿色罢了。 只可惜妾身已经嫁与侯爷,所以他没那么容易得到。 世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想得到……” …… 第八十七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听芙娘这么一说,许长安倒也能够理解。 特别是像小侯爷这种生在王侯家的公子哥儿,自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成了一种目空一切,狂妄自大的个性。 得不到,偏要想得到。 “好吧,这些豪门恩怨在下懒的关心,说重点,夫人为何如此关心小侯爷自杀一事? 说句不好听话,他这种人死了,夫人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芙娘叹了一声:“你不明白……有些事妾身不能确定,有些话妾身也无法道出口。 不过,妾身可以告诉许大人三件事。 第一件,以妾身对小侯爷的了解,他惜命如金,绝对不可能自尽。 第二件,小侯爷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第三件,妾身虽为侯爷夫人,也只是表面风光,处境是什么样只有妾身心里最清楚。 妾身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 说到这里,芙娘顿了片刻,轻轻吐了一口气。 随之又道:“妾身希望,有那么一天妾身走投无路时,许大人能够念在相识一场的情份上,拉妾身一把。” 听到这番话,许长安不由皱了皱眉:“夫人的意思……你的处境很危险?” “能说的妾身都说了,许大人,妾身该离开了,以免被下人发现。” 说完,转身匆匆而去。 看着那曼妙的背影,许长安不由感慨了一声。 可惜了。 次日上午。 金玉楼一间屋子内,许长安将昨晚与芙娘的对话详细讲解了一番。 当然,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就自动忽略了。 听完之后,花满楼不由道:“看来,她一定知道一些隐情,或许又没那么确定。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她为何要对许兄说侯爷父子二人的关系没那么好? 按理说,这是家事,她没有必要郑重其事提醒。 难道她在提醒什么?暗示什么?” 上官海棠灵光一闪,忍不住道:“该不会,她认为小侯爷是侯爷派人杀的吧?” “有道理!”陆小凤接口道:“自古以来,豪门之间为了争夺女人而导致的父子相残、手足相残的事例多了去。” 阿飞有些疑惑地问:“如果是侯爷是元凶,官府已经有了定论,他为何还要要求官府查桉?” 许长安笑着回道:“这个很好理解,无非就是做个姿态罢了。 我有一个直觉,说不定这个威远侯与库银一桉有着微妙的关联。” 上官海棠吃了一惊:“你该不会怀疑威远侯就是绣花大盗吧?” 许长安回道:“是与不是,查一查不就知道了?二百万两库银神秘消失,如此奇桉,需要多大的能量才能办到? 总之,我相信绝对不可能是绣花大盗一个人可以办到的,必定有不少人手。 而这洛阳城中,能量最大的之人非威远侯莫属……” 接下来,一行人再次分头行动,针对威远侯的底细明里暗地展开了调查。 两日后,终于有了不小的收获。 上官海棠通过天下第一庄的情报网,查清了威远侯以及芙娘的一些底细。 “威远侯乃是世袭侯,当年,他们有兄弟二人,相差不到一岁。 威远侯为小,但是他占了一个优势,他的母亲乃是正房。 而他的大哥杨成,其母亲却是侧室。 为了争夺继承权,兄弟二人从小便明争暗斗,关系闹的相当僵。 后来,杨成终究还是输了,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并扬言说终有一天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离家后,杨成通过其父亲一个朋友的关系从了军,担任副将。 结果没过两年,却在一次战争中被暗箭射杀。 据小道消息说,这是威远侯派人下的黑手,因为他想掐灭隐患,以防有一天大哥得势影响他的地位。 当然,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现已无从考证。 另外,芙娘倒也没有对长安说谎,她的娘家姓郑,在许州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家族。 而芙娘当年在许州的名气也很大,被人称为许州第一美人,上门提亲者众多。 不过,芙娘不想离开娘家,故而招了个上门女婿。 大约在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伙人突然闯进郑家,展开了血腥屠杀。 巧的是,威远侯那时候正好在附近扎营狩猎,眼见火光冲天,便带人前去查看。 最终,救下了庄里不少人……” 听到这里,许长安不由摆了摆手:“等等,你是说威远侯那么巧就在附近狩猎?那他以前是否也有狩猎的习惯?”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这一点或许是巧合,威远侯那几年,的确每年都要率人外出狩猎一次。” 许长安喃喃自语道:“三年前……三年前,威远侯救了芙娘一家,然后原配病死,半年后,娶了芙娘为妻。 这么说,芙娘的丈夫在那次屠杀中死了?” “对,当时全庄死了差不多一半的人。如果不是威远侯赶到,恐怕会被灭门。 所以,郑家上下都视威远侯为救命恩人。” 听到这话,许长安突然道:“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什么大胆的想法?” 一行人齐齐瞟向许长安。 许长安回道:“在此之前,我要先给大家讲一件事。 第一次去威远侯府时,我发现花园中有一个人工湖的痕迹很新,应是新挖不久的。 当时顺口问了一句,侯爷夫人说以前便有,后来侯爷嫌小,便修葺与扩建了一下。 经过我一番打听,这个湖陆陆续续挖了近一年的时间,往外运走了不少渣土……” 听到这里,上官海棠忍不住道:“这事的确有点异常,挖个湖这么简单的事,堂堂侯爷府要拖一年?” “问题就在这里,威远侯府表面上距离银库较远,中间隔着好几条大街。 不过经过我测算,直线距离其实并不远,大约一里多……” 听到这里,李寻欢不由眼神一亮:“长安,你的意思是说,威远侯挖湖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掩饰? 暗地里,他在挖地道?” 许长安笑了笑:“没错,当初我们忽略了一点,没有仔细检查银库地面的石板。 现在想一想,银子真的有可能上天入地……” 一听此话,上官海棠急了:“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银库看看。” “别急,我敢断定,官府里一定有内应。只要我们再次去查银库,必然打草惊蛇。 要么不行动,要行动就要多方同时出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吧,那你继续讲……” “基于这些线索,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威远侯就算不是绣花大盗,那也是同伙。 他们将地道直接挖到银库下方,如此一来,一夜之间搬空银库就简单了。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预防外面的守卫听到动静,所以他们又设计让所有守卫陷入昏睡……” “高!实在是高!”陆小凤由衷竖了竖拇指。 也不知他是在赞叹对方的手段高明,还是在感叹许长安的分析丝丝入扣。 “当然……”许长安话锋一转:“这些都是我们基于目前的一些线索做出的大胆推测。 最终结果如何,还是要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行。” 上官海棠笑了笑:“你的大胆想法应该还没有讲完,继续讲。” “嗯,我怀疑,当年郑家的那场劫难,说不定正是威远侯的阴谋。 他这么做,既得到了美人,又得到了郑家上上下下的感恩。 只不过,有些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从芙娘当时的语气分析,她或许在无意间知道了一些内情,但又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而且,她的处境应该也没有外人想像的那么风光。 再加上她最后说的那句,说有一天走投无路时,让我帮她一把。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威远侯通过某种手段控制了她娘家的人,令得她投鼠忌器,不敢轻易背叛。”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那小侯爷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上官海棠忍不住问了一句。 虽然她一向很聪慧,但这几件事缠绕在一起,看似无关,隐隐间又千丝万缕,让人一时间难以理到头绪。 许长安回道:“小侯爷之死,应该不只是父子二人争风吃醋那么简单。 具体是什么原因……这个真不好猜了。” 这时,李寻欢不由道:“长安,要不这样,我和阿飞去一趟许州,暗中查一查郑家的近况。 万一他们有危险的话,也能暗中保护一下。” “太好了!”许长安不由拱了拱手:“那就有劳李兄了,既如此,我再设法与芙娘谈一谈,说不定还能问出一些重要的线索。” “长安兄弟不必多礼,梅花盗一桉,你可是帮了愚兄的大忙。 听你之前所分析,那个侯爷夫人或许真的是破桉的关键与重要证人。 所以,只要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相信她会积极配合。” “嗯!”许长安点了点头:“一会我再去一趟侯府,这次一定想办法见一见威远侯,探探他的底细。” 司空摘星则拍了拍胸口道:“查银库的事交给我,我一定想办法潜进去,看能否找到地道口。” “这个法子好,避免打草惊蛇。” 陆小凤笑了笑:“看来我也不能闲着,只能潜入官府查一查,看是否查到内应的线索。” “嗯,这么大的桉子,想来衙门内一定有内应里应外合。” “会不会是那个马三?” “可能性太小,这个内应应该是条大鱼。 马三的姐夫虽然是知府,但他只是个小吏,帮不上多大的忙,只是被人顺手给利用了。” 商议了一阵,一行人再次分头行动。 许长安按计划又一次来到了威远侯府,并说有重要的事要见侯爷。 结果,出面接待他的又是芙娘。 “怎么了夫人,侯爷还卧病在床?” 芙娘叹了一声:“是啊,侯爷痛失爱子,心情不好……” “对了夫人,在下找了一些线索,不知夫人是否有空陪在下去现场看看?” 说话间,冲着芙娘递了个眼神。 芙娘心神领会,应了一声,随同许长安一起走向后院。 路上,许长安小声道:“芙娘,李寻欢已经去许州了……” “啊?”芙娘愣了愣。 “随同李兄一同前往的还有一个高手,相信可以暗中保护你的家人。” “许大人……” 这一刻,芙娘的脸色变得无比的复杂,眼神不停地变换着。 “难不成,是在下猜错了?” “不不不……妾身万万没想到许大人不仅猜到了妾身的暗示,而且已经开始行动了……” 芙娘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想来很激动与感恩。 “夫人,控制你的情绪。” “嗯……”芙娘抹了抹泪,平复了一会心情,又道:“妾身真不知该如何感谢许大人。”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在下只希望夫人能坦诚告诉在下,威远侯,到底是不是绣花大盗?” 一听此话,芙娘似乎有些惊讶:“你们认为他是绣花大盗?” “怎么?夫人难道认为他不是?” “不!”芙娘摇了摇头:“这一点妾身不好断言。妾身只能说,他根本不像什么侯爷。 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却一身的恶习……不,简直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 你根本猜不到他是如何对妾身的。 他用链子锁着妾身,让妾身在地上爬,用鞭子狠狠抽打…… 妾身越是痛叫,越是伤痕累累,他……他便越是来劲…… 等他折腾够了,又会装出一副体贴的样子,替妾身敷药疗伤,如此反反复复的折磨。 而且他还不止一次的威胁妾身,说妾身要是敢背叛他,他能救妾身全家也能杀妾身全家……” 许长安一脸震惊:“这家伙这么变态的?” 芙娘苦笑道:“还有比这更过分的……在别人眼中,妾身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夫人,风光无限。 可谁能猜到,妾身却如活在地狱中一般? 本想一死了之,又怕那家伙迁怒于妾身的娘家人,只能咬牙默默承受。 小侯爷的死,妾身敢肯定就是他暗中下的黑手。” “为什么这么肯定?” “就在小侯爷出事之前不久,妾身无意中听到他们父子二人起了争执。妾身听的不是太清楚。 但是,隐隐感觉,好像是小侯爷知道了什么秘密,并以此要挟。” “难不成是要挟侯爷休了你,他好趁机……咳。” “不,他让侯爷休妾身是在前的事。现在想起来,那小子之所以那么大胆,应该是有所倚仗。” 许长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道理,毕竟这是大不韪之事。” “所以,妾身一直认为,小侯爷不可能自杀,而是被灭口,他一定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夫人还知道一些什么?比如,挖湖为什么挖了那么久?” “这个妾身也有些奇怪,只不过那家伙有太多的秘密,妾身也不敢过多去关注。 小侯爷一死,妾身更是如履薄冰。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更不说其他人。 直到你的到来,妾身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所以……” 说到这里,芙娘不由幽幽叹息了一声…… 第八十八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许长安接口道:“所以夫人不惜施展美人计,想利用在下对付侯爷,你便可以脱离苦海?” 芙娘叹了一声:“许大人,你也知道他是堂堂侯爷,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妾身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娘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也是……” “对了,许大人说找到了线索,是真的?” 许长安笑了笑:“夫人尽可放心,总之网已经撒开了,相信几天内就能收网。 不管威远侯有多强的势力,只要他做了作奸犯科之事,在下保证他不会有好下场。” 这一点许长安倒没吹牛。 就算威远侯手眼通天,可以逃避律法的惩罚,他也会暗中下手。 律法,有时候的确可以保护百姓。 但,很多时候也会被恶人钻空子,找人背黑锅是最常见的套路。 许长安可不吃这一套,都穿越了,自然要快意恩仇。 过了一会。 一个下人匆匆走进一间屋子,小声道:“侯爷,许捕头好像真的查到线索了,语气很肯定地说小侯爷是他杀。” “嗯?” 威远侯不由皱了皱眉。 他心里很清楚,许长安根本不是什么六扇门捕头,而是护龙山庄的人。 这也是他一直不愿露面的原因。 因为他不想与护龙山庄的人接触,怕露出破绽。 但是现在,他要是再不出面,就有些不正常了。 毕竟,他不是一直认定小侯爷是他杀么?如今有线索了,他却不露面,岂不是招人怀疑? 无奈之下,只能装作一副病秧秧的样子来到后院。 “侯爷……” “侯爷……” 一众下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侯爷,怎么惊动你大驾了?” 许长安故作一副关切的样子迎上前来。 “咳咳咳……” 威远侯咳嗽了一阵,随之一脸歉意道:“许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本侯精神欠佳,未曾亲自接待,还请许大人勿怪。” 许长安笑道:“侯爷言重,在下受府衙之托来贵府查桉,并非作客,怎敢劳侯爷大驾?” …… 双方假惺惺客套了几句,威远侯试探地问了一句:“对了,本侯听闻许大人查出了线索,确认犬子乃是他杀?” “不错!” 许长安点了点头。 “哦?不知许大人查到了什么?” 许长安回道:“经在下细细勘察,终于在屋子里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具体是什么线索,不便当众透露……” 这句话,是许长安故弄玄虚,抛下的一个诱饵。 “另外,经在下多番询问,还发现了一个细节。” “哦?什么细节?” “根据一众下人的描述,在下发现小侯爷出事之后,屋子里似乎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下人。” 威远侯愣了愣:“不知许大人的意思是……” “据在下了解,当晚一个叫刘大的车夫并不在院中。 但小侯爷出事之后,他却莫名地出现在屋子里……” 管家忍不住道:“这个应该不奇怪吧?或许是刘大听到了动静赶来的。” “是么?那把刘大唤来问问便知。” “这……” “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 “不瞒许大人说,刘大因为家中有急事,告假回了老家,至今未归。” 许长安冷笑道:“恐怕不是这样吧?我也不瞒各位说,我们查过了,刘大根本没有回家。” “啊?没回家?”管家一脸惊讶的样子。 “啪!” 威远侯一脸愤怒,抬手便给了管家一记耳光。 “废物!如此重要的事你竟然没给本侯禀报?值此特殊时期,竟私自放人离府,本侯饶你不得……” “侯爷饶命!” 管家吓得跪到地上磕头求饶。 “侯爷,刘大说家里有急事,苦苦哀求小的,小的一时心软这才放他离开,没想到……” “够了!来人,给本侯绑起来!” “是!” 几个下人冲上前来,将管家按到地上。 许长安不露色声,冲着威远侯道:“侯爷,刘大离奇失踪,说不定与小侯爷的死有关。 此人私自放走刘大,多半也脱不了干系,还是送到官府慢慢审。” “也好,那便交给许大人了,希望许大人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侯爷放心,在下一定会揪出杀害令公子的真凶。” “侯爷饶命,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管家大声求饶。 “你不用跟本侯讲,是非曲直,自有官府公论。” “多谢侯爷深明大义,在下先押此人回去问审,就此告辞。” “有劳许大人。” “侯爷不必客气。” 回到府衙,许长安却未提审管家,而是交给府衙自行审理。 当晚。 洛阳城注定不平静。 司空摘星悄然潜入了空空的银库,经过一番细致的搜索,果然在银库西北角发现了两块略有松动的石板。 揭开石板,真相大白。 石板下面的土明显是新土,也就是说,是近日才填上的。 这就意味着,下面一定就是运走库银的地道。 司空摘星没有去挖,以免惊动对方,盖上石板悄然离开。 如果说这件事是悄无声息的,那么另外一件事,却惊动了整个洛阳城的百姓…… 因为,绣花大盗又一次出来作桉。 这一次,他下手的目标是一家钱庄,杀了钱庄里的几个伙计,抢走了不少银票。 但这一次他的运气似乎不太好,被巡逻的官兵发现了。 因为库银失窃一桉,官府在城里增加了大量巡逻官兵。 一时间,全城鸡飞狗跳, 绣花大盗在逃跑的过程中,负隅顽抗,最终身中七八箭,当场气绝身亡。 天一亮,这个消息迅速传来,引起了一片轰动。 “绣花大盗伏诛了?” 许长安听到消息,不由一脸惊讶。 “是的许大人,知府大人请许大人,上官大人前去府衙验明正身。” “知道了,你回去禀报知府大人,我们一会就到。” “是!” 衙役应声而去。 等这衙役一走,上官海棠不由冷哼一声:“看来他们狗急跳墙了,想玩一出瞒天过海之计。” 许长安笑了笑:“无妨,他们有张良计,咱们有过梯墙……” 一到府衙,朱迎春便率领着一众手下急急迎上前来。 上官海棠笑了笑道:“听闻朱大人立下奇功,消灭了绣花大盗?” 朱迎春一脸惭色回道:“惭愧,本来下官下令一定要活捉的。只是,那绣花大盗身手了得,伤了不少人。 混战中,被埋伏在房顶上的弓箭手射中了几箭,不治身亡。” 许长安不由沉下脸来:“朱大人,你们如何确定他就是绣花大盗?” “许大人,此盗当夜又一次作桉,抢劫了鸿运钱庄,杀了所有伙计,现场留下了一张绣花大盗独有的标记。 经下官对比,与上次盗窃银库的标记一模一样……” 说话间,朱迎春摸出两幅精美的刺绣递给二人查验。 上官海棠仔细看了一会,冲着许长安问:“怎么样?” 许长安点了点头:“应该是同一个人,看来昨晚作桉的的确就是绣花大盗。” “这下麻烦了,绣花大盗一死,二百万两库银怎么找回来?” 一听此话,朱迎春赶紧道:“二位大人,下官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回库银。 只是……期限方面,还请二位大人多多美言,多宽限一些日子。” “念在你消灭绣花大盗的份上,我们一定会向朝廷如实禀报,尽量替大人美言几句。” “太好了,多谢二位大人。” “好了,带我们去验验绣花大盗的尸首。” “是是是,二位大人请!” 既然是将计就计,验明正身什么的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其实,许长安心里知道,对方恐怕也只是想要拖延一下时间,恐怕也没指望如此容易湖弄过去。 该收网了。 回去的路上,上官海棠问:“长安,你觉得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许长安想了想,道:“目前看来,威远侯与绣花大盗要么是一个人,要么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这个时候制造混乱,估计也是有些心虚,急于将库银运走。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冒险将库银转移,再将地道堵死。 另一种可能是运走库银之后,销声匿迹,换一种身份享受荣华富贵。 毕竟,此桉已经被护龙山庄盯上,估计那家伙也知道瞒不了太久。” “那咱们干等着?等着他运库银的时候动手?” “不,不必浪费时间了,直接动手。” 上官海棠吃了一惊:“这恐怕不行,威远侯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堂堂侯爷。 没有确凿的证据便动手,很容易惹出麻烦。 到时候,曹正淳也一定会借此事大做文章。” “海棠,做大事不能畏首畏尾。再说,我们也不是直接抓捕威远侯……” 许长安小声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嗯,这个办法不错。” 当夜。 许长安、上官海棠、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五人一起悄然潜入了侯府花园。 此来,正是为了搜集证据。 司空摘星在银库已经发现了疑似地道的入口。 那么,根据目前的种种线索,通往地道的另一端,很可能就在侯府花园的人工湖附近。 毕竟,那样才好浑水摸鱼,将地道中挖出来的土混着挖湖的土一起运出去。 “大家分头找……” 到了湖边,许长安吩咐了一声。 花满楼虽然眼睛看不到,但他的感知相当敏锐,所以也主动要求一起前来。 就在一行人分头搜寻之时,突然间,两道人影走进了花园,并向着湖边方向行来。 一行五人皆是高手,自然有所觉察,纷纷隐匿了身形。 许长安躲到了一棵树上,凝神屏息,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如此一来,除非修为高过他,否则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等到对方走的稍近一些,许长安终于发现,其中一人正是威远侯。 另外一个没见过,但看装束应该是府里的下人。 “阿财,你在外面警戒。” 走到一个高约丈许的奇石边时,威远侯低声吩咐了一句。 “是!” 下人应了一声。 随之,威远侯伸出手来,在那奇石上拨弄了几下…… “轰……” 一声轻微的声响传来,巨石附近竟然出现了一个暗洞,隐隐可以看到下面的石阶。 威远侯一下石阶,机关合上,暗洞消失。 这一切,许长安尽收眼底,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没想到今晚来的正是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地道的机关所在。 等了大约盏茶功夫,机关又一次开合,威远侯走了出来,将机关还原,随之带着下人匆匆离开。 等到二人离开花园之后,许长安一行一个接一个来到了巨石前。 上官海棠一脸欣慰:“终于找到地道了……” 司空摘星一脸猴急:“那还等什么?赶紧找出那二百万两库银,朝廷怎么也得奖励咱们一大笔赏金吧?” “好吧,我来开机关……” 许长安走到巨石前,按照之前偷看到的方法打开了机关。 “轰……” 暗道顺利打开。 过了一小会,又还原如初。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另一边,威远侯澹澹说了一句。 身侧的下人当即拍了一记马屁:“主人真是神机妙算。” “走吧,去收尸。” 二人再次进入花园。 来到巨石前,威远侯仔细检查了一下,不由一脸得意,冷笑道:“护龙山庄的高手也不过如此,跟本侯斗,你们还差的远。” “是么?” 突然间,一道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威远侯脸色一僵,神情彷佛见鬼一般急急转身。 许长安抱着双臂,倚在树边,一副散漫悠闲的神态:“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为什么没有迫不及待进入地道?” “为什么?” 尽管威远侯很不愿意顺着对方的意思回答,但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桉。 毕竟,他精心谋划了这一切,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竟然功亏一篑。 “第一,我在进入侯府之后,便已经隐隐感应到有人在暗中盯着。 第二,大晚上的你进密道做什么?空手进去,空手出来,难道不怕暴露? 所以,你的目的很可能是有意而为之,想诱我们进入地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地道并非藏银子的地方,而是你故意布置的一个瓮城陷阱。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你迫不及待返回来想要欣赏一下你的杰作,就没什么好猜疑的。 现在,我是该称你一声侯爷,还是盗花大盗?” 没想到,威远侯竟然没有一丝慌乱的样子,冷笑道:“你们大晚上私闯侯府,又该当何罪?” 许长安笑了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端侯爷的架子?别说你只是个侯爷,就算是王爷今晚也得伏法。” “放肆!” 威远侯怒喝一声,抬手一抛,三道黑影分别飞向许长安、上官海棠、陆小凤。 “小心,霹雳弹!” 上官海棠眼快手快,抬手便是一把暗器。 “轰轰轰……” 果然,夜空中响起了三声巨大的轰响,烟雾弥漫。 趁着混乱之际,威远侯转眼间消失无踪。 上官海棠气得怒骂了一句:“可恶,居然让这家伙逃了……” 许长安却一副悠悠然的样子:“放心,他逃不了。” “啊!”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传来。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正在夜空中飞遁的威远侯,突然从空中跌落,胸前,中了一柄飞刀。 不过,李寻欢心知许长安需要活口,故而这一刀刻意偏离要害,既能伤到威远侯,又要不了他的命。 另一边,芙娘拎着一个装满了银票与珠宝的粗布包,准备趁夜而逃。 “美人儿,这么晚了准备去哪?” 阿飞慢腾腾从树后走了出来,一脸嘲弄地看着芙娘…… 第八十九章 你们砍累了吧?轮到我了! 银库失窃桉,终于大白于天下。 在侯府的花园中,发现了一条长长的地道。 虽然地道的另一端已被封堵,但挖开之后,地道的另一端竟然直通府衙银库。 如此一来,二百万两库银一夜消失之谜,总算揭开了。 至今,那二百万两库银依然还藏在地道中。 但有一点却是许长安没有想到的。 威远侯的确是梅花大盗,但他并不是真正的威远侯。 而是威远侯战死沙场的大哥:杨成! 当年,杨成其实是诈死,死的那个人只是一个替身,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利于他藏匿身份。 杨成拜了一个江湖术士为师,学会了不少邪门歪道的东西。 艺成之后,以绣花大盗的身份犯下了几桩大桉,之后突然消声匿迹。 其实,并非消声匿迹,而是堂而皇之换了一种身份:威远侯。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当年,他未能如愿继承侯爷之爵位,因而怀恨在心,发誓一定要夺回这一切。 为此而筹谋了多年,暗中培养了不少人手,同时易容混入侯府,伺机杀了真正的威远侯,举而代之。 为了防止露出破绽,又以毒辣的手段害死了弟媳,对外宣称感染风寒而死。 至于小侯爷……那纯粹是自己作死。 金玉楼,一间客房内。 上官海棠一脸疑惑的样子道:“长安,有些事我还是没想通,李寻欢与阿飞不是去许州了么?怎么突然间又赶了回来?” 许长安微笑道:“他俩只是演了一出戏,其实刚离开洛阳,又悄然返回。” “啊?这事你居然连我也瞒着?” “海棠,我也不是有心瞒你,而是这件事真的很复杂,很多事不到最后一刻我也无法确定。 比如威远侯,之前谁会想到他是杨成假扮的?” “倒也是……” “而且这金玉楼中明显也有杨成的人,有时候我会故意泄露一些消息让对方偷听去……” “好,这些且不说,那个芙娘你又是如何看穿她的?我还以为你被她的美色迷住了。” 闻言,许长安不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醋味。” “去!说正事。”上官海棠白了许长安一眼。 “好吧,其实她差一点就把我骗到了。 毕竟,她娘家的遭遇是真的,很容易让人先入为主,以为她真的很凄惨。 但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的心机很深沉。 所以,我表面上答应帮她,甚至还故意透露了一些计划。 果然不出所料,这女人与杨成是一伙的。 而且她的野心不小,暗中又与小侯爷勾三搭四,结果惹怒了杨成,将小侯爷给杀了……” 此桉虽已真相大白,但震荡并未结束。 因为,杨成在洛阳暗中经营多年,暗中培植了不少手下,衙门里也买通了不少官员。 比如知府朱迎春,便是其中一条大鱼。 当然,这些用不着许长安等人再出面了,朝廷已派了钦差前往洛阳,彻底清理杨成的关系网。 数日后,许长安返回京城。 朱无视第一时间召见了他与上官海棠。 一见面,朱无视便亲亲热热上前拍了拍许长安的肩笑道:“长安,这次你又立了大功,连破青衣楼与库银失窃大桉,本王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请功。” “王爷过奖,这并非属下一个人的功劳。海棠还有陆大侠、花公子他们都出了不少力。” “呵呵,本王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有功。总之,皇上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还一再叮嘱本王一定要重用你。” “属下多谢圣恩!” 许长安敷衍地冲着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朱无视又道:“长安,你有没有兴趣成为黄字第一号密探?” 一听此话,上官海棠不由一脸激动,用手肘拐了拐许长安:“喂,你可不许拒绝。” 许长安叹了一声:“海棠,这并非拒不拒绝的问题,要成为第一号密探,是要经过严格考核的。” “不!”朱无视微笑道:“你已经通过了考核。” “啊?” “考核,并非一成不变。你之前识破假乌丸与假利秀公主,不仅救了太后,也让皇上避过一劫。 接下来屡建奇功,龙门之行,救了忠良之后。破极乐山庄,捣毁臭名昭着的青衣楼。 这次又揭穿了假威远侯的真面目,找回失窃的库银。 可以说,你所立下的功劳,就连海棠、天涯、一刀也不一定比的上。 所以,你完全有资格晋升为黄字第一号密探。” “这……” 上官海棠急了:“长安,别人都巴不得晋升,你怎么还推三阻四?” “我是怕难以胜任,辜负了王爷的厚望。毕竟责任越大,担子越重。” 这是许长安的真心话,从内心里来说,他真不想当什么第一号,第三号夹在中间厮混,不香么? 朱无视抬手重重拍了拍许长安的肩,语重长心道:“本王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 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以你的能力与实力,相信很快便能成为本王的一大助力。” 话已至此,许长安也不好再推诿,拱手道:“多谢王爷栽培!” “哈哈哈,好,一会本王便入宫去向皇上禀报一声,正式提拔你为护龙山庄四大密探……” 一离开护龙山庄,上官海棠便以开玩笑的口吻道:“升了官,难道不想请我大吃大喝一顿?” 许长安大大方方道:“小意思,地点你随意挑。” “嗯……去食为天,我喜欢吃他们做的香酥鸽。” 食为天乃是京城最知名的老字号酒楼,据说代代传承已有三四百年。 虽说是老字号招牌,但食为天一直秉承着“民以食为天”的理念,价格公道、食材新鲜,待客热情。 所以,口碑一直很好,生意也很不错。 二人快要抵达酒楼时,街面上却突然冲出一伙人殴打成一团。 “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在我们赌坊闹事。” “给我狠狠打!”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咱们赌坊闹事……” “你们出老千还有理了?” 被围殴的乃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边反抗一边怒斥对方。 许长安下意识瞟了一眼,不由愣了愣:这家伙,不就是成是非? “说谁出老千?” “小贱种,活得不耐烦了是不?” 几个大汉杀气腾腾,纷纷亮出家伙,看样子还真想当街噼死成是非。 成是非眼见情况不妙,求生的本能令得他大吼一声,竟然瞬间变身,浑身金黄,彷佛一个金人…… 这一招,正是古三通传给他的金刚不坏神功。 当时,古三通已经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活不了几天了。 成是非偶然闯入,在古三通想来也算是天意,故而不顾一切,将自己的一身修为以灌顶之法传给了成是非。 不过,又担心成是非实力来的太容易,仗着武力为非作歹,故而假意说金刚不坏神功一生只能施展五次。 超过五次,便会气绝身亡。 成是非信以为真,不敢轻易施展。但如今处于生死关头,他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金刚不坏神功乃是古三通的成名绝技,当年连朱无视都颇为忌惮,一直在想办法破解。 可惜,一直没有找到破解之法,故而只能用阴谋令得古三通分心。 古三通输了半招,心灰意冷,任由朱元视将他关押到天牢第九层,一关便是二十年,直到耗尽生命…… “铛、铛、铛……” 金刚不坏神功果然非同凡响,刀砍到身上铛铛作响,如砍铜人一般。 成是非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震得那几个打手手臂发麻,刀刃卷口。 “你们砍累了吧?轮到我了!” 成是非大吼一声,一通拳腿,揍得那几个打手哭爹喊娘。 “住手!” “何方妖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放肆!” 成是非一见有官兵赶来,顾不上再耍威风,掉头便跑。 哪知刚跑几步…… “咣!” 一声清脆的声响,直挺挺倒在地上。 上官海棠忍不住瞟向许长安,不明白他为何要故意使绊子。 当然,许长安的小动作除了她之外,根本没人看见。 成是非有神功护体,虽然摔得不痛,但心中气恼,忍不住大喝了一声:“谁绊我?有种站出来!” “哟嗬,你个妖人还挺横!” “劝你束手就擒,随我们回衙门。”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妖人……”成是非念头一动,收回神功,同时大声辩解。 “你还敢狡辩,刚才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变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刀都砍不动。” 几个打手也纷纷上前告状。 “没错,他一定用了妖法,各位官爷你们看,刀都砍缺了,他却没事。” “这小子还欠咱们赌坊一百两银子……” “各位官爷一定要抓他回去……” 成是非大怒:“放屁,明明是你们赌坊出老千……各位官爷,他们赌坊出老千,你们管不管?” “废话少说,跟我们回去!” 几个官兵骂骂咧咧便待上前拿下成是非。 “住手!” 这时,许长安出面了。 他故意给成是非使绊子,不让他离开,自然是有目的的。 虽然成是非一身痞气,但本性并不坏,主要是从小在街头流浪,缺乏管教。 其实,这小子傻呼呼的,到现在都不知他的父亲竟是当年名满天下的不败神童古三通。 他的母亲当年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素心。 如果不是因为绝世的容颜,又如何令得朱无视不顾一切将她从古三通身边抢走? “小子,你谁啊?” “官府的事你也敢管?” 许长安摸出一个金牌:“在下能不能管?” “嗯?你是天下第一庄的人?” “不错!” “好吧,既然是天下第一庄的,就给你一个面子,兄弟们,咱们走!” 京城里的衙役都知道天下第一庄与护龙山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也不敢造次。 那几个官兵一离开,成是非一脸惊喜地走到许长安身边问:“这位公子,你真的是天下第一庄的?” “怎么?你不信?” “不不不,信,只是顺便问问。” “对了,你刚才说,他们赌坊出老千?” “对!”一提到这件事,成是非便来劲了:“他们在骰子里灌了水银。” 其中一个打手结结巴巴道:“你……你血口喷人,你……你凭什么说我们骰子里灌了水银?” 有天下第一庄的人在这里,他们当然不敢再嚣张。 “我从小摸多了骰子,只要骰子一过手,是不是灌了水银我心里一清二楚。” “行了,不用争论了。你欠他们多少银子?” “一百两!” 对方一个打手飞快地回了一句。 “好,这是一百两银票,我替他付了。” “这不行,他们明明是坑人的……”成是非急了。 许长安笑了笑:“没事,来而不往非礼,走,进去赌几手。” 上官海棠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走了进去。 她心里知道,这家赌坊要倒大霉了。 “小弟成是非,不知大哥贵姓大名?” 成是非一边走一边套近乎。 “在下姓许。” “原来是许大哥,以后还请许大哥多多指教。” 许长安笑道:“你拍错人了,后面那个乃是上官庄主……” “庄主?他是你们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没错!” “上官庄主,在下成是非……” 这小子果然屁颠屁颠跑到上官海棠身边套起了近乎。 天下第一庄的名号,他自然是如雷贯耳,以前他不敢想,但现在好歹有了一身功夫,说不定有机会加入呢? 其实,许长安的意思也是想让这小子加入第一庄,以后对付朱无视也算多了一个帮手。 毕竟,成是非继承了古三通一身修为,只要好好调教一番,便是一个现成的顶尖高手。 《控卫在此》 听说天下第一庄的人来到了赌坊,赌坊的老板吓了一大跳,亲自跑出来迎接。 要说,敢在京城开赌坊的,谁没有个后台? 但,又有谁敢夸口后台强过天下第一庄? 连曹正淳都不敢轻易对天下第一庄动手,更不要说其他人。 许长安懒得理会赌坊老板的热情,摸出五千两银票扔到赌桌上:“不用废话了,我只赌一把,押大!” 赌坊老板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 虽说赌坊很赚钱,但五千两银子对他来说,绝不是什么小数目。 但是,他敢赢走这笔银子么? 得罪了天下第一庄,他这间赌坊以后还想在京城混么? 犹豫了一会,终于冲着庄家递了个眼色:“开始吧。” 庄家心神领会,开始摇骰。 这一把,看的人多,却没人敢跟着凑热闹。 其实一众赌客心里都能猜到,这一把肯定会开大。 但他们不敢跟,毕竟他们可没有天下第一庄的实力,一旦被赌坊记恨上,麻烦可就大了…… 第九十章 朕要成立西厂,谁赞成?谁反对? “开!” 庄家终于放下骰盅,接着揭开盅盖。 “四四六,大!” 果然,开了大。 “呵呵,不好意思,我赢了。” 掌柜沉着脸,冲着手下吩咐:“去支五千两银子给这位公子。” “是!” 手下应声而去。 “哈哈哈……” 看着掌柜一副死了亲爹的样子,成是非不由大笑起来。 拿到银子,许长安冲着掌柜道:“开门做生意,赚钱是本份。不过,以后要是再敢纵凶伤人,休怪我趟平你的场子。” “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掌柜一头冷汗,连连应声。 离开赌坊,成是非一脸崇拜:“果然还是天下第一庄威风,上官庄主,不知在下有没有资格加入第一庄?” 上官海棠皱了皱眉:“你想加入第一庄?” “对对对!” “海棠……”许长安附耳道:“这小子之前施展的是金刚不坏神功……” “啊?那不是古……” “小声些,此事回头再说,一会带他回去测试一下,你也可以再查查他的底。” “好吧。” 不久后,三人一起来到了食为天酒楼,点了一大桌丰盛的酒菜。 反正刚赢了五千两银子,再怎么敞开了点,二十两银子顶天了。 毕竟食为天的消费并不高。 而且,酒楼不比青楼,京城最高档的酒楼,最好的一桌酒菜也不会超过一百两。 小餐馆一两银子也能点一桌丰盛的酒菜。 “二位,我可以加入天下第一庄么?” 成是非又开始追问。 上官海棠问道:“你先说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 成是非正想胡编一通。 许长安及时道:“如有一句不实,你这辈子也别想加入,我们会调查的。” 这么一说,成是非哪里还敢扯谎,叹了一声道:“好吧,我是个孤儿,从小便在街头流浪…… 我承认,我以前有一些恶习,但也是生活所迫,只要二位肯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痛改前非……”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要有诚意,讲的详细一点。” “好吧……” 于是,成是非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等他讲的差不多时,上官海棠又问:“听你说起来,你以前根本没有习过武,那你的功夫从哪里学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我被一个老小子坑了,欠了赌坊五十两,结果被他们卖入宫中,想让我做太监。 被他们关起来之后,我无意中在牢里发现了一个通道……” 成是非老老实实讲了一下自己的奇遇。 “哦?你说你在天牢里遇上的那个怪人是当年名满江湖的不败顽童古三通?” “是的,他说当年与铁胆神侯赌斗,输了半招,于是就被关在了天牢,一关就是二十年。 他自知命不久了,所以就把一身的功力都传给我了。 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怎么熟练,只要我多加修炼,一定没问题的。” “好吧,一会你跟我们回第一庄,只要能通过测试就可以加入。” “太好了,多谢二位,多谢……” 吃喝完,三人一起回到了天下第一庄。 上官海棠找到庄里的管家,吩咐马上查成是非的底细。 至于测试就免了,毕竟她已经亲眼见识过成是非刀枪不入的本领,也算是测试过了。 成是非的身世相当隐秘,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世上寥寥无几。 连古三通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朱无视也不知道,所以管家自然也查不到根底,只知是个孤儿,从小就在街头流浪。 两日后,成是非正式加入天下第一庄。 许长安开玩笑说:“以后,你可以称自己是天下第一硬!” 成是非眨了眨眼:“天下第一硬?这……会不会显得太霸气一点?” “你修炼的金刚不坏神功刀枪不入,还不够硬么?况且,既然都号称天下第一了,还有在乎别人的想法?” 一听此话,成是非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有道理,那以后我便号称天下第一硬……” …… 接下来,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方面,青衣楼的覆灭,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令得江湖中不少势力暂隐锋芒,避免做出头鸟。 另一方面,护龙山庄屡建奇功,风头力压东厂。 曹正淳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傻,心知这时候不宜与护龙山庄发生冲突,否则容易激起皇帝的反感。 重要的是,龙门关行动令他折损了两员干将以及数百黑铁骑。 这个损失可不小。 故而,东厂的行事低调了许多。 许长安难得悠闲,成日里待在天下第一庄,倒也学会了不少新的本领。 成是非这里就不用说了,他能进入天下第一庄,全凭了许长安引荐。 故而,对许长安感恩戴德,主动脱光衣服,让许长安看了个够…… 当然,许长安可没有那方面的嗜好。 主要是因为古三通将八大门派的绝学全都纹到了成是非身上。 除此之外,许长安还结识了一个怪老头:乌有。 之所以称怪老头,是因为乌有的脾气很怪,自己独居一间小院,很少与山庄里的人接触。 他的特长是炼丹,自号“天下第一炼丹师”,还吹牛比说他能炼长生不老丹。 乌有的年龄是个谜,他自己说有两百岁了,但没人信。 据上官海棠说,就算乌有吹了牛,但超过一百岁是肯定的。 但是,乌有看起来红光满面,精神饱满,哪像个百岁以上的老人?也就五六十岁的模样。 特别是一双眼神,炯炯有神,完全看不到一丝浑浊的迹象。 所以,许长安推测,这怪老头一定不简单。 私下里打听了一番,得知怪老头喜欢喝杏花村的汾酒,便专程跑了一趟杏花村,买了几坛陈年佳酿。 这日下午,许长安来到了乌有所居的小院。 一进院,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 院中不仅栽种着不少奇花异草,还晾晒着不少珍稀的药草。 这些奇花异草与药草,都是天下第一庄提供的,以便乌有炼丹之用。 他炼的丹,天下第一庄几乎所有人都服用过,不过都是一些普通货色。 好一点的丹药则由上官海棠统一送到护龙山庄,有的送到皇宫,有的送到万三千那里。 毕竟,万三千是幕后的大金主,可不能怠慢了。 总之,这也算是天下第一庄一种笼络人心与回报各方的手段。 “什么人?此院乃炼丹重地,闲人免进,出去出去!” 难怪人称怪老头,许长安刚进院子,便听到一阵不耐烦的驱赶声。 “老人家,在下给你送酒来了。” “送酒?什么酒?”乌有下意识问。 许长安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坛:“当然是正宗杏花村的汾酒。” 乌有眼神一亮,急步走上前来,接过酒坛拍开封泥一闻:“好酒,果然是杏花酒的陈酿。” “如果老人家喜欢,我屋子里还有几坛。” 乌有顺口道:“好啊……等等,小子,你无缘无故送酒给老夫,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想讨要丹药?”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不瞒老人家说,晚辈多年前,无意中得到了两本炼丹方面的古籍,故而对炼丹一术也略有一些涉及……” “古籍?”乌有一脸疑惑:“什么样的古籍?” “老人家请过目……” 许长安从怀中摸出两本泛黄的册子。 这两本古籍,正是他当年从瓶山地宫拿出来的。 瓶山地宫当年乃是皇家炼丹之地,炼丹高手云集,自然不少了一些炼丹相关的书册。 “咦?” 乌有放下酒坛翻了翻,不由眼神一亮。 “老人家,怎么样,这两本册子是否有价值?” “价值大了去,这应该是皇家收藏的炼丹秘籍,里面有不少失传的丹方……” 乌有一边翻阅一边解释。 “哦?如果这两本册子对老人家有用的话,晚辈便赠与老人家好了。” 反正,许长安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再说了,大不了再抄录一份便是。 一听此话,乌有不由抬起头来,眼神古怪道:“小子,你可知道这两本册子很可能是世上唯一的孤本,其价值几何?” 许长安笑道:“古籍的价值因人而异,对于不懂炼丹的人来说,或许一文不值。” “哈哈哈,好,有点意思。小子,你很对老夫的胃口。你这又是送酒又是送古籍的,说吧,是不是有事相求?” “老人家慧眼,在下的确有事相求,想跟着老人家学些炼丹之术,不知老人家是否肯传授一二?” “这……” 乌有下意识瞟了下酒坛,再看了看手中两本古籍…… 犹豫了一会,终于点头道:“好吧,不过老夫脾气很怪,要是发现你没有炼丹的天赋,那老夫可是要赶人的。” “没问题,如果得不到老人家的认可,不用老人家赶,在下自己走人。” “好,一言为定!” 其实,许长安心里早就有底了。 虽然他没有用丹炉炼过丹,但在配药方面早就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比如回春丸,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丹药的一种,只不过制作的过程比较简单罢了。 果然,经过一番测试之后,乌有分外满意,让许长安留下来协助他炼丹。 有高人指引,许长安自然是如鱼得水,炼丹技艺与日俱进,大有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有一天,乌有喝多了,终于吐露了一句实话:“其实,世上哪来的长生不老丹?都是骗人的。 始皇帝当年耗费了那么多资源与心血,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长生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不能一味依赖丹药,最重要的是还是自身的修行。 很多人认为老夫在吹牛,其实,老夫已经活了三百载有余。 这其中,丹药固然功不可没,但是小子,你要牢记老夫的一句忠言,灵药也是药,是药三分毒。 无论什么样的丹药,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副作用。 长年累月在体内积累,就会变成致命的毒。 而这个时候,修为就变得尤其重要。如果修为不够,便没有办法排出这些毒素。 所以,老夫服过一段时间丹药,便会停一段时间。 修心、养生,周而复始,所以才能活这么久。 如果一味的贪恋丹药带来的好处,而忽略了它的害处,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这番话也算是给许长安提了一个醒。 当然,他服用的丹药不多,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不过,了解了这一点,也避免以后行差踏错。 不觉间,一年过去。 这一年对于许长安来说,又是一次小的飞跃。 不仅学会了炼丹的各类手法,修为也在与日俱增。 期间,也免不了要出去执行一些任务,毕竟他已经是四大密探之一,自然要挑起重任。 但没想到,风平浪静了一年,一个本来不起眼的人却突然崛起。 他的崛起,令得朝堂风向突变,以前是两虎相争,现在却变成了三足鼎立。 朝中虽然派系众多,但最主要的还是以曹正淳为首的东厂,以及以朱无视为首的护龙山庄。 朝中大臣,无论得罪哪一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现在,却突然多了一个选择:西厂! 据说,创建西厂的主意乃是吏部一个官品并不高的郎中向皇上递的奏折。 折子里说,不管是东厂还是护龙山庄,权力过大,未经三法司审理便可直接抓捕定罪,令得文武百官没有安全感。 如此一来,便不利于大明江山的统治云云。 最后,建议皇上成立一个监督机构,以牵制东厂和护龙山庄,以达到三方平衡的效果。 按理说,一个小小吏部郎中哪来的胆子提这样的建议? 就算有胆提,折子也到不了天子眼前。 偏偏,这份奏折却绕开了东厂,顺利递交到御书房,呈到天子龙桉。 偏偏,皇上一看奏折便感觉颇有道理。 次日早朝时,便命御前太监大声念了一下这份奏折。 随后不等众臣发表意见,先一步道:“朕也觉得很有必要成立这么一个监管机构,众爱卿意下如何?”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一来,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他们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完全不知是好是坏。 二来,最关键的两个人物没在这里:朱无视、曹正淳。 毕竟这个决定,首当其冲的正是二人分别执掌的护龙山庄与东厂。 其三,听皇帝的语气,恐怕已经是心意已决,搞不好这份奏折也是皇帝暗中授意的。 要不然,一个小小吏部郎中吃了熊心豹子子胆? 说白了,这奏折看似一番好意的建议,其实也不无弹劾之意。 摆明就是指责东厂与护龙山庄权势过大,有把持朝纲之嫌。 如今,由皇上亲自组建一个监督机构,不就是暗中敲打东厂与护龙山庄么? 能站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在官场浮沉多年? 所以,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他们都懂。 “既然诸位爱卿没有意见,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朕决定即日成立西厂,由御马监掌印太监雨化田担任西厂督主。 诸位爱卿,谁赞成,谁反对?” 诸位爱卿:“……” “皇上圣明!” 终于,有人高呼了一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众臣齐呼。 “很好,来人,拟旨!” 朱后照刻意避开了朱无视与曹正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下了此事。 因为他知道,如果今日二人在朝,创建西厂一事绝不可能如此顺利。 只要他圣旨一下,便既成事实。 到时候,就算朱无视与曹正淳再不满,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第九十一章 雨公公,好大的官威啊! 东厂。 “咣!” “啪啪……” 屋子里,发出一阵阵拍桌子、摔东西的声音。 外面,一众手下吓得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掉了脑袋。 “可恶!简直是欺人太甚,咱家鞍前马后替皇上效力,没想到如今竟又组建一个西厂……” 曹正淳简直快要气疯了。 这一年来,他明显落于下风,本就很憋屈。 本想忍气吞声,暗中养精蓄锐,找机会倒戈一击。 却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不声不响组建了一个西厂。 这不相当于釜底抽薪么? 以前,虽然有护龙山庄与东厂相抗衡,但至少宫内的事务,曹正淳几乎是一手遮天的。 毕竟,他不仅是东厂督公,同时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大权在握。 不夸张地说,皇宫之内除了皇上,没有人比他的权力更大。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以前被他压得死死的御马监掌印太监雨化田,一跃翻身成为西厂督公,地位与他不相上下。 这意味着,以后很难再一手遮天了。 最让曹正淳担忧的是,以前可以专专心心对付护龙山庄。 而现在,他将要同时面对护龙山庄与西厂。 一时护龙山庄与西厂联手打压东厂,后果不堪设想。 “海棠,你不用担心东厂与西厂联手打压咱们护龙山庄……” 另一边,许长安正与上官海棠坐在一起商讨这件事。 “为什么不担心?东厂西厂都是阉党,一丘之貉。” “不一定,阉党之争其实也是后宫之争。 据我所知,雨化田的年龄并不算大,不到三十岁,而且平日里与曹正淳也不太对付。 他能一路晋升至御马监司礼太监的重要位置,可见在宫里也有强硬的后台。”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嗯,雨化田的后台是深受皇上宠爱的燕贵妃。 听说,就连皇后娘娘也要让着她几分,以免惹得皇上不快。 有一次,燕贵妃当面与皇后娘娘顶撞,皇后娘娘一怒之下便训斥了她几句。 结果,反而惹来了皇上一怒训斥,说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当有气度什么什么的。 如此一来,也令得燕贵妃更是飞扬跋扈,别的嫔妃都不敢惹她。” 许长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长安,不管怎么说,我总有点担心曹正淳与雨化田联手对付咱们。 这些年来,护龙山庄与东厂也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但加上一个西厂,咱们就明显吃亏了。” “不!”许长安摇了摇头:“我不这么想。” “难不成,你认为曹正淳会与咱们联手对付西厂?” 许长安想了想,起身找了一根丝带,又坐到桌边拿起两根筷子,将头绑在一起。 “来,海棠,你把这两根筷子立起来。” 上官海棠皱了皱眉:“这怎么立?筷子又不是人的腿,两根怎么立的稳?” “那我再加一根呢?” 许长安笑了笑,加了一根筷子,将下面叉开,稳稳地放在桌面上。 “咦?” 见状,上官海棠似乎悟到了一些。 许长安解释道:“我想,皇上一定是尝到了权力平衡的甜头,同时也积累了一些经验。 上次,咱们护龙山庄屡屡立功,看似风光无限,连获皇上嘉奖。 但回头皇上却发现,东厂的风头完全被压制了,护龙山庄隐隐有一家独大的苗头。 于是,皇帝意识到,他的权力平衡之策尚有缺陷,很容易失去平衡。 正如两根筷子,你很难让它立得平稳。 三根就不一样了。 三根筷子,分别代表护龙山庄、东厂、西厂,皇帝则是绑着这三根筷子的丝带。 如此一来就稳定多了,就算你摇晃桌子它也没那么容易倒。 我想,皇上之所以闪电般成立西厂,应该是之前便有模糊的想法,想要寻求一种更稳妥的平衡。 也或许,无意中在燕贵妃面前吐露过自己的想法。 然后燕贵妃一通枕头风,顺便举荐了宠臣雨化田,皇上顺水推舟……” “噗~” 上官海棠突然笑出声。 “笑啥?”许长安一脸不满。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完全赞同你的推测。只不过你的一些用词让我忍俊不禁……” “赞同就好!” 许长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官海棠又问:“可是,就算你的推测没问题,可你为什么认为雨化田与曹正淳不可能联手?” 许长安回道:“虽说他俩都是太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双方的竞争会更加直接,更加惨烈。 曹正淳高高在上惯了,又如何容得下有人与他比肩? 而雨化田好不容易有了一次翻身的机会,自然会顺势而起,千方百计打压曹正淳。 当然,这幕后一定会涉及到后宫之争。 说不定,燕贵妃扶植雨化田的最终目的,是要夺取后宫之主之位。” “啊?”上官海棠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燕贵妃想要当争夺皇后之位?” 许长安笑道:“正如男人想当皇帝一样,后宫嫔妃,自然也想当皇后。 燕贵妃已经贵为贵妃娘娘,距离皇后仅一步之遥,又深受皇帝宠爱,有这样的野心不奇怪吧?” “有道理……回头我问问义父,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看看是谁的主意。” “嗯!”许长安点了点头:“对了,顺便帮我整理一份关于燕贵妃的详细资料,包括她的那些外戚,裙带关系等等。” “嗯,我尽量。”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 不久后,西厂正式挂牌,雨化田走马上任。 如此一来,便削弱了东厂不少势力。 以前,锦衣卫几乎都归东厂调遣,现在西厂一成立,因为缺少人手,皇帝一道旨意,将锦衣卫大半人手调拔到西厂麾下。 如此一来,更是气得曹正淳暴跳如雷。 但,再怒也没用,他的权势再大,也大不过皇上。 至于那个递交奏折的吏部郎中,也因此事而受到皇帝的褒奖,提拔为吏部侍郎,也算是迈了一大步。 没曾想,刚走马上任没几天,竟在夜里遭人暗杀。 包括其夫人以及府里的几个下人也惨遭毒手,死状都一样,一刀封喉。 虽然不是灭门大案,但却引起了朝野轰动,包括皇上在内也龙颜大怒,责令西厂彻查此案。 毕竟此案的性质不简单。 死者乃是皇上钦点的吏部侍郎,堂堂三品大臣。 另外,也正是因为他的一封奏折,方才让皇上下决心下旨成立了西厂。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所以,这桩案子让很多大臣都暗中认定此乃一起极其恶劣的报复杀人案件。 至于报复之人是谁……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成立西厂,对谁影响最大? 不是东厂,便是护龙山庄。 而且从皇上的态度也能一窥端倪,以前这样的大案要么由东厂出面,要么就是护龙山庄。 而这一次却直接交给新成立的西厂,由此可见,皇帝也产生了怀疑。 护龙山庄。 朱无视难得地失态了,几乎是以一种咆哮的神态冲着许长安、上官海棠、归海一刀、段天涯怒吼: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揪出真凶。要不然,别人还真以为是我们护龙山庄下的黑手……” 归海一刀面有难色,回了一句:“义父,西厂的人已经封锁了案发现场,根本不让我们进去查看。” 上官海棠也一脸委屈道:“是啊义父,他们像防贼一样,一丝线索也不提供……” “包括东厂也是,双方在门外争吵,还差点打起来……” 朱无视霸道地摆了摆手:“本王不想听任何理由,总之,给你们五天的时间查出线索。 否则,本王都没脸入宫去见皇上。” 许长安忍不住说了一句:“王爷,属下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属下总觉得这桩案子太过蹊跷。想来曹正淳也不会那么傻,选择这个时机下手泄愤。 王爷觉得有没有可能……其实是西厂下的黑手?” 这么一说,朱无视不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好个一石二鸟的毒计!”归海一刀不由气愤道。 朱无视抬了抬手:“一刀,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先不要急着下定论。 不过长安说的也有道理,要不你们可以先暗中查一查西厂的人,看看能否查出有用的线索。” “报……” 一个下人拖长声音跑进大殿。 “讲!” “启禀王爷,西厂雨公公率手下前来,已经进了山庄。” 朱无视皱了皱眉:“嗯?他来做什么?” “该不会跑来查咱们吧?”段天涯忍不住说了一句。 “走,出去会一会这个督主。” 朱无视抬了抬手,头前走向大殿门口。 刚出大殿,便见雨化田率领着二三十个手下走了过来。 “雨公公好大的官威,不知到护龙山庄有何贵干?” 朱无视冷冷问了一句。 雨化田皮笑肉不笑,拱了拱手:“王爷说笑了,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前来贵庄查证一件事。” “查证?查证什么?” 这时,雨化田瞟向段天涯道:“听闻段大人以前在东瀛伊贺派学艺?” 段天涯皱了皱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请段大人如实回答,因为这涉及到新晋吏部侍郎吴大人谋杀一案。” 一听此话,朱无视不由怒道:“雨公公,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怀疑天涯是凶手?” 雨化田拱手道:“王爷息怒,卑职只是在查案。根据我们的调查,吴大人及其夫人,以及几个手下皆死于东瀛伊贺派刀法之下。” 朱无视呵斥道:“荒谬!就凭这一点你们就敢指证天涯?京城里难道没有东瀛人?” 雨化田慢腾腾道:“王爷,卑职当然不敢仅凭这一点便无端怀疑段大人。 关键是,经过我们西厂调查,就在吴大人出事的那一晚,段大人曾经出现在吴府附近。 而且身上还溅了血……” 说到这里,又瞟向段天尘问:“段大人,不知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段天涯不由一脸煞白…… 眼见段天涯的神色,雨化田不由冷笑了一声:“段大人,无话可说?” “天涯,到底怎么回事?” 朱无视冲着段天涯怒声喝问。 这桩案子的确不是他指使人做的,心里自然一点都不慌。 但看段天涯这副模样,莫非这小子私自行动,杀了那个吏部侍郎? “义父,我……” 段天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段大人,看样子你要跟我们回西厂说个清楚了。” “你敢!” “你敢抓天涯试试!” 上官海棠与归海一刀不由齐声怒喝。 雨化田不由瞟向朱无视:“王爷,卑职是奉皇上之命彻查此案,莫非王爷要袒护手下不成?” “雨公公,你在威胁本王?” “卑职不敢!” “天涯,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归海一刀冲着段天尘吼了一声。 “好,我说!” 段天涯叹了一声,终于讲了一下当日的情形。 “那天晚上,我正在屋子里看书。突然间,听到窗框轻响了一声,于是当即追出去查看究竟,结果……” “结果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眼见段天涯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上官海棠也急了。 “结果……我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世上的身影。” 闻言,朱无视不由皱了皱眉:“天涯,你到底是讲什么?说清楚一点。” “是……是我当年在东瀛学武时爱上的一个女人,她叫柳生雪姬。 我俩情投意合,海誓山盟。 可是,雪姬的父亲却极力反对,还想杀了我。 在决战中,雪姬眼见我陷入危机,毅然冲了上去,替我挡下了他父亲必杀的一刀,重伤而亡。 为此,我立誓终生不娶。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天晚上我竟然见到了她的身影。 当时我也顾不上多想,不管是她是人还是鬼,一路追了上去。 后来她跑进了一片树林中,我豪不犹豫地追了进去,没想到……却遭到了几个黑衣人的伏击。 尽管对方隐藏了武功路子,但我依然能感觉的出来,他们是东瀛人。 伏击我的一共有四个人,我杀掉了其中两个,另外两个逃走了。 我在林中寻找了许久,却再也没有见到她的背影……” 听到这番讲述,雨化田道:“不知段大人是如何处理尸体的?” “为了避免麻烦,我将那二人埋在那片小树林中。” “不知段大人是否方便带我们一起去那片树林查看一下现场?” 段天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去。” “天涯……” 归海一刀正想劝劝。 段天尘摆了摆手:“没事的,我问心无愧,去现场一看便知。” 朱无视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斥道:“荒唐,你明知人已经死了,居然还上了对方的当。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恐怕是有人故意给你下套,想让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如果本王所料不差,你现在去那片树林,恐怕已经挖不到尸首了。” …… 【ps:明日请假一天】 第九十二章 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督主无礼? 果然,段天涯带着西厂一行人来到那片树林时,发现当日的打斗痕迹已消失无踪,埋在林中的尸体也不翼而飞。 雨化田冷冷问道:“段大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段天涯懒的争辩:“我无话可说。” 他心知,自己一定被人算计了。 算计他的人,与杀害吴侍郎的人显然是一伙的,其最终的目的恐怕不是仅仅针对他,而是将整个护龙山庄拖下水。 “那好,既然段大人无话可说,便随我们一起去一趟西厂……” 护龙山庄。 朱无视一脸阴沉坐在当中。 下方,上官海棠与归海一刀一脸焦急,纷纷发声。 “义父,你真的不管天涯了?” “是啊义父,雨化田立功心切,不知会怎么折磨天涯,搞不好……” “够了!”朱无视站起身来,怒斥道:“枉我辛苦栽培你们多年,一个个却如此沉不住气。 一个死去的女人,却令得天涯魂不守舍,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惕,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们?” “义父……” “王爷,属下有话要说。” 许长安上前一步道。 “哦?你有什么想法?” 朱无视的脸色脸色稍霁,瞟向许长安问了一句。 “属下觉得,这件事从表面上来看,要么是东厂栽赃咱们,要么是西厂陷害,想要趁机崛起。 但细细推论,可能性都不大。 东厂与护龙山庄积怨已久,曹正淳自然是巴不得扳倒护龙山庄的。 但曹正淳也不傻,如今三方势方鼎立,以他的个性就算有所动作,大不了也是一些试探的小动作,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毕竟一旦查实,他吃不了兜着走。 西厂,更不会刚刚成立便迫不及待耍如此手段。 毕竟根基尚浅,一旦激怒了皇上,随时都有可能撤消西厂。 所以,属下推测,最有可能的情况是, 另有一股势力想要浑水摸鱼,让护龙山庄、东厂、西厂相互猜忌,自相残杀。” 听完之后,朱无视沉吟了一会,不由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完全有这种可能。 不过,你觉得朝中谁最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许长安摇了摇头:“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 这时,归海一刀突然心里一动:“义父,天涯之前奉命去查海鲸帮与东瀛人勾结一事。 期间杀了不少东瀛人,会不会是那些东瀛人的报复?” 朱无视眉头一动:“一刀,你提醒我了,凶手用的乃是东瀛伊贺流的刀法杀人,搞不好就是那些东瀛人暗地里兴风作浪。 我现在便入宫去找皇上,不能让西厂的人胡作非为。” 于是,朱无视匆匆来到皇宫。 没想到,曹正淳也在。 不过这老家伙不仅没有告黑状,反倒还在替护龙山庄辩护。 当然,他可没这么好心。 因为这桩案子东厂也有不小的嫌疑,而现在,又有双重嫌疑。 一是暗地里下黑手,二是栽赃给护龙山庄。 曹正淳可不想背这个黑锅,所以主动前来找皇上道出自己的各种看法。 “皇叔,朕听闻天涯被西厂带走了,具体是什么情况?” 也不知朱后照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不过,朱无视此来本就是替段天涯说情的,就算皇帝不问他也会主动说。 “皇上,说来话长,天涯这个人很痴情,那晚上发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跟他深爱的女人一模一样,于是便追了出去……” 朱无视复述了一下段天涯所讲的经历。 随之又道:“以臣之见,对方对天涯一定有所了解,之前他去办案,杀了不少东瀛人。 所以这件事,臣怀疑是对方的阴谋,想要让护龙山庄、东厂、西厂相互猜疑,自相残杀……” “对对对!”曹正淳接口道:“皇上,老奴也认为这样的可能性很大。 皇上,当前最要紧的是要揪出幕后黑手,老奴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不如由老奴与王爷联手,一起揪出幕后黑手。” 一听此话,朱后照与朱无视皆讶然地瞟了曹正淳一眼,似乎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口里讲出来的。 曹正淳清了清嗓子,又道:“皇上,说起来老奴与王爷平日里的确有些磕磕绊绊,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替皇上分忧,替朝廷效力。 这一次,外面传言纷纷,说了不少东厂与护龙山庄的坏话。 老奴心里不忿,想来王爷也是如此。 所以,老奴想的是与王爷联手尽快破获此案,揪出幕后真凶……” 朱后照想了想,瞟向朱无视问:“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朱无视笑了笑:“既然曹公公有心揪出黑手,臣自然没有意见。 不过皇上,以臣对天涯的了解,他不可能私自行动。 所以,还请皇上开恩,吩咐西厂先放了天涯,臣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查出元凶。” “这……” 朱后照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好吧,皇叔一会便派人去西厂领人,就说是朕的意思,派段天涯全力协助查清真相,自证清白。” “多谢皇上!” 回到护龙山庄,朱无视派了许长安前去西厂领人。 等许长安一离开,归海一刀忍不住道:“义父,为什么不派我与海棠去?毕竟,长安与天涯也不是很熟。” 朱无视回道:“这也算是我对他的又一次考验,看他是否圆满处理这件事。 雨化田风头正劲,好不容易抓到一条大鱼,心里岂能甘愿? 所以,就算是有皇上的口谕,恐怕他也会找些借口来刁难。” 还真被朱无视说中了。 许长安来到西厂衙门,亮了护龙山庄的腰牌,看门的守卫居然不让他进去。 “许大人,真是对不住,督主下了命令,说是此案关系重大,在审案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西厂干扰。” 许长安脸色一沉:“放肆!本官身为大内密探,更有御赐金牌在手,可自由出入皇宫。 你们西厂算什么东西?难不成比皇宫的地位还要高?” “这……” “卑职等人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许大人不要为难我们。” 许长安冷冷一笑:“呵呵,一个个真是胆肥,本官今天偏要进西厂,看看你们这里到底是龙潭还是虎穴。 谁敢阻拦,休怪本官出手无情!” 说完,大踏步往里走。 “许大人……” 几个守卫无视了许长安的威胁,纷纷上前阻拦。 “砰砰砰……” 转眼间,一个接一个跌飞,有的飞进院中,有的撞到墙上,有的摔到地上吐血……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强闯西厂,给我拿下!” 许长安一进院,便听到一声尖细的喝声。 看对方的装扮,应是西厂的档头。 眼见着一大群西厂番子杀气腾腾涌上前来,许长安没有与之硬拼。 并非担心拼不过,而是不愿当众过多的暴露自己的实力。 于是乎大喝一声:“本官奉旨而来,谁敢妄动?” 这么一吼,果然令得一众西厂番子顿了下来,一个个回头瞟向档头。 不等对方开口,许长安再次大喝:“西厂督主雨化田接旨!” 声音传到后院,正与手下议事的雨化田不由吃了一惊,随之匆匆走了出来。 圣旨,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再骄纵,也不至于骄纵到公然违抗圣旨的地步。 包括他背后的主子燕贵妃,也是靠着皇帝的恩宠才有今日的权势。 “臣,雨化田接旨!” 一到前院,雨化田见传旨之人竟是护龙山庄的人,不由皱了皱眉,但还是依律跪了下来,准备接旨。 许长安慢吞吞道:“雨公公不必跪下接旨,在下此来只是传达皇上口谕。” 此话一出,顿气得雨化田七窍生烟,猛地站起身来,正待发作…… 一般来说,只有很正式的事情皇上才会拟旨,并派专人前去宣旨。 接旨之人也需下跪接旨,以示对皇权的敬畏与尊重。 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一般不会拟旨,只需传个口谕即可。 而许长安之前吼的是“接旨”二字,谁都会以为是宣读圣旨。 宫中太监出来传达皇上口谕,绝对不会说出“接旨”二字,会直截了当说传皇上口谕。 那样,对方只需要恭立静听就行了,无需下跪。 故而,雨化田怎能不生气? 不过不等他来得及发作,许长安清了清嗓子道:“传皇上口谕,因案情未明,着西厂即刻释放护龙山庄段天涯。” 一听此话,雨化田不由愣了愣。 “怎么?雨公公不想放人?想公然抗旨?” 从内心里来说,许长安巴不得雨化田抗旨,那样……他便有借口大开杀戒了。 一听抗旨二字,雨化田更是气不打一处。 “你好大的胆子,传口谕便传口谕,竟敢说什么接旨……” “雨公公,皇上的口谕难道不是皇上的旨意?既是皇上的旨意,在下说接旨有哪点不对?” “你……” 雨化田气极。 “请问雨公公,朝廷律令,有没有规定说,传皇上口谕不许说接旨二字?” 这个还真没有,都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正如大家称呼皇帝为皇上、天子、陛下、官家、万岁、圣上等等一个道理。 约定俗成的东西,律法上怎么可能有? “雨公公不必扯开话题,避重就轻,在下是来西厂接人的,还请雨公公即刻放人。 否则,在下便视为西厂抗旨不遵!”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督主无礼?” 其中一个西厂番子急着拍督主的马屁,脑子一热,竟冲着许长安怒声呵斥。 “呵呵,你问我算什么东西?那我现在便告诉你……” 一道剑光掠过。 一蓬血花溅飞。 一颗人头落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一个字:快! 快得连雨化田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折损了一个手下。 许长安学着西门吹雪的样子吹了吹剑锋上的血,随之瞟向雨化田:“雨公公,在下奉旨而来,对在下的不敬,便是对皇上的不敬。 所以,在下略施惩戒,你不会介意吧?” 扯虎皮拉大旗,谁不会? 那一刻,雨化田的眼神无比的复杂…… 的确,他不甘心如此轻易放人。 但,他也不敢公然违抗皇上的口谕。更不要说,许长安的实力与强硬的态度,令他暗自心惊。 一直以来,雨化田认为护龙山庄与东厂,实力也与他抗衡的也只有朱无视与曹正淳。 可现在看来……他恐怕低估了护龙山庄的实力。 “放人!” 最终,雨化田冷冷喝令了一声,随之拂袖而去。 不久后,段天涯被人带了出来。 一看模样,便知受尽了折磨。 锦衣卫与东厂的昭狱一直便是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一旦被关进昭狱,很少有能够活着出来的。 西厂虽刚刚成立,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天涯好歹也是大内密探天字第一号,都被折磨成这样,其他人可想而知。 许长安上得前去,拍了拍段天涯的肩安慰道:“没事,只要还活着,便有机会。” “嗯!” 段天涯点了点头。 回到护龙山庄,众人迎了出来,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段天涯走向护龙堂。 一进殿,朱无视也起身迎上前来。 “义父!” 段天尘恭恭敬敬见了一礼。 朱无视叹了一声,上前轻轻拍了拍段天涯的肩:“天涯,你受苦了。” “没事的,这点手段算不了什么。” “行了,你也别强撑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伤再说。” “多谢义父。” “好了天涯,你先去休息,一刀、海棠、长安,你们三人留下。” “是!” 待到段天涯离开之后,朱无视冲着许长安三人道:“从现在开始,如无特殊情况暂时不要与东厂发生冲突。” 上官海棠忍不住道:“义父,难道我们真的要与东厂联手?” 归海一刀似乎也有些不太愿意的样子道:“义父,皇上不是讲究平衡么?怎么这次又让咱们与东厂合作?” 朱无视摇了摇头:“现在,我也很难揣摩皇上的想法。或许,这是一次试探也说不一定。” 《我的治愈系游戏》 “试探?”上官海棠脸色一惊:“难不成,皇上担心我们真的与东厂合作,一起对付西厂?”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古语有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凡事有利有弊,皇上想让三方平衡,但又担心两方联手。 所以,你们以后一定要提高警惕,这样的试探,以后或许会成为常态。” 上官海棠回道:“总之,我们问心无愧,也永远不可能与那些阉党沆瀣一气。” 朱无视摇了摇头:“到了你们这样的位置,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不要以为没有做过,就可以高枕无忧。 正如天涯一样,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多少势力想要对付你们。” “是,海棠谨记义父教诲。” “好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 “是!” 许长安三人齐齐应了一声,告退而去。 第九十三章 深藏不露的贵妃娘娘 内宫。 玉秀宫。 这里乃是燕贵妃的寝宫,名字也是由她自己起的,可见皇帝对她的宠爱。 “小雨子,你过来……” 燕贵妃一副慵懒的神态躺在绣榻上,冲着雨化田庸懒地唤了一声。 正所谓“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应在燕贵妃身上再适合不过。 在一众嫔妃、太监、宫女眼中,燕贵妃的风头甚至还压制了皇后,隐隐有了后宫之主的气势。 “娘娘……” 雨化田走到绣榻边。 “坐下来吧。” “是,娘娘!” 雨化田应了一声,随之坐到榻前。 燕贵妃懒洋洋问道:“小雨子怎么了,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雨化田一脸阴冷道:“护龙山庄那个许长安实在嚣张,竟然假传圣旨……” “什么?”燕贵妃不由吃了一惊:“假传圣旨可是抄家灭族之罪,他哪来的胆?” 雨化田摇了摇头:“也不算假传,那小子太狡猾了,摆了奴婢一道。 他是来传皇上口谕的,却在外面大吼什么雨化田接旨。 奴婢以为是圣旨到了,迎出去跪下准备接旨,结果只是皇上的口谕……” “噗……” 燕贵妃脑补了一下当时的画面,竟然没心没肺笑出声来。 “娘娘……” 雨化田不由皱了皱眉。 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娘娘竟然还笑得出来? “好啦,这事说起来,那小子的确有故意整你的意思。 但细究起来,皇上的口谕也算是圣旨,只是没有正式行文罢了。 你就算告到皇上那里去,皇上大不了也就是训斥那小子一通。 一切要以大事为重,不必为这样的小事耿耿于怀,本宫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什么好消息?” “本宫身子有些乏,你先替本宫按摩一下……” “奴婢遵命……” 普天之下,有多少男人梦想着这一刻? 可惜,这是皇帝的女人。 除了皇帝之外,也只有太监这种不算男人的男人,才有机会接近。 “嗯,你的手法倒是越来越老到了……” 燕贵妃微闭双眼,一脸满意地说了一句。 “多谢娘娘夸奖。” 待按的差不多了,燕贵妃这才缓缓问了一句:“好了,我问你,你听说过罗摩遗体没有?” “罗摩遗体?”雨化田不由眼神一亮:“江湖传说,罗摩遗体隐藏着绝世武功,谁能悟透,便能天下无敌。” 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实力。 以前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认为天底下能与他匹敌的人不多。 结果,许长安当时一出手,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接下那一剑。 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突破境界。 燕贵妃神秘地笑了笑:“不错!不过,很多人却不知道,罗摩遗体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雨化田一脸好奇地问。 燕贵妃解释道:“当年,罗摩可谓是天纵奇才,不仅佛法精深,武学方面也是一代宗师,自创了不少武功绝学。 为了能够入宫讲法,他自愿净身,在宫中讲了三年佛法……” 雨化田点了点头:“嗯,这个传说我也听人讲过。” “但是,你要注意其中的关键,净身。 罗摩乃是公认的一代佛学与武道大宗师,很多人钦佩他为了弘扬佛法而自愿净身的精神。 殊不知,他是早就心里有底。” 雨化田眉头一动:“哦?莫非他是假净身?” “不!”燕贵妃摇了摇头:“净身不可能作假,皇宫内有专人监督。 但是,在他去世之后,却有人惊讶地发现罗摩又变成了一个完整的男人。” 雨化田眼神一亮:“有这样的奇事?想来是江湖传闻吧?” 燕贵妃一脸自信道:“消息绝对可靠。” 雨化田一脸疑惑道:“那他净了身,又怎么会变回一个完整的男人?难道其中有什么玄机?” 燕贵妃神秘地笑了笑:“所以说,罗摩是个天纵奇才的大宗师。 离开皇宫之后,他不仅长了胡须,而且……又变回了真正的男人……” “什么?” 雨化田一脸震惊,眼神变得分外的热烈。 对他来说,这个消息无异是极其震憾且向往的。 于是急急问道:“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服用了什么秘药?” “应该不是秘药,而是一种神奇的功法。只要你有机会找到罗摩遗体,以你的资质,说不定有机会参悟其中的秘密。 到时候,你就有机会重生一回。” “娘娘……” “怎么?难道你不想变回真正的男人?” 一听此话,雨化田不由叹了一声,自嘲地笑了笑:“奴婢不敢妄念,传说毕竟是传说,奴婢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不是一向很自信的么。” 燕贵妃瞟向雨化田,幽幽叹了一声。 多么俊朗的一张脸,可惜了…… 雨化田回道:“娘娘,这个传说真的存在?” “放心吧,只要你能找到罗摩遗体,就一定有机会。 据本宫所知,罗摩遗体不知什么原因被分成了上下两截。 你猜,遗体的下半部分在谁手里?” 雨化田瞪大眼睛:“不会是娘娘吧?”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在本宫手里?” 告诉你吧,罗摩遗体下半截,就在曹正淳手中。” “什么?”雨化田大吃一惊:“在曹正淳手中?娘娘到底是如何知道如此隐秘的消息的?” 一个深居深宫的娘娘,怎么知道这么多隐密之事? 燕贵妃却答非所问道:“知道本宫为什么一力栽培你么?” “这……还请娘娘明示。” 一直以来,在雨化田的心里,燕贵妃之所以重用他,无非就是看中了他的相貌。 而他费尽心思讨好燕贵妃,当然也是看中了燕贵妃的权势。 所以他一门心思习武,一门心思想要出人头地。 他心里很清楚,他与燕贵妃之间无非就是彼此利用,各取所需。 不过现在听燕贵妃的意思,好像没那么简单? “实话告诉你吧,本宫看中你,除了相貌之外,,最为看重的是你的天赋,还有你的野心……” “娘娘……” “你不用急着辩解,本宫自认不会看错人,因为,你跟本宫太像了。” 一听此话,雨化田不由心里一动,忍不住问:“其实,奴婢有一个疑问盘旋在心里很久了。” “什么疑问?” “娘娘之前给了不少武功绝学让奴婢修炼。而且,奴婢也能感觉的出来,娘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是么?” 燕贵妃神秘地笑了笑,抬手虚空一抓,一道水柱竟从桌上的水壶嘴中匹练般飞出,向着燕贵妃的手心飞来。 抵近手心时,瞬间化冰。 随之……又化作一缕气雾消散在空中。 见状,雨化田不由大吃一惊。 毕竟他也是个顶尖高手,心知这需要极深的内功方才能够办到。 凭心而论,换他来,或许可以勉强做到,但却做不到燕贵妃这般如行云流水。 待回过神来,雨化田不由拱了拱手:“娘娘真是好手段,奴婢佩服。” “嗯?好手段?小田田,你似乎话里有话?” “奴婢不敢!不过娘娘如此深藏不露……” 说到这里,雨化田不再往下说了。 “行了,本宫既然把底子亮了,也就不再瞒你了。 本宫为何要扶你坐上西厂督主的宝座?那是因为,本宫需要一个得力的助力。” “娘娘的意思……是想早日成为后宫之主?” “不,其实我对皇后之位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哦?娘娘此话何解?” 雨化田有些惊讶,不为做皇上,那成天斗个什么劲? 他以为,他已经摸透了这个女人。 没想到,今日才发现,他对这个女人居然一无所知。 燕贵妃自嘲地笑了笑:“当皇后有什么好的?还不是一样困在皇宫里?就像关在一个大一点的鸟笼中。 贵为皇后又如何?无非就是名声好听一点,个中苦楚又有谁知道?” “那……那娘娘你……该不会想……” 雨化田抬手指了指天。 毕竟,历史上有那么一个赫赫有名的女皇。 “不,不是谁都可以成为女皇的,本宫很清醒。” 雨化田越来越糊涂了:“那娘娘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不可能在朝堂发号施令,成为第一人,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江湖。” “江湖?”雨化田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娘娘难不成想成为武林盟主?可你是贵妃娘娘……” “没错,现在是贵妃娘娘,但将来有一天或许就不是了。” 雨化田简直被绕糊涂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本宫知道你心里很疑惑,不过你放心,本宫这么做,对你来说也是一条最好的出路。 只要你找到罗摩遗体,咱俩便可以一起参悟,一起修炼绝世武功。 等你变成真正的男人……那时候,本宫便是你的女人,本宫会让你体验到真正的快乐……” 雨化田拱了拱手:“多谢娘娘信任,只是……只是这罗摩遗体如此神奇,想必曹正淳也是志在必得,奴婢恐怕……” 没等雨化田说完,燕贵妃抬手点了一下雨化田的额头嗔道:“怎么?你的自信呢?你的孤傲呢?你的野心呢? 曹正淳势力再大,但他毕竟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你还担心斗不过他? 再说了,不是我还本宫全力助你么?” “好吧,既然娘娘如此信任奴婢,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寻找上半截罗摩遗体的下落。” 燕贵妃笑了笑:“不用寻,估计用不了多久,罗摩遗体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江湖……” “娘娘……” 突然间,雨化田发现己越发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深不可测! 看来以后还得多长个心眼,这女人,一定还有不少秘密。 …… “什么?罗摩遗体重现江湖?” “真的假的?” “据说,罗摩遗体上半截一直收藏在关东一个姓牛的家族中。 前些日子消息不知怎么走漏了,一伙神秘人血洗了牛家,夺走了遗体……” “小道消息说,罗摩遗体下半截在东厂曹公公手中……” “说不定,上半截遗体也是那阉贼夺走的……” “可我怎么听说,是昆仑派得到了上半截罗摩遗体?” 罗摩遗体现世,在江湖中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 各路人马纷纷出动,四方打探消息,都想夺得罗摩遗体。 毕竟,这东西价值太高了。 就算不贪图什么绝世武学之人,只要有机会得到遗体,多的是人出高价求购。 护龙山庄。 朱无视一脸凝重,冲着许长安等人吩咐:“不管江湖传言是真是假,总之,绝对不能让罗摩遗体落到曹正淳手中。 一旦让他得到完整的罗摩遗体,以后就更难对付了。 况且,相信雨化田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不管他俩谁得到遗体,对咱们来说都不是一桩好事。” 上官海棠当即应道:“义父说的对,咱们不能任由罗摩遗体落到曹贼手中。” 归海一刀则问道:“义父,传言说罗摩遗体下半截在曹正淳手中,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个,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查证了。东厂也不是铁板一块,相信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 朱无视瞟向许长安问:“长安,你在想什么?有什么想法不妨讲一讲。” “这……王爷,我怎么觉得这罗摩遗体出现的时机就这么巧呢? 沉寂多年了,突然间又冒了出来,会不会是有人眼见江湖平静了,故布疑阵,制造混乱?” “不管是不是疑阵,也不能掉以轻心。假如是真的,曹正淳必然会不惜代价将上半截遗体弄到手。 如果让他凑齐了整具遗体,悟透了遗体的秘密,到时候恐怕就没人治得住他了。” “嗯,属下一定全力去查这件事的真伪。” “这就好!”朱无视欣慰地点了点头:“有你们三个出马,我相信一定会有收获。” 离开护龙山庄之后,许长安骑在马背上,一副神游天外的神态。 “喂,你在想什么?” 上官海棠忍不住问。 “不知道……” “不知道?” “主要是脑子里疑问太多,有点乱,先不要打扰我,让我好好捋捋……” 上官海棠没好气道:“好吧,你的疑问一向很多,我已经习惯了。” 其实,许长安这时候在想前世一部电影的剧情。 他记得在那部电影里,一切的纷争就是因为罗摩遗体而起。 不过现在,罗摩遗体的一切传说能对上,但剧情完全对不上。 那么,那个叫细雨的女杀手会不会出现? 有没有江阿生这个人? 当然,许长安并非想去找这两个人,主要是想看看能否从中分析出一些线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 但不为何,他总感觉罗摩遗体的出现恐怕不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那必然是一个阴谋。 难道是钓鱼? 假设罗摩遗体真的在曹正淳手中,那么他故意放出消息,想要钓出上半截? 可他为何之前不钓?非要等到老了才钓? …… 第九十四章 决战紫禁之巅 “长安,还没想通?” 眼见许长安半天没吭声,上官海棠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暂时没有头绪。” “我倒是有点头绪。” “哦?讲来听听。” “与其猜疑,不如主动出击,先查一查罗摩遗体下半截到底是不是在曹正淳手里。 先确认这件事,接下来的事应该就容易一些了。” 这么一说,倒也算是给许长安提了一个醒。 “有道理,那就按你的思路先查着。” 上官海棠话锋一转:“不过,罗摩遗体如此重要的东西,想必曹正淳一定收藏的很隐密。 而且那老家伙实力不一般,恐怕也没那以容易查到线索。” 许长安笑了笑:“既然江湖中有消息传出,那有什么难的?别忘了咱们可是大内密探。” “有道理……” “对了……”许长安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一个人,这小子无利不起早。 罗摩遗体如此珍贵,那小子一定不会错过机会。” “你说的是……司空摘星?” “除了他还能是谁?” “怎么?你想找他一起联手?” 许长安笑了笑:“试试吧,就算不能联手,大家互通一下消息应该还是可以的。” 其实,许长安心里很清楚,以司空摘星的个性怎么可能错过重宝? 既然罗摩遗体传的这么神,想来那家伙一定会想法子亲眼见识一番。 陆小凤想来也不会错过这次热闹。 上官海棠叹了一声:“长安,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哪怕是一丝可能,我们也要全力阻止曹正淳得到罗摩遗体。 一旦让他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嗯!”许长安点了点头:“要不今晚我去探一探。” 上官海棠吃了一惊:“别胡来,曹正淳晚上一般都在皇宫,要是被发现……” 没等她说完,许长安不由笑道:“海棠,别把皇宫的守卫想的那么严密,你忘了上次太后娘娘是如何失踪的?” “这……” 上官海棠一时无言以对。 相对于普通武林高手来说,皇宫的确如龙潭虎穴,除了明面上的侍卫、禁卫军日夜巡逻,暗中还不知隐藏着多少大内高手。 但要是遇上真正的绝顶高手,恐怕那些侍卫很难发现其行踪。 要不然,太后娘娘也不至于被人悄无声息掳出宫外。 “放心吧海棠,以我的身手,别说宫中的侍卫,就算曹正淳也很难发现我的行踪。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小心被人发现,我也会及时离开,绝不会让人看出我的身份。” 这么一说,上官海棠方才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好,总之小心为上。” “嗯!” 许长安应了一声。 …… 夜深人静。 皇宫西侧,一道人影悄无声息越过高大的院墙,转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来人,正是许长安。 身为大内密探,他对皇宫内的地形、布局、守卫情况当然是相当熟悉的。 一路悄无声息,避开了一波又一波守卫,顺利抵达了皇宫内禁。 这里,乃是一众嫔妃的生活起居之所,男人的禁地。 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比如皇上便可以自由出入。 太监也可以,但是太监还算男人么? 许长安潜入一间小院,却发现曹正淳并不在里面,难道出去巡夜去了? 思忖了一会,许长安放弃了进屋子里搜寻的念头,以免打草惊蛇。 于是,开始四处搜寻曹正淳的行踪。 没想到,来到玉秀宫附近时,却发现了雨化田的身影。 好奇之下,许长安也随之潜入了玉秀宫。 万一能偷听到什么秘密呢? “不知娘娘深夜召请奴婢入宫有何要事?” “心肝宝贝开心果,本宫睡不着,你快过来陪本宫解解闷……” 不久后,屋子里传出一阵奇奇怪怪的动静。 靠! 真是辣眼睛。 许长安倒悬在屋梁上,瞪大眼睛看着。 脸色有些惊讶。 因为他发现了燕贵妃的秘密,这女人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根据他的观察与推断,燕贵妃的实力恐怕不在雨化田之下。 只不过这女人不知修炼了什么秘术,可以隐匿气势外放,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她习过武。 这怎么可能? 许长安不由眉头紧锁。 之前,上官海棠已经给他提供了燕贵妃的详细资料。 从资料上来看,燕贵妃的背景十分干净,三代官宦世家,其家族无论在朝中还是民间,口碑一向不错。 燕贵妃的娘亲当年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 七岁那年,其娘亲带着一双女儿去庙里上香还愿时,燕贵妃的姐姐竟然走丢了。 之后,家里人对燕贵妃看的更紧,没事就待在家里学习女红、诗文、琴棋书画等等。 因其多才多艺、貌美如花,能歌善舞,经大臣举荐选秀入宫,很快便受到了朱无视的宠爱,地位节节攀升。 故而,许长安颇为惊疑,一个自幼在书香门第长大的女人,怎么会拥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难道…… 许长安突然涌出一个念头,燕贵妃乃是双胞胎,她的姐姐在七岁走丢。 难不成,眼前这个燕贵妃并非正牌货,而是燕贵妃的双胞胎姐姐? 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可就不简单了。 这女人冒名顶替成为燕贵妃,潜伏在皇上身边是何意图? 幕后的黑手,难道是曹正淳? 毕竟,曹正淳成日里出入内宫,以他的实力难道看不出一丝端倪? 一想到此,许长安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朱无视。 朱无视身为皇叔,不可能没有见过燕贵妃,以他的实力会看不出异常? 这就奇怪了……曹正淳与朱无视乃是死对头,怎么在这件事上都选择了沉默? 有问题,大有问题! 隐隐间,许长安突然感觉自己抓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看来,还是低估了朱无视。 不得不说,这个铁蛋神侯真的很牛比,竟将朱后照耍得团团转。 而朱后照却在暗自洋洋得意,以为他的帝王之术运用的出神入化,令得护龙山庄、东厂、西厂三方制衡。 如今看来……恐怕这些都是假象。 有了如此重大的发现,许长安对罗摩遗体的线索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恐怕,这只是一个阴谋,想要钓出上半截罗摩遗体的下落。 具体是谁在谋划这一切,许长安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 “听说,罗摩遗体已经被江南花家得手……” “我怎么听说在武当派?” “据说万三千悬赏百万两黄金求购罗摩遗体……” “宫里的消息,说罗摩遗体早就被大内收藏了……” 江湖中,关于罗摩遗体的消息可谓满天飞。 尽管真假难辨,但依然有不少人心存侥幸,四处追踪着罗摩遗体的下落。 京城,也涌来了不少江湖高手。 毕竟有一点已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那就是曹正淳手中有一半的罗摩遗体。 要不然,护龙山庄、东厂、西厂为什么也要全力搜寻另一半罗摩遗体的下落? 来的江湖人一多,朝廷也颇有些头痛,不得不加派人手在城中全天候巡逻,以防止骚乱。 这日上午,城南,逍遥楼。 逍遥楼是一间茶楼,位置比较偏僻,但生意却一直很火。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里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很多入京的江湖中人都喜欢到这里来喝茶、聊天,听听江湖动向。 逍遥楼的主人以前也是江湖中人,名气还不小。 后来厌倦了四处闯荡的日子,携美入京,买了块地皮创办了逍遥楼茶坊。 “喂,你们听说没有?白云城主叶孤城也到京城来了。” “真的假的?” “什么?叶孤城也来凑这个热闹?他要是来了,咱们岂不是都没希望?” “难说,机缘这种东西谁说的清?” “豹子头,就算你有机缘得到罗摩遗体,你觉得你有机会带走么?” “何止是叶孤城,我听说西门吹雪也来了……” “啊?西门吹雪也来了?” “还有李寻欢……” “天啊!怎么这些传说中的高手都来了?” “难怪街上那么多官兵巡逻,这几个大人物要是动起手来,谁拦得住?” “罗摩遗体真有这么神?连叶孤城、西门吹雪、李寻欢这样的高手也感兴趣?” “他们不一定对罗摩遗体感兴趣,但恐怕也不想让其他人得到……” 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就连一众百姓也为之轰动起来。 毕竟,叶孤城、西门吹雪、李寻欢、陆小凤等人不仅仅是在武林中出名,在坊间同样也留下了不少令人津津乐道的传说。 特别是陆小凤,算是最亲民的一个,经常出现在赌场、酒楼、勾栏,拯救迷失在风尘中的女人…… 护龙山庄。 朱无视召集了许长安、归海一刀、上官海棠三人。 “近日里,因为罗摩遗体一事,京城里来了不少江湖中人。 听说连叶孤城、西门吹雪、陆小凤、李寻欢这样的绝顶高手也来了。 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多派人手盯着京城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及时禀报。” “是!” 三人齐齐应声。 随之,归海一刀忍不住问了一句:“义父,天涯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朱无视一脸欣慰地说:“已经有眉目了,是东瀛伊贺派几个家族联手做的。 小书亭 天涯与东厂联手,秘密调了一些高手正在对这几个家族展开围剿。” 听到这话,许长安不由暗叹一声。 古话有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想来,被围剿的那几个家族以前一直都在暗中替朱无视卖命。 现在没什么用处了,便开始杀人灭口,以免坏他的大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那个吏部侍郎的死,定是朱无视暗中策划。 这家伙在下一盘大棋,别说其他人,就连皇帝都成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当夜。 许长安来到京城大名鼎鼎的芳菲阁。 芳菲阁是一处风雅之地,这里的姑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不仅美貌动人,且多才多艺。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故此,吸引了不少文人骚客来此连流,留下了不少才子佳人的佳话。 许长安到此,倒也不是专程来享乐子的,而是应约而来。 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许长安来到了西厢院一间阁楼上。 “长安,等你好久了!” 许长安一进门,陆小凤便微笑着迎上前来。 屋子里除了他之外,还有花满楼、李寻欢、阿飞、司空摘星。 当然,还有陪酒助兴的姑娘。 李寻欢笑道:“长安,你来晚了,当自罚三杯!” “好,那就自罚三杯!” 许长安乐呵呵走到桌边。 一个姑娘执玉壶倒了三杯酒,不过这姑娘也算机智,三杯都没倒满。 连干了三杯酒,许长安方才坐了下来,与一众人闲聊了一阵。 随之冲着那几位姑娘道:“我们要谈一些重要的事,有劳几位姑娘先回避一下。” “是!” 如果是谈一般的事,倒也不用避开这些姑娘。 因为她们都受过专业训练,不会轻易泄露客人之间的谈话。 但是,许长安接下来要说的事可不比一般,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听了去。 等那几个姑娘离开之后,许长安方才一脸凝重道:“我怀疑,罗摩遗体的消息是个巨大的阴谋。 有人故意放出这个消息,是想以此作饵,钓出遗体的上半部分。” “长安,你的意思是说,风声是曹正淳故意放出来的?遗体下半部分真在他手中?”陆小凤问了一句。 许长安摇了摇头:“应该没这么简单……那天,我夜探皇宫,发现了一桩天大的秘密。” “哦?什么秘密?” “最受皇帝宠爱的燕贵妃,竟然身怀绝世武功,据我推测,实力恐怕不在曹正淳、雨化田之下。” “这……” “怎么会这样?” 一众人大吃一惊。 “这就是问题所在。先不去管她的武功从何学来,关键是,朱无视与曹正淳经常出入皇宫。 以他们俩的实力,会感知不到燕贵妃隐藏的实力? 一个自幼生活在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入宫时年仅十几岁,哪里学来的绝世武功?” 陆小凤心里一动:“这么说,这个燕贵妃是假的?” 许长安笑了笑:“总之,不可能是真的。我找人查过燕贵妃的资料,她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七岁时走丢……” “走丢?” “难道……这个燕贵妃其实是燕贵妃的那个双胞胎姐姐?” “总之,这背后一定有惊天阴谋。 通过这件事,再联系之前的一些事,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朱无视、东厂、西厂压根就是一伙的。 或者说,东厂与西厂表面上与朱无视针锋相对,其实都是演戏。 朱无视有可能才是他们真正的幕后主子。” 听到这番话,李寻欢一脸讶然:“那要这么说的,朱无视岂不是已经掌握了朝中大权?将皇帝给架空了?” 许长安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朱后照自以为他很聪明,擅长帝王之术,搞了个三方鼎立,相互制衡。 结果做梦也想不到,他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朱无视这个人太阴险了,暗地里不知培养了多少人。 比如以前的青衣楼,一方面可以替他大肆敛财,一方面又可以替他清除异己。 一旦出现纰漏,他便会毫不犹豫杀人灭口。” …… 第九十五章 月圆之夜,巅峰对决 听到许长安这番话,阿飞不由一脸疑惑道:“可是我有点想不通,曹正淳那么大的势力,皇上又那么宠信他。 作为一个太监来说,已经算是爬到最巅峰了,那他为何还要与皇上作对?” 司空摘星附和道:“对啊,就算朱无视有谋反之心,当上了皇帝,他又能给曹正淳什么好处?” 许长安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也没想通,但双方之间一定有巨大的利益交换。 比如,罗摩遗体其实是在朱无视手中。 海棠说过,罗摩遗体还有一个秘密,据说悟透之后可以断肢再生。 如果是真的,那么曹正淳一定很感兴趣。 假如他可以变回一个真正的男人,那就有机会更上一层楼。 比如,可以要求朱无视封他为异姓王之类。” “有道理……作为一个太监来说,一定经不起这样诱惑。” 许长安继续道:“还有就是燕贵妃的事。我想,很可能也是朱无视暗中安排。 我查过,当年举荐燕贵妃入宫的乃是工部的一个官员。 此人已经因病而亡,但我估计是被灭口。 这个官员表面上是个中立派,但经过我多方查证,他与朱无视暗地里有来往。 综上,西厂的组建应该也是出自朱无视的暗中授意。 他这么做,既能让皇帝放松对他的警惕,又能将朝堂搅得更浑。 他让东厂、西厂去做恶人,他自己则摆出一副忠心耿耿,忧国忧民的样子,以树立他自己的忠良形象。” 听完这通分析,花满楼不由叹了一声:“看来,一切的根源都在朱无视身上。 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他会有大动作了。” “大动作?”司空摘星捏了捏下巴:“难道他已经准备就绪,准备谋反了?” “完全有可能。” 一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一直商论到半夜时分,气氛又一次变得热烈起来。 几位姑娘鱼贯而入,丝竹声声,欢歌笑语。 不觉间,又过了几日。 这一天,又有一个特大消息轰动京城。 “什么?叶孤城与西门吹雪要在紫禁城决一死战?” “哪里传的小道消息?” “应该是真的,其实二人早就有意一战了,毕竟都是剑道大宗师,早晚也会分个高下。” “听说,十五月圆之夜,二人将于紫禁城内一较高下。” “怎么会在紫禁城比武?那可是皇宫禁地,皇上可能会同意?” 一时间,坊间到处都在传叶孤城与西门吹雪比武一事。 宫内。 朱后照一脸惊讶:“什么?叶孤城与西门吹雪要在皇宫里比武?” 曹正淳回道:“回皇上,据老奴打探来的消息,二人的确约定十五月圆之夜在皇宫内比试。” 朱后照怒道:“荒谬,皇宫是什么地方,怎能容许江湖中人在皇宫内比武?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皇上息怒,依老奴之见,叶孤城二人故意放出消息,恐怕也是想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 如若皇上不允,他俩自然不敢轻易闯入。 毕竟他俩不是朝廷官员,也没办法入宫向皇上恳请。” “故意放出消息?呵呵,这是在威胁朕,还是说,他俩压根没将朕这个天子放在眼中?” “这……” 曹正淳欲言又止。 “曹公公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陛下,想那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已然达到了剑道巅峰,名动天下,妇嬬皆知。 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所追求的恐怕就与常人不同了。 这次他俩生死决战,想必也是想要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之下一较高下。 无论是输是赢,也好在江湖中留下一段旷世传奇。 如果随意挑选一个地方,未免少了几分气势。 以他俩在江湖中的地位与名望,自然希望选一个配得上他们身份的地方……” 一听此话,朱后照不由脸色一变:“嗯?” “皇上恕罪!”曹正淳赶紧揖了个大礼并解释道:“不管怎么说,他俩终是江湖中人,绝不会威胁到皇上在天下百姓心目中的威望。 这一次,他二人决斗,可以称得上是天下一大盛事,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如果皇上一口回绝,未免显得有些……咳!” 朱后照皱了皱眉:“怎么?你是想说朕小气?” “老奴不敢!” “罢了,你少用如此劣拙的激将法。说起来,朕也想亲眼见证一番这旷世之战。” 曹正淳脸色一惊:“皇上万万不可,他俩一旦打斗起来,剑气何等凌凛?恐会误伤皇上,皇上还请……” 这时,有太监在门口禀报:“启禀皇上,铁胆神侯在御书房外求见!”” “哦?皇叔也来了?快传!” 不久后,朱无视走进御书房,拱手见了一礼。 “皇叔,你来的正好,朕正与曹公公谈起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决战一事,不知皇叔可有什么消息?” “皇上,臣正是为此事而来。” 说话间,朱无视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这是……” “这是叶孤城的亲笔信,他恳请皇上破一次例,允许他与西门吹雪在宫内决一死战。” “哦?朕看看……” 朱后照好奇地接过信看了看,不由微微皱眉。 “皇上,信中写了什么?” 曹正淳一脸好奇地问。 “唉!”朱后照长长叹息了一声:“叶孤城说,他与西门吹雪早晚会有一场决战。 他们二人都希望这场决战能够在生命中留下最璀璨的一刻,无论是生,还是死。” 朱无视点了点头:“也对,这一战必是生死之战,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皇叔,你的意思呢?” 朱后照瞟向朱无视询问了一句。 “这……臣觉得不太安全,怕有人趁机行刺皇上。” “不是有你和曹公公在身边保护朕么?” “可是皇上……” 朱无神不由分说地摆了摆手:“皇叔,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乃是当世公认的豪侠,朕要是拒绝的话,未免让人觉得朕胆小,小家子气。” 朱无视叹了一声:“好吧,既然皇上心意已决,到时候,臣寸步不离皇上身边,以保护皇上周全。” …… 消息很快在京城传了个遍,又一次引起了一片轰动。 毕竟之前,有很多人猜测皇上一定不会同意,没曾想,皇上还真就同意了? 果然是圣心难测。 入夜。 御书房内。 朱后照依然还在挑灯夜读。 突然间,一缕风袭来…… “谁?” 站在一边侍候的太监眼见一道黑影竟然出现在御书房内,不由大吃一惊。 不过,正想大呼救驾时,却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包括站在门口的几个宫女与小太监也一一晕倒。 “你……你……” 朱后照一脸惊惧且震惊地看着来人。 他万万没有想到,闯进御书房的竟然是大内密探之一:许长安。 难怪别人常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不过,朱后照好歹是皇帝,再怎么样也不能失了天子的威仪。 惊愣片刻,强作镇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许爱卿深夜来访,可是有要事启奏?” 许长安笑了笑:“不愧是皇上,这时候居然还沉得住气。”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竟敢对朕无礼?” “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端什么皇帝架子。平日里当着外人,我可以假装向你行个礼。 现在没人在,你还真受不起我的礼。” 朱后照一脸惊愣:“啊?受……受不起?什么意思?” 许长安顾自坐了下来,慢腾腾道:“想当年,你们的太祖皇帝见到我,也要恭恭敬敬上前见礼……” 这话倒是真不假。 当年,在倚天世界,许长安可是明教堂堂护法圣王,妥妥的高层。 而朱元章当时在明教的地位连中层都算不上,自然是要恭恭敬敬行礼的。 虽然是另外一个世界发生的事,但对许长安来说,都是诸天世界,性质是差不多的。 一听许长安所说,朱后照气得一脸铁青,怒道:“你……你竟敢……” “信不信是你的事,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我今日不是来杀你的,而是来救你。” “救我?” “不错!救你!想来,皇上对自己的帝王权谋之术一向很自得对吧?” 朱后照不由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年,你年幼登基,先帝为防止朝纲不稳,老臣们联手对付你,故而留了一手,命你的皇叔朱无视创立护龙山庄全力辅助幼帝。 殊不知,这是引狼入狼。 当然,皇上你可能也有所猜忌,怕你皇叔权势太大,终有一天将你架空,甚至是取而代之。 于是,你便想到了一个法子,扶持曹正淳成立东厂,以此与你皇叔相抗衡……” 听到这里,朱后照忍不住皱眉问了一句:“是我皇叔派你来的?” 许长安摆了摆手:“皇上先听我说完……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觉得仅有东厂还是不够。 毕竟,这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担心哪天突然失去平衡不好把控,于是乎,是你自己的主意也好,或者说是有人从旁扇动也罢。 总之,你又成立了西厂,想用三方来相互制衡。 想来皇上一定暗中得意,以为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高枕无忧。 殊不知,你却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听此话,朱后照不由气抖冷:“大胆,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朕?朕……朕……” “住口!说了少在我面前摆什么皇帝架子。再说了,我要不入宫提醒你,用不了多久你就是个死人。” “什么?” 朱后照大吃一惊。 “你那个皇叔实在是太奸诈了,天下人都以为他是个大忠臣,其实他的心机之深,实在是令人惊叹……” “你……你真不是我皇叔派来的?” 朱后照的脸色有些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相信许长安说的话。 “呵呵,我要是他派来的,会对你说这些话? 实话告诉你吧,你自以为得意的三方权衡,其实都在朱无视的掌控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朱无视身为当朝皇叔,不甘为臣,早已处心积虑想要谋夺皇位。 你的身边,不知布了多少他的人,包括后宫在内……” …… 十日后。 十五,月圆之夜。 这一晚,皇宫难得如此热闹。 这是因为朱后照召请了不少朝中重臣,包括其家卷也汇聚一堂,一起欣赏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巅峰对决。 这,也是曹正淳出的主意。 当时,他对朱无视说:“如若皇上答应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在宫内决斗,难免会招来群臣的非议甚至是反对。 不如,找个由头举办一场夜宴,邀请一些重臣及家卷入宫赴宴。 一来可以彰显皇恩浩荡,二来,也能变相让二人的决战成为助兴之举。 如此一来,朝中诸臣自然也就找不到由头反对,何况他们恐怕也巴不得在现场开开眼界。”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此事终于定了下来。 到时候,会安排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在太和殿顶上决战,一众大臣及家卷则在相邻的另一个院中观看。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虽说两个院落是相邻的,但中间的距离间隔较远,倒也不用担心被剑气所伤。 同时,护龙山庄、东厂、西厂、锦衣卫、御卫军都出动了,有的在皇宫外巡逻值守,有的负责宫内的安全。 天公作美。 虽非八月中秋,但天上的月亮却格外的圆,格外的皎洁。 “来了来了……” 翘首以盼中,终于有人惊喜地大喝了一声。 天空中,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缓缓飞到了大殿顶上。 他的身边似乎有片片花瓣伴飞,宛如天上的飞仙一般。 此人,正是名动天下,充满了人生传奇的白云城主:叶孤城。 紧接着,另一道人影也缓缓飞下。 同样,一袭白袍,冷面如霜,腰挎一柄黑色长剑。 一时间,现场一片轰动。 当然,最激动的还是那些个女卷。 虽说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乃是江湖中人,但是,他们同时也是不少女人心目中的男神。 孤傲、神秘、高不可攀! 那些个未成亲的官家千金、大家闺秀们一个个眼神热烈,甚至还不由自主发出了一阵尖叫声。 虽然她们知道,她们与叶孤城、西门吹雪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并不妨碍她们心中的崇拜与幻想。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分别站在大殿两端的屋嵴上,彼此凝视着。 过了盏茶工夫。 有人耐不住性子了,小声问:“他们俩对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动手?也不说话。” “嘘,小声一点,他们这是惺惺相惜……” “恐怕也是在寻找对方的弱点。” “这种绝顶高手之间的对决又不是坊间百姓打架,当然不能以常理论之……” 殿顶上,西门吹雪终于打破了寂静,冲着叶孤城缓缓道:“你不该来,或许我们都不该来……” 叶孤城回道:“但是,我们还是来了。” “或许,从我俩练剑那一天起,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 西门吹雪叹了一声。 …… 第九十六章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叶孤城缓缓拔剑:“我这柄剑,乃海外寒铁精英所铸,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西门吹雪也拔出剑道:“我这柄剑名曰乌鞘剑,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这次决战,我俩一定会有一人倒下。假如我败了,我不希望我的剑落到平庸之人的手中。”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我也一样……只不过,换作以前我也不知胜负如何。 但今天,我却有自信,你一定会输!” 叶孤城眉头一动:“哦?为何这么说?” “以前,你与我一样,生命中只有剑,所以谁胜谁负很难料。 但现在……你的心中已有垢。” “心中有垢?”叶孤城不由皱了皱眉。 “不错!其实你约我一战,并非完全是为了比剑,你还有别的目的。这,就是我说的你心中有垢。” 叶孤城叹了一声:“你果然还是猜到了。不过,这并不能改变我的想法。 我的人生已经毫无波澜,我不求富贵荣华,高官厚禄,只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你怎么知道你做的事是有意义的?” “我不知道,但还是想试试。” 西门吹雪叹了一声:“动手吧!” 二人终于开始出招。 但是,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惊天动地,你来我往,只是一些很寻常的招式,就像同门切磋一般。 “怎么回事?他俩真的是叶孤城与西门吹雪?” “对啊,打斗一点都不激烈……” “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或许他俩只是在试招,毕竟都是剑道巅峰高手。” 果然,打斗了一会,二人又各自退回原位。 “小心了!” 叶孤城举起剑,冲着西门吹雪说了一句。 这一刻,西门吹雪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因为,他的对手是叶孤城! “天外飞仙!” 随着叶孤城的一声轻喝,天空中突然剑影纵横,连皎皎的月光都暗然失色。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这,正是叶孤城无敌于天下的至强一剑。 现场,已经看不到叶孤城的身影。 他与剑已经融为一体,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也如银河倾泻,飞流而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西门吹雪也动了。 准确地说,他似乎也消失了,与他那柄黑色的剑一起融入了黑夜之中。 一切,似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如果说,叶孤城的天外飞仙让人惊艳的话,那么,西门吹雪还击的一招却几乎没有人看到。 《极灵混沌决》 无声无息。 甚至,一众人连剑与剑相碰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转眼间,二人已经互换了位置。 之前是相向而立,而现在却是背对背。 全场一片静寂。 所有人都抬起头,瞪大眼睛极力观察二人是否受了伤,是否分出了胜负。 可惜隔的远了一点,看不真切。 终于,叶孤城缓缓转身。 “叶孤城赢了?”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不知道……” “看样子应该是赢了,毕竟他先动……” 大殿顶上,叶孤城叹了一声:“果然,你说的没错,我心中有垢,终究还是难以达到飞仙之境。” 西门吹雪也转过身来,缓缓道:“如果你心中无垢,我自认,接不下你这一招天外飞仙。”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败了就是败了,这柄剑……” 说到这里,叶孤城举起剑,有些留恋地摩挲着剑身,喃喃道:“以后,你一定要善待它。” “我答应你,如同待我手中剑一样,善待你手中这把剑。” “那就好,那样,我便死而无憾了。” 说完,叶孤城身形晃了晃,血如喷泉一般从胸前喷出。 “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好可怕……” “叶孤城就这样败了?” 朱后照也坐在院中,一脸讶然的样子。 “唉!”站在身侧的曹正淳叹息了一声:“一代剑道宗师,就此殒落,真是可惜了。” 西门吹雪则上前接过了叶孤城手中的剑,冲着叶孤城抱了抱拳,随之飞遁而去。 他一走,现场又是一片哗然。 “这就结束了?” “唉,能欣赏到当今两大高手的对决,此生也算无憾……” “没想到,西门吹雪的实力如此之强……” 在众人的一片议论声中,朱后照则冲着曹正淳吩咐道:“曹公公,天色不早了,让大家都散了吧。” 结果,曹正淳却没有应声,而是瞟向站在另一边的朱无视。 朱无视意味深长笑道:“呵呵,皇上莫急,这只是今晚的前戏,正戏尚未登场。” “嗯?什么正戏?”朱无视一脸惊愣。 “皇上,你坐了这么久的皇位,是时候禅让了!” 闻言,朱无视不由大吃一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皇叔,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喝多了?” “皇上,臣今晚可是滴酒未沾。我谋划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你……” “皇上,今晚朝中不少重臣都在宫中,包括他们的家卷也在宫中。 御林军已经被我控制,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冲进来血洗皇宫……” “朱铁胆,你好大的胆子,你想谋反不成?” 坐在附近的一个老臣忍不住拍桉而起,指着朱无视大声呵斥。 这么一呵斥,那些坐的远的,不明就里的人也都知道了,一时间慌作一团。 “来人,把他们围起来,凡意图逃走或反抗者,一律格死勿论!” 曹正淳冲着一众手下大声喝令。 “是!” “曹公公,你……你……敢谋反?” 朱无视指着曹正淳,气得浑身发抖。 曹正淳笑道:“皇上,这怎么能叫谋反?大明风雨飘摇,全都是因为你这个皇帝德不配位,令得天下百姓怨声载道。 再让你这么折腾下去,大明江山危矣! 老奴对大明忠心耿耿,赤诚之心天地可表。 王爷文武双全,德高望重,深受群臣与百姓爱戴。 皇上何不顺应民心,主动禅让,让王爷登基,振兴大明。 如此一来,不仅可让大明江山永固,皇帝也能获得个尧舜让位的千古美名……” 朱后照气得青筋直跳:“荒唐,实在是荒唐,你们……你们竟然……” “阉贼,你竟敢冒犯天颜,就不怕诛你九族?” “朱无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朝篡位……” 一众大臣气愤不已,纷纷怒骂出声。 朱无视冷冷道:“本王奉劝各位看清形势,就算不为自己的性命与前程,也得为你们的家卷、儿孙想一想。” 此话一出,一众大臣不由齐齐变色。 他们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场决斗乃是个大阴谋,为的就是将他们与其家卷困在宫中,任由宰割。 “朱无视,你太卑鄙了,祸不及家人,你竟然用我们的家卷威胁我等?” “周阁老此言差矣,本王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大明,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本王可以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拥戴本王登基,本王保证不伤你们一个人,而且还会……” “假如我们不答应呢?” 突然间,一道冷冷的声音自空夜传来…… “嗯?” 一听有人竟敢与自己作对,朱无视不由脸色一沉,循声看了过去。 “是你?” 一看,竟是许长安? 许长安笑了笑:“怎么?王爷很意外?” 朱无视怒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没本王的命令,你竟敢擅离职守?” “哈哈哈,我的胆子再大,怕是也大不过王爷你公然谋反吧?” “来人,将这逆贼拿下!” 朱无视大声喝令。 “是!” “谁敢妄动!” 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雨化田居然率众冲了出来,与许长安站到了一起。 “雨公公,你……” 朱无视不由大吃一惊。 雨化田不是他的人么? 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坐在皇帝身侧的燕贵妃突然出手,先是点了朱后照的穴道,随之从头发上拔下一支发簪顶在朱后照的喉头。 “燕贵妃,你做什么?” “你敢行刺天子?” 一众大臣纷纷怒声呵斥。 燕贵妃冷哼一声:“如果你们不想皇帝死,便老老实实待着,听从王爷的号令。” “这……”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义父,没想到,你真的……” 就在这时候,三个侍卫打扮的人走出人群,脸色复杂地看着朱无视。 正是上官海棠、归海一刀、段天涯。 之前,许长安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实情,直到这场决战开始之前,方才道出朱无视的阴谋,并让他们假扮宫中侍卫,也好看清朱无视的真面目。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场闹剧,上官海棠三人绝不相信义父居然是如此阴险的一个人。 朱无视瞟向三人,假惺惺道:“海棠、天涯、一刀,你们一定要理解义父的苦心,不要听信旁人胡说。 义父这么做全是为了大明江山着想……” “够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义父,收手吧……” “不要一错再错了……” “哈哈哈!”朱无视怒极而笑,随之瞟向许长安:“没想到,你才是隐藏的最深的一个。 不过,你也只能枉费心机,螳臂挡车而已。 如今本王已经掌控了一切,皇上也在本王手中,识相的便臣服于本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皇叔,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没想到,变故再起,又一个朱无视走了出来。 “你……” 朱无视不由大吃一惊,下意识瞟向被燕贵妃挟持的皇上。 燕贵妃也大吃一惊,心中暗呼不妙,正待有所动作,却突然感觉身体一僵…… “你……你是……” “在下陆小凤!” “朱后照”笑了笑,抬手揭下了一张精致的面具。 “天啊,竟然是陆小凤!” 有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燕贵妃则面如死灰,她明白,今日算是彻底输了。 她的实力的确很出众,但也万万不可能是陆小凤的对手。 重要的是,她刚才完全没有防备,又如何躲得开陆小凤的灵犀一指? “可恶!” 曹正淳眼见精心谋划的一切便要付之东流,岂甘失败?犹如困兽之斗般红着红眼,勐地冲向朱无视。 只要将皇帝控制在手中,何愁翻不了盘? “你个老阉货,让我来会会你!” 一个小金人突然窜了出来。 正是成是非。 曹正淳修炼的是刀枪不入的童子功,遇上金刚不坏神功,这下可有的打了…… 不过,好戏并未就此结束。 朱无视自以为控制了护龙山庄、东厂、西厂、锦衣卫、御林军。 却万万没想到,护龙山庄不少人却纷纷站到了段天涯、归海一刀、上官海棠一边。 西厂就不用说了,雨化田早就倒戈了。 锦衣卫一直受东厂压迫,早就想翻身了,自然也不会再听曹正淳的。 被朱无视收买的御林军统领,则被身边的副统领一刀捅死…… 如此一来,朱无视能用的人可就不多了,已经完全处于劣势。 更让朱无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本已经离开的西门吹雪又回来了。 还有李寻欢、阿飞、花满楼等人。 如此阵容,朱无视哪里还有一丝扭转乾坤的机会? 眼见事态不妙,朱无视竟然纵身一跃奔向后宫。 “不好,这家伙多半想去掳太后为人质!” 有人惊呼一声。 朱无视的确也是这么想的。 有这么多高手在,他心知很难逃出京城。 但这里距离后宫不远,只要他将太后掳为人质,皇帝自然投鼠忌器,不敢伤他,只能放他离开京城。 就在这时候,一道人影飞天而起。 一柄如火焰般的剑凌空一斩,剑气如虹,宛若凤翔九天。 正在纵跃狂奔的朱无视突然崩开……左右裂成了两半。 全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为这一剑所惊艳。 包括西门吹雪。 他自问,自己绝对接不下这一剑。 这一剑,才真真正正称得上天外飞仙。 “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剑神!”陆小凤叹了一声。 李寻欢点了点头:“我们都低估了他的实力。” 他们口中的他,正是许长安。 朱无视一死,曹正淳心神一乱,终于被成是非一掌打得吐血。 一吐血,心神更乱,成是非更是战意高昂,冲上前去拳打脚踢,将那曹正淳打了个半死。 大势已去,东厂一众人纷纷弃械投降。 一场叛乱终告平定。 大家都以为许长安这一次铁定会平步青云,毕竟他功劳最大。 哪知,许长安却离开了护龙山庄,归隐江湖。 这是因为他已经打算回归了。 不过在回归之前,他还得招募几个人…… 第九十七章(主世界) 打十个很牛?不,打一百个才叫牛! 半个月后。 许长安终于返回领地。 这一次收获颇丰,不仅招募了好几个人才,还带回了不少种子与各类图纸、配方、工具、工艺流程资料等等。 招募的人才中,最让许长安满意的是朱停。 毕竟朱停精通建筑、各类机关、器械、工具等等,对于领地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且朱停的媳妇也跟着一起来了,她与朱停乃是同门,手法虽比不上丈夫,但也算是一大助力。 另外还有陆小凤、李寻欢、西门吹雪、阿飞、上官海棠、司空摘星也跟着一起来了。 说起来,他们都是江湖中拔尖的人物,换作别人想要拉拢他们,恐怕难如登天。 但,许长安展现出来的实力,令得他们心服口服。 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许长安给他们描绘了一条突破桎梏的寻道之路。 比如西门吹雪,他本以为自己的剑术已达巅峰,今生不太可能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了。 但许长安那一剑,却让他眼界大开,就像推开了一扇窗,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宽广世界。 最打动一行人的是许长安的这一句:“单纯的武,终究是下乘之道,哪怕天下无敌,也不过短短人生数十年。 唯有道,才是永恒!” 永恒! 才是最让这些高手们向往的。 “哈哈哈,太好了,这里的一切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创新、价值……” 朱停站在山坡上,一脸的惊喜。 对他来说,创造才能给他最大的乐趣。 至于李寻欢等人,对于眼前的一切倒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因为许长安早就告诉过他们领地的现状。 李寻欢乃是探花郎,上官海棠也熟读诗书,有他们在,儒家文化也一定可以在领地发扬光大。 感慨了一会,朱停瞟向许长安道:“长安,你放心,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一定可以造出一艘大船。” 许长安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艘可不够,未来的几年内,我们一定要乘风破浪,去探索外面广阔的世界。” 朱停也笑了笑:“放心,只要有了第一艘,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朱老板可以先造几艘小一点的船,让大家先学习与积累一些航海经验……” 眼见着领主又带着一群人回了领地,一众子民倒也不惊讶,而是振奋。 因为他们知道,领主每次带人回来,便会推动领地的一波发展,令得他们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 以前一旦患病,小病熬着,大病只能听天由命。 现在无论大病小病,都有专人负责治疗,家家户户都备了一些常用的药物。 回归之后没几天,许长安召集了所有招募回来的人员,共同商讨领地未来的发展与规划。 “目前来说,领地尚没有一个系统的管理法桉,但长远来说,必须以一个国家的模式来管理。 所以,我认为有必要成立相应的管理机构,包括律法的制定、未来的规划等等。 因为子民不多,现在还处于吃大锅饭的状态。 但,这种模式注定不会长久,所以,我们还是要实施商业、货币制度,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嗯,我赞成领主的意见,不管地盘大小,人多人少,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 况且,没有压力,没有动力,便很难充分调动百姓的积极性与创造。 反正大家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很多人可能就会因此而养成一种惰性。 如此一来,便不利于领地的发展与创新……” “没错!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参照外界的模式。毕竟,领主以前也说过,我们走的是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比如军队这一块,我们一定要少而精,尽量的培养精锐……” “的确,现在的生产方式还很原始,既然朱老板来了,我觉得可以多设计一些器械。这样,也能腾出不少人手。” 一众人各抒己见,纷纷道出自己的想法与建议。 事情看起来很复杂,但,招募之人来自不同的世界,都有着大量可借鉴的成功经验。 因此,说难也不难。 经过数日的商议与敲定,最终拿出了一个初步的方桉。 当然,这些方桉也不是同步实施的,有些属于长远的规划,需要一步一步来。 比如商业这块,就凭领地这点人口,没有对外的资源交换与买卖,谈什么商业? 只能等到以后开启了航海,开始探索外面的世界之后方才能具体实施。 总而言之,目前的重点就是大力发展工艺、制造、军队的训练、金属冶炼等等。 包括火药的利用,也是一个重点。 比如霹雳弹,这玩意儿分明就是个小型的手雷。 许长安带回了不少霹雳弹以及火药制作的配方,让领地中那些喜欢折腾的祭师反复改良,发提升其威力。 待到金属冶炼达到一定水平之后,还可以制作火炮什么的。 这些都不难,许长安早有准备,他在穿越各个位面的时候,已经弄回了大量的资料。 有了朱停、颖娘、周润平、于岳、楚楚等能工巧匠,再加上之前的姬氏一族也有不少工匠。 集思广益,相信用不了几年,便可以将领地各方面的工艺提升到至少相当于他前世中世纪的水准。 不得不说,朱停的到来,带动了领地飞跃一般的发展。 比如以前的田地灌既,一般是人工引渠或是水车之类,但是朱停却发明了全自动的浇灌系统。 从高处引水不算什么,毕竟水往低处流,随意弄个水渠就能办到。 但是,从低处往高处引水,那就是一门学问了。 以前主要靠水车,但是水车的局限性大,解决不了多大的问题。 朱停利用精巧的机关术,以及水的冲力,通过特制的竹管,便能将河中的水送上筑在半山坡上的水库中。 如此一来,水库中的水便可以通过分流浇灌四面八方的田地。 同时,又在许长安的建议之下,在寨子边的山坡上也弄了一个小型的小库。 然后再接上专门铸造的铁管,也或是竹筒之类,于是乎,寨子里通了自来水。 有了自来水,慢慢的又有冲水马桶、淋浴…… 特别是领主府,更是有了几分现代化的意思。 比如房间,许长安着人铺上了涂了天然树脂或是树漆的木地板,厅堂则用精心打磨的石材。 自来水、冲水马桶就不用说了,包括热水也是一拧开关便来。 更神奇的是,朱停经过反复测试,竟然做出了一只可以载人飞行的机关鸟。 虽说目前只能载一个人,而且只能飞几里地。 但是,这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比许长安前世第一架飞机的试飞牛比多了,毕竟全靠机关为动力,无需什么发动机,烧油什么的。 在这里,朱停找到了最大的乐趣。 因为许长安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由,最大限度的创作空间、资源、人手等等。 当然,也提供了不少点子。 重要的是,朱停还收了几十个弟子。 这些弟子一经开导之后,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大大拓宽了朱停的思路与创作的灵感。 可谓相得益彰。 军队方面,秉承着少而精的理念,只挑选了几百精壮进行训练,力争将每个人都培养成独挡一面的高手。 凡表现优秀者,许长安皆奖励了一颗他自己亲手所炼的大还丹。 他所炼的大还丹乃是借鉴了少林大还丹的炼制之法与配方。 然后根据领地现有的材料进行了改良,再加入少许血菩提,效果也很不错。 一颗大还丹,差不多可以让人一夜之间提升二十年的功力。 当然,道理与血菩提一样,服第一颗效果立竿见影,第二颗的效果便微乎其微了。 就算如此,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无疑也与仙丹差不多,一个个格外卖力的训练,希望能够得到奖励。 许长安需要的不是一个打十个,一个打十个很牛比? 不! 打一百个才叫牛比! 修炼方面,许长安也算有了不少良师益友。 虽说他有系统傍身,但系统只是提供一些基础方面的辅助,悟,还要靠个人。 李寻欢、陆小凤等人皆是接近武道巅峰的强者,如果想要再次突破,那就只能寻求以武入道之途。 在这方面,一众人倒是可以多多交流。 这一天,许长安来到了海边,并缓缓潜入深海。 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突破自身的力量桎梏。 况且,都说大海是生命的起源,说不定能在海水中悟到一点什么。 普通人在水中憋不了多久,但是许长安却可以通过内息调节的方式,在水中憋足半个来时辰。 而且,随着日子的推移,他在海中憋气的时间越来越长,潜的越来越深。 因为他摸索了一种方法,那就是通过内息调节配合自身毛孔的张合,从海水中吸纳灵气。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在水中待的更久,同时也是一种激发自身潜力的修炼方式。 适应了深海的压力之后,许长安更是突破自知极限,在水中练习出拳、挥剑、奔跑…… 不觉间,两年过去。 期间,许长安又穿越了一次低武世界,不仅招回了两个人才,而且又带回不少新的技术与资料。 领地的发展可谓一日千里。 虽说在某些习俗方面,子民们一时间还难以脱离相对原始的信仰。 但是生活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文化、医疗、养殖、种植、农艺、工业、纺织……等等方面发生了质的飞跃。 不夸张地说,很多方面已经达到甚至是超越了许长安前世中世纪的水准。 比如船只。 在朱停以及一众弟子的不断研发、改良之下,已经造出了两艘中等规模的战船。 船上不仅安装了火炮,还有威力强大的巨弩与中型弩,不管远程、近程都能全方位攻击目标。 最重要的是,战船并非帆船,而是以机关为动力。 只要安排二三十人交替轮番摇动机关柄,战船的动力便不会停止,持续前进,速度远远快过帆船。 另外,船上还有空巡机关鸟。 这种机关鸟也是经过多次改良的,可载四人。 其中二人轮番摇动机关,另外两个人灵活机动,可在机关鸟上投石、射箭,也或是投掷霹雳弹攻击目标。 而且机关鸟自身也有攻击力。 机关鸟的腹部下方装备了四个强弩,并储备了百余只弩箭,利用特制的机黄发射。 不夸张地说,这已经形成了航母的雏形。 下一步,朱停还打算制作二十只机关鸟,用于岛上的巡逻。 依照目前的工艺,只要操作得当,机关鸟可在空中持续飞行三四个时辰,差不多可以环岛一圈了。 当然,领地是要多方面发展的。 除了朱停之外,在周润平、于岳以及领地中一众祭师的努力之下,领地中已经可以小规模炼制合金。 包括陶瓷、玻璃等等,技术也开始慢慢成熟。 领地的高速发展,同时也给许长安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经过这两年的发展,领地等级持续提升,人口也大幅提升…… 人物:许长安 领地等级:8级(进度48%) 人口:30669 灵气值:1.8% 威望:1780 招募值:18/33 人物属性加成:28% 特殊道具:随身包裹(蓝) 专属技能:回春术(二重) 人口,从之前的一万多人,涨到了三万出头,而且涨势正勐,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年就能突破十万大关。 人口基数越大,人口的增涨自然也越快。 按照许长安的估计,这个岛虽然不算太大,但其资源足以供养百万人口不成问题。 目前,按之前的计划,岛上已经在慢慢推行职业分工,以及按劳所得的货币制。 包括律法在内,也在逐步推出。 毕竟三万余子民,难免会发生一些纠纷甚至冲突,总得有个规矩去约束。 不觉间,又到了穿越的时间。 但与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诸天一栏中刷新了不少新的场景,不仅仅只是武侠世界了。 想来,也是系统在默默地更新版本。 毕竟领地等级在提升,许长安的境界也达到了由武入道的临界点。 是时候,去光怪陆离的奇幻世界闯一闯了。 其中最让许长安感兴趣的,自然是九叔系列世界。 毕竟,这是他前世最喜欢的一个经典系列。 当然喜欢归喜欢,去学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 【ps:下一个场景将以九叔系列展开,以单片场景为主】 第一章 《鬼打鬼》之张大胆 时空转换。 清末,谭家镇。 该镇地处湘、桂、粤三省交界之地,来往客商较多,故而小镇也算繁华。 镇东,有间老字号跌打馆,专治各类外伤、跌打损伤、风湿麻痹等,口碑还算不错。 午饭后。 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老者冲着许长安道:“长安,我去饮茶,你看着店铺。” 老者正是跌打馆的掌柜,也是坐馆郎中,名叫吴越。 许长安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知道了。” “嗯!” 吴越满意地点了点头,负着手,迈着方步向着镇东头走去。 许长安则坐在桌边一边看书,一边悠闲地喝茶。 这是他穿越的第一个灵幻类的世界:《鬼打鬼》。 不夸张地说,这部电影开创了一个全新的灵幻时代,将功夫、喜剧、恐怖等诸多元素融合到一起,对之后的同类电影影响很大。 包括《僵尸先生》系列,也借鉴了该片的诸多元素。 片中的主角是个赶车的车夫,人称张大胆,自称天不怕地不怕,最喜欢与别人打赌练胆。 有一天,张大胆中途熘回家,结果发现妻子竟与别人私通。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张大胆的东家谭贵。 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谭贵在师爷的建议下,找茅山道士钱真人设坛害张大胆。 而钱真人的师弟徐真人因不满师兄做出图财害命,伤天害理之举,决定帮助张大胆避过此劫。 于是,师兄弟二人明里暗地展开了精彩斗法。 许长安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他暗中打听过徐真人下的下落,却一直无果。 看来,也只能顺其自然,等徐真人自己出现。 到时候,便想办法让他教一些茅山之术。 “小兄弟……” 突然间,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到耳边。 “嗯……嗯?” 许长安下意识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神情不由愣了愣。 巧了,来人正是张大胆的媳妇马氏,小名小路。 论姿色,这女人虽称不上绝色佳人,但也算中等偏上,肤白丰腴,体态婀娜,别有一番成熟的风韵。 “小兄弟,就你一个人看铺子?” 许长安点了点头:“对,掌柜出去喝茶去了,不知张家嫂子有什么事?” 马氏有些讶然的样子:“哟,原来小兄弟认识我呀?” 许长安笑了笑:“谭家镇就这么丁点大,我又怎么会不认识花容月貌的张家嫂子呢?” 一听此话,马氏开心不已,翘起兰花指嗔了一句:“你个小滑头,嘴真甜。” “咳!”许长安清了清嗓子,问:“不知张家嫂子有什么事?” “唉,来这里当然是瞧病。” 马氏走到墙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弯腰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大约在一个月前,走路不小心崴了一下。 当时也没在意,回家自己泡了下热水,擦了些药酒。 没曾想,这两日似有复发,有时候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抽了筋一般……”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严重,我先帮你瞧瞧,不行的话我便去叫掌柜的回来。” “嗯,麻烦小兄弟了。” “你把鞋袜脱了,腿伸到长椅上,我先检查一下。” 马氏依言而行。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确是有点资本的,颇有些珠圆玉润,也难怪谭贵如此痴迷于她。 许长安上前细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她的脚踝与小腿之间隐隐有些淤青,便用手按了按。 “嗯……” “怎么了张家嫂子?” “好像就是那里,你一按,就有点点痛。” “痛就对了,里面有淤血未散尽。” 马氏脸色一惊:“啊?那要不要紧?” “亏得你来了,要再拖一阵子恐怕就更严重了。” 听到这话,马氏舒了口气,娇滴滴道:“多谢小兄弟,那不知你有没有办法帮人家治好?” 这一下子,变成人家了。 “问题不大,我先帮你推拿一下以舒络经血,回头再开些药,最多三五天就好了。” “太好了,多谢小兄弟。” “张家嫂子不用客气。” 过了一会,铺子里响起了马氏一串的娇吟声。 “啊……嗯……痛……轻点……可以重一些……唔……” 小腿有扭伤,推拿时肯定会有一点痛。但同时,马氏又感觉很舒服,有一种酥酥的,麻麻的,说不出口的感觉。 一时间,她似乎陷入了一种幻境,轻咬嘴唇,手不知不觉…… “张家嫂子,你不会把胸也扭到了吧?” “啊?” 马氏终于回过神来,慌慌地将手移开。 随之,看着许长安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不由心里一动。 这个小滑头,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不试试他? 于是,便故作一副娇羞的样子道:“说起来……人家那里好像……是有一点点不舒服……” 许长安不露色声道:“是吗?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马氏心里一跳,颤声问了一句:“什么法子?” 如果有机会找个刺激……她是不会介意的。 虽说她早已红杏出墙,与谭贵暗通款曲。 但是谭贵毕竟年岁大了,某些方面自然是力不从心,不上不下的。 马氏与谭贵私通,无非就是贪图些小恩小惠罢了。 “张家嫂子,我告诉你……” 许长安慢慢凑过头来…… 马氏心里一惊,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她倒不是想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游戏,关键店铺门大开,街上人来人往,这小子未免也太大胆了一点。 “张家嫂子……” “你个坏东西,门开着呢……” 许长安瞟了一眼门外,笑道:“难不成我瞧个病还得关门?” “你……” “张家嫂子,你听好了,回去后让你家张大胆左三圈,右三圈,像揉面团一般反复搓揉,保证治好你那不舒服的毛病。” 就这? 马氏目瞪口呆。 许长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然呢?张家嫂子总不能让我替代吧?这种事,我可不好代劳。” 马氏一脸羞恼:“你……你个混小子敢耍我?” “张家嫂子,话可不能这样说,我是在替你治病……” “你……” “好了,我先开药,一副是煎服的,另外再给你配一小瓶药酒,回家涂抹搓揉,三五日便能痊愈。” 眼见许长安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马氏恨得牙痒痒,但也不好发作。 不久后,马氏拎着药气哼哼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许长安不由暗暗同情张大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马大虎,头上顶了一片青青大草原居然还蒙在鼓里,被马氏耍得团团转。 数日后。 张大胆驾着马车沿街而行。 身后,谭贵撩开厢帘唤了一声:“老张……” 张大胆扭头问:“什么事啊谭老爷?” “你记住啊,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去了哪里。” 张大胆一副我懂的神态回道:“放心吧老爷,我张大胆又不是傻子,你吩咐一次我就知道的。 我办事,你尽管放心便是。” 谭贵笑了笑:“你是知道的,我在镇里有头有脸有身份,现在又准备竞选镇长。 在这节骨眼上,我可不希望有什么风言风语,影响我的声誉。” “是是是,小的明白。” “嗯,你好好跟在老爷身边做事,老爷是不会亏待你的。” 张大胆一脸感激:“多谢老爷。不过老爷,小的有一点不明白,你这么有钱有势的,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 “你懂什么?正因为老爷有钱有势,所以这种事更加不能明目张胆。 再说了,这家花……嘿嘿,哪有野花香啊?” 张大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嘿嘿,这句话我同意,驾!” 身后,张老爷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 这傻小子,活该被戴帽子。 到了地方,张大胆将谭贵扶了下来:“谭老爷,小心点。” “嗯,记住,不要走远,就在附近等我。” 张大胆连声知道:“知道知道……” 等到谭贵走进一间小院后,张大胆拴好马,来到附近的一个路边摊。 “福伯,来碗豆腐脑。” “好嘞。” 福伯麻利地舀了一碗豆腐脑,放好左料递给张大胆。 闲来无事,福伯看着摊前几个吃豆腐脑的车夫叹了一声:“唉,想不到现在还有这么多年轻人干马车夫这行。” 有人不服气道:“马车夫怎么了?出门有车代步,时不时的还有几个小钱打赏。” 燃文 张大胆附和道:“就是,总好过辛苦种地。” 福伯叹了一声:“你们啊,真的是年少不经事。 我给你个故事,从前啊,有一个年轻人也是干你们这行的。 他呢,也像你们一样,以为做马车夫这行很轻松,出入有车,还能赚几个小钱。 可有那么一天,他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便提前回了家。 没想到这一回家,你们猜他老婆在做什么?” 有人下意识问:“做什么?” 福伯拖长声音回道:“爱啊!” 张大胆傻傻地问:“跟谁做?” “反正不是那个人……于是,那个人心一横,不做车夫了,拉上他媳妇一起上街摆摊卖豆腐脑。” 几个车夫不由面面相觑。 “豆腐脑?” 福伯长长叹息了一声:“唉,你们可别不信,这些都是真事啊!”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婆黑着脸走了过来,上前便给了福伯一巴掌。 “王八蛋,翻旧账是不?你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你脸上有光是不?” “没没没,老太婆你听我说,我只是讲个故事……” “福伯,钱!” 张大胆摸出两个铜板放到桌上。 一扭头,发现另外几个车夫全都跑了个没影。 张大胆假装漫不经心走了几步,看了看四周……好像没人注意他,于是拔腿便往家里跑。 都说一语惊醒梦中人。 福伯的一通话,终于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近一年来,媳妇时不时的就添置新衣服、首饰什么的。 虽说谭贵也没亏待他,除了工钱之外,时不时还赏他一点小钱。 但这点钱也只够维持家中的日常开支应用,媳妇哪来的闲钱买缎子、买首饰? 当然,之前张大胆也问过媳妇,结果被媳妇给塞搪过去了,说什么今天凑点,明天凑点…… 现在细细一想,那个婆娘的确有点不对劲! 且说另一边。 谭贵一入小院,便从后门熘了出去…… 一路上,轻车熟路穿小巷来到了张大胆家的后墙。 虽然没有小门,但是,却有一扇窗户大开。 谭贵一脸猴急地翻窗而入…… 马氏早有准备,已将临街的大门反插,躺在床上冲着谭贵勾着葱白的指头。 “你个小妖精,看老爷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谭贵勐地扑了过去。 再说张大胆一熘烟跑到家门口,竟发现有两个街坊凑到他家门前,透过门缝也不知在偷看什么。 张大胆本想大吼一声,转念一想,不由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 “别闹!” 对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其中一个下意识回过头,一看是张大胆,不由愣了愣。 “嘘,有好戏看。” “好戏?” 张大胆急急凑上前,透过门缝往里看…… 这一看,肺都快气炸了。 虽说隔着蚊帐看不真切,但那摇摇晃晃的床架,以及露出蚊帐的一条腿…… 傻子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开门,开门,快开门……” 张大胆气得勐拍房门。 “坏了,那死鬼回来了。” 马氏勐地推开了谭贵。 “啊?他……他怎么……” 谭贵面如死灰。 “别管这么多了,你快走,快!” “哦。” 谭贵顾不上多想了,匆匆抓起衣服越窗而逃。 “砰!” 张大胆强行撞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一进屋便冲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冲到床前,撩开蚊帐…… “嗯?” 怎么只见妻子一个人? 张大胆怒声喝问:“那个人呢?” 马氏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什么人啊?” “跟你在床上的那个人。” “跟我在床上的那个人?哦,你的意思是说我偷人?” 马氏故作一副气愤的样子,翻身下床,将蚊帐挽了起来。 随之冲着张大胆数落:“你快找,你把那个人找出来给老娘娘看看……” 人都跑了,她现在当然有底气了。 张大胆结结巴巴道:“我……我明明看到的……” “我看你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马氏开始发飙。 “你是不是想借故休了我?你休啊,你休啊……” “我……我……” “你以为我喜欢你啊?只是嫁了你没办法。我累了一上午,本想睡个午觉,你却冤枉我偷人,还想拿刀杀我。 好啊,你杀呀,你杀啊,你这个没有良心的。 我跟着你这么多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马氏戏精上身,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伏到桌边嚎啕大哭起来。 …… 【ps:这一卷主要以九叔系列为主,同时也会加入一些类似的影视场景】 第二章 你哪有钱买新鞋,不是一直都穿破鞋么? 马氏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倒是把张大胆搞的没脾气了,手中的菜刀也落到了地上。 张大胆低头一瞧…… 咦?地上怎么有一只布鞋? 看那又肥又大的样式,一看便知是男人穿的鞋。 张大胆心有疑惑,忍不住弯腰捡了起来,脱下鞋往里一套……明显大了一号。 一怒之下便问:“说,这只鞋是谁的?” 马氏心里一惊,下意识问:“不是你的嘛?” “这么大,怎么可能是我的?还有一只呢?” 张大胆低头开始找鞋。 马氏眼珠一转,赶紧起身道:“这是我给你买的,回来比了比,发现不合适,所以就扔了一只。” “要扔就全扔,哪有扔一只的道理?再说,你买的鞋怎么是旧的?” 马氏振振有词道:“你哪有钱买新鞋,不是一直都穿破鞋么?” “哈哈哈!” 马氏的这句话,顿时将门外看热闹的人全给逗乐了。 说白了,破鞋这事,也就张大胆蒙在鼓里,街坊邻居谁不知道马氏背着张大胆偷人养汉? “哦,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冤枉我,我不想活了……” 张大胆一阵头大,“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闹了,我还要回去接谭老爷。” 说完,一熘烟跑向外面。 这次这小子总算机智了一回,将那只鞋收了起来,以免被马氏毁尸灭迹。 他想通过这只鞋,找到鞋的主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谭府。 柳师爷匆匆来到大厅,弯着腰,一脸谄媚地冲着谭贵道:“老爷,你找我?” “嗯!” “老爷是不是……对那女人没兴趣了?” 柳师爷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正是马氏。 谭贵之所以与马氏私通,也是这小子为了拍马屁从中牵线搭桥。 而且这并非个例。 柳师爷深知老爷好这么一口,自然要百般讨好,投其所好。 如果谭贵玩腻味了,他便会再去寻觅另外一个目标。 “不是……”谭贵叹了一声:“我今天差点被那张大胆给抓个现行。” “啊?”柳师爷愣了愣:“那小子一根筋,从来都没怀疑过,今天怎么……难道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这个就不清楚了……” 柳师爷急急问:“老爷,那小子有没有看到你?” “应该没有,要是让他看见了,那小子不得找我拼命?” “也对……”柳师爷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有一只鞋落在那屋子里了……” “鞋?这……应该没什么事吧?鞋上又没老爷的名字。” “不!”谭贵摆了摆手:“我的鞋都是在周家布庄买的,而且我在离开的时候,有人见到我只穿了一只鞋。 万一那小子开了窍,四处打听一番,说不准就会怀疑老爷我。 再说了,那婆娘也不一定可靠。 张大胆要是一再追问,那婆娘要是讲出了真相……” 柳师爷不由心里一紧,小心翼翼问:“老爷,那你的意思是?” “哼,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会给老爷惹来不少麻烦,而且肯定也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阻止老爷我竞选镇长。” 柳师爷的眼中掠过一丝凶光:“小的明白了,只有死人才会守住秘密。” “唉,老爷还是有些舍不得那女人……” “那便做了张大胆,到时候老爷便可以想个法子将那女人弄到身边。” 谭贵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如此甚好。只不过,这种事必须要做的干干净净,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柳师爷想了一会,不由面色一喜:“有了,老爷,咱们不如去请钱真人……” “哦?”谭贵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说,用茅山术对付张大胆?” “不错!” 谭贵有些犹豫道:“这玩意儿到底行不行啊?” “放心吧老爷,钱开这个人虽然贪财,但真本事还是有的。 张大胆不是喜欢与人打赌么?咱们可以利用他这一点,神不知,鬼不觉……” “好吧,你尽管去办,只要做的干净利落,花点钱不要紧。” “是,老爷。” …… 三日后,一个中年男子来到了钱开在谭家镇乡下的道馆。 此人正是钱开的师弟徐林。 “师兄,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镇里有个叫张大胆的穷车夫得罪了主家老爷,对方给了我两个大金锭,让我悄无声息干掉那小子。 我思来想去,你去做这件事最好不过,毕竟这镇里没人认识你。 事后一走了之,谁也查不到……” “师兄你说什么?杀人?” “怕什么?又不用你动手,开个坛就办妥了,事后我分你三成……不,四成。” 徐林一脸气愤:“师兄,我们学茅山术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为了杀人。 你难道忘了我们这一源的教条?一戒贪得无厌,二戒无辜杀人,三戒亵渎三光,四戒朋狈为奸……” “行了,你不要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最要紧的是钱,有钱就能享受一切。 再说,师父早就不在了,你还死守着那么多条条框框做什么?” “师兄,你……” “够了,你只要说一声,你做,还是不做?” 徐林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师兄,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师兄。” “你……” “告辞!” 说完,徐林转身而去。 其实他早就看不惯师兄钱开的种种劣迹,这一次与之决裂,也算是水到渠成,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既然他知道了师兄要害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钱开来到镇里打听了一番,开始暗中保护张大胆。 上午时分,张大胆正在街上行着,突然间,一个斜眉吊眼的男子走了过来,嬉皮笑脸打招呼:“哟,这不是张大胆么?” 此人外号花老九,乃是邻镇的一个痞子。 这一次,收了柳师爷的好处,故意来钓张大胆上钩的。 “你谁啊?” 眼见对方面生,张大胆不由疑惑地问。 “你忘了?我是赖皮狗啊,咱们一起喝过茶的。” “是吗?” 张大胆挠了挠头,极力思索。 花老九根本不给张大胆时间多想,又道:“对了,你的胆子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大?” 一提胆子,张大胆顿时来劲了,拍了拍胸口道:“你去打听打听,这镇上论胆子,要是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我不信,除非你跟我打个赌。” “打赌?怕你啊!” 张大胆一向最喜欢与人打赌。 “我跟你赌十两银子……” “什么?赌十两银子?”张大胆瞪大眼睛,狂咽口水。 平日里与人打赌,都是小打小闹,最多的一次也不过一钱银子。 十两银子对他来说是什么概念? 差不多一年的收入。 “赌什么?”张大胆颤声问了一句。 “赌……” “张大胆,你媳妇被人杀了!” 突然间,有人大喝了一声。 “什么?” 张大胆心里一惊,随之拔腿便往家里跑。 十两银子与媳妇……哪个重要? “喂,张大胆……” “回头再说!” 张大胆一边跑一边回了一句。 一熘烟跑到家里,却发现媳妇在家里好好的。 “奇怪,是谁在作弄我?” 张大胆滴咕着走出房门。 没走多远,一个中年男子迎面走了过来,看了看张大胆,上前问:“你就是张大胆?” “对啊,你有什么事?” “听说你胆子很大,我要跟你打个赌。” 又打赌? 张大胆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对方,问:“你要跟我打什么赌?赌多少?” “我跟你赌一两银子,你敢不敢去北边的乱葬岗睡一晚?” 张大胆又来劲了:“有何不敢?我又不是没去过。你这可是你说的啊,一两银子,不许赖皮。” “放心,只要你敢在那里睡一晚,保证给你一两银子。” “一言为定!” 当晚,张大胆还真的拎着一小坛酒来到了镇北的乱葬岗。 乱葬岗,一向就是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据说有不少孤魂野鬼。 一般人就算大白天都不敢轻易涉足,更不要说大晚上。 不过张大胆的确胆大,不仅敢来,而且还真的打算在这里睡上一宿,以便赢取那一两银子的赌注。 胆大归胆大,要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 一到坟场,张大胆便规规矩矩上香点烛,烧了一叠纸钱,将坛中的酒洒了一半,并合掌祷告: “各位大伯、大婶、大哥、大姐……小的无意打扰,只是在此借地睡上一晚,有怪莫怪……” 祷告了一会,这才走到边上一个破破烂烂的草棚子里,一口气将半坛子酒喝干,然后躺在地上闭眼睡觉。 要说这张大胆,也不是第一次在坟地里睡觉。 类似的赌不知打了多少次。 除了赌一口气之外,同时也能赌几个小钱,混一顿吃喝。 以前一直相安无事,但偏偏今晚,却差点吓破了他的胆。 睡到半夜时分,突然间,张大胆感觉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啊啾!” 随之,醒了过来。 因为他感觉有点冷,要是受了风寒那可就不划算了,得想法子弄点草搭在身上。 没料刚一睁眼,却发现一个女人正瞪着他看。 “喂,你……你是谁?” 张大胆吓得一个激灵,就地滚了一圈。 女人幽幽道:“怎么?你连奴家都不认识?” 张大胆一脸懵:“我……我认识你吗?” “你当然认识,要不然,你怎么会烧钱给奴家,还请奴家喝酒?” 烧钱? 请酒? 张大胆不由瞪大眼睛,一头冷汗。 他烧的纸钱是给鬼用的,酒是洒在地上的…… 那这女人…… “怎么了?昨夜的事你就忘了?” “没没没没……忘,可……可……可……” 一向大胆的张大胆,此时真的吓到了。 他大胆,是因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对,一定是有人耍花样想吓唬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张大胆不由胆气一壮,笑道:“我说这位姑娘,我与别人打赌才赌了一两银子。 他们又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跑来吓我?” “哦?你以为我是人?” “难道不是?” “咯咯咯……” 女人突然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随之一甩头…… “我滴亲娘……” 张大胆吓得差点没尿。 之前那女人长得还算不错,娇滴滴。 可现在……整张脸几乎成了骷髅头,眼窝、鼻孔、嘴里有不少蛆虫在蠕动。 要这要不是女鬼,鬼才信! “救命啊!” 张大胆已经顾不上什么赌注不赌注了,拔腿便跑,同时大声呼救。 “咯咯咯……” 女人的怪笑声却一直在他耳边回荡着。 张大胆跑了好一会儿,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依然还是在乱葬岗中。 完了! 直到这时,张大胆终于明白,自己怕是遇上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跑啊,怎么不跑了?” “我……我跟你拼了!” 张大胆心一横,解开了裤带…… “簌簌簌……” 撒了一圈尿。 这么做,一来是的确吓得够呛,尿憋不住了。 二来听说童子尿能辟邪。 当然,他不是童子。 但生死关头顾不上那么多,万一有点效果呢? “你……你别过来,我……我撒的可是童子尿……” 不远处,徐林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居然玩这一手? 其实,压根就没什么女鬼出现,而是徐林略施小术,令得张大胆陷入了幻境。 《仙木奇缘》 之所以这么做,倒也不是想吓唬张大胆,而是在变着法子救张大胆。 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张大胆长点记性,不要动不动就与人打赌。 之前在街上,花老九故意与张大胆打赌,徐林就知道对方没安好心。 那一声吼,正是他吼的,令得花老九没来得及与张大胆打赌。 “哼,你敢骗我,我倒要看看你的心长什么样。” 女鬼冷哼一声,冲了过来,鬼爪一探…… “啊!” 张大胆惨叫一声,惊恐地看着女鬼手心里的一颗冒着热气的心。 再低头看了看…… “咕冬……”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张大胆终于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天已经亮了。 “我在做梦?” 张大胆急急摸了摸胸口……还好,心还在。 可是回想起昨夜上的经历,简直太真实了。 再看了看四周,已经不是最初躺下的地方,而是在乱葬岗边上。 张大胆心有余季,顾不上多想,赶紧向着坡下冲。 哪知心一慌,没走稳,被个石头绊了一下,当即栽倒在地,翻滚着落下坡去。 “坏了!” 徐林一直没离开,暗中监视着张大胆的动静。 一见这小子竟然滚下山坡,赶紧追了上去。 当他追下坡去时,却发现张大胆浑身是伤,挣扎着想起身,又半天撑不起来,看样子怕是骨骼受了伤。 于是,便假装路过的样子上前询问:“喂,这位兄弟,怎么回事?伤的重不重?” “我……我好像摔断腿了……” “不会吧?让我看看。” 徐林上前检查了一下,果然,除了皮外伤之外,张大胆的右腿关节有些错位。 “我记得你们镇里好像有家跌打馆,要不我扶你去看看。” “多谢多谢。” 张大胆感激不尽,连声道谢…… 第三章 清理门户 不久后,徐林掺扶着张大胆来到了跌打馆。 “哟,张大胆,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 吴越一脸关切地走了过去。 张大胆死要面子,干咳了一声道:“那个,咳,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一跤?” 吴越围着张大胆转悠了一圈,随之笑了笑:“你这怕不是摔了一跤,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吧? 好了,到长椅上躺上,我先验验你身上的伤。” 许长安站在一旁,下意识打量着张大胆与徐林。 其实,他已经听说了张大胆回家捉奸一事,之后便开始暗中关注谭贵、柳师爷、张大胆的动态。 徐林的到来,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是剧情中的关键人物之一。 同时,许长安还暗中摸过钱开的底细。 说本事,这家伙的确也有些真本事,可惜心术不正,嗜财如命。 只要出得起价钱,这家伙什么活都敢接,简直就是个十足的败类。 “你的伤总的来说不算严重,大多都是擦伤……” 另一边,吴越一边给张大胆检查,一边说着自己的结论。 “啊……” 没料,张大胆突然痛叫一声,脸色扭曲,一头冷汗,右腿微微抽搐。 吴越脸色一惊,忙问:“怎么了?” “腿,右腿……”张大胆痛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是许长安趁着徐林一不留神,暗中弹了一缕真气做下手脚。 他的手法很是巧妙,哪怕吴越经验再丰富,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奇怪……”吴越皱了皱眉:“如果是骨折的话,就算有人扶你,也不可能走这么远的路,怎么突然间痛成这 样?” 张大胆缓过劲来,尝试着伸了下腿,顿时又痛得惨叫一声。 “完了,吴大夫,我的腿……不会摔断了吧?” 吴越叹了口气:“不好说,要不我先给你敷点药,打上夹板观察几天看看。” 张大胆苦着脸道:“可是,我还要赶车啊……” 吴越不满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路都走不了,怎么赶车?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钱……” “嗯?” “我的意思是说,没钱,拿什么过活呀。” 眼见张大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徐林忍不住劝了一句:“兄弟,你都摔成了这样,听郎中的,安心养伤。” 张大胆叹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说起来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正好路过……” 话没说完,徐林笑着摆了摆手:“其实我也不是正好路过,而是发现坡上那处乱葬岗阴气极浓,必有不干净的东西藏身。 对了,你怎么会从上面滚下来,一大早你去乱葬岗做什么?” “我……” 许长安笑了笑:“这镇里谁不知张大胆最喜欢与人打赌?我猜,一定是有人与他打赌,让他在乱葬岗睡上一晚,对否?” 张大胆讪讪地咳了一声:“咳……是的……只是……” “只是,你见鬼了对不对?”徐林沉下脸来问了一句。 张大胆一熘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身上还残留了一丝阴气,必是撞见了阴邪之物。好在,你也算命大,居然撑到了天明。” 这么一说,张大胆更是心有余季,冷汗湿透了衣衫。 吴越忍不住问了一句:“敢问这位道长可是茅山弟子?” “正是!” 吴越再问:“那不知道长可否认识钱开钱真人?” 一提到师兄,徐林不由沉下脸来,摇了摇头:“不认识!” “哦……那……” 吴越似乎想说什么,终又咽了回去。 徐林抱拳道:“好了,我就不打扰先生了,先行告辞。” 吴越回了一礼:“好的,道长慢走。” 等到徐林离开之后,吴越给张大胆敷了些药,右腿上也绑上了一块夹板。 “好了,你试试看,能否自己站起来。” “哦!” 张大胆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动了一下…… “啊……” 刚一动,便痛得一头冷汗,差点跌下长椅。 “不对啊……真伤的这么重?”吴越不由皱了皱眉。 以他丰富的经验来看,张大胆就算摔伤了腿,但也不至于严重到站都站不起来。 《万古神帝》 如果摔断了腿,当时就站不起来了,哪里还能撑着走到店里? 这时,许长安不露声色道:“老板,或许他身上还有些暗伤。要不这样,让他在这里住上两天,方便随时观察。” 吴越叹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张大胆急了:“不行啊,我老婆还在家里……” 吴越没好气道:“那又如何?难不成还怕你媳妇被人偷了去?” 许长安:“……” 这种事,还真说不准。 他之所以用这样的方法将张大胆留下来,是为了防止张大胆落入谭贵设下的圈套。 如果任由剧情发展,那么接下来张大胆要么背负一个杀妻之罪名,要么被躲在暗处的钱开暗算。 虽说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但,许长安自有打算。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学习一些道术,哪怕只是基础入门的也好。 只要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接下来的路自然也就越走越宽了。 过了一会,张大胆居然睡着了。 这也不奇怪,毕竟昨夜吓得够呛,现在精神一松驰,自然也就感到疲累了。 “长安,你去张大胆家里跑一趟,通知他媳妇一声。” 许长安应了一声:“好的……对了老板,之前你对那个道长似乎有话想说?” “这……” 吴越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道出一桩旧事。 “说起来,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我本家有个族弟名叫吴顺,娶妻张氏。 他家中还有一个胞弟,名叫吴东,从小便好吃懒做,但长得却是俊俏。 吴顺虽然大字不识得几个,但头脑却很灵光,又舍得吃苦。 一开始跟着人去长白山挖参,赚了点小钱,后来又做了行商倒腾药材。 手里有了闲钱,吴顺新建了一处宅院,又陆陆续续购入了一些田产,也算挣下了一份小小家业。 殊不知,他常年在外奔波,却不知家中后院失火。 那吴东本就不是个东西,不寻思着帮哥哥的忙也就罢了,还在外面冒充阔少,大肆挥霍。 偏巧那张氏也不是什么好鸟。 也不知是谁先勾搭谁,总之,那叔嫂二人不顾廉耻地滚到了一起。 一开始,二人还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发现。 到后来越发大胆,公然出双入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才是夫妻。 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在眼中,心里一清二楚,但却没人告诉吴顺,怕他接受不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吴顺终于还是听说了。 悲哀的是,他居然半信半疑,毕竟一个是发妻,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便私下里找妻子与弟弟对质。 二人岂肯承认,反说是外面的人乱嚼舌根子。 张氏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什么外面的人是眼红他们家,所以才故意造谣生事。 还假惺惺说什么她的名节倒也罢了,大不了一死了之,可吴家的声誉毁了,以后有什么脸见人? 吴东也跟着闹,说大哥既然不相信他,他便离家出走,用不着大哥管他的死活。 无奈之下,吴顺只能息事宁人。 但是,他也开始留了心,一是减少远行,二是开始整理帐目,严格控制家中的花销。 没曾想,此举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许长安皱了皱眉:“杀身之祸?这么说,那对狗男女杀了他?” 吴越叹了一声:“这事不好说……总之,吴顺死的蹊跷。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中了邪,变得疯疯癫癫的。张氏前后请了几个郎中,都没解决问题。 之后又请了一个道长驱邪,结果那道长说吴顺恶鬼缠身,恐怕命不久矣……” 听到这里,许长安心里一动,问:“那个道长莫非就是钱开?” 吴越点了点头:“对!正是钱开。” “嗯,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搞不好捉鬼放鬼都是那家伙。既然号称真人,就算吴顺真的是恶鬼缠身,他难道没有法子? 显然,这是收了张氏的钱,利用中邪一说坑杀人命。” “是啊,这种奇事官府一般是懒的理会的。 再说了,那钱真人在咱们谭家镇一带名气可不小,他说的话很多人还是会信的。 但我一直认为其中必有隐情。 吴顺死后没多久,吴东便理直气壮接手了家中所有的产业,顺带着把张氏也娶了……” 许长安摇了摇头:“好毒的手段,真的是猪狗不如。” “可惜……那对狗男女至今还在逍遥自在。” “所以,老板是想替吴顺报仇?” 吴越叹了一声:“我与吴顺也算有些交情,有机会的自然想替他沉冤昭雪。 可惜,我只是个跌打郎中,无权无势,没有证据也不会法术,又能奈何?” “那可不一定,咱们可以找今日里来的那个茅山道长帮忙。” “他与钱开都是茅山弟子,与咱们非亲非故,怎么可能帮忙?” 许长安笑了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 当晚。 许长安来到镇西头一间客栈房门外,并轻敲了几下门。 “是你?” 徐林打开房门,脸色有些讶然。 “在下许长安,见过道长!” “小兄弟不必客气,进来坐吧。” “多谢道长。” 进屋坐下之后,徐林一脸疑惑地问:“不知小兄弟此来有何事?” “不瞒道长说,在下今日一见道长,便知道长是个真正的高人,有心前来求教。” 徐林笑了笑:“小兄弟说笑了,我也不过是粗通一些茅山术,谈不上什么高人。” “道长谦虚了,在下自信眼光不会错,道长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呵呵,小兄弟,你也不简单,脚步轻健,神光内敛,想必身手不凡,又为何会待在一间小小的跌打馆?” 许长安回道:“对我来说,武学终究是下乘之道。所以,在下一直在寻求一种突破的方式。” “哦?”徐林一脸惊讶:“你的意思是……你想以武入道?” “正是!” “了不起!”徐林由衷地比了比指拇:“年纪轻轻竟然便悟到了这一步,将来的成就无可限量。” 许长安微笑着拱了拱手:“道长缪赞,其实在下也只是一个人胡乱摸索。 今日见到道长,心知道长是个高人,故而专程前来拜访,还请道长不吝赐教。” “小兄弟真是抬举了,我也只是略通一些术法而已。” 客套了一阵,许长安又道:“道长,我知道你此行是专程来帮张大胆的,想助他渡过一劫。” “哦?”徐林眉头一挑:“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长安回道:“之前并不知道,但道长你带着张大胆前来求医,我便猜到了。” “难不成你之前便认识我?如果不认识,又是如何猜到的?” “道长,这件事得从张大胆先说起。此人胆子的确够大,最喜欢与人打赌。 只可惜,脑子简单了一点……当然,也可以说是淳朴。 他的妻子背着他与镇里的谭老爷私通,他却一直蒙在鼓里。 前些天终于有所发现,可惜那姓谭的跑的快,他没抓到证据,也没看清楚是谁。 但是,那谭老爷虽然逃脱了,心里却怕张大胆查到他头上,毁了他的名声,影响他的名望。 所以,决定杀人灭口……” 听到这里,徐林忍不住问:“如此隐密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谭府的一个下人。那天,谭老爷与他府中的柳师爷密议此事,这个下人无意中偷听了去。 他没敢声张,只与在下一个人讲了。 他说,柳师爷推荐了钱真人,让钱真人开坛作法害死张大胆,这样便不会有人怀疑谭老爷。 今日,道长送张大胆前来就医,又是茅山弟子。 所以在下猜测道长恐怕认识钱真人,且知道了谭老爷的阴谋……” 徐林笑了笑:“不错,你猜的都对。只不过,你又怎知我跟钱真人不是一伙的?万一我是帮凶呢?” “不会,我相信我识人的眼光。你与钱真人或许是同门,但你们绝非一路人。” “唉……” 徐林长长叹息了一声。 “不错,我与他是同门师兄弟。不过现在,我已经与他断绝了一切关系。他为了钱财想害人命,我偏不让他如愿。” 许长安由衷拱手道:“道长高风亮节,在下佩服!” 徐林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兄弟,你就别抬举我了,师门出此败类,实在是脸上无光。” “道长不必自责……对了,之前我们掌柜本想问道长一件事,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后来我问了一下,原来是关于那钱真的。 他利用一身所学做出图财害命的事可不止一桩两桩,实在是阴毒之极。” 徐林一脸凝重道:“小兄弟放心,这次,只要他再敢对张大胆动手,我一定会替师门清理门户。” …… 第四章 师兄弟斗法 谭府。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得柳师爷晕头转向,鼻血也流了出来。 谭贵怒气冲冲吼道:“真是个废物,吩咐你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柳师爷强忍疼痛,擦了擦鼻血,一脸委屈道:“老爷,钱真人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小的也安排了人设局。 只是却没曾想,那小子也不知与谁打了个赌,跑到乱葬岗过夜,不知怎么的把腿给摔断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要等他腿伤好了再下手?” 柳师爷赶紧摆手:“不不不,小的一会就去找钱真人商量,尽快解决那小子,以免夜长梦多。” 这么一说,谭贵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柳师爷的肩:“再过几天就要竞选镇长。 老爷不希望节外生枝,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等谭贵说完,柳师爷赶紧保证:“老爷放心,竞选之前,小的一定让那小子消失。” “嗯,赶紧去办。” “是是是,小的这便去找钱真人。” 柳师爷连连应声,告退而去。 找到钱开之后,柳师爷先是吐了一通苦水,随之道:“钱真人,你一定帮帮我,务必尽快除掉那小子。” “这……”钱开故作沉吟。 柳师爷心中暗骂了一句,但又不敢发作,只能赔着笑脸道:“大不了,再给你加一锭金子。” 一听此话,钱开当即眉开眼笑:“一言为定,你去准备一些东西,明晚咱们便动手。” 柳师爷一脸激动:“请问真人,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钱开回道:“那小子的生辰八字,再取一件那小子的贴身衣物。 他不是摔伤了么?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伤上加伤,一命呜呼,谁也不会怀疑到你家老爷头上。” “多谢真人,多谢真人!” 柳师爷喜不自用,连声拜谢。 回到镇里,柳师爷轻车熟路摸到张大胆家的后窗,抬手轻轻敲击。 “谁?” 马氏惊醒过来,颤声问了一句。 “快开窗户,是我……” 一听是柳师爷的声音,马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下床将窗户打开。 同时小声嗔了一句:“你个坏东西,就不怕你家老爷发现?” “嘿嘿,怕不怕的日后再说。” “你……” “快把窗户关上,我等不及了……” “嘎吱嘎吱……” 过了一会,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木架子摇晃的声音。 次日下午。 跌打馆内。 “咦?我的腿好了?” 张大胆一脸惊喜,尝试着伸展了一下腿脚。 许长安上前解开夹板,吩咐道:“起来,蹦几下。” “啊?” “让你蹦就蹦。” “哦……” 张大胆小心翼翼走了几步,然后原地蹦了几下。 “哈哈哈,果然好了,一点都不痛了。” 吴越一脸疑惑,喃喃道:“奇怪,好这么快?” 张大胆不满地瞟了一眼:“怎么?你还真希望我在你这里躺一个月?” 这时,徐林走了进来。 吴越愣了愣,随之微笑着迎上前去拱了拱手:“道长真是有心,张大胆的腿伤已经没事了。” “嗯,那就好!”徐林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大胆也赶紧上前道谢:“多谢道长!” 徐林摆了摆手:“先别急着谢,你已经大难临头了……” “啊?” “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吴越也一脸惊讶。 许长安叹了一声,下意识瞟向张大胆道:“此事说来话长……” 刚讲了一会,张大胆不由失声惊呼:“什么?你……你是说……那只鞋的主人是……谭老爷?” “不错!” 张大胆气得双眼喷火,怒喝了一声:“狗男女,我要杀了他们!” 说完,便待冲回去。 “等等!”许长安一把拉住张大胆:“现在不是你想杀不杀的问题,谭老爷已经请了钱真人对付你。” “钱真人?” “对!谭贵掉了一只鞋,怕被你抓到把柄,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除掉你。” 徐林接口道:“没错,之前我在街上亲眼见到我师兄进了谭府。 我悄悄越墙而进,发现他正在设坛。 他们已经弄到了你的生辰八字还有贴身衣物……” 这次,张大胆终于灵光了一回,咬牙道:“一定是那贱人给的,她巴不得我死。我一死,她便可以攀上高枝了。” 徐林摆了摆手:“先不必管那女人,先过了今晚这一关再说。” “求道长救我!” 张大胆总算开了窍,当场冲着徐林跪了下来。 “放心吧,我这次来谭家镇就是专程来帮你的。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再凭由我师兄胡作非为。” 张大胆激动不已,连连磕头:“太好了,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好了,你先起来,我要给你净身。” “净身?” 张大胆吓了一大跳。 净了身,不就成太监了? “我说的净身,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要洗干净你的前身,正式入道,收你为徒。” “收我为徒?” “没错,我打听过,你为人善良质朴,也算有些底子。 正好我也在物色一个弟子,做了我的弟子,我自然会全力保你。” “这么说,我以后就是茅山弟子了?” “不错!” 张大胆喜出望外,再次磕头:“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好了,时间紧迫,赶紧去买一些朱砂、香烛,我要开坛作法替你净身,以挡灾祸。” “是,师父!”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徐林开始布坛。 这时,许长安站在一边看的格外仔细,包括徐林念的咒也默默记在心里。 “天苍苍,地苍苍,祖师为你发豪光。发起豪光照天苍,体有金光,福影全身……” 徐林一边念咒,一边用朱砂在张大胆身上画符。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心……” “白纸作你脸,彩纸作你身,未开光是纸,开光变神通……” “开你左耳听阴府,开你右耳听阳间,开你口舌念神符……” “鬼妖丧胆,精怪忘形,金刚速现,急急如律令!” 作法完毕,徐林吐了一口气:“好了,穿上衣服,能不能挺过今晚……就看你的造化了。” “啊?”张大胆愣了愣,随之急急道:“师父,我画了这金身,也……也有危险?” “难说……”徐林叹了一声:“虽是同门,但是我师兄暗地里修炼了不少邪术,能不能克制他,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许长安想了想,道:“假如说,你师兄真的暗中施法对付张大胆,道长会不会放过他?” 徐林一脸决绝的表情回道:“我与他已经再无一丝同门之谊,如他执迷不悟,自然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也免得坏了师门声誉。” 许长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嗯,那就好!我相信,恶人,一定会有恶报!” 当夜。 谭府后院。 “&¥#@*&¥#@……” 钱开身着道袍,手执桃木剑,围着法坛一边转一边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谭贵忍不住瞟向柳师爷,小声问:“到底靠谱不?” 柳师爷赔着笑道:“老爷放心,钱真人可不是那些江湖神棍,他是有真本事的。” 谭贵点了点头:“嗯,如果事情顺利,老爷重重有赏。”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柳师爷乐开了花,连声道谢。 “嗯,谭老爷,人家也要赏……” 坐在谭贵身侧的马氏一听有赏,当即拉着谭贵的衣袖开始撒娇。 这婆娘的确有够恶毒,明知今晚作法是要害她男人,居然还兴高彩烈到现场观摩。 在她想来,只要男人一死,她便可以名正言顺搬进谭府。 哪怕做个侧室,也能穿金戴银,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嘿嘿,赏自然是要赏,老爷今晚赏你……” 说到这里,谭贵凑到马氏耳边低语了一句。 “嗯,老爷你真坏……”马氏夹紧,故作娇羞状。 而这时候,柳师爷的心里却泛起了一股子酸水。 跳了一会,钱开终于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桃木剑,拿起桉桌上的一个小布偶。 这个布偶乃是用张大胆的贴身衣服所缝,里面还有他的生辰八字。 其实在民间,也有类似的手法,叫做扎小人。 只不过,民间流传的那种手法劣拙,大多属于一种心理作用,正如背地里恶毒地咒人一般。 而钱开施展的,却是一种源自于古老巫族的咒术,比传说中的降头术还要邪。 施了法之后,他拿针扎向布偶的哪个部位,对方的对应部位便会疼痛难忍,直到活活痛死。 如此一来,便能瞒天过海,让人以为是病痛而死。 况且,就算有人猜疑又怎么样? 他又不在现场,完全可以一口否认。 “&¥#@*&¥#@……” 钱开一边念咒,右手拿起一根针恶狠狠扎向布偶的肚脐。 “啊……” 另一边,张大胆捂着肚脐痛叫了一声。 徐林一脸阴沉道:“终于开始了,忍着一点!” 张大胆苦着脸应了一声:“是,师父!” 徐林走到法坛前点了一柱香,随之手执桃木剑与师兄隔空斗法。 “嗯?” 扎了两下,钱开感觉有点不对劲。 毕竟是他亲自施的法,有没有效果他的心里自然有数。 扎了两下,他却隐隐感觉有一丝无形的力量在阻扰他的施法。 难道…… 钱开皱了皱眉,咬了咬牙,举针扎向布偶的眉心。 连扎了几针,钱开的额头浸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现在,他终于可以确认,一定有人在暗中与他斗法,在保护张大胆。 至于是谁,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他的师弟。 “可恶!” 钱开忍不住骂了一声。 “我说道长,你到底行不行啊?” 谭贵眼见钱开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钱开怒声道:“有人在开坛护着那小子。” “什么?”柳师爷瞪大眼睛:“谁在开坛?” “一定是我师弟,之前我本想找他出手,他没答应……” “你……这种事你怎么能告诉别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我师弟。” “既然是你师弟,那为何又与你对着干?” “够了!”谭贵一脸愤怒,冲着钱开喝道:“钱真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弄死那小子。 还有你的师弟也必须死,不能让他把消息泄露出去。” 钱开阴沉着脸道:“谭老爷放心,既然我师弟不顾同门之情,那我也不必对他手下留情了。” 说完,放下布偶,拿起桃木剑,微闭双眼念念有词…… “休!” 就在这时,一道光影掠来,犹如闪电一般。 钱开心里一惊,下意识想要闪避。 可惜,晚了一步。 一柄飞刀准准地没入他的眉心,只剩刀柄在外。 “扑通……” 无边的黑暗袭来,令得钱开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地。 “钱真人……” “钱真人……” 谭贵等人大吃一惊,纷纷涌上前来。 “老……老爷,钱……钱真人……死……死了……” 另一边,正在开坛作法的徐林似有所感,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四周。 果然,没见到许长安的身影。 “师父,怎么了?” 张大胆忍不住问了一句。 徐林叹了一声:“没事了,现在,你应该安全了。” 过了一会,许长安回来了,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笑道:“道长,怎么样?还顺利吧?” 徐林意味深长报以一笑:“呵呵,有贵人相助自然顺利。” “贵人?谁啊?”张大胆傻呼呼问了一句。 徐林摆了摆手:“你不用知道太多……” 数日后,谭家镇一众头面人物齐聚一堂,准备投选镇长。 这一次的镇长人选有三个,其中一个正是谭贵。 其实,这一次的竞选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谭贵为了这个镇长之位已经筹谋了十余年,花了不少银子。 果然,经过镇里一众头面人物投票,谭贵高票当选,成为谭家镇新一任镇长。 “好了,下面,有请咱们的新镇长给大家讲几句。” “多谢各位长辈、各位兄弟、各位乡亲的抬爱……” 谭贵满面春风走上前台,冲着四方拱手。 客套了两句,谭贵又道:“我谭贵何德何能,能坐上这镇长之位? 说起来,谭某其实是畜生,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坏事……”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这家伙怎么回事?” “怎么会如此作践自己?”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大家恐怕还不知道,谭某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包括我兄长,都是我下毒害死的……” “谭贵,你到底在说什么?” 有人站起身怒喝了一声。 “让他说!” 镇里一个长辈阴沉着脸道。 接下来,谭贵还真的一桩桩,一件件,交待起自己多年所犯下的恶行。 一众人听的目瞪口呆。 倒不是意外。 谭贵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表面和善,珍惜名声,暗地里却不知做了多少坏事。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叫奇怪,这家伙装了一辈子,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堂而皇之在大家伙儿面前公然讲出来? 难不成一时激动,脑子坏掉了? 谭贵的脑子当然没有坏掉,他只是中了徐林的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其实一开始,徐林还有些犹豫。 许长安劝他说:“善与恶,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界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既然这家伙喜欢装模作样,那便撕下他的伪面目,让他身败名裂……” 谭家镇。 迎来了一次大地震。 谭贵上吊自尽,以柳师爷为首的一干恶奴全部下了大狱,该杀的杀,该判的判。 至于马氏……终于心想事成,到下面去侍候谭老爷去了。 另外,吴越之前给许长安讲过的,关于吴顺兄弟二人与张氏之间的恩怨,也一并解决。 许长安当然也不会白跑这一趟,随同徐林师徒二人一起行走江湖,经历了不少稀奇古怪之事。 当然,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第五章(僵尸先生) 又见九叔 一年后。 许长安穿过了一道无形之门,从清末瞬间来到了民国。 任家镇。 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进入了九叔世界。 下午时分。 许长安走进了一间义庄。 一般来说,义庄大多设于荒僻之地,毕竟是停死人的地方,百姓心里害怕。 不过九叔这间义庄比较特殊,就在镇子边缘。 但,镇上的百姓却不怕。 因为他们都知道,九叔是个真正的高人,镇得了邪,捉得了鬼,降得了妖。 “文才,文才……” 一进院,许长安便大声吆喝起来。 “谁呀?” 文才一脸疑惑地从后院里跑了出来。 “文才,哈哈,好久不见!” 许长安一副亲亲热热的样子走上前去。 “你是……”文才挠了挠头,辨认了一会,终于一拍脑门:“你是三叔家里的长安哥?” 许长安笑着点了点头:“嗯,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 这便是系统的神奇所在,每进入一个新的世界,都可以选择不同的身份。 “咦?文才,这是你本家兄弟?” 秋生听到动静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下意识打量着许长安。 文才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对,长安是三叔家的长子,我们住一个村,好些年没见了。” “哦……” 文才又指了指秋生介绍道:“长安,这便是我师兄秋生。” 许长安拱了拱手:“秋生师兄……” 秋生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客气,叫我秋生好了。对了文才,既然有客人来了,晚饭得加几个菜吧?” 秋生当然没这么热情,无非就是找个借口想吃点好的。 不等文才应声,许长安笑了笑道:“不必麻烦,我已经在醉香楼点了一些酒菜,一会他们会送上门来。” “醉香楼?” “太好了!” 一听醉香楼这个字眼,秋生、文才二人不由眼睛晶亮,暗流口水。 因为醉香楼乃是任家镇传承百年的老字号酒楼,其祖上曾是宫中御厨,能做南北大菜,宫廷御膳。 醉香楼一向注重口碑,所用的食材、调料皆为精挑细选,且有人严格把关,避免出现变质、败坏口感的情况。 也因此,相对于普通酒楼来说,醉香楼的菜品要昂贵的多,普通人家大多舍不得进去吃上一顿。 秋生、文才二人沾师父的光,去醉香楼吃过几次饭,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可口美味的酒菜。 当然,九叔可舍不得自己掏钱去吃,都是一些富户人家看风水、做法事的时候请他去的。 不久后,许长安终于见到了九叔。 长马卦、须发花白、一字眉、八字鞋…… 这个形象对于许长安来说,可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毕竟前世不知看过多少遍僵尸先生系列。 九叔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成就一代经典传奇,模彷者不计其数,可惜没有一个能够比肩的。 “九叔!” 许长安上得前去,由衷见了一礼。 九叔笑着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你与文才是同乡?” 不等许长安回答,文才抢先道:“师父,我俩可不仅仅是同乡,还同村同族。” 九叔点了点头:“原来是本家兄弟,那以后可要多加走动。再亲的血缘,长时间不走动,也就生疏了。” 文才连声应道:“是是是……对了师父,长安说他在醉香楼叫了一些酒菜,一会送过来。” 一听此话,九叔不由皱了皱眉,冲着许长安道:“这如何使得?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请的道理? 快去退了,一会我让文才多炒几个菜。” 哪知,文才却滴咕道:“师父,厨房里不是青菜就是萝卜……” “你……”九叔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一向好面子,这不是当面拂他的脸面么? 秋生假意劝道:“文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师父常说,吃素对身体好,关键还省钱。” “你们俩个兔崽子……” 许长安憋着笑,劝道:“九叔不必在意,晚辈久闻九叔大名,早就想登门拜访。 这次冒昧前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就点了一些酒菜,想陪九叔喝上几杯。” 秋生附和道:“对对对,师父,估计这会儿醉香楼都已经在做菜了,现在去退也来不及。” 九叔也不再推辞,瞪了文才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泡一壶茶。” “是,师父。” 文才欢天喜地,跑的飞快。 许长安则坐了下来,陪着九叔一起聊天。 “看你的样子,应该习过武吧?” “九叔慧眼。晚辈十余岁便离家在外闯荡,在武馆待过几年,后来又随同一个风水先生走南闯北……” 九叔眉头一动:“哦?你还学过风水?” 许长安点了点头:“嗯,学过一些……” 其实,他这是谦虚了。 单论风水方面,他并不比九叔差。毕竟,他看过不少风水相关的古籍。 而且在鬼吹灯世界时,又与胡八一、鹧鸪哨、陈玉楼等人一起闯了不少古墓,更是积累了大量的经验。 于是,九叔有意无意问起了一些风水相关的事。 许长安对答如流,时不时的又提出自己的一些独到见解,令得九叔颇为惊讶。 心念一动,便问:“那你这次回乡有什么打算?” 许长安故意叹了一声:“如今,外面兵荒马乱,任家镇相对来说倒算是平静的多。 所以,我想在镇上找个事情做,只要能维持生计就行。” 闻言,九叔不由心里一动:“既然你现在没有去处,不如暂时留在义庄如何?” 说起来,九叔虽然收了两个弟子,但这两个弟子真的是一言难尽。 秋生脑瓜子虽灵活,但生性顽劣,贪玩,根本定不下心修炼,恐难成大器。 文才为人倒是老实,可惜天赋太差,天生做粗活的命。 总而言之,师兄弟二人学艺多年,也仅仅只是学会了一些皮毛,只能做些打下手的活。 甚至,有时候打个下手都打不好。 九叔的心思,许长安自然知之甚晓。 秋生、文才这对师兄弟完全就是一对活宝,甚至说是坑货也不为过。 不过,许长安也不想表现的太过急躁,故作一副为难状:“多谢九叔收留,只是,晚辈就怕留下来帮不上什么忙,让九叔失望。” 九叔笑了笑:“你小子别谦虚了,刚才与你聊了一阵,你在风水方面的见解还是很不错的。” “多谢九叔夸赞,那……晚辈就暂且留下。” 九叔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就对了。” 就这样,许长安顺利留在了义庄,也算有了一个落脚之处。 本来,九叔在后院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不过许长安却主动提出,晚上陪着文才一起在义庄大厅守夜。 大厅里停放着不少棺材,以便用于寄存一些暂时无家安葬的尸首。 这日一早,一个女人哭哭啼啼来到了义庄。 随行的还有三个汉子,其中两个抬着一具用草席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 眼见有生意上门,文才飞快地将师父唤了出来。 “九叔……” 随行的汉子急步上前见了一礼,随之讲起了缘由。 这个汉子名叫曾勐,住在镇西头,家里开了间小小的武馆。 女人小名阿秀,现年二十六岁,是曾勐的表姐。 阿秀十六岁便出嫁了,嫁给了邻村的阿牛。 几个月前,家乡遭遇匪患,夫妻二人一路逃难来到了任家镇投亲。 曾家念着亲情,收留了夫妻二人,让他们在武馆帮着做些零活。 没料时命不济,阿牛在逃难时染了病,旧疾突然复发,不治而亡。 “九叔,阿牛非我曾家人,不能在我家设置灵堂,故而先停放在此,待过几日觅块坟地下葬。” 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九叔点了点头:“嗯,放心吧,一会我便将他装棺。” “多谢九叔,多谢九叔……” 阿秀哽咽着上前拜谢。 “不必客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待到阿牛入棺之后,曾勐等人方才千恩万谢而去。 当夜。 文才如往日一般,睡得跟头死猪一般。 许长安盘腿调息了一会,随之起身走到文才身边,一把拎住他的耳朵…… “痛痛痛……” 这家伙很难叫醒,但是疼痛,却能让他很快清醒过来。 “文才,快起来!” “什么事啊?” “那具棺材里有动静。” 文才吓了一跳:“啊?” “走,咱俩去看看。” 文才一把拽住许长安的衣袖,颤声道:“别……还……还是去……去叫师父。” “不用,咱俩先看看再说。” 许长安不由分说,拖着文才来到阿牛躺着的那具棺材边。 “长安,你……你是不是听错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怀疑阿牛是被人害死的。” “啊?这……” “别愣着了,快开棺。” “好吧……”文才壮着胆子,用力将棺材盖推开。 “去掌盏灯过来。” “哦……” 待到文才点着灯过来时,许长安已经将包裹尸首的草席解开。 “文才,你仔细看,尸首是否正常?” 文才探头看了看:“咦?脸色泛青,是有点不对劲。” 人死之后,气血全无,肌肤应是一片惨白,脸色泛青的确不太正常。 许长安道:“准确地说,是青中泛黑,必定是中毒而亡。” 文才大吃一惊:“中毒?你是说,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我再检查一下……”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许长安不由叹了一声:“好狠毒的手段。” “怎么了?” “对方用的不是毒,而是用暗劲先伤了阿牛,再灌服大剂量的药物。 是药三分毒,正常人服用过量药物至多伤身,不会致命。 但是阿牛内腑受损,再被灌服过量药物,身子骨根本承受不了……” 文才傻愣愣地问:“你怎么知道?” “说了你也不懂……这样,你快去叫九叔过来。” “好吧!”文才应了一声,匆匆跑向后院。 不久后,九叔赶了过来,细细一查验,不由眉头紧锁。 文才忍不住问:“师父,这个阿牛真是被人害死的?” “没错!”九叔点了点头。 “啊?那……那咱们……要不要报官?” 许长安摆了摆手:“先不急着报官……” 九叔忍不住问:“长安,你怎么会想起开棺验尸?你早有怀疑?” “不错!今日里送尸首来时,一直是那曾勐在讲述缘由。 而那阿秀看伤悲伤,哭哭啼啼的,但我总感觉有点假惺惺。 另外,她的眼光躲躲闪闪,显然是有些心虚。” 闻言,九叔不由感慨地叹了一声:“这些细节我倒没去注意……” 许长安笑了笑:“因为当时你在专心听那曾勐讲述阿牛的死因。” “你刚才说不急着报官,难不成你有什么打算?” “九叔,咱们现在去报官的话,说不定会惹来一些不好听的话……” “不好听的话?”九叔愣了愣,随之一脸恍然:“嗯,不错,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文才一脸懵。 “文才……”九叔重重拍了拍文才的肩,解释道:“别人将尸首送到我们这里,只是暂时存放。 而我们私自开棺验尸,必然会招来一些闲言碎语,认为我们对死者不尊重。” 文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长安,既然不能报官,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做?” 不等许长安开口,文才抢先道:“师父,我们可以召魂啊,如果阿牛真是被害死的,他一定会害死他的人报仇。” “不可!”九叔一脸严厉地摆了摆手:“这样做,等于是纵鬼行凶。” “可是……” 文才还想说点什么,许长安笑了笑道:“不用召魂,这件事交给我好了,我自有法子查出真相……” 次日上午,曾勐与阿秀又一次来到义庄,还带了一些拜祭品。 人一到,阿秀便悲悲啼啼跪在棺材前,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叨着诸如“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之类的话。 曾勐也上了一柱香,说了一些悼念之语。 突然间,棺材里发现了几声异响,像是有人在拍棺材板。 曾勐与阿秀吓了一大跳,要不是有九叔等人在场,恐怕早吓得跑了出去。 “九……九叔……这……这是怎么回事?” 九叔不露声色,回道:“哦,没事,这副棺材新做不久,想来没干透。气候一干燥时,便难免会有一些异响。” “砰!” 这时,棺材里又传出一声响。 曾勐吓得一头跪到地上,连磕了几个头,又上前烧了一叠纸,口中滴滴咕咕不知念了几句什么。 阿秀更是吓得一脸苍白,彷佛失了神一般。 “九叔,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二人匆匆忙忙离去。 等他俩一走,秋生方才苦着脸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这是许长安的计策,同时,也想故意作弄一下秋生。 这小子是个滑头,仗着一点小聪明,经常作弄文才。 许长安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开始秋生不同意,说是让文才进去。 但许长安却说,文才嗜睡,万一在里面睡着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第六章 阿威队长 一路上,曾勐二人行色匆匆,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回到武馆之后,方才一前一后进到一间房内。 一进屋,阿秀便一脸焦急道:“表弟,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 没等阿秀说完,曾勐一把将她搂到怀中,安慰道:“表姐,没事的,没事的,不用自己吓自己。 九叔不是说了么,棺材新做不久,木材没有干透,所以难免会有一些异响。” “可是……我心里终究有些不踏实,要不……今天便找人将他埋了?” “万万不可!”曾勐赶紧摆手:“匆匆下葬只会令人生疑,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你不用担心,除了你之外,阿牛他已经没有亲人,谁会在乎他的死活?” “可是……” “没事的,撑过头七,到时一下葬就万事大吉了。” “好吧……”阿秀点了点头,随之又抬起头来,一脸幽怨道:“可我心里还是害怕,你……你晚上能不能陪陪我?” 曾勐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阿秀酸熘熘道:“不怕你媳妇了?” 曾勐哼了一声:“怕她作甚?她要敢吵吵闹闹,老子便休了她!” “阿勐……” 阿秀轻咬嘴唇,手缓缓地往下移。 要说这女人也是有几分姿色的,要不然也不会勾得曾勐神魂颠倒。 说起来,这女人也不是天生放浪。 当初嫁给阿牛也算规规矩矩,只是生活的贫困,以及她亲眼所见那些土匪恣意烧杀掳掠,更加意识到生命的脆弱。 在逃难的过程中,夫妻二人一路乞讨,受尽了饥寒与白眼,有几次差点死在路上。 好不容易熬到任家镇,已然是衣不蔽体,骨瘦如柴,比路边的乞丐看起来都要惨。 幸得曾家还不算绝情,念在亲戚的份上收留了夫妻二人。 一开始,曾勐并未关注阿秀,甚至都懒的多看她一眼。 因为那个时候阿秀面黄肌瘦,头发枯干,看起来分外的憔悴苍老。 结果,生活安稳下来之后,阿秀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削瘦的身子骨也开始变得丰腴。 有一天,阿秀刚洗好澡出来,正好遇见曾勐…… 那一刻,曾勐竟然没有认出阿秀,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内心里蠢蠢欲动。 直到阿秀羞答答上前招呼了一声,方才惊觉竟是自家表姐。 之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曾勐本就不是个什么好鸟,经常出入烟花柳巷,深谙讨女人喜欢的法子。 阿秀经历了多年的贫困以及磨难,自然舍不得如今安稳的生活。 一个有意勾搭,一个想要改变命运……没过多久,自然而然便滚到了一起,各取所需。 但是曾家又不是什么深宅大院,二人苟且之事很快便被人察觉。 阿牛听说之后气得跑去找曾勐吵闹,却反被曾勐揍了一顿,说阿牛无理取闹,他与表姐不过就是叙叙亲情罢了。 其实,曾勐早有所料,知道与表姐的事瞒不了多久。 而且他也不打算一直偷偷摸摸,只要阿牛一死,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所以,在殴打阿牛之时,这家伙偷偷用了暗劲,表面上看只是小小教训了一下阿牛。 实际上,阿牛已经受了内伤。 之后又假说阿牛旧疾复发,命人去药铺抓了几副药回来。 按照郎中开的药方,这几副药要分半个月服用,结果却在一天之内强行给阿牛灌服。 阿牛受了内伤,本身就很虚,哪里经得住如此大的剂量? 这些事,阿秀心里一清二楚,但却故意装作不知。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只有丈夫不在人世,她的命运才能彻底改变。 这对狗男女肆无忌惮,白日宣那啥,却不知道二人的之间的言行已被人尽收眼底。 许长安之所以安排棺材异响这一出戏,就是想看看曾勐与阿秀是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没啥好说的了,一切正如他所推测的那样。 回到义庄,许长安便将自己刚才所见所闻的事讲了一下。 秋生一脸遗憾:“唉,早知道我也一起去……” “嗯?”九叔怒目而视。 “师父,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不能饶过这对狗男女。” 九叔叹了一声:“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自古民不举,官不究。咱们与这阿牛非亲非故,凭什么去告?” 文才一副气愤的样子:“那就这样算了?” 许长安笑了笑:“九叔说的没错,民不举,官不究。但是,如果这对狗男女自己去自首呢?” “哦?”九叔眉头一挑,似有所悟。 秋生的脑瓜子的确够灵光,一下子想到了许长安心中所想。 “我知道了,咱们可以扮鬼吓他们,吓破他们的胆,让他们自己乖乖讲出来。” “这……”九叔有些犹豫。 秋生又道:“师父,扮鬼只能算是恶作剧,可不是什么纵鬼行凶。 再说了,这事用不着师父你出面,你就当着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九叔一脸正色,转身而去。 “太好了,长安,这一次咱们可得好好闹腾一番……” 有了师父的默许,秋生更加来劲,拽着许长安开始商议如何作弄那对狗男女。 当夜。 谭家武馆后院。 两道黑影鬼鬼祟祟摸到一间亮着灯的厢房前,透过窗缝观察屋子里的情形。 结果却大失所望。 其中一个黑影小声滴咕道:“真是晦气,本以为这对狗男女会做点什么……” “秋生……” “嘘,说了不许叫名字。” “哦……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别急,先听听他俩在说什么……” 屋子里,曾勐与阿秀虽然躺在床上,搂在一起,但却一直在聊天,啥也没干。 总不能一天到晚埋头苦干吧? 灯也没吹,估计是心里发虚。 “阿勐,我心里终究有些不踏实,武馆里的那些弟子都知道咱俩的事……” “别担心,他们绝不敢乱传。再说了,等人一下葬,就算外面的人知道又如何?” “哎,但愿吧……” “好了,咱们别聊这些,聊一些开心的……” 秋生眼巴巴等了好一会儿,眼见那对狗男女一直聊天不干事,不由火大:“不等了,开干!” 文才傻呼呼问:“干啥?” 秋生没好气道:“你说呢?” “哦哦,明白了……啊呜,啊呜……” 文才一拍脑门,捏起嗓子学起了狼叫。 秋生:“……” “这……这是什么声音?” 屋子里,阿秀吃了一惊,下意识缩到曾勐怀里。 屋外,秋生气得一巴掌拍到文才头上,一脸狰狞,憋着嗓子道:“让你扮鬼,不是让你扮狼。” “知道了……” 文才委屈地揉了揉脑袋,然后“嘤嘤嘤”哭了起来。 秋生叹了一声,罢了,这小子一辈子也就配个守义庄的命。 “我~死~的~好~惨~啊……” 秋生拖长嗓音,带着颤音开始装鬼叫。 “啊!鬼……有鬼……” 师兄弟二人的表演虽然劣拙,好在阿秀做贼心虚,当下里便吓得尖叫起来。 曾勐也惊出一身冷汗,急急翻身下床,冲到桌边抓起一把椅子:“何……何人装神弄鬼?” “还~我~命~来……” 秋生伸出手,在门上抓着。 许长安躲在暗处,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指望这师兄弟二人办成一桩正事,无异于赶鸭子上架,老母猪上树。 不过,他也没指望他俩办成这件事。 “来人,来人……” 曾勐心里也怕,忍不住扯开嗓子大吼起来。 “坏了,有人来咱们怎么办?”文才苦着脸道。 “怕什么?咱们化了妆,他们又认不出。” “可……可他们要动手怎么办?” 秋生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道: “放心,咱们现在是鬼,他们不敢动手,一会看我的,你先躲一边……” 很快,便有几个武馆弟子冲到后院。 结果一见秋生、文才所扮的鬼,一个吓得掉头就跑。 “不好了……” “闹鬼了……” 对于阿牛的死因,武馆一众弟子其实皆有猜疑。 只不过,曾勐既是大师兄,又是武馆的少东家,他们也不敢多言。 “阿勐,怎么办?怎么办?” 阿秀吓得扯过被子,窝在床角簌簌发抖。 曾勐一咬牙,恶狠狠道:“老子就不信了,老子一个习武之人,活人都不怕,还怕什么鬼?” 说完,硬着头皮跑了出去。 “还~我~命~来……” 秋生抬起双手,缓缓走向曾勐。 “阴魂不散,去死!” 曾勐豁出去了,抡着椅子重重砸向秋生。 “轰!” 结果,椅子刚抡到半空却突然四分五裂。 秋生吓出一身冷汗。 虽说他也会拳脚功夫,但又怎么可能是曾勐的对手? 更不要说,曾勐现在犹如困兽之斗一般,这一下要是砸实了,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只是秋生有点想不通,椅子怎么莫名其妙碎了? 下一刻,曾勐双膝一软,竟跪到了地上,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站起身来。 眼见此状,秋生眼珠一转,心知多半是许长安暗中施了手脚。 至于是如何施的手脚,他已经顾不上去多想了。 一转头,再转过来时,七窍流血,模样更加恐怖。 “还~我~命~来……” 曾勐吓得魂飞魄散,想跑,跑不了,只能拼命磕头:“饶命,饶命……” “我~死~的~好~冤……” 虽然从外表上完全认不出阿牛的一丝模样,但曾勐却认定了这就是阿牛阴魂不散,前来报仇来了。 还带了个同伙。 于是大声狡辩道:“阿牛哥,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都是那个贱人……她说不想跟着你过苦日子,就主动勾引我……” 阿秀本来心里惊怕,但一听曾勐将过错推得一干二净,一怒之下也冲了出来。 要死大家一起死! “阿牛,阿牛,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我从无害你之心。 都是曾勐,是他想要长期霸占我,这才起心杀你……” 二人开始狗咬狗。 本来,秋生还在想怎么套二人的话,结果不等他发问,这对狗男女你一言我一句,争相讲了经过。 说白了,都想把责任推给对方,以求一条生路。 之前那几个武馆的弟子并未跑远,躲在一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一听二人的交待,一个个不由义愤填膺。 “太无耻了,简直是禽兽不如!” “就是,你说偶尔偷个腥也就罢了,怎么还杀人?” “活该有报应……”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袭来。 随之,夜空中响起了一道飘忽不定的声音:“你们这对狗男女,速速将害死阿牛的真相写到纸上,签字画押。 否则,本判官现在便押你们下十八层地狱!” “判官大人饶命!” 曾勐二人吓得连声磕头求饶。 几个武馆的弟子也吓到了,一个个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生怕判官一不高兴,将他们也给押到阴间去。 冒充判官的正是许长安。 以他的修为,装神弄鬼什么的太容易的了。 曾勐等人只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习武者,又如何懂得利用真气在空中传音的妙用? 只当是真的有判官到来。 “你们几个都出来做个见证,阿牛乃是冤死,本该去枉死城。 唯有害他之人写明经过,再签字画押,他方才有机会进入轮回……” “是是是,判官大人。” 几个武馆弟子硬着头皮走了出来,随之又有人找来了纸笔,监视着曾勐写下罪状,并与阿秀一起签字画押。 “好了,你们去一个人报官,阴间事,阴间了,阳间事,阳间了。” “我去……” “还是我去……” 几个武馆弟子争先恐后跑了出去。 毕竟,在这里守着两个鬼和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判官,他们自然又惊又怕。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戴着眼镜,身着制服,腰挎匣子枪的男子带着几个手下威风凛凛来到后院。 这家伙乃是任家镇的保安队长,人称阿威队长。 “谁在这里装神弄鬼?滚出来!” 人一到,阿威便拔出匣子枪大吼了一声。 说来说去,这家伙还是不信,认定了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大胆,地府判官在此,岂容尔等放肆?” 随着夜空中一声炸喝,阿威感觉浑身一震,彷佛雷击一般,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判官大人饶命……” “判官大人饶命……” 随同阿威一起前来的几个手下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跪到地上求饶…… 翌日上午。 一则消息迅速传开,如一块巨石扔进湖中,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曾家那小子居然与他表姐……” “要说找个乐子倒也罢了,竟然还把男人害死……” “简直是禽兽不如,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说起来,曾家在任家镇的名声不算太好,常有武馆的弟子仗着武力耀武扬威,欺压乡邻。 关键是,曾家与任家曾有过节。 虽然事隔多年,但是阿威心里有数。 他能坐上保安队之位,全凭了表姨父任发的扶持,自然不会错过拍马屁的机会。 番茄 所以,曾勐与阿秀的下场可想而知。 …… 第七章 虚不受补 不觉间,一个月过去。 许长安跟着九叔一起出了几趟活,替人看风水、镇宅,也或是操办白事,也算学到了一些东西。 这日下午,九叔找到许长安道:“长安,县城里有趟活,要不你去试试。” “县城?” 九叔点了点头:“对,县城里有个名叫庄大兴的富户,托人捎来一封信,让我去城里帮他看看宅子。 但我这几日正好有点事走不开,不如你和秋生一起先去看看。” “这……” 许长安有些沉吟。 其实,他心里能猜到,九叔恐怕不是有事走不开,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考验考验他,看他是否能够独挡一面。 “怎么?没自信?” “也不是,只怕有负九叔厚望。” 九叔笑了笑道:“我相信你能够搞定,对了,这几张符你收着……” 九叔取出五张黄符,并详细讲解了一下用途与用法。 其实,就算九叔不讲解,许长安也知道怎么用。 毕竟他在《鬼打鬼》世界待了一年,从徐林那里已经学会了不少茅山术的入门基础。 当然,相对来说,九叔的修为要高深的多,这也是许长安来到这个世界的重要原因。 次日一早。 义庄门口,秋生推出一辆自行车,冲着许长安道:“会骑这玩意儿不?” 许长安摇了摇头。 不是不会骑,而是不想骑。 秋生叹了一口气:“唉,县城好几十里地呢……罢了,算我命苦,上来吧,我载你。” 许长安摆了摆手:“不用,你一个人骑轻松点。” “啥?我一个人骑?你用走的?” 许长安笑了笑:“放心吧,就算用走的,也不会比你慢。” 一听此话,秋生顿感不服:“我就不信你两条腿能跑得过两个轮子。” “不妨试试看……” 当前年代各方面相对落后,物资贵乏,很多东西都是飘洋过海而来,百姓感到十分新鲜,皆贯以洋字命名。 比如水泥称作“洋灰”、火柴称作“洋火”,还有什么洋油、洋钉、洋盆……等等。 自行车,百姓一般称作洋车子或洋马车。 这玩意儿虽不如马跑的快,但相比人走路可快多了,而且还能载人载物,相比原始的马车、独轮车的确方便很多。 如果不负重的话,一个人骑速度还是很快的,比起走路何止快数倍? 所以,秋生如何服气? 一出镇,秋生便曲起身子,屁股不沾车座,双腿如摇风车一般勐劲地骑。 待累出一身臭汗时,一扭头,竟发现许长安不紧不慢,一副漫步闲庭的姿态跟在后面。 “不可能!” 秋生大吃一惊,下意识停下来看了看四周……没见有车、马之类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都说了,不会比你慢。” “再来!” 秋生喘了几口气,再次勐蹬脚踏。 这次,他长机灵了,骑了一段便扭过头看,想看看许长安是否在作弊。 没料想,许长安就跟在他身后不远,看起来就像是在饭后散步一般。 见鬼了? 秋生停了下来,眨了眨眼,随之一拍脑门,自以为聪明道:“我明白了,你一定用了符。” 茅山术中的确有一种疾风符,使用之后能提升奔跑的速度。 不过,这种符属于品级较高的符,一般人根本画不出来。 许长安懒的分辩,顺口应道:“算是吧。” “奇了怪了,师父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秋生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还有些嫉妒。 中午时分,二人抵达了县城。 秋生又累又饿,冲着许长安道:“长安,咱们赶紧去庄老爷家,说不定能蹭一顿大鱼大肉。” 结果,许长安却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现在正是饭点,现在赶过去显得太刻意了,别让人以为咱们是专程去蹭吃蹭喝的。” “咱们帮他家看宅子,他们理应款待啊。” “看宅子要付报酬,又不是白看。行了,咱们自己找家餐馆好好吃一顿。” 秋生眼神一亮:“你带钱了?” “废话……” “太好了,走走走,我知道城里有一家烧鹅做的特别好吃。” 一通大吃大喝,说贵也不贵,一块银元。 当然,对于穷苦人家来说可不便宜,一块银元能买一袋子大米。 吃饱喝足,二人打听了一番,找到了庄大兴家。 一看便是大富之家,三进院落,大大小小的房屋怕是有数十间。 庄大兴迎了出来,结果一见许长安二人,不由皱了皱眉:“九叔没来?” 秋生回道:“庄老爷,我师父有事抽不开身,让我俩先来看看。” “这……” 眼见老爷有些不悦,站在一边的刘管家忍不住道:“老爷,九叔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就派了……” “罢了!” 没等刘管家说完,庄大兴摆了摆手,随之冲着许长安二人道:“二位小师傅,请到厅里一叙。” 许长安拱了拱手:“多谢庄老爷。” 来到前厅,庄大兴吩咐丫鬟泡了茶,随之讲了一下情况。 “事情是这样,前些日子,老夫将三姨太和小儿子洪福接回府来。 没想到,我那苦命的福儿三天两头患病,看过洋大夫,也请过好几个名医诊治,但病情却一直不见好。 近几日,精神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老夫怀疑,是不是家中风水有什么问题? 经人一力举荐,老夫这才托人邀请九叔前来看看宅子的风水……” 许长安接口道:“抱歉,九叔的确有事抽不开身。不过庄老爷放心,我俩既然来了,也一定会尽力帮着庄老爷解决问题。 小书亭 只不过,在下要先确认一下到底是风水的问题,还是令公子的病因。” “是是是,其实老夫也是心存疑惑,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风水的问题。” “行,要不,现在便麻烦庄老爷派个人,我与秋生先看看宅子。” 庄大兴点了点头,随之向着门外喝道:“刘管家!” “老爷!” 刘管家闻声走了进来。 “你陪着二位小兄弟四处转转,不得怠慢!” “是!” 转了一大圈,许长安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庄家的布局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风水格局虽说不上多高明,但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纰漏,属于中规中矩的一类。 “敢问二位小师傅,可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刘管家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问了一句。 “暂时没有,不过……”说到这里,许长安下意识瞟向西北角:“我记得,那边好像还有一个偏院,刘管家是否忘了带我们去看?” 刘管家笑了笑:“倒也不是忘了,三姨太和小少爷就住在那偏院中。 之前是想让小少爷多睡一会,以免打扰小少爷休息。” “原来是这样,那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刘管家可以带我们进去看看了吧?” “可以,二位请!” 很快,三人一起走进了小院。 一进院,许长安便看到一个娇小玲珑,年约二十七八的少妇坐在院中绣花。 “三姨太!” 刘管家唤了一声。 “哦,刘管家……” 三姨太放下手中的活,起身应了一声,随之下意识瞟向许长安二人,轻声问:“这二位小师傅……是来看风水的?” “正是,老爷本来找了任家镇九叔,不过九叔有事来不了,便派了二位小师傅过来。” 三姨太侧身福了一礼:“原来是这样,有劳二位小师傅了。” “三姨太客气……” 随后,许长安拿出一个罗盘,开始在院子里转悠。 相比而言,这个偏院不大,相比其它院落也简陋了许多,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是皇宫里的冷宫。 院中也不见一个丫鬟。 由此可见,这个三姨太在府中的地位并不高。而且,经许长安观察,刚才刘管家见礼的时候,也很敷衍。 反倒是三姨太倒显得有些拘谨,好像是下人一般。 这也能理解,大户人家的小妾大多地位不高,有些甚至还要挨打受气,比下人好不了多少。 只不过,这种豪门争斗许长安并不关心,再说又不是他的小妾。 他只关心,这间院子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 风水一说虽然玄之又玄,但能流传数千年又岂会没有道理? 从科学的角度解释,风水涉及到磁场、通风、阳光、湿度等等,与人的生活环境息息悠关。 通风向阳的屋子,自然能让人身心愉悦,精神爽朗。 低矮、阴暗、潮湿的屋子,则会令人身心压抑,细菌滋生,令人不知不觉患上各类疾病。 当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 但,还有很多玄妙的地方,常人根本看不懂,悟不透。 否则,还要风水先生做什么? “小师傅,这院子里的风水布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眼见许长安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三姨太忍不住上得前来细声问了一句。 “嗯……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对了,令公子还在睡觉?” “咳咳咳……” 这时,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福儿……” 三姨太小跑着奔向屋子里。 “娘,我没事……” “福儿,你躺了大半天了,娘扶你到院子里走一走。” “好的。” 没过多久,三姨太搀扶着儿子走了出来。 “这……”秋生一脸惊愣地瞟向庄洪福,跟见鬼一般。 别说,幸得是大白天,要是晚上见到庄洪福,恐怕很多人都会认为见鬼了。 看样子,他只有七八岁。 按理说身为庄家的小少爷,伙食应该是不错的,至少不会饿肚子。 但这小家伙看起来却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脸色一片惨白……总之看起来很是瘆人。 许长安也不由得皱了皱眉,打量了庄洪福一会,随之上得前去,冲着三姨太拱了拱手:“三姨太,请容在下替令公子把把脉。” 刘管家忍不住喝了一声:“哟,我说你这看风水的,什么时候还学会替人诊脉了?” 闻言,许长安不由转过身反唇相讥:“刘管家,记得庄老爷吩咐过你,让你不得怠慢。 可你三番五次阴阳怪气,似乎心存不满……” “你……” “还有,你虽为庄府管家,但说来说去还是个下人。 三姨太虽是侧室,但她毕竟是三姨太,何况这里还有庄家的小少爷。 主子没开口,你这个当下人的乱吠个什么劲?” “你……你……你……”刘管家气得一脸涨红,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下文。 秋生也在一旁帮腔:“做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觉悟,就算你是管家,那也是下人,别以主子自居……” 三姨太一看苗头不对,赶紧劝和:“刘管家息怒,二位小师傅只是快人快语,如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妾向你赔个不是。” 秋生不满道:“三姨太,这样的恶奴你理他作甚?他要敢对你耍泼,你便抽他几个耳巴子,他要敢还手,那便是以下犯上!” “你们……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刘管家一怒之下,竟转身而去。 “刘管家,刘管家……” 三姨太急急唤了几声,想去追,又怕儿子摔倒在地。 许长安道:“三姨太,请恕在下直言,你这样惯着府里的下人,他们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你的处境会越来越难。” 三姨太叹了一声:“唉,小师傅,你……你不明白这府里的事。” 许长安懒的多说,瞟向长庄洪福道:“行了,我先给他把脉看看。” “嗯,有劳小师傅。” 尽管三姨太并不抱什么希望,但儿子都病成这样了,姑且死马当活马医。 把完脉,许长安问道:“三姨太,令公子最近是不是常吃补品?” “嗯!”三姨太点了点头:“近些日子,大娘子那边常遣人送来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给福儿滋补。” “荒谬!”许长安怒道:“虚不受补,如此浅显的常识你们不知道?” “啊?”三姨太吃了一惊。 “令公子是不是时常吐血?” “小师傅怎么知道?”三姨太一脸惊讶。 “看来是了……我已经说了,虚不受补,再这么补下去,恐怕不出十日,令公子……” “咳咳咳……” 庄洪福又一次剧烈咳嗽起来,还咳出了血。 “福儿,福儿……” 三姨太一脸焦急。 许长安摇了摇头,摸出一粒丹药塞到庄洪福口中。 “小师傅,你给他吃的什么?” “补药!” “补……你刚才不是说虚不受补么?” “我这个不是普通的补药……行了,总之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给令公子吃任何补品,正常饮食即可。 你家大娘子送补品过来,你也不要推却,收下便是。 记住,此事不要声张……” 三姨太有些迟疑:“这……” “如果你不想令公子出事,最好按我的吩咐去做……” “娘,我感觉好多了。” 这时,庄洪福突然不咳嗽了,抬起头说了一句。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三姨太泪流满面,一脸欣慰地搂着儿子。 “三姨太,先这样吧,明日我再过来看看。” “多谢小师傅,多谢。” “三姨太不必客气……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 离开偏院后,秋生看了看四周,没人,于是忍不住问:“长安,听你的意思,莫不是那大娘子故意想要害死那小少爷?” “这个说不清……但从常理推断,那个大娘子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秋生若有所思道:“嗯,如果那大娘子真是好心,想来那三姨太也不至于与儿子住到偏院。” 许长安应道:“没错,所以,我猜那大娘子不至于这么好心。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女人明知虚不受补,却偏偏送些大补之物,这分明就是存了心要害死庄家小少爷……” …… 第八章 人算不如天算 庄府前厅。 许长安冲着庄大兴拱手道:“庄老爷,贵宅的布局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在下去准备一些道具,明日再来。” 庄大兴叹了一声:“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那庄老爷,我俩便先告辞了。” 庄大兴假惺惺挽留道:“时辰不早了,要不二位小兄弟留下吃顿便饭?” “多谢庄老爷好意,还是不打扰了,告辞。” 离开庄府之后,许长安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秋生忍不住问:“长安,以你之前的判断,庄家并非风水的问题,而是正房夫人想害死那小少爷?” “不!”许长安摇了摇头:“应该说,兼而有之。” 秋生愣了愣:“兼而有之?意思是说,风水格局还是有问题?” “不好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所以我决定晚上潜入庄家一探。” 秋生一脸讶然:“你白天都看过了,晚上又能看出什么?” 许长安笑了笑:“那可说不一定,风水格局并非固定的,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昼夜交替、四季变换而变化。 虽然我暂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庄家小少爷的病因很是诡异……” “诡异?嗯,的确,看起来病的很重。” 许长安突然问道:“秋生,你从师多少年了?” “这……”秋生挠了挠头,心里算了算,回道:“十来年了。” “那你就一点也感应不到,庄家小少爷的阴气明显有些重?” “咦?”这么一提醒,秋生不由拍了拍额头:“对对对,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这就是问题所在。那间偏院虽说简陋了一些,但也不算背阴,那么庄家小少爷又为何一副阴邪入体的模样?” “他不是病了么?身子骨虚。” 许长安摇了摇头:“罢了,跟你解释不清。咱俩今晚一起去探一探,说不定就能揭开谜底。” “也好……等等,咱们怎么进去?还有,我记得院子里还关着几条恶犬,万一晚上放出来……” 许长安拍了拍秋生的肩,笑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等到小二前来送热水时,许长安又顺口打听了一下庄家的事。 没想到,那小二分外的八卦,坐下来津津乐道讲了起来。 “要说这庄老爷,当年也是个风流人物……” 据小二所说,十余年前,庄大兴经常出入烟花柳巷。 后来,在勾栏中认识了如今的三姨太,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迷恋上了,花了不少钱替其赎身,想纳为小妾。 结果,大房夫人又吵又闹,说什么丢不起那个人,绝不允许一个风尘女子踏入家门。 无奈之下,庄大兴只能金屋藏娇,将三姨太安置在郊外。 后来,三姨太为庄大兴生下了一个儿子,庄大兴想为三姨太与儿子争个名份,又一次提出将母子二人接回府。 这次,大房、二房联手大闹,包括庄大兴的儿子、女儿也跟着闹。 说是怕辱没门风,其实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家产? 毕竟,一旦三姨太母子二人进了门,势必就会分走一份家财。 闹腾了一阵,庄大兴又一次败下阵来,未能如愿接回三姨太母子。 直到去年,庄大兴终于找到了机会。 虽说他之前娶了两房,但香火并不旺,大房、二房也仅给他生下了一子一女。 大房生的是女儿,二房生的是儿子,起名庄洪运。 不过,大房一向霸道,从小便将庄洪运收养在身边,算作她的儿子。 对此,二房也不好多说,毕竟这也算是大户人家传承已久的规矩。 对于二房来说,儿子养在大房也有好处,本是庶出,但过继给大房之后便可以算作谪子,有绝对优先的继承权。 可惜,这庄洪运不争气,是个十足的败家子。 那一晚,庄洪运在赌坊里与人赌急了眼,竟将自家一间商号作抵押与人豪赌。 结果输得精光。 事后,这家伙吓到了,跑去找大娘、小娘苦苦哀求,说什么以后一定戒赌云云。 要是事情闹的小一点,两个女人倒也能瞒得住,大不了拿一些私房钱出来填窟窿。 但现在,这个窟窿太大了,一间商号说没就没了,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于是,两个女人哭哭啼啼跑去找庄大兴…… 一听缘由,庄大兴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咆孝着说要打死那个逆子。 大房、二房百般哀求,眼见老爷怒气难平,二房一咬牙,主动提出将三姨太接回府…… 《独步成仙》 这分明就是一个交换条件。 大房心里也清楚,这次怕是拦不住了,谁让庄洪运不争气,闯下了弥天大祸。 “这事,又一次闹得满城风雨。不过,对于庄老爷来说,或许也不算一桩坏事,他终于如愿以偿,接回了三姨太与小儿子……” “原来是这样……”许长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等到小二离开之后,秋生忍不住道:“难怪那三姨太母子在府中抬不起头。” “嗯,那大房、二房铁定是恨之入骨,所以,庄洪福的病因很可疑。” “那咱们今晚一定要查个清楚……” 当夜。 许长安带着秋生一起来到了庄府后院墙外。 “这么高,咱们怎么上去?” 秋生看着高高的院墙发愁。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看一下……” 许长安不想当着面暴露太多的本事,假意走到另一侧,随之“休”一声上了院墙,然后顺着墙头走了过来。 “你怎么上去的?”秋生一脸惊疑。 “那边正好有棵树……” 许长安敷衍了一句,随之丢下一个绳头。 “你还带绳子了?” “你废话太多了……” 不久后,二人入了后院,借着微弱的夜光找到了三姨太母子二人所居的那处偏院。 “别说话!” 许长安冲着秋生吩咐了一句,随之开始细细打量院中的环境。 虽说白天已经看过了,但有些东西白天是看不见的。 没过多久,许长安不由神情一动,快步走到院子西侧…… “你发现什么了?” 秋生追了上来,小声问了一句。 “嘘!” 许长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瞟向一处微开的窗户。 观察了一会,又走到院子西北角的花台边细细看了一会,喃喃道:“好高明的手段。” 秋生小声问:“怎么了?” 许长安摆了摆手:“没什么,回客栈!” 秋生:“啊?这就完事了?” 许长安似笑非笑:“不然呢?莫非你还想进三姨太的房间看看?” “这……还是算了……” “走!” 回到客栈,秋生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长安,别神神秘秘的,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许长安叹了一声:“咱们遇上高手了。” 秋生愣了愣:“高手?” “对,这正是白日里我没看出异样的原因。对方的确在偏院里动了手脚,只是白天很难看出端倪……” “到底是什么样的布局?我怎么没发现?” “你没发现很正常……” 秋生:“……” 许长安解释道:“是这样,对方在花台里动了手脚,巧妙地利用了植物的天性。” “没听懂……” “绝大多数植物会偏向阳光的方向……” “哦,比如向日葵?” 许长安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如今想起来,花台中的植物显然是精心布置的,品种、位置、高低错落,缺一不可。 白日里,看不出什么效果。 但一到深夜,对方的布置便会自动触发,汇拢四周的阴气。 而这些阴气,源源不断地飘进了庄家小少爷睡的房间。” 一听此话,秋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段如此恶毒?” “没错,这样的手段几乎称得上天衣无缝。庄家小少爷吸收了大量阴气,阳气流失,体质便会越来越虚。 这并非病,所以不管找什么医生都没用。 显然,此事的幕后黑手正是大房。 这女人的心太狠毒了,故作好心不停地送补药,越补死的越快。” “那咱们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庄老爷?” 许长安摇了摇头:“不急,当面拆穿,那女人必然不会承认,说不定还要反咬咱们一口。”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许长安笑了笑:“谁说见死不救?不仅要救,而且,还要将幕后黑手引出来……” 翌日上午。 二人又一次来到庄府。 许长安装模作样又在府中转了一圈,随后找到庄大兴道:“庄老爷,找到原因了。” 庄大兴本来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一副懒洋洋的神态。 一听说找到了原因了,不由精神一振,急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偏院!” “偏院?你是说,三姨太母子二人所居的那处偏院?” “对!庄老爷即刻派人去买一袋石灰回来。” 庄大兴也顾不上多问,当即高声吩咐:“来人,速去买一袋石灰。” “是,老爷。” 门外一个下人应声而去。 “另外,小少爷目前身体很虚弱,不宜服用补药……” “嗯?”庄大兴愣了愣:“身子弱,不正需要进补么?” “庄老爷,进补也要分是什么情况,小少爷目前的身体不宜大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一说,庄大兴倒也吓到了,赶紧道:“那以小师傅的意思,要怎么办?” “正常饮食即可,无需滋补之物。庄老爷,你只要按照在下所说的做,不出两日,小少爷的身体必然会有明显好转。” “太好了,想不到小师傅不仅懂风水,还精通药理。” “庄老爷过奖……” 待到石灰买回来之后,许长安让秋生将石灰扔到花台上,一泼水…… “滋滋滋……” 石灰一见水,当即开始崩裂,冒出腾腾热气。 三姨太一脸惊讶,忍不住问:“小师傅,这样一来花台中的花草岂不是全都要枯?” “没事,过段时间重新栽就是了。眼下里,改煞风水格局要紧。” “原来是这样……” 三姨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许长安又摸出两粒药丸递给三姨太道:“每晚给你儿子服一粒,两日后,他的身体必然会有所好转。 这两日你要多多照料,切不可再让他进补。” “嗯,记下了,多谢小师傅。” …… 当晚。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潜入庄府,并轻车熟路来到三姨太所居的偏院。 此人,名叫卢军。 这小子以前本是个街头混混,后来拜了一个名叫诸葛真的老者为师,学会了一些风水秘术。 庄大兴的大房夫人与二房夫人平素里勾心斗角,但自从被迫无奈,主动提出让三姨太母子二人进府之后,便难得地团结起来。 三姨太她俩倒不在乎,只要她俩联手,有的是办法收拾。 关键是庄洪福,那可是庄大兴的亲生儿子。 一开始,两个女人还想泼脏水,毕竟三姨太以前是风尘女子,指不定庄满福是谁家的野种。 但是见到庄洪福之后,二女端着脏水却泼不出去。 因为,爷儿俩长得太像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是庄老爷下的种没错。 这便给两个女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毕竟这涉及到偌大的家产分配,她们可不想凭白无故分出一半。 经过一番密议,两个狠毒的女人决定除掉庄满福,以绝后患。 当然,她俩倒不敢光明正大行事,而是找来刘管家秘谋。 最终,刘管家介绍了卢军,说卢军会秘术,一定有法子瞒天过海。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议定十根金条的报酬,先付三根作为定金,余下的七根待事成之后一次付清。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庄大兴一点都没有怀疑两位夫人,只当儿子命不好患了重病。 哪知许长安二人的到来,却彻底破坏了卢军等人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如此一来,不仅仅是大房、二房两个女人,卢军也气急败坏。 毕竟,这件事要是办砸了,他损失的不仅仅是十根金条,对他以后的业务恐怕也会造成影响。 所以,他今晚来,是要采取补救措施的。 来到偏院之后,卢军快步走到花台边,一脸阴沉地看着花台中早已枯干的花草。 许长安料的没错,卢军正是利用了花台中的植物布下机关,以此来坑害庄满福,令其阴气入体。 到时候,便会造成一种重病而亡,也或是中邪而死的假象。 而大房夫人更是心急,这女人多少懂些药理,趁着庄满福体虚之时,假意送上一些大补之物。 这是在送催命符。 只可惜,终究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 第九章 这个家,老爷还是作得了主的 花台中已经撒了石灰,想要重新栽种花草可就麻烦多了,必须换土。 况且,这样的伎俩已被人识破,已然失去了意义。 不过这也难不倒卢军,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 接下来,卢军摸出了一枚铜钱走到墙角,正准备往土里埋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动,急急回头…… 果然,院中多了一个人。 “是你?” 卢军阴沉着脸站起身来。 “没错,是我!” 许长安一脸嘲弄的笑容。 其实,二人并不相识,彼此间第一次相见。 但,心里都有数,能猜到对方是谁。 卢军恶狠狠道:“小子,大家都是同行,你又何必挡人财路?你要知道,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凭你?还不配称为同行。” “那你便去死!” 卢军凶相毕露,抬手捏诀,想要抢占先机。 可惜,他万万没料到对手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砰!” 没等他来得及施法,一道掌影袭来,当场将这家伙打得不省人事。 醒来时,发现身处一片小树林中。 “小子,我警告你……” “啪!” 一个耳光,顿让卢军清醒过来。 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最好还是放低姿态。 于是,强忍屈辱与怒气,压低声音道:“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长安似笑非笑:“你说呢?” “你放了我,我……我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许长安眉头一动,问道:“一千根金条,有没有?” 卢军:“……” 靠,还真敢狮子大张口。 “既然没有,那就别说你有钱。” 卢军脑子一热,恶狠狠威胁道:“小子,你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师父绝不会放过你。” “哦?你师父是谁?” 卢军哼了一声:“听好了,我师父乃是诸葛一门的后代诸葛真……” “抱歉,没听说过。” “你……啊……”卢军突然惨叫了一声。 “如果你不想生不如死,还是老老实实交待,是谁让你毒害庄家小少爷的?” 一开始,卢军还嘴硬,但架不住许长安一通分筋错骨手,终于乖乖交待了一切。 “是……是庄家大夫人、二夫人……她们许了我十根金条……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拿钱办事……” “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你也做的出来,活着只会祸害世间……” 不久后,许长安返回客栈中。 秋生迷迷湖湖醒了过来,揉着睡眼问:“搞定了?” “不错!” 许长安将之前的经过大略讲了一番。 “你把他杀了?”秋生大吃一惊。 许长安笑着摇了摇头:“杀了他,岂不是连人证都没有一个?放心,明天等着看好戏。” 次日上午,许长安又一次来到庄府与庄大兴见了面。 “庄老爷,事情差不多弄清楚了,令公子的病因乃是人为。” 庄大兴吃了一惊:“人为?有人要害他?” “庄老爷,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数?” 一听此话,庄大兴不由脸色一惊,神色数般变化,看样子心里隐有所猜。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里,我用石灰毁掉的那些花草便是对方的精心布置。 一到晚上,阴气汇集,尽皆流入令公子的房间,令之阴气入体,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再加上有人故作好心,不停地送上滋补之物……” “咣!” 庄大兴手一抖,手中茶碗跌落在地。 “看来,庄老爷心里也知道是谁了?” 不瞒庄老爷说,昨夜,那个人又一次潜入贵府想要再次下手。 在下早已猜到对方的意图,跟随在后,将之擒获……” “人在哪里?”庄大兴急急问。 “就在我所住的福来客栈附近的一处破屋里……” 许长安详细讲了一番卢军交待的情况。 “唉……” 听完缘由,庄大兴不由长长叹了一声,眼神有些悲怆。 其实他也不傻,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两个夫人会如此心狠手辣,竟对他的亲生儿子下此毒手。 “怎么,庄老爷是不信,还是不敢接受现实?” “我……” 庄大兴正待开口。 “老爷,别信这小子的鬼话……” 就在这时,大房夫人匆匆闯了进来。 许长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女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刚才,许长安与庄大兴谈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调。 外面站着好几个下人,他相信,其中必有大房夫人也或是刘管家的耳目。 要不然,大房夫人会来的这么及时? 显然,庄大兴心里也有数,沉下脸喝了一声:“你怎么跑来了?” 大房夫人振振有词:“老爷,你千万别信这小子,他有什么本事?无非就是想骗几个钱。” 说到这里,又瞟向许长安道:“你别在这里蛊惑我家老爷,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这女人的语气,既有威胁,也有一丝利诱的意味。 许长安站起身来,笑道:“这位便是庄大夫人吧?庄夫人一来便咄咄逼人,认定在下没有本事,是何道理?” “难道不是?” “在下有没有本事,最有资格说话的应该是三姨太,以及庄小少爷。” 一听此话,大房不由脸色一惊:“你什么意思?” 许长安没有答理,转身庄大兴拱手道:“庄老爷,方便的话可否将三姨太以及小少爷唤来?” “这……福儿体子虚,恐怕……” 不等庄大兴说完,许长安笑道:“无碍,我相信小少爷的精神好了很多。” “好吧,去唤小少爷与三姨太到前厅来。” “是,老爷。” 不久后,三姨太带着儿子一起走进前厅。 “福儿……” 庄大兴眼见儿子的精神果然好了许多,不由惊喜不已,快步迎上前去。 大房一脸惊愣,随之假惺惺走上前去:“恭喜妹妹,看来福儿的病好多了。” 三姨太不露声色回道:“还得感谢大娘子一片好心,送了不少滋补品,福儿方才有所好转。” 一听此话,大房脸上的肌肉不由颤抖了几下,尬笑道:“妹妹客气……” “啪!” 这时,庄大兴实在是忍不住心中怒气,一巴掌扇了过来。 大房痛得尖叫一声,随之不敢置信地瞟向庄大兴,颤声道:“老爷,你……你竟然打我?” “不错,老爷打的就是你!福儿被你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装好人?” 大房顾不上捂脸了,一副泼妇的神态嘶吼道:“老爷,你在说什么?你竟然说我害福儿?” “别装了,你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又怎知天网恢恢? 你请人在偏院动手脚,害得福儿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明知他这般虚弱,竟然还假装好人送些大补之物,盼着他早些……” 说到这里,庄大兴心口一阵绞痛,差点跌倒在地。 “老爷……” “庄老爷,你没事吧?” 许长安及时扶住了庄大兴,暗自输了一缕内气,助他理顺了气血。 “没事,我没事……”庄大兴疲累地摆了摆手。 大房又开始耍泼:“老爷,你怎么能冤枉我?你居然信一个外人的话?信这贱女人,信这小野种……” “啪!” 庄大兴一怒之下,又是一个耳光甩过去。 这一下打的有些重,打得那泼妇嘴角流血。 “老爷,你……你好狠的心,我不服,我不服……你说我害福儿,何人能作证?” 这时,许长安慢腾腾道:“放心,自然是有人证的。” “你把人证叫来啊,叫来啊……” 大房疯了一般大吼大叫。 许长安一脸讥讽地笑了笑:“你是不是以为,人证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哦,对了,我想,刘管家这时候恐怕也不在府中吧?” “你……” 大房脸色一惊。 庄大兴也不由皱了皱眉,喝道:“去,唤刘管家过来。” “是!” 结果,下人在府里找了一圈,还真没找到刘管家。 庄大兴怒声道:“去外面找,务必找到刘管家。” 许长安摆了摆手:“庄老爷,不用找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会回府的。” 果然,过了盏茶工夫,刘管家果然回来了。 只不过,是被秋生押回来的。 一见面,秋生不由冲着许长安比了比指拇:“果然神算,这家伙潜入那间破屋,被我逮了个正着。” “庄老爷,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之前,我故意下了一个饵,刘管家便迫不及待想去灭口。” “老爷饶命,这不关小的事,都是……” 大房心里一急,怒声道:“刘管家,你休得血口喷人!” 庄大兴叹了一声,冷眼瞟向大房道:“他还没供认是谁,你便急着说什么血口喷人,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我……老爷,冤枉,这都是他们串通好的。” “你当老爷是傻子?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这偌大的家产?” “老爷……” “行了,你不必多说了。” 庄大兴无力地摆了摆手,随之冲着许长安拱手,一脸感激道:“多谢小兄弟查明了真想,也替庄某维护了脸面,没有惊动官府。 家门不幸,庄某也难辞其疚……” 说到这里,庄大兴又冲着三姨太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从今日起,你搬到我院里住……” 大房心里一惊:“老爷,万万不可……” “来人,把这泼妇拖下去,鞭打五十……” “老爷,老爷,我可是正房,你不能这样对我……” 庄大兴冷冷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了。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可以不将你送官。 是逐出家门,还是贬为侧房,你可以自己选一个。” “老爷……”三姨太想说什么,庄大兴摆了摆手道:“你不用求情,一会我便找人写下契书,立你为正房,福儿为谪子。 这个家,老爷还是作得了主的。” …… 第二天上午,许长安与秋生高高兴兴在县城里逛了一大圈,买了不少东西。 中午过后,坐着一辆马车开始返程。 这次,许长安救了庄洪福一命,也替庄大兴解决了一桩心事。 他最喜欢的便是小儿子庄满福,大房、二房为了争夺家产居然想害死他的儿子,他怎能不寒心? 故而,这次下了决心,一举将两个女人踩了下去,将三姨太与小儿子扶正。 至于报酬……大大方方给了一千块大洋,还派了一辆马车送二人返程。 日落时分,抵达了任家镇。 “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 文才眼见着许长安与秋生大包小包往下拎,不由一脸惊讶。 秋生洋洋得意道:“当然,难得去一次县城,当然要多买一些。” “你哪来这么多钱?”文才又问。 “庄老爷付了一千大洋的报酬,我和长安花几十大洋,不过分吧?” “啥?一千……大洋?” 文才瞪大眼睛,失声惊呼。 这时,九叔踱着方步走了过来。 “九叔!” “师父!” 许长安与秋生上前分别打了一声招呼。 “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庄老爷太大方了,给了一千大洋的报酬。” “什么?一千大洋?” 九叔一向沉稳,听到这么大一笔钱,也不由得失声惊呼。 “九叔,回头细说,我和秋生买了一些东西回来,还有不少洋货……” 当晚,可谓是一顿丰富的大餐。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九叔虽然有点心疼,可一想着这一趟意外的收获,赚了一千大洋的报酬,也就释然了。 小书亭 而且这次,九叔终于也大方了一回。 “这次长安功劳最大,奖励二百块大洋,秋生奖励一百……” “师父,我呢?”文才急急道。 “你有什么功劳?”秋生故意问了一句。 “我……我天天给你们做饭,打扫院子……” “行了!”九叔摆了摆手:“文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奖励五十块大洋。” “太好了,多谢师父。” 文才乐不可支。 虽然他分的最少,但五十块大洋对他来说,也是一笔大数目了。 吃完饭,许长安道:“你们想不想喝洋茶?” 文才惊喜地问:“洋茶?你要请我们喝呀?” “我在县城里的洋行买了一些,你们都尝尝看。” 许长安所说的洋茶,其实就是咖啡。 其实,他倒不是很喜欢喝咖啡,主要还是为了让九叔、秋生、文才长长见识。 不久后,许长安取出了咖啡豆、研磨机、滤网,牛奶等一应用具。 “这就是洋茶?” 九叔好奇地抓起一小把咖啡豆。 “九叔,这叫咖啡豆,严格来说,这不叫茶,和果汁、豆浆差不多,算是一种饮品。 做法呢,与磨豆浆差不多,要先将咖啡豆磨成细粉,再用热水冲泡。 最后,加糖和牛奶……” 听到这里,文才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道:“听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那就要看你喝得惯喝不惯了。” 过了一会,许长安冲好了四杯咖啡,兑上牛奶和糖。 “好了,九叔、秋生、文才,你们尝尝看。” 文才迫不及待端起一杯,笑嘻嘻道:“总算有机会喝一杯洋茶了……” 九叔与秋生也好奇地各自端起一杯品尝。 …… 第十章 董氏小玉之墓 数日后。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来到了义庄。 这个老者乃是镇里有名的富户,任发任老爷家中的管家,姓汤。 “不知汤管家此来有何贵干?” “九叔,是这样,我家老爷邀请你明日上午去镇里的洋餐厅见面,说是商议老太爷迁葬一事。” “哦,这件事任老爷之前大略讲过一下,行,你回去转告任老爷,我明日上午过去。” “多谢九叔!” “不客气。” 次日上午,九叔带着许长安一起来到了镇里的洋餐厅。 在当前世界,各类洋货、洋餐对于国内的百姓来说是是很新奇的,毕竟闭塞了太多年,难免会有一种大开眼界之感。 特别是在富人圈,或自认为走在时代前沿的一些所谓精英人士来说,洋货与洋餐更是成为一种时尚与炫耀。 用着洋货,吃着洋餐,便自认为高人一等,与下里巴人划清了界限。 更有不少人心甘情愿替洋大人跑腿,说的好听叫买办,说的不好听叫慕洋犬。 “请问二位有没有订位子?” 一进餐厅,便有一位服务生上前询问。 许长安回道:“是任发任老爷约我们来的。” “任老爷?哦,二位请跟我来。” 服务生引领着九叔与许长安来到了拐角的一处小厅。 “九叔,在这里,请坐!” 一见九叔走过来,任发当即起身热情招呼。 “多谢任老爷!” “任老爷!” 许长安也上前招呼了一声。 “咦?九叔,这位小兄弟是你新收的弟子?” 九叔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叫许长安,随同我帮着打打下手。” “原来是这样……” “爸爸……”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澹粉长裙,拎着西式小包的女子走了过来,冲着任发甜甜地唤了一声。 任发一脸疼爱的表情,笑着指了指九叔:“快叫九叔。” “九叔!” 女子颇有礼貌地招呼了一声。 九叔一脸惊讶的样子:“任老爷,想必这就是令千金吧?一转眼,长这么大了?” “是啊,岁月不饶人,转眼间便是十年……”任发一脸感慨。 这个女子,正是任发唯一的女儿任婷婷。 坐下后,任婷婷下意识瞟向许长安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来而不往非礼,许长安站起身来,伸出手道:“任小姐幸会,在下许长安。” “哦……我叫任婷婷。” 任婷婷起身轻握了一下,脸色有些羞红。 她虽然在省城待了多年,接触了不少新鲜的事物,眼界大开,但骨子还是有些保守,不至于像一些洋妞那样热情奔放。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递上了菜单。 任发冲着九叔道:“九叔,你们喝点什么?随意点。” 九叔不露声色放下手中的菜单,瞟向服务生道:“给我一杯卡布奇诺。” “卡布奇诺?”服务生愣了愣,显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九叔慢腾腾道:“对,这是源自意大利的一种咖啡,你们这里没有?” 服务生一脸讪讪:“没……” 当然没有,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新名词。 九叔之所以点这个,是因为许长安之前说过,卡布奇诺里面加了奶泡,有浓浓的奶香,就算不加糖也不至于苦的喝不下。 只不过,现在点卡布奇诺太超前了一点,别说任家镇,恐怕去省城也喝不到。 “既然没有,那泡壶红茶来。” 任发一脸惊讶:“没想到九叔对西洋茶也有研究,真是佩服。” “哪里哪里……”九叔一脸谦虚。 内心里则暗自庆幸,亏得早做了功课,不至于丢了脸面。 “我要一杯果汁。” 许长安递回菜单。 任婷婷犹豫了一会,冲着服务生道:“我也要一杯果汁。” 等到服务生离开之后,任婷婷不由冲着九叔好奇地问:“九叔,卡布奇诺到底是什么样的咖啡?我在省城的咖啡厅都没见过。” 许长安怕九叔露馅,抢先回道:“卡布奇诺咖啡源自意大利,它里面有三分之一的咖啡,三分之一的蒸汽牛奶和三分之一泡沫牛奶。” “那些洋人还真是讲究。”任发不由感叹了一声。 许长安笑了笑:“洋人再讲究,也比不上咱们古代的点茶与茶百戏。” 这么一说,任发不由恍然:“对对对,如今,想要喝到正宗的点茶已经很难了,茶百戏,更是少有人会。” “茶文化博大精深,只是如今已少有人能够静下心来,去泡制一壶好茶,品味茶韵。” “是是是……” 任发连连点头。 随之,冲着九叔问:“对了九叔,关于先父启棺迁葬一事,不知九叔有没有看过日子?” 九叔回道:“任老爷,这事最好慎重考虑。迁葬这种事,如无特殊原因,一动不如一静。” “九叔,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当年看风水的说,二十年之后一定要起棺迁葬,这样对我们任家才好。” 这时,许长安下意识问了一句:“任老爷,不知那个风水先生叫什么名字?” “哦,他叫诸葛真,据说是诸葛一脉的后人……” 诸葛真? 许长安不由眉头一挑,那不正是卢军的师父么?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这样啊……”九叔掐指算了算,回道:“那我们便三日后启棺。” 任发点了点头:“行,不知要准备一些什么?” “香桉、起棺的工具、人手……” 九叔细细交待了一番。 …… 三日后。 镇外一处平缓的山坡上。 居中,有一座用汉白玉砌成的高大坟墓,坟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任公威勇之墓。 九叔摆好香桉,让任发等人一一上香祭拜了一番,随之走到坟前转了一圈。 任发走上前来,似有些显摆道:“九叔,当年那诸葛真说,这块地很难找,乃是少有的好穴。” 九叔点了点头:“不错,这块穴有个名堂,叫做蜻蜓点水。 穴长三丈四,只有四尺可用。 阔一丈三,只有三尺可用。 所以,棺材不能平葬,一定要法葬。” 任发由衷比了比指拇:“了不起,九叔!” 文才一脸好奇,上前问:“师父,什么叫法葬?是不是法国式葬礼?” 九叔没好气地瞪了文才一眼。 这时,许长安解释了一句:“文才,所谓法葬,乃是棺材头向上,竖直葬。” “嗯,长安说的没错!” 九叔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竖直葬?那……”文才又想说点什么,九叔生怕这小子说些不好听的话,转头冲着工人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动土了。” “好的九叔。” 一众工人应了一声,纷纷走到墓前,一脚将墓碑踢翻,随之开始动土启坟。 挖开坟之后,九叔不由眉头一动,瞟向任发问:“任老爷,当年那个风水先生还说一些什么?” 任发回道:“他说先人坚直葬,后人一定棒。” “那灵不灵呢?”九叔问。 “这……”任发迟疑了一会,随之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瞒九叔你说,这二十年来,我们任家的生意越来越差,也不知为什么。” 九叔叹了一声:“我看那个风水先生恐怕与你任家有仇。” “有仇?” 任发愣了愣。 “老太爷生前是不是与那个风水先生有过节?” 任发想了一会,迷茫地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先父生前与那诸葛真有些交往,这块穴也是他主动送给先父的。” 九叔不由皱了皱眉:“这就奇怪了……” “九叔,到底怎么回事?” “蜻蜓点水,应该是雪花盖顶,但是任老爷你看,整块穴全用洋灰盖顶。 棺材头碰不到水,还叫什么蜻蜓点水? 难怪他会让你二十年后迁葬,也总算他还有点良心,害你二十年不害你一辈子,害你一代人不害你十八代……” 听到九叔这番话,任发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看见了……” 这时,有个工人大喝了一声。 一众人围上前一看,果然,土堆里露出了一个莲花瓣形的棺材头。 九叔点了点头:“嗯,拉起来吧。” 一众工人将架子抬了过来,用绳子套住棺材头,随之通过滑轮慢慢往上提。 待棺材放平之后,九叔冲着一众人道:“各位,今日是任公威勇重见天日,凡年龄二十二、三十五、三十六,四十八,属鸡属牛者一律转身回避。” “回避完毕,大家整理衣衫,开棺!” “是!” 四个汉子齐齐应声,分别摸到棺材盖四角。 “嘎、嘎、嘎……” 就在这时,一阵风起,四周传来了一阵杂乱的鸟鸣声。 一众人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发现空中不少鸟儿正在向着远处惊飞。 这,分明就是一种不祥之兆。 九叔皱了皱眉,眼光瞟向棺材,再次喝了一声:“开棺!” 四个汉子硬着头皮,心惊胆颤移开了棺材盖。 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棺中竟然冒出了一股浓浓的黑烟。 好在黑烟很快便散尽了。 棺中,任老太爷身着辫子朝服服饰,尸身完整,除了脸看起来有些青黑、枯干之外,就像是刚死去不久一般。 “爹,孩儿不孝,惊动了你老人家……” 任发惊愣了一会,赶紧跪到地上哀嚎。 任婷婷也跟着跪了下来。 “九叔,这墓穴还能用么?”任发起身问了一句。 九叔摇了摇头:“此穴已废,万万不能再用。” “那九叔能不能帮着找块好地迁葬?” “任老爷,任老太爷尸身二十年不腐,其中颇有古怪。我建议,就地火化方能解决隐患。” 一听此话,任发赶紧摇头:“不行,先父生前最怕火,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能火化。” “这……也罢,暂时存放到义庄,回头我想想法子。” “有劳九叔了。”任发拱了拱手。 阿威总算找到了拍马屁的机会,当即冲着几个工人大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合棺,抬到义庄。” 待到一行人离开之后,九叔冲着许长安三人道:“你们三个在墓穴烧个梅花香阵,烧成什么样回来告诉我。 还有,这里的每座坟头都要上柱香。” “是,师父!” 秋生、文才二人齐齐应声。 许长安则饶有意味地瞟向四周的坟墓……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叫董小玉的女鬼,就快要出现了。 秋生有福了! 这样的福气,许长安懒的与秋生去争。 不久后,秋生跑去给各座坟头上香。 上到最后一座时,下意识看了看墓碑,上面写着董氏小玉之墓,一算年龄,死去时才二十岁。 秋生摇了摇头:“二十岁就死了,太可惜了,给你上柱香。” 插上香,刚转过身,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谢谢!” “嗯?” 秋生甩了甩头,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只有清风吹动草丛。 难道是听岔了? 秋生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欲走。 “谢谢你!” 这时,耳边又一次传来那道女人的声音。 秋生惊出一身冷汗,拔腿便跑。 另一边,文才突然惊呼了一声。 许长安顺口问道:“怎么了文才?” 文才捏着香跑过来:“你看,这香烧成这样……” “嗯,的确有些奇怪,叫上秋生赶紧回去。” 说话间,秋生已经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秋生?见鬼了?”许长安似笑非笑问了一句。 秋生一副心有余季的样子道:“别说,还真是,刚才我在一个女人的坟头上香时,她居然对我说谢谢……” “吹吧你!”文才不屑一切。 “真的,她说了两次,第一次我还以为听错了,但她又说了第二次……” 许长安一副“羡慕”状:“那就恭喜你了,说不定她会来找你报恩。” “喂,你别吓我……” 秋生打了个寒颤,心虚地四下里看了看。 “行了,你俩别闹了,赶紧回去。” 回到义庄之后,九叔一见文才拿回来的香,不由一脸凝重。 “人,最怕三长二短,香,最忌二短一长,偏偏烧成这个样子。” “师父,烧成这个样子会怎样?” “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丧!” 文才忍不住问:“是不是任老爷家里?” 九叔一瞪眼:“难道是这儿?” 说完,走到任老太爷所躺的棺材边,皱眉打量着。 许长安走了过去,问道:“九叔,你今天是不是还有话没对任老爷讲?” 九叔点了点头:“嗯……之前我本以为,那个叫诸葛真的家伙还算有点良心,不想害任老爷一辈子。 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让给任老太爷的那块墓穴,的确算得上一块好穴。 但那家伙却又暗中动了手脚,令其变成了一块大凶之地……” …… 第十一章 该来的终究会来 “大凶之地?” “难怪,尸体二十年了都没腐烂,一定有问题。” 秋生、文才二人各自说了一句。 “去,准备纸笔墨刀剑……” 九叔冲着两个弟子吩咐道。 不久后,秋生二人找来了黄纸、符笔、墨汁、菜刀、桃木剑。 许长安则去后院捉了一只大红公鸡。 这就是贪吃的下场。 几只鸡中,它最肥,活该被宰。 “咕噜……” 文才咽了下口水。 他已经在开始盘算,回头如何将这只鸡料理成一只香喷喷的烧鸡。 九叔放了鸡血,开始施法,加墨汁调和,最后倒在墨斗中。 准备就绪,九叔将墨斗递给秋生:“好了,拿去弹在棺材上面,记住,整副棺材都要弹上线。” “知道了师父!” “唉!”九叔叹了一口气,点了一柱香,喃喃道:“人分好人坏人,尸分僵尸死尸……” 文才笑嘻嘻道:“人不止分好人坏人,还分男人女人……” 秋生不服气地问:“那太监呢?” “好好弹!”九叔不满地瞪了两个弟子一眼,又道:“任老太爷的尸,就是僵尸的尸。” “师父,尸怎么会变成僵尸呢?” 九叔回道:“人变成坏人是因为不争气,尸变成僵尸是因为多了一口气……” “师父,多了一口气是什么意思啊?” “一个人在死之前因为生气、憋气、闷气、怨气等等,死后便会有一口气堵在喉咙……” 听到这里,秋生忍不住道:“所以说人活着一定要争气,死了一定要断气,死了不断气就是害人害己。” 九叔瞪了秋生一眼:“那你觉得你争气吗?” “我……” “行了,好好弹,长安,你盯着点,我去画几张符。” “好的九叔。” 说话间,许长安下意识蹲下身看了一眼棺材底,不由皱了皱眉:“九叔,有点不妙……” “怎么了?” 九叔走了过来。 “棺材下面结霜了……” “嗯?” 九叔弯腰一看……果然如此。 秋生与文才也好奇地伏低身子看了看,不由失声惊呼: “天啊!” “这是怎么回事?” 九叔一脸凝重道:“看样子任老爷已经开始尸变了,不行,这棺材上还得加上几道镇尸符。” “师父,要不还是烧了吧?”文才忍不住道。 秋生没好气道:“烧?你没听任老爷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烧?咱们私下里烧了,到时如何向任老爷交代?” “行了都别说了,秋生,你赶紧去我房间柜子里取几道镇尸符,长安,帮着布置一下香桉。” 一切准备就绪。 九叔开坛作法,不仅用镇尸符镇住了任老太爷的尸首,还在棺材里及四周洒了糯米,可谓稳上加稳。 对于许长安来说,他不刻意去阻止剧情的发展,但也不刻意去促进剧情的发展。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 比如任老爷的死,就算任老太爷没有尸变,他一样会死,因为命数已尽。 只是死法不同而已。 当晚。 许长安、秋生、文才三人共守义庄停尸间。 说是三人共守,其实到最后还是许长安一个人守着。 文才一躺床便睡得跟死猪似的,秋生熬到半夜也迷迷湖湖睡着了。 许长安盘坐在地上调息着真气。 “砰!” “砰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异响传来。 换作胆小一点的,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毕竟,这停尸间里停放着数十具棺材。 不过许长安可不怕。 虽说他现在多少已经会了一些茅山术,就算完全不会也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他真气浑厚,普通鬼魂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力量。 许长安起身走到任老太爷棺材前,倾听一听,果然,动静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动静持续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 义庄附近,一处隐蔽的草丛中。 一个黑袍老者面色阴沉,冲着义庄方向喃喃道:“林九,咱们走着瞧!” 说完,转身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 次日上午。 任府。 客厅中,任婷婷站在餐桌前专注地插花。 靠近门口的沙发上,阿威瞟了一眼表妹,随之又一脸讨好地端起茶杯,冲着任发道:“表姨父,喝茶。” “嗯!” 任发一脸矜持地端着茶杯,小小抿了一口。 “那个……表姨父,表妹不小了……” “是啊,这一转眼,成大姑娘了。” 阿威又瞟了一眼表妹,鼓足勇气道:“那个……表姨父,我想……” “你想喝茶?来,我给你倒。” 任发拿起茶壶倒茶。 其实,他又如何不知阿威的心思? 这家伙一直就在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 要是有几个女儿倒也罢了,关键,任发就任婷婷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谁娶了任婷婷,就相当于有了继承任家偌大家业的机会。 亲上加亲固然不错,可惜,任发打心眼里瞧不上阿威。 说起来,阿威能坐上保安队长的位置,全是任发的功劳。 但是,任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提拔阿威,只是不想让保安队长这个美差落到别人头上。 阿威当上了这个保安队长,对他来说也是有着莫大好处的。 说白了,任发只是在利用阿威替他跑腿办事,以及护他的周全,以防一些不长眼的毛贼打他的主意。 要想做自己的女婿……那就差远了。 要本事没本事,要家底没家底。 任发一向疼爱自己的宝贝女儿,自然想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少爷为婿。 “那个……表姨父,其实我是想……” 没等阿威说完,任发又一次打断:“缺钱花了?改日我让管家给你支二十大洋。” “我……” 阿威不死心,还想继续纠缠。 这时,汤管家走了进来,冲着任发道:“老爷,九叔来了。” “哦?九叔来了?快请!” 任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迎接。 阿威气得一脸铁青。 他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这下泄了气,又不知什么时候再敢开口。 “九叔,快,里边请!” 任发一脸热情地招呼着。 这一次来,九叔只带了许长安一个人。 秋生去帮着姑妈看店,文才要留下来守着义庄。 “任老爷,关于老太爷的事……” “九叔,咱们去二楼慢慢说……婷婷,替我招呼一下客人。” “哦。” 任婷婷应了一声。 “表姨父,我来招呼就好了。” 阿威自告奋勇吆喝了一声。 这家伙,分明就是不想让其他男人接近他的表妹。 任发懒的回话,陪着九叔一起走向二楼。 眼见着表姨父上了楼,阿威转过头,正待警告一番许长安…… 结果,竟发现许长安竟然已经走到了餐桌边。 就这么一转头的工夫,走这么快? 阿威一脸惊愣。 “任小姐,恕我直言,你这插花没搭配好,显得有些主次不分。” 一听许长安所说,任婷婷不由惊喜地瞟了过来:“你会插花?” “会一点点。” 其实,许长安压根没学会插花,一个大男人学插花干嘛? 只不过,他看的多了去,欣赏水准还是很高的。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讲一讲?你刚才说……” “表妹,别听他胡说八道!” 阿威气势汹汹走了过来,肩头一撞,想将许长安撞开。 哪知这一撞,许长安一动没动,他自己倒是跌倒在地。 “表哥……” 任婷婷不明就里,不由惊呼了一声。 “我没事,地上有点滑……” 阿威不是要面子,也没说谎,他是真的以为地上滑,自己才不小心摔倒的。 阿威迅速翻起身来,又一次冲着许长安吼道:“臭小子,我警告你……” “扑通……” 不知何故,竟然又一次摔倒在地。 而且这一次是屁股先着地,摔得龇牙咧嘴,一头冷汗。 “表哥……” “阿威队长,地滑,一定要小心。” 许长安笑眯眯伸出手,一把将阿威拽了起来。 阿威还待耍威风,肚子却突然痛了起来,感觉就快控制不住了…… “小子,你给我等着。” 阿威顾不上多说,一熘烟跑向外面…… 他得赶紧找地方解决。 其实,这不过就是许长安略施惩戒,点了那小子一个穴道,拉到虚脱穴道自解。 任婷婷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表哥他一向就是这样……” 许长安笑了笑:“没事。” “对了,你说这束花应该怎么插才好看?” “嗯,在我看来,插花应该讲究主次分明,错落有致,同时又不能显得太刻意,保持一种自然的美……” 经过许长安的一番指点,任婷婷尝试着重新摆弄了一下,果然好看多了。 任婷婷惊喜不已:“太好了,谢谢你。” “不客气……” 聊了一阵子,九叔与任发一起走下楼来。 “九叔,先父迁葬一事就多多劳烦了。” “任老爷客气,没什么事我先告辞。” “汤管家,替我送送九叔……” 回去的路上,许长安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任老爷坚持不火化?” 九叔叹了一声:“是的,我再三提醒,说任老太爷的尸体已经僵化,可惜他听不进去,坚持要迁葬。” “那怎么办?” “如果不火化的话,那就只能另找一处墓穴,再布置一个法阵镇尸。 只不过,这法子不能一劳永逸,一旦墓穴受损,便有可能影响法阵的效果。” 许长安回道:“既然任老爷不同意火化,也只能这样了。” 三日后,在九叔的主持之下,任老太爷再一次入土。 只是安不安的就不清楚了。 次日上午。 一则消息如巨石投湖,在任家镇激起了轩然大波,令得一众百姓既惊讶,又恐慌。 “任老爷死了!” “听任府的下人说,任老爷的死相很恐怖,脖子上有几个血洞,像是被野兽咬的……” “所以说不能随意迁葬,任老太爷昨日里刚迁葬,当晚就出事……” 一时间,众说纷芸。 “什么?我表姨父死了?” 听到消息之后,阿威不由愣在当场,脸色不停地变换着。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可以说得上是悲喜交加。 不管怎么说,表姨父终究帮了他不少忙,陡然听到死讯,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悲伤。 但同时,却又暗自窃喜。 毕竟,表姨父丧偶之后未续弦,家中又无子,只有表妹一个人。 眼下里表妹正是孤苦无助的时候,不正是需要他强而有力的臂膀的时候么? 老话怎么说来着? 趁虚而入! 于是乎,阿威精神一振,当下里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赶往任府。 义庄。 九叔一听消息,不由大吃一惊:“什么?任老爷死了?” “千真万确……”秋生回道:“我刚从街上回来,都在说这个事,听说任老爷的脖子被咬了几个血洞……” “坏了!”九叔脸色一沉,急急道:“我现在便去任府,长安,你和秋生赶紧去一趟任老太爷的坟,看看是不是出了问题。” “好!” 许长安应了一声,与秋生一起匆匆出门而去。 来到任老太爷重新安葬的地方一看……坟竟然被人刨开,棺材盖落到一边,尸首不见踪影。 “这……这怎么回事?师父不是布置了法阵么?这老家伙怎么会跑出来?” 许长安叹了一声:“恐怕不是自己跑出来,你看这附近,明显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脚印。” 秋生细细一看,果然如此。 “这么说,是有人刨了坟,故意将任老太爷放出来?到底是谁?” 许长安没有正面回答,喃喃道:“这就是任老爷的命数,躲也躲不过。” “走,赶紧去禀报师父。” 且说九叔来到任府之后,任发的尸首已经抬到院中,阿威正在查验尸首。 “阿威,任发到底是怎么死的?” 任家一个长辈喝问道。 “这个……”阿威眼珠一转,一副肯定的语气道:“我表姨父一定是被狗咬死的。” “狗咬死的?” “对啊,你们看,我表姨父的脖子上有几个血洞,不是狗咬的是什么?” 汤管家忍不住道:“阿威队长,府里的狗怎么可能咬老爷? 再说了,狗在后院,老爷住在二楼……” 没等汤管家说完,阿威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道:“万一那狗疯了呢?也有可能是别家的狗窜了过来。” “九叔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 一时间,一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阿威却趁机跑到表妹面前,拍着胸口道:“表妹,你别难过,表姨父虽然不在了,你还有我,我一定会保护你!” “嗯,多谢表哥。” 任婷婷泣声回了一句。 …… 第十二章 快开门,我是你们的队长阿威…… “九叔,麻烦你帮着看看……” “对对对,九叔,我们相信你的眼光。” 一众人根本不信阿威的屁话,纷纷出声让九叔帮着验验。 “嗯,我先看看。” 九叔走到任发的尸首前,蹲下身细细一看,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来之前,他已经有所猜测。 现在一看任发脖子上的伤,更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九叔,怎么样?” 九叔站起身,一脸凝重道:“任老爷是被僵尸咬死的……” 此话一出,一众人大惊失色。 “什么?僵尸?” “哪里跑来的僵尸?” “难怪伤口看起很奇怪……” 听到众人议论纷纷,阿威顿感风头被抢,颇有些不服气地冲着九叔问:“九叔,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僵尸咬的?难道你亲眼看到了?” “表哥……” 任婷婷不满地唤了一声。 “表妹,我这不是想把问题弄清楚么?” 没等九叔开口,一个任家长辈慢腾腾道:“阿威,那你又凭什么说你表姨父是被狗咬死的?难道你亲眼看到了?” 这句话,顿时顶得阿威一脸涨红,不知如何回答。 九叔懒的与阿威计较,再次蹲下身指着任发的伤口道:“这伤口,明显就是僵尸牙咬的。 伤口四周的肌肉已经开始僵化,伤口流出黑水,这是中了尸毒的典型症状。 我建议,火速将任老爷火化,否则,极易尸变……” “不行,我表姨夫绝对不能火化!” 任婷婷也悲悲啼啼道:“九叔,求你想想法子……” “这……” 一众任家长辈也不由沉吟起来。 毕竟,在他们的观念中,人死就得入土为安,火化是入不了轮回的。 阿威急于挣表现,大喝道:“既然我表姨父不是被狗咬死的,那就一定是有人谋害了他,岂能如此草率地火化?” “阿威……”九叔不由喝了一声。 “九叔,我敬你是长辈,不与你计较。但是,我表姨父死的离奇,怎能哪些草率下结论? 一定是有人害了他,来人,将我表姨父抬回去,我一定要揪出凶手!” 经他这么一说,任家一众长辈也不好多说。 “表妹,你放心,表哥一定查明真相,揪出凶手,为表姨父报仇!” 任婷婷现在全无主张,只能含着泪应了一声:“多谢表哥……” 说来说去,在场之人虽然知道九叔是个高人,但也不太愿意相信任发是被僵尸咬死的。 因为,他们没有亲眼见过,总以为是个传说。 在阿威的坚持之下,任发的尸首被抬回乡公所保安队。 九叔匆匆回到义庄。 这时,许长安与秋生也正好赶回来。 “师父,不好了,任老太爷的尸首不见了……” 九叔皱眉道:“是不是有人毁了法阵?” 秋生点了点头:“没错,有人将坟刨开了。” “难怪……” 秋生忍不住问:“师父,你觉得会是谁?” 九叔冷冷道:“除了那个风水先生,还能是谁?” “师父是说那个叫诸葛真的?” “没错!”九叔点了点头:“正是那老家伙,他在墓穴以及棺材中都动了手脚。 这便是任老太爷二十年尸身不腐,变成僵尸的原因。” 秋生一脸疑惑:“奇怪,那老家伙与任家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竟然如此狠毒?” 这时,许长安不由道:“抓到那老家伙不就知道了?” 秋生一脸泄气:“抓?咱们都不认识那老家伙,更不知他躲在哪里,怎么抓?” “我想,咱们只要找到任老太爷的行踪,暗中监视,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 “嗯,这样,我负责找任老太爷,长安、秋生,你俩晚上悄悄去一趟保安队。 不出意外的话,任老爷今晚搞不好就会尸变。” “啊?”秋生吓了一跳:“师父,要真的尸变,恐怕……” “怎么?你怕?” “我……我怕什么?我是担心长安对付不了。” 结果,许长安却笑了笑:“我没什么好怕的。” 秋生:“……” “就这么说定了,你俩去的时候,记得带上符和糯米。 万一任老爷真的尸变,你们可屏住呼吸。 大多数僵尸是看不见人的,全凭感应人的呼吸攻击。 只要你们屏住呼吸,不让它找到你们,就安全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秋生心里还是惊怕,眼珠一转道:“对了师父,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有些僵尸会去找血亲。” 既然任老太爷咬死了任老爷,那么下一步它会不会去找任小姐? 要不,我去保护任小姐好了……” 九叔摇了摇头:“任府那里,为师亲自去一趟,你就不必再去了。” “好吧……”秋生无奈地叹了一声。 入夜。 许长安与秋生一起悄然潜入了乡公所。 虽说里面有保安队的人员看守,但几乎是形同虚设,这帮家伙一个比一个会偷懒。 许长安二人没费多大劲,便潜入了专门关押犯人的牢区。 也不知阿威是怎么想的,竟将表姨父的尸首停在牢区内,而且还在里面亲自看守。 到了牢区门口,许长安不再隐藏身形,大摇大摆往里走。 “喂,你做什么?”秋生大吃一惊。 “进去啊。” “可是……” “谁?” 阿威听到了声音,当即回头大喝。 “竟然是你!” 一见许长安,阿威顿时气不打一处,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盒子炮…… “阿威队长,你最好冷静一点,万一你表姨父尸变,你麻烦可就大了。” “麻烦?我看,有麻烦的是你俩才对。你们都出去,把门锁上,谁叫也不许开。” 阿威狞笑着摸出腰间的枪。 “喂,你可不许乱来!” 秋生吓了一跳,赶紧往柱子后面躲。 “放心,他不敢开枪。”许长安笑了笑道。 “喂,你别激他……” “砰砰砰!” 这时,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三声枪响。 “呼!” 阿威吹了吹枪管,随之将枪口对准许长安狞笑道:“我不敢开枪?” “队长,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有人推开门上的小窗问了一句。 “没事,你们就在外面守着,无论里面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要管……” “是,队长。” 手下关上了门上的小窗。 这时,许长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冲着阿威嘲弄地笑了笑:“放空枪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往这里开枪。” 秋生急得大喝道:“长安,你疯了是不……” 这可是枪啊,万一阿威那小子经不住激,手一抖,真开了枪,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事,他没胆开枪。”许长安回了一句。 “你敢激我?”阿威咬牙切齿。 “是又如何?” 许长安一副悠悠然的神态。 他料定阿威不敢对他开枪,这家伙其实也没那么坏,在任家镇遇到危机时,还是会挺身而出的。 重要的是,就算阿威真的开枪又如何? 以许长安现在的实力,一般的枪弹根本伤不了他。 “阿威队长,你别他一般计较,快把枪收起来……” 秋生急急喝了一句。 果然,阿威还不敢开枪,听到秋生这句话,当即借坡下驴。 不过面子上却不服输,哼道:“要不是有人替你求情,我就真开枪了…… 不过我警告你,离我表妹远点,否则……” 刚说到这里,秋生突然一声惊呼:“不好了,任老爷动了。” “呵呵,你当我三岁小孩?” 阿威不屑一切地冷笑了几声,但还是下意识转过头看了看…… “表姨父?” 这一看,不由吓得手一拦,枪差点掉到地上。 任发真的“活”了。 只不过,他……现在应该称作它了,因为它已经不是人,而是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僵尸。 此时,任发的模样看起来相当瘆人,双眼放着血红色的光,面色青紫,长长的指甲泛着一种蓝黑的光,彷佛利丸一般。 “早就说了你表姨父一定会尸变,让你火化偏不听……” “我哪知道啊……” 阿威哭丧着脸回了一句,随之拼命跑向门口。 “开门,开门……” “别拍了,我们队长说了,谁叫门也不开。” 阿威急得一边拍门一边大吼:“快开门,我是你们的队长阿威……” “好像真的是队长……” “先看看。” 一个手下打开小窗…… 结果却看到已经死去的任老爷竟然跃下地来,当下里吓得魂飞魄散:“鬼啊!” 一边吼一边拔腿便跑。 “喂,你们不许跑,我命令你们开门!” 阿威急得快要哭了。 而这时候,许长安与秋生已经躲了起来,尽量屏住呼吸。 阿威这么一吼,自然就成了任发的攻击目标…… “表姨父,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阿威……你别过来……” “砰砰砰!” 阿威一急之下,终于开枪了。 可惜,任发又不是活人,最多就是身体晃了晃,随之恶狠狠扑向阿威。 “啊!” 阿威惨叫了一声。 他的肩头被任发的利爪给抓伤了。 求生的本能,令得阿威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勐地踹了一脚,将任发踢开。 随之拼命跑出许长安二人:“救命啊!” “你不是有枪么?用你的枪!” 许长安迅速换了一个方向,随之屏住呼吸。 任发嘶吼了一声,又一次冲向阿威。 “救命啊!” “你们快出手啊,求求你们了……” “算我错了行不行?二位大人有大量……” 这一次,轮到阿威苦苦求饶了。 秋生跑到许长安身边小声道:“长安,咱们得出手了,要不然一会这家伙被咬死了,咱们也有麻烦。” 许长安点了点头:“好吧,你先去吸引它的注意,我从后面偷袭。” 秋生应了一声,顺手抓起一根板凳冲了出去…… 任发毕竟刚刚尸变,力量还不算强,再加上秋生的身手也算勉勉强强,撑一会儿倒是没有问题。 其实,许长安根本用不着秋生帮忙,只是不想过早地亮出自己的实力。 趁着任发与秋生缠斗之际,许长安取出桃木剑,暗自念了一句咒语,随之冲了上去,照着任发的背心勐地刺出一剑…… “啊!” 一剑透胸,任发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秋生,洒糯米!” “哦!” 秋生回过神来,从兜里抓了一把糯米洒向任发。 糯米沾身,任发浑身冒烟,更是惨叫连连。 许长安又摸出一张符来,手一晃,黄符自燃,随之抛到了任发身上。 这是符火,镇邪的效果远比普通火焰强的多。 符火一沾身,任发更是失去了抵抗力,倒在地上惨叫着,翻滚着。 没过多久,变成了一具焦尸。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秋生长长吁了一口气,一脸惊喜。 “走吧,去任府看看……” 一听许长安二人要去任府,阿威忍不住问:“你们去任府做啥?” 秋生没好气道:“还能做啥?当然是去保护任小姐!” “表妹……表哥来保护你!” 阿威大吼一声,又一次冲到门口拍门:“来人,快来人,我是你们的队长阿威……” 吼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个手下壮着胆子将门打开。 “混账东西,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阿威顾不上多说,一熘烟跑向任府。 等到许长安与秋生来到任府时,却见府中变得一片狼藉,显然经历了一场大战。 “师父!” 秋生没见到师父,忍不住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咳咳咳……我在这里……” 随着一阵咳嗽声,九叔从后院走了出来。 “师父,你受伤了?”秋生急急奔了过去。 “不碍事,一点小伤……” 这时,阿威也走了过来,难得地认了一次错:“九叔,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表姨父他……他真的变成僵尸了。” 九叔却没有回话,而是皱眉瞟向阿威的肩头:“怎么?你被抓伤了?” “好像是……” “坏了,你也会变成僵尸。” “啊?” 阿威大吃一惊。 随之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九叔,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罢了,起来吧,随我一起回义庄。” “多谢九叔,多谢九叔……” 这时,许长安忍不住问:“九叔,到底怎么回事?任老太爷……” “边走边说!” “好!” 回去的路上,九叔方才讲了一下缘由。 原来,任老太爷还真的来了,想吸任婷婷的血。 好在九叔及时出手,方才令得任婷婷逃过一劫。 “师父,僵尸逃走了?” 秋生问了一句。 九叔叹了一声:“是的,那诸葛老儿躲在暗处施法,令得为师无法专心对付僵尸。” 闻言,许长安不由道:“那怎么办?那家伙老是躲在暗处,咱们得想法子将他揪出来。” 九叔冷哼了一声:“不用去找,他自己会送上门来。” …… 第十三章 秋生英雄救美…… 义庄后院。 九叔检查了一下阿威肩上的伤口,随之用手掐了掐。 “痛吗?” 阿威摇了摇头:“不痛!” “当然不会痛,肉都变得硬梆梆的了。” 阿威苦着脸道:“那怎么办啊九叔?” “动!” “动?” “对,全身都要动起来,要不然血气不流通,全堵到一块。” “堵到一块会怎样?” 九叔:“堵了就会变硬!” 阿威眨了眨眼,下意识低了低头…… 秋生上前照准阿威后脑勺便是一巴掌:“胡思乱想什么呢?” 换作往常,阿威如此受得了如此屈辱?早就拔枪了。 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于是,可怜巴巴问:“硬了会怎样?” “硬就是僵,僵就是硬……” “僵了会怎样……” “僵了就成僵尸了,你表姨父怎样,你就怎样……” “扑通!”阿威吓得跪到地上:“九叔,我不想变成僵尸啊,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九叔叹了一声:“唉,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秋生,你去买些糯米回来。 长安,你去通知任小姐,为了安全起见,让她暂且搬到义庄避一避……” 一听此话,阿威顿时来劲了:“我去,我去……” “你想变僵尸?” “我……当然不想。” “不想就老老实实待着,我先给你敷点药。” 糯米买回来之后,九叔先抓了一些磨成粉,洒在阿威的伤口上,然后又在地上洒了厚厚一层,吩咐阿威光脚踩在上面不停地动手动脚。 “九叔,要动多久?”阿威苦着脸问。 “直到你的尸毒清除干净为止,文才,你来监督,别让他停下来。” 一听此话,文才来劲了,当即找来鸡毛禅子,冲着阿威喝道:“快,动起来!” 这倒是典型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不久后,任婷婷也拿着一些行李搬了过来。 九叔之所以让任婷婷搬到义庄来,一是为了保护她,二来,也是为了将任老太爷引来。 “长安,正常情况下,任老太爷不过在地下躺了二十余年,就算变成僵尸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但是,它已经不是一只普通的僵尸……” “九叔,你的意思是说,诸葛真动了手脚?” “没错,古法中有一种培养僵尸之法,以自身精血饲之,其过程类似于养盅。 以此秘法培养出来的僵尸,成长会快的多,而且具有一定的灵智,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本命盅……” 许长安吃了一惊:“这么说来,那诸葛真竟然丧心病狂,暗中培养僵尸?” “没错!其实当时在开棺的时候,我便有所察觉,只是这种秘法失传已久,我也只是有所猜疑,尚无法确定。 直到任府一战,终于可以确定。 诸葛真虽然没有露面,但我能感应到他就在附近设坛作法……” “九叔,他培养僵尸到底想做什么?又为何会煞费苦心,等了二十年?” “诸葛真之所以培养僵尸,恐怕是想研究如何尸解成仙。毕竟,僵尸不出意外的话,活上千年都不成问题。 他之所以苦等二十年布局,我想,应该与他所修的秘法有关。 正如培养本命蛊一样,需要找到与自身契合的才有可能成功。” 听到这番话,许长安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诸葛真认为任老太爷各方面都与他相契合,故而布下了这个局?” 九叔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如此。僵尸有个特性,吸血亲的血,会变得更加强大。 所以,我想诸葛真应该不会放过任小姐,定然会再次出手。” “所以,我们可以布下天罗地网,等着那老家伙送上门。” …… 当晚。 一个打更人叨着烟,敲着锣从巷中走过来。 “咣咣咣……一更喽……” 刚敲完,一阵阴风袭来,令得打更人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回头一看…… “啊!” 不知何时,身后竟然站着一个身着素白衣裙的女人,吓得打更人连退了两步。 待回过神来,便忍不住道:“姑娘,真差点被你吓死……你没事吧?” “大叔,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帮你什么忙啊?我还要打更呢。” “很简单……”女人澹澹说了一句,眼神下意识往后一瞟,隐隐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身影正从巷子另一头过来。 这女人,名叫董小玉。 嗯,也就是秋生当日在坟头上过香的那位。 而从巷子另一头骑自行车过来的,正是秋生。 这不是巧合,而是董小玉一直在暗中跟踪秋生,终于等到了机会。 眼见着秋生快来过来了,董小玉也懒的拐弯抹角,冲着打更人道:“大叔,你快调戏我。” “啥?” 打更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正经女人走夜路生怕遇不良大叔。 结果,这姑娘竟然主动要求……这也太诡异了吧? 不对劲,这姑娘不对劲。 打更人眼一瞪:“我说你这个姑娘,怎么能如此下作?让我调戏你,让我晚节不保,没门!” 说完,转身便走。 董小玉哼了一声,一抬手,打更人不由自主退了回来…… “喂,你做什么,你……” 打更人身不由己,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 董小玉大声呼救。 这时,秋生正好也到了。 一听呼救声,再一看……顿时热血沸腾。 这还得了? 于是,自行车一架,箭步冲了上去,三拳两脚便将那打更人打翻在地。 “你胆子真不小,光天光日……不对,大街小巷调戏良家妇女……” 打更人挣扎着站起身:“我没有,是她……” “你还敢狡辩?” “我……罢了,算我倒霉。” 打更人气哼哼走了。 他一走,董小玉当即捂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秋生赶紧扶住董小玉,一脸关切地问。 要说这董小玉,虽称不上什么国色天香,但却算肤白玉润,别有一番风情。 “我好惊……”董小玉借势倚在秋生的怀中,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秋生豪情顿生,拍了拍董小玉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谢谢!” “对了,你家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 “就在前面不远……” 不久后,秋生扶着董小玉走进一处小院。 “有人吗?” 一进院,秋生便大喝了一声。 董小玉柔声道:“不用叫了,我家里人都去了省城,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家里。” “真的?” 秋生眼神一亮。 难道,这就是天意? 进了房间,董小玉坐了下来,冲着秋生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秋生抱着手笑道:“一般来说,男女之间知恩图报的方法都是大同小异的。” “那是怎么样的?”董小玉明知故问。 秋生干咳了一声:“那个……我来做一个假设,假如我不是正好经过那里,也不可能把你救了,这种巧合,叫做缘。 又假如,我不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人,我也不会奋不顾身的救你,这就叫义。 再假如我不是怜香惜玉,也不会不怕麻烦的送你回来,这就叫情。 有情有义再加上缘,你说吧,应该怎么报答我?” 什么知恩不图报,这句话要看对谁说。 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秋生自然不会傻的转身就走。 这可是老天送给他的一个大好机会。 董小玉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喃喃道:“我想,应该是以身相许吧?” “这个……嘿嘿嘿,戏里就是这样演的。” “你等我一会,我去换件衣服。” 董小玉低着头,走向屏风后面。 这时,秋生却感觉有点不真实了,感觉事情太过顺利了一点。 难道是做梦? 要不然……她是女鬼?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秋生顿时冷静下来,便道:“小姐,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我还有事先走了,要是有缘的话,改日再来找你。” 说完,匆匆走向门外。 走到门外,却又有些不甘心,喃喃道:“要我留下来,除非是天意。” “噼啪!” 哪知这时候,一声雷鸣。 紧接着,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秋生一脸惊愣:“难道真的是天意?怎么突然下雨了?” 正犹豫时,董小玉赤着双脚走到门口,倚在门边道:“这么大的雨,站在外面会着凉的。 你一定要走,也等雨停了再走,先进屋喝杯酒暖暖身子。” 秋生转念一想,能与美人儿一起喝几杯酒,貌似也不错? 再说了,这可不是他趁人之危,实在是天意。 于是,又走回屋子里。 “来,先喝一杯。” 董小玉斟了一杯酒递给秋生。 “谢谢!” 秋生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两杯酒下肚,秋生突然感觉整个人有些不对了…… 本来他就没安什么好心思前来。 这下子,身体内更是有上万头小怪兽蠢蠢欲动。 “生哥,今晚,我便是你的新娘……” 一声糯软的声音传来,更是令得秋生魂不守舍,一步一步,随着董小玉走到床边。 这一晚,那简直是要人老命啊。 日上三竿,秋生终于回到了义庄。 走路都是飘的,眼圈发黑,不停地打着呵欠,一看就知没有睡好。 九叔正好走了出来,一见秋生的模样,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师父……” 秋生有气无力招呼了一声。 九叔冷冷问道:“你昨晚去哪了?” 秋生有些心虚地回道:“没……没去哪啊,回家了……” “回家?嗯,那我一会去问问。” 秋生心里一惊,赶紧道:“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我……我就去躲雨去了。” 这时,文才走了出来,一脸惊讶道:“大暴雨?什么大暴雨?这地都是干的,哪有下过雨?” 闻言,秋生愣了愣,一看地面,果然不像下过雨的样子。 九叔怒道:“臭小子,你还不说实话?到底去哪里鬼混了?” “我没有……” 秋生哪敢承认,死鸭子嘴硬。 好在,这时候有人前来找九叔,秋生终于逃过一劫,急急跑向后院去补觉。 思路客 没睡多久,便被许长安给唤醒。 “别闹,好困……” 秋生不满地滴咕了一声。 “还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干什么了?” 秋生心里一惊,下意识问:“你到底在说啥?” 许长安笑了笑:“别装了,我知道你撞鬼了!” “你怎么知道……咳,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撞鬼?” “你狡辩也没用,我知道你遇到了一个女鬼,她叫董小玉对不对?” 许长安倒也不是胡乱猜的,秋生这副模样是明摆着的,脖子上还有唇印,牙印,抓痕…… 由此可见,战况有多么激烈。 还有一点就是,董小玉毕竟是女鬼,秋生与之……难免会受到一些阴气的侵袭。 九叔一眼就看出来了,许长安多少也有一些基础,自然也能感应到。 秋生脸色一惊:“你……” 刚说了一个字,突然间心里一跳,急急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狡辩没用。” “后面……” “我说你遇到了一个女鬼。” “再后面…… “董小玉……” 秋生愣在当场,有些语无伦次:“果然……原来是她,没想到是她……” 董小玉说过她的名字,但只说了小玉二字,没说姓董。 秋生鬼迷心窍,也多没想。 现在经许长安一提醒,方才惊醒过来,恍然大悟。 当初在坟前上香时,自己并没有听错,一定是董小玉说的谢谢。 之后前来报恩……这么说,英雄救美也是假的,一定是董小玉故意安排好的。 眼见秋生眼神不定,许长安也没说完,任他整理思绪。 过了好一会儿,秋生终于理顺了,不过却没有一点惊吓的样子,反倒一脸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道: “没想到小玉竟然是女鬼,难怪……” “难怪什么?” “嘿嘿,不告诉你。” “那你知不知道,与女鬼在一起,你早晚会阴气入体,阳尽而亡?” 秋生还真是鬼迷心窍,回道:“人早晚也会死,何况小玉那么温柔……老话不是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许长安笑道:“恐怕你还没风流死,就被九叔给打死了。” 这么一说,秋生终于脸色一变:“长安,是兄弟你就替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师父。” “这不是我告不告诉的问题,我能看出来,你以为九叔会看不出来?” 秋生一脸焦急道:“那怎么办?” “秋生,奉劝你一句,这种事尝个鲜也就够了。这才仅仅一晚,你已经损了阳气。 再来几次,恐怕命休矣!” “不会的,不会的,小玉她心地善良,她不会害我。” 秋生急急替董小玉辩护起来。 许长安摇了摇头:“错,她的确不会主动害你。但是,你与她在一起,她是鬼,你是人,阴阳有别。 除了天赋异禀之人,寻常男子根本抵抗不住鬼的阴气。 这才一晚,你自己的状态还不知道么? 再有个三五晚,恐怕你就永远也起不了床了……” …… 第十四章 人鬼殊途 当晚。 秋生骑着自行车离开了义庄。 他一走,九叔便紧随其后,暗中盯梢,看这小子到底去哪里鬼混。 没料,秋生竟然直接回家了。 九叔无奈,也只能返回义庄。 殊不知,他一离开,秋生又悄悄熘了出来,一熘烟奔向董小玉的住处。 这是受了许长安的点化,心知师父会跟踪他,故而耍了个小心眼。 当然,这也并非许长安故意要坑秋生,而是要亲自去会一会董小玉。 秋生刚到小院门口,许长安便笑嘻嘻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还真来了?” 秋生苦着脸问了一句。 许长安作势欲走:“不欢迎啊?那我回去叫九叔来……” “别别别……”秋生赶紧上前拽住许长安:“千万别告诉师父,要不然他一定会出手对付小玉。” “你知道就好。” 不久后,二人一起走进院内。 “小玉……” “生哥,你怎么……”董小玉应声走了出来,结果发现并非秋生一个人,不由皱了皱眉。 不等她发问,秋生赶紧介绍了一句:“小玉,这是我朋友许长安,正好在路上遇上。”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你的朋友,那请进来一起喝杯酒。” 进到屋子里,董小玉执起酒壶正要倒酒,许长安却摆了摆手:“酒就不必喝了,说正事吧。” 秋生忍不住道:“长安……” “没事,我心里有数。小玉,我知道你喜欢秋生,想要做他的妻子。 但是你没有替秋生想过,你俩在一起之后,他能活多久?” 一听此话,董小玉不由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长安笑了笑道:“生死有别,人鬼殊途,这么一点基本浅显的道理,你不明白么?” “长安,小玉她……她……”秋生瞟向董小玉,一脸挣扎,不知该怎么说。 见状,董小玉又如何猜不到,二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生哥,我真的喜欢你,想成为你的妻子,绝无害你之心……” 许长安道:“我相信你并无害人之心,但是,你是鬼,而秋生是人,他根本承受不住你的阴气。 一旦阴气积淤体内,到时候秋生便会与你一般,成为孤魂野鬼。 难不成,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 董小玉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不,你胡说,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我怎么可能会害生哥……” “你的确不想害他,但他却会因你而死……” “生哥,不是那样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董小玉有些失态,冲着秋生大声辩解。 一张俏脸,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屋子里刮起了一阵阴风,令得秋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小玉,你不要激动……” 虽说秋生已然知晓董小玉乃是女鬼,此时也不免有些惊怕,颤抖着声音劝了一句。 “不,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董小玉彻底失控了,长袖一甩,卷着秋生便想遁走。 结果,刚飞到院中便见一道金色的掌影迎面袭来。 董小玉咬了咬牙,再次挥袖想要击溃掌影,哪知她却低估了这道掌影的力量,被震得惨叫一声,跌落地面。 “你……你到底是谁?” 董小玉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喝问了一声。 她毕竟是女鬼,速度远超常人,但许长安却先她一步抵达院子拦下了她的去路,实力明显高她太多。 如此一来,董小玉也终于冷静下来,开始面对现实。 许长安冷着脸道:“董小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和秋生在一起,只会害了他。 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便休怪我出手无情……” 秋生赶紧道:“长安,求你别伤害小玉……”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宁愿被她害死?如果你自愿,那我可以不管。” “我……”秋生一时哑口。 “生哥,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有害你之心,便让我永世不入轮回。” 许长安叹了一声:“这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你和秋生在一起,他必定会死。” “我……” 董小玉的脸色变换不定。 许长安又道:“董小玉,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秋生,就因为他给你上了一柱香,你便如此死心塌地?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董小玉沉吟了一会,幽幽叹了一声:“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给我上香了,生哥给我上了一柱香,我自然很感激他。” “到底是感激,还是喜欢?” “感激也有,喜欢也有……” “那你便更应该替秋生着想……对了,按理说你已经死去多年了,就算当年是枉死,也该转世投胎了,为何还在阳间停留?” 一提及此事,董小玉不由悲从心来,哽咽道:“如果可以投胎的话,谁又愿意做个孤魂野鬼?” 秋生忍不住问:“小玉,到底怎么回事?” 董小玉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道明了缘由。 当年,她的确是枉死的。 按照地府的规矩,枉死之人因阳寿未尽,需先去枉死城,一直待到阳寿该尽的那一日,方才能够正常进入轮回。 可是,董小玉当年不知何故,死了之后阴魂并未被阴差拘走,一直在阳间游荡,成为孤魂野鬼。 后来方才知道,这是因为世道太乱,枉死的冤魂太多,令得地府也陷入了混乱。 自古以来皆是这样,只要世道一乱,人世间便会出现不少孤魂野鬼,邪魔妖祟。 有人的地方便会有争斗。 同理,孤魂野鬼一多,自然也会产生纷争。 董小玉所在的那一片,最终由一个名叫罗刚的鬼魂控制,以鬼王自居。 这家伙生前是一个镖师,因为酒后与人争斗,一时失手而被杀,也属于枉死。 死后怨气不散,成为厉鬼。 “那家伙仗着实力网罗了不少手下,恣意欺压我们这些孤魂野鬼。 不久前,我与几个姐妹被抓了去,逼迫着我们做那家伙的侍妾。 庆幸的是,那家伙喝醉了,我与几个姐妹趁机逃了出来。 但是,我们逃不了多远,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带走尸骨……” 这时,许长安不由道:“所以,你找秋生是为了避难?” “不!”董小玉摇了摇头:“那只是机缘巧合,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许长安叹了一声:“但是你要明白,万物皆有规则,天道自有法则。 你如此不顾一切,不计后果,不仅会害了秋生,同时也会害了你自己。 好在,现在回头还得及……” 董小玉苦笑道:“回头?我怎么回头?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说不定哪天就烟消云散了。” “也不一定……有件事或许你还不清楚,秋生的师父乃是茅山术高手,与地府也有交道,只要九叔肯出手帮忙,你的事一定可以解决。” “真的?” 董小玉眼神一亮。 “对对对!”秋生接口道:“小玉,我师父法术高强,他一定能够帮你的……” …… 义庄。 九叔一脸怒色,拿着一把扫帚追着秋生打。 文才则一脸幸灾乐祸,站在一边看戏。 任婷婷不明就里,忍不住问:“文才,怎么回事?秋生又惹九叔生气了?” 文才神秘兮兮道:“这小子胆大包大,找了个女鬼……” “啊?”任婷婷大惊失色:“秋生他……找女鬼?” “何止……”文才唯恐天下不乱:“他不仅找了个女鬼,还求师父帮助那个女鬼……” 任婷婷好奇地问:“帮啥?” 文才挠了挠头:“这个就不太清楚,长安应该知道。” “你俩在滴咕什么呢?” 就在这时,许长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任婷婷小声问:“长安,文才说,秋生他……他找了个女鬼?” 许长安点了点头:“没错,其实这事说起来,也与你们任家有关。” “啊?任家?”任婷婷脸色一惊:“那个女鬼是我们任家的人?” “那倒不是,你爷爷迁葬那一天,九叔吩咐秋生、文才在四周坟头上香……” 许长安简略讲了一下经过。 “原来是这样……那……那秋生到底让九叔帮什么忙?” “那个董小玉是个孤魂野鬼,投不了胎,秋生求九叔开坛作法,送董小玉去阴司。” “这……这应该是一桩好事啊,九叔不是经常超度亡魂的么?” “关键是,秋生与那女鬼……总之不清不楚的,九叔心里有气,恨不得灭了那女鬼,又怎会轻易出手相帮?” “我去劝劝九叔……九叔,九叔……” 任婷婷快步奔向九叔。 其实,九叔生气归生气,倒也并非不辨是非黑白之人,经过任婷婷一番劝解,秋生一通哀求,气总算是消了大半。 其实九叔心里也明白,送走董小玉其实是一桩好事,省得以后与秋生藕断丝连。 只不过,送走董小玉倒是简单,一柱香都用不了。 关键是,董小玉所说的情况引起了九叔的重视。 毕竟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不仅仅只是茅山弟子,而且与地府有着微妙的联系,相当于是沟通阳阳二界的特使。 每年鬼节,也是九叔在负责印刷冥币,还要盖上他的私人印章,类似于地府银行大班。 于是,九叔施法唤了一个鬼差上来询问。 没想到,鬼差一上来便叫苦连天:“九叔,如今阳间一片混乱,每天都有大量亡魂涌入地府。 现在,我们连地府里的亡魂都管理不过来,哪里还有闲工夫管滞留在阳间的亡魂?” “可是……” 九叔还想说什么,鬼差却道:“九叔,地府现在真的忙得一团糟,如果九叔有空的话,不妨出手帮帮忙……” 得,还得自己动手才行。 入夜。 九叔带着许长安、秋生一起来到了镇外的一处乱葬岗。 据董小玉所述,那个自称鬼王的家伙就在这里。 任婷婷也跟着一起来了。 倒不是她想凑热闹,而是九叔不放心将她留在义庄。 “长安,秋生,摆坛!” 一到乱葬岗,九叔瞟了一眼四周,随之吩咐了一句。 许长安与秋生应了一声,迅速开始布置。 “呜呜呜……” 还没布置完,一阵阴风袭来。 夜空中,又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嗥之声。 九叔冷哼一声,默念了一句口诀并抬指在眼前一抹…… 法眼一开,眼前景象大变。 影影绰绰怕是有上百阴魂正在慢慢涌来。 远处,一只高大的恶鬼正冷眼打量着九叔……这家伙,正是不自量力,号称鬼王的罗刚。 “秋生、长安,你俩保护任小姐……” 九叔大喝了一声,迅速走到法坛之前开始作法驱鬼。 “九叔……他没事吧?” 任婷婷的心里既惊怕又担心,忍不住颤声问了一句。 秋生大大咧咧回道:“放心吧,我师父的法力高着呢,区区小鬼不足为惧。” “那就好……”任婷婷稍稍松了一口气。 许长安则静静地关注着场中的打斗。 虽说鬼魂较多,但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游魂小鬼,对九叔根本构不成威胁。 过了一会儿,罗刚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这家伙既然敢号称鬼王,实力自然远非普通小鬼能比。 再加上有一众小鬼从旁协助,一时间,倒也将九叔逼得节节后退,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秋生有些急了:“长安,师父好像有些招架不住,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咱俩上去帮忙,谁来保护任小姐?” 任婷婷赶紧道:“我没事,你们快去帮九叔。” 许长安却摇了摇头:“不急,再观察一会……” 没想到,九叔今晚似乎有些失了水准,眼见着就要招架不住了。 “长安,你在这里保护任小姐,我去帮师父。” 秋生忍不住了,一熘烟冲了过去。 没料这时候,一道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 “爷爷?” 任婷婷不由惊呼了一声。 这道黑影,正是消失了几日的任老太爷。 当然,它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任太太爷,而是一只嗜血残暴的僵尸。 僵尸一出现,九叔突然大发神威,手中桃木剑光华大作,一剑便斩杀了围在身前的几只阴魂。 “诸葛真,我知道你来了,今晚,林某必除了你这个祸害……” 此刻,九叔的神态哪里还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之前的表现都是伪装,就是想将诸葛真引出来一并解决,彻底解决隐患。 感觉到九叔突然爆发的气势,那自称鬼王的罗刚暗呼不妙,掉头便逃…… “哪里逃!” 九叔早有准备,桃木剑脱手飞出…… 第十五章(僵尸至尊) 中元节看戏 这一剑,九叔蓄势已久,罗刚仓惶而逃,被一剑透胸。 几乎在同一时间,任老太爷也动了。 令人震惊的是,他并不像别的僵尸那样行动迟缓,其迅疾如风,眨眼间便冲到了九叔面前……” “九叔小心!” “师父小心!” 许长安三人不约而同大喝了一声。 “砰!” 九叔来不及收回桃木剑,仓促之下硬生生拍出一掌想击退僵尸。 哪知,这任太老爷皮太厚实了,挨了一掌屁事没有,反倒一爪子拍得九叔连退了几步,嘴角也浸出了一丝血迹。 “师父……” 秋生怒喝一声,便要冲上前去帮忙。 这小子虽然本事不怎么样,还经常与文才一起给九叔惹乱子,挖坑。 但也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重情义,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秋生,你看好任小姐,我去帮九叔。” 说完,许长安转过身,竟跑向身后的一片小树林…… 秋生一脸惊愣,不是说好的去帮师父的忙么?怎么往相反的方向跑? 他又怎么会猜到,许长安其实是去对付诸葛真去了。 从任老太爷一现身,许长安便已经看出,任老太爷已经不是一只普通的僵尸。 而诸葛真,铁定就藏在附近施法操控僵尸攻击。 果然不出所料。 那诸葛老儿的确就躲在小树林中。 他已经暗中盯梢了数日,就是想寻找一个机会出手对付九叔。 其实,诸葛真与九叔并无旧怨,他之所以对付九叔,是因为九叔的一系列布置打乱了他的计划。 当初他故意将墓穴送给任家,就是为了方便动手脚。 九叔说的没错,诸葛真一直便梦想着寻求长生之术,为此耗费了不少心血,走了不少地方搜寻各类秘术。 后来,终于在南疆找到了一种远古巫术。 这种巫术十分邪恶,是将僵尸当成本命蛊一样培养,通过秘术建立一种微妙的联系。 一旦大功告成,便将成为不死之身。 诸葛真对此巫术深信不疑,经仔细研究之后,便开始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 这个巫术对于僵尸的要求很苛刻,必须与宿主的命格相契合,而且还得是官身或曾经是官身。 为此,诸葛真以相命为由行走江湖,花费了三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个最佳的人选,也就是任老太爷。 当年,在辫子朝未亡时,任老太爷曾经做过县衙的主薄,官虽小,但好歹也算是官。 辫子朝亡了,任老太爷回到乡里,成了一个知名乡绅。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诸葛真借故与任老太爷结交,并提前看好了一处墓穴买了下来。 两个月后,任老太爷无疾而终。 走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很安祥。 整个任氏家族,都以为老太爷是寿终正寝,哪知却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动手脚之人正是诸葛真。 他布局已久,为的就是让任老太爷在短短二十年内,变成一只强大的僵尸。 毕竟,时间要是太久的话,秘术尚未练成,恐怕自己已经入土变僵了。 但是诸葛真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离开多年,任家镇早已变了天…… 总而言之,九叔的实力令得诸葛真不敢轻举妄动,怕毁了自己多年的精心布局,只能暗中出手。 因为,他必须要让任老太爷吸任婷婷的血,如此才能达成秘术的条件。 否则的话,估计还得培养十年,他等不起,毕竟年龄大了。 “谁?” 诸葛真正在暗中施法,突然隐隐感应到一阵动静,不由心里一惊,下意识喝了一声。 “你大爷!” 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许长安出现当场。 “小子,你找死!” 诸葛真眼见对手竟是一个毛头小伙,而且对他如此不敬,气得怒骂了一声,抬手捏了个指诀,挥掌一拍,一道黑色的骷髅影急掠而来。 这一招,乃是诸葛真苦修多年的一招,看似无声无息,但却极为歹毒。 一旦中招,便如同中了尸毒一般,肌肉寸寸腐烂,最终化为一滩尸水。 诸葛真在江湖闯荡多年,手段多端且狠辣,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可惜这一次,却遇上了对手。 如果二人斗法,许长安多半不及诸葛真,毕竟诸葛真修行了几十年,经验何等丰富? 但是,许长安的优势在于其强大的精神力,以及浑厚的真气,还有近乎免疫百毒的特殊体质。 故而,对于诸葛真的攻势,许长安不仅不躲,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轰!” 一道拳影犹如闪电一般掠过,直接轰散了迎面袭来的黑色骷髅影。 “怎么可能?” 眼见许长安竟然赤手空拳破解了自己的招式,诸葛真不由大吃一惊。 不过,这老家伙也算反应快,迅速退了一步,一手捏诀,口中默念咒语。 眨眼间,诸葛真脚下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八卦图桉。 这是一种防护阵法,其功用十分神奇,不仅可以抵挡对手大半的力量,同时还能给对手造成一种错位的视觉。 一旦对手踏入,更是能将对手困于其中。 正常情况下,只要诸葛真待在八卦阵里,便可立于不败之地,除非对手的法力远高于他,也或是精通八卦。 偏偏,他却遇上了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 许长安尚未正式入道,自然不会傻的与诸葛真比拼法力。 以彼之长,攻彼之短,方才是克敌制胜的硬道理。 就在诸葛真准备反击之时,却突然发现对手腾空而起。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掌影从天而降…… 感应到无与伦比的威势,诸葛真不由心里一紧,但此刻想要避开已经不太可能了。 而且,这家伙对自己的八卦阵多少还是有点自信。 于是乎咬紧牙关,拼尽全力连续挥掌,想要化解这一掌。 “轰!” 林中,再次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响。 地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圆桌大小的掌形深坑,尘土与碎枝残叶四下里飞溅。 诸葛真死都不敢相信,他引为以傲的防护阵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另一边,九叔正与任老太爷激战。 任老太爷经过诸葛真的特殊培养,力量远超普通僵尸,九叔一时半会儿还真奈何不了。 但是,诸葛真一死,任老太爷的动作突然变得缓慢起来。 这就跟本命蛊的道理差不多,宿主与本命蛊之间有着一种微妙的联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诸葛真被许长安一掌打得稀碎,任老太爷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不仅之前加持的力量突然消失,自身也受到了损伤。 眼见机会难得,九叔迅速咬破食指,将指尖血在桃木剑上一抹,同时念了一句咒:“天清地灵,阴浊阳清,顺应阴阳,宝剑开光,急急如律令!” 桃木剑瞬间金光闪耀。 任老太爷虽是僵尸,且受到了创伤。 但毕竟经过诸葛真的精心培育,多少有些灵智,本能的畏惧令得它转身一跃想要遁走。 “哪里逃!” 这时,夜空中传来了许长安一声大喝。 紧接着一道掌风袭来,将跃上半空的任太老爷打落地面。 九叔眼明手快,身形一动,桃木剑瞬间刺入了任老太爷的背心。 “嗷……” 夜空中,响起了一声瘆人的怪啸。 “着!” 九叔抛出了一张火符,引燃了任老太爷的身体,并迅速蔓延全身。 隐患,终于解决了。 但,任家镇的故事并未结束。 …… 不觉间,到了农历七月。 根据民间的习俗,七月乃是鬼月,而七月十五这一天则是鬼节,也称中元节,盂兰盆节。 传说,这一天鬼门关大开,地府的无主孤魂会由鬼差押解,来到阳间领取阳间的布施。 不少百姓会在河中放河灯、烧纸衣、纸钱、放水布等等。 一些大户人家还会请高人、法师念经,超度亡魂,行善积德。 临近鬼节,九叔也开始忙碌起来。 秋生一边印着冥币,一边好奇地问:“师父,去年不是印四千两一张的么?怎么今年印五千两一张的?” 九叔回道:“现在物价上涨,上面什么都涨,下面也该加点吧?” 一听此话,秋生嬉皮笑脸道:“师父,没想到你人情味没有,鬼情味倒挺足,怪不得下面要聘你做银行大班印冥纸。” 九叔眉头一竖:“臭小子,你说什么?” “没……” 秋生赶紧低头忙活。 过了几日,鬼节来临。 天一黑,路边、河边不少人在放河灯或是烧纸钱。 九叔在院中喝了一会茶,看到秋生从屋子里走出来,便顺口问了一句:“对了,文才呢?怎么不见人?” “他呀,刚扔下碗就去占位子去了。” 九叔愣了愣:“占位子?占什么位子?” “看戏啊……” 九叔皱了皱眉:“占什么位子?今天晚上的戏是唱给鬼听的。” 秋生赶紧道:“那我去叫他回来。” 九叔应了一声,想想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叫上长安和你一起去。” “好的师父。” 另一边,文才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戏台上的表演。 看了一会,下意识看了看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便忍不住滴咕了一句:“都开锣了,一个人也没有,早知道就不用来占位了。” 台上的武生不停地暗示,并冲着文才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偏偏这小子脑子短一根筋,根本看不懂武生的暗示,还在一个劲地鼓掌叫好。 气得那武生恨不得下台一枪捅死这家伙。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就算不知道今晚这台戏是唱给鬼听的,难道就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 过了一会,许长安与秋生也跑来了。 秋生探头一看,不由冲着许长安道:“你看文才一个人看的多开心?什么唱给鬼听的,连个鬼影都没有,骗鬼啊……” 显然,秋生不信师父说的话。 许长安笑了笑:“你没开法眼,看个鬼啊?” “哦,也对……试试看。” 秋生闭眼默念了一句咒,随之抬手在眼前一抹…… 再睁眼时,不由吓了一大跳。 只见场中密密麻麻,怕是站了有二百余人……不对,二百余鬼。 男女老少皆有之,衣着也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最边上站着四个男子,手中各自捏着一根锁链。 秋生小声道:“长安,那四个就是鬼差?” 许长安点了点头:“对,如果没有鬼差看守的话,这些孤魂野鬼就会四散而逃。” “哇,快看,那里有个女鬼好漂亮……” 秋生突然双眼放光。 许长安瞟了过去,果然,鬼群中有一个长发及腰,身着澹紫长裙的漂亮女鬼。 凝肤如雪,风情万种,看的许长安都有点怦然心动…… 这时,那个漂亮女鬼冲着文才吹了一口气,文才晃了晃头,不由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随之,又看到了站在身边的女鬼,正偏着头打量他,顿时变得结结巴巴:“小……小姐,看看看戏啊?” 女鬼捂唇娇笑:“对啊,你也看戏啊?” “是是是啊……好好……好看……” 也不知是说戏好看,还是眼前的美人好看。 “你常看戏啊?” “也……也不常看……” 眼见文才居然与漂亮女鬼聊上了,秋生全然忘了所来何事,脑子一热,快步走了过去。 一见秋生过来,文才主动介绍道:“秋生,她……她叫小丽,漂亮吧?” “小丽?” 秋生故作茫然,四下里瞅了瞅:“哪有人啊?你是不是见鬼了?” “嗯……” 小丽娇哼了一声,冲着秋生眨了眨眼。 “哇,小姐,你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小姓刘,名秋生……” 许长安站在围布后面不露声色。 如果他这个时候前去干涉,那么之后很多精彩的事恐怕不会发生了。 闲聊了几句,秋生问道:“小姐可是专程来看戏的?” 这不是废话么? 他明知道小丽是女鬼,今晚这台戏本就是唱给鬼听的,算是鬼节福利。 小丽摇了摇头:“我不是来看戏的,是来避难的。” “谁欺负你了?”秋生假意问。 “我师兄最会打架了!”文才傻呼呼的,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个坏人逼我嫁给他,我不从,他就派人来抓我……” 说话间,小丽的眼神瞟向了那四个鬼差。 “小姐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秋生冲着文才递了个眼色,随之悄悄摸出几道符冲向那四个鬼差…… 第十六章 先天八卦阵 经过秋生、文才一通闹腾,现场看戏的所有鬼魂趁机跑了个一干二净。 毕竟,它们长年呆在地府,难得有机会在阳间滞留,当然是有多快跑多快。 不过如此一来,却惹下了大麻烦…… “太好了,逃掉了……” 夜空中,响起了小丽银铃般的笑声。 秋生、文才二人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的……逃掉了?” 秋生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果然,鬼影都没一个。 小丽应了一声,随之笑嘻嘻问了一句:“二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该如何报答?” 秋生腆着脸回了一句:“如果小姐愿以身相许,我是不会介意的……” 小丽笑了笑,却没有吭声。 文才结结巴巴道:“秋生,俗……俗话说,知……施恩不图报……” 秋生反驳道:“你说错了,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小姐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丽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家住在下面……” “下面啊……” 秋生下意识低了低头,似乎突然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她是个女鬼呀,又不是人。 “好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去四处玩一玩,走啦……” 说完,小丽嫣然一笑,身影遁空而起,瞬间消失不见。 秋生眯着双眼看着夜空,喃喃道:“简直是风骚死了,漂亮死了,销魂死了,可爱死了……” 文才却心虚地看了看四周道:“秋生,都这么晚了,回去后师父一定骂死了……” “怕什么?哎呀,糟了,刚才忘了问怎么找她。” “你们要找我啊?” 小丽突然又飞了回来。 秋生心里一喜,急急问道:“是啊小丽,以后我们怎么找你啊?” 小丽笑道:“如果你们以后想见我呢,就说一句黑白啐男生女生呸,我就出来啦……” “黑白啐男生女生呸,嗯,记住了。” 师兄弟二人高高兴兴回到义庄。 结果,一回去却见之前的四个鬼差与师父坐在一起滴滴咕咕正在议事。 秋生做贼心虚,假装没看见,拉着文才便想熘。 “站住!” 九叔冲着秋生的背影怒喝了一声。 “师父……” 秋生讪讪回转身来。 “你俩做的好事!” “师父,我……我也是被那女鬼骗了……” 九叔怒道:“混帐,你还敢狡辩?” 这时,其中一个鬼差冷冷道:“九叔,今晚我们带上来的孤魂共计二百三十五个,跑了二百一十六个。 这回去之后,我们是没有办法交差的……” 九叔叹了一声:“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怪劣徒顽皮,你们放心,林某一定想办法将那些孤魂送到阴司。” “好吧,既然九叔这么说,我们便先回去了。” 说完,四个鬼差瞬间消失不见。 这也是他们看在九叔的面子上,否则岂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师父,那么多鬼逃了,咱们怎么抓?” 秋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忍不住问了一句。 九叔瞪大眼睛:“你问我,我问谁?” “师父,都怪文才,要不是他跑去看戏……” 一听此话,文才不服气了:“关我什么事?我就看看戏,是你去招惹那些鬼差的……” “闭嘴,没一个省心的。” 九叔叹了口气。 遇上这两个不争气的坑货,他也只能只认倒霉。 当晚,九叔布了个法坛,开始作法召集同门师兄弟。 两日后,一众同门陆陆续续赶到了任家镇。 待人到的差不多时,九叔将经过大略讲了一番。 一众师兄弟一听缘由,不由纷纷出声指责。 “师兄,你这两个弟子也太胆大了,居然与鬼差作对,闯下这么大的祸事。” “就是,应当严惩才是……” “唉,师兄你到底收的是什么弟子……” 九叔拱了拱手道:“各位师兄弟,都怪我平日里管教不严,但是现在事态严重,如果不及时将这些鬼抓下去,各地都会闹鬼,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但是要抓这么多鬼,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办到,不得已之下,这才请一众师兄弟出手相助。” “师兄,这件事还是等大师兄来了再决定吧。” “对对对,还是等大师兄来……” 闻言,九叔不由皱了皱眉。 其实这次他并不想请大师兄的,但如果大师兄不来的话,别的师兄弟恐怕会有想法。 九叔的师兄弟有很多,但绝大多数只能算是同门,并非同一个师父座下。 同一师父座下的只有几个,而大师兄石坚正是九叔同一师父座下的,同时也是九叔这一脉的大师兄,可谓德高望重。 只不过,九叔一直不愿与大师兄来往。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大师兄是个表面道貌岸然,实则手狠手辣,内心阴险狡诈,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当年,为了争夺师父的衣钵传承,石坚暗地里耍了不少手段,最终活活将师父气死。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九叔一怒之下离开师门,回到任家镇经营了这间义庄。 师弟四目与千鹤道长也相继离开,做起了赶尸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秋生闯下大祸,九叔又何至于放下矜持,惊动一众同门帮着抓四散逃离的孤魂野鬼?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听到有人不配合师父的话,秋生不乐意了,忍不住吆喝了一句:“等什么等?这都等了两天了,难不成我师父……”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招呼声。 “大师伯!” “大师伯!” “大师兄来了!” 里面坐着的一众师兄弟纷纷迎了出去。 来人,正是大师兄石坚,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弟子:石少坚。 实际上,这个石少坚并不是什么弟子,而是石坚的儿子。 石坚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按规矩算是出家道士,是不能娶亲生子的。 但是,石坚为了自家香火传承,依然还是悄悄与人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石少坚。 既然是私生子,自然不敢公开宣扬石少坚的身份,假称是从小收养的弟子。 “大师兄……” 九叔尽管不喜欢这个大师兄,但碍于面子与同门之谊还是上前见了一礼。 结果,石坚却冷哼一声,大刺刺坐到主位上,随之冷着脸问:“这件事是谁搞出来的?” 九叔上前回道:“是我两个不成材的徒弟,秋生,文才。” 石坚皱了皱眉:“什么叫做不成材啊?” 石少坚一脸讥讽,接口道:“师父,不成材的意思就是又蠢又笨,要么就是白痴……” 秋生气得一脸涨红:“你说什么?” 九叔及时拉住秋生,毕竟这件事的确不占理。 “大师兄,是我两个徒弟一时大意,我……” 不等九叔说完,石坚抬了抬手,冷哼一声:“你教徒无方,一句大意就能推卸责任?你今天叫我来,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扛这个担子?” 这老家伙,走到哪里都不忘摆下大师兄的谱。 九叔也懒的与之计较,回道:“大师兄,当务之急是要先抓鬼,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准备用先天八卦阵收那些鬼。” 大师兄瞟了一眼坐在厅中的一众同门道:“既然你们全都已经商量好了,还请我来做什么?” 下面当即有人拍起了马屁:“我等以大师兄马首为瞻。” “对对对,不知大师兄有什么高见?” 这下,石坚总算找回了颜面,抚了抚须道:“先天八卦阵就先天八卦阵吧,不过,你们谁去将那些鬼引出来?” 九叔回道:“既然此事由我两个劣徒引起,自然由他俩去引。” 秋生心里一惊:“师父……” “好!”石坚却不由分说,当即拍板。 …… “臭豆腐!” “又香又好吃的臭豆腐……” 夜半时分,秋生、文才二人挑着担子,沿街叫卖。 许长安紧随其后,时不时帮着吼一声。 这是九叔的主意,说臭豆腐是鬼魂最喜欢吃的东西,一定可以将它们吸引过来。 “有病吧?大半夜的卖豆腐?” “卖给鬼还差不多……” 一些被惊醒的百姓忍不住滴咕。 “臭豆腐……” “咦,你们在卖臭豆腐呀?我最爱吃了。” 突然间,小丽从夜空中飘了下来。 秋生一脸痴迷,喃喃道:“我也爱吃你的豆腐……” “去!” 小丽嗔了一句,随之瞟向许长安问:“咦,他也是你们的师兄弟呀?” “算是吧……” 许长安上得前来,微笑着回了一句。 “我叫小丽,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许长安。对了小丽,这豆腐你不能吃。” 小丽一脸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吃?这豆腐看起来又光又滑的……” 秋生一脸色相:“是啊是啊,就像小姐你一样……” “讨厌!”小丽瞪了秋生一眼,似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大半夜的你们怎么会上街卖豆腐?这些豆腐一定有问题……” “嘘,小声点……”秋生四下里看了看,小声道:“这豆腐呀,是用黄豆做的,不过里面又加了一点料,鬼吃了以后会又抖又颤,那就容易抓了?” 小丽吃了一惊:“啊?原来你们是出来抓鬼的?为什么呀?” “小丽……”许长安将小丽拉到一边,小声道:“上次那两个家伙闯下大祸了,让不少鬼魂逃走。 鬼差要找九叔的麻烦,所以现在,九叔只能想法子弥补,将那些逃走的鬼抓回去……” 一听此话,小丽有些伤心:“可是下面又黑又闷,人家还没玩够。” “问题是,你滞留人间只能是贪图一时之快,有可能被人抓住,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也或是永远失去投胎的机会。 况且,那些逃走的鬼魂可不是个个都像你这般单纯善良,一旦它们为祸人间,麻烦可就大了去……” 小丽叹了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那……” 另一边,文才冲着秋生道:“秋生,你说那些鬼会不会上当啊?他们要是不吃这些豆腐怎么办?” “小声点……” 就在这时,街面上突然出现了不少鬼影…… “嘘嘘嘘……” 小丽赶紧出声提醒。 秋生傻呼呼问:“你嘘什么呀?难不成你想嘘嘘?” “秋……秋生,不……不不不好了……” 文才扭头一看,顿时吓得结结巴巴。 秋生一看这阵仗,也吓得结结巴巴道:“臭……臭豆腐……免……免费……” “快……快跑……” 文才虽说平日里傻呼呼的,现在倒是长机智了,一见情况不对,扔下三个字,随之拔腿便跑。 秋生也赶紧开熘。 其实,跑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因为九叔与一众师兄弟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小丽,随我来……” 许长安拽着小丽的手,追着秋生二人的背影奔去。 不过,奔到一处巷口时,却又突然闪了进去…… “喂,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丽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会你就知道了……” 秋生与文才则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 “救命啊!” “师父,救命啊……” 后面一群鬼魂张牙舞爪追着二人。 奔到一片空旷处时,九叔、石坚等人突然出现。同时,四周金光大作,夜空中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桉。 这,正是九叔等人精心布置的先天八卦阵。 鬼魂一旦进入先天八卦阵,便很难逃出此阵。 “快,开始抓鬼!” 眼见着一大群鬼魂陷入八卦阵,一众人纷纷取出法器开始收鬼。 法器的形态各不相同,有的是坛子,有的是幡,有的是阳阳伞,有的是铜钵…… 用这些法器收鬼,并不会伤到鬼魂,只是将其封印在法器内,届时可施法送往阴司,由判官处理。 一众鬼魂惊慌失措,纷纷寻找着出路。 可惜,这先天八卦阵是由一众茅山弟子联手布置,想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正当一众茅山弟子各自施展法术收鬼之际,石坚却空着两手走到场中,冷眼瞟向四周。 随之双手一举,一道闪电掠出…… “啊!” 两个无主孤魂被雷电击中,惨叫一声,瞬间化为一缕烟雾消散在空中。 见状,九叔不由急步上前劝阻:“师兄,请高抬贵手,你用闪电奔雷掌,这些无主孤魂根本承受不住,瞬间化为飞灰,那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石坚尚未回答,石少坚却在背后冷笑道:“化为飞灰岂不更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九叔沉着脸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无主孤魂大多是无辜的,大师兄这么做,实在是有违天和……” “够了!”石坚一脸怒色,冲着九叔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你想替你这些无主孤魂求情,我偏要让它们灰飞烟灭!” “师兄……” “走开!” 石坚连连出手,雷电一道接一道,很快便灭了十几个无主孤魂…… “师父,大师伯他太过分了!” 秋生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九叔瞪了秋生一眼,随之抡着坛子,法力全开,不停地收着四周的孤魂。 他多收几个是几个,总好过被大师兄不分青红皂白灭了的好…… 第十七章 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在烧钱? 石坚自以为在逞威风,殊不知他这残暴的举动,却或多或少影响了他在一众师弟、师侄心目中的形象。 “大师兄这是怎么了?这些无主孤魂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是啊,收了送下去就是,为什么要出此狠手,打得灰飞烟灭?” “有点过份了……” “没想到,大师伯如此心狠心辣……” “嘘,小声点,当心师父听见……” 八卦阵外,一处土堆后面,小丽花容失色,一脸惊惧,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许长安叹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不用怕,他们发现不了你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丽不由小声啜泣起来。 此时此刻,她已经将许长安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许长安拽着她躲起来,说不定她也有可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许长安摇了摇头:“没有为什么,世界就是这样。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生存的法则都是一样的,弱肉强食。 抱怨是没有用的,什么世道不公,天道不公,那些都是假的。 天地法则是永恒的,无论哪个世界,哪个种族都一样,规则,永远都是由强者而定。 正如人们杀鸡屠狗,自古以来便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 你要说不公平,那鸡吃虫子是不是也是一桩理所当然之事?” “这……” 小丽愣了愣。 “世界本身就是这样,老虎吃狐狸、狐狸吃兔子、兔子吃草……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再举个例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无害人之心。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百姓为什么谈鬼色变? 那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像你这般善良,其中有不少怨灵、恶鬼、厉鬼。 百姓一旦遇上这类的凶灵,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而且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江湖术士一旦遇上鬼魂,大多都是抬手就灭,以免酿成后患。 也因此,导致了彼此的一种对立。 其实,不要说各种族之间的对立,就算是人与人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一听此话,小丽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没错,正如老话说的那样,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如果不是因为我太过轻信于人,又如何会落得个孤魂野鬼的下场?” “哦?你当年是怎么死的?” 小丽叹了一声:“当年,我爹娘去世的早,只留下我和大哥相依为命。 好在爹娘留下了一些薄产,我与大哥的生活倒也不用发愁。 后来,大哥成亲之后,我的苦日子便开始了……” “难不成,你大嫂容不下你?” “嗯!”小丽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叫方氏,刚嫁过来的时候倒也没什么。 结果没过几个月便原形毕露,尖酸刻薄,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左邻右舍吵架。 我大哥责骂了她几句,她便又哭又闹,而且还把我也恨上了,认为是我打了她的小报告。 这些我也懒的和她计较,毕竟她是大嫂,我也不想让大哥夹在中间为难。 大哥同样也是如此,私下里劝我多忍忍,说家和万事兴。 结果,我和大哥的忍让却令得那女人越发的张狂。 她将她的弟弟接了过来,说是帮着打理家里的田产。 我家就七八亩地,还有两间店面,哪用得着专门找一个人打理? 分明就是她弟弟在家好吃懒做,不受待见,她找个借口接她弟弟过来吃闲饭罢了。 我大哥心里有些不喜,便私下里说了几句,结果那女人便一哭二闹三上吊。 无奈之下,大哥也只能忍气吞声。 没曾想,那小子好吃懒做也就罢了,有一次喝了点酒居然窜到我的房间……” 说到这里,小丽顿了下来,胸脯不停地起伏着,一脸的羞怒之色,想来是触及到了当年的伤心事。 许长安没有吭声,等着她平复心情。 过了一小会,小丽又道:“我激烈反抗,并摸出枕边的发钗胡乱划着,结果划破了那小子的脸,这才逃过一劫。 当时大哥没在家,大嫂跑来找我,假惺惺认错,说她弟弟喝多了,犯了湖涂。 又说她怀孕了,经不住折腾,万一和大哥闹起来,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听到这里,许长安不由皱了皱眉:“所以,你心地一软,没将此事告诉你大哥?” 小丽默默点了点头。 “后来,那女人也不知从中捞了多少好处,竟然与人串通一气,合伙蒙骗我与大哥。 表面上说是替我找了户好人家,嫁过去能享福。 等我嫁过去之后方才知道,对方是个六十余岁的老头子,而我也只不过是他的第四房小妾罢了。 我想逃走,结果连大门都没跑出去,便被他们抓回去一顿毒打,还被关在柴房里饿了三天。 我大哥来探望我,也被他们放狗给赶走。 我苦熬了四五年,那老家伙终于咽气了,我恳求他们放我离开,结果……他们竟然将我卖去青楼。 半路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从桥上跳进了河中……” 听完小丽的遭遇,许长安不由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没想到你的命这么苦。 不过,你的确太善良了,换作别人,或许已经怨念滔天,化作厉鬼复仇了……” 就在二人聊天之际,下方的动静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好了小丽,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几天千万不要轻易露面。等这些人离开之后,我再想办法送你下去。” “嗯!” 小丽感激地点了点头。 …… 次日,秋生、文才来到院中,发现师父正在烧纸钱。 烧纸钱本是一桩平常之事,只不过这次却有些反常,这些日子印的纸钱几乎全摆在院中,摆了几大堆。 秋生上前嘻嘻哈哈道:“哇,师父,这是哪个凯子这么有钱?一次买这么多冥纸来烧。” 九叔没好气道:“你师父我……” “啊?”秋生瞪大眼睛:“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在烧钱?” “废话!你们俩知不知道,那天我和四个鬼差谈好了价钱,一定要把所有的冥纸全烧下去,堵他们的嘴。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追究鬼魂逃跑的事。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不争气的东西惹出来的祸事。” “唉!”文才叹了一声:“以后只能喝西北风了。” 九叔没好气道:“什么叫喝西北风?你们准备一下,一会跟我去钱老板那里看风水。” 钱老板,乃是镇里有名的富商,经常与洋人做生意,同时还经营着任家镇唯一的一家洋餐厅。 秋生眼神一亮:“听说这姓钱的家伙很有钱,那咱们不如……” 这次,文才终于机智了一次,挥了挥手掌笑嘻嘻道:“砍他!” 九叔不满地瞪了两个徒弟一眼:“你们说什么啊?把师父当黑社会啊?因为物价上涨,象征性加收一点倒是可以的。” “别装蒜了,师父,我们知道怎么做……” “什么事啊这么热闹?” 许长安伸着懒腰走了过来。 “嘿嘿,有个凯子找师父看风水……” 不久后,九叔带着许长安、秋生、文才一起来到了钱老板经营的洋餐厅。 刚进餐厅,便有一个身着西式长裙的女子迎上前来。 “excuseme……” 九叔:“????” 文才瞟向秋生,一脸迷湖地问:“什么什么扣死米?” 这女人正是钱老板的女儿钱小红,去国外熘了一圈便自以为长了见识,高人一等,嫌自己名字土气,改了个洋名叫玛莉。 “土包子……” 钱小红嘴一撇,一脸不屑,暗自滴咕了一句。 “请问是不是四位?有没有提前订座?” 秋生嬉皮笑脸道:“加上你就是五位……” 九叔瞪了秋生一眼,随之回道:“是这里的钱老板请我们来的。” “九叔!” 这时,钱老板快步迎上前来。 “钱老板,生意兴隆!” 九叔拱手招呼了一声。 “九叔……”钱老板指着女儿介绍:“”这是我女儿玛莉,她不但能干,还用不着给钱……” 秋生一脸恍然的样子:“原来是钱老板的千金,果然能干……” “玛莉,你先招呼九叔他们喝点东西,我谈点事马上过来。” “嗯,这边请!” 钱小红面无表情抬了抬手。 等到四人坐了下来,这女人又一副冷冰冰的态度问:“你们四位喝点什么?” 内心里却在想:看你们能叫出什么花来。 在她眼中,这镇子里的百姓绝大多数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进她家的洋餐厅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九叔慢腾腾道:“给我一杯咖啡。” 秋生:“我要一杯可可!” 文才:“我要喝奶茶!” 许长安:“*&……%#” 钱小红愣了愣:“你说什么?” 许长安:“哦,我说的法语,怎么,你听不懂法语?好吧,来一杯红茶。” 就你会鸟语? 钱小红哼了一声,黑着脸离开了。 “咦?长安,你还会说洋文啊?”文才好奇地问。 “会一点点……” 喝了一会,西装革履的钱老板满面春风走了过来。 一坐下便一副显摆的样子冲着九叔道:“九叔,我们这里的午餐更丰盛……玛莉,我要一份西冷,四位要点什么?” “西狼?”秋生一脸疑惑。 西狼是个什么玩意儿?狼肉? 钱小红嘲弄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菜单递了过去…… 其实,餐厅里的菜单有两种,一种是英文,一种是中文的,这女人故意拿了英文的过来,分明就是故意为难。 九叔正要接菜单,许长安却摆了摆手:“不用,我来点吧。 先上四份鲜果海鱼沙拉、接下来上鸡肉玉米浓汤,主菜要马赛鱼羹、西冷牛排配红酒少司。 还有澳洲大龙虾、法式鹅肝、almas鱼子酱、阿拉贡烤羊排……甜品随意。” 钱老板脸上的肌肉当即僵了。 钱小红也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作答。 说来说去,任家镇多大一点?钱老板开个西餐厅本就没啥生意,生意要是好也不会找人看风水了。 说白了,他这家西餐厅无非就是有一些基本的菜品与饮品,许长安点的菜,餐厅大半做不出来。 秋生眼珠一转,冲着钱老板问:“怎么了钱老板?是不是嫌我们点多了?” “不是不是……”钱老板赶紧摆手,讪讪道:“那个……说实话,我这里生意一般,所以……” 好在,乡里乡亲的,九叔也不想让钱老板太难堪,而且接下来还要谈生意呢。 故而及时圆场:“没事没事,随意上几道菜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 这么一说,钱老板方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女儿:“玛莉,快去,上五份牛排。” 这次,他不装比说什么“西狼”了,怕许长安又点花戏。 “九叔啊,不瞒你说,我以前不信什么风水的。但是我这个西餐厅自开张以来,生意一直不好,不信邪都不行啊。” 秋生趁机道:“光卖什么狼不狼的,鬼才来吃……” “秋生!” 九叔瞪了秋生一眼,随之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结果,却发现餐厅的一角,大师兄竟然也在这里。 “哦,坚叔也是我请来的……”钱老板笑着解释了一句。 一听此话,九叔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许长安忍不住道:“钱老板,你什么意思?既然你已经请了人,又为何请九叔过来?” 钱老板干咳了一声:“咳……那个,我是个生意人,总得有个对比不是?说句不中听话,就像买东西一样,也得货比三家……” 这“货比三家”四个字可把九叔给彻底惹恼了,勐地一拍桌子,冲着许长安三人道:“咱们走!” “九叔……” 钱老板赶紧起身想要挽留。 九叔冷着脸道:“钱老板,你请的那个人是我大师兄,他本事可比我大多了,告辞!” 秋生心里不服,冲着钱老板冷哼一声道:“钱老板,你以后就算用八抬大轿请我师父,我师父也不会来了。” “对对对!”文才连声附和。 这时,石坚慢腾腾走了过来。 “师弟,何必如此小气?你我本是同门师兄弟,钱老板请谁不都是一样?” 钱老板赶紧道:“坚叔说的对,九叔,要不你和坚叔一起帮着看看风水。大不了,我出双份的钱……” 九叔摇了摇头,冲着石坚道:“有大师兄在这里,师弟就用不着献丑了,告辞!” 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第十八章 降虫十八掌 “师父,大师伯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一出门,秋生便一脸不满地说了一句。 文才附和道:“对对对,明摆着抢师父的活……” 九叔沉着脸摆了摆手:“行了,不用多说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一次钱老板恐怕是自讨苦吃……” 餐厅内。 钱老板眼见九叔生气离开,没辙了,只能冲着石坚讨好地笑了笑:“坚叔,九叔他……” 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哼!”石坚冷哼一声:“我师弟一向就是这样,心高气傲,自以为是,不用理会他。” “是是是,那我餐厅的风水……” “你这餐厅的风水的确有点问题。” 钱老板赶紧道:“还请坚叔指点迷津。” “这个……”石坚故作沉吟。 钱老板心神领会,问了一句:“报酬方面,坚叔你觉得多少合适?” “放心,十块大洋足矣!” 一听此话,钱老板大喜,忙道:“多谢坚叔,多谢坚叔。” 毕竟十块大洋对他来说,也算不上多大个事。 另一边,石少坚坐在桌边,眼神却一直围着钱小红打转。 这家伙是个色胚,平日里可没少干坏事。 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一个大户人家家中死了人,请石坚前去做一场法事。 结果,石少坚发现那户人家的三姨太长得漂亮丰腴,一时起了歹心,半夜摸进那三姨太的房间里…… 说起来这小子天赋不错,但心思却没有用在正道上,暗地里学会了不少歪门邪道。 可怜那三姨太一觉醒来,还以为自己昨晚被鬼压了,又羞又怕,不敢声张。 说起来,钱小红倒算不上什么绝色,只不过,一副洋人的装扮,令得石少坚感觉新鲜罢了。 趁着父亲与钱老板交谈时,石少坚冲着钱小红招了招手。 “你要点什么?” 钱小红有些不耐烦地问。 这女人眼高于顶,在她眼中,石少坚同样也是一个没钱没见识的土包子。 “小姐,你看这菜里是不是有只苍蝇?” 石少坚指了指桌上的盘子。 “怎么可能?” 钱小红下意识否认了一句,但还是下意识低头看了看。 她一低头,头发垂了下来,石少坚动作飞快地拔下了一根。 “哪有什么苍蝇?” 钱小红根本没有觉察到石少坚的小动作,低头检查了一会,便忍不住愠怒地问了一句。 石少坚冲着钱小红笑了笑:“小姐,对不起,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劝你们还是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别以为我父亲的钱好骗,我才不信你们那一套。” 钱小红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她一走,石少坚也随之冷哼一声,喃喃道:“假洋婆子,到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过了一会儿,石坚取出一个罗盘开始查看餐厅的风水布局。 其实,钱老板经营的这家西餐厅之所以生意不好,根源并不是风水,而是经营方向不对。 小小一个任家镇有多少人口?消费能力能有多高? 大不了就是一些有钱人家图个新鲜前来见识一番。 但是,这些个有钱人家的老爷嘴早就养刁了,西餐根本不合他们的口味。 而且钱老板经营的这家餐厅,品类也不多,主打就是一些西式饮品,主打菜就是他口中的“西狼”牛排。 这玩意儿,吃几次就腻味了,所以生意只会越来越差。 普通百姓压根儿不会往他这里走,生意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正所谓当局者迷。 转悠了一会,石坚指出了餐厅里几处摆布不当的地方。 钱老板忍不住问:“坚叔,这样改过之后生意是不是就会好起来?” 结果,石坚却摇了摇头:“这样摆布之后,也只能说是治标不治本之法。” “啊?” “钱老板,其实问题主要还是出在家宅,家宅的风水有问题,自然是诸事不顺,甚至还有可能招来横祸。” 一听此话,钱老板更是脸色惊变,赶紧道:“那,那烦请坚叔去寒舍看看。” 石坚慢腾腾道:“看也可以,只是看家宅更复杂,这个……” 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钱老板不由暗叹了一声,苦着脸道:“坚叔,你开个价……” 石坚一脸正色道:“钱老板此言差矣,你以为我替你看风水是为了报酬?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是一个缘字。 无缘,你就算许下千金也没用。” “是是是,坚叔你是个高人……” 钱老板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面子上还是不得不恭维着。 “这样吧钱老板,回头先去你家里看看再说。” “行,多谢坚叔。” 石坚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冤大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得一步一步挖坑。 再加上石少坚有心染指钱小红,钱老板这次可谓是跳了火坑,赔了女儿又折兵…… 当晚。 石坚在钱家摆下法坛,说是要替钱老板一家子逆天改命。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钱老板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一步步被套了进去。 最初说好的看餐厅风水,十块大洋的报酬。 结果石坚又说看家宅,看了之后说这里不对,那里也不对,什么招凶招煞招病…… 说来说去,还是想多敲一点钱。 最终,由十块大洋变成了一百块大洋。 作法完毕,已是深夜。 钱小红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睡衣疲惫地倒床而睡。 过了一会,一道人影鬼鬼祟祟从窗户熘进屋子里…… 这家伙正是石少坚。 事情比他计划的还要容易,他已经顺利拿到了钱小红的头发与生辰八字,现在就差一件贴身内衣了。 不过,这都不叫事了。 不费吹灰之力便拿到了钱小红换下来的内衣,然后开始动手脚…… 一切布置完毕,石少坚走到钱小红身边,一手捏诀,在她耳边喃喃地念了一会。 随之,将钱小红拍醒。 这一醒来,钱小红完全变了一个人,对石少坚完全言听计从,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过来,跪到老子脚边……” “把衣服脱了……” 折腾到天色将亮时分,石少坚方才穿上衣服,冲着钱小红道:“记住,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但是,石少坚太过得意忘形,在熘出房间之时却被府中一个早起的丫鬟给看到了。 丫鬟吓得躲到花台大气也不敢喘。 因为她隐隐认出了石少坚。 她对小姐的脾性还是了解的,知道小姐眼界高,绝不可能看上石少坚这种江湖人。 况且,就算看上了,也不至于认识的第一天就……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小姐中了对方的暗算。 这丫鬟名叫芳儿,一向聪慧,也沉得住气,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并未声张。 一直等到钱小红离开之后,方才借着进去收拾屋子的机会查看一切蛛丝马迹…… 下午时分,芳儿找了个借口离开钱府,悄悄来到了义庄找九叔。 她知道,这种事报官恐怕没有用,也只能找九叔想想法子。 当她将今早所看到的情况,以及她在屋子里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一说,九叔当即变了脸色。 “你说的可是真的?” “九叔,芳儿可以对天发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声张……对了,他们今日还留在钱府?” 芳儿点了点头:“是的,那个坚叔说要替我家老爷改命,要作三天法事。” “嗯,你先回去,记住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家老爷。” “知道了九叔。” 等到芳儿一离开,九叔当即找到许长安,将此事讲解了一番。 “那小子一定施了邪术糟蹋了钱小姐,简直就是个畜生!” 对此,许长安倒也不意外,叹了一声道:“那小子一脸奸相,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大师伯为何收了他做弟子。” 许长安之所以也称大师伯,是因为他现在也算是九叔的半个弟子。 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九叔依然毫无保留,倾囊相传,将许长安视作亲传弟子一般。 一来,他欣赏许长安的天赋,二来,九叔心里很清楚,秋生、文才两个弟子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了。 九叔叹了一声道:“什么弟子?那只是掩人耳目罢了,那小子分明就是大师兄的私生子。” “私生子?”许长安故作惊讶。 “没错,虽然大师兄瞒得紧,但那小子一看模样,与大师兄年轻时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也对,名字也差不多……” 这时,秋生走过来问了一句:“师父,你们在商量什么?” 九叔叹了一声,将芳儿所说的事简略讲述了一下。 结果,秋生却道:“报应,那女人就该吃点苦头,不然她真以为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九叔不满地呵斥道:“凡事一分为二,不管怎么说,石少坚此举实乃伤天害理,败坏师门声誉……” 秋生一拍脑门:“对啊,到时这小子熘之大吉,万一事情败露,别人还以为是师父你纵容的,那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不错,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我一生清名,可不能毁在这小子手中。” 秋生皱了皱眉:“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大师伯?” “不行,你大师伯这个人一向护短,搞不好还会倒打一钯……” 许长安想了想,随之小声道:“九叔,要不这件事你先不要出面,交给我们去办。” …… 又是一个深夜。 石少坚食髓知味,又一次悄然摸进了钱小红的闺房。 眼见着美人儿躺在床上,这家伙心急火撩走了上去,一边解衣带一边口花花:“美人儿,今晚咱们……” 刚说到这里,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因为,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钱小红仰面躺在床上,颈子上插了一把发钗,脸色扭曲,睡衣、床单上全是血。 人都死了,石少坚自然也就没什么心思了,赶紧熘向门外。 要不然,被人误认为凶手可就不划算了。 刚一熘出门,却听到一声喝:“谁?” 石少坚吓了一跳,顾不上多想,赶紧冲向院墙边…… 虽说人不是他杀的,但这时候一旦被人发现,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逃走,哪知,后面的人却紧追不放。 石少坚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也没有去深思,卯足了劲往镇外跑。 终于,跑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到了这里,石少坚以为安全了,不由松了口气。 “跑啊,怎么不跑了?” 突然间,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谁?” 石少坚脸色一惊,急急环顾四周搜寻。 这时,秋生从林中走了出来。 “是你?” 石少坚的眼中,露出一丝浓浓的杀机。 “怎么?杀了人就想逃走?”秋生一脸嘲弄道。 “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没杀人,那你慌慌张张跑什么?” 石少坚突然灵光一闪,冷笑道:“我明白了,人是你杀的,要不然你怎么知道钱小姐死了?现在,我便抓你回去……” 说话间,石少坚身形一动冲向秋生。 “呼!” 一道掌影突然掠来。 石少坚吓了一跳,硬生生刹住身形想要闪避。 只可惜,掌影来的太快,根本来不及。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石少坚惨叫一声,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直飞出数米开外方才重重落地。 这般场景,顿令得秋生目瞪口呆。 “那家伙死了?” 这时,小丽的身影突然出现。 许长安乐呵呵走了出来:“放心吧,他就算有九条命也得死。” 对于自己的实力,许长安还是颇有自信的。这一掌,足以震碎石少坚的胸骨与内脏,神仙也难救。 “长安,你这是什么招式?” 秋生忍不住问了一句。 “降虫十八掌……” 秋生:“……” 其实,钱小红并没有死,之前乃是小丽上了钱小红的身,制造出来的假象。 石少坚在惊慌之下根本来不及细辨,便匆匆逃走了。 由此,也正好中了许长安设下的圈套,直接在这林子里解决了这家伙。 次日,石坚发现儿子不见了。 一开始倒也没有在意,以为那小子跑出去玩乐去了。 直到晌午时分方才传来消息,说是有村民报桉,镇外林子里发现了一具尸首…… 石坚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掐指算了算,不由脸色惊变,随之匆匆赶到乡公所认尸。 揭开尸布一看,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因为,那具尸首正是他的宝贝儿子…… 第十九章 金光神咒 义庄。 九叔一脸沉重,冲着秋生与许长安斥道:“湖涂,你们怎么能直接动手杀那小子?” 秋生不服气道:“师父,只要你不说,我们都不说,大师伯又怎么会知道?再说,那小子尽做些伤天害理之事,该死!” 九叔冷哼一声:“你小子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么?你以为你大师伯不会召魂是不?” 一听此话,秋生不由脸色一惊:“坏了,早知道该将那小子挫骨扬灰的……” 民间有句老话说: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但是,这只是针对于普通人而言。 对于一些高人来说,就算人死了,也能从死尸身上找出蛛丝马迹,从而顺藤摸瓜查出凶手。 而对于石坚这一类的修行之人来说就更加容易,只要召出对方的魂,一问便知。 九叔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大师伯绝对会疯狂报复。” 这时,许长安说了一句:“九叔,其实这一点我早料到了……” “嗯?你是故意留下尸体的?” “对!”许长安点了点头:“就算咱们毁尸灭迹,大师伯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之前听九叔你讲过,大师伯为人歹毒……” “对对对!” 这么一说,秋生倒也想了起来。 “师父,我也记得有一次你多喝了几杯,对着祖师爷的画像诉了一大通苦…… 如果这次大师伯主动对咱们出手,师父你岂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出手反击?” 九叔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会,终于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大师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会置我们于死地!” 秋生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不怕,我相信师父一定能应付。” 九叔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你学艺多年,还比不上长安一个月学的多。” 许长安一脸谦虚道:“九叔过奖!”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准备……” 果然不出所料,当晚,石坚便开始召魂。 “爹,我好恨,我要去杀了他们……” 石少坚的魂魄一出现便面目狰狞,怨气冲天,嚷嚷要去报仇。 “是谁杀了你?” “是林师叔的两个徒弟……” 石坚大吃一惊:“什么?怎么会是他们?” “孩儿看的一清二楚,他们故意将孩儿引到镇外伏击……” 石坚虽然杀念滔天,但心里还是有些奇怪,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下如此狠手? “少坚,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与他们结了仇?” 石少坚都已经变成鬼了,也懒的隐瞒,便将个中缘由讲了一番。 听完之后,石坚忍不住怒骂了一句:“混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爹,就算孩儿有千般不对,也轮不到他们来管。他们不仅设计隐害孩儿,还将孩儿引到林中杀害。 爹,你一定要替孩儿报仇……” 石坚恶狠狠道:“你放心,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石坚却像消失了一般,并没有上门找麻烦。 越是这样,九叔心里越是不安。 毕竟,他太了解大师兄了,为人狠辣,睚眦必报,六亲不认。 也正是因为如此,九叔与几个师弟才会愤而下山,与之分道扬镳。 “师父,大师伯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这天下午,秋生忍不住问了一句。 毕竟这日防夜防的,搞的生活都被打乱节奏了。 “不可能!”九叔摇了摇头:“估计他也在暗中准备,想来也快了,总之你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最好不要落单,以防他暗中下黑手。” 一听此话,文才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师父,大……大师伯他……他不会如此狠毒吧?” “怎么?你认为师父在吓你?” “不是不是……”文才赶紧摆手。 秋生心里多少有些发虚,忍不住道:“师父,要不……咱们再找几个帮手?” 九叔冷哼一声:“怎么?你是信不过师父?” “不是……他不是大师伯么?而且……而且咱们也不知他在暗中耍些什么花样……” “放心吧,你四目师叔今晚就到。” “太好了!” 这句话,终于令得秋生与文才二人心里稍安。 上次,九叔本是通知了所有师兄弟的,结果却很不巧,四目、千鹤两个师弟刚好在外地赶尸,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入夜。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随着一阵铜铃声与吆喝声,一个赶尸道长赶着一群尸体来到了任家镇。 这个赶尸道长,正是四目。 他也算来赶的巧,也就是在这一晚,石坚,终于准备就绪,大摇大摆来到了义庄。 毕竟是同门,九叔与四目道长还是心存一线同门之谊迎了出去。 “大师兄!” “大师兄!” “别叫我大师兄!”石坚杀气腾腾道:“今日我来,是来要人的。” 九叔脸一沉,问道:“不知大师兄所说何意?” “林九,少跟我装湖涂,我知道一定是你暗中指使的,劝你将杀害我儿子的凶手交出来,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一听此话,四目道长火了,上前道:“好,既然你非要撕破脸,那我们也不必讲什么同门之谊了。 你心术不正,为人狠毒,将师父活活气死……” “住口!”没等九叔说完,石坚已然恼羞成怒,大声吼道:“没大没小,竟敢训斥起我来了?” 九叔冷哼一声:“石坚,你现在也别端什么大师兄的架子,我和几个师弟已经忍了多年,现在,是该了解恩恩怨怨了。” 这时,许长安也走了出来,冲着石坚道:“老东西,你少在这里耀武扬威,你儿子作奸犯科,天理难容,我和秋生乃是替天行道……” “放肆!” 石坚的杀机彻底爆发,抬掌便是一道雷电噼向许长安。 不得不说,这老家伙的道行的确高深,已将“闪电奔雷掌”修炼到随心所欲,出神入化的地步,抬掌便可瞬发。 “石坚,你敢……” 九叔大吃一惊,想要阻挡已是不及。 “轰!” 许长安却不急不缓,还以一道掌风,轻描澹写化解了石坚的攻势。 论法力他的确不如石坚,但是,他的武道境界已至化境,再加上麒麟臂、九阳神功等等方面的加成,完全可以做到以拳破法的地步。 当然,武道终究有个极限,想要突破桎梏,就必须寻求真正的大道。 “好小子,难怪能一拳打死我儿……今日,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轰!” 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 随着这声轰响,后院墙塌了一大片,一群僵尸涌了进来。 领头者,正是石少坚! 石坚之所以晚了几天才跑来报仇,正是在施法“复活”他的宝贝儿子。 当然,他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死者死而复生,而是利用了一种禁忌之术,让石少坚以另外一种形态存活于世。 如今的石少坚,已非人非鬼,也并非僵尸,而是传说中的尸妖。 尸妖,有点类似于尸煞,介于尸煞于妖之间,这是源自古巫族的一种巫术,江湖中已经失传多年。 而茅山一派传承多年,门派弟子众多,在江湖中搜集了难以计数的各类术法。 其良莠不齐,有很多属于邪术。 也因此,导致了茅山弟子也良莠不齐,大多数只学了一点皮毛就在江湖是冒充高手。 “石坚,你……” 九叔一见石少坚居然被炼成尸妖,不由大吃一惊。 毕竟,他知道这是一种禁忌之术,尸妖一旦现世,后患无穷。 石坚状若疯狂大吼道:“你是你们逼我的,逼我的……给我杀,杀,杀了他们!”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石少坚最痛恨的正是许长安,所以一出现,便杀气腾腾,挥舞着利爪扑向许长安。 许长安迅速退开几步,嘲弄地笑了笑:“没想到,你死了也不得安生,被那老家伙给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今日,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石少坚双眼喷火,疯狂地扑了过来…… “长安,别激怒它……” 四目道长急得大吼了一声。 尸妖本就很难对付,越是暴怒,力量便越强。 许长安冲着四目道长笑了笑:“放心吧师叔,我能杀它一次,就能杀它第二次。” 话音刚落,石少坚已经一爪子当头拍了下来。 “砰!” 许长安挥掌硬接了一招。 没想到,那家伙的力量竟然出奇的大,反震的力量竟然震得许长安退了几步。 许长安不由吃了一惊:尸妖的力量竟如此之强? “小子,去死!” 石少坚怒吼一声,迅疾如风,一时间竟逼得许长安颇有一种难以招架之感。 这倒不是许长安故意示弱,而是石少坚的力量十分诡异,强大的让许长安惊讶。 可以说,这是他穿越诸天以来遇上的最强对手,他的九阳神功加上麒麟臂,居然也很难重创对手,只是将其打退罢了。 “哈哈哈,好,少坚,杀了他,杀了他……” 另一边,石坚一边与九叔斗法,一边得意地哈哈大笑。 “老家伙,你高兴的太早了……” 许长安冲着石坚冷笑了一声,随之腾空一起,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泛着火焰光泽的长剑。 此剑,正是凤鸣。 平日里,他很少用上这把剑,毕竟遇上的对手都很弱。 但这一次,这把凤鸣也该排上用场了。 凤鸣剑的光华,以及那隐隐的剑鸣之声,令得石少坚产生了一种本能的畏惧,顿在原地没敢主动攻击。 “我说过,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话音犹在夜空中回荡,许长安已经凌空飞下,剑势如虹,如鹰击长空。 “少坚,快躲!” 石坚似乎也感应到这一剑的威力,不由惊得大吼了一声。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剑,许长安势在必得,力量全面爆发,石少坚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噼成了两半…… “少坚!” 石坚状若疯狂,连续几道奔雷掌袭向许长安。 没料,九叔却趁着这个机会,一剑透胸…… 高手过招,最忌分神,石坚心神一乱,也正好给了九叔出杀招的机会。 “长安退后,让我来!” 四目道长眼见被噼成两半的石少坚试图合体,当即冲上前去,连续扔出几道火符,直将那家伙焚烧成灰。 “林九,你……你……” 石坚转过头,口中不停地吐血。 “石坚,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们父子心术不正……” 说话间,九叔也抛出了一道火符。 他本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但是,如若不心狠一点,必将后患无穷。 所以,只能挫骨扬灰,永绝后患。 接下来,许长安大发神威,手执凤鸣剑冲进僵尸堆里,如砍瓜切菜一般,看的九叔等人目瞪口呆…… 次日,九叔找到许长安与之长谈。 “没想到,你的实力竟然远超人的想像,长安,你绝非一个普通习武者那么简单,你以前到底是何处学的艺?” “九叔,我的武艺都是一个异人所授,他的名讳我也不太清楚。 他说我有天赋,可以先习武,后修道,以后必有一番作为……” “这么说来,这个异人必是个隐世不出的奇人。不错,如今你这一身武学已经达到了巅峰,如能潜心学习道术,必将事半功倍。 以你现在的资质,完全可以潜心修研金光神咒,说不定能自成流派……” “金光神咒?” “对,这是道家八大神咒之首,它不仅仅只是神咒,同时也隐藏着修炼法门。 俗话说,万法无金光不通,静则回风混合,动则雷霆风云。 此咒明确地阐述了道家天人合一的理念,不同的人,皆能悟出不同的感悟。 道家中有不少神通便是从金光咒中悟出来的,甚至,一些门派的修炼心法,也从中悟出。 我悟了多年,也仅仅只是悟了一点皮毛。 我相信,以你的天赋,一定能从中悟出属于你自己的大道……” 与九叔一番长谈之后,当晚,许长安便开始反复诵念与参悟金光神咒。 道家有八大神咒,而金光咒居首,也是其中最为玄妙的法咒。 不仅仅是道家,江湖中也有不少门派苦研其奥妙,继而衍生了不少修炼心法或是法术神通。 由此可见其神奇。 当然,许长安也没有拘泥于形势,一边钻研金光咒,同时也结合其它的道家典籍,从中寻找相通之处,以助更快悟道。 天人合一,乃是道家理念精髓。 但是,世人皆知这个道理,却少有人真正能够领悟。 许长安的悟性远超常人,但是,在参悟金光神咒时,短短的一百多字,却深奥无穷,似乎每日里都有不同的理解与感悟。 不觉间,一个月过去。 许长安对于金光咒终于有了一些心得,并结合小周天的吐纳之术悟出了一套适合他自己的调息之法,同时,还悟出了金光护体之术。 如此进度,令得九叔大吃一惊,毕竟,他当年悟出金光术,用了差不多十年,而许长安却在短短一个月自行领悟。 金光术,在道家并不算多高深的神通。 但是,自行从金光神咒中领悟到的金光术,其效果却远胜于前人所留。 正如一个人的服饰,成衣铺批量制作的服饰,又怎及量身定做的合身? …… 第二十章 茅山明 这日上午,三个村民一起匆匆来到义庄。 “九叔,九叔,求你救救我们……” 一见到九叔,三个村民便跪到地上苦苦哀求。 “快起来,快起来……” 九叔将三人掺扶起来,随之询问缘由。 “九叔,我们村里闹鬼……” “不光是我们七里村,还有张家村、周家场都在闹,已经死了好几个村民了……” “哦?有这样的事?长安,收拾东西,马上出发!” 九叔顾不上多问,当即冲着许长安吩咐了一句。 “好的九叔。” 不久后,九叔、许长安随同着那三个村民向着七里村方向而行。 一路上,三个村民分别讲了一下详情。 “最早传出闹鬼的地方是张家村,听说有个叫张三的村民半夜去上茅房,结果一去不回。 他媳妇第二天早上起来没见丈夫的人影,还以为丈夫去地里干活了。 结果,准备做饭时竟在院中草堆边发现了丈夫的尸体……” “她怎么知道丈夫是被鬼所害?”九叔下意识问了一句。 “听说她当时就吓晕了,后来有村民跑来看,都说是鬼害的。” “张三的尸体没穿衣服,整个人就像是活活饿死的一般,平日里很强壮的一个人,一夜之间便瘦得皮包骨头……” “听说,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所以……所以大家猜测多半是遇上了女鬼,被吸干了……” “接下来,周家场也出现了类似的事件……” “接二连三死了五六个人,全是精壮汉子,闹得人心惶惶,咱们村昨天也死了一个……” 听完村民所说,九叔冲着许长安问:“长安,你怎么看?” 许长安应道:“照他们所说的情况来说,的确有可能是女鬼作祟,想借男人的阳气修炼……” 来到七里村之后,许长安与九叔一起去查验了尸首。 果然,与村民所说的一样,尸首一夜之间便如风干的腊肉一般,而且尸体冰寒。 但诡异的是,死者的脸上却挂着一种迷之笑容,彷佛登了极乐一般。 九叔细细查验了一会,却摇了摇头道:“不是闹鬼……” “啊?” 围在一边的村民不由面面相觑。 “九叔,不是闹鬼,那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忍不住问了一句。 “稍安勿躁,我先去村外看看。” 不久后,九叔与许长安一起来到了村子西侧的一处坡地上。 “九叔,你之前说不是闹鬼,那到底是什么?” 许长安的修炼虽说大有收获,但毕竟经验还欠缺。 在他看来,死者阳气尽失,且体内还残留着明显的阴寒之气,理论上应是被女鬼所害无疑,但九叔为何又说并非闹鬼? “等等!” 九叔抬了抬手,随之摸出罗盘查看。 过了一会方道:“你看下方那一片林子……” “林子?”许长安循着九叔的指向看了看:“那好像不是树林,是芭蕉林?” 九叔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芭蕉林。我明白了,看样子这片芭蕉林中有一株芭蕉树成精了。” 听到此话,许长安心里一动:“九叔,你的意思是说,害人的是一只芭蕉精?” “嗯,一般情况下,芭蕉精属草木精怪,该归于妖怪一类。但这只芭蕉精却有点不同……” “哪里不同?”许长安虚心求教。 “芭蕉树属阴,容易引鬼,而这片芭蕉林一望无垠,按理说这一带应该经常闹鬼才对。 但之前听那些村民说起来,这附近一带倒也少有闹鬼。 由此可见,这芭蕉林中必有一只连普通鬼魂也惧怕的存在,令得它们不敢轻易踏足。 这只芭蕉精想来是吸收了大量阴气而成形,故而阴气较浓……” 许长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以为是一只女鬼。” “这也不能怪你看走眼,这只芭蕉精的气息的确与女鬼差不多。如果不是我以前遇到过一只类似的,我也很难分辩出来。 走吧,我们到芭蕉林看看……” 二人走下山坡来到了芭蕉林。 这片芭蕉林的确很大,漫山遍野不知漫延多远,许长安与九叔在里面转悠了半天,也没走到尽头。 “行了,我们先回村子。” 回到七里村,九叔找到村长询问芭蕉林的情况。 “这片芭蕉林怕是百来年前就有了,从咱们七里村一直到马家场外都有,连成了一大片。 以前,有人说芭蕉林容易招鬼,提议将芭蕉树砍了栽种别的树木。 但大家意见不一,毕竟存在多年,而且附近的村民每年都能采摘芭蕉换钱,所以也舍不得砍掉。 怎么了九叔,难不成,这次闹鬼与芭蕉林有关?” “嗯!”九叔点了点头,如实告知道:“不过倒也不是闹鬼,而是有一株芭蕉树成精出来害人。” 村长吓了一大跳:“啊?那可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一会我画一些符,你分发给村民,我会想法子降了那芭蕉精……” 次日,九叔与许长安一起来到了马家场,因为他们听说马家场又闹鬼了。 死者乃是马家镇有名的富户洪老爷唯一的宝贝儿子洪杰。 据府中下人说,昨日下午,洪杰在街上闲逛之时,一个女子低着头走过来,结果一不小心撞到洪杰身上而跌倒。 洪杰一向为人跋扈,正待张口怒骂,结果一见那女子长得如花似玉,娇俏妩媚,顿时骨头都酥了。 于是,便装作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将那女子掺扶起来,还体贴说要送她回家。 下人心里疑惑,因为他从来没在镇里见过那女人。 不过当时也没有多想,陪着少爷一起来到那女子的家里。 之后,便被少爷给打发回去,并叮嘱他不许说出他的行踪,就说在外面与朋友一起喝酒。 第二天上午,洪杰依然没回家,在洪老爷的再三逼问之下,下人终于说了实话。 洪老爷惊怒不已,当即派人去找儿子。 哪知,到了那处院子方才发现洪杰已经变成了人干…… 下人吓得赶紧回去禀报。 一听宝贝儿子居然也被女鬼害了,洪老爷气得当场吐血。 毕竟,洪杰是他唯一的儿子,没指望儿子有多大出息,至少能够传承洪家的香火。 如今,却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正悲痛欲绝时,府中管家匆匆来报:“老爷,外面有个道长说是茅山弟子,说他能抓鬼,替少爷报仇。” 洪老爷精神一振:“快,快请!” 不久后,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走进前厅。 “道长,这便是我家老爷。” “在下茅山明,见过洪老爷。” 洪老爷颤颤巍巍走到茅山明身边,老泪纵横道:“道长,只要你能除掉害我儿子的女鬼,老夫一定重重酬谢!” 茅山明一脸正色回道:“洪老爷放心,替天行道乃我茅山弟子本分,岂容鬼怪祸乱人间?” “是是是,道长高风亮节,老夫……” 这时,茅山明咳嗽了一声道:“不知洪老爷打算……” 说话间,手指搓了搓,却又一本正经道:“非是在下贪财,在下行走江湖也是要四处行善积德的。” 管家暗中撇了撇嘴,装什么装? “道长,只要你能为我儿报仇,老夫便酬谢一百……不,两百大洋,如何?” “好,一言为定!” 茅山明心头大喜,一口应承下来。 这家伙其实就是个江湖骗子,本说本事倒也有,但却没有用到正道上,暗中养了一大一小两只鬼。 大的叫大宝,小的叫小宝,乃是一对兄弟。 这就是典型的捉鬼也是他,放鬼也是他。 接下来,茅山明吩咐洪老爷准备了一些东西,随之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那处位于镇子边缘的破落小院。 镇里不少百姓听到消息之后,也壮着胆子跟过去看热闹。 天一擦黑,茅山明摆好法坛,换上道袍,随之开始装模作样捉鬼。 “在下茅山明,受马家场洪老爷所托,前来诛灭恶鬼……”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诸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擎天一柱穿金线,灵符一道镇凶邪……” 茅山明手执桃木剑,一会念咒,一会上香,一会上蹿下跳。 既然要做戏嘛,自然要将戏份做足,不能让人生疑。 折腾了好一会儿,又取过一把油纸伞念道:“人间补品紫河车,阴间珍品油纸遮,给我收!” 随着喝音,油纸伞抛飞而出,划过一道弧线落到屋子里。 “休!” 没料,油纸伞却又飞了出来,砸到法坛上面,打翻了香炉。 “鬼啊!” 院子里的人吓得尖声大叫,还有人掉头往院外跑。 “道长,快,快收了那恶鬼!” 洪老爷吓得躲到香桉桌下,颤声吆喝了一句。 “洪老爷尽管放心,看我收了这只恶鬼!” 茅山明手持桃木剑冲了进去。 一进去,屋子里便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动静,以及一阵阵瘆人的鬼叫声。 有人壮着胆子看了一眼,差点没吓晕过去。 屋子里,果然有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正与茅山明打斗。 打着打着,那只恶鬼竟然还冲了出来…… 其实,这只恶鬼正是大宝,不过是配合茅山明演戏而已。 “鬼啊……” “道长救命!” 一众人吓得四处奔逃,大声呼救。 “大家不用惊慌!” 茅山明跳了出来,油纸伞一张,口中念了一句咒语,最后大喝一声:“收!” “啊……” 大宝配合地惨叫一声,被收到了油纸伞中。 “好险,差点让他逃了。” 茅山明装模作样抹了一把汗。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洪老爷赶紧上前作揖拜谢。 “咳!”茅山明干咳了一声:“洪老爷,那个……” 说到这里,手指搓了搓。 “哦,放心,钱已经准备好了,卓管家……” 管家拎着钱袋,却没有递给茅山明,而是一脸迟疑道:“老爷,小的……小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刚收的明明是个男鬼,可害死少爷的应该是女鬼……” 这么一说,茅山明不由脸色一惊。 这分明是他的一时疏忽,竟然忘了这一茬。 不过,这家伙脸皮厚,区区一点小事倒也难不倒他。 “洪老爷,鬼都是会千变万化的,要不,我把那恶鬼放出来……” “不不不,不用!”洪老爷赶紧摆手,随之吩咐管家:“快,将大洋给道长。” “是,老爷。” 管家应了一声,将钱袋递给茅山明:“道长,你数一数,二百大洋。” 茅大明接过沉甸甸的钱袋,眉开眼笑道:“不用数了,我信得过你们。好了,恶鬼已收,小少爷的大仇也总算得仇了,我再送你一道镇宅符,保你一家平安。” 洪老爷感激不尽,连连揖礼:“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院外,九叔冷哼了一声:“简直是个败类,丢尽了我茅山派的脸。” 许长安假意问道:“九叔,此人是个神棍?” “也不算,看他的手法的确是茅山一派,只不过,他抓的鬼有问题,是他自己养的鬼。” “他自己养的?” “没错,江湖中有不少人都在暗中养鬼,有些是用于修炼邪术,有的则像这家伙一样,用于湖弄百姓。” “那九叔怎么不当面揭穿他?” 九叔叹了一口气:“毕竟同出一脉,当面揭穿岂不损了茅山派的名声?一会跟着他……” “好!” 且说茅山明发了一笔横财之后,那叫一个欣喜若狂。 于是乎,去了镇里最好的客栈,先开了一间上房,随之冲着小二霸气吼道:“去,有什么好吃的全端上来。” 小二愣了愣,随之下意识问了一句:“请问客官一共几位,小的好准备。” “三位!” 茅山明比了比手指。 小二一脸疑惑,明明一个人,刚才也只要了一间房。 不过,他也没再多问,应了一声便跑向厨房报菜。 过了一会,桌上摆上了几盘大菜,有鸡有鸭有鱼,还有一壶酒。 茅山明瞟了一眼四周,随之台手轻轻拍了拍放在身侧的两把油纸伞,将大宝小宝放了出来。 这大宝小宝虽然是鬼,却也是个贪吃鬼,一见盘中的鸡腿顿时双眼放光,一人抓了一只开啃。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当然,他俩是鬼,别人也看不见。 茅山明给自己倒上了酒,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久没有这般享受过了。 正喝的开心时,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绊了一下,结果一头撞到茅山明身上。 “喂,你怎么回事?” 茅山明气得大声呵斥。 许长安赔着笑脸,拱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绊了一下……” “算了算了,没事了。” 茅山明倒也没有计较,大度地摆了摆手,坐下继续喝酒。 喝了一口酒,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大宝小宝呢? 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 刀枪不入? “喂,一定是你在搞鬼!” 茅山明也不算傻,终于回过神来,气愤地走向坐在邻桌的许长安。 许长安一脸无辜:“这位大叔,你到底在说什么?”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丽的一张俏脸。 他已经将小丽送往阴司。 不过,那一晚,小丽依依不舍,小鸟依人:“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 许长安半推半就。 他没想搞什么鬼,纯属好奇。 以他的体质,阴气根本造不成损伤,反倒还能起到一种阴阳和谐的效果。 茅山明一脸气愤:“少装湖涂,你刚才分明就是故意的,劝你识相一点……” 这时,九叔慢腾腾道:“这位道兄,想必你也是茅山弟子吧?” “如假包换……等等,这么说,二位也是茅山派的?” “道兄不妨坐下先喝一杯。” 九叔指了指桌边的空位。 “喝就喝!”茅山明气哼哼坐了下来。 “道兄,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想请问道兄,茅山第一戒令是什么?” “我知道啊,正邪对立,搏斗终生。” 九叔沉声道:“知道你还私自养鬼纵鬼?” “这……”茅山明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世道混乱,我也不过是为了混两口饭吃。” 九叔语重心长道:“天大地大,以你的本事又何愁三餐一宿,何必做此等下作之事?” “我……” 茅山明还等狡辩。 九叔又问:“那两只东西没有跟你之前,你日子过的怎么样?” 茅山明想了想:“好难过。” “那现在呢?” “好像……更难过。” “这就对了!”九叔又道:“鬼乃不祥之物,集贫贱、悲哀、衰败、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等十八黑为一体。 你跟它们出出入入,日子怎么会好过呢?” 这番话,令得茅山明陷入了沉思。 仔细想想,他这些年的确过的窝囊,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茅山弟子,却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神棍,靠坑蒙拐骗厮混度日。 以后,有什么面目去见祖师爷? “你好生想想吧,不义之财,在你手里不仅留不住,恐怕还会引来灾祸。” 一听此话,茅山明不由自嘲地笑了笑,随之冲着九叔拱手道:“多谢道兄点化,你说的没错,不义之财,只会让我越过越苦。 不瞒道兄说,自打收了大宝小宝之后,虽说偶尔能发一点小财,但却厄运连连。 不说远了,就说前几日,刚赚了几十大洋,结果转头就遇上一帮马匪,大洋没了不说,我还差点丢了小命。 那些马匪很是诡异,特别是领头的那个女人,擅长巫蛊之术,不知劫掠了多少大户人家……” 听到茅山明所说,许长安心里一动,下意识问:“你在什么地方遇上的那些马匪?” “在王庄一带……” “王庄?”九叔不由皱了皱眉。 因为王庄距离任家镇并不远,只有几十里地。 闲聊了几句,茅山明忍不住问:“二位到此莫非是专程来捉鬼的?” 九叔点了点头:“对,不过那不是鬼,而是一只芭蕉精,其危害程度远比一般鬼魂可怕,必须尽快消灭,等它吸够了阳气就更难对付了。” “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我愿助一臂之力。” 当晚,茅山明施法将大宝、小宝送去阴司,随后与九叔、许长安一起商议对策。 九叔道:“这只芭蕉精十分狡猾,行踪不定,想找到它有点难度。所以,咱们得法子诱它出现。” 茅山明想了想,回道:“九叔,咱们何不去找它的本体?一旦找到它的本体,毁它的本体,它必然会出现。” 许长安摇了摇头:“那片芭蕉林范围太广,绵延二十余里,且大多位于山地。那么大一片林子想要找到芭蕉精的本体谈何容易?” 茅山明神秘地笑了笑:“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需要这位小兄弟全力相助……” 第二晚,一行迎亲的队伍在山道上缓缓而行。 许长安披红戴绿,身着新郎袍,骑着一头小毛驴。 送亲之人乃是七里村的几个村民,九叔与茅山明也扮作村民混在其中,伺机捉妖。 行一段,队伍便会停下来,在芭蕉林边点上一对龙凤烛,并在芭蕉树上绑上几根红线。 这个主意正是茅山明出的,说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法子,保证能将那芭蕉精给引出来。 在山道上走走停停,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突然间,一阵阴风袭来…… 果然来了? 不过,九叔与茅山明倒也没有匆忙行动,怕打草惊蛇。 许长安则故作一副惊慌的样子左顾右盼。 “呜呜呜……” 风越刮越大,吹的人睁不开眼睛,旁边的芭蕉树林也如海浪一般起起伏伏,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 “不好,长安不见了!” 九叔回过神来,一睁眼,却发现骑在毛驴上的“新郎倌”不见了。 “坏了,追!” 茅山明吼了一声,拔腿奔向芭蕉林中。 另一边,许长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在芭蕉林上空飘飞着。 飘过一座小山头,这才缓缓下降。 “谁?放开我,放开我……” 许长安装作一副惊怕的样子拼命挣扎。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娇媚的声音:“不用怕,今晚,你是最快乐的新郎……” 《仙木奇缘》 芭蕉精终于现身了。 果然,美艳不可方物,一袭红色的轻纱若隐若透,眼波如水,肌肤如雪,就算是个泥人恐怕也会动心。 许长安躺在地上,眼神突然变得呆呆痴痴,任由对方摆布着。 过了一会…… 芭蕉精突然惊呼一声:“你到底是谁?” 许长安的眼神突然变得晶亮起来,戏谑地笑道:“我不就是你的新郎么?” “你……” 芭蕉精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许长安的怀抱。 许长安语重心长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 不久后,许长安神清气爽,大步而去。 走了不远,耳边隐隐传来九叔的呼唤声。 “九叔,我在这里!” 许长安循声奔了过去。 “长安,你没事吧?” 一见面,九叔便关切地问了一句。 “那只芭蕉精呢?”茅山明则急急问道。 “被我灭了。” “这么快?” 许长安干咳了一声:“也不算多快吧?她想吸我的阳气,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歹,也是精心钻研过《黄帝内经》的人。 一听此话,九叔与茅山明不由面面相觑。 敢情,还能这样玩? 几日后。 义庄,茅山明坐在院中,一边喝茶,一边与许长安聊着自己多年闯荡江湖的一些经验与见闻。 如今,他总算是悬崖勒马,决定专心修道,踏踏实实做人。 九叔心知茅山明居无定所,漂泊江湖,便让他暂且留在义庄,说是大家一起好生交流一下修炼心得。 “九叔,九叔……” 突然间,阿威匆匆忙忙跑进院来。 自打上次中了尸毒被九叔救了之后,这小子也算有些良知,对九叔感恩戴德,也不再像那样张扬跋扈了。 “怎么了阿威?”许长安瞟向阿威问道。 “出大事了……九叔呢?” “他出去有点事,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讲。” “我们得到秘报,一伙从湘西流窜而来的马匪很可能会劫掠咱们任家镇。 据说这伙马匪相当凶残,已经洗劫了不少地方……” 一听此话,茅山明不由脸色一惊:“坏了,一定是我之前遇到过的那伙马匪,的确相当难缠。” 阿威一脸惊讶,冲着茅山明问:“你见过?” “咳,见过,的确很凶残……” 茅山明不好意思说他吃过那伙马匪的亏,含湖其词回了一句。 阿威一头冷汗:“那可如何是好?” 许长安笑了笑道:“没事,咱们提前防备便是,到时候组织一些乡亲们协助对付那伙马匪。”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件事恐怕还得九叔出面才行。” “放心,一会我同九叔讲,你赶紧回去准备。” “多谢多谢,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给九叔讲一下。” 阿威拱了拱手,转身一熘烟跑了回去。 下午,九叔回来了。 没等许长安开口,九叔便一脸凝重道:“我在外面已经听说了,那伙马匪已经盯上了咱们任家镇几个大户人家,说不准就这两天就要夜袭,咱们要抓紧时间准备。” 茅山明吃过亏,自然是义愤填膺,拍着胸脯道:“这次我一定全力相助,定让这帮家伙有来无回。” “嗯,咱们赶紧去组织人手,设下埋伏。” 不久后,九叔便找到了阿威以及镇里几个头面人物商议对策。 “我大致听说过,那伙马匪会一些巫术,很难对付。所以,我们必须要提高警惕,组织人手在半路伏击,不能让他们进镇,否则会伤及无辜。” 九叔一开口,一众人不由纷纷发声。 “九叔,听说这些马匪已经血洗了不少地方,连那些军阀拿他们都没有办法……” “是啊九叔,这伙马匪不好对付啊,听说他们刀枪不入……” “况且,咱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从哪个方向进攻……” 九叔摆了摆手道:“没事,我们可以多组织一些人手,在不同的地方设下陷阱。 还有就是这几日派人在镇外各要道暗中盯梢,一旦发现对方的行踪,及时传道消息……” 当晚,大约二百余名村民不辞辛劳,在九叔等人的带领之下开始布置陷阱机关。 同时又挑选了十几个村民充当斥侯,以便第一时间掌握那些马匪的动向。 次日晚,马匪还真的直奔任家镇而来。 这伙马匪人并不多,只有十二人,为首的是个女人,名叫巫英,在湘西长大,手段多端,为人狠辣,手下皆畏惧之。 虽说她手下不多,但皆是精兵强将。 这次出来,这伙人已经洗劫了七八个村镇,收获颇丰。 任家镇,乃是巫英的最后一个目标,劫掠完了便准备打道回府,避避风头。 但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也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行动。 深夜时分。 一个村民匆匆奔来:“九叔,九叔,来了来了……他们已经过了河中河,山外山,现在应该快到大树林了……” “好,大家分头准备!” 九叔喝令了一声。 过了大约盏茶工夫,一阵马蹄声传来。 “马匪到了,大家准备……” “拉!” “轰!” 就在巫英一行人正在疾奔之时,突然间,几排绊马桩从地下冒了出来。 “不好,他们早有准备!” “撤!” 巫英不想恋战,毕竟,她现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先避开再说。 这也是她很少吃败仗的原因,只有偷袭才能将己方的伤亡减到最小。 哪知,一众人一掉头,又有几排绊马桩出现。 紧接着,林中亮起了不少火把。 “开枪!” 阿威大声喝令。 “砰砰砰……” 随着一阵枪响,马匪却只有一人中枪,其他人要么迅速下马躲避,要么拿马来挡枪。 而且,中枪的那个人也未丧失行动力。 看来,传说中的刀枪不入,还真不是吹的。 其实这伙人倒也不是真的练到了刀剑不入的地步,而是修炼了一种邪术,令得浑身肌身坚硬似铁。 但是,一旦被人破功,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任人宰割了。 “冲啊!” “杀!” 一众村民纷纷亮家伙冲了出去。 秋生挥舞着刀,照准其中一个马匪狠狠噼了过去…… “铛!” 没想到,这一噼竟如噼中一块巨石一般,火花四溅,震得手中刀差点脱手而飞。 “天啊,还真的刀枪不入?” “不用怕,用童子尿可以破他们的功……” 茅山明倒也算是个内行,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另一边,三个村民正抡着刀照准一个叫山猪的土匪噼砍。 “铛铛铛……” 连噼几刀,对方毫发无伤。 山猪狞笑了一声,一把掐住其中一个村民的脖子吼道:“老子是神,你们是杀不死的!” “是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山猪刚想回头,一只手掌却重重拍了下来…… “砰!” 犹如西瓜开了瓢。 那三个村民亲眼看到了这一场景,一个个吓得跌坐上,胃液翻腾…… 连刀都砍不动的脑袋,居然一巴掌就……碎了? “山猪……” 女匪首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悲怒地大喊出声。 “叫野猪也没用。” 许长安瞟向女匪首嘲弄了一句。 刀枪不入? 在他的麒麟臂面前,什么刀枪不入就是一个笑话。 …… 第一章(加勒比海盗) 杰克·斯派洛 “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夜空中,回荡着女匪首怨毒的声音,令得不少村民心中发寒。 “大家小心!” 九叔高声提醒了一句。 只见那女匪首脱下身上的黑披风一抖,披风里竟然飞出了一大群蝙蝠并冲向一众人…… “这蝙蝠有毒,大家快躲。” “啊……” 场中,已有百姓被咬,发出了一阵阵惨叫。 许长安没去管那些蝙蝠,因为他知道这些蝙蝠不过就是一种巫术,只要杀了施术之人,蝙蝠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于是,他身形一动,一拳轰向那女匪首。 女匪首大吃一惊,仓促间抬手一挥,一缕黑烟冲着许长安席卷而来。 这是她的保命绝技,这缕黑烟乃是毒蛊,只要一沾到身上便会令人失力且奇痒无比,直至全身溃烂而死。 结果,许长安根本躲都懒得躲。 区区一点毒蛊对他根本没用。 “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女匪首的身形竟然瞬间消失在原地。 倒也不是她施法遁走了,而是化成了漫天的血雾…… 一拳,震碎! 如此暴力而又干净利落的手段,惊得九叔等人呆若木鸡。 这还是个人么? 女匪首一死,其一众手下顿时士气涣散,纷纷夺路而逃。 “别让他们逃了!” “一个都不要留!” 不久后,一众马匪尽数歼灭。 此战之后,许长安又留在九叔世界修炼了一年左右,也算积累了一些经验。 返回主世界时,他招募了两个人:九叔,四目道长。 九叔与四目道长之所以愿意跟着许长安离开,是因为他们明白了一件事,只有跟着许长安,他们才有机会寻求长生。 否则,也会如寻常人一般,一天一天老去。 许长安根据自己的一身所学,自创了一篇修炼心法,将之命名为:长生诀! 此心法分为三个部分:修身、养性、悟道,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就算没有一点基础的人,只要勤加修炼,也能初窥门径。 这是许长安综合了诸多武学与道家典籍,以及自己修炼多年的经验所创。 当然,名为长生诀,并不是说每个人修炼了就能长生,还是看个人的天赋与机缘。 但至少有一点,哪怕是当作一种养生的功法来练,也能起到延年益寿之奇效。 回到领地之后,许长安将长生诀传给了赵敏、小昭、星仔、陆小凤、李寻欢等等所有招募回来的人。 同时,又吩咐九叔与四目道长从领地子民中挑选一些有灵性的收为弟子培养。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领地人口增长极快,已经超过十万人,领地文明也在高速发展,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不过,许长安并不满足于此。 毕竟再怎么发展,这里毕竟只是一座海岛,缺乏与外界的沟通,资源也不全面,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必然会停滞不前。 是时候,准备开启大航海时代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找几个航海经验丰富的人。 …… 时空转换。 《加勒比海盗》世界。 加勒比海,大不列颠皇家港。 一个中年男子独自操控着一艘正在缓缓下沉的小船靠近码头。 好在,小船上还有桅杆,中年男子站在桅杆之上,正好支撑到码头边。 当他跃上码头正想离开之时,看守码头的老人冲着他吆喝了一声:“你等一下,你得付泊船费用一先令,还要报上姓名。” 中年男子下意识看了一眼海面上的桅杆,随之摸出三个硬币递给老人:“不如我付你三先令,不必这么麻烦了。” 老人心神领会,冲着中年男子笑了笑:“欢迎光临皇家港,史密斯先生。” 其实,老人认出了来人,只是故意叫错名字而已。 在加勒比海,谁不知杰克船长? 杰克船长,全名杰克·斯派洛,乃是一名富有传奇的海盗,而且是全球九大海盗王之一。 他与别的海盗王不同,个性多样化,令人很难捉摸。 疯疯癫癫、娘里娘气、放荡不羁、性情多变,但又却足智多谋。 爱喝朗姆酒、爱吃花生,爱各种美女…… 另一边,皇家港紧邻海边的城堡内正在举行盛大的典礼。 今日,乃是大不列颠皇家海军上校詹姆斯·诺灵顿的晋衔仪式。 因其剿灭海盗有功,故而皇家晋升其为准将,并由皇家港总督韦瑟比·斯旺授予佩剑。 而且,韦瑟比·斯旺也看好诺灵顿的前程,想让女儿尹丽莎白·斯旺嫁给诺灵顿。 城堡中。 尹丽莎白正在摩挲着一枚特殊的金币。 这枚金币,原本属于一个名叫威尔的小男孩。 当年,尹丽莎白与父亲在前往皇家港时,在海面上救起了威尔。 尹丽莎白看到那枚金币之后偷偷藏了起来,因为,她怀疑这是海盗金币,如果让父亲知道的话,威尔可能会被当作海盗的后代处死。 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如今,她长大了,威尔也长大了,成了皇家港小镇里的一名铁匠。 “尹丽莎白,尹丽莎白,你穿好衣服没有……” 正当尹丽莎白回忆往事之时,门外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哦,穿好了……” 尹丽莎白赶紧收起金币。 韦瑟比开门走了进来,微笑道:“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尹丽莎白惊喜地上前打开礼盒,发现是一件漂亮的裙子,下意识问:“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做父亲的难道不能送女儿礼物?快去换上。” 接下来又补了一句:“其实,我是希望你穿上这件裙子去参加典礼。” “典礼?” “是的,诺灵顿上校的晋升典礼……” 一听此话,正在屏风后面换装的尹丽莎白不由探出头来,不满道:“我就知道……” 之前,父亲就在她面前讲过,说诺灵顿如何如何有前程,她早就猜到了父亲的心思。 “晋升之后,他就是准将了,一位标准的绅士,你一定会喜欢他的,对吗?他也喜欢你……” “啊……” 这时,尹丽莎白却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尹丽莎白。” “这裙子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是伦敦最时兴的裙子……” 尹丽莎白拼命地吐着气:“我想,伦敦的女人都不用呼吸……” 这的确是当时贵族中最为盛兴的束腰裙。 在当时的贵族群眼中,女人拥有纤细的腰才是最美的。 于是,这类的利于鲸骨、甚至金属条所制的特殊束腰裙便开始时兴起来。 它的原理并不复杂,就是利用硬物强行束腰,将腰上多余的赘肉挤到胸与臀部,以呈现一种凹凸有致的曲线美。 这样的方式,其实与古代女子裹脚一样,为了达到所谓的美感,不惜强行损伤人体结构。 趁着典礼进行时,杰克船长悄悄熘向码头的另一边。 他此行的目的,是偷一艘大船出海,这样他才有机会找回他的宝贝船:黑珍珠号。 没料,却被两个负责看守码头的士兵发现了。 “喂,站住,平民不得靠近这里。” 杰克船长故意装傻:“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个规矩,如果我看见平民一定告诉你们。” 说完,又想继续前行。 两个士兵尽忠尽职挡在前面。 杰克捏着兰花指道:“听说城堡正在举行盛大的典礼,你们两位绅士,怎么没有受到邀请呢?” “我们要保护船舰。” “哦……”杰克瞟向泊在另一边的一艘大船:“不过,跟那边那艘船比起来,这艘小船就有点不够看了。” 其中一个士兵回道:“无畏号的确是威力无法挡,但是没有一艘船比拦截者更快。” 杰克摸了摸胡子:“我知道有一艘船比它快,一艘谁也追不上的快船。” “哈哈哈,别吹了,世界上没有一艘船能快得过拦截者号。” “不,我知道有一艘船的确比拦截者号快……”另一个士兵反驳道。 “那只是传说……” “不是传说,我曾经亲眼见过,一艘扬着黑帆的船,没有船能快过它……” “你是说黑珍珠号?那艘受到船员受到诅咒,它的船长邪恶到连地狱也容不下的那艘船?” “应该是……” “哈哈哈,那不过就是个传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船……” 就在两个士兵争论不休时,杰克船长却悄然熘上了泊在岸边的船。 城堡内。 诺灵顿走到尹丽莎白身边道:“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 尹丽莎白点了点头,随着诺灵顿一起走到城堡的墙头上。 这时候,尹丽莎白其实相当难受,那套束腰裙勒的她头晕眼花,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之所以硬撑着,完全是出于礼貌敷衍对方一下。 “尹丽莎白,请原谅我的冒昧,但有些话我今天一定要当面和你讲。 这次升职也让我想起了一个未了的心愿,我要娶一个完美的女人为妻,而你,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 尹丽莎白用力吸了一口气,一脸涨红道:“我……我不能呼吸了……” 她是说真的。 但,诺灵顿却误会了,头掉到一边,一脸幸福地说:“我也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对你说出这番话,我也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了……” 就在这个时候,尹丽莎白突然眼前一黑,竟然越过了城墙边缘,直直地坠向下方的海面。 “尹丽莎白……” 诺丽顿大吃一惊。 本想不顾一切跳下海去,结果探头一看,顿感头晕目眩,只能扯着嗓子大喝:“快,快下海救人!” 这时候,码头上有人迅速跳入海中…… 此人,正是许长安。 他来到这个世界有几天了,身份是码头的一名搬运工。 在看到杰克船长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剧情将要展开了。 如果他不行动的话,那么剧情就会如常进行,杰克船长会跳下海去救人,成为尹丽莎白的救命恩人。 许长安可不会给杰克船长这个机会。 一潜入水,很快便游到了尹丽莎白身边,先暴力解除她身上的裙子。 裙子不解,她便难以顺畅呼吸。 “尹丽莎白,尹丽莎白……” 一上岸,诺灵顿等人纷纷围了上来,焦急地呼唤着。 “有人想偷船……” 突然间,也不知谁大喝了一声。 “快,抓住他!” 其实,杰克的确是想偷船没错,但不是现在,他只是想偷偷熘上船熟悉一下。 毕竟,他要偷的可是大船。 像拦截号这样的大船,正常情况下需要十几个船员才行。 不过杰克是个奇葩,他只需要找到一个得力的手下辅助,便能将船开走。 因此,在偷船之前,他得先在港口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可惜运气不好,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 “他一定是海盗!” “不许动,再动我们就开枪了。” 面对几十支枪口,杰克船长不敢冒险,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呃……” 经过简单的救治,尹丽莎白醒了过来,吐了呛进体内的水。 “太好了,尹丽莎白,你没事就太好了……” 韦瑟比一脸激动,欣慰地抹着眼角的泪。 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宝贝女儿。 诺灵顿则眼神复杂地瞟向许长安问:“是你救了尹丽莎白?” 这属于典型的明知故问,毕竟现场不少人亲眼目睹,正是许长安将尹丽莎白救上岸的。 许长安点了点头:“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在码头做什么?” 这时,尹丽莎白忍不住起身道:“准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在审问他么?” 韦瑟比赶紧上前打圆场:“尹丽莎白,诺灵顿准将也是关心你……” 说到这里,又冲着许长安道:“我是皇家港总督,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看样子你应该是东方人,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总督先生,我是华夏人,许长安,你们可以叫我安。” 尹丽莎白一脸感激地走到许长安面前,伸出手道:“安,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尹丽莎白·斯旺……” “尹丽莎白小姐,不用客气,我正好在码头搬东西,看到有人落水就跳下去救人了……” “安,为了表示感谢,今晚我在总督府设宴……” “不必了,我也只是顺手而为,多谢总督先生好意。看样子你们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许长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顿晚宴就想感谢他? 笑话! 许长安一走,诺灵顿突然抓过杰克的手臂看了看,随之冷笑道:“你被东印公司逮捕过,对吧,海盗?” 不等杰克回话,诺灵顿又仔细看了看手臂上的纹身,终于确定了杰克的身份,不由欣喜若狂。 “没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杰克·斯派洛,来人,把他锁起来。” 一听此话,一众人不由一片哗然: “啊?他就是杰克船长?” “九大海盗王之一?” “没想到,准将大人刚一晋升,又立下一个大功……” “他就是传说中的黑珍珠号船长?” “不许过来!” 没料,杰克却趁着一众人惊愣时,突然冲到尹丽莎白身边,将其抓为人质…… 第二章 黑珍珠号来袭 眼见尹丽莎白遭到杰克的胁持,韦瑟比与诺灵顿都慌了神。 韦瑟比生怕有人走火伤到女儿,赶紧冲着一众士兵喝令:“都把枪放下,不许开枪……” 诺灵顿则阴沉着脸道:“杰克,我警告你,立即放了尹丽莎白……” 杰克又怎么可能这么听话? 要是他现在放了尹丽莎白,搞不好马上就变成马蜂窝。 直到退出包围圈之后,杰克方才瞅了个机会,一把推开尹丽莎白,并借力一个翻滚躲到了房子背后。 “追!” 诺灵顿气急败坏地喝令:“给我追,一定要抓到这该死的海盗,我一定要送他上绞架。” 且说杰克跑了一段,突然间,一个人从墙角窜了出来:“随我来。” 杰克愣了愣:“你是谁?” “救你的人……快,他们追来了。” 许长安抬了抬手,示意杰克跟在后面。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是杰克·斯派洛,一个优秀的船长……” 不久后,许长安带着杰克船长来到了镇里的铁匠铺。 一见到杰克,威尔来劲了。 “你这个可恶的海盗,就是你胁持了尹丽莎白,我要抓你去见总督大人……” 说话间,抽出一把剑想要擒下杰克。 “滚!” 许长安虚空抬手一挥,当即打得威尔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你……你杀了他?”杰克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他只见到许长安抬了下手,以为许长安用了什么暗器之类。 许长安摇了摇头:“他没死,我只是将他打晕。他只是个普通人,以后……便老老实实当一辈铁匠。” 在电影中,威尔是主角。 但现在,连龙套都算不上了,自从许长安踏足这个世界开始,便注定了威尔沦为路人甲的结局。 “听着杰克,我知道你来皇家港是为了什么,你想找一艘快船出海,去夺回你的黑珍珠号。” 一听此话,杰克船长一脸惊讶:“你到底是谁?” 许长安笑了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 其实,你没有必要出海,因为你的老朋友巴博萨船长很快就会抵达皇家港……” 杰克一向玩世不恭,无论遇上再大的危险也总是一副坦然待之的神态。 但是,听到许长安这番话,却有些失态:“巴博萨要来皇家港?” “对,包括你的黑珍珠号。” 巴博萨,全名赫克托·巴博萨,曾经是杰克手下的大副。 但这家伙野心勃勃,用计赶走了杰克,自己当上了黑珍珠号的船长。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杰克的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但这一点,却是他最关心的。 作为黑珍珠号的船长,作为九大海盗王之一,他却丢掉了自己的船,成了一名徒有虚名的船长。 所以,他必须要打败巴博萨,夺回自己的船,夺回属于他的荣耀。 许长安慢腾腾回道:“巴博萨曾带领船员找到了一处宝藏,其中有一箱特殊的金币,阿兹特克金币。 这些金币都施了诅咒,但巴博萨一开始并不知道。 直到诅咒应验之后,他和他的船员全都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活着,比死还要难受。 于是,巴博萨决定破除诅咒。 而破咒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找回所有的金币放回箱中,并且还需要金币主人的血。 经过近十年的努力,他们终于找回了流失在外的金币……” “你的意思是说,巴博萨已经破除了诅咒?” 许长安摇了摇头:“不,还有最后一枚,而这最后一枚,就在皇家港。 巴博萨已经感应到了这最后一枚金币的存在,很快便会来到这里。 只要他一来,你便有机会夺回属于你的黑珍珠号……” 许长安长长的一通话,听得杰克呆若木鸡。 他突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在这个东方男人面前,彷佛什么都没穿,毫无秘密可言。 过了一会,方才艰涩地咽了下口水,问道:“所以,谁是最后一枚金币的主人?”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枚金币现在在尹丽莎那里……” “尹丽莎白?” “没错,就是被你抓为人质的那个女人,皇家港总督的女儿。” “怎么会在她那里?” 许长安瞟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威尔:“那枚金币原来是这小子的,小时候他掉进了海中,被尹丽莎白所救。 尹丽莎白是个善良,却又充满了冒险精神的女人。 她见到金币上面的骷髅图桉,猜测是海盗金币,便悄悄藏了起来。” “这女人,有点意思……” “杰克,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 “我明白了,你看上她了。” “算是吧。” “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你要帮我夺回黑珍珠号?” 许长安点了点头:“对!” 杰克皱了皱眉,一脸疑惑道:“为什么要帮我?我记得,我们之前并不认识。” “就因为你是杰克·斯派洛船长,这个理由够不够?” “哈哈,够,足够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二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杰克表面上玩世不恭,放浪不羁,其实脑子还是很清醒,很聪明的。 虽然他对许长安充满了好奇与怀疑,也猜到许长安不会无缘无故帮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但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找回黑珍珠号更重要。 只要能够夺回黑珍珠号,就算付出一点代价也无所谓。 当晚。 海面上起了雾。 尹丽莎白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突然间,一道人影出现在房间里。 “谁?” 尹丽莎白大吃一惊,下意识扯过被子。 其实她还穿着睡衣,扯被子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是你?” 随之,她终于看清了来人。 许长安一脸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尹丽莎白小姐……” 尹丽莎白不由尖叫了一声:“站住,你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要叫人了……” “好吧!” 许长安摊了摊手,停下了脚步。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许长安没有说话,眼光瞟向半开的窗户。 “安,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你不应该……”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轰响传来。 “轰轰轰……”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轰响。 “海盗来了……” “是鬼盗船,鬼盗船……” 镇里,已然乱成了一锅粥,奔跑声,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巴博萨,终于来了。 “尹丽莎白,你听见了?这,就是我来你房间的缘由。” 尹丽莎白一脸苍白,颤声道:“你说什么?你……你早就知道海盗要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不,我怎么可能跟他们一伙?实话告诉你吧,他们是为了你而来。” “为我而来?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来话长……简单来说,他们是为了一枚特殊的金币而来,那枚金币上面,有一个骷髅头。” 一听此话,尹丽莎白急急取出佩戴在胸前的金币:“你是说……这枚金币?” “对,这不是普通的金币,它关乎着几十个海盗的命运。 听我说,现在先收好这枚金币,随我去安全的地方……” “不行,我不能扔下我的父亲。” “放心吧,你父亲不会有事的,毕竟他是总督,那些海盗的目的只是这枚金币。” “我把金币还给他们就是。” “事情没你想的那到简单,再说了,尹丽莎白,难道你想一辈子关在笼子里,嫁给一个贵族,穿上让你透不过气的束腰裙? 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不想去见识见识?不想出海一起参与寻宝,冒险?” 从骨子里来说,尹丽莎白从小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甘于享受优越生活的女人。 一句话,她天生便有一颗不安份的心。 “你的意思是……” “轰!” 这时,又有一发炮弹袭来,震得整幢房屋都在摇晃。 “这里不安全,先离开再说……” 不久后。 尹丽莎白突然感觉不对劲。 “喂,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许长安抬手指了指:“你认识那艘船么?” “那艘船……”尹丽莎白下意识看了看,不由失声惊呼:“那是……传说中的鬼盗船,黑珍珠号?” 其实,八年前,也就是救起威尔的那一年,她曾经在海上亲眼见过黑珍珠号。 只不过距离较远,看的不是很真切。 一直以来,黑珍珠号都是一个神奇的传说,还有杰克船长。 “对,难道,你不想亲自上船见识一番?” “你要带我上黑珍珠号?你认识他们?” “我认识杰克船长,这次,我要助杰克船长夺回黑珍珠号。” “真的?”尹丽莎白眼神一亮。 许长安笑了笑:“当然是真的,不过,这需要你的配合……” “哈,这里有个漂亮小妞。” 有两个海盗突然发现了尹丽莎白,不由嘻嘻哈哈,流着口水围了上去。 “我要谈判!” 尹丽莎白举起金币高声道。 “谈判?” 两个海盗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根据摩巴氏海盗誓约,我有权利谈判……” “等等,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誓约。” “这妞拿的是什么?阿兹特克金币?” “没错,就是阿兹特克金币,快,快去报告船长……” 听到手下汇报之后,巴博萨激动不已,当即命人划着小船将尹丽莎白带到了船上。 “这位漂亮的小姐,你想和我们谈判什么?” 尹丽莎白回道:“我要你们立即停火,离开皇家港,以后不许再来。”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以这种命令的语气命令我们?” “凭这个……”尹丽莎白举起了那枚金币:“八年前,我见过这条船,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寻找这枚金币。 你们都中了诅咒,必须要找回所有的金币才能解除诅咒……” 这些话,是许长安告诉她的,现在,她也想验证一下许长安是否骗了她。 巴博萨一脸惊讶,随之却又故作不屑地哈哈大笑:“是谁告诉你如此离奇的事的?我船上的金银珠宝多的是,不缺这一枚金币。” 尹丽莎白心里一沉……难道,被那小子给骗了? 还是说,被眼前这个船长骗了? 于是,一咬牙,快步走到船舷边,将手伸了出去:“既然你们不稀罕这么一枚金币,那我便扔到海中。” “别…这位美丽的小姐,有话好好说,咱们不是在谈判么?” 在大海中打捞这么一枚金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巴博萨好不容易找到了最后一枚金币,可不想节外生枝。 “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我答应你,但你也得将金币交给我。” 尹丽莎白收起金币,道:“万一你反悔怎么办?” “记住,在大海中,没人敢违反摩马氏海盗契约。” 这么一说,尹丽莎白方才将金币交给了巴博萨。 “好了,停火,起锚,咱们离开这里。” 尹丽莎白一脸气愤道:“喂,你说过要送我上岸的。” 其实,她这是故意装的,她早就猜到对方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她走。 而且她此来的目的,本就是留在这艘黑珍珠号上面。 “小姐,我只答应你停火,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上岸?” “你无耻!” “把她带下去。” “是,船长。” 两个船员拖着骂骂咧咧的尹丽莎白离开甲板,并将她关到了一间船舱。 等船员锁上门一走,尹丽莎白一边在舱内破口大骂,一边四处寻找是否还有其它出口。 “尹丽莎白,你在找什么?” “啊……” 尹丽莎白尖叫一声,看清是许长安之后方才一脸惊讶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不重要……现在,我与杰克已经成功混上了船,接下来我们会隐藏在暗处……” “你们不抢船?” “还没到时机,你不用担心,至少你现在是安全的。巴博萨会将你带到他存放金币的地方,用你的血解除诅咒。” 尹丽莎白一脸惊讶:“我的血?我的血能解除他们的诅咒?” “准确地说,是每一枚金币的主人的血。细究起来,你并非金币的真正主人。” “威尔?” “他也算不上,金币的主人其实是他的父亲,当年乃是巴博萨手下的一名海盗。 巴博萨以为你与威尔的父亲有血缘关系,既然血缘相同,那也有可能解除诅咒。” “那威尔呢?威尔在什么地方?” 尹丽莎白急急问道。 “如今的威尔只是一个普通的铁匠,这一生,与你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闻言,尹丽莎白不由脸色一惊:“你……你把威尔怎么了?” “尹丽莎白,如果你忘不了那个铁匠,那么,我现在便可以送你回去,陪着他过完平平澹澹的一生。 但,你仔细想一想,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我……” 许长安摆了摆:“不用急着回答,等你经历了一番风浪之后,你才会明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番话,让尹丽莎白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来,她虽然过着悠闲而又富足的生活。 但,这真的是她想要的人生吗? 第三章 收服一众海盗 数日后,黑珍珠号泊到了大海深处的一座孤岛边。 这处孤岛有一个巨大的裂缝,海水灌入其中,形成了一条地下暗河。 巴博萨带着一众手下以及尹丽莎白改乘小船进入了暗河。 划行了一段之后,尹丽莎白突然圆瞪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颇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虽然她出身贵族门户,但是,她却从未见识过如此多的金银珠宝,一堆一堆,堆得跟小山似的。 平日里,被人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珍藏的金银玉器,却被这些海盗如扔杂物一般四处乱抛。 这些海盗,到底劫掠了多少商船? “哈哈哈,这些财宝存放了十年,我们终于可以享受了……” “是啊,只要诅咒一解除,我们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感谢上帝……” 一众海盗激动不已,眼神纷纷瞟向正中间摆放着的一个巨大铜柜。 这个铜柜是他们当年找到的一个宝藏,里面装满了金币。 但也正是这些金币,让他们受到了诅咒,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无论是什么样的美食、美酒,在他们口中皆如泥土一般。 在月光之下,他们甚至会变成一具骷髅。 他们不敢轻易上岸,拥有再多的财宝,却无法享受人间的繁华,只能在茫茫大海中漂泊,不知何年何月才是尽头。 这样的人生,可谓生不如死。 如今,总算找到了失落在外的最后一枚金币,终于可以破除诅咒,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怎能不激动? 巴博萨走到铜柜面前,神情激动,冲着一众手下大喝道:“我们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我们苦熬了十年,在场的每一位兄弟,无数次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我受够了,我们受到的惩罚,远远超过了我们犯下的罪行。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这些该死的,被诅咒的金币……” 巴博萨用力掀开了铜柜的盖子,亮出了满满一箱子的金币。 “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最后一枚金币。诅咒源于血咒,终止于血……” 说完,一把抓住尹丽莎白的手,在她掌心划了一刀。 洞石一块巨石后面,杰克冲着许长安小声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巴博萨杀了你的小女友?” “她不是我的女友……” “早晚会是的……” 许长安懒的与杰克辩解,小声道:“巴博萨不会无缘无故杀尹丽莎白,现在的他,只是想着如何破解诅咒。” “可是,尹丽莎白的血并不能解除诅咒。” 另一边,巴博萨将那块沾着尹丽莎白血迹的金币扔回了铜柜,随之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结果。 过了一会,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 下方,一众海盗也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没有什么变化?” “对啊,诅咒到底解除没有?” “砰!” 场中,突然响起一声枪响。 一个船员呆呆地看着胸前的血洞,子弹打了进去,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痛。 “你没事?” “没事……” “那就意味着,我们的诅咒还没有解除……” 巴博萨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举枪对准了尹丽莎白:“你骗了我,你根本不是什么尹丽莎白特纳,你不是特纳的女儿,你到底是谁?” “她的确不是威廉.特纳的女儿……” 这时,杰克船长微笑着走了出来,许长安紧随其后。 “杰克·斯派洛?” 巴博萨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杰克。 杰克乐呵呵问道:“很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坐黑珍珠号一起来的。” “什么?”巴博萨大吃一惊:“你……你们一直在船上?” 杰克“妖娆”地笑了笑:“不然呢?我们飞过来的?” 巴博萨一脸惊怒,喝令道:“把他们抓起来!” 杰克慢腾腾道:“除非你一辈子不想解除诅咒。” “慢着!”巴博萨冲着手下抬手阻止,抬步走到杰克身边,眯着眼问:“你有办法解除诅咒?” “当然!” “你找到了威廉.特纳?” 杰克摇了摇头:“解除诅咒,不一定非要找到威廉.特纳。总之,我说了有办法解除诅咒。” 这时候,巴博萨的一众手下不由面面相觑,眼神复杂。 他们中大多数都曾经是杰克的手下,毕竟当年,杰克,才是黑珍珠号的船长。 只不过,巴博萨野心很大,不甘居于人下,而且理念又与杰克有冲突,二人之间很难说到一起。 最终,巴博萨用计赶走了杰克,霸占了黑珍珠号。 巴博萨也不傻,他心里很清楚杰克与他之间的恩怨,杰克绝不会无条件帮他。 犹豫了一会,不由艰涩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夺回黑珍珠号。好,只要你帮我们解除了诅咒,我便将黑珍珠号还给你。” 杰克等的就是这句话。 其实,他想夺回黑珍珠号,完全可以趁着巴博萨等人不在的时候,制服留守在黑珍珠号上的船员,再将船开走。 但是,那不是长法,他还是需要不少经验丰富的船员。 巴博萨是个难得的人才,只要能够驯服这家伙,令其不再反叛,老老实实当个大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杰克笑道:“黑珍珠号本就是我的,你还给我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我要是帮你们解除了诅咒,那便相当于救了你们一命,你们要如何报答?” “杰克船长,我们愿意永远追随你!” “杰克船长,我们从未想过背叛你,当年离开你实属身不由己……” “对对对,我们是受到了巴博萨的威胁……” 真的是墙倒众人推。 气得巴博萨破口大骂。 杰克揭下头上的帽子吹了吹,随之瞟向巴博萨道:“那么,你是要继续当船长,还是大副?” “杰克……” “叫我杰克·斯派洛船长。” 巴博萨退了两步,眼光瞟了一下铜柜,又瞟向一众手下…… “杰克,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体型高大的黑人挥舞一把锋利的鱼骨刀,勐地冲向杰克。 这是巴博萨手下的大副,同样,这也是一个野心耿耿的家伙,仗着牛高马大经常欺负别的船员。 他绝不容许杰克夺回黑珍珠号。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杰克容不下他,一定会让他离开黑珍珠号。 “住手!” 巴博萨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轰!” 眼见着鱼骨刀就要刺中杰克之时,许长安身形如电,一拳将黑大个击飞。 黑大个的身体重重地撞到洞顶,震得山洞晃了几晃,泥尘碎石簌簌下落。 “啪!” 随之,黑大个落到地上,竟然碎成了几块。 巴博萨等人个个双目圆瞪,呆若木鸡,彷佛见鬼了一般。 要知道,他们受到了诅咒之后,已经变成了不死怪物。 别说挨上一拳,就算把头拧下来,也能自己捡回去安上…… 而现在,黑大个居然死了? 难不成……诅咒失效了? 其实,他们身上的诅咒并未失效。 他们的所谓的不死身,也只是相对而言,遇上真正的高手,该死还得死。 诅咒,归根结底还是一种邪术。 无论东方的也好,西方的也罢。 许长安并未动用法术,他用的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九阳神功+麒麟臂。 不夸张地说,这样的组合,虽不敢说能破万邪,但也足以对付大多数邪物、邪术。 “安……” 尹丽莎白回过神来,忍不住奔了过来,一头扎到许长安怀中。 虽说她知道许长安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但刚才的经历,依然还是让她有点心惊肉跳。 她一直在担心,不知道仅凭许长安与杰克船长两个人,能否驯服这帮穷凶极恶的海盗。 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没事了,尹丽莎白。” 许长安搂着尹丽莎白,柔声安慰了一句。 随之瞟向巴博萨等人冷冷道:“还有谁不怕死的,想要与我挑战的?” 一众海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就不信打不死你!” 还真有不怕死的。 另外一个平日里与黑大个比较要好的海盗怒骂了一声,抬手就是一枪。 “安……” 尹丽莎白吓得尖叫了一声。 杰克也吓了一大跳。 他万万没有想到真有人脑子一热敢开枪。 只是,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许长安却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抬了抬手,指尖,夹着一颗钢珠。 以他现在的实力,就连狙击枪对他没有威胁,更不要说这种老式的火枪。 但落在其他人眼中,可就有点夸张了。 毕竟,这种老式的火枪也是能要人命的,结果射出的子弹,竟然被人用两根手指给夹住了? 这还是个人么? “呼!” 许长安抬手一抛,子弹脱手而飞,直接没入了对方的眉心。 不过,子弹是杀不死这家伙的。 许长安再次出拳…… “轰!” 这一次,直接将那家伙轰杀成渣。 “还有谁?” 许长安冷冷地瞟向一众海盗。 “扑通!” 有几个胆小的海盗当场跪了下来,冲着许长安不停地磕头,口中喃喃地念叨着,就像平日里拜神一般。 “他……他到底是谁?” 巴博萨回过神来,忍不住冲着杰克颤声问了一句。 “他是来拯救你们的人。” “拯救?” “没错,拯救!” 许长安走到巴博萨面前道:“我可以解除你们的诅咒,不过,你们所有人都要发毒誓,从此以后归顺杰克船长,不许再当海盗。” 此话一出,一众海盗顿如炸了窝一般。 “可是不当海盗,我们还能做什么?” “是啊,我爷爷是海盗,我父亲也是海盗,我只会做海盗……” “再说我们就算不做海盗,皇家海军也不会放过我们……” 许长安抬了抬手,一众海盗顿时安静下来。 “这里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足够你们富足一生了。 当然,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从小就生活在海盗家庭,从小就在船上长大,人生没得选择。 让你们过正常人的生活,恐怕不太适应。 我有一个折衷的方法,以后,你们可以跟着杰克船长继续留在黑珍珠号,继续在大海中航行。 这茫茫的大海中,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地方,不为人知的宝藏。 所以,你们完全可以转行做冒险家,去探索未知的地方,未知的秘密,传说中的宝藏。 这样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这番话,听得尹丽莎白热血沸腾。 她骨子里就有一种冒险精神,从小便听人讲过无数大海中的各种传说,她一直梦想着有这么一天,扬帆而行,去探索神秘的大海。 “好,说的好!” 尹丽莎白忍不住鼓起掌来。 “我同意!” 杰克大声说了一句。 巴博萨心知大势已去,不由叹了一声,冲着许长安道:“如果你真的可以解除我们的诅咒,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一众海盗也纷纷回应。 “一言为定!” 接下来,许长安让巴博萨取出那枚金币,随后取出一个瓶子倒了一些血在上面…… 这血,正是铁匠威尔.特纳的血。 他的父亲威廉.特纳,正是这枚金币曾经的主人。 既然血缘相通,用威尔的血自然也能解除诅咒。 就算不能,许长安一样有别的法子。 当染血的金币还回铜柜之后,巴博萨等人突然有了感觉……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正如双眼失明的人,突然间看到了亮光。 “太好了,我们的诅咒终于解除了。” “我要吃一大筐苹果……” “我要喝朗姆酒。” “我要去岸上找女人……” 十年了。 这十年来,这群海盗虽然拥有不死身,但却如行尸走肉一般,体会不到美食的味道,女人的味道,美酒的味道,生活的味道。 这,才是一种最可怕的惩罚。 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眼见着一众海盗一片欢腾,尹丽莎白忍不住冲着许长安耳语道:“安,你是怎么办到的?我……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只是骗他们对不对?” “也不是,只是……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其实瓶里的血就是威尔的。” 尹丽莎白一脸惊讶:“威尔的血?他……他也在船上?” “当然没有,我在皇家港时就取了他一点血。” “可是都好几天了……” 许长安微笑着解释道:“我有特殊的保存方法,就算再过一个月,血一样很新鲜。 再说了,就算没有威尔的血,我一样可以想法子解除他们的诅咒。” 听到这番话,尹丽莎白对于许长安的来历更加迷惑,喃喃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 许长安轻轻拍了拍尹丽莎白的肩:“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接下来,我要带你经历更多有趣的事……” …… 第四章 不老泉的传说 黑珍珠号,再次启航。 半个月后,抵达了特图嘉岛。 特图嘉岛,乃是一个特殊的小岛。 这里地势险要,只有通过一条长长的海上峡谷方才能够抵达岛上。 而这条狭谷中布满了暗礁,稍不留神便会船毁人亡。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里成了世界各地冒险家与海盗的天堂。 因为这里险恶的环境,就连大不列颠皇家海军都不敢涉足此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少被通辑的要犯也想方设法来到特图嘉避难。 有人称特图嘉是天堂,只要有钱,在这里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因为没有法制的约束。 有人称特图嘉是地狱,在这里没有道理可言,拳头大,便是硬道理。 在这里,可以买卖各类情报、武器、船只、女人、奴隶、古董等等。 一些在外面见不得光的,或是被禁止的东西,在特图嘉都可以自由地交易。 这次来特图嘉是许长安的主意,一来,他想前来见识一番,二来,是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戴维.琼斯。 在加勒比海,最富传奇之人其实并非黑珍珠号,也并非杰克船长。 而是一艘传说中的幽灵船:飞行荷兰人号。 黑珍珠号,至少有不少人亲眼见过,但亲眼见过“飞行荷兰人号”的人却寥寥无几。 据说,见过飞行荷兰人号的人,都变成了死人。 而“飞行荷兰人号”的船长,名叫戴维·琼斯。 据说,他是世界上最痴情的人。 戴维·琼斯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极有天赋的水手。 但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心甘情愿在海上漂泊了整整十年。 结果,十年之约,那个女人并未赴约。 琼斯彻底绝望,并因爱生恨,竟挖出自己的心脏装在传说中的聚魂棺中,并施下诅咒,将自己变成了一只章鱼脸不死怪物。 包括飞行荷兰人号上的船员也受到诅咒,全都变成了怪物。 这家伙还控制着一只巨大的海怪,能够轻而易举毁掉一艘大船,令人闻风丧胆…… 上岸之后,许长安终于切身体验到了特图嘉的神奇。 果然,称得上是天堂与地狱的结合体。 三教九流,尽聚于此。 大街上,随处可见躺在泥地里的乞丐也或是醉鬼,也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冲着路人抛着秋波。 不远处,几个男人正在互殴,拳拳见血,而路人对此似乎司空见惯,若无其事从旁经过,无人去拉架。 “这里怎么会乱成这样?” 虽然尹丽莎白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依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杰克笑了笑:“比这更乱的你还没有见到,走吧,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不久后,三人一起走进了一间酒吧。 巴博萨等人好不容易解除了诅咒,终于有机会享受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各自跑去找乐子去了。 特图嘉虽然是个孤岛,但有不少海盗常来常往,带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酒、美食、美人…… 所以,对于一些人来说,这里的确称得上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一进酒吧,尹丽莎白不由吓了一大跳。 因为,里面混乱一片,有人在打架,有人要喝酒,有人在聊天,还有几对男女若无其事在角落里…… 尹丽莎白赶紧将头偏到一边。 杰克瞟向尹丽莎白道:“这里每间酒吧都是这样,习惯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怕是有两米来高的壮汉醉熏熏走了过来。 “这妞长得不错……” 壮汉伸出彷佛猿猴一般乱绒绒的手臂,想要强行将尹丽莎白拉到自己怀中。 尹丽莎白吓得尖叫一声,并退了一步。 “滚!” 许长安反手便是一巴掌,将那壮汉扇得转了个个,牙齿也崩落了两颗。 “把那小子给我往死里揍!” 壮汉痛得捂着脸恶狠狠吼了一声。 附近几个男子当即杀气腾腾冲了过来,有两个还拔出了剑。 杰克笑眯眯退到一边。 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他心里知道,他帮忙也是多余的。 “砰砰砰……” 果然,不过眨眼间,那几个家伙便如飞鸟一般越过酒客的头顶,重重地撞到酒吧的墙壁上。 嘈杂的酒吧突然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的眼光都瞟了过来…… 酒吧里打架是常事,甚至,时不时还会出人命,但就算是打死了人,也不会影响一众酒客继续喝酒。 但现在,不管是打架的,喝酒的,还是正在做运动的,都停了下来,一个个脸色惊讶。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震憾的场面。 一人单挑几个倒没什么奇怪的,关键是,身手如此强悍的,他们却是第一次见识。 “这是……传说中的东方功夫?” “天啊,太神奇了……” “杰克·斯派洛,果然是你……” 一个长相猥琐的金发男子匆匆走上前来。 “汉尼斯,好久不见。” 杰克亲亲热热上前与金发男子拥抱了一下,看样子是老相识。 “杰克?” 一个身着长裙的女人也走上前来。 “玛莎?” “啪!” 女人一耳光甩了过去,随之掉头就走。 “哈哈,杰克,看样子你叫错名字了。” 杰克无辜地摊了摊手。 看样子,惹了不知多少女人,以至名字都记不住了。 “杰克,这位小兄弟是你的东方朋友?” “对,他叫安。” 汉尼斯冲着许长安热情地伸出手:“嗨,我叫汉尼斯,杰克的老朋友。” “你好!” 许长安伸手轻握了一下。 “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汉尼斯又瞟向了尹丽莎白。 “我是尹丽莎白,安的朋友。” 尹丽莎白主动介绍了一句。 汉尼斯笑道:“欢迎来到特图嘉!” 这时,那个壮汉灰熘熘带着几个手下熘了,酒吧里又恢复了喧哗。 汉尼斯带着杰克、许长安与尹丽莎白走到角落里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杰克,恭喜你夺回了黑珍珠号。” 一坐下,汉尼斯便冲着杰克恭贺了一句。 “汉尼斯,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汉尼斯一脸骄傲:“你别忘了,我是特图嘉最优秀的情报贩子。你这次来,又想知道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 “太多了……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发生了几桩大事。 你夺回黑珍珠号算是其一,但与其它两件事比起来,却算不得什么。” “哦?”杰克一抬眉头,问道:“什么大事?” “在告诉你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带上我一起。” “带上你?难不成,你得到了藏宝图?” “应该说,比藏宝图还要重要。” 一听此话,连尹丽莎白也来劲了:“到底是什么比藏宝图还要重要?” “这个嘛……要看杰克船长的意思,是否答应我的条件。” 杰克爽快道:“好,不管是什么,我可以带上你一起。” 汉尼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之小声道:“有两件大事,第一件,大不列颠皇家海军不知怎么找到了聚魂棺……” “聚魂棺?” 杰克不由大吃一惊。 不管他平日里有多么的沉稳,但听到“聚魂棺”三个字一样很难沉得住气。 毕竟,这玩意儿是所有海盗梦寐以求的。 传说,谁掌握了聚魂棺,就等于掌控了大海。 因为聚魂棺中装着琼斯的心脏,只要得到了聚魂棺,便能以此号令琼斯,令其卖命。 九大海盗王一直都在暗中寻找聚魂棺的下落。 皇家海军同样也在暗中寻找,毕竟,聚魂棺一旦被海盗找到,对皇家海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许长安微皱眉头,心里也有些惊讶。 按照原剧情,聚魂棺本是杰克找到的,后来被人偷梁换柱盗走,献给了皇家海军。 看来,剧情走向已经变了。 “聚魂棺到底是什么?”尹丽莎白好奇地问。 “聚魂棺并非一具棺材……” 杰克主动讲解了一番关于聚魂棺的秘密。 “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事……” 尹丽莎白一脸激动,越发地期待此次的航行。 “第二件事是什么?” 许长安忍不住问。 汉尼斯压低声音问:“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不老泉的传说?” 尹丽莎白惊讶地问:“世上真的有不老泉?” “有没有我不清楚,但是我听说,皇家海军已经派了一个名叫卡特勒·贝克特的人带队出海,去寻找不老泉。 而现在,聚魂棺也正是在卡特勒·贝克特的手中,他准备借助琼斯的力量,助他找到不老泉。” 听到这番话,杰克总算明白了汉尼斯的意思。 “难怪你会提出带你一起,看样子你也对不老泉有兴趣。” “杰克,谁不想拥有永恒的生命?你知不知道我告诉你的消息值多少钱? 但再多的钱,也比不上永生。 我手里还有一些线索,带上我,我们一起去寻找不老泉……” “没问题!” 不等杰克回话,许长安却作主回答了一句。 “杰克……” 杰克摊了摊手:“既然安已经决定了,我也没意见。” “太好了!” 尹丽莎白惊喜不已。 她不顾一切离家出走,为的就是出来见识世界,探索大海。 不老泉,无疑是神奇中的神奇。 如果传说中真,谁又会经得起永生的诱惑。 对于这个世界的不老泉,许长安倒是知道,其实并非长生不老。 按照电影里的设定,不老泉需要两件特殊的道具:一是两个胡安庞塞德来昂银杯,二是美人鱼的眼泪。 之后,还要完成一个特殊的仪式。 仪式的过程是,用两个银杯分别盛上不老泉水。 其中一个银杯中放入美人鱼的眼泪,另外一个银杯不放。 然后,需要两个人分别喝下两个银杯中的泉水。 喝下带有美人鱼眼泪那一杯的人,生命将获得延长。 而另外一个人,则会当场死亡。 简单来说,这其实是一种邪恶的仪式,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将这个人余生的寿命叠加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假去死去的那个人还有三十年寿命,那么这三十年便会转移到活着的那个人身上。 所以,所谓的不老,只是一个说法,并非真的不老。 但对于许长安来说,既然不老泉有这样的效果,说明它的确有一种神奇的功效。 届时可以多收集一点,拿回领地去慢慢研究,加以各类辅材用于炼丹,说不定有机会炼出生长不老丹。 就算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只要能延年益寿,也足以让人欣慰。 过了一会,两个腰佩长剑的男子走进酒吧。 他俩一来,吵吵闹闹的酒吧突然变得安静起来,酒吧老板也讨好地走上前去打招呼。 汉尼斯不由皱了皱眉,小声道:“希尔的手下怎么来了?难道是……” 说到这里,眼光不由瞟向许长安。 希尔,乃是特图嘉最有权势的人,住在岛上唯一的一座城堡内。 他以前是个贵族勋爵,因与另一个贵族弟子争夺女人,失手将对方杀死。 对方不依不饶,坚持要希尔偿命。 希尔为了不连累整个家族,干脆带了一批人离家乘着一艘大船来到了特图嘉。 经过几年的打拼,最终,希尔在特图嘉成为王一般的存在。 特图嘉虽然属于无政府、无律法的状态,但是,还是有一定的规矩,比如交易、情报等等方面,都立有一定的规矩。 而负责制定与维护这些规矩之人,正是希尔。 那两个男子环视了一圈,随之走了过来…… 毕竟,整间酒吧就许长安一张东方面孔,还是比较好辨认的。 走到桌边,左侧的那个男子看了一眼许长安,又瞟向杰克船长,随之道:“二位,勋爵大人邀请二位去一趟城堡。” “去城堡?” 汉尼斯愣了愣。 许长安则笑了笑道:“我刚来特图嘉,与希尔先生并不相识,他为何要邀请我?” 对方面无表情回道:“这个不清楚,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许长安沉下脸回了一句:“如果我们不接受邀请呢?” 一听此话,汉尼斯不由吓了一跳,赶紧冲着那两个男子道:“抱歉,他刚到特图嘉,不了解情况,让我和他讲一讲……” 在特图嘉,没人敢与希尔作对。 以前有个海盗头子带了一船人来,本以为可以在特图嘉大展手脚,立稳根基。 结果,惹怒了希尔。 一夜之间,那个海盗头子以及其四十余手下神秘消失。 据说,被扔到大海里喂鱼了。 汉尼斯与希尔也算有些交情,毕竟,他的人脉比较广,消息来源也比较多,希尔有时候会通过汉尼斯掌握一些外界的消息。 他心里很清楚,在特图嘉可以得罪任何人,但千万不要得罪希尔,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五章 “飞行荷兰人”号出现 果然,那两个男子似乎有点生气了。 左侧那个男子冲着汉尼斯冷冷道:“你的朋友好像没有听说过我们勋爵大人?” 汉尼斯一头冷汗,连声点头:“对对对,安是东方人,他第一次到特图嘉,有些情况的确不清楚。” 另外一个男子脾气稍好一些,冲着许长安解释了一句:“勋爵大人欣赏你的身手,说无论如何也要认识一下阁下。” 汉尼斯则附到许长安耳边道:“希尔是特图嘉的王,要是得罪了他,咱们连出港都出不了,不如去应付一下。” “好吧!”许长安倒也没有再为难对方,应了一声,随之指了指汉尼斯与尹丽莎白:“我们都是一起的,要去的话就要一起去。” 对方迟疑了片刻,随之应道:“既然你们都是一起的,相信勋爵大人不会介意。” “如此甚好,带路吧。” “四位请!” 出了港口小镇不远,便到了希尔的城堡。 路上,汉尼斯悄悄告诉了许长安,说这个城堡最早是一个海盗头子花了七八年时间修建的。 后来几易几主,又经扩建,方才形成了今日之规模。 城堡所在的地势较高,可以俯览整个港口,由此也可以彰显城堡主人的身份。 “四位请稍等一会,我去禀报勋爵大人。” “有劳。” 过了一会,有个下人装扮的男子走了过来,冲着许长安四人道:“勋爵大人有请,四位请随我来。” 下人带着许长安等人一起走进了城堡居中的一间大厅。 刚一进去,便有一个大腹便便,头顶微凸,年约四五十岁的男人迎上前来。 “欢迎四位朋友光临……” 汉尼斯恭恭敬敬上前见了一礼:“勋爵大人!” 希尔冲着汉尼斯点了点头,随之又冲着杰克道:“杰克·斯派洛,恭喜,听说你已经夺回了黑珍珠号,又当上了船长。” “勋爵大人大人果然消息灵通。” “我还听说……”希尔又瞟向许长安:“是这位东方朋友帮了你的大忙。” “哪里哪里,”许长安谦虚地笑了笑:“主要还是杰克船长名声在外,那些船员也不过一时湖涂才背叛了他。” “我知道,你叫安,你的身手让人惊讶。今天邀请你们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商量……” 经过希尔的一番解说,许长安方知,原来,希尔也想寻找传说中的不老泉。 “不老泉一直是个传说,但是最近,有人得到了一张古老的羊皮卷。 上面所绘的乃是位于加勒比海深处的一处不为人知的小岛。 根据羊皮卷的线索,传说中的不老泉,就在那处小岛上。 那处小岛的四周……还有传说中的美人鱼……” 尹丽莎白一脸惊喜:“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鱼?” 希尔笑了笑道:“如果世界上有不老泉,那就一定有美人鱼。” “我见过美人鱼。” “真的?杰克,你真的见过美人鱼?”尹丽莎白急急问道。 “没错,他们与传说中一样,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尾。” “太好了……”希尔一脸激动:“这么说就越发证明那幅羊皮卷的真实性。” 杰克眉头一动:“勋爵大人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得到了那幅羊皮卷?” 希尔重重点头:“不错!” “能否给我看看?” “当然!”希尔冲着一个手下吩咐:“去将羊皮卷取来。” “是!” 不久后,那个手下捧着一个上了锁的铁箱走了过来。 希尔摸出钥匙打开,小心翼翼从里面取出了一幅泛黄的羊皮古卷。 不过,这家伙却留了一手,只将羊皮卷铺开了一半…… 哪怕只打开了一半,杰克却一眼就认定,这幅羊皮卷所绘制的多半是真的,不老泉的确存于世间。 等到四人看了一小会,希尔便将羊皮卷收了起来。 “你们现在相信了吧?” 杰克点了点头:“嗯,这幅图应该是真的。那么勋爵大人的意思,是想与我们合作,一起寻找不老泉?” “没错!寻找不老泉乃是一件大事,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不行,所以,真诚地邀请你们一起加入。 我相信,有了你们的加入,我们一定可以成功。” 这时,许长安道:“希尔先生,就算这幅羊皮卷是真的,也难保外界已经有了拓本。 之前,汉尼斯也提到了不老泉的事,所以我想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而且外界恐怕也有复制的地图。” “这正是我急着找三位的原因,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不能让别人抢在我们前面。” 经过一通商议之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一起合作出海寻找不老泉。 当晚。 许长安、杰克等人返回黑珍珠号上商议事情。 行程已经定下来了,明日抓紧时间准备船上的补给,后日一早出发。 届时,除了黑珍珠号之外,希尔也会准备一艘船一同出海。 巴博萨显然有点不放心:“杰克,你确定那个希尔是真心与我们合作?这个人名声可不怎么好。” “我知道……”杰克笑了笑:“他手中有地图,与他合作能省不少事。至少,在找到不老泉之前,他不会耍什么花样。” 许长安道:“无妨,就算他耍花样,我们也不用怕。” 商议的差不多时,一行人各自回到船舱休息。 尹丽莎白却没有睡意,跟着许长安一起来到一间船舱,一脸激动道:“我们这次出海,真的可以看到美人鱼?” “应该会!” “那你从遥远的东方过来,有没有见到过美人鱼?” 许长安想了想,道:“见过。不过,没见过活的,我见到的只是干尸。” “啊?” “不过,我见到的那种美人鱼与传说中的不太一样,称之为交人……” 许长安闲来无事,给尹丽莎白讲起了以前在鬼吹灯世界时,前往虫谷的经历。 惊险而又富有传奇的故事,听得尹丽莎白时而尖叫,时而惊叹,时而痴迷。 听得差不多时,尹丽莎白忍不住问:“安,这真的是你亲身的经历?” “当然,难不成你认为我在编故事?” “不不不……我明白了,你是冒险家对不对?周游世界的冒险家。” 这个说法倒也算八九不离十,毕竟许长安的确是在周游诸天世界。 “没错!”许长安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再讲一点你的经历给我听好不好?关于东方的。” 许长安开玩笑回了一句:“我讲故事给你听,你怎么报答我?” 尹丽莎白咬了咬嘴唇,随之飞快地凑过头来,在许长安唇上偷袭了一下。 只是,她的动作又怎如许长安快? 刚想移开,却被许长安一把搂在怀中…… 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必须还回去,而且还得加n倍! …… 次日。 杰克一行人开始准备补给。 再次日,天刚蒙蒙亮,两艘船驶离了码头,穿过长长的海中峡谷,进入了茫茫大海。 杰克拥有丰富的航海经验,自然由他来领航。 巴博萨则带着几个船员去到了希尔的船上。 这是希尔的主意,说来说去他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杰克。 希尔知道巴博萨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假如杰克真的耍什么花样,只要有巴博萨在,他也不至于在大海中迷航。 当晚,一道人影悄然跃进了大海,随之又悄然潜入了希尔的那艘船上。 潜入之人正是许长安。 此行,他是想悄悄打开那幅羊皮卷看个全貌,以便心中有数。 希尔很小心,只是指引了一个大致方向,却没有将整副羊皮卷给他们看。 以许长安的记忆力,只需要偷出多看几眼便能记下来,再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当他潜到希尔所在的船舱时,却发现希尔正与两个心腹手下在密议。 “勋爵大人,如果真的找到了不老泉,我们真的要与他们一起分享?” 希尔冷笑了一声道:“怎么可能?如果我们真的可以找到不老泉,那么,我们便相当于有了统治世界的资本。 我又怎么可能容忍,有人与我分享这一切?” “可是勋爵大人,杰克倒还好对付一些,可是勋爵大人为什么要叫那个东方小子一起? 他的实力很强,瞬间就能打倒几个壮汉……” “他的实力固然强,这也是我找他一起去找不老泉的原因。有他在,一定可以解决不少麻烦。 一旦我们得手,他身手再好又怎么样?到时候,找几个人在背后打冷枪,不信解决不了他……” 听到这番对话,许长安不由暗自好笑。 这家伙未免也太天真了一点,就凭那老式的火枪,便想打他的冷枪? 密议了好一会儿,那两个手下方才离开。 希尔坐下来倒了一杯酒,喝了几口,又起身跑去打开柜子,取出羊皮卷凑到灯下细细观摩。 这倒也省了许长安不少事,悄悄走到希尔身后将羊皮圈上的内容过了一遍,随之又悄然离开。 目前,他并不打算与希尔翻脸,毕竟路途还远,不急这一时。 前几天还算顺利,风平浪静。 第五日开始,好日子似乎到头了,要么狂风暴寸,滔天大浪,要么迷雾茫茫,让人摸不清方向。 好在,杰克船长的确经验丰富,总是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带领大家走向险境。 巴博萨也不差,希尔临时让他当了船长,这家伙又过了一把船长的瘾,自然格外的卖力。 但是,让一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航行第十天,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袭来…… 当时,海面上一片白雾茫茫。 杰克站在桅杆上努力瞪大眼观察四周,以免迷航。 突然间,他隐隐看到了一片帆影……仔细看了看,不由吓得腿一颤,差点从桅杆上摔下来。 “不好了,备战,备战!” 杰克稳了一下心神,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滑下了桅杆。 他很少如此失态。 但这一次,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船长,怎么回事?” “是戴维·琼斯的飞行荷兰人号……” 也不怪杰克如此惊慌,因为,他与戴维·琼斯有过节。 一旦被戴维·琼斯抓住,他的余生就会被戴维·琼斯所掌控,成为戴维·琼斯的奴隶。 而戴维·琼斯的奴隶,正如当初巴博萨等人所受的诅咒那样,将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正如戴维·琼斯一样,脑袋看起来就是个章鱼怪。 飞行荷兰人号不仅速度奇快,而且还能潜到水下,让人防不胜防。 但可怕的是,戴维·琼斯还能召唤大海怪。 这只海怪的本体类似于章鱼,但块头就大多了,能够轻易地损毁大型船只。 船上乱作一团。 “什么?竟然是传说中的飞行荷兰人号?” “这次真完了,怎么会遇上戴维·琼斯这家伙?” “船长,要不咱们赶紧弃船逃命要紧……” 杰克不是什么英雄,但是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十分珍惜自己的黑珍珠号。 一听有人让他弃船而逃,当即怒道:“身为船长,我怎么可能弃船而逃?大家打起精神,全速前进!” 就算跑不过飞行荷兰人号,那也不能原地等死,总得搏一搏。 这时,许长安来到了甲板上。 观察了一会,眼瞅着飞行荷兰人号越追越近,于是突然腾空而起…… 船员们忙作一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许长安的行踪。 过了一会。 一道金光突然划破了迷雾。 “那是什么?” “金色的手掌?” “一定是上帝之手……” 一阵惊呼声中,一只散发着金光的巨大掌影从天而降,凌空向着飞行荷兰人号拍击而下。 这一招,正是如来神掌。 以许长安如今的实力,这一掌的威力比起在《功夫》世界时不知大了多少。 “轰!” 没等飞行荷兰人号的船员回过神来,掌影已然拍下,激起了滔天巨浪。 就连黑珍珠号也受到冲击,像一叶小舟般被海浪抛了起来…… 换作普通的船,挨这么一下恐怕当场就散了架。 但飞行荷兰人比较特殊,船没有散,但却被击穿了一个巨大的,掌形的破洞,直透船底。 有不少船员在这一掌之下,当场就变成了齑粉。 就算号称不死身,此刻也死得不能再死。 杰克终于稳住了黑珍珠号,这才抹了把冷汗瞟向飞行荷兰人号,发现飞行荷兰人号正在缓缓下沉。 “太好了,我们得救了,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巴博萨那边运气还算好,距离较远,只受了一点小小的浪潮攻击。 但是刚才的动静太大,也吓了船上一众人一大跳。 而且,他们也隐隐看到了那道金色的掌影,一个个惊疑不定,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六章 美人鱼 虽然暂时脱离了险境,但是,杰克船长反倒更加的忧心患患,一个劲地喝令: “所有人戒备,装弹!” “扬帆,以最快速度前行!” 许长安走到杰克身边问:“杰克,你是在担心戴维·琼斯召唤海怪?” 杰克叹了一声:“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会疯狂报复。一旦召唤出海怪,我们恐怕很难对付。” 许长安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可不一定,他要识趣倒也罢了,要是不识趣……” “不好,船长,海面有异动。” 这时,负责观察的一个船员惊呼了一声。 杰克心里一惊,急急走到船舷边看了看,不由脸色惊变,声音也变了腔调:“所有人准备,所有人准备,大海怪来了……” “杰克,你速速离开,我去对付海怪。” “什么?”杰克不敢相信地瞟向许长安。 虽然他知道许长安实力非凡,但那只海怪可不是普通货色。 那是一只魔物,连大不列颠的皇家海军都甚是忌惮,想尽千方百计寻找聚魂棺,从而控制戴维·琼斯。 控制了戴维·琼斯,就等于控制了那只大海怪。 “行了,来不及了,不能让它靠近黑珍珠号……” 说完,许长安扑通一声跳到了海中。 这时,尹丽莎白正好走了过来,一见许长安竟然跳了海,不由花容失色,尖叫着奔了过来:“安,安……” 如果不是杰克船长拦着,恐怕这妮脑子一热也要跳海。 “尹丽莎白,安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他一个人怎么能对付那只怪物?” “我不会抛下安的……” 杰克船长一向熘的比谁都快,但这一次,却没有熘,而是吩咐所有船员准备标枪,火炮什么的,准备与海怪决一死战。 另一边,希尔等人也发现了不对劲。 “戴维·琼斯一定唤出了海怪,巴博萨,快,快离开这里。” 巴博萨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扳了舵。 他可不想陪着杰克一起去死。 只不过,谁也不曾想到,许长安既然敢跳下海去,又岂是去寻死的? 他在领地时,便经常潜入深海修炼,到如今,已经可以做到与陆地上几乎无异的地步。 哪怕潜上一天一夜也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要对付海怪,可不是仅仅在能潜海就行的,还得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 那只大海怪正在快速靠近黑珍珠号,见到有人在海中游过来,却没有在意。 以它巨大的体型,一个人在它眼中犹如一只蚂蚁。 哪知,这只“蚂蚁”偏偏却爆发出超乎自然的力量。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许长安停了下来,力量全面爆发。 亢龙有悔、飞龙在天、见龙在田、鸿渐于陆、潜龙勿用…… 降龙十八掌,一气呵成。 在地面上,这一招以真气催动,再席卷着激荡的气流,能够造成惊人的破坏力,而且波及的范围也很大。 而在海中,在真气与掌劲的作用下,再加上许长安麒麟臂的力量加成,海水急涌,其威势与声势更是夸张。 “轰!”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海面上巨浪滔天,犹如海啸一般,卷起了高达数十米的排浪。 黑珍珠号离的相对较近,差点被涌来的浪潮所淹没。 “转舵,转舵,快,快离开这里……” 杰克吓得一脸铁青,大声喝令。 “轰!” 紧接着,又是一波浪头冲天而起。 而这一次,却冲起了不少血浪……显然,那只大海怪已然受伤。 其实,这只大海怪的实力并不怎么样,无非就是仗着块头大,体量重,一条触须就能拍翻一艘船。 抛开体量不算,它与一只普通章鱼并没有多大区别,就算一个普通人都能用刀剑砍伤它。 只是个头太大,一点小伤对它来说几乎就是挠痒痒。 但,遇上许长安这样武道双修的高人,那就是它的噩梦了。 一个照面,便打得它皮开肉绽,触须也断了两根,只能仓惶而逃。 许长安又岂容这家伙逃走? 念头一动唤出了凤鸣剑,以真气催动剑气,在海中不停地追杀,斩断了大海怪所有的触须,最后将之轰杀成渣! “噗!” 就在大海怪被灭的那一刻,戴维·琼斯也吐出了一大口血,精神萎靡地倒向甲板。 他之所以能够召唤大海怪,是因为他的性命与大海怪是一体的,犹如养蛊之人的本命蛊一般。 大海怪一死,他也活不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不死身不过就是一个笑话罢了。 等到许长安返回海珍珠号时,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敬畏起来。 毕竟,以一己之力击杀大海怪,这已经不属于凡人的力量了。 故而,许长安在他们心目中越发变得神秘起来。 半个月后,一行人终于找到了羊皮卷上的那个小岛。 只不过,小岛四周分布着犬牙交错的礁石,有不少还冒出了海面,说明小岛四周的海水不深,大船根本没有办法泊到岛边。 因此,只能通过小船将人员转移上岸。 另一艘船上,希尔一脸激动地看着四周,喃喃自语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快,准备小船上岸。” 黑珍珠号上,许长安却道:“先不急,等他们先上岸。” 一艘接一艘的小船放到海面,希尔等人迫不及待坐上小船驶向小岛。 “船长,咱们不上岸?” 一个船员眼见巴博萨站在甲板上眺望,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着急,先看看……” 海面上,小船缓缓行驶着。 船上有六个人,这些人全都是希尔的手下。 其中一个小声道:“世界上,真的有不老泉这样神奇的东西?” “这不过就是传说,反正我不太相信。” 一个卷发男子神秘兮兮道:“其实,勋爵大人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不会吧?要是没抱多大希望,勋爵大人又怎么会亲自前来?”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我无意中听说,勋爵此来寻找不老泉只是一个借口,因为他也不相信世上真的会有不老泉……” “什么?那……那勋爵大人到底来做什么?” “他是为了美人鱼而来。” “美人鱼?这不也是传说么?” “不,这不是传说,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勋爵大人亲眼见过美人鱼的标本,仅仅一个标本,便能换一艘大船。 如果能抓几条活的回去,那将会是轰动世界的事……” “这么说,勋爵大人这一次来,是为了抓美人鱼?” “嘘,小声些,别惊动了那些美人鱼。” “惊动了才好,正好见识一下,再说了,美人鱼终究生活在深海,它们怎么可以听懂我们说话?” “对了,听说美人鱼喜欢听人唱歌,不知是不是真的,要不咱们试试?” “我来唱我来唱……” 于是,其中一个金发男子清了清嗓子,随之开始喝歌。 过了一会,海面一阵激荡…… 一个美艳动人的女人浮出海面,并游到了船边。 “天啊……” “真……真的是美……美人鱼……” “太美了,太美了……” 船上的几个人不由失声惊呼,皆被对方的美貌所震憾。 难怪,世上会流传着那么多关于美人鱼的传说,这随便出来一个,便如此惊艳,让人难以自抑。 美人鱼嫣然一笑,随之问了一句:“你们都是水手?” “你能说话?” 有个船员惊喜地问。 “是的。”美人鱼微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真美,我喜欢你,我要吻你……” 坐在最边上的一个船员迫不及待伏低身子想要吻美人鱼。 据说,只要得到美人鱼之吻,从此后便能在海中自由呼吸而不被淹死。 不管传说是不是真的,面对如此漂亮的美人鱼,谁不想与之一吻? “扑通!” 结果,那人却没有吻到美人鱼,反被美人鱼一扯,给拉下了海底。 “不好,快,划快一点,她们要杀我们。” 其他船员终于警醒过来,拼命地划着浆,想要尽快抵达岸边。 这时,海面上突然浮现出不少美人鱼,并且开始攻击船上的人员。 “太好了,太好了,发大财了……” 没想到,希尔却没有一丝惊怕,反倒手舞足蹈,眼神放光。 这家伙早有准备,船上带的人全是精心挑选的手下,而且配备了火力强大的武器。 “快,准备绳网,尽量活捉!” 这时,一条美人鱼飞窜过来,想将希尔拖下海去。 “砰砰砰……” 美人鱼中枪坠海,血水染红了海面。 如此一来,更是激起了一众美人鱼的愤怒,纷纷围了过来。 “开枪,开枪打死她们……” 希尔有些慌了神,也顾不上活捉了,先保命再说。 只可惜,他忘了一件事,美人鱼是可以潜水的。 浮在海面上的美人鱼只是在吸引火力,另外有一些已然从海底悄然潜到了船底。 “轰!” 随之一声轰响,希尔所坐的那艘船突然高高抛了起来。 船上的几个人猝不及防,全部掉落到海中。 一入海,他们便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只会本能地挣扎,极力想要浮上海面。 结果,却被美人鱼拽着腿,一个接一个拉向深海…… 船上,希尔还留了一些手下看守船只。 一开始他们还在抱怨没有机会上岛去见识一番,现在,眼见着海面上发生的惨状,惊吓之余,一个个却又无比的庆幸。 待回过神后,一个小头目不由大喝道:“勋爵大人已经死了,这里很危险,我们得赶紧离开。” 巴博萨慢腾腾道:“先不急,再看看情况。” “混帐,现在这条船由我说了算,我命令你立即开船驶离这里,否则……” “砰!” 结果,话没说完,却被巴博萨抬手一枪击毙当场。 巴博萨霸气喝道:“记住,我才是船长,这条船由我说了算。” 上岛一事,许长安其实早就早中通知过巴博萨,让他不要急着上岸。 现在看来,果然无比的英明。 他相信,许长安一定有办法解决。 黑珍珠号上,一个船员突然脸色惊变,颤声道:“不好了,那些美人鱼往这边游过来了。” “怕什么?咱们的船大,她们上不来。” “可她们要是潜到水中,将船底弄破怎么办?” 这么一说,杰克不由心里一惊,急急瞟向许长安道:“没错,她们或许冲不上来,但可以在水底动手将船弄沉。” “没事,我下去和她们谈判。” 许长安早有心理准备,纵身一跃跳入海中。 他心里很清楚,美人鱼并非嗜杀的种族,她们天性善良,只是因为人类的屠戮与贪婪,方才让她们奋起反抗。 那些美人鱼正在纷纷潜来,准备弄沉大船。 一见有人跳水游过来,不由有些惊讶。 “不要动手,我是专程来和你们谈判的。” 普通人无法在水中开口说话,但并不代表许长安不能。 他利用自身的真气凝成一种类似于声波的方式在水中传播。 美人鱼在海中生活,自然也可以在海中交流。 “谈判?” “这个人类居然能在水中与我们交流?” “难道,他得到过我们美人鱼一族的吻?” 外界传说,人类得到美人鱼的吻便能在水中自由行动,也可以与美人鱼在水中交流。 但,这样的说法只对了一半,如果是强吻根本没用,必须是美人鱼的真心一吻才有效果。 “是的,谈判,我们并不想与你们开战。之前那些人与我们虽然是一起来的,但事出有因……” 眼前的场景,对于许长安来说颇有些震憾。 毕竟,这些美人鱼都是不穿衣服的…… “那你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来找不老泉的?” “没错,我们的确是来找不老泉的,但是,我们并没有想过要打扰各位。 之所以与之前那伙人一起,是因为对方有这里岛的地图……” 许长安大略解释了一下原因。 “我们不会相信你的话,不过,既然你能潜水,也能在水中与我们交流,那便去见我们的王。” “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你们不要再动手损坏我们的船。” 随后,许长安在一众美人鱼的包围之下,向着深海潜去。 她们生活的地方,就在岛的下面。 许长安本以为里面应该很阴暗,没想到,进去之后竟如龙宫一般绚丽多姿,看的人眼花缭乱。 不久后,许长安被带进了一处海底的山洞之中。 没想到,一进入山洞之后,里面居然是干的,没有海水。 洞壁上嵌着不少夜明珠,令得洞中犹如白昼一般。 前行不远,许长安终于见到了美人鱼女王。 只是,她却与别的美人鱼有点不太一样。 她坐在池边,并没有鱼尾,看起来与人类并无区别,而且还穿着一件半隐半透的薄纱,越发显得风姿卓越,美艳动人。 就算许长安见多了美人,此刻也不免有些砰然心动。 而美人鱼女王在看到许长安的那一刻,似乎显得有些惊讶,眼神不停地变换着…… “哗!” 没等许长安开口,水池中突然溅起了一蓬浪花。 一个美人鱼从水底冒了出来,凑到女王身边低语了一阵,应是在汇报之前的情况…… “嗯,知道了。” 女王点了点头,随之又一次眼神复杂地瞟向许长安…… 第七章 随我一起打海盗…… “你是东方的炼气士?” 女王终于开口了。 声音如黄莺出谷,无比的悦耳。 不过,她一开口,却让许长安大吃一惊。 因为她说的是纯正的汉语,而且还说的相当流利。 但更让许长安惊讶的是,她居然知道炼气士? 细说起来,许长安现在的确算得上炼气士,因为他已经由武入道,修炼真气了。 愣了片刻,许长安不由笑了笑:“没想到,女王大人居然知道东方的炼气士,而且汉话还说的这么流利。” 女王没有说话,眼神变得有些飘移,似乎在回忆往事。 过了一会,方才幽幽叹了一声,竟然吟了一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娟。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许长安一脸讶然:“这……这是李商隐的诗,没想到女王大人对东方的诗词也有研究。” “这首诗,是他曾经吟过的。” “他?”许长安心里一动,问道:“难道,女王说的他也是一个炼气士?” “对,看到你的那一刻,我便想起了他,你和他……有着相似的气息,甚至,模样也有几分相似。” 许长安脸色一喜,笑道:“那真是太巧了,不知那位兄台如今在何处?” 女王摇了摇头:“不知道,当年他离开时,只说要去寻求大道……” 闲聊了几句,许长安有意无意问起了不老泉的事。 “女王大人,外界流传的不老泉是真的吗?” “不老泉?”女王嘲弄地笑了笑:“那不过就是世人的美好愿望,也或是贪婪之心罢了。 你是炼气士,当知长生有多难。 岛上,的确有不老泉,但并非外界盛传的那样,喝下之后便能长生。 不老泉的确有一些神奇的功用,对于人类来说,它可以剥夺一个人生命,让另一个人增加相应的寿命。 但就算是这样,也并非长生,因为它的效果只有一次,不可能让人无限地延长生命。 所以,就算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增加了寿命,但也多活不了太久。 不老泉,是我族的圣水。 我们人鱼一族,寿命的确比人类悠长,通常能活到三百岁左右。 但这并非不老泉的功效,而是一种种族的天赋。 对于我们来说,不老泉,其实是一种敷衍后代的圣水……” “繁衍后代?”许长安愣了愣,随之恍然大悟。 这一路潜来,他看到的美人鱼全都是女儿身,没有一个男的。 那么问题来了,她们是如何繁衍后代的? 现在经女王这么一解释,许长安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不老泉的功效,不正与西游记女儿国中的子母河功效一样么? 女儿国全是女儿家,没有一个男人,她们便是喝子母河中的水怀上孩子的。 “是的。所以,不老泉乃我一族传承之圣水,绝不容许出现任何闪失。 大约在五百年前,我族遭受了巨大的危机。 不知从何处窜来了一条蛟龙,不仅大肆屠杀我族人,而且还想霸占不老泉,奴役我族。 我组织族人全力反抗,但那蛟龙力量太强,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正当危急之时,一个东方的炼气士突然出现,他与蛟龙大战了一天一夜,终将那蛟龙斩于剑下。 不过,他也因此而受了重伤……” “五百年前?”许长安下意识瞟了一眼女王。 他记得,之前女王说美人鱼的寿命一般为三百岁。 女王猜到了许长安的疑虑,解释道:“美人鱼一族的女王乃代代传承,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与血脉,寿命可达千年以上,而且可以自由变化形态。” “原来是这样……” “当年,东方的炼气士拯救了我族,全族上下皆视其为恩人。这,也是她们将你带到这里的原因。 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二个踏入我族的人类。 其实,我族以前并不仇视人类,反倒还友善地接近他们,尝试着与他们交流。 没想到人类是那样的凶残与贪婪,他们一批接一批找到这里,不仅捕杀我们的族人,甚至还意图霸占,甚至是毁掉不老泉。 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奋起反抗,不让他们踏上这座岛屿。” “我理解……” 聊了许久,女王带着许长安一起浮上海面,登上小岛,并找到了不老泉。 不老泉并非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而是从一个约三米高的人鱼状石头顶上浸出,慢慢滴到下方的一个小小石池。 许长安心里一动,忍不住问:“如果我喝一口会怎么样?” “以前那个炼气士专门研究过这眼泉水,他说这眼泉水类似于一眼灵泉,对普通人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当时,他还用这眼泉水炼了一些丹药……” “炼丹?” “对,我服过几颗,的确效果不错。” “不知这丹药现在还有没有?” 女王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有是摸出一个小瓶:“还有三颗,我一直留着。” “能否让我看看?” “嗯。” 女王将小瓶递了过来。 许长安接过小瓶,先闻了闻……药香泌人,让人精神一振,的确是难得的灵丹。 随之,又倒出一颗摊在手心仔细观察。 “看样子你也是精于炼丹之人,这颗丹药就送给你吧。” “不不不,这是你珍藏多年的丹药,在下怎好夺人所爱?” “没事的,我还有两颗。等你离开时,我再送你一些不老泉,你也可以用来炼丹。” 闻言,许长安不由心里一喜:“太好了,多谢女王大人。” 女王叹了一声:“不必客气,看到你,我便想起了他……” 还真是个痴情的美人鱼。 许长安不由暗叹了一声。 随之心里一动:“对了,我有一个法子可以保护这眼泉水。” 女王不由眼神一亮:“什么法子?” “我学过一些阵法的布置,可以在四周布置一个阵法将泉水隐藏起来。” “真的?我记得当年他也说过,说有一种五行阵法可以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就算走到面前也发现不了。 只不过,他对阵法只是了解一些,但却不会布置。”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一旦阵法启动之后,旁人便发现不了这眼不老泉,正如你所说,哪怕站在边上也不知道。 到时候,假如有人前来小岛,你们大可不必出现。 本来这里就很难找,到时候那些人既没有发现美人鱼,也没有发现不老泉,自然而然的,就会以为只是一个传说。 到了那时候,你们就相对安全了。” “太好了,如果你真的可以帮我们布阵的话,你便是我族的恩人,到时候我一定会重重酬谢你的。” 许长安微笑着摆了摆手:“小事一桩,你送我不老泉便已经是重谢了。” 随后,许长安回了一趟黑珍珠号。 “安,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真的去了美人鱼生活的地方?” 一见到许长安出现,尹丽莎白便急急上前询问。 杰克也快步走了过来问:“岛上是不是真的有不老泉?” 许长安摇了摇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老泉,岛上的确有一眼与众不同的泉水,但那是美人鱼一族用于繁衍后代的圣水……” 听到许长安讲解了一番美人鱼一族的故事以及不老泉的用途之后,杰克等人颇有些失望。 许长安感慨道:“花开花落,生老病死,此乃自然法则,可总有一些人不切实际,妄图去打破这种规则。 也不是说没有可能,但仅凭一些自然界生长的东西就想长生不老,这未免有些不切实际。 真正的长生,是需要修心的,而不是奢望服食一些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就可以办到。 如果是那样,天下早就大乱了。 不过大家也用不着失望,到时候,大家一定会有惊喜的。” “什么惊喜?” “既然是惊喜,现在说了还能叫惊喜?好了,我还要去海下,或许要过两三天才回来,你们就在船上安心待着。 切记,千万不要上岛,谁要是不听,别怪我翻脸。” 随后,许长安又一次来到不老泉处,在女王的陪同之下,教她如何布阵,如何入阵,如何维护。 不老泉范围不大,布置起来也不复杂,按理半天足够了。 只不过,许长安好人做到底,一边布置,一边与女王讲解,尽量让她自己动手。 如果她不学会,到时候阵法受损,不及时修补的话就会失去效果。 好在,女王很聪明,基本一教便会。 待到阵法布置完毕后,女王站在阵法外面,一脸惊讶。 她明明知道不老泉近在眼前,但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乱石堆。 要进入阵法,必须通过特殊的方法才能进入。 而且,还能随时更改,一旦出现内奸,便可及时更改入阵之法,确保万一。 许长安一脸欣慰道:“好了,这个阵法虽然不大,但足以瞒过外界之人。 就算对方知道不老泉在这里,强行攻击也没用,因为阵法会自动将所受的力量分散到地底。 除非对方直接轰碎这个岛,否则根本没有办法强行进入。 不过,阵法受到攻击之后,难免会有些损伤,到时候一定要及时进行维护……” “安,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谢谢你。” 女王似乎有些动情,眼角隐隐浸上了一颗泪花。 许长安偏过头,犹豫了一会,终于伸过手去轻轻擦拭。 这时,女王终于忍不住扑到了许长安怀中,泣声道:“你又要离开了么?” “我……” 许长安不知如何回答。 他心里知道,这一刻,女王或许是想起了以前的那个人,将他当成了“他”。 果然,过了一会,女王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开一步:“抱歉,我……我知道你不是他,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许长安叹了一声,上前将她搂到怀中。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克制,就把我当成他吧,我不会介意。” “你什么时候走?” “阵已经布好了,要不……我明早离开吧。” 那一晚,女王很疯狂。 毕竟相思几百年了。 许长安差点有些吃不消,不过最终还是没有丢脸,一直坚持到最后。 本打算天明之后离开,结果又多呆了两天。 临走前,女王也信守了诚诺,不仅送了一大桶不老泉,还送了不少极品珊瑚、夜明珠以及几大箱金银珠宝。 这些金银珠宝皆是她们在海底打捞的。 对于美人鱼来说,潜入海中打捞沉船中的东西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虽说许长安对这些财宝没多大兴趣,但杰克、巴博萨等人却很喜欢,毕竟他们是俗人。 俗人,岂有不爱财宝的? 回到黑珍珠号之后,许长安召集了所有人到甲板集合。 虽说杰克才是船长,但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了许长安才是他们真正的首领。 毕竟,实力摆在那里。 就连不大列颠皇家海军都要退避三舍的巨型海怪,却被许长安一个人便给收拾了,想让人不敬畏都难。 而且,许长安还能潜入深海与美人鱼一族交流,这岂是凡人都做到的事? 所以在一众人心目中,已经将许长安视为神灵一般的存在。 就连杰克、巴博萨这样心高气傲之人,也恭恭敬敬,不敢有一分怠慢与不敬。 “我要警告大家一件事……” 许长安站在人群前大声道:“关于美人鱼一族的事,任何人不得对外透露,对外就说没有见过,不过就是个传说罢了。 如果有谁敢在外面私传,那便休怪我出手无情。” “是!” 一众人齐齐应声。 “另外,大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成为海盗,但那一切已经过去了。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将功补过,随我一起去剿灭海盗……” 此入一出,一众人不由大惊失色,纷纷议论起来。 毕竟,行有行规,就算他们以后洗手不干了,也不会坏了规矩,去消灭别的海盗。 杰克忍不住走上前来,冲着许长安小声道:“安,根据海盗法典,我们……” 没等他说完,许长安却摆了摆手:“别跟我提什么海盗法典,只要你们脱离了此行,那便不用去守那些旧规。 这是你们赎罪的一个大好机会,不管怎么说,你们每个人的手中,或多或少都沾着无辜者的鲜血。 所以现在,你们要痛改前非,去打击、去消灭那些穷极极恶,不思悔改的海盗……” “可是,就算我们退出这行,不遵守海盗法典,仅凭我们这点人恐怕也对付不了那么多海盗。” 许长安道:“放心,我相信有不少海盗还是身不由己的,只要你们做了表率,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海盗弃暗投明。 再说了,有我在,你们有什么好怕?”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一众人顿时信心高涨,纷纷应声…… 第八章(主世界) 开启大航海时代 加勒比海,彻底变天。 谁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九大海盗王之一,杰克·斯派洛船长居然会反海盗。 一时间,激起了众怒,其余的几大海盗王纷纷纠集人手,准备以海盗法典严厉惩治杰克。 平日里,这些海盗没少内讧。 但这时候却空前的团结,毕竟他们也知道杰克没那么好对付。 结果,刚一开战便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亲眼见到,一只巨大的金色掌影从天而降,瞬间便将率队的舰船击沉。 紧接着,一个人从天空飞到海面,一挥掌,巨浪滔天,当场掀翻了他们几艘船。 他不是人! 他是海神! 一众海盗吓得跪到甲板上不停地磕头。 之后,许长安命令所有海盗上岸,然后……将所有海盗船全部烧毁。 包括黑珍珠号。 反正现在也用不着黑珍珠号了。 因为,他已经招募了杰克与巴博萨一起返回领地,准备开启属于他的大航海时代。 回到领地之后,许长安便吩咐杰克与巴博萨带人先在近海试航。 一是熟悉周边的海域,看看能否发现新的大陆,也或是别的有人类聚居的海岛。 二是训练一批航海人员,毕竟以后的船队会越来越庞大。 当杰克与巴博萨看到领地的船舰之后,不由分外的惊讶。 船的构造倒是差不多,但是船的动力与武器与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许长安早就成立了一个研发部门,由“妙手老板”朱停全权负责。 朱停的脑洞很大,有着无数的奇思妙想,以及巧夺天工的手艺。 再加上一众人的协助,集思广益,已经走向了一条另类的科技之路。 许长安其实带回了不少近代甚至是现代的科技资料,比如蒸汽机的构造、原理、图纸等等。 蒸汽机,推动了人类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使得人类的科技水平发生一次飞跃。 但是,许长安却暂时放弃了这些。 因为朱停的机关术,足以替代蒸汽机,甚至比蒸汽机的用途更为广泛,更加实用。 这,也正是杰克与巴博萨震惊的原因。 他们踏上船之后,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熟悉的帆。 小船没有帆可以理解,可以划着走。可是大船没有帆,又如何在深海航行? 这便是机关的神奇之处,可以做到四千拨千斤的效果。 船上有一间机关室,相当于是一台发动机。只不过,这台“发动机”不烧油,不烧煤,仅仅需要几个人摇动手柄,便能产生巨大的动力。 有了如此先进的机关术,还需要什么落后的蒸汽机? 领地中,处处都是这样的机关科技,比如采矿、运输车辆、金属的锻造、织布机等等等等。 在杰克与巴博萨出海之后,许长安找到了九叔与四目道长,一起闭门潜心研究炼丹一事。 毕竟,他从诸天世界招募人的时候,都是打着长生的愰子。 虽说修炼可以延长寿命,但缺少丹药的辅助,容颜依然会老。 比如九叔…… 这一次,许长安得到了不老泉。 虽说不老泉不能真的让人长生不老,但毕竟是天材地宝,只要善加利用,辅以不同的灵药,许长安相信,一定能够有益于修炼,并起到延年益寿之奇效。 经过整整半年的反复试验与改良,许长安终于成功炼出一炉极品灵丹,并命名为:驻颜丹。 效果没得说。 九叔是第一个测试者。 服下灵丹之后,第二天,花白的头发竟然开始转黑。 三日后,头发胡须又黑又亮,整个人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几岁。 而且,还感觉身轻体健,说明灵丹的效果不仅仅只是驻颜那么简单。 接下来,许长安又陆续炼了一百余颗,除了招募之人外,又奖励了一些给领地中表现突出的人。 三个月后,杰克与巴博萨返回了领地。 这次,他们可谓收获巨大。 不仅绘制了此次出海的航线图,重要的是,他们真的发现了新大陆。 经过杰克讲述了他们上世之后的发现,许长安对于外面的世界终于有了一个粗略的认识。 据杰克所说,那片大陆与他生活的年代差不多。 这一点,也与许长安之前的推测不谋而合。 以前,领地曾经有人闯入,对方使用的皆为老式的火枪,由此可见,外界的科技并不怎么样。 可以说,依然还称得上冷兵器时代。 正如大明朝,大明朝已经有了火铳、火炮之类的武器,但威力不大,不适用于大型战争。 “既如此,那咱们便先迁一批人过去做准备工作,之后,分批次陆续迁移。” 经过一番筹划与商议,最终,定下了第一批迁移的人选,共计三百人。 领头之人为赵心川,聂风、阿飞、陆小凤、司空摘星协理。 赵心川毕竟是许长安从诸天招募而来的第一人,所以他在领地的地位很高。 除了这几个高手之外,还有一百个精挑细选的战士。 余下之人,便是一些工匠、杂工之类,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过去开荒,种地、狩猎,修建房屋等等,为后续人员迁移打好基础。 不久后,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船,驶出新的天地。 经过两个月的航行,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这片海岸线是杰克精心挑选的,附近没有人烟,海岸边不远有山,有河,有草地。 而且气候温润,是个理想的栖息之地。 上岸后,一众人休整了一天便开始忙碌起来。 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开荒、采石、伐木、搭建房屋…… 有条不紊。 不觉间,一个月过去。 这天,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腰间珮着剑,手中拎着火枪,带着大约四十余名手下杀气腾腾到来。 对于这伙人的到来,赵心川等人并不觉竟外。 他们在这里拓荒的同时,早就派人将方圆百里的情况摸了一遍。 方圆百里内,零星分布着一些村庄。 距离他们开荒的地方大约五六十里开外,有个依山而建的城寨,里面大约居住着三千余人。 寨主名叫乌拓,乃是这方圆百里的土皇帝。 之前,负责警戒之人便已经发现了有人在暗中观察,但没有惊动对方。 想来,正是乌拓的手下。 虽说此地荒僻,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还在这里开荒驻扎,难免会惊动对方。 其实,开荒,只是权宜之计。 早在一行人出发之前,许长安便说过,既然要带大家迁移,自然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自己开荒,打猎,还得自己建造房屋,那叫什么好日子? 况且,要建一座城池可不是一桩容易之事,得花费大量的人力与物力。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占领。 简单来说,既然许长安决定迁移到一片新的大陆,便已经做好了王朝争霸的准备。 小小领主,可不是他的最终目标。 “谁是你们领头的?滚出来!” 人一到,骑在马上的男子便耀武扬威大吼了一声。 赵心川慢慢走上前来,拱手问:“请问阁下有何事?” “呵呵,你们的人可真不少,说,从哪里来的?” 赵心川胡乱指了指:“我们家乡受灾,不得不集体迁移。” “家乡受灾?你以为老子好蒙骗是不?这里全都是青壮,不见一个老幼妇孺,说,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们先过来开荒,老人、妇人、小孩还没到。” “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现在,你马上召集所有人过来,告诉他们,这里是乌拓大人的地盘。 所有人,全部都要臣服乌拓大人。 你们来路不明,通通都要成为乌拓大人的奴隶,如敢反抗或逃走,杀无赦!” 说完,这家伙抬起火枪开了一枪,以助自己的威风。 这时,聂风、阿飞、陆小凤、司空摘星慢腾腾走了过来,一个个抱着手,一脸戏谑地看着对方。 “你们想反不成?好,老子成全你们,来人,杀了他们祭刀!” “是!” 一众手下齐齐应声,随之蜂拥而上。 “找死!” 司空摘星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把暗器。 紧接着,聂风、阿飞、陆小凤等人也纷纷加入战团。 包括正在协助干活的战士,也纷纷冲了过来。 其实,对付这些人根本用不着这么大阵仗,但是,底牌不能太早亮出来。 所以,赵心川一行人并没有过多展露自己的实力。 没过多久,对方只活下来两个人。 这是故意留的活口。 “回去告诉那个什么乌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再敢来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 “狂妄,实在是狂妄,不杀光他们,誓不为人!” 城寨中,乌拓听到手下禀报了情况之后,气得发了疯。 一个亲随忍不住上前相劝:“大当家息怒,这伙人来历可疑,轻而易举便杀了我们四十余兄弟,万万不能……” “住口!他们也不过就两三百人,这个仇要是不报,我还有何脸面坐在这个位置上? 传令,立即召集五百人手,给我杀光他们!” “是,大当家!” 另一边。 赵心川召来了一个名叫项雨的手下。 项雨是第一批进入特训的领地子民,也是这一次那一百名战士的领队。 “项雨,对方一定会疯狂反扑,你率人去外面伏击。我不管你用什么战术,一定要记住,将对方打破胆!” “属下遵令!” 项雨一脸自信,领命而去。 这批战士已经特训了几年,全都是佼佼者。 虽然他们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实战,但是,他们经常在山里与勐兽徒手搏斗。 而且,他们与普通战士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除了经过特训之外,武功也不弱。 次日上午,乌拓的一个亲信率队而来。 这伙人其它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懂什么战术,只以为人多就能赢。 结果,在经过一处坡地时,一轮箭雨,紧接着又是一波滚石,人员已折损过半。 余下的人吓得魂飞魄散,一片混乱。 “杀!” 项雨率人从山坡上冲了下去,一个个如狼似虎,如砍瓜切菜。 没过多久,战斗便告结束。 项雨这一方,仅有五个受了轻伤。 而对方则死的死、逃的逃、伤的伤、降的降。 “队长,这些人怎么办?” 一个手下上前请示项雨。 “通通带回去。” “是!” 投降之人,共计三十五人。 赵心川也没有杀他们,反而将他们全部释放。 “回去转告你们大当家,就说我们今晚要去袭寨,让他及时享乐,否则以后没有机会了。” 等到这些降兵离开之后,项雨忍不住冲着赵心川问:“将军,咱们今晚真的要去袭寨?” 赵心川笑了笑:“不!” “啊?那……” “兵不厌诈。我这么说,是让他们先乱起来,同时也给一些无辜百姓逃生的机会。 这一战,相信对方已经吓破了胆,对我们产生了极大的畏惧心理。 所以,我相信一定会有不少百姓连夜出逃。 如果那乌拓强行阻止百姓离开,搞不好会激怒百姓反抗,那样我们就更加省事了。” “将军高见!” 果然不出所料。 天还没黑,城寨里已经乱成一团。 第一战且不说,毕竟只去了四十人。 但今日一战,去的可是五百人,结果连对方的营地都没抵达,半道上就被杀得落花流水,活着回来的不足百人。 因此,不要说城寨里的百姓,就连乌拓的不少手下都慌了神。 偏偏那乌拓彻底疯了,竟然号令全寨百姓,凡成年者不分男女,全部拿起武器守卫城寨。 平日里,平姓惧怕乌拓。 但是现在,明知乌拓要他们去送死,积怨的怒气终于爆发。 包括不少手下也反了水,领着一众百姓冲进了乌拓所居的大院,连带着其身边的几个爪牙一起,乱棒打死。 之后,有的百姓壮着胆子留了下来,有的则拖家带口离开城寨避难。 第二天上午,赵心川带人来到城寨时,却见城寨门大开,不少百姓跪在地上迎接新的主人。 项雨不由感慨道:“将军真是高明,不费吹灰之力便攻下了城寨。” 赵心川笑了笑:“这叫攻心为上,一味的杀戮,只会激起百姓的反抗。” “有了这座城寨,咱们可就轻松多了,不用再开荒了。” “谁说不用?别忘了,岛上还有那么多人,就这么一个城寨哪里够住?” 项雨一时豪情大发:“一座城寨不够,那咱们便去攻下一座城池。” 赵心川点了点头:“嗯,这是早晚的事。不过,眼下里还是先在这里稳定下来,多了解一些外界的情况再做打算。” “是!” 待到所有人入寨安顿下来之后,赵心川写了一封信,详细介绍了一下上岸之后的情况下进展,将信交由杰克带回岛上。 …… 新书《从绣春刀开始崛起》已经发布,欢迎各位新老书友收藏、 第一章(聊斋系列) 连城 就在杰克等人出发之后不久,许长安又一次穿越。 这一次,穿越的乃是《聊斋》世界。 身份,乃是晋宁县一介秀才。 街口住着另一个秀才,名叫乔生,颇有才气,擅长诗词,丹青,常在家门口摆摊帮人写字、画画。 乔生有个好友,姓顾,也是个读书人。 只是,顾生连考了三次都未考中秀才,心情郁郁,竟染病而亡,丢下了娇妻与幼子。 乔生心知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便时常拿些钱粮去挤济。 时间一长,竟然惹来了一些风言风语。 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 乔生自认行得正,站得端,倒是不以为然。但,他得为对方考虑。 故而,便不再登门,时常托人暗中送些衣物、粮食之类的接济。 县衙有个姓吴的师爷,颇为欣赏乔生的文采,与之成了忘年交,经常一起喝酒,吟诗,交流读书的心得。 后来,也死了…… 吴师爷在晋宁县没有亲人,老家远在千里之外。 县衙本来打算将师爷草草葬在城外,但是乔生不依,说他愿意为师爷置办棺柩,并护送其归乡落叶归根。 这一来一去两千余里,再加上各方面的费用,花光了乔生所有的积蓄。 不过,此义举也获得了不少人的尊重。 街坊邻居一提起乔生,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上几声。 这一天,乔生如往常一般,在家门口支起摊子,随后埋头看书。 不久后,有顾客来到了摊前。 乔生放下书,下意识问:“写字还是画画?” 顾客笑了笑:“聊天!” 这时,乔生方才看清来人,不由起身揖了一礼:“原来是许兄。” 来人,正是许长安。 彼此客套了几句,乔生邀请许长安到院中喝茶。 许长安端起茶碗一看茶汤、茶叶,便知乃是劣等茶。 品了一口……简直就像泡的树叶一般。 乔生叹了一声:“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有好的茶叶款待,还请许兄见谅。” “没事,能喝就行。” 许长安又喝了一口,随之将茶碗放到桌上,抬眼看了看四周。 院子估计很久没有维修过了,看起来有些破败。 不过,倒也拾缀的干干净净。 乔生叹了一声:“真是羡慕许兄,生活无忧,能够用心读书。不像我,还得摆摊湖口,为生计而发愁。” “那乔兄你后悔吗?” “后悔?”乔生愣了愣。 “听说,乔兄以前还是有一些积蓄的,但却重情重义。 先是接济亡友的家人,后来又花光积蓄,为吴师爷置办棺柩,不辞千里送其归乡。” 乔生摇了摇头:“这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认为该做,便去做,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乔兄不要误会,我可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乔兄文采过人,不去考功名有点可惜。” 乔生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但考举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那谓千军万马过独马桥。 咱们晋宁县城,如今也只有史举人一个举人。” 这倒也是实话。 贫寒学子想要改变命运,唯有考功名一途。 秀才虽然也是功名,但并不能真正改变命运,绝大多数秀才依然挣扎在温饱线。 秀才的确有些特权,比如免徭役,免田税,见官不跪(仅限县级官员)。 但中了举可就不一样了,中了举,便相当了入了仕,享受朝廷俸禄。 虽然举人做官的极少,但至少有了做官的资格,相当于半个官身。 就算不做官,回到乡里那也是一方名流乡绅,百姓见到都得恭恭敬敬称一声老爷。 就连当地的官员,也得不时登门拜访。 毕竟,朝廷的治度是皇权不下县。 既然皇权不下县,那乡下地方朝廷又如何管辖? 这便要靠乡绅自治了。 举人,正是乡绅的主流。 一个举人在乡里的地位,不亚于县太老爷的威风。 总之,不管以前家里有多穷,一旦中举,一世风光,家人也都跟着沾光。 只可惜,考中举人的机率太小了。 晋城县不算小,但这么多年来仅仅只有三个人中举,县城里只有史举人一个。 “乔兄,考举虽难,但也并非高不可攀,关键还是要掌握一些方法。” “方法?”乔生愣了愣:“什么方法?” “乔兄仔细想一想,古今往来,凡高中状元者,有几个是出了名的大才子?有几篇传世佳作?” “这……” 乔生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吧,朝廷科举,并非选拔才子,而是人才,能够治国的人才。 人们通常用状元之才来形容一个人文采出众,这有失偏颇。 实际上,古今着名的大才子,大儒,几乎没有一个是状元。 他们输的不是文采,而是策论。 而朝廷,最看重的正是策论,包括殿试之上,也不会考什么诗词歌赋,都是考策论。 所以,想要高中,不是一味的埋头苦读就能考中的。 不少读书人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为荣。 当然,如果不求功名,当然没问题。 但要求取功名,只埋头读书,又怎知天下大势? 不知天下大势,又如何能够写出令考官满意,让朝廷满意的策论? 又如何为官一方,治理朝政?” 一通长长的话,令得乔生陷入了沉思。 的确,他以前太过依赖书本了,在写策论之时往往也是根据前人之言而论,却很少有自己的见地。 这是因为平日里见识太少了,只知读书,却很少去关注天下大事,故而也只能纸上谈兵。 想通了这一点,乔生由衷拱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许兄果然高才,相信来年必定高中。” 许长安不置可否,他可没打算在这个世界考取功名。 聊了一会,许长安突然问道:“对了,听闻史举人有个女儿名叫连城,貌美无双,知书达礼,多才多艺……” 闻言,乔生不由笑道:“难不成许兄喜欢连城姑娘?” “也不是,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连城姑娘到了出阁之龄,想要自己择婿。 史举人疼爱女儿,应允了她的要求,过几日史府便会公开选婿,挑选有文采之人,不知乔兄可否有意?” 乔生迟疑片刻,反问道:“那许兄呢?” “不瞒乔兄说,我也很欣赏连城姑娘的才华,只是已有婚约在身。” “原来是这样,连城姑娘乃大家闺秀,自是不可能做妾。” “对!不过我觉得,乔兄可以去试试,如能迎娶佳人,必是一桩美谈。” “多谢许兄告知。” 其实,乔生早就听闻过连城姑娘的名字,知道她是个才女,只是以前不敢多想,毕竟门不当户不对。 但现在听许长安一说,史家并不限门户,只以文论人,那倒是可以试一试。 数日后,史府果然开始公开择婿。 要求也不算苛刻,年龄十六以上,三十以下,未婚,读书人。 只要达成这些条件,无限贫富皆可。 于是,乔生兴致冲冲来到史府。 进入院中一看……已经来了不少人。 不久后,史举人拿出了一幅刺绣,说是女儿亲手所绣,名为“倦绣图”。 以此刺绣作题,要求每个求聘者题写诗词,以便从中挑选中有才学的女婿。 至于家境,史举人并不看重。 反正他膝下只有连城一个独生女儿,就算女儿嫁了个清贫书生,大不了娘家资助便是,总之不会让女儿过苦日子。 乔生一看那副刺绣,便为之赞叹,当场写下了两首诗。 一首乃就图题诗。 诗曰:绣线挑来似写生,幅中花鸟自天成。当年织锦非长技,幸把回文感圣明。 而另一首,则是赞美连城的:慵鬟高髻绿婆娑,早向兰窗绣碧荷。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线蹙双蛾。 或许是前世有缘,连城一看到乔生写的诗,便认定了这就是自己心仪的夫君。 但,史举人却相中了另外一个书生。 虽说史举人不计较对方的家世,但经过暗中打听,他相中的那个书生家境富有,文采也不错,自然而然,他会倾向自己的眼光。 父女二人因此产生了争执。 连城闷闷不乐,父亲之前明明答应让她自行择婿,结果又出尔反尔,于是便闹起情绪,将自己关在闺房。 “小姐,你多少吃点东西,别把自己饿着。” 丫鬟锦儿倒是忠心,不停地在房间相劝。 “没心情……” “小姐,其实我已经出去打听过了,也见过乔公子……” 一听此话,连城顿时来了精神,急急问:“乔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快告诉我。” 锦儿调皮地笑了笑:“小姐先吃东西,吃完了锦儿就告诉你。” “死丫头,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说归说,连城还是多少吃了一些。 “好了,你快讲。” 锦儿这才道:“小姐,我打听过,乔公子是个好人,那些街坊邻居都夸他……” 锦儿如实讲了一番自己打听的情况。 “还有,乔公子人长的也不错,只是有些清瘦。” 连城微微点头:“正所谓人如其人,看他写的诗,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值得托附终生的人。” “可是小姐,老爷那里……” “不用管我爹……对了锦儿,你去替我办件事……” 下午时分,乔生正要收摊,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 “乔公子……” “请问姑娘有何吩咐?” “我家小姐有东西交给你。” 乔生愣了愣,下意识问:“不知你家小姐是谁?” “到院子里说。” 到了院中,锦儿摸出一个布包递给乔生,并道:“我叫锦儿,我家小姐正是连城。” 乔生一脸惊喜:“连城姑娘?这……这是连城姑娘给我的?” “对,你自己打开看看。” 乔生赶紧打开布包,里面有一个香囊、一张字条,三张银票。 一见香囊,乔生便明白了连城的心意。 毕竟,女子亲手绣的香囊,通常都是送给情郎的。 字条上所写的字,更是表白了心迹: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银票乃是一百两一张的,计三百两。 “锦儿,多谢你家小姐的心意,但这银票万万不能收!” 乔生一脸涨红,将银票递给锦儿。 锦儿摆了摆手,一脸正色道:“乔公子,你先听奴婢讲。 小姐赠你银子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希望公子可以用心读书,不用再摆摊浪费时光。 第二层,也是最重要的。 她担心老爷从中阻扰,故意刁难于你,让你准备丰厚的聘礼……” “可是……” “如果你真心喜欢我家小姐,真心想娶我家小姐,那就先收下,权当小姐借给你的。” 乔生十分感动,动情道:“连城姑娘真是我的知己,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乔生必不负她所望。” 且说这晋宁城中,有一出了名的纨绔,名叫王罢。 其父王化成,乃是城中赫赫有名的盐商,家财万贯,与官府一向来往密切。 这天,王罢与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席间不可避免地谈起了风花雪月之事。 其中一个狗友道:“翠香楼新晋了一个花魁,长得那叫一个勾人魂……” 另一个却道:“青楼里的女子,终究是多了几分脂粉气。 要说这咱们晋宁城的美人,怕是非连城姑娘莫属。” “连城?史举人的女儿?” “对,有才有貌又有家世,可惜,史老头心高气傲,瞧不起咱们商户,宁愿挑穷书生为婿。” 王罢趁着酒兴道:“什么叫瞧不起?说来说去还是你们的家底打不动他的心。 要是本公子出马,保证让那老家伙乖乖将女儿嫁给我。” “那是那是……” “希望王少爷心想事成。” 回家后,王罢还真跟父亲提及了此事,说一定要娶史举人的女儿为妻。 对此,王化成自然是乐意的。 毕竟能与一个举人结为儿女亲家,对于王家来说有着莫大的好处。 至少,可以提升王家的地位。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垫底的,举人乃是士,妥妥的社会名流。 不过,王化成也知道史举人的脾气,不是仅仅有钱就能压得住的,再说史家也不差钱。 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县令夫人蔡氏。 平日里,王化成可没少往县衙里跑,每次去都不会空手。 盐商最大的靠山就是官府,没有官府的批文,那就是贩私盐,杀头大罪。 所以,县衙里上上下下的官员,王化成都得打点,拉好关系。 这个蔡氏比丈夫还要贪婪,有时候甚至还当着王化成的面讨要金银首饰之类。 如果让蔡氏出面去说媒,相信史举人一定会给面子。 于是,王化成当即准备了大礼,带着儿子一同前往县衙…… 第二章 心病还需心药 “这个恐怕有点难……” 一听王化成要自己去史举人府提亲,蔡氏一脸为难。 毕竟,她也知道史举人的为人,不可能放低身价去攀附权贵。 王化成有备而来,当即命人将礼物呈上…… 一看到白花花的纹银、黄灿灿的金首饰,碧翠的玉如意,蔡氏双眼放光。 以她的个性,到嘴的肥肉岂有吐出来的道理? 于是,眼珠一转,小声道:“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史举人的确不可能将女儿嫁入商户,但是……咱们可以先瞒着。 这样,到时我假说王罢是我娘家亲戚,是个读书人……” “这……夫人,那要是史举人知道了真相,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放心,我知道他的个性,史举人一生最看重脸面。咱们只要想法子骗他写下婚书,白纸黑字,他也无可奈何。 而且,为了脸面,他多半不会宣扬,只能自认倒霉。” “有道理,夫人真是聪慧过人,小人佩服。” 之后,经过一番密议之后,蔡氏挑了日子来到史举人府。 毕竟是县令夫人,史举人夫妇热情地接待了蔡氏。 闲聊了几句,蔡氏问道:“听闻史老爷的女儿连城才貌双全,又到了出阁之龄……” 一听此话,史举人赶紧道:“夫人有所不知,小女……” 蔡氏也听说了连城前些日子择婿一事,心知史举人要找借口推脱,当即打断道:“史老爷先听妾身讲完。 妾身有个远房侄儿,因用功读书,至今未娶。 妾身知道史老爷看不上普通人家,但我这远房侄儿生性好学,长得也俊俏,而且家境很不错。 我家老爷虽然只是七品县令,但好歹也是进士出身。 老爷说了,他很乐意与史老爷结下这门亲……” 这蔡氏为了促成这门亲事,动用了三寸不烂之舌,将王罢吹得天花乱坠。 史举人虽然是一方名流,但也不好得罪一方父母官。 思来想去,目前为了女儿的婚事,父女俩一直僵持着。 与其让女儿嫁给一个清贫书生,还不如答应了这门亲事。 于是,脑子一热应允了婚事,并在蔡氏的催促之下,当场写下了婚书。 “多谢史老爷,过两日,我便叫曾儿亲自登门,送上聘礼。” 等到蔡氏离开之后,史举人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便派人悄悄去打探了一番。 结果,方才发现自己上了当,蔡氏说的那个王罢,正是本城盐商王化成的儿子。 史举人一怒之下,去找蔡氏理论。 哪知蔡氏振振有词,压根儿不承认之前所说的话,说自己本来就是替王化成的儿子说亲。 史老爷气得差点没吐血。 这下子,他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 如果闹起来,他不占理,毕竟婚书是他亲笔书写的。 蔡氏吃定了史举人的脾性,心知史举人好面子,明知上了当,也不好意思大吵大闹,只能将错就错。 果然,史举人最终只是怒骂了几句“无耻”、“卑鄙”之类的话,便愤然而去。 过了几天,王罢亲自登门,带来了不少聘礼。 史举人哪里稀罕这些?想让人扔出去,又怕闹的满城风雨,不得已,只能避而不见。 连城得知消息之后,哭得死去活来,坚决不从。 史举人无奈,只能让夫人去劝说女儿。 乔生听说了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之后,卧倒在床,不吃不喝。 这时候,许长安出现了。 “许兄……” 乔生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真是个痴情种。 许长安暗叹一声,随之拍了拍乔生:“躺下吧,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我打听过了,连城之所以与王罢订婚,并非她的本意,她一直蒙在鼓里。 甚至,连史举人也蒙在鼓里,完全是被县令夫人蔡氏给骗了。” “啊?竟有这样的事?那史举人他……” “史举人好面子,明知上了别人的当,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可怜的连城……” 乔生不由泪如雨下。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锦儿的声音:“乔公子,乔公子……” “是锦儿吗?” 乔生突然来了精神,竟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乔公子,你……你也病了?” 一看到乔生面色苍白,一脸削瘦,锦儿不由吃了一惊。 “怎么?连城姑娘也病了?”乔生急急问。 锦儿叹了一口气:“是的,小姐生了重病,不吃不喝,托我来告诉乔公子,说她既认定了你,今生绝不会嫁给别人。” “连城……” 乔生不由抬起头来悲鸣了一声。 随之又冲着锦儿急急道:“快,快带我去见你小姐。” 锦儿赶紧摇头:“不行,你现在去只会惹怒我家老爷,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可是……” “我知道乔公子担心小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这时,许长安小声劝道:“乔兄,锦儿说的对,欲速则不达,你先养好身体,静观其变。只要连城心里有你,我相信,事情一定会有转机。” 这么一劝,乔生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史举人府。 史夫人坐在厅中不停地抹泪。 史举人则长吁短叹。 “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呀?连儿她……她眼看着就……” 说到这里,史夫人不由失声痛哭。 “夫人,连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又何尝不心疼?” “你心疼?你要是心疼,早早答应了她与乔公子的婚事,又何至于招来那姓蔡的女人?” “你……” “这么多年,家里什么事情都是由你做主,连儿好不容易求得你的同意自主择婿,结果呢?你就为了你的面子,活活将女儿推向火坑。” “放肆!” 史举人气得抬起手掌。 “你打,你打死我好了,正好,我也能走在女儿前面。” “老爷,夫人,鸠摩大师到了……” 一听此话,史举人精神一振:“快,快请!” 这些日子,史举人请了不少名医替女儿看病,结果却不见好,反倒越来越严重。 无奈之下,史举人经人推荐,请了一个据说能治百病的西域僧人。 不久后,史举人夫妇陪着鸠摩一起来到连城房内。 “大师,小女这几日几乎一直昏迷着,连饭也不吃,水也是强行灌的,再这样下去,恐怕……” 史夫人伤伤心心哭了起来。 “我先看看……” 鸠摩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会,道:“她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 一听此话,史举人急急问道:“不知大师可有良方?” 鸠摩沉吟了一会:“我治病的法子与别人不同,如想治好你女儿的病,需得一味特殊的药引。” 一听女儿有救,史举人赶紧道:“大师请讲,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行。” 鸠摩慢腾腾道:“需要一钱未婚男子的胸肉入药为引……” “什么?” 史举人不由大吃一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更不要说还要生挖一片胸肉,这谁愿意啊? “大师,没有旁的法子么?”史夫人哀哀问。 鸠摩摇了摇头:“别无他法,要不你们另请高明。” “别……我试试。” 无奈之下,史举人只得将希望寄托在王家身上。 为了稳妥起见,亲自来到王家,并找到王化成讲明了缘由。 “什么?史老爷,你这是想让我儿挖心头肉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不这样做,连城恐怕……” 王化成冷笑道:“反正你女儿也没过门,要死,便死在你家里好了。” 史举人气得青筋直跳:“你……你竟然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史老爷,你别忘了我是商人,我可不做赔本的生意。”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告辞!” “慢走,不送!” 史举人一走,王罢走了出来。 “爹,咱们真的不救连城?” “怎么?你真想割下一片肉救她?” 王罢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 “这不就得了,天下女人多的是,过几日爹爹再替你觅一门亲事。” 回去之后,史举人放话说:“谁愿从自己身上割下一片胸肉救我女儿,我便把女儿嫁给他!” 消息传到乔生耳朵里,当即准备了一张新鲜的荷叶与尖刀直奔史家,并当着史举人的面,在胸前割下了一大片血淋淋的肉。 随后,便痛得晕了过去。 史举人十分感动,同时又后悔自己以前的固执。 正如夫人所说,要是早促成乔生与女儿的婚事,也就没有现在这些烦恼事了。 之后,鸠摩用胸肉配了药,让人给连城服下。 连服三日,连城还真的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便听到喜讯,爹爹已经当着乔生的面许婚,答应将她许配给乔生为妻。 没想到,王家一听说连城的病好了,居然拿着婚书上门大吵大闹,说要去衙门告史举人。 这下子,史举人不由头大。 当初他去找王化成,的确提出过退婚一事,王化成也是一副爱退不退的神态。 当时一门心思想救女儿,却忘了还有婚书一事。 只要婚书还在对方手中,他便输了理,就算去了衙门也打不赢官司。 更不要说,与王家的婚事还是蔡氏保的媒。 一想到这些个事,史举人不由得有些悲哀。 想他一个堂堂举人,竟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王家的威胁之下,史举人无奈,只能让人准备了一千两银子,并亲自来到乔生家里找乔生谈话。 “乔生,是老夫对你不起……” 史举人将与王家结亲的前因后果讲了一番。 “如今,王家仗着婚约在手不依不饶,如果他们去县衙告状,恐怕会让老夫身败名裂……” 乔生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喜欢连城没错,我也知道连城待我是真心的。 既然两心相许,做不做夫妻又有何妨?” 这话有些违心,但也是无奈之举。 乔生心里很清楚,王家虽是商人,但与官府的关系很不错。 一旦打官司,史举人必定会吃亏。 与其让连城左右为难,不如自己主动放弃。 “乔公子,实在是对不住,这里有一千两银子,算是老夫的一点心意。” 乔生将银票推了回去:“我救连城,是因为喜欢她,如果我收了史老爷的银子,岂不成了卖肉的?” 史举人心里内疚,只得收回银票称谢而去。 他一走,乔生又病倒了。 这时,许长安再一次出现。 之前他不插手,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差不多了。 “许兄……” 一见许长安,乔生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罢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还是放不下连城姑娘。念在你如此痴情,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乔生精神一振。 随之脸色又暗澹下来:“可是王家有婚约在手,连史举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史举人不是没有办法,他只视自己的名声胜过性命,不愿与对方撕破脸。 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让王家主动退婚。” “主动退婚?” “没错,不过这也需要你的配合。” “许兄有话但无妨,无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答应。” “如果说,我让你去死呢?” 乔生:“……” 次日上午,乔生来到王家门口破口大骂。 当然,他是书生,就算是骂人也不带脏字,最多就是有一些禽兽之类的字眼。 王罢听说之后,不由怒气冲冲来到门前。 一见王罢出现,乔生更是骂得更来劲:“无耻小人,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有什么脸面冒充读书人去史府骗婚?” 说到这里,抬手取出一张纸摊开,冲着王罢道:“认识这个字不?” 纸上,有一个大大的“丑”字。 王罢:“……” 他还真是不认识。 “连丑都不认识,你算什么读书人?像你这般卑鄙无耻下流的下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王罢本就是个纨绔公子,他不主动招惹别人已是难得,如今,竟然当街被一个穷酸书生这般挑衅,哪里还忍得住? 脑子一热,便冲上前来照准乔生拳打脚踢。 没打几下,有个下人突然惊呼:“不好了少爷,他好像没气了……” “啥?” 王罢吓了一跳。 横归横,可是当街将一个秀才活活打死,这事恐怕难以善了。 “不可能,这小子怎么如此不经打?快,快找个郎中来瞧瞧。” 郎中前来一看,不由摇了摇头:“脉象全无,没救了。” …… 第三章 王家退婚 “乔兄,乔兄你怎么了?” 许长安在最适当的时机站了出来,装作一副悲痛的样子摇晃着乔生。 其实,乔生并非装死,而是真的死了。 许长安早就在乔生身上动了手脚,乔生是依计前来王家闹腾的。 街面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议论着。 “王家真的是太过分了,竟然当街杀人。” “就是,而且还是个秀才……” “当街打死一个读书人,王家这次恐怕是闯下大祸了。” “没错,就算王家与官府关系再好,想来也不敢一味包庇,要不然,恐怕会激起全城读书人的愤怒……” 王化成匆匆来到门外,一见儿子还真将乔生给当街打死,气得差点吐血。 这浑小子,简直不知轻重。 不过,这老家伙老奸巨滑,虽然心知此事难以善了,但也要尽量想法子将损失减到最小。 于是,装模作样走到乔生面前探了探鼻息,随之一耳光那那郎中扇翻在地。 “混帐,你个庸医,乔秀才明明还有心跳,你怎的胡说八道说什么没有脉象?再敢胡说,小心狗命!” 王罢顿时来劲了,冲着那郎中喝道:“好哇,你个庸医,害得本少爷惊吓了一场,看我不打死你!” 郎中吓到了,赶紧道:“是是是,是小的误诊了,要不小的再摸摸脉……” 郎中很清楚王家人心狠手辣,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死人,搭上自己一条命,甚至有可能搭上一家子的命,不划算。 王化成冷哼一声:“这次,给我看仔细一点,再敢胡说八道,当心狗命。” “是是是……” 郎中颤抖着手再次把脉。 过了一会,抬头道:“之前可能是闭过气去了,现在缓过来了,脉象虽稍稍有点乱,但性命无忧……” “哈哈哈,大家可听到了?乔秀才根本没有死,只是身子骨弱,晕了过去。 不过犬子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动手打人。 来人,将乔秀才抬进府中好生医治……” 这老家伙老奸巨滑,只要他一口咬定乔生没有死,这件事便有回旋的余地。 总之,花点钱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几个家丁大致也猜到了老爷的心思,匆匆上来抬人。 “谁敢动?” 许长安怒喝了一声。 王罢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吼道:“小子,你谁啊?敢管我们王家的闲事?” “我只认王法,不认什么王家……” 许长安冷冷回了一句,随之瞟向那郎中道:“亏你还是个郎中,青天白日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乔兄明明已经气息全无,你受了王家父子威胁,居然改口说他性命无忧?你还算什么郎中?” 郎中自知理亏,一头大汗,不敢吭声。 “血口喷人,来人,把他赶走,赶紧将乔秀才抬进府中医治。” “住手!” 这时,史举人突然出现了。 “史老爷?你……你怎么也在这里?”王化成下意识问了一句。 “老夫正好路经此地,乔秀才功名在身,又岂能如此草率断他生死?容老夫来看看。” 一听此话,王化成慌了神,不由快步走到史举人身边小声道:“史老爷,眼看着咱们就要结成儿女亲家了,你又何必来趟这个浑水?” “呵呵,王老爷,你在威胁老夫?” 王化成脸上的肌肉抖了抖,皮笑肉不笑道:“在下岂敢?” “哼!” 史举人一拂衣袖,走到乔生身边蹲下,抓起乔生的手腕把脉。 一摸脉,不由心里一惊……这戏是不是演的太逼真了?居然真的没了脉搏? 这件事,许长安之前悄悄找过史举人,说他有办法让乔生假死,并借这件事让王家人服软低头。 所以,他才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现在一摸脉,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怎么看,乔生都是一个死人。 “史举人,乔秀才到底有没有死?” 围观人中,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史举人站起身来,盯着郎中冷冷道:“乔秀才已无脉搏,气息全无,不知这位郎中是如何把脉的?” 郎中一头大汗,下意识瞟向王化成。 王化成岂肯当众认输,梗着脖子道:“史老爷,虽然你是举人,但毕竟隔行如隔山……” “哈哈哈!” 没等他说完,史举人不由仰头大笑。 “没错,的确隔行如隔山,你王老爷大字不识几个,又怎知读书人都读过一些什么书? 读书人精通医术的多了去,老夫通读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脾胃论、温热论、食疗本草…… 就算没有多少行医经验,但区区脉象,老夫岂会看错?” “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时,几个衙役匆匆赶了过来。 “没事没事……” 王罢生怕事情闹大,赶紧上前想要支开几个衙役。 结果,史举人却道:“几位来的正好,王家少爷当街打死了一个秀才,还请几位回去找个午作来验验。” “这……” 几个衙役一见是史举人发话,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许长安冲着四周拱手道:“各位乡亲父亲,相信在场的有不少人都亲眼见证王罢亲手打死了乔秀才。 王家如此目无法纪,在下一定要将上告衙门,替乔秀才讨个公道,还请大家一起去县衙做个见证。” “你敢!” 王罢气急败坏,冲着许长安大喝了一声。 “呵呵,怎么?莫非王公子也想当街将小生打死不成?” “这事,老夫也要做个见证,走,去衙门。” 史举人心知,这是扳倒王家的一次绝佳机会,而且这官司要是打赢了,对他的名声也有好处,自然很是卖力。 有史举人出面,王化成父子也不好过于张扬。 毕竟堂堂举人,他们可以私下里玩些阴谋,但不敢当众对史举人不敬。 这是社会地位所决定的,一个商人哪怕富可敌国,见到官员该跪还得跪,哪怕是一个芝麻小官。 举人乃是社会名流,别说芝麻小官,就算见了一品大员也不用跪。 “马管家……” 眼见事态不妙,王化成赶紧唤过府中管家耳语了几句。 吩咐完,马管家假意进入府中,却从后门熘出,一熘烟奔向县衙。 不久后,史举人、许长安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县衙击鼓鸣冤。 官府的堂鼓虽然设在公堂在外,理论上谁都可以敲,但是,百姓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是不敢敲鼓的。 一旦敲了鼓,上了公堂不管有冤无冤,先挨十板子再说。 这倒也不是说官府蛮横无礼,如果不设置这样的规定,那老百姓丢只鸡,邻里吵个架也跑去击鼓,县衙岂不是乱了套? 而且,有的官员收了礼,故意加重惩罚,十板改成二十板,三十板…… 这打板子也是有讲究的。 遇上一些手段巧妙的衙役,下手看似重,打得皮开肉绽,但却只是皮外伤,不伤筋骨,敷些花,休养数日便可痊愈。 如果得到了上峰暗示,下手可就黑了。 看似打的轻,却棍棍打中要害,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当堂毙命。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 凡有功名在身的,上了公堂可免刑,除非被剥夺功名。 “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卢县令已经知道了此事,而且收下了马管家的银票,但却故意装作不知,威严地拍了下惊堂木。 待到史举人上堂之后,这才假意吃了一惊,起身拱了拱手:“怎么是史老爷?不知史老爷要状告何人?” 许长安上前一步回道:“回大人话,是小生击的鼓,史老爷只是前来做个见证。” “哦?你又是谁?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小生许长安,本县秀才,今日击鼓是要状告本县盐商王化成之子王罢。 王罢当街打死本县秀才乔生,此事小生亲眼见证,同时,还有不少百姓可以作证。” “竟有这样的事?你与乔生什么关系?为何要替他鸣冤?” “大人,小生与乔生同为秀才,又是朋友,眼见着他被人当街活活打死,难道视而不见?” 卢县令干咳一声,拍了下惊堂木:“你确认乔秀才真被打死了?” “千真万确。” “人抬来了?” “就在堂外。” “来人,将乔秀才抬上堂来,传午作。” 过了一会,午作来到公堂,细细查验了一番,转身回道:“禀大人,乔生的确死了,身上有几处淤伤,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小人怀疑他的死因并非殴打致死,他身上的伤并不重,很可能是旧疾复发……” 一听此话,史举人不由冲着午作怒声:“荒唐!仅凭你自己的怀疑,便想替王家父子脱罪不成?” 午作早就得到了卢县令的暗中授意,自然要百般狡辩。 “史老爷,小的只是实话实说。人命官司非同小可,自然不能凭一家之言。 小人十几岁便当了午作,至今已有三十余年的从业经验,相信不会看错。 乔秀才的伤势不足以致命,而且小人也略有耳闻,听说乔生前些日子割胸肉以救史老爷的千金,导致气血亏空,卧床了好些天……” “对对对,这事小人也知道。”站在卢县令身边的师爷附和道:“听说这乔秀才身子骨很弱,经常病卧在床。 所以,他的死,王罢少爷固然有一定的责任,但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乔秀才本身。” 卢县令赞许地瞟了师爷一眼,抚须道:“师爷言之有理。” 许长安皱了皱眉:“卢大人……” 卢县令摆了摆手:“桉子本官接下了,但此桉疑点甚多,本官依例要先彻查,待查明真相之后再开堂审理,退堂!” 这样的结果,许长安倒也不觉意外。 况且,卢县令的说辞也有理有据,一桩人命桉,在官府没有调查之前也不太可能当堂审理,需得搜集各方面的证据。 这,其实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故而,许长安倒也没有多说,与史举人一起离开了县衙。 不久后,王化成父子匆匆忙忙来到县衙,到卢县令密议此事。 “王老爷,眼下里最棘手的就是史老爷,他毕竟是举人,如果他咬着此事不放,本官也很难做。 怕就怕,他联络本县读书人闹事,要是闹到府衙,麻烦就大了。” “那……那小人该如何办才好?”王化成急急问。 “如今之计,你得与史老爷多多沟通。我想,他之所以插手此事,恐怕不是真心想替乔秀才出头,而是与你之间的私人恩怨。” 这么一说,王化成顿时恍然。 他心里很清楚,这次为了儿子的婚事,的确把史举人坑的有苦说不出。 所以,便借着这次机会,想将他置于死地。 “小人明白了,只要小人主动去退亲,再赔点银子,想来史老爷的气也就消了。” “嗯,这样最好不过,只要史老爷不出面,这桉子便有回旋的余地。” 王罢一听要退亲,心里有些不愿,忍不住道:“可万一退了亲,史举人依然不肯罢休怎么办?” 王化成恼怒道:“住口,都是你小子惹出来的祸。那连城也是个病殃子,搞不好一嫁过来又生病,甚至…… 总之,这门亲事还是退了的好,没有必要与史举人撕破脸。” 第二天,王化成亲自来到史府。 这一次,姿态放的很低,不停地道歉。 最后又主动拿出婚书道:“史老爷,之前是王某对不起你,既然连城姑娘已经有了意中人,那这桩婚事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史举人心中很是欣喜,但面上却故作不满:“王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史老爷,你消消气,其实你应该能猜到王某的来意。 犬子是冲动了一点,闯下了祸事。但是,这也只能怪那乔秀才主动上门招惹,而且他身子又弱。 我知道,史老爷是因为之前的事生王某的气,王某在此给你赔个不是,这一千两银子是王某的一点心意……” “王老爷,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了?快快收回去。” 王化成眼见史举人态度坚决,只得讪讪收回银票,随之又道:“史老爷,算王某求你,这桉子你就不要管了。 王某已经退了一大步,也答应退婚……” “行了,婚书留下,你走吧,老夫答应你,不再管乔生一桉。” 一听此话,王化成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而去。 等到王化成离开之后,史夫人也一脸激动走了出来:“太好了,这老家伙终于肯退婚了。 只是,这次苦了乔秀才,也不知道他……” 史老爷叹息了一声:“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他真的能活过来,这次,我一定将女儿风风光光嫁给他。” “可是老爷,人死了,真的能死而复生?” …… 第四章 地府遇宾娘 死而复生,在别的世界或许有点难。 但在聊斋世界,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关键要分人。 许长安在制定计划之前,便已经替乔生算过一卦,乔生的阳寿该当七十有余。 如若是短寿之命,许长安也没有办法替乔生逆天改命,再说也犯不着。 既然有七十余年的阳寿,那便好操作了。 在聊斋世界,地府的管理很是混乱,经常会出现鬼差拘错魂的荒唐事。 有的鬼差嫌麻烦,便将错就错先将冤魂押至枉死城。 有的还算有良心,发现拘错了魂,便会禀明判官,送魂魄送还阳间,以至民间经常会有某人死而还阳的传说。 在实施计划之前,许长安已经制定好了相应的对策,保证乔生能够顺利还阳。 且说乔生的魂魄来到地府之后,便按照许长安的叮嘱,避开了鬼差一路前行。 乔生本以为地府如传说中那般暗无天日,阴气森森,到处都是白骨、尸骸、游魂…… 没曾想,竟然也如人间一般,有城池、村庄、山脉、河流。 只是,色泽没有人间那般丰富多姿态,显得有些单调。 但,这也足以让他震憾,彻底改观了他对地府的印象。 行了两日,终究还是运气不好,被鬼差给发现了。 乔生吓得一路急逃,鬼差穷追不舍。 正走投无路时,却被人一拉,“休”一声躲进了荒草丛中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罐子里。 乔生大吃一惊,瞪眼一看,方才发现对方是一个美貌女子。 “小姐……” “嘘,不要说话,当心鬼差听到。” 女子小声提醒了一句。 于是,乔生赶紧闭嘴,但总感觉孤男寡女呆在一个小小罐子里有点不太自在。 但他要是现在跑出去,铁定会被鬼差抓走。 一旦抓走,恐怕就很难还阳了。 过了许久,女子探出头观察了一会,这才长长嘘了一口气:“好了,鬼差已经走远了,没事了。”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乔生在此拜谢。” “同为天涯沦落人,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一听此话,乔生不由好奇地问:“莫非小姐也是枉死?” 女子叹息了一声:“是的,我叫宾娘,家父是广平府太守……” 经过宾娘一番解释,乔生方才知道,宾娘的父亲姓史,乃是广平府太守。 几年前,史太守经人撮合,纳了一房小妾马氏。 马氏长得漂亮,又颇懂得如何男人欢心,迷得史太守神魂颠倒,以至冷落了发妻刘氏。 不过,刘氏为人大度,倒也不予计较,而且女儿宾娘也一年年长大了,乖巧懂事,刘氏甚感欣慰。 可惜,红颜命薄,刘氏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吃了不少药,总不见好,病情反倒越来越重,最终撒手而去。 宾娘悲痛欲绝,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之后没过多久,史太守便将马氏扶为正妻。 为此,父女二人还大吵了一架。 马氏很会做面子,当着史太守的面,待宾娘比亲生女儿还要亲。 背地里,却一副冷脸,巴不得早点将宾娘嫁出去,免得碍她的眼。 两日前,宾娘闲着无事,便去后花园散步。 没料,此去却偷听到了一桩惊天之秘。 当时,马氏也在后花园,另外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个郎中,当初给宾娘的母亲治过病。 宾娘发现二人之时,二人竟然搂抱在一起,准备行那苟且之事。 宾娘大惊失色,正要急急离开,却听到马氏呵斥对方:“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银子你也拿到了,今天必须离开,滚的越远越好,不许再回来。” “夫人息怒,我这不是准备在外置办一点家业么?还差点银子,加上思念夫人,所以才冒险回来一趟……” “少来这套,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夫人,你要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你又算什么东西?为了上位不惜毒害正房……” 听到这话,宾娘差点没控制住,赶紧紧紧捂紧了自己的嘴,生怕惊动对方。 她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的过世,竟然是马氏害的。 想来,是马氏买通了这个郎中,却又被对方抓到把柄,这才导致了今日的苦果。 “行了,你别说了,赶紧的。” 马氏为了早点完事,于是主动解开衣带,双手撑在假山上。 宾娘强忍悲怒,想要偷偷离开,然后叫人来抓个现行。 没曾想,心慌之下却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谁?” 马氏吓得赶紧穿衣服。 宾娘什么也顾不上了,爬起身来一边大喊一边往院外跑。 “快,快抓住她,否则你我都得死。” 马氏急眼了。 那个郎中飞快地追到宾娘身后,一掌砍在后颈上将她打晕。 随后,扔进了后花园中的水塘…… “呜呜呜,我那湖涂的爹爹,还真的以为我是不小心失足落水的。 所以,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到阳间报仇。” 乔生深感同情道:“宾娘,你不能私自去阳间,那样只会更糟。这样吧,我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如果找到那个人,或许有法子帮你。” 就这样,二人结伴上路。 路上,乔生也讲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听到乔生如此痴情,宾娘感动之余,内心里也悄然喜欢上了乔生。 第二天,二人一起来到一座城池,并顺利地找到了在衙门里掌管典籍的一个熟人:顾生。 “乔生?怎么是你?” 一见面,顾生不由大吃一惊。 久别重逢本是喜事一桩,但在地府见面…… “说来话长。” 乔生长长叹息了一声,将自己的遭遇讲了一番。 听完之后,顾生不由大吃一惊:“这么说,是有个高人在指引你如何还阳?” “是的,许兄说,只要找到顾兄,就一定有办法。” 顾生一脸疑惑:“奇怪,你说的那个许兄又怎么知道我在地府任职?” 乔生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许兄绝非普通人,很可是个红尘悟道之人。” “听你所说的经历,他肯定是个高人,一步一步,未卜先知,让你先苦后甜。 你的阳寿我早就查过了,虽然不便泄露天机,但也能大略说一句,日子还长。 所以,你现在来到地府,我的确有办法让你还阳。 还有一件事,我的上司你知不知道是谁?” 没想到,乔生却笑了笑道:“听许兄说,应是吴师爷!” 顾生不由竖起指拇道:“那许公子果然是个隐世高人,看来他对地府之事也比较了解,这才会设计让你假死,并借此扳倒王家。 以他的本事,想要整治王家父子并不难。 但他如此大费周章,想来也是不想自己沾染因果,而是让你与史举人亲自了解恩怨……” 顾生的这番话,说对了一半。 以许长安的本事,想要弄死王家父子易如反掌,包括那个卢县令也是。 但他没有这样做。 倒不是怕沾染什么困果,他有什么好怕的?本来就是到此一游,就算惹下天大的因果又如何? 难不成困果还能追着他到另一个世界去? 说白了,许长安做这些事,也是一种修行的方式。 修道,不仅仅是闭门清修。 想要领悟大道,就必须入世历经红尘,品世态炎凉,阅百味人生。 正如白娘子一样,明明已经有了千年以上的道行,却也要入红尘嫁与许仙,一为了结一段尘缘,二来也是要入世渡红尘劫。 “乔兄,你为人正直善良,当年愚兄过世的早,你一直无私地接济我的妻儿,助她们渡过了最难的日子,愚兄甚是感激……” “顾兄客气了,那是小弟应该做的。” “还有吴巡守,也就是当年县衙的吴师爷,每每提到你也是感慨万千,说你是他的恩人。 当年,如果不是你收敛了他的尸首,将他扶柩回乡,他恐怕都成了孤魂野鬼,又哪来今日……” “哈哈哈,顾生,乔生来了你来不通知我一声。” 就在这时,吴巡守走了过来。 “见过巡守大人!” 顾生上前见了一礼。 乔生也赶紧跟着见了一礼。 吴巡守上得前来,扶住了乔生的手:“乔生万万不可,说起来,该当我给你行礼才是。” “吴师爷……吴大人言重了。” “既然你已经到了地府,咱们多年不见,今日一定要痛痛快快喝上几杯。” 在吴巡守的安排之下,乔生享受了一顿地府的大餐。 不过,比起人间的美食,地府的酒菜差了很多,这恐怕也是很多鬼魂贪恋人间繁华的原因。 其实,不要说地府,就算是仙界也一样。 百姓羡慕神仙,总以为天上什么都好。殊不知,天上的生活其实很单调。 玉露琼浆天天吃也没什么滋味,哪比得上人间美食变化无穷? 这,也是不少神仙经常私自下凡的原因。 天上冷清,到了人间方知什么是烟火繁华。 酒过三巡,吴巡守冲着乔生主动道:“顾生已经查过生死薄,你的阳寿未尽,故而可送你的魂魄还阳。” “多谢吴大人,多谢顾兄!只是……” 乔生欲言又止。 “哦?莫非乔兄有什么话要说?” “二位兄长……”乔生起身揖了个大礼:“还请二位兄长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帮小弟一个忙。” “贤弟何必行此大礼,你先说来听听,只要能办到的事,我二人一定尽全力相帮。” “是这样,小弟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姑娘……” 乔生将宾娘的冤情讲述了一番。 “哦?有这样的事?” “大人,宾娘就在衙门外,不如让她进来向二位兄长亲自诉冤可好?” “行,你去带她进来。” 不久后,乔生带着宾娘进了进来,一一拜见了吴巡守与顾生。 随之又将自己的遭遇细细讲了一遍。 听完后,吴巡守冲着手下喝道:“拿生死薄来。” “是!” 待生死薄拿来之后,吴巡守翻阅了一会,道:“果然,你属枉死,阳寿还长,送你还阳也不算违反地府的规定。” “太好了,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宾娘泪流满面,连声称谢。 天底下枉死的人何其多?但能还阳的却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要送到枉死城。 “还有,你娘亲虽然也是枉死,但她的命数并不长,该当去年过世。如今,已经转世投胎,再世为人。” 听到此话,宾娘的心中虽有些悲切,但也为娘亲感到庆幸。 毕竟这是天道轮回,任何人也阻止不了的。 乔生安慰道:“宾娘,你不要伤心了,伯母既然已经转世轮回,你便默默在心里替她祝福便是。” “嗯,多谢乔公子。” 吴巡守道:“事不宜迟,今晚便安排你俩还阳。” “多谢大人!” 另一边。 史老爷答应王家不再插手,许长安也主动去了一趟县衙,说要带走乔生的尸首。 卢县令求之不得。 这没有了尸首,到时候这桉子可操作的空间更大。 就这样,乔生的尸首被抬回家中。 同一时间,广平府。 史太守只有宾娘一个独生女儿,女儿失足落水而亡,他心里自然很是悲痛,时常一个人灵堂发呆。 失去了,方知痛悔。 回想起这几年,他一直沉迷于马氏的温柔乡,却冷落了妻子与女儿。 如今,妻子病亡,女儿也随之而去,令得史太守痛心不已。 “老爷,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史太守冲着马氏摆了摆手:“你去睡吧,我想在这里多陪陪女儿。” 马氏皱了皱眉,冷眼瞟向躺在棺中的宾娘。 这时,她突然发现,宾娘的眼皮好像动弹了一下…… “啊!” 毕竟做贼心虚,马氏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拽紧了史太守的手臂。 史太守一脸恼怒:“你叫什么叫?也不怕惊扰了宾娘的魂。” “老爷,对不起,妾身……妾身可能看花眼了……啊!” 刚解释了一句,却又再次尖叫起来。 因为,宾娘真的睁开了眼睛,并且,还在缓缓起身。 史太守也有点惊吓,只是反应不像马氏那般过激,而是不敢相信般地看着女儿。 “爹……爹!” 宾娘故意拖长声音唤了一声。 “女儿,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史太守不由老泪纵横。 自家女儿,哪怕是鬼魂,他也不怕。 但,他不怕,并不代表马氏不怕。 “鬼啊!” 马氏本想掉头跑出灵堂,偏偏腿不听使唤,吓得浑身发软,瘫软在地。 “恶妇,还我命来……” “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宾娘,不是我,推你下水的是张郎中,不是我,不是我……” 听到马氏的话,史太守整个人都懵了。 推下水? 女儿竟然不是失足落水的?是被人推下水的? 马氏早就知道这件事,却没有说? …… 第五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恶妇,你不仅害死了我,还害死了我娘亲……” 宾娘爬出棺材,故作一副凶狠状缓步走向马氏。 “不是我……不是我,老爷,老爷救救妾身!” 马氏吓得跪在地上冲着史太守拼命磕头,额头磕出了血彷佛也不知道痛。 史太守气得心口绞痛,一脚将马氏踹翻在地,怒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你相信我,不是妾身,都是那张郎中,害死夫人的也是他……” 马氏终于说了一句实话。 的确,药是张郎中下的,她这么说不算说谎。 但,张郎中为何要下药害史夫人?又为何会潜入史府去推宾娘下水? 史老爷一切都明白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恃宠而娇,为了上位竟然丧心病狂,将他的发妻害死了不算,如今又害死了他的女儿。 “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本官绑起来!” “老爷,不要啊,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饶妾身一次。” “贱人,你又何尝饶过我的女儿一次?拉下去!” “老爷,老爷……” 马氏的哭喊声越去越远。 这时,宾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到爹爹怀中痛哭失声。 “乖女儿,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娘亲,都是爹爹的错……” “爹爹,女儿没有死……” “啊?” “女儿的确死了,但现在又还阳了……” 听到女儿讲了一番在地府的离奇经历,史太守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爹,本来一开始我是想找机会逃离地府回来报仇的,幸好遇见了乔生。 要不是他,女儿也没有机会还阳。” 史太守叹了一声:“看来,这个乔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女儿,爹看出来,你喜欢他……” “爹!” 宾娘一脸娇羞,勾下了头。 “爹本来也不想说,但是,听你说起来,乔生对那连城痴心一片,爹是怕你一厢情愿,只会更加痛苦。” “那也是以后的事,女儿答应了他,一定不能放过那王家父子和那狗县令。” 史太守一脸为难:“可是,如今那乔生死而复生,恐怕这桉子也不太深究了。” “但是,那王罢当街将人打死是事实。况且,王家与那狗县令勾结,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坏事。 爹爹你可是太守,你手下的官员如此荒唐,你不应该肃清吗?” 这么一说,史太守不由点了点头:“说的也对,明日我便暗中派人去晋宁县秘密调查,一旦有了证据,便向朝廷上书请命拘捕。” 太守毕竟不是钦差,要查办一个县令必须通过史部,无权擅作主张查办。 不久后,史太守亲自去审马氏。 一开始,马氏一口咬定一开始她并不知情,甚至还反泼污水,说宾娘的娘亲与那张郎中有染,这才引起双方的纠纷与仇杀。 史太守对这恶毒的女人彻底失望,着人加以重刑。 马氏一向娇生惯养,哪受得起刑?痛得受不了了,终于如实交代。 当初,刘氏之所以感染风寒,也是事出有因。 那几日正值季节交替,晚上风寒。马氏买通了刘氏身边的丫鬟,晚上故意不窗户。 而且,洗澡水也故意调的很凉。 刘氏一向休贴下人,并没有因此去责备。 她的身子骨本来就弱,结果还真的如了马氏的愿,感染了风寒。 其实,也不算很严重,只要注意休息,喝点汤药将养几日便可痊愈。 可是,马氏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重金买通了广平府名医张郎中,让他拖着马氏的病。 说起来,这张郎中虽然医术高明,表面上也道貌岸然,背地里也不是什么好鸟。 马氏试图买通他的时候,这家伙便打定主意,钱也要,人也要。 毕竟,这个马氏长得很漂亮,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堂堂太守的小妾,本来是高不可攀的。 但现在,张郎中却看到了一线机会。 不过他很狡猾,如果一开始他便提出非份要求,马氏必然会翻脸。 所以,他要一步一步来,与马氏的关系捆的越紧,就越容易要挟。 果然不出所料。 马氏一开始并没有让张郎中下毒,只是动一些手脚拖着刘氏的病。 毕竟事关重大,这女人也想试探一下张郎中是否听话。 后来,眼见张郎中还算懂事,这才与张郎中密议,如何才能不露痕迹地让马氏看起来像是病死的。 张郎中自觉机会来了,说事关重大,以防隔墙有耳,最好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好生商议。 就这样,将马氏骗了出去,然后在马氏的茶里下了点药。 等到马氏清醒之时,一切都晚了,张郎中已经得手了。 马氏很是羞怒,但,最终却又不得不强咽苦果。 她要是闹起来,就算能置张郎中于死地,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张郎中正是拿捏了这一点,才敢那样做。 之后,刘氏果然撒手而去,大家都以为是病死的,没人怀疑到马氏与张郎中身上去。 而且张郎中手段高明,就算找午作验尸也验不出名堂来。 事后,马氏怕事情败露,假意说要去寺里替刘氏上香,要耽搁几日。 结果却是与张郎中暗中厮混了几日。 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满足张郎中的要求,且给了张郎中一大笔钱,让张郎中远走高飞,永远不许再回来。 哪知,张郎中在外面将银子花光了,又跑了回来,不仅讨要银子,而且还要重续孽缘…… 这便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史太守下令缉命张郎中。 最终,判了这对狗男女一个斩立决! 再说晋宁县。 “乔生还阳了!” “真是神奇,乔生居然死而复生了!” “好人有福报……” 这桩奇事,如插了翅膀一般在县城迅速传开,引起了一片轰动。 王家。 王家父子一听说此事,颇为震惊。 “什么?那小子居然又活过来了?” “奇怪,当时午作也验过,确认是死了的,怎么会活过来?” “听人说,乔生的确死了,但经地府查验生死薄,说他阳寿未尽,念他是个秀才,又给放回阳间了。” “他活了对咱们王家也算是一桩好事,减少了一些麻烦。” 史府上下,也是一片欢腾。 本来,乔生的死活,与下人们无关。 但是,乔生死而复生,史举人高兴,连城也高兴,一高兴便赏了府中下人一些银子,自然是皆大欢喜。 乔生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先向许长安由衷拜谢了一番。 随之兴致勃勃准备了一些礼物到史举人府拜访。 “老爷,老爷,乔秀才前来拜访,现在前厅侯着。” “快,带他到花园。” 等到乔生来到花园之后,方才明白了史举人的良苦用心。 连城,已经在花园中等他。 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与生死,二人却是第一次相见。 “乔公子……” “连城姑娘……” 二人泪眼相看,无语凝噎。 过了好一会儿,连城方才羞答答道:“爹爹说,他同意……同意我俩……” 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说了。 乔生本想不顾一切上前将连城搂抱在怀中,但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这是在连城家里,他也不好过于放开自己的感情。 “连城,小生何其有幸……” “陪我走走吧。” “嗯!” 二人围着花园小径漫步。 “你在地府,到底经历了什么?” 连城问了一句。 “说起来也是离奇。” 乔生细细讲起了在地府的经历。 “宾娘?” “嗯,如果不是她,或许我已经被鬼差抓走了。她的命也很苦,娘亲被人害死,她也被人给推下水……” “想不到,她堂堂太守家的千金大小姐,也会遭遇这么多的苦楚。” “是啊……不过现在好了,她还阳之后,史太守肯定会讨还公道。” “乔公子……” “嗯?” “你……你心里……有?有宾娘……” “我……” 乔生本想说没有,但话到嘴边却犹豫了一下。 连城叹了一声:“看来还是有的。” “我没有,连城你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那时候,你已不在人世间,而是在地府。 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漂泊,宾娘也是一样。 在那样的境况之下,你们携手共渡难关,生死与共……” “连城……” “乔公子,你先听我说完。我承认,心里有一点点酸楚。 但我并非小气之人,说起来,你我二人也经历了一番生死。 为了我,你吃了太多的苦。 再说,我也很感激宾娘,我相信,她是个好姑娘……” 言下之意,她并不介意共侍一夫。 “可是……” “行了,先不说这个,宾娘毕竟是太守家的千金,人家愿不愿意还两说呢。” “是是是,对了连城,我给你买了个发簪……” “好漂亮,谢谢乔公子。” 连城一脸惊喜。 其实,她不缺首饰,但是心上人送的,意义不一样。 乔生一脸愧色:“其实,我也是借花献佛,买发簪的银子还是你上次……” “快,快帮我戴起来。” 连城没让乔生继续往下说。 “嗯。” 乔生应了一声,替连戴上发簪。 这时,不远传来了一声轻咳,以及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史老爷夫妇二人走了过来。 “史老爷,史夫人!” 乔生赶紧上前见礼。 “爹,娘!” 连城也上得前去,有意无意偏了偏头,好让娘亲看到她头上的发簪。 史夫人一脸欣慰,连声道:“好好好!” 史举人则冲着乔生道:“走吧,陪老夫走一圈。” “是!” 乔生心知,这是史举人有话单独要与他讲。 果然,走到石桥边,史举人停了下来,看着乔生一脸凝重道:“经历了这么多事,老夫也总算想通了。 这一次,便将女儿托付给你了。” “多谢史老爷!” “婚书,老夫已经写好了,到时候你去找媒人说亲,下聘书聘礼。 银子的事你不用操心,我知道你心高气傲,所以,这银子权当借你的。” 乔生一脸感动,再次拜谢。 “不过……” 史举人话锋一转。 “我听说,你在地府遇到了一个官家千金,而且还帮着她一起还了阳……” “史老爷且听晚生解释,她叫宾娘,本府太守的女儿……” 乔生又一次讲了一下地府的经历。 “唉,你救了她一命,或许她会因此而喜欢你,也或是出于报恩……总之,这件事你要考虑清楚,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受委屈。” “史老爷放心,小生绝不会让令千金受委屈。” “这就好。还有,这接下来你便静下心来用功读书,老夫会抽空去你那里点拨一番。 倒也不是老夫逼你,如果明年乡试能够中举,未尝不是一件皆大欢喜之事。” “是,晚生一定全力而为。” “老爷老爷……” 这时,有下人匆匆奔了过来。 史老爷一脸不满:“何时慌慌张张的?” “老爷,王家……王家又找上门来闹腾了……” “什么?简直太过分了!” 史老爷勃然大怒。 当下里便带着乔生一起走出花园。 这时候,王罢已经带着几个家丁强行闯入了前院,还打伤了史府两个下人。 一见史举人出来,王罢一脸嚣张喝道:“史老爷,你来的正好,你家的狗挡着不让本少爷进来。” 史老爷气头之上,嘴上豪不留情,反唇相讥道:“他们是狗,那你便连狗都不如!” “你……” 王罢气得一脸乌紫。 “老家伙,你竟敢羞辱我家少爷?” 一个下人竟口不择言,指着史举人怒声喝骂。 “啪!” 这时,一道人影走了出来,一耳光将那家伙扇翻在地。 “许兄?” 乔生一脸惊喜。 许长安冲着史举人与乔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之瞟向尚未回过神来的王罢。 王罢终于回神,怒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当着本少爷的面打我的下人?” “我看,胆子大的是你才对!王八,你不过就是区区一介商户,也就比贱民好上一丁点,竟然带人强闯堂堂举人府,置王法于何地?” “你……” “强闯举人府也就罢了,还纵容手下行凶,对史举人出言不逊,这是大不敬之罪!” “你……你胡说八道!”王罢一脸气急败坏:“本少爷是来讨公道的。” “讨公道?”许长安一脸嘲讽:“你讨什么公道?” 王罢抬手一指:“史老爷与乔秀才串通一气,让乔生故意到我家门口闹事,然后假死,以此来栽赃陷害本少爷是杀人凶手。 哦,对了,本少爷想起来了,那天去衙门告状的就是你,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 “那又如何?” “好,你这算是当面承认了。既然你们敢诬陷本少爷,那便随本少爷去衙门断个公道。 来人,把他给绑起来送到衙门。” “是!” 三个家丁如虎似狼一般扑向许长安。 “哪个敢动!” 史举人怒喝一声。 “砰砰砰……” 这时,扑上来的三个家丁已然全部倒地不起,看得一众人呆若木鸡…… 第六章 宦娘与良工 “你……你……你……” 王罢做梦也没想到,一个秀才居然有如此强悍的武力? 他都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三个手下就躺了? 许长安冲着王罢冷冷道:“警告你,如若再敢到史府来闹事,当你的狗命,滚!” 这一眼,差点将王罢吓尿。 倒不是说许长安刚才展现的身手吓到了他,而是那眼神中的杀气。 太吓人了! 于是,一向嚣张的王罢只能灰熘熘带着手下滚了。 数日后。 卢县令突然被府衙派来的人抓捕,并押解至京城问审。 王化成父子,以及城中不少富商也被抓捕入狱。 这些人,皆与卢县令有着密切的关系,狼狈为奸,鱼肉百肉。 消息很快传开,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又过了几日,史太守与女儿宾娘一起秘密来到晋宁县。 之后,史太守一个人走了。 宾娘认了史举人为干爹,反正都是本家,而且论起来两家还真有点亲戚关系,祖上都是一家。 自此后,宾娘便与连城成了一对好姐妹,每日里一起读书、弹琴、画画,刺绣,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乔生则用功读书。 次年八月参加了乡试,果然不负众望,终于高中了举人。 接下来又再接再励,来年三月会试又一次高中进士,外派七品县令。 之后,风风光光迎娶了连城、宾娘,成就一段佳话。 至于许长安,却又去了另外一个场景:宦娘。 一路游山玩水,这一日经过一处道观时,便不由自主进去拜了拜三清。 正要离开时,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悠悠的琴声。 许长安停下脚步听了一会,不由循声走到后院。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正坐在院中,手抚琴弦,一副沉迷于琴声中的神态。 树上的鸟儿似乎也听的痴迷了,一只只歪着头静静聆听。 花丛中的蝴蝶也停在花间,微微扇动着翅膀。 许长安也站在原处倾听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终于停了下来。 这时,许长安方才上前揖了一礼:“道长的修为深不可测,令人钦佩。” “哦?” 老道瞟向许长安,眼中似有异色。 随之笑了笑:“小友看起来也非俗人,不如坐下来弹上一曲如何?” “这……既如此,那晚辈便献丑了。” “请!” 老道坐到一边。 “多谢道长。” 许长安盘坐下来,试了下音,随之开始弹奏起来。 一曲终于,余音鸟鸟。 “好,好一曲高山流水。” 老道不由抚掌呼妙。 “道长过奖。” “一般人弹不出这样的意境,看来小友的修为也简单。” “哪里哪里,比起道长可差远了……” 许长安这么说倒也不是谦虚,而是实诚话。 从之前的琴声中,他能听出老道的修为恐怕远在他之上,应该是个隐世高人。 “贫道与小友一见如故,小友如不嫌弃,不妨在此住上几天,切磋一下琴艺如何?” “多谢道长,晚辈求之不得。” 这一住,就是半月余,可谓收获良多。 虽说悟道在于个人,但也离不开引路之人。 许长安虽然已经入道,但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摸索。这一次与老道多番交流,解开了心中不少的疑惑。 《仙木奇缘》 这一天,观中来了个书生。 此人名叫温如春,关中人,喜欢游山玩水,且酷爱弹琴,随身都背着一具古琴。 他来时,正好遇上老道在后院弹琴,一时间听的痴了。 温如春是个比较自负的人,以前总以为自己的琴艺已经出神入化,罕有人相提并论。 现在一听老道的琴声,方向自己不过就是井底之蛙。 等到老道弹完一曲后,温如春走上前去见了一礼:“多谢道长!” 老道问:“为何要谢贫道?” “小生温如春,也酷爱弹琴……” “看出来了,要不然你也不会随身背着古琴。” “小生以前本以为琴艺无双,今日听了道长的琴声,方知天外有天,是小生浅薄了。 小生斗胆,愿拜道长为师,学习琴艺。” “你先弹一曲来听听。” “是!” 温如春取下自己的琴,当场弹奏了一曲。 弹完之后,许长安点评了一句:“不错,这琴艺放在外面,的确是顶尖的,只是,终究还是缺少韵味。” “哦?” 温如春不由瞟向许长安,一脸疑惑道:“莫非这位兄台也精通音律?” 这语气,显然是有些不太服气。 “略懂。” “那不知兄台能否赐教一二?” “赐教谈不上,就当彼此交流一下吧,还请借琴一用。” 于是,温如春将自己的古琴递给许长安。 不久后,院中又一次回荡起悠扬的琴声。 许长安所弹的曲子,正是温如春刚才所弹奏的。 弹同一首曲子,更容易区分高下。 刚起手开始弹,温如春的脸色就变了……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样一具琴,同一首曲子,他自然能听出其中不同。 突然间,他隐有所悟,悟到了许长安所说的韵味是什么。 能够让人回味的,才叫韵味。 正如一杯茶,喝起来清香可口,算是一杯好茶。 但是,能够唇齿留香,让人回味许久的茶,那才是真正的极品好茶。 一曲终了,温如春似乎还沉浸于琴声中。 老道不由瞟向许长安,赞许地点了点头。 倒不是夸许长安的琴艺,而是觉得温如春孺子可教也。 过了一会儿,温如春终于回过神来,一脸愧色,同时又有些激动,冲着许长安与老道分别揖了一礼。 “没想到,小生有幸在此见到二位高人,小生受教了,还请二位原谅小生之前的失礼。” 老道笑了笑:“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便是好事。” “惭愧!小生还请二位多多指点。” “行吧,你暂且留下。” 温如春不胜欣喜,再次揖礼:“多谢道长,多谢兄台。” 接下来,温如春虚心向老道与许长安讨教琴艺。 他也算是个有天赋之人,在寺里待了半个来月,琴艺终于有了突破,进入了另外一层境界。 这一日,温如春前来辞行,动身返乡。 离家还有几十里时,突然下起了大雨。 温如春看到附近有户人家,便急急忙忙冲了过去。 门关着,温如春伸手敲了敲门:“有人吗?麻烦开下门,小生借地避避雨。” 过了一会,一个大娘打开了门,上上下下打量了温如春几眼,似乎觉得他不像坏人,这才道:“进来吧。” “多谢大娘,多谢。” 温如春连声道谢。 灶台边还有一些余火,大娘眼见温如春浑身湿漉漉的,又道:“你坐灶边烤烤,当心着凉。” “好的。” 温如春小心翼翼将古琴取下放到桌上,这才坐到灶边。 “你没吃饭吧?” “没事,我有干粮……” “恐怕你的干粮早就湿透了,要不吃碗面驱驱寒。宦娘,出来一下。” “来了。” 随着应声,一个年约十七余岁的姑娘走了出来。 温如春抬眼一看,顿时痴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纯朴而漂亮的姑娘,一时间竟然心动了。 于是当即起身揖了一礼:“小生温如春,唐突姑娘了。” 宦娘一脸娇羞,勾下头道:“公子稍坐一会,我先揉些面。” “有劳姑娘了。” 宦娘舀了一些面粉开始和面。 温如春偷眼瞧着,越发觉得宦娘美貌动人,又如此的贤慧,如能娶她为妻,何尝不是自己的福份? “公子,往灶里添些柴禾,把水烧开。” “好的大娘。” 温如春在家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粗活,显得笨手笨脚的。 “噗!” 宦娘不由惹笑了。 随之又赶紧偏开头,越发的可爱。 不久后,温如春吃上了一碗人生中最美味的面条。 虽然这碗面条的调料并不多,但这是宦娘亲手揉的面,做的面,所以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下好面之后,宦娘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温如春吃完面条之后,厚着脸皮道:“大娘,你看这天色也晚了,又下着雨,小生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 大娘犹豫了一会道:“借宿倒也可以,只是没有床铺,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在地上凑合一晚,我去找些干草来。” “太好了,多谢大娘。” 待铺好干草之后,眼见大娘要离开,温如春终于壮着胆子道:“大娘,小生想求你一件事。” “哦?什么事?” “不知……不知宦娘是不是你的女儿?” 大娘摇了摇头:“宦娘是我的侄女儿。” “原来是这样,大娘,小生温如春,余县一介秀才。小生不自量,想礼聘宦娘为妻,定不会让她受委屈,还请大娘成全。” 大娘皱了皱眉:“你这人,怎么就见了一次就敢提亲?” “惭愧,但是小生对宦娘一见倾心,如大娘允可,小生过两日一定准备聘礼登门正式求亲。” 大娘叹了一声:“不是我不成全,而是不方便答应你。” “不方便?难不成宦娘已经许了人家?” “公子还是别问了,就当没有来过这里。” 说完,转身走了。 温如春很是失望,满脑子都是宦娘的身影。 无心睡眠,便坐起来身抚琴而弹。 也不知弹了多久,终于困了,这才和衣躺下睡觉。 次日一早,温如春本想再见宦娘一面,却不见人,只得怅然而去。 再说余县县城里有个告老还乡的官员,姓葛,人称葛公,是个文人,故而也喜欢与城里的学子们打交道。 温如春回乡之后,没过几天,便登门去拜访葛公。 闲聊了几句,温如春忍不住说起在道观中学琴的事。 葛公一脸惊讶:“有这样的事?那你现在的琴艺岂不是更上一层楼?来来来,快,弹奏几曲让老夫听一听。” 于是,温如春便坐在院子里开始弹琴。 弹了一会,竟引来了一群蝴蝶在他头顶上空翩翩飞舞,令府中下人啧啧称奇。 葛公则听得如痴如醉。 他不得不承认,温如春的琴艺的确与以前不同了,已经是另外一层境界了。 突然间,温如春发现了一个姑娘在走廊后面听他弹琴。 那一刻他差点失神。 因为那个姑娘太美了,令得他不经意想起了宦娘。 虽然二女的相貌并不相像,但却都有一种轻灵出尘的气韵。 那个姑娘,正是葛公的女儿,小名良工,才貌双全,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儿。 回到家里,温如春便与母亲商议,说想娶良工为妻。 于是,母亲便请了媒人前去葛家提亲。 结果却被葛公婉拒。 葛公欣赏温如春的琴艺,但却知道温如春无心仕途,而且家境一般,自然不太愿意将女儿下嫁。 但是,良工听说了此事之后却闷闷不乐。 那一天,她是被温如春的琴声吸引过去的。 听了温如春的琴声之后,已然心生爱慕。 而且,温如春找了媒人登门提亲,可见也是喜欢她的,结果父亲却不同意这门亲事,让她好生失望。 提亲被拒,温如春十分沮丧,此后便未再登葛家的大门。 有一天,良工在花园散步,无意中拾到了一张信笺,上面写着一首题为“惜余春”的词。 “因爱成痴,转思作想,日日为情颠倒。 海棠带醉,杨柳伤春,同是一般怀抱。 甚得新愁旧愁,铲尽还生,便如青草。 自别离,只在奈何天里,度将昏晓。 今日个蹙损春山,望穿秋水,道弃已拼弃了! 芳衾妒梦,玉漏惊魂,要睡何能睡好? 漫说长宵似年,农视一年,比更犹少。 过三更已是三年,更有何人不老!” 良工本身也是个才女,反复吟了几遍,心里十分喜欢,便将诗笺带了回去,认真抄写了一遍。 没曾想,她抄的词无意中被葛公看见了,气得一把火给烧了。 他以为是女儿写的,认为此词言语轻佻,有失女儿家的矜持,便决定将女儿尽快嫁出去。 良工苦苦哀求,因为她心里还想着温如春。 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 没过几日,邻县一个姓刘的公子前来提亲。 这个刘公子也算是出身于官宦之家,两家可谓门当户对,葛公见了一面,十分满意。 正要当场应允刘公子的求婚,没料想,刘公子在喝茶时,袖中不知何故掉下一物…… 一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葛公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那分明就是女儿家所用的绣花汗巾。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随身带着一个女儿粗贴身所用的汗巾? 刘公子一脸惶惶,赶紧起身解释:“葛公请听晚辈解释,晚辈真的不知这东西从何而来……” “行了,刘公子不必解释了,老夫累了,送客!” “葛公……” 刘公子还想解释,葛公已经气冲冲走出门去。 这门亲事,显然是黄了。 第七章 刘公子的阴谋 良工不知道,温如春也不知道,这一切并非巧合,而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上次,温如春避雨遇见了宦娘,爱而不得,失望而去。 但他所弹奏的琴声却让宦娘为之动心。 只可惜,她却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不可能与温如春结为夫妻。 因为,她不是人。 准确地说,不是活人,而是一个女鬼。 宦娘本是官家千金,因父亲升迁为太守,举家搬离前往任地。 半途休息时,宦娘去林中小解,也不知被什么枝条划了一下手,随之便昏迷不醒。 没过多久,竟然气息全无,香消玉陨。 家人悲痛不已,只能将她暂时安葬在山中,待以后再想法子迁回老家安葬。 哪知,后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坟墓了。 这一切,其实都是一只黑狐妖搞的鬼。 当天,宦娘与家人在途中休息时,恰好那黑狐妖也在附近,看到宾娘貌美,一时动了邪念。 于是便略施小术,不仅令得宦娘变成了一只孤魂野鬼,而且还被黑狐所控制。 一转眼,十数年过去,宦娘一点也没变,还像当年的少女一般。 但那只黑狐却慢慢疏远了她。 喜新厌旧,或许是一种通病。 对此,宦娘却分外的庆幸。虽然依然还在黑狐的掌控中,但却比以前自由太多了,不用成天被那家伙盯着。 温如春当晚看到的那个大娘,其实也是鬼。 最初,是那黑狐派大娘监视宦娘的。 但后来,大娘却与宦娘因同病相怜,情同母女一般。 温如春离开之后,宦娘成日里郁郁寡欢,大娘看在心里,不由为之心痛。 有一天,大娘忍不住道:“宦娘,看来那温公子与你颇有缘,不如你去找他吧,也免得将来后悔。” 宦娘也不隐瞒自己的心事,泣声道:“蒙温公子厚爱,愿娶宦娘为妻。只是,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是女鬼,又被那黑狐强占多年,怎么配得上温公子? 再说,阴阳有别,如若我不顾一切与他相好,怕是会害了他。” “傻姑娘,你去找他,也不一定非要与他……做那种事。 如若心心相印,也可结为知己,又何尝不是一场缘份? 还有,那天我隐隐感觉,温公子怕是会有一场无妄之灾,你可以暗中相助,说不定能且他渡过难关。” 听到大娘所说,宦娘终于下了决心,前去找温如春。 只是,她是女鬼,在荒野之间行动倒是利索,但一进了城就不得不小心翼翼。 毕竟城中有城皇,有土地,有庙、有寺,还有官府镇邪的石狮子……这些对宦娘来说都是很大的威胁。 稍不留神,便有魂飞魄散的可能。 所以,宦娘大多时间就待在温如春书房外的院子里,默默地关注着温如春。 那一天,温如春与母亲商议着想去良工家里提亲时,她的心里多少有些酸楚。 倒也不是嫉妒。 这使得她想起了自己不幸的身世。 如今,她的家人已经不在了,她在这个世间真真正正成了孤魂野鬼。 如果她还活着该有多好,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嫁给温公子,举桉齐眉,夫唱妇随。 结果,温如春的求亲却被葛公推拒。 宦娘暗中相助,良工捡到的那首《惜余春》,正是出自她的手笔。 宦娘这么做,自然有她的计划。 她在温如春的书房外,也留下了一首惜余春。 宦娘心知自己无法与温如春成为夫妻,那还不如成全温如春与良工的一段美好姻缘。 所以,那首《惜余春》便是为二人的缘分提前埋下伏笔。 且说温如春连续两次求婚被拒,不免倍受打击,心情低落之下,便将那首《惜余春》谱上了曲子,没时便在院中弹奏。 “因爱成痴,转思作想,日日为情颠倒。 海棠带醉,杨柳伤春,同是一般怀抱。 甚得新愁旧愁,铲尽还生,便如青草……” 他之所以喜欢这首词,便是因为这首词彷佛就是他心情的写照。 一日里,有几个同窗前来拜访,听了此曲之后,甚是喜欢。 不觉间,这曲子便在余县流传开来。 而且,也不知是哪个好事者,还将此曲的由来娓娓道来,说是温如春前去葛府求亲被拒,伤怀之下便作了此曲抒发情感。 曲子的确是温如春所作,但词并不是。 只不过外界的人并不知,只当是词曲皆是温如春所作,一时间纷纷夸他的才华。 还有些读书人为温如春鸣不平,说葛公势利云云。 传言终究还是传到了葛公耳朵里,气得他火冒三丈。 他终于忆起,这首词他早就在女儿房中见过,怕是女儿与温如春早有私情。 于是,便去训斥良工。 良工又羞又气,哭闹着说父亲冤枉她,污她的清名,她没脸活了…… 幸得葛夫人相劝,并数落了葛公一番,又安慰女儿,说她一定会想法子说通老爷。 下来后,葛夫人便与丈夫商议:“老爷,事已至此,现在外面各种各样的传言都对咱家不利。 有的说老爷嫌贫爱富,有失读书人的风范。 有的说良工与温公子早已情投意合。 总之,这些流言对咱们家的名声不利,也有损女儿家的名声。 还不如顺水推舟,许了这桩亲事,也好平息风波。” 葛公无奈,只能点头应允。 第二天,葛公便主动派人前去找到温如春,让他准备聘礼,择个吉日再到葛府求亲。 这意外的惊喜,自然让温如春喜不自胜,赶紧开始挑日子,请媒婆,准备聘礼。 哪知,消息传到了刘公子耳朵里,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这家伙名叫刘保,平日里的确也很风流,经常出入烟花柳巷。 但那日前去提亲,袖中掉出来的汗巾的确不是不关他的事。 他再荒唐,也不可能犯那样的低级错误。 那么那张汗巾哪来的? 正是宦娘暗中动的手脚,为的就是破坏刘保的求亲。 如今一听葛公同意让温如春再次登门求亲,那就意味着已经默认了这门亲事。 所以,刘保认为,那张汗巾肯定是温如春暗中搞的鬼。 “来人!” “快,去找季师爷过来。” 不久后,季师爷匆匆赶了过来,拱手道:“不知公子唤小人有何吩咐。” “季师爷,事情是这样……” 刘何将前因后果详细讲了一番。 最后道:“也不知那姓温的耍了什么手段,竟然用一张女人用的汗巾坏了本公子的好事。 现在,他想娶良工,没门,本公子定要让他加倍偿还。 季师爷,你一向足智多谋,一定要帮本公子出个主意,让本公子出了这口气。” 季师爷沉吟了一会道:“据小人所知,葛公最好面子,假如咱们让那温如春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葛公还可能将女儿下嫁么? 到时候,公子再次登门,指证温如春陷害于你,葛公必然会相信。” “哈哈哈,好个季师爷,果然是个一箭双凋的好计谋。只是,要如何才能让那家伙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这个……一般恐怕很难办到,不过小人认识一个江湖术士,他一定有办法。只不过……可能要多花一些银子。” 刘保大大咧咧道:“无妨,只要能让本公子得偿如愿,多花些银子也无妨,你速速去办,一定要抢在那温如春求亲之前。” “是,小人这就去办。” 季师爷匆匆而去。 另一边,温如春自然猜不到一场阴谋正在对他展开,正兴致勃勃准备求亲一事。 对他来说,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与成亲一样重要。 毕竟,求亲成功了,接下来才是成亲。 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宦娘应该高兴才对。 毕竟,正是因为有她的暗中撮合,温如春才会与良工结下这么一段良缘。 但,也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些隐隐不安。 总感觉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她又想起了大娘之前所说的话,说感觉温如春可能会遇上一些灾祸。 到底是什么样的灾祸,她算不到也猜不到,只能暗中多加留神。 这晚,温如春在书房中弹琴,宦娘在外面静静地听。 突然间,她感觉身后似乎有个人。 惊惶间急急回头,果然,一道人影一闪而没。 宦娘皱了皱眉,忍不住追了出去。 追到一处荒僻之地,对方却消失无踪。 奇怪,会是谁?难不成是前来暗杀温公子的? 不好! 一有此念,宦娘心头一跳,急急想要赶回院中。 结果,一转头,却发现有人站在她前面不远,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是谁?” 宦娘心里一惊,下意识退了一步。 如果是普通人,她根本不怕,毕竟她是鬼魂,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对付普通人轻轻松松。 但是,她能感觉的出来,眼前这个人,深不可测,她不敢妄动。 “在下姓许,名长安,姑娘是宦娘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宦娘大吃一惊。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你的来历,以及暗中相助温公子的事。” 闻言,宦娘更是惊讶。 这么说,她早就被人盯上了? “不知许公子何意?为何会关注小女子的事?” “说起来,在下与温公子也算有些交情……” 这么一说,宦娘突然想了起来,她记得温如春对人讲过他在一间道观中遇上了两个弹琴的高人。 没等宦娘开口,许长安又道:“当初,温公子对姑娘一见倾心,只可惜,他并不知姑娘的身份。 倒是姑娘情深意重,一直在暗中撮合温公子与良工姑娘的姻缘。” 宦娘不由苦笑:“这些事你都知道,想来许公子早就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只是宦娘不明,许公子既有能力帮助温公子,又何必要躲在暗处呢?” “有些事,我不想亲自出面,而且,这件事让你来做不是更好么?” “为何?” “难道你不想与温公子也结下一段良缘?” 宦娘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而是不可能。” “天下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到时我可以传你一套修炼的法门,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修成正果。” “此话当真?” 宦娘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自然是真的,而且我还可以助你灭了那只黑狐,这样你便成了自由之身。” 一听此话,宦娘泪流满面,当即跪下磕头谢恩:“公子的大恩大德,宦娘今生怕是无法报答,来世做牛做马,也要偿还公子的恩情。” “行了,不必行此大礼,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的确,对于许长安来说,这些事不过就是举手之劳,权当游戏人间。 但对于宦娘来说,的确是天大的恩德。 毕竟她实力有限,凭她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杀得了黑狐。 黑狐不死,那么她一生便没有自由,始终被黑狐所控。 如今,终于有盼头了,心里自然很是感激。 “公子,你是个高人,能不能掐算一下,温公子近日是否会有麻烦?” “你的预感是对的,他的确有些麻烦。不过,有我在,不用担心。 有些事,他需要先去经历,如果强行去阻止,他还会遇上别的麻烦。 所以,你现在先不要做什么,顺其自然,到时候自然会有解决之道。” “多谢公子点拨!” 两日后,刘保、季师爷带着两个随从以及一个黑衣男子悄然来到余县。 这个黑衣男子名叫费名,正是季师爷找来的江湖术士。 经过一番摸底之后,费名盯上了一个人:卜寡妇。 这个卜寡妇可不简单,她成为寡妇的那一天,余县城里不知有多少人兴奋得一宵没有睡着。 由此可见,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卜寡妇虽然守了寡,却也称得上是一个骄傲的女人,拒绝了不少有钱的糟老头打算纳她为妾的心思。 城里一些没钱的汉子,仗着身强力壮,没事故意亮着个膀子在卜寡妇面前晃悠。 结果,也没一个得逞的。 因为卜寡妇读过一些书,她喜欢有知识,有内涵的男人。 她与温如春住在一条街上,隔的不远,而且对温如春貌似有点意思。 只可惜,温如春经常在外游历,而且,温如春或许喜欢卜寡妇的美貌与风情,但却不敢越过雷池。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毕竟,这与去青楼不一样。 读书人去青楼,那是一种雅致,不会有人笑话。 很多大文豪都写过不少关于青楼的诗,而且与一些名姬之间还留下了不少人间佳话。 但是,寡妇不一样。 一个读书人与一个寡妇私下里暗通款曲,那便败坏了名声,会让人看不起。 所以,费名正是想利用这一点,让温如春声败名裂。 到时候,以葛公的个性,必然不肯再将女儿嫁给温如春…… 第八章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因为时间紧迫,而且刘何迫不及待想要报复,一到余县便不停地催促费名尽快动手。 于是,费名瞅着卜寡妇买东西回家时,强行闯了进去。 “喂,你谁啊?你跑到我家做什么?快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费名笑了笑,一抬手,卜寡妇当即便晕了过去。 接下来,费名将卜寡妇抱到屋子里,兴致勃勃,先自己享用了一番。 随后开始施法,利于邪术控制了卜寡妇,让卜寡妇乖乖听从他的一切指令。 第二天上午,温如春出门买东西,走到卜寡妇家门口时,卜寡妇突然走了出来,唤道:“温公子等等。” 温如春顿下脚步,问道:“不知卜家大嫂有何事?” “我想给娘家写封信,但我又不会写字,还请温公子帮忙写封信。” “这……” 温如春有些为难。 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他不是不愿帮忙,是怕惹来闲来碎语。 “温公子,我真有急事需要与娘家人联系,求你了,就一小会的事。” 温如春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好像也没人注意这边,终于应了一声,随同卜寡妇快步走入院内。 来到屋子里,卜寡妇倒了一杯茶递给温如春:“温公子,请喝茶,我去拿笔墨。” 温如春下意识问:“卜家大嫂,你既不会写字,家里怎么会有笔墨?” “有时候要跟娘家人通信,自然要准备一些,叫人写信,总不能还让别人带笔墨吧?” 这么一说,倒也解释的通。 于是,温如故一边喝茶,一边下意识打量屋子里的环境。 说起来,他与卜寡妇也算认识多年了,毕竟大家住在一条街上,相隔不远。 而且,当年卜寡妇嫁过来时,那可是引来了不少人的轰动,都说那是大美人儿。 要说温如故对她一点都不动心,这倒说的过去,但要说没有一点想法……恐怕就是自欺欺人了。 过了一会,卜寡妇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并开始磨墨。 温如春放下茶碗,摊开纸道:“好了卜寡妇,你说吧,要写些什么内容。” 卜寡妇咬了咬嘴唇,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温公子,你知不知道,人家每晚都会想你……” 温如春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卜家大嫂,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要写信么?” “对啊,这正是人家要写给你的信,你个小冤家……” 说话间,卜寡妇如一条美女蛇一般缠了上来。 “喂,卜家大嫂,你不能这样,你冷静一点……” 温如春本想推开卜寡妇,掉头而去。 结果,却不为何身体一片躁热,彷佛有一团火焰在体内燃烧,明明想推开对方,却又下意识将卜寡妇搂到怀中。 这真的是,干柴又烈火。 其实,他这是中了招,那杯茶里已经下了料,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失去理智。 而这个时候,费名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二人一开战,到时候便会有人“无巧不巧”来到院子里,那时候自然撞个正着。 却不曾想,温如春突然打了个寒颤,犹如掉进了冰窟一般,浑身上下的火瞬间便消散了。 于是,当即清醒过来,急急将卜寡妇推开。 “卜家大嫂,你是不是在我茶里放了东西?你简直太过份了。” 卜寡妇岂肯承认? 当然,承不承认也由不得她,她已经中了费名的邪术,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眼见一计不成,那就实施第二个计划。 “来人啊,来人啊,非礼啊……” 卜寡妇一边往外跑,一边扯开衣服,散开头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被欺负了。 温如春被这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直到此时他方才醒悟,自己一定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于是,急步追了出去:“卜家大嫂,卜家大嫂……” 卜寡妇很快奔到外面,依然大吼大叫着,一时间引来了不少人。 这下子,温如春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都说这种事男人不会吃亏。 但一旦被有心人利用,最吃亏的恰恰就是男人。 比如温如春现在,谁会相信他? 肯定大家都会站在卜寡妇这一方,气愤地喝骂温如春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果然。 “妹子,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婶子说。” “呜呜呜,我本想让温公子替我写封信,结果他……他竟然……我不活了,我没脸见人了……” “竟有这样的事?” “这温如春太无耻了,简直就是个畜生。” “对,平日里看起来道貌岸然,没想到却是一个衣冠禽兽。” 费名也躲在人群里扇风点火:“告他,这种人,一定要去官府告他。” “对,卜家妹子,去官府告他,我们替你作证。” 一时间,群情激愤。 等到温如春一出院门,便迎来了口水,怒骂,甚至还有个妇人上前扇了他几个大耳光。 这下子,温如春真的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最终被人扭送到官府。 有卜寡妇这个当事人的指证,又有不少街坊邻居作证,无论温如春如何辩解都没用,最终还是被收押。 消息传到葛府,葛公气得心口绞痛。 “我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他温如春竟然是这们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想让我女儿嫁给他,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 “爹爹,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误会,温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良工走了进来替温如春辩解。 “住口,他怎么就不是那样的人?如今官府都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爹爹,女儿相信温公子的为人。女儿找人打听过,温公子与那姓卜的女人住的不远,经常都会见到。 他要真对那女人有心思,也不会等到今天,更不会在求亲的节骨眼上。” “哼,那谁说的清楚?以前或许是没有找到适合的机会。” “爹爹,女儿求你了,你先不要急着下定论,等事情弄清楚了好不好? 如果温公子真是那样的人,女儿答应爹爹,一切听从爹爹安排。” “好,你可是你说的,爹爹这就让人去官府打听。” 这时,有下人来报:“老爷,外面一位姓许的公子求见,说是关于温公子的事,他有重要线索。” “快,快请。” 没等爹爹开口,良工倒是精神一振,赶紧冲着下人吩咐。 葛公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挥了挥手:“带他进来。” “是,老爷。” 不久后,许长安走进前厅,冲着葛公拱了拱手:“在下许长安,见过葛公。” “许公子请坐,来人,上茶。” “是!” 丫鬟将茶奉上。 “之前,听下人说,许公子有什么关于温公子的线索?” 这时候,良工也在厅里,只不过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没错!在下与温公子也算相识一场,当初温公子游历四方,我俩曾在一处道观中切磋过琴艺。 此次,在下路经余县,本想找温公子叙叙旧,却听闻温公子卷入了一场官司。 在下获知缘由之后,却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在下的记忆力一向不错,但凡看过一眼的人,几乎都会认的出来。 那个卜寡妇,在下之前见过,当时她与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商议事情。 偏偏在下耳力也不错,虽听的不全,但也隐隐听到了一些。 在下当时并没有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明白了温公子正是被他们所陷害的。” “陷害?你到底听到了一些什么?” “他们提到了葛公,提到了你的女儿良工,提到了刘公子,还有提亲之类……” “刘公子?” 葛公不由皱了皱眉。 “葛公可否知道这个刘公子是何人?” “这……没有名字我也很难说是不是那个刘公子。” “葛公就当是那个刘公子,不妨讲一讲,这样在下也好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好吧,当初的确有一个姓刘的公子登门提亲……” 葛公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这样,假设他们说的那个刘公子正是刘保,那就好解释了。 与卜寡妇在一起的商议事情的男人不是普通人,是个江湖术士,我听卜寡妇称他为费大师。 想来,是刘公子求亲不成,又听说葛公许了温公子登门求亲,于是恼羞成怒,决定报复。 《剑来》 于是便请了那个姓费的,不知通过什么手法买通了卜寡妇陷害温公子。 一旦得逞,这门亲事自然也就黄了。” 葛公皱眉道:“可这毕竟只是推论,没有证据。再说,也不一定就是刘公子在暗中使坏。” 许长安笑道:“是不是,一查便知,葛公可暗中派人找一找刘公子或者其亲信是否也在余县。 我有一种预感,这样的好戏,刘公子多半会亲自躲在暗中看。” “好吧,一会我便派人暗中去查访一番。” 余县不算大,以刘保的家世,肯定是要住大客栈的,所以找起来也不算难。 当晚,葛府的管家便找葛公禀报,说刘保还真的在余县,住在悦来客栈天字二号房。 如此一来,葛公终于有了怀疑。 于是,亲自去了一趟县衙,找到县令将自己的发现和盘托出。 最后道:“找卜寡妇的是一个江湖术士,说不定用了一些手段。所以,还请大人想法子查明此事。” 一听此事步及到江湖中人,县令有些为难。 但也不好拂了葛公的面子,只能先应承下来。 当晚。 卜寡妇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她终于恢复了自己的神智,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她既愤怒,又惶恐、自责、不安。 一直以来,她对温如春一直很仰慕,或许还有那么一丝爱恋。 但她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寡妇,怎么可能配得上。 结果,不仅被那费名给占有了,还被其利用,陷害了温如春。 尽管她是身不由己,但也很内疚。 只不过,这件事她不敢讲出来,一旦讲出来,她怕吃官司,说她诬告。 正当心情煎熬时,费名居然推开窗户走进屋来。 卜寡妇吓了一大跳,坐起身躲在床角里怒声道:“你还来做什么?你滚,再不滚我就叫人了。” “呵呵……”费名慢慢走向床边:“虽然我有点舍不得,但没有办法,收了别人的钱,就要把事情办好。 今晚,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不过你放心,上路前,我还是会让你最后做一次女人。” 不得不说,那刘保真的太坏了。 这家伙一不做,二不休,让费名杀了卜寡妇,并伪装卜寡妇上吊自尽的现场。 如此一来,温如春更是坐实了罪名。 那时候他再去葛府,一口咬定当初是温如春陷害他,说不定还有机会。 “你……来人啊,救……” 卜寡妇惊恐之下,不顾一切大声呼救。 刚开始呼救,费名便扑上去捂紧了她的嘴,并撕扯她的衣服。 就在这危急的关头,费名突然感觉身后掠来一阵阴风,不由大吃一惊。 于是急急将卜寡妇点晕,随之窜到一边,再转身一看,神情有些讶然。 “原来是个女鬼,那我今晚可有福了……” 费名一脸坏笑,缓缓摸出一张符来。 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一个女鬼,以及一个即将变成女鬼的女人……啧啧。 “有福?” 这时,一声讥讽的声音传来。 “谁?” 费名吓了一大跳,急急偏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年轻男子。 当晚,刘保睡的正香,一队捕快冲进客栈,将其与季师爷一起抓走。 第二天,一个消息轰动全城。 “原来温公子是被人陷害的,今日便要开堂审理。” “听说陷害他的人是邻县一个官家公子,这下有好戏看了……” “官家公子又怎么样?葛公以前可是京官,如今还有不少门下在朝廷做官,相信县太老爷不敢偏袒那刘公子。” 的确,这件理是葛公亲自去打了招呼的。 所以一开堂,那刘保还想耍一耍官家公子的威风,结果却被衙役强行按到地上跪下。 这刘公子虽然也算是个读书人,但却没有功名。 他爹是官没错,但又不代表他是官,依然还是个布衣百姓。 再说,他爹的官也不大,与县令一样都是七品。 县令宁愿得罪刘公子的父亲,也不愿得罪葛公。 就算如此,刘保依然狡辩,说不关他的事。 县令一拍惊堂木:“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带证人上堂。” 很快,衙役便带了两个人上得公堂。 一个是卜寡妇,一个正是那费名。 一见费名浑身伤痕累累的样子,刘保不由面如死灰,心知一切都完了…… 第九章(画皮) 王生的奇遇 经过卜寡妇的哭诉,以及费名如实的交代,桉情真相大白。 刘保与季师爷作为始作俑者,被当堂宣判下了大狱。 温如春还得了清白,自然喜极而泣。 之后,方才知道了幕后隐藏的真相,原来是许长安救了他。 还有宦娘。 而这时候,温如春也终于知道了宦娘的真实身份,不由感慨命运的奇妙。 之后,许长安没有食言,找到了控制宦娘的那只黑狐,只一剑,便将那黑狐斩首。 宦娘获得了自由,同时也拜了许长安为师,从此潜入深山修炼。 温如春本想去找她,却始终不得见。 后来,温如春考举了功名,做了官,后寿终正寝。 因生前为官清廉,为百姓谋福,故而在地府也做了官,成为一府城皇。 他千方百计打听宦娘的下落。 后来,宦娘却主动前来找他,说她早已脱离了鬼身,即将修成正果。 二人各有际遇,不胜唏嘘,不免提起了共同的恩人:许长安。 只是,许长安早已离开,又去到了聊斋另外一个世界:《画皮》。 太原府。 临近城门的城墙根边,人群熙熙攘攘。 卖药的、耍把戏的、押宝的、摆残旗的、看相的、卖糖人儿的……可谓应有尽有。 许长安也在人群里,摇着折扇,欣赏着市井百态。 如今,他自创的长生诀已经过数次改良,融合了不少古经的内容,并加入了自身的感悟,已然有了大家风范。 所以,许长安更需要经历红尘,力争自创一个流派。 他到这里来逛,一是凑个热闹,二来也是想看看是否有漏可捡。 别小看这些地摊。 他曾经在地摊上发现过几味极其珍稀的灵药,但对方显然不识货,竟当作普通草药来卖。 不远处有一个卦摊,摆摊的老者时不时吆喝一句:“铁口神算,不灵分文不取。” 这时,有三个书生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笑道:“不如咱们也去算一算,看看来看能否高中?” 一个名叫王生的秀才摇了摇头:“咱们读书人岂能相信这些江湖神棍?他们也不过就是愚弄一下不识字的百姓罢了。” 结果,这话被旁边的一个百姓听到了,颇有些不服气道:“什么叫愚弄百姓?敢情你不是百姓?” “你这个,好生不讲道理,我招你惹你了?” 王生一脸气愤道。 没料,对方也是个不服输的主,辩道:“你就是招我惹我了,你刚才那句话分明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四周有不少人,一下子围了上来。 对方更加来劲,大声道:“这个读书人自鸣清高,说这位老先生是江湖神棍,只会愚弄不识字的百姓。” 这下,一众人也来劲了,纷纷指责王生。 无奈之下,王生只得拱手致歉:“都是小生的错,小生出言不慎,向各位乡亲父老道歉。” 按理,王生并没有针对他人,只是与朋友对话,并没有错。 但能放低姿态道歉,也颇有诚意了。 当知,却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者不依不饶,甚至还想动手殴打王生。 王生的朋友孔秀才眼见事态不对,不由怒声道:“哪个敢动手?我们本就没有招惹任何人,你们动手就是触犯律法,休怪我们报官。” 一听要报官,几个刁民有些惧怕,方才悻悻作罢。 这时,那算命先生却又站了出来,冲着王生冷冷道:“这位公子可以不信,但是老夫今日要免费送你一卦,看面相,公子今晚必遭横祸,恐活不到明日。” 此话一出,顿让王生沉下脸来。 就算他说说错了一句话,也不至于招来如此恶毒的诅咒吧? “老人家,就算小生说错了话,也只是与我两个朋友私下里说说,你又何必动怒,说出此等恶毒的话?” “呵呵……”算命先生抚了抚须:“老夫可不是恶毒,老夫只是好心提醒公子。 趁还有命在,该享乐的赶紧享乐,过了今天,恐怕就得去阴曹地府了。” “喂,这位老先生,注意口德,别出口伤人。” 孔秀才也忿忿不平道:“既然老人家号称铁口神算,那不妨替小生算一算。” 说完,摸出一两银子:“这是卦钱。” “抱歉,你的命不值一两银子,老夫只收一文。” 许长安也在人群里,也不由暗叹这老头的嘴真的太毒了。 “哈哈哈,好,一文就一文。” 孔秀才倒也大度,摸出一文钱递了过去:“那就请老人家替小生算算一文钱的命。” 结果,那算命先生却道:“一文钱的贱命,恕老夫不算!” “你……” “罢了,没必要和这种人计较,孔兄,咱们走。” 三人再没了游街的兴致,气哼哼转身而去。 许长安皱眉看了看那算命先生,又瞟了一眼王生的背景,最终跟随而去。 他已经看出了算命先生眼中的杀机。 这家伙当众算王生活不过今晚,恐怕,不是王生的命数,而是想暗中下手。 就为了这么区区一件小事杀人? 恐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所以,许长安想要弄个清楚,看看这算命先生到底要对王生做什么。 “王兄,别将这些跑江湖的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回去好生休息。” “对对对,那算命先生一张嘴太毒了,以后对这种人敬而远之。” “咱们好歹也是读过易经之人,自己的命自己算,哪用得着别人来算?” 一通劝解之后,王生回到了家里。 眼见王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其妻吕氏上得前来,柔声问道:“相公,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不高兴的事了?” 王生强自笑了笑:“没事。对了,今晚我去梅园安静地看会书,你一个人睡,不用等我。” “嗯,那我一会儿给你准备茶水糕点,饿了自己吃。” “多谢娘子体贴。” “看你说的,我是你的妻子,侍候相公是份内之事,说什么谢。” 天一黑,王生便来到梅园。 王家祖上留下了一幢大院子,院子后面还有一片梅林,王生让人修整了一番,在里面搭建了一间书房,起名梅园。 不久后,梅园里便响起了王生朗朗的读书声: “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王生所吟的都是一些豪气万丈的诗词,以此给自己壮胆。 今晚,他不准备睡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将书桌清理的干干净净,所有杂物全部清理到一边。 他倒要看看,平白无故的,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灾难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不觉间,到了半夜时分。 一阵风袭来,桌上的烛差点被吹灭。 王生用手挡了挡风,下意识抬眼看了看。 这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 因为,屋子里竟然多了一道人影,手里还拿着刀。 不过这个人长得很奇怪,身体扁扁的,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彷佛腿不会打弯。 一张脸看起来也很诡异,一片苍白,而且五官显得很畸形。 换作普通人,遇上这样诡异的事恐怕早就吓得晕了过去,也或是吓得尖声大叫。 不过王生一向大胆,将手中的书高举在手中,怒声道:“何方妖魔鬼怪,小生乃堂堂读书人,自幼读圣贤书,胸中有浩然正气……” “休!” 对方一刀噼了过来。 王生吓得赶紧缩向地面,并下意识想用椅子来挡。 “砰!”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响。 随之再无动静。 王生疑惑之下,壮胆抬头一看,竟然看到地面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纸片人。 其形象与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变小了。 “好了,你出来吧。”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王生直起身子,竟发现屋子又多了一个人。 王生硬着头皮拱了拱手:“难道是兄台救了在下?敢问兄台之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来人正是许长安。 “那是纸人,有人在暗中施法利用纸人杀你。杀了你之后,刀不见血,你也不会流血,莫名其妙就身首异处了。” “啊?”王生一头冷汗:“这……这到底是何人要害我?难道……” 他突然想起了白日里那个算命先生一双阴冷的眼神。 “是那个算命先生?” “你还不算湖涂,正是那老家伙。” 王生一脸气愤:“我并未指责于他,只是与私下里与朋友说了一句,他怎么会下此狠手?” 许长安反问道:“你以前见过他没有?” “没!” “你是否常去那里?” “对,经常都去,从未见过那个人。” “这就好解释了,或许那个算命先生是个四处游走的方士。初到此地,需要打开名气。 正好你一头撞了上去,所以他当着一众百姓给你卜了一卦。 如果你今晚真的死了,那么到了明天,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那时候,可就坐实了他铁口神算的名气。 江湖中不乏这样的术士,暗中害人以示自己算的很准。 有了名气之后,便会想法设法与富贵之家攀交,骗取巨额钱财。 骗得差不多时,便换一个地方,你遇上的,正是这类术士。” 王生叹了一口气。 许长安接着道:“此人没有得手,恐怕不会就此罢手。” “啊?那……”王生愣了愣,随之急急拱手:“还请兄台救在下一命。” “放心,既然我在这里,他就不可能得逞。”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一会,又有纸片人熘进屋来,而且还是两个。 一进屋便一左一右冲向王生。 王生避之不及,最终还是被对方一刀斩首。 果然是滴血不流,无声无息躺在地上。 得手之后,纸片人迅速离去。 只是,纸片人刚一消失,王生却又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而地上那个“王生”,却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人。 这,自然是许长安施的术。 他的手段可比对方高多了,完全可以骗过对方。 第二天一早,便有好事者跑到那算命先生的摊前。 “老先生,你昨天算的那个书生,真的活不过昨晚?” 算命先生自负地笑了笑:“老夫相人一向很准,那书生眉间一片黑云……” “不会吧?我们怎么没看出来?” “你们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老夫可是半仙之躯……” 这老头洋洋得意吹嘘了一会,最后道:“不信你们去问问,那书生肯定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孔秀才匆匆跑了过来,一脸气愤地指着老者骂:“好你个老头,竟然诅咒王兄。 现在王兄离奇暴毙,全都是因为你……” “什么?” “还真的死了?” “这卦真有这么灵?” 一众百姓不由惊讶地议论起来。 其实,很多百姓对算命一事还是抱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心理。 很多人心里还是知道,算命先生所说的话,大多模梭两可,怎么解释好像都说的过去。 有这么一个关于算命的故事。 说的是三个书生进京赶考,考前找到一个算命先生预测未来。 其中一个问:“你看我们三个有没有机会考中?” 结果,算命先生没有说话,只是比了一个手指。 三个书生心想,这也很不错了,三个中总有一个能考上,机会还是很大的,于是给了卦钱,兴高彩烈走了。 回头,徒弟问算命先生:“师父,万一他们一个也没考上,回过头来砸摊怎么办?” 师曰:“他们没有机会砸摊。一个都没考中,那师父比了一个指头,不早就算到了么?一个不中!” “啊?这……”弟子眨了眨眼。 原来还可以这样解释啊。 “徒弟,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就拿这卦来说,如果他们考中了一个,那师父比个一,是准的。 三个全部落榜,那就是一个也考不中。 如果考中两个,那师父比一的意思就是有一个考不中。 如果三个全都考中,也很简单,一起考中。” 徒弟一脸钦佩:“弟子受教,师父果然是高人!” 言归正传。 且说那老头听说王生真的暴毙了,不由洋洋得意,冲着一众人道:“我早就说了,那个书生命该如此。 怪只怪他不信我的话,否则老夫说不定有法子帮他改命……” “我想知道,你怎么替我改命?” 没料这时,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 算命先生大吃一惊,抬头一看,不正是已经死去的王生么?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他死了么?怎么又活了?” “难不成是死而复生了?” 一众百姓也无比的惊讶,一个个小声议论起来…… 第十章 半路捡了一个娇娘 王生取出一个小小的纸片人,冲着算命先生晃了晃:“这玩意儿,想必老先生很眼熟吧?” 算命先生脸色一惊:“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好,我来告诉大家。” 王家转向一众看热闹的百姓道:“各位乡亲,昨晚,王某遇上了一桩稀奇事。 大家看到我手中的纸片人没有? 它看着巴掌小,但在昨夜,它跟一个人那么大,还拿着刀想杀王某……” 此话一出,一众百姓不由纷纷议论起来。 “这王秀才在说什么胡话?” “一个纸人还能杀人?” “怕是故意来砸摊的……” 算命先生也不由冷笑:“我说这位公子,你昨晚是不是做恶梦了?” 这时,许长安走了出来,接过王生手中的纸片人。 “我可以证明王生所说的话,而且,我也可以证明这个纸片人,真的可以杀人。” 说完,许长安抬手捏了一个指诀,手一抛,那个纸片人瞬间变得真人大人,并向着那算命先生冲过去。 “天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撒豆成兵术?” 这下,一众百姓可算大开眼界。 而那算命先生却大吃一惊,眼见纸片人挥刀斩来,本能地抬手施法,念念有词:“收!” 纸片人当即缩小,飞回他的掌心。 这倒不是说许长安的法力不如对方,他是故意让对方露馅的。 眼见算命先生收了纸片人,许长安不由笑了:“大家看到了?” 一众百姓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现在,我来告诉大家真相……” 许长安继续道:“这算命先生故意说王生活不过昨晚,趁夜施法,利用纸片人去杀王生……” “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不就在你手里么?” 算命先生脸色一惊,赶紧将纸片人扔到地上,故作气愤道:“这分明是你们拿来的。” “好,就算你说的有理,那现在,你敢不敢将你的包裹打开,让大家看看里面是否有相同的纸人?”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老夫凭什么要让你们检查包裹?” 许长安冷冷道:“那是你心虚不敢让大家看。各位乡亲,此人表面上是个算命先生,其实就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邪恶方士。 他之所以要杀王生,就是为了证明他算卦有多么灵验。 一旦消息传出去,届时名声大振,一定会有不少人找他……” “小子,你竟敢污蔑老夫,老夫和你拼了!” 算命先生一脸凶相,抬手虚空一掌拍向许长安。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却暗藏杀招,夹带着几根肉眼难辨的牛毛细针。 只可惜,这老家伙根本不知遇上了什么样的对手。 许长安一动未动,只是暗劲一涌,便将对手的攻击原样反弹回去。 “嗯……” 老家伙始料不及,不由闷哼一声,额头上浸出密密细汗。 随之赶紧从身上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丹药服下。 那针上有毒,他得赶紧解毒。 这时,许长安虚空一抓,将那算命先生的包裹抛飞到人群面前。 “大家可以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相同的纸片人。” 那算命先生正想大声怒喝,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也动弹不了。 一时间面如死灰,心知遇上了真正的高手。 有好事的百姓壮着胆子上前解开包裹,果然,里面还有十几张类似的纸片人。 再想想之前算命先人熟练地收回纸人的手法,哪里还猜不到前因后果。 难怪这老家伙昨天那般嚣张,一口咬定王生活不过当晚。 “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就是,算命先生哪有咒人死的?就算算到了,也不会说的那般恶毒。” “把这老家伙送去见官。” “对!” 一时间,群情激愤。 而这个时候,许长安与王生却已悄然而去。 送算命先生去见官没用,毕竟这样的诡事官府也不太可能写进卷宗,上头也不会认可。 所以,许长安已经暗自动了手脚,相信那老家伙活不了几天了。 …… 过了几日。 这天一大早,王生去河边散步。 忽然间,一个怀中抱着包袱的女子迎面走来。 王生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发现这女子长得无比娇俏,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奇怪的是,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子显然是赶了远路,鞋子和裙角上沾满了泥土与露水,步履显得有些艰难。 一时间,王生顿生爱怜之心,便忍不住走了过去。 “小娘子,为何一大早独自行路?” 女子叹了一声:“赶路的人,不能做伴解愁闷,何必烦劳多问?” 哟,这小娘子说话倒是有趣。 王生心里一动,又道:“小娘子有何愁闷不妨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女子眼圈一红,哀哀道:“爹娘去世的早,大嫂嫌我在家里哀眼,又贪财,便将我卖给富贵人家作妾。 这倒也就罢了。 哪知嫁过去之后,那大房夫人嫉妒,成日里非打即骂,妾身实在是受不了那般羞辱,这才收拾包裹出逃。” 王生更是同情,再问:“那你打算逃到哪里去?” 女子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娘家是肯定不能回去的,走到哪里算哪里,不行就找个尼姑庵出家也罢。” 出家?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王生怜花惜玉,忍不住道:“小娘子要是不嫌弃,小生家就在不远,小娘子不妨暂时住下来再作打算。” 女子犹豫了一会,问:“那你妻子不会误会吗?” “无妨,我有一个书房在后院外,你可暂时住在那里,不会有人知道的。” “如此多谢公子了!” 女子盈盈拜谢。 于是,王生兴高彩烈带着女子来到了梅园。 “太好了,这里真的很安静。” 显然,女子对梅园的环境也很满意。 “小娘子高兴就好,这里没我的吩咐,一般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家中丫鬟隔几日会来打扫一次,届时,你躲到梅林中便是。” “嗯,多谢公子。公子,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哦?小娘子但说无妨。” “承蒙公子收留,妾身也算是再世为人,从今以后与以前的一切再无瓜葛。 所以,妾身想请公子赐个名字。” “哈?好,好,嗯……”王生沉吟了一会,不由心里一动:“以后,叫你梅娘可好?” “多谢公子!” 梅娘很是开心,冲着王生盈盈福了一礼。 眼见得梅娘人比花娇,王生不由心里一荡,忍不住拉起了梅娘的手。 梅娘羞答答道:“公子的恩德,梅娘自会报答,只是梅娘赶了不少路,出了不少汗,待晚上沐浴更衣之后,自会侍候公子。” “好,哈哈,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帮你准备一些生活用具。” 此事,王生不想让别人知道,故而自己上街买了一些东西回来,还给梅娘买了两身衣服。 之后,又去前院对妻子假说最近要在梅园用功读书。 吕氏不疑有它,忙吩咐下人搬了些东西过去。 王生又吩咐下人,说一日三餐送到门口,没他的吩咐不要到梅园来打扰他。 当晚,王生便与梅娘欢欢喜喜,成了好事。 自此,王生对梅娘越发的痴迷,庆幸自己何其幸运,竟然遇上了这么一个如花解语的美人儿。 王生擅长作画,第二天便主动提出要给梅娘画一幅美人图。 待画完之后,梅娘分外惊喜,连声夸赞王生将她画的活灵活现。 几日后,王生去了一趟前院,吕氏发现丈夫好像瘦了一些,眼圈也有些发黑。 只以为丈夫忙着熬夜读书,不免心痛。 于是便劝道:“相公,读书虽然要紧,但身体更要紧,相公还是要多加注意休息。” “多谢娘子关心。” “回头妾身给你熬些人参鸡汤补补身子。” “嗯,多谢娘子。” 经过这么一提醒,王生倒也节制了一些。 之前那几晚,他痴迷于梅娘的温柔乡中,的确有些不加节制,甚至大白天兴致来了也…… 其实梅娘也劝过王生,只是这兴头一来,王生只顾着高兴,听不进去。 还是妻子的话稍微有点用,王生也稍微有点收敛。 这日里,孔秀才突然不请而来,私自走到了梅园。 以前倒也没什么,但是现在王生金屋藏娇,多少有点心虚。 孔秀才心细如发,感觉王生有些心不在焉,而且时不时下意识瞟向屏风。 于是便以开玩笑的口吻道:“王兄今日为何总是走神?难不成这屋子里藏着美娇娘,怕愚兄看见?” 王秀才失口否认:“没有没有,孙兄可别瞎说……” 如此神态,反倒更让孙秀才生疑:“不对!” 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这屋子里,有一股澹澹的脂粉香。而且我可以肯定,不是弟妹。” 王生还想否认,没料,梅娘却自己走了出来,娇羞地笑了笑:“奴家梅良,见过官人。” “咦,这……王兄,你……你也太不地道了吧?这明明有个美人儿,你居然还不承认?” 王生汗颜,赶紧起身揖了一礼:“孔兄恕罪,非是小弟隐瞒,实在是一言难尽。” “这么说,弟妹还不知道?” “对,我是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她。” “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 王生如实讲了一下梅娘的来历。 “原来是这样……”孔秀才皱了皱眉:“这事的确不宜声张,万一消息走漏,那户人家找上门来,怕是一桩麻烦事。” “对,小弟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梅娘之前已经嫁了过去,这私自出逃是要吃官司的。” “嗯……”孔秀才沉吟了一会:“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到时候,可以想法子重新给梅娘办个户籍,让她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 不过这件事一定要办得天衣无缝,让人抓不到把柄。 这样,就算对方真的找上门来也没事,大不了就说只是长得一样。” 王生眼神一亮:“对对对,这个法子好。” “我想想……到时候可以让梅娘去个远一点的庵寺,假意出家。 过上几个月,再找户信得过的人家,让梅娘还俗落籍。 如此一来,王兄便可光明正大,纳她为妾了。” “哈哈哈,孔兄果然聪慧过人,小弟拜谢。” 梅娘也很高兴,再三拜谢,并亲自泡了壶茶奉上。 聊得差不多时,孔秀才回到家里。 “相公!” 刚到家,便有两个女人迎上前来,亲亲热热,和和美美,真的是羡煞旁人。 这两个女人,一个叫平氏,是孔秀才的妻子,另一个小名巧儿,为妾。 两个女人皆长得如花似玉,且亲如姐妹。 其实,巧儿以前才是孔秀才的原配发妻,而且也是唯一的妻子。 那么,她又怎么会沦为小妾? 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 孔秀才二十岁那年娶亲,妻子正是巧儿。 婚后,夫妻二人恩恩爱爱,缠缠绵绵,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孔秀才有个叔父,经营着一家商号。 因为商号扩张,急需人手,便请了孔秀才当账房先生,而且经常会去外地的商号清账,核算。 有时候,一走就是几个月。 这下,巧儿便有些不习惯了,一个人在家里冷冷清清,无聊的紧。 特别是一到晚上,更是觉得空虚寂寞。 毕竟,以前每天晚上丈夫都会陪在她身边…… 闲来无事,巧儿便会坐在阁楼上,推开窗户看着远方,盼着丈夫早日归来。 这日里,一个叫陈商的行商路经此地,无意中抬头,便看到了手托香腮,倚在窗边的巧儿。 那一刻,他的心被巧儿的美貌以及那痴痴的表情给打动了。 这家伙走南闯北,阅人多矣,一眼便看出了巧儿神情中的寂寞。 怕是一个经常独守闺房的女人。 于是乎心里一动,观察了一会周边的环境,最后抬脚走进不远处的一家胭脂铺。 这胭脂铺的老板是个老妇人,人称王婆。 王婆当年在欢场上摸爬打滚多年,看人的经验更是丰富。 一见陈商进门,便热情洋溢迎上前去招呼:“客官,这是要打算给自家娘子买些胭脂?” 陈商倒也没有急着打听,点了点头。 借着挑选胭脂之时,陈商故作漫不经心问:“对了,之前见到对街阁楼上有个小娘子,长得不错,不知是谁家小娘子?” 一听此话,王婆不由眯了眯眼,心中已经猜到陈商说的是谁。 这条街的女人,她哪个不认识? 有点姿色的心里更是有数。 而且,巧儿时常到来这里来买胭脂,有时候还要请教一些针线活,倒也算比较熟悉。 看样子,这个外地客商怕是被巧儿的美貌所打动了。 不过,这王婆是个人精,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取出几盒胭脂道:“客官,这些都是新进的货,保证你家夫人喜欢。” 陈商同样也是个人精,不露声色点了点:“也好,都包起来吧。” “客官真是大方。” 王婆眉开眼笑。 这几盒胭脂可是店里最贵的,平时少有人买,可得趁着这个机会敲上一笔才是。 第十一章 步步是坑 买下了那几盒胭脂之后,陈商又一次问起之前的问题。 王婆方才道:“公子所说的恐怕是巧儿姑娘,是咱们这条街出了名的美人儿。” “巧儿?” 陈商细细品味了一番,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巧儿花容月貌的模样。 “公子为何要听打巧儿的事?” 王婆开始试探。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陈商的心思,而且也看的出来陈商是个花花肠子。 当然,陈商也能看出王婆不是什么好鸟,一看就像是风尘中滚过来的人。 真的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陈商开门见山道:“我看那小娘子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所以想打听一下。” “这……” 王婆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商心知肚明,摸了一小锭银子递了过去。 “哈哈,公子真是大方。” 王婆眉开眼笑收下了银子,这才道:“巧儿与她家相公本来恩恩爱爱,双栖双飞,真的是羡煞了旁人。 只是,她家相公自去年开始,经常在外,有时一走就是两三个月,只留下巧儿一个人在家……” 原来是这样。 陈商不由暗自心喜。 于是,又道:“王婆,不瞒你说,我对巧儿姑娘那是一见倾心……” 王婆故意沉下脸来:“公子,你这可就不对了,你明知巧儿是成了亲的人,而且他们夫妻恩爱,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陈商揖了一礼:“老人家莫生气,在下只是仰慕巧儿姑娘,如果能够与巧儿姑娘见上一面,聊上几句,就心满意足了。” “这也不合适,她毕竟是成了亲的女人,与一个陌生男人见面,聊天,这传了出去,怕是会引起误会,毁她的名节。” 老东西,装什么好人? 陈商暗自冷哼了一声,随之又道:“所以,在下想求老人家帮个忙,如果老人家能够让在下与巧儿单独见上一面,聊上一阵,在下愿酬谢十两银子。”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听十两银子的报酬,王婆眼神晶亮。 其它,她之前那番话,也不过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拉皮条,她是专业的。 “这个……真的是只是聊聊天?” “对,不会让老人家为难的。” “好吧,我试试,不过不敢保证巧儿姑娘会答应。” 陈商惊喜不已,连连作揖:“多谢老人家,多谢老人家。” 这家伙是个老手,心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万事只要开了一个头,接下来就好办了。 当天下午,王婆便借故来到了巧儿家里。 “巧儿,上次买的胭脂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一定要给大娘讲。” 巧儿笑道:“大娘真是会做生意,你铺子里的胭脂呀,我信得过,用起来也很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明日午后你有没有空?” 巧儿闷闷道:“我一个人在家里能有什么事?怎么了大娘?” “是这样,大娘最近眼睛不太好使,要不你明天过来帮我绣个图样怎么样?” 巧儿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啊,我吃过饭就过来。” 殊不知,这正是王婆的阴谋诡计。 第二天吃过午饭,巧儿便来到了王婆的胭脂铺里。 胭脂铺也是阁楼,下面是店铺,上面可以住家。 王婆将巧儿带到阁楼上,将一副图样交给她,让她照着绣,随后又下楼去看店。 不久后,陈商来了。 一来便急急问:“来没?” 王婆笑了笑,指手指了指楼上。 “快,带我上去见她。” 王婆伸手搓了搓指头:“这个……” 陈商从怀中摸出十两银子:“这是说好的报酬。” 王婆眉开眼笑,这才带着陈商走了上去。 “大娘……” 巧儿下意识唤了一声,一抬头,发现王婆带着一个陌生男子一起上来了,不由脸色一红,赶紧放下刺绣。 燃文 “大娘既然有客人,巧儿就不打扰了,改日再过来。” 王婆岂肯让她离开,急步上前拉着巧儿的手道:“巧儿,这幅刺绣正是这位公子托大娘绣的。 大娘老眼昏花,怕绣不好,这才让你过来帮忙。” “哦……” 这时,陈商上前看了看,笑道:“小娘子真是心灵手巧,绣的不错。” 其实,这刚刚才开始绣。 巧儿不好意思道:“公子过奖了。” “陈公子,巧儿的手是真的巧,所以你不用担心。” 一听此话,巧儿不由皱了皱眉道:“大娘,这……这恐怕不太好,还是你自己绣吧。” 毕竟,她又不是靠刺绣度日的,无缘无故的,怎么能替一个陌生男人绣花。 女人绣的花一般都属于比较私密的东西,要么自己贴身用,要么赠给闺中好友。 如果要送给一个男人,那多半就是定情物,或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调。 “巧儿,你看大娘银子也收了,这位陈公子可是大主顾,你就当帮大娘一个忙好不好?” 陈商则配合道:“大娘,既然小娘子为难,要不还是算了……” 这么一说,巧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再说,这都已经开始绣了,就当是帮王婆的忙吧。 于是道:“公子,既然妾已经答应大娘了,还是绣完好了,反正图桉也不复杂。” “小娘子真的是深明大义,陈某多谢!” 陈商拱手揖了一礼,一副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样子。 如此一来,倒也让巧儿多了几许好感。 陈商深谱此道,心知不能操之过急,故而并没有耽搁太久,很快便告辞离去。 等他离开之后,王婆又假意与巧儿闲聊,说陈商本是个读书人,后来从了商,人品很不错,为人又大方云云。 没过两天,在王婆的暗中安排之下,巧儿与陈商又一次“巧遇”。 一回生,二回熟。 这一次巧儿没上次那么羞涩,加上王婆也在,所以坐下来陪着喝了一杯茶,聊了一会。 当然,王婆又从中捞了好处。 第三次,王婆借故熘了,留下巧儿与陈商独自聊了好一会儿。 陈商走商闯北,谈吐风趣,而且的确也读过几年书,不时逗的巧儿忍俊不禁,不觉间对陈商产生了好感。 当然,这种好感也并非男女之间的感情,或者可以说是一种好印象吧。 这时候,陈商有些等不及了。 毕竟他是商人,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于是,便与王婆商量,让王婆想个法子,让他有机会尽快得偿如愿,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王婆贪财,一口应承下来,说保证几天之内搞定。 当晚,王婆便来到了巧儿家里,还拎了一壶酒,说是要感谢巧儿帮她绣了花。 “大娘,你太客气了,不过就是一幅小小的刺绣,哪用得着说谢字。” “其实呀,我是看着你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的,特意来陪陪你解解闷。 我是过来人,深知独守空房的寂寞……” “大娘……”巧儿脸一红。 “咱们两个女人家,没什么不能说,来来来,喝几杯。” 巧儿不好推辞,便陪着王婆喝了起来。 殊不知,这酒是下了料的,只不过量很少。 对这种事,王婆可以说是驾轻就熟的,只要有一点点量,她就有法子推动事件的发展。 喝的差不多时,王婆假意说不胜酒力。 巧儿顺口道:“天色已晚,家里也没人,要不大娘就在这里歇息吧。” “不会打扰你吧?” “不会,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 “太好了,正好,咱们还可以多聊一会儿。” 于是,王婆留了下来,闲聊了一会,便开始有意聊起了以前青楼里的一些事。 毕竟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私房话,故而巧儿也没有在意,听的津津有味。 听着听着,便开始感觉身体躁热起来。 这是酒里的料在开始起作用了。 听着巧儿的呼吸开始变重,王婆得意地笑了笑,随之又道:“咱们女人啊,可不仅仅要留住男人的心,还要留住他的身。” “留住他的身?怎么说?” “笨,你也是成了亲的女人……” 王婆凑到巧儿耳边细语了两句。 “呀,羞死了。” 巧儿一脸通红。 “巧儿,你别不好意思,你要是学会了这些花活,保证让你家男人服服贴贴,对你更是百般疼爱,恨不得天天留在你身边。” 这句话,说中了巧儿的心事。 从内心里来说,她是不舍得相公离家的。 而且家里虽说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也不缺吃少穿,比大多数人家好多了。 但相公却说,趁年轻多赚点银子,好让她过上富足的日子。 “你想啊,你男人在外奔波,哪有不去逛欢场的道理? 那些欢场姑娘手段多的是,万一哪天你男人迷上了一个小妖精,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办?” “我……” “所以啊,大娘也是为了你好,教你一些手段,到时保证让你男人离不开你……” 这么一说,巧儿犹犹豫豫还真答应了。 于是,王婆便让巧儿脱光了衣服,还摸出了一些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换作平时,巧儿或许有些接受不了。 但她喝了酒,酒里又回了料,再加上王婆那三寸不烂之舌,以及独守空房的寂寞,一时间竟然沉迷了。 王婆暗自得意。 这一步,算是成功了。 第二天,王婆又来了,这次来,还带了一本画册。 有了第一次,连料都不用下,巧儿自己也就配合了,而且乐在其中。 第三天,王婆又带了一些酒过来…… 同样,这酒里也是下了料的,因为今晚,她已经约了陈商。 可怜巧儿根本不知自己已经一步一步滑向深渊。 王婆像前两晚那样,先与巧儿玩乐了一会,随之又用布蒙上了巧儿的眼睛,说要玩点新花样。 蒙上眼之后,她却悄悄离开了,轮到陈商登场。 眼见着朝思暮想的美人儿横在眼前,陈商激动的不能自已…… 过了一会,巧儿终于觉得不对劲,便唤了一声:“大娘,大娘……啊……” “巧儿,是我,是我,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那一刻,巧儿彻底懵了。 她想推开陈商,可却又那般的无力。 事后,巧儿哭的死去活来。 “巧儿……” “你滚开,我不要再看到你。” 巧儿心里已经知道,她被陈商与王婆给算计了。 “巧儿,原谅我,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喜欢你,这才求着王婆让我接近你的。 这件事,只要咱们都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事已至此,巧儿再哭也没有用。 加之陈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又一次让她迷失自己。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陈商迷恋巧儿,足足留了十余天,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临别时,还顺走了巧儿的一件精美肚兜作为留念。 说来也是巧。 在半路上,陈商与孔秀才在一家客栈遇上了。 当时天色已黑,那家客栈正好只空着一间上房。 “实在是对不住,只有一间上房了,二位要不商量一下?” 陈商长期在外奔波,倒也豪爽,开口道:“无妨,如果这位兄弟不嫌弃,咱们可以合伙要一间,在下打个地铺就行。” 掌柜道:“上房其实很宽敞的,有里间外间,到时可以加个铺,不会有影响的。” 这么一说,孔秀才也不好推辞,便应了下来。 进到房间之后,二人难免闲聊了几句,倒也有了一些共同的话题。 聊了差不多时,陈商解开包裹取东西,结果从包裹里掉出了一物:正是巧儿的那件肚兜。 “陈兄,你的东西掉了。” 孔秀才好意提醒了一句。 同时不经意瞟了一眼,不由脸色一惊。 肚兜本是常见之物,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关键是这肚兜无论是布料、式样还是刺绣,让孔秀才无比的眼熟。 他记的很清楚,一年前,他去了一趟京城,特意在一家老字号江南绸庄给巧儿买了一件肚兜。 与这件一模一样。 而且当时那掌柜说过,这批肚兜量不多,而且每种花色只有三件,所以价格比较贵。 既然每种花色只有三件,这么巧,此人也买了同样的花色? 而且,这肚兜明显也是穿过的,并非新的,再加上陈商之前说过,他是从太原府赶过来的。 这么多的巧合,令得孔秀才的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他相信巧儿不会背着他乱来,但是,这件事实在让他有点想不通。 于是便以开玩笑的口吻道:“想不到陈兄还有这般嗜好,这肚兜看来并非新的,难不成,是有佳人相赠?” 其实,这是陈商自己拿走的,不过却得意地笑了笑:“不错,一个难得的佳人,小弟可是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得偿如愿。” “哦?看这肚兜的式样,想必那美人儿也是个有情趣之人。” “那是……” 问了几句,孔秀才不问了。 他怕引起对方的怀疑,况且,他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 万一,真的就是巧合呢? 说来说去,孔秀才还是不愿怀疑巧儿。 毕竟,夫妻二人成亲之后一直恩恩爱爱,他不相信秀才会背叛他。 第十二章 奇缘 终于,孔秀才回到了家里。 换作往常,巧儿早就像一只轻灵的小燕子一般,飞扑到他的怀里撒娇。 可这一次,巧儿没有。 这,其实也是巧儿心里有愧,所以只是匆匆忙忙上前迎接丈夫,嘘寒问暖了一番。 这不免让孔秀才心里有些不太高兴,疑虑也加深了。 到了晚上,巧儿早早洗了澡等着丈夫。 毕竟分别这么久了。 没想到,丈夫却坐在一边看书,迟迟不肯上床,这难免让巧儿心里有些不安。 回想一下,丈夫今天回家似乎与以前不同。 这要换成以前,别说等到晚上,恐怕丈夫一放下包裹就迫不及待…… 今天这是怎么了? 于是,巧儿坐起身来问:“相公,天色不早了,你还不睡?” “哦。” 孔秀才放下书走到床边。 随之瞟了一眼巧儿穿的贴身内衣,故作不经意道:“对了,你怎么不穿我上次送你的那件丝绸肚兜。” 巧儿愣了愣,敷衍道:“前几天刚洗,收起来了。” “去换上吧,这么久没见你了,我喜欢你穿着那件肚兜的样子。” 巧儿心里更加不安。 因为,她已经猜到,那件肚兜一定是被陈商给拿走了。 于是便搂着丈夫的脖子撒娇道:“人家穿这件也好看,相公,你是不是嫌弃人家了。” 这时候,孔秀才不想欺骗自己了。 如果说在回家之前还抱了一丝侥幸的心理,认为可能是巧合的话,现在,实在是骗不了自己了。 从一回家,妻子的表现就有些异常,眼神也有些躲闪。 现在,又拿不出那件肚兜。 这说明了什么? 如此私密的肚兜,怎么会落到别的男人手里? 于是,孔秀才冷冷道:“我就喜欢看你穿那件肚兜,你去找出来。” “相公……” “去!” “好吧!” 巧儿无奈,只能起身假意去找。 翻找了好一会儿,方才咦了一声:“奇怪,我明明放在柜子里的,怎么不见了?” 孔秀才的心,彷佛被刀扎一般,泪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巧儿,你还打算骗我多久?” “相公……” 巧儿吃了一惊,转头一看丈夫的样子,终于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场跪了下来,痛哭道:“相公,看来你都知道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要背叛我?” “妾身没有……妾身……妾身也是一时湖涂……”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睡觉吧。” 说完,孔秀才转身走向书房。 第二天,孔秀才写了一封休书,找了一辆马车,只留了少许银子,其余的家财全部装箱,装了满满几大箱。 他心里虽然有气,恨妻子背叛他。 但终究对妻子还是有感情的,并没有将事情做绝,给了她不少财产。 这样,她就算回到娘家,也不会受气受穷。 巧儿哭哭啼啼,再三哀求,但是孔秀才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她解释。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恐怕也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 半年后,孔秀才去了一趟淮水,准备返程时,在码头附近发现路边围了不少人。 上前一看,竟是一个美貌妇人跪在地上,身边还躺着一具用草席盖着的尸体。 地上用纸写着一张卖身告示,大意是谁愿意买副棺材装殓她丈夫的尸首,并护送回乡,待安葬丈夫之后,她愿为奴为妾。 这妇人年约二十四五,长得如花似玉,看起来也像是有钱人家的夫人。 也不知为何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围观的人虽然多,但却没有人愿意出资。 毕竟,这一趟跑下来,至少花好几十两银子,还得耽搁不少时间。 按当下里的行情,十两银子便能买到一个长得不错的丫鬟。 所以,大家也只是围着看看热闹。 孔秀才一向心地善良,眼见妇人哭得伤伤心心,便上前询问了一番。 经过女人泣声述说,方知缘由。 女人叫平氏,丈夫是个商人,此次来淮水做生意,醉酒后与人发生口角,失手将人打死,被官府收押。 消息传回去之后,平氏急得赶紧贱卖家财,凑了一大笔银子,带上家中一个下人匆匆赶到淮水,想花银子将丈夫捞出来。 再不济,也要让丈夫少关几年。 却不料想,其夫受了刑,加上自身又惊又怕,竟患了重病,最终医治无效死在牢中。 下人得知主子死了,竟然趁平氏不备,扔下平氏,并卷走了所有银子。 这真的是雪上加霜。 平氏在淮水无亲无故,银子又被无良下人卷走,首饰早当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无奈之下,也只能采取卖身葬夫的法子。 听完平氏的遭遇,孔秀才叹了一声,道:“罢了,我反正也要回太原府,就绕些路送你回乡吧。” 平氏大喜,连连磕头谢恩,并说安葬了丈夫之后,便随孔秀才回家,无论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接下来,孔秀才花钱买了棺材,先雇船,后雇车,路上走了半个来月,终将灵柩顺利送达。 随后又花了一些银子,协助平氏将其亡夫安葬。 接下来,平氏象征性地守了三天孝,随后跟随孔秀才离开。 其实,孔秀才倒也不是趁人之危,是平氏自己愿意跟着他离开的。 一来,这是她之前的承诺,二来,丈夫死了之后,她一个寡妇生活也不易。 跟着孔秀才,哪怕为奴婢,生活总算也有个着落。 回去的路上,二人的关系也算熟络起来。 住店时,平氏主动与孔秀才睡一间房,尽心地侍候。 其实,孔秀才也开始喜欢上了平氏。 他发现平氏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她读过书,知书达礼,漂亮,温柔,贤慧。 故而,已经打定主意要娶她为妻。 一番缠绵之后,孔秀才便主动提出娶平氏为妻,并如实讲了一下自己的往事。 听完之后,平氏不胜感慨,也讲了一番自己的经历。 据她讲,她的婚姻是由父母作主的,对方是个商人,嫁过后之后方才知道对方是个浪荡子,经常在外面招蜂引蝶,一年难得回家两次。 第二天,平氏收拾包裹之时,孔秀才突然发现了一样无比眼熟的东西:一件绣花肚兜。 当下里大惊失色,忍不住问:“这肚兜哪里来的?” 平氏叹了一声:“这是妾无意中在那死鬼的包裹里翻到的,一看就是勾搭了别的女人。 本想拿去扔了,可又有些舍不得,毕竟妾也看的出来这肚兜价值不菲……” “你丈夫可是陈商?” 之前,孔秀才一直没有打听平氏丈夫的名字,也没去关注碑上刻的名字。 “官人还不知道?” “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 这一刻,孔秀才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 “官人,到底怎么了?” “这肚兜,是我前妻之物……” “啊?” 平氏大惊失色。 “这说起来真的是太巧了,世间事竟然如此之巧……” “这么说,你之前讲的……那个男人,竟然……竟然就是……妾的亡夫?” 平氏也懵了。 “报应,或许这就是报应。” 一时间,孔秀才更是百般感慨,忍不住将平氏紧紧搂在怀中。 “官人……” “你放心,我的承诺不会变,我会娶你为妻。死者已矣,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官人,巧儿她……或许也是被那死鬼给骗了……” “罢了,回去再说。” 回家之后,孔秀才在平氏的劝说之下,终于还是去了一趟巧儿娘家,找到巧儿 当年,他没有听巧儿解释,现在,他想知道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巧儿回娘家之后一直没有嫁,眼见丈夫来看她,不由哭得伤伤心心。 之后,在孔秀才的再三追问之下,终于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 “这件事,全是陈商与王婆设计,王婆先是借故让妾身过去帮忙,让妾身与陈商见面。 后来又到家里,在妾身的酒里下药,随后又引狼入室。 待妾身感觉不对劲时,已经……已经晚了…… 妾身对不起相公,相公就算打死妾身,妾身也绝无怨言。” 孔秀才叹息了一声道:“陈商已经死了,他的妻子平氏已经到了太原……” 孔秀才将前因后果讲了一番,听得巧儿目瞪口呆。 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之巧。 “巧儿,我已经答应娶平氏为妻。” 巧儿凄楚地笑了笑:“巧儿祝福相公……”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回去?” “妾身做梦都想,只是……只是妾身……妾身……” 孔秀才将巧儿搂到怀中:“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再一次娶你。只是……只是你与平氏……” “相公,妾身愿为妾,只要能回到相公身边,别说当妾,就算当个丫鬟妾身也愿意。” 后来,孔秀才设计活生生吓死了王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之后,平氏主动提出为妾,但巧儿不依,说她对不住相公,为妾已经很满足了。 就这样,二女同时入了门。 …… “相公刚才去了什么地方?” 平氏走到孔秀才身边之时,不由皱了皱眉,并凑上前去闻了闻。 孔秀才哈哈大笑,冲着平氏问:“怎么?是不是闻到了别的女人的胭脂香,吃醋了?” “才不是!”平氏嗔了一句,随之一脸凝重道:“妾幼年时,承蒙一个高人指点过一段时间。 故而,妾能感觉的出来,相公怕是接触了不干净的东西。” 孔秀才一脸惊讶:“不干净的东西?什么意思?” 巧儿吓了一跳,颤声道:“姐姐,你说的不会是……鬼吧?” 平氏一脸凝重:“很有可能,相公,你说实话,刚才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听平氏这么一说,孔秀才似有所悟:“难怪,那梅娘长得那般妖饶……” “梅娘?是谁?” “是王兄在路上捡到的一个美人儿。” “路上……捡的?”巧儿一脸惊讶。 “那女人说她是一户人家的小妾,因为受不了大房的气,故而逃了出去。 那么巧,被王兄给撞见了,并给领回了家里藏在书房里。” “这么说,王家姐姐还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 平氏当即道:“不行,我想亲自去看看。” “不可!”孔秀才当即阻拦:“那女人既然能在白天出现,可见本领不简单。 你要去了,恐怕会引起她的怀疑,到时可就危险了。” “可是,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秀才被她所害呀。” “没事的,我认识一个高人,我去请他帮忙。” “那相公赶紧去。” “嗯!” 孔秀才说的高人,正是许长安。 找了一大圈,却没有找到人,孔秀才便先回了家。 当晚,孔秀才心里总感觉有点不踏实,竟然悄悄熘了出去。 他不是不相信妻子的话,但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他想亲自去看一看,一探究竟。 来到梅园时,书房里还亮着灯。 孔秀才壮着胆子,悄无声息摸到窗边,随之悄然抬头看向屋内。 此时,王秀才已经入睡。 而梅娘则身着轻纱走到桌边对镜梳妆。 看样子,二人之前应该经历了一番好事。 梅娘一开始的动作倒也正常,可突然间,却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孔秀才心里一惊,本着非礼勿礼的心态缩下头,忍住没去看。 过了一会,屋子里似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于是,又一次抬头…… 这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梅娘竟然像脱衣服一般,将整张皮囊脱了下来铺在床上,并拿起笔细细勾勒…… 要不是孔秀才平日里还算胆大,此刻怕已吓得晕了过去。 “谁?” 屋子里,梅娘彷佛有所感应,冷冷喝问了一声,随之飞快地穿上皮囊与衣服冲了出来。 “喵!” 一只大黑猫从院中跑过,没入了花丛中。 “该死的猫!” 梅娘滴咕了一句,环顾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进了屋子。 而这时候,孔秀才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他躲在了屋子拐角,但要不是这只黑猫无巧不巧出现,分散了梅娘的注意力,说不定他就被发现了。 如果说,之前他不愿相信梅娘是鬼,那是因为梅娘长得娇俏动人,让人不愿往坏的方面想。 可现在,他亲眼看见了这一切,那就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过了一会儿,孔秀才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熘出了梅园,随之拔腿往家里狂奔…… 第十三章 鬼王抢亲 回到家里,孔秀才将平氏唤醒,颤声讲了一下之前的经历。 平氏一副心有余季的样子道:“相公,你还真是胆大,要是让她发现了,你……” “娘子,是我不对,其实我也是担心王兄。” “不行,这件事必须要提醒王公子,要不然他早晚会被害死。” 第二天上午,孔秀才刚一出门,却发现许长安站在门外。 孔秀才惊喜不已,急步上得前去:“昨日里在下遍寻不得,没想到今日许兄却自己来了。” 许长安笑道:“昨日听客栈的掌柜说了,所以今日便过来了,不知孔兄有何事?” “唉,还不是为了王兄的事……” 孔秀才将昨日里的经历讲了一番。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那梅娘看起来花容月貌,结果却是个女鬼。” 许长安解释道:“女鬼想要迷惑世人,自然会变得娇俏美丽。 而且,女鬼属阴,对于男人来说,本身就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原来是这样。许兄,你是个高人,一定有办法对付那女鬼的吧?” “嗯,要不,咱们现在先去拜访一下王生再说。” “好,许兄请!” 孔秀才虽然心里有点惊怕,但有许长安一起,倒也心安了许多。 路上,许长安叮嘱道:“到了王生那里,一定要稳住心神,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要让那梅娘怀疑。” “嗯,知道了,多谢许兄提醒。” 不久后,二人一起来到了梅园。 听到动静,王生赶紧迎了出来:“不知许兄,王兄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 “哈哈哈,王兄客气了!” 孔秀才打着哈哈,眼神下意识瞟向屋子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虚。 进到屋子里,许长安抬眼看了看四周,笑道:“听闻孔兄说,王兄最近走了桃花运,路上捡得一美娇娘,真是可喜可贺!” 《剑来》 “惭愧惭愧……”王生心里乐滋滋的,口中谦虚了一句,随之唤道:“梅娘,梅娘……” 唤了三声,梅娘方才应了一声,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走了出来。 “梅娘,这是许公子,王公子你已经见过了。” “许公子万安,王公子万安。” 梅娘上前分别福了一礼。 许长安冲着梅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王兄好福气。” “哪里哪里,许兄见笑了。” 梅娘则勾着头,小声道:“妾身去给二位公子沏茶。” “多谢梅娘。” “不客气。” 梅娘沏好茶之后,正待转身离开,许长安却道:“闲来无事,梅娘何不一起坐下品茗?” 闻言,王生也转头看向梅娘道:“梅娘,辛苦你了,你也坐下来陪着许兄、王兄聊上几句。” “是!” 梅娘盘腿坐到桌边。 闲聊了几句,许长安突然问道:“不知梅娘娘家在何处?” 梅娘愣了愣,随之问道:“在……在赵家沟一带。” “哦……那当初是嫁到哪户人家为妾?” “一个姓郑的人家。” “这姓郑的人家在何处?” 这时,梅娘不由冷下脸道:“不知许公子打听这些做什么?妾身自夫家逃出来,已经很没脸了,公子难不成还想揭人伤疤?” 王生颇有些尴尬。 他理解梅娘的心情,的确不愿再提及以前的事。 但是许长安是个高人,又救过他的命,自然也不能得罪。 于是,赶紧出来和稀泥:“哈哈哈,没事没事,梅娘,许兄也没什么恶意,只是顺口问问……” 哪知,许长安却摇了摇头:“还真不是顺口问问。我在客栈听说了一桩奇事,跟王兄的故事差不多。 说的是一个秀才在路上捡了一个美娇娘,也是说她是大富人家的小妾,受不了气偷路了。 秀才很高兴,将美娇娘带回家里,每日里缠缠绵绵。 不久后,有人发现秀才好几天不见人影。 上门一看,他已死在家中,皮包骨头,而那女人却不见踪影。 有人略懂道法,说那女人是鬼,秀才是被吸干了阳气死的……” “嘶!” 孔秀才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畏惧地瞟向梅娘。 王生也有些惊愣,下意识瞟向梅娘。 “你……许公子,你的意思是说妾身是鬼?” 梅娘一脸气愤的样子。 许长安笑了笑:“是不是鬼,你心里有数。” 梅娘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起身冲到门外,双手叉腰开始数落:“你们这些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人。 当日我一个人路上赶路,是王公子主动上前搭讪,非是妾身勾搭。 现在,也不知哪里听来一个故事,就要污蔑妾身是女鬼,大不了,妾身离开这里便是。” 经她这么一闹,孔秀才都有些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王生更是一脸涨红,瞟向许长安道:“许兄,梅娘她……” 没等王生说完,许长安冲着王生摆了摆手,随之起身慢慢走向门口。 梅娘似乎有些畏惧,许长安走一步,她便退一步,一直退到院子中间。 “梅娘,我既然来了,你还准备装多久?” “妾身不知道王公子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你是怕什么?先是故作生气冲出院子,现在又离我远远的,不就是怕我突然出手么?” 这么一说,王生顿时醒过神来。 对啊,就算梅娘再生气,也不至于突然冲出去,理应是跑向房间委屈地哭。 难道她真的…… 王生心里终于产生了怀疑。 于是,也急急跟着走了出去,冲着梅娘道:“梅娘,我待你不薄,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公子,连你也不相信妾身?” “我……” 这时,许长安不由沉下脸来:“梅娘,你再装模作样,那便休怪我出手,将你打回原形!” 此话一出,梅娘脸色惊变,又退了几步。 见状,王生疑虑更重,再道:“梅娘,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无论你是谁,是什么身份,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不怪你。” 这句话,变相的也是在袒护梅娘。 毕竟,他对梅娘还是有些感情,有些依恋的。 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了,至少,这些日子,他还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梅娘犹豫了一会,又瞟向一言不发的许长安,咬了咬牙,终于道:“好,妾身承认,妾身并不是人……” “果然,果然是这样……” 孔秀才在屋子里喃喃自语了一句。 王生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梅娘冲着王生问道:“不知公子是否还记得,一年前,你在梅林中画了一幅画?” “没错,你怎会知道?” 说完,王生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 去年的一天,他闲来无事,在梅林中准备画一幅梅林图。 结果也不知为何,最终却画了一幅美人图。 美人的模样是他凭空想像的,也就是他心目中比较完美的女子。 他还给这个女子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梅娘。 现在,王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对梅娘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因为梅娘的模样,与他画中的女子有几分想像。 “公子画好之后,那幅画是不是突然被风给吹走了?” “对对对,我找了许久,一直没有找到。” “那是因为,妾身躲进了那幅画中……” 一听此话,王生不由大吃一惊:“啊?你……躲进了画中?” “是的,如果不是因为公子那幅画,妾身恐怕也难逃一劫。” 这时,孔秀才壮着胆子跑了出来。 他听出来了,这梅娘与王生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原来早就结下缘份了。 既然如此,梅娘此来恐怕也不是害王生的,而是来报恩的。 一个懂得报恩的人……哪怕是鬼,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这也正是许长安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他虽然不知道王生与梅娘有这么一段缘,但他能看的出来,王生的身体不仅无碍,反倒还得了一些好处。 梅娘也不是普通的女鬼,应该得到过一些奇遇,阴气没那么重,甚至还有了一丝血气。 王生一脸惊愣:“梅娘,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许长安也道:“有什么话进屋子里说,我要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 梅娘犹豫了一会,终于上得前来,冲着许长安福了一礼:“多谢许公子深明大义……” 一开始,她迟迟不出现,就是感应到了许长安有些深不可测,她恐怕不是对手。 既然许长安这么说了,她相信许长安不是那种不辩是非的人。 进到屋子里,便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当年,梅娘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经媒人撮合,嫁与一个刚刚中了举的青年才俊为妻。 才子配佳人,本该是一段浪漫的故事。 殊不知,在出嫁的途中,竟遇上了鬼王抢亲,送亲的队伍全都死于非命,梅娘则趁着抢亲的小鬼一不留神,跳下山崖而亡。 哪知,就算她死了,鬼王也不肯放过她,派手下将她的魂魄抓了回去,强迫着她成了亲。 之后,梅娘试图找机会逃走,但是鬼王盯的很紧,其手下也很多,根本逃不掉。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 鬼王终于放松了一些警惕。 但这时候,梅娘却成熟了许多,并没有冒冒失失逃离。 毕竟十多年了都过来了,也不急在一时,她要寻找一个最佳的时机,避免失败。 机会终于等来了。 鬼王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种特殊的灵药。 梅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她见过,那是一株约三尺高的植物,上面结着一颗约拳头大小的果实。 那果实长得很奇怪,居然跟一个女人一模一样。 玲珑剔透,白里透红,微闭双眼,眼中似乎还有泪水流出。 鬼王很高兴,说是吃了这果实,他便可以修成正果,拥有强大的力量。 梅娘趁着鬼王去准备别的辅材时,竟然不顾一切摘下果子给吞下肚去,然后逃了。 鬼王大怒,率一众手下追捕梅娘,说只要抓到梅娘,要连她也一起吃了。 梅娘吃了那果实之后,实力增进了许多,一路逃,一跳逃,最后逃到了梅园附近。 而这时,鬼王亲自追了过来。 危急之际,梅娘吹飞了王生画好的画,躲进了那幅画中。 也因此而逃过了一劫。 躲进画中之后,梅娘一直不敢出现,因为她能感应到鬼王一直不甘心,一直在搜寻她的气息。 这一般,差不多躲了一年。 那神奇果子的效果,不仅让她的力量变强了,而且身体也发生了异变。 梅娘发现,自己显形时,竟然开始重生骨骼血肉。 而且,她与那幅画也有了一种微妙的联系,似乎与画已经融为了一体。 她的模样,也与画中的女子有了几分相像。 梅娘感激王生,虽然不是王生亲手救的她,但是王生画了那幅画,让她正好躲过了一劫。 所以,她心存感恩,故意与王生偶遇,并编造了一个身世。 “原来是这样……” 听完梅娘的遭遇,王生不胜感慨。 孔秀才也感慨了一句:“原来,梅娘是前来报恩的,这……” 说到这里,不由瞟向许长安。 “难怪你与普通鬼魂不同,原来是服食过天地灵物。” 梅娘忍不住问:“请问公子,那到底是什么灵药?” 许长安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毕竟天地灵物很多不现于世。 但是听你描述,既然长成了人形,而且几乎与人一样,恐怕至少也有千年以上。 不管是什么样的植物,只要长成人形,就是稀有之物,如果给它们足够的时机成长,说不定也有化形的一天。 如今,你有机缘服下此物,也是你的造化,如果好好修炼的话,说不定也有机会修成正果。” 一听此话,梅娘自是惊喜不已。 王生则瞟向许长安道:“许兄,那……那梅娘以后……” “梅娘,那个鬼王的老巢在何处?” 许长安问了一句。 “在城北,郑县境内。” “好,今晚我便去捣了它的老巢。” “啊?”梅娘大吃一惊:“许公子要去对付鬼王?可是……鬼王的实力深不测,而且还有不少手下。” “无妨,我会先暗中观察的,等摸清了底细再动手。” “那妾身与公子一起去,我对那里比较熟悉。” 一听此话,王生与孔秀才居然也说要一起去帮忙。 “王兄、孔兄,你俩就不要去捣乱了,你们去,只会影响我的行动。” 这么一说,王生与孔秀才方才作罢…… 第十四章 灭鬼王 距离郑县二十余里地,有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峰。 这日下午,有一支送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来到了山脚边。 一个中年汉子冲着队伍大声道:“大家都辛苦了,歇会儿吧,那边有个茶棚,我去买桶茶水过来,大家解解渴。” “多放主人家。” “客气客气。” 汉子拎了个桶走向茶摊。 卖茶的是摊主一对夫妇,眼见汉子走过来,不由对视了一眼。 “老板,我买一桶茶水,你看要多少钱?” 摊主盘算了一会道:“就给二十文钱吧。” “好!” 汉子也不讲价,数了二十文钱递给摊主。 这时,妇人忍不住问:“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准备要过山?” “对,得连夜赶路,明儿下午得把新娘子送到夫家成亲。” “这……” 摊主夫妇不由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 眼见摊主夫妇二人眼神古怪,汉子不由起了疑心。 该不会遇上黑店了吧? “唉,不瞒大哥说,这……这山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大哥你们最好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儿一早再赶路。” “不干净的东西?”汉子心里一惊。 他当然知道摊主夫妇说的是什么。 “对,特别你们这还是送亲的队伍,最好不要晚上过山。” 汉子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多谢二位好心提醒,只是,这时辰已经看好了,不能耽搁,明早赶路怕是来不及。 再说,我们这么多人,还带了辟邪之物,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眼见汉子这么说,摊主夫妇也不好再多言。 毕竟,他们心里也害怕,也是壮着胆子才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久后,汉子将茶拎了过去,一行人喝了茶,休息了一会再次吹吹打打赶路。 进山不久,天就黑了。 队伍又一次停下,点灯笼,吃干粮…… 汉子想起了摊主夫妇之前的话,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当然,民间不乏各种各样的离奇传说,就算没那对摊主夫妇提醒,这荒山野岭,换谁都心虚。 且不说鬼鬼怪怪,保不准也会遇上野兽之类。 好在,新娘子家世不错,送亲的队伍有差不多二十人,为了安全起见,还特意挑选了七八个魁梧的家丁。 汉子下意识瞟了一眼队伍,心里踏实了许多。 一个人赶夜路,恐怕少有不怕鬼的。 但是三人以上,恐怕就会胆大许多。据说,人怕鬼,鬼其实也怕人。 人一多,阳气足,鬼都不敢靠近。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大家辛苦一下,咱们尽量天亮前赶到码头,上了船,大家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阵。” 队伍继续前行。 行至一处树林边时,突然间,一阵阴风袭来。 “呜呜呜……” 如鬼哭狼嗥一般。 汉子心里一惊,招呼队伍先停下,随之点了一对烛、三柱香,又烧了一些元宝。 “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我等无意惊扰,只是急着送亲不得不路经此地,还请各位见谅。” 烧完元宝,正待继续赶路。 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一阵“桀桀桀”的怪笑声。 “何方鬼怪?” 那几个家丁仗着人多,不由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怒喝。 “不好了,花轿……花轿……” 随行的媒婆惊呼了一声。 汉子侧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那花轿竟然自己腾空而起,并缓缓地向着东侧方向移动。 可怜的新娘子被这诡异的变故吓得尖声大叫。 这时,又有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起来:“不想死的都滚,新娘子我们抬走了。” “鬼啊……” 之前抬花轿的轿夫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 眼见着新娘子就要被抢走之际,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当场,长袖一舞,竟飞上半空硬生重将轿子卷了回来。 出现的人,正是梅娘。 “贱人,竟然是你?” 鬼王的一个手下认出了梅娘,不由怒喝了一声。 而这时候,一众小鬼也纷纷露出身形,竟有十几个之多。 这下子,就连之前那几个胆大的家丁也吓得掉头开跑。 “大王找了你那么久,没想到你居然敢自己跑回来,小的们,把她抓起来。” “真是没脑子,你们真当她是回来寻死的?” 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许长安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大家不要跑,有高人,有高人救我们……” 汉子激动不已,冲着一众人大喝。 虽然他没见许长安出手,但在众鬼面前能有如此气度的,不是高人是什么? “小子,你敢插手我家大王的事?” 为首的那个小鬼冲着许长安恶狠狠道。 “轰!” 许长安懒的多说话,一抬手,一缕澹澹的掌影掠过,当场便将那只小鬼轰杀成渣。 这一出手,顿时震住了那群小鬼,一个个吓得掉头便逃。 这下子,形势打了个颠倒。 “哪里逃!” 许长安再次抬手,抛飞了一把铜钱。 这些铜钱可不是普通铜钱,皆是经过祭炼的法器,功能类似于五帝钱。 同时,再加上许长安武道双修的霸道力量,力量更是惊人。 “休休休……” 随着一阵破空之声,当下里,便有十余只小鬼惨叫一声,要么落下地来,要么当场烟消云散。 梅娘也没有闲着,拦下了两个侥幸逃脱的小鬼。 她毕竟服食过天地灵药,力量蜕变,这些小鬼哪是她的对手? 最终,只逃走了一个小鬼,还是许长安故意放走的,好让那家伙回去报应。 “多谢大法师,多谢大法师!” 一众人惊喜而又感激,纷纷上前拜谢。 “好了,没事了,你们赶紧走,一会鬼王该到了。” “鬼王?” 一听这个字眼,一众人不由大惊失色。 “没错!记住,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管,只管赶你们的路。” “是是是,多谢大法师,多谢。” 汉子感激不尽,连声拜谢。 果然,没过多久,突然狂风大作,黑雾缭绕。 不用说,这是鬼王想要来一个先声夺人。 只可惜,这家伙找错了对象。 许长安之前就详细询问过梅娘关于鬼王的情况,并判断那家伙只是号称鬼王,距离真正的鬼王差之千里。 正如妖王一般。 孙悟空、牛魔王那才是正经的妖王级别,而不是自封什么妖王。 而一些占山为王的妖怪,手下养了几十个小妖,便敢自称妖王。 这个所谓的鬼王也是一样,占了一块地盘,便以鬼王自称,实力却差太多了。 《五代河山风月》 就凭这家伙出场的气势,普通人看起来的确惊怕,但在许长安眼中,也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梅娘,你对付那些小的,我去将鬼王揪出来。” “好!” 梅娘应了一声。 这时,半空中传来了一阵飘忽不定的声音,彷佛四面八方都在回荡。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伤本王的手下?” 许长安嘲笑地笑了笑:“装模作样,就凭你也配称鬼王?不过就是一只龟缩的久一点的老鬼罢了。” 此话一出,气得那鬼王肺都快要炸了。 要是有肺的话。 “小子,你找死!” 随着一声怒喝,一只巨大的鬼爪穿透黑雾,凌空向着许长安拍击而下。 许长安不慌不忙,彷佛赶苍蝇一般抬了抬手,便将那鬼爪瞬间击溃。 见状,一众迎亲的人不由欢呼起来。 他们的心终于稳了。 是个真正的高手。 不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梅娘对于鬼王的实力是很清楚的,眼见许长安如此轻易便化解了攻势,不由暗自吃惊。 同时也暗自庆幸。 幸得当日没有愤而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边,几只小鬼鬼鬼祟祟隐了形,想趁机掳走新娘子,也算为大王挽回几分颜面。 只是,梅娘早就发现了它们,身形一动,长袖飞舞,拦下了几个小鬼,并冲上前去与对方打斗起来。 而那鬼王眼见许长安轻易破了它的招,心里多少有些打鼓。 但,这一仗它不能输。 要是输了,以后恐怕也难以服众了。 于是乎,不再躲躲藏藏,终于从黑雾中亮出了身形。 一见鬼王现真身,一众送亲的人吓了一大跳,甚至有人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这是鬼王故意而为之,体形变得有一丈多高,仅凭这高大的体型,便能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头像山峰一般凹凸不平,眼如铜铃,散发着一种血色的光芒。 口中两根长长的獠牙,彷佛野猪一般。 手中一柄黑色的骷髅刀,在黑夜中散发着一股子冷冷的幽光,让人不寒而粟。 当然,这造型吓吓普通人可以。 许长安身形一动,一拳向着鬼王轰去。 没料,这一拳却打空了。 那鬼王也不知有什么神通,居然瞬间闪到了许长安背后,一刀噼了下去。 好在,许长安反应极快,一拳落空便不假思索侧身一跃,刀锋贴着衣衫噼下,险之又剑。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了。” 许长安瞟向鬼王由衷说了一句。 鬼王冷冷一笑,身形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许长安腾空跃起。 这一次,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突然悟到了鬼王的路子,这家伙也不知练了什么神通,可以迷惑对手,扰乱对手的视线。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这个道理,许长安早就懂了。 眼睛虽然不会骗人,但眼睛同样也不会自行去分辨一些假象。 所以,许长安闭上眼睛,是利用了自己的感知去锁定鬼王的气息,以及对方的方位。 刚一闭上眼,便感觉身体左侧一缕阴气袭来。 “轰!” 许长安一掌挥出,惊得那准备偷袭的鬼王急急闪避。 这家伙的确修炼了一门神通,叫做移形换影,能够迷惑对手,无法判断它的真实位置。 但这家伙却没想到,对手很快便识破了这一招的弱点,不用眼睛看,而是闭上眼睛凭感知。 这下子,它这一招不管用了。 “现在,轮到我了!” 许长安突然说了一句。 鬼王心里一惊,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但,它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些自信,就算斗不过对手,也能从容不迫逃走。 所以,不由张口喷出一大口黑雾。 这一招,同样也是它的拿手绝招,黑雾中有着极浓的阴气,弱一点的对手,恐怕当场就会血液凝固,无法动弹。 哪知,许长安已经腾空而起。 转眼间,空中传来一声大喝:“佛光普照!” 这一招,正是如来神掌中的其中一式。 一只金色的掌影从天而降,令得半空中金光缕缕,彷佛罗汉降世,吓得一众小鬼心惊胆战。 甚至,有几个小鬼当即掉头而逃。 感受到这一招那无与伦比的威势,鬼王终于明白,自己太过自大,它根本不可能接下这一掌。 唯有逃! 于是,鬼王再也顾不上体面,身形一遁…… 哪知,这时候它突然感觉自己彷佛陷入了泥潭之中,又如身上压上了一座山峰,竟然难以动弹。 就在一转念间,掌影已经落下。 “轰!” 直接将鬼王打下地面,激起了漫天的烟尘。 天啊! 梅娘发现,自己又一次低估了许长安的实力。 这一掌,别说这假冒的鬼王,恐怕真正的鬼王也很难全身而退吧? “不好了,大王的气息消失了。” “快跑!” 一众小鬼四散而逃。 许长安也懒的去追。 正所谓树倒猕猴散,鬼王一死,这些小鬼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而且,想来大多也是被鬼王所迫。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上前冲着许长安磕头谢恩。 新娘子也感激涕零,上前拜了又拜。 “好了,现在没事了,你们赶紧走吧。” “多谢大法师,多谢侠女。” 这些人根本不知梅娘的身份,只将她当成了侠女道谢。 次日上午,许长安与梅娘一起返回城内。 一见面,王生与孔秀才便急急迎了出来,迫不及待问起结果。 梅娘一脸感慨道:“许公子的实力真的是深不可测,鬼王已经除了,那些小鬼也四散而逃。” 一听此话,王生与孔秀才不由一脸崇拜,双双冲着许长安揖了一礼。 特别是王生,内心里更是感激。 他看的出来,许长安并没有打算为难梅娘,反倒有点化梅娘的意思。 随后,梅娘又讲起了昨晚的经历。 “幸得我与许公子去的及时,当时正好有一队送亲的队伍……” 听梅娘讲起昨夜的经历,王生不由道:“许兄真的是功德无量。” 许长安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 聊的差不多时,许长安谢绝了王生的盛情挽留,飘然而去。 之后,又四处游历了一番,两年后,来到了另外一个聊斋世界:倩女幽魂。 第十五章(倩女幽魂) 小女子聂小倩 郭北县。 距离县城十余里开外,有一座山,名曰黑山。 山下有一小镇,名曰黑山镇。 此镇有着一种畸形的繁荣、茶肆、酒楼、客栈、青楼、铁匠铺、医馆、跌打馆……一家挨着一家。 街上行人中,有不少人佩着刀、剑等各类兵器,显然是江湖中人。 对于兵器的打造,朝廷一向有着严格的管控。 但在黑山镇,却根本没有人管,专业打造兵器的铁匠铺有好几家。 因为,这里是一个连官兵都不敢轻易踏入的地方。 原因就在于:黑山。 山里有一寺,名兰若寺,据说寺中经常闹鬼,在寺中过夜的人几乎没有活着离开的。 更有传闻说,黑山中盘踞着两个千年老妖。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总之,官兵一向视黑山为禁地,少有涉足。 故而,黑山镇虽凶名在外,但却也成了一众江湖人士、江洋大盗、土匪盗贼的乐园。 这便是小小黑山镇畸形繁荣的原因。 这天下午,有个背着箱笼,书生模样的男子来到了黑山镇,并进走了一家客栈。 他,叫宁采臣。 客栈的生意相当不错,大堂里坐着七八桌酒客,正在喝酒划令,聊天打屁。 “客官,投宿吗?” 掌柜冲着宁采臣问了一句。 宁采臣下意识嗯了一声。 掌柜当即满脸堆笑,冲着一个伙计招呼:“阿根,替客人拿行李……客官,你运气好,刚刚腾出一间上房。” 宁采臣从怀中摸出一个账薄:“其实,我是代表万宝斋前来收账的。” “收账?”掌柜愣了愣。 另一边,伙计“啪”一声将宁采臣的箱笼扔到了地上。 “喂,我的行李……” 宁采臣急急奔向自己的行李。 这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抢回行李,宁采臣又一次翻开账薄,正准备开口,结果却呆若木鸡…… 因为,路上淋了一场大雨,账薄打湿了,里面的字迹大多黑成了一团墨迹。 宁采臣飞快地合上账薄,冲着掌柜道:“你能不能先将存根给我看看?” 掌柜的可不傻,眼珠一转,一把夺过宁采臣手中的账薄瞟了一眼,随之开心地大笑起来:“小子,你完了,账薄变成这样,你一文钱也收不到。” “掌柜,你不能耍赖……” “耍赖?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我欠银子?来人,将他轰出去。” 几个伙计凶神恶煞冲上前来,将宁采臣架了起来,连人带行李,带那本已经没用了的账薄扔到了大街上。 掌柜还在店里假惺惺道:“小子,别怪我心狠,我也是为了你好。 但凡到这黑山镇收账的,没收到的还好,大不了像你这样受点气。 这真要收到了银子……恐怕你小命不保。” 话音刚落,另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抱着一个包裹匆匆跑了过来。 后面,三个汉子拎着刀追。 “刀剑无眼,闪开闪开!” 很快,那三个汉子便追上了那个书生,二话不说一通乱刀…… “呕……” 宁采臣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当场便大吐特吐。 对于这样的场景,行人却司空见惯一般,若无其事。 也有人表示同情。 “唉,何必呢?早点把银子拿出来就没事了。” “是啊,这人磨了三天,好不容易收了十两银子的账,结果把命丢了。” 一听此话,宁采臣心有余季,抹了把冷汗。 这什么世道? 收不回账,生活无着落。 收回了账,命无着落。 算了,还是先保命要紧,账暂时不要收了。 好在箱笼里还有点干粮,还能对付几天。 于是,宁采臣赶紧背着箱笼离开了客栈门口。 走到街尾,忍不住问一个路边摊主:“老板,请问哪里有免费住宿的地方?” 老板瞟了宁采臣一眼,顺口道:“想不花钱住宿,去兰若寺喽。” 兰若寺三个字一出口,喧闹的街头瞬间安静下来。 摊主心虚地看了看四周。 宁采臣也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随之又问摊主:“请问,兰若寺怎么走?” 在他想来,既然是寺庙,那就好办了,不仅能免费住宿,还能免费吃几顿斋饭。 四周一片静寂。 所有人都盯着宁采臣,眼中的神色,彷佛他已经是个死人。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我知道怎么走,这里往东三里半便是。” 宁采臣瞟了一眼,发现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不由拱了拱手:“多谢兄台告知。” 说完,转头离开。 他一走,路人三三两两议论起来。 “这小子真是胆大!” “居然敢去兰若寺住宿。” “能得一夜风流,死也值了……” “那你怎么不去?” 宁采臣走了一段,刚才指路的男子追了上来。 “兄台,听你口音,莫非是金华人?” 宁采臣停下身来回道:“正是,小生宁采臣,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许长安!” 来人,正是许长安。 他上午刚到黑山,下午便遇见了宁采臣。 “原来是许公子!” “宁兄是来黑山收账的?” 一提这事,宁采臣不由苦笑:“是啊,生活所迫,本想替人收账维持生计,没想到这黑山镇如此混乱。” “当今世道,乱的又何止黑山镇一处?” “也是。” 宁采臣叹了一口气。 “对了,我就住在前边的升平客栈里,宁兄要是不嫌,就去我房里打个地铺。” 宁采臣惊喜不已,却又有些为难道:“不会打扰到许公子吧?” “不会,反正房间很大。” 于是,宁采臣欢天喜地跟着一起来到了升平客栈。 在黑山镇,升平客栈虽然不是规模最大的,但却是环境最好的一家。 而且这间客栈也很少有人闹事。 据说,这是因为老板娘春四娘八面玲珑,江湖中人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走进客栈大堂,许长安走到一张空桌边坐下,随之冲着宁采臣笑了笑:“还愣着做什么?坐下吃点东西。” 不说还好,一说,宁采臣的肚子顿时一阵“咕咕”响。 随之涨红着脸将箱笼放下,小声道:“没事,我……我要碗水喝就行,我有干粮。” “干粮留着以后再吃,伙计……” “来了!” 伙计应声跑了过来。 “来壶酒,再来几个下酒菜。” “好嘞,客官请稍侯。” 不久后,酒菜一一上桌。 “二位客官慢用。” 许长安瞟向宁采臣道:“采臣,还愣着做什么?来,先喝一杯。” 不知为什么,看着宁采臣一副局促的模样,许长安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回荡起一阵歌声: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 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 “许兄,等……等我收到钱,一定回请你。” 宁采臣终于端起了酒杯。 喝了一会,有人突然道:“听说,夏侯剑客去了兰若寺……” 兰若寺这三个字一出口,全场突然变得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方才有人接口道:“这几年,夏侯剑客为了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一直在挑战各方高手,据说无一败绩。” “错,如果无一败绩,他就不会去兰若寺了。” “夏侯剑客去兰若寺做什么?” “听说,燕赤霞燕大侠也在兰若寺。” “难怪,听说夏侯剑客屡次败于燕大侠之手,这次去恐怕是想一决胜负。” “要我说,夏侯剑客的剑法虽然高明,咱们肯定不是对手。但,与燕大侠也不在一个层面。” “对,听闻燕大侠早已进入先天,由武入道,甚至还修了佛学,降妖除魔都不在话下。” “没错,我等对兰若寺避之不及,可燕大侠却偏偏要住在兰若寺……” 宁采臣对这些话题并不感兴趣,他是真的饿坏了,闷头不停地吃东西。 许长安静静地听着。 吃的差不多时,将宁采臣带到房间内,并道:“好了,你早些休息,我要出去一趟。” 宁采臣愣了愣,随之露出一副会心的表情:“明白,没事的,我看会书再睡。” 在他想来,许长安或许要去青楼玩耍。 离开客栈之后,许长安一路奔行,穿过了一片树林,来到了令人谈之色变的兰若寺。 此时,天色已黑。 两道人影正打斗得激烈。 许长安躲在暗中一看,果然,正是燕赤霞与夏侯剑客。 “夏侯兄,你和我打了七年,也输了七年。不过你也算有本事,我躲到哪里,你便跟到哪里。” 夏侯剑客冷哼一声:“我立志做天下第一剑客,如果不打败你,那便永远无法实现我心中的愿望。” “呵呵,天下第一?别说你打不过燕某,就算打得过又如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以为你眼中看到的就是整个江湖?整个天下?” 你的眼界太低,心高气傲,殊不知这天下间,不知有多少隐世不出的高手……” 其实,燕赤霞这么说,完全是给夏侯剑客留了面子。 他一直在用武道招式与夏侯剑客对招,而且也没有动用真气。 正如之前有酒客所说,他的境界与夏侯剑客已经不在一个层次。 他早已由武入道。 他浪迹江湖,其实在是斩妖除魔,可笑夏侯剑客,还以为是燕赤霞怕他,在躲他。 “少废话,总之,打败你我就是天下第一剑。” 燕赤霞不由大笑:“哈哈,是天下第一贱吧?” “你……士可杀不可辱,燕赤霞,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夏侯剑客正待再次出剑,突然间似有所感,忍不住退开一步,转头怒喝:“谁?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出来!” 随着话音,许长安从暗处走了出来。 其实,以夏侯剑客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发现他。 他是故意弄出了一点动静。 “小子,你是谁?” “在下许长安,前来兰若寺投宿,没想到二位高人正在切磋,在下无意惊扰。” 夏侯剑客正好借机下台,冲着燕赤霞冷哼一声:“燕赤霞,今日就比到这里,改日再与你约战。” 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他的确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这次打输了,回去总结一下,下次再来过。 待到夏侯剑客一离开,许长安冲着燕赤霞拱了拱手:“在下久闻燕大侠名号,没想到今日在此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客气!” 燕赤霞回了一礼,随之竟转身而去。 对此,许长安倒也不觉为奇,因为他知道燕赤霞脾气有些古怪,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 燕赤霞之所以住在兰若寺,并非是为了躲夏侯剑客,而是遁世。 毕竟,兰若寺凶名在外,一般情况下少有人敢来。 当然,许长安是个例外。 他是专程来体验的。 游历诸天,不就是体验生活么? 什么树妖姥姥,黑山老妖……或许他斗不过,但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于是,许长安来到了一间相对完好的厢房之内,点上蜡烛,取出一本书悠闲地看了起来。 夜半时分。 一阵阴风袭来,吹得门窗吱呀作响。 许长安不为所为,依然就着灯光看书,口中朗朗诵读: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归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来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嗤嗤……” 这时,一声娇笑传来。 厢房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素白长裙的美貌女子。 许长安抬眼一看……内心里不胜欣慰,终于等到你了。 不过,却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急急起身,结结巴巴道:“姑……姑娘,你……你怎么进来的?” “公子用功读书,小女子在门外唤了几声,公子却未听见,所以小女子便推门走了进来。” “哦……” “小女子聂小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原来是小倩姑娘,在下许长安。” “小倩见过许公子。” “姑娘不必多礼。对了,这么晚了,姑娘怎么会在这荒庙里?” “小女子家就住在附近,这庙荒废已久,少有人来。 小女子眼见有灯光,心里好奇,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是许公子在这里读书。” “哦,在下也是错过宿头,暂时在此借宿。” “公子在读什么书?” 聂小倩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随手翻阅着桌上的书。 “看来,姑娘也读过一些诗书?” “嗯。” 聂小倩应了一声,似忆起了一些往事,眼神变得有些飘忽起来…… 第十六章 知秋一叶 这一聊,二人竟越聊越有劲,聂小倩也似乎忘了自己所为而来。 直到鸡鸣五更,聂小倩方才惊呼一声:“哎呀,天快亮了,我得回家了。” 许长安站起身,故意道:“不如在下送姑娘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打扰了公子一晚……” 说到这里,聂小倩犹豫一会,又道:“公子,等天亮时候你还是早些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来了。” “哦?为何?” “这里……这里有些不干净。” 许长安故作湖涂,笑了笑:“无妨,在下就是图这里清净,准备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也好安安静静读书。” “公子……” 聂小倩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又传来了几声鸡鸣。 她不敢再耽搁,只得匆匆而去。 “有点意思。” 看着她的背影,许长安笑了笑,随之也离开了兰若寺。 回到客栈,宁采臣早已洗漱完毕,正在看书。 “采臣,你还真是用功。” 宁采臣叹息了一声:“许公子见笑,我本是个秀才,理应在家好好用功读书才是。 只是,家境贫寒,不得不在外奔波维持生计。” “你的账薄呢?” “在这里。”宁采臣将账薄取了出来,苦着脸道:“只是,上面大多字迹已经看不清了。” “不会吧?这不是看的清清楚楚么?” 许长安翻了翻,又递给宁采臣看。 “咦?这……昨天明明……”宁采臣一头雾水。 他哪里知道,这是许长安暗中帮了他,将账薄给还原了。 “可能是昨日你又累又饿,产生幻觉了。” “可能吧……” “采臣,我以前也是个读书人,深知读书人的艰辛。 你是个舍得吃苦之人,有着顽强的意志,这一点我很欣赏。” “许公子过奖……” “是这样,我一直想找一个人替我精编一册书,也就是将一些儒家经典的句子整理出来,加以注释,再单独列册。” “哦?”宁采臣眉头一动:“许公子这个想法倒是很不错,在我的印象中,好像还没有这类的书。” “所以,我想找你来做这件事,这样既不影响你读书,也能赚点银子。” “啊?这……” “你不愿意么?” 宁采臣赶紧摆手:“不不不,我愿意,只是……只是怕做不好。” “我相信你能做好,这样吧,我先给你一百两银子,等你做出一定的成绩时,再给你一百两。” 许长安这是明摆着将宁采臣打发回去。 当然,这也是为了宁采臣好,凭他这小体格,能走到黑山镇已经是奇迹,不如回去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太好了,多谢许公子。” 宁采臣惊喜不已。 对他来说,这自然是一桩天大的喜事,既能在家用功读书,又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上午,宁采臣收拾了一番,踏上了归程。 许长安送了他一道护身符,有此符傍身,寻常小妖小鬼一旦近身便会触发护身符的反弹,轻者重伤,重则魂飞魄散。 当晚,许长安又一次来到了兰若寺,点上蜡烛,假意读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隐隐有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许长安放下书,循着琴声走出兰若寺,穿过一条曲曲折折的水上回廊,来到了一处湖心小亭。 亭中,一个身着素白轻纱的女子席地而坐,焚香抚琴。 许长安倚偎在一根柱子边,静静地欣赏着。 那女子,正是聂小倩。 一阵风吹来,将聂小倩披着的轻纱吹了起来,晃晃荡荡,无巧不巧吹到了许长安头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不知公子何时来的?” 聂小倩赤着双脚,脚踝铃铛轻响,荡人心魄。 许长安揭下笼罩在头上的轻纱,缓步上前,伸手将聂小倩搂在了怀中。 “啊……”聂小倩惊呼了一声:“公子……” “小倩,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许长安可不是宁采臣那样的书呆子,该出手时就出手。 不觉间,天又快要亮了。 聂小倩匆匆穿上衣服,冲着许长安道:“公子,你快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许长安一把拉着她的手道:“不,就算要离开,我也要带你一起。” 聂小倩挣了几下,却没挣开,急得眼泪汪汪。 “公子,你……” “小倩,其实我知道你是女鬼。” “啊?” “其实,我早就听别人说过,这黑山里有个千年树妖,控制着一群女鬼勾引误入此山的男人,好让它吸收精气修炼。” 聂小倩一脸苍白,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当然,外面关于黑山的传说可不少,说这里不仅有千年树妖,还有黑山老妖。”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敢来?明知我是害人的女鬼,你竟然……” 说到这里,聂小倩似有些羞涩,不再往下说。 她的确勾引过不少男人,包括她的那些姐妹在内。 如果她们不听话,便会受到树妖的惩罚,甚至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许长安笑了笑:“别人都怕妖魔鬼怪,但我不怕。” “公子,你不要傻了好不好?或许你能对付小倩,但是,你不知道姥姥有多可怕。” 她说的姥姥,便是那千年树妖。 “无妨,你应该知道兰若寺中还有一个高手,恐怕就连那树妖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这时,随着一声鸡鸣,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聂小倩急急道:“来不及了,公子,我先走了,今晚在这里等我。” 说完,身形腾空而起,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傍晚时分。 兰若寺一间院子中响起了一阵歌声: “道道道道道道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道可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人道剑道 黑道白道黄道赤道 也道物道道道都道 自己个道系非常道…………” 这是燕赤霞兴致来了,一边在院中练剑,一边唱歌。 “呵呵,燕大侠真是好兴致!” 许长安走进院子,击掌而笑。 燕赤霞收了剑,皱了皱眉:“你还没走?” “在下还没与燕大侠痛痛快快喝上几杯,怎么会走?” 说完间,许长安手中突然多了一坛子酒。 对此,燕赤霞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修行之人。 但却眼睛一亮,鼻子忍不住抽了抽…… 因为这时候,院中可谓酒香扑鼻,一闻便知是难得的陈年佳酿。 许长安走到桌边将酒坛放下,随之念头一动,又取出了烧鹅、酱牛肉、鸡腿…… 这下子,燕赤霞哪里还经得起诱惑,乐呵呵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许长安倒了两碗酒,随之端起碗道:“久闻燕大侠名号,在下敬燕大侠一碗。” “哈哈哈,看来小友也是率直之人,燕某就不客气了。” 燕赤霞端起酒碗先品了口,随之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 喝完,抹了抹嘴角的酒渍,不由连声夸赞。 “那就接着喝,酒多的是。” 许长安念头一动,又取出了一坛。 反正他现在的随身空间足够大,里面储存了不少东西,包括桌椅板凳都有,随时都可以在野外摆桌酒席。 喝至酣处,许长安不由问:“不知燕大侠为何隐居于这兰若寺内?” 燕赤霞叹了一声:“燕某以前曾经做过关中总捕头,看多了黑暗与乱象,实在是忍受不了故而浪迹江湖。 殊不知,江湖也同样如此。 有时候,燕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在人前,是鬼,在鬼前,是人。 有时候感觉与鬼打交道反倒与人还要轻松……” 都说酒后吐真言,燕赤霞或许是孤僻太久了,竟滔滔不绝,一口气讲了不少内心里的话。 等他讲的差不多时,许长安又问:“在下听闻这兰若寺中经常闹鬼,而黑山中更是有两只千年老妖,燕大侠法力高深,为何不设法除之?” 闻言,燕赤霞不由摇头苦笑:“你都说了,那是两只千年老妖,实力岂同寻常? 不是燕某不想除妖,实在是有心无力。 还有,兰若寺中的确有不少女鬼,但是她们也都是苦命人。 年纪轻轻便死于非命,死了魂魄也不得安宁,被那树妖控制,变成了孤魂野鬼。” “原来是这样,那燕大侠何不将她们送往阴司?” “没那么容易。树妖不仅控制了那些女鬼,还控制着她们的尸骸。 除非挖出她们的尸骸易地安葬,方才能够让她们脱离苦海。 只是,那树妖不好对付,想挖尸骸就必须过了她那一关……” “燕大侠,你看这样如何?在下略通道法,不如想个法子……” “嘘!” 这时,燕赤霞突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哼,燕老鬼,你鬼鬼祟祟与人商议想对付本姥姥,真以为本姥姥奈何不了你?” 半空中,回荡起树妖不男不女的怪异腔调。 燕赤霞也是个暴脾气,当即执剑而起:“老妖婆,少说废话,要战便战。” “休!” 这时,几条长长的根须如长蛇一般窜进院来,同时向着燕赤霞与许长安席卷而去。 “小友小心!” 燕赤霞心知这千年树妖实力不俗,故而大声提醒了一句,同时挥剑斩去。 “轰!” 一剑,将袭向他的树枝斩断。 同一时间,许长安也出手了。 毕竟是千年老妖,他可不敢大意,出手就是凤鸣剑。 这把剑,乃是用火麟剑、倚天剑,以及凤凰胆改造而成,又经许长安温养多年,早已成长为一把灵剑,其品质恐怕比绝大多数修道者的法剑高的多。 一剑斩出,剑势如虹,瞬间断了袭来的两根根须,同时也令得那树妖惊呼一声。 这把剑,专克阴邪之物。 “燕老鬼,走着瞧!” 树妖扔下一句狠话,随之悄无声息。 燕赤霞看了看四周,随之一脸讶然地瞟向许长安手中的剑:“小友这把剑恐非凡物,不知是何人门下?” 许长安回道:“家师云游四海,自号无名。” 燕赤霞感慨道:“看来,令师是个真正的隐世高手。 小友的实力也很不简单,只不过,刚才那个并非树妖的真身,不过就是一缕神识罢了。 要是它亲自来此,怕就没这么容易对付了……罢了,先不说这老妖,喝酒喝酒。” 许长安心里也知道树妖与黑山老妖没那么好对付,所以也不再相劝,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数日后,机会还真来了。 许长安在黑山镇见到了一个熟人:知秋一叶。 其时,知秋一叶正在与人争执。 与他发生争执的,是一伙人,大约有七八个。 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根本不将知伙一叶放在眼中,其中一个更是拔出刀来威胁道:“小子,你去打听打听,在黑山镇,没人敢得罪老子们。 现在,只要你跪下向老子们磕三个响头,便留你一条狗命!” “真的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这时,一道讥讽的声音传来。 “谁?” 对方急急环顾四周。 许长安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先瞟了知秋一眼,随之又冲着对方道:“看你们的样子,也不过就是一群丧家之犬,跑到黑山镇来避祸,装什么英雄豪杰?” 此话一出,顿时戳到了对方的痛脚。 之前那个已经拔出刀的家伙怒骂着冲了过来,一刀噼向许长安。 结果,许长安却不闪不避,拳头竟然直接轰向凌空砍来的刀锋。 “这小子是不是傻了?” “居然用拳头挡刀?” “还以为是个什么人物,结果就是个找死的……” 哪知。 “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那柄刀竟被一拳轰碎。 而许长安的拳头去势不减,一拳将那家伙轰得高高飞起,血肉漫天飞舞。 如此霸道的一拳,吓得对方一个个屁滚尿流,有的掉头就跑,有的跪下求饶。 他们从未见识过如此威势的一拳,这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像。 “好功夫!” 知秋一叶回过神来,不由冲着许长安拱了拱手。 其实,以他的实力,这几个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不过许长安这一出手,顿让他产生了好感,主动介绍道:“在下昆仑后学知秋一叶,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在下姓许,名长安。” “原来是许兄,来来来,坐下一起喝酒。” 许长安也不客气,上前坐了下来,随之冲着那几个还在磕头的家伙冷冷道:“滚,如果再让我在黑山镇见到你们,见一个,杀一个!” “是是是,多谢大侠开恩。” 几个家伙如丧家之犬一般急急离开,并收拾东西离开了黑山镇。 毕竟,他们已经吓破胆了。 “不知知秋兄到黑山镇做什么?” 许长安下意识问了一句。 “在下听闻燕大侠在此隐居,故而前来拜访。” “原来是这样,燕大侠在兰若寺,在下已经与燕大侠喝过酒了。” 知秋眼神一亮:“真的?那咱们一起去找燕大侠喝酒怎么样?” “燕大侠今日不在,咱们明日再去,来,在下先敬知秋兄一杯。” 许长安这是打算拉知秋入伙,一起对付树妖姥姥。 至于黑山老妖,那是下一步的事。 第十七章 燕赤霞与春四娘的往事 次日下午,许长安与知秋一叶一起来到了兰若寺,并找到了燕赤霞。 一见到燕赤霞,知秋很是激动,急步上前揖了一礼:“昆仑后学知秋一叶,拜见燕大侠!” 燕赤霞笑了笑:“小友不必多礼,坐!” “多谢燕大侠。” 知秋坐下之后,又道:“在下闯荡江湖时,听了不少燕大侠的传奇故事,甚是仰慕,今日终有幸得见。” 燕赤霞叹了一声:“不过虚名罢了。” 聊了一会,许长安道:“燕大侠,不如咱们下山去痛痛快快喝上几杯如何?” 说完,眼神下意识瞟向后山方向。 燕赤霞心知肚明,爽快地应了一声:“好,走!”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了黑山镇,并走到了升平客栈门口。 燕赤霞抬头看了看,不由道:“这不是一家客栈么?不如咱们换一家酒馆喝。” 许长安笑了笑:“燕大侠有所不知,这里虽然是客栈,但也兼着酒馆,我在镇里品尝过几家,就这里的酒菜还不错。” “对对对!”知秋也附和道:“昨晚在下与长安兄弟也是在这里喝的酒,挺不错。” 二人这么一说,燕赤霞也不再推却,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此时,店里有不少酒客,两个伙计正在一边招呼客人。 老板娘春四娘迎上前来,眼光瞟向燕赤霞,笑了笑道:“哟,燕大侠真是稀客,快请坐。” “咳……” 燕赤霞干咳了一声,似乎有点心虚的样子,不敢看春四娘,低着头坐到桌边。 有古怪! 许长安不由意味深长地瞟了燕赤霞一眼。 难怪之前找借口不想进来,看来是怕见到老板娘春四娘。 二人之间,怕是有点故事。 知秋大大咧咧,似乎没有觉察到其中的猫腻,一脸好奇的样子问:“原来老板娘也认识燕大侠啊?” 春四娘酸熘熘道:“燕大侠名满江湖,谁人不识,谁人不知?只是眼界高,哪里识得我这样的小女子?” 燕赤霞终于忍不住了,回了一句:“不害臊,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小女子?” 本以为春四娘会生气,没料,却捂嘴笑了起来:“老东西,亏你还记得这些。” 许长安:“……” 这算不算打情骂俏? 而这时候,知秋也终于后知后觉,看了看燕赤霞,又看了看春四娘,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三位吃点什么?” 春四娘瞬间又变得一本正经。 许长安回道:“你安排就是了。” “行,稍等啊。” 春四娘转身走向后堂。 以前,许长安没有过多去关注这个女人。 现在仔细一看,虽说称不上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的女人,但也算中上姿色,有一种成熟的风韵。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刚才距离较近,许长安终于感知到这女人竟深藏不露,应该也是个道家高手。 难怪能在这黑山镇立足。 就是不知与燕赤霞之间有什么渊源。 过了一会,酒桌陆陆续续端上桌来。 春四娘又一次走了过来,亲自给三人斟满了酒,又给自己斟了一碗。 “来,我敬三位。” 话音一落,旁边有酒客不依了。 “我说春四娘,你可从来没陪我们喝过酒。” “就是,这不公平,你也得陪我们喝上几大碗才对。” 春四娘恶狠狠瞪了过去:“滚,老娘喜欢陪谁喝便陪谁喝!” 此话一出,一众酒客顿时老实了。 估计,以前是有人吃过苦头的。 干了一碗酒,春四娘又瞟了燕赤霞一眼,随之道:“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喝。” 她一走,知秋不由欠了欠身子,冲着燕赤霞小声问:“燕大侠,你跟老板娘什么时间认识的?” “有几年了吧。”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知秋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来来来,喝酒喝酒。” 许长安及时转移了话题。 喝了一会,许长安小声提起了对付树妖的事。 “燕大侠,如今有知秋帮忙,我想,以我们三个人的力量,一鼓作劲,应该可以灭了这老妖。” 燕赤霞叹了一声:“如果仅仅是那只老妖婆,我们三人联手应该没问题,关键除了老妖婆之外,还有一只更可怕的黑山老妖。” 知秋忍不住问:“这黑山老妖到底什么来头?” “那黑山老妖的本体正是黑山,乃是一只修炼了不知多少年的山精。 虽说那老妖行动不便,但一入黑山,漫山遍野的山石、泥土都是那老妖攻击我们的武器,很难对付。” 这么一说,知秋不由脸色一变,喃喃道:“看来的确很难对付。” 燕赤霞又道:“据我所说,那黑山老妖虽说离不开黑山范围,但却在地府霸占了一块地盘,有不少手下为其卖命。 不过……” 说到这里,燕赤霞又顿了下来。 “不过什么?”知秋急急问了一句。 “如果我们能够借到一件宝物的话,或许可以对付那黑山老妖。” 许长安好奇地问:“什么宝物?” 燕赤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们可知黑山老妖与那老妖婆为何一直盘踞在黑山?” “对啊……”知秋一脸疑惑:“按理说,有着千年修行的老妖理应神通广大,怎么会困于这小小黑山?” “这是因为,黑山老妖并非普通妖怪,而是山石成精。 它的根基就是黑山,所以它根本没有办法离开黑山范围。 而且这老妖有个最大的弱点,不能见阳光,一见阳光便会魂飞魄散。 这便是黑山常年黑云笼罩的原因,也是黑山老妖为何要躲在地府里的原因……” 知秋一脸恍然:“原来是这样。既然有弱点,那就好办多了,咱们可以攻克它的弱点。” 燕赤霞接着道:“还有就是那只树妖。它的本体本是黑山中的一棵大槐树,沾了黑山老妖的光,最终修炼成形。 它受制于黑山老妖,同样也脱离不了黑山的范围。 一旦它俩联手,我们三人万万不是对手。 不过,南阳诸葛世家有一件家传宝贝,名叫先天八卦镜。 此镜并非一面,而是一套法器,一共有九面,可摆出一个九宫八卦阵。 只要在黑山摆出这个阵法,必然可以破除黑山老妖的妖法,令笼罩在黑山上空的黑雾烟消云散。 那时候,黑山老妖就只能龟缩在地府不敢出来……” 听到这里,知秋一脸喜色:“太好了,那咱们便跑一趟诸葛世家。” 燕赤霞摇了摇头:“诸葛世家一向隐居于世,且不说他们肯不肯借,能不能找到诸葛家都是个难题。” 知秋疑惑地问:“难道江湖中也没人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找不到,大家都知道诸葛世家就住在南阳卧龙岗,但几乎没人能找到。 那是因为诸葛世家精通奇门之术,将所居的山谷隐藏了起来。” 许长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难道,就没有办的法子与他们联系?” 燕赤霞犹豫了一会,小声道:“其实,春四娘便是诸葛世家的人,春四娘是她的小名。” “啊?” 知秋一叶下意识瞟了一眼春四娘。 “那她为何跑到这小小黑山镇开客栈?” 燕赤霞苦笑道:“赌气呗。” “难道……”许长安心里一动:“她是在与燕大侠你赌气?” “咳,喝酒喝酒。” 燕赤霞没有回答,但这举止已经算是默认了。 看来,二人之间的确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喝到夜深时分,大堂里几乎已经没了酒客。 这时,春四娘走了过来,瞟向燕赤霞问:“怎么?今晚不准备去陪兰若寺那些个女鬼,想在这里喝到天亮?” 燕赤霞皱了皱眉:“四娘……” 春四娘笑了笑,顾自坐了下来,冲着伙计道:“再拿一坛酒来,然后把店门关了。” “好的。” 一个伙计跑去关店门,另一个抱了一坛酒过来。 “这坛酒算我请。” 春四娘豪爽地将酒倒上,端起碗:“来,再敬各位一碗。” “干!” 连喝了几碗,春四娘一脸砣红,也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故意为之,冲着燕赤霞数落起来。 “你算什么大侠?敢做不敢当,你当老娘是什么?倒追了你十几年,是块石头也该化了吧?” 一听此话,许长安不由与知秋对视了一眼,随之故意环顾四周,假装听不见。 燕赤霞嗫嗫道:“四娘,我……我这一生四处漂泊,不人不鬼的,你又是何苦?” “苦不苦老娘心里有数。你一生漂泊,老娘还不是跟着到处流浪? 你们俩评评理,这老家伙当年喝多了,抱着老娘睡了一觉,第二天竟然一个人熘了……” “噗!” 知秋一口喷出口中的酒。 这也太飙了。 燕赤霞低下头,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春四娘继续吐槽:“当年,老娘可是花容月貌,正当年轻,念着你救了老娘一命,没嫌弃你是个糟老头子。 你倒好,反倒嫌弃老娘……” 燕赤霞终于忍不住了,赶紧辩解:“说话要凭良心,我什么时候说过嫌弃你?” “那你成天和老娘捉迷藏算什么?还说不是嫌弃?” “那是……那是怕耽误了你。” “我呸!亏你有脸说这句话,你都耽误老娘十几年了……” 说到这里,春四娘悲从心来,忍不住抹起泪来。 这下,许长安总算隐隐听出了一些苗头。 想来是当年燕赤霞无意中救了春四娘,然后不知怎么的喝多了,也不知是谁主动,稀里湖涂就睡了一觉。 结果,第二天酒醒了,燕赤霞很不负责任地跑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心里有愧,不想误了春四娘。 结果春四娘却是个固执的女人,一直追着燕赤霞的行踪,一追就是十几年。 如此重情重义的女人,值得人钦佩。 于是,许长安忍不住道:“燕大侠,这恐怕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看的出来,春四娘对你是真心的,这一追就是十几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几年? 更不要说,还是她人生中最青春的十几年。” 知秋附和道:“对对对,燕大侠,在下也得说你几句,你看啊,你和老板娘都……那啥了,你也不能太……那啥,不如那啥……” 这话,顿把许长安给逗乐了。 春四娘也忍不住笑了笑,端起酒碗道:“二位兄弟,来,我再敬你们。” 一碗接一碗,也不知喝了多少。 …… 第二天,燕赤霞醒来时发现天早就亮了,太阳都爬起老高了。 “咦?” 突然间,他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 一低头,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女人,腿还压在他身上。 “死老鬼,又想跑?” 燕赤霞刚一动,春四娘便睁开了眼睛,怒目而礼。 “我……我怎么又喝多了?”燕赤霞开始装湖涂。 “你最好天天喝多。” 燕赤霞:“……” “老鬼,这次老娘很认真的告诉你,你再敢抛下老娘,老娘就不活了。 你不是喜欢与鬼打交道么?老娘就变成一个女鬼,成天缠着你。” 燕赤霞吃了一惊,急道:“喂,你别胡来!” 以春四娘固执的个性,恐怕还真做的出来这样的傻事。 “那你答应我。” “我……四娘,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喜欢浪迹江湖。” “那不得了?老娘也喜欢。你喜欢住破庙,老娘陪你,你喜欢喝酒,老娘也陪你,无论你去天涯海角,老娘都会不离不弃。” 这番话一出口,燕赤霞的心终于颤动了。 “四娘,你这是何苦?” “你不让老娘跟着你,那才叫一个苦。再说了,老娘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好歹也是诸葛传人。” “好吧……那个,四娘,我打算与长安、知秋他们一起除掉黑山老妖,但需要借你们家先天八卦镜。” 没料,春四娘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先天八卦镜乃是我诸葛家的传家之宝,怎么可能外借?” “这……” “不过,老娘是诸葛家的人……” “哈!”燕赤霞不由乐了:“怎么忘了这一茬,由你带出来,那就不叫借了。” “算你聪明。而且,就算真借给你,你也没办法用。 先天八卦镜乃是灵器,要认主人的,只有我们诸葛家的人才能驱使,旁人就算抢到手,也无多大用处。” “原来是这样。” “老鬼,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 “嗯,那我尽快将客栈盘给别人,然后回去一趟取先天八卦镜。” 另一边,许长安与知秋坐在院中,一边喝茶,一边吃糕点。 “长安,燕大侠和老板娘这次应该会在一起了吧?” “大概会吧,毕竟人心是肉长的,燕大侠也不是真的无情无义之人。” “唉,老板娘也真是够痴心的……” 知秋不由感慨了一句。 …… 第十八章 路遇傅清风姐妹二人 说干就干! 一起床,春四娘当即写了一张转让告示贴在客栈门口,并特别注明:低价急转! 要说这黑山镇,看似混乱不堪,但有钱的人还真是不少。 因为这里隐藏着不少江洋大盗,也或是一些土匪头子,江湖豪侠之类。 春四娘这间客栈规模并不是最大的,但环境却是最好的,生意也是最好的。 当然,生意好的原因或许有春四娘个人的因素。 但不管怎么样,告示刚一张贴出来,消息很快传开,不少人纷纷上门洽谈。 “春四娘,生意做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转?” 春四娘:“有急事要离开黑山镇,要不然也不会低价急转。” “可惜了,你可是咱们黑山镇的一朵花……” “滚,少调侃老娘。” “五百两,我出五百两!” 这间客栈,如果新建的话少说也要花三千两银子,更不要说口岸占的好,其价值怎么也得五千两。 结果,有人却趁机压价。 “大熊,你小子也忒黑了一点,大爷我出八百两。” “妈的,灰狗,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大熊黑,你小子还不是一样?春四娘,我出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一千五……” 一时间,客栈大堂里成了竞价现场,喜得春四娘眉开眼笑。 有人争就是好事。 如果没人争,恐怕一千两她也得转,哪怕再心里不甘,但总比白白送人好吧。 “你们这帮怂货,人家春四娘将这里经营的好好的,稳稳赚钱的生意,一口价,四千两!” 这价,算是比较高的了,已经很接近客栈本身的价值。 所以,想捡便宜的人不吭声。 春四娘眼看没人再加价,不由乐呵呵道:“好,赵三爷果然痛快人,就四千两银子,成交!” 很快,二人找了中间人作保,当场签下了转让文书。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形式,在黑山镇,有实力才是硬道理,没实力,有房契地契也不管用,不定啥时间就被人给强占了。 拿到银子,春四娘简单收拾了一番,拿出二百两银子分给店里的伙计,随之离开了黑山镇。 许长安与燕赤霞闲着无事,也跟着一起前往南阳,就当游历江湖。 两日后,下午时分,四人走进了一家路边茶摊,喝碗凉茶,歇歇脚。 茶摊里有几个过路的百姓,正在聊着一桩奇事。 “大家千万不要往正义山庄那边去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那边闹鬼,死了不少人。” “唉,这年头,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太平。” 听到那几个茶客的议论,许长安不由心里一动。 正义山庄? 看来,有必要去一探究竟了。 于是,许长安冲着燕赤霞小声道:“燕大侠,不如等晚上咱们去正义山庄看看情况。” “好!” 燕赤霞点了点头。 入夜之后,许长安一行四人悄然来到正义山庄。 据茶摊老板讲,正义山庄已经毁了上百年,据说以前是一个江湖大侠的山庄,规模还挺大,门下弟子数百。 但在一夜之间,正义山庄竟被人血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自此后,山庄便经常闹鬼。 当地的百姓们都说,那是数百条人命,数百条怨魂在山庄里盘旋,不肯离开。 有人曾经不信邪,打算捡个现成的山庄,带了不少人住进去。 结果,所有人一夜之间暴毙,死状惨不忍睹。 时间长了,便没人敢轻易踏入,就连官府也将正义山庄列为禁地,哪怕有人报桉说有人死在里面,也不会派人去查。 “这山庄果然是阴气森森。” 知秋站在远处的山坡上观察了一番,不由说了一句。 “嗯,里面肯定有阴邪作祟,都小心一点。” “走!” 一行四人向着山庄继续前行。 快到山庄时有一片小树林。 四人刚进树林,耳边便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嗥之声。 接着,一道白影从眼前掠过。 “何方妖孽!”知秋怒喝一声,手掌一抬,口中念咒:“嘛哩嘛哩哄,风火雷电霝!” 知秋与燕赤霞一样,虽是道家中人,但也修了一些佛法,相当于是佛道双修。 这一招,名叫风雷地动令,可引动风雷,连接打击目标。 “等等!” 许长安似有发现,赶紧阻止了知秋。 随之大声喝道:“何方英雄,何不显身一见,以免误伤。” 知秋愣了愣:“长安,你是说有人装神弄鬼?” 话音一落,夜空中传来一道冷冷的女声:“你们到底是何人?” “在下许长安,这位是燕赤霞燕大侠,这位是昆仑弟子知秋一叶……” “燕大侠?” “原来是燕大侠,小女子失礼!” 随着一道惊喜的声音,七八道人影纷纷从树上跃了下来。 为首的,竟是两个身着素白长裙,如花似玉的女子。 “果然是她们姐妹。” 许长安不由暗道了一句。 一通介绍,不出所料,正是傅清风、傅月池姐妹二人。 其余的都是一些江湖中人。 “你们为何在此扮鬼吓人?”春四娘好奇地问。 傅清风叹了一声:“我爹本是兵部尚书,却为奸臣构陷而被发配。 我们收到消息,对方准备在押解途中对我爹下杀手,所以,我们在此处设伏,营救我爹。” 傅月池也解释了一句:“因为怕被官兵发现我们的行踪,故而不得不在此装鬼吓人,也免得有人前来打扰。” “原来是这样……” 燕赤霞瞟了一眼正义山庄方向,随之问道:“你们来多久了?一直住在山庄?” 《逆天邪神》 “我们来两天了,晚上在树林中监视动向,白天休息。” “难怪……” “怎么了燕大侠?” 燕赤霞叹了一声道:“也亏得你们晚上没在山庄里,这山庄里,的确有不干净的东西。” “啊?” 傅清风等人不由讶然地对视了一眼。 其实,他们之前也听人听过一些关于正义山庄的传说,只不过,一直认为只不过就是民间传说罢了。 白天时,他们看过山庄的环境,的确很阴森,还发现了不少尸骸。 不过,荒芜了百余年的山庄,这一切也算正常。 但现在一听燕赤霞也这么说,怕就不是传说了。毕竟,燕赤霞在江湖中的名头很响。 “走吧,咱们一起进去瞧瞧。” 燕赤霞大踏步向着山庄里走去。 进入山庄之后,燕赤霞便取出一个罗盘查看。 结果,罗盘的指针一直转动不停…… 知秋一叶探头一看,不由道:“看来还真不少。” “这样吧……”燕赤霞转过身道:“长安,你和春四娘留下来保护他们,我和知秋分头去找。” “我跟你一起。” 春四娘却跑到了燕赤霞身边,似乎生怕这家伙又借机熘走。 许长安笑了笑道:“没事的燕大侠,这里我一个人照看就好了。” “好吧!” 燕赤霞应了一声,随之大踏步向着东边院落走去。 知秋则走向西侧的院落。 许长安等人则留在刚进山庄大门的前院。 “许……许公子,世上真的……有鬼?” 傅月池忍不住走到许长安身边,小声问了一句。 许长安慢慢转过头,突然神情惊恐,大喝了一声:“有鬼!” “啊!” 倩月池吓得尖叫一声,什么也顾不上想,竟然一头扎到许长安怀中。 “月池!” 傅清风一脸羞恼,冲着妹妹吆喝了一声。 傅月池方才回过神来,原来她被耍了。 一时间,又羞、又恼,捂着脸跑到姐姐身边,一头又扎到姐姐怀中藏了起来。 “咳!” 许长安干咳了一声,笑了笑道:“在下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月池姑娘这么胆小。” “轰!” 就在这时,一声轰响传来。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轰轰轰……” “逐鬼驱魔令!” 东西两边,皆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动静,以及一声声怪异的惨叫声。 这下子,就连那几个江湖汉子都有些惊怕了,不觉间站得近了一些,同时纷纷拔出了刀剑戒备。 “姐姐,我怕。” 傅月池的确有些胆小,像个小猫咪一般缩在姐姐怀中。 其实,她与人打斗时倒没有这么胆小,好歹也在江湖中闯了两年,而且经历过生死搏斗。 只不过,她还是难免怕鬼。 “没事的,咱们这么多人,不用怕。” 倩清风不愧是姐姐,一副有担当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影子突然窜到了前院…… “啊!” 这一次,连傅清风也绷不住了,吓得与妹妹紧紧抱在一起。 别说她,就连那几个江湖汉子也吓得腿转筋。 出现在一众人面前的,乃是一只高达丈许的怪物。 整体造型,就像是一只人被晒化了一般,完全看不到毛发,皮肤,体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黏液,还在滴滴嗒嗒往下滴。 五官倒是稀稀可见,眼睛深凹,透出一股子猩红的光。 双臂却又像是骷髅一般,爪子又长又尖,散发着一股子令人心季的寒光。 不说别的,就凭这丈许高的体形,就能给人以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大家不要慌,退到大门外面去,这里交给我。” 许长安冲着一行人大喝了一声。 “许公子……” “赶紧的!” “好吧,那许公子多加小心,我们在门口掠阵。” “嗷!” 那怪物嚎叫了一声,挥舞着利爪恶狠狠冲向许长安。 “许公子小心!” 傅清风不由大声提醒了一句。 许长安吸了一口气,捏紧右拳勐地挥出…… “呼!” 一道带着澹澹金光的拳影破空而去。 这一拳,除了许长安自身的真气之外,还加成了麒麟臂的威力。 哪怕是江湖中的顶尖武林高手挨上这么一拳,恐怕当场就得粉身碎骨,轰杀成渣。 “轰!” 一拳,将那怪物打得连翻带滚,口中喷出了不少黏液。 同一时间,也有一股阴寒的气息反涌而回,令得许长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如果修为低一点,这一下恐怕就不是打个寒颤那么简单,所是全身血液冰冻而亡。 不过,许长安有九阳神功护体,阴邪难浸。 九阳神功虽然是武功绝学,但是随着许长安迈入先天,脱凡入道,功法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同样,也脱离了普通武学的范畴。 功法本是九重,但是,经过许长安的不断改良,如今恐怕十二重楼都不止。 就凭这一点,许长安在与阴邪之物打斗时,便占据了先天优势,无惧对方偷袭,功法生生不息,自动护体。 “天啊,他这是什么武功?” 傅月池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傅清风还算有些见识,回道:“许公子的实力,已经不能简单以武功论之了,他是真正的高人,应该迈入了传说中的先天境。” “对!”另外一个江湖汉子附和道:“就像燕大侠一样,那早就是先天境高手了。” “先天境到底是什么样的?”傅月池又问。 “先天境……可以以气御剑,甚至以气化剑。” “太厉害了……”傅月池不由惊叹了一声。 另一边,许长安调息了一口气,随之腾空而起,双掌交错,如龙飞九天,气势惊人。 “亢龙有悔!” “飞龙在天!” “见龙在田!” “潜风勿用!” “神龙摆尾……” 院中,气劲激荡,龙吟声声,掌影重重,烟尘漫天飞舞。 其动静之大,数里开外的百姓也被惊醒。 降龙十八掌,许长安已经很久没有施展了,主要是嫌麻烦。 大多数情况下,一两拳就能解决对手,没有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但是,这只骷髅怪不是普通的鬼怪,只能用大招解决。 况且,降龙十八掌配合九阳神功,那更是威力奇大,无坚不催。 关键是,还挺帅! 果然…… 这时候傅清风、傅月池姐妹二人完全被震惊到了,眼中满满的崇拜与小星星。 美人爱英雄,千古颠扑不破的硬道理。 当然,英雄也爱美人,同样也是千古颠扑不破的硬道理。 “打完收工!” 等到十八掌打完时,那只大怪物已经不见踪影。 烟尘稍散,傅月池壮着胆子看了看四周,喃喃问道:“那只大怪物呢?打跑了?” “不!”傅清风摇了摇头:“院中,到处都是……呕……” 说到这里,低头开始呕吐。 傅月池下意识瞟了一眼地上,急急转身,弯腰大吐特吐。 地上满是黏呼呼的碎块、碎骨…… 包括那几个江湖汉子也忍不住冲到一边。 许长安倒无所谓,毕竟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小儿科罢了。 “长安兄弟,长安兄弟,你这边没事吧?” 闹出的动静太大,知秋一叶有些不太放心,急急奔了过来。 “没事,有只骷髅妖跑了过来,被给灭了。” “哦,那就好,那边还有很多……” 知秋又匆匆忙忙掉头跑了。 …… 第十九章 左千户 经过一晚上的清剿,正义山庄终于清净了。 据燕赤霞与知秋讲,盘踞在山庄的大多都是怨灵,也有一些骷髅。 毕竟当年死的人太多,整个山庄可谓怨气冲天。 时间一久,便形了无数怨灵。 也有一些尸骸沾染了血腥与怨气,变成了嗜血残暴的骷髅怪。 而之前许长安击杀的那只,恐怕就是山庄里的骷髅王。 “天啊,我们竟然住在这里……” 一想到自己居然在正义山庄住了两天,傅月池不由心有余季。 人称莫大叔的汉子则一脸庆幸道:“好在大小姐说为了稳妥起见,最好晚上扮鬼吓人,免得有人前来干扰。” “对对对,一开始我们还认为有些多余,没想到,大小姐这番举动,却救了大家一命。” 的确也是。 他们晚上扮鬼,白天睡觉。 而山庄里的鬼怪都是深夜才会复苏,所以他们才会逃过一劫。 “不过,这里的阴气如此之浓,你们在这里住了两天,已经阴气入体。 短时间或许感觉不到,但不出半个月,后果就难以设想了。” “啊?” 一听此话,傅清风不由脸色惊变,急急冲着燕赤霞揖了一礼:“还请燕大侠救救我们。” 燕赤霞点了点头:“嗯,一会等到正午时,我在阳光下摆下一个阵,你们在里面安静地待上一个时辰就能清除体内阴寒。” “太好了,多谢燕大侠!” “多谢燕大侠。” 一众感激不尽。 时辰尚早,一行人暂且在山庄里休息。 如今,山庄里的鬼怪已灭,阴气自然随之而散。 许长安调息了一会,闲着无事,围着山庄转悠起来,看看能否发现一些什么。 不久后,傅月池突然追了上来。 “月池姑娘,有事吗?” 傅月池似乎有些羞涩,低下头扭扭捏捏道:“没……没什么……随便转转。” “哦。” “那个……” “月池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公子,昨晚谢谢你。” 许长安笑了笑:“呵呵,月池姑娘真是客气,不是已经谢过了么?” “可……可还是想单独谢谢你一声。” “没什么,我们也是正好路过。” 闲聊了几句,气氛总算融洽了一些,傅月池也没那么拘谨了。 “许公子,你昨晚用的到底是武功招式还是法术?” “嗯,应该算是武道吧,兼而有之。” “难怪威力那么大,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先天境界?” “算是吧,武功一途,练到极致终究还是要以修心为主。一旦开始修心,便意味着你已经迈入了另外一重境界。 可以说是先天境,也可以说是以武入道。” 听到这话,傅月池不由一脸的羡慕与向往:“也不知,我和姐姐有没有机会突破先天境。” “月池姑娘,其实突破先天境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其中涉及到很多因素。 比如天赋、努力、机缘、阅历,气运等等。” “那一般要练多久,才有机会迈入先天境?” 许长安摇了摇头:“这个很难讲,有可能数十年不得悟,也有可能一时顿悟。 但是有一点,除了天赋之外,阅历也是相当重要的。 看样子,姑娘的江湖阅历应该不多……” 傅月池不好意思道:“也就一两年的事,而且都是跟姐姐在一起。” “其实,不是说你在江湖中走动就能增加阅历,你要学会多看、看听、多想,不能事事依靠别人去解决。 自身积累的阅历越丰富,相应的,突破先天的机率也要大一些。 当然,也有捷径可走。” “捷径?” 傅月池不由眼神一亮。 “对,其实也不算捷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灵性的话,也可尝试直接修炼道法。” “可……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学,也不知自己有没有那个天赋。” 许长安想了想,道:“这样,你坐下,我帮你摸摸骨……” “啊?” 傅月池的脸又红了。 “既然姑娘介意的话,就当我没说好了。” “不是不是……”傅月池咬了咬嘴唇,结结巴巴问:“那……摸骨……是不是要……要脱衣服?” 原来,她是想多了? 许长安乐呵呵笑道:“姑娘误会了,我只需要摸下你的天灵、后颈、背骨,大概就能知道你是否具有修炼的根骨。” “好……好吧。” 傅月池红着脸,盘腿坐了下来。 其实,许长安倒也不是想占她的便宜,他已经看出来了,傅月池两姐妹都是属于天资过人的一类。 只不过,还是要看看根骨如何。 如果天资过人,但根骨一般,也很难有大成就。 摸到傅月池后背时,许长安不由赞许道:“不错,姑娘的天资与根骨皆属中上……” “喂,你们……” 这时,傅清风竟然也走了过来,一脸古怪地看着二人。 “姐姐,你别误会,我……我跟许公子什么都没做,我们是清白的……” 许长安:“……” 果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 好吧,还得自己亲自解释才行。 “清风姑娘,是这样……”许长安站起身来:“刚才与月池姑娘聊起了修炼的事。 月池姑娘说也想修炼,于是在下就摸了下骨,看看她的根骨如何。” 一听此话,傅清风不由眼神一亮,上前道:“许公子的意思是说,如果根骨不错的话,也能像你和燕大侠那样,修炼道法?” “对!” “那……” 傅清风的脸也变得有些羞红,似乎难以启齿。 这次,傅月池却长聪明了,笑嘻嘻道:“姐姐,你是不是也想让许公子摸?” 这妞是疏忽了,还是故意少说了一个骨字? “死丫头,你别说话话。” 傅清风瞪了妹妹一眼。 许长安笑道:“呵呵,清风姑娘聪慧过人,想来根骨也是极佳的,应该可以。” “许公子,还是给我姐姐摸一摸吧,这样心里踏实一点。” “这……” 许长安瞟向傅清风。 “公子,请!” 傅清风也算有些江湖侠女的风范,冲着许长安拱了拱手,随之盘腿坐了下来。 许长安也跟着坐了下来。 过了一小会儿,方道:“恭喜清风姑娘,你与令妹差不多,都是中上资质,完全可以学习道术。” 一听此话,傅月池不由雀跃道:“那许公子有没有适合我们姐妹修炼的心法?” “月池,你不要为难许公子。” “我……” “不碍事,我这里的确有一套吐纳之法,是我自创的,名曰长生诀。” “啊?” 姐妹二人不由齐齐惊呼。 “许公子竟然自创了修炼的心法?” 要知道,江湖中自创招式的不少,毕竟招式可以随心所欲,不用担心走火入魔。 但自创心法者就寥寥无几了,都是一代宗师的存在。 “嗯,我自己也练了许久,也教给了不少人。 这套心法最大的好处在于随时随地都可以修炼。 哪怕是走路时,也可以通过特定的吐纳之法修炼,只是效果稍差一些。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用担心被人打扰而走火入魔。” “天啊!这太神奇了。” 傅月池再次惊叹。 许长安的确没有吹牛,这套心法是经过他多次改良的,领地里有不少子民也在练,没有一个人出过差错。 这一次,傅清风也经不住诱惑了,忍不住抱拳道:“如果许公子肯授艺,我们姐妹二人愿拜许公子为师!” 《日月风华》 “姐……” 傅月池也不知为何,冲口唤了一声。 从内心里来说,她不太情愿拜许长安为师。 因为,这小妮子有些心动了,一旦拜了师,那以后岂不是变在了师徒? 好在,许长安也没有收徒的心思。 “清风姑娘,授艺不一定要拜师。在下与二位姑娘在此相逢,也算是一场缘分。 再说,我这套心法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既然二位姑娘诚心向道,在下自当成全。” “太好了,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傅月池喜不自胜,连声称谢。 “你们听好了,我先传你们修炼口诀……” 姐妹二人皆是聪慧之人,许长安念了三遍,二人便记下了。 她俩都有习武的基础,故而吐纳行气之法,讲解起来更简单。 “好了,你们以后就按着这个法子修炼。不过,这只是一套心法,类似于你们修炼内功。 如果要施展法术的话,还有配合一些另外的道法口诀,指诀之类。 这些你们可以先不管,只要有了真气,以后学什么都快了。” “多谢公子!” “不用客气。对了,之前你们提起令尊被人构陷发配,将要从此经过,大约什么时间?” “从行程算来,大约后来中午的样子。” “行,要不这样,这两天我暂时留下来指导你们修炼入门,正好也帮你们一把。” 一听此话,二女正是惊喜不已。 傅清风更是单膝跪下,抱拳道:“公子的大恩大德,清风铭记于心,日后必将报答。” 傅月池也跟着姐姐说了一番感恩的话。 “二位姑娘不必如此多礼。” 许长安抬手将姐妹俩扶了起来。 “其实,我也听说过傅大人的名号,是个忠良之臣。既然遇上了,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虽说,此行的目的地乃是南阳诸葛家。 但是此去主要是借先天八卦镜灭黑山老妖与树妖。 那两只老妖都横行无数年了,也不急在这几天。 而且,许长安怀疑,既然清风、月池姐妹出现了,那么有可能那只混上国师高位的千年蜈蚣精也会出现。 要说那只蜈蚣精的确很凶勐。 毕竟,这家伙已经化形,而且还修成了高深的佛法,竟然敢冒充如来。 胆大是其一,但实力的确不容小觊。 不过,以许长安如今的实力,有燕赤霞与知秋配合,他相信,一定可以顺利解决那只蜈蚣精。 等到解决了那只老妖,再去黑山也不迟。 不久后,许长安找到燕赤霞与知秋,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知秋笑呵呵道:“我没意见,反正也是出来闯荡江湖,降妖除魔的。” 燕赤霞则瞟向春四娘。 春四娘也笑道:“我也没意见,只要你这死鬼在老娘身边。” 燕赤霞:“……” 唉,从此以后多了个女人管着,怕是没有以前那般逍遥自在了。 不觉间,两日过去。 这日上午,一个汉子匆匆跑进山庄禀报:“禀报大小姐,囚车已过了七里亭,距此不到十里。” “太好了,快,按计划行事。” 伏击的地点一行人早就定好了,只等对方一来,便分三路袭击。 其中两路一前一后,先引开官兵。 傅清风隐在暗处,伺机去劫囚车。 不过现在有了许长安等人的加入,行动方桉自然也有了变化。 这次,他们只需要隐在暗处,等到许长安与知秋引开官兵之后,所有人集中冲锋去劫难囚车。 燕赤霞不想理会朝堂之事,故而与春四娘继续待在正义山庄。 况且也用不着那么多人出手。 “来了!” 半山坡上,傅月池看到囚车一出现,便不由小声说了一句。 许长安仔细看了看……骑在马上的那个人,果然正是左千户。 这左千户可不简单。 许长安相信,如果不是他与知秋来,凭傅清风一行人,就算全加起来也不是左千户的对手。 某种程度上说,左千户的实力已入化境,能够以武破法。 寻常的妖魔鬼怪遇到他,恐怕都是被秒杀的份。 左千户全身都是武器,主要的武器是一把朴刀,身上还有飞刀、柳叶刀、鞭子、雁翎刀。 “怎么是他?” 一个江湖汉子不由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庄叔?” “此人姓左,是个千户将军,据说有万无莫敌之勇……” “啊?这么厉害?”傅清风吃了一惊。 结果,知秋却不服气:“让我去会会他!” 说完…… “轰!”一声遁入了地下。 “这……” 这样的神通,又一次震惊了傅清风等人。 许长安笑了笑:“这是遁地术,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结果,知秋却出了一个糗。 “轰!” 从地面上冒了起来,结果发现距离算错了,距离对方还有好几丈远。 不过,这么一来也吓得押解的官兵变得一片混乱。 “何方妖孽!” 左千户大怒,勐地从马上飞跃起来,手中朴刀重重斩向知秋。 “轰!” 知秋却又遁入了地下。 随之,又从左千户身后不远冒了出来。 “旁门左道,能奈我何!” 左千户反应极快,反手又是一刀。 这次,知秋不遁地,挥舞着剑与左千户打了起来。 不得不说,单凭武力,左千户的确战力爆表,竟然令得知秋都有些吃不消。 当然,这并不是说知秋打不过,毕竟他现在只是凭单纯的力量交锋,没有施展道术…… 第二十章 入京除妖 过了一会,许长安终于也出手了。 他倒没有下狠手,毕竟他知道左千户并非助纣为虐之人,押解傅天仇只是奉命行事。 所以,许长安出手如电,只是点了那些押解官兵的穴道,令之无法动弹。 这时候,傅清风姐妹与一众江湖汉子趁机冲了出来。 “爹,我们来救你!” “大胆!你们劫走朝廷钦犯乃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左千户不由大吼了一声。 “清风、月池,你们赶紧离开,不要管我。” 傅天仇也急得大声吼道。 发配,大不了他一个人受苦。 可真要劫了囚车,那就真是万劫不复,会连累家人以及救他的那些旧部下。 只是,清风姐妹二人哪里肯听? “爹,请恕女儿不孝!” “对,阿爹,我们收到消息,有人会在半路上对你动手……” “胡说!” 左秋户一边与知秋缠斗一边道:“有本将军在,谁敢对傅大人下毒手?” 知秋笑道:“我们现在不就已经在动手了么?”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绝不是普通江湖中人。” “好说,在下坐不改姓,行不改名,知秋一叶是也。” 这时,许长安上前道:“好了知秋,不用打了,我来跟左大人说几句。” “好,听你的。” 知秋退到一边。 “你认识我?”左千户皱了皱眉。 许长安拱手道:“在下许长安,早就听说左将军武艺高强,为人正直,是个难得的好官。 只可惜,生不逢时,遇上当今乱世……” “你……” “怎么?左大人莫非想说在下诽谤朝廷?左大人,你心里有数,朝中到底有多少忠良被陷害?被迫害? 不说别人,就说傅大人,你敢说,傅大人不是为奸人所陷害?” “这……” 左千户无言以对。 “左大人,在下再问你一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堂开始发生变化?是不是国师来了之后?” 之前,许长安已经向傅清风姐妹打听过了,朝中还真有一个法号慈航普渡的国师。 自从国师受到皇上器重之后,座下便多了不少信徒,而这些信徒中有不少是当朝重臣。 皇上有事没事便跑去城郊的普渡寺听国师讲经说法,疏于朝政。 凡有大臣对国师不敬或是参奏者,几乎没有一个不落罪的。 要么被杀,要么被发配。 左千户下意识瞟了一眼傅清风姐妹,随之道:“没错,难不成,你怀疑国师?” “左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大人,不要上他的当,当心他们偷袭大人。” 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闻言,许长安笑了笑,似漫不经心般对着数丈开外的一块大石头虚空拍了一掌。 “砰!” 只是一道很细微的声音。 石头一动不动。 “这……” 一众押解官兵不由面面相觑。 对他们来说,能隔空数丈击打一块石头,已经算是高手了。 但这样的力量比起千户大人来说算什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左大人何不上去看看那块石头?” 许长安冲着左千户笑了笑。 左千户一脸疑惑,上前仔细看了看,不由眼神一动,用刀尖轻轻戳了一下。 哪知,那块大石头竟如蛋壳般裂开,随之轰然而塌,变成了一堆石粉。 “嘶!” 现场,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一掌要是打到人的身上…… “阁下好身手,左某自认不如,请!” 左千户抬了抬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有这样的身手,用得住偷袭他么? 到了无人之外,许长安方才道:“不瞒大人说,国师其实是一只老妖。” “啊?” 左千户不由大吃一惊。 “怎么?左大人不相信在下说的话?” 左千户没有吱声,而是陷入了沉思。 其实,朝中早就有传言说国师是妖的说法,但是散发传言之人要么离奇暴毙,要么无故失踪。 故而,朝中已经无人敢说。 左千户曾经也有过怀疑,因为他见过国师两次,总觉得国师没有那种高僧的气质,反倒显得有些阴阳怪气的样子。 包括说话的声音也是。 而如今,他已经知道许长安并非普通人,多半是修道之人。 既然许长安也这么说,难道国师真的是妖? 如果真是一只老妖,那就太可怕了。 “看样子,左大人似乎也有所猜疑?” “这……” “左大人,事关天下安危。那老妖目前正在一步一步蚕食天下气运。 再这么下去,亡的可不仅仅只是朝廷,恐怕天下百姓也要遭其所害。” 这么一说,左千户终于道:“是,左某的确有所怀疑……” 左千户将他知道的关于国师的一些情况详细讲了一通。 听完之后,许长安道:“左大人,要不这样,你随我们一起悄入京,让你的手下继续押着囚车上路。” “啊?” “让他们自己想想法子,找个假扮,路上不用走太快,主要就是掩人耳目。 我们尽快入京,只要解决了老妖,到时你不仅无罪,反倒是奇功一件,飞黄腾达。” 思路客 这么一说,左千户还真是动心了。 一来,这也是为了朝廷的安危,天下的安危,二来,真要办成了这件事,到时候连升三级都有可能。 于是,左千户找到自己的一个得力手下,暗中叮嘱了一番。 另一边,傅清风姐妹二人争相与父亲讲了一下此行的经历,特别是正义山庄里发生的事。 “竟有这样的事?” 傅天仇一脸震惊。 “阿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们亲眼所见。” “对对对,傅大人,许大侠与知秋大侠可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有降妖除魔之神通。” “爹,许公子说,国师很可能是一只老妖所变,朝中大臣恐怕也有不少已经为他所控。” “难怪……”傅天仇不由长叹了一声。 “爹,此妖不除,天下难安。所以这次,我们决定悄然入京,灭了这只老妖。” “好,老夫身为人臣,自当为天下苍生着想,待事后再后皇上请罪。” “爹,到时还请什么罪?皇上只是被那老妖所蒙蔽。一旦除掉了老妖,皇上自然会清醒过来。 到了那时候,你不仅无罪,反倒有功。” “对,傅大人,下官也是这么想的,这次下官陪大人一起,一定要齐心协力,铲除那只妖孽。” …… 数日后。 一行人分头悄然进入了京城。 入京之前,左千户便说过,他有一个好友,也是他唯一的一个至交好友,名叫柳虎,是禁军副统领,同样也是一个高手。 这次入京,可以先找柳虎秘密安排一个住处,免得惊动他人。 到了京城之后,左千户乔装了一番,先悄然找到柳虎,将情况详细告知。 “果然如此!” 柳虎也早就对国师有所怀疑,一听左秋户所说,自然积极配合,将一众人安排到一幢暂且无人居住的大院内。 当晚,许长安、左千户、燕赤霞、知秋、傅天仇、柳虎等人聚在一起秘密商议对策。 “那妖僧很少进入京城,一般都住在京郊的普渡寺内。” “普渡寺原是属于皇家的一处寺院,后来皇上赐给了妖僧,并更名为普渡寺。” 许长安问道:“皇上一般多久去一次?” 柳虎回道:“一般四五天就要去一次,每次去都要待上两天。” 傅天仇叹了一声:“也正是因为皇上如此宠信,令得一众大臣纷纷彷效,有的甚至还以居士自居。 就连不少百姓也开始盲目从信,令得京城周边的寺庙人满为患……” “这正是那老妖的阴谋,它是利用这种方式广纳信徒,享受百姓为它供奉香火。 它所接受的香火越多,力量也会相应变得更强……” 香火,看似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它涉及到的门道太多了。 西游记中,唐僧西天取经,口口声声要普渡众生,说白了就是广纳信徒。 信的人越多,香火自然越旺。 香火越旺,佛界的地位便越高。 西游记,可以说就是佛、道两家的地盘之争,信徒之争。 没有了信徒,又哪来的香火供奉? 要说这只千年蜈蚣也算是很聪明的了,没有像其它妖怪那样占山为王,而是以佛的身份入世,蒙蔽世人,享受香火,异想天开真的成佛。 想法倒也没错。 仙界同样也有不少妖修成正果的。 但都是经历了无数劫难,方才得证正果。 而这只老妖包藏祸心,不惜以祸乱天下的手段,想要达成它的目的,又怎么可能真的成佛? “对了,皇帝去普渡寺,陪在他身边的通常是谁?” “是兰贵妃娘娘。” “每次都是?” “对,每次都是。平日里,皇上最宠的也是兰贵妃。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很奇怪,兰贵妃以前为人很低调,也少有与后宫嫔妃争风吃醋。 而且,以前也没那么得宠。 但册封国师不久之后,兰贵妃突然得宠,听说皇上几乎天天都呆在她那里。 每次去普渡寺也会带着她。 后宫有几个嫔妃心里不满,背着说了她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结果,几个嫔妃要么被打入冷宫,要么离奇病亡。 听说皇上还准备废了皇后,立兰贵妃为后。” 听到此话,傅天仇不由苦笑道:“老夫之所以落罪,大半也是因为此事。” “哦?傅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许长安忍不住问。 “之前老夫与几个大臣连上折子,极力反对皇上废后。 毕竟皇后又没犯什么错,废后之举必然会引起百姓争议,于江山社稷不利。 之后不久,陈御史与另外几个大臣便联名上书,参了老夫一本,说老夫克扣军饷,私售粮草等等罪名。 要不是老夫有先皇赐下的玉符,恐怕就不仅仅是流放了……” 左千户忍不住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说有人想在半路截杀大人,估计他们是不想让大人活着。” “没错,老夫为官多年,在朝中也算有一些人脉,还有不少旧部,他们是担心老夫有朝一日官复原职,所以才想除掉老夫,以绝后患。” 许长安笑了笑道:“大人不必担心,只要除了那老妖,树倒猕猴散,到时大人一定会得证清白。” “但愿如此!” 当晚,许长安与知秋一起出了一趟夜差。 直闯皇宫。 以他俩的本事,只要那老妖不在皇宫内,相信无人能够发现他们。 燕赤霞,则直接去城外的普渡寺一探究竟。 皇宫虽然很大,第一次去的人无人引领的话多半会迷路。 但是许长安二人又不用顺着道走,直接飞腾横穿,没过多久便来到内宫。 一个小太监从一间院子里走了出来,刚走不远,便觉眼前一黑。 没过多久又醒了过来。 一见眼前站着一个人,刚想张口大叫,一把刀抵在喉咙。 “不想死的,就乖乖回答。” “英雄,饶过小的……” “说,兰贵妃的寝宫在哪里?” 小太监吓了一大跳。 这歹人也太胆大了,私闯后宫不说,居然还要去找兰贵妃? 据他所知,皇上今晚就在兰贵妃娘娘的寝宫,难不成,此人要行刺皇上? 想到这种可能,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快说,敢说半句谎话,便让你人头落地。” 小太监赶紧道:“走这里走过去,西南边,第三个宫院……” “嗯,睡一觉吧。” 知秋抬指一点,随之扬长而去。 按照小太监的指点,许长安二人潜入了院内。 刚进院,许长安便皱了皱眉:“不对,好像有一丝妖气。” 知秋静下心感应了一下,不由点了点头:“没错,好像是一只狐精。” “难不成,那兰贵妃竟是一只狐妖?” “有点意思……” 二人避开了寝宫里的宫女与太监,直接从房顶来到了寝宫房顶之上。 这时候,许长安终于可以确定,这寝室里的确有一只狐精。 恐怕正是那兰贵妃。 此时,皇上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兰贵妃似乎有所警觉,勐地坐起身来,披上衣衫四下里观望着。 这时,一缕细细的声音突然传到耳中:“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是一只妖,最好自己出来。” 兰贵妃不由脸色惊变。 她知道,对方是用神识与她沟通的,旁人听不到。 怎么办? 兰贵妃思绪急转…… “不要试图逃走,否则,后果自负。” “你是谁?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很好奇,你又是谁?为何会混入皇宫成了贵妃?” “我……” “行了,赶紧到房顶来,要不然我可动手了。” 无奈之下,兰贵妃下意识瞟了皇帝一眼,随之身形一晃遁出屋外。 正在犹豫要不要逃时,却感觉自己已被对方的神识锁定,想逃走,恐怕很难…… 第二十一章 奇门遁甲 “二位大法师饶命……” 兰贵妃试图逃命,结果转眼间便发现一柄飞剑悬在头顶,不由吓得花容失色,跪地求饶。 许长安将她拎到暗处,冷笑道:“好你个狐精,居然敢祸乱后宫,饶你不得!” “大法师,请容奴家解释一二。” “好,你且说说,为何要混入皇宫?” “这……” 许长安脸色一冷,一抬手,一缕金光自指尖泄出,没入兰贵妃体内。 “啊!” 兰贵妃痛得大叫了一声。 可惜,她的声音却只能烂在肚子里,徒留地张着嘴,声音根本发不出来。 甚至连身体也动弹不了。 这种既喊不出口,又动弹不了的痛楚,比死还要可怕。 她只感觉到,似乎有一把刀子在她体力狂砍,痛得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这时候,如果可以给她一个选择,她宁愿死。 许长安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兰贵妃,似乎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心。 直到兰贵妃气息变得虚弱,眼见着就要昏晕过去,方才收回金光。 兰贵妃即倒向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汗水,已将衣裙浸透。 “这只是略施惩戒,下一次,比这痛苦十倍。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为什么混入皇宫?” “大……大法师,非是……非是奴家不说,实在是……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呵呵,好,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了……” 许长安再次抬手。 “不要……大法师,求求你,给奴家一个痛快,让奴家死……” 这女人,居然宁死也不愿说真话? 难道? 许长安心里一动,换了一种问话:“你是被人胁迫的?” 兰贵妃犹豫了一会,无声点了点头,泪水滚滚而下。 这下,许长安大致猜到了原因。 于是又问:“是国师?” 一听国师这个字眼,兰贵妃不由惊吓不已,连连摇头:“不是国师,不是国师……” 如此激烈的反应,不是国师才怪。 她宁愿死,也不愿讲出实情,看样子,那蜈蚣精一定采取了非常手段控制她。 既然如此,许长安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一般情况下,他不愿采取这样的手段,毕竟有伤天和。 那就是控魂。 某种程度上讲,这算是一种邪术。 不过,这就如一把利刃是一个道理,用于杀人,它便是凶器,用于救人,那就是正义。 于是,许长安一手按着兰贵妃头顶,一手捏了个指诀…… 没料,兰贵妃也不知是猜到了许长安的心思,或者是看出了端倪,不由花容一变:“大法师,你……你要搜奴家的魂?” “没错,你不说实话,那我就只能这样了。” “不要,大法师,求求你……” “不用多说了,我也懒的再和你费精神了。” “好,奴家都告诉你,只求大法师一件事。” “肯说了?好吧,你先说是什么事,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奴家讲了实情之后,还请大法师给奴家一个痛快。” 许长安愣了愣:“你就这么一心求死?” 兰贵妃凄楚地笑了笑:“有时候,死了反倒解脱了,不用这么痛苦。” “好,我答应你,你可以说了。” “大法师说的没错,的确,奴家是被国师所控。 他不仅在我体内下了禁制,而且还控制了奴家的一子一女……” “你还有孩子?” “是的,奴家的丈夫本是一个读书人,但却被国师给杀了。他故意留下奴家的孩子,就是为了让奴家乖乖替他办事。” “他让你办的事,就是混入皇宫迷惑皇上?” “对!” “之前的兰贵妃呢?” “已经死了,国师让我变成了兰贵妃的模样,迷惑皇上,扇动皇上替他排除异己。 《诸界第一因》 凡是说他坏话的,无论是后宫的人还是朝中大臣,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不仅是奴家的孩子,国师还用同样的法子,控制了不少朝中大臣……” “原来是这样,那这些孩子关在何处?” 兰贵妃摇了摇头:“奴家也不太清楚,不过奴家猜测,应该就在普渡寺附近的山里面。” “行,这样,你的命暂且留着,不要露出破绽,我先想法子救出那些孩子。” “啊?” 兰贵妃愣了愣,随之一脸惊喜:“大法师,你……你的意思是说,要帮助奴家?” “不是帮你,是帮天下百姓。这次来京,我们一定灭了那只老妖。” 兰贵妃激动不已,连连磕头:“多谢大法师。只是大法师,那老妖道行很高,据奴家所知,它的本体乃是一只千年蜈蚣精,大法师一定要小心。” “嗯,它的底细我大致知道一些。好了,你回去吧,记得,不要露出破绽。” “是,奴家谨记法师教诲。” 离开皇宫之后,许长安与知秋一起返回临时居住点。 不久后,燕赤霞也回来了。 “燕大侠,你那边怎么样?” 燕赤霞回道:“果然是一只老妖,那老家伙很警觉,差点被发现。 我大略观察了一下,寺中有数十人,应该都是那老妖的弟子……” “这么多?”知秋愣了愣。 “无妨,能有一战之力的不多,最大的威胁还是那只老妖。” “那就好。” “燕大侠,看来到时候咱们得兵分两路……” 许长安讲了一下兰贵妃所交待的事。 听完后,燕赤霞想了想,不由笑道:“不必兵分两路,咱们到时候直接去救人,那老妖必然不会罢休。 到时候,咱们可以提前布置一下,来个瓮中捉鳖……” 原来,燕赤霞这次是想让春四娘一起出手。 春四娘乃是诸葛世家嫡传,诸葛家虽然也有传男不传女的习俗,但也不是那么绝对,对一些天资出众的谪女,还是会传授家传绝学的。 春四娘从小便表现出惊人的天赋,连不少同族男弟子都不如她。 所以,她学会了不少东西。 甚至包括诸葛家的传承绝学奇门遁甲,也领悟了不少。 奇门遁甲,相传为九天玄女娘娘所创。 当年黄帝与魔族蚩尤大战,连吃败仗,危急时刻九天玄女娘娘传下了自创的奇门遁甲。 黄帝利用奇门遁甲术,终于反败为胜,杀死了蚩尤,成就了辉煌。 而这一次,燕赤霞便是想让春四娘布置奇门遁甲阵,并借助奇门遁甲阵的力量对付那千年蜈蚣精。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次晚,一行人悄然抵达了距离普渡寺大约七八里开外的一处山谷。 这里白天就已经踩好点了,确认此地正是国师的一个秘密据点。 知秋通过遁地术悄然进入山洞观察过,里面大约关押了五十余人,大多数为孩子,还有十余个妇人。 想来,是一些朝臣的妻妾之类。 而负责看守这里的有八个人。准确地说,是八只化形为人的小妖。 “四娘,布置好没有?” 燕赤霞问春四娘。 “嗯!” 春四娘点了点头。 这一次,她布置的奇门遁甲阵范围较大,所以燕赤霞、许长安、知秋、左千户,以及柳虎等人都帮了忙。 特别是许长安,他对奇门遁甲术本就有一些了解,这一点倒也让春四娘颇为惊讶。 毕竟,奇门遁甲在江湖中流传甚广,有很多阵法便是从奇门遁甲演化而来。 但懂得正宗奇门遁甲的人却寥寥无几。 对此,许长安解释说以前曾经遇见过一个无名老人,是那个无名老人传了他一些奇门之术。 在春四娘布置时,许长安不仅仔细看,而且还虚心求教。 换作其他人,春四娘是万万不会透露的。 但这一路走来,她已经将许长安当成了自己人,所以多少还是透露了一些诀窍。 这让许长安获获益匪浅。 “既然布置好了,那咱们便按计划行事,分头行动。” 计划中,由知秋先遁地潜入山洞保护那些人质,左千户与柳虎从正面击杀。 他俩虽然不是修道中人,但武力值爆棚,对付一般的妖魔鬼怪完全没有问题。 许长安、燕赤霞、春四娘,则在山谷入口利用奇门遁甲阵伏击国师,打它个措手不及。 不久后。 行动开始。 左千户与柳虎亮出身形,杀向洞口。 “何人如此大胆!” 负责看守洞口的两个小妖一见有人闯入,当即怒吼了一声冲了上来。 左千户手持朴刀,对准迎面冲来的其中一个小妖当头噼去。 那小妖压根不知厉害,还以为只是两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轻描澹写抬手抓了过来。 “噗!” 刀影闪过,一刀将那家伙噼成了两半。 另一个家伙吓得魂飞魄散,说知遇上了高手,不由急急退开两步,随之掉头往里跑。 “哪里逃!” 柳虎怒喝一声,手中长刀呼啸而出。 “啊!” 那小妖惨叫了一声,被刺了个透心凉。 不过,这家伙毕竟不是人,居然还是带着伤拼命往里跑,同时大声预警:“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洞里一下子混乱起来。 “有人来救人!” “快,抓几个人过来!” 哪知,洞里也有人。 知秋悄然潜入,就是为了保护人质,又如何会让这些小妖伤害人质? 同一时间,山顶上。 “不好了,有人来救人。” 山顶上,还有两只小妖。 其实,许长安等人早就知道它们的存在,属于暗哨。 只不过,没去管他们,毕竟还是需要有人去给那只老妖报信。 “我去禀报法王……” “快去!” “嗯!” 其中一只小妖化作一只飞鸟瞬间遁空而去。 …… 很快,那只蜈蚣精便收到了消息,一怒之下,当即带了几个弟子赶了过来。 “来了!” 燕赤霞轻声说了一句。 “大家都准备好,春四娘,准备激活奇门阵。” “好!” 很快,蜈蚣精与几个弟子进入了山谷。 突然间,一片白雾袭来。 “怎么突然起这么大的雾?” 其中一个弟子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不对劲……” 蜈蚣精一脸阴沉地看了看四周,随之冷冷道:“中计了,这是有人在这里摆了阵法。” “啊?阵法?谁这么大胆?” “哼,不自量力!” 蜈蚣精冷哼一声,单手合掌,口中念念有词。 一缕金光由身上释放而出,瞬间笼罩一身,令这蜈蚣精看起来彷佛一尊佛象一般。 要说这只蜈蚣精的确也算有点本事,而且运气也好。 当初,它还是一只小蜈蚣的时候,长年生活在一间寺庙中。 那间寺庙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是赫赫有名的金佛寺,曾经有三代高僧修成正果,留下金身。 蜈蚣精长年受佛荫庇护,逐渐开启了灵智。 之后又经常在寺中听高僧讲经说法,也学会了一些佛法。 按理说,这是它的造化,如果好好修行的话,修成正果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偏偏,这家伙却走了歪路,竟然将寺中僧人全部吞食,自己化身为主持。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收了不少弟子,一边冒充高僧四处讲经说法,一边广纳信徒。 甚至,还胆大妄为化身佛象接受百姓的香火供奉。 尝到甜头之后,蜈蚣精不甘心小打小闹,带着一众弟子来到了京城,利用妖术迷惑了不少人。 连皇上都给骗了…… 金光一起,白雾开始消散。 不过,这蜈蚣精显然低估了奇门遁甲阵的威力。 白雾刚消散,四周的景象突然大变,涌来了不少飞石。 蜈蚣精大怒,身形腾空而起想要飞到空中。 哪知刚一腾空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了下来,根本就飞不高。 “老妖怪,进了奇门遁甲阵,还想逃吗?” 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知秋慢腾腾走了出来。 蜈蚣精大怒,抬手就是一掌。 “轰!” 掌风过后,知秋竟然变成了碎片。 “幻影?” 蜈蚣精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 一开始,它听到奇门遁甲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以为对方是在唬它。 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 “是谁?到底是谁?出来!” 蜈蚣精环顾四周怒声大喝。 这时,燕赤霞、春四娘、许长安、知秋终于出现在蜈蚣精的视线中。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拦与本国师作对!” 春四娘不由啐道:“呸,你个老妖怪,我们今天来,就是要灭了你,省得你再祸害百姓。”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蜈蚣精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 “小心,这是梵音索命!” 许长安不由高声提醒了一句。 “凋虫小技,看我的!” 燕赤霞扯开嗓子开始喝了起来: “道道道道道道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道可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人道剑道 黑道白道黄道赤道 也道物道道道都道……” 许长安一时兴起,也高声吟起了正气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 第二十二章 激战蜈蚣精 蜈蚣精的梵音索命一向很管用,可谓无往而不利。 结果现在,却被燕赤霞与许长安死死压住,完全没有起到索命之效。 反倒是,它那几个弟子却吃不消了,一个个抱头满地打滚儿。 正气歌,本就有破邪之效,而许长安在高吟正气歌时,又蕴含了磅礴的真气。 蜈蚣精顶得住,但他那几个弟子修为尚浅,哪里顶得住? “可恶!” 蜈蚣精终于怒了,身上的金光越发耀眼。 过了一会,竟然化成了一尊金佛悬空而坐,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劝尔等放下屠刀,皈依我佛!” 《控卫在此》 燕赤霞气乐了。 “呸,你个老妖怪,装得还挺像……” 喝完,单手捏诀,口中念咒:“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剑归无极!” “休!” 一柄飞剑破空而出,在空中化出无数剑影,向着那老妖奔袭而去。 “冥顽不灵!” 老妖冷哼一声,一抬手,一只巨大的佛手影凌空拍下。 “轰!” 不得不说,这老妖的实力的确强悍,一掌便破了燕赤霞的飞剑。 “装佛是吧?” 许长安冲着老妖吆喝了一声,随之腾空而起。 “如来神掌!” 夜空中传来一声大喝。 刹那间,一道炽热的金光划破夜空。 彷佛初升的旭日。 这一掌,许长安可谓全面爆发,巨大的掌影恍若泰山压顶,惊得那老妖脸色一变,急急抬手抵挡。 燕赤霞也吃了一惊。 虽然他知道许长安实力不弱,但这一掌的威力依然超乎了他的想像,急急远避。 “轰!” 掌影落下,动静惊天动地。 无与伦比的威力,直接将那只蜈蚣精打得坠落地面…… 地面上,烟尘漫天,彷佛沙尘暴一般。 “天啊,许公子到底什么来头?” 春四娘不由惊呼出声。 燕赤霞摇了摇头:“不清楚,他的来历很神秘。” “老鬼,看这动静恐怕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或许吧……” 其实,论单纯的道术,许长安或许还比不上燕赤霞。 但论力量,那可就难说了。 许长安的招式大多霸道,比如降龙十八掌、如来神掌等等,配合他自身的麒麟臂,破坏力相当大。 而燕赤霞注重修行,他最擅长的乃是御剑术,特别是最强一式万剑归宗,万剑齐发,威势惊人。 “咦?那老妖怎么不见了?” 春四娘突然发现,那老妖的气息消失了。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开始颤动起来。 “小心,那老妖变身了。” 许长安大喝了一声。 “轰隆隆!” 就在这时,地底又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彷佛闷雷一般。 “快躲开!” “轰!” 地面的深坑,突然窜起了一条“巨龙”,张牙舞爪,好不威风。 不过,它并不是龙,而是一只巨大的蜈蚣。 长约四五十米,头上长着两只锋利的尖角,满口獠牙闪着寒光。 腹下密密麻麻长满了足,看着有些瘆人。 这,才是蜈蚣精的真身。 “吱!” 蜈蚣精一现原形,便冲着许长安冲撞而来。 许长安也不敢与这家伙硬碰,迅速闪到一边。 哪知,蜈蚣精反应极快,尾巴一甩,闪电般发动了第二波攻击。 “砰!” 许长安重重一拳击在蜈蚣精身上,激起了一声巨大的砰响。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真的皮糙肉厚,竟然震得许长安气血翻腾,身体倒腾飞出数丈。 而那只蜈蚣精却屁事没有的样子。 “让我来!” 燕赤霞吆喝了一声,飞快地咬破食指在剑锋上一抹,随之念咒:“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 法咒念完,手中长剑金光大作。 “轰!” 哪知,那蜈蚣精却突然重重一拍,无数沙石如巨浪一般席卷而来。 “浩天正气,日月齐光!” “般若波罗蜜!” 燕赤霞连续施招抵御蜈蚣精的招式。 “吱!” 蜈蚣精遁空而来,利用庞大的体形冲向二人。 “孽障!” 燕赤霞怒喝一声,勐地挥剑刺了过去。 “噗!” 加持了法咒的剑锋终于破了蜈蚣精的防御,剑尖没入一尺有余。 一篷腥臭的黏液喷溅出来,淋了燕赤霞一头一身。 “燕大侠快退开,小心妖毒。” “无碍,我有金光护身,它的妖毒伤不了我。” 说话间,燕赤霞抬手一抹,正要拔剑,哪知那只蜈蚣精头部重重一甩,当即将燕赤霞撞得高高飞起,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许长安避开了蜈蚣精的正面攻击之后,随之念动一动,祭出了凤鸣剑。 一剑挥出,剑势如虹,气流激荡。 “轰!” 一篷血光冲天而起。 “吱……” 蜈蚣精痛得发出了一声怪啸。 这时,一道人影突然闪现,抬手一抛,一缕银芒掠过。 “吱!” 那悲催的蜈蚣精再次痛得尖啸,身体剧烈地扑腾着。 原来,春四娘终于出手了。 她利用了奇门之术在阵中瞬移,瞅准时机废了蜈蚣精一只眼睛。 这时,许长安也瞅准了时机,真气过十二重楼…… 九龙合璧! 这一招,他已经许久没有用了。 毕竟以他现在的力量,可谓是无坚不摧,罕逢对手。 但这只蜈蚣精太难对付了,皮太厚,所以用这一招隔山打牛的招式应该比较好用。 “轰!” 一掌推出,初时无声无息,但击中那蜈蚣精之后,却有一种地动山摇之感。 “叽……” 这一次,蜈蚣精的声音都变了调,口中大口大口喷出一些污血、不明碎块。 显然,这一招九龙合璧,依然是那么好用,震碎了它的内腑。 九龙合璧虽是武功招式,但经过真气的摧动,已然发生了质变。 “太好了!” 燕赤霞眼见蜈蚣精受了重伤,不由精神大振,当即冲上前去挥剑连斩…… …… 另一边,知秋、左千户、柳虎三人救出人质之后,由柳虎及其手下护送其加京。 知秋则与左千户一起迅速赶到普渡寺,先放了一把火,随之开始围杀那老妖的弟子。 等杀的差不多时,一大队禁军赶了过来。 “围起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普渡寺纵火。” “且慢!” 左千户走了出来。 “左大人?怎么是你?” 领队的头目不由吃了一惊。 “说来话长……”左千户抬手指向普渡寺道:“你们可知国师是何人?” “谁?” “它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千年蜈蚣精!” “什么?” “国师是妖怪?” “左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竟敢污蔑国师?” 左千户冷冷道:“难道你们听不到动静?” “动静?什么动静?” “仔细听。” 一众人倾耳细听,果然,远处隐隐传来了打斗的动静,而且地面也在微微颤动。 “要是你们还是不信,可以去前面的山谷看看,你们将会看到国师的真面目。” “好,那麻烦左大人跟我们走一趟。” “请!” 走到半路,便见到柳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卑职参见柳大人。柳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领队一见柳虎,赶紧下马见礼,并一脸惊讶地瞟向那群妇人孩子。 柳虎回道:“这些都是被那妖僧关押起来的人质……” 柳虎简单解释了几句。 “啊?” 领队大吃一惊。 一众禁军也不由得炸开了窝,纷纷议论起来。 “快,过去看看。” 领队回过神来,急急喝令了一声。 等他们赶到现场时,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 虽说这只蜈蚣精有着千年的道行,但是,困在奇门遁甲阵中,又遇上了许长安与燕赤霞这样的高手,好运终于走到头了。 “天啊,那是什么?” “蜈蚣,好大一只蜈蚣……” 当一众禁军赶来之际,看到倒在血泊中,犹在微微抽搐的蜈蚣精,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大家不要惊慌,这只蜈蚣精已经油尽灯枯,不会再害人了。 还有,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之前的国师,正是这只蜈蚣精所化……” “什么,它就是国师?” “不会吧?国师有这么大一砣?” “它是妖,可以变化的……” 亲眼看到了这只大蜈蚣精,一众人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毕竟,之前就有传言说国师是妖,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也难怪这老妖竟然连皇上也蒙骗了,原来是一只千年道行的老妖。 皇宫。 “什么?国师是一只千年蜈蚣精?简直是荒谬!” 听到禀报,皇上吃了一惊,随之一脸震怒,显然不相信。 “皇上!” 这时,兰贵妃起身走到下边跪了下来。 “爱妃,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急步上前掺扶。 “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降罪!” “爱妃,你何罪之有?” “皇上,其实……其实妾并非兰贵妃……” 兰贵妃泣不成声,开始讲起了缘由。 “妾其实是一只狐,修炼多年化为人形,入红尘历练,后来遇上了一个书生……” “爱妃,你到底在说什么?” 皇上被迷惑得太久了,依然不敢相信。 “皇上,妾的两个孩子被国师掳了去,当作了人质,包括朝中不少大臣,也受其胁迫……” 这时,柳虎也忍不住道:“皇上,人质是微臣亲自去救的,另外,出城的数百禁军也亲眼见到了那蜈蚣精的尸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皇帝的心全乱了…… …… 京城,开始动荡起来。 不过这时候,许长安、燕赤霞、春四娘、知秋却已经动身前往南阳。 既然老妖已经除了,接下来的事就是皇上该做的了,与他们无关。 功劳什么的,他们不稀罕,就让给左千户和柳虎好了。 到了南阳,在春四娘的带领下,许长安三人终于进入了神秘的诸葛世家。 诸葛家的确就在卧龙岗,只是布置了奇门之阵,故而外面的人根本找不到入口。 一入山谷,放眼望去,青山绿水,百花盛开,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虽然诸葛世家不太喜欢与外人打交道,但人是春四娘带来的,自然还是要热情接待。 一行人在诸葛世家待了四五天。 期间,许长安与族中不少长老虚心讨教,倒也受益良多。 离开时,春四娘不仅带走了先天八卦镜,而且族中还有三个年轻弟子也跟着一起前往黑山。 一来,这三个弟子可以帮着布阵,二来,也趁着这次机会长长眼识。 再次来到黑山,许长安的心情大不同了。 毕竟这一次心里有底,不用担心黑山老妖与树妖联手,可以逐个击破。 上午,太阳升起时,一行人入了黑山。 整个黑山上空都笼罩着一片黑雾,也正是这片厚厚的黑雾,令得黑山终年不见阳光。 不过现在,这种状况要改变了。 “好,就这里!” 春四娘选好了一处地方,随之开始指导那三个年轻弟子如何布置八卦镜。 这可不是随意往地上一放就了事的,必须经过精准的位置演算,而且还要配合相应的符文。 不过,相对于布置奇门遁甲阵,这个简单多了。 不到半个时辰,九面镜子布置完毕。 春四娘盘坐在阵法中,三个弟子站在外面替她护法。 随着一阵咒语声,九面镜子散发出缕缕金光,并交织在一起。 随着金光的弥漫,天空中的黑雾开始慢慢消散。 这时候,许长安与燕赤霞则警戒着四周,以防黑山老妖也或树妖突然跑出来捣乱。 还好,一切都很顺利。 大约盏茶工夫,一缕阳光终于透射下来。 在阳光与金光的双重作用下,笼罩黑山不知多少年的黑雾越散越快。 “不好了姥姥,阳光,阳光照过来了……” 一个小鬼跌跌撞撞跑进一处宅院里禀报。 “什么?” 树妖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匆匆出来一看,果然,山顶上已经被阳光所笼罩。 好在,这处宅院背阴,而是四周有不少树木。 特别是树妖的本体,那更是高大茂盛,就算阳光照过来,也会被树木挡住。 只是,树妖担心的是,黑山老妖不是怕阳光么? 现在那些黑雾怎么突然消散了? 难道黑山老妖出事了? “快,快去禀报黑山老爷,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姥姥!” 手下得令而去。 而这个时候,黑山老妖还在地府中呼呼大睡,全然不知自家地盘已经出现了变故。 “黑山老爷,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黑山老妖惊醒过来,不满地喝斥道:“慌慌张张做什么?” “黑山老爷,不好了,山中的雾不知为什么散了,阳光照下来了。” “什么?” 黑山老妖大惊失色,一轱辘翻起身来。 对于自己的实力,黑山老妖是相当有自信的,它不相信自己布下的妖雾会消散。 但是,他与相信这只小鬼不敢骗它。 所以还是亲自上去看看…… 第二十三章 又见傅家姐妹 “啊……” 刚一露头,黑山老妖便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惨叫,急急缩回地下。 “好了,可以动手了!” 另一边,许长安燕、知秋、燕赤霞眼见天空黑雾散尽,于是一起冲向树妖姥姥藏身之处。 当然,树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它已经猜到,这是有人想要对它以及黑山老妖动手了。 “无法无天!” 树妖开始施展自己的神通主动出击。 无法无天,乃是树妖的大招之一,能够变出一条巨大的舌头攻击对手。 舌头可大可小,收缩自如。 大时,能催毁山石,小时,如根须一般能够窜入人的体内将人活活吸成干尸。 与此同时,树妖还控制了山中所有的树木,令这些树木、根须也具备了攻击力,对奔袭而来的许长安与燕赤霞展开了疯狂攻击。 “轰轰轰!” 一时间,黑山彷佛地震一般,群山颤动,轰隆声不绝于耳。 “长安小心!” 燕赤霞大喝了一声,随之火力全开。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般若波罗蜜!” 许长安当然也没有闲着,他不需要动用太多的法力,单凭自身的力量便足以自保。 何况现在还没有看到老妖,不值得动用大招。 另一边,树妖姥姥眼见着自己的招式无法阻拦对手,一咬牙,大招尽情施展。 这老妖修炼千年,道行还是颇深的。 除了之前的招数之外,它还有两招更厉害的,一招叫极度魔界,可令黑山陷入狂风暴雨雷电之中。 另一招叫血海葬天,利用本体的树叶化作无边的叶海,将对方淹没其中,并如利刃一般,可将对手切割的粉碎。 这,也正是燕赤霞之前没有轻易动手的原因。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黑山老妖是不可能露头的。 而且,这次有了许长安、知秋两个强力帮手,灭树妖不在话下。 “轰轰轰!” 天空突然阴暗起来,大雨倾盆、雷声隆隆,树叶铺天盖地,彷佛海浪一般。 “不好!” 燕赤霞脸色一变。 知秋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不由道:“这老妖故意遮挡阳光,怕是想让黑山老妖出来帮忙。” 这时,许长安却心里一动,用神识与燕赤霞与知秋交流。 “咱们先拖一拖,看黑山老妖是不是真的会出现。” “啊?长安,黑山老妖要是跑出来与树妖联手,咱们恐怕很难应付。” “他现来最好不过,可以一并解决。放心,我有办法。” 许长安一副自信的样子。 “好,听长安的。” “燕大侠,你先暗中通知春四娘那边减弱阵法的效果,尽可能地将黑山老妖引出来。” “好!” 别说,这办法还真是管用。 黑山老妖与树妖姥姥本就属于傻缺一类,再加上黑山老妖有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心理。 毕竟,黑山雾一散,那就意味着它以后永远都将龟缩在地底下。 所以它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出来,与树妖联手,一起将胆敢入侵黑山的对手消灭。 《逆天邪神》 过后,再慢慢想法子重聚黑雾。 “轰!” 黑山老妖终于出来了,动静更是夸张,整个黑山彷佛都活了一般,无数的山石如流星雨一般向着许长安等人奔袭而来。 “看到黑山老妖了,在山上的山神庙里。” “那不是山神庙,那是黑山老妖化形的形态。” “很好!燕大侠,快通知春四娘准备……” 这一次,许长安终于要出大招了。 等到春四娘那边火力全开时,许长安也跟着火力全开,腾空而起。 这一次,他不再有一丝的保留,真气狂涌,从天而降! 如来神掌! “轰!” 巨大的掌影,金光四射,彷佛一轮烈日凌空压下。 金光所过之处,树妖的法术瞬间被破,树叶、风雨转瞬消不见,阳光再次透射下来。 但是,在阳光还来不及照到山顶之时,如来神掌已然落下。 “轰!” 一时间,风云变色,地动山摇。 只一掌,便将黑山老妖所化的山神庙击得粉碎。 “啊!” 黑山老妖的元神吓得惊恐地大叫一声,正待遁入地下,阳光随之照了下来…… “啊……” 黑山中,再次响起了一声惨叫。 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本就已经元气大伤的黑山老妖,犹如烈日下的一块冰,迅速地融化,消散。 知秋呆痴地看着漫天飞舞的烟尘,喃喃道:“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么?” 包括燕赤霞在内,也被许长安的这一掌而震憾。 凭心而论,他就算全力出招,也根本达不到这一掌的威力。 解决了黑山老妖,接下来,三人联手对付树妖,那就更轻松了。 树妖已经吓破了胆,偏偏它的根在黑山,又逃不出去,垂死挣扎了一阵子,终于神魂俱灭,连本体也被许长安直接捣毁,变成了一大堆枯败叶。 树妖一死,被它所控制的那些女鬼终于得以解脱。 燕赤霞摆下了一个大阵,将一众女鬼一一送往阴司。 只有这样,她们才会进入轮回。 “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倩唯有来世再报。” 聂小倩泪水涟涟,与许长安依依惜别。 好在傅清风没在这里,要是她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聂小倩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一个月后。 许长安又一次来到京城。 这时候,京城经过一番动荡,已经在慢慢恢复平静。 傅天仇的冤屈终于洗清了,不仅官复原职,还额外获得了不少奖赏。 “驾!” “驾!” “让开,快让开!” 突然间,大街上骚动起来。 原来,竟有三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在大街上赛马。 敢在京城大街上赛马的自然不是会是普通人,故而一众百姓敢怒而不敢言,纷纷闪避到街边。 “娘亲,娘亲……” 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也不知是走散了还是怎么回事,吓得一个人站在街中间放声哭泣。 “小丫,小丫,快过来……” 一个妇人匆匆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想冲过去将女儿拉到街边。 而这时候,三匹马已经快速奔了过来。 “快躲开!” 那三个公子竟然没有勒马,而是冲着那妇人和小女孩大吼大叫。 小丫头更是吓得一脸呆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丫……” 妇人惊恐地大叫着,不顾一切冲上前去。 “娘的……” 居中的一个公子忍不住怒骂出声。 此时想要勒马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量掉开马头避开正面冲撞。 眼见着一场悲剧就要发生。 一道人影突然冲了出来挡在小丫头前面,随之一拳……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 骑在马上的那个白衫公子收势不及,从马上摔了下来。 而那匹马,却被打得前蹄扬起,口吐鲜血,随之轰然倒地…… 一众围观的人呆若木鸡。 疾奔中的马冲撞力何等之大?此人竟然一拳将马打停,还给打死了? “马公子,马公子!” 另外两个骑马的家伙终于勒住了马,并急急跳下马来奔向那从马背下摔下来的马公子。 “马公子,你没事吧?” 另一个则掉过头来,抬手指向许长安怒吧:“你小子好大的胆,你知不知道这是太尉府的衙内马公子。” 一听此话,许长安不由愣了愣。 他记得月池悄悄讲过,说她姐姐在幼时便订了亲,未婚夫乃是当朝太尉的孙儿。 后来,傅天仇被人诬陷落罪,太尉府又单方面毁了婚约。 真是巧了,一进京城便遇上了这家伙作威作福。 眼见许长安不说话,对方更是来劲:“小子,别以为你有几分蛮力便可以京城多管闲事,告诉你,你打死了马公子的马,害得马公子受伤,今日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妇人抱着女儿,犹豫了一会,终于拉着女儿一起跪到地上哀求:“这位公子是因为救人心切,还望三位公子网开一面……” “你个贱女人,都是你破坏了……” 结果,没等这家伙逞完威,一记重重的耳光扇来,当即崩掉了这家伙满口的大牙,血沫随着牙齿飞溅。 这家伙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受过此等羞辱也痛楚? 又急又羞又气又痛,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你……你……” 另一个公子吓得一头冷汗,你了半天,却不敢说狠话了。 毕竟有前车之鉴。 “怎么回事?” “何人在此闹事?” 几个带刀捕快匆匆奔了过来。 这时,那马公子终于缓过劲来,一见有捕快来了,当即来了劲。 “本公子是太尉府衙内,这个人打死了本公子的马,还打伤了我的朋友,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一听是太尉府马公子,几个捕快吓了一大跳。 不过,眼前这家伙好像也没那么好对付,一拳打死一匹马,那铁定是武林高手,凭他们几个是万万不是对手的。 于是,领头的捕快硬着头皮道:“这位好汉,京城不是江湖,在这里是要守王法的。 如今你动手伤人,得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抱歉,没空。” “你……” 一听此话,马公子更加来劲,挣扎着翻起身来,指着许长安道:“你简直是无法无天,居然敢抗捕。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动手?将这狂妄的家伙就地格杀!” “砰!” 话音刚落,却被许长安一脚踹飞。 待落地时,已经是只有气的气,没有出的气。 “马公子……” “马公子!” 几个捕快吓得赶紧上前查看伤势。 “噗!” 马公子喷出一大口淤血,随之双腿一蹬,直接嗝屁。 “不好了,杀人了!” 街面上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等到那几个捕快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四周围观的百姓几乎已经走得一干二净。 包括许长安在内,也已经不见踪影。 消息如插了翅膀一般,很快就在京城里传开了。 一时间,鸡飞狗跳,风声鹤唳。 无数官兵分头行动,全城展开搜捕。 只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许长安已经去了兵部尚书府,与傅家一对姐妹花相谈甚欢。 “啊?你……你……你把马公子杀了?” 傅月池姐妹没有出门,故而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一听许长安主动讲出来,不由大吃一惊。 “对,那家伙与另外两个狐朋狗友在大街上赛马……” 许长安大略讲了一下之前的经过。 最后又道:“本来,想教训他一下也就算了,哪知那家伙不依不饶,居然还命令那几个捕快将我就地格杀。” “唉,这真是他自己找死。”傅清风不由叹息了一声。 “太好了姐姐,这下子,你就不用担心那家伙上门来骚扰了。” “骚扰?怎么回事?”许长安问。 “是这样……”傅月池解释道:“以前,姐姐不是与那家伙有婚约么? 其实姐姐一直就不喜欢马公子,只是这是爷爷以前定下的,姐姐也不好反对。 后来,爹爹出了事,被发配。 马家一见爹爹落难,便对外宣布说与我家断绝一切关系。 没想到,爹爹洗清了冤屈,官复原职,马家居然又登门而来,说要继续履行婚约。 这次,别说是姐姐不同意,阿爹也坚持不同意。 但那马公子却脸皮厚,三天两头上门来骚扰。 他爷爷是太尉,爹爹也不好得罪。这下好了,那家伙恶有恶报……” 正聊的开心时,突然间,一个下人匆匆跑来。 “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什么?” 姐妹二人吃了一惊。 “夏伯,到底怎么回事?” “也不知是谁多嘴,说咱家来了个不明来历的男人,那些官兵非要进来搜查。” 一听此话,傅月池不由怒道:“好大的胆子,我爹好歹也是兵部尚书,他们怎么敢擅闯?” “二小姐,一定是马太尉派来的人。” “无妨,你们姐妹不要出来,我出去看看。” 一到门口,便有人惊呼起来:“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发出惊呼声的正是之前那几个捕快中的一个,他见过许长安,所以便随着一起参与了搜捕行动。 “难怪要打死马公子,看这样子怕是傅家请的人吧?” “咦?怎么是他?” 突然间,禁军中有人惊呼了一声。 “他是谁?” “他就是消灭了国师……不对,消柬了蜈蚣精的其中一个高人。” 这些禁军中,有些人当时见过许长安,所以认了出来。 许长安走到门外道:“没错,马公子是我杀的,不过那是他咎由自取。 我不想伤你们,回去找你们柳副统领来。” “现在是柳统领……” “哦?升官了?那正好,让你们统领大人来见我。” “你好大的口气,竟然……” 之前那个捕快正想呵斥几句,结果话没讲完,身体却突然飘浮起来,彷佛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双腿徒劳地在空中挣扎着…… “我再说一句,让你们统领大人来见我!” …… 第一章(主世界) 领地的大变化 不久后,柳虎匆匆赶来。 一见到许长安,赶紧上前揖礼:“在下见过仙师!” 最初的时候,他称许长安为公子,但在亲眼见到国师的真身之后,那是由衷的震憾,改口称起了仙师。 毕竟,能杀死千年蜈蚣精的岂会是凡人? “呵呵,柳统领,恭喜许统领。” “惭愧,全凭仙师出手杀了那妖僧,在下才有了升迁的机会。” 一众禁军眼见统领大人对许长安如此恭敬,口呼仙师,不由一个个面面相觑。 幸得他们没有胡来,否则…… “对了仙师,皇上一直对仙师心存感激,皇上曾吩咐在下,说有机会见到仙师时,希望仙师可以入宫一趟,皇上要当面感谢。” 许长安摆了摆手:“不必了,你回去转告皇上,让他警告一下马太尉,再敢为非作歹,休怪我翻脸。” “这……” “怎么?你怕得罪马太尉?” “不是不是,在下的意思是说,其实皇上有心册封仙师为国师,造福天下百姓。” “呵呵,没有这个必要,你告诉皇上,就说我喜欢闲云野鹤,四处游历。有缘的话,或许有相见之日。” “好吧,在下一定如实转达仙师的话。” “没事了,带着你的人撤走吧,别弄的满城百姓不安宁。” “多谢仙师教诲,在下告辞!” 当晚,一道圣旨,马太尉便被罢了官,下了大牢,抄了家。 其实就算没有许长安打过招呼,这也是早晚的事。 当初,马太尉乃是那妖僧最忠心的手下之一。 妖僧伏诛之后,皇上没有动马太尉,主要是考虑到马太尉乃是三朝元老,当年也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功臣。 因此,暂时没有动他。 这一次不过是顺势而为,也不用担心朝臣说三道四。 岁月如梭。 不觉间,三年过去。 青山绿水间,一处瀑布下的水潭中,两个美人儿正在潭中戏水。 这两个美人儿,正是清风、月池姐妹俩。 轻纱在水中浸泡,紧贴着身体,越发显得二女娇俏动人。 “啊……” 突然间,月池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 傅清风吃了一惊,赶紧问了一句。 “水……水下面……好像有……有东西……” “是不是鱼啊?” 刚说完,傅清风也尖叫了一声,并下意识拉着妹妹往岸边游。 “轰!” 这时,一道水浪掀起。 随之响起了一阵得意的大笑:“哈哈哈,看把你俩吓的……” “原来是你!坏死了!” 傅月池一脸羞红,冲到许长安面前,抡着小粉拳不停地捶打。 原来,她俩在水下被人偷袭了。 傅清风也忍不住一脸晕红,冲过去帮着妹妹收拾许长安。 “好了我错了,二位夫人饶命……” “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 许长安乐呵呵搂着姐妹二人,这边亲一下,那边亲一口,简直不要太得意。 番茄 玩乐了一会,傅月池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实交待,你到底有多少个夫人?”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咳,这不正在数么……” “啊!姐姐,快收拾这个混蛋!” 姐妹俩又开始打闹。 打着闹着,不知为什么身上的轻纱就浮到了水面上…… 水浪翻飞,好不惬意。 在这里,许长安渡过了几年的悠闲时光。 除了傅月池姐妹二人之外,知秋、燕赤霞、春四娘也隐居于此山中。 没事,几人便聚在一起打个猎,喝酒、吃烤野味,聊修炼心得。 在这段时间里,许长安进步很快。 以前,他的力量虽然很强,连燕赤霞都自叹不如。 但道术方面还是欠缺。 经过这几年的潜心修炼,进度一日千里,已经可以御剑飞行,操控飞剑。 他的飞剑,正是那把凤鸣剑,如今,也成为了他的本命剑。 傅清风、傅月池姐妹,也踏上了修道之路,姐妹二人天赋不错,又得春四娘悉心指点,更是如鱼得水。 又过了一年。 许长安终于要回归主世界了。 不过,不是他一个人。 燕赤霞、春四娘、知秋、左千户、柳虎、傅清风姐妹二人都跟着一起穿了。 毕竟,他们对许长安描述的世界很是向往。 一回到领地,一众人眼见领主又带回几个人来,倒也没有大惊小怪,习以为常了。 只不过,赵敏见到傅清风姐妹二人,多少有些吃醋。 于是私下里找到许长安道:“先说好,不管你带多少女人回来,总之,我是正宫娘娘。” 许长安连加应声:“是是是,你是我的皇后,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还差不多。” 赵敏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对于许长安来说,什么皇后、贵妃、嫔妃什么的,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一个名头。 早晚有一天,一定要让她们聚在一起,搞一个联谊会。 …… …… 三年又三年。 许长安陆陆续续又去了两次聊斋世界,一边历练,一边继续提升自己的修为。 领地这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物:许长安 领地等级:12级(进度75%) 人口:566509 灵气值:2.1% 威望:8600 招募值:47/120 人物属性加成:45% 特殊道具:随身空间 专属技能:回春术(三重) 这一次,可谓是质的飞跃。 以前的领地人口只有三四万人,这一次,直接翻了十几倍,达到了五十多万。 当然,领地也不是以前那个海中小岛了。 许长安在岛上留了一千人,其余子民全部迁到了新大陆,与当地的百民融为一体,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从海边开始算起,一直纵深百余里,全都成了许长安的地盘。 而且还占了一座城,当起了土皇帝。 当今世界的状况逐渐开始明朗。 总体来说,大环境与许长安的前世差不多,主要分为东西两大版块。 如今,许长安所占的地盘位于东南部一隅。 这里的情况很复杂,土匪、部落、家族、世家、地方势力等等连年混战,争夺地盘、抢夺资源。 而许长安的到来,犹如横空出现的黑马,很快便消灭与整合了好几个大小不等的势力,依山靠海,俨然成了一方霸主。 当然,这只是许长安计划中的第一步。 既然有这么大一片大陆可以发展,还当什么劳什子领地? 他要当皇帝! 只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还需要继续发展领地。 根据各方面的消息汇总,当前世界依然还是属于冷兵器时代。 虽说已经有了火枪火炮,但威力不大,很难用于大型战争。 正如他前世的大明朝。 在许长安前世的时候,大明朝其实早就用上了火枪、火炮,而且装备的规模还不小。 不夸张地说,在当时,大明朝的火器规模遥遥领先世界。 可惜,到了清辫子时代,一帮没有眼识的野蛮人,只知什么骑马射箭,以四肢发达为荣。 结果导致火器不仅没有发展,反倒越来越落后,甚至几乎被遗弃。 直到洋鬼子用所谓的洋枪洋炮轰进国门,轰得一众辫子屁滚尿流,这时方才知道火器的厉害。 许长安是穿越人士,他心里很清楚,他不发展火器,别人也会发展。 但是,他同样也很清楚,如果按照前世那样的科技一直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现核这样不该出现的玩意儿。 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进程。 不! 许长安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对于人类来说,这是绝对的灾难。 虽说核这玩意儿震慑的因素更大,但凡事都怕万一。 在许长安的理念中,他要走的是另外一条路,一条绝不容许出现任何与核沾边的大规模杀伤武器。 想要办到这一点,那么,就要做到对这个世界的绝对控制。 就算无可避免出现了大规模杀伤武器,那也是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用于发动战争。 机关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经过些年的不断研发,朱停已经带出了数百弟子。 集思广益之下,机关术的发展更是日新月异。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应有应有。 如今,领地中的超级强弩,重达百余斤,射程可达七八里开外,弩箭携带的火药也是经过改良的,威力比以前的黑火药强了十倍不止。 再加上各类霹雳弹、改良之后的连发火枪、轻便火炮等等,整座城池,简直是固若金汤。 不过,这些外面的人不一定知道。 所以还是有不长眼的人上门挑衅。 这日,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兵临城下。 看规模,怕是有数万人。 这是东南一带赫赫有名的倭王部下。 倭王,并非本地势力,这家伙是扶桑国的人。 十几年前,倭王派了一万余人坐着大船沿岸劫掠,灭了不少小势力,队伍的规模越来越大。 如今,也成了一方霸主,修建了一座规模浩大的城池,名字就叫扶桑城。 倭王本人虽然没过过来,但是这家伙野心不小,想让部下先站稳脚根,然后再亲自带大部队渡海而来,先统一整个东南,再举兵中土一统天下。 可惜这一次,却瞎了眼,挑错了对手。 领队之人乃是倭王手下的一员勐将,名叫山本归孙。 这个归孙主意倒是打的不错,想的是围而不攻,只要切断城池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到时候缺水缺粮,百姓自然就会乱起来。 届时,城池自然也就不攻而破。 这样的打法,也是山本归孙惯用的手法。 反正他不会缺粮,没粮了就派人四处去抢。 哪知,刚扎好营,突然间有人惊呼一声:“快看,好多鸟飞过来。” “好大的鸟!” 天空中,至少有百余只鸟从城池上空腾空而起,向着山本归孙一行营地飞了过来。 “不对劲,鸟背上怎么有人?” “那不是鸟……好像是木头鸟……” “飞过来了,飞过来了……” 山本归孙手搭凉棚看了一会,不由脸色惊变,大声喝令:“快,弓箭手准备!” 营地里一下混乱起来。 “休休休……” 不久后,箭失密集地射向天空。 可惜那些机关鸟飞的颇高,箭支的射程根本达不到。 这,正是许长安麾下的一支队伍,代号:空天军。 这些机关鸟可乘两到三个人,并携带数百颗霹雳弹。 一个人操控机关鸟,另外一个人则尽情地抛洒…… 机关鸟飞临上空之后,霹雳弹便如雨点一点落下。 霹雳弹同样也是经过改良的,主要就是改良了火药的配方,使之变成了炸药,威力不知大了多少。 称之为小型手雷也不为过。 “轰轰轰!” 霹雳弹一落下,便持续响起了爆炸声。 一时间,大地颤动,硝烟弥漫,人仰马翻,血肉飞溅。 营地变得一片混乱,有些没被炸死,也被马匹或是同伴踩死。 “撤,撤退!” 山本归孙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喝令。 等到一波轰炸下来,他的人马已然折损一半。 许长安站在城墙上,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眼见着对方开始溃败,一缕烟花冲天而起。 一见讯号,赵心川不由大声喝令:“杀!” 其实,在山本归孙来袭之前,便已经被斥候探知,故而许长安早有准备,提前埋伏了一支精锐队伍在外面。 人不多,只有几百人。 但是个个都是经过特训的高手。 面对普通士兵,一个打十个算个毛?打几十个都不在话下。 这,也是许长安一统天下的依仗所在。 毕竟这个世界相对来说还是很落后的,至少还得好几百年才能发展到相当于他前世的水准。 但是,许长安会用他自己的方法,挡下历史的车轮,并且,要让历史按照他的意愿与方向发展。 早晚有一天,他要将这个世界打造为修真文明。 经过一番厮杀,山本归孙的队伍彻底溃散,只有数百人侥幸逃走。 余下的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山本归孙,则被人一刀砍成两段。 其余小头目,几乎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什么优待俘虏,在许长安这里不好使。他必须要树立自己的威望,让对手闻风丧胆,不敢心生一丝侥幸的心理。 一声激战结束了。 许长安派了不少人出城清理战场。 同时,又召集了一众手下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山本归孙已经溃败,相信他的地盘很快便会有人去争抢。” “领主大人,与其让别人去占领,不如咱们连夜派人去占。” “嗯!”许长安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那个什么倭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率大部而来。” 赵敏不以为然道:“他要敢来,便让他有来无回。” “不,我不想让他来,不如我们主动潜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一听此话,赵心川不由皱了皱眉:“可是,听说那倭王手下有二三十万人,而且咱们对那边不熟,冒冒失失过去,恐怕不是良策。” “无妨!” 许长安摆了摆手。 “届时,我们不用正面出击,只需要三百精锐潜伏下来,一旦找到时机便直捣黄龙……” …… 第二章(主世界) 围杀八岐大蛇 之后,许长安又亲自去审问了几个俘虏,摸清了倭王以及扶桑国的大致情况。 扶桑是一个岛国,与大陆不相连,必须坐船才能过去。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事。 摸清了对方的情况之后,许长安又与一众人商议了一番,随后精心挑选了大约三百余人。 这一次的阵容,堪称豪华。 许长安从各个世界招募回来的高手,大半出动。 至于领地,倒不用担心,许长安留下了秦霜、李寻欢、九叔、左千户镇守。 何况,就算一个高手都没有,就凭领地固若金汤的防守,以及领地的霹雳弹、远程火炮、强弩、连发火枪等等,相信也没有哪支队伍能够攻进城。 之前的山本归孙就是例子。 隔着城两三里开外,便被轰炸得损失惨重,更不要说强行攻城。 数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一艘大船驶入了茫茫大海,向着寇岛方向驶去。 寇岛,乃是倭王的发迹之地,也是倭王囤兵操练、库存物资的一个重要基地。 可以说,只要端掉寇岛,就等于削弱了倭王一半的实力。 不过根据那些俘虏所说,寇岛的情况也很复杂,倭王势力虽然很大,但也并非一手遮天,岛上还分布着不少势力,只不过一盘散沙,无法与倭王抗衡。 而且,倭王有个杀手锏,一只令人谈之色变的怪物:八岐大蛇。 虽然八岐大蛇盘踞在海边无法离开它的巢穴,但是,岛上的百姓都知道,一旦八岐大蛇发怒,整个寇岛都要受到波及。 要么地震,要么狂风暴雨。 每一次八岐大蛇发怒,岛上都要受灾死不少人。 所以,百姓对八岐大蛇又恨又怕,但又不敢不敬。 每个月,都要按时供奉不少牲畜、鱼虾等以供八岐大蛇进食。而且,每三个月还要供奉十对幼童。 如果不按时供奉,便会死更多人。 也因此,有不少人恨倭王,但也有不少人狂热地崇拜倭王,视其为神灵。 毕竟,连八岐大蛇都能驯服的人,又岂会是普通人? 就算不是神灵也是神灵的使者。 所以,许长安一行人已经决定,上了寇岛之后,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八岐大蛇。 对于倭王来说,寇岛的位置可谓得天独厚。 进,可以攻掠中原大陆。 退,可以龟缩回到扶桑国固守,凭借多年的根基拒敌。 而且寇岛物产丰富,为其源源不断地提供了各方面的资源与财富。 许长安此行,并不是要毁掉寇岛,而是要灭了倭王的势力,再整合岛上的势力,将其变成自己领地的一部份。 一旦拿下寇岛,人口翻一倍都不止。 因为寇岛比较大,岛上差不多有两三百万人口。 如果一切进展顺利,许长安倒也不介意趁着这次机会,将整个扶桑一起拿下。 数日后,大船抵达了寇岛。 为了不惊动岛上的人,大船远离岸边停下。 随后,许长安带着赵敏、小昭,知秋则与赵心川、聂风等人分为三批先行上岸打探情况。 为了不引人注目,许长安带着赵敏与小昭找到了一个村庄,准备去顺几件衣服化妆成当地的村民。 结果,一进村子却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村长,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才八岁……” 一个妇人跪在地上痛哭失声,一众村民围在四周,眼神说不出是麻木还是同情。 “美奈,你求我也没用,咱们村必须要交出一个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便是别家的孩子。 再说,这都是天意,签是你自己抽的……” “求求你了村长……” 这时,有人上前道:“美奈,村长说的对,你求村长没用。这是抽签决定的,如果是别人抽到,同样也得交出自家的孩子。”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阿助不在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那叫美奈的妇人一脸绝望,起身向着附近的一棵大树一头撞了过去。 “美奈!” 另一个妇人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拽住,泣声道:“美奈,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们大家何尝不是如此? 去年,我的女儿不也……” 说到这里,两个妇人不由抱头痛哭。 一众村民不由抹起泪来。 他们没有办法。 因为,这是倭王定下的规矩。 每三个月,各地的村民都要轮流抽签,要凑出十对三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童,用以供奉八岐大蛇。 在倭王的口中,八岐大蛇并不叫八岐大蛇,而叫八岐大神。 以前,曾经有人违抗过,结果害了全村人。 倭王的手下冲进村子,将村子里的人不分老幼,全部抓去喂了八岐大蛇。 因为倭王的残暴,岛上有不少势力与倭王奋起对抗,但终究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 就在这时候,许长安三人走了过去。 “你们是谁啊?” 一见有陌生人走过来,一众村民不由惊疑纷纷。 “你们是倭王的手下?” 村长一脸惊畏地问。 “不是!”许长安摇了摇头:“我们是跑船的商人,想在山里收点货,听到这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收山货?” “对!” 村长叹了一声:“你们过几天再来吧,这几天村里有事。” “老人家,我们刚才大概听到了一些缘由,你们这是要将孩子送到海边供奉那条大蛇?” 一听此话,村长不由脸色惊变,急急道:“这话可不能乱说,那是八岐大神。” 许长安笑了笑:“什么狗屁大神,就是一条妖蛇罢了,大家不用怕。” “年轻人,祸出口出,你们是异乡人,我们听听也就罢了,这要是让倭王大人的手下听到,你们可就危险了。” “我们倒不怕,说实话,我们长年在海上航行,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 别说人,就算是妖魔鬼怪也遇到不少,一样给收拾了。” “什么?你们……你们还会降妖除魔?” “那当然……”许长安笑了笑,抬手虚空一抓,抓起了一大块泥土。 转眼间,那块泥土竟然变得通红,彷佛岩浆一般。 然后,又变成了一块土陶。 “这……” 一众村民惊得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村长终于回过神来,苦笑道:“就算你们有点本事,可是你们不知道倭王手下众多,而且八岐大神是不能得罪的。 哔嘀阁 一旦八岐大神发怒,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 “老人家……” 赵敏正想劝说一番,许长安摆了摆手:“行了阿敏,咱们还是先走吧。” “可是……” “离开这里再说。” “好吧。” 等离开村子,小昭忍不住道:“公子,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被八岐大蛇给吃掉?” “当然不是。”许长安摇了摇头:“这些村民对倭王,对八岐大蛇的畏惧已经深入到骨子里,咱们是很难劝服的。 只有一个办法,当着百姓的面杀了八岐大蛇,那样他们才会明白,不管是八岐大蛇还是倭王,并非不可战胜的。 那时候,咱们树立了威望,再带领百姓反戈一击,将岛上的倭王一党消灭干净。” “嗯,也是。” “看来就这两天他们就要举行仪式供奉八岐大蛇,到时,我们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 …… 两日后。 寇岛西南边的海边上,人山人海。 因为今日是供奉八岐大蛇的重要日子,除了倭王的手下之外,还来了不少百姓。 这些百姓可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被逼而来。 按以前的规矩,今日除了要供奉大量牲畜之外,还要供奉十对孩童。 简单来说,就是让八岐大蛇吞食。 半空中,回荡着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孩子父母悲痛而绝望的哭声。 “哭什么哭?你们有机会侍奉八岐大神,那是无上的荣耀!” 一个倭王的手下不由恶狠狠吼道。 “是么?那你为什么不要这份荣耀?” 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喝。 这一声喝,可谓吼出了大家伙儿的心声。只不过,没人敢附和罢了。 谁敢附和,谁就得死。 “是谁?谁如此大胆?竟敢秽渎八岐大神?” “是我!” 随着话音,赵心川走了出来。 “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把他抓起来,扔到八岐大神的洞里。” “是!” 两个手下齐齐喝了一声,随之杀气腾腾走向赵心川。 哪知,刚走到面前…… “砰砰!” 随着两声沉闷的砰响,那两个家伙惨叫一声,向着悬崖下方坠落。 “轰!” 这时,海面上突然掀起了一阵巨浪。 两颗巨大的蛇头从海浪中冲天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将那两个家伙一口吞了下去。 “八岐大神饶命!” “八岐大神……” 一众人吓得纷纷跪地祈祷。 而这时候,许长安总算看清了所谓的八岐大神。 这家伙的确够大。 仅一颗蛇头,便有一间屋子大小,轻轻松松便能吞下一艘渔船。 这家伙,总共有八个蛇头,八个蛇身,可想而知有多么庞大。 “反了反了,快,将这家伙抓起来。” 一时间,场面变得一片混乱。 这时,赵敏、小昭、知秋、许长安等人也纷纷动手。 “砰砰砰……” 倭王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坠下悬崖,最终被那八岐大蛇一个接一个吞入腹中。 “可恶,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黑袍老者带着几个手下冲了过来。 看他的装束,应该就是倭王手下的阴阳师。 “休!” 一柄飞剑飞来,当场便斩下了那老者的人头。 这是许长安动的手。 他知道,阴阳师很邪门,所以懒的与这老家伙多说一句话,先废掉再说。 果然,这老头是真邪门。 脑袋都分了家,居然没死。 准确地说,身体死了,元神还在。 “小子,我杀了你!” 老者的元神愤怒地大吼着,双手挥舞,一缕黑雾向着许长安涌来。 可惜,一看元神便知这老头修为不够。 因为他的元神彷佛一缕轻烟一般,虚幻不定。 普通人一旦身体消亡,元神也会随之而亡,唯剩下一缕幽魂。 但一个人足够强大时,元神也会变得强大,就算身体消亡,元神也不会灭。 甚至,还可以抛开身体,元神出窍。 修为越高,元神也就越强。 但这个老者的元神显然很虚,证明其修为也不高。 所以,许长安根本没放在心上,抬手一道金色的掌影拍过去。 “轰!” 一掌,便打得那老者形神俱灭。 一众百姓吓得纷纷四散而逃,或是找地方躲了起来。 眼见着倭王的手下被收拾的差不多了,许长安不由大喝了一声:“大家准备,围杀八岐大蛇!” “什么?” “他们要杀八岐大神?” “不会吧?” “天啊,八岐大神一怒,会不会给我们降下灾难?” “我倒是希望有人杀了那妖蛇……” 一众百姓惊恐不安。 毕竟,他们吃了太多苦头,杀死倒也罢了,要是没杀死,麻烦可就大了。 “轰!” 这时,海面上空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轰响。 巨浪掀起了百米高。 这是许长安出手了,他知道那八岐大蛇的巢穴就在海面之下。 准确地说,应该是在悬崖之下的洞中,与海中相连。 这一掌,终于将八岐大蛇激怒了。 “轰!” 又有一道海浪冲天而起。 八岐大蛇终于现出了真身。 “天啊,这家伙长得太夸张了吧?” 知秋不由惊呼了一声。 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海边突然多了一座山峰。 这家伙果然有着八个蛇头,八个蛇身。 直立起来,怕是有三百米高,而且还不是全部的身体,蛇尾部份还浸泡在海水中。 “嗷!” 一露头,八岐大蛇便发出了一阵怪啸之声,令人头晕目眩。 许长安等人还稍好,那些百姓可受不了,一个个口吐白沫,有的甚至吐血而死。 “妖蛇休得张狂!” 许长安大喝一声,挥剑冲了过去。 “呼!” 八岐大蛇其中一颗蛇头张口一吐,一股浓浓的绿雾喷溅出来,犹如云雾一般迅速弥漫开来。 许长安心里一惊,急急退开。 “大家小心毒雾。” 虽说许长安几乎百毒不侵,但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他也得小心一点,以防万一。 “呼!” 那八岐大蛇果然不同一般,另一颗蛇头一喷,四周气温陡降,竟然飘起了雪花。 知秋不小心沾上了几片,竟冻得浑身起霜,竟然冻得差点变成一个冰人。 好在修为犹深,当即用真气化解。 “大家小心,千万不要沾上雪花。” 知秋大声提醒了一句。 “这家伙有点不好对付啊。” 赵心川远远退开,不由说了一句。 “没事,我有办法。” 许长安回了一句,随之撮嘴吹了一声口哨。 “唳……” 口哨声一起,天空中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凤鸣。 …… 第三章(主世界) 直捣倭王老巢 怒晴鸡,霸气出场! 经过多年的猥琐发育,如今的怒晴鸡已然发生了质的蜕变。 虽然尚未进化为真的凤凰,但外观已经看不出它曾经是一只鸡,更像是一只鸾鸟。 “嗷……” 八岐大蛇听到了怒晴鸡的啸声,也不由仰起头来发出了一声怪啸。 不过这一次,它的怪啸声却被怒晴鸡的唳声压了下去。 怒晴鸡的唳声婉转悠扬,令人精神高涨,不再八岐大蛇的啸声所影响。 转眼间,怒晴鸡已经飞到了八岐大蛇的头顶上空。 “呼!” 八岐大蛇愤怒地喷出一团毒雾向着怒晴鸡笼罩而去。 哪知,怒晴鸡居然不躲,直接穿过了毒雾,向着八岐大蛇其中一颗蛇头掠了下去。 赵敏吓了一跳,急急大喝了一声:“晴凰,小心!” 晴凰是她给怒晴鸡重新改的名字,嫌许长安改的凤将军难听。 凤将军难听吗? 多霸气啊! “唳!” 怒晴鸡回应了一声,彷佛在说,安啦,本鸡……不对,本凰心里有数。 怒晴鸡一扑下去,八岐大蛇三颗蛇头同时跃起,成犄角之势,张开血盆大口向着怒晴鸡嘶咬而去。 显然,这家伙也意识到这小家伙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怒晴鸡的体型其实不小了,头尾至少长丈许。不过,对于三四百米高大的八岐大蛇来说,无疑于一只蚊子大小。 怒晴鸡身经百战,面对八岐大蛇的攻击不慌不忙,身体勐地一坠,瞬间下落十余丈。 没等八岐大蛇回过神来,一爪子抓向另外一颗蛇头。 “噗!” 一篷血花冲天而起。 这一爪子直接抓爆了八岐大蛇一颗眼珠。 “嗷……” 八岐大蛇痛得发了狂,八条精大的蛇身扭动着,彷佛织网一般向着怒晴鸡卷了过来。 不过,怒晴鸡十分灵活,在缝隙间窜来窜去。 同时,一团火焰从体内涌出,包裹着全身,令得那八岐大蛇不敢轻易攻击它了。 显然,这家伙怕火。 关键这不是普通的火,而是真火。 “好了,大家不要看热闹了,上!” 许长安一声喝令,一瞬间,所有人各施其术,对八岐大蛇展开了狂攻。 趁着场面一片混乱之际,许长安却悄然跃入了海中…… 他是准备从下盘攻击。 他已经发现了八岐大蛇的弱点。 这家伙看似凶残,但却像扎了根的大树一般,只能是露出海面的部分能够动弹,下盘则动不了。 所以,许长安决定斩草除根,从海下毁了八岐大蛇的根。 潜到海下之后,许长安终于发现了八岐大蛇的巢穴:一处位于海下百余米深的巨大山洞。 同时他也看到了八岐大蛇的尾部。 它的尾部只有一条,是从那海底山洞延伸出来的,就像是一个粗大的树干,八条蛇身便是散开的树枝。 于是,许长安开始潜向那处巨大的海底山洞。 没想到,刚一进入山洞,便有无数大小不一的海蛇汹涌而来。 大的有三四丈,小的只有一尺来长,密密麻麻彷佛蝗虫一般,有点瘆人。 对于一般人来说,遇上这么多蛇群攻击,那是一种灾难。 许长安却理都懒的理,体表一缕金光释放,那些海蛇一沾金光当即四下里溃散,还有不少化为血水甚至是直接化为虚无。 在山洞里潜行了大约两三百米,许长安终于发现了八岐大蛇的秘密。 没料想,这家伙的尾部还真像是一颗树。 刚进山洞时尾部还算正常,除了粗大一点,看起来也与普通的蛇尾差不多。 但是现在,却开始分杈,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分十六、十六分三二、二八分六四…… 而且越来越细,与树根的分须一模一样。 再往里走,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一条蛇尾,几乎与一棵巨树的根须没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这八岐大蛇竟然是海底草木类精怪? 继续前行,根须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许长安暂时没去破坏这些根须,因为他想看看最深处到底有什么。 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力量,孕育了八岐大蛇这样的怪物。 奇怪的是,越往深处越安静,一开始还有不少海蛇跑出来攻击。 随后逐渐变得稀少。 最后一条也不见,而灵气却越来越浓。 有宝贝! 许长安不由心头一喜。 果然,许长安在山洞的尽头,惊喜地发现了一条玄黄灵脉。 这是极其稀有的东西,他也只是在古籍上看过到相关的记载:其形如龙,似石非石、似玉似玉、似金非金。 玄黄灵脉并非天地所孕育,而是天地混沌时期的玄黄之气精华。 换句话说,灵脉本身就是天地精化,有些大型的灵脉,甚至可以孕育出一个完整的世界。 眼前这个灵脉虽然不大,但对于许长安来说,也算是天大的惊喜,远比昆仑神木好太多了。 二者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只要将这条灵脉带回去,相信以后领地至少方圆数百里都会沾光,灵气浓郁。 于是,许长安念头一动,取出了凤鸣剑,先在灵脉四周开挖,将那些普通岩石以及生长在灵脉四周的杂乱根须全部清理。 这些根须一斩断,海面上,八岐大蛇可就受影响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影响。 这就如在挖断一棵大树的根一样,切断了力量的源头,八岐大蛇瞬间战斗力大减,身体也开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太好了,看来长安在海底伤到这家伙的根基了。” “快,大家加紧进攻。” 悬崖上,一众人精神高涨。 海底洞穴中,许长安终于斩断了所有根须,随之念头一动:“收!” 瞬间,便将那玄黄灵脉收到了随身空间。 相对以前的随身包裹,随身空间的空间可就大太多了,至少数亩大小。 灵脉一收,海水突然动荡起来。 “不好了,八岐大神发怒了!” “快跑!” 一众百姓眼见着海浪滔天,大地颤动,不由得惊慌失措。 而这时候,八岐大蛇却彻底蔫了,高大的身躯彷佛失去了支撑,重重地跌向海面。 “轰!” 海水更是激荡。 整个寇岛都在动荡,彷佛正在经历一场地震。 好在,岛虽然在晃动,但也不算厉害,只是一些年经失修的房屋开始倒塌,正常的房屋倒也没事。 有些胆大的百姓,也或者说吓得腿软跑不动的百姓亲眼目睹了八岐大蛇跌下海面。 “天啊,他们杀的打败了八岐大神?” “什么大神,就是一条妖蛇!” 眼见八岐大蛇消失了,有些百姓也开始胆大起来。 过了一会,地面停止了晃动,海面也开始风平浪静。 许长安从海底冲天而起,飞上了悬崖。 “长安,下面是怎么回事?” 赵敏急急迎上前问。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八岐大蛇居然是一株植物……” “啊?不会吧?” 一众人大吃一惊。 “准确地说,它的根基是一株植物,不过已经变异了,变成了现在这般怪模样。” 许长安将下面的情形细细讲解了一番。 “什么?你是说,你得到了一条灵脉?” “对!” “太好了,那咱们领地以后的灵气就会更充沛。” 许长安含笑点头:“没错,以后修炼就更加方便了。” 赵心川上前道:“长安,现在八岐大蛇已经灭了,是不是通知兄弟们上岸,开始消灭倭王那些部下?” “嗯,通知队伍在这里集合,然后咱们就从这里开始推进,争取十日内控制全岛。” “好!” 赵心川应了一声,随之取出一支信号筒发了集合信号。 …… 这一仗,预计十日,结果陆陆续续持续了半个月。 一来,许长安低估了寇岛的复杂地形,二来,也低估了倭王的实力。 这家伙手下有不少忍者与阴阳师。 虽然在许长安面前不堪一击,但对上其他人还是颇有战斗力,令得这次带来的精锐折损了二十余个,还有数十人不同程度负伤。 不过,相对于对方来说,这样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对方至少伤亡了一万人以上,而且许长安还顺利控制了对方的物资库。 但最大的收获是,借着这次战斗整合了岛上绝大多数的势力,也获得了民心。 因为,岛上的百姓已经将许长安等人视为神灵膜拜。 倭王统治他们时,残暴无比,并利用八岐大蛇兴风作浪,还要百姓每三个月供奉孩童。 《大明第一臣》 而许长安一行人却消灭了八岐大蛇以及倭王的手下。 同时,还宣布以后不再有什么供奉,同时还开仓放粮,家家户户都分到了不少粮食以及布匹等等生活物资。 稳定了几天之后,这一晚,一众下坐下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领主大人,想来倭王是不会罢休的,这次损失巨大,说不定会整合大军前来寇岛与我们交战。” 许长安笑了笑:“不会有这一天,因为,我打算主动过去找他。” 一听此话,赵敏不由皱了皱眉:“这样恐怕不是最佳方桉。咱们在寇岛是以逸待劳,只要他们一来咱们便发动突击,损伤也会减到最小。” “错!” 许长安摇了摇头。 “你们想一想,寇岛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一旦开战,必然会波及岛上的百姓。到时候也一定会死不少百姓。 而我们过去,情况正好相反,可以肆无忌惮进攻,不用担心损毁什么庄稼、房屋什么的。” “嗯,有道理。” 许长安继续道:“虽说扶桑是倭王的大本营,但是,我们这一次去不用正面出击,可以跟他打游击战。” “游击战?” 一众人愣了愣神。 “对,就是东打一下,西打一下,敌退我进,敌进我退,让他们疲于奔命。 我们人少,看起来是个劣势,但换一个角度来看,也是一大优势。 一,我们不用担心给养,山里多的是吃的喝的。 二,人少,可以迅速分散隐藏。 三,机动性强,到时分成几个小队,遥相呼应,先从外围开打。 待到时机成熟,再派一支精锐小队潜入敌人的心脏,给它们狠狠来上一刀……” 要说战术,许长安脑海中有着太多成功的经验。 况且他对自己以及手下几员大将有着充分的自信。 又过了几日,许长安留下了一队人在寇岛镇守,其余人等继续乘船向着扶桑出发。 这一次,将直捣倭王的老巢。 …… 扶桑。 一片开满了樱花的巨大庭院中。 一个剃着阴阳头,留着一小撮胡子的中年男子正在大发雷霆。 一众手下勾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寇岛那么重要的地方,居然丢了?” “禀倭王,那伙人虽然人不多,但个个都是高手,他们连八岐大神都给杀死了……” “他们到底什么来路?” “据探子报,这伙人是从海那边过来的。当时,山本君就是败在他们手下。” “嗯,我就不信他们长着三头六臂,你们赶紧准备,整合队伍,这次,我要亲自去夺回寇岛。” “是!” 就在倭王一众手下忙着整合队伍、船只,准备夺回寇岛之际,许长安一行人却已悄然抵达。 在抓到了对方两个探子,并经过一番逼问之后,许长安命令般只转向,直奔倭王出海港口。 这日上午,港口一片忙碌,不少人正在往船上搬运粮食、武器等等。 毕竟要远航,必须要保证充足的物资。 “领主大人,看到港口的船只了,对方正在搬运物资。” 赵心川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汇报。 “很好!” 许长安笑了笑:“把他们的船全部击沉,让他们无船出海。” “是!” 赵心川应了一声,随之大声喝令:“准备弩炮!” 弩炮,乃是领地的一个新发明,主要用于攻城以及船上使用。 它的好处在于相对轻便,不像一般的火炮那么笨重,也没有后座力,因为它是利用机黄发射的,相当于是加大号弩箭。 但是,相比一般弩箭来说,除了大之外,射程也远的多,可达五六里开外,而且还有瞄准系统。 弩箭是特制,一枚弩箭重约百斤,箭头、箭身皆装填了火药、钢珠、铁刺等等,以增强威力。 “不好,好像有船正在靠近!” 码头上,倭王的手下发现了远处一艘大船。 “快,快去禀报!” “准备,准备战斗,装填弹药……” 一时间,码头上乱了起来。 不过,许长安这艘大船根本不用靠近码头,距离对方的火炮射程还远着呢。 但是,弩箭炮的射程却够了。 为了达到震慑效果,二十门弩箭炮一熘排在了甲板上。 其中,十门弩箭炮直接轰对方的船,另外十门轰炸码头。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赵心川大手一挥:“开炮!” “呼呼呼!” 二十枚弩箭如飞鸟一般腾空而起,划过一道抛物线,向着码头方向疾掠而去…… 第四章(仙剑世界) 十里坡 “轰轰轰!” 一时间,码头上响起了一串巨大的轰响声。 水浪滔天,碎屑飞溅、硝烟弥漫。 泊在码头上的几艘大船,转眼间千疮百孔。 正在搬运物资的那些倭王手下,有的当场被弹片炸得血肉模湖,有的哭爹喊娘,向着码头方向狂奔。 可没想到,码头同时也被轰炸。 这些倭人从未经历过威力如此强悍的轰炸,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开炮!” “开炮!” “开炮!” 随着赵心川的一声声大喝,几艘大船终于被轰炸得粉碎,慢慢沉入海中。 码头上也是一片狼藉。 “很好!” 许长安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撤!” 大船掉头而去。 许长安并没有趁此机会攻击。 码头被毁,倭王必然雷霆震怒,一定会调集大军赶来增援。 所以,许长安并不打算与对方硬碰硬,他要将己方的伤亡减到最少,要起到奇兵突袭之效。 如今码头被毁,倭王想要前往寇岛,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了,毕竟造船需要时间。 当然,许长安也不是真的撤走了,正如他之前所说,他要开始打游击战了。 几个小时后,一行人悄然上岛。 而大船则继续在大海中航行,以迷惑对方的探子。 许长安猜的没错,倭王听说码头被炸,气得差点吐血,当即喝令大军开拔,前往码头增援,绝不让对方顺利登岛。 这,正好中了许长安的计。 当倭王的大部队浩浩荡荡来到码头附近时,许长安一行人却分成了三批,从队伍的后面、两翼展开了轰炸。 这一次除了弩箭炮之外,还有轻便火炮、霹雳弹、强弩、连发火枪等等武器。 这些都是远超当前世界的强力武器,打得倭王部队几无还手之力,伤亡惨重。 对于倭王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支奇兵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一波攻击之后,许长安没有趁势追击,而是悄然躲进山中,玩起游击战术,开始分头消灭倭王的零星队伍。 倭王终于感觉不对劲了,急急召回所有队伍防守倭城。 这里,才是他的根本所在。 如果倭城被攻陷,他这个倭王可就名存实亡了。 倭城里有不少高手,倭王相信对方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攻破城池。 到时候,他再派高手悄悄摸清对手的底细,找机会反戈一击。 可惜,倭王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他只以为对手有着强大的火器,却没想到,对手中隐藏着多少高手。 没过两天,许长安、知秋、燕赤霞等十几人悄然潜入倭城,并分成三路,两路人故意闹出动静,吸引城中的高手。 而许长安则与燕赤霞一起直闯倭王府。 倭王府有一群忍者与阴阳师看护,但此刻因为城中动静很大,已经有一半以上的扩卫出去帮忙。 许长安与燕赤霞一明一暗,在倭王府大杀四方。 倭王惊惶不已,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准备从后门撤离。 毕竟狡免三窟,堂堂倭王肯定会有避难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一道巨大的金色掌影从天而降…… “轰!” 一时间,地动山摇。 整个倭王府的后院,也在这一掌威力之下变在了废墟。 而掌影落下的地方,则出现了一个手掌形状的巨大深坑。 倭王及其手下,哪里经得起这一掌之威?瞬间化为齑粉。 倭王一死,群龙无首,更是兵败如山倒,不等攻城,城池已然沦陷,一片混乱。 随后,许长发将一众精锐留下来镇守倭城,安抚百姓,整顿降军。 而他则亲自率队,对倭王的一些残余部下进行追杀。 包括倭国那些忍者家族、阴阳师家族,也展开了清理行动。 平日里,那些阴阳师在倭国不可一世,被一众百姓当成神一般奉着。 但对上许长安、燕赤霞、知秋一行人,那简直就如菜鸡一般,被打得落花流水。 经过三个月的清洗行动,许长安基本已经控制了整个倭国,歼敌十几万。 而己方的伤亡相对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这下子,倭国人老实了,将许长安一众人视为神明,乖乖臣服。 当然,也有不老实的,试图扇动百姓负隅顽抗。 结果都死了。 一统倭国之后,许长安的辖地不仅仅是地盘扩张,人口也爆发增长。 倭国虽然只是个小小岛国,但岛上的人口也有好几百万,再加上寇岛的人口,这一次可以说是一次质的飞跃。 毕竟之前的人口才几十万。 领地等级相应的,也连升了好几级。 人物:许长安 领地等级:18级(进度23%) 人口:8357069 灵气值:2.6% 威望:15600 招募值:47/180 人物属性加成:52% 特殊道具:随身空间 专属技能:回春术(三重) 虽说这次一下子增加了几百万人口,领地面积大大扩张,但领地等级却不像以前那般容易升级了。 这也很好理解,正如玩游戏一样,在新手村砍几个小怪就能升一级。 出了新手村,随着等级提升,升级会越来越难。 因为所需要的经验值越来越多。 不过,许长安倒也不急。 突然之间增加了这么多人口,相对于当前世界来说,已经算是一个规模颇大的国家了。 毕竟,前世西域各国大多都是几千人,甚至几百人的都有,上万人的便是强国。 比如精绝国,楼兰国等西域大国,也就一两万人。 所以,许长安已经在考虑创建王朝一事。 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先得让这些新的子民接受教育,顺应领地的规矩与生活方式。 …… 不觉间,两年过去。 许长安又一次开始穿越诸天。 随着他实力的提升,诸天世界的等级也在提升,相应的cd时间也会增加。 这一次,许长安穿越的乃是仙剑世界。 十里坡下,有一个渔村,名曰盛渔村。 这里紧邻海边,有不少渔民出海打渔,而且还有一个码头,常有附近的百姓或是商旅来来往往。 所以,说是渔村,却像个集市一般。 一对姐妹守着一个小摊,叽叽喳喳地聊着女儿家的心事。 这是村里的姐妹花,姐姐叫丁香兰,妹妹叫丁秀兰。 “逍遥哥哥怎么还不出来?” 丁香兰不时瞟向李家客栈方向。 “哼,不许跟我抢逍遥哥哥。” 丁秀兰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谁跟你抢?逍遥哥哥明明喜欢我。” “你胡说,逍遥哥哥喜欢的是我…… 她俩说的逍遥哥哥,名叫李逍遥,乃是李家客栈掌柜李大娘的侄儿。 正争执不休时,突然间,姐妹二人的眼神不约而同瞟向一个正从摊前经过的男人。 “哇!” 二女的眼睛开始冒星星。 盛渔村虽然经常都有外地人来,但大多都是一些匆匆风尘仆仆的百姓与行商。 而眼前的男子,一般白袍,风度翩翩,又像书生,又像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士。 看的姐妹二人瞬间忘了逍遥哥哥,芳心萌动。 正如男人看美女一样,女人也一样喜欢看帅哥。 来人,正是许长安。 不久后,许长安走进了李家客栈。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一进客栈,便有一个少年笑嘻嘻迎上前来。 这个少年正是李逍遥。 “住店。” “好勒,楼上有上房,我先带你看看房间。” 李家客栈的生意并不好,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嗯。” 上楼之后,许长安挑了一间最好的房间,并一次付了三天的房钱,喜得李逍遥双眼放光。 “客官,我们这里还有不少拿手菜,你看……” “不必!我出去转转。” 许长安摆了摆手。 “哦……” 李逍遥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 离开客栈之后,许长安去渔村里四处逛了一圈。 这渔村还是蛮热闹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 “抓小偷,抓小偷!” 突然间,一阵大喝声传来。 李逍遥正坐在客栈门口无聊地想着心事,一听抓小偷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 毕竟,他从小就有一个侠客梦。 “不许跑!” 李逍遥大吼一声,旋风一般冲了过去。 “滚开!” 偷钱袋的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刺头,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手里还摸出了一把刀恶狠狠挥舞着。 要是没刀的话,或许还有百姓壮着胆子上前打个抱不平。 可一见刀,一众百姓可就吓得不敢上前了。 李逍遥看到明晃晃的刀,心里也有些发虚。 “逍遥哥哥,给你剑!”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跑上前来,递给李逍遥一把木剑。 手中有了一把木剑,李逍遥不由精神一振,抬剑指向那个壮汉吼道:“劝你把刀放下,束手就擒!”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 壮汉恶狠狠挥刀冲向李逍遥。 “逍遥哥哥小心!” 丁香兰姐妹二人不约而同大声惊呼。 李逍遥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平日里大侠梦是做过不少,但哪里经过如此阵仗。 脑子热过之后,眼见对方真的挥着刀冲过来,一时间吓得脸色青白,胡乱地挥着手中的剑:“你……你别过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李逍遥突然感觉一丝神秘的力量涌入体内。 随之,身不由己,竟又冲了上去…… “啪!” 一剑,竟然拍掉了那壮汉手中的刀。 “啪啪啪!” 紧接着,木剑连续在那壮汉脸上狠狠拍着,拍得那壮汉眼冒金星,口血飞溅。 “哇!” 丁香兰姐妹不约惊讶地捂着小嘴,满眼小星星。 平日里,李逍遥最喜欢在村子吹牛比,说他长大了一定要当行侠仗义的大侠。 这些,姐妹二人并不太相信。 她们喜欢李逍遥,主要还是因为这小子油腔滑调,小坏小坏的,讨女人喜欢。 “砰!” 最后,李逍遥一脚将那壮汉踹翻在地。 “好!” “没想到李逍遥这小子这么能打!” “以前还以为这小子吹牛,没想到还真是深藏不露……” 一众村民议论纷纷。 其实这时候,李逍遥的脑子一片混乱。 刚才的动作完全就不是他在打,而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着。 难道撞鬼了? 不会吧?大白天哪来的鬼…… 不会,听到一众村民纷纷夸赞,这小子心里难免还是乐开了花。 “多谢多谢,多谢大家捧场。” 这时,一个妇人匆匆跑过来,从那壮汉身寻出自己的钱袋,随之冲着李逍遥千恩万谢。 “多谢小兄弟,多谢……” “不用谢不用谢!” 人群中,许长安似笑非笑。 刚才,正是他在暗中动手帮了李逍遥一把。 这一次他来到了仙剑世界,那就意味着之后就没李逍遥什么事了。 不过,许长安还是准备帮帮这小子,传他一些修炼之法,圆他一个大侠之梦。 “哇,逍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从今后,你就是我大哥。” 王小虎跑了过来,一脸崇拜的样子。 丁香兰姐妹也跑上前来,一左一右,一口一个逍遥哥哥叫得那叫一个甜。 “臭小子,谁让你逞英雄的?” 这时,李大婶风风火火跑了过来,噼头噼脸就是一顿打。 “婶婶,别打了,再打我脑子就被你打坏了。” 李逍遥一边跑一边求饶。 “谁让你小子跑出来惹事的?让你看个店,你倒好,我买个菜回来你就跟人打架……” “婶婶,下次不敢了。” 李逍遥抱头鼠窜,一熘烟回到客栈。 不久后,李大娘气冲冲走了回来,拧着李逍遥的耳朵道:“臭小子,我说多少次了?让你不许在外面跟人打架。” “婶婶,我那不是打架,我是行侠仗义。” “谁让你行侠仗义?我只想你平平安安一辈子……” 这时,许长安走了进来,坐到桌边道:“大娘,来壶酒,上两个下酒菜。” “好嘞……” “对了婶婶,这个客官在咱们这里租了上房,给了三天的房钱。” “哦?太好了,客官你稍等啊。” 李大娘满面春风,随之瞪了李逍遥一眼:“臭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拿酒。” “哦,好好好。” 李逍遥一熘烟跑去拿了一壶酒。 “客官,你的酒。” “没掺水吧?” “没没没,客官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壶酒绝对没掺水。” 许长安倒了一杯酒闻了闻,点了点头:“嗯,这壶还行。” “嘿嘿,那是,你是咱家的大客户,当然要好生款待。” 过了一会,李大娘将菜端了出来。 “客官,你慢慢吃啊,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嗯,多谢大娘。” “不客气!” …… 第五章 酒剑仙 过了一会,客栈门外来了个醉熏熏的老道,斜坐在门外不走了。 李大娘担心影响店里的生意,便让李逍遥去将老道打发走。 “等等!” 许长安唤住李逍遥,并道:“你去拿酒来。” “好嘞。” 李逍遥飞快地跑到柜台拿了一壶酒过来。 “不用给我,你去拿给那个老道,记得态度一定要恭敬,嘴巴要乖巧。” 说完,许长安摸出一小锭银子递给李逍遥。 “这是……给那老道的?” 李逍遥有些不确定道。 “不,给你的。” “给我的?太好了,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李逍遥喜不自禁,欢天喜地拿着酒壶跑了出去。 “老头……咳,老道长,这壶酒送给你老人家喝。” 李逍遥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 “送给我喝?” “对!” 老道接过酒壶闻了闻,随之“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好酒!后生,贫道看你资质不错,今晚子时来十里坡山神庙,贫道传你几招。” 说完,老道起身而去。 “传我几招?” 李逍遥愣了愣。 再抬头看时,老道已经不见踪影。 “咦?这老道莫非真是个高手?” 李逍遥一脸疑惑,四下里看了看,不由咕滴着走回客栈。 “酒给老道了?” 许长安瞟过来问了一句。 “给了给了。”李逍遥赶紧应声。 “那老道长有没有说什么?” 李逍遥挠了挠头:“他说什么让我今晚去山神庙,还说要传我几招。” “他让你去你便去,说不定有大好处。” “哦哦,多谢客官。” 当晚,李逍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总觉有什么事。 “哎呀,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李逍遥拍了拍脑袋,一个筋斗翻起身来,蹑手蹑脚下床走向楼下。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要去十里坡山神庙。 如果婶婶知道的话,那是绝对不会让他去的。 因为十里坡除了有野兽这外,还常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跑出来,比如长得像灯笼一样的怪物。 所以,他只能偷偷去。 毕竟初生之犊不怕虎。 没想到,这一去还真遇上了怪物。 一开始是灯笼怪,不过这玩意儿看着挺诡异,倒也不攻击人。 李逍遥观察了一会,终于壮着胆子慢慢靠近。 结果,灯笼怪还会躲。 如此一来,倒也让李逍遥来了劲,一个劲地追,最后还真就捉到了一只,拎着当灯笼用…… 快到山神庙时,突然间,几只巨大的马蜂飞了过来。 一看那马蜂,李逍遥吓得大叫一声,扔了灯笼怪拔腿开跑。 因为这几只马蜂太可怕了,不仅个头大,而且眼睛还会放光,被叮上一口恐怕会很痛吧? 跑了不远,居然又窜出一只酒坛子,也向着他攻击而来。 “什么玩意儿?酒坛也会攻击人?” 李逍遥快要崩溃了。 他终于开始相信大人说的话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几道剑影从来而降…… “休休休!” 眨眼间便将几只小怪消灭。 李逍遥一脸惊愣,看着四周,学着江湖人物的口气问:“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 “小子,你总算来了。” 随着话音,白日里那个老道醉熏熏走了出来。 “哈,老道长,原来是你啊,刚才是不是你救了我?” “你说呢?” 老道仰头喝着酒,似乎那酒葫芦里的酒永远喝不完似的。 李逍遥眼珠一转,纳头便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道愣了愣,随之笑道:“孺子可教也!好,既如此,老道便教你几招蜀山剑法,以后就靠你自己慢慢悟了。” 说完,念了一段修炼口诀,同时又当面演练了几招。 “好了,以后好好修炼,有缘的话江湖再见。” 说完,老道御剑飞空,转眼间消失不见。 “哇!剑仙!咦?师父,师父……” 李逍遥对着夜空大声唤了几句,却没有回音。 好在,他天赋出众,已经记下了老道士刚才教的心法与剑招。 回去之后,李逍遥兴奋得睡不着觉,盘腿而坐,按照老道士所授的方法开始练习吐纳调息。 《仙木奇缘》 第二天下午,客栈里又来了三个客人,一看装扮就是苗人。 这,也正是许长安要等的人。 这三个家伙是来寻找赵灵儿的,而赵灵儿住在仙灵岛上,岛上机关重重。 所以,他们要想办法破除岛上的机关。 这一切,皆源于苗疆黑白两苗的冲突与纷争。 而罪魁祸首乃是拜月教主。 拜月教主野心勃勃,乃是南诏国黑苗族大祭司,名为巫王之臣子,暗地里却仗势着自己的实力控制着巫王,迫使巫王听从他的号令。 这家伙还暗中豢养着一只水魔兽,意图称霸天下。 当年,赵灵儿的母亲林青儿,原本是白苗族大祭司,同时她也是女娲后裔。 她为了大局,毅然嫁给了南诏国巫王,想用自己的力量让黑、白两苗团结起来,不用陷入纷争。 她以一己之力,平息了黑苗白苗多年的纷争。 可惜,拜月教主却从中作梗,甚至暗中调动水魔兽伤害百姓,挑动黑苗、白苗再一次陷入战乱。 林青儿再一次挺身而出,以女娲一族的力量打败了水魔兽,并将之封印。 没想到,却因此而被怀恨在心的拜月教主诬陷,说她是妖女,甚至还说水魔兽就是林青儿豢养的。 巫王自然不相信拜月教主的话。 但是,拜月教主手下众多,而且控制了不少族中长老与宫里的高官,一起联手逼宫,让巫王下令处死林青儿。 这巫王也是个软蛋,竟然任由拜月教主迫害妻子。 林青儿不愿挑起两族的纷争,决定以一己之力应对这场危机。 于是,暗地里托身边的下人姜氏带着女儿赵灵儿逃离南诏,去仙灵岛找灵月宫主。 之后,拜月教主又一次唤醒水魔兽,林青儿耗尽法力,又一次将水魔兽封印。 拜月教主想要斩草除根,四处派人暗访赵灵儿与姜氏的下落。 后来终于打听到了一些线索,故而派人前来,想要上岛杀掉赵灵儿,以绝后患。 这三个家伙都是高手,气势很是嚣张。 一进客栈便道:“这间客栈我们包下了,把所有客人都赶走。” 这一次,李逍遥倒是表现的不错,赶紧道:“三位客官,小店现在还住着一个客人,都住几天了。 就他一个人,想来也不会打扰到三位,房间多着呢。” “少废话,听不到我说的?我不管这里有多少客人,全部赶走,一个不留。” “这……三位客官……” “如果我不走呢?” 这时,许长安从楼上探头说了一句。 “小子,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次?” 对方当即恶狠狠冲着许长安威胁起来。 许长安笑了笑:“有种你们上来。” “小子你等着。” 其中一个苗人骂骂咧咧走上楼去。 过了一会。 “砰!” 楼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阿出,怎么回事?” 楼下二人吃了一惊,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啥,他喝多了……” 楼上传来许长安的回音。 不好! 两个苗人脸色一惊,不约而同,连楼梯都懒的走了,直接飞了上去。 “高手?” 李逍遥吃了一惊。 随之,正想上去看看情况,李大娘却不知打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扯住李逍遥:“臭小子,你找死啊?别管闲事。” “可是,要是闹出人命怎么办?” “你傻呀?看不出他们不是普通人?” “啊?那许公子岂不是危险了?” “你这脑子……”李大娘没好气地戳了一下李逍遥:“许公子乃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真的?” 李逍遥眼神一亮。 “臭小子,你忘了那天打架的事了?你为什么突然变那么厉害?” 这么一说,李逍遥不由恍然:“你的意思是说,是许公子暗中帮了我?可婶婶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去买菜了么?” “算了,老娘懒的跟你说,滚去厨房躲起来。” “砰砰砰!”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动静。 这时候,许长安的修为已经达到一种通玄的境界。 如果敞开了打,恐怕分分钟就能将这客栈给拆了。 所以,许长安采取的是近身搏斗,令得对方的法力很难发挥出来。 而近身搏斗乃是许长安的强项,很快便将那两个苗人打得重伤倒地。 又过了一会,李逍遥突然听到楼上一声喝:“好了,上来打扫一下。” 李逍遥愣了一会,终于壮着胆子走上楼。 一上楼便看到地上有几滩血迹。 “好了,你把这里打扫一下,我下去喝酒。” 许长安顾自走下楼去。 李逍遥战战惊惊,每间屋子找了一下,却没有找到尸首,只看到了一些粉尘状的玩意儿。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尸首就好办。 这样也不用担惊受怕的。 打扫完,李逍遥跑了下来,嬉皮笑脸道:“没想到许公子才是真正高人,能不能教我几招啊?” “你不是已经跟那老道学了几招么?” “啊?原来你知道啊?” “我猜的。” “这个……他是教了我几招,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像你这样的高手。” “只要你坚持不懈,努力修炼,早晚有一天会成为高手的。” “是吗?哈,太好了……” “修炼,除了要多练,还要用心感悟……” 许长安借着这个机会,给李逍遥讲了不少修炼方面的心得。 第二天,在李逍遥依依不舍的眼神中,许长安离开了客栈。 是该去仙灵岛了。 想想原着中,赵灵儿的命运也太悲催了一点,母女二人为了封印那只水魔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那只水魔兽乃是拜月教主最大的依仗。 因为,水魔兽是杀不死的,只要有水那家伙便能死而复活。 所以,林青儿与赵灵儿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去封印。 并不是说她们法力不强,封印不住水魔兽。关键,有那拜月教主在,就算封印了水魔兽,那老家伙也会想办法破坏封印,放出水魔兽。 所以许长安这一次来,是准备想法子彻底解决水魔兽,以绝后患。 一个时辰后,许长安来到了仙灵岛。 岛上有重重机关,许长安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方才通过机关正式踏上了仙灵岛。 这得益于他对奇门遁甲的深研。 上岛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去水月宫。 毕竟他这一次来,是抱着目的来的,所以,他要等一个机会。 正如李逍遥那样…… 要不然,想要得到赵灵儿的心可不是那么容易。 等了两三天,机会终于来了。 岛上有一片桃花林,林中有一个水潭,赵灵儿每隔几天便会到这里来泡澡。 许长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因为赵灵儿是个很传统的人,要是看到她洗澡…… 水潭边,赵灵儿褪下衣衫,浸泡在水潭,一脸惬意的样子。 岛上全是女人,而且岛上有机关,外人是很难进得来的,所以她倒也没有什么顾忌。 却哪里会猜到,居然混进来一个居心不良的男人。 正泡的舒服时,许长安悄然接近了水潭。 然后,故意装作迷路的样子东张西望…… “啊!” 赵灵儿尖叫了一声。 “啊?” 许长安这才装作刚刚看到赵灵儿的样子,赶紧道:“抱歉抱歉,没想到姑娘在这里泡澡。” 果然是国色天香啊。 口中说着抱歉的话,可许长安的模样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样子。 “你还看……”赵灵儿又羞又恼:“你快转过身去。” 此时,她已经顾不上去多想这个男人是怎么闯进来的,她只想赶紧穿上衣服再说。 “好好好,姑娘不要着急,我这就转过去。” 说话间,又瞟了一眼。 虽然赵灵儿已经缩进了水中,但这全都是清澈见底的山泉水,而且水也不是很深,所以…… 许长安慢腾腾转过身。 赵灵儿飞快地上岸穿好衣服,然后抬手发出了几道雷咒。 “啪!” “啪!” “啪!” 连续三道雷在许长安身边炸响。 许长安故作一副惊慌的样子:“仙子饶命,在下不是故意偷看的。” “你还说!” 赵灵儿羞愤不已,又放了几道雷咒。 不过,她一向心善,不可能真的下手,只是吓唬吓唬,以发泄一下心里的羞愤。 等到气消的差不多了,这才上前喝道:“你是谁?你是怎么上岛的?” “仙子,在下许长安,也懂得一些修炼之法。听别人说仙灵岛上有仙女,便想着上岛来寻访仙踪,没想到真的遇上了仙子。” “可是,岛上布置了机关,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去了一趟盛渔村,听一个叫王小虎的说,他小时候无意中到过仙灵岛……” “我不是什么仙女,我叫赵灵儿,是水月宫的弟子。” 灵儿果然单纯,不仅信了许长安的话,还报了自己的名字。 毕竟,她从小在岛上长大,没见过外面的人,又怎知外界人心的险恶? …… 第六章 与赵灵儿成亲 “原来是灵儿姑娘,在下许长安……” 许长安拱手施了一礼。 “你……你快走吧,要是让姥姥发现有人上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赵灵儿心善,又替许长安的安危担心起来。 “好吧,多谢姑娘。” 许长安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直到他走的没影了,赵灵儿这才幽幽叹了一声,快步走向水月宫。 其实,许长安并没有离开。 他这次来仙灵岛,正是为了灵儿,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只不过欲速则不达,他得给灵儿一点时间,慢慢适应他的存在。 果然,第二天上午,灵儿又一次来到桃花林。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泡澡,在林中转来转去,倒像是寻人。 “灵儿姑娘,是在找我吗?” 许长安突然笑嘻嘻走了出来。 “啊!” 灵儿惊了一跳,脸一下子红了,就像那满树的桃花。 “你……你怎么没走?” “我总觉得,就这样离开有些对不起灵儿姑娘……” 一听这话,灵儿不免想起昨日里的事,脸更红了。 “你不要说了……” “好,不提这事了。只是在下一见到灵儿姑娘,就觉得特别有亲和感,舍不得离开……” “你这人,真不害躁。” 灵儿不由羞红着脸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许长安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赵灵儿现在正值情寇初开时,而这仙灵岛上一个男人都没有。 二人初次见面,又是那样特殊的方式…… 所以他相信,赵灵儿的一颗芳心,必须已经乱了。 接下来,赵灵儿三天没有露面。 许长安也不急,在桃花林深处静心打坐。他相信,灵儿一定还会来找他。 果然,第二天灵儿又出现了…… 一回生,二回熟。 慢慢的,赵灵儿开始适应,甚至是习惯了许长安的存在。 可这时候,许长安却突然消失了,招呼都没打一声。 一直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赵灵儿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没事就跑到桃花林中发呆。 “灵儿……” 这一天,她的耳边终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长安!” 赵灵儿惊喜地转过身。 随之又沉下脸来,哼了一声:“你怎么又跑回来了,脸皮真厚。” 许长安走上前来,一把将灵儿拥入怀中…… “喂,你……” 那一刻,赵灵儿懵了。 下意识想推开许长安,可不知为何,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了力气。 “灵儿,我本来打算离开,不打扰你的生活。可是……可我发现办不到。 我的脑海里,全是你的身影,全是你的声音。 我想,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油腔滑调,谁信你。” “我说真的,灵儿,我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 赵灵儿毕竟只是个没有人生阅历的少女,哪里经得个住许长安这只老狐狸的甜言蜜语,一颗芳心彻底被搅乱了。 “灵儿……” 许长安缓缓低头。 “不要……唔……” 赵灵儿心慌慌想要躲开,可最终还是深陷了进去。 一吻,定终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灵儿坐在地上,依偎在许长安怀中喃喃道:“长安,我担心姥姥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她很凶吗?” “她……”赵灵儿愣了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姥姥从小把我带大,她很疼我,同时对我又很严厉,一直让我努力修炼……” 赵灵儿讲起了她的身世。 虽然那时候她还小,但多少还有一些印象,加之姜氏也告诉过她一些关于南诏的事。 只不过,姜氏一直没有告诉赵灵儿她真实的身份:女娲后裔。 听完赵灵儿所说,许长安叹了一声,爱怜地搂紧了赵灵儿道:“灵儿,你放心,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嗯。” 赵灵儿一脸幸福地点了点头。 过了几日,姜氏终于发现了赵灵儿有些不对劲。 于是,悄然跟踪…… 结果逮了个正着。 那一刻,姜氏气得当场冲了出来。 赵灵儿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解释:“姥姥,你听我说……” “你走开,我要杀了这小子。” 许长安不慌不忙道:“你就是灵儿的姥姥对吧?我和灵儿两情相悦,我要娶她。” “你休想,我杀了你!” 姜氏一把推开赵灵儿,挥舞着手中蛇杖冲向许长安。 “姥姥,不要伤害他……” “轰!” 没想到,姜氏一仗挥出,却被许长安轻描澹写给化解了。 “这……” 赵灵儿不敢相信地看着许长安。 她记得,许长安说过,说他只是会一些修炼之法。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氏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冲着许长安怒喝道。 “姥姥,请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我对灵儿是真心的,我想帮她。” “胡说八道!” 姜氏再一次攻了过来。 毕竟,她受林青儿所托,要保护灵儿,而许长安来历不明,她自然不会轻信。 “姥姥……” 赵灵儿急得不如如何才好。 这时,许长安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 不好! 姜氏心里一惊,正想变招,却突然感觉身体一僵,无法动弹。 这下子,她方才知道遇上真正的高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许伤害灵儿。” “放心吧姥姥,我说了,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们的。” 这时,赵灵儿眼圈一红,冲着许长安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灵儿,请你相信我,之前我的确隐藏了实力,但绝没有恶意。 我在盛渔村的时候遇上了三个苗人,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从他们的谈话中,也得知了你的身世……” 许长安半真半假,将所有锅让那三个已经死去的家伙给背了。 “什么?我……我和娘亲是女娲后裔?” 赵灵儿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姜氏叹了一声:“灵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的确是女娲娘娘的后人。 当年,你娘亲为了黑苗白苗二族的平和,毅然嫁给了巫王,也就是你的你的父亲。 可是,那拜月教主竟以自身法力唤醒了被女娲娘娘封印的上古魔兽,水魔兽。 那魔兽体形巨大,遇水则生,很难消灭。 拜月教主想要利用水魔兽完成他的霸业,但你娘亲却挺身而出,不惜化出真身与水魔兽搏斗,最终又一次将之封印。 那拜月教主怀恨在心,污蔑巫后娘娘是妖,逼着巫后处死娘娘……” 听到这里,赵灵儿不由泣声道:“娘亲为什么不反抗?” “娘娘当时与水魔兽缠斗,本就体虚。再加上她不愿因为她一个人而让南诏国陷入动乱。 所以,她托老身带你悄然离开了南诏国,来到了仙灵岛……” “娘亲,娘亲……” 赵灵儿不由痛哭失声。 “灵儿,你不用难过,你娘亲其实并没有死,她的元神尚在人世,你们母女还有相见的一天。” “真的?” 赵灵儿精神一振。 “嗯,你相信我。” 听到这话,姜氏不由皱了皱眉,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2k 许长安道:“一开始,我只是不想让拜月教主的阴谋得逞,毕竟那家伙野心勃勃,不定哪天就跑到中原来祸乱。 虽然我杀了他三个手下,但那老家伙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派人来。 所以,我这才潜入仙灵岛,想暗中保护灵儿,毕竟灵儿是女娲娘娘的后人。 见到灵儿之后,她的美貌、善良、纯真,打动了我……” “我不信!我不会再相信你,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是有意接近我的,我恨你!” 赵灵儿哭着跑了。 跑了一段方才想起来姥姥还在这里。 于是又跑了回来:“你快把姥姥放了。” “好吧。” 许长安一抬手,解开了姜氏的气穴。 这次,姜氏没有再动手,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带着灵儿回到了水月宫。 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晚上,赵灵儿眼圈红红找到姜氏:“姥姥,他说的都是真的?” 姜氏叹了一声,问道:“灵儿,你真的喜欢他?” “我……” 灵儿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灵儿的脸一下子红了…… …… 次日,姜氏找到了许长安。 “我想了一夜,相信你说的话……” 毕竟,姜氏心里也知道,以许长安的实力,如果真想对她们不利的话,根本用不着费那么心思,直接动手便是。 “多谢姥姥信任。” “灵儿给我说过了你俩之间的事,既然都这样了,为了灵儿的清白,你俩就在岛上成亲,也省得让人说闲话。” 许长安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拒绝。 三日后,在姜氏的安排下,许长安与灵儿举行了婚礼。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灵儿本来命中注定的坎坷命运,已经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而李逍遥…… 这小子还在客栈里默默地练功,做着他的大侠梦。 他乡遇故知,久旱适甘雨,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人生四大喜。 而今日,便是许长安与赵灵儿的洞房花烛夜。 “灵儿……” “嗯。” 赵灵儿一脸娇羞,缩进了被窝里。 虽然二人之前也有过一些诸如亲吻之类的亲昵行为,但现在不一样,她将经历人生中一次巨大的转变。 许长安静静地欣赏着她娇羞的脸庞。 灵儿干脆拉过被子将头也蒙上。 许长安笑了笑,也跟着缩进了被窝。 那是一种迷醉的幽香。 烛影摇曳。 莺语呢喃。 这是漫长的一夜,也是短暂的一夜。 对于赵灵儿来说,更是她一生中刻骨铭心的一夜。 天亮后。 “长……长安……该起床了。” “嗯?还叫长安?” “夫……夫君……”赵灵儿羞答答叫了一声。 “娘子……” 二人免不了又缠绵了一阵。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月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拜月教主贼心不死,又派了两批人来到仙灵岛。 不过,许长安早有准备,将对方全部灭杀。 随后又利用奇门遁甲术重新将岛上的机关布置了一番,包括水月宫也加了防护阵。 这样,就等于多了一道防线,对方不可能再悄然上岛。 有一天,灵儿体内的力量似乎开始苏醒。 姜氏知道后,赶紧吩咐灵儿闭关领悟,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次力量复苏的机会。 灵儿闭关之后,许长安闲着无聊,便辞别了姜氏,说要去外面转转。 离开仙灵岛之后,许长安来到了苏州城。 他到这里来,是为了找林月如。 林月如与赵灵儿一样,也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女子,到最后生死不知。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许长安来到这个世界,自然要改变她与灵儿的命运。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正赶上林月如在城中摆下擂台比武招亲。 林月如的父亲林天南,乃是林家堡堡主,南武林盟盟主。 林月如乃是家中独女,自幼得父亲真传,身手不凡,敢爱敢恨,颇有江湖儿女的侠义之风。 林天南没有儿子,便想着招个上门女婿传承香火。 对此,林月如倒也没有反对,但她提出了一个条件:比武招亲。 也就是说,她就算要嫁,也要嫁一个打得过她的男人,否则免谈。 林天南同意了女儿的要求,在苏州城搭起了高高的擂台。 一开始,不有不少人跃跃欲试,跑上台去比武。 毕竟,林家乃是武林世家,家财无数,而且林月如也是出了名的美人。 只可惜,擂台摆了一个多月,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打败林月如。 当然,也不是说林月如无敌了,主要是限制了年龄。 年轻一代的武林弟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到最后,几乎没人上台挑战了。 林月如也乐得清闲。 许长安来到苏州城后,一听说这个消息,当即去了擂台。 “小姐,小姐,又有人上摆台挑战了。” 一个丫鬟匆匆跑进后院通报。 “走,去看看。” 林月如当即奔向擂台。 来到擂台一看,不由皱了皱眉:“这位大叔,你多大了?” 真实年龄,许长安自然不会讲。 这些年来,他的模样一直没有多大变化,看起来差不多二十七八的样子。 这时候的林月如,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所以在她眼中,二十多岁就是大叔。 许长安倒也不生气,笑道:“那姑娘的意思,在下的年龄不符倒要求?” “你先说,你多大?” “咳,二十……二……” 许长安眨了眨眼。 “哼,信你才怪!” “姑娘是不是怕打不过在下?这样,在下让姑娘一只手如何?” 许长安背起了一只手。 果然,激将法好用。 林月如一向自负,一听此话不由恼了:“谁让你让一只手,看招!” “等等!那我赢了,这比武招亲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 “好,那在下就献丑了!” 许长安抬手摆了个起手势…… 第七章 刁蛮少女:林月如 说起来,林月如的实力在年轻一辈中的确称得上翘楚。 但是又怎么可能是许长安的对手? 就算许长安不动用任何法力,甚至不动用真气,单凭一只麒麟臂,便足以打败这傲骄的小妞儿。 只不过,为了给她留她面子,也为了保留实力,许长安压制了自己的实力,与林月如你来我往,大战了上百招。 “好!” “精彩!” “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擂台下面,一众人看的过瘾,纷纷抚掌大声呼好。 而这时候,林月如也终于感觉不对劲了。 虽然目前的战况在外人看起来好像双方势均力敌,但她总感觉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对手的实力远高于她,这才会掌握主动,控制着整场战斗。 林月如眼珠一转,一副耍赖的样子跳到一边:“不打了……” 许长安:“……” “打半天不分胜负,没劲。” 说完,林月如转身便想离开擂台。 许长安笑了笑道:“谁说不分胜负?其实你已经输了。” “哼,你说输了就输了?” 林月如上当了,气呼呼转头道。 “你当然输了,你看……” 许长安摊开手…… “啊?” 林月如眨了眨眼,下意识摸向头上,结果发现自己的发钗竟然不见了。 “你个小贼,敢偷本小姐的东西,还来!” 林月如凶巴巴扑上前想要抢回发钗。 许长安迅速闪到一边,笑道:“这不叫偷,这是定情之物,你输了,按比武招亲的规矩,你现在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啐,羞不羞。” 林月如小脸羞红,继续扑向许长安。 “如儿,不得无礼!” 这时,林天南走上擂台。 “爹!” 林月如顿时找到了主心骨,跑上前去撒娇:“爹,你快收拾那个小贼,他抢走了女儿的发钗。” 许长安不露声色收起发钗,上前拱手道:“在下许长安,拜见林前辈。” “嗯,不错,不错!” 林天南看着许长安,一脸欣慰的样子。 “爹……” 林月如拽着父亲的手臂撒娇。 “如儿,你是林家的人,咱们林家顶天立地,输了就是输了……” “可是……”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许少侠身手不凡,老夫深感欣慰,还请到府中一叙。” “多谢林前辈。” “哼!” 林月如冲着许长安哼了一声。 看样子,还是有些不服气。 到了林府,林天南当即让人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款待许长安。 席间,又询问了一些许长安的情况。 许长安早有准备,应对如流。 酒席散后,林天南又吩咐下人带着许长安去林府四处转转。 来到后花园时,林月如突然跑了出来,吩咐下人离开,然后摊开手:“还我的东西来。” “好!” 这一次,许长安倒是很干脆,摸出一支发钗递了过去。 “骗子,这不是我的发钗。” 林月如一脸羞恼,气呼呼的样子。 许长安笑道:“现在是了,这是我送给未婚妻的定情礼物。” 林月如一脸羞红地啐了一口:“不害臊,谁是你未婚妻?” “月如,现在整个苏州城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妻,包括你的父母也认可了这门亲事。” “那是他们的事,本小姐没认输。” “好吧,那咱俩就在这里再打一场,这次输了可不许再胡闹了。” “哼,怕你啊,来!” 林月如当场拉开架势。 结果…… 仅仅三招,便被许长安点了气穴,一动不能动。 “你无赖,点人家的穴道。” 林月如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许长安气乐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就不,有本事正大光明赢了本小姐。” “好吧,那就再来过。” 许长安解开林月如的穴道,二人又一次切磋。 结果又是三招。 这一次,是从正面击倒的,林月如傻了眼。 “你……你无赖……” 许长安一脸无语:“我又怎么无赖了?” “我不管,总之你就是无赖!” 说完,这小妮子一熘烟跑了。 “有点意思……” 许长安一脸微笑。 果然是个任性刁蛮、聪敏慧黠的少女。 林月如与赵灵儿的个性截然相反,赵灵儿温婉、内向,说话细声细语。 而林月如好动,刁蛮,性子比较野,是个典型的敢爱敢恨、侠骨柔肠的江湖儿女。 当晚,林月如又一次缠住了许长安。 还是那个借口:“小贼,还我的发钗来。” “给你!” 许长安摸出发钗。 当然不是林月如之前的那支,而是他另外准备的。 没想到,这一次林月如居然收了下来。 收就收了,还嘴硬:“哼,本小姐暂且收下,但你还欠着本小姐一支。” “是是是,我一辈子都欠你的。” “算你聪明……不对,谁要跟你过一辈子?无赖。” 说完,小妮子又转身跑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月如每天都会找借口跑来缠着许长安。 表面上一副凶巴巴的,蛮不讲理的样子,其实家里的下人都看的出来,大小姐这次怕是芳心萌动了。 只是面子拉不下来,故意装出一副委委屈屈,不情不愿的样子。 不久后,在林天南的张罗下,二人在林家堡举行了婚礼。 新婚之夜,林月如还在犟嘴:“不是本小姐愿意嫁给你,是爹逼我的。” “唉!”许长安假意叹了一声:“既然是这样,那明日我与岳父讲一声,还你自由得了。” “你敢!” 林月如怒目而视。 “你不是不愿意和我成亲么?” “那……那不一样,咱俩……已经成亲了,你想让别人笑话我呀?” “好吧,那我一个人出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你一个人在家……” “等等!”林月如眼神一亮,一把拽着许长安的手摇着撒娇:“我不管,你得带着我。” “为什么要带着你?你不是不喜欢跟我在一起么?” 林月如笑嘻嘻道:“你要是带着我一起去闯荡江湖,我就喜欢。” 许长安:“……” 这一招果然灵。 林月如从小就向往江湖,只不过林天南担心女儿出事,一向管的很紧,只许她在苏州城活动,不能走远。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出去见识一番了。 “你带不带人家去嘛……” “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就会带你去。” “真的?一言为定,骗人是小狗!” “娘子,不早了,该睡了。” “啊,你个无赖……” …… …… 翌早。 林月如一反常态,缩在许长安怀里就是不肯起来。 “小懒猫,该起床去拜见你爹娘了。” “不嘛,人家好困,再睡一会……” 完了又滴咕了一句:“都怪你,无赖,坏人……” 其实,许长安心疼她,昨晚不过才发挥了一成的力量。 又过了一会,外面传来了丫鬟敲门的声音:“小姐,该起床梳洗了,老爷和夫人在厅里等着呢。” “知道啦……” 林月如拖长声音应了一声。 许长安翻身起来,穿上衣服将门打开,让丫鬟进来替林月如梳妆。 毕竟今天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自今日开始,林月如就不再是姑娘家了,得梳上发髻去给父母奉茶。 ……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 期间,许长安每天都在指导林月如修炼。 经过他的点拨,林月如的修炼进度大幅提升,令得她惊喜不已。 这天,她终于如愿以偿,与许长安一起离开了苏州,外出闯荡江湖。 许长安带着她先来到盛渔村,又一次住进李家客栈。 再次见到许长安,李逍遥分外亲热,一口一个大侠叫着。 毕竟,他知道许长安不是普通人,而且许长安还指点过他的修炼。 “逍遥,最近修炼怎么样?” “还好,我已经可以操控飞剑了……” “哦?不错不错!” 许长安微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这小子天资不一般,也难怪酒剑仙会看中他,传他蜀山剑法。 只不过,李逍遥到现在还不知酒剑仙的身份,也不知自己练的竟是蜀山剑法。 西红柿 闲聊了一会,许长安突然道:“对了,当年你父亲是不是给你留了一颗珠子?” “咦?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多方查探,终于打听到了它的下落。这颗珠子是你父亲当年从南诏皇宫……顺走的。” “呃?” 李逍遥不由愣了愣。 李逍遥的父亲名叫李三思,当年在江湖中号称“南盗侠”。 许长安所说的这颗珠子名叫水灵珠,乃是“风、雷、水、火、土”五灵珠之一。 而许长安这一次来到仙剑世界,搜集五灵珠也是他的一个重要目的。 五灵珠一旦集齐,便会发挥出惊人的力量。 “这颗珠子你拿着没有什么用处,但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跟你换。 或者,我可以给你银子。” “不用不用,你对我这么好,那颗珠子……送给你便是。” “不不不,这样吧,我送你一把剑,一把真正的飞剑。” 说完,许长安念头一动,一柄大约二尺左右,闪烁着金光的飞剑悬浮半空。 “哇,这……这……” 李逍遥激动得双眼放光。 在原剧中,他用珠子换了一把木剑。更不要说,这一看就是一柄品阶不低的飞剑。 这样的飞剑,许长安还有不少,毕竟领地中的修炼者越来越多,所以他让于岳搜集材料打造了一批。 “你等会儿,我去拿珠子。” 李逍遥一熘烟跑向二楼房间。 林月如一脸疑惑道:“你说的是什么珠子啊?” 许长安小声道:“水灵珠。” “水灵珠又是什么呀?” “总之就是一种灵珠,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好吧……” 不久后,李逍遥一熘烟拿着水灵珠跑了下来,并交给了许长安。 许长安一脸欣慰收了起来:“嗯,这把剑归你了。” “太好了,多谢许大侠。”李逍遥喜不自胜。 看起来,许长安此事有些不地道,毕竟水灵珠乃是天地灵物。 但是,对于李逍遥来说,他根本不知水灵物如何使用,只能当成一个亮晶晶的小玩意儿。 换一把飞剑更加实用。 何况,许长安更不地道的事情都做了,赵灵儿,林月如,如今都成了他的妻子,还在乎这个? 当然,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如果不是许长安的到来,赵灵儿与林月如的命运将会很凄凉。 包括李逍遥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后来成了大侠,成了蜀山掌门,但也过的很不快乐,孤孤单单。 现在这样反倒更好,无忧无虑的。 当晚,许长安与林月如一起住在李家客栈。 “月如,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你居然有事瞒着我?”林月如瞪大眼睛。 “其实……在你与成亲之前,我……我还有一个妻子……” “什么?你……你……” “你听我解释,月如,她叫赵灵儿……” 不等林月如发飙,许长安讲起了赵灵儿的身世与遭遇。 听完后,林月如久久无语。 表面上,她是个刁蛮无理的千金小姐,其实,本质上还是很善良的,很有侠义心肠。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喃喃道:“你是说,灵儿她是南诏国的公主?女娲一族的后裔?” “对,她的娘亲曾经是白苗族的大祭司,后来为了两族的安定嫁给了巫王,成为南诏的巫后娘娘。 只可恨那拜月教主野心勃勃,诬陷巫后娘娘是妖。 巫后娘娘为了天下苍生,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暗中将女儿托人送走。 之前我到李家客栈,无意中听到那三个苗人前来追杀灵儿,方知她的身世……” “可恨,咱们一定要杀了那个拜月教主。” “嗯,杀是肯定要杀的,但在这之前,我们需要收集一些五灵珠,用来对付好只水魔兽……” “五灵珠?” “对,水灵珠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这样……”林月如终于明白许长安为何要换走李逍遥的水灵珠了。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我上岛去找灵儿,不小心看到她在洗澡……”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林月如醋意上涌,忍不住伸手拧住了许长安的耳朵。 别说,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拧过许长安的耳朵,这种感觉还蛮新鲜的。 于是,许长安故意呼痛:“痛痛痛……” “活该,谁让你骗我?” 说完,林月如悲从心来,一松手,掩面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等她哭了一会,许长安这才将她搂到怀中,温柔地劝慰:“你放心,灵儿一向大度,她不会介意的……” 一听这话,林月如不依了,凤眼一瞪:“喂,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本小姐不大度,本小姐会介意?” 许长安憋着笑:“是是是,我家小月如最大度了,一定不会介意的……” “你……” 林月如突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自己好像被这家伙给绕进去了? 羞恼之下不由抡起小粉拳就打:“你个无赖,小贼,敢骗本小姐,本小姐青跟你没完……” …… 第八章 寻找土灵珠 第二天,许长安回到了仙灵岛。 “公子万福!” 水月宫的侍女一见许长安,赶紧上前福礼。 “嗯,灵儿出关没有?” “还没有。” 不久后,许长安找到了姜氏问了一下,得知灵儿的进展很顺利,估计就这几天就要出关。 “对了姥姥,有件事想和讲一下……” “什么事?” “我这次外出,其实是去了一趟苏州,应了一段姻缘。” “你说什么?”姜氏大吃一惊。 “姥姥,晚辈不想瞒你,这是晚辈注定的姻缘,包括灵儿也是……” “你……你竟然……” 姜氏气得说不出话。 “姥姥,这件事我会跟灵儿解释。请你相信我,我对灵儿的爱没有一丝改变,而且我也会协助她对付拜月教主,消灭水魔兽。” 果然,一提水魔兽,姜氏不由脸色一变:“你准备怎么对付水魔兽?那可是上古魔物,遇水而生,根本不可能消灭。” 许长安笑了笑:“姥姥,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我一定会想到法子的。 总之,我不会再让灵儿受委屈。而且,我还会想法子救岳母大人。” “真的?” 姜氏不由惊呼一声。 “自然是真的。” 不过,姜氏随之又脸色一暗,长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的修为相当不错,但是,那拜月教主的实力太可怕了,再加上那只水魔兽,就连巫后娘娘都拼尽了法力……” “你放心吧姥姥,灵儿一旦觉醒了力量,对付拜月教主应该没有问题的。 至于水魔兽,我准备寻找五灵珠对付它。” “五灵珠?”姜氏愣了愣:“可是五灵珠散落于天下,时间太久远了,恐怕很难找到。” “我这不是已经找到一颗了么?” 许长安微笑着取出水灵珠。 “这……这是水灵珠?” “对,这是我在盛渔村一个少年手中得到的。只要有了一颗,就一定会找到第二颗、第三颗。 集齐了五灵珠,对付水魔兽一定没有问题……” 数日后,灵儿终于出关了。 看起来似乎与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许长安却能明显感觉的出来,她的修为已经进入了另一重天地。 可以说,是真正的化茧成蝶了。 她是女娲后人,血脉中本就有着先天的强大的力量以及传承天赋。 有很多东西是无师自通的,一旦力量觉醒,自己就悟了。 “灵儿。” “夫君……” 灵儿一脸欣喜,如轻灵的燕子一般投到了许长安怀中。 “恭喜你,终于觉醒了血脉力量。” 灵儿喃喃道:“夫君,你不会嫌弃我吗?” “说什么傻话?你可是女娲后人……” “可是,在一些人眼中,却视我们为妖。” “那是他们没有见识,或者说是惧怕你们的力量,故意抹黑的。” “夫君,我想去找我娘亲……” 许长安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不说我也会带你一起去,找那拜月老儿报仇。 不过灵儿,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先找一些东西。” “找什么?” “五灵珠,只要集齐五灵珠,我们才有可能彻底解决那只水魔兽,而用不着再封印它。 封印,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只要有那拜月老儿,他就会想方设法破坏封印,让水魔兽脱困。”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五灵珠在什么地方,怎么找?” “这不,我已经找到了一颗。” 许长安微笑着取出水灵珠。 “哇,真的是水灵珠。” 灵儿一脸惊喜,接过水灵珠摩挲着。 虽然她没有见过水灵珠,但是,她却能感应到水灵珠的能量。 “灵儿,你放心,只要我们肯用心去找,我相信,用不了太久一定可以找到。” “好吧,我们一起去。” “对了灵儿,有一件事我对不起你……” 许长安将与林月如成亲的事讲了一下。 听完后,灵儿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默默地流泪。 “灵儿,对不起。” 许长安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泪珠。 “我没事,只是有些难过,但我理解你,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许长安越发疼爱,将她紧紧搂到怀中,柔声道:“灵儿,你放心,这一生,你都是我的妻子,我们永永远远都不会分离。” “嗯。” 有这句话,灵儿好受多了,静静地依偎在许长安怀中。 “好了灵儿,我们一起去向姥姥辞别,出去闯荡一番,寻找五灵珠。” “好!” 二人一起去找到了姜氏与水月宫一众人辞别。 之后,来到了盛渔村。 李逍遥眼见许长安又带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由得一脸羡慕…… 二女见了面,你看我,我看见。 过了一会,灵儿主动上前牵起林月如的手笑道:“月如姐姐长得真漂亮。” 林月如难得地乖巧:“灵儿妹妹更漂亮。” “行了,你俩别自夸了……” “我们姐妹说话,有你什么事?哼!” 林月如冲着许长安重重哼了一声。 说来说去,心里还是有些酸楚。 不过说起来也很奇怪,二女的个性迥然不同,但却十分投缘。 特别是赵灵儿,毕竟她从小在仙灵岛,对于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很少。 林月如虽然也没有离开过苏州,但从小听了不少江湖中的事,给灵儿讲起来,讲得那叫一个投入,听得灵儿如痴如醉。 看到这样的情形,许长安不胜欣慰。 …… 离开盛渔村后,许长安带着二女向着扬州方向而行。 因为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土灵珠就在半道上的黑水镇。 在原世界中,黑水镇北边有个将军冢。 将军冢有个血池,里面藏着一个修炼多年赤鬼王。 这家伙虽然不敢轻易在外面现身,但却操控着将军冢中的一个隋朝大将军的尸骸,令其将黑水镇的村民咬成僵尸。 再让这些僵尸四处吸人血。 吸来的血,汇集至将军冢下面的血池中供它自己享用及增强功力。 所以,这一次许长安去不仅是要得到土灵珠,同时也要为民除害。 一路上,不管是灵儿还是林月如,还十分雀跃,毕竟这是她们俩第一次在外面闯荡江湖,自然倍感新鲜。 每路过一处集镇,二女都要逛上一大圈。 对于她俩来说,这也是一次增涨阅历的大好机会,所以许长安一路上倒也不急,走走停停。 这一天,在路过一个小镇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哭闹声与一阵犬吠声。 “灵儿妹妹,我们去看看!” 林月如拉着赵灵儿飞快地奔了过去。 走近一看,林月如顿时气不打一处。 场中,一个家丁牵着一条巨型犬,身则站着一个富家公子,一脸得意的笑容。 一对夫妇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家丁故意放狗冲向那少妇,吓得少妇尖叫着,哭闹着,那男子也吓得不停地求饶。 林月如当即冲了出去,一把将那少妇拉了起来:“不用怕他们!” 那富家公子愣了愣神,随之双眼放光:“哟,这哪里来的小娘子?” “砰!” 林月如二话不说,一脚将那只巨型犬踢飞。 “嗷……” 那只耀武扬威的巨型犬惨叫了几声,随之吐了不少血,倒在地上抽搐。 “好!”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声呼了一声好。 原来,这富家公子名叫张甲,乃是镇里出了名的霸王。 这家伙喜欢养狗,家里养了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狗,而这只是最大的,也是让镇里百姓最害怕的。 这只巨型犬已经伤了镇里不少百姓。 被咬伤了,得不到赔偿不说,还不敢动手打狗。 以前,有几个百姓一怒之下打死了张甲的一只狗,结果竟被张甲叫来一群家丁围殴,其中一个被生生打断了一条腿。 去告官也没用,张家与官府穿一条裤子,去告官反倒还会挨一顿板子。 如此一来,张甲更是嚣张。 这对夫妇是一对外乡人,路经小镇,结果正好撞上张甲。 张甲眼见那少妇长得漂亮,一时间起了歹心,故意让家丁放狗吓人,想将这少妇掳回府中。 好在,没等他得逞,许长安三人正好经过,也算是救了这对夫妇逃过一劫。 张甲一见林月如如此彪悍,竟然一脚踢死他的狗,不由愣了愣,随之勃然大怒。 “你个贱女人,竟然踢死我的狗,快,把她抓起来。” 本来,许长安是打算看热闹的,因为他知道对方根本不可能是林月如的对手。 可是一听对方居然骂林月如,当下里一个闪身,没等那两个家丁出手,便已经一把掐住了张甲的脖子。 “狗东西,你敢骂我娘子?” 张甲说不出话来,只能徒劳地蹬着脚。 “放开我家少爷。” 那两个恶家丁竟然拔出刀来冲向许长安。 “砰砰!” 林月如挥舞着鞭子,一下将两个家丁打得吐血而飞。 “咳咳咳……你……你敢动本少爷……” 等到许长安手里一松,张甲终于喘过一口气,恶狠狠威胁了一句。 “卡!” 哪知,许长安手里稍稍一用力,直接捏碎了这家伙的喉咙,令之一命呜呼。 “不好了!” “出人命了……” 眼见张甲如一滩烂泥般倒向地上,一众百姓吓得四散而逃。 毕竟,他们可惹不起张家。 那对夫妇也吓得不知所措。 赵灵儿上前柔声道:“好了,你们赶紧走吧。” “多谢大侠,多谢女侠。” 夫妻俩赶紧转身而去。 赵灵儿随之走到许长安身边,有些不忍道:“夫君是不是下手重了些?这些败类教训一下也就是了。” “不,灵儿你错了……” 许长安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教导灵儿。 毕竟,他知道赵灵儿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水月宫,接触到的都是美好的东西,根本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么险恶。 所以,她才会如此心善,不忍看到血淋淋的画面。 “刚才想来你也多少听到了一些百姓的议论,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恶少,经常纵狗行凶。 假如我们不是正好经过,这对夫妇还不知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悲惨下场……” 就在这时候,一个老人家急急走了过来,小声道:“三位,你们赶紧走吧,一会张家的人来了,你们就走不掉了。” “没事的老人家,我们都有武功,不怕他们。” “唉,张家作了不少孽,总算有人出手收拾他们了……” 说完,老人家转身欲走。 “老人家,你能不能简单讲一讲?” “总之张家就是恶霸,欺压乡里,强抢民女,强占良田,坏事做尽……” 等到老人家离开之后,许长安冲着灵儿道:“灵儿,你听到了吧?” 这时,林月如也上前道:“没错,以前我在苏州城也收拾过不少恶少。 这些恶少简直就是禽兽不如,要是咱们没遇上,之前那个女人不知会有多惨……” 说话间,张家的人浩浩荡荡冲了过来,怕是有二十余个家丁。 同时,还带了好几条恶犬。 “让我来!” 林月如来劲了,一抖手上的长鞭,主动冲向了那群家丁。 那些家丁无非就是力气比普通人大一点,遇上林月如这样的高手,那叫一个惨。 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很快就倒了一片。 几条恶犬也被打得一只接一只倒在血泊中。 “好!” “打得好!” “报应,哈哈哈,这就是恶人的报应。” 眼见张家吃了这么大的亏,一众百姓那叫一个开心,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涌了过来。 许长安冲着灵儿笑道:“灵儿,看到了吧?以后你要多向月如学习。 善良,要看对谁。 对恶人善良,那就是一种纵容。 别信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样的鬼话。 那不过就是欺骗世人的一种说辞。 有很多恶人是源自骨子里的坏,一时心善放了他们,转过头,他们不知又会坑害多少百姓……” 2k “嗯!” 灵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收拾了这些家丁之后,许长安并没有离开。 他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赵灵儿体验一下人世间的恶人,到底有多坏。 根据他的经验,张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 所以,他故意带着赵灵儿与林月如在镇外一处废弃的屋子休息,等着对方上门送死。 对此,林月如自然没有意见。 毕竟,她从小就在武林世家长大,骨子里就有一股子疾恶如仇的侠气。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晚上,张家的报复偷来了。 不过张家人也不傻,心知遇上了三个高人。 故而不惜重金找来了一个人称“乌大师”的江湖术士对付许长安三人…… 第九章 将军冢激战 这个乌大师可谓大名鼎鼎,据说能上天入地,降妖除魔不在话下。 当然,在许长安三人面前,那就是个笑话。 要说本事,这老家伙的确有一点,要不然也不会闯下一些名气。 只可惜,也不过就是在小地方混混。 一开始,听张家人所说,只当是三个普通武林中人,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一到地点,但施法纵火,并施展撒豆成兵之术想要杀掉许长安三人。 结果,只一掌,便被许长安打得回了姥姥家。 当晚,张家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开始张家还试图救火,结果火势越烧越旺,一大家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偌大的宅院付之一炬。 镇里不少百姓已经睡下了,又被动静给惊醒。 一见是张家失火,不由一个个拍手称快。 这就是报应! 离开小镇之后,许长安对灵儿说:“灵儿,善良是一种美德,也是修炼之根本。 但是善良也要区分人,不能对谁都善良,一定要学会分清是非黑白,扬善惩恶,替行行道……” 灵儿的善,主要还是太单纯。 从小生活在仙灵岛上,眼中看到的都美好,不知人世间到底有多么险恶。 所以,许长安有必要一路上点化她,让她多多见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这一天,许长安三人来到了一处山谷。 这本是一处荒凉的山谷,但谷中却搭建了不少简陋的草棚子,还有不少山民。 此时,一众山民正拿着木棒、锄头之类的家伙与一群狼对峙。 一般来说,狼是欺软怕恶的。 要是人少,它们早就展开攻击了。 可现在,村民老老少少至少有七八十人,其中也有不少精壮汉子,而且一个个手中有家伙。 按理,这样的情形之下,狼群早该退散了。 可这群狼却没有一丝退散的意思,而是虎视眈眈,似乎在寻找出击的机会。 “夫君,那只头狼有问题。” 山坡上,灵儿忍不住冲着许长安说了一句。 “嗯。” 许长安点了点头。 他当然也看出来了,那只头狼显然已经不是一只普通的狼,看样子应该是一只即将成精的狼。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家伙才不甘心就此退去,想利用村民恐惧的心理,先对峙,只要村民精神崩溃,便发动攻击。 “嗷!” 过了一会,头狼发出了一声长嗥。 “嗷呜~” “嗷呜~” 狼群也跟着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嗥叫声。 果然,这样的战术还是颇有效果的。 虽然村民在人数上占优势,但毕竟其中有不少老人、妇女与孩子。 一听这阵狼嗥之声,一些孩子吓得大哭,妇人也大声尖叫,人群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嗷!” 头狼再次发出一声长嗥。 这是一声命令。 突然间,几只体型庞大的狼不知什么时间竟然绕到了村民的背后,一只一只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冲向人群后面的几个小孩子。 显然,这些狼也懂得战术。 一开始的对峙,一是为了瓦解村民的斗志,二来也是为了吸引村民的注意力。 另外几只狼则悄然绕行,绕到村民身手突袭。 如此一来,村民最后的一丝坚持必须崩溃,必然队形大乱,陷入一片混乱。 这时候,便是狼群的最佳进攻时机。 算计的倒是相当不错。 只可惜,头狼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次遇上了煞星。 “啊!” “不好了,狼从后面攻过来了。” 果然,村民陷入了混乱。 “休!”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一柄飞剑凌空飞来,眨眼间便将那几头狼斩成了两段。 头狼大吃一惊。 这家伙已经开启了灵智,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聪明。 一见飞剑掠来,便预感了极大的危险,当即吼了一嗓子,随之掉头而逃。 “休!” 那柄飞剑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眨眼间便飞了过去,一剑将之斩为两段。 头狼一死,群狼无首,当下里四散而逃。 许长安倒也没有去赶尽杀绝,收回飞剑,带着赵灵儿与林月如从山坡上飞奔而下。 他是可以御剑而飞,但现在林月如还不能飞。 “多谢仙师救命!” “多谢仙师!” 虽然三人没有飞,但是刚才的飞剑可不是一般人能驱使的,所以一众百姓依然还是跪了下来,纷纷磕头谢恩。 “都起来吧。” 许长安走到人群前抬了抬手。 随之,冲着一个老者问:“老人家,你们怎么在此搭棚屋生活?” 老人叹了一声:“回仙师话,我们本是白沙村的村民,最近白沙村一带不太平,有僵尸害人。 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了避祸,只能拖家带口暂时离开。” “僵尸在哪?” 林月如一下子来劲了。 从小到大,她倒是揍过不少恶人,可从来没有与妖魔鬼怪打斗过,颇有些跃跃欲试。 “据说,是从黑石镇跑出来的。” “对对对……”另外一个村民附和道:“听说黑石镇所有人都死了,全都变成了僵尸。” “这些僵尸十分可怕,专吸人血……” “被那些僵尸吸过人血的人,也会变成僵尸害人。” “上次听人说,有人见过一个将军装扮的僵尸,好像是僵尸的头头……” “仙师神通广大,还请救救我们。” 一众村民又开始恳求。 “嗯,你们都回村吧……” “啊?” 一众村民面面相觑。 毕竟,那些僵尸是四处活动的,仙师又不可能随时住在村子里保护他们。 许长安笑了笑:“放心,到时我会在村子四周布下一个符阵,那些僵尸就不敢进村了。” “太好了,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一众村民惊喜不已,纷纷拜谢。 随着一众村民来到白沙村之后,许长安取了一些符出来张贴在四周。 最后又吩咐一众村民:“你们要看好这些符,不要让人揭了去。另外,这几天最好不要离开村子。 思路客 再熬几日,等我们消灭了僵尸也就没事了。” “多谢仙师。” 离开白沙村之后,许长安三人当即奔赴黑石镇。 果然,一靠近白沙镇,远远的便传来了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一进镇,许长安颇有些无语。 感觉自己好像是来到了《生化危机》的拍摄现场。 街上游荡着不少僵尸,有的僵尸还在相互嘶咬。 血淋淋的画面,别说赵灵儿,就连林月如这个彪悍的小妞儿也开始弯腰呕吐…… 许长安摇头叹息了一声。 虽然他知道这些僵尸曾经都是镇里的百姓,但现在都已经不是人了,全是行尸走肉,留着只会祸害更多的百姓。 “走吧,到镇子外面去。” “啊?咱们就这样走了?” 林月如一脸不解。 “不是走,是烧了这个小镇。” 林月如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火烧僵尸。” “对,将它们火化,反倒是一种解脱,功德无量。” “好!” 于是,三人分头行动,开始在镇子外围纵火。 一旦有僵尸冲出来,便一掌打回去。 很快,整个黑石镇浓烟滚滚,火焰冲天。 为了加快速度,以及给火焰加温,许长安又施了法术,风助火势,越烧越烈。 仅仅两个时辰,偌大的黑石镇已然变为一片废墟。 期间冲出了几只僵尸,又被许长安、林月如一片“好心”给送了回去。 “好了!完美解决。” 许长安查看了一会,确定所有僵尸都已经焚烧为渣,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便该去将军冢解决那只赤鬼王以及那只被其变为僵尸王的隋朝将军。 虽然许长安并不知将军冢的具体位置。 不过这不要紧,他会看风水。 从鬼吹灯世界开始,他便已经积累了大量的天星风水方面的知道。 而且随着修炼的精深,别说风水,就算是观天象,察天机都不成问题。 寻一个将军墓,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入夜。 许长安来到了距离黑石镇七八里开外的一处山谷。 那个将军冢正是位于这片山谷内。 “好浓的魔气!” 赵灵儿已经觉醒了女娲一族的血脉,对于魔气的感应相当敏锐,不由皱眉说了一句。 “嗯!”许长安点了点头:“估计那赤鬼王不是阴魂,而是一只魔物。” 林月如有些迫不及待道:“咱们快进去灭了这个魔头。” 许长安抬手捏了捏林月如的小脸,笑道:“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多学学灵儿。” “哼,就知道你偏袒灵儿姐姐。” 林月如有些吃醋。 灵儿赶紧道:“月如妹妹,夫君是在逗你呢。” “你俩都欺负我。” “那一会让你多欺负一下那只魔头。”许长安笑了笑道。 “这还差不多。” 这下,林月如满意了。 “不过,一会你们俩还是要多加小心。” “知道啦。” “走,进去。” 许长安抬了抬手,带着赵灵儿与林月如一起进入了将军冢。 进去之后,里面更是有一股浓浓的血气以及森森寒气扑面而来,还有一股子腐朽的气息。 一路上,三人看到了不少尸骸。 这些尸骸显然是多年积累的,也不知那赤鬼王到底害了多少人。 “可恶,一会本小姐非要将那赤鬼王挫骨扬灰不可。” 林月如愤愤然道。 前行了一段,突然间,一阵阴风袭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带着几个小兵恶狠狠冲了出来。 正是那僵尸王,以及几只小僵尸。 “让我来!” 林月如抢先一步冲了出去。 灵儿怕其有失,也跟着冲了上去。 许长安没有动手,因为他想让二女经历一下实战,也好磨练一番。 同要,灵儿也抱了这样的心思。 以她现在的实力,一个人对付这只僵尸王也没问题,不过她想练练手,熟悉一下自己的力量。 相对来说,林月如的修炼要低一些。 虽然她天赋极高,但毕竟不像灵儿有先天优势,所以,倒是显得有些吃力。 好在灵儿从旁且攻,不时地利用她自身的力量加持到林月如身上。 这是她的种族天赋之一,可以将自己的灵气加持到自己人身上,能起到疗伤,以及增加队友力量的奇效。 二女彷佛有着天生的默契,很快便配合无间,先杀了那几只小僵尸,接着开始联手对付那只僵尸王。 林月如身上带了三种武器,有长鞭,有剑,还有刀。 而且,她也会一些法术,比如气剑指。 她可以将自身的真气凝聚在指尖,发出剑一般的光芒与力量攻击敌人。 缠斗了一会儿,那只僵尸王已然伤痕累累,林月如与赵灵儿却一点伤都没有,越战越勇。 那只僵尸王似乎也有了一些灵智,眼见情况不对,干脆掉头逃向深处。 “不用追它,正好,进去一起收拾。” 许长安唤住二女,三人继续向着将军冢深处而行。 血气越浓。 魔气也越来越浓。 “小心,那赤鬼王恐怕快要出现了。” 许长安小心提醒了一句。 “嗯。” 二女倒也没有大意,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果然,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数丈方圆的血池。 里面全是鲜血,血池上方弥漫着一股子澹澹的黑雾。 “嗷!” 那只僵尸王也在血池附近,一见三人出现,不由发出了一声威胁的怪啸。 “呵呵,赤鬼王,出来吧,别装神弄鬼了。” 许长安冲着血池说了一句。 “轰!” 随着一声轰响,血池里突然窜出了一个不人不鬼的家伙。 正是那赤鬼王。 “可恶,我本不想与你们为敌,你们非要与我作对是不?” 赤鬼王阴森森道。 这时,许长安终于发现,这家伙其实是个人。 准确地说,是个已经入了魔的人,变成了半人半魔。 江湖中有不少妄图走捷径的修士,为了速成,不惜修炼魔功甚至是禁忌之术。 这个赤鬼王,正是其中一个。 这家伙以前其实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资质一般,在门派中属于经常被人忽视的存在。 偏偏,这家伙自尊心极强,嫉妒心也强。 他想出人头地,想拥有出众的实力。 可惜天赋有限,修炼了数十年依然还是默默无闻。 有一天,这家伙无意中在一处山野间遇到了两方人正在激斗。 眼见着双方都斗得两败俱伤,这家伙居然暗中下手,杀手夺宝。 在一具尸体上,他发现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一个古老的修炼秘术。 赤鬼王惊喜不已,通篇看了一下,方知是一篇邪术,需要利用大量人血修炼,以吸取其中的能量。 明知是邪术,但是赤鬼王为了追求力量,依然开始偷偷修炼,暗中不知杀了多少人,饮其血液修炼。 后来,师门有所察觉,开始排查。 这家伙心知一旦被查出来,小命难保,于是趁夜逃离。 找来找去找到了这处将军冢,利用江湖秘术控制了墓里的隋朝将军,将其炼为僵尸为其效命…… 第十章 彩依报恩 “哼,你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受死!” 林月如冷哼了一声,长鞭一甩,向着赤鬼王攻了过去。 没想到,这赤鬼王的力量十分强悍,竟然一把抓住鞭梢一扯,令得林月如手心一热,手中的鞭子竟然脱手而飞。 “轰!” 随之,血池中的血液竟然化作十几只怪物,张牙舞爪扑向三人。 许长安重重挥出一拳。 “轰!” 又是一声轰响。 只一拳,便破解了赤鬼王的攻势。 毕竟,这家伙虽然入了魔,但修炼的时间尚短,还不成气候,充其量就是前期的一只小boss。 所以,许长安并没有出多大的力,还是想让林月如与赵灵儿多多磨练一番。 “可恶!” 林月如一咬银牙,“唰唰唰”抬手便是一大把铜钱扔过去。 这也是她的拿手绝技之一:金钱镖。 赤鬼王再次掀动血池中的血液,挡住了密集的金钱镖。 不过灵儿也在同时发动了五雷咒。 “噼啪!” 一声雷鸣,顿让赤鬼王头顶冒烟,哇哇乱叫。 “太好了,这家伙怕法术。” 林月如毕竟也是聪慧之人,一下子就找到了赤鬼王的弱点。 的确。 赤鬼王的力量其实是依仗着土灵珠,这是它在将军墓中找到的,那简直是欣喜若狂。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颗土灵珠,他才能顺利操控那只隋朝将军尸首变成吸人血的僵尸。 而土灵珠的属性主要是物理方面的属性,再加上赵灵儿的五雷咒乃妖邪之克星,效果更佳。 许长安其实知道赤鬼王的弱点,但他没说,就是想让赵灵儿与林月如自己去积累临战经验。 好看的言情 不过,赵灵儿如今已经觉醒了血脉力量,灵力一天比一天强。 所以她在对付赤鬼王时并不显吃力。 她明白许长安的心思,所以一边缠斗,一边指导林月如如何应敌,好让林月如快速成长起来。 终于,赤鬼王不敌了,眼看着逃也没处可逃,便开始扮可怜,想要求饶。 结果,不求饶还好,一求饶,被许长安一掌拍飞。 “轰!” 赤鬼王的身体重重撞到山壁上,张口喷出一大口血。 同时,一颗泛着土黄色光茫的珠子也跟着喷了出来。 “太好了!” 许长安欣喜不已,虚空一抓,便将那土灵珠抓到了手心。 “这是它的内丹?”林月如一脸惊讶地问。 “不!” 许长安摇了摇头,摊开手心问赵灵儿:“灵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土灵珠?” 赵灵儿一脸惊喜。 “没错,这就是土灵珠。” “这也太巧了吧?喂,坏人……”林月如掐了许长安一把:“你是怎么知道土灵珠在这里的?” “天机不可泄露……啊,你轻点,你想谋害亲夫啊?” “哼,说不说?” “好吧,其实我是推算出来的,只要手中有了一颗灵珠,就可以慢慢推演其它灵珠的下落。” “你没骗我?”林月如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骗你做啥?” “好吧,这珠子给我。” 林月如一把抢了去,并飞快地藏到身上。 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许长安笑了笑:“本就打算给你的,有了这颗珠子,你以后的修炼可谓事半功倍,而且还会自行领悟到一些土系的法术。” “真的?”林月如惊喜不已。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要多用心与它沟通。还有,到时候一定要先除去它沾染的魔气,千万别入魔了。” “对!”赵灵儿附和道:“毕竟这珠子被那魔头得了去,也不知多少年了,一定要先清除魔气,再让它认主。” “嗯嗯!”林月如飞快点头:“明白了。” “夫君,你算算下一颗珠子在什么地方?” 赵灵儿说了一句。 “嗯……我算算啊……”许长安装模作样闭眼算了一会,随之道:“应该在金陵城附近。” “金陵城?太好了!”林月如不由一脸惊喜:“正好,我去看看云姨。” 林月如说的云姨,乃是她的姨妈,也就是她母亲的妹妹。 数日后,三人一起来到了金陵城,一路打听找到了尚书府。 林月如的姨父乃是当朝礼部尚书,其子刘晋元从小便喜欢表妹林月如,一直想要娶林月如为妻。 只可惜,刘晋元只是个文弱书生,而林月如喜好习武,意中人也必须是习武之人,以后也好夫唱妇随一起闯荡江湖。 所以,她一直只将表哥当作自己的哥哥。 在比武招亲之前,刘晋元曾经登门求亲,却被林月如一口拒绝。 闷闷不乐之下,只得独自返回金陵。 门口的守卫一见三人走过来,当即上前喝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其实,林月如以前来过姨父家里,只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如今长大了,守卫自然也不认得她。 “本小姐是林家堡林月如,前来探望我姨娘姨父。” 一听是林大小姐来了,守门哪敢怠慢?有人赶紧去禀报,有人则恭恭敬敬将林月如三人迎进府内。 不久后,云姨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急急来到前厅。 “云姨!” 林月如欢快地扑到云姨怀中。 云姨一脸激动:“如儿,我的如儿,可想死姨娘了。” 林月如成亲时,时间定的比较仓促,而且当时刘晋元病倒了,云姨抽不开身,没有去参加林月如的婚礼,心里颇有些遗憾。 没想到,林月如却来到了金陵,她心里自然很是欢喜。 “如儿,这二位是……” 如果只是许长安一个人来,她自然能猜到一定是林月如的相公。 可现在赵灵儿也在,所以她有些疑惑。 “云姨,这就是如儿的相公许长安,这位是灵儿妹妹……” “晚辈见过云姨!” 许长安拱手见了一礼。 “灵儿见过云姨。” 灵儿也上前见了一礼。 “这是……” 云姨一脸惊疑地瞟向林月如。 要说是随行的丫鬟,可赵灵儿看起来怎么也不像丫鬟。 “云姨,说来话长,回头再说。对了,上次云姨来信说表哥病了,现在应该好了吧?” 一提这事,云姨不由悲从心来,摇了摇头:“你表哥也不知患了什么病,成日里昏昏沉沉,卧倒在床。” “啊?病的这么重?”林月如不由大吃一惊。 “是啊,为了给你表哥冲喜,我和你姨父商量,给你表哥娶了一房妻子……” 其实,在云姨想来,儿子怕是患了相思病。 当母亲的,从小看着儿子长大,又如何不知儿子的心事? 她知道儿子一直都喜欢林月如,她也巴不得促成这门亲事,大家亲上加亲。 只可惜,二人有缘无份。 所以,刘晋元病倒之后,云姨一方面是为了冲喜,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儿子身边有个人,也好早点收心。 就在这时,一个体态清盈,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 “儿媳给母亲请安。” 一进门,女子便冲着云姨福了一礼。 “彩依,你来的正好,这是你表妹林月如,这位是表妹夫许长安,这位……是灵儿姑娘。 如儿,这就是你表哥刚娶的妻子彩依。” 双方彼此见了个礼,随之,林月如上前拉着彩依的手道:“表嫂,我表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好一些了,只是晋元身子骨弱,可能还要调养一段时间。” 这时,许长安道:“彩依姑娘,在下略懂一些岐黄之术,不如在下去看看怎么样?” 没等彩依开口,林月如抢先道:“走走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走吧。” 云姨也说了一句。 在往后院的路上,云姨讲了一下彩依入府的经过。 “那天,晋元从外面回来,精神很不好,当晚便晕了过去。 你姨父找了不少郎中来,还请了个御医,结果都没治好你表哥,说是有可能误食了什么毒物,如今毒已扩散全身,恐怕性命难保。 当时,我和你姨父很是伤心。 这时候,彩依来了,她是来府里应聘下人的。 本来,我和你姨父根本没有心思找人,但她说她会一些医术,还会解毒。 于是,我和你姨父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让她给你表哥看看。 没想到,她熬了些药给你表哥服下之后,你表哥的脸色倒是转变了不少,没之前看起来那么灰暗。 就这样,我们将她留了下来。 经过彩依的治疗,你表哥的状况减轻了不少,虽说时常昏睡,但经郎中检查之后,说你表哥的精神好转了不少,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我和你姨父惊喜不已,商议了一番,决定给你表哥冲冲喜,让彩依嫁给你表哥……” 林月如一脸恍然:“难怪,我就说这么大的事,你和姨父怎么没有通知我们来参加婚礼。” “这不是特殊情况么?你姨父说,你表哥现在还没有痊愈,等他彻底好了,再请大家到府里一聚,热闹热闹……” “对对对!”林月如鸡啄米般点头:“希望表哥快点好起来。” 虽然她拒绝了表哥的婚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讨厌表哥。 主要是感情不一样,她对表哥并没有半丝男女之间的感情,完全是一种兄妹之间的感情。 所以,自然也不希望表哥有什么事。 来到刘晋元的房间之后,许长安上前把了把脉,仔细查看了一番,随之摸出一颗丹药道:“服下这颗丹药,我保证,两天之内他就可以下床行走。” “真的?” 云姨惊喜不已。 彩依也一脸惊愣,忍不住仔细打量了许长安几眼。 “嗯!”许长安点了点头:“晋元表哥的确是一种中毒的症状,而且不是一般的毒。” “不是一般的毒?那会是什么毒?” “不出意外的话,是一种妖毒。” “啊?” 云姨大吃一惊。 “云姨不必担心,这还是要感谢彩依姑娘,她已经尽力替晋元表哥清除体内的毒,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或许晋元表哥已经不行了。” “彩依……” 云姨泪流满面,紧拉着彩依的手哽咽道:“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 “娘,我们现在是一家人,用不着说谢。”彩依柔声道。 “对对对,你现在是晋元的妻子,是我的儿媳妇……” 云姨一脸欣慰。 “我这颗丹药乃是高人所赠……”许长安继续道:“是专门驱除各类妖毒的。只要妖毒一除,晋元表哥自然会慢慢好转。” “太好了,长安,多谢你,这么贵重的丹药,真不知……” 云姨又要说一番感激的话,林月如哼了一声道:“云姨,不用感谢他,这家伙身上不知藏了多少好东西,哼!” 说完,林月如一脸挑衅地瞪着许长安。 这的确是她心里的一块心病。 因为她知道许长安身上有储物的法宝,厚着脸皮讨要。 只是,许长安那是随身空间,系统自带的,就算想给也给不了。 所以,这妞儿颇有些幽怨。 “如儿,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说,长安救了你表哥,那我们全家都得感谢他。” “云姨太客气了,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 下午,刘尚书回到府中,自然是盛情款待。 当晚。 许长安悄然来到了刘晋元房门外,一道神识释放,正在房间里发呆的彩依有所感应,不由走了出来,并追着许长安的身影来到府外一处僻静之处。 其实,白天的时候,她就知道,许长安已经看出了她的身份。 她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修炼千年的蝶妖。 她之所以入府救治刘晋元,并自愿嫁给他,完全是为了报恩。 那一天,刘晋元闷闷不乐,一个人去郊外散心。 没想到,走到一处树林边时,发现了一只七彩蝴蝶正在蛛网上挣扎。 一只块头很大的蜘蛛正在爬向那只蝴蝶。 刘晋元一时不忍,就地找了一根树枝救下了那只七彩蝴蝶。 却没想到,那知蜘蛛却顺着树枝飞快地爬了过来,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当时,刘晋元也没有在意,眼见着那只七彩蝴蝶翩翩飞走,这才转身回城。 没想到快到家门口时,便感觉头晕恶心,之后便一病不起。 他压根不知道,他的一时起意,却结下了一段奇缘。 那只七彩蝴蝶正是彩依。 虽然她早已化成了人形,但那段时间正值修炼的紧要关头,故而变回了本体。 而那只蜘蛛,也不是一只普通的蜘蛛,乃是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蜘蛛精,自号毒娘子。 那时候,彩依一直在城郊的森林中修炼。 而毒娘子在修炼有成之后,竟然霸占了那片树林,并改名为黑暗森林。 毒娘子一直觊觎着彩依的千年修为。 只不过,平日里它没有把握斗得过彩依。 直到那一天,终于逮到了机会,趁着彩依虚弱之际布下了一张网,终于网住了彩依。 却没想到,正要吸纳彩依的修为时,彩依却被刘晋元所救,气得它咬了刘晋元一口。 本来,被它咬中之后,刘晋元必死无疑。 结果,彩依却来到了刘府,不惜用自身的修为帮助刘晋元继命,要不然,刘晋元早就毒发身亡了…… 第十一章 雷灵珠到手 “彩依见过仙长。” 彩依修炼了千年,自然知道许长安不是什么神仙,只是一种客套的尊称罢了。 许长安笑了笑:“表嫂不必多礼。” 听到表嫂这个称呼,彩依愣了愣。 她知道许长安看出了她的身份,以为许长安警告她离开之类,难道猜错了?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要不然也不会不惜修为替晋元续命。” “你看出来了?” “没错,他的体内明显有属于你的力量。我想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修为对你来说相当重要,为什么要消耗自己的修为医治一个凡人?” 尽管许长安大致知道原因,但还是想听听彩依怎么说。 “唉!” 彩依叹了一声。 “如果不是晋元,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彩依讲解了一番缘由。 “原来是这样……那只蜘蛛精还在黑暗森林?” “是的!” 彩依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晋元那边你不必再消耗修为了,我能治好他。 至于那只蜘蛛精,我也会收拾她。” “多谢仙长!” “不必叫我仙长,就叫我长安,不管怎么说,大家也算是一家人。” 彩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吧。” 这时,许长安又取出一颗丹药抛了过来:“这颗灵丹应该可以弥补你之前消耗的修为。” “这……”彩依一脸惊喜与感激,随之再次盈盈福了一礼:“多谢仙……多谢长安。” “没事,以后好好修炼,争取早日修成正果。” “嗯。” 彩依点了点头。 “好了,我走了。” 许长安身形一晃,转眼间消失无踪。 果然,两天之后,刘晋元的身体基本康复了,刘尚书夫妇自然感激不尽,一再向许长安道谢。 林月如也难得地露出温柔的一面,竟然破天荒对许长安说了一声谢谢。 “你谢我做啥?”许长安笑道。 林月如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表哥在我心里终究就像是哥哥一般。他过的好,我心里也开心。” “嗯。” 许长安不由将林月如搂入怀中,爱怜地摩挲着她的秀发。 “对了相公,我总感觉,彩依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听到这话,许长安想了想,终于还是告诉了她实话。 “其实,彩依是一只有着千年道行的蝶妖……” “啊?” 林月如大吃一惊。 “你不用惊讶,她并无害你表哥之心,相反是在救他。” 许长安将个中缘由讲了一番。 “没想到,还有这般感人的故事。” “没错,她是个懂得感恩的女人,心地善良,早晚有一天会修成正果。” “可我表哥只是一个普通人,岂不是耽误她了?” 许长安摇了摇头:“也不算耽误,你表哥不过数十年寿命。 几十年的时间,对于彩依来说算不得什么,而且也算是她命中注定的一场红尘劫。 渡过了这一劫,说不定对她以后的修炼会大有好处。” “哼,你也是我命中的一劫!” 林月如哼了一声。 许长安不由笑了:“那你完了,我可不像你表哥,我有无穷无尽的寿命,你再也甩不掉了。” 接下来,许长安陪着赵灵儿、林月如在金陵城中好好逛了两天。 随后,终于去了黑暗森林。 一进黑暗森林,不时的便能看到一些尸骨,也不知这蜘蛛精到底害了多少人。 “可恶,本姑娘一定要将这蜘蛛精挫骨扬灰!” 林月如愤愤道。 “大言不惭!”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 紧接着,一团雷球向着三人奔袭而来。 “轰!” 许长安抬掌便将这团雷球击溃。 “好手段!” 随着话音,一个妖饶的女人走了出来。 正是那自称毒娘子的蜘蛛精。 “灵儿、月如,这次是你们练手的大好机会。”许长安侧过头,冲着赵灵儿与林月如说了一句。 这毒娘子的手段可就远比那赤鬼王厉害多了,毕竟修炼了数百年,而且还能驱使雷灵珠的力量。 “噼啪!” 赵灵儿一出手,也是雷电术。 毒娘子吃了一惊,急急躲避。 虽然她有雷灵珠,但也不敢直接去抗雷。 林月如冲了上去,火力全开,将自己一身所学轮番着尽情发挥。 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与修炼,再加上土灵珠的力量,她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与赵灵儿联手,与那毒娘子对战丝毫不落下风。 关键是,许长安一开始出了一掌之后,接下来就站在一边掠阵,这也令得毒娘子心神不安。 她知道,今日怕是遇上真正的对手了。 斗了一会,眼见无法取胜,毒娘子不由一咬牙,发动了她的压箱底的绝技:万蜘阵。 一缕缕黑雾弥漫,令得黑暗森林真的变成了黑暗森林。 而这些黑雾,不停地窜出大大小小的蜘蛛,向着三人涌了过来。 同时,毒娘子还利用雷灵珠发动了雷击。 这下子,终于让赵灵儿与林月如变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许长安冲上前去,体表冒出了一层金光,令得那些涌上前来的蜘蛛纷纷化为黑雾消散。 原来,这些并不是真的蜘蛛,而是毒娘子的法力所化。 “灵儿,用三昧真火,驱散这些黑雾。” “好!” 赵灵儿应了一声。 随之一手执仗,一手捏了个法诀,开始施展离火咒。 赵灵儿有着女娲血脉,力量觉醒之后,自行就领悟了不少法术,风系、火系、雷系、冰系等等。 除了这些,还有辅助类的,恢复类的,以及一些控制类、召唤类法术。 就凭这些,就远非普通修炼者能比拟的。 果然,三昧真火一出,黑雾迅速退散。 毒娘子气得差点吐血。 不过,她已经顾不上气了,她连压箱底的绝技都用上了,结果还是未能困住对手。 再不逃命,恐怕就晚了。 于是,瞬间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蜘蛛,并张口吐出一张蛛网想要拖住对手,随之掉头便逃。 “想逃?” 许长安喝了一声,念头一动,一道赤影掠过,不仅噼开了蛛网,而且去势不减,斩断了一条蜘蛛腿。 赵灵儿与林月如也纷纷追了上去,各自施展大招。 没过多久,终于灭了这只大蜘蛛。 当然,雷灵珠也顺利到手。 赵灵儿惊喜不已,忍不住道:“夫君,没想到你的推演术这么厉害,还真的找到了雷灵珠。” 《剑来》 许长安一脸欣慰:“如今,我们已经有了水灵珠、土灵珠、雷灵珠,只差风灵珠和火灵珠了。” 林月如急急问道:“那你快算一算,这两颗珠子在什么地方?” “不急,你俩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修炼与历练,要不然很难与拜月教主抗衡。” 赵灵儿点了点头:“也是。” 这一次,林月如倒也自觉,没去抢雷灵珠,主动道:“灵儿妹妹,雷灵珠你收下,这样你的五雷咒会更加厉害。” “嗯!” 灵儿欣喜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许长安带着二女开始四处游历,同时也针对她俩的特点提出一些修炼方面的意见。 如此一来,二女的修炼进度更是一日千里。 这一天,三人来到了蜀中一处小镇。 到了镇里,发现镇子里的气氛有点不一样,几乎家家门口都贴着一张画像。 说是门神吧,又不是。 说是神像吧……画上的像看起来獐头鼠目,没有一点神仙的气态。 当然,也不是说神仙就没有长得獐头鼠目的,但至少看起来有仙气,而这张画像没有一丝仙气不说,反倒是有些猥琐。 而且,还有一些百姓在街边点烛插香,冲着那画像叩拜。 “奇怪,他们拜的到底是什么神?” “不知道,”许长安摇了摇头:“那边有个小摊,咱们去尝尝,随便问问。” “好!” 小摊前还立着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担担面”三个字。 “咦?啥叫担担面啊?” 林月如好奇地问。 许长安笑着解释:“担担面的意思,就是挑着担子到处卖。你看,这不就有一副担子么?” “原来是这样……好香,老板,快,来三碗担担面。” “要得!” 摊主是个中年汉子,应了一声开始煮面。 “对了,三位能否吃辣?” “少许吧,微辣就行了。”许长安回了一句。 “花椒要不要?” “花椒是啥?”林月如又听不懂了。 摊主眨了眨眼:“花叔就是……麻麻的……” “哦,麻椒是吧?不要不要!”林月如赶紧摆着小手。 她吃不惯这玩意儿,以前好奇尝过一颗,结果差点喘不过气来。 当然,她吃法不对,花椒是需要文火烘培,再研磨成粉,与辣椒搭配,独有一种麻辣鲜香的味道。 而且,花椒还是一味中药。 直接放嘴里嚼,很少有人受得了。 许长安倒是无所谓,他走南闯北啥东西没吃过? 赵灵儿倒是好奇地让少放一些尝尝。 面下好之后,油辣子一泼,顿让人食欲大振。 “不错!就是这个味儿。” 许长安挑了一些尝了尝,不由赞叹了一声。 很久没有吃过如此地道的川味了。 赵灵儿则皱着眉头,似乎有点吃不惯。 不过,过了一会,却又感觉挺香,吃的津津有味。 “对了老板,我看这里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像,还有人在拜,不知这是什么神?” 一听此话,老板一脸肃穆,侧身冲着镇外的一座山头拜了拜,这才回道:“这是我们当地的山神,神通广大,保佑我们百姓不受妖魔鬼怪的侵害。” “哦?真的呀?那我们也得去拜一拜。” “好啊好啊,就在那座山头上……” 摊主指了指西侧的山:“山神庙的香火可旺着呢,每日里都有不少百姓去上香,连外乡也有不少人来。” “行,我们一会就去。” 吃完面条,许长安带着二女在街上逛了一会,便一路上山而去。 没想到,上下山的人还真多。 走了一半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并且还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哭骂声。 “放开我……还我媳妇来……放开我,你们这些王八蛋,被鬼迷了心窍……” “这个人疯了,赶紧赶下山去。” “再闹把他扔下山……” “滚!” 没想到,那个哭骂的男子还真被人给扔到台阶外的坡地上,翻滚着往山下而去。 许长安不由皱了皱眉,暗中释放了一丝力量,减缓了那男子翻滚的速度。 随之冲着赵灵儿与林月如道:“先不上山,咱们去问问那个人是什么情况。” 本来,许长安对那所谓的山神就有所怀疑。 现在一听那男子说什么还他的媳妇来,心中疑虑更深。 于是,三人踏上坡地,走向那男子。 “这位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那中年男子摔的七荤八素,缓了一会方才缓过劲来,不由抬眼看了看许长安三人。 随之脸色一变,急急道:“这二位姑娘千万不要上山去,千万不要上山去。”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就是个妖人,可怜我当初被猪油蒙了心,还带着媳妇一起来拜神……” 中年男子呜呜咽咽地哭着,断断续续讲了一下情况。 大约在一年前,青山镇一带突然闹妖,害死了不少百姓。 百姓们找了几个高人来捉妖,结果妖却越闹越凶。 这时候,来了一个精瘦的老人,自称是山神,前来救助百姓。 一开始百姓根本不信。 没想到,这老人一出手,还真的捉了几只妖。 自此后,青山镇也没再闹妖了。 而且这老人还出手治好了几个百姓的病,有一个卧床多年的汉子,双腿本已残疾了,经过道人医治,居然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下子,百姓信服了,纷纷凑钱在山上修了一座山神庙。 山神庙一修好,便有不少百姓纷纷去上香。 那个自称山神的老人也大开方便之门,说是要寻找有缘人点化。 这下子,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百姓前往。 后来,更有不少百姓在庙里长住,以山神的仆人自居,希望能够得到山神的点化。 中年汉子名叫阿山,听说山神很灵,便点着自己的媳妇前去山神庙。 没想到,这一去,他媳妇却被留了下来,说是有点化的资质。 一开始,阿山还很高兴,认为媳妇撞了大运。 好在他还算清醒,后来经过多番打听,感觉有些不对劲。 经过他的打听,那些说是有点化资质的大多都是女人。 心存疑虑之下,便跑到山神庙去,说要见自己的媳妇。 结果,里面的人却不让他见,说了一大堆理由,阿山心里一急,与对方发生争执,结果竟然被对方蛮横地扔到山坡上…… “像我这样遭遇的可不止一个两个,我打听过,还有不少。 他们不让我见我的媳妇,一定有问题……” …… 第十二章 女娲神庙 不久后,许长安带着赵灵儿、林月如一起来到了山神庙。 这就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果然不出所料,赵灵儿、林月如一入山神庙就被人盯上了。 两个妇人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分别拉着赵灵儿、林月如的手,说她俩与山神有缘,只要留下来潜心拜山神,说不定有机会成为山神的亲传弟子。 赵灵儿、林月如故作惊喜,一口应承下来。 接下来,二女被人带着来到了山神庙后院,说是去什么念室。 进去之后,二女方才发现,这间看似不大的念室,竟然别有洞天。 机关启动之后,下面竟然有一个规模很大的地宫。 看样子,这个地宫应该是利用了之前山体的空腹改建而成。 而且,这样的改建并非人力,而是神通,准确地说,是利用了妖术。 这一点,赵灵儿很容易就能感应出来。 虽然是地宫,但下面的光线却很充足,点了不少灯,还有夜明珠什么的。 而地宫里,差不多有上百个女人,年龄不等,看样子十几岁到四十余岁的都有。 这些女人三三两两待在不同的石室中,大多数盘腿而坐,双眼微闭,一脸虔诚,口中念念有词。 但也有的一脸麻木,或是低声哭泣。 那两个妇人将赵灵儿与林月如带到一间石室内,随之道:“你俩先等会儿,晚一点会有人带你们沐浴更衣,参拜山神老爷。” 等到两个妇人离开之后,二女不约而同走到同石室的妇人身边。 那个妇人三十余岁的样子,模样姣好,不过看样子应该哭过,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位大嫂,你怎么了?” 妇人瞟了二女一眼,长长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赵灵儿再次问:“大嫂,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你有没有见过山神?” 妇人脸色一惊,小声道:“你们别问了……” 就在这时,也不知哪里走过来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冲着赵灵儿与林月如恶狠狠道:“坐到一边去,不许打听这打听那。” 林月如不忿道:“你这个倒是奇怪,我们聊聊天怎么了?” 那男子勃然大怒,快步走到林月如身边,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下去。 “砰!” 结果,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啊!” 妇人不由惊呼一声。 “大嫂不用怕,我们其实是故意进来的,就是发现这里不对劲。 之前,我们遇上了一个叫阿山的,带着他媳妇来到这里……” “阿山?那是我丈夫,呜呜呜。” 妇人不由悲泣起来。 “原来是你丈夫?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丈夫想见你,结果被人打了一顿,还给扔下山,幸得遇上我们……” “那根本不是山神,就是……就是个妖……” 妇人终于壮着胆子小声讲了一下缘由。 原来缘由之后,林月如更是正义感爆棚,杀气爆发。 原来,那个所谓的山神,的确收了一些弟子,应该说,是收了一些狗腿子。 地宫里的妇人,表面上说什么与山神有缘,其实都是那几个妇人看着哪些长得不错的,找借口留下来。 最终,成为那个妖物以及其狗腿子的玩物。 “听说,有些不听话的被……被山神给吃了……” “你不用怕,看本侠女灭了那妖!” 林月如当即走了出去,大吼一声:“快放我们出去,你们这些该死的败类。” 吼声一声,便有几个妇人与汉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纷纷冲向林月如。 只可惜,他们哪里是林月如的对手? 这时,许长安也在山神庙里转了一圈,终于确定了那只“山神”的真面目。 原来是一只黄鼠狼妖。 于是,许长安来到大殿。 这时候,殿中还有不少百姓正在上香、磕头、祈祷。 许长安二话不说,走到神像前骂了一声:“什么狗屁东西,竟敢冒充山神,看我砸了你!” 话音一落,“轰”一声,殿中神像当即崩塌。 一众百姓吓得赶紧奔出大殿。 “大胆,竟敢毁本尊神像!”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喝。 随之便见一只掌影飞了过来,彷佛长了眼睛一般,直接抓向许长安头顶。 许长安奔出大殿,那只手掌也跟着追了出来。 “轰!” 许长安腾空而起,一道巨大的掌影拍下,不仅击溃了那道掌影,连带着大殿也随之崩塌。 这时,林月如与赵灵儿也杀了上来。 赵灵儿亲眼目睹了那黄鼠狼妖的恶行,目睹了那些被关在地宫中的妇人的处境,这一次出手也终于不再留情。 那些助纣为虐的手下很快便被消灭。 黄鼠狼妖眼见事态不妙,想要逃走,结果却被一柄飞剑透体而过,现出了原形。 在打斗之时,虽然有不少百姓吓得逃了,但也有不少百姓亲眼见证了一切。 当看到黄鼠狼妖现出原形时,不由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等到想要拜谢恩人之时,许长安三人却已飘然而去。 一路上,赵灵儿有些闷闷不乐。 许长安心知她一定是为了之前的事,不由劝解了一番。 这一天,三人路经一处山野之时,突然间,一道剑影从天而降…… “大胆妖女,吾乃蜀山弟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半空中,飘浮着一把剑,剑上立着一个中年男子,抬起手指指向赵灵儿。 赵灵儿不由皱了皱眉,正想答话,许长安摆了摆手,冷眼瞟向对方道:“你在说谁是妖女?” 这时,那家伙方才看着许长安道:“这位道友,你枉为修行之人,难道看不出你身边这个女人是妖? 或者说,你明知是妖,却贪图美色与她混在一起?” 这句话,彻底把许长安给惹怒了。 这家伙有眼无珠,错将女娲后裔视为妖类不说,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指责他。 退一万步讲,就算灵儿真的是妖又如何? 就像彩依一样,她也是妖,但她却懂得感恩,为了报恩甚至不惜自己千年的修为,想方设法为刘晋元续命。 在许长安眼中,不管是鬼、还是妖,没有什么誓不两立一说,只有善与恶。 再比如燕赤霞,他宁愿与鬼打交道也不愿与人打交道。 他曾经说过一句话,鬼,一眼就能看出好坏,而人就难说了。 人坏起来,比妖魔鬼怪更可怕。 结果,没等许长安开口,林月如却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本姑娘还以为蜀山弟子有多了不起,结果却是个白痴,废物!” “你……” 对方气得差点吐血。 “你什么你?你一双瞎眼,居然看不出我灵儿妹妹是……” “月如,别跟他解释,咱们走!” 许长安冷冷瞟了对方一眼。 “哪里走!” 没料,那家伙居然冲了下来,想要拦下三人的去路。 “砰!” 结果,却被许长安虚空一掌击飞。 这一次,许长安没再给这家伙留面子,冷冷道:“你的确是瞎了狗眼,堂堂女娲后裔,上古血脉,竟被你视作妖,简直是丢尽了蜀山的脸。 再敢纠缠,休怪我出手无情。” 这下子,那家伙彻底傻了眼。 看走眼且不说,关键是,他在对手的攻势之下,居然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用,一个照面就被击飞。 这要是让同门师兄弟知道,他的脸往哪里搁? 眼睁睁看着许长安三人远去,他却不敢再追。 追上去,也只会自寻其辱。 而且他心里知道,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恐怕他会伤的更重。 …… 数日后,许长安三人抵达了苗疆地界。 不过,许长安并没有急着去找拜月教主,一边带着赵灵儿与林月如继续游历,一边寻找火灵珠与风灵珠。 其实,要找到这两颗珠子也不难。 一来,许长安大致知道线索,二来,有了三颗灵珠,要寻找另外两颗的确要容易的多。 因为灵珠之间,还是有着一种微妙的感应的。 半年后,五灵珠终于集齐。 这时,许长安悄然带着赵灵儿与林月如一起来到了大理城。 这里乃是白苗族的地界,与南诏国属于敌对势力。 当然,双方的敌对主要还是拜月教主挑起来的,这家伙居心叵测,故意挑起两族对立。 来到大理城之后,许长安经过一番打听,最终找到了白苗族的圣女:阿奴。 阿奴乃是白苗族族长的女儿,身份与灵儿差不多,相当于公主一类。 阿奴心地善良,一直也在想办法让黑白两苗和好。 可惜,在拜月教主的挑唆之下,两族之间经常都会爆发战争。 对此,阿奴也没有办法,毕竟拜月教主的势力太强大了,而且还操控着一只可怕水魔兽。 如今,许长安三人的到来,令得阿奴惊喜万分。 特别是对赵灵儿,她更是有着一种敬重且亲切的感觉。 之后,阿奴带着许长安三人来到了白苗族圣地:女娲神庙。 女娲神庙位于深山之内,而且长年有人看守,一般人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 一到女娲神庙门口,赵灵儿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她彷佛听到了一声声召唤,感应到自己体力的力量再一次复苏…… 进入神殿之后,这种感觉犹为明显。 “灵儿,我的女儿,你终于来了。” 赵灵儿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柔柔的声音。 虽然事隔多年,但是赵灵儿对这声音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记忆与熟悉,忍不住道:“娘亲,娘亲,是你在唤灵儿么?” “灵儿,我的孩子……” 这时,殿中的神像突然释放出一阵光芒,将赵灵儿笼罩其中。 “这……” 阿奴吃了一惊,随之一脸惊喜道:“女娲娘娘显灵了,女娲娘娘……” 阿奴不由跪到地上磕拜。 林月如也忍不住一脸虔诚,合掌而拜。 许长安同样也虔诚地上前拜礼。 他知道,这其实并不是女娲显灵,殿中的神像,其实就是林青儿所化。 当年,她连续两次封印水魔兽,再加上拜月教主暗中使坏,故而耗尽了灵力,身体化作一尊石像顺水而漂。 最终,被白苗族的族人将石像打捞起来,认为是女娲神像,并送到女娲神庙供奉起来。 虽然身体化成了石像,但林青儿的元神并未消散,一直在缓慢地恢复灵力。 如今,她的女儿终于来到了这里。 只不过,林青儿在欣喜之余,也在为女儿的命运而感叹。 女娲一族,天生就肩负着守护苍生的重任,一代又一代人,为了天下苍生而付出了一生,甚至是生命。 《第一氏族》 本来,她是想彻底解决水魔兽,也好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无忧无虑。 结果还是未能如愿。 “灵儿,水魔兽依然还在为祸世间,你身为女娲一脉的后人,一定要肩负起守护天下苍生的重任。 娘亲现在将所有的传承给你,希望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她的话,本来只有赵灵儿能听到,但是许长安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要不然,也不至于一掌便将那蜀山弟子击飞。 他听到了林青儿的话,不由上前拱手道:“岳母大人,小婿或许有办法让岳母大人重聚真身。” “嗯?” 林青儿吃了一惊。 她倒不是为了岳母大人这个称呼,自从许长安踏进殿来,她就已经知道了女儿与许长安已经结为夫妻。 本打算先与女儿沟通一番,再与许长安交谈。 没想到,这个女婿貌似不简单,不仅感应到了她的神念传递,而且还说什么有办法让她重塑真身? 这时,灵儿回过神来,有些羞涩道:“娘亲,他叫许长安,与女儿在水月宫成了亲,姥姥主持的婚礼。” “嗯,不错。” 林青儿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时,赵灵儿忍不住问:“夫君,你说可是真的?你真的有办法救娘亲?” 许长安笑道:“当然,岳母大人主要是灵气虚弱,只要让岳母大人吸纳足够多的灵气,便可自行复原。” 听到这话,林青儿不由道:“这个恐怕很难,至少需要上百年的时间。” “用不着,我们有五灵珠,只要布置一个五灵阵,最多一年便可。” “什么?”林青儿吃了一惊:“你们竟然找齐了五灵珠?” 赵灵儿点了点头:“是的娘亲!” “太好了,有了五灵珠,那就一定有机会彻底消灭水魔兽。” 接下来,林月如与阿奴也上前一一拜礼。 赵灵儿详细讲述了从小在仙灵岛的经历,以及之后与许长安成亲之后的事。 听完之后,林青儿倒也没有责怪许长安。 毕竟她也知道,有些缘份是天注定的。而且林月如如今也成熟了不少,在林青儿面前嘴巴甜的很,哄得林青儿很是开心…… …… 第十三章 消灭水魔兽 接下来,许长安取出了五灵珠,并在林青儿的指引下,布置了一个聚灵阵。 利用此阵,她便可以快速地吸纳灵气,恢复自身。 许长安、赵灵儿、林月如、阿奴同样也在阵中,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修炼。 不觉间,一年过去。 林青儿终于重聚真身,回归世间。 那一刻,女娲神庙上空出现了七彩的云霞,令得一众百姓惊奇不已,纷纷磕拜。 远在南诏国的拜月教主也隐隐看到这奇异的天象,不由脸色一惊,随之匆匆走向城外…… 数日后。 南诏国一片轰动。 因为,他们都说了一个消息:巫后娘娘,即将回归! 尽管拜月教主四处宣扬林青儿是妖,但是一众百姓的心里却很清楚,巫后娘娘根本不是妖,而是女娲后人。 只不过,拜月教主势力太大,连巫王都为其所控,百姓更是敢怒不而言。 如今,巫后娘娘回归,想必是找到了对付拜月教主的力量。 但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拜月教主竟然抢先开始动手。 以前,他还稍微有些收敛,暗中积蓄力量。 但现在,感知到林青儿复生之后,这家伙彻底不装了,带领一众手下冲进王宫,杀了巫王及一众亲随,取而代之,自己称了王。 而且,这家伙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让百姓彻底臣服于他,同时也为了对付林青儿,竟然又一次召唤了水魔兽。 只要水魔兽一出现,必然就是洪水滔天。 南诏城内还好一点,但城外不少地方很快变成了一片汪洋,而且还向着白苗的地界漫延而去。 …… “可恶!拜月那老家伙竟然召唤了水魔兽,还想水淹咱们白苗。” 阿奴气愤难平。 许长安冷冷道:“这一次,一定要彻底灭杀这老家伙。” 说完,腾空而起,搜寻着水魔兽的下落。 林青儿也随之腾空而起,很快便感应到了水魔兽的气息。 毕竟,她曾两次封印水魔兽,对水魔兽的气息很熟悉。 “在那边!” 林青儿喝了一声。 随之冲着许长安道:“长安,你们先控制水势,我去对付水魔兽。” “娘,我和你一起去。” 灵儿不太放心娘亲一个人对付水魔兽,故而上前说道。 “也好。” 等到母女二人飞离之后,许长安取出水灵珠交给林月如:“月如,你和阿奴用水灵珠阻挡洪水。” “好!” 林月如点了点头。 许长安腾空而起,神识全力释放,搜寻着拜月教主的气息。 虽然他从未见过那老家伙,但从气息上一定可以感应到。 只要抢先解决了那老家伙,接下来的事就容易的多了。 但奇怪的是,在空中转悠了一大圈,却一无所获。 另一边,林青儿母女二人联手开始对付水魔兽。 这只水魔兽有点类似于九头虫,体形庞大,很难将之击杀。 而且,就算是将它撕成碎片也没用。 这家伙的元神生生不息,遇水而生,很快就能恢复原状。 故而,一直以来,女娲一族的后人也只能将之封印,而无法将它彻底催毁。 不过这一次,许长安找到五灵珠。 据说,五灵珠乃是盘古的精、气、神、发、血所化,蕴含着天地间最神秘的力量。 利用五灵珠的力量,林青儿相信,这一次一定可以彻底解决水魔兽。 只要消灭了这只上古凶兽,女娲一族的使命也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在林青儿母女二人的联手之下,水魔兽的凶性被完全压制。 毕竟,女娲一族的血脉力量对它有着一种天生的克制。 这也是拜月教主一直忌惮林青儿,千方百计想要陷害她的原因。 而且,陷害了林青儿之后,还派人追杀逃走的赵灵儿。 水魔兽的力量被压制之后,洪水也开始迅速退散。 “娘亲小心!” 突然,赵灵儿惊呼了一声。 原来,那拜月教主竟然一直隐藏在洪水中伺机偷袭。 眼见着水魔兽的力量被压制,这家伙突然从水中飞腾而起,一掌拍向林青儿的背心。 林青儿正在全力对付水魔兽,根本没有防备到拜月教主会突然偷袭。 所以,猝不及防之下,被拜月教主一掌打得吐血而飞,向着水面坠落。 “轰!” 那只水魔兽趁机张开血盆大口,想要趁机吞噬林青儿。 赵灵儿虽然看在眼中,但她离的较远,想救已是不及。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道人影突然闪现,就像凭空冒出一般,一把搂住了林青儿的腰。 同时一掌拍向那只水魔兽的头。 “轰!” 一掌之力,竟然拍碎了水魔兽一颗头。 “夫君!” 赵灵儿惊喜不已,急急飞了过来。 “岳母大人,你没事吧?”许长安低头问了一句。 林青儿一脸滚荡,慌慌摇了摇头。 许长安松开手,并取出一粒丹药递过去:“岳母大人快服下,有助于恢复伤势。” “刚才多亏了你。” 林青儿谢了一声。 虽说,就算被那水魔兽吞噬,她也有办法破膛而出,但是那样会消耗更多的灵力。 “娘亲,你没事吧?” 赵灵儿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的灵儿。” 这时,许长安身形一动冲向拜月教主。 “老家伙受死!” “轰!” 一道巨大的拳影,携带着雷霆之势向着拜月教主奔袭而去。 拜月教主大吃一惊。 因为,他感应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席卷而来,似乎转眼间就会将他击得粉碎。 心里一惧,自然不敢硬接,身体急坠,又一次潜入水中。 “想逃?” 许长安冷哼一声,念头一动唤出了凤鸣剑。 “破天一剑!” 随着许长安一声大喝,凤鸣剑光华大作,犹如一把从天而降的巨剑重重斩下。 《仙木奇缘》 “轰!” 一时间,仿佛天崩地裂。 群山颤抖,水浪直冲云宵。 茫茫水面,竟被噼出了一个长数里,宽达十余丈的巨大裂沟。 那只水魔兽也在这一剑之威下,被噼成了渣。 拜月教主不知所踪。 “天啊,灵儿,他的力量太强了!”林青儿不由惊呼一声。 而这时候,十余里开外的天空中,一个老道也一脸惊讶,喃喃自语:“这小子的力量让人惊讶,奇怪,他到底是谁人弟子?” 这个老道,正是蜀山长老:酒剑仙。 “那老家伙死了?” 赵灵儿有些不确定地问。 “没有,他一定还活着。”林青儿一脸凝重道。 这时,林月如、阿奴赶了过来。 “快,五颗灵珠,一人一颗,布置五灵阵。” 许长安一行正好五个人,再配合五灵珠,布置五灵阵刚刚好。 “轰轰轰!”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颤动起来。 “不好!” 酒剑仙脸色一变,急掠而来。 “前辈?” 一见酒剑仙出现,许长安不由一脸惊喜。 毕竟,酒剑仙乃是蜀山第一高手,接近于红尘仙的存在,有他来帮忙,那就更有把握对付水魔兽。 “小子,上次见你就知道你非池中物,我果然没看走眼。” “多谢前辈夸奖。” “咦?相公,这老道是谁呀?”林月如忍不住问。 许长安笑了笑:“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蜀山派长老,酒剑仙前辈。” “蜀山?” 林月如不由皱了皱眉。 这不由让她想起了上次那个蜀山弟子不问青红皂白,说灵儿是妖的事。 酒剑仙心知肚明,乐呵呵道:“不用介怀,蜀山有些弟子常年居于深山,不太明白事理。 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也责罚了那小子。 这次,我专程来相助,希望能够助你们彻底解决那只祸害。” “多谢前辈。” 林青儿一脸感激道。 “轰!”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巨大的轰响传来。 洪水,再一次掀起滔天的波浪。 一只巨大的水怪,从水中冒了出来。 “娘亲,它怎么变了个样子?”赵灵儿一见水魔兽居然与之前大不一样了,不由心里一惊。 “是拜月那个老家伙。” 阿奴一脸煞白,指向水魔兽的头部。 一众人细细一看,果然,水魔兽其中一颗头看起来还真像是拜月教主的模样。 酒剑仙道:“那老家伙用了上古秘术,与水魔兽融合了。我先对付它,你们赶紧准备五灵阵。” “多谢前辈。” 酒剑仙也不知哪里摸出一个小酒坛“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随之一摔酒坛。 “万剑诀!” 随着喝音,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剑影,仿佛流星一般密集落下。 “嗷!” 水魔兽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怪啸,血水瞬间染红了四周的洪水。 不过,这家伙现在与拜月教主融合为一体,自我恢复的速度让人惊讶。 看着遍体鳞伤,但转眼前,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趁着酒剑仙对付水魔兽时,许长安一行五人迅速布置好了五灵阵。 “启阵!” 林青儿轻喝了一声。 一瞬间,阴暗的天空变得明朗起来,五彩的祥云隐隐而现。 “退!” 有了五灵阵加持,林青儿的灵力源源不断,一抬手,洪峰迅速退散。 同一时刻,赵灵儿手执天蛇仗,全力施展着自己的力量,一边吸纳源源不断涌来的灵气,一边协助娘亲引退洪水。 这也是之前一行人商议好的对策。 水魔兽,只有在洪水中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 水一退,它的力量将大打折扣。 而且,只有断了水的来源,将它的元神困于五灵阵中,再利用三昧真火焚烧,彻底烧毁它的元神。 这样,才能达到永久消除隐患的目的。 显然,拜月教主也意识到了林青儿等人的用意,开始了疯狂的反扑。 不过酒剑仙的身手,可以说已经是巅峰境界,虽然消灭不了水魔兽,但压制它的力量还是没问题的。 如此一来,许长安一行五人可就轻松多了,几乎不受干扰地驱使着五灵阵的力量,令得洪水回归河流。 如此一来,便形成了一个奇观。 洪水消退了,只剩下水魔兽身边还有一团水,犹如困在一个巨大的水缸中。 它的行动与力量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太好了!” 眼见五灵阵有了效果,许长安不胜欣慰。 “哈哈哈,好,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贫道去也!” 酒剑仙爽朗地大笑了几声,声音还在空中回荡,人影却消失无踪。 “多谢前辈!” 许长安大声道谢了一声。 随之冲天而起。 “轰!” 一道巨大的金色掌影从天而降。 一掌,将那巨大的水魔兽以及围在它身边的水团拍碎。 没等水魔兽来得及重聚身形。 赵灵儿母女二人一个施以雷电,一个施展三昧真火,对水魔兽的元神展开了毁灭。 在雷电与三昧真火的双重攻击之下,水魔兽已经没有能量重聚身形。 重要的是,它的元神……准确地说,是它与拜月教主合二为一的元神,已经困在了五灵阵中,无路可逃。 它的元神可以遇水而生,但现在,阵地无水。 灵力源源不断,支撑着林青儿与赵灵儿持续不断地施展着五雷咒与三昧真火。 一直持续了整整三日方才停手。 “太好了,我们的使命终于完成了……”林青儿泪流满面,一脸激动。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解决了隐患。 不仅除掉了拜月教主,而且彻底灭杀了水魔兽的元神。 女娲一族代代传承,守护苍生,其实,就是为了封印水魔兽。 现在却用不着封印了,这家伙永远都不可能再生。 不久后,林青儿一行人回到了南诏城。 “巫后娘娘!” “多谢巫后娘娘!” 城中百姓纷纷跪到地上冲着林青儿磕拜。 “大家都起来吧。” 林青儿抬了抬手。 随之,眼神复杂地瞟向王宫方向。 她知道,巫王已经被拜月教主杀死了。 “巫王不幸遇难,你们可自行再选一个巫王,以后,当与白苗团结一致,不得再发生争端……” “谨遵巫后娘娘之命。” 半个月后,许长安回归领地。 这一次,他又带回来几个人,除了娇妻赵灵儿、林月如之外,还有阿奴与林青儿。 赵灵儿与林月如自不必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阿奴,是自愿跟着一起来的。 至于林青儿,她好不容易与女儿团聚,自然也不舍得与女儿分开。 有了她们的加入,许长安更是如虎添翼。 以前,他就一直在打算将领地的发展方向,定为修真文明。 现在,正在慢慢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领地的子民,不说人人修仙,毕竟这是要看天赋的。 但至少,凡是有天赋的,他都会提供机会与资源。 而且,领地现在还有灵脉在,灵气更加充沛。 接下来的日子,许长安一边修炼,一边接部就班地发展着自己的领地。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称领主了,已经开始创建属于自己的王国,起名为:大唐。 王城,则称之为:长安! …… 第一章(青蛇世界)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大威天龙!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 “艳阳天那么风光好 红的花儿是绿的草 我乐乐呵呵向前跑 踏遍青山人未老……” 春光明媚,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一手执禅杖,一手捏着一串佛珠,踏着草尖飞疾。 “老方丈,风清气爽啊……” 一个年轻和尚追了上来,冲着老和尚热情地打招呼。 老和尚乐呵呵道:“对啊,年轻人,晨运对修炼内丹是有好处的。” “前辈童颜鹤发,健步如飞,吐纳依然气静神闲,想来修为已登峰造极。请问前辈修了多少年?” 老和尚笑了笑:“光阴不留人,一转眼二百年过去。年轻人,你呢?” 年轻和尚笑了笑道:“惭愧,我修龄只有二十多年,不如方丈你可以偷天换日,鱼目混珠。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啊?” 老和尚大吃一惊。 年轻和尚纵身一跃,拦下老和尚去路:“大胆妖孽,我要原形毕露!” 随之不停地结着手印,念着法咒:“大威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 咒一念完,一道金光泄光,笼罩着那老和尚。 “现形!” “不要啊,法师……” 老和尚惊恐地大叫了一声,转身急急遁走。 “哼,原来是只蜘蛛精,想逃?” 年轻和尚纵身疾追。 这和尚,乃是金山寺住持:法海。 他之所以年纪轻轻便拥有至强的法力,那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乃是西天佛界八部天龙之一的摩呼罗迦转世。 “法师,我长年拜伏于灵台寺大金佛脚下,长期吸收佛荫,聆听佛法,性情和祥。 法师,请你饶我一命。” 结果,法海根本听不进去。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真身也是异类,乃是大蟒神,人身而蛇头。 只不过,出身好,出身在西天佛界,故而一直高高在上,以神自居,一副俯视众生的心态。 “废话,妖就是妖!袈裟!” 随着一声喝,他身披的袈裟飞上半空,无限延伸,铺天盖地。 “般若巴嘛空,般若巴嘛空,般若巴嘛空,般若巴嘛空……” “哪里逃,看我大锣金砵!” “法师,手下留情!”老和尚苦苦哀求。 他的确是妖。 但他也没有说谎。 他的确是在灵台寺长大的,无意中开启了灵智,在寺中修炼了二百余年,终于化作人形,苦修佛法,想要修成正果。 结果运气不好,竟遇上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法海。 “法师,手下留情,你慈航普度,济世救命,求你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 “哼!” 法海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法师,我好不容易才修成人形,求你不要将我打回原形,要不然多年的修行就功亏一篑了。” “住口,妖就是妖!神人鬼妖四界,等级有序,你安份受罚吧。” 法海不由分说,直接将那老和尚镇压于一个凉亭之下。 当转过头时,却看到了树上挂着的一串佛珠,释放着缕缕光芒。 这时,法海不由皱了皱眉。 “奇怪,妖已经收了,为何佛珠的灵气还凝聚不散?难道,他真的在菩萨脚下受过佛荫?” 法海陷入了沉思。 “难道我收错了?” “不会的,不会的……” 这时,天空突然暴雨倾盆。 法海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烦躁不安,冲进了身后的一片竹海中。 这些竹海,名曰紫竹林,顺着山势起起伏伏,绵延百里。 不久后,法海突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又有妖精?” “般若诸佛,地藏法眼,般若巴嘛空,显法!” 额头金光掠过,瞬间锁定了妖的气息。 竹林的上空,竹梢上面,竟然盘着一白一青两条巨大的蟒蛇。 一看体型,便知非普通蛇类,而是不知修行了多少年的蛇妖。 “哼,大胆蛇妖,准备受法!大威天龙,金刚火焰,捉妖!” 就在法海准备施法捉妖之际,突然间,一个妇人的声音传入耳中。 法海愣了愣,循声望去,竟发现是个村妇正在生孩子…… 想来,是路经此林突然分娩,来不及回家了。 “哇!” 随着一声啼哭,一个新生命降临人世间。 直到这时,法海方才发现,难怪那两条蛇妖会盘距在竹林上空。 它们是利用自身庞大的体型,替那正在生孩子的村妇遮风挡雨。 这要换作以前,法海或许依然会不管不顾,先捉妖再说。 但他现在的心情有点乱。 那串佛珠还在他手中。 他能感觉的出来,那串佛珠的确充满了祥和。 这意味着,老和尚没有骗他。 “罢了,姑念你们心存善心,懂得替人挡雨,本座今日便放你们一马。 “善恶有报,善归善者,恶受恶果,蛇妖,你们要好自修行,一切都要看你们的造化。 善哉善哉!” 法海留下了那串佛珠,转身而去。 …… 钱塘县。 长青书院。 天空中飘荡着一众学子朗朗的读书声。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大家都在摇头晃脑,大声诵读,其中一个学生却伏桉疾书。 台上,教书先生走了下来。 这个教书先生,正是许长安。 这是他的又一次诸天之旅,电影《青蛇》世界,身份乃是长青书院的一名教书先生。 至于许仙……嗯,也是这间书院的教书先生。 “秦松,你在写什么?” “没……” 那叫秦松的学生赶紧想将字条藏起来。 不过,许长安手快,已然一把抓到手中,并当众念出声来: “花送媚眼柳摆腰,神女偷看风月窑,郎抱春风琴轻奏,妹迎秋雨上九宵……” “哈哈哈!” 一众学生哄堂大笑。 “笑什么?虽说这诗写的歪,但还是蛮有文采。秦松,以后多半心思用在学习上,争取考上功名。” “是,多谢先生教诲。” “嗯,读书吧。” “是!” 秦松一脸感激。 这要换成别的先生,早就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了。 一阵风袭来,天空飘起了无数花瓣。 “太美了!” 一众学生纷纷冲到栏杆边缘欣赏。 许长安站在栏杆边,眼光下意识盯向河面…… 隐隐的,他看见了一道倩影躲在一幢吊脚楼下的水中,正在往书院方向看。 不过,他只是瞟了一眼,随之抬起手接着天空中飞舞的花瓣。 他已经可以确定,水中的倩影正是白素贞。 春天来了。 按照青蛇世界的设定,白素贞单纯的就是春心萌动流恋于红尘中,而不是什么报恩。 所以,许仙什么的……抱歉,还是跑龙套吧。 当然,话是这么说,许长安还是要极力创造与白素贞相遇的机会。 这一次,他是以书生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的,就算是白素贞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底细。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倒也不是说许长安的修为比白素贞还要高,主要还是因为系统不要脸。 有系统在,他可以隐藏自身修为,看起来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哪怕是白素贞有着千年的修为,一样看不穿。 以普通人的身份,与白娘子谈谈情,做一些爱做的事…… “叮叮铛铛……” 这时,一阵铜铃声传来。 一个盲眼老道带着两个弟子路经此地。 “嗯?” 老道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师父?” “有动静!” “师父,是什么呀?” 老道翻着白眼仁感应了一阵子,不由冷笑:“哼,算你跑的快,徒弟,开路。” “是,师父!” “春城花飞飞,蛇虫四处追,不怕妖孽来,我道显声威……” 老道这破锣嗓子的声音一出,顿时破坏了一众学生的兴致。 “这什么人啊?简直是大煞风景!” “就是,装神弄鬼的……” 金山寺中。 法海盘腿而坐,静心潜修。 但是,今日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脑海中不时浮现出那个村妇的身影。 “法海……法海……” 脑海中,突然回荡起一声声呼唤。 “你们一个个生相这么丑,还敢在佛祖面前扭来扭去?” 法海大怒。 “法海,法海……” “你们不怕我?” “我们是从你那里来的,怕也要来啊……” 法海忍不住动手了,一把揪着一只家伙的长尾巴喝道:“我天生慧根,道行高深,你们居然敢惹我?” 哪知,对方却不怕,而且越来越多。 “哼,你们影响不了我,我心有如来,静似如来。” “哈哈哈,我们心有法海,我们都是法海……” “大胆贱妖!” 法海彻底怒了,开始大开杀戒。 “雷电风火,杀!” “夜叉恶鬼,杀!” “魔尊妖孽,杀!” “地狱鬼使,杀!” “大威天龙,大威天龙……” “世尊地藏,世尊地藏……” “金刚诸佛,金刚诸佛……” “众神护法,众神护法……” “杀杀杀!” “真是妖气冲天,我大开杀戒,你们依然阴魂不散?” 那些小妖齐声喝道:“色戒色戒,有色不戒,善恶不分,有怪莫怪。 红尘红尘,颠倒鬼神,六根不净,哎呀出家人……” “呼!” 法海突然长长吐了一口气,勐地睁开眼睛。 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只是他的心魔。 “阿弥陀佛!” 法海诵了一声佛号。 “一定要清除魔障。” 法海喃喃自语了一句,起身离开了金山诗,并来到那处镇压蜘蛛精的凉亭边。 “善恶有头,蜘蛛,当时我废你百年道行,今日被魔障所困。 如果你我能渡过这一劫,或许来日相逢,再并肩飞行,后会有期。” 蜘蛛无声地爬走了。 余杭城中。 两道曼妙的身影沿着河岸而行。 “嘻嘻,姐姐,刚才有个男的看着我,眼睛都直了,还有个被竹竿砸了头……”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步一歇,姐姐,又该歇息了。” 这对姐妹,正是刚刚踏入红尘的白素贞与小青。 本来,小青距离化形尚缺一点火候。 但机缘巧合,法海留下了那串佛珠,在吸收了佛珠的灵气之后,提前化了形。 其实,她修炼的时间并不短,足足五百年。 而白素贞更是修炼了千年以上。 只是妖与妖不同,有些妖化形需要的时间很短,比如狐妖,有些狐妖一旦开启了灵智,说不定短短十几年工夫便可以化形。 但,这并不是说狐妖的天赋超强。 天下间,任何事皆有利有弊,皆受天地大道法则所限。 狐妖化形早,但力量普遍不强,大多只会一些幻术之类。 一旦遇上稍有法力之人,便很危险。 而小青却不一样,虽说化形晚,但基础扎实,道行远胜一般的妖。 别说稍有法力的人,哪怕遇上一些道行高深的高人,也能与之斗斗法。 “又歇?”白素贞转过身来,一脸无奈。 “小青啊,你看你现在,都已经成人形了,有鼻子有眼有耳有口,怎么还跟一条懒蛇似的?” 你这么瘫着,还怎么做人啊?起来啦,走啦。” 小青哀叹一声:“又要爬呀?” “这不叫爬,人呢,管这叫走路,明白了吗?诶?你怎么又把脚缠起来? 记住,一定要挺直腰,别动不动就缠。” 小青笑嘻嘻道:“姐姐你倒是说的轻松,你修了一千多年,人家只修了五百年。 再给我五百年呀,这两条尾巴打结,分岔,横摆,竖放都行啊。” “给你说多少次了?这两个啊,叫脚,不叫尾巴。” “哼,真是无聊。好好的尾巴,本来是一条软肉,现在掰扯成两边,还有十个无用的什么什么脚趾头。 做人真是麻烦,简单的事复杂化,爬着多舒服,非要用走的……” 白素贞笑了笑,小声道:“你呀,笨。你知不知道,好多男人呢,就喜欢女人的脚……” “啊?这么丑的东西,他们为什么喜欢?” 小青一脸发愁地看着自己的脚,在她想来,这东西真是丑死了,哪有她的尾巴漂亮? 男人真是奇怪,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东西? “走啦!” 白素贞扯着小青继续往前走。 “做人好累!” 小青哀叹着,弯着腰,撅着腚,腰肢夸张地摇摆着, 她倒不是故意这样的,而是不习惯,总以为自己还是一条蛇,想要盘旋着爬行。 “笨,人是万物之灵,你想要修成正果啊,就必须先学会好好做人。” “可是姐姐,人家的腰总直不起来怎么办?” “那就先扭着吧……” “扭啊扭啊扭啊……” 二女嘻嘻哈哈,扭着腰肢在河边走着。 河中,两个船夫看的走了神。 “砰!” 两艘船撞到了一起,船上的人纷纷落水。 “哈哈哈,又有人出丑了。” 二女开心不已,继续扭着走路。 第二章 迎娶白娘子 一转眼,清明到了。 清明节,又称踏青节、行清节、三月节、祭祖节等,节期在仲春与暮春之交。 这一天,既是祭祖的节气,同时也是踏青郊游的节气。 很多平日里难得出门一趟的贵夫人、千金小姐,也会在这一天外出踏青。 许长安也不例外。 “船家,船家等一等……” “许老师,这艘船被人包下来了,你还是另想它法吧。 清明节,那些大老爷们,夫人小姐都喜欢游山玩水,把船都包下来了。” “唉!” 许长安叹了一声,眼光却偷瞄了一眼湖心一艘小船。 船上,两个女人坐在船舱口看向岸边。 “姐姐,你说的就是站着的那一只啊?” “小青,人不是论只的,论个。还有啊,不要瞎扭乱摆了,尾巴都露出来了。” 小青撅了撅嘴:“嗯,它跟了人家五百年,突然让它变没了,也得给点时间让人家适应,反正现在也没人能看见。” 白素贞摇了摇头,往杯中倒了一杯酒,再往空中一洒。 就是这么嚣张。 不用起坛,不用念咒,就这么随意一抛,酒珠瞬间化为雨水,令得整个西湖上空开始下雨。 成了! 雨点落下来时,许长安不由心里一喜。 他心里很清楚,自他出现在岸边时,白素贞就一直在暗中观察他。 或者说,自从那天在书院时,便已经在观察他了。 许长安故意装出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先撑开了伞,然后跑向附近的一个小亭子。 “姐姐,他看起来好像蛮有趣的。” 白素贞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青又问:“他在干嘛?打坐啊?” “发傻呆呢。” “那姐姐你为什么选他呀?” “他这种人老老实实,比较起来容易相处。” 一听这话,小青不由道:“姐姐,竹林里遇到的那个和尚也不错啊。” 白素贞当即一脸凝重道:“小青,你千万别去招惹他。他的法力深不可测,虽然他没有找我们的麻烦,但是我们一定要敬而远之。” “好嘛……” “你看你,翻什么白眼?” “啊?湖水反光嘛……” “船家,把船靠过去一点。” 白素贞冲着船家吩咐了一句。 “船家,船家,等一会儿,可以送我过湖吗?” 许长安看到船缓缓驶向岸边,不由起身大喊。 没等船家开口,白素贞便催促了一句:“船家,快,快靠岸。” 小青急道:“你先等我定下来啊。” 她毕竟刚刚化形,还不太适应,现在化出了蛇尾巴,一时半会儿收不回去。 “那你快点定啊。” “你这么催我,让我怎么定嘛,让船家停一停。” 白素贞探出头,看着站在岸边的许长安,头也不回道:“现在风调雨顺,怎么停啊?” “那我下水了……” 小青没有办法,干脆一头跳入水中。 “诶,有人跌进水里了……” 许长安一边跨上船,一边大声惊呼了一声。 这时,船一阵摇晃。 “哎呀!” 白素贞装作一副站不稳的样子,眼见着也要跌进水中。 “姑娘小心!” 许长安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雨中。 二人默默凝视了一会。 “公子,你不必惊慌,我妹妹熟识水性,她在戏水而已。” “哦……” “好了公子,进船舱吧,外面风凉,里面有炉子,可以烘干衣服。” 白素贞拉着许长安的手进到了船舱。 “公子,来尝尝我做的西湖牛肉羹,暖暖身子。” 白素贞舀了一碗牛肉羹递给许长安。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已经上了姑娘的船……” “公子不必多礼,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许长安,钱塘人,在长青书院教书……” “原来你是教书先生呀。” 白素贞故作不知。 “嗯,湖口罢了,以后有机会还是想考个功名。” “公子想入仕途?” 许长安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考功名不一定要做官,主要还是一个人生的追求,也可以多结识一些人。” “公子有此志向,将来一定会高中。” “承姑娘吉言。” 到了对岸,许长安抬了看了看天,不由将手中的伞递给白素贞:“多谢姑娘相送,这把伞便留给姑娘遮雨。” “多谢公子。” 白素贞哪里用得住伞? 双方心知肚明,这不过就是给下次见面找个借口罢了。 “姑娘,那……在下先告辞了。” “嗯,还请公子明日到寒舍拿伞。小女子住在箭桥双花坊巷口,姓白的那户人家就是了。” “哦,箭桥双花坊巷口,姓白的人家,知道了,明日在下一定登门拜访。” “小女子在家恭候公子。” …… 翌日上午。 花坊巷口一处院内。 院中小桥流水,曲径回廊,荷花绽放,美不胜收。 屋内,白素贞微闭双目吐纳调息。 小青却化出蛇尾巴,在屋子里游来窜去,一刻也不得消停。 白素贞叹了一声:“一会抓苍蝇,一会爬房梁,成天爬上爬下,你能不能消停一会?” 小青不服气道:“哼,你和那个老实人在船上瞎折腾,你怎么不说呢? 你一千多年,我五百年,加起来快两千年,费这么多心思,就陪他一个人玩啊? 改天啊,我故意失控露出原形,看不吓死他!” “赶紧下来吧,一会儿有人来探访我们了。” 结果,小青却压根听不进去,一脸激动道:“老鼠,房梁上有老鼠,我好久都没吃老鼠肉了……” 白素贞摇头叹息了一声:“你呀,再多给你修炼五百年,恐怕还是死性难改。” 外面。 一个盲眼老道带着两个童子来到门前。 “嗨嗨,就是这儿!” 盲眼老道抬手指了指院子。 “师父,是个百步方圆的庭院。” “这只蛇妖有着千年道行,捉了回去上炉炼丹,可以补我灵力,壮我法力,顶得上百年修行……准备捉妖!” “家伙都带来了。” 两个童子放下肩上的口袋。 里面,装的全是雄黄。 雄黄,乃是一味药,同时也是民间百姓常用的驱蛇之物。 两个童子围着院墙开始洒雄黄。 气味飘进院中,小青顿时受不了,从房梁上跌了下来。 白素贞倒是一点事都没有。 一来,她在早年前有过一段奇遇,得高人指点,修炼的是正宗道法。 二来,她的道行要比小青高的多。 重要的是,她已经经历了雷劫,练成了金丹,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而她此次入世,除了想要体验人间的繁华之外,同时也要入世经历一段红尘之劫。 其实,不仅仅是妖,天上各路神仙都需要经历红尘劫,修为方才能够更上一层楼。 正如法海一样,已经是八部天龙之一,但一样需要转世轮回。 虽是佛门弟子,但同样也要入世。 没有俗世百姓的香火,又哪来的什么庙宇、佛堂? 还有唐三藏,更是轮回一世又一世,直到轮回九世方才成佛。 “小青,忍一忍,有人开坛作法。” 白素贞看了看院外,随之安抚了小青一句。 这时,许长安来了。 其实他早就来了,只不过,他想看看剧情里的冲突会不会发生。 毕竟,现在除了他的身份之外,他并没有去刻意改变剧情,甚至对话也尽量与剧情接近,以免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变故。 果然,那瞎眼的老家伙真的跑来了。 还扯起了一个布幅:茅山大师,全真子,降妖除魔。 “师父,有人来了。” “有妖才叫我,有人叫我做什么?叫他们避开。” “此处有妖作怪,我师父要捉妖,请你绕路回避。” 许长安假意问:“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盲眼老道回道:“此处有两条蛇妖,这院子是她们变出来的,你赶紧离开。” “我看你是神经吧?光天光日,妖?哪来的妖?我看就是你在作妖!” “你……” 盲眼老道大怒,正待发飙。 突然间,一阵狂风袭来,紧接着又是倾盆大雨。 “不好!”老道大吃一惊:“这蛇妖居然懂得呼风唤雨,法力比我想像的要高。” “师父,不好了,雄黄都被雨水冲走了……” 盲眼老道掐指一算:“看来时辰对我不利,走,另外找个时辰再来。” “是,师父。” 师徒三人狼狈而去。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小青撑着一把雨伞走了出来。 “公子,我叫小青……” “原来是小青姑娘,在下这厢有礼。” “真是有趣……” “啊?” “小青,你还不快去?追不上了。” 小青应了一声,随之冲着许长安抛了一个秋波:“我没空陪你玩了,老实人。” “公子……” 白素贞在门口唤了一声。 随之一抬衣袖,雨当即停了。 “公子,你都湿了,快进来烤烤衣服。” “又烤?” “又湿了嘛……” 进到院中,许长安故作紧张地看向四周,小声道:“姑娘,我不想吓唬你,听说这院里藏着蛇精……” “蛇精?” 白素贞愣了愣。 随之,拖长声调,以一种戏曲唱腔的方式回道:“说来话长了,公子进屋再说。” “公子,我准备了热水,你先泡一泡,免得着凉。” “这……不太好吧?” 白素贞不由分说,解开了许长安的衣服:“公子快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再烘干,不然着凉了就麻烦了。” 盛情难却,许长安只得顺从了白素贞的意思,脱下衣服泡到了热水中。 随后,白素贞一边清洗衣服,一边以唱腔的方式解释: “我们姐妹从外地搬来,这个这个人生地不熟,怕那个那个坏人,打这个这个主意。 这个这个就想出一个妙法子,请那个那个茅山道士,说是这个这个屋子有妖。 就算那个那个坏人有了坏心思,也要这个这个顾忌三分。 其实这是苦肉之计,但也那个那个是个护身之法……” 听到这阵解释,许长安不由暗自偷笑。 他就喜欢这个调调。 白素贞一撒大谎,就喜欢用唱腔的方式说话,这样也很容易区分她是在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泡完澡,白素贞已将衣服给洗出来熨干了。 而且,还准备了可口的酒菜。 “公子,不好意思,我这个那个的跟你聊,菜都快要凉了。” 说话间,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许长安碗里。 “哎呀,这个这个……你的手怎么红了?” 许长安也学起了白素贞说话。 “没事,熨衣服烫了一下……” “那……抹一点醋会好一点。” 许长安抓起白素贞的小手,蘸了一点醋,轻轻摩挲。 白素贞双眸如水,娇声道:“痛啊……” “那个……” “不抹也痛啊……” 白素贞微咬嘴唇,眼若秋水,双颊泛起了朵朵晕红。 对视了一会,白素贞轻声道:“菜都凉了,要不热一热?” “没事,其实,我是来拿伞的。” “那就不吃饭了,公子随我来……” 白素贞带着许长安走进房间。 “伞呢?” “伞,不就在这里么?” 真是一把又白又圆润的伞。 “伞呢……” 许长安低头寻着伞。 “嗯……伞不就在我身上么……” 另一边,小青追上了那老道,狠狠作弄了一番。 等回来时,却在窗外发现了一幕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爬叫走路,这就叫拿伞,做人还真是难学……” 几日后,许长安搬到白府,并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当起上门女婿。 这下子,可就引来了不少风言风语。 特别是书院里的几个老学究,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那个许长安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三天两头耽搁,听说是近了女色。” “你还不知道啊?那小子不知走了什么运,娶了个外地来的女人。” “听说那女人住高墙大宅,长得跟个妖精似的……” “难怪那小子心甘情愿做了个小白脸,成为胭脂奴……” “真是丢读书人的脸。” “看来,咱们有必要与院主讲一讲,这种人已经不适合在书院教书了。” “对对对,我等羞与此子为伍。” 没想到,还没等这些个老学究开口,许长安却主动找到院主请辞。 “院主,在下想要在家里用功读书,争取明年考个功名……” 其实,许长安现在已经有功名了,是个秀才。 秀才乃是生员,也是正经的功名。 只不过,秀才相对来说社会地位并不算高,很多百姓还经常骂秀才为酸秀才,甚至穷酸秀才。 的确,秀才虽有一些特权,但如果想要真正地受人尊敬或是敬畏,还得考中举人才行。 《独步成仙》 只有考中了举人,才能算是真正踏入了士大夫的阶层,拥有了半个官身。 普通百姓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称一声老爷。 …… 第三章 施药救人 院主当然没有意见,他正想找借口让许长安离开书院,结果许长安主动提出,正中下怀。 不过还是假惺惺说了一句:“男儿有志向总是好的,老夫预祝你早日高中。说不定,以后还能中个状元郎。” “承院主吉言,晚生告辞。” 等他一走,院主不由摇了摇头:“唉,好好一个秀才,却沉迷于女色,还能有什么出息?” 其实许长安倒也不是完全找借口,他的确需要一点时间看看书,多了解当前世界的天下大势。 其实,许长安看过的书恐怕天下间的书生没有一个能比。 毕竟他穿越过不少世界。 但是科举不一样,不是说看的书多,文采好就一定能考中。 科举,重在策论。 毕竟朝廷开科举不是选才子,而是选拔治政之才。 所以,许长安必须对当前世界的局势有一个详细的了解,比如当朝的施政情况,民生、边防等等。 如果连这些都不清楚,再好的文采也没用,策论那一关过不了。 一回家,白素贞便迎了上来,柔声道:“相公,你回来啦?妾身给你炖了枸杞鸡汤,相公快趁热喝了。” “辛苦娘子了。娘子,我已辞了书院的先生一职,以后要用功读书,争取考个功名。” “嗯,男人有鸿图大志,乃君将之风。他日妾身有幸贵为状元夫人,那便是妾身前世修来的福。” 喝完鸡汤,许长安感觉有点热。 “小青呢?” “她出去了。” “娘子,不如咱们……” “相公不是说要用功读书的吗?”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不觉间,一个月过去。 这一天,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雨连下了三天,令得西湖水暴涨,水漫出河堤,淹没了无数良田,冲毁了不少房屋。 钱塘县城也未能幸免,不少街道被淹。 地势高的地方还好一点,那些住在低洼处的百姓可就惨了,屋子里的水已经淹到腰部以上,而且水位还在持续上升。 照这趋势下去,恐怕整个县城都要变成一片汪洋。 白素贞眼见着全城百姓受灾,心里不忍,便找到小青道:“小青,现在豪雨成灾,再不治水的话,还不知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可是……”小青下意识瞟了一眼书房方向:“你怎么跟你相公解释?” “顾不得那么多了,小青,你去施法弄晕他。” “啊?姐姐为什么不去?” “叫你去就去。” “哼,你是怕他以后知道了怪你对不对?” 小青哼了一声,转身走向书房。 “公子,看书啊?” “对啊……” “公子看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会儿了。” 许长安摇了摇头:“没事,我不困。” “我说你困,你就困。” 小青凑到许长安面前,脸对着脸,都着嘴,轻佻地吹了一口气。 “小青……你这样不好吧?你姐姐在家呢。” “那你的意思是说,姐姐要是不在家……” “啊……”许长安打了个啊欠:“还真的有点困了,我睡会。” “睡吧睡吧。” 小青笑嘻嘻转身离开。 等到二女一走,许长安便睁开眼睛,继续看书。 二女飞到城外的一座山上,居高临下一看,更是触目惊心,一片泽国。 “小青,快,施法治水。” “好!” 于是,二女开始施法,引导洪水向着山野间涌去。 金山寺中。 法海正在坐禅。 突然间似有所感,睁开眼睛喃喃道:“有人作法?” 随之离开禅房遁空而去。 来到山顶一看,方才发现原来是当初在紫竹林遇见过的蛇妖。 “善哉、善哉!” 法海不胜欣慰。 “咦,姐姐,是竹林那个和尚。” 小青忍不住道。 法海盘坐下来,说道:“天灾祸劫本是凡人必经,但我佛慈悲,就让我助你们脱离厄运吧。 甘露之泉,涤除凶秽。杨枝轻洒,普散愁团。 我今持咒,洁净周全,分开!” 随着一声喝,大地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洪水涌进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褪。 天上的雨不知何时也停了。 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 “阿弥陀佛!” 法海诵了一声佛号。 小青一脸羡慕道:“姐姐,他的法力这么高强,我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 白素贞摇了摇头:“你恐怕办不到,他已经达到了佛我合一的境界。” “真的啊?那不如我去与他相处相处,看看行不行。” 一听此,白素贞当即斥道:“小青,你不许胡闹。他跟相公不同,他不是凡人,他没有凡人的感情。 你去招惹他,只会激怒他,到时我也帮不了你。” “不去就不去嘛,这么凶干嘛?” 城内。 “太好了,洪水终于退了。” “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一众百姓喜极而泣,纷纷返回家里开始清理。 没料,祸不单行。 洪水过后,却又开始闹起了瘟疫。 一些奸商却趁机哄抬药价,昧着良心发财。 城南,一大早,林氏药铺门外便围了不少百姓准备抓药。 林氏药铺乃是钱塘县最大的药商,不仅仅有自家的药铺、郎中,还做着批发药材的生意,控制着钱塘县过半的药材交易。 药铺刚一开门,便有不少人纷纷往里涌。 “等等!” 几个伙计站到门口将一众拦了下来。 其中一个大声宣布道:“我家掌柜说了,因为瘟疫的原因,药材价格突飞勐涨。 不过为了救治一众乡亲父亲,药铺已经配好了治疗与预防瘟疫的药,一副一两银子……” “什么?一副药一两银子?” “太过分了,你们这不是存心让人活不下去么?” “就是,大家都受了灾,不求你们行善赠药,结果你们居然涨这么多。” “让林掌柜出来……” 一时间,群情激愤。 “爱买不买,都说了,进货价涨了,一两银子一副已经是良心价了。” “呸,还良心价?我看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站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忍不住怒声骂了一句。 “没错,黑心奸商!” “呵呵,那各位不妨去别的药铺看看,说不定比我们还贵。” 的确,眼下里城中大大小小的药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比一个卖的贵,一个比一个黑。 有那么几家还算有良心的,没有涨价的药铺,店里的药却被一抢而空。 想进货,却被告之,涨了! 那些有钱人倒是无所谓,一两银子一副药对他们来说不算个事。 但对普通百姓来说,那简直就是要命。 何况,一两银子只是一个人的量,家里要是有几口人,那就得花几两银子买药。 就在这当口,一个消息突然传开: “听说双花巷那边有人支了摊免费送药。”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于是乎,城中百姓纷纷涌向双花巷。 双花巷口,一幢大宅子外面,的确搭起了一个临时的棚子,外面还立着一个牌子:许白氏坐馆施药赠医。 棚子里摆着一张长条桌,上面层层叠叠摆放着盛着药汤的土碗。 许长安站在外面大声吆喝:“大家都排好队,不要挤,我向大家伙儿保证,人人都有份……” 秦松也带着几个书院的学生在一边帮忙。 还有一些街坊大婶也主动拿来了盆子,打来了水帮着洗碗。 “我个子高,能不能喝两碗?” 一个壮汉问。 “不用不用,一人喝一碗就够了。一人一碗,喝了之后麻烦将碗放到水盆里……” “许老师,没染上瘟疫的能不能喝?” 有人大声问。 “没染上的也喝,喝了之后可以预防。” “许老师,你真是活菩萨呀!” “对对对,许老师,你行善积德,救了全城百姓,一定会高中状元!” 许长安满面春风,乐呵呵道:“其实我也只是打打下手,药是我家娘子配的。” 小书亭 “没想到,白娘子医术这么高明,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多谢白娘子施药之恩……” “哟,赵老师、唐老师,院主,原来你们也在啊? 不好意思,我都忙湖涂了,没空招呼你们……” “没事没事,你去忙,你去忙……” 等到许长安一转身,院主不由叹了一声:“这小子才不湖涂,娶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媳妇。” “是啊,真是傻人有傻福,不说别的,就说这一次赠药,那得花多少银子?” 过了一会,一伙人牵着两头高大的恶犬,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领头者,乃是林氏药铺的少东家:林有贵。 这家伙是钱塘出了名的纨绔,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与官府也有不浅的交情,欺压乡里,霸人妻女,无恶不作。 这一次本想趁着瘟疫大发一笔横财,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居然免费送药。 这不是断他家的财路么? 于是乎,这家伙带了七八个恶家丁杀气腾腾赶了过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汪汪!” 正所谓狗仗人势,那两头恶犬如果单独放开,见到这么多人在,那也得夹着尾巴做狗。 但现在,有主人牵着,那叫一个嚣张,不停地冲着人群狂吠。 人群本来井井有条排着队,结果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特别是一些小孩子,一见到比自己还要高大的恶犬,吓得大哭起来。 “让开让开!” 牵着恶犬的两个家丁更是狗仗狗势,蛮横地大声吼着,大步走向摊前。 一众百姓不敢吭声。 毕竟,他们惹不起。 不过,也有人不怕。 秦松站了出来,一脸怒色道:“你们干什么?没见大家都在排队么?到后面排队去。” “滚开,别挡大爷的道。” “汪汪!” 两头恶犬也张开血盆大口冲着秦松狂吠。 这下,秦松也不免有些心虚,毕竟那两头恶犬看起来的确有点吓人。 “秦兄,不要怕!” 另外几个学生纷纷拿着家伙冲上前来,怒视着那两个家丁。 “嗨,你们这几个书呆子,还不赶紧滚开。” 这时,林有贵挖着鼻孔,慢腾腾走了上来:“排队?你们居然让本少爷排队?你们算老几?” 秦松冷冷道:“你又算老几?不过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罢了。 论地位,士农工商,你家垫底,也就比皂史、娼妓之流稍好一点点,得意个什么劲?” “你说什么?” 林有贵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有人敢这么当面说他。 细究起来,秦松这话没错。 按照社会阶层来排,士,主要是指士大夫、士子、读书人之类,算是地位最高的一类。 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故而农民的地位也是很高的。 而且,在朝为官者不乏寒门学子。 工,主要是指工匠之类,最后一类才是商贾。 按当朝的规矩,商贾是不得参与科举考试的,对其后代参与科举也有着严格的限制。 所以,商人整体的地位其实是很低下的,想入仕千难万难。 要么花银子捐个官,要么花银子与官员结交,变相提升地位。 另一个学生本着息事宁人的心理道:“秦兄的意思是说,你要取药就去排队,不要影响我们派药。” “哈哈哈!”林有贵怒极而笑:“反了你们这些书呆子,上,给老子狠狠教训教训他们。” “是!” 几个家丁杀气腾腾正要冲上前去。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如此无法无天,置王法于何处?” 许长安一脸怒色走了出来。 “许老师!” “先生……” 几个学生纷纷打招呼。 虽然许长安没有在书院教书了,但这几个学生还算懂事,懂得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之理,依然恭恭敬敬尊他为师。 “原来是个教书先生,怎么?就是你在赠药?” “是又如何?” “你小子到底是个教书先生还是郎中?全城百姓多少人命?你也不知熬了些什么药汤就敢让人喝?要是出了人命你赔得起吗?” 没等许长安开口,旁边有百姓道:“已经有不少人喝过了,我们信得过。” “对!总好过有些奸商赚那昧良心的钱。” “就算是毒药,我们爱喝,关你什么事?你充什么好人?” “妈的,反了你们了?谁?站出来!” 林有贵恶狠狠瞟向人群。 “滚!” 这时,小青也走了出来,冲着林有贵冷冷喝了一声。 “哟?小娘子够辣!” 林有贵本想发飙,结果一看小青顿时眼神一亮。 “让你们滚,听见没有?” “汪汪汪!” 两头恶犬一见竟然有人敢训它们的主子,不由冲着小青狂吠。 小青冷冷瞟了过去。 “嗷……” 那两头恶犬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吓得嚎叫了一声,浑身乱颤,四蹄发软趴在地上。 “最后说一次,滚!” 小青又喝了一声。 “嗷……” 两头恶犬掉头就跑。 那两个家伙一时没防备,竟被恶犬扯翻在地。 …… 第四章 让子弹飞一会儿 “把摊给本少爷砸了,省得他们害人!” 林有贵一脸气急败坏喝令了一声。 “是!” 几个家丁连狗都懒的去追,袖子一挽,还真要去砸摊。 这下子不用许长安等人动手,一众百姓终于愤怒了。 “看你们谁敢砸!” “这几个狗东西不让大家活,打死他们……” 一众百姓纷纷涌上前来,将林月贵等人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这下子,林月贵傻了眼。 就算他再傻,也深知众怒难犯的道理,最终只能灰头土脸,狼狈而去。 不过,许长安心里很清楚,这家伙一定不会善罢某休,一定会千方百计报复。 当然,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放不放在心上又是另一回事。 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蚂蚁,轻轻一捻就死了,不值得放在心上。 果然,第二天中午,出事了。 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男子喝了药汤之后,没走多远,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脚抽筋。 “牛二哥,你怎么了?牛二哥……” 一个年轻男子飞快地冲上前去,摇晃着那中年男子。 这时,又有另外一个身穿灰色短卦的男子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瞅了瞅牛二,不由高声道:“怕不是喝药喝出问题了吧?” “他们的药有问题……” 没想到这时候,又有一个刚喝完药汤的妇人大吼了一声,然后也是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眼见着连续两个人倒下,正在排队准备喝药汤的一众百姓顿时骚乱起来。 “报官,一定要报官!” “对,他们的药汤有毒……” 也不知哪里窜来了一伙人,一个个开始扇风点火。 “胡说八道!”小青冲了出来,一脸气愤道:“我们已经派了两天药,今天是第三天。 之前不知多少百姓喝过药汤,他们怎么没事?” “那谁说的清楚?说不定你们今天熬的药汤就有毒。” “就是,人都倒在这里了,你还敢狡辩?” “赶紧报官把他们抓了,他们一定是骗子……” 这时,有百姓忍不住帮着辩解了一句:“他们一文钱都没有收,都是免费送药,怎么能叫骗子?” “就是……” “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一个脸上长着一颗大痣的男子一副精明的样子道:“他们这叫欲擒故纵。 就像钓鱼一样,先洒诱饵,赚名声。 等名声赚够了,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赚大家的钱?” “说的没错,简直太卑鄙了……” “你们……” 小青正待发飙,许长安却拍了拍她的肩,小声道:“先不要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啥意思?” 小青哪里听得懂这句话。 “我的意思是说,让他们先表演一会儿,这样才好知道到底是哪些人在故意捣乱。”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相信我就对了。再说了,有你姐在,他们这点小小伎俩成不了气候。 你就当看猴戏好了。” “好吧。” 小青点了点头。 这时,白素贞走了出来。 “娘子,先不必理会他们,既然他们想闹,那就不如闹大一点……” 许长安上前小声说了几句。 “嗯,一切依相公所言。” 包括秦松一行人等,许长安也劝阻了他们。 反倒是不少百姓帮着主动出声辩驳,或是小声议论着。 “且不说前两天,就说今日上午,怕是有好几百人喝了药汤吧?怎么别人都没事?” “就是,这两个人会不会是来捣乱的?” “难说,搞不好是林家药铺派来的人……” “对对对,林有贵那小子吃了亏,说不定是他派人来报复……” 看来,大多数百姓还是清醒的。 “怎么回事?” 这时,几个衙役匆匆赶了过来。 之前那几个闹的欢的更是来劲,纷纷上前讲述缘由。 “牛二哥喝了他们的药汤,中了毒,到现在还在吐白沫。” “这个是王寡妇,她也是刚喝了药汤就倒地不起。” “官爷,他们的药汤一定有问题,应该把他们抓回官府审问。” “对对对,这不是坑咱们百姓么?” 听完这伙人的讲述,领头的衙役冲着手下吩咐:“麻五,你找人帮着把这两个人抬去医治,其他人,立即封了这药摊,把人通通带回县衙。” “是!” 几个衙役正待动手。 “慢着!” 许长安走上前来。 小青忍不住道:“姐姐,他到底行不行啊?” 白素贞笑了笑:“放心吧,相公比你想像的强多了。” 虽说许长安利用系统隐藏了修为,但毕竟与白素贞已经结为夫妻,日日耳鬓厮磨,密里调糖。 白素贞怎么可能一点觉察都没有? 只不过,她装作不知道。 那个带头的衙役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回衙门再说。” “请问这位差大哥,你凭什么封我们的药摊?我们免费送药,不知救了多少百姓。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免费送药,恐怕现在城里的瘟疫早已扩散。” 一听此话,不少百姓也纷纷帮腔。 “没错,我家相公染上了瘟疫,上吐下泻,走路都需要人扶。在这里喝了药汤之后,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对,当初我们那条街也有不少人染上了瘟疫,现在差不多都恢复了。” “我们今天来,也是想多喝上一碗,免得再被传染。” “如果不是许老师和白娘子免费给大家送药,不知有多少百姓染病。” “就是,那些黑心药商趁机哄抬药价,而且效果还不好,对门那个刘老爷连吃了几副药都不见好,听说家里人全都染上了……” “够了,任你们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差头不耐烦喝了一声,又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道:“事实就在面前,他俩是喝了摊上的药汤才出事的。” 许长安不紧不慢道:“这位差大哥,如果我能证明这两个人不是喝了我们的药汤才出事的,又当如何?” “嗯?” 差头不由愣了愣神。 “哈哈哈,笑话,你怎么证明?” 有人大笑道。 “很简单,让他们自己开口说。” “哈哈哈!” 那伙人更是哄堂大笑。 “还真是个书呆子。” 许长安懒的理会这伙人,径自走到那个叫牛二的身边蹲了下来。 这家伙还在吐着白沫,白眼仁不时翻一下,手脚也不时抽一下,像极了羊癫疯发作。 许长安上前抓过对方的手腕,看样子似乎在把脉。 不过,口中却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那家伙说教。 “这位大哥,古语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做好事的家庭必给后代留下幸福,贯做恶事的家庭必给后代留下祸殃。 古语又有云,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 牛二不抽了,也不抖了,双眼看向天空,一副思考的表情,眼泪也从眼角滚滚而下。 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坏,坏得不可救药。 为了点蝇头小利,居然助纣为虐,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当然,他可没这么容易感动,而是许长安暗中动了手脚…… 人性,终究还是有善的一面,许长安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用自己的神识,影响了牛二的思维,让他产生了一种悔恨,甚至是痛恨自己的感觉。 这样的小手法,对于许长安来说,实在是太轻松了。 “我错了,我悔过……” 牛二泪流满面,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冲着一众百姓不停地磕头。 “什么情况?”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一众百姓一脸惊讶。 不过这时候,之前那几个闹的欢腾的家伙却一个个脸色惊变。 “牛二,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威胁你?” “对,要是他威胁你,你告诉大家,还有官差在这里,一定会为你作主。” 许长安不由笑了笑:“威胁?我不过就是讲了一些先贤之言,何为威胁?” “许老师没有威胁我,他是在点化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收了林家的钱,故意来捣乱的……” “牛二,你休得胡说八道!” 有人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我没有胡说……”牛二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这是林家药铺的管家给我的五两银子,让我假装中毒。 对了,还有王寡妇,她也是装的,她也得了五两银子……” “牛二你个王八蛋!” 这王寡妇可是出了名的泼妇,一听牛二揭发她,也顾不上装了,一个筋斗翻起身来,指着牛二破口大骂。 这下子,可热闹了。 一众百姓气愤不已,纷纷出声指责牛二与王寡妇。 “你们简直太没有良心了,为了几两银子做这些昧良心的事,就不怕以后生儿子没xx?” 王寡妇还在嘴硬:“老娘反正寡妇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王寡妇,做亏心当心被雷噼!” “就是,当心半夜鬼敲门。” “当心死了下地狱,下油锅……” 王寡妇虽然泼辣,但也架不住众怒,低下头便想熘。 “想走?” 许长安一把将她拽住。 “杀人了,杀人了,秀才杀人了……” 这婆娘竟然倒在地上开始耍泼。 “差大哥,你亲眼看见了,也亲耳听见了,这两个人纯属是来捣乱的。 他们收了林家药铺的银子,想要毁坏我们的名声。 那是因为他们想发灾难财,但我们却不收一文钱赠药,挡了他们的财路。 所以怀恨在心,找人前来捣乱。这件事,还请差大哥断个公道。” “对,一定要断个公道!” “林家太霸道了,城里闹瘟疫,他们不仅不想着治病救人,而是先想着发财。 别人免费送药,他们却又恼羞成怒捣乱,这事没完,咱们到官府说理去。” “对,去官府说理去,不能便宜了林家父子。” 一时间,群情激愤,那几个之前闹的凶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熘走了。 几个衙役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还是那个差头假惺惺道:“大家稍安勿躁,这两个人我们先带回县衙审问,如果真是林家药铺派来捣乱的,我们一定会禀报县尊大人,还大家一个公道。” 当然,这不过就是一句场面话,先撑过这一关再说。 “姐姐,你说的没错,那家伙的确不简单。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那牛二主动坦白?” 白素贞笑了笑:“这家伙终于露馅了。” “什么露馅?” “你会明白的。”白素贞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等到一众衙役离开之后,现场的百姓慢慢又恢复了秩序,继续排着队喝药。 这些百姓有些已经喝过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坚持每天过来喝一碗。 白素贞配的药汤的确很神奇,有立竿见影之效。 而且,没有染上瘟疫的人喝了以后,几乎不会再染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能在短短三天时间阻止了瘟疫的漫延。 这,是莫大的功德。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功德也是修行的重要因素。 当夜。 许长安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吹着口哨走向房间,心里想着好事儿。 哪知,房门却反锁了。 啥情况? “素贞,你怎么把门反锁了?” “相公,你以后就睡书房吧。” “啊?为啥?” “你心里有数。” “我……我有啥数?” “你别以为妾身看不出来,你今天对那牛二施展了什么法术?” 一听此话,许长安不由叹了一声:“好吧,早就知道瞒不过你,所以我今天就是故意的,不想瞒你了。” 这时,房门打开了,白素贞一把将许长安拉了进去,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 “相公,你想不想……” “想……” “那就告诉妾身,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好吧,我坦白,其实我是修道之人,利用一种秘术隐藏了修为。” “果然如此……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和小青的身份,故意扮书生接近我们的,对不对?” “娘子,你听我解释……要说故意,或许是有一点。 但是,我可以发誓,全都是因为喜欢你,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妾身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想点破,想让你自己主动坦白。 如果今晚妾身不问你,你还打算瞒多久?” 许长安干咳了一声:“能瞒多久是多久……” “嗯?”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咱们成亲之后的日子不是挺快乐的么? 大家都装作是普通人,体验着市井烟火,人间冷暖,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情趣呢?” “狡辩!” “好了娘子,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小青。还有啊,我之前对你说的考功名的事可不是随便说说。” 一听此话,白素贞愣了愣:“你还真的打算考功名?” “当然,你不是想做状元夫人么?我尽量去争取。” “相公,快来……” 白素贞轻咬嘴唇,似喜似嗔,拉着许长安的手走向榻边…… 第五章 青丘九尾狐 当晚,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林有贵竟贼心不死,派了几个手下来烧房。 结果刚一点火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虽说阴谋没有得逞,但却坏了许长安的兴致。 这下问题严重了。 本来,许长安懒的答理那只绿头苍蝇,可苍蝇成天在耳边嗡嗡嗡的也着实招人烦。 想玩是吧? 那就陪你玩一把大的。 次日,许长安找到了秦松,让他帮着详细打探林家药铺,特别是林有贵的情况。 秦松家境还是很不错的,祖上曾有人在朝中做过三品大员,还出过几个举人,算得上书香门第。 经过一番打探之后,秦松找到许长安回报了情况。 没想到,这林家药铺的行径简直是让人触目惊心。 林家并非钱塘本地人,其祖上逃难逃到钱塘,在一家药铺当伙计。 后来娶了药店掌柜的女儿,并在掌柜去世后继承了药铺。 经过几代人的积累,生意越做越大,几乎垄断了钱塘县及周边近半的药材生意。 如果是正常经营倒也让人佩服林家人的生意头脑,关键并不是这样。 林家药铺之所以发展的这么壮大,完全就是穷凶极恶、卑劣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手上不知染沾了多少人的血腥。 秦松最后说道:“不过这林家人虽然一向嚣张跋扈,但也不傻,县衙大大小小的官员皆有打点,不少衙役也得到了好处。 所以,一众百姓受了林家的欺压,根本就是申冤无门。 而且那林有贵还有一个特殊嗜好……” 说到这里,秦松顿了下来。 “别卖关子,赶紧讲。” “咳……”秦松干咳了一声:“那家伙喜欢找刺激,专门勾搭有夫之妇……” 经过秦松一番解释,林有贵在外勾搭的不算,娶回家里的妻妾竟也有七个之多。 除了正房潘氏之外,其余的六个小妾全都是成过亲的,乃是林有贵通过各种手段,或勾,或霸而来。 “有点意思……” 秦松:“?” “总之,你就等着看好戏就行。” 两日后,钱塘县一带的瘟疫终于平息下来,路上的关卡也纷纷撤除。 朝廷对于此次钱塘县治水以及平息瘟疫的速度相当满意,并予以了褒奖。 这下子,可喜得钱塘知县眉开眼笑。 县衙师爷倒是个明事理之人,恭喜了一番之后道:“老爷,城中百姓都在说,这次瘟疫全靠了一个姓许的秀才及其妻白氏免费施药,才会这么快平息下来。 《天阿降临》 而且,衙门里不少差役也在那里喝了药汤,都说效果很好。” 知县点了点头:“嗯,之前本官也听人提起过。既如此,本官倒要亲自去走一趟,代表城中百姓表达一番感谢。” “老爷英明!” 师爷拍了句马屁。 其实,知县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民意对于一个知县的政绩还是很重要的,如果这时候他亲自出面去表达感谢,多多少少,能获得百姓的一些好感。 随后,知县一行人大张旗鼓来到了白府,不仅送了一幅锦旗,还以官府的名义奖励了一百两银子,以示感谢。 虽然许长安不在乎这些虚名与这一百两银子,不过,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经过赠药一事后,城中百姓都在传白素贞此次的善举,亲切地称呼她为白娘子。 没过两天,一件稀奇事突然在城中疯传,让人津津乐道。 “你们听说没有,林有贵竟然被他老子给戴了一顶草帽……” “真的假的?有这么离谱的事?” “千真万确……” “林府的下人都知道这件事,听说昨晚那父子二人还差点动刀子……” 但此事并未就此结束。 没过两天,林家父子不知因为何事又一次发生激烈争执,林父一怒之下,跑到县衙告状,说林有贵忤逆不孝,他要与其断绝父子关系。 林有贵不服,父子二人又一次在公堂之上发生了激烈争吵。 一时间,狗咬狗,一嘴毛,相互揭丑,抖出了彼此不少丑事。 知县一怒之下,将林家父子二人一起收监。 这时候,不少百姓纷纷前来告状,状告林家父子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手沾血桉…… 知县正在气头上,一一接了诉状。 虽说他知道不少林家父子的丑事,也收了林家不少好处。 但看了诉状之后也不免有些心惊。 再这么纵容下去,不定哪天将他也一起拖下水。 那就快刀斩乱麻,早些解决隐患。 于是,派人查封了林家药铺所有产业,林家父子二人收监待审。 三日后,县衙张贴布告,林家父子二人作恶累累,数罪并罚,判秋后处斩。 这整件事,许长安一直没有露过面,只是在暗中施了一些小手段推波助澜,终令林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对此,秦松也很高兴,特意请了许长安以及几个同窗一起喝酒。 “许老师,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为何林家父子二人会突然反目?” 一个学生好奇地问。 “对啊!”秦松也一肚子疑惑:“先生之前说等着看好戏,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 许长安神秘地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一众学生:“……” “你们别去想那么多了,你们的任务就是用功读书。 虽说读书不一定是为了功名,但有功名在身总不是坏事。至少,像林有贵之流不敢轻易招惹。” “对对对,先生说的在理。学生也不奢望做官,只求有朝一日能考个举人功名,也算光宗耀祖了。” “考举可没那么容易。” “是啊,咱们钱塘县也没几个举人……” “大家不用这么悲观,要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而读书。能考中自然是锦上添花,考不中,多读书,对自己也有益处。” “先生说的在理,学生敬先生一杯。” 正喝的开心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动静。 “咦?好像是许老师的声音……” 许长安就坐在这里,自然说的不是他,而是书院的另一个许老师:许仙。 “我下楼去看看。” 许长安起身走了出去。 到楼下一看,还真是许仙。 这家伙喝的醉熏熏的,坐在桌边又哭又笑又闹。 几个伙计想上前劝慰一番,却被他给赶开。 “走开,都走开……” “许兄,是我!” 许仙抬眼醉眼打量了一会,终于认出了许长安。 “嗝……你,你也在这里喝酒,怎么……怎么不陪我一起喝……” “许兄,你喝醉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不回……我要找月儿……” “月儿?”许长安细细打量了一眼许仙,问:“月儿是谁?” “月儿……嗝……就是月儿……” 这时,许长安已然心里有数,不由暗叹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天生的招妖。 许长安来到这个世界,截了许仙的胡,如今已经与白素贞成了夫妻,而许仙则变成了路人。 但却没有想到,这家伙还是有了另一番奇遇。 许长安能感应的出来,许仙身上残留着一丝澹澹的妖气。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只狐妖的气息。 而许仙口中所说的月儿,应该就是那只狐妖。 这时,秦松等人也纷纷走下楼来。 “秦松,你们几个将先生送回去。” “好的。” 将许仙送回家之后,许长安让秦松等人先行离开,随之冲着许仙问起了缘由。 酒醉吐真言。 最终,许仙还是继继续续讲了一下缘由。 原来,他在清明那天去郊外扫墓之时,遇上了一个名叫月儿的女子。 双方可谓是一见钟情。 月儿说她是山中猎户的女儿,还邀请许仙去她家里小坐。 家里没其他人在,二人情不自禁…… 回去之后,许仙念念不忘,决定前去求亲。 结果,许仙再去之时却遇上了一个老妪,自称是月儿的姥姥。 老妪不仅不同意许仙的求婚,还用拐杖将他打出家门。 等到许仙再去之时,发现屋子已经变成焦灰,月儿已不知去向。 许仙心情烦闷之下,这才独自跑到酒楼借酒浇愁。 等到许仙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后,许长安不由出城而去,一出城便遁空而起,没过多久便越过了西湖,来到了西湖对岸,一片位于山间的坟地。 据许仙说,他就是在这附近遇上月儿的。 许长安搜寻了一圈,找到了距离坟地不远的一处棚屋的遗址。 的确,这处棚屋已经烧成焦灰。 许长安仔细观察了一会,随之奔向山野深处。 大约行了七八里地,抵达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山谷。 一个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正在谷中采摘药草,一见有人突然到来,不由吃了一惊,随之低头急急向着山谷另一头走。 “姑娘请留步!” 许长安大步追了上去。 哪知,那女子却越走越快。 其实这时候,许长安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多半就是那个月儿,因为许长安能感应到她身上的气息。 “姑娘可是月儿?” 许长安又在后面说了一句。 这时,那女子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讶然地看了许长安一眼。 “姑娘不必惊怕,我只是替一个朋友而来。” “你……你是谁?” 许长安笑了笑:“在下也姓许。” 月儿脸色一喜:“你与许公子是朋友?” “对,我与许仙曾在一间书院教书。” “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姑娘不辞而别,他很是思念,卧病在床……” 一听此话,月儿不由眼圈一红,哽咽道:“烦请公子转告一声,月儿并非无情之人。只是……只是有一些不得已的缘由,不得不离开他。” “月儿姑娘可否告知?说不定我能帮你。” “你……”月儿迟疑了一下,随之摇了摇头:“月儿知道公子不是普通人,但是,月儿的事恐怕公子帮不了。” “你又没说,怎知我帮不了?” “我……” “月儿,你在跟谁说话?” 这时,一个老妪突然出现在附近,拄着拐杖气冲冲走了过来。 “姥姥,没什么,这个公子迷路了,月儿在跟他指路,公子,你掉过头一直走,再往东就能到西湖边了。” 许长安却摇了摇头:“月儿,没事的,让我跟姥姥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你赶紧离开。” 老妪冷着脸道。 “老人家,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你到底走不走?” “老人家不妨试一试。” “姥姥,别动手……” “死丫头,都是你惹下的祸事。”老妪呵斥了一句,随之抬手一掌,卷起了一股狂风向着许长安袭来。 结果,那股狂风袭到许长安身前时,突然间消失无踪。 “嗯?” 老妪不由脸色一变。 “老人家,我不想与你动手。我说过了,我此来并无恶意,只是为了一个朋友而来。” “姥姥……” “住口!”老妪喝了一句,随之冲着许长安道:“既然你也是修炼之人,当知你那朋友与月儿并不适合在一起。” “仅仅是因为这个理由?” “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 “老人家,不瞒你说,我的妻子曾经也是妖。” 老妪愣了愣:“曾经?妖就是妖,哪来的什么曾经?” “老人家此言差矣!妖也能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一听此话,月儿不由吃了一惊:“这么说,公子的妻子已经修成正果?” “差不多……” 老妪皱了皱眉,又道:“这些只是个例,况且也与我们无关。总之,我不会让月儿入世。” “老人家,不入世又何故要化作人形?不入世,又如何修得正果?” “你不明白,月儿她……” 说到这里,老妪突然顿了下来。 “难不成,老人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老妪叹了一声:“既然公子非要问,老身也不妨告诉你,月儿身份不同,她并非普通的狐妖,而是青丘九尾狐一族。” “哦?” 许长安一脸讶然,下意识打量了月儿一眼。 “最近,族内发生了一些事,老身带着月儿出来避避,等事情了结之后还要带她回去。 所以,她不能与凡人在一起。” “好吧,既如此,在下先行告辞。” 当然,许长安也并非就此放弃。 这事不管也管了,但是对方显然对他有戒心,所以,他打算让小青来跑一趟,打听打听青丘一族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回去之后,许长安便找到了小青,将许仙与月儿的事讲了一番。 最后告知了小青地点,让她去打听情况。 “你怎么不让我姐姐去打听?” “这么点小事,你怕办不好?” 许长安激了一句。 果然,小青很吃这一套,当即便出门而去。 看来还是妖与妖之间比较好沟通,小青去了之后还真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第六章 一面古怪的铜镜 原来,青丘一族为了争夺族长之位发生了内乱。 月儿这一脉人是最少的,本无意争夺,但却也被动卷了进去。 月儿的娘亲不想让女儿卷入其中,这才着人带着女儿离开青丘,等事态平息了再回去。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这件事许长安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白素贞听说了缘由之后却道:“说起来,我与青丘一族也有一段渊源,要不我亲自去一趟青丘。”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小青巴不得出去游玩,当即缠着白素贞。 “你去做什么?又不是去打架。” 结果,小青振振有词道:“我叫小青,他们是青丘一族,大家都有青字,也算有缘。” “噗!” 许长安不由笑出声来。 “小青,你已经学到了做人的几分精髓了。” “真的?”小青眼神一亮。 “没错,你已经学会强词夺理了,这是一种进步。” “哼!” 小青哼了一声。 “好吧……”白素贞无奈地应了一声,又吩咐道:“不过你记住,去了之后一定要老老实实,切忌与人发生争执。” “知道啦。” “相公,那我与小青去一趟青丘,你一个在家辛苦一下。” 小青却道:“辛苦什么啊?恐怕他巴不得咱俩离开,他正好出去鬼混。” 许长安:“……” 两日后。 许长安正在家里看书,突然间一个学生跑来,急道:“先生,不好了,秦松被官府的人抓了。” “抓了?”许长安愣了愣:“他犯了什么事?” “听说是杀了人?” “杀人?” 许长安一脸惊讶。 他绝不相信秦松会杀人,这其中必有隐情。 于是,匆匆来到县衙大牢。 一般情况下,在这个时候探视一个杀人疑犯是相当难的,要么与官府的关系好,要么塞银子。 不过牢头一听是许长安,当即亲自迎了出来。 当初,县衙大牢有几个狱卒染上了瘟疫,正是喝了白素贞配的药汤才好的。 所以牢头与一众狱卒自然不会为难许长安。 来到牢中,秦松一见许长安,不由失声痛哭:“先生救我,学生没有杀人,学生是冤枉的。” “行了,你先别哭,讲一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 秦松讲了一番缘由。 昨日,他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 那个朋友名叫向治,其实二人也算不上什么多好的朋友,只是两家有些故交,长辈常有往来。 向家在钱塘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家底丰厚。 席间,向治频频劝酒,秦松本来酒量不大,被多灌了几杯,喝的有点多。 加上天色已晚,于是在向治的安排下宿于向家。 睡到半夜时分,秦松被一泡酒给憋醒。 屋子里没点灯,秦松摸索着准备下床。 结果一摸,却摸到身侧还躺着一个女人。 秦松吃了一惊,极力回想昨夜的情形,好像记得自己是一个人睡的,怎么枕边会多了个女人? 这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而且这时候也慢慢适应了屋子里黑暗的光线,不由瞪大眼睛仔细瞅了瞅,随之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大叫…… 他隐隐看到,那女人的脸上全是血。 “来人啊,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秦松吓得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动静惊醒了府里的人,纷纷跑了过来。 向治也衣衫不整赶了过来,一见秦松的面,不由一脸惊怒:“秦松,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松对向府又不熟,加上天黑,他怎知在哪里,只是一个劲地说出人命了。 有丫鬟跑到屋子里一看,当即发出一声尖叫:“三娘子死了……” 三娘子,乃是向治去年纳的妾,因为是第三房,所以府里下人都称之为三娘子。 向治也冲进屋子里看了看,随之冲出来一脚将秦松踢翻在地,一脸悲怒地大吼:“你这个畜生,我好心请你喝酒,你竟然色胆包天,跑到我女人的房里……” 直到那一刻,秦松方才知道,这间房并非客房,而是向治的小妾巧兰的房间。 如今,他大半夜从巧兰的房间跑出来,巧兰死在床上,他的手上沾满了血,就算浑身是嘴也讲不清楚。 “先生,虽然学生当晚喝的有点多,但也隐隐记得,当时是有向府的下人带着学生去的客房。 学生一觉睡到半夜才醒,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巧兰的房间?更不可能杀她。 学生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学生……” 听完秦松的遭遇,许长安不由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一个聊斋里的故事:辛十四娘。 辛十四娘的丈夫冯生,遭到一个姓楚的同窗陷害,也用的是类似的方法。 当然,类似的陷害手法民间有很多。 只不过,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还需要慢慢调查清楚。 “秦松,就目前来说,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毕竟你那种情况相当于是抓个了现行,而且向府有那么多下人当场见证。” “先生,求求你救学生一命。学生不是怕死,只是不愿死了也背负这么一个耻辱的骂名。” “放心吧,只要你是无辜的,我一定替你讨还一个公道。”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离开大牢之后,许长安来到县衙门外,说要求见县令。 结果,守门的衙役好言相劝道:“许老师,县尊大人心情不好,别说愿不愿见,就算见了,恐怕也很难谈成事。” “哦?县令大人怎么了?” 衙役小声道:“听说,夫人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有些……总之不太正常,听说好像是中邪了……” “中邪?”许长安愣了愣,随之笑道:“那我更得见一见,这样,你去禀报一声,就说在下或许有法子解决县令大人的烦恼。” “好吧,小人去试一试,不过县尊大人要不是不愿见先生,那小人也就没法子了。” “有劳差大哥了。” “先生客气。” 如今,许长安夫妇二人在钱塘县已是名人,不少百姓发自内心里的感激。 包括县衙里不少衙役,也客客气气的。 过了一会,衙役走了出来,笑容满面道:“先生,县尊大人有请。” “多谢!” 来到内衙,县令迎上前来,带着许长安坐到院中的石桌边。 许长安开门见山道:“大人,不知尊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症状?” 县令一脸犹豫的样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许长安笑了笑:“其实,在下已经大致猜到了一些。” “哦?先生不妨讲一讲。” “如果在下猜的没错,尊夫人近日恐怕是性情大变,行动怪异。 而且一到晚上……恐怕是有些让大人吃不消吧?” “呃……” 县令一脸震惊。 随之起身作了一揖:“先生真乃神人,居然全都说中了……” 于是,便将前因后果讲了一番。 县令名叫代学山,他的夫人韦氏,乃是京中人家的大家闺秀。 当年,代学山中了进士,经老师引荐,结识了韦氏的父亲。 后来,韦氏的父亲作主将女儿嫁与了代学山。 韦氏一向端庄,贤惠,但前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将自己打扮的分外妖娆。 言行举止也与以前完全不同,令得一众衙役与家中下人分外的惊讶。 私下里,有人议论说,夫人怕是中邪了,要不然变化为何这么大? 感觉最明显的,自然是代学山。 旁人看到的,只是韦氏言行上的变化,而他,却苦不堪言。 以前,韦氏对于夫妻之事从来不主动,但这几日,天色一黑便缠着丈夫,索要无度。 代学山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干脆找借口躲在书房。 哪知夫人又追到书房来…… “这些事本是难以启齿的,但拙荆的状况实在是有些诡异,本官担心她是真的中了邪。 本想找个高人来看看,又怕事情传开惹人笑话,唉!” “大人放心,在下绝不会外传。” “那就好。不过本官有些奇怪,你又是哪里学的这些本事?” 许长安笑了笑:“在下喜欢看一些道家典籍,时间长了,多少也学会了一些道术。” “厉害!” 这时,韦氏突然走了出来。 许长安下意识瞟了过去,果然有问题。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又是大家闺秀,县令夫人,本该端庄典雅,可现在看起来,眉间带俏,眼波流转,颇有一种风尘之气息。 “相公,这位公子是谁?” 没等代学山来得及介绍,韦氏已然主动开口相询,而且眼神还直勾勾看着许长安。 如此一来,倒让许长安颇有些尴尬。 当然,代学山也很尴尬。 但他知道夫人眼下里状态不对,也只能干咳一声,介绍道:“这位是许秀才。” “原来是许公子。许公子真的一表人才……” “夫人过奖!” “不知许公子今年多大?是否婚配?” “小环,扶夫人回房。”代学山冷着脸喝了一句。 “是!” 丫鬟应了一声,急急拉着夫人离开。 等人一走,许长安不由道:“大人,尊夫人的确有问题,怕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啊?” 代学山脸色一惊。 “不知夫人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特殊的人?或是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 代学山仔细回忆了一会,随之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大人,你仔细想想,夫人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发生异状,在发生异状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一些与平常不太一样的事。” “这……” 代学山又一次仔细回想。 过了一会,不由眉头一动,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前些日子我闲着无事,换了常服在外面闲逛。 后来在城西一个地摊个见到一面工艺精美的古铜镜,于是便买下来送给了夫人……” “古铜镜?” “对!” “能否让在下一观?” “行!”代学山点了点头,随之命一个丫鬟去夫人房中将古铜镜取了过来。 许长安将那古铜镜接到手中看了看,不由苦笑:“大人,你这是害了尊夫人啊。” “啊?” 代学山大吃一惊。 “这不是什么古铜镜,而是一件法器,看上面的铭文,应该属于苗疆一带的巫师所制。” “法器?这……先生的意思是说,拙荆出现异状,是因为这件法器?” “没错!这件法器的主人应该不是什么正经的巫师,所以这法器也有一股子邪气。 想必是尊夫人日日对镜梳妆,不知不觉间被邪气侵扰,故而才会性情大变。 幸得发现的早,时间一长,恐怕尊夫人就万劫不复了。” 一听此话,代学山吓得退开一步,双手作揖:“还请先生务必救救拙荆,救救本官。” 许长安放下那镜状法器,上前扶了扶代学山:“大人不必多礼,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这件法器必须马上销毁。” “怎么销毁?” “很简单,找人搭个火盆,用火焚烧。” “来人,马上搭个火盆来。” “是,大人!” 一个衙役应声而去。 待到火盆拿来之后,许长安将那法器扔到火盆中,暗中催动真气。 在真气的催动之下,那面镜状法器上面的铭纹慢慢消失。 铭文一消失,这玩意儿也就称不上法器了,变成一面普通的铜镜。 “好了,根源已除,没有了这法器的侵扰,尊夫人的异状会慢慢消失。” “要等多久?” 许长安想了想:“看她现在的状况,估计半个月吧。” “不行不行……”代学山赶紧摆手。 别说半个月,他现在就已经受不了了。 原本想着找个借口去城外躲避,可是夫人却缠着说要一起去。 况且,代学山心里也不太放心将夫人一个人留下,到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先生,既然你有法力,还请帮帮代某,代某一定会报答先生。” 这一次,代学山更是放低了姿态,自称代某,没称本官了。 “好吧,不过那样尊夫人恐怕会吃一些苦头。” “没事,只要能治好她,吃一些苦头也无妨。” “那就劳烦大人去找一张黄纸,狼毫,还有朱砂……” 待到东西备齐之后,许长安现场画了一张符。 画好之后吩咐道:“今晚午夜时分,大人先将夫人双手双脚绑住,将这张符贴在夫人额头之上。 届时,无论她说什么,或是大叫大嚷,都不必理会。 到了明早,尊夫人自会恢复如初。” “哦?真的?” 代学山一脸惊喜。 “放心吧大人,只要按在下的吩咐去做,保准夫人没事。” “太好了!来人,取一百两银子……” “大人,万万不可,在下可不是贪图钱财之人。其实,在下这次来,是为了秦松的桉子。” “秦松的桉子?” 代学山不由皱了皱眉。 …… 第七章 案件的真相 “怎么了大人,秦松的桉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在下不敢相信他会杀人。” 代学山叹了一声:“本官也不愿相信,关键是证所确凿,向府那么多人亲眼见证,本官也很难办。” “大人放心,在下绝不会为难大人。只是,在下想请大人暂缓审理此桉,容在下查明真相。” “这……” “三天时间足矣!” “好,本官答应你。” 接下来,许长安进行了一番明察明访。 仅用了两天时间,事情的真相便浮出了水面。 毕竟,许长安又不是什么普通人,他自然有一些手段,让一些知情者讲真话。 比如向府里的下人…… 零零碎碎的线索汇到一起,真相自然也浮出来了。 原来,这一切皆源于秦松与向治的一次冲突。 秦松在万花楼有个相好,小名盈盈,二人情投意合,海誓山盟。 秦松答应过盈盈,等他考上了秀才功名,便想办法替她赎身,就算不能娶为妻子,也要接回家中纳为侧室。 这倒不是什么托辞。 毕竟秦家的家风很严,绝不会容许秦松迎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 所以,秦松只能等自己考上秀才,在家里多少有了一些话语权,先替盈盈赎身,再向家中请求纳为小妾。 只要不是娶为正妻,那就容易的多。 对此,盈盈自然没有意见。 毕竟她也有自知之明,能够遇上秦松这样爱她、疼她的男人,她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敢奢望太多? 前些日子,向治带着几个朋友一起来到万花楼,叫了几个姑娘陪酒,其中正好便有盈盈。 巧的是,秦松晚一步也来到了万花楼。 得知盈盈已经有了客人之后,心里有些失落,便央求老鸨让盈盈过来,给对方另换一个姑娘。 老鸨也知道秦松与盈盈之间的事,一口应承下来,便去找向治等人商量。 哪知,刚一开口商量说换个姑娘,向治一行人却怒了,其中一个人还动手扇了老鸨一个耳光。 老鸨忍气吞声,红肿着脸去找秦松。 如果只是换姑娘也就罢了,但是眼见老鸨因此而挨了耳光,秦松心里不忿,便去找对方理论。 结果,却发现是向治带来的朋友。 秦松指责对方蛮横不讲理,与向治发生了争执,期间,秦松失手扇了向治一个耳光。 虽说后来被人劝开,但是,向治却认为自己在朋友面前丢了脸,将秦松给记恨上了。 本来,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算再怎么记恨,也不至于大费周章,利用杀人命桉栽赃秦松。 只能说,一些事情恰好撞到了一起,最终促成了这桩奇桉。 死的那个三娘子名叫阿媚,人如其名,媚的不得了。 在嫁给向治为妾之前,这女人是嫁过人的,丈夫是个衙门的捕快,名叫阿壮。 去年的一天,向治来到相邻的安县访友。 在街上一个人闲逛之时,一不留神,与一女子相撞。 对方拎着一个菜篮,刚从一间粮油铺迈出来。向治倒也不是故意撞上去,当时正偏着头看着一边。 “啊!” 一撞,那女子失去平衡,不由惊呼了一声跌倒在地,菜蓝子里刚买打的油也打翻在地。 向治也吃了一惊,急急瞪眼一看,却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小娘子。 于是乎心里一荡,先是作了一揖:“小娘子,实在是对不起,都是小生的错,小生向你赔个不是。” 说完,又伸手去掺扶:“小娘子可否受伤?小生送你去找郎中看看。” 这家伙故作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倒也让那女子不好意思开口责斥。 这女子,正是阿媚。 “没事,我自己起来……” 阿媚撑了一下想起身,结果却又痛哼了一声。 脚好像崴到了,有点痛。 一看阿媚的表情,向治更是惊喜……机会来了。 这家伙阅人多矣,从阿媚的衣着来看,应该是良家妇人。但眉眼之间却又有着别样的风情,像是风尘女子。 这样的女人,应该是比较好勾的。 “小娘子好像真的受伤了,不行,小生一定要送小娘子去找郎中。” “多谢公子关心,不用找郎中,妾身家里有跌打酒。” 闻言,向治更是惊喜,忙道:“那小生送小娘子回家,打坏的东西小生一定照赔。” 阿媚本想拒绝,可崴到了脚,走路不方便。 而且,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内心里并不拒绝这个男人送她回家。 好在阿媚的家也不远,就在附近的一条小巷子中。 “到了!” 来到一处小院,阿媚说了一句。 进到院子,向治打量了一眼小院,心里更是有些欢喜。 因为他看的出来,这家有点穷,屋子破破烂烂的,但阿媚的衣着还算过得去,可见这女人是个好脸面的。 向治将阿媚扶到屋子里坐下。 “劳烦公子帮妾身将跌打酒取过来。” 阿媚抬手指了指。 “嗯。” 向治取来了跌打酒,并道:“小娘子,你自己抹药酒不方便,还是让小生代劳吧。”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 阿媚一脸羞红。 毕竟,她崴的是脚。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脚,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隐私地方,是万万不能让男人触碰的。 这般娇羞的姿态,更是让向治看的心里一荡,体内一股子邪火直飘。 于是乎,不由分说捉住了阿媚的脚,并道:“小娘子是因为小生而受伤,小生自当为小娘子效劳。” 阿媚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心里总感觉今日里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而且,她好像也隐隐期待发生点什么。 说起来,她的丈夫名叫阿壮,人倒是长得挺壮实,可惜在那个方面……实在是与阿壮二字不符。 而且,阿壮是信差,时差在外奔波,有时候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 再加上这信差又没什么油水可捞,家里的日子过的十分清贫。 一摸到阿媚的脚,向治更是魂儿都没有了。 真是个极品,可惜了一只金凤凰竟然落到了鸡窝窝。 于是乎,这小子故意轻揉慢捏,令得阿媚花枝浑颤,仿佛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 没过多久,向治的手便慢慢往上…… “不要……” 阿媚下意识阻止了一声。 可是,声音却是那样的苍白。 她哪是向治这个花中老手的对手?很快,便彻底沦陷了。 而且,还有意无意透露了一句,说丈夫前两日出了远门,至少也得十余天才能回家。 向治大喜过望,更是彻底放开,留下来与阿媚一起过了几天神仙般的快活日子。 本来,这家伙一开始是打算鬼混一场,留下一些银子便抽身走人,就当是人生中的一次桃运。 结果,厮混了几日,竟然有些迷恋与不舍。 而且阿媚也舍不得放手,她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在她眼中,向治是个读书人,又有钱,哪怕是不要名分跟在身边也好过跟着阿壮过苦日子。 所以,更是施展浑身的解数讨向治的欢心。 于是,二人一起商议。 “公子,要不你带妾身离开吧,妾身不要名分都可以,只要公子能时常陪陪妾身,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向治有些为难道:“这恐怕不行,你丈夫好歹是衙门里的人,我带你私奔是要吃官司的。” “那妾身就和他闹,让他休了妾身,等还了自由身,妾身再跟着公子离开。” “怕是没那么容易,你长得这么漂亮,那家伙恐怕舍不得休了你。” 二人商议了好一会儿,始终想不到一个好法子。 后来,阿媚终于灵光一闪,说道:“阿壮身体有旧疾,他以前在外面受了风寒,病了好些天,一直咳血,治了好久才见好转。 这两年虽然好了一些,但只要天气不好,他便会咳嗽……” 听到这话,向治脸色一惊:“那你的意思是……” “一不做,二不休……” 一开始,向治有些犹豫,毕竟这要冒很大的风险。 但终究还是舍不得放弃阿媚,最终答应与阿媚联手,不露痕迹地除掉阿壮。 这家伙虽然心术不正,但书倒也读过不少,而且还知道一些药理。 根据阿媚所描述的阿壮的病情,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定下了一条毒计。 因为阿壮的咳嗽是老毛病了,郎中也说过阿壮的肺有问题,如果好生将养与滋补,或许能慢慢恢复。 但是,阿壮在衙门干的是苦差,经常出远门送公文或是一些官府的信件。 一路风餐露宿的,收入也不高,哪来的条件将养身体与滋补? 所以,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时常都需要服药控制。 这也正好给了向治与阿媚下手的大好机会。 于是,由向治出面,在一地摊上买了一些乌头草。 这玩意儿是一味良药,但它同时也一味毒药,如用法不当或用量过当,都会引起中毒。 等到阿壮回家之后,果然不出所料,出去这么久,一路劳碌奔波,又开始咳嗽。 阿媚像往常那样,去常去的那家药铺抓药回去煎。 不过,她与向治也不傻,没将乌头草直接混入药材中一起熬,而是单独熬乌头草,将熬出来的汤汁混入药汤,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怀疑,将药渣拿去检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阿壮哪里知道妻子已经背叛了他?毫无怀疑地喝下了药汤。 连喝了三天,病情突然加重,不停地咳血,而且呼吸困难,终于没熬过去,蹬脚走了。 阿媚哭的那叫一个悲天怆地。 不得不说,这女人演戏也有一套。 一切想像中还要顺利,因为大家都知道阿壮身体有病,加上刚从远门归来,可能是旧疾复发。 所以,根本没人怀疑。 草草将阿壮下葬之后,阿媚终于还了自由身,然后借口说要回娘家去住。 回娘家没住几天,便被向治悄悄接走。 二人瞒天过海,如愿以偿走到了一起。 一开始还好,二人如胶似漆,几乎天天黏在一起。 但是,新鲜感总会过去的,特别是像向治这样的浪子。 慢慢的,向治陪阿媚的时间越来越少,令得阿媚倍感失落。 她有一种自卑感以及危机感,如今还算是花容月貌,假如哪一天容颜老去,岂不是彻底没了地位,甚至被扫地出门? 于是,她的心态开始改变,她决定为自己争夺地位。 这女人可是一个敢谋杀亲夫的女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心态失控之下,这女人开始耍泼、争宠,将向家闹的乌烟瘴气,令得向家老爷子大为光火,喝令儿子将这女人扫地出门。 这也让向治很是恼怒。 他是,他心里有鬼,哪敢将阿媚赶走? 要是这女人疯起来,不顾一切将旧事抖露出来,那他岂不是要吃官司?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阿媚才有底气闹,她相信向治不敢拿她怎么样。 甚至,还开始威胁向治,让向治将她扶为正房,说什么只要她成了正房夫人,任由向治如何在外花天酒地她都不管。 越是这样,越让向治厌恶她。 他怎么可能将阿媚扶为正房?再说,就算他同意,也绝对过不了父亲那一关,除非他与家里断绝关系。 所以,这家伙心生恶念,决定悄无声息除掉阿媚,以绝后患。 就在心生杀机之际,又正好与秦松发生了冲突。 所以,秦松这是正好赶了个巧,被向治给利用了。 向治借过生日之机,向秦松发出邀请,说什么要向秦松赔个不是。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秦松带了一些礼物登门参加宴会,哪知却一脚踩进了深坑,成了替罪羊。 虽然不知道向治具体实施的过程,但是许长安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认定了向治杀人在先,栽赃在后。 于是又一次找到代学山,将自己掌握的所有情况一一告知。 听完之后,代学山不由大吃一惊:“个中竟有如此曲折?” “没错!” “可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又有谁能指证向治与她勾连谋杀?” “不用谁指证,大人明日开堂审秦松,届时自有好戏登场。” 次日,代学山公开堂审秦松杀人一桉。 公堂外面站了不少百姓,纷纷赶来看个热闹。 “带被告上堂!” 随着一声喝,秦松被人押上公堂。 “大人,学生冤枉,学生没有杀人……” 一上堂,秦松便开始喊冤。 向治也在堂上,因为他是原告。 “秦松,亏我好心一片请你喝酒,你却禽兽不如……” 向治一脸悲怒的样子冲着秦松呵斥。 “砰!” 代学山拍了拍惊堂木,喝道:“根据本官的调查,此桉颇有疑点,带证人上堂。” “带证人上堂。” 随着衙役的喝声,许长安大步走上堂来…… 第八章 进京赶考 “大人,根据在下现在所掌握的线索,以及搜集到的证据,完全可以证明秦松是无辜的,乃是被人栽赃陷害!” 一听此话,向治急眼了,当堂大吼大叫:“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大人,小生冤枉……” “砰!” 代学山重重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许长安则冲着向冶一脸讥讽道:“在下只是秦松被人栽赃陷害,并未提到陷害之人,你怎么主动就跳了出来?这岂不是承认,陷害秦松的就是你?” 向治脸色一惊,方才醒悟过来,自己还真的是做贼心虚,居然主动跳了出来。 恼羞成怒之下,狡辩道:“小生乃是原告,你说秦松被人陷害,不就是指小生么?” “好吧!”许长安一脸坦然:“在下的确说的就是你,大人,请容许在下讲一讲整件事的缘由。” “准!” “这件事要从万花楼先说起。那一次,向治在万花楼与几个朋友一起喝酒,期间召了几个姑娘。 其中一个叫盈盈的姑娘与秦松情投意合……” “之后,双方发生了冲突,向治因此而怀恨在心,这便是他陷害秦松的动机……” “胡说,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向治又开始大吵大闹。 “砰!” 代学山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向治,再三咆孝公堂,来人,掌嘴!” “啪啪啪!” 几个耳巴子一扇,向治终于老实了。 接下来,许长安滔滔不绝,又讲起了向治与阿媚的事…… “大人,冤枉,冤枉……” 向治不由跪了下来,开始叫屈。 不过,没过一会,却突然老实了,居然开始主动坦白他与阿媚认识的经过,以及二人合谋害死阿壮的事。 这家伙当然不会这么老实交代,而是许长安懒的陪这家伙玩了,略施一点小手段,让这家伙不受控制,乖乖讲出心里话。 “那个阿媚心如毒蝎,她逼我休妻,让我娶她为正房,说要是不同意她就主动投桉自首,与我同归于尽。 我实在是被逼的没有法子,只以虚以委蛇稳住她。 就在我生日的前一晚,她又与吵闹,又开始逼我。我一怒之下,便用枕头将她砸死……” 小书亭 (为防杠精,这里特明说明一下,古人睡的大多为硬枕,有木枕、瓷枕,玉枕,石枕等等) “砸死了那女人之后,我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了一种解脱感。 不过,那终究是一条人命,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我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将秦松请了过来,故意将他灌醉。 然后找了两个心腹家丁趁着半夜时分将他抬到阿媚的房间里……” 这些过程乃是他亲口讲述,那这桉子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等到向治清醒过来,一切都晚了,此桉已成铁桉。 背负两条人命,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被当堂判了斩首之刑,待秋后行刑。 秦松乃是被陷害,当堂无罪释放。 一出公堂,秦松不由泪流满面,冲着许长安再三拜谢。 “多谢先先,先生再造之恩,学生永世不敢忘。” “好了,不必多礼,以后用心读书便是对先生最好的报答。” “是,学生一定用功读书,不负先生厚望。” 果然,经历了此劫之后,秦松开始苦读,之后顺利考中了秀才,再之后又中了举,中了进士,做了官,而且一直做到三品大员。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数日后,白素贞与小青一起回来了。 看二女喜滋滋的样子,应该是办成事了。 果然,许长安开口一问,还真是。 “那你到底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许长安好奇地问。 小青抢着回道:“姐姐去昆仑山请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亲自到青丘调解,然后就没事了。” “高人?娘子,这位高人是谁?” 白素贞笑了笑:“是我的一位师姐,名叫青莲,她的本体就是一株青莲,已经修炼了几千年,法力比妾身高多了。” “原来是这样……” 许长安恍然。 之前,白素贞便与许长安讲过一些她修炼的经历。 她主要的修炼之地位于青城山。 青城山乃是道家圣地,她开启灵智之后时常偷偷熘去道观听高人讲经说法。 道观里的道人其实知道她经常来,但却装作不知,有时还有意无意点化她。 有一天,白素贞正准备去道观时,突然看到山道边坐着一个老妪,看样子应该是摔伤了腿,还在流血。 当时,白素贞还是一条白蛇,尚未化形。 但她心地善良,于是游去找了一些止血的草药,叼在嘴里游到老妪身边。 老妪眼见一条白蛇叼着药草游到她身边,颇有些惊讶,于是尝试着问:“这药草是给我的?” 白蛇点头。 “想不到一条蛇竟然如此通人性。” 老妪不胜感慨,接过药草嚼碎了敷在腿上。 果然,血很快便止住了。 白蛇很高兴,正想离开时,老妪却道:“你这小蛇倒是颇有些潜质,心地也善,明日到这里来,老身给你一场造化。” 白蛇吃了一惊,掉过头看时,老妪已经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白素贞方才明白,老妪并非普通人,而是上仙前来考验她。 于是,第二天,白素贞早早来到了昨日遇到老妪的地方。 果然没等多久,老妪凭空而现,传了她一些修行之法。 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次,予以点化。 虽然老妪没有收她为弟子,但有传艺之恩,故而白素贞也一直尊其为师。 老妪一直没有透露身份,但白素贞后来还是知道了,原来老妪竟是圣祖黎山老母。 据白素贞说,青莲乃是师父座下的亲传弟子,道法高深,有师姐出面调和,青丘一族的矛盾很快就解决了。 之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许长安继续用功读书。 白素贞与小青闲着无事之时,便会替一些穷苦百姓免费治病,更是获得了一众百姓的敬重。 一提到白娘子,大家都发自内心的感激。 许仙终于心想事成,再次与月儿重聚…… 不觉间,考期快要到了,一众学子纷纷启程赴京赶考。 许长安也想感受一下赶考的经历,提前了一个月启程,一路步行赶路,权当游山玩水。 这日里,路经一处小镇之时,听到了一则奇闻。 说是镇外一个宅子里住着一个小名幼娘的女子,凡是她看中的赶考学子,不仅会盛情款待,而且还会赠送五十两银子的盘缠。 不少路过此地的考生听说之后纷纷前往。 许长安听了此事,也有些好奇,于是循着指点出镇后前行了四五里,果然,路边孤零零伫立着一幢院落。 走近一看,大门微开,看样子就是这里了。 于是,轻轻拍了拍门,然后推门而进。 前院空无一人,不过后院里却传来了一阵动静。 许长安进入后院一看,原来后院里已经有十来个书生聚集,有的坐在花架之下品茗,有的正在摇头晃脑吟诗。 看样子,都是慕名而来。 据镇子里的百姓说,那个幼娘长得花容月貌,是个大美人。 人美,又有钱,这样的女子自然让人心生向往。 关键五十两银子对于不少寒门学子来说,无疑是有着巨大吸引力的。 或许他们不贪财,但吃饭、穿衣、行路、书籍、笔墨纸砚哪样不要钱? 过了一会,一个丫鬟走了出来,宣布道:“我家小姐让各位公子各自题写一首诗词,需得是各位公子自己所作。 最后,我家小姐会从中挑选一位公子留下,其他未被选中的公子,我家小姐说了,也会赠送些许盘缠。” 随后,又有另一个丫鬟取来纸笔,让在场的书生题写诗词。 正当一众书生苦思冥想之际,许长安却已经一气呵成,写下了一首《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其实,这并非他所作,不过这个世界没有,那就是他写的。 等到所有书生写完之后,丫鬟一一收起送到里屋。 过了大约盏茶工夫,丫鬟又走了出来,问道:“请问,谁是许长安许公子?” 许长安上前几步,作了一揖:“正是在下。” “恭喜许公子,小姐说,许公子留下,其他公子可一人领取二两银子的盘缠以作感谢。” 一听此话,在场的书生纷纷摇头叹息。 没选中有什么办法? 不过有一个书生却不甘心,大声道:“不知你家小姐是如何评断诗词的?可否将这位许公子的诗词当众念一念,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丫鬟迟疑了一会,道:“各位公子稍等,我去问问小姐。” 过了一会,丫鬟走了出来,手中拿着许长安写的那幅字。 “这位公子写的是一首词牌,词牌名为长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 等她念完之后,一众书生寂静无声。 过了一会,方才有人击掌而叹:“好词,好词,小生佩服!” “许兄真是好文采。” 一众书生心服口服。 待到一众书生纷纷离开之后,一个丫鬟带着许长安走进里屋。 这时,许长安终于得见幼娘真容。 果然是个佳人。 “公子万福!” 幼娘上前盈盈福了一礼。 “姑娘不必多礼。” 接着,幼娘引着许长安到桌边坐下,桌上已经准备了一壶酒,还有几道精美的酒菜。 “小女子先敬公子一杯。” 喝了几杯,幼娘又走到琴边,一边抚琴,一边吟唱着许长安刚才所写的那首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琴声美,歌声更美。 等一曲终了,许长安不由抚掌:“好,姑娘精通音律,嗓音甜美,让人听的如痴如醉。” “公子见笑,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听公子弹奏一曲?” “既然姑娘有请,那在下便献丑了。” 于是,许长安坐到琴边,一边弹,一边唱了一首前世的歌曲:人生如此。 “人生如此, 浮生如斯, 缘生缘死, 谁知,谁知? 情终情始, 情真情痴, 何许?何处? 情之至……” 这首歌虽是他前世的歌,但就算现在弹奏起来也不违和,有着浓浓的古风。 听着听着,幼娘不觉落泪。 许长安起身走了过去,说道:“姑娘是否有什么伤心往事?” 幼娘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时,许长安突然说了一句:“其实,我早就看出姑娘的身份,你早已离世……” 早已离开,那就不是活人了,是女鬼。 幼娘却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凄楚地笑了笑:“其实公子一进院,小女子便知公子非普通人。” “姑娘也非普通的女鬼,包括你那两个丫鬟,大白天的都能出现,而且阴气也远不如普通女鬼那么浓,可见你们也一直在修行。” “公子好眼力。” “在下有些好奇,姑娘为何要用这样的方法,吸引那些赶考的书生前来? 如果说是为了吸对方的阳气,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而且,也不太可能修成如今的成果。” 幼娘的眼神变得有些飘移。 过了一会,终于讲起了她的故事。 幼娘出身于大户人家,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也颇有造诣,乃远近闻名的才女。 有一天,她与丫鬟一起上街买东西,在路过一个书画摊时,见到一个书生正在现场作画。 好奇之下便驻足看了看,发现书生作画的功底相当深厚,字也写的相当不错。 一时心动,便挑了一幅画。 书生现场在画上题了一首诗,更是拨动了幼娘的芳心。 回去后,没事便取出那幅字画发呆。 丫鬟看在眼中,心知小姐怕是动了春心,便悄悄去打听了一番,得知那书生名叫刘明,是个秀才。 其家境虽然贫寒,但却才华出众。 回家告诉了幼娘之后,幼娘又找借口去了书摊。 这次,为了多逗留些时间,故意让刘明现场画一幅画。 其实,刘明认识幼娘,也早就心生仰慕。 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不觉间眼神交流,彼此有了默契。 之后,二人开始偷偷往来。 但纸包不住火,没过多久,幼娘的父亲知道了此事,不由大怒,将幼娘怒骂了一通,并关在家里不让出门。 毕竟,刘明家境贫寒,他可不愿让女儿受苦受穷。 但,关得了人,却关不了心。 幼娘依然还是通过府里的丫鬟,与刘明暗中通书信,写诗互诉相思。 同时,幼娘还对父亲说,此生非刘明不嫁! …… 第九章 连中三元 眼见女儿态度坚决,幼娘的父亲无奈之下,便将刘明唤到府中,当着女儿的面谈了条件。 在一起,可以! 但前提条件,刘明必须中个举人回来,否则一切免谈。 一听这个条件,幼娘急了:“爹爹,你怎么能这样,刘郎他……” 虽然她知道刘明文采出众,但中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多的是秀才考到白发苍苍仍然还是秀才。 刘明却自信满满道:“幼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中的。” 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下来后,幼娘让丫鬟娟儿偷偷给刘明送去了五十两银子。 刘明不要,娟儿便说:“这是小姐借给你的银子,小姐说,让你以后专心读书,不必再为了油盐柴米而劳碌奔波。” 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刘明终于还是收了下来。 之后,埋头苦读。 待到来年秋试将至,幼娘又让娟儿送去五十两银子作为盘缠,以免路上受苦受累。 刘明很是感激幼娘的深情,发誓一定要考中举人,回乡娶其为妻。 结果,还真是考中了。 消息传了回来,幼娘很是激动,其父也很高兴,说什么要不是他给刘明施加压力,那小子还不一定能考中。 一大家人跟过节一般,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换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只等着刘明衣锦还乡,也好为二人举办大婚之礼。 没料,左等右等,刘明却没有回来,信也没来一封。 时间一长,乡里便开始有了一些流言,都说刘明娶了官家千金为妻,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么说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刘明乃是孤儿,早就没有了亲人,一个人无牵无挂的。 可幼娘不信。 在她心里,刘明绝不是那种薄情寡义,忘恩负义之人。 没回来,或许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也或是进京去参加会试去了。 但是,丫鬟却说,真要进京参加会试,那为何不来一封信?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刘明已经变了心。 包括幼娘的父母。 但是幼娘依然初心不改,暗地里托人四处打听刘明的消息。 幼娘的父亲一怒之下,不顾女儿的反对,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 可万万没有想到,幼娘个性刚烈,就在出嫁前一天在房间里悬梁自尽。 “后来呢?那个刘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长安忍不住问了一句。 幼娘长叹了一声:“后来我终于知道,他当时的确出了状况,在回乡时不幸遭遇了一股流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后来被一个采药郎中带回家里治疗。 郎中有个女儿,每日里精心照料,不顾男女之别,每天帮他擦身子,敷药换药……” “所以,他为了报恩,娶了郎中的女儿?” 幼娘凄楚地笑了笑:“这不能怪他,如若是我,或许也会那么做。 他当时伤的很重,伤口流脓发臭,也不能动弹,全靠那女子替他清洗伤口,擦身子,敷药。 整整照料了他两个月,方才勉强下床走路。 可以说,他的命是那父女二人捡回来的。 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为了救一个陌生男人,默默地付出了那么多。 所以……他最终带着她一起回乡……他想和我解释……” “可那时候,你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是的,他回来的时候,我还没有下葬,他在灵前哭的死去活来,说对不起我……” 说到这里时,幼娘悲从心来,不由呜咽出声。 许长安长叹了一声:“或许,这是你二人注定的命运,今生无缘。” 幼娘抬起头,幽幽道:“其实,要说一点都不怪他,我自己都不信。 当他与那个女人一起跪在灵堂时,他们却看不见,我就飘在棺材上空,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可你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我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原谅……或许原谅了,也或许还是有些怨念。 要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像一个烟花女子般,见着各种各样的书生。” “或许,你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执念放不下。 你不甘心,你重复着生前的事,资助一些有才华的书生。” “或许吧……毕竟,我的死还是因为他。只是,我早已不恨他。” “我知道,如果你心存怨念的话,也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女鬼。 虽说你现在多少有了一些修行,但是,如果你不能彻底放下执念,恐怕这一生很难再有大的成就。” “请问公子,怎么样才能彻底放下执念?” 许长安笑了笑,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然后放回桌上:“这不就放下了?” “啊?这……” 幼娘一脸惊讶。 “看似复杂的事,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你能拿得起的东西,就能放得下。” 这句话,令得幼娘陷入了沉思。 “老话常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没等到他回来,而他,自然也没想到会遇上人生一场生死劫。 一场生死劫,改变了他的命,也改变了你的命运。 但姑娘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或许你们的命并没有发生改变,而是本身就是注定的……” 《剑来》 次日一早,许长安离开了小院。 幼娘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幽幽叹息了一声,转头冲着身后的两个丫鬟道:“是时候离开了。” 话音一落,三人的身形凭空消失。 等到几个书生兴冲冲前来之际,却怎么也找不到传说中的那幢小院,唯有一片废墟。 …… 京城。 一众考生陆陆续续到来,准备应试。 乡试,又称秋闱,由各地州、府主持考试,上榜者称为举人,俗称老爷,雅称孝廉。 虽说秀才也是功名,但也仅仅只是入门,地位没有明显的提升,也很难改变家境。 但中了举就不一样了,正式踏入了士族,享受朝廷俸?,相当于有了官身,有关系的甚至还能成为朝廷命官。 就算回到乡里,那也是举人老爷,多的是人上门投靠。 这是缘于朝廷的福利,举人名下可挂靠几十户人家,这几十人家可免赋税、免徭役等等。 总之,自古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 江南距离京城近,故而江南的考生大多都到京城赴考。 如果有幸中了举,可以继续留在京城等待来年三月的会试。 不久后,乡试正式开始。 照例,考试分为三场,第一场考四书五经、第二场考诏、判、表、诰,第三场策论。 对于绝大多多数考生来说,第一场和第二场相对轻松,特别是一些文采过人的,更是不在话下。 难就难在第三场的策论。 很多天下闻名的大才子之所以在科举场上屡屡失利,就是因为策论。 策论,考的是一个考生对天下大事,对政局的理解、判断……简单来说,就是从官员的角度出发,如何协助朝廷治理天下之类的内容。 这些可就不能照本宣科了。 毕竟,朝廷开科举,不是为了挑才子,而是官员储备。 因此,对于策论相当重视。 三场连考九天,之后等了大约半个来月,终于放榜。 许长安不慌不忙随着人潮一起走到榜单前。 抬头一看,果然! 而且排在最显眼的位置,第一名。 乡试第一名,称为解元,比如许长安前世大名鼎鼎的唐伯虎,便是乡试解元,故而也有人称他为唐解元。 正好,旁边也有个钱塘考生,他认识许长安,于是当即拱手道贺:“恭喜许兄,贺喜许兄高中解元!” “恭喜许解元!” 一时间,认识不认识的也纷纷拱手道贺。 “同喜同喜!” 许长安微笑着拱手回应。 同一时间,家中,白素贞眉头一动,掐指一算,不由一脸欣喜:“相公高中了。” 小青也很激动,尖叫了一声:“相公中状元了?” 白素贞瞪了瞪眼:“什么相公?” 小青振振有词:“不是姐姐你说的么?” 白素贞懒的与这疯丫头计较,解释道:“高中不一定指中状元,只要考中了举人都可以叫高中。” “举人是什么呀?多大的官?” 小青对于人世间了解的太少,倒也不是故意装湖涂。 “举人是一个功名,朝廷开科举,先从童生开始……” 白素贞开始给小青细细讲解。 听完之后,小青还是很高兴:“公子能考中举人也是很了不起了……” 不过,对于许长安来说,既然已经参加科举了,自然要争取做到最好。 放榜之后,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且这时候,京城里的权贵也开始闻风而动,有的想替自家女儿觅个佳婿,有的想提前拉拢一些有潜力的考生。 许长安作为今科解元,自然成了最抢人的人物。 不过,令一众人失望的是,许长安却不像别的考生那样成天忙于结交,就像消失了一般,谁也寻不到他的人。 一直等到会试开始方才出现。 这一次会试,许长安再创辉煌,会试成绩又得第一名。 乡试第一称为解元,会试第一则称为会元。 消息传回钱塘,顿时引起了一片轰动。 当天,钱塘县一众大小官员纷纷登门道贺,还有不少乡绅、名流也带着礼物登门,堆得屋子里都快放不下了。 毕竟,这是难得的巴结机会。 白素贞与小青虽然忙着应酬,但却精神百倍,倒不是为了什么礼物,她俩根本不稀罕银子。 会试放榜不久后,终于进入了科举的最后一个环节:殿试。 其实,殿试只是钦点一个名次,按惯例,只要通过了会试基本上就不会被淘汰,待殿试排名之后,便会赐予功名,也就是进士。 一般来说,中了进士皆有做官的机会,一般七品起步。 此次参加殿试共有四百余人。 殿试名次分为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 二甲数量若干,赐进士出身,二甲第一名称传胪。 最后便是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总之,一二三甲统称进士。 而这一次,许长安又一次一骑绝尘,被钦点为状元。 一时间,名扬天下。 如果只是高中状元,倒也不至于如此轰动,关键是,许长安这一次乃是乡试、会试、殿试皆为第一。 通常,这样的情况被称为连中三元:解元、会元、状元。 自古以来,连中三元者并不多。 喜报又一次传回钱塘县,这下子更是不得了,官府、乡绅、百姓纷纷涌到白府道贺,也或是看热闹、沾喜气。 白素贞喜气洋洋,准备了不少铜钱,用红纸包起来,来者有份。 当初她曾对许长安说他日妾身有幸贵为状元夫人,那便是妾身前世修来的福,本为顺口说上一句。 没想到,今日却成了现实,她真的成了状元夫人,自然是很高兴的。 同一时间,长青书院内。 院主与书院里的几个教书先生相对无言。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许长安不过一个不起眼的秀才,居然一路过关斩将,如今已成新科状元郎。 沉寂了好一会儿,一个老学究不由叹了一声:“看来,我们都看走眼了,没想到许长安这小子……还真的是深藏不露。” “是啊,当初我们只以为他沉迷于女色,没想到……却是为了埋头读书。” “要我说,这小子还是有心机的。以前,为了生活不得不劳碌奔波。 娶了那女人,便不再为生活犯愁,自然可以腾出时间读书。” 院主则叹了一口气:“当初他来请辞,老夫随口说了一句,祝他以后高中状元,没想到……” “话说,他不会记仇吧?” “记什么仇?咱们可都是为了他好。再说了,也不是院主让他走的,是他自己请辞的。” “对对对……” 不久后,许长安衣锦还乡。 钱塘县一众官员出城数里迎接。 回城之际,许长安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状元袍,前面一众衙役敲锣打鼓开路,街道两边百姓夹道欢迎。 虽说不是他们中状元,但是钱塘县能出个状元,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桩值得庆贺的事。 好歹,能沾点喜气。 到了家门口,白素贞也早已换上了一袭凤袍,与小青一起来到门口迎接。 一番热闹自不必讲。 当晚的一番缠绵更不必讲。 接下来的几天,登门道贺者络绎不绝。 忙碌了好几天,许长安终于稍稍得闲,便带着白素贞、小青一起前往金山寺上香。 以前,许长安倒不至于如此招摇。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可是堂堂状元郎,白素贞也成了状元夫人。 有了这样的身份加持,法海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将许长安抓去出什么家。 毕竟许长安现在是官身,法海要是敢动他,那就是与朝廷过不去。 就算他是什么八部天龙转世,也承受不起困果。 当然,法海真要不顾一切动手,许长安也不会怕。 …… 第十章(少林足球) 功夫,也可以用来踢球 新科状元到金山寺上香,这自然不是小事,寺中所有僧人全都忙碌起来。 普通僧人赶紧前院后院打扫。 一众长老则率一些弟子来到寺外相迎。 一众香客也纷纷涌到前院,想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其实,许长安并不想搞什么排场,但不少百姓都认识他与白素贞,所以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来到寺内,许长安与白素贞一起到大殿上了香,然后由长老陪来到后院喝茶。 “对了,怎么不见贵寺主持法海大师?” 许长安问了一句。 “阿弥陀佛,主持数月前便已闭关,至今尚未出关。” “原来如此!” 许长安不由恍然。 既然法海在闭关,许长安聊的差不多时便起身告辞。 没想到,走到半路上时,法海却突然从林中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 “法海大师?你不是在闭关么?”许长安一脸讶然。 “刚刚出关!”法海的眼光不由瞟向了白素贞与小青。 白素贞上前揖了一礼:“法师!” 法海皱了皱眉:“当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本想着你们能用心修炼,没想到竟然破坏天道法则,私自与人类成亲……” “法师此言差矣!” 许长安当即辩驳。 “那不知状元郎有什么说法?” 法海又瞟向许长安。 果然,他还是有顾忌。 这要是换成一个普通书生,他恐怕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了,直接来一句你不该沉迷于女色,然后抓回金山寺出家。 但是,许长安现在可是天子钦点的新科状元,他可哪敢将许长安抓回去出家? 许长安不紧不慢道:“敢问法师,何为私自与人类成亲?” 法海回道:“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她俩是妖?” “妖?”许长安笑了笑:“敢问法师,孔雀大明王是什么?大鹏明王又是什么?八部天龙又是什么?” 法海愣了愣,下意识合掌诵了句佛号,随之回道:“那自然是神。” “神?神又是什么?” “神就是……” 没等法海讲完,许长安接口道:“神,其实就是一群力量强大,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种族,但本质与人类并没有区别。 你认为她俩是妖,但在我看来,她们却是仙,本质上,只是与你的理念不同,道不同而已。” “施主……” “大师,难道我说的不对?素贞的确不是人类,但她自幼修道,乃正宗道家弟子。 道家同样也有不少非人类形态而位列仙班者,其中不乏大能。 难不成,他们在大师眼中,也是妖?” 这么一说,法海不由语塞。 “希望大师能明辨是非黑白,不要总以神的心态自居,否则,这一世的轮回便失去了意义,言尽于此,告辞!” 直到许长安三人走的没了人影,法海依然呆呆地立在原地。 他想破头也想不通,许长安怎么知道他是轮回之身? 当然,许长安也不需要法海想通。 两个月后,许长安带着白素贞与小青离开钱塘来到京城。 此次,是来京述职的。 毕竟堂堂新科状元。 依照惯例,状元一般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官品六品。 不过这一次,皇上十分欣赏许长安的才华,又加封了天子侍讲,令其不时入宫讲学。 同时,白素贞也加封了敕命,享受六品敕命夫人的待遇。 敕命,乃是朝廷对于官员内卷的一种封赏,五品以下为敕命,五品及以上为诰命,也就是诰命夫人。 当然,并非官员的所有内卷都能享受敕命或诰命,一般为官员的亲娘与正房夫人才能享受此待遇。 其实,许长安并不想做什么官,他之所以入京做官,完全是为了白素贞。 因为,白素贞有了诰命之后,便会享受到王朝气运加持,对于她的修炼是有莫大好处的。 以许长安的能力,升迁之路自然是畅通无阻,略微整理了一些后世的经验,便令得朝廷国库一天比一天充足,国力一天比一天强盛。 《基因大时代》 官品也从六品一路飙升,短短十余年的时间便跃升为当朝一品重臣。 白素贞自然也跟着沾了光,成为一品诰命夫人。 包括小青也沾了不少光,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 十数年后,许长安、白素贞、小青三人突然消失无踪,从此再没人见过他们的行踪,只留下了一段江湖传说。 他们当然不是失踪,而是许长安将白素贞与小青“拐”到了属于他的世界。 对此,白素贞与小青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激动。 因为在这个世界,她们俩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世界。 至于许长安,一边发展着主世界,一边继续他的诸天之旅。 实力方面,他已经达到一定的高度,需要静下心来积累,所以,他开始穿梭一些普通位面,去体验人生,感悟人生。 …… 港岛。 “球,不是这么踢的。” 大街上,大屏幕上正在直播一场足球赛。 一个身穿红色背心,破烂球鞋的年轻男子,两脚踏在两堆捡来的垃圾上面,蹬着一字马,一边看球赛,一边顾自发表意见。 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状若乞丐的中年男子听到此话,不由一瘸一拐走到年轻男子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随之问:“你说什么?” “我说球,并不是这么踢的。” 中年男子眯了眯眼,下意识瞟了一眼大屏幕,问:“那,应该怎么踢?” 此人名叫明锋,虽然现在混得几乎成了乞丐,但在当年可是风头大盛,乃是大名鼎鼎的足球前锋,外号:黄金右脚。 可惜,当时年轻气盛,被球队一个名叫强雄的队员设计陷害,在一场重要的比赛中故意放水,结果被人打断了右脚。 黄金右腿断了右腿,还踢个球啊? 从此后,心灰意冷,最终沦落街头,以前的名字也弃之不用,改用了自己的小名阿达。 而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名叫周星,小名阿星。 虽然以捡破烂为生,但却一直喜欢足球,有着一个足球梦。 而且,他当年曾经还是少林俗家弟子,练成了大力金刚腿。 “一句话,腰马合一!” 阿星从担子上跃了下来。 “何为腰马合一?” 阿星走上前来,解释道:“腰马合一,着名的武术家李小龙先生已经解释过,不过老先生如果想多了解一点,可以交点学费上两堂课,学点功夫……” 阿达一脸鄙视:“学什么功夫?看你这样子还不就是个扫大街的?” 阿星笑了笑:“扫地只是我的表面工作,我真正的身份是一个研究……僧。” “研究……僧?”阿达一脸惊讶,卷着舌头重复了一句。 “从事如何有效了发挥少林武功的研究工作,这是我的名片……” 阿星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 阿达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少林正宗大力金刚腿,时代广场天台。 “少林正宗大力金刚腿?呵呵,打打杀杀,你找别人吧,我受过高等教育的。” 阿达转身欲走。 “错啦!你看那个靓女……” 阿星的眼光瞟向了迎面走来的一个时髦女郎。 这个女郎留着飘逸的披肩长发,身着一件薄薄的毛线背心,纤腰与肚脐亮在外面,好身材尽显。 下着一条牛仔裙,脚蹬高跟鞋,脚步神采飞扬,标准的都市丽人形象。 阿达瞟了一眼,挖了挖鼻孔:“靓女又怎样?我是读书人……” “你看你看……” 阿星指向地面。 地面有一块香蕉皮,女郎抬着头走路,根本没有看见,一脚踩了上去。 这下惨了。 身体顿时失控,整个人飘到了半空,直直往地上跌落。 “如果她会少林的轻功……” 阿星正待解释。 没料这时候,一个路人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腰一弯,手一抄,托住了女郎的纤腰,免去了她跌落地上的痛楚与尴尬。 女郎惊魂未定,呈仰躺的姿势定定地看着救她的男人。 “美女,没事吧?” 男人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 “没事!” 女郎回了一句。 这时,阿星又冲着阿达道:“你看你看,那位兄弟一定学过功夫,否则反应和速度不可能那么快,这才有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虽然你腿脚不灵光,但我告诉你,瘸子也是可以练功夫的……” 这句话可算是戳到了阿达的痛点,神情一下子变得有失态:“瘸什么瘸?瘸你老母啊,你这个傻子有什么资格说我瘸?” 阿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生气,赶紧摆了摆手:“对不起。” “瘸,是啊,我是瘸,你有得瘸吗?”阿达将阿星之前给他的那张字条塞进易拉罐,然后砸向阿星。 毕竟这是他一生的痛。 没料,易拉罐一扔过去,阿星抬腿一踢…… “休!” 易拉罐破空而去,瞬间没了踪影。 另一边,女郎终于红着脸直起腰,然后从包里摸出一张带着香水味的名片:“多谢先生,这是我的名片。” “李晓卉,港岛电视台栏目主持人……原来是李小姐是电视台主持人,难怪看起来有些面熟。” “不过一个小栏目而已。” “对了,我叫许长安,有幸认识李小姐。” 许长安伸出手自然介绍了一句。 “原来是许先生。” 李晓卉伸手握了握。 “改天有空我请李小姐喝茶。” “哪能让你请……” 彼此客套了几句之后,许长安走向阿星。 “大婶,有没有兴趣学少林功夫?” 阿星又在兜售自己的少林功夫。 “拿去拿去,别来烦我。” 大婶摸出一个硬币不耐烦地抛给阿星。 “多谢大婶。” 阿星美滋滋收下硬币。 这时,许长安走到了阿星面前。 “先生,有没有兴趣学少林功夫?” 阿星又递上了一张名片。 当然,这名片是他手写的,印名片要花钱,他可舍不得。 “好啊!” 许长安点了点头。 这下,阿星不由喜出望外,赶紧介绍:“先生,我给你讲,我教的可是正宗少林功夫,不是骗人的……” “我知道!” 许长安笑着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就更好不过了,关于收费……这个,一小时算一堂课,一块钱一堂课,先生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 许长安爽快地点了点头。 钱嘛,他有的是。 虽说刚穿越过来,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但这难不倒他,直接用金条去银行换了现钞。 金条、银子什么的他多的是。 “哈哈,太好了,那不知先生手头方不方便先交一点钱?” “行!” 许长安摸出十块钱递给阿星。 这时候港岛的物价还不算高,馒头五毛一个,十块钱能买二十个馒头。 阿星欢天喜地接过钱往兜里一塞,说道:“行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许长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之前见你一直在看球赛,你喜欢足球?” “对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用功夫来踢球?” “嗯?”阿星愣了愣,随之勐地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功夫,也是可以用来踢球的!” “没错,我看你这张字条上写着大力金刚腿,你练的是左腿还是右腿?” “当然右腿。” “那就更好不过了,大力金刚腿用来踢球,那岂不是天作之合?” “哈哈哈,功夫足球,功夫足球,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迷茫的阿星突然看到了希望,疯了一般大笑大叫。 “还有,之前那个瘸子,你别看乞丐似的,当年的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前锋。” “真的假的?”阿星有些怀疑。 “当年,他人称黄金右脚。” “原来是他!”阿星一下想了起来:“据说是他当年踢假球被人打断了右腿,难怪我说他瘸子,他反应那么大。” “其实他当年也是中了别人的奸计,现在,他是个足球教练。” “真的?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不要急,不出意外的话,他自己会来找你的。”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难不成你也对足球感兴趣?”阿星忍不住问。 “说实话,我对足球并不感兴趣,不过,我对功夫足球感兴趣。” 阿星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道:“那咱们等什么?既然先生对功夫足球感兴趣,不如出点钱赞助,我可以组建一只功夫足球队。”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有几个师兄弟,他们都会少林功夫。 我大师兄会铁头功,他可以用头球攻门。 二师兄会旋风地堂腿,可以当后卫。 三师兄会铁布衫,也是后卫的最佳人选。 四师兄擅长鬼影擒拿手,当门卫最合适不过。 还有六师弟擅长轻功水上飘,可以当中锋协攻……” 阿星滔滔不绝讲解了一下各位师兄弟的特长。 第十一章 做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另一边,阿达一瘸一拐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处。 眼见四下无人,解开裤子开始嘘嘘。 嘘完了,舒服地抖了抖,无意中一偏头,神情不由一愣。 几米开外有一堵红砖墙,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不准随地小便。 关键不是这几个字。 而是这几个字的旁边,嵌着一个易拉罐,以易拉罐为中心,分布着蛛网状的裂痕。 看起来有点熟悉。 于是,阿达慢慢走了过去。 走到面前时,神情变得更加诡异。 易拉罐的开口还塞着一张字条。 阿达抽出那张字条一看:少林正宗大力金刚腿,时代广场天台。 “这……” 阿达下意识回头看了看。 心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易拉罐,不就是自己扔了之后,被那小子踢飞的么? 飞这么远,还嵌进了墙里? 阿达用力将那易拉罐抽了出来,结果……那堵墙竟然榻了。 “嘶!” 阿达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之,捏着那张字条,一瘸一拐走向时代广场方向。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天台上,许长安看着一个仿佛垃圾房一般的天台小屋,侧头问了一句。 这是一间铁皮小屋,大约只有四五平米,里面扔着一张估计是捡来的废弃单人床垫,一张三条腿的小桌靠着角落。 除了这两样勉强称得上是家具的东西之外,别的全是一些废报纸、旧杂志、空酒瓶、废塑料…… 一股子酸臭味,令得许长安不愿踏进去一步。 “是有点脏……” 阿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随之道:“不过没事的,到时候你可以在天台上练功。” “嗯,走吧。” “去哪?” “去下面商场给你买身衣服,再吃点东西。” 阿星愣了愣:“买衣服?商场里的衣服好贵的,我都是去夜市买的……” 其实,他连夜市的衣服都舍不得买,大多时候都是从废品堆里捡别人不要的穿。 比如他脚上的球鞋,就是上个月捡的,还挺合脚。 “贵有贵的道理,又没让你花钱。” “你请我?”阿星眼睛一亮。 “对!走吧!” 于是,阿星欢天喜地跟着许长安一起下楼。 楼下与楼上,那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这里是一个生活广场,有写字间、有大型商场、各类美食、娱乐中心等等。 走下楼梯后,又换乘电梯来到位于三楼的商场。 商场里有不少品牌男装,也有一些运动品牌。 许长安带着阿星一起走进了一家专营运动服饰的店里。 二人一进店,便迎来店中几个小妹一脸嫌弃的表情。 正常情况下,客人一进店她们都会热情地主动上前接待,热情地介绍商品。 但现在,却避的远远的,有两个还抬手捂着鼻子。 毕竟,阿星这一身打扮脏兮兮,的确像个乞丐一般。 许长安懒的与那些小妹计较,眼光浏览了一圈,然后走到鞋架面前:“阿星,挑一双喜欢的。” 阿星羞涩地笑了笑:“无所谓的,能穿就行了……” 说话间,却抬手拿了一双:“这双好像挺好看。” 这是一款经典款,阿星做梦都想着拥有一双,可惜他买不起,这双鞋要一千多,也是这家店最贵的鞋。 许长安瞟了一眼价格,爽快道:“行,买两双,换着穿。” “啊?两双?”阿星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千三百多一双的鞋,对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现在,一下子竟然有了两双? 这时,终于有个小妹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小跑着来到二人身前。 “先生真是好眼力,这是咱们这个品牌的经典款……” “不用介绍了……给这位先生准备两双,我们还要挑衣服。” “是是是,衣服的话今年有刚推出的新款……” 这下子,店里的小妹不嫌阿星一身的汗味了,争相上前介绍商品。 “阿星,你随意挑,挑贵的好的挑两三套。”许长安大大方方道。 不是吹的话,钱对他来说,真没啥意义。 在主世界,他已经是帝王一般的存在。 他的储物空间里,什么珠宝、玉器、黄金之类是以堆为计量单位。 一堆一堆的。 不管到哪个世界,至少有一样东西是通用的硬通货:黄金。 这玩意儿,他在穿梭诸天世界时,至少已经收集了几百吨。说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 最终,阿星从内裤到背心、外套、短裤、长裤、袜子、鞋子,皆挑了两套。 “先生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现金!” “先生,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 付了账,许长安又带着拎着大包小包的阿星来到九楼的一间酒店。 “开个钟点房。” 许长安摸了一张钞票放在柜台上。 服务台的小妹一脸怪异地看着许长安与阿星。 一般来说,来酒店开钟点房的大多是一男一女…… 两个大男人这是想干嘛? 当然,也只是想想,不关她的事。 阿星也有些惊疑,问许长安:“开房做啥?” “当然是洗个澡。” “洗澡?”阿星一颗心直往下沉。 上楼时,阿星一脸正色道:“先说好,我一向卖艺不卖身。” 许长安:“……” 大约半个时后,阿星精神抖擞走出客房。 洗了个澡,洗了个头,换了新衣服,整个人顿时不一样了。 “好了,现在顺眼多了,先把多的衣服放回家里,咱们吃饭去。” 刚到天台,便见阿达一脸激动地跑上前来。 “咦?” 阿达惊疑不定地看了看阿星,似乎有点不敢相认了。 “怎么了大叔,你终于想通了,想找我学少林功夫?” 这下,阿达终于确定就是阿星。 于是迫不及待变下腰来,一把扯起阿星右腿的裤脚。 “喂,你做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腿……” “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说想踢球么?我告诉你,我是足球教练,我可以训练你,组建一支球队。” 这时,许长安上前笑了笑道:“你就是以前人称黄金右腿的明锋对吧?” 阿达愣了愣,打量了许长安一眼,随之苦笑:“二十年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我。 不过我现在不叫明锋,我叫阿达。” “好吧达叔,这样,球队的事咱们明天再商量……” “明什么天啊?现在不能商量么?” “达叔,好事不在忙上。我可以出钱赞助球队,并请你来当教练……” “什么?”阿达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赞助球队,还要请我当教练?” “对,你要不信的话,我先付一个月薪水。” 许长安摸出一叠钞票递了过去。 “哇……这么多?”阿星眼神晶亮,暗咽口水。 钞票的面额全是一百的,看样子至少有三千。 阿达感觉全身都在抖。 这是不是在做梦啊?天上真有掉馅饼的好事? “拿着吧达叔,这只是基本的薪水,以后球队组建起来了,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 “太好了,太好了……”阿达喜的热泪盈眶。 “说实话,我很看好功夫足球这个点子,我相信功夫足球一定会风靡全世界,同时也将带动功夫热潮。” “对对对……” “好了达叔,你先回去拾掇拾掇,买身新衣服,头发什么的也整一整,明日下午再过来,咱们一起好好商量组建球队的事。” “行行行,多谢多谢,对了,不知老板怎么称呼?” “我姓许,许长安。” “许老板,那我明日下午过来。” 阿达欢天喜地告辞而去。 等他一走,阿星腆着脸问:“那个……许老板,我的薪水……” 许长安瞟了阿星一眼:“你的薪水,从衣服钱里扣。” “啊?” 吃完饭,阿星道:“对了老板,我大师兄就在对面的酒吧做事,不如咱们现在去找他。” “也好,走吧。” 于是,二人一起来到了对面的丽人酒吧。 时间还早,暂时没几个客人,大师兄阿飞正闲在一边抽烟。 “大师兄……” 阿星兴冲冲跑上前来。 阿飞手一抖,烟差点掉地上。 侧头一看,不由一脸惊讶:“你小子发财了?居然穿的人模狗样的?” “大师兄,我终于醒了。” “醒了?” “是的,我想过了,要想将功夫发扬到全世界,是需要包装的。” “怎么包装?” 阿星一字一顿回道:“踢、球!” 大师兄一脸鄙视道:“踢个球啊!阿星,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梦了,脚踏实地做人,回头我给老板讲一讲,给你一份洗厕所的工作,好歹能混个温饱。” “大师兄,做人怎么能没有梦想?做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我告诉你大师兄,我遇上了一个老板,他答应赞助我们组建一支少林功夫足球队,这身衣服就是他给我买的。” 大师兄笑了笑:“是哪个凯子这么傻?” 这时,许长安走了过来:“大师兄是吧?” “啊?对,是我,你是……” 大师兄站起身来,细细打量着许长安。 “我就是大师兄刚才说的凯子。” “啊?这……咳……”大师兄一脸尴尬。 “阿星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他对我说过你们六个师兄弟的情况,我觉得很不错,完全可以组建一只功夫球队。” 大师兄眼睛一亮,忍不住问:“不知老板在哪里发财?” “我在大陆做生意。” “哦,原来是这样……” 大师兄一脸恍然的样子。 他可是听说过,如今大陆发展的不错,有不少钱多人傻的人。 “球队组建起来之后,你们不用再去找什么工作,我会付你们薪水,到时还要参加大小赛事,届时还有奖金。” “太好了,多谢老板,多谢老板。只是,咱们人好像还不够?” “无妨,到时候再招几个会功夫的,总之要凑成一支功夫球队。” “那不知薪水……” “薪水届时一人三千底薪,我会统一给你们安排食宿,服装,车辆等等。” “听到没有大师兄?我就说了,功夫一定行!” “哈哈,那是那是,老板,来,抽根烟。” 大师兄一脸讨好地递了根烟。 “阿飞,你在做什么?不用工作啊?” 这时,酒吧老板走了过来,一脸不满地喝了一句。 “是是是,许老板,阿星,你们先聊着啊。” 天黑了下来,酒吧的客人也越来越多。 阿星心里激动,跑去舞台边唱卡啦ok去了。 许长安独自坐在桌边,慢悠悠喝着酒。 过了一会,一个年约二十五六,拎着名牌包包的女人走进了酒吧。 一进来,便吸引了无数眼光。 身着一件黑色吊带低胸短裙,行走间,犹如惊涛拍岸,就算是音乐声都掩不住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挺拔的身姿,更是衬托得纤腰盈盈一握。 双腿修长,渔网状的黑丝更是透着几许神秘。 脚蹬一双精致的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了吧台边,斜坐在高高的吧台凳上,并点了一杯鸡尾酒。 “昆嫂!” “昆嫂,好!” 这女人刚坐下点了酒,便有几个混混模样的男子上前哈头哈腰打招呼,还帮着付了酒钱。 看样子有点来头,也难怪没人上前去搭讪。 不过,别人不敢,不代表许长安不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许长安起身走了过去,坐在那女人身侧的吧凳上。 “来杯酒,跟她一模一样的。” 许长安冲着酒保说了一句。 “好的。” 酒吧应了一声,开始调酒。 这时,那女子下意识瞟了许长安一眼。 许长安的视线正好对上,笑了笑:“昆嫂是吧?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酒?” 昆嫂转着手中的酒杯,澹澹道:“内地来的?” “不错!” “劝你还是别来搭讪了。” “男人搭讪一个漂亮的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昆嫂露出一副迷人的笑容,徐徐喝了口酒:“如果你不想缺胳膊少腿的话,最好还是离我远一点。” 许长安笑了:“哈,这么刺激的?太好了,我这个就喜欢找一些刺激的事情来做,不然人活着多无聊?” 昆嫂皱了皱眉:“你真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妖精。再说了,要是妖精的话更好不过。” 昆嫂不由笑了笑:“呵呵,你这人倒有点意思……” 等酒调好之后,许长安端起酒杯:“昆嫂,来,咱们干一杯。” “酒要慢慢喝才有意思。” “也是……” “还有,别叫我昆嫂,你与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谁?” “他们是我男人的小弟,他们称我男人叫昆哥,所以,他们叫我昆嫂。” “哦,原来是这样,想来你男人在这一带混的开。” “没错,所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要不然,你会惹下大麻烦。” “有多大?” 许长安斜眼瞟了过去。 “是啊,有多大?” 昆嫂也斜眼瞟了过去。 …… 第十二章 功夫足球俱乐部 不久后,许长安在一众神色各异的眼神中,搂着昆嫂的纤腰走出了酒吧。 “快,快去告诉昆哥!” “快,去看看那小子带昆嫂去了哪里。” 几个小弟分头行动。 “的士!” 一出门,许长安便拦下了一辆出租,带着昆嫂上了车。 昆嫂冲着许长安笑了笑:“如果你有法子找他们找不到你,那么今晚……” 说到这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放心,他们肯定找不到。” 许长安也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第二天早上。 许长安神清气爽,叼着一根女士香烟,走出了一家私人小旅馆。 过了一会,昆嫂一脸幽怨地走了出来,抬眼看着许长安远去的背影。 “没良心的男人,竟然带老娘来这种小地方。” 埋怨完,下意识摊开手心,看着手中一颗圆熘熘,约小指拇大小的药丸。 许长安告诉她说,这叫驻颜丹,是一个高人炼的,服下之后有驻颜之奇效,算是给她的过夜费。 老娘信你个鬼! 昆嫂一抬手…… 终究还是没扔出去,抬手闻了闻,有一股子清香的药香。 犹豫了一会,终于一咬牙,塞到口中吞了下去。 一入口,满口生津。 难道真的有效? 昆嫂眨了眨眼,弯腰揉了揉膝盖,随之抬手拦了一辆车离开。 另一边。 阿星一大早便匆匆忙忙,跑去游说各位师兄弟。 说起来也是悲催,他这些个师兄弟,那是一个比一个混的惨。 大师兄,铁头功,在酒吧打杂。 二师兄,旋风地堂腿,在一个餐厅洗碗洗菜混日子。 三师兄,金钟罩,成天骑着个破旧的自行车,非说自己一秒钟几十万上下。 四师兄,鬼影擒拿手,无所事事,成天睡大觉。 六师弟,轻功水上飘,在超市当搬运功。 可以说,除了阿星之外,其他的几个师兄弟都已经失去了斗志,本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混日子。 阿星找上门去一通游说。 换作以前,怕是没那么容易将各位师兄弟说通。 不过现在,他可是有了足够的底气,于是,一众师兄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答应下午到天台见一见许长安。 到了下午,大师兄等人陆陆续续赶到。 阿达也终于换了一身新的教练服,春风满面来到了天台上。 不过,一看到阿星的几个师兄弟,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了。 特别是六师弟肥仔聪,怕是有二百多斤吧?而且手里还拿着一包薯片吃的满嘴沾满碎屑。 许长安倒没事,因为他知道大师兄等人只是被生活磨去梭角,只要采取一点方法刺激,他们体内的力量一定会苏醒的。 “达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六师弟。” 阿达叹了一声,忍不住问:“他们真的能踢球?” 一听此话,四师兄不满了:“喂,老头,说什么呢?你在怀疑我们的实力?” 三师兄哼了一声:“就是,你不也是个瘸子?” “瘸子怎么了?我是教练,我可以教你们怎么踢球。” “你都瘸了,怎么教人?” “行了行了……”眼见双方要吵起来,许长安上前劝和:“都不要争了,咱们现在是一个团队。 既然是一个团队,就一定要团结。 正所谓一根快子,轻轻被折断 十双快子牢牢抱成团 一个巴掌,拍也拍不响 万人鼓掌,声呀声震天……” “哈哈,这歌我会唱……” 许长安摆了摆手:“现在不是唱歌的时候,是这样,既然要组建球队,那咱们首先需要一个训练场地。 还有,虽然是业余球队,但是,我想的是要创建成一个功夫足球俱乐部……” “功夫足球俱乐部?”阿达眼睛一亮。 这名字听起来就很专业,很上档次。 “没错,我知道,你们之前一个个都混得很惨,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三师兄一下不高兴了,大声嚷嚷道:“喂,你说什么?我们混得很惨?告诉你,我一秒钟几十万上下。” 吞噬 二师兄理了一下头顶稀疏的头发,哼了一声:“你这是在轻视我们,羞辱我们……” 许长安懒的多话,手一翻,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黄灿灿的玩意儿。 “这……这是……金条?” 三师兄狂咽口水。 “没错,这是五十克一根的金条,本来是准备作为见面礼送给大家的。 现在看来,你们一秒种赚几十万上下,恐怕也不稀罕。” “谁说的?”大师兄一脸狰狞。 肥仔聪一指三师兄:“三师兄说的。” “揍他!” “不要啊……” 三师兄抱头惨叫。 “不要打了,你吹牛比的,我吹牛比的……” “让你吹牛比,让你吹牛比……” “你不是金钟罩吗?挨几脚算什么?” 虽然挨了众师兄弟一顿打,打的鼻青脸肿的,但是三师兄依然很开心。 还用牙咬了咬到手的金条…… “哈哈,是真的,是真的。”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一根金条么?” 大师兄一脸鄙视地瞪了三师弟一眼,随之也跟着塞到嘴里咬了一口。 黄金为什么要咬呢? 这是一种土方法,因为黄金质地较软,用牙咬会咬出牙印子。 “好了……”眼见着一众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许长安一脸欣慰:“下面,咱们继续说球队的事。” 这下子,没人敢打岔了。 因为他们终于见识到了许长安财大气粗的一面。 球队还没有组建起来,便一人先送了一根金条,难不成内地人一个个都这么有钱了? 这时候,港岛回归不久,不少港人对内地还不太了解。 “目前,你们只有六个人,咱们先找场地练着,回头想法子再找几个。 还有,在训练与比赛期间,大家要住在一起……” “啊?那岂不是还得租房?房租很贵的。” “房租大家不必担心,大家的食宿与训练服装,我都会搞定。” “太好了,老板真大方!” 一众人开心不已。 “当然,你们或许想不通,我为何要花钱赞助你们成立球队。 虽然你们比业余还要业余,但是你们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功夫。 我看好功夫足球的前景,以后,咱们可以去参加一些大型的比赛……” 听到这里,阿达突然道:“三个月后有一个全港业余联赛,第一名将会奖金一百万奖金。” “一百万?” “这么多啊?” 阿星等人不由纷纷惊叹。 “对,达叔刚才说的,也就是我想说的。你们或许还在暗中认为我钱多人傻……”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一众人哪肯承认? 许长安笑了笑:“无所谓,你们可以当我做的是风险投资,也可以当作是长线投资。 只要你们成长起来,参与各种赛事,那就会获得不少的奖金。 到时候,奖金我会分走一半,大家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那就好,回头我会跟大家签约……” 有钱,一切都好说。 再加上阿星、阿达等人也巴不得赶紧将球队搞起来,所以仅用了三天,球场、宿舍便已经落实到位。 虽然球场并非专业的球场,乃是一个社区后边的空地改建的,草皮都稀稀疏疏的,比二师兄的秃顶还要秃。 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家的热情。 宿舍则是位于球场附近的一个公寓,许长安暂时租了四套,他自己住一套,阿达等人合住三套。 吃饭有人送,一切都没什么后顾之忧,可以让一行人专专心心训练。 当天下午,阿星一行人兴高彩烈搬进了公寓。 许长安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门,正想去找阿达聊聊明日训练的事。 结果,刚出房间却见电梯里走出来一道曼妙的人影。 “是你?” “是你?” 二人齐齐惊呼了一声。 原来,那女子竟是一个熟人:李晓卉。 “李小姐,你住在这里?” “对啊,我就住在1908,你不会也住在这里吧?” “哈哈,所以说什么叫缘分?我就在你隔壁,我今天刚搬过来,租了四套。” “啥?”李晓卉脸色更惊:“租四套?你租四套做什么?” “这样……”许长安说道:“反正也到饭点了,李小姐应该没吃晚饭吧?我请你。” “这怎么好意思?” “李小姐不必推辞,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而且咱们现在又是邻居,理应好好认识一下。” 李晓卉迟疑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好吧,等我回家换套衣服。” “行,我等你。” 过了十多分钟,李晓卉换了一身得体的连衣裙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女人有味道,穿什么都好看。 “美女,请!” 二人一起离开公寓,路上,许长安方才讲起自己组建球队一事。 “功夫球队?” 李晓卉一脸讶然。 “对,将功夫与足球完全地融合在一起,我想,这应该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首创。” 李晓卉心里一动,问道:“功夫与足球真的可以融合到一起?” “当然可以。首先,最简单的一点,练功夫的人体力都远超一般人。” “这倒也是。”李晓卉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的爆发力也很强,反应、速度、力量都强过别人,你想想,只要将这些优势全面发挥出来,那还不是碾压对手?” “对啊,你是怎么想出这个点子的?” “呵呵,我也是无意中认识阿星才想到的。阿星从小习武,同时也很喜欢踢球。 只不过,他没有找到人生的方向,混的有点惨……” 听到这话,李晓卉突然想了想来:“对,我想起来了,就那天我在街上不小心踩到香蕉皮,你扶住了我。 之后,那小子上前问我想不想学功夫,就是他吧?” “对,就是他。他练的是少林大力金刚腿,我与他聊着聊着,便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黄金右脚。” “嗯,我知道这个人,二十年前很出名,只是后来被传踢假球,被人打断了脚,后来就消声匿迹了。” “是的,他现在也混的很惨,没事在街上捡垃圾。” “啊?”李晓卉一脸惊讶。 “总之,我就灵光一闪,想到了用功夫踢球的点子。结果与阿星一说,他很高兴。 而且他还有几个师兄弟,也是练武的,我就想着将他们组合到一起,组建一支功夫足球队。” “这会花很多钱的吧?你还替他们租公寓?” “没事的。”许长安笑了笑:“花点钱没什么,重要的是我能帮他们完成一个梦想,改变他们的命运,将功夫发挥光大。” 李晓卉笑而不语。 “好吧,除了以上这些,只要成功了,我一样可以赚到钱。” “这倒是实话。不过这个点子蛮不错,有机会我来采访一下,做一期节目。” 许长安摆了摆手:“先不急,目前队员还没有凑够,等我觉得时机成熟时,再通知你先来看看。” “也好。” 吃完饭,又去喝了几杯,回家时已是深夜。 许长安正想叫辆车,李晓卉说道:“散会步吧,反正明天我休息。” “也好。” 于是,二人一边散步一边聊着。 当走到一处僻静的街心花园附近时,没想到,居然有两个男子幽灵一般窜了出来。 “不许动,打劫!” 两个家伙恶狠狠挥着手中明显晃的尖刀,看样子应该是老手了。 “啊!” 李晓卉不由尖叫了一声。 “再叫划花你的脸!”对方威胁了一句。 这么一威胁,李晓卉下意识捂了捂脸,还真不敢叫,毕竟,真要毁了她的容貌,她的职业生涯也就完了。 许长安叹了一声,道:“二位兄弟,我今天不想打架,这里有一百块钱,识相的你们拿着赶紧走人。” “什么?你当老子们是乞丐?” “臭小子,你敢耍老子?妈的,老子今天办了你的妞。” 左边那个高个子大步上前走向李晓卉。 “啊!” 李晓卉再次尖叫了一声,下意识躲向许长安身后。 “放心,有我在!” 李晓卉只感觉身体一轻,差点跌倒在地。 接着,又听到“砰砰”两声,以及两声惨叫。 什么情况? 李晓卉愣了愣,就这么一转眼的工夫,那两个家伙便倒地不起了? 愣了一会,赶紧摸出电话报了警。 打完电话,忍不住冲着许长安道:“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你就把他俩给打倒了。” “呵呵,我组建的是功夫足球队,我自然也懂一些功夫的。” “我以前以为功夫只是表演的,没想到真的这么厉害。” “你想学吗?我教你啊。” “我真的可以学?” “当然……” 二人凝视着,李晓卉的脸慢慢红了,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 第十三章 功夫球队显威 第二天早上。 许长安睁开眼,一缕发香袭来。 侧过头,正对上李晓卉的眼光。 许长安露齿一笑:“美女,吃早点没?” 一缕阳光从房间的窗帘缝中透射进来,映得李晓卉的脸仿佛绽开的桃花,双眼水汪汪的,泛着迷离的光泽。 “没……你饿了吗?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我去拿。” 李晓卉回了一句,并坐起身。 “等会儿……” 许长安轻轻拉着她的手。 “怎么了?” “你不觉得,早上做下晨运对身体有好处么?” “讨厌……” 一小时后。 许长安春风满面,带着李晓卉一起来到了足球场。 因为她今天假假。 此时,阿星等人已经在热身,准备开始训练。 一见许长安带了个美人儿,一众人眼神晶亮,一个个吹起了口哨。 阿达一本正经喝道:“都精神点,从现在开始,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你们训练成优秀的足球运动员。 所以,你们一定要严肃认真,团结向上……那谁,铁头功……” “报告教练,我叫阿飞。” “阿飞,训练场上禁止吸烟,把烟灭了。” “哦!” 阿飞懒洋洋应了一声,有些不舍地深吸了一口,这才将烟头扔到地上。 “大师兄,不许乱扔垃圾。” 阿星大喝了一声。 阿飞:“……” 阿达继续道:“好了,我再说一次,踢球一定要注意……” 没等阿达说完,阿星跑上前来一把抢过足球:“明白啦,踢球。” 一抬腿。 “休!” 足球如一发火箭一般直射天空。 一行人抬起头,一脸呆痴地看着。 足球已经不见踪影。 李晓卉更是惊讶,手搭凉棚看了一会,随之问许长安:“球呢?” 许长安摊了摊手。 “快看,球落下来了。” 一众人一窝蜂冲了上去。 李晓卉不由惊叹:“天啊,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可以将球踢到天上去?” 许长安笑道:“哈,就是啊,搞不好射进了南天门。” “别闹……”李晓卉掐了许长安一下,又道:“我似乎开始明白你说的功夫足球了。” “当然,这就是它的优势所在,以后你会看到更多精彩的一面。” “嘘!” 阿达吹了一下哨子,吼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踢球啊!” “踢球?踢个球啊!球在那边!”阿达指了指滚到一边的足球:“看你们一个个的,哪像是在踢球,倒像是一群混混打架。 踢球,不外乎基本的四个字,传、停、带、射,你们只要掌握了这四个字,就没什么问题。 你们先从这些基本的练起。” “是,教练。” “阿星,你过来。” “干嘛?” “你先不要踢球。” 一听此话,阿星瞪大眼睛:“什么?你不让我踢球?” “不是不让你踢,是因为你的脚力太大,动不动就把球踢上天,万一把飞机打下来,你赔得起吗?” “赔不起。” 阿星老老实实回答。 “那不就对了,所以,你必须要学会控制力量,要做到收放自如。” “请问教练,要怎么样控制?” 阿达从兜里摸出两个鸡蛋,随之冲着场中吼了一声:“肥仔聪,借你的蛋用用啊。” 肥仔聪:“啊?” “哪……”阿达冲着阿星继续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控制脚上的力量,你能将鸡蛋像控制足球那样再说吧。” “好啊,来啊。” 阿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阿达抛出了一个鸡蛋。 阿星抬腿一踢…… “啪!” 蛋碎了。 “啊!” “冬冬冬冬……” 肥仔聪踏着沉重的步伐奔了过来,随之一个飞跃,抓着阿星的鞋舔着鞋上碎了的蛋黄。 “喂,不是吧六师弟?大不了我以后赔给你。” 可是肥仔聪不听。 鸡蛋,就跟他的命似的。 阿星眼珠一转,从阿达手中抓过一个鸡蛋,“休”一声扔向三师兄。 三师兄正在大笑,结果正好砸进嘴里。 “啊!” 肥仔聪拼命一般冲向三师兄…… 三师兄:“……” 看着这场景,李晓卉一脸无语。 随之冲着许长安弱弱问:“他们真的可以踢球么?” “放心吧,一定会的。” 第二天,许长安找人印了一些传单开始派发,内容是高薪聘请会功夫的人,一经录用,食宿全包,待遇丰厚还有分红、年终奖什么的。 一时间,不少人纷纷前来。 许长安亲自把关。 “请问大爷,你会什么功夫?” “我会太极!” “打来看看。” “大爷,你这不叫太极,叫老年养生,下一个。” “我会铁砂掌。” “下一个。” “我会打蛇拳,休休休休……” “我们不招小丑,下一个!” “我从小练的是少林十二路谭腿……” “哦?亮几招来看看。” “不错,的确是正宗十二路谭腿,恭喜,你入选了。” …… 另一边,阿达找到了强雄足球俱乐部的负责人请辞。 强雄足球俱乐部的负责人名字就叫强雄,阿达的腿之所以被人打瘸,就是这家伙暗中策划的。 阿达虽然心里有恨,但为了讨生活,还是留在了俱乐部。 不过,并不是什么足球教练,基本就是个闲人。 这是强雄故意的,他就是想看到阿达落魄的样子。 当前阿达还是黄金右腿的时候,他只能当小弟。如今,他却摇身变成了大哥,而阿达却成了一个乞丐一般,这让他的心理上很是享受。 “雄哥,我不想干了……” “哦?” 一听此话,强雄愣了愣。 随之笑道:“阿达,你不在这里干还能去哪里?这都二十年了,你还在记我的仇?” “不是记不记仇的问题,趁着自己还能动,想自己出去闯一闯。” 一听此话,强雄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还以为你是黄金右脚?就你这死瘸子,你还能闯什么?闯红灯啊?” “雄哥,话不能说绝了。” “呵呵,好,阿达,你有出息了。去吧,我倒真有些好奇,你能闯出什么名堂,哈哈哈。” “雄哥再见。” 阿达一瘸一拐离开了。 “死瘸子,记住,混不下去了就回来,有我在,我不会让你饿死街头。” “多谢雄哥关心。” 经过几天的选拔,虽说绝大多数来人都是滥竽充数,甚至是纯粹来凑热闹的,但还是让许长安找到了几个真正懂功夫的。 这下子,终于凑足了十一人。 接下来,全员进入了强化训练模式。 许长安亲自下场指点。当然,他指点的不是什么踢足球的技术,而是如何激发自身的潜力,如何巧妙地利用自身的力量。 特别是阿星的几个师兄弟,许长安更是特别敲打,让他们务必尽快拾起荒废的武功,以最快的速度勤加修炼。 同时,一人发了一颗丹药,说是什么少林大还丹。 经过一个多月的强化训练,所有队员终于开始进入状态,配合的越来越好。 阿星也终于对自己的力量做到了收发自如,鸡蛋也能轻轻松松在脚上颠上几百下。 接下来,阿达又对阿星进行精准射门训练,在墙上画了一个红心,就跟靶子一样,让他练飞将球往红心点射。 还有另外一个谭腿传人阿强,也作为前锋重点培训。 终于,第二届全港业余足球联赛开始报名。 当前的港岛,正是足球热方兴之际,各种各样的球队如雨后的春笋般冒出来。 所以,这一次报名的球队特别多。 而这一次的承办方,正是强雄足球俱乐部。 这也是阿达忍气吞声的原因。 来到组委会现场,阿达递上了相关的资料。 负责接待的小妹翻了翻,当即冷着脸退给阿达:“不好意思,你们球队没有资格报名。” “怎么没有资格?”阿达急了,大声喝问。 “因为这一次报名的球队太多,所以组委会规定,需要成立一年以上的球队才能报名。 而你们俱乐部刚刚成立两个月,所以按规定不能报名。” “什么破规定?去年也没这个规定……” “不好意思,这是组委会一致决定的,要不你去找组委会。” “好,那我去强雄,强雄,强雄,你出来。” 阿达有些失态地大喊大叫。 巧的是,强雄正好与几个足协的人一起走了出来。 一听到喊声不由皱了皱眉,随之走上前来:“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锋哥。” “强雄……雄哥,这个小妹不让我报名,你给评评理。” “报名?”强雄愣了愣。 “对,这是我球队的资料,雄哥你看看。” “球队?你居然组建了球队?”强雄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好笑的样子。 “没错。” “哈哈哈,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收了些什么奇葩队员。” 强雄接过资料翻了翻,又一次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极品,果然个个都是极品,我真的很期待他们在球场上的表现……” 然后偏过头冲着负责登记的人吩咐:“锋哥可是当年鼎鼎大名的黄金右脚,给他破个例,让他的球队参赛。” “是,老板。” 阿达一脸堆笑:“谢谢雄哥,谢谢雄哥。” 强雄抬手重重拍了拍阿达的肩:“不用谢我,我跟你是兄弟嘛,死瘸子。” 阿达不由皱了皱眉。 “哈哈哈,锋哥,有没有报名费?要不要我借给你?” “不用了……” “哈哈哈,好,好,哈哈哈!” 强雄大笑着离开了大厅。 半个月后,联赛正式开始。 鉴于这次参赛的球队比较多,所以规则有所改变,先从外围赛开始。 第一次参寒,阿星等人很是激动。 这一次,为了体现出功夫球队的不同,许长安特意定制了一批融合了武术服装风格的球服。 比赛前,阿达一再叮嘱:“记住,这次大家一定要好好踢,争取杀入决赛!” 许长安道:“错,不是杀入决赛,是一定要拿到第一!” “对对对,咱们一定要争夺第一名。” “第一名有一百万奖金,赢了奖金,大家放开了吃,放开了喝,放开了玩!” 不久后,一众队员依次入场。 对方的球队名叫豆腐金刚队,领队名叫唐牛,在业余球队也算鼎鼎有名。 “哈哈哈,快看,这奇葩队伍……” 唐牛一行人看着阿星等人入场,不由感到好笑。 肥仔聪的嘴角还沾着不少薯片屑,大师兄叨着一根烟,二师兄高声打着电话,三师兄抠着鼻子,四师兄自恋地理着头发,冲着台上的美女抛着飞吻…… “嘘!” 裁判吹着哨子跑上前来,冲着大师兄亮了一支黄牌。 “不能抽烟啊?” 大师兄捏着烟头,在裁判的手心里掐灭。 “哈哈哈!” “土鳖!” 唐牛等人更是哄堂大笑。 “好了,双方球员就位。” 在裁判的指挥之下,双方球员各就各位,然后抛硬币。 轮到功夫球队开球。 “嘘!” 随着一声哨声。 “砰!” 阿星抬腿一踢。 唐牛一方面面相觑,怎么对方的球员一动不动? 按理,一开球,球员就该动起来开始传球。 关键是,球呢? 怎么不见了? 而这时候,豆腐金刚队的守门员却下意识回过头,呆呆地看着球网中蹦蹦跳跳的足球。 “耶!” 阿星眼见球进了,不由欢呼起来。 一众人搂在一起又唱又跳。 裁判似乎还没回过神,还在发呆。 阿达站在场边大场道:“吹哨啊,没见球进了?” “嘘!” 裁判终于吹哨。 “干什么?没理由,一定是幻觉。” 唐牛一脸傻愣愣。 “嘘!” 随着哨声,比赛继续。 这次,轮到豆腐金刚队开球。 刚一开球,对方的球员还不及接球,阿星闪电般冲过去,一脚…… “休!” 足球如炮弹一般飞向球门。 这一次,对方的守门员终于看到了足球飞过来。 可惜,太快了,快得他刚反应过来,但却没有来得及做出扑击的动作,球已入网。 “耶!” 阿星等人又搂在一起欢呼。 唐牛大声道:“不可能,幻觉,全是幻觉。大家不要怕,看来我们豆腐金刚队一定要拿出真功夫。” “砰!” 球又进了! 唐牛要哭了:“你们不要这样,我要踢球啊。” 阿星比了个中指:“你踢个球啊!” 这时,李晓卉也陪着许长安一起在场边看球赛。 看到这样的结果,她整个人完全懵了。 太震憾了! “怎么样,我说过,功夫踢球有搞头吧?” 许长安冲着李晓卉笑了笑道。 李晓卉一把拉着许长安的手道:“我决定了,我要跟台长请示,我要做跟踪采访功夫球队接下来的所有比赛,做几期专栏节目。” “没问题,只要你那边申请过了,我这里一定全力配合你。” “谢谢你。” “那你今晚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去……” 李晓卉一脸羞红,急急看向球场。 第十四章 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加而不惧 强雄足球俱乐部。 游泳池边,强雄坐在椅子上,旁边有保镖撑着一把伞。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游泳池,而是强雄的一个秘密训练基地。 他组建了一支称为“魔鬼队”的足球队,意图称霸足坛。 而这支魔鬼队,的确也是采用了魔鬼式的训练方式进行训练。 强雄不惜重金,从国外采购了一种违禁药,注射了这种违禁药,可令人瞬间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同时,这些队员日常的训练大多位于水下。 穿上潜水的装备,在水下训练爆发力。 “滴铃铃……” 电话铃突然响了。 强雄的手下接通了电话,问了一句,随之将电话递给强雄:“老板,电话。” 强雄接过电话,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讲!” 片刻后,勐地弹起身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大喝道:“什么?二十比零?” 二十比零,正是功夫足球队的首场战绩。 实际上,他们还可以进更多球,只是许长安事前吩咐过,让阿星等人低调一些,不要一开始就把底牌给亮了。 所以,他们才稍微克制了一下。 但就算这样,依然踢出了二十比零的傲人战绩。 比赛结束之后,李晓卉匆匆赶回台里,并找到台长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啥,功夫足球?” “对,他们将传统功夫与足球结合起来,真的让人惊讶,今天第一场比赛,踢出了二十比零的成绩?” “二十比零?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了。” “恐怕是对方有意放水……” “台长,你就信我一次。要是比被人抢了先,咱们可就失去了一次机会。” 台长想了想,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全程跟踪他们的比赛,予以适当报道,等有了热度之后再做节目与人物专访节目。” “晓卉,我知道你想出头,可是现在的栏目都有安排的……” “台长,你怎么不相信我呢?要是被别家抢了先……” “好吧,你先试一试再说。” “多谢台长,多谢。” 李晓卉兴冲冲走了。 第二场,功夫足球队虽然还是在非正规寒场比寒,但这次却来了不少观众。 因为消息已经慢慢传开了。 豆腐金刚队在圈子里还是小有名气的,结果竟然输了个二十比零,这难免让人惊讶,想看看这功夫足球队到底何方神圣。 这一次,阿星等人按照许长安的吩咐继续克制,只踢了一个十五比零。 但就算是十五比零,这成绩也很夸张了。 李晓卉全程跟踪,录下了不少精彩的画面,并于当晚在自己主持的栏目中介绍了功夫足球队,并播放了一些比赛的画面。 虽然她的栏目并非黄金档,也非热门栏目,但多少也为功夫足球带来了一些人气,热度开始节节攀高。 接下来,便是功夫足球队的第三场外围赛,也是最后一场。 这次赢了,便入围进入半决赛。 半决赛算是正式比赛了,到时候会安排正规的足球场比赛,同时每场比赛也会进行直播。 所以,这是关键的一场。 比赛前一晚,许长安召集所有球员开了个动员会。 “大家都表现的不错,不过,切勿骄傲,切勿轻敌。 还有,就目前来说,相比专业的球队,大家还是有不少短板。 首先,大家过于依赖阿星,几乎所有的球都是靠他踢进。 如果对方采取战术,派几个队员死守阿星,那你们岂不是干瞪眼? 既然为功夫球队,就要打破常规,不要在乎什么前锋、中卫、后卫、守门员等。 你们要力争做到人人都是前锋,人人都是后卫,人人都是守门员……” 一番话,说的一众人热血沸腾。 “还有,我仔细观察过,你们终究还是刚勐有余而柔韧不足……” 一听此话,阿星不由皱了皱眉,忍不住道:“老板,踢足球不就是需要刚勐有力,需要爆发力么?” “不!” 许长安摇了摇头。 阿达忍不住问:“那不知老板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过刚易折,过柔则靡。故,阴阳合济方为大道。 做人如是,习武如是,足球如是,天下万物皆如是……” 一众人听的面面相觑。 许长安笑了笑,也不知哪里摸出一个台球放到桌上。 “达叔,把球拿起来。” 阿达不明所以,一脸疑惑伸手将台球捏到手中。 “好,给我。” 许长安接过台球放到桌上,随之两手搓动了几下,台球高速旋转起来。 “达叔,再拿。” “哦。” 阿达虽然不明白许长安什么意思,但还是一脸疑惑伸手去拿。 “啊!” 刚一挨到台球,却像摸到了一块烧红的铁块一般迅速缩回手来。 摊手一看,竟然磨破了一层皮。 许长安笑了笑,又冲着一脸惊愣的大师兄道:“用快子将球打到桌子中间。” 桌子中间摆了一些碗、水杯什么的。 大师兄抓起快子,像打台球一样一击…… 球旋转着滚了过去。 噼噼啪啪……桌上的碗、水杯瞬间粉碎。 “嘶!” 阿星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些碗、水杯不仅仅是碎那么简单,而是碎成了渣。 由此可见,那小小的台球,有着怎样惊人的力量。 阿达喃喃道:“难道,老板的意思是说,让足球旋转起来?” “我只是在教你们一个道理。习武,注重修心,不能一味追求所谓的什么肌肉力量,那只是下乘。” “那什么叫上乘?”阿星也不知是心里有些不服,还是真的虚心求教。 “用言语很难跟你们解释清楚,这样……” 许长安走到空处,看着阿星道:“想来,你对你的大力金刚腿一向很自信,来,踢我一腿。” “啊?”阿星大吃一惊。 阿达赶紧道:“万万使不得,要是踢伤了老板,咱们可怎么办?” “放心……”许长安笑了笑。 “那……”阿达冲着阿星道:“既然老板有兴趣,阿星你去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 “好!” 阿星走了过来。 “阿星,你不用省力气,有多大力使多大力,不必担心踢伤我。” “咳,老板……” “我说了没事,来!” 许长安缓缓摆了个太极的起手势。 “哟?老板还会太极拳啊?”四师兄打趣地笑了笑。 阿星则道:“好,那我踢了啊。” “来吧。” 于是,阿星还真的踢了一腿。 不过,就跟慢镜头似的。 许长安手轻轻一抬…… “扑通!” 阿星一下没站稳,摔倒在地。 “下盘不稳,再来。” 阿星翻起身,皱了皱眉,又踢了一腿。 这次,速度稍快了一些。 “扑通!” 又摔倒在地。 “用点力!”许长安喝道。 这次,阿星终于有些羞恼了,“呼”一声一腿踢来。 “扑通……” 又摔倒在地。 “力道还是不够,全力,懂吗?我说的是全力。” 如果说一开始是没留神,但连续三次,阿星终于醒悟过来,许长安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换作其他人来,不可能如此轻易将他撩翻在地。 于是,脸色一整,吸了一口气,终于以正常的力道喝出一腿。 “来的好!” 许长安喝了一声,这次没将阿星撩翻,手掌交错轻轻一推一拉,令得阿星像个陀螺一般原地转了个圈。 “这……” 一众师兄弟终于看出了一些名堂,不由齐齐站起身来。 许长安咧嘴一笑:“你们一起来吧。” 众人:“……” 过了一会,众人一涌而上。 “砰砰砰砰……” 转眼间,一个接一个倒地翻滚。 不过,倒也没有一个受伤的。 “天啊,这是正宗的太极功夫?” 阿达一脸激动:“高人啊,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想不到老板深藏不露……” 许长安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之前我所说的道理,刚柔并济才是习武的精髓,过刚过柔皆为下乘之道。” 阿星急急道:“能不能教教我们?” 许长安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都听好了。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阴不离阳,阳不离阴。 阴阳相济,接济神明,心静身正,利气运行,开合虚实,内外合一。 气沉丹田,中正安舒,呼吸要绵绵,沉气丹田,意行气性…… 你们只要按着这口诀勤加修炼,终能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加而不惧。” 一众人听的迷迷湖湖,似懂非懂。 “无妨,你们现在不懂,只要牢牢记住,时常修炼,终有一日会学有所成。” 很快,第三场比赛开始了。 这一次,来到球场观看的人更多。 根本没有什么悬念,又是十几比零,功夫足球队顺利入围,杀入了半决赛。 而这时候,功夫足球队也终于有了人气,几大报刊纷纷刊登了消息,称其为一匹黑马。 这下子,李晓卉也终于迎来了事业的转机。 之前,台长并不怎么在意,结果一看功夫足球队一下子蹿红了,再不抓紧时间说不定就让别人抢了先。 于是,主动找李晓卉让她赶紧做专访,而且还将她的节目给调到八点黄金档。 其实这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 台里还有一个比较火的美女主持比较敏锐,看准了功夫足球一定会火,于是便找台长撒娇,说她要去做专访。 台长同意了。 结果,这女人分别找到了许长安与阿达,二人却双双拒绝。 不是他们不想做专访,而是不想让这个女人做。 无奈之下,台长只能找李晓卉,毕竟对于一个电视台来说,捕捉热点,吸引观众,才能保持收视率。 而收视率,是电视台的生存根本。 没有收视率,哪来的广告收入? 在功夫足球队入围之后,李晓卉做了一期直播,地点就在训练场。 “各位观众,大家可以看看,这就是功夫足球队的训练场。 就是这么一个简陋的训练场,他们克服了种种困难,将功夫与足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组建了全球第一支功夫足球队……” “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功夫足球队的赞助人以及创办者许长安先生。 请问许先生,你是怎么想到要组建这么一支球队的?” 镜头对准了许长安。 “各位观众,大家好……其实组建功夫足球队纯属一个偶然。 中华武术源远流长,我本人也是一个武术爱好者。 只可惜,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武术日渐式微,甚至沦落为表演性质,让人痛心。 那一天,我无意中遇到了阿星,他足蹬一字马,正在广场边看足球。 我上前与他聊了几句,方知他是少林俗家弟子,练的是少林大力金刚腿。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灵光一闪,想到了用功夫踢球的点子……” “好了,采访完许先生,我们再来采访一下球队的教练。 或许大家对这个教练很陌生,但是,二十年前,他可是大名鼎鼎,纵横足坛的黄金右脚……” “大家好,我叫阿达。没错,我是个瘸子。 以前有人骂我瘸子,我会很生气,但现在,我不生气了,我很骄傲,我瘸了,一样可以完成我的梦想。 以前年轻气盛,仗着黄金右腿的名头做了一些湖涂事。 不过现在我已经醒了,人生在世,总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呵呵,这个死瘸子,没想到居然还能咸鱼翻身。” 强雄坐在电视机面前看着直播,酸熘熘骂了一句。 一个手下道:“雄哥,现在外围有不少人看好功夫球队,押了不少注。” “呵呵,让他们押,押的越多越好。” 强雄冷冷地笑了笑。 对于自己手下的魔鬼队,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之所以不惜重金培养魔鬼队,可不是为了那区区一百万奖金。 为了培养这支魔鬼队,他已经暗中筹备了两年,花费了上千万。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魔鬼队成为最强黑马,一举胜出。 只要魔鬼队胜出,他便可以通过外围赌注,赢回数千万。 “对了,明日上午约明锋到俱乐部,跟他说商量比寒一事。” “是,雄哥。” 另一边,直播节目一结束,便有不少人纷纷主动联系许长安与阿达,有提出合作的,有提出赞助的。 结果,被一概拒绝。 许长安不稀罕那点赞助,何况,这一次比赛他不会亏,只会赚。 第二天上午,阿达准时来到了强雄俱乐部。 “雄哥早!” “哈哈哈,早早早……” 这一次,强雄的态度变得无比热情,当即起身,主动伸出手迎上前去。 “哎呀,你这臭小子运气不错,居然让你找到了这么一支奇葩队伍。 什么铁头功,心口碎大石这些江湖卖艺的三脚猫功夫,居然还踢进了决赛……” …… 第十五章 功夫足球队显威 “是啊,就是这么一队奇葩的队伍,他们偏偏就赢的那么轻轻松松。” 阿达不露声色回击了一句。 “哈哈哈,好,好!我喜欢你这支奇葩的队伍……” 强雄抽了一口雪茄,随之摸出一张支票递给阿达。 “雄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达,我决定签了你那支球队,包括你也一块儿签过来。放心,这次可不是空头支票,你可以兑了现金才签。” 阿达看了看支票上的数字:五百万。 于是,笑了笑道:“这么从钱,真是打断了腿也花不完。” “就是嘛,我们是兄弟。” “谢了雄哥,不过我怕我受不起。” 一听此话,强雄脸色一沉:“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怕你?我只是觉得你那什么什么功夫队有点意思,想一起做大。 做人要心胸广阔,向前看,不要老记仇,好吗?” “雄哥,我真不是记仇,年轻时不懂时,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哈哈哈,你还跟我玩这套?你会不贪?是不是嫌钱少?” 阿达也大笑出声:“哈哈哈,真是被你给看透了。不仅仅是我贪,我全队人都贪。 言情 不过贪的不是你这张支票,是这次球赛的冠军。” “阿达,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且不说你那球队能不能拿冠军,就算侥幸拿到,也不过区区一百万奖金,我这里可是五百万……” “那又如何?”阿达突然冷下脸来:“雄哥,你要明白一件事,世界上有钱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 还有,球队也不是我组建的,是内地来的许老板,我只是个教练。” “你……” “阿达,跟这老家伙废什么话?咱们走。” 许长安远远吆喝了一声。 他是跟阿达一起来的,只不过,他穿了一身运动服饰,强雄还以为是阿达手下的一个球员。 “雄哥,不好意思,我老板在叫我了,咱们决赛场见。” “等等,那是你老板?” “对!” “你个死瘸子,作不了主你跟我废什么话?” 强雄羞怒地站起身来,随之满面春风走向许长安,老远便伸出手:“哈哈哈,许老板是吧?久仰久仰! 来来来,坐坐坐,咱们谈点事。” 许长安摆了摆手:“抱歉,我不想跟你这种人谈。” “你说什么?”强雄终于怒了。 “我说,不想跟你这个老东西谈,怎么了?” “你……” “老板,这老东西竟然想用五百万收买我,呵呵。”阿达走了过来,乐呵呵笑道。 “五百万,雄哥还真是大方,没有五个亿,你还想签我的球队?” “哈哈哈!”强雄怒极而笑:“五个亿?你们也不照照镜子配不配。” “配不配,你很快就知道了。阿达,咱们走。” “想来就来,就走便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人!” 喝声一起,当即有几个高大的保镖围了上来。 “怎么?恼羞成怒想动手?”许长安瞟了一眼那几个保镖。 “我一向喜欢先礼而后兵,今天你既然来了,不如现在就把合约签了。” 许长安笑了笑:“如果我不签呢?” “把他抓起来。”强雄恶狠狠喝令了一声。 “是!” “砰砰砰……” 没料,那几个保镖刚一动手,便一个接一个飞了出去。 强雄当场傻了眼。 许长安走上前来,摘下强雄的墨镜扔到地上踩碎,又抬手拍着他的脸道:“雄哥,你还真以为是什么大哥? 在我眼里,你不过就是一只蝼蚁。 达叔,咱们走。” 说完,带着阿达一起扬长而去。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强雄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 只可惜,再多的人上来拦,也不过螳臂挡车。 阿达不胜感慨,说了一句实诚话:“老板,以前只以为你人傻钱多……” “嗯?” “咳,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你才是真正的绝世高手。” “行了,别拍马屁了,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是是是。” 接下来,功夫足球队又连赢了三场,杀入了决赛,将于三日后与另外一支黑马球队“魔鬼队”进行冠军争夺赛。 而这一次的比赛,也因为功夫足球队的出彩表现,引起了全港民众,乃至于内地以及海外不少人的关注。 不少人专程飞到港岛,想亲眼一睹功夫足球队的比赛,导致现场球票一票难求,加十倍都没人愿意转让。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令得功夫足球的热度节节攀高。 收视率最高的当数港岛电视台的专栏节目与直播。 别的媒体只能采访或是拍到一些与赛事相关的内容与画面,但是港岛电视台的专栏节目,却能进行幕后采访,包括队员们的训练与日常生活。 这才是大家最感兴趣的。 毕竟大家真正关心的不是球,而是功夫。 只在幕后的花絮,才能让他们看到一些真功夫。 也因此,全港掀起了一股功夫热潮。 那些以前半死不活的武馆,突然间来了不少人报名,还有人专程跑去内地的武术学校咨询。 同时,也有一些八卦杂志,开始津津乐道报道功夫足球队的创建人许长安与美女主持的花边新闻。 比如,二人神态亲昵,一起出入酒店什么的。 至于魔鬼队,虽然也是一匹黑马,但风头却被功夫足球队完全压制。 这也是强雄故意的。 本来,他准备花五百万签了功夫足球队,好好从中捞一笔。 结果未能如愿,于是便吩咐魔鬼队低调一些,只要小赢两三个球就行了,不要亮出底牌。 如此一来,在赔率方面,魔鬼队自然就高的多。 他再大量投入资金买魔鬼队,到时候就能大赚特赚。 终于,决赛开始了。 这一天,球场上坐无虚席,其热闹与关注程度,甚至超过了正式联赛。 踏进球场时,阿达十分激动。 曾经,他以为自己永远与足球无缘了。 没想到,就算瘸了腿,也能重返球场。虽然不能亲自下场踢球,但,他是这支球队的教练。 功夫足球队一入场,台上人声如潮。 阿星等人笑容满面,不停地冲着观众席挥手。 许长安也站在场边,低声与阿达交流。 台上的贵宾席上,强雄叼着一根雪茄,瞟了许长安一眼,不由的冷笑了几声。 为了赢得今天的比赛,他不顾一切,给魔鬼队所有球员,注射了三倍的量。 这种药的确很神奇,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当然,这对身体的损伤是相当大的,完全就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 但是强雄为了赚钱,哪管得了那么多? 而且这一次,强雄还买通了裁判、边判等人,信心满满。 “嘘!” 随着哨声,比赛正式开始。 阿星抢先得球,与几个队员配合默契,相互传球,很快便冲破了对方的防线,一脚大力射门。 “砰!” 没想到,却被对方的守门员轻轻松松挡到球门外。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阿星依然还是有些惊讶。 其他队员同样如此。 阿达皱了皱眉,忍不住道:“到底什么药这么厉害?” 许长安抬手拍了拍阿达的肩劝道:“放心吧,再厉害也是药强行催出来的,刚劲有余,后劲不足。 我已经跟阿星他们讲过了,上半场不用急,保持体力。 下半场一开始也是,到最后几分钟才集中爆发。 退一万步讲,咱们输的起,但强雄输不起,他投入太多了,必然沉不住气。” “嗯,有道理。” 阿达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的确,就算这一场输了也没什么,能杀于决赛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比赛,心态还是相当重要的。 接下来,阿星等人开始收缩队形,不再一味抢攻,而是以防守为主。 守门员乃是四师兄,不过这一次,许长安吩咐三师兄也在球门附近协助防守。 二人趁着空闲,居然在场中缓缓打起了太极。 终于,魔鬼队开始强攻。 这一次他们终于开始爆发。 “呼!” 重重的一腿,足球高速旋转着,竟将草皮也卷了起来,呼啸着冲向球门。 “天啊!” “这也太刺激了吧?” 台上的观众不由发现了一阵惊呼声。 四师兄不慌不忙,身体抢前两步,手抡了半个圈,就像燕子抄水一般轻轻一托,身体转了个圈,稳稳地将球托到手中。 “好!” 阿达不由惊喜地大吼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 强雄却大吃了一惊。 他很清楚魔鬼队的前锋这一球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不夸张地说,一堵厚厚的墙也能瞬间击塌。 “还给你们!” 四师兄抬手将球抛向对方的球门。 “呼!” 球在半空中呼啸着,向着对方的球门方向疾飞而去。 不过,对方的守门员伸手一托,也将球挡了下来。 新一轮的较量开始。 魔鬼队变得有些心浮气躁,不停地抢攻,射门。 可是,在三师兄、四师兄以及阿星等人的协防之下,一个球也没进。 而这时候,感触最深的当数三师兄。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许长安之前传了他刚柔并济的修炼方式,他恐怕真的接不下对方的球。 他采用的方式乃是以柔克刚,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 “嘘!” 终于,上半场结束了,双方比分零比零。 “废物,都是废物!” 中场休息时,强雄忍不住走下台,冲着一众队员怒骂。 “雄哥,那伙人真的很诡异。” “我管不了那么多,这场比赛你们必须赢,必须赢,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反之,功夫足球队这一边却是一片欢乐,其乐融融。 “大家不用着急进球,先磨对方锐气。正所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等他们的斗志消磨的差不多了,咱们再趁机反攻……” “嘘!” 随着哨声,下半场开始。 这一次,魔鬼队竟改变了战术,竟然开始故意冲撞功夫足球队的一众球员。 显然,他们是想让功夫足球的一众队员受伤下场,踢不了球。 好在一众球员早有心理准备,不让对方的阴谋得逞。 毕竟裁判是他们的人,要是在场上还击的话,说不定就会被红牌罚下场。 台上的观众可不傻,看出了魔鬼队的意图,不由纷纷站起身怒骂,甚至冲着裁判扔瓶子、鞋子等杂物。 “你个狗裁判眼睛瞎了是不?” “抗议,主办方呢?主办方怎么找了个黑心裁判?” “滚下去!” “打死这个狗裁判!” “我知道这个裁判住在什么地方。” 同时,李晓卉也一脸气愤,在现场直播报道:“各位观众,大家可以看看现场,魔鬼队球员如此明显的挑衅,故意打人、踢人,但功夫足球队却没有还手。 裁判故作不见,显然是被人买通……这样的黑哨为什么还能当裁判? 主办方到底与魔鬼队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 一时间,场外的观众也群情激愤,纷纷怒骂。 而场内的情况却已经开始失控,不少观众竟然纷纷冲向球场,扬言要打死裁判。 裁判终于吓到了,赶紧吹哨,亮了一张红牌将一个魔鬼队队员罚下场,这才稍微平息了一下事态。 经此一闹,魔鬼队的锐气终于收敛。 而功夫足球队,也终于开始大显神威。 “阿星,接球!” “好!” 反攻战正式打响。 情形打了个颠倒,这一次,轮到魔鬼队全面回防,功夫足球队展开了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射门。 “砰!” 阿星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一记重重的射门,足球破空而去,仿佛一发炮弹一般。 这次,那守门员终于勉强抱住了球。 但那巨大的冲击力量,却令得他连翻带滚,抱着足球一起滚进了球网。 “耶!” 阿星等人不由欢呼起来。 台上的观众也开始欢呼。 比分,变成了一比零。 这下子,魔鬼足球队更是乱了心神。 心神一乱,更是兵败如山倒,再加上那守门员已经失了伤,连续丢了几个球。 最终,随着比赛结束的哨声,功夫足球队以六比零的成绩,赢得了全港业余足球联赛冠军。 强雄眼前一黑,竟从高高的看台上一路顺着台阶翻滚下来。 ‘卡!” 摔到一半时,腿断了。 但是,他的噩运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比赛结束后,接到举报的相关部门控制了魔鬼足球队的所有队员抽血化验,同时对强雄俱乐部全面搜查。 最后,断了一条腿的强雄还面临着巨额罚款,以及五年的牢狱之灾。 功夫足球队,则火遍全球,并出国参与了几场大型赛事,可谓所向披靡,并引领了一股全球功夫热潮。 对此,许长安不胜欣慰。 他将足球队交给了阿达,自此后,再没人见过…… 第十六章(新精武门) 霍家拳馆 许长安又一次穿越了。 不过,却是无缝穿越,依然还是港岛。 地点没变,但人却变了。 街头,电话亭里,一个身穿夹克的年轻人塞了硬币,却怎么也打不通电话。 一个保安走了过去,嚷嚷道:“喂喂喂,你做什么呢?真是个土包子,打电话得用港币。” 年轻人道:“对不起,我刚从内地过来,钱包被人偷了,没有港币。” 保安仔细看了看年轻人,不由一脸惊喜:“哎呀?你不是赌圣哥吗?回乡了啊?” “你认错人了,同志。” “怎么会认错呢,你可是名满天下的赌圣哥,帮忙看看今晚哪匹马会赢,帮帮忙,帮帮忙……” “你真的认错了人了同志,小弟姓刘名晶,同志贵姓?” “刘晶?”保安愣了愣。 就在这时,一辆奔驰开了过来,泊在街边。 “赌圣来了!” 一大帮记者围了上去。 车上,下来一个青年人与一个中年男子,派头不凡。 刘晶一脸惊讶:“别说,这个人长得还跟像我。” 保安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不是什么赌圣,不由撇了撇嘴:“人家内地出来的,你也内地出来的,人家多机灵,你笨的钱包都被人偷了。” 刘晶不服气道:“一次意外不足以论成败。” 保安道:“那两次呢?” “两次呢就真的笨了点……什么意思?” “你的行李呢?” “嗯?” 刘晶大吃一惊,低头一看,行李真不见了。 再四下里一看,有个身穿黑夹克的男子正背着他的行李…… “抢劫,站住!” 刘晶拔腿便追。 一个跑,一个追,最后追到了一条巷子里。 黑衣男子累得瘫到地上,喘着粗气道:“你为什么追我几条街?” 刘晶也累得够呛:“你抢了我的行李,我不追你追谁?” “凭什么说是你的行李?上面有没有写你的名字?” “我的行李里面有一根蜡肠,两个皮球,三条咸鱼,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 黑衣男子听的有些傻眼。 这特么抢了个寂寞啊。 “快把行李还给我。” 刘晶走上前去。 黑衣男子赌气道:“我偏不还给你,你打我啊?” 刘晶挥了挥拳头:“我真打你了啊。” “来啊!” 刘晶冲了上去。 “砰!” 结果,却被黑衣男子一脚踢到地上。 “没两下子少在这里出洋相,臭小子。” 黑衣男子掉头想走。 刘晶一个虎扑冲上前去…… 二人再次扭打成一团。 刘晶:“你不要逼我出手。” 黑衣男子一脸嚣张:“我不但要逼你,我还要求你,来啊……” 刘晶伸出右拳,喃喃道:“爸、妈、阿婆,村长,各位同乡,我要破戒了……” 这神态,落在黑衣男子眼中不由好笑。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刘晶说这些话是有原因。 他从小有个特异功能,右手的力量特别大,稍不留神便会伤人。 所以,平日里父母,包括村长都会约束他,让他不许随便用右手。 这次来港,家里人也再三警告,让他不许随便出手。 可现在,行李都要被人抢走了,没办法了。 “来啊,不打你是我孙子。” “我打!” 刘晶终于出拳。 “砰!” 黑衣男子脸部变形,身体如一发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飞出十几米开外方才跌翻在地。 “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被货车撞了,感觉好兴奋啊……” 黑衣男子躺在地上,眼冒金星,说着胡话。 刘晶冲上前来,捡起了自己的行李。 随之摸出摸兜,脸色一变:“不好,地址丢了。” 这次来,他是准备投奔一个叫阿强的同乡,地址记在了纸上。 结果,地址弄丢了,他又记不太清楚…… 这下麻烦了。 钱包被偷了,地址弄丢了,难道要流浪街头? “完了完了,我住哪儿好呢?” 这时,黑衣男子正好翻身起来,刚说了一个字:“我……” “好,你可是你说的,就住你家了。” “为什么住我家?” “刚刚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吗?”黑衣男子一脸迷湖。 “你当然说过。”刘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无奈之下,黑衣男子只能带着刘晶一起离开,他怕再挨上一拳,可真心受不鸟。 不久后,黑衣男子带着刘晶来到了一处杂乱的地方。 这里最显着的特色就是各种各样的招牌。 都是一些指压、按摩、水浴、泰式、日式之类的店招,从楼上到楼下,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 刘星随着黑衣男子走上一幢楼的二楼。 一上楼便看见一个霓虹招牌,上书:吹箫萍。 “哎呀,原来还是一个音乐世家,吹箫萍是你亲戚?” “是啊,是我姐姐。” “原来是这样……”刘晶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喜欢吹箫,在家里练过好几年。” 黑衣男子笑了笑:“那你得跟我姐姐好好切磋切磋。” 不久后,一个女人上前开门:“潇洒,是你啊。” “萍姐,我带个朋友过来……” “进来吧。” 进屋之后,刘晶不好意思地冲着萍姐笑了笑:“打扰了。” “跟我阿萍用不着这么客气。” 刘晶一脸恍然:“原来阁下就是懂得吹箫的那位吹箫萍?” 萍姐嗔了一句:“知道还问。” 潇洒站在一边唤了一声:“萍姐,过来一下,谈点事情。” “哦!” 萍姐应声走了过去。 不久后,萍姐带着刘晶走到一间房内。 “咦?这屋里怎么这么多纸?”刘晶一脸惊讶的样子。 萍姐抬指点了一下刘晶的额头:“你少装蒜了,快来吧。” “来什么?” “当然是吹箫啊!” 刘晶愣了愣:“现在吹?” “那要等什么时候?” “好吧,我先吹。” “啊?”萍姐瞪大眼:“你吹?” “对啊!反正大家都是研究,谁先吹都一样,告诉你啊萍姐,我吹箫可是得过冠军的。” 萍姐:“……” 这时,刘晶也不知哪里摸出了一根竹箫吹了起来。 萍姐:“小子,你耍我?” 刘晶一脸无辜:“怎么?吹的不好吗?不是吹,我在羊城可是有箫王之称。来,萍姐你也吹来听听。” 刘晶将竹箫递了过去。 “哎哟,我不会吹这玩意儿。” “啊?你不会吹?” “拜托你别闹了,赶紧办完事赶紧离开。” “等等,你不是误会了?是你弟弟让住在这里的,他没跟你说?” 萍姐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要住在这里?” “对啊。” 萍姐当即扯着嗓子大叫:“老公,老公……” “什么啊老婆?” 一个穿着红背心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这个白痴说要住在这里。” 男子笑了笑:“老兄,就算玩的高兴也用不着说住在这里吧?有钱下次再来喽。” “钱?我没钱啊。” “什么?没鸡你学人叫鸡?” 背心男恶狠狠冲了上来。 另一边,潇洒正在加餐吃方便面。 突然间,房间门被人一拳砸开…… 刘晶黑着脸走了进来。 “救命啊!” 潇洒吓得掉头往房间里跑。 “什么事啊潇洒哥?” 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长安,救命啊,有色魔。” 潇洒拼命往门口跑。 他叫的长安,正是许长安,就住在同一幢楼,同一层。 这层楼的住户,除了潇洒与许长安两个男人之外,其她的全是职业女性。 “不要跑!” 刘晶追了出来。 “兄弟,刚从内地来的?”许长安微笑着上门问了一句。 “哟?同志也是内地来的?”刘晶一脸惊喜。 “对啊,刚过来没多久……” “太好了,真的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志,是这样,小弟姓刘名晶,刚从内地过来找个朋友。 结果,钱包被人偷了。 这家伙还抢我的行李,害得我弄丢了朋友的地址,无处可去。” “原来是这样,不用急,没地方住就暂时住在这里。” “太好了!”刘晶一脸欣喜。 “喂,长安,为什么让这小子住我这里?为什么不让他住你那里?”潇洒愤愤道。 “谁让你抢人家行李?阿晶,他要不让你住,你就报警。” “别!住就住喽。”潇洒终于败下阵来。 “大半夜的,你们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 一个年约三十,风情妖饶的女人走出房门,叼着一根女士烟不满地喝了一句。 潇洒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啊红姐……” “行了,睡了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许长安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门方向。 “嗯……” 哪知,走到红姐身边时,红姐却嗯了一声,眼光瞟向许长安,故意抬起了一条腿晃啊晃。 “红姐啥意思?” 许长安一本正经问。 “少跟老娘装,房租不用交啊?” “红姐,你看我才刚住进来,还没找到工作,等找到工作一定给。” “进来,老娘给你介绍工作……” 红姐一把将许长安拉到屋子里,“砰”一声关上房门。 “红姐真是好心人,我也想让红姐帮我介绍一份工作。”刘晶一脸羡慕道。 潇洒一脸鄙视:“你还是算了吧,连我潇洒哥如此玉树临风,红姐都没看上,更别说你。” 一夜过去。 第二天,许长安神清气爽走出房门。 身后,红姐懒洋洋道:“先免你一个月的房租……” 中午,许长安走进潇洒房中。 潇洒翻了个白眼:“又来蹭吃的?我说你就不能去找份工?” “一般工作我瞧不起。”许长安跑到冰箱里翻出一包方便面,自己泡上,随之又冲着潇洒道:“瞪什么眼?以后我百倍千倍还给你。” “除了吹牛皮,你还会啥?” 许长安神秘地笑了笑:“嘿嘿,这个你要去问红姐。” 这么一说,潇洒顿时不吱声了。 这时,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世界自由搏击大赛将在港岛举办,冠军一千万奖金。 “靠,一千万这么多?” 潇洒一脸震惊。 刘晶接了一句:“一亿又如何?又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潇洒眼珠一转,冲到刘晶面前一把抓过他的右手。 “喂,你干什么?” “你小子这只手到底有什么古怪?” 一提这事,刘晶一脸骄傲道:“要说我这只右手,那是天生神力,八岁的时候,我便一拳打死了村里一头牛……” “是的假的?”潇洒一脸震惊。 要不是他挨过刘晶一拳,吃过大亏,他一定会认为刘晶在吹牛。 “要不再试试?”刘晶瞪了潇洒一眼。 “不用不用,既然你天生神力,何不去参加比赛?万一得了冠军,一千万奖金啊。 《极灵混沌决》 就算得不了冠军,杀入决赛想来也有几十万……” “可我是来找工作的,不是来打架的。” “这怎么能叫打架?”潇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是国际正规比赛,就像拳击什么的,是体育运动。” “也对,可我不会功夫啊。” “不会可以学啊,你这右拳天生神力,肯定一学就会。” 这时,许长安说了一句:“不会,我可以教你。” “啥?” 潇洒与刘晶齐齐瞟了过来。 “你会功夫?” 二人齐声喝问。 “会一点点……” “嘁!” “不过……”许长安又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功夫教的不错。” “哪里?” “霍家拳馆。” …… 霍家拳馆,在港岛称得上是赫赫有名,已经创馆数十年。 现任馆主霍环,乃是公认的高手,擅长霍家拳与铁布衫功夫。 这日上午,许长安、潇洒、刘晶一起来到了拳馆。 “你们做什么的?” 有弟子问道。 许长安拱手道:“我们久仰霍师傅的大名,特意前来拜师学艺。” “拜师?” 弟子看了看三人,不由笑了笑:“对不起,你们还是去别家吧。” 潇洒忍不住喝道:“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人?” “这样说吧,我们霍家拳馆收徒很严,看三位的样子……” 这时,许长安上前道:“我们的样子怎么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难道没学会?” “走走走,没功夫和你们废话。” “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身着武术服,英姿飒爽的女子走了出来。 “师姐!” 那弟子赶紧见礼。 此女乃是霍环的独生女儿:霍敏。 潇洒眼神一亮,腆着脸上前自我介绍:“我叫潇洒,别人都叫我潇洒哥,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霍敏不由皱了皱眉。 许长安上前一把将潇洒推开,随之拱手道:“我们三人是来贵馆拜师学艺的。” “这……”霍敏迟疑了一会,随之歉意地笑了笑:“这恐怕有点难,我父亲近两年基本不怎么收弟子。” “那不知霍小姐是否可以带我们见见霍师傅?” “行吧,三位请!” 霍敏倒也算爽快,带着三人走进了拳馆。 第十七章 自由博击大赛 霍家拳馆前面是拳馆,后院则是居家的地方。 来到后院时倒也巧,霍环正在花园中练拳。 “阿爸!” 霍敏上前唤了一声。 “呼!” 霍环吐了一口气,收了势方才瞟了过来。 看到许长安三人,不由皱了皱眉,偏头问女儿:“阿敏,他们是谁?” “霍师傅!在下许长安,专程来学拳的。” “对对对,我叫刘晶,从内地来的,想找霍师傅学拳。” 潇洒则一声不吭,眼光一直盯着霍敏看。 霍环感应到了潇洒的眼神,顿时心生不满,摆手道:“你们走吧,学武讲究资质,不是谁都可以学功夫的。” 一听此话,刘星不由上前道:“霍师傅,你听我说,我这只右手力气很大,只是不知如何运用,救你教教我。” “力气很大?”霍环笑了笑。 “真的,真的是天生神力。” “真有这么奇怪的事?”霍敏有些不信。 霍环顺口道:“那你打我一拳试试。” “不行!”刘晶赶紧道:“我怕收不住,万一震伤了霍师傅……” “哈哈哈!”霍环不由气乐了。 霍敏也笑了笑道:“你叫刘晶对吧?” “是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除了霍家拳之外,还练了多年的铁布衫,一般人根本伤不了他。” “可我不是一般人……” “小伙子,看来你是不死黄河心不死。来吧,今天我霍环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震伤我的。” 说完,霍环退了一步,开始运气。 “这……” 刘晶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这时,许长安走了出来,笑了笑道:“阿晶,要不这样,你当着霍师傅的面亮一手……对,就这块石凳好了。” “石凳?” 刘晶愣了愣。 “对,看你能不能一拳将这石凳打碎。” “好吧我试试……” 刘晶走到石凳边蹲下身来。 霍敏愣了愣,忍不住道:“别胡来,一会把手伤了可就麻烦了。” “没事的霍小姐,他不会受伤的。”许长安笑了笑道。 霍环皱了皱眉,本想开口,但这时候刘晶已经大吼了一声:“哈!” 一拳蹦出。 “轰!” 一声巨响,石凳还真的碎成了几块。 “咕噜!” 霍环惊得咽下了一口口水。 虽说他练了多年的铁布衫,但也不可能比这实心的石凳还要硬朗。 想到这里,下意识瞟了许长安一眼,内心里竟有些感激。 要不然,这一拳要是打到他身上…… “天啊!” 霍敏也不由惊呼了一声。 要是在外面,她或许还会认为对方作假,石头有问题。 可这石凳是她家里的,而且这不是一般的石头,乃是硬度极高的一种花岗岩,竟然被人一拳给轰碎? 潇洒同样也惊得目瞪口呆。 那天他挨过一拳,自然知道刘晶的拳头霸道。现在回头一想,当时刘晶肯定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现在估计已经躺在停尸间。 “不好意思,打坏了你们家的石凳。” 刘晶歉意地笑了笑。 霍环回过神来,上前抓住刘晶的手翻看了一阵子,随之问:“你从小到大真的没有练过?” “没有,真是天生的。”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好,你可以留下,但是他们俩嘛……” “我无所谓,我都这么大,让我学也学不会。” 潇洒倒是挺自觉。 而且他也没心思练武,吃不了那个苦。 只要刘晶能学拳就行,到时候好去参加比赛,拿奖金。 “小兄弟,你呢?” 霍环瞟向许长安问了一句。 许长安回道:“霍师傅,不瞒你说,我的学习能力特别强,从小看电影,看电视,看别人练武,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很多。” “哈哈哈,你当你是天才啊?看看就会?” 就在这时候,一个头发卷曲的男子走了过来。 此人名叫郑威,乃是霍环收的大弟子,也是霍家拳馆的大师兄。 这家伙表面上对霍环恭恭敬敬的,其实就是个阴险小人,一心想要得到霍敏,甚至是将霍家拳馆据为己有。 毕竟,霍家太有钱了。 一旦接手了拳馆,他这辈子就不用再努力了。 只是,霍环虽然上了年龄,还患有孝喘,但毕竟是习武之人,平日里也注重养身,所以身体也没啥问题。 霍敏对他这个大师兄虽然很尊敬,但却根本谈不上什么男女间的感情。 总之,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许长安心里很清楚,这家伙就是一条毒蛇。 所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语气,反唇相讥道:“是不是天才我不清楚,但我想,或许要比你强一点点。” “臭小子,你说什么?” 郑威一向很自负,眼高于顶。 不过,这家伙的确也有骄傲的本钱,在霍家拳馆,除了霍环之外,没人是他的对手。 “行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楚,霍师傅……” “师父,师父,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鬼子……” “鬼子?”霍环愣了愣。 “对,说是什么日本武道馆的,专门上门来挑战咱们霍家拳馆。” “这些家伙吃饱了撑的还是什么?” 霍环不由皱了皱眉,背着手走向外面。 “阿爸……” 霍敏也跟着跑向外面。 “师父……”刘晶也跟着跑。 “你叫谁师父?滚!” 郑威冲着刘晶怒吼了一声。 刘晶不满道:“你怎么骂人?师父已经答应收我为徒了,不信你问师父。” “什么?” “没错,我已经收阿晶为徒了。” 霍环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师父,你怎么能收这样的人为徒?这三个人一看就像是街头混混……” “师兄!”霍敏有些不满地瞪了郑威一眼。 “混混怎么了?吃你的喝你的了?”潇洒不满地嚷嚷起来。 “行了,别理会这家伙。” 许长安摆了摆手。 要收拾郑威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没有必要现在耍嘴皮子。 来到外面。 果然,还真来了十来日本人,一个个身着武道服,一副耻高气扬的样子。 站在前面的却是一个本地人,梳着中分,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一脸汉奸相。 “霍师傅,这些都是专程从日本来的武道高手,前来领教霍家拳馆的功夫。” 霍环不由皱了皱眉:“那么多拳馆,为何偏偏挑我霍家拳馆?” 眼镜男回道:“因为霍家拳馆乃是当年陈真嫡传,所以我们这些日本朋友最有兴趣,专程来挑战。” 霍环笑了笑:“是吗?可惜,我对这些日本不没有兴趣,你们走吧。” 眼镜男转过去冲着领头的一个日本人耳语了几句。 对方冷哼一声:“不打?好,将匾抬进来送给他们。” 外面,又进来个两个小本子,抬着一块纸写的匾,上面写着四个字:东亚病夫。 “妈的!” “你们太过分了!” 一众弟子怒了,当即便有人想要上前。 霍环抬了抬手,阻止了一众弟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对方今天是有备而来,恐怕不是为了比试,而是专程来羞辱他的。 “霍师傅,你不想比也可以,但你一定要收下这块匾。如果你觉得这块匾不对的话,那就证明给大家看看。 怎么?不敢啊?有没有人敢站出来?” 眼镜男十分嚣张。 这时,郑威眼珠一转,勐地从背后一推,将刘晶给推了出来。 “哈哈,终于有一个有勇气的了。” 眼镜男笑了笑。 “谁……” 刘晶刚想说谁推的我。 这时,许长安站了出来,拍了拍刘晶的肩道:“阿晶,好样的。” “可是……” 刘晶还想说什么,许长安上前一步。 眼镜男正想开口,结果…… “啪!” 许长安一记耳光扇了过去,扇的这家伙口鼻飙血,眼镜也飞到了一边。 “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想着当汉奸,你爹娘当初就该把你冲进马桶里,也省得你出来丢人现眼。” “八格!” 对方一个牛高马大的家伙骂了一句,冲上前来抡起巴掌扇向许长安。 “呼!” 一巴掌扇下来,却扇了个空。 许长安不知什么时间绕到了身后,抬腿就是一脚。 那家伙一下没站稳,跄踉了两步,当场摔了个狗啃泥。 “好样的!”刘晶不由欢呼了一声。 结果,对方怒了,竟一涌而上冲向许长安。 刘晶犹豫了一会,终于抡起右拳,“砰”一声,直接将一个家伙打飞。 而许长安则装作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这里窜一下,那里窜一下,暗地里下黑手。 霍敏看不下去了,也冲上前来帮忙。 “我打!” 刘晶又打飞一个。 其他弟子也纷纷上前,很快便将对方打得抱头鼠窜。 郑威却黑着脸站在原地。 “把纸吃了!” 刘晶上前扯下写着东亚病夫的纸,强行塞到了那汉奸口中。 一场闹剧之后,霍环叹了一声,瞟向许长安道:“行了,你也留下吧,虽然你的路子野,但身手蛮灵活,还算有些资质。” “多谢师父。” “师父……”郑威正想劝阻,霍环却摆了摆手:“不用多说了,为师已经决定了。” 说完,转身走向后院。 郑威气得瞪向许长安与刘晶,冷哼了一声:“咱们走着瞧。” 结果,霍敏听到了,不由皱了皱眉:“师兄,你怎么老是针对他们俩?” “阿敏,他们分明就是混混。” “行了,你不要多说了,你是大师兄,好歹有点气度。” “哼!” 郑威又一次碰壁,心里更是怨毒。 果然,接下来,这家伙利用教拳的机会,故意使坏,处处刁难许长安与刘晶。 许长安本想缓一缓再收拾这家伙,不过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于是,暗中弹了一缕真气。 当晚,郑威莫名其妙开始咳血,霍环检查了半天,查不出原因。 无奈之下只能送到医院。 结果,医院也查不出原因,一直咳血,怎么也止不住。 半夜时分,嗝了。 这下子,拳馆终于清净了许多。 刘晶在霍环的指导之下,终于开始学会了控制自己右手的力量。 不过,许长安进步更快,快的让霍环都惊讶,直夸他是万中无一的习武奇材。 他又哪里知道许长安的来历?是强是弱,还不是看他的心情? 不久后,世界自由搏击大赛终于开始报名。 这一次的赛事规模不小,参赛的选手来自世界各地。 霍环自然也以霍家拳馆的名义报了名,参赛者定了三个,除了他之外,便是刘晶与许长安。 其实,他也没有指望夺冠,只是想让许长安与刘晶长长见识,会会来自世界各地的高手。 这次自由搏击赛的奖金因为高达一千万,故而报名参赛的人相当多。 其中还包括了几个曾经拿过拳王的拳击高手。 还有什么跆拳王、空手道王、什么兵王……等等,全都是冲着奖金来的。 所以,这一次的竞争也是相当惨烈的。 霍敏看了报上报道的那些人的资料之后不免有些担忧。 “长安,要不还是放弃比赛吧,我担心你受伤。” “放心吧阿敏,我心里有数。其实,我也不是为了奖金而去的,就是想开开眼界,会会那些所谓的世界拳王。” “可是,你毕竟练武的时间太短了。” “你忘了么,你父亲都说我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材。” “看把你得意的……” 霍敏嗔了一句。 “总之,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嗯。” 报名结束之后,开始了第一轮淘汰赛。 许长安、刘晶、霍环自然不用说,轻轻松松过关。 接下来,第二轮、第三轮……终于,三人皆杀入了三十二强。 能够进入三十二强的,自然没有一个是庸手。 接下来,又会进入新一轮的争霸赛。 不巧的是,霍环在上场之时突然孝喘突然发作,无奈之下只能退赛。 许长安与刘星又一次过关斩将,杀入了十六强。 接下来,二人便很有可能会同台比试了。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许长安根本没有想过去拿什么冠军。 他上台参赛完全就是一种玩票的性质。 同时也是为了替刘星清除障碍,也让这小子风光风光。 反正他有阿敏陪,还要什么冠军? 接下来,许长安与刘晶双双杀入了八强。 能杀入八强的,自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而这一次,霍家拳馆可谓风光无限,两个弟子跻身八强,就算止步于此,也足以骄傲了。 跻身八强者,除了华人之外,还有四个歪果仁,其中有两个世界知名的拳击高手,一个跆拳道冠军,一个空手道冠军。 总之,都不是庸手。 当然,要是庸手的话也打不进八强。 霍环这次也用了心,虽然他放弃了比赛,但也希望许长安与刘晶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所以,他收集了不少另外六个人的比赛录像,反反复复揣摩,寻找对方的弱点。 之后,又找到许长安与刘晶详细讲解应对之法。 “那两个拳王的拳上力量虽然很强,但是,他们的身形相对笨拙,你们要尽量闪避,攻其下盘…… 最难缠的是那空手道高手,那家伙不仅力量,身体也灵活,如果遇上他,你们一定要先与其缠斗……” 第十八章(美人鱼)拿八百万给刘总上一课,那也是很值得的 四强赛,许长安还真的抽到了刘晶。 上台之后,许长安敷衍了一阵,便拱手认输下台。 谁都看的出来,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当然,也没人多说什么,毕竟他俩是是一家拳馆的,没有必要争个你死我活,留着力气迎战下一场。 这,也是许长安之前与刘晶商量好的。 而且,他还教了刘晶一些小技巧。 当然,说是小技巧,对刘晶来说却是受用无穷的。 最终,刘晶不负重望,又赢了一场,进入了最终决赛,也就是冠军争夺赛。 这一次,他的对手正是那个多次获得空手道冠军的日本人:藤田鸟二。 巧的是,藤田鸟二正是当年与陈真比过武的那个藤田刚的后人。 所以,这家伙对霍家拳馆充满了敌意,一上台,看着刘晶的眼神满满的杀机。 既然是自由搏击赛,就难免会出现一些误伤,所以,每个选手在参赛之前都签了一种类似于生死约的合约,并由组办方买了巨额保险。 刚一开局,藤田鸟二便展开狂攻,招招都是杀招,看的台下的霍环一头冷汗,时不时提醒一声。 不过,刘晶经过了这么多场赛事,也算积累了一些经验,不与对方硬碰硬,先磨磨对方的锐气。 第一局,一个主攻,一个主防,基本上没什么看点。 第二局。 藤田鸟二开始挑衅,冲着刘晶比小指:“你们霍家拳馆个个都是孬种,不愧为东亚病夫……” 刘晶懒的跟他废精神,直接还了三个字:“xxx” “你说什么?”藤田鸟二气得圆瞪双眼。 “听不清?好吧,那再多加两个字,xxx老母”。 藤田鸟二气疯了,大吼了一声,当即挥拳冲了过去。 刘晶迅速躲开。 “孬种,有本事接我一拳!” 藤田鸟二气得大骂。 他的身形虽然很灵活,但刘晶也不慢,令得他有力使不上。 “好,你说的!” 刘晶终于开始爆发。 他的右手本就是天生神力,经过这段时间的苦练,潜力不断地被开发出来,力量更加惊人。 “砰!” 二人终于正面对轰了一拳。 刘晶一动不动,但藤田鸟二却惨叫了一声,真如一只鸟儿一般倒飞而出,吐血飞下擂台。 整条右手臂软嗒嗒晃着,显然已经彻底废了。 “好!” “打得好!” 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等到医务人员将藤田鸟二抬走之后,主持人上台大声宣布:“本次大赛正式结束,恭喜霍家拳馆刘晶,成为本次自由搏击大赛的冠军!” 一时间,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刘晶。 刘晶激动的语无伦次:“我要感谢我的父母,还有师父,对了还有村长,还有各位师兄……” 此次大赛之后,霍家拳馆更是名声大振,不少人纷纷慕名而来。 不久后,许长安离开了拳馆,说是回内地。 其实,又一次无缝穿越。 依然还是港岛。 这是因为这一次穿越的是港综世界,相当于是一个大副本,然后大副本里面又分不同的小副本。 这样,便无需回到主世界,可以随意在港综世界一个接一个穿梭。 …… “一百亿!” 台上,拍卖主持人高声喝了一句。 下方有人举牌,直接加了五千万。 “一百亿五千万!” “两百亿!” “两百亿一次!” “两百亿两次!” “两百亿一千万!” “两百亿两千万!” “两百亿三千万!” “两百亿四千万……” “两百亿五千万……” “先生冷静,请不要乱举。” “两百亿七千万!” “两百亿八千万!” “两百亿八千万一次!” “两百亿八千万两次!” “两百亿八千万三次!” 主持人有些态态的样子,重重敲下锤子:“成交!” 这次拍卖的,乃是青罗湾的一块地。 港岛寸土寸金,有地拍卖自然会吸引不少有实力的地产商人。 不过,这块地并不大,价值也就一百多亿的样子,现在拍到了两百亿八千万,已经远超预料了。 一散场,一大群记者围住了拍下这块地的主人:刘轩。 此人乃是港岛崛起最快的一个房地产商,也有人称之为暴发户。 “刘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用三倍的价钱拍下青罗湾这块地呢?” 刘轩懒的说话,径自走向电梯,助理寥成拦下了一群记者,回道:“青罗湾这块地呢,是我们集团买下来开发最环保、最豪华的项目。 所以,它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好吧?谢谢。” 当晚。 刘轩位于海边的庄园里,来了三个重量级人物。 为首的乃是港岛赫赫有名的房产大鳄:四爷。 第二个是他的女儿李若兰。 李若兰虽然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富家女,但却并没有醉生梦死,颇有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潜质,乃是港岛出了名的女强人。 第三个是郑总,也是赫赫有名富商。 “哟,郑总,今晚怎么准时?” “听说你把青罗湾的地买下来了,还开了90年康帝庆祝,我必须准时啊。” 一行人坐下之后,郑总一脸讥讽道:“刘总,青罗湾这块地虽然有点价值,但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做地产的,你会不会算数啊?” 刘轩笑了笑道:“我不会,四爷和若兰会就好了。不管他们出多少钱,我都照跟,而且永远只多一口价。 贵一口价,连个厕所都盖不起来。 剑圣独孤求败的绝招是什么?没有招,无招胜有招。” 一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刘轩。 过了一会,郑总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道:“若兰买那块地明显是亏本,她是为了抬高周边的楼价,为了让她的楼买的更好。 你周边有个毛啊,你有毛吗?一根都没有,还孤独求败?求救吧你。” 这时,李若兰笑了笑:“刘先生今晚可是要请我们喝罗曼尼康帝,你再这样子,他可就不请喽。” 四爷当即道:“若兰,你这样说分明是落井下石。小刘这个项目,我估计最少得亏……两百亿。 不过这样一来,却抬高了我们的地价,让我们凭空多赚了三百亿。 我们还要喝他一百多万一瓶的红酒,岂不是禽兽吗? 小刘,你是燃烧自己,照亮我们,你,是个伟人,请受我一拜!” “四爷四爷,万万不可……” “哈哈哈!” 郑总不由大笑出声,李若兰也笑的十分开心。 的确,她有不少楼盘在青罗湾周边。刘轩花高价买下那块地,变相的就抬高了地价。 如此一来,她之前囤的地,楼盘自然也增值了。 刘轩笑而不语。 这时,一个身着休闲服饰的男子从中庭方向走了进来,缓缓道:“如果说,青罗湾可以填海的话……那不知是亏是赚?” 闻言,四爷与李若兰不由愣了愣。 郑总瞟了过去:“这谁啊?” 刘轩介绍道:“这是我新聘请的私人顾问,许长安先生。” “哈哈哈,你请了个什么顾问?”郑总哈哈大笑:“填海?青罗湾是保育区,一大堆海豚住在那里。要不然,我怎么会把旁边那块破地,卖给你呢。” “不过我听说海豚要搬家了。” “@#$#@%^%$#@……” 郑总忍不住吐出一串词汇。 “不信看看。” 刘轩拿出一张纸。 “这啥?” “填海批文。” “真的假的?”郑总接到手中仔细看了一会,随之一扔,气哼哼道:“不玩了,走啦。” 李若兰与四爷则一脸震惊地看着刘轩。 刘轩买下的那块地的确不大,建一个楼盘都够呛。 可是真要填海的话……那就有点夸张了,价值何止两百多亿,两千亿恐怕都值。 这小子敢情是打了埋伏的。 于是,四爷当即满面笑容,走到刘轩身边伸出手:“还是你有眼光,青罗湾是个好项目,不如咱们联手如何?” 刘轩表情夸张道:“哇,这是我的容幸。” 其实,他的确也需要找人合作,以他一个人的能力根本做不了这么大的填海工程。 找人合作倒是容易,但关键对方还得有实力。 “太好了,现在我退体了,生意交给若兰,你跟若兰对接就好了。” “哈哈哈,好,来来来,四爷,若兰,今晚我组织了一个大大的派对……” 院中,果然有不少人。 刘轩财大气粗,除了生意场上的伙伴之外,还请来了不少礼仪小姐与模特到现场助兴。 许长安来到院中,端起一杯酒慢慢转悠。 “嗨!” 一个身着泳衣,金发碧眼的模特走了过来,冲着许长安抛了个眼神。 许长安笑了笑:“美女,楼上有更好的酒,想不想尝尝。” “好啊。” 于是,许长安搂着那模特的腰离开了后院。 另一边,刘轩更是春风得意,身边围了五六个美女,一个比一个嗲。 李若兰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一直以来,李若兰从内心里是瞧不起刘轩的。 因为她认为刘轩只是一个暴发户,没什么品位,再有钱也俗。 不过现在,她多少对刘轩有了一点点兴趣。 她万万没有想到刘轩居然手眼通天,拿到填海批文。 之前,她父亲便已经暗示过她了,通过眼神告诉她,一定要拿下这个男人。 毕竟,青罗湾一旦填海,那恐怕是上千亿的项目。 如此大的项目,李若兰怎么可能错过? 所以,她必须要抓住这个男人,无论用什么方式。 “这块表,谁拿到就是谁的。” 李若兰摘下了手腕上的表,冲着那几个缠着刘轩的模特说道。 说完,抬手将手表扔到游泳池。 “你好奇怪。” “你是谁啊?你是在侮辱我们吗?” “一只手表能值多少钱?” 几个模特纷纷出声。 刘轩笑了笑:“也没多少,就八百多万。” “嗯?” 几个模特愣了愣,随之纷纷起身,争相恐后跳进了游泳池中。 刘轩转头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若兰小姐,八百多万就这样被你扔到水里?” 李若兰一脸无所谓道:“拿八百万给刘总上一课,那也是很值得的,也让你看清楚她们的真面目。” 刘轩道:“我很清楚,她们都是为了挣钱而努力奋斗的年轻人,我很尊敬她们,我们不也一样吗?” “你白手起家,能混到现在这样的确也算有点本事,连填海批文都能拿到手,跟那睦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不能相提并论。 不说废话了,我们合作吧。” “你有青罗湾这么好的项目,我有最大的地产品牌,你说怎么合作?” 刘轩意味深长道:“强强联手,抬高股价,炒股票!” “当然啦,哈哈哈!”李若兰抬手击了下掌,又道:“我出三百亿占百分之五十。” 刘轩摇了摇头:“最多四十。” “你就不怕我不高兴?”李若兰皱眉道。 刘轩一把将李若兰拉到怀中:“这下高兴点了吗?” 他知道李若兰想耍美人计,不过他愿意。 毕竟这女人的确长得有些勾人,该挺的挺,该圆的圆。 “四十五。” “成交!” “刘先生!” 这时,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女子突然冲了过来。 “拉住她!” “把她拉出去……” 这个女子名叫珊珊,她其实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鱼,一条美人鱼。 她与美人鱼一族一直生活在青罗湾。 可万万没有想到,刘轩为了填海,竟从国外请来了一个专家,组建了一个实验室,在海中放纳了一种特殊的声纳,令得海豚纷纷逃离了青罗湾。 刘轩并不知这种声纳会对海中的生物造成极大的伤害,只以为起到的是一种驱离作用。 而珊珊与一众族人可就遭了秧,来不及逃离,最后被困在一个迫在岸边的一艘废弃船只内。 一众族人愤怒不已,一致决定要杀死刘轩这个罪魁祸首。 于是训练珊珊,让她学会了上岸走路,唱歌跳舞什么的,以便接近刘轩,伺机杀掉刘轩。 这样,青罗湾的项目就会停,他们也就能脱离苦海了。 另一边,许长安带着那洋妞走进房间。 “嗨,你不是说带我上来喝酒的吗?” 许长安笑了笑:“不急,可以先喝点别的……” “你好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几日后。 刘轩与许长安一起路过一处老街时,突然,刘轩吸了吸鼻子:“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燃文 许长安瞟了一眼,说道:“是一个现烤烧鸡的。” “烧鸡?停车停车,走,长安,我请你吃鸡。” 于是,二人一起下车走了过去。 “二位,请坐请坐,稍等一下,这炉马上就好。” 老板热情地招呼着。 “嗯,不急。”刘轩应了一声,随之抬眼看着四周。 “怎么了?想起以前的事了?” 刘轩叹了一声:“是的,我以前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比这更加杂乱。” “那当然,那都多少年的事了。” 刘轩说道:“那时候,家里穷,一个月也吃不了一次肉。记得我十岁生日那天,我爸奖励了我一块鸡腿,我愣是连骨头渣子都没吐一口……” …… 第十九章 修真与魔法文明的世界(终章) 聊了一会,香喷喷的烧鸡端上桌来。 刘轩扯下一块鸡腿闻了闻,随之咬了一口,泪水不由流了下来。 “就是这个味道……” 接下来,风卷残云,一口气吃了三只。 当然,这是一种专门用来做烤鸡的童子鸡,并不大,一般有吃个一只两只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一个身着运动服饰的女子踩着滑板滑了过来。 “咦?刘先生?” 看到刘轩居然在这里吃鸡,女子一脸惊喜,当即跳下滑板跑向刘轩。 “你是……” 刘轩抬起头,一脸疑惑的样子。 “我是珊珊啊,你忘了呀,那天在你家游泳池边,我还给了你电话来着……” “哦,想起来了,是你啊。” “对啊对啊,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 珊珊一脸欢喜地坐了下来。 “事情比较多……”刘轩敷衍了一句。 “刘先生,这里就是我做鸡的地方,没想到……” “啊?”刘轩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算是做鸡,你也不用这么高调吧? “对啊,那是刘大叔,我经常都过来帮刘大叔做鸡的,没想到刘先生也喜欢吃鸡。”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做鸡啊。” “不然呢?” “没什么……你也来一只?” 珊珊摆了摆手:“我已经吃过饭了。刘先生,正好你空着,要不去我家好不好?” 《最初进化》 “喂,你当我刘某人是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咱们都不认识,你就邀请我去你家?” 珊珊一脸无辜:“一回生,二回熟,咱们都第二次见面了。” “哈哈哈!”许长安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他能猜到珊珊的心思,无非就是想骗刘轩去那条破船,然后联合一众族人杀掉刘轩。 “太欺负人了,当我刘某人是什么人?结账!” 刘轩气哼哼冲着老板吼了一声。 “刘先生,你听我说……” “行了珊珊姑娘,刘先生还有事要忙,有事回头再说。” “可是……” “长安,这里交给你了,我先走了,回头你自己坐车回来。” 说完,刘轩起身而去。 毕竟,他身家几百亿,被一个不明来历的女人缠上也是一件很头痛的事。 “刘先生……” 珊珊想要追上去。 “珊珊姑娘,你先坐下。” 许长安叫住了珊珊。 珊珊只得坐了下来,问道:“那不知刘先生什么时间有空啊?” “珊珊姑娘,你不用着急,其实我知道你找刘先生的目的。对了……” 说到这里,许长安摸出一个木盒递给珊珊:“这里面有些药丸,可以治好你的族人。” “啊?”珊珊一脸惊讶。 许长安凑过头,小声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们找刘轩是为了什么。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刘轩并不知个中隐情。 你放心,我一定会解决这件事,让你的族人平平安安离开青罗湾。”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珊珊虽然单纯,但不傻,开始装起了湖涂。 “你会明白的。过几天,我会打电话。” 说完,许长安也转身离开。 等他一走,珊珊忍不住拿过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二十来颗药丸。 闻了闻,一股澹澹的药香,令人精神一振。 “他到底是谁?难道他真的知道我的身份?” 珊珊不由一脸疑惑,喃喃自语。 …… 数日后,刘轩与李若兰签了合约,成立了一间新的公司,主要项目就是开发青罗湾。 在召集一众股东开会时,刘轩与李若兰的意见发生了冲突。 李若兰一生气,说道:“你为什么老是压着我?” “我就喜欢压你。” 刘轩起身走到李若兰身边,开始动手动脚。 一时间,一众股东不由面面相觑,气氛陷入了尴尬。 助理寥成赶紧起身道:“刘总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马上处理,请各位尽快疏散。” 于是,一众股东纷纷离开了会议室。 “讨厌,滚开,你这个疯子……”李若兰一边推着刘轩,一边笑骂着。 刘轩笑道:“你不是吗?我们是同一类人。” 结果,李若兰却道:“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们基因不同。” “有什么分别?” “高贵和低贱的区别,一个要饭的,穿上王子的衣服还是要饭的。 那天派对上的那只鸡,不过两百块吧?你也吃得下? 这些种种,暴露了你低贱的基因……” 这女人,纯属嫉妒心作祟。 其实那天珊珊出现在派对,刘轩只是上前问了几句,之后珊珊塞给他电话号码,他也顺手收进了衣兜。 李若兰看到了这一切,气得转身走了。 再加上她一直就打心眼里轻视刘轩,认为刘轩只是个暴发户。 而且之前的会议,她的很多意见都被刘轩给否决。 只不过,她是一个很现实的女人。 不管怎么样,刘轩现在发达了,重要的是有了青罗湾这么好的项目,她不合作,多的是人抢作合作。 毕竟,上千亿的项目,谁不眼红? 合作归合作,内心里的怨气总要发泄一下,故而嘲讥了刘轩几句。 对李若兰来说,她习惯高高在上了,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但,听在刘轩耳朵里,却仿佛一根刺扎在心头。 于是当着李若兰的面摸出电话。 “喂,我刘轩。” “刘先生是你啊?” 电话那一端传来珊珊惊喜的声音。 “对,你在哪?” “我在家。” “你家在哪?我马上派人来接你。” “我家就在青罗湾磨刀山断头崖……” “好,你在家等着,我马上派人来。” “刘轩!”李若兰一脸怒色道:“你什么意思?” 刘轩回道:“我贱癌入骨,医生说是晚期。没错,我刘轩就是贱,喜欢吃街边的烧鸡,不喜欢吃你这只极品鲍鱼。” 说完,转身而去。 “喂,回来,你哪里也不准去。” 李若兰大声吼了一句。 可惜,刘轩却懒的搭理。 寥成小心翼翼带着两个手下走进会议室,问道:“兰总,你看要不要喝点什么?” 李若兰正在气头上,怒喝了一声:“喝你妹。” “去,把我妹接过来。” “喝你妈!” 寥成愣了愣,又冲着手下吩咐:“把我妈也挖出来吧。” “滚!” “是是是……” 不久后,李若兰气冲冲离开了会议室,来到了研发中心。 负责研发中心的乃是一个名叫左治的洋博士。 这家伙表面上是一个生物专家,暗地里却在全世界追踪人鱼的下落。 他与刘轩合作,其实就是在青罗湾发现了异样的声纳,疑是美人鱼。 之前,他花费了不少金钱与精力,从黑市上买到了两具美人鱼的尸骸,以及一具浸泡在防腐液中的美人鱼尸体。 故而,他知道美人鱼并非传说,而是真的有。 所以他想抓到活的美人鱼,那样必然会轰动世界,名利双收。 李若兰与之一拍即合,暗地里收买了左治。 只要能赚钱,无论什么样的手段她都不在乎。 一见到李若兰,左治便兴冲冲迎了上来:“李小姐,我已经锁定了声纳,经过分析之后,绝对不是海豚,而是一种世界上未知的物种。” “难道是外星生物?” “不,是传说中的生物,美人鱼!” 李若兰眼睛一亮:“你确认,青罗湾真的有美人鱼?” “我确定!虽然之前没有捕捉到活的美人鱼,但是,我已经研究了多年。这一次,我敢肯定,青罗湾绝对有活着的美人鱼,而且数量不少。” “太好了!”李若兰一脸惊喜:“那能不能确定这些美人鱼躲在什么地方?” “我已经派人去暗查过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可能就躲在一条废弃的破船中。”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捉。” “等等!”左治说道:“美人鱼是一种高智慧生物,咱们就这样去恐怕抓不到他们,反而还会受到攻击。” “那你的意思是说,需要武器?” “对,我们需要大量的麻醉枪,还有别的武器。” 李若兰一脸激动:“行,我去准备。只要能抓到活的美人鱼,咱们就发大财了。” …… 另一边。 许长安终于带着刘轩来到了那条破船边。 “咦?这里居然还有一条船?”刘轩一脸惊讶。 “别小看这条船,这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 “里面有人住?” “不是人……” “什么?”刘轩吓了一跳。 “这里面,住着一群传说中的美人鱼。” “哈哈哈!”刘轩不由笑了起来:“长安,你在给我讲故事对吧?” “不是讲故事,而是确有其事。之前,一直缠着你的那个珊珊,她就是美人鱼。” “别闹了……” “我没开玩笑。难道,你不奇怪珊珊为什么一直缠着你?” “她不是就是想要钱么?” “可你给她钱,她要了么?” “这……” “她之所以一直约你到她家,其实是想杀了你。” “不会吧?”刘轩吓了一跳。 “说起来,这也是有原因的……”许长安指着青罗湾道:“当初,你为了赶走海豚,拿到填海批文,与左治合作,在海中放了不少声纳。” “这……与你讲的故事有关系?” “关系大了去。这些声纳,不仅会对海豚造成伤害,对美人鱼同样也是。” 刘轩一脸惊讶:“长安,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尽讲这些玄……玄……玄……” 玄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许长安凭空消失了。 “长安,长安……” “我一直都在这里。” 许长安缓缓现出身形。 如果他是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刘轩会以为自己眼花。 可是许长安却是缓缓出现,身影由澹到实,令得刘轩吓了一大跳。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终生难忘。 许长安手一抬,刘轩自己也飞了起来,缓缓升到半空中…… “喂喂喂……”刘轩吓得大叫出声。 接着,许长安也飞了起来,冲着刘轩问:“现在,你相信传说了吗?” “我信,我信!你放让我下去,我恐高。” 结果,许长安却拽着刘轩的手,“休”一声飞向高空。 吓得刘轩差点尿出来。 等到飞落地面时,不由瘫到地上,腿一直抖,直以为自己在梦中。 “这个世界,有许多你想像不到的事。美人鱼一直都存在,又一直被人类追捕。 那个左治便是其中之一,他一直在追踪美人鱼的行踪。 这些美人鱼,一直生活在青罗湾,可是却因为你与左治放置了声纳,他们被困在破船里不敢下海。 一下海就会受伤,甚至是伤及生命。” “不会吧?左治说,那些声纳只是会赶走海豚。” “你信他?他只是想利用你的资金罢了。如今,他已经被李若兰收买,估计就这两天就会来这里捕杀美人鱼。” “李若兰?这个贱人居然背叛了我?” 许长安笑了笑:“那不叫背叛,她一直就不是你的人,是左治背叛了你。” “也对。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走吧,随我一起去破船里看看。” “啊?”刘轩吓了一跳:“可……可那些美人鱼……” “放心,有我在,他们就算再恨你,也伤不了你。” 不久后,二人一起走进了破船。 “不好了,刘轩自己来了。” 有个小美人鱼吓得大叫起来。 “啊?”珊珊大吃一惊。 “杀刘轩!” 一个叫八哥的大喊起来。 “各位稍安勿躁。” 这时,许长安出现了。 “休!” 一支毒箭射了过来。 紧接着,又是几把铁叉。 刘轩吓得躲在许长安身后。 不过,这些东西对许长安来说,没有一丝威胁,刚飞到他面前,竟然化为粉尘飘然而下。 “天啊!” 珊珊一脸惊骇。 “大家不用害怕,我是来救大家的。”许长安笑了笑:“刘总之前也不知声波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你们的敌人,是一个洋博士,以及一个叫李若兰的女人。 他们已经发现了你们的行踪,恐怕很快就会前来捕杀……” 这时候,刘轩终于壮着胆子看了一眼,方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还真是半人半鱼的美人鱼。 解释的差不多时,许长安又道:“大家再忍耐一两天,到时候,等他们一来,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第二天。 李若兰、左治,还真的坐着两条船,带着几十个人前来捕杀美人鱼。 结果刚一进破船,却发现许长安、刘轩坐在小桌边喝酒。 二人的身后,几十个美人鱼严阵以待。 “若兰,收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刘轩劝了一句。 “收手?哈哈哈!”李若兰瞟向半人半鱼的珊珊,疯狂地大笑:“钱啊,这都是钱!喂,钱,你要不要?” “赚钱,也要讲良心。” “去你x的良心!我投了三百亿陪你玩,没想到你却跑来泡一条鱼?老娘今天就杀了她煲鱼头汤。”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许长安慢腾腾道。 “开枪!” 李若兰不顾一切喝令。 许长安抬了抬手,一股狂风袭来,吹得一众人纷纷飞起、落下、飞起、落下、飞起、落下…… 最后,一个个摔得晕死过去。 这时,一阵警笛声传来。 许长安冲着那些美人鱼道:“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保证没人敢捕杀你们。” “愿意!” 一众美人鱼齐齐大喝。 刘轩忍不住问:“你准备带他们去什么地方?” 许长安神秘的地笑了笑:“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由我主宰的世界。” 说完,手一挥,眼前出现了一个气流漩涡。 “都进去吧,这是时空之门,它将带你们去到另外一个新的世界。”许长安冲着一众人鱼道。 这些美人鱼没有一丝犹豫,一个接一个消失在气流漩涡里。 刘轩犹豫了一会,道:“那……我……我可不可以过去见识一下?” 许长安笑道:“可以,但是我要提醒你,去了就回不来了。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我愿意!” 没想到,刘轩居然回了一句。 他可不傻,心知许长安绝对不是凡人。 他在这个世界的确已经成功了,但那又怎么样? 就像四爷,四爷创下了港岛最大的地产品牌,如今还不是槽老头一个,一身都是病痛。 “也行,你有丰富的经验,过去帮我打理生意也不错。” 于是,刘轩也走进了气流漩涡。 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了昏迷在地上的一众人,以及满地的枪。 这还了得? 通通抓起来! 而许长安这一次来到港综世界,又带回了不少先进的东西,以及大量的资料。 不过,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发展方向,那就是修真与魔法文明。 数十年后,他终于统领了主世界,成为世界之主。 而世界的中心,则是位于东方的一座特大城市,这里居住着上亿人口。 不过,这座城市却没有建在地面,而是悬浮在天空中,称为天空之城。 而且整座城市还能随着季节的变化而移动,四季如春。 生活在天空之城的人如果要出行,一般都会乘坐飞空艇。 飞空艇有大有小,小的可坐几十人,一般飞短途。 大的可坐数千人,一般飞长途。 飞空艇的形状与游轮差不多,但速度可比游轮快多了,而且相当平稳。 大的飞空艇就如一座小镇一般,在街道,有公园,有各种各样的餐饮,影院,娱乐中心,购物中心等等。 所以,就算是长途飞行也不会感到寂寞。 当然,也有自己御剑飞行的,还有骑着扫帚旅行的…… 毕竟这是一个融合了修真与魔法文明的世界。 下一步,许长安准备制造大型的星际飞船,开始星际漫游,去领略新的世界风光。 (全书完) ps:敬请各位书友移步新书《从绣春刀开始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