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旅途》 来世相爱,不如今世相伴(一) 十七岁那年,宋雨歌与胡响同校同班,可宋雨歌和他却不曾有过什么过多的交集。最多也只是宋雨歌以学习委员的身份催促胡响按时交作业。 胡响在班中就像一颗不起眼的砂砾,沉闷且平庸。 与高冷不同,他的少言寡语更像是内心自卑的泛滥,以至于溢于外表。他似乎是被别人故意遗忘的人,不受老师关注,没有朋友。 可胡响却也从不表现的无聊,每天一进教室便是坐到班中的拐角处,拿着笔在本子上不停的划动。 “胡响,交作业。”宋雨歌在某次收作业时,或是好奇心使然,故意弯头瞥了一眼胡响的本子。 胡响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宋雨歌,胡响默默收起了手中的笔,然后将桌上的本子合在了一起。 “给你。”匆匆把昨天的作业交给了宋雨歌,胡响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他或是看到了宋雨歌临走前目光中的那一抹不屑。嘴角轻呡在了一起。 宋雨歌转身离开时叹了口气。倒不是看不起胡响,只是觉得他的作为有些浪费时间。 倒数的成绩,不仅不努力,反而写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在耽误了自己的同时更是拉了班级的平均分。 这样的胡响,让身为学习委员的宋雨歌感到羞耻。 可高二下学期的考试,胡响却让宋雨歌大吃了一惊。 平时毫不起眼的胡响语文作文却拿了全校的最高分!而宋雨歌以一分之差退居第二。 “运气真好。”宋雨歌在转身看到一如既往埋着头,握笔疾书的胡响,不快的嘟了下嘴。 作文的高分一直是宋雨歌引以为傲的特长,得过几次省级作文比赛奖项的宋雨歌全然将这次的考试归结为了自己的失误。 毕竟一个只活在自己想象世界中的人怎么可能会超越她? 胡响再一次在班里造成轰动是他的一篇小说被杂志录用了。 或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小说会过稿,连署名和学校都写的一清二楚。 “真没看出来,这个平时闷不作声的小子竟然会写小说。”宋雨歌听着身后的刘毅一边看着胡响的小说一边发出感慨,也不顾是否上课,笔一摔,直身站起告发了他。 看着老师将刘毅三拳两脚轰出了教室,并且随手撕了刘毅桌上的整本杂志,她只觉胸口处莫名的一阵烦躁。 下课时,刘毅恼着脸走到宋雨歌面前,一拍桌子便咋呼道:“宋雨歌,你是什么意思?” 宋雨歌抬了下头,阴着脸,沉默一会后义正言辞道:“你打扰了周围同学的学习,我是学习委员,不能不管。” 刘毅闻言不屑一笑,冷声讥笑道:“你就是嫉妒人家胡响吧!上次作文第一被人抢了,你不甘心吧!”刘毅说完,竖起一个中指哼着小调走了开。 宋雨歌顿时被气的不轻。 她转身瞪着刘毅,打磨着牙齿,然后就鬼使神差的带着满身杀气跑到了胡响身前。 看着正在垃圾桶中拾捡着那些杂志碎屑的胡响,宋雨歌先是一怔,随即按耐住鼻尖莫名的酸涩,咬牙切齿对着胡响发出警告:“以后再看到你写小说,小心我全部没收交给老师!” 在胡响满脸带着错愕转身时,宋雨歌却是狼狈的走回向自己的座位。 她想她真是疯了,竟然学会了威胁别人! 更让宋雨歌意想不到的,是在当天下午的语文课,语文老师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夸奖了胡响小说被杂志录用的事情,并且以他为模范人物教导其他学生要努力学习语文。 宋雨歌目瞪口呆的听完,脸上只觉火辣辣的疼,像是有团烈火在灼烧她一般。 听着班级中为胡响喝彩的掌声,宋雨歌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嫉妒他了。 毕竟他是除了她以外第二个被语文老师这么赞赏的学生,就像是一块糖,被胡响硬生生的抢去了一半。 自那天后,胡响四周的生气明显多了起来。 那些原本漠视胡响的同学也会偶尔打趣他一下,更甚者,会装模作样的拿个本子冲胡响索要签名。 可每次胡响都只是默不做声的瞥一眼身前的同学,然后冷漠地低下头。 胡响仿佛拥有着两个世界,一个现实,一个虚幻。他将灵魂给了小说的世界,现实中的他形如行尸走肉。 “姓胡的,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几天后,在看到胡响再次恢复到无人问津的境况时,宋雨歌终是按捺不住了。她很气恼这样划地自封的胡响,但又说不出任何的理由。 如果非说有,大概是宋雨歌忍受不了她的光环会被胡响这么一个怪咖给夺了去。 她的对手,怎么也要是一个正常人吧! 看着自己小说本被宋雨歌夺走,胡响近乎贴在桌子上的笔用力往下一按。 一声脆响,笔从中间一折为二。笔芯中的墨水溅洒了满桌,就像是一幅残次的墨水图。 “还给我!”胡响抬起头,压低的声音溢散着浓郁的寒气。 宋雨歌被吓傻了脸,反应过来后,她将手中的小说本摔回胡响的桌面。红着眼冲胡响吼道:“胡响,你这辈子就该孤独终老!” 胡响怔怔地看着宋雨歌走远,低下头默默拿起桌上的小说本,而后将那几张被墨水浸透的纸页给撕扯了下来。 那一声尖锐的撕扯声在落入疾步走远的宋雨歌耳中时,却充满了讥讽了意味,仿佛是在嘲笑着她自讨没趣。 “狼心狗肺,没心没肺,缺心缺肺!”宋雨歌坐回位上,气恼的骂了两声,眼泪便不争气的吧嗒吧嗒留了出来。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在理会胡响一句了,所以在事后第三天看到桌上那张写着“对不起”的纸条时,宋雨歌眉头都不掀一下的将它揉捏成团,扔到了胡响身后的垃圾桶中。 可当看到面不改色,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的胡响时,宋雨歌当场就想甩给他两耳光。 在他面前,宋雨歌感觉她就变成了一个小丑,怎么做都是她落得狼狈。 来世相爱,不如今世相伴(二) 临近元旦节,宋雨歌在一节语文晚自习组织了一次对对联的比赛。 全班分为两组,一组出一组对,对不上的就算输,出上联的人可指定对方某个人进行回答。 恰巧,宋雨歌和胡响不在同一组。 或是对胡响夺了她作文第一的反击,又或是对胡响不久前吼喝她的报复,在轮到宋雨歌出联时,她毫不犹豫的指定了胡响为对手。 “竹子中空,讽刺其腹空空。胡响,你来对。”宋雨歌说话时目光落在了班级中那个沉默的男生身上,神采中隐含着几分得意。 似有人听出了宋雨歌所出上联的讽刺之意,在大笑时不忘起哄呼喊胡响的名字,揶瑜他不要丢了男人的肚子。 可任凭四周呼声震天,胡响依旧是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理会宋雨歌的苗头。几分钟后,原本起哄的人也逐渐意兴阑珊,笑闹声渐渐变成了唏嘘声。 “胡响,你。。。。。。。”被无视的宋雨歌瞪着胡响,脸色涨红,气的牙根痒痒。 “口若悬河,讽刺其口涎涔涔。”正当宋雨歌准备坐下时,胡响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回荡在班级中。 几秒钟的沉寂,全班爆发出一阵阵的喝彩声。 目瞪口呆的回眸注视着胡响,察觉他所对之联中的讽刺意味并不逊色于自己时,宋雨歌一张脸由红变黑。 “这个不算,我再出一个,要是你能对的出,我便认输!”暗暗咬磨了两下牙尖,宋雨歌轻咳了一声,眼睛一转,故作镇定道:“独览梅花扫腊雪。” 宋雨歌嘴角噙着几分胜劵在握的笑意,看着胡响手中的笔无端一滞,内心陡然间就舒坦了几分。 “细睨山势舞流溪。”宋雨歌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险些命丧当场。 胡响从一开始就是低着头,宋雨歌顿时感觉,从一开始,他就是用戏耍的心态来对待她的。 可是,这一次,她对他,竟难以再升起半点的恨意。 胡响的名字开始在学校里渐渐传播起来,十七岁的他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粉丝。 但在别人眼中算的上少有所成的胡响,却是终日挂着一张写满忧郁的面容。 十七岁的年龄,本该活力四射的面貌,他却仿若一个看透世间沧桑的老者,不苟言笑。 “胡响,你上辈子是块石头吗?”有一次,宋雨歌在体育课上看着远离集体,独自躲在一棵老树下用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胡响,没好气的拉着他便朝人群中间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胡响就挣脱了宋雨歌。 他抿了抿嘴,手里攥着他视如珍宝的小说本,对错愕的宋雨歌摇了摇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不能玩闹的。” 他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热闹非凡的人群,眼中划过一丝羡慕,然后就转身回到了那棵老树下,继续皱眉勾写着小说的大纲。 宋雨歌理所当然的被气到了,她不过是想让他活泼一些,不再被别人称作茅坑石而已,不曾想到她的好意他根本就不领情。 带着几分无奈,宋雨歌决定要找个时间开导开导胡响。 可还不等宋雨歌有所行动,胡响出现在学校的天数日益少了起来。 他有时会缺课三五天,有时甚至大半个月。 宋雨歌有次在送作业时听到班主任和其他老师的谈话,内容提及到了胡响。 “胡老师,你们班那个小作家了不得啊,年纪轻轻就能出版小说了。” “哎,别提了,那孩子命挺苦的。如果不是。。。。。。算了,不说了,我还要备课呢。” 在出办公室的瞬间,宋雨歌身体犹如触电般猛的一颤,心神有些不宁起来。 再见胡响是在一个周末。路经一家医院的宋雨歌看到胡响脸色苍白的从医院走了出来。 那时的他活脱脱的就像一具尸体,步伐僵硬,左摇右晃, 宋雨歌跟随在胡响的身后,好几次想上前打个招呼,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只得作罢。 尾随胡响走到一个巷口时,站在巷口外的宋雨歌听见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那是宋雨歌第一次听到这么凄凉的哭声,如同海浪,一声强过一声。 当震耳欲聋的哭声变成嘶哑的呜咽时,宋雨歌慌张的跑开了。 跑了没多久,宋雨歌扶着一面墙,握紧了拳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一定很难过吧?回过神后,宋雨歌咬着嘴唇,还是决定回去看看胡响。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的那么竭力,可她却知道,此刻的他,一定是希望有人陪着的。 可宋雨歌返回巷口后却没能找到胡响。看着空荡荡的小巷,她第一次感觉人生多了些悔恨。 胡响回到学校时比以往更加憔悴了。高二下学期,夏日一点点逼近,穿着几件衬衫的胡响看起来就像是一根近临枯死的木枝,随便一碰,便会夭折。 这样的胡响变得更加沉默,常常整天都是闷头坐在位上,手不离笔,笔不离本。 宋雨歌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拼命,只是会不时听到胡响小说中稿恩消息。 他像是经历过蚌磨砺后的砂砾,变成了一颗璀璨耀眼的珍珠。不过却是因为有些蚌壳的遮掩,让人越加难以接近。 高三是一个兵荒马乱却又十分枯燥乏味的时段,所以,全省举行的作文比赛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整个省的高三学生彻底沸腾了。 不同以往,此次的作文比赛是特意为高三学生设立的。得奖者不仅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更有高考加分的奖励。 这样的比赛让所有高三子弟怦然心动。可经过市级初选,宋雨歌群在的学校也不过只有两个人拔得头筹。 一个宋雨歌,一个胡响。 学校本来是打算为两个人举行一场庆祝晚会的,可胡响却硬生生的拒绝了。 他当时面对着身前的学校领导,也只不过是抬了一下头,面带几分歉意的说道:“晚会啊,我没时间去的。” 而宋雨歌当时看着面色略显尴尬的班主任,匆忙中找了个借口,也将晚会给推掉了。 主要人物不在,晚会开了也没什么意义。但为了鼓励两人,学校最终还是决定颁发给两个人一笔奖学金。 而接过奖学金的那一刻,是宋雨歌第一次看到胡响露出笑容。 “你就这么爱钱?”宋雨歌无语的打量着胡响,从外形看,他穿着十分朴素,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爱财之人。 胡响看着宋雨歌,脸上笑容消失不见,沉默了一会后,他声音带着几分无力道:“你不懂我的。” 然后胡响就转身离开了。 望着胡响单薄的背影,宋雨歌胸口咯噔一疼。 她不懂他吗?那是肯定的啊!毕竟他的世界从来都没给她打开一扇通行的大门啊! 宋雨歌和胡响两个人最终不负众望,一路披荆斩棘,杀进了决赛环节。 胡响找到宋雨歌时,她正在专心地研究着历年来作文比赛的获奖名篇。 察觉到身边有人,宋雨歌放下书,看到是胡响,她明显愣了一下。 “有事吗?”看着面色略显为难的胡响,宋雨歌胸口轻微的一抽搐。 胡响目光闪烁了一下,张着嘴巴支支吾吾,就在宋雨歌急的快拍桌 而起时,胡响呼出一口气,冲着宋雨歌道“宋雨歌,你可不可以放弃这一次的作文比赛? 他的声音打着颤,语气中透出几分哀求。 宋雨歌怔住了。呆呆地瞪着胡响,她松软的手掌骤而紧攥在了一起。 几十秒的对峙,气氛诡异的压抑。 看到宋雨歌默不做声,胡响脸色逐渐黯然了下去。 “我知道了,对不起。决赛我会全力以赴的。”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但依旧有着一身的孤傲。 高中的学生,一旦事关高考分数的活动,哪有会轻易放弃的?转过身的胡响咬闭着牙关,藏在口袋中的五指搓的发疼。 “我可以答应你。” 宋雨歌看到胡响那么落寞的背影时,胸口仿若有什么一软,还来不及思虑就大声叫了出来。 “但你要告诉我原因。”宋雨歌深呼了口气,两边的脸浮上一层红霞。 需要原因吗?其实也不太需要的。只是不想放弃的这么没骨气罢了。 或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惊到了,好一会胡响才反应过来。 “我需要那笔奖金。可那么多人,我没把握打败的,只有你。” 来世相爱,不如今世相伴(三) 宋雨歌遵守了和胡响的约定,放弃了比赛。一步之遥的冠军,因为他而化为云烟。 值得吗?决赛当天,宋雨歌看着胡响写得小说,嘴角扯动着苦涩地笑弧。 宋雨歌预料之中的是,她的弃赛遭到了班主任的怒斥。而意料之外是,那日的决赛胡响也弃赛了! 宋雨歌不可置信的听着胡响弃赛的消息,内心极力否认。那一日胡响近乎乞求她弃赛的模样依旧历历在目,他怎么会放弃决赛呢? 他说过,他需要那笔奖金的啊! 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宋雨歌在对胡响弃赛感到心凉时,亦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宋雨歌希望胡响能够给她一个解释。可她等了好久,直到暑假来临,也没能再见到胡响。 心有不甘的宋雨歌在费尽心机后终于在班主任那得到了胡响的家庭住址。 找到胡响的家时,宋雨歌失望地发现,房子早已是人去楼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宋雨歌确认了,胡响的生活真的很贫困。 连房子都是城市中已经不多见的危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人会选择这样的住所。 宋雨歌在房子的门角处捡拾到了数张纸屑。 有的是杂志的碎页,有的是书本的碎页。宋雨歌认得出,杂志是刊登过胡响小说的那一本,书本是胡响写小说的本子。 纸屑平摊在宋雨歌的手心,像是被遗弃的孩子,孤零零,惨不忍睹。 摸着手中的纸屑,宋雨歌鼻尖泛起酸涩,麻麻地,想哭。 “你怎么在这?”宋雨歌悲恸时,背后传来一道惊疑的冷漠声。 宋雨歌一转身,正对胡响的目光。她看得清,他的双眼浮肿地厉害,红红的,眼角边还残留着几分湿润。 一刹那,她的呼吸莫名一窒。 恍惚间,宋雨歌想起了那日从医院走出,躲在巷口中偷偷哭嚎的胡响。她想,那时的他与此时的狼狈样不会差的太多吧? 望着胡响眼底极力压抑的忧伤,宋雨歌似乎明白了,原来他冷漠地外表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脆弱的内心罢了。 宋雨歌随着胡响走进他的家时,不禁被屋中的狼籍震住了。 满地尽是碎裂的小说纸稿,其中还掺杂着不少的彩色杂志纸屑。厚厚的一层,像是针尖一半刺地宋雨歌有些疼。 她俯身抓起一把,用着几分压抑地声音呢喃道:“为什么?”她不懂,曾经的胡响可是视这些纸稿如命的啊!那白纸上的字迹,都是他一笔一划写上去的,可是在这一刻,几乎形如一堆废纸。 胡响坐在屋内唯一一张由木板搭起的木床上,自嘲般用脚踩踏着地上的那些纸屑,略带疲惫道:“没用了。他死了,我再努力也是没用了。” 似有阴风掠过,宋雨歌浑身一颤。 “知道吗,宋雨歌。我是多么讨厌文字。可是因为我爸,我不得不让我的手奋笔疾书。” “十年前我失去了母亲,四年前,我爸得癌时,我发誓要靠自己让他复活。” “可是我努力了四年,只要拿到那场作文赛的冠军,便可以让他接受治疗了。可是。。。。。。可是就在决赛前的一个小时,他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我。” 胡响哽咽着,他想哭,可无论怎么伤心,眼中却再难挤出一滴眼泪。他一眨眼,感受到的只有如潮水般汹涌的倦意,以及触及心扉的眼痛。 这个世界再没有亲人的感觉是怎样的?没有经历过,是永远也感受不到的。 胡响用笔编织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可他自己的世界却是无法按照他自己的意愿进行。 宋雨歌看着蜷缩在墙角处的胡响,她想走上前抱着他,给予他一丝的安慰。但最终,她只是弯下腰,麻木捡拾着地上那些纸屑。 “你爸不希望看到这样自暴自弃的你吧!他离开了,可你还活着啊!”宋雨歌没有勇气去拥抱胡响,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说一些没有实质作用的心灵鸡汤。 这样懦弱的自己,让宋雨歌感到一丝可气。 胡响沉默了起来。良久,当宋雨歌将半个屋子的纸屑聚到一起后,一抬头,才发现胡响不知何时已经昏睡了过去。 微微愕然,宋雨歌小心翼翼站了起来。迟疑了片刻,她咬着嘴唇,下定决心般走到了胡响的身前,用双手环住了他。 松开手时,宋雨歌隐隐约约听到了胡响地梦呓,那不断重复的“对不起”,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乞求着原谅。 跨出胡响家的那一刻,她知道,她已经原谅了他。原谅了他已往对她的不好,原谅了他的弃赛。只因为,她不知是何时,他已藏入了她的心底。 宋雨歌没想到,那一次的相见竟成了他和她的诀别。 胡响像是一颗砂砾,从此流出了她的世界。 他让刘亦转交给宋雨歌一封信,信中只有八个字:若有来生,还你一世。 信从手中滑落,宋雨歌已是泪眼模糊。她从课桌中掏出几张残缺的纸页,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透明胶布和胶布下的裂痕,心里默念着:胡响,以后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从哪之后,宋雨歌很少再会露出笑容,并且痴迷上了小说。 一段文,道尽离合悲欢,人间暖凉。偶尔读到伤心处,她会忆起那个名叫胡响的少年。猜想如果当初他的生活安好,又或她主动一些,此刻的结局长又会不会有所改变? 但没人会知道。胡响曾经答应过宋雨歌,只要她放弃那场作文比赛,他便带她去登一次黄鹤楼,伫立江边,两人再来一次对联比赛。 可如今,这个约定已经成为了她的遗憾,他的空言。 多年后,或是受长年看小说的影响,大学毕业的宋雨歌选择进军编辑业。 而这一年,她追读了多年的作者念羽,在创作完一部长篇小说后,猝死于家中。 看到消息时,宋雨歌怔在了工作室中。在她脑海中,响起一串惊雷。 隔天接到刘亦电话的宋雨歌匆匆赶到了两人约定的咖啡馆。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后,宋雨歌接过了刘亦递给她的一沓照片。 照片之下是一本蓝红相间的书。 照片是风景照,不同的风景,同样的人。最后一张,是在黄鹤楼的江边。 “他的葬礼是六天后,你会来吧。”刘亦神情略显复杂。抿了抿嘴,刘亦起身朝着咖啡店外走去。 与宋雨歌擦肩而过时,刘亦身体微微一顿,指着她身前的那本书道:“那是他为你写的。闭眼前,他告诉别人,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欠下一个人一场旅行。” 望了一眼目光呆滞的宋雨歌,刘亦一声哀叹,默默走开。 她一直都知道那个叫念羽的作者就是胡响。只是因为顾忌他的自尊,宋雨歌选择隐蔽在黑暗处,默默注视着他。 只是。。。。。。宋雨歌摸了一下眼角,用力眨了两下眼,才使视线稍微清晰了些。她用手指抚摸着手中照片上那个笑面如花的男生,怎么也不肯相信他竟离开了人世。 在斜眼撇过桌上那本书时,宋雨歌忽然就笑了。随着嘴角地扯动,那凝聚的泪水终是不再受到控制,不要命的流了下来。 胡响,这一次生命的逝去,悲痛的人竟换做了我。 宋雨歌将书和照片用手环在胸前,眼睛紧闭,仿佛再也不愿睁开。 胡响葬礼那一天,宋雨歌没有参加。 她捧着胡响写的最后一本书《念雨》,远远地看着他的遗照。 宋雨歌翻过手中那张胡响站在黄鹤楼边拍摄的照片,后面写着一句话。 今生所欠,愿来生可还。 宋雨歌在泪水中笑着,她想问胡响一句,来生还的是一场旅行,还是一生的陪伴?若真能再次相遇,她一定要告诉他——来世相爱,不如今生相伴 入梦奇缘(一) 朱莎莎如大多数女生一般,在心底默默地喜欢着一个叫李柯然的男生。从高一的开学第一课做自我介绍时,她那颗小小的心便全被李珂然三个字占据的满满的,连血液的流动都是艰难才能通过。 李珂然有什么好的呢?长得好看,成绩优异的理所当然,再加上琴棋书画样样通,他就仿佛一个神。一个专门为女生设计而出的男神,让凡尘女子不敢轻易触碰,甚至连偷看一样都觉得时非常可耻的事。而朱莎莎自知自己连个凡尘女子都算不上,所以,她只能远而又远的瞥一眼李柯然。即便如此,她也是心满意足。 如果问朱莎莎自小到大最幸运的事是什么,那她一定会说曾经在梦中梦见过李柯然一次。虽然那梦中,李柯然牵的是另一个女孩的手,可也让她醒来后欢呼雀跃了好几天。 她想,自己毕竟是梦到了李柯然。有了第一次便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一定会有一次是自己牵着他的手的。所以,高一的朱莎莎,每一天最为期待的便是入梦时。盖好被子,闭上双眼,不为休息,只为能够偶然梦到藏在内心深处的李柯然。 某夜,当朱莎莎睡意朦胧时,只觉得眼前一花,而后便看见了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雾海中。她惊疑的伸开手去拨弄身前犹如实物般存在的白雾,触碰到的刹那,她猛地缩回手,浑身打了个激灵。 看着眼前面容白皙眉清目秀的少年,朱莎莎淡淡的眉毛拧成两个小团,不忿的嘟囔着:“讨厌,又梦到别的东西了。看来只有将希望寄托给明天了。”呼出一口气,朱莎莎环顾四周。除了突然从天而降般的少年,四周仍然是白如海洋般无穷尽的雾。她不爽的盯视着那个双眼水灵,比女生更加呆萌的少年撇嘴道:“喂,你叫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吧。” 朱莎莎暗自疑惑,不是说只有见过面的人才会被梦到吗?可他,她却是连偶遇都没有一次的啊! 少年勾着嘴角,脸上绽放笑容。朱莎莎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年笑起来竟比平日中冷着脸的李柯然还要好看三分。只是,她知道,少年不过是她的梦中人,李柯然确实真实存在的。所以,两者毫无可比性。 “我叫田俊,麦田的田,俊俏的俊。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创梦者,创造你想要的梦。”自称田俊的少年甜甜一笑,走到朱莎莎身旁,双指在空中一搓打了个响指。刹时间白雾如潮水般涌退,一座华丽的白色城堡映入朱莎莎的眼中。 青的草,蓝的天,清的河,几匹长着白色羽翼的飞马在空中嬉闹滑翔,而后缓缓飞降在朱莎莎的身侧,用雪莹的毛发摩擦着朱莎莎的身体。 一切,美轮美奂,似真似假,让朱莎莎呆愣在了原地。 no.2我只想要李柯然 朱莎莎只是震惊了短暂的几秒,而后挥手在飞马头上用力的拍了几下,将它们驱散。 “你不喜欢这样的童话城堡?”田俊略带金色的眼眸中迸发出一抹惊诧。淡笑一声,他的手掌在空中划动,顷刻间,万花齐落,将朱莎莎围在中间。 花的海洋,芬芳之气充斥在朱莎莎的鼻腔中。花仙子,这一刻,这样的名称用在朱莎莎身上再合适不过。 “梦而已。”朱莎莎随手将套在头上的花圈摘了下来,抑郁的揉搓成团扔在脚边。直至此刻,她仍对着身前那个名叫田俊的美少年心抱怀疑。至于他所自称的创梦者,她有理由相信是自己想象过于发达才会在梦中梦到这种二货。 这是她的梦,所以她才是创梦者吧!冲田俊抛了个白眼,朱莎莎心不在焉的说道:“你刚刚说的要是真的,那么便帮我在我的梦中创造出个人吧。”朱莎莎想着李柯然,那个她无数次想要梦到的男生。忽然间,她竟有些期盼,希望田俊真的是创梦者,能够创造出她想要的梦。那样,她便能够见到李柯然了。 “嗯?”田俊看着朱莎莎面带为难,叹了一口气,他轻轻启齿:“如果将另一个人拉入你的梦,那么你与他的命运轨迹便有可能发生错乱。是好是坏,无人可知。你确定要将他拉入你的梦吗?”田俊表情严肃,看的朱莎莎一阵心虚胆颤。 “一个梦而已,有那么严重?”朱莎莎不忿的撇嘴,然后冲着田俊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只要李柯然。”命运?她朱莎莎才不信那东西呢。 况且,朱莎莎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还能坏到哪儿去呢。 “好。”田俊点了下头,身体轻缓上飘,在朱莎莎的注视下忽的消失了。然后,她便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破败的青石屋前,透过两块残旧的木门板,争吵声与骂喝声透门而出。 朱莎莎刚在心底暗骂一声田俊的不靠谱,下一秒,在朱莎莎不远处的木门板被猛的打开,一个九岁左右满脸稚嫩的孩子正挂着两串泪珠朝她撞去。 朱莎莎呆住了。眼前的人虽然年龄不对,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撞在她身上,与她对视的孩子正是李柯然。他的样子,早已深深刻印在了她的心上。 “朱莎莎,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不科学!”九岁的李柯然张着嘴,脸上的泪痕瞬间没了踪影。更令朱莎莎无语的是,只一秒,她身前的李柯然便恢复到了她认识的模样。目光冷艳,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刚刚。。。。。。”朱莎莎面对李柯然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安,她总不能说,她是让一个名叫田俊的创梦者将她与他的梦交织在一起的吧。 “没你的事。”望着那间变的虚幻的青石屋,李柯然目露忧伤。下一秒,朱莎莎便觉得身体一颤,整个人急速下沉,李柯然在她目光中化成了一个黑点,直至消失。 “啊!”她喊叫一声,落地时重重喘了几口气。 “为什么?”朱莎莎气呼呼的瞪着一侧捂着脸偷笑的田俊,不甘心的站起身咬牙切齿道:“我连他的手都还没牵哎!” 田俊耸着肩无奈的盯着朱莎莎:“他的梦不希望有你出现,你一定是他非常无关紧要的人吧,否则也不会这样被赶出来。”在田俊又一阵哄笑中,朱莎莎无奈的垂下头。她懊恼,只是一个梦罢了,李柯然竟然还是这么的冷淡。 “我要回去。”朱莎莎昂着头目透坚定。 田俊先是一愣,而后戏谑的摇了摇头:“天要亮了,我该走了。下次要见我,入睡前在心底大叫三声我的名字。”说完,田俊便彻底消失了。而朱莎莎则是身前一个恍惚,睁开眼,已回到现实。 no.3我喜欢他,所以才不会放弃 步入班中的朱莎莎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两束清冷的目光正在她身上来回游离着,使得她打了两个哆嗦,还好,那目光只是停留了十几秒便移向了别处。 匆忙跑到自己座位上的朱莎莎心虚的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的朝着离她相距整整一个班的李柯然望去。他是尖子生,理所当然的坐在第一排,而朱莎莎却是属于死脑不开窍的那种,无论再用功也无法使自己名次上升道班级倒数第二的位置。所以,最后一排的位置也理所当然的有她。 本事偷看,可无阿尼李柯然脑后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嗖的一转,两颗明亮的眼睛与朱莎莎贼眼相遇,交战了几秒,朱莎莎仿若逃兵般将头深深埋在了桌前的书堆后,再也不敢将头抬起。 她想,完蛋了,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几分钟的低头是要命的,尤其是在班主任的课上,本就不怎么招老师喜欢的朱莎莎被请出了教室。从李柯然身前经过几秒,朱莎莎只是眼睛瞥了一眼便坠入了谷底。她看见,李柯然的目光仍旧是向后看着的,而所注视的人,是她修行几辈子也无法超越的女生——王娇梦。一个长得便如梦般的女生,与李柯然一样,不知勾走了学校里多少的魂儿。 原来,李柯然看着的人并非自己,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是罢了。朱莎莎倚在墙上,内心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凄凉感。 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幻想自己将王娇梦打败并抢走李柯然的情景。可当回归现实,朱莎莎才不得不承认,李柯然和王娇梦在一起叫做郎才女貌,和自己在一起那便成了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是,她是喜欢李柯然的,喜欢的那么深,所以又如何才能说出放弃这两个字呢? 白天的朱莎莎一直浑浑噩噩,直到夜晚降临,下课铃打响的那一刻,她才犹如还魂一般,满眼有着说不出来的精神与喜悦。 随便吃了些东西解决肚子的问题,朱莎莎便飞奔到家,胡乱洗漱一通就躺在了床上。 田俊、田俊、田俊。。。。。。脑中大呼千百遍,不知不觉中,朱莎莎便进入了梦香之中。 “喂,别念了。头都被你念大了。”朱莎莎转身正见田俊满眼幽怨的注视着自己。 “嘿嘿。”干笑两声,朱莎莎一手扯住田俊的手臂来回晃动:“快点送我到李柯然的梦中,我要用我的毅力打开他的铁石之心。” 田俊眯着眼睛挣脱朱莎莎的魔掌,手指在空中一点,朱莎莎就出现在了李柯然的身前。四目交接,惊愕应时而生。 “她是谁?”背后传来的声音让朱莎莎颇为好奇的偏过头。只一刹,她便心如死灰。 王梦娇,李柯然梦中出现的女生竟真的是王梦娇!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拼了,反正也是在做梦。朱莎莎心中的小恶魔瞬间膨胀,她的脚向前一跨,盯着李柯然欲语还休的嘴将自己的双唇快速贴了过去。强吻,哪怕是现实中的李柯然是她不可沾染的神,在此刻,他的梦中,她亦要亵渎他。可耻?朱莎莎不屑,自己可耻一次又有谁知道! 在李柯然错愕的脸庞急速在朱莎莎眼中放大时,她却感到一阵晕眩。而后,她又看见了田俊,那个她睡前碎碎念睡后讨厌的人。 “我怎么又回来了!”朱莎莎抓狂。胜利明明就差一点,却依旧失败了。她与他的唇只差了半指之遥。 “他醒了。”田俊答。 “嗯?”朱莎莎愣了愣。 “被你吓的咯。” “。。。。。。” 入梦奇缘(二) no.4她成了他的梦魇,而他,却成了她的天,不可触及。 第二天上学时,朱莎莎一万倍的肯定李柯然是看了自己的。只不过,他的眼中充满的却是犹如潮水般的恐慌。一波接一波,似要将他淹没其中。 朱莎莎窝在自己位置上心里默默数落自己。是不是太过热情了点?她担心,再这样下去,李柯然的心里会不会崩溃。可一切一切的忧虑,在朱莎莎看见李柯然面对王梦娇那副眉开眼笑的模样时,顿时被她揉成一个大大的垃圾团,扔在了九霄云外。 看来,自己要加强力度了。朱莎莎磨着牙恨恨的想道。 第三次进入李柯然的梦时,他是拉着王娇梦的手狂奔猛逃的。不言而喻,李柯然是见到了朱莎莎。 “喂,等我一下啊!”朱莎莎追在李柯然的身后,看着他拉王娇梦急速远去的背影委屈的不得了。她暗恼的蹲在一个石椅上,揉搓着跑的发痛的脚。她愁苦的想,明明是梦,可是为什么她却能感受的到痛累? 在她抬头的一瞬间,那些不岔又被遗忘的无影无踪。 朱莎莎双脚踏在地面上,生生将从远处跑回的李柯然拦了下来。至于王娇梦,正惊恐的趴在李柯然的背上向后张望着。 ”哈!你不是躲我的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感受到爱神的召唤了?“朱莎莎咧着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李柯然只是双眼阴寒的看着她,然后大骂一声;“****。”便踩着一只超大的白鸟飞上了天,只剩下一脸木然的朱莎莎呆在原地。 作弊啊!好久,朱莎莎才想起来,这是在李柯然的梦里。他是这里的神,所以,幻想出一只像兔子一般残暴的怪兽将他一脚踩死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朱莎莎抬眼看着一旁笑的不能自己的田俊,拧着眉,嘴角撇的像一条深渊似的要吞了田俊一般。 “田俊,你说我就这么吓人?”朱莎莎哀叹一声,盘坐在地上,吃着田俊给她变出的满地的零食,她满脸郁结。 田俊抿着嘴默不作声,然后手指一动,一头肥胖的猪兄直接出现在了朱莎莎的身前。 一秒、两秒。朱莎莎拿到嘴角的薯片掉落在地,“咔”的一声四分五裂。她看见那头猪正咧着嘴,满嘴牙齿整洁的对她发出“吼吼”的笑声。 “田!俊!”朱莎莎一拳打在猪脸上。猪瞬间消失,化作几缕白雾消散了去。朱莎莎满脸怒火的看着笑声不断的田俊,直接扑杀了过去。 她发誓,她要把田俊打成一个猪头,以报刚才嘲弄之耻。可惜,在田俊挥手淡语“明天见喽”后,朱莎莎便极不情愿的回归到了现实。 令朱莎莎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回到座位上时,她的桌面上贴满了符篆,还是那种古代道士用作驱鬼辟邪用的黄符,一张张符就像是一根根刺扎入朱莎莎的心。 望着那些黄符,朱莎莎嘴角一点点上翘,而后眼泪便夺眶而出,不要命的流出。一滴又一滴,打落在那些黄符上,将它们浸湿。朱莎莎只是用手轻轻一抹,它们便露了个大洞。 他被骗了,好天真,就这样还想抓鬼?这是朱莎莎第一个想法。至于第二个,朱莎莎知道,她已经成为了他的梦魇,而他,却成了她的天,不可触及。 no.5谁会舍得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即便被伤的体无完肤也是无怨无悔吧。 朱莎莎第四次呼唤田俊时距离第三次已有一个月之久。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出现在朱莎莎面前的田俊被朱莎莎的样子吓了一跳。双眼的眼袋乌青发紫,头发蓬乱,整个脸上挂着仿若满世界的忧伤,这样的朱莎莎是田俊从没见过的。 他记忆中的朱莎莎,是永远纯真,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即使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踹出梦境中也会斗志激昂的再接再厉。 朱莎莎盯着目带关切的田俊,那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泪水忽然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不管不顾的将满是泪痕的脸贴到田俊的衣襟上,就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嚎了起来。而田俊呢,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挣脱的,可是,他却是任由朱莎莎抱着,感受着肩头的湿意一直蔓延到了胸口。 田俊看着哭得无助的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般的朱莎莎心狠狠的痛了一下。他暗想,原来,创梦者的心竟也会痛。那感觉,如真实世界中的一样。 “我父母要离婚了,虽然他们分居了三年,但几十年的感情,他们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啊!”朱莎莎啃着一个足有半个锅大的汉堡,泪眼模糊的看着远处的海水,声音有种有着说不出的悲伤。 那悲,融在田俊的耳中,似是一道惊雷将他劈个恍惚。一时间,他竟无言以对。那个可以与朱莎莎拌嘴,将她气得发疯的田俊无法找出一句话来安慰朱莎莎。他只是将手搭在朱莎莎的手上,用力握了握。 “我会尽力帮助你的。”田俊看着朱莎莎的目光满是坚定。然后,在朱莎莎目瞪口呆下便将她扔回了现实,醒来的朱莎莎摸着头下死了一半的枕头神情呆滞。 她被别人主动牵手了?朱莎莎摸着梦境中被田俊牵着的手,傻傻的咧了咧嘴。下一秒,她的笑容却是僵在了脸上。她内心怒吼:田俊你个混蛋,我的初牵可是留给李柯然的啊!虽然同样是在梦中。。。。。。 至于田俊说的会尽力帮助自己,朱莎莎只当做一句玩笑。她这样亲生女儿都无法挽回自己父母的感情,他一个存在于梦与真实之间的创梦者又能怎样呢?难道在梦中创个只有两人可站的空间,把她父母塞在一起,而后在寂寞中重燃爱的火花? “哈。”朱莎莎自嘲一声。她其实知道,有些感觉是强求不来的。就像鸡蛋和高压锅,两个世界的东西,要是强行在一起最终只会将鸡蛋变成荷包蛋。 她的父母是两个世界的人,而她和李柯然亦是的。只是,心存念想的朱莎莎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愿承认罢了。谁会舍得轻易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即使被伤的体无完肤也是无怨无悔的吧! no.6我爱的人,你一定要让你爱的人爱上你。 朱莎莎第二天夜晚回家时,整个身体似要从零下几十度的寒冬中被别人泼了一盆凉水般,顷刻间便麻木在了自家门口。 她看到了什么?分居三年的爹妈正坐在一起,依偎看着爱情剧。那氛围,就仿若一对初次恋爱中的少年少女,甜蜜的不得了。 “这个世界疯了。”朱莎莎扯着嘴角,要知道,半个月前,这两个人还在为离婚后她的抚养权归谁而征战不休。然而此刻,却是。。。。。。 “莎莎,回来啦!饿了吗?饭菜做好了,我去给你热热去。”躺在朱父怀中的朱妈发现门外像木头人一般傻了的朱莎莎立即窜了起来,脸颊飞染两抹娇羞。 “额。”朱莎莎蓦然回神,连忙摇着头摆手道:“不。。。。。。不用,我吃过了,你们继续,我去睡了。”说罢,朱莎莎活动有些僵硬的四肢飞一般钻回自己的房间。 田俊!朱莎莎第五次将田俊召唤出来时,他的面孔有着病态的苍白,眸子间流动着深深的疲惫。 “你怎么了?”本想质问田俊的朱莎莎心头一颤。她不明白,明明只有一夜未见,那个神采奕奕的田俊怎么就成了这副焉了的模样。好像眨个眼,他便会消失一样。 “没事,快去李柯然的梦境吧,今天他的梦里可没有了那个女孩的出现哦。”田俊冲朱莎莎眨了两下眼,嘴角勾出一个坚强的笑。同时,有着一抹意味深长。 “我。。。。。。”朱莎莎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有所感,今天晚上的梦一定会经历些什么,不去,她与李柯然便会真的一生错过。 田俊只笑不语,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朱莎莎额头停驻了片刻,而后在一个“去”字下,朱莎莎便被田俊丢到了李柯然的梦境中。 “好好努力吧。我爱的人,你一定要让你爱的人爱上你。那样,才不枉我所做的一切。”田俊低下头,看着自己化作光点消散的双脚,脸上尽是坦然。 他用他的命去换回朱莎莎家庭的美满以及使李柯然爱上她的契机。将两人的梦想叠在一起,会使双方的命运轨迹发生转动。而当连续两次叠梦只为某一个人时,创梦者便会被卷入那个人的生命中。或消亡,或重生。 而这一切,朱莎莎当然不会知晓。她也无法相信,那个只在她梦中才会出现,那个只见过她五次的美少男竟会喜欢上她。她亦不会相信,他竟然真的使李柯然和自己在一起了。 入梦奇缘(三) no.7她想,他一定是出了生命事了 丑女朱莎莎逆袭牵手校草李柯然的消息轰动了朱莎莎所在学校所有人的心脏。在他们讶于朱莎莎如何成功俘获李柯然的时候,朱莎莎正吃着李柯然给她买的午餐。 “莎莎,我终于找到你了。从九岁那年我便一直在寻你,梦中我多次梦见当年你出现的场景,可每当到我问你名字时,画面却是戛然而止。”李柯然终年冰冷的面孔浮现一道灿烂的笑容。他的双手死死握着朱莎莎肉嘟嘟的手,情绪异常激动。 咽下卡在喉结处的食物,朱莎莎冲着李柯然勉强笑了笑。 “那个,柯然,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到你座位,好吗?”朱莎莎盯着李柯然,随即目光游离四方,不敢正视他的双眼。是心虚吗?答案是肯定的。朱莎莎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得到李柯然的心不过是因为一场本于自己毫无联系的梦罢了。 九岁的李柯然几近崩溃的家庭终于支离破碎。他父亲一纸传票将他的母亲传入了法庭,进行强行离婚。一场关系后,李柯然的抚养权最终被判给了他的父亲。从法庭出来后,他的父亲答应他母亲的要求,开车载着他与他母亲回归那个已经凄冷的家。目的不言而喻--分家。 可任谁也无法预测到,在回家的高速路上,一辆货车超速行驶,司机在打哈欠的瞬间,手腕出道无手掌控的方向盘。然后,货车偏转,将身侧一辆轿车赚翻。 那车中所坐的正是李柯然一家三口。车祸中,李柯然的母亲用身体将李柯然护在自己的身下才使他保住一命。至于他的父母则在那场车祸中当场死亡。至于那货车司机,却是怕事之人,直接开车逃跑了。 从车中爬出的李柯然坐在地上哭叫无助时,一个女孩出现将他扶起并安慰他,直到警察来了她才默默离开。 那夜,进入李柯然梦中的朱莎莎理所当然的扮演了那个女孩的角色,并在快要离开时告诉李柯然,自己叫做朱莎莎。可朱莎莎明白,她只是在梦中取代了别人的位置。九年前李柯然出车祸时,她正抹着鼻涕在山上追赶蝴蝶呢,那时的她连轿车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而且,朱莎莎看到那个本该出现的女孩,在她扶起李柯然时,就矗立在不远处,然后变成了一片白雾消失在了李柯然的梦境中。 朱莎莎明白,自己的出现是因为田俊,而那个女孩的消失也肯定是田俊的手段,田俊为了她与李柯然已经篡改了一个梦的真实性。她不知道田俊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她只知道,她的胸口在想到田俊时竟有一阵莫名的发慌。 她想,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no.8她惊觉,原来只是短短五个夜晚,她便依赖上了他。 “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所以田俊不要自己了?”当第六次在心底大声呼唤n遍田俊的名字仍无效后,朱莎莎抱着枕头伤心的望向窗外。 夜空中的月亮泛着柔和的月光映入朱莎莎的眼中,却勾绘出田俊的模样。不可否认,朱莎莎明白在不知不觉中田俊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已经超越了李柯然。 她怀念田俊的坏,想念与他斗嘴的模样,以及她伤心时他不嫌弃自己脏,任由泪水淹没他胸膛的情景,那一幕幕犹如片花一样回放在朱莎莎的眼前。她惊觉,原来只是短短的五个夜晚,她便依赖上了他。 李柯然于她,或许只是种执念,她对他的喜欢在李柯然牵她的手那一刹那就消失了。继而,朱莎莎同李柯然行走在一起只剩下了满心的自卑与愧疚。 那个愧疚在王梦娇找到朱莎莎时彻底的在朱莎莎胸口爆发,随着血液的循环,侵袭到每一个神经末梢,刺痛着她的灵魂。 “朱莎莎,你为什么骗李柯然?他九岁那年出车祸时出现的那个女孩明明就是我!”王梦娇眼眸中燃烧着炙热的火焰,似要将她身前羞愧锤头不语的朱莎莎吞噬掉。朱莎莎想,梦果然还是梦,她在那场梦中便已知晓她所取代的女孩真是王娇梦。 当朱莎莎对上在一侧的李柯然的那双充满迟疑的目光时,她的反驳之心顿时裂开,一股沉重的疲惫感扑面袭来,将朱莎莎彻底淹没。 她承认了,在李柯然不可置信的神情中将田俊的存在说了出来。朱莎莎扫视一眼李柯然悲愤的样子不无自嘲道:“李柯然,你太过于完美,完美的只能成为我的梦中人,现实中的我们若要在一起,最终也只会分开的。”神与凡人的相恋从来都只存在于童话中。朱莎莎望着并排站在一起的李柯然与王娇梦,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便是会在一起的,任命运的轨迹如何偏离,最后也一定会回到原有的轨迹。 “创梦者?所以,你出现在我的梦中的原因也都是因为田俊?”李柯然握着拳头,恨恨的咬牙。回想着梦中几次恍如天降的朱莎莎,他是哭笑不得。他一度认为,自己是撞了邪了。如果田俊算是的话,李柯然的猜想也不为错。 “你不是直接将我踹出来过的吗?”朱莎莎撇嘴嗤笑。一瞬间,田俊的身影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李柯然告诉朱莎莎,他的梦从未惊醒过,而且也从未幻想出兔子怪。那时的他背着王娇梦回头也只是想告诉她,他与她,绝无可能。可开口的瞬间,身体却似被别人控制了一般,直接飞走了。 一连着几夜,朱莎莎几乎将田俊的这个名字念了上千遍,可是却依旧不曾再见田俊。她想见一次田俊,质问他,当初在她快要吻到李柯然的时候,是不是他在暗中搞鬼破坏!那个将她一脚踩死的兔子怪是不是他故意使的坏。 能做到这些事的,除了梦境的主人李柯然,便只有田俊了。 no.9我想要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男生会牵着我的手走到天荒地老 九月的酷暑烈日当空,街道上的行人几乎寥寥无几。朱莎莎坐在车中望着不远处愈加清晰的医院,嘴角渐渐咧成了弧形。 一个城市,近百所医院,朱莎莎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疯狂的穿梭在各个医院之间。她只想找一个人,一个让她想起便会阵阵心疼的人。 “田俊,你个笨蛋,为什么,为什么为了我做出那样的傻事!”她握着父亲昨天交给她的一个病例,笑着哭了。 田俊,男,十八岁,半年前因为失足从一座山丘上滚落,导致后脑击中石块丧失意识,成为植物人。 王梦娇有一次告诉朱莎莎,她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所谓的创梦者其实就是一个迷了路的灵魂,他们因为无法找到回归现实的路而又不甘心消散,所以便成为了梦与现实之间的一种特殊的存在。 只有他们为一个人连续进行两次叠梦后才会知晓回归的方法。意志坚定的可以回归现实,意志不坚的便意味着彻底死亡。 而田俊,朱莎莎的父亲告诉她,三天前他便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而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朱莎莎,我终于可以在现实中牵起你的手了。 听说,那句话将他的父母惊了个半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悠悠回神,抱着他喜极而涕。 浓重的药水味溢入站在病房门前的朱莎莎的口鼻中,她听着来自门另一边传出来的声音,两眼变的朦胧起来。 朱莎莎听得出那确实是田俊的声音,他的声音几乎每一天夜里都会萦绕在朱莎莎的耳边,她又怎会听不出? “那朱莎莎是谁?” “我喜欢的女孩。” 。。。。。。 后面的话朱莎莎自动屏蔽了。她的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在不断回旋,不断的轰打着她的心,似要闯入她的心脏之内。 他喜欢我?朱莎莎在身前的病房开门时才恍惚回神。透过一个中年妇女的身体,她看到一双充满着惊愕的目光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两双眼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彼此,一刹那似是永恒。 “我想要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男生会牵着我的手走到天荒地老。他的名字叫田俊,你能创造出来吗?” 。。。。。。 最好不过有你(一) no.1 江幕告诉我她和苏纤纤的恋情时,我正在和一个苹果做着殊死搏杀。 被我咬的满身坑洼的苹果在那一刻像极了我的心——遍体鳞伤。我咧着嘴笑容灿烂,用着自己十二分的力气拍着江幕的肩道:“姓江的,你要敢委屈了小纤,老娘一巴掌拍平你。” 他惊吓般狂点着头,在我的威胁中不断举指发誓,向我再三保证以后不敢让苏纤纤受到半分委屈。 我满意点头,内心却拼命呐喊:“江幕,你要敢和苏纤纤分开,老娘一定第一时间扑入你的怀中!”可惜,她永远也听不到。 我喜欢江幕,就如同他对苏纤纤那种至死不渝。如果江幕牵手的是别人,我宋晓棠二话不说,直接会一脚踹死他,然后在谋杀掉勾引他的那个女生。但因为是苏纤纤,我只能笑着祝福他们。 哪怕,我那么情不甘,心不愿。 no.2 相识江幕和苏纤纤是在我初二转校到他们班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江幕和苏纤纤几乎都腻成了一个人。他们两人吃饭在一起,学习在一起,放学和上学更是形影不离。唯一可以让他们解体的时间,差不多就只有上课的那一点时光。 而这一点,全是我的功劳。我强行霸占了江幕的同桌一位,将原主人轰去了班级中的边疆之地。 我贪恋美色。尤其还是江幕这种外表活泼,内心却腼腆得非常的大“美人”。 我有一段时间拼了命的对他好。早餐天天不重样,从城东跑到城西,变着花样的给他换。他生病,我买药,哪怕是一点的小感冒,我都能有将药店搬家的气势。可对于我做的一切,他却无动于衷,甚至还带着几分嫌弃。 “宋晓棠,和你商量个事呗。” “说啊!别商量,老娘。。。。。。我听你的。” “你换个座位吧。” “别做梦,说点现实的。” “。。。。。。” 没错,我就是这么死皮赖脸的黏在江幕的身边。他甚至发动了自身的学霸之力,去和我们当时的班主任协商。可结果,呵,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对于天真的江幕,我不怒反喜。毕竟在这个年代,江幕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纯洁的小处男了。 我极力去追寻江幕要将我驱逐出境的原因。直到某日我听到江幕在读书时低喃:“加油!只要下次考试成绩进步了,我就可以和苏纤纤做同位了。” 那一刻,我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幸亏我的理智足够强大,否则江幕的左右脸早已被刻上了鞋底印。 而苏纤纤,也是在那一刻被我列入了暗杀名单中。 想抢我宋晓棠的猎物,只有小米加步枪怎么能够?毕竟我可是有着自带加农炮的! 我开始在死盯江幕的同时分出精力来观察苏纤纤。不得不承认,她是那种温和的连兔子都要嫉妒的性格。但凡其他同学有所需求,她都会尽力去帮助他们。 最最重要的,是她长得还有模有样!那个不知所谓的校花榜竟还有她一席之地!而且还是榜首! 真是委实长了一双好眼! no.3 我开始试着收回自己的公主脾气,学习苏纤纤同学的柔和。 只可惜,有些人天生便不是服侍他人的命! “xx,来来来,有什么题目不会的我教你。什么?你怀疑我是隔壁老王派来的间谍,来盗取你的智商?混蛋!信不信我两个手指拧下你的头!” “xxx,过来给你糖吃。什么?你竟然怀疑我要谋财劫色?就你那五大三粗的,给我当马桶我都恨不得一把火给烧了!” 。。。。。。 看,他们就是这么的不善解人意。无奈之下,我只得将目光锁定在最后一个幸存者身上——江幕。 当我在课堂上极为友好的看着他,露出自己皎洁如月的两排牙齿时,我亲爱的江幕同学脸部直接拉扯到抽筋。我伸手在他脸皮上一点,还没好好感受那润滑如水般得触感,他的一声痛豪便将全班的目光成功吸引而至。 “老师,有人调戏我。”江幕起身举报。 我满目呆滞。 这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晓棠,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在办公室,江幕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班主任一边尽心尽力的劝解着他,一边严面冷声的呵斥着我。 我吸了吸鼻尖,暗自佩服班主任变脸之快的同时,望了一下身侧只有半臂之遥的江幕,悲壮地伸出手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一下。 “脸皮不厚,这谎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江幕,学坏了啊你!” 他的小脸不过片刻便飞速布满了红霞。他揉着脸上刚刚被我捏过的地方,两眼渐变水灵。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就真的滴下了水珠。。。。。。 江幕成功将我踹开了自己的身边。当班主任为了安抚他向他征求要和谁一起做同位时,他几乎脱口而出——苏纤纤! 好一个吃里扒外喂不熟的畜生!真亏了我奔波劳累买的那些食物! 每当我看见他与我对视时那得意的神情,我都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但是,自从苏纤纤坐到了他的身边,江幕几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从懒洋洋华丽转身成为了变形金刚。 那死不要脸的模样,看得我都是自愧不如。 我感受到了来自江幕身上深深的恶意。但仅凭他那一点小心思便想摆脱我?纯粹是痴人说梦! 江幕为苏纤纤等热水时,我就猛甩黑板擦。白色的粉笔尘在空气中飘飞时,他只能恨恨地将等到一半的热水给倒掉,到粉笔尘消散时重等一次。 苏纤纤喜欢吃学校门口卖的手抓饼。江幕每天都会起得很早去为她排队买一份。可在我得知这个消息后,会起得比江幕更早,在手抓饼店前等着他出现后在前去排队。 我会堵在江幕前面垄断整个手抓饼店内的手抓饼,看的江幕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后来,手抓饼店的老板看见我后便像看到财神爷般陪着笑脸。 最好不过有你(二) no.5 我为了阻止江幕对苏纤纤好几乎拼尽了全力。而江幕为了躲避我的侵袭,也近乎累残了半条命。 “宋晓棠同学,我向你致歉。将你踹开的手段虽然有些伤风败俗,但是,你要有一颗成人之人的爱心啊!你说,对吧。” “对啊!我就是没那样的心又怎样?你咬我?” 江幕向我低头认错时,我傲娇的没了边际。想我为了买那些手抓饼几乎花光了几个月来攒下来的家底。哪怕就是为了这笔回不来的血本,我也不能轻易接受江幕的投降。 就那么和他死杠着,我们走过了初二,奔入了初三。 中考犹如一道沟壑,我们即将抵达。平日中那些学神学霸已经跃跃欲试,他们所在乎的是谁能跳的更远。而还有着一群渣渣,在想着怎么才可以摔得不至于太惨。 江幕和苏芊芊属于前者,而我当之无愧的是后者。 ? 当江幕和苏芊芊每天谈笑着报考哪所重点中学时,我还在为着能不能上个普高而担忧着。 “宋晓棠,你要加油,我和苏芊芊会在你背后力挺你的。” 明明一脸“你绝对考不上高中”的模样,还说的这么感人肺腑,你丫的天生演技派吧!我恶狠狠的瞪着身侧刚为苏芊芊接了一杯热水的江幕,没好气的低下头继续去在题海中与一群恐怖的公式怪兽厮杀。 只是,等到江幕吹着口哨走远,我的胸口竟像针扎了般疼痛难忍。口中分泌着涩涩的口水,被我咽下后双眼却模糊了起来。 江幕,你想要逃出我宋晓棠的魔爪,下辈子吧!如狼般在心底嚎叫了一声,我了下眼,然后在临近高考前一百天时,我动用了估计是这一生所有的激情,没日没夜的将自己埋没在了书本间。 “真进步了?”一模时,江幕笑着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可隐蔽在他眼底的,仍带有不屑一顾。 “我在做梦?”二模时,江幕瞪着他那双看人低的狗眼,用手不断摩擦着嘴角留下的口水。 “这个世界疯了!”三模,也是中考前最后模拟考,江幕看着我如火箭般上升的成绩,整个人顿时间觉得不好了。 这个世界疯没疯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在这短暂的一百天内,我自己是险些疯了。 多少个夜晚,只有自己一人孤军奋斗,江幕永远不知道那种痛苦是多么煎熬。 他也永远不知道,我的疯,是因为他! ? no.6 ? 高中和江幕在同一校园相遇时,他整张脸几乎快要垮在了地上。 我大方地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咧嘴到:“江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江幕险些因为我的一句话跌倒在地,至于他挺住最后一口气的原因,是因为苏芊芊的出现。都说老同学见面分外亲,可我看到苏芊芊却恨不得双眼接将她屏蔽。 高中不比初中,即使我与江幕身处同一学校,可见面的次数却是少的可怜。更可气的是,每次与江幕相遇是,他的身边总是跟着苏芊芊。我会故意挤在他们之间,当个第三者。唯一令我不解的是,对于我,苏芊芊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友好的。 面对着我,她连眉头都没皱过一次。 是她掩饰的太好还是本就不在乎这样的一个我?空闲时,我总会思索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江幕会打篮球是我无意路过篮球场时知道的。晚自习,星光璀璨,整个篮球场空荡的没有半点人气。只有一个江幕站在篮球架前,不断地运球、投篮、捡球、运球。。。。。。周而复始,不知疲惫。 ? 我就默默地站在场外,直到他收球时我才觉察到脚底酸麻的一动就痛。 是江幕发现了我并将我扶到座椅上的。被他扶着时,我的脸不受控制的涨红起来。幸好是黑夜,否则肯定会被他嘲笑一番的。 那一天的夜晚没有么特别。小说中的烟花、玫瑰通通没有。有的,只是一个浑身充斥着汗臭味的江幕。我在坐到座椅上的第一时间将他给推了开,嫌弃地在鼻子前挥了挥手。 他的神情有些尴尬,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我狠狠骂了自己一句丑人多作怪。 “你竟然还会打篮球?”我纳闷地看着江幕,感觉他隐藏的还真是深。初中同窗两年竟然都没发现显露他的这一特长。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后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道:“还不都是苏芊芊。她今天才和我说她喜欢会打篮球的男生。以前我也是不知道的啊!” 这个混蛋!三句话离不开苏芊芊会死吗?原本仅有的一点好心情在江幕提及苏芊芊的时候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虽然知道江幕心中装的是苏芊芊,但当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没能很好的去接受这个事实。 我用麻着的双脚狠狠踹了江幕一下,而后在他满眼愕然中愤然离去。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难道看出我在乎他真的很难吗? ? no.7 ? 江幕高中开学以来第一次找我时狼狈的模样是我从未见到过的。 他红着眼,把我拉到操场上没人的角落处,而后在我目瞪口呆中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宋晓棠,苏芊芊她。。。。。她恋爱了。”她抹着眼,活像个受了伤无助的孩子,连带着我都是不忍。 我失神了几秒,随机内心欢呼了一声:“太好了!苏芊芊,我太爱你了!”按照老套的剧情,我应该在江幕最为悲伤的时候去劝解他,然后以一句“你还有我在”的爱情宣言一举攻破江幕受伤的心灵,最后牵得他的手。 可话到嘴边,我却极为豪迈地说了一句:“走,我带你去把她抢回来。自家的肥水还能流到了别人家的田?” 就这样,我想个扈三娘般拉着江幕找到了枫叶树底正在和一个高帅男散步的苏芊芊。她和那高帅男手牵着手,踏着金黄色的叶浪,美得让我不敢直视。 当我将苏芊芊拉到自己身边时,高帅男的眼神几乎快要喷出了火来。而我转身时,江幕却没了踪影。他退缩了,将我独自扔在了这儿。我为了他的幸福拼死拼活,可他却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些恨起了江幕。 最好不过有你(三) 我是随着苏芊芊一起离开的。她在高帅男“要么留下要么分手”的胁迫中毅然的拉着我高傲的离开。也是在那一刻,我对苏芊芊所有的幽怨化为乌有。第一次由心觉得,她还真的不错,虽然比起我来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苏芊芊知道我去找她的原因后沉默了许久。她对我轻轻一笑,勾起的嘴角像是一道弯月,让人不知不觉间便会沉迷于其中。我呆呆地看着,感觉自己真是没出息,竟然被自己的情敌所勾引住了。她两只手搭在下巴上,说着:“我当然知道他喜欢着我啊,但正因为她也在乎着他,所以才会有意识的保留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人,只适合做朋友,一旦加入了爱情的元素,可能最后连朋友都没的做。我不想伤害他,所以只能疏远他。”说话时,苏芊芊的眼神中划闪过一丝惊慌,却转眼即逝。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嬉皮笑脸的看着她说道:“所以为了你们的长久友谊,我就牺牲自己的幸福吧。” 苏芊芊一秒钟的惊愕后噗哧一笑:“那好啊,宋晓棠,我把江幕交给你了哦!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他的。” 心事被说破,我两个脸蛋无端涨红。眼泪婆娑的望着苏芊芊,我郑重的点下了头:“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为了江幕,我也算脸皮厚的没极限了! 可是从那一天和苏芊芊分别起,我便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两个了。 没有刻意再去纠缠江幕,我想,让他静静也好,趁着他心灵愈加脆弱,我可以攻其不备。直到某个晚饭后,我在已经枯萎的差不多的枫树林下,看到了江幕正拉着一个女生的手掌,一脸惬意地享受着晚风的清凉。那一刻,就犹如五雷劈在了脑门上一样,我的身体不断打着哆嗦。 我曾想,日后江幕所牵的女生不是苏芊芊就是我,但直至那一刻我才恍然明悟,原来他的世界从来就不只有我们两个人。 真正天真的,或许根本就不是江幕,而是我宋晓棠! 我想要转身走开,自此和江幕老死不相往来。但在我清醒之后却发现自己正对着江幕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而我所站的,是江幕和他所牵女生的中间! 很好,我成功拆散了三对!当了三次第三者!而且仔细回想后我才惊现,拆散苏芊芊和高帅男的位置与拆开江幕和矮俊女生的位置不过是数步之遥! 果真是天意! 我以江幕表妹的身份支开了他牵手的女生,然后将一脸不可置信的江幕拉到了上次他对我哭泣的地方。 “倒是小看你了,你这心变的和变脸似的。前些天还未苏芊芊哭的死去活来,这一转眼却又另结新欢?江幕,挺可以的你!”我咬牙切齿挖苦着他,看着他的脸色逐渐阴沉下去,仿佛变成了一潭死水,我不仅没能得到快感,反而内心纠结的发痛。 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不清楚江幕是什么感受,但我却有种大哭一场的冲动。那一个个字,仿若化成了一根根尖锐的针,扎刺的不是江幕而是我自己! 他那么痴情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说变心就变心?我不肯相信江幕是那种花心男生,但刚刚的那一幕却又是那么的真实。有那么一刹,我希望他可以大声的反驳我,然后为那个女生找一个合适的身份。 姐、妹、远房亲戚、邻家少女。。。。。。但他没有。江幕的双眼像充了血一样看着我,狰狞的样子吓的我连连后退。 “对,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宋晓棠,以前是你傻才没能看清我!呵呵,我那么痴心的对苏芊芊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牵了别人的手?我江幕又不差,何必吊死在她身上?还有,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来管我?”江幕像疯了一样对我大吼大叫。我能感受到他话语中充斥的那些悲伤。但是他的话却像一根鱼刺卡在了我的喉间,让我连一句话都是难以说出。 直到江幕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我才失魂落魄的斜靠在身侧的墙壁上。任凭着身体无力的下坠,委屈一时间化成了泪水,疯狂的涌了出来。哪怕我不断的擦拭,也无法将之阻断。 江幕,我不是谁,我只是一个默默喜欢了你三年的女生,这一点,你知道吗?我在心底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却永远穿不进他的耳朵。。。。。。 我母亲离我而去的那天我没有哭。她哭着叫我小棠让我随她一起离开时我依旧是面无表情。甚至我父亲有时喝的伶仃大醉将我痛打一顿时我仍是沉默的。 我告诫自己要坚强,这一生都不会在落一滴眼泪。但在被江幕丢弃的那一刻,我还是哭了,而且还是哭的声嘶力竭。 天色渐暗时是苏芊芊找到了我。她将我搂在怀中,给了我一直幻想在江幕身上才能得到的温暖。她任由我满是泪痕的脏脸染污了她洁白的裙肩。苏芊芊为我抹掉了眼角残留的泪水,然后不断地拍着我的后背轻喃:“没事了小棠,没事的,一切有我呢。” 正处于悲伤时的我只顾着感动,却忽略了她对我的称呼。 我开始有意的去躲避江幕,同时和苏芊芊的关系迅速密切起来。 苏芊芊没了高帅男之后便独自一人,追求她的男生不算成群结队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多不胜数。她每天都会收到情书,但都是一看之后便不了了之。 我打趣她:“是不是还心念着江幕?没事,我可以让给你。”毕竟不让的话我也没什么机会。 苏芊芊总是笑着摇头,而后握着我的手道:“不用。喜欢他的话你就去追,我有你便够了。” 她总是可以说出令我恶心却又十分甜蜜的话。我和苏芊芊变成了初二时江幕和她在一起时的模样,一起吃饭、学习、上下学。我甚至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这一辈子真的和苏芊芊在一起生活也是不错的。 最好不过有你(四) 但生活总不可能是风平浪静的。 江幕约了我出去。在我茫然地不知所措时扔给了我一本日记。上面署名是苏芊芊。 “知道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看了就知道了。”江幕让我坐下,然后他自己也坐在了我的身边。他的眉头紧锁着,目光四处游离,看了我一眼后急匆匆地躲了开。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不禁暗笑一声。怀着困惑,我打开了手中捧着的日记本。只是看完后,我整个人瞬间便觉得窒息起来。眼前一阵朦胧,江幕的脸上有着歉意,我只知道,或许我是该放手了。 我对家里提出了出国留学的想法。我父亲几乎是笑着将我送到机场的。 坐上飞机的时候,天空下着小雨。没有恐慌,我的心平静地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丁点的波动。 我选择离开江幕,只为了成全他。或者说是成全另外一个人,我的姐姐,苏芊芊。 江幕拿给我的那本日记上清楚地记录着一切。我母亲因为知道了我父亲有钱后在外面包养了小三而选择离开她固守了十几年的家。母亲离开后,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人,一个带着女儿孤单奋斗的男人。那个男人因为惦记难产死去的前妻而一直未娶。 真情打动了我的母亲。他们在经历了一段曲折后最终走在了一起。而那个男人,正是苏芊芊的生父! 苏芊芊是在我和我母亲合照中第一次看到我的容貌的。在我转校到他们班后,只一眼,她便认出了我,这个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 她一直在谦让着我。初二时抢了她青梅竹马的邻桌她没有怨我。我将她的书本剪得七零八碎后她也没有质问过我。而在初三即将毕业时,为了让我有学习的动力,更是指示江幕前来激励我。 她知道我喜欢江幕,所以才一直与他保持着疏远。她与高帅男走在一起i,也只是为了让我有可乘之机,能够掳获江幕的心。 所以,根本就不是什么怕未来伤害到他,苏芊芊所做出的一切退让,不过只是因为一个我罢了! 江幕那天在我看完日记后哭着求我说:“宋晓棠,她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为了她考虑一次好吗?我和苏芊芊从小便两小无猜,最懂她的人是我,而最了解我的人,也只有她!你不要再在我们之间捣乱了好吗?我江幕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我心里能放下的,只有一个苏芊芊啊!” 他说的那么真诚,让我根本无言以对。 出奇的,我没有再因为他的话而伤心难过,仅有的,是一种解脱。或许对于江幕而言,我一直都是令他最为厌倦的人。赶走了本该陪着他一起疯闹的苏芊芊。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你可以以后都对苏。。。。。。我姐好吗?” “可以。” “那我会离开,我祝福你们。” 我带着这一句话离开了有着江幕和苏芊芊的城市,离开了生育我了十几年的土地。独自一人带着满心的疲惫孤单上路,飞向大洋的另一岸。 我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我的男生这么多年,可再多的坚持也终究还是要离开他的。 在国外时,我断了和大陆所有人的联系。只留下一个银行卡号,能让我那个有钱有了新家庭的父亲能按时打些生活费给我。 我一直尝试着去遗忘掉江幕,希望时光可以彻底磨去他在我心上留下的刻印。可惜,知道回国的前夕,我清楚的明白了,或许江幕这个人已经成了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存在。 初二时是他努力驱赶着我,多年后,却换成了我拼命地淡忘他。人生,大概就是这样让人难以捉摸。 在回国的飞机上,我登用了多年前的帐号,更新了一条动态。我没想到,连夜的飞行后,赶来机场接我的并非是我的家人,而是长得更加英俊了几分地江幕。 坐在他的车上,我啃咬着苹果,听着他讲述着我离开的这六年他与苏芊芊的故事。得知我离开后的苏芊芊像疯了一般对着江幕又打又骂。江幕说,那是他近二十年来见过的最疯狂的苏芊芊。她与从前温和的时候判若两人。 “我那时想过,如果将你找回来能可以换来她的原谅那也无所谓了。可惜,我努力了半年,却没有关于你的一点消息。”车中,江幕深叹一口气,满是唏嘘。 “后来呢?”我笑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可是听着他那句无所谓,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更多地,是因为苏芊芊。 为了一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我而斥责自小便共经风雨的江幕,她到底是想让我多感动?想着想着,我的鼻尖不禁酸了起来。 “后来?后来我追她追到了大学。直到大二,我和她的关系才算缓和了一些。他大概是不想辜负你的一片苦心,选择了原谅并接受我。”江幕说着,语气不易觉察地轻松了起来。 “毕业后我们两家都催促着要我们抓紧结婚,她却死活不同意。她说,一定要等到你回来,听你的答案。如果你还在乎我的话,她会与我解除关系。而要是不在乎了,才会同意婚事。而且到时,她要你成为她的伴娘。”说到这,江幕将车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一如当年初二时的不羁,我猛啃了两口苹果,狠狠瞪了一眼江幕道:“别让我知道以后你对不起我姐,否则。。。。。。”我将手中的半块苹果扔出了车外,看着它被来往的车辆不断滚压着渐成一滩苹果泥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幕打了个寒颤,顿时间笑容满面,连声说不会。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做出对不起苏芊芊的事。他喜欢她坚持了这么多年,一如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因为我为了他们可以放弃自己的最爱,所以,我相信江幕绝不会做出令苏芊芊伤心的事。 车子继续行驶,而我看着车外幡然一新的街景,兀自咧了咧嘴。 苏芊芊,一直以来你为了我忍受了这么多痛苦,这一次,就让我也来忍受一次吧。事隔这么多年我才真正学会了你的那种温柔。只可惜,我没有比你更早一些遇到这么痴情的他! 但最起码,我还有一个你啊! 苏芊芊与江幕的婚礼,我理所当然地霸占了伴娘这一神圣之位。 从开始到结束,我一直搂着苏芊芊,就连陪朋友敬酒,苏芊芊也不愿放开我。 我见到了自己的生母,在陪伴苏芊芊敬酒时,我和她同时开口叫了声“妈”。母亲老了很多,却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一天的夜,是下着雨的。晚宴的时候,苏芊芊穿着婚纱拉着我站在暴雨中,任由风吹雨打。我们像两个疯子一般对视着对方,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两个人的肩都不受控制的耸动了起来。 仿若高一时我被江幕独留在墙角处的那一天,苏芊芊将我死死抱在怀中。 “小棠,对不起。我抢了你的母亲,又抢了你的江幕。你怪我吗?”我听到她在哽咽,只因着雨水,才不见她狼狈地样子。 我抿着嘴,却又一丝咸味入口。扬了扬嘴角,我摇着头。 “姐,母亲是我们两个人的,你别想着独享。至于江幕,我不要那么没心没肺的男人。我想要的,只有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