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世界的打牌计划》 第一章 辅助之星的抽鬼牌计划 “少爷,时间到了,卡池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两遍,您难道还不去吗?” 乔生站在房门外,他声音有些死板,机械眼睛在右眼眶里叽里咕噜的乱转,大约过了一分多钟,房间里的男孩才接话,声音很干净。 “不想去了,今年已经连续去两次了,去年前年也分别去过几次,抽出来的全是辅助牌,我怀疑我们家的卡池里根本就没有鬼牌,不去了。” 听男孩的声音似乎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大长老难得求族长为您准备了几块火棱镜,既然您不想去那就算了。” 乔生思考了一下,似乎觉得男孩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便打算替他去跟大长老请个假,只是这样就有点可惜了大长老求爷爷告奶奶才准备来的火棱镜。 “别,我突然觉得偶尔去卡池抽一下也是不错的娱乐活动。” 就在男人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间门被猛地拉开,男孩慌里慌张的冲出来撞在他身上,头上的呆毛抖了一抖,脸不红气不喘的推翻自己之前的言论。 “毕竟是爷爷攒了好几个月的素材,不用掉就辜负他的心意了。” “少爷。”乔生顿了顿,机械右手扣在下巴上,似乎是在仔细研究男孩说的话,“您这句话的逻辑似乎有错误。” “不碍事!” 男孩气势十足的一挥手,当先向卡池的方向冲去,乔生在后面看了几秒,这才不紧不慢的跟上。 “迟泽少爷早上好。”这是路上某个巡逻的护卫。 “哇,迟泽你终于来了。”这是跟着来看热闹没有抽卡机会的普通人。 “啊啊啊!迟泽少爷今天也好帅啊!”这是男孩的某个小迷妹。 “呀!好想摸少爷的呆毛!”这恐怕是某个不嫌事情大条的痴女。 “浑小子!赶紧给老夫滚过来!这么重要的机会都不知道抓紧!”这,好吧,这是迟泽的爷爷,家族里面的首席长老。 被台面上的老家伙训了一通,迟泽的心情很不美丽,要不是看在从世界银行转过来的各种素材,他说不定扭头就走了。 不过现在嘛…… 迟泽看了看排在自己前面不到三个人的队伍,心里怪紧张的,狠狠搓了搓手,又伸手在大长老的袍子上擦了几下,这才心满意足的表示一会一定要抽出张类人型的鬼牌。 “这光!” 全场突然开始惊呼,位于建筑中央不是很深的卡池开始发亮,赤紫色的烟气带着阵阵虎啸在场中翻滚,池水激荡,有不少甚至扬到外面淋了召唤者一身。 “马家这小子运气有点莽啊,这肯定是出鬼牌的节奏,这光今年第一次见吧。” “可不是吗,估计这一次马家要被赐迟姓了,好羡慕啊。” 聚成一圈的围观群众窃窃私语,看旁边一张脸笑成菊花的马姓庄稼汉子全都是羡慕,毕竟十四五岁这个年纪抽出鬼牌就证明在鬼跋的路上比其他人要先走好多步。 这个世界很奇怪,人们之间的交战并不是靠肉体与肉体交锋,而是凭借一种很神奇的产物,鬼牌。他们将鬼牌实体化,本人则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进行辅助或骚扰式进攻。 而鬼跋则是熟练掌握鬼牌的武者,所以对鬼跋们来说,越早抽到鬼牌则自身成功的可能性则越大,毕竟我已经把鬼牌满破了而你还在苦逼兮兮的抽鬼牌。 卡池里的烟雾开始逐渐散去,一只老虎卧在卡池里,牙齿龇在嘴唇外面像镰刀一样闪烁白光,它抬头扫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面前的小小人影上。 “不错啊,这个孩子竟然抽出了赤陀罗的鬼牌。”大长老看了一眼用脑袋蹭马余元身子的老虎,脸上的褶子笑得越来越深。 “又不是类人型,有什么好高兴的。”看爷爷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迟泽很不满意,在边上嘟囔了一句,谁知道被当事人清清楚楚停在耳朵里。 “不是类人型怎么了,镰牙虎·赤陀罗在一星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大强攻型鬼牌,可别看不起它。”大长老没好气一巴掌拍在迟泽脑袋上,狠狠蹂躏他的头发,“你要是看不起非人型鬼牌,自己去抽类人型的嘛。” “不过也不知道那个年年次次抽辅助牌的‘辅助之星’是谁啊。” 生气! 迟泽快被自己这个不讲道理的爷爷气死了,哪有这么说自己孙子的,再说了,什么“辅助之星”,谁没有手臭点的时候,别忘了您当年也是十几连抽不中的人。 迟泽猛地一拍脑袋,他突然想到一个很恐怖的事情,自己刚才似乎用爷爷的衣服擦手了。 完蛋,这辈子估计都要与鬼牌无缘了。 大长老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孙子突然幽怨的像个小媳妇,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拎着男孩的衣领将他甩到卡池边上。 “你前面的两个人似乎现在还不想开始抽卡,所以你就先开始吧。” “什么!”迟泽听的头都大了,马不停蹄的想要离开卡池,丝毫不在意自己往日里营造出来的潇洒形象,“不!我现在也不想抽卡!谁不知道抽出一张鬼牌后再抽鬼牌的几率小到可怜啊!再坑你也不能坑自己的亲孙子吧!” “仪式开始!” 不在意迟泽在底下说些什么,大长老立马宣布仪式开始,卡池散发着光,等待召唤者将素材献祭在其中。 迟泽很想哭,但被推出去而且仪式也已经启动了,就算再怎么抗拒也还是要进行下去的,他一边在心里诅咒老头子百抽不中,一边从自己的世界银行里往外拿献祭素材。 “世界银行,所属人迟泽。” “世界银行”算是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附属物,属于随身空间一类的东西,里面的真实空间会随着实力的精进而变大,但它的实际工作原理没人研究得透,包括历史里面的几个冠位的成员。 尽管研究结果不明,但它的实用范围很广,上至寥寥几人的冠位成员,下至没有任何鬼牌使用能力的普通人,只要是“外之扉”大世界的成员在每年缴纳一定费用后便可以使用,而费用只要放到申请的“世界银行”里就可以了。 至于缴纳给谁,没人知道。 可能是所谓的世界意志吧。 至于大世界的实力划分,恐怕是最开始的那群人一拍脑袋想出来的。 冠位,色位,典位,祭位,开位,长子以及末子,当然最次等的便是普通人,而实力划分的依据便是接下来迟泽迫切想要召唤的东西。 卡池里的鬼牌。 “基础之土质量三百,基础之水质量三百,基础之气质量一百,基础之火质量五百,火棱镜数量一,不,还是两个好了,再加一个提速的琉璃晶。” 卡池很浅,也相对较小,至少比迟泽脑袋里面那个总是出现的卡池要小很多,虽然已经在这里抽过很多卡,但他总是担心自己这么一堆材料砸下去会不会直接把卡池给埋了。 “这一次的要求不高,只要不是辅助牌什么都行。”迟泽把材料全部倒进池子,拳头紧攥,嘴里神神叨叨的祈愿保佑自己,“不过最好还是出鬼牌,一月后族内大比我可不要又陪跑。” 如果这次再不中,那就是自己陪跑的第四年。 十六岁,再没有鬼牌起步就有点晚了。 池子里开始发光,标准的赤红色,氤氲的红光带着灼热水汽扑了迟泽一脸,极高温度搞的他很是尴尬,只是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卡池里逐渐出现的光影。 “好希望可以直接出二星鬼牌啊,这样我脑袋里面那个卡池就可以直接解锁了,呵,能够虚空存在的卡池一定不一般,至少肯定比眼前这个小水洼好上无数倍。” 就在迟泽以为这次也没有抽中的时候,池水里红光暴涨,膨胀爆炸一样,周围的人愣了几秒猛地爆出恐怖的议论声。 “这,这不会是我瞎了吧。” “就是,怎么会,鬼牌之后竟然还有鬼牌。” “不,你们关注的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这张鬼牌是辅助之星抽出来啊!” “而且你看这光,比刚才那只老虎的还要亮啊!” 此时迟泽已经没有心情去听其他人的议论,他瞪着一双眼睛,都不敢去眨,一动不动盯着从烟雾里走出来的实体鬼牌。 “小弟弟,你就是我的御主吗。” 烟雾里传来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点慵懒。 “喂喂喂,你没资格叫我小弟弟吧。” 看着从烟雾里逐渐显露出来的身形,迟泽嘴角一阵抽搐,他翻着白眼搞不明白这个召唤而来的小鬼与自己的适应性到底契合在哪里。 难道自己控萝莉的一面被发现了? “哎呀哎呀,小弟弟你刚才一定是在想些很失礼的事情。” 出现在卡池中央的娇小女孩从池子里面走出来,她赤着脚,水珠在上面滚动一层层反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迟泽不自觉咽下一大口口水。 “呵呵呵,小弟弟你可真可爱。”女孩走到迟泽面前,仰着脸看比自己高了几头的男孩,手中的扇子合拢轻捅在他的肚子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不知道无视女性问题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 “你就是我的御主吗。” “呃,如果这里在没有其他的人的话,那我的确就是你的御主了。” 迟泽挠头,他有些承受不住女孩逐渐火热的眼神,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那么于此二星小鬼狐花火与您缔结契约。” “契约生效。” 男孩和女孩对视,周围的世界安静仿佛初生。 第二章 抽出来的未知鬼牌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不会吧,辅助之星抽出一张二星鬼牌这么火爆的消息你难道没听说?” “什么!他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我们这群只能抽到辅助牌的人!” 仅仅半天,雾都里到处都在传秋收祭上的抽卡仪式,而仪式上迟泽因为抽出了类人型的二星鬼牌也大出风头,当然最开始抽出赤陀罗的马余元也相对受到关注,只不过关注力度小了很多。 对了,现在马余元已经更名迟余元,正式接受迟家的系统教育与训练。 至于处于舆论风暴中心的迟泽,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完好的地方,到处是爆炸烧焦产生的伤口,有些地方才刚结痂。 而造成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坐在床边的狐花火。 至于事情的原因,简单来说就是在抽卡仪式结束后,迟泽直接带着狐花火去了家族里的测试场测试她的基准数值,结果因为狐花火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输出力度导致测试器材爆炸,糊了迟泽一身。 如果不是因为狐花火是迟泽的鬼牌,她恐怕已经被女生们自发组建的“泽少爷护卫队”给拆掉了。 不过此时迟泽虽然处在昏迷中,但他的精神体却一直待在某处黑暗虚空里,明明没有光的空间里他却能清楚的看见每一个角落,当然也包括在面前那虽然浅但很大的卡池。 “既然我能进来了就是说,解锁了是吧。” 迟泽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这个卡池和家里的那个有什么不同,除了大一点,连深浅似乎都是一样的,不过池底有四行暗灰色符文,其中一行正因为自己到来开始一点点发亮。 “这个……呃……阴……阴阳师,是这么念的吧,不过这什么意思。” 迟泽蹲在卡池边上,探着脑袋去看剥落下一层黑色物质的发亮文字,他能看懂但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不妨碍他从自己的世界银行里拿出一批素材。 “哈,攒了一年多的素材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它绝对比家里那个破烂卡池好上无数倍,不说必须解锁才能使用,光它的大小就说明它有雄厚的资本了。” “恐怕同盟国里已发现的卡池都没有它大。”迟泽将拿出来的素材分门别类摆好,他笑眯眯的,不停搓动手掌,“那么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继续延续我的好运吧。” “基础之土质量一百,基础之水质量三百,基础之气质量一百,基础之火质量一百,红蝶的翅膀研磨质,考虑到我现在的状态,再加一块劣质的治愈结晶。” 迟泽一脸肉痛的将治愈结晶扔进卡池,他有想过一旦抽不出鬼牌就会浪费掉10金收购来的治愈结晶,但没有办法,抽鬼牌就是在赌博,没人敢肯定你扔下去珍贵的素材就一定会抽到强力的鬼牌,甚至运气衰一点的都有可能抽到垃圾的辅助牌。 总之只能说,世事无常。 “接下来就是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因为这一次迟泽没有往卡池里扔琉璃晶,而且据推测大约需要等上三四十分钟,所以他直接靠在卡池边上,在世界力量的作用下池水“哗哗”直响,近乎透明的粉光以池子为中心开始向四面蔓延。 “之前一直是用琉璃晶提速,总算有机会慢慢欣赏卡池的抽卡过程了。” 卡池里开始出现手摇铃鼓的声音,刚开始不大,但随着粉光的扩散声音开始逐渐提高,迟泽偏着头,两只手枕在脑袋下面,他看见粉光螺旋着上升,在螺旋中心出现微小的光。 “不过既然要等那么久,那继续测试好了,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逆召唤。” 迟泽嘀咕一句,不过声音被卡池里掀起的水浪声淹没,他想了想,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直插向左手手腕内侧的图纹。 那是一朵火红色流烟缠绕着的没有完全长成的花。 手指并没有触碰皮肤,而是悬停在其上几寸的地方,迟泽努力感受了一下,然后将手指拉回,随着他的动作一张黑铁色的卡牌被从虚空中拽出。 其实说拽出也不恰当,更准确的说法是生成,无数的火星乱撞然后组合在一起,由少至多组合成附有狐花火牌面的鬼牌,只是铁色的两颗星有点暗淡。 “还好,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一个限制生命体进入的自成空间,我能进来是因为变成了精神体,至于鬼牌他们恐怕是伪生命体才被放行的吧。” 迟泽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这么个理,没有过分去深究,直接将鬼牌“狐花火”拍在空气里,一阵火焰烧过,实体化的狐花火乖巧站在迟泽面前。 “好了,我们来继续测试吧。”迟泽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这里没有测试机器,就随便放放攻击技让我有个大概的认识好了。” “呃,小弟弟你不生气吗?”狐花火还是有点忐忑,手里的扇子不知该打开还是合上。 “我为什么要生气?” 被狐花火这么一说迟泽也有点蒙,他转头看了看女孩,脸上全是不明所以:“不是,你说清楚呀,我生什么气。” “那个,因为我把测试机器炸了你才受伤的。” “哦,你说这个呀。”迟泽走了两步,站在狐花火的面前伸手揉她的头发,“我指挥失误造成的后果你没必要自责,不就是被炸了一下吗,没什么大事,养几天就好了。” “不过没想到啊,二星鬼牌就已经这么强力了吗,输出值直接突破机器上限,看样子得让乔生再做一个更大容量的了。” 看满不在意甚至已经在思考其他事情的迟泽,狐花火的心才放下来,她可不想再被抛弃第二次。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出去再想。”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冷落的狐花火,迟泽收回意识,原本没有动作的右手继续在女孩头上搓揉,“好了好了,快让我见识下你的攻击技。” “别急嘛,小弟弟。”狐花火笑了一下,任由他的手在自己头上抚摸,享受似的眯起眼睛,“你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嘛,这里没有外之扉的味道,人家很好奇的。” “诶!这里不是外之扉吗?我一直以为这是外之扉哪个没有探索到的虚空秘境,看样子是我想错了。” 迟泽抖了下呆毛,心思又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直到被一股子杀机惊醒,他偷瞄了眼狐花火,手上的动作不停,喉咙里往下咽口水。 “神秘的无主之地,不过它现在属于我们了。”迟泽带狐花火到已经被粉色烟雾彻底笼罩的卡池边上,他看着前方,眼底发亮,“看见了吗,这也是我们的。” 看迟泽开心的样子狐花火也跟着开心,不过心底本能的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她四处看了看,直到女孩在空气里闻到了大量聚集过来的陌生味道。 “小弟弟,你召唤来的这张鬼牌恐怕是未知的,这股味道我曾经在卡池里面并没有遇到过。” “未知的?”迟泽听狐花火这么说有点不敢相信。 “对,小弟弟你也知道我们鬼牌属于伪生命体并不算是真正的生命体,详细来说就是靠世界意志诞生的生命流,而卡池就是用来承载我们的生命库。” 狐花火给迟泽一点点解释:“而且不止你抽来的这张鬼牌的生命流陌生,就连这个卡池的生命气息也是陌生的。” “你的意思是我无意间发现了一处和世界意志没关系的卡池,而且还用素材抽出来了一张陌生的卡牌?”迟泽表示自己被一连串的消息砸晕。 “对的。” “那我们岂不是赚大了。”迟泽很兴奋,头上的呆毛到处乱转,“没有人知道的完全未知的卡牌,没人知道克制手段,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鬼牌不是吗。” 迟泽说着话突然看向卡池的正中心,粉色烟雾浓郁,层层叠叠掩盖下处于中心的光忽明忽灭,手摇铃鼓的声音加大,甚至还出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 看见这一幕,狐花火问:“开始凝聚了?” “啊,没想到这么快。”迟泽很紧张,拳头死死捏在一起,“如果预估不错的话,应该会是一张鬼牌,完全陌生的鬼牌。” 空间里开始出现风,还有一股甜甜的香气,手摇铃声和翅膀声交错响着,烟雾正中心的影子一点点凝实,从迟泽的角度来看,应该是人型。 “又一张类人型的鬼牌。”狐花火侧头看了眼迟泽,细声细语的问,“小弟弟你不会喜新厌旧忘了我吧。” “不会。” 迟泽回答的很干脆,任谁在被威胁时都会很干脆地说这两个字。 又过了大约一分钟,所有的声音消失,粉色烟雾也开始消散,小小的影子悬在半空中向卡池边的迟泽靠近。 “蝴蝶精的御主就是你吗?” “需要治疗吗?” 看清来者的样子,迟泽有点无奈,为什么又抽出来一张小萝莉? 难道控萝莉真的被发现了? 第三章 测试场里二三事 “你叫蝴蝶精?” “对呀。” “那你的定位是?” “辅助型鬼牌。” 迟泽扶额,为什么就不能给张强攻型鬼牌,难道自己真的天生就是辅助之星吗,连鬼牌都能抽到辅助型。 可能是看到迟泽脸上隐藏的失望,原本没什么表示的蝴蝶精有点着急,她四处看了看然后甩手扔出去一个粉红色的光弹,拖长尾焰埋着头向远处飙射。 “你看,蝴蝶精也是可以攻击的!” 只是,光弹在射出不到十米的敌方“啵”的熄灭了。 这下连狐花火都在扶额。 可能是看蝴蝶精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迟泽收起脸上过于明显的失望表情,他看着前者,试图在她身上看出一点希望。 “那你还有什么能力。” “治……治疗。” 蝴蝶精吸鼻涕,口齿含糊不清回答迟泽的问题:“还有……力气能大一点。” 迟泽仔细观察了一下蝴蝶精裹在宽大衣服里的小身体,决定明智的忽略掉第二个回答。 “好了,既然这里再没有什么东西我们就回去吧,正好我现在受伤蝴蝶精可以给我治疗一下。” “是!” 恐怕是终于到自己擅长的领域,蝴蝶精的回答信心满满,甚至还伸出一只手捏成拳头给自己打气,看的迟泽一阵好笑,他冲狐花火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两人面前伸出手,白光在掌心凝聚。 狐花火两人消失,转而变成两张鬼牌被迟泽捏在手里,他前后看了下蝴蝶精的卡面,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只好摇着头离开这个空间。 “嘶!怎么这么疼啊!” 刚从空间里离开的迟泽就被疼痛给埋住,他大睁着眼睛,疼痛顺着全身上下的毛孔死命挤进皮肤,搞得他动一下都是蚂蚁啃咬全身的痛苦。 “快!快出来治疗!” 迟泽几乎是吼着把蝴蝶精的鬼牌解放,粉红色的光芒凝聚成蝴蝶精的样子,而另一道光也飘过来将他笼罩住,一瞬间仿佛置身在凉水里,舒爽的毛孔都在颤动。 当然呆毛也在抖啊抖的。 “很舒服。”尽管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迟泽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来,他看了看自己胸膛上一点点变小然后消失的血痂,感慨一句,“神奇的能力。” “嘿嘿,现在终于知道我的能力了吧。” 蝴蝶精扬眉吐气,拿在手里面的铃鼓摇晃着发声。 看蝴蝶精开心的样子,迟泽也不好去打击,转手将狐花火也解放出来,在重新确认身体已经全部治疗好后,他穿上衣服从书桌抽屉里摸出一个有点破的卡包别在腰上。 “走吧,去测试场。”他开门率先走出去,外面的阳光很好,暖洋洋晒在身上像一只母兽****皮肤,男孩头上的呆毛抖了抖,心情似乎在阳光之下变得极好。 只是等到了测试场才被告知已经没有专用的测试包间了,想要测试只能在大堂里。 “所以你们就一起过来围观我测试数据?” 迟泽扶额,一脸无奈的看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当然还是以女孩居多,他还不时被挤来挤去的女孩揩了几把油。 “天呐!和泽少爷近距离接触好幸福!”人群里面甚至还爆出这样的声音。 蝴蝶精被众人的热情吓的躲在迟泽身后,狐花火则东摸摸西看看一脸笑容的和众人打招呼。 “诶,泽少爷你身后的那个小女孩什么情况。”现场终于有人发现一直躲在迟泽身后只冒出个脑袋四处观察的蝴蝶精。 “哦,你说她呀。”迟泽把蝴蝶精从身后拉出来,眼睛眨也不眨说着胡话,“你们也知道,我昨天手气那么好,不连抽一下都对不起世界意志是吧,然后……” “然后……”众人被吊足了胃口。 “然后我就偷溜去卡池把她抽出来了。”迟泽翘着呆毛,“二星辅助型鬼牌呦。” “怎……怎么可能!” “泽少爷!你怎么能抛弃我们!” “为……为什么……明明说好一起抽辅助牌到天荒地老的……” 迟泽只是笑,站在圈子里看众人耍宝搞怪,这是他喜欢和普通人拉近关系的原因,因为很放松。 “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我真的要开始测试了。”迟则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就算你们想看也离得稍微远一点,狐花火是强攻型鬼牌,一旦误伤会很麻烦的。” 然后他也就不再管周围一点点退出去的围观群众,拉着蝴蝶精和狐花火来到一堆测试机器中间,在经过多次选择后,三人站在一台力量测试器前。 这是迟泽能想到的惟一一个不会出现破坏性结果的测试了。 结果狐花火打出的第一拳就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怔怔看着显示指针乱跳然后定格在极限数值上,在一些人倒吸冷气的同时,迟泽歪歪脑袋问云淡风轻站在那里的狐花火。 “我没记错的话是只让你随便打一拳过去的吧。” “对呀。” “那你这个数值怎么解释。”迟泽放松了一下自己那快要崩溃的脑袋,默默翻过差点被自己戳穿的记事页,“你不是一个远程型的鬼牌吗。” “对呀。”狐花火突然明白迟泽什么意思了,她笑了笑,开口解释,“这不奇怪,因为在池子里面和那群家伙打架我更喜欢直接动手,所以近战实力可能会更高一点。” 一个奇葩。 迟泽差点激动的把手里的笔捏断,表面上还得装作不在乎的示意蝴蝶精也去打上一拳,他有些郁闷,自己好好的一个正常人怎么就抽出个不利用远程优势偏偏喜欢玩近战的奇葩。 只是他还没气多久就被一声爆炸吓了一跳,等看过去发现蝴蝶精不知所措站在一个报废的测试机器前,眼眶里全是眼泪,委屈得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我……我就轻轻打了一拳……结……结果……它就坏了……” 蝴蝶精抽着鼻子,身上的翅膀蔫蔫搭在身后。 这,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强攻型鬼牌都没打坏的测试机器竟然被一个辅助打烂了! 他突然想到在那个空间里自己询问蝴蝶精还有什么能力,蝴蝶精给出的回答好像是“力气大一点”,这哪里是力气大一点,分明就是怪力好吧! 看着快要哭出声的蝴蝶精,迟则叹了口气上前安慰性的摸着她的脑袋,直到蝴蝶精稳定住情绪才收回手。 得,看样子队伍里的第二个奇葩也出现了,肉体攻击强度堪比强攻鬼牌的辅助,该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吗,不愧是未知鬼牌啊。 不过这样就没办法获取相对准确的直观数据了。 迟泽左右看了看,看到一个男人时眼睛一亮:“鱼头!你来一下!” 那个男人姓鱼,因为正好是测试场的巡逻小队队长,所以就被其他人叫鱼头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叫他原本的名字。 “泽少爷,什么事。” 鱼头加快步子跑过来,眼角余光瞥了一下烂成碎片的测试机器,骨头里有点发凉,这力量要是直接拍在人身上估计直接就死了吧,想不到少爷抽出来的鬼牌这么强。 “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有具一破的青石鬼吧。” 听着迟泽的话,鱼头突然有股自己被盯上的不详预感。 “好了,你的任巡逻务先交给队员去处理吧,跟我去校练场,我打算测试一下她们两个的极限数值。”说完也不管鱼头会不会跟上,直接带着狐花火两人离开前往校练场。 在围观众人注目下,鱼头老老实实跟在迟泽身后,希望他能看在自己老实听话的一面手下留情。 “好了好了你也别哭丧个脸,蝴蝶精她会治疗的,完全不用担心你那青石鬼会受伤。” 到了校练场的迟泽看见鱼头哭丧着脸,出言安慰一句,而蝴蝶精像是为了证明迟泽说的话也伸出拳头做出一个“我会努力”的动作。 不过看见蝴蝶精的动作,鱼头心里更没底了,要知道他刚才可是看完了蝴蝶精打烂测试机器的全过程,天知道她是怎么轻轻一拍就拍烂机器的,这要是卯足了劲一拳打在自己青石鬼身上不得要了它的老命啊。 确实不需要担心会受伤,看情况估计会直接死了。 周围还有一些人在围观,迟泽也没理他们,反而一直催促鱼头解放青石鬼。 最终实在无奈之下,鱼头从卡包里抽出青石鬼卡面的铁色鬼牌,心不甘情不愿的拍在空气里。 “吼呀!” 刚解放的青石鬼对这迟泽三人就是一声吼叫,迟泽表示没什么,狐花火也没有任何压力,倒是蝴蝶精受惊一样跳着躲到迟泽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小心观察浑身长满青苔的古怪石头怪物。 “哦,这就是一破之后的青石鬼呀,感觉上没什么变化。” 迟泽先是饶有兴趣的打量了青石鬼一番,然后才将蝴蝶精从身后拉出来,无视掉梨花带雨的小表情,直接将她推到青石鬼的对面。 “使足劲打它一拳就好了,别害怕它不会打你的。” “是只要打一拳就好了吗。”蝴蝶精回头,鼻子抽着声音含糊不清。 “对,用你全部的力气打它一拳就好了。” 此时迟泽像一只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他盯着转过头重新面对青石鬼的蝴蝶精,嘴里面喃喃自语:“来吧,防御特性的青石鬼总能……”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噎在嘴里,眼睛瞪得大大看面前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周围的看客吓的都说不出来话了。 “嗷呀!” 青石鬼惨叫,伴随着石块砸落的声音。 因为蝴蝶精的身高只打得到青石鬼小腿,所以这一拳下去它的小腿被直接打断了,碎石块乱飞,青石鬼也直接扑倒在地。 一拳之威。 第四章 矛盾上浮 校练场里没人说话,几乎所有人都盯着青石鬼被打断的小腿,然后再看蹦蹦跳跳回到迟泽身边对自己任务完成很满意的蝴蝶精,众人心里毛毛的。 “这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没看错吧,辅助鬼牌打断了一破青石鬼的小腿。” 到处都是吸凉气吞咽口水的声音,而校练场中的其他一些人在想到族内大比有可能会遇到这一对组合时脸都绿了。 迟泽看了看躺在地上惨叫的青石鬼,又低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邀功的蝴蝶精,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嗯,做得很好,去给它治疗一下吧。” “是。” 蝴蝶精重新回到青石鬼身边,把飞出去的那截断腿轻飘飘捡回来放在断裂处,粉红色光芒笼罩住伤口,碎石飞舞生成填补断裂处。 “别乱动!”蝴蝶精看了一眼迫切想要逃离这里的青石鬼。 青石鬼被这一眼吓的僵在原地,直到两分钟后治疗结束它都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生怕惹得眼前这恶魔一个不满意又是打自己一拳。 “嗯,治疗效果明显。” 迟泽摸了摸蝴蝶精的脑袋,转头冲想要收起青石鬼的鱼头继续说:“你先别收,还没结束呢。” 鱼头的动作僵在原地,想到某种可能他脸都绿了。 “去,狐花火你也去打一拳,我看看强攻型的极限值。” 这下连青石鬼的脸都绿了。 “嗷呀!嗷!” 青石鬼转头冲鱼头大吼大叫,估计是想要拒绝这惨无人道的测试,只是可惜,做主这件事由迟泽负责。 看狐花火站在面前活动筋骨,青石鬼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它努力摆出一副宁死不屈表情,然后伸出了刚才没有受伤的右腿。 “噗。” 看青石鬼的动作狐花火笑出声,然后握拳使劲捶在它右腿上。 “嗷呀!” 不用说,这次右腿也断了。 “果然还是测不出极限值吗。”迟泽有点头疼,他看了看再次给青石鬼治疗的蝴蝶精,又转头看向站在身边摆出一副淑女姿态的狐花火,“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暴力。” “嗯?”狐花火表示不开心。 迟泽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祸从口出,他揉着发疼的肚子直起腰,挪着步子来到鱼头身边。 “就先这样吧,等蝴蝶精治疗完你就可以把青石鬼收起来了,我估计在测试下去也测试不出什么东西。”迟泽想了想,又接一句,“结束之后去找大长老拿炎窟的挑战劵,就说是辅助我进行测试。” 听到迟泽的话,鱼头差点激动的哭出来,终于结束了,青石鬼终于不用再被蹂躏了,至于那什么挑战劵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转头看着还躺在地上的青石鬼,青石鬼也看过来,一人一鬼就这么对视,搞得迟泽尴尬的仿佛多余人。 “咳咳。” 看蝴蝶精治疗结束,他赶紧打断鱼头和青石鬼的深情对视,表示治疗已经结束,这才带着狐花火和蝴蝶精离开校练场。 “我们现在是去哪啊。” “去找我爷爷,测试场没办法测基准值那我们就只能去进行实战测试了。” 迟泽回答狐花火的问题,头上呆毛抖动,虽然心思没怎么用在赶路上,但仍迅速躲开女孩的一次扑击:“而且一个月之后就是族内大比了,想要拿到好名次就必须抓紧时间培养实战经验,正好我这里有几张零级挑战劵,再管老头子要一两张挑战劵,这样我们大比前的一个月就有着落了。” “节奏会不会太快了。”狐花火思考了一下。 “不会,你们的实力本来就很强,只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罢了,就算是你自己过零级秘境都可以平推。”说到这里,迟泽看了一下小跑在前面抓蝴蝶的蝴蝶精,“而且我们还有专业治疗,你只要放心输出就好了。” “好吧,你是御主,你下什么指令我们去执行就好了。” 狐花火摊了摊手,瞅准时机跳起来抓了下迟泽的呆毛,结果被男孩一巴掌拍回地上。 “泽少爷,族长和大长老找你有事。” 前进的路上突然多出一个人,吓的蝴蝶精立马缩在迟泽身后,迟泽转过头看了一眼,出现的这人他还认识,是一直跟在自己爷爷身后的中年大叔,好象是叫什么“三元手”迟昭。 “找我有事?正好,我也要去找我爷爷。” 迟泽没怎么仔细去想,依旧顺着小路走下去,只是却被迟昭拦住。 “族长他们在议事厅,不光族长和大长老,二长老和一位宿老也在,其他人没到是因为他们正在秘境里突破无法到场。” “怎么回事?”迟泽眯着眼睛,他仿佛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这么多人齐聚议事厅,跟我有什么关系。” 迟昭有点为难,族长在他离开前明确告诉过他不能泄露任何一点信息,但迟泽又是大长老的孙子,一面是恩人的儿子当今的族长,一面是恩人的孙子未来的族长,把他夹在中间让他很不好受。 “好吧,昭叔你不用为难,不想说就不说吧,反正也是那个老东西给你下的封口令。” 此时迟泽脸色阴沉的可怕,虽然他没有多强的实力但周身气场仍让迟昭很难受:“这个老东西赌定我不敢跟他翻脸才这么肆无忌惮,呵,要是有实力老东西根本就不敢这么干。” 整个家族包括外编成员都知道族长父子关系不和,甚至恶劣到没法化解。 “你们先回去吧。”狐花火刚想要说什么,就被迟泽变成鬼牌收回,包括蝴蝶精也一起,他看了看议事厅的方向,眼睛里的光闪了又闪,“走吧,可别让他等急了。” “我倒要看看老东西这次又要玩什么把戏。” 而此时议事厅里的争论很激烈,其中最激烈的当属族长和大长老这一对父子。 “我绝对不同意!”大长老气的差点把茶杯甩出去,他抖着胡子,一身长袍下沉着风,“迟泽他才十六岁,还没成年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婚娶!” “你可别忘了,我当年也是十六就被你逼着去成婚。” 迟一言坐在主位上,他冷着脸看自己父亲气到发抖,但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利益,只要能让自己强大让整个家族强大他不在乎付出什么,哪怕代价是自己儿子。 更何况,这个儿子还和自己不对路,搞什么亲民,真是可笑,看看现在搞得像什么。 强者只要靠武力去镇压不服从者就好了。 “放屁!”大长老气得爆粗,脑门上绷出根青筋,“时代不同了,你那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而且现在也崇尚自由恋爱!” “注意你的态度,迟之莱大长老。”迟一言敲了敲桌子,“这里是议事厅,不是外面街坊里的菜市场。” “而且你还没有听我说女方是谁,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好啊!你到是说说看女方是谁!”迟之莱被气笑了,他站起来整个人压在迟一言面前,“不过你也别忘了,我是你老子。” 迟一言脸色铁青,不过他也懒得去和这个顽固的老头子计较:“止水城白家的长女,如何,你对我的这个回答满意吗,我亲爱的父亲。” “止水城的新星,十牌末子?”自讨论开始一直没说过话的宿老开口,她闭着眼睛,窝在椅子里像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龙钟老妪,不过在场却没一个人顶撞她。 “对,没错就是她。” 看到宿老开口,迟一言差点笑出声,他得意看了眼迟之莱,知道这件事只要不出现意外基本就成了,在座这些人还没有人敢反驳这位老妪。 “嗯,可以。” 老妪拍板,除了迟之莱没人反对。 “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明天……”迟一言笑了,只不过决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我拒绝。” 迟泽从议事厅门外走进来,沉着一张脸站在场中央,他拳头紧捏着,仿佛随时可以一拳打在迟一言的老脸上。 “孽子闭嘴!这里不是你可以大喊大叫的地方,叫你来只是为了通知你这件事。”迟一言拍桌子,砰砰响声锥子一样搅在迟泽的脑袋里,“本来按我的意思这件事你都不需知道,要不是宿老的提议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好了现在你知道这件事了,给我滚下去吧!” “一言,你安静点。” 宿老终于睁开眼睛,浅黑色瞳孔锁定在迟泽身上:“你身上有一张鬼牌是吧。” “现在是两张了!”迟泽从卡包里抽出两张鬼牌亮给宿老看,一只手指着迟一言,“他不是经常说用实力说话吗,我现在有两张二星鬼牌了,是不是可以多点说话的权利了!” “我不同意这件事!” “你也别激动。”宿老看了看迟泽亮出来的的鬼牌,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这件事你说了不算,白家那小姑娘我曾经见过一眼,挺不错的,而且在联姻这方面家族自会给你其他方面的补偿,所以你也不用有什么抗拒心思。” “除了禁地,其他地方你可以随意进出,流动资产你可以调动的限额提高至300金。” 她扔出一枚铁质令牌,扔在迟泽面前发出沉闷撞响:“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完,起身推门而去,二长老赶紧跟着离开,迟一言看了眼迟泽笑着离开,迟之莱一句话不说,只是在经过迟泽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时间议事厅空空荡荡,只留迟泽站在原地。 第五章 零级秘境,荒丘下的处刑台 迟泽不喜欢喝酒,但此时他却在自己房间里不声不响喝掉了两壶,他一双眼睛红红的,面无表情,手里紧捏着酒杯看窗外的世界。 乔生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椅子里,机械构成的右手尽量轻柔捻起一页书,像是感受到男孩情绪里的低落,他摆了摆左手,一只机械手凭空生成递过去一个杯子。 “给您,一杯傅罗椿,解酒。” 男孩不说话,只是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滚热的茶水烫得他头上呆毛打了个抖:“嘶!好烫!” 两人又陷入诡异的沉默,几分钟后,乔生放下书,他板着一张脸,右眼眶里的机械眼叽里咕噜乱转:“说说在下的看法吧。” “您身为少族长,政治婚姻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您现在也没有私下里喜欢的人,退一步接受不就好了吗,相处久了下来日久生情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而且宿老也给您补偿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被规划好的人生还有意义吗?”迟泽把茶杯磕在桌子上,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黑夜里的星光。 “在下不懂。” “你当然不会懂。”男孩头也不回,“你是我爷爷制造出来的,你的使命早就规划好了。” “是,我的使命就是一直跟在您身后。”乔生抖动脸上的肌肉,看样子像是想要摆出一副微笑的表情,“这是不会变的。” “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男孩转过身推门出去,“你在这里继续看书吧。” “在下知道了。” 出门后迟泽就直接解放了狐花火的鬼牌,他现在特希望能有个人陪他说说话,至于乔生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半机械生命体说了也白说。 “你终于放我出来了。”狐花火左右看了看,“已经晚上了吗。” “我现在该怎么办。”迟泽顺着一条小路走下去,四周没有人,黑漆漆像一只巨兽等在那里将男孩一口吞下。 狐花火看了看男孩的影子,突然加快步子跑到他面前,踮着脚模仿平时迟泽的样子抚摸他的脑袋:“变强不就好了吗。” “什么?” “变强就好了呀。”狐花火顺手揪了几下几下呆毛,她笑吟吟的,似是第一次看到男孩这般沮丧的模样,“你只要变强不就可以脱离这里去过自己的人生了吗。” 她看见迟泽的眼睛发亮。 “只要变强就行了,原来这么简单。” 他吸了一口气,带水汽的空气被他吸到嘴里一小口一小口咬碎:“狐花火。” “嗯?”她歪了下脑袋,男孩的影子在月光下一点点拖长。 “我要去外面的世界。”迟泽继续往前走,步子不急不缓,狐花火跟在他身后,“去看那些未知的地域,去闯那些未知的秘境,去和未知的小鬼搏斗,去变强。” “来做我的见证人吧。” “好呀。”狐花火笑着,快步走上去拉着迟泽的衣角,两个人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 一日后,雾都外围没有人气的戈壁滩中。 到处都是灰白色的沙石,很少能够看到植物,空中偶尔会飞过几只惊鸿沙雕,鸣叫声在这片空旷地带传出很远。 “少爷,就是这里了。” 乔生站在迟泽身后,为他介绍这片戈壁滩,有时狂风吹过卷起沙石拍在两人身上,但迟泽明显不在意这小小的酥麻疼痛,他注视着不远处荒丘上的一道裂缝,在那周围空气似乎更加干燥。 “那就是零级秘境·荒丘下的处刑台?没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您进去就会发现了。”乔生的回答一板一眼,“需要在下陪同您一起进去吗?” “不用,零级秘境而已,狐花火一个人就可以平推的,你在外面等着我就好了。” 他摸了下别在腰间的卡包,里面除了有狐花火和蝴蝶精的鬼牌,还有两张自己从牌库里精挑细选的辅助牌。 “拿好您的挑战劵,在下就在这里等您凯旋。”乔生摸出一张灰白色挑战卷塞到迟泽手里就不再说话,他后退一步,无数机械零件组装整合形成巨大的防御措施。 听着身后齿轮咬合声迟泽没有回头,他一步步上前,然后迈进秘境的裂缝,涌动的黑暗将他包裹。 等迟泽从黑暗里脱身时,世界已经变了样子,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没有植被,废弃的残破都市完完整整展示在他眼前,男孩站在城市的街道入口,乖戾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冰冷的古怪质感将他缠绕。 “这就是‘荒丘下的处刑台’的全貌吗,果然大变样的世界。” 迟泽感叹一句,从卡包里取出狐花火和蝴蝶精的鬼牌解放,灼热火焰与粉光散去,两人站在他面前,蝴蝶精怯怯的,狐花火则到处张望。 “我们已经在秘境里面了,从现在开始都要小心一点。” “真正的危险是从踏入这座城市开始,我们先讨论下作战计划。”迟泽找了处突出地表的大石块靠上去,眼睛看城市街道里面跳动的黑色影子,“脱出信标在城市中心,只要拿到那个就算我们完成探索。” “不过这个城市里面有很多小鬼,速度突出的扭曲者,力大无穷的刑手,还有呆在信标附近的强力小鬼‘死亡的爆破鬼’。”迟泽皱着眉毛翻看从家族带过来的记事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探索经验,“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也不强求达成特殊探索的条件,只要能安全结束就行。” “特殊条件是什么呀。” “击杀二十只扭曲者、十只刑手。” 看了眼闲不下来的狐花火,迟泽继续说:“我的七张辅助牌你们昨天就都知道了,因为我现在的携带量只有五,所以卡包里的装是一速、怪力和螺纹陷阱·切割,其余四张在牌库里,填充需要非战斗状态。” “不过因为辅助牌的冷却时间,我们不能打持久战,只能速战速决。” “狐花火你负责强攻,蝴蝶精你主治疗辅助进攻。” “让我们加油吧,前进。” 说完,当先一步走进废墟都市,蝴蝶精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狐花火则站在原地看迟泽不是很宽的背影,然后才加快步子跟上两人。 三人顺着街道走出很远也没有看到阻路的小鬼,迟泽却反而愈发谨慎,他一直在试图利用建筑物的残骸挡住可能存在的进攻,蝴蝶精跟在他身边,至于狐花火她则大咧咧走在最空旷的地方。 要不是担心声音会引来小鬼,迟泽现在说不定就冲出去把她拍在地上,那么招摇就怕小鬼看不见你是不是! 可能是狐花火自己制定的“诱饵战术”起了作用,一道影子从断墙后面跳出直扑狐花火,结果却被她早有准备的一拳打落在地上,赤红色火焰顺着接触处扩散,皮肉烧焦的滋味协同惨嚎在这小巷的街道里乱窜。 “抓紧时间解决,惨叫会把附近小鬼吸引过来的。” 迟泽催促狐花火,跟在他身后的蝴蝶精听话的扔出一团粉色光弹,两人合击下小鬼很快横死街头,等其余小鬼听到声音赶来时迟泽三人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刚才那是什么小鬼,我在卡池里没见过。”狐花火回头看了眼传来分食咀嚼声音的小巷。 “那就是扭曲者,据说会吃掉同族的尸体,我要是抽出来这么个玩意就直接销毁它。” 迟泽也听到小巷里传出来的咀嚼声,还有一些狂热的欢呼嚎叫,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正好趁他们开宴会,我们赶紧去cz区拿信标,这个恶心的地方我再也不要来了。” 三人一路向城中挺进,很荒凉,只要不是太过招摇很少能见到扭曲者和刑手,偶然碰到的几只也被狐花火一个人解决掉。 “那是什么?” 蝴蝶精在墙角发现了一个不明物体,在发现这里的小鬼伤不到自己后,她也开始向周围小范围的探索。 迟泽和狐花火两人跟过去看了一眼,是没见过的东西,不过凭借那具人型物体上的球状关节还是确认出是一具人偶,人偶带着铁质面具,鲜红色颜料画出的微笑看的三人毛骨悚然。 “我们走吧,这个东西有点吓人。” 蝴蝶精早就躲到迟泽身后,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狐花火也忍不住向后小退几步,不说别的,光着造型就足以吓的小孩半夜做噩梦了。 迟泽走了几步,心里莫名其妙有点不踏实,他又回头看了眼,却发现木偶换了个姿势卧在墙角,一股凉气顺着脊骨直冲进脑袋。 “警戒!这个木偶有问题!” 狐花火上前,将迟泽和蝴蝶精挡在身后。 也许是察觉到迟泽发现它了,木偶四肢猛的抖动,抽搐一样在地上乱撞,喀嚓喀嚓的声音在这安静环境里极其诡异。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狂笑声顺着风将三人包裹,在迟泽不敢置信的目光里,木偶站起来,摇晃着冲他们鞠了一躬,身体各处的木质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欢迎,欢迎你们,外世界的闯入者。” 它的声音沙哑,像是两个铁块摩擦在一起,难听得要死。 “欢迎你们来到我忒休斯的地盘,希望你们玩的愉快。” 他支起身子招了招手,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直到它再出现时狠狠一拳打在狐花火的小腹上,狂笑声再度响起。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第六章 面具人偶,忒休斯的强袭 【你发现新型小鬼,现已生成鬼牌“面具人偶·忒休斯”投入卡池,发现奖励探索结束后一并发放】 “新型小鬼……” 突然出现在迟泽脑袋里的声音让他脸色有些发黑,这个秘境家族怎么说也组织人进行了数十次的探索,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被自己发现新的小鬼。 而且看这个攻击力度,怎么说也有一星顶级的实力,以狐花火零经验对上他就已经很吃力了,别说再加上最后守关的爆破鬼…… 有可能要栽在这零级秘境里了。 该死,早知道让乔生也跟进来了。 “迟泽!快指挥!” 不远处狐花火正和忒休斯打得不可开交,却一直没有等到迟泽的指挥和辅助,偶然回头却发现他在愣神,焦急之下大喊却被忒休斯抓住机会击飞。 “我知道我知道!” 他不耐烦回了一句,估算手里三张辅助牌后将视线投入战场,狐花火和忒休斯的交战很激烈,到处都是拳头碰在一起激荡起的狂风,蝴蝶精在外围不时给狐花火上几个治疗,她的速度跟不上两人的节奏,贸然跟进去恐怕会打断狐花火的节奏。 该死!这几张牌本来是给爆破鬼准备的! 要用在最适合的地方! 迟泽盯着战场,烟尘大得险些将狐花火全部吞没,而忒休斯因为身上破衣服的颜色与烟尘相似反倒导致三人不能很迅速找到他的准确方位。 果然书面知识再多也比不上实战经验吗。 迟泽突然发现右侧有铁光闪动,挂着鲜红笑脸的忒休斯像是在嘲弄三人的迟钝,他分开烟尘,一晃一晃出现在狐花火右侧,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破旧匕首狠狠扎向女孩的脖子。 “在右边!给他上灼烧!” 迟泽的喊话明显慢上一拍,等狐花火注意到时匕首已经带着流光狠扎下,切割过的空气向四面八方爆着哀鸣,仓皇之下,狐花火甚至来不及躲闪,只能扭身回击一拳。 她看见人偶面具下的眼睛,漆黑色闪烁残忍笑意。 躲不过了! “一速!” 在狐花火的危急关头,迟泽终于还是将辅助牌解放,绿色粉末化作急速流动的荧光附着在狐花火小腿上。 “去他身后!” 鬼魅一样,狐花火从原地消失,速度带起狂风将两人周围的烟尘吹散,她站在人偶身后,拳头上黏附红色火焰,那其中传出怪物咀嚼血肉的声音。 “灼热·见切!” 狐花火咆哮,拳头上的火焰开始扩散,顺着风势很快蔓延到她的两台手臂上,在马达爆炸一样的声音中,她狠狠一拳轰在忒休斯的背心,爆炸气浪将她从中心推出。 “蜘蛛火!” 在倒飞过程中,狐花火乘胜追击,手臂伸展然后向前方挥出,大片弹丸大小的凝实火焰攒射进烟尘中心,接触后产生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解决了吗?” “不清楚,不过吃了我两击不死也应该快死了。” 狐花火挡在迟泽前面,刚才一系列的动作和爆发差点消耗尽体力,她大口喘气,蝴蝶精看到赶紧一个治疗套在她身上。 等了几十秒,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爆炸中心烟尘都被风吹没了,只剩下爆炸后残余的火焰还在燃烧。 “不对,事情不对劲!” 迟泽嘀咕,突然感觉背后发凉,他下意识一扑,仓促间回头发现那本应在爆炸中心的人偶出现在自己身后,要不是反应快,恐怕已经被那匕首捅了个对穿。 “迟泽!” 狐花火差点被吓死,她抢过一步堵住忒休斯的前进路线,可能是看没法再下手,人偶失望的摇着头向后退出几步,然后莫名其妙出现在十几米远的巨石上。 “你的反应很快,之前遇到的一些人可没有你这个反应速度。” 忒休斯蹲在石头上,脸上面具有一部分被打碎,暴露出下面略显白净的脸,他玩着匕首,丝毫不在意上前堵住自己的狐花火。 “所以他们死了,我还没死。” 迟泽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这次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人偶,担心他会再度从其他地方出现,然后掏出匕首狠狠给自己一下。 看着狐花火和忒休斯再度纠缠在一起,迟泽让蝴蝶精在外围辅助狐花火,自己则在后方看整个战局,看着看着却发现自己无计可施。 虽然破坏力不足,而且也相对怕火,但忒休斯的速度却完全弥补了这方面的劣势,他总能恰到好处闪躲掉狐花火的进攻,顺势还能利用那把匕首进行反击,要不是外围还有蝴蝶精在辅助,狐花火恐怕已经落败了。 局势在忒休斯的有意操控下渐渐不受狐花火控制,整个节奏被他牢牢把控在手里。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会输的! 必须要限制他的速度! 想到自己卡包里剩下的两张牌,迟泽觉得有必要赌一把。 “该死!我打不到他!”狐花火跳出战圈,她大口喘气,衣服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有不少地方都被划破,“迟泽你还有没有‘一速’!” “冷却还有十多分钟,指望不上。” 迟泽回了一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出法子打破现在的危局。 突然,他摸出一张牌解放,但是场中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变化。 “来吧来吧,走进那个地方,然后让我获胜吧。” 他把那张必胜的牌埋伏在忒休斯的必经之路上,只要他一脚踩中,那么获胜的必然就是自己,而如果踩不中,那么自己必然要死。 生死在此一举。 迟泽开始奔跑,他摆脱自己建立的防御一头扎进两人交战的圈子,热浪扑面而来,紧跟着便是闪烁寒光的匕首,看着摆脱狐花火纠缠的忒休斯出现在自己面前,迟泽开始笑。 狂笑,是那种不加掩饰的畅快的笑。 “带着你的小聪明去死吧!” “螺纹陷阱·切割!” 忒休斯一脚踏中的地面在迟泽的咆哮声中发光变形,一个精致的陷阱在他脚下出现,狂风利刃从四面八方赶来将人偶包裹在其中搅动切割。 “狐花火上啊!给我最大力度的输出!” 听到迟泽的吼声,狐花火立刻不加思索的下腰沉气,双手握在身侧空气里像是在握住刀柄,大片火焰燃烧,一点点扭动组合成长刀模样,灼热火浪将地面上岩石碾碎。 “燃尽!”狐花火先给自己上了个增益。 “灼热·居合切!” 火光暴涨,狐花火拖着两把长刀前踏一步,地上石头被踩碎,前踏两步,她的气势一点点攀升,然后双手向前一挥,拔刀而出的火焰突破重重空气劈砍而下。 在火焰长刀与忒休斯接触爆炸前,迟泽及时躲开,但仍旧被搞的灰头土脸,他也不在意,一步步后退着看爆炸中心惨嚎的影子。 “他应该死了。”迟泽看了下倒在火焰里迟迟不动的人偶,脸上写满了可惜,“可惜他不属于我,我们队伍里如果再加一个速度快的骚扰型鬼牌就基本成型了。” “可惜他死了。” 只是像是为了打迟泽的脸,在他说完,那摊灰烬里就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吓的蝴蝶精往后小跳一步。 “快!蝴蝶精治疗,最低限不保证他不死!” 迟泽看得眼睛一亮,伸手从世界银行里摸出一个手套,造型很古怪,不知名皮革缝制,在掌心还镶嵌一个漆黑色水晶,不时闪动两下微光。 “狐花火你警戒四周,我要尝试追捕。” 追捕是除了抽卡唯二能获得鬼牌的途径,而且相对于抽卡获得鬼牌的几率更高,不过他的条件也相对苛刻,首先必须要拥有黑曜手套,其次便是要公平公正与那只小鬼交战,然后便是在小鬼力竭或者快死亡时进行追捕。 当然失败率也很高,如果小鬼心生怨恨或者交战中使用什么不正当手段都会导致最后的追捕失败。 两次失败后,小鬼便会真正死亡。 迟泽在赌,赌两次机会可以追捕成功。 “失败了。” 迟泽看见包裹住忒休斯的黑雾被某种力量搅碎,化作零零星星的黑点消失在空气里,蝴蝶精看见这一幕手上一抖,维持的治疗差点就消散掉。 “没关系,还有一次机会,蝴蝶精你再撑一下。” “蝴蝶精没事的。” 迟泽回过头重新对这忒休斯张开右手,从黑水晶里冒出的黑雾再一次将人偶包裹,没有声音,谁也不知道黑雾里究竟在发生怎样的变化,是会成功还是会失败。 狐花火悄悄向这边移动,想看的更清楚些。 咔。 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看逐渐消失的黑雾,迟泽一脸失望,连带头上的呆毛也没什么精神,他叹了口气收回手套,准备开始打扫战场,哪怕不能收获鬼牌人偶身上的珍贵素材也不能放过。 “等下,黑雾还没全散掉。” 靠近过来的狐花火拉住迟泽,因为剩余下来的黑雾重新翻滚包住忒休斯,看样子事情还有转机。 “啊,可能跟在您身后也是一件荣幸的事吧。” 黑雾里突然传出忒休斯的声音,不是一开始交战前古怪沙哑的声音,而是那种奶声奶气幼稚到极点却又试图模仿大人成熟的违和感。 成功了。 黑雾散去,地上孤零零摆着张铁色鬼牌,只是卡面上的忒休斯却和迟泽的认识有些出入。 卡面上是一个小孩,淡金色头发,小脸上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代表性的铁质面具被挂在腰间,猩红颜料似乎还没干透。 “这个不会是刚才那个人偶吧,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谁知道呢。”迟泽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回家修补然后解放出来问一下不就好了。” “好了,我们来讨论下吧,是继续前进还是直接离开,这一趟的收获已经足够了。” “前进还是离开,决定吧。” 第七章 结束 经过一番讨论,迟泽三人决定继续前进,狐花火身上大部分伤势在蝴蝶精的治疗下基本痊愈,除了衣服没办法恢复她的精气神已经和刚进秘境时相差不大。 当然付出的代价是蝴蝶精累得够呛,在与守关小鬼交战前是别想再出战了。 “我们现在的队伍基本已经被打残了。” 迟泽边走边分析,当然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上:“忒休斯因为刚追捕到而且牌面破坏严重所以不用考虑,蝴蝶精现在精力不足哪怕参战也只能卡住时间解放。” “我手里的辅助牌还有五张,螺纹陷阱被消耗掉了,一速也还在冷却,不过到时候看情况可能会结束冷却时间。” “也就是说我们和爆破鬼的战斗,只有你,还有我手里的五张牌。” 街道很空,越接近cz区的街道越宽敞,不过地面上到处都是因为爆炸产生的浅坑,四周也有不少倒塌的建筑群。 几分钟后,cz区突然传出不计数的爆炸声。 “喂喂喂!为什么它一看到我们就追上来了!你那记事页上不是说它只会守护信标吗,这追杀算什么!” “我不知道啊!记事页里没写这些东西啊!” 迟泽两人一前一后从小巷里跑出来,几秒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溅起的碎石块向四面八方攒射,有时撞在迟泽背上让他疼的龇牙咧嘴。 不等烟尘散去,又有一个东西从小巷跑出,或者说是炸出来更贴切,它被气浪携带着快速拉近和迟泽的距离。 它虽然长着一副人样,但却是几堆腐烂肉块捏起来的,全身到处都是溃烂的伤口,它裂着嘴,牙齿发黄牙龈发黑,还有一股子腥臭的肉糜味。 死亡的爆破手,零级秘境·荒丘下的处刑台特产小鬼,一星。 “你为什么也要跟着我跑啊!你二星打这么一个破烂一星还不容易!快回头去打它啊!” 迟泽冲跟在自己身边亡命狂奔的狐花火大喊,又迅速躲过一块因爆炸飞射过来的碎石。 “它那么恶心!让我去跟它肉搏想都不要想!”狐花火尖叫。 现在迟泽终于明白记事页上临时标注的极难是什么意思,还有交给自己记事页的管事当时的表情,那哪是微笑祝自己成功,分明是在幸灾乐祸看个热闹。 嘭! 又一块肉块被爆破手扔到狐花火附近炸开,腥臭味道触手一样扑在她身上,将她紧紧缠住。 “呀!”狐花火尖叫。 迟泽恐怕这辈子第一次见尖叫也能把石头粉碎掉,他回头看了一下还在不断靠近的类人型肉块,为它在心底默哀。 “混蛋混蛋混蛋!”狐花火也不跑了,她站定转身,无数弹丸大的火焰机关枪子弹似的直突爆破手,“蜘蛛火!” 迟泽为了保证一击毙命,将卡包里的两张辅助牌全部解放,他可不想再和这一摊烂肉玩什么千里追击,能趁这个机会搞死就直接搞死它。 “加大温度。” “必中。” 没有惨叫声,被无数蜘蛛火从正面直接打中的爆破手像炸开的烂肉,肉末飞的到处都是,天上地上大街小巷里,只是这些肉末在接触到其他东西后全部爆炸。 一时间,迟泽周围全部都是爆炸声,当然还有爆炸产生的臭气。 因为狐花火里爆炸中心更近一点,闻到的臭气也更浓烈一些,在身体的自我保护下,她直接晕在原地,看的迟泽一阵头大。 “这么简单就晕过去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虽然迟泽并没有再来第二次的打算,但保不齐日后会遇到专门以臭气制敌的小鬼,要是狐花火一直这么下去…… 他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将狐花火变回鬼牌收起来。 “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因为守关小鬼被击破,迟泽可以畅通无阻的去取走信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蝴蝶精解放。 “嗯?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蝴蝶精翅膀扇了扇,虽然周围的味道很难闻,但也只是皱皱鼻子并没有在意。 “因为这毕竟只是零级秘境,守关小鬼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一星而已。”迟泽边走边给蝴蝶精解释,“像我们碰到忒休斯的这种情况很少见,只要不是运气坏到家有一张二星鬼牌是可以横着过的。” 蝴蝶精听他解释,过了几秒钟歪了下脑袋:“不懂。” 迟泽无话可说。 “就是说这种零级秘境很简单,忒休斯出现属于特殊情况。” “哦。” 迟泽扶额,也不再管蝴蝶精听没听懂,上前几步将石台上的信标拿在手里。 【你已取得信标,将会在十秒后离开此秘境,请探索者做好准备】 “好了,接下来我们只……”迟泽回头,想要将蝴蝶精收回,只是他看到的画面却让他睚眦欲裂。 在他看到的画面里,蝴蝶精被突然出现的东西刺穿胸腔高举在空中,尽管她在尽力维持粉光治疗胸口的贯穿伤,但粉光只是闪烁几下就直接熄灭,手里一直拿着的铃鼓也无力摔在地上。 “不!” “收回收回!给我收回!” 随着迟泽的吼叫,蝴蝶精重新变回鬼牌,只是卡面却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他抓着鬼牌,全身都在颤抖。 “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 他抬头,正好那个突然出现的怪物也因为手中的蝴蝶精消失而左顾右看,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在那对浑浊的眼球里,迟泽看见了挣扎与兴奋。 【你发现新型小鬼,现已生成鬼牌“刽子手三世”投入卡池,发现奖励探索结束后一并发放】 【准备时间结束,再见探索者】 迟泽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排斥自己,四面八方的斥力在拼命将自己挤出去,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只怪物扑上来时试图将自己杀死。 “你最好祈祷蝴蝶精没事,不然我一定会回来杀死你的!” 无数黑暗涌来将他吞没。 【探索结束】 【现在开始检索探索进度,并发放探索奖励】 【检索到新发现小鬼“面具人偶·忒休斯”、“恶鬼三世”,探索进度提升至百分之八十,秘境等级提升至一级】 【发放奖励:基础之土质量三十,基础之水质量十,基础之气质量十,基础之火质量十,腐肉质量二,破碎的铁面质量一,爆破粉尘质量十,“复苏的刽子手”挑战劵质量一】 【卡包负重增加一】 【探索者,下次再见】 等再睁开眼睛,他已经回到秘境入口,黄沙扑面,灼热气浪将他包裹,他看到在乔生身边还站着几个人,其中还包括自己的爷爷。 “你在里面发现什么了,为什么秘境等级提升了。” 看见迟泽从秘境脱出,迟之莱一个跨步来到他身边,他撑着前者的身体,能清楚感受到肌肉无力,以及那双眼睛里绝望又疯狂的光。 “先回家!先回去!蝴蝶精的鬼牌需要修复!” 迟泽知道,以那种贯穿伤修复晚了可能整张牌就会被销毁。 “我回去就告诉你!先让我回去!” 看了眼现在这个状态的迟泽,迟之莱皱着眉毛,最后只是冲身后一挥手,几个人快速上前接过迟泽,然后向着雾都急速而去。 老人看着几个人逐渐消失的影子,又回头看了下往外散发心悸气息的秘境入口。 “这就是你想要探索的未知的世界,现在知道了吗,探索未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有时候是身边的人,有时候是自己。” …… 一回到家中的迟泽直奔修补师匠的房间,甚至连自己的形象也不顾。 “傅师匠!快!看看蝴蝶精能不能修复!” 他闯进傅崇生的房间,带着一身的血迹烟灰和腥臭味道,不顾房间里面是否还有其他人,强势将蝴蝶精的鬼牌摆在他桌子上。 “让老朽先看看。” 傅崇生示意了一下正在排队的几人,戴上眼镜仔细研究蝴蝶精的牌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迟泽急的都快把房子拆掉的时候,他终于抬起头,眼睛上面雕刻的纹路光芒散去。 “少族长,这张鬼牌的原理有些不一样,所以刚才解析多花了点时间。”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修补。” 迟泽急得差点就揪住傅崇生的领子对着脸开吼,他强压下胸腔里焦急的情绪:“能不能救她。” “可以。”傅崇生笑了笑,拿过桌子上的一张纸开始记录,“不过老朽需要……” “既然能救那就别废话。”话没说完就直接被迟泽打断,他从自己的世界银行里掏出宿老给自己的令牌砸在桌子上,“需要什么修补素材带着这块令牌自己去素材库取。” “但你必须要修补成功,失败了下场不用我多说。” “老朽知道。”傅崇生抓过令牌,语气温和的像根本不在乎迟泽的威胁,“六个小时后再来。” 说完就直接离开,看样子也是不想耽误修补的时间。 “呼。” 迟泽长舒一口气,身子一软差点就倒在地上,还好身边有人及时搀住他,他回过头发现是自己爷爷。 “好了,既然你的这张鬼牌可以被修补就不要在去想了。”迟之莱看了几眼蝴蝶精的鬼牌,确定是自己不认识的牌面,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现在和我去议事厅吧,所有人都到了,包括一位正在突破二星秘境的宿老都强制离开回来了。” 他带着迟泽快速走向议事厅,一路上给他讲解事情的严重性。 “我们这种大家族的根基不光是卡池,还包括秘境。”他看了一眼迟泽,“手下掌握秘境越多的家族资本与实力相对也越强。”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才是雾都第一大家族而黄家不是,他们的秘境少于我们所以获取到的素材也会少很多,当然这些年他们抢到不少秘境后就开始到处搞小动作。” “正因为秘境属于大家族的根基,所以我们才会对荒丘秘境的变化担忧,一会到了之后要详细说说你在秘境里的遭遇,越详细越好。” 迟泽只是听,末了回了一句:“知道了。” 虽然他很讨厌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但他姓迟,在家族的利益方面他不会含糊,当然也包括日后和白家的婚约。 不过这婚约还是有够让人不爽的。 第八章 议事厅里的决定 “快说,秘境里你到底做了什么!” 几乎是迟泽刚到议事厅还没喘匀一口气,坐在主位上的迟一言就开始发问,语气冲得不行,仿佛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家族的事情正在接受审问。 “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对家族利益破坏极大。” 说实话,迟泽现在很想一拳怼在他的那张老脸上。 “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好回话!” 坐在主位的迟一言快要被迟泽无视的态度气炸,他捏着扶手,手背上青筋鼓动,要不是在场还有一些长老和两位宿老,他说不定…… 他仍然做不了什么就是了。 迟泽就是吃定了他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的无视他。 “好了,说说吧,你没必要跟族长怄气的。”一位长老开口,他看了眼气得不轻的迟一言,出言缓和议事厅里的气氛,“族长他也只是着急而已。” “呵。” 迟泽笑了一下,也不再针对迟一言,思考了一下开始讲述自己在秘境里遇到的事情。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个时间段整个秘境里就只有你,你跟我说你不清楚?”迟一言猛力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颤了几下。 听他说话,迟泽也不说了,只是看向两位宿老,意思很明显,你们不制止一下我绝对不会再说。 “呵呵,迟一言你也别再说话了,分析这件事交给我们这群老家伙就行了。”上次婚约事件没有到场的男性宿老开口,一开口就直接剥夺了迟一言的说话权利,“你只要用心听就行了。” 迟一言气得脸色张红,迟泽在底下偷乐。 “那我继续说了。” 迟泽环顾了下在场的老人们:“在秘境里我就是正常的进行探索,唯一比较重要的就是我发现了两只新型小鬼。” “两只?这你可要说清楚,我们组织了数十次探索也没有发现,结果你只去一次就发现两只,这种玩笑可不好说。” 在场的大部分人保持怀疑,就连迟之莱也持怀疑态度,坐在主位上被剥夺说话权利的迟一言只是笑,当然嘲讽居多。 “没错,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一去就发现了。”迟泽摊手,表示无奈,“当然我这么说肯定是有证据的。” 他从卡包里摸出忘记一起送去修补的忒休斯的鬼牌,此时正好当作证据展示。 “这是我发现的其中一只新型小鬼‘面具人偶·忒休斯’,被我追捕成功变成了鬼牌。” 迟泽把鬼牌递给离得最近的一位长老,让他们互相传阅,而他则继续说:“至于另外一只,我是在秘境探索结束的十秒准备时间内发现的,叫‘刽子手三世’,它差点销毁了我的一张鬼牌,这件事大长老知道。” 迟之莱验证似的点头。 “你说,‘它’?”有人提出疑问。 “对,虽然在最后时刻看到,并且那只小鬼明显有手有腿,但它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团气体组成的漂浮物,它的手就是先变成枪状贯穿我的鬼牌后才变成手的。” 他突然想到那双眼睛,挣扎无助包含着兴奋。 “而且探索奖励里有关于它的奖励。” 迟泽打开世界银行取出那张所谓的“复苏的刽子手”挑战劵展示给在座众人。 “这么说你是因为发现了两只新型小鬼才导致秘境等级提升的是吗?”还是那位宿老问话,“可是这不应该啊,你的这张鬼牌我看了,仅仅只是一星,而且……”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迟泽打断,但宿老却没有一丝不满。 “在我发现这两只小鬼后,秘境探索度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了。” “什么!骗人的吧!” “两只新型小鬼提升了百分之五十的探索度是怎么回事!” 议事厅里的长老们开始交流,甚至两位宿老也相互对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迟一言面色铁青,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两位宿老也想到了,交换一下眼神后还是由男宿老说话。 “这么看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眉头紧皱在一起,似乎不太愿意相信这件事,“迟泽追捕到的这只小鬼实力只有一星,哪怕实力直追二星也绝对不会贡献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探索度。” “也就是说,那只‘刽子手三世’自己独占百分之三十甚至以上的探索度,再加上一击有销毁二星鬼牌的实力,我们有必要大胆推测一下。” “这只刽子手是二星强攻型鬼牌,甚至有极大可能是三星鬼牌。” 听宿老的分析,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在倒抽凉气,迟泽则在庆幸,正亏是在探索结束后遇到的,不然自己岂不是会死在那个小小秘境里。 “我提议重新组织队伍探索秘境。” 这次开口的是女性宿老,她睁着眼睛,眼皮抖了几下:“由我,迟千仞,迟之莱和族长等几位拥有三星鬼牌的人进入,其他二星鬼牌拥有者做第二梯队。” “复议。” “复议。” 没有人拒绝,虽然这一次的秘境探索存在危险,但是从家族长远来看,哪怕损失掉几个人也要重新夺回秘境控制权。 “至于迟泽。”女宿老想了几秒钟,“迟世成因为手里有三星鬼牌所以需要调到探索队里,你暂时先接替他去红晶石矿藏的补给点吧,几天就好,不会耽误你训练的。” “知道了。” 迟泽点头,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他不会不服从,再说只是去看几天矿,又不是真的被发配到那里。 “那么会议解散吧,在座诸位去准备探索事宜吧。” 看所有事情都讨论出结果的迟一言终于获得说话权利,简单直接的解散会议,看都不看迟泽直接离开。 长老们陆陆续续离开,迟泽也不再多呆,离开议事厅直奔傅崇生的房间,虽然他已经保证可以修补,但不全程陪在旁边迟泽真的很不放心。 况且狐花火和忒休斯的鬼牌也需要修补。 赶到房间的迟泽发现傅崇生正在全神贯注修补鬼牌,也不再废话,将两张鬼牌摆在桌子上后就呆在一边,一眨不眨盯着老人修补动作,恍惚间仿佛听到蝴蝶精的痛哼。 “你也不用跟这呆着,还有挺长一段时间,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去做别的事。” 傅崇生抬头看了眼迟泽,嘟囔一句,手中活计不停,但明显有了加快的趋势。 “没事,你继续,我在这里等着就好,在旁边呆着有安全感。” “随便你。” 不过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等三张鬼牌全部修补结束后,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接过鬼牌,牌面整洁的就像是一张新卡。 “感谢傅师匠。” “不碍事,记得一会或者明天把他们带去卡池泡一泡,有利于消除我分析不到隐患。” 迟泽点头表示知道,将鬼牌放进卡包返回自己的房间。 几分钟后,他坐在床上,房间窗户与门被锁紧,乔生则被他赶到书房,他看了下三张整洁的鬼牌,笑着闭上眼睛。 “虚空。” 等他再睁开眼睛,他已经站在黑暗的虚空里,卡池在面前散发着幽幽白光。 “既然是泡卡池那就带你们来泡最好的。” 迟泽将三张鬼牌依次解放,先没有去管忒休斯和狐花火,只是上下打量蝴蝶精,眼神之专注看的女孩很不好意思。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蝴蝶精感觉身体很好,比之前还要好。” 蝴蝶精捏紧拳头摆出打气的姿势,狐花火在旁边噗哧笑出声,不是因为前者,而是站在几人身边变小的忒休斯,不像之前在秘境里那样高高瘦瘦各种诡异,反而肉肉的小小的像没长开的小孩子。 或者说就是小孩子。 “笑什么,女人,你忘记当时被我蹂躏的有多惨了吗。” 小孩形象的忒休斯双手叉腰,一脸不满,金色头发蛇一样扭动,不过在这话说出口的瞬间迟泽就知道,这熊孩子完了。 “哦,是吗。”狐花火走到他跟前,蹲下来双手蹂躏他的脸蛋,在女孩手里忒休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那你一定要记住你现在被我蹂躏的有多惨。” “女人!放手!”忒休斯挣扎,“不然我绝对会给你一刀的!” “那你倒是捅我看看啊。”狐花火加大蹂躏力度。 等狐花火心满意足收手的时候,忒休斯整张脸变得通红,肿的像个包子,要不是迟泽拦住他估计他真的会和狐花火拼命。 “好了,不要闹了,狐花火你以后不要老是欺负新人。” 不过看样子女孩并没有把话听进去。 “开始正事吧。”迟泽拍了拍手,说出来到这里的目的,“不确定你们会不会有什么隐性伤害,所以去泡那个卡池吧。” 忒休斯本来还好好的,结果一听这活就不乐意了。 “你让我们三个一起去泡?那岂不是就看到那个女人的裸体了,这种搓衣板身材看到会长针眼的。” 绷—— 迟泽仿佛听到狐花火神经绷断的声音,默默转身无视掉不受控制的现场,你说本来挺好就是造型古怪了点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熊啊,惹谁不好非要去刺激她,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小蝴蝶,给他治疗,今天我就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迟泽捂住耳朵,在心里默默为忒休斯默哀。 “啊~” 忒休斯惨叫,但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愉悦。 第九章 荒丘处刑台,最强之鬼现身 残垣断壁,城市里到处都是被时间侵蚀的荒凉质感,没有生机,大量扭曲者与刑手被撕裂成几块几十块铺满这里每一个角落,幸运残存下来的寥寥几只也躲藏在阴影里,像是在躲避城市里的危险。 取而代替则是数量急剧增加的爆破鬼,和一种不知名新型小鬼,它们在城市街区里游荡,细心之人能发现这游荡轨迹隐隐将某处地方拱卫起来。 皇宫,或者说之前是皇宫的一块废墟,杂草丛生,潮湿阴暗的地方还被青苔填满。 “出问题了。”男宿老迟千仞脸色难看,通过放飞出去的侦察型辅助牌“狐隼”他能将城市看个大概,“秘境难度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迟一言脸色铁青,他本能的不希望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但事实上它比预计的还要不可控。 “秘境大变样,基础小鬼被更换成死亡的爆破手和另一种新型小鬼。”他一边操控狐隼进行更详细侦查,一边回答族长的问题,“多出两块新区域,一块是皇宫废墟,另一块应该是教堂废墟,我在西方人那边的聚集城市里见过相同的。” “脱出信标有很大可能是存在这两个区域里。” “不,现在我担心的是这个秘境怎么了,它发生这样变化的原因是什么,是只有这一个秘境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还是所有秘境在满足某种条件都会发生变化。” 迟一言连续提出三个问题:“脱出信标在什么地方我不关心,到时候一点点找就可以了,我们这支队伍里可是有五张三星鬼牌,这种秘境只要不存在四星小鬼我们很容易就会突破。” “搞清楚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找到变化原因而不是探索。” 没人说话,没人真的知道这个秘境发生了什么。 “虽然我们这里没有秘境变化重组的情况,但你不代表其他地区没有,我们不如先退出去收集购买信息,等知道个大概再回来重新掌握秘境。” 迟之莱提出自己的看法,在这种问题上他更保守,不想在这种信息都不全的秘境里折了家族力量,在场这些人里少了谁都是对家族的巨大伤害。 “时间方面不允许。”女宿老第一个否决,“我们不确定在收集情报的这段时间里秘境是否还会发生变化,而且我们不光内忧,还有外患,黄家那群狼崽子早就眼馋我们家的这些资源了。” 她一直是家族里的强硬派。 “赞同。”迟千仞还在试图操纵狐隼闯入皇宫,不过失败了,它每一次都像是直接撞击在透明罩子上,无论尝试几次都进不去,“存在禁制,狐隼进不去皇宫。” “我有一个看法。” 从矿藏补给点特调进探索队伍的迟世成抛出一个观点,他四处看了看,像是在通过环境验证自己的观点。 “我们进入秘境时就直接到这了,而不是最开始的那个城市入口,你们不觉得这里像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之前脱出信标所在地的那个广场,虽然样子有些变化,也多出很多扭曲者的尸体和碎肉,但不可否认这里就是那个广场。” “我的看法是,秘境本身其实并没有进行变化,我们只是进到了更深层的秘境,假如之前是外围,那秘境重组之后再进入的就是更深层的秘境。” “不过这需要一定的探索度,比如百分之五十,比如百分之八十。” 说实话,在迟世成提出自己观点之前根本没人朝这个方向去想,他们想的更多的是秘境出事了。 “有可能,但目前来说还只是猜测。”迟一言仔细一琢磨觉得有几分道理,在没有更详细信息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最佳可能,“继续前进吧,我们在这里浪费的时间有些多,到底是什么原因前面肯定会有更详细的信息。” “等一下,有东西在靠近。” 迟千仞忽然制止所有人前进,他通过狐隼的视野看见有道影子在飞速向众人靠拢,它拖起烟雾,轻飘飘在街巷里快速掠过。 “该死,狐隼被干掉了。” 迟千仞骂了一句,观察外界的眼睛被对方直接断掉,不过在狐隼死亡前一刻,他还是通过那双眼睛看到斩杀之人的样貌。 虽然全身上下都裹在破斗篷里,但隐约可以看到下巴上的胡茬还是暴露来者的性别,是一个男人,身材不高大,甚至有点佝偻,他的脚腕被捆上铁链拖在地上摩擦出火星。 不过,现在也不用迟千仞说什么,在场几人全都看到从广场入口走过来的男人,他拖着一把大剑,不急不缓向众人靠近。 “你是谁。” 男人不说话,大剑拖在地上擦出一片火星,他的气势一点点提升,等到峰值时突然在众人眼中消失。 “戒备!自由攻击!” 几乎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男人出现在迟一言面前,似乎认定他就是这群人的头领,他轻飘飘挥舞大剑,撕裂空气带动死亡般的尖啸。 “旧烟式·如龙。” “草人替身!” 迟一言大吼,扣在卡包上的手瞬间解放辅助牌,棕黄色光的掩盖下他直接远遁到十几米外,留下在原地的替身草人则被男人一剑劈成两半。 几乎是男人刚现身迟一言刚离开原地,无数的攻击攒射,众人相继离开原地,任由鬼牌进行攻击,自身则在圈外游走,时不时为鬼牌们解放辅助牌增益。 众人就这样持续攻击了十几秒,直到大片烟尘将他们的视线挡住,这才小心翼翼收手,可即便这样他们也躲在鬼牌身后,右手紧扣卡包。 “死了吧。” “不,还没有。” 尽管透过烟尘看不清什么东西,但三星鬼牌藏银枪手还是对迟一言摇头,刚刚一系列的攻势就属他的最凶猛,但他却清楚感觉到自己打出去的子弹根本没有击中肉体。 也就是说被男人躲开了。 “呵。” 烟尘里传出呼吸声,轻微像是波纹往外扩散。 逐渐散去的烟尘将男人暴露出来,他没有丝毫损伤,甚至连身上的袍子都没乱,大剑拖在身后,地面上四面八方全是弹孔,从弹孔角度看去就像是直接从他的身上穿过。 “是他,是迟泽说的那个刽子手三世。” 迟之莱看了半天后憋出一句话,他终于知道最开始的那股违和感到底体现在什么地方,这个男人恐怕是由气体构成才会有那么一种没有实质的感觉。 “气体?怪不得会无视实质贯穿伤害。” 藏银枪手只是看了两眼就发现问题结症,他先是给众人提了个醒,然后抖动双枪,一定节奏下枪口开始冒火,熊熊燃烧成藏银色。 “你就是刽子手三世?” 迟一言像是为了求证,不过眼底却闪动贪婪的光,据众人推测他是三星鬼牌,如果能够追捕到手的话不光自己实力会有大幅提升,就连和黄家的对话也会占据更大的主动。 而且这里在场的可是有五张三星鬼牌。 “刽子手……三世……”男人终于了点反应,他扭头看向迟一言,袍子的兜帽被摘下,一双眼睛里满是挣扎,“你是在……喊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磕磕绊绊,听了好久才勉强听懂他说的什么。 “很好,就是他。”迟一言很激动,仿佛刽子手三世已经成为他的鬼牌,“抓住他。” 藏银枪手前突,被火焰包裹的子弹刺穿空气直奔男人面门,其余人的鬼牌也相继发动攻势,只是在攻击即将到达时,刽子手却诡异的从原地消失。 就像化在空气里。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你不是问他是谁吗?” 另一个声音,不过仍然是由男人发出的,他站在迟一言面前,脸贴着脸,眼睛里红光夹杂嗜血与疯狂。 “有人管他叫大帝。”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尖。 “也有人管他叫刽子手。”他呵呵怪笑。 “只有我愿意叫他普罗米修斯。”男人手里的大剑当头劈下,无数的风被他切断,“来吧,你也这么称呼他吧。” “和我一起叫他普罗米修斯。” “旧烟式·雉鬼!”烟雾组合成鬼爪将迟一言一抓握住,惨叫声熄灭在烟尘里。 第十章 噩耗 “算算时间应该结束了吧,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在鬼牌修补成功后的第一天,迟泽就直接坐上通往红晶石矿藏的小型铁之车,现在他正躺在矿藏补给点的房间里,他眨眨眼睛,想要从窗外满是红晶石粉尘的天空里看出点什么。 不过因为房间窗户大开,导致他很快就被粉尘迷住了眼睛。 “少爷。” 乔生敲了敲门走进房间,看了眼迟泽搓揉眼睛的丑态不去理会,直接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在矿藏这里就不要开窗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老神在在坐在桌边椅子上,“还有,家族那边有消息了。” “怎么样?” 迟泽并不是很激动,毕竟五张三星鬼牌基本上能横推所有的秘境了,只要不出现实力强大的五星小鬼。 “失败了。” “族长断臂,两位宿老一死一重伤,迟世成侥幸轻伤,多张鬼牌被销毁。”乔生语气不变,仿佛这件事于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的事,在迟泽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他继续说,“还有大长老,为了掩护其余人撤退他也战死了。” “不可能!”迟泽慌张的几乎滚下床,他拽住乔生的衣服,疯了一般到处撕扯乱晃,“你说我爷爷死了,我不相信!” “可事实就是这样。” 乔生语气淡漠,仿佛说的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他从世界银行里摸出一封书信,平摊开摆在桌子上:“事实就是大长老战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迟泽大吼,抢一般将书信夺在手里,他一行行的读,希望这里记载的事情能否定乔生说的一切,只是书信上白字黑字明明白白写满了大长老战死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 他无力后退几步,跌跌撞撞坐在床上,无力感仿佛将全身的骨头都抽出来磨碎,他抬头,视线直直看着乔生,希望他能跟自己说这是一个玩笑。 “这不是真的……是吧,乔生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很遗憾,这封信是真的,大长老真的战死在秘境里。”乔生完全不在乎迟泽的感受,像是一个机械人重复无聊的信息,“少爷您要坚强。” “死了……死了……” 迟泽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黑暗。 他没有母亲,除了那个讨厌他的父亲,他就只剩下爷爷这一个亲人,从记事起他的生活里全都是爷爷对他的好,没有打过他没有骂过他,为他和族长对骂过,甚至因为他心情不好还贡献出自己的胡子给他揪着玩。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秘境里死了。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迟泽躺在床上,他眼睛睁着,瞳孔里没有光,全身瘫软无力,绝望像绳子将他一层层捆住,勒紧,让他不能呼吸。 “是。”乔生冲迟泽躬了躬身子,也不在意他能不能看到,不过在他拉开门的瞬间他仿佛想起什么事情,“对了,族里还有其他消息,族长亲自发布命令。” “命令您这几日要一步不离的守住红晶石矿藏。” 说完,他就不在停留,直接离开房间。 “不让我回家。”迟泽躺在床上,看着一点点变黑的世界,声音苦涩,“爷爷死了,那个老东西高兴坏了吧,终于没人可以再妨碍他了。” “呵。” …… 此时被迟泽议论的迟一言则躺在家族医堂,脸色苍白,左臂齐根而断,断处只是草草包扎上一层白布,还在往外淌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白布浸透。 “族长你先去休息吧,这些事情我们还顶得住。” 他的身边围了一群人,除去已经战死的大长老和女宿老外所有高层人员齐聚,他们面色铁青,有的惶恐,有的焦急,只因为一封从打进黄家内部探子那里传来的一封密信。 黄家不知从哪里听说迟家实力大伤,决定对迟家动手。 迟一言皱着眉毛看身边的高层,神色不悦:“我休不休息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插手。” 他强硬拒绝掉所有人给出的建议,只是大致扫了眼交上来的提议,就将这几张记事纸扔到地上,他有些不敢置信瞪着周围的高层,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们。 “这就是你们的提议!退让?交钱?放屁!怎么不把你们交出去!” “我还没死!我迟家还没全垮掉!他们黄家要打我们就跟他打!”迟一言站起来,高大身材并没有因为少了一条胳膊就显得颓废,反而更凶悍,他瞪着眼睛大咧着嘴,“我是打不过那个什么普罗米修斯,但是他们黄家想抢我手里的这块肉,我不但要打断他们的牙还要直接扭断他们的脖子!” “让他们有命来拿,没命去享受。” 断口处很疼,情绪激动导致本来缝上的伤口大面积崩开,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 “通知下去,所有人戒备,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他不再看其他高层,就这么裹着血淋淋伤口迈走出医堂,听着自己离开后重新变回街坊的医堂,他有点心灰意冷,明明应该更强硬的,为什么只要一受挫整个家族想的就是退让交钱。 难道自己到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 并没有! 他想到那个老家伙死之前冲自己说的话,他不懂,也不想懂,他知道在这个世界只要手腕够狠拳头够硬就可以了,在这么一个人吃人的时代,不强硬的只会是盘中食物。 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不光那个老东西是错的,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都是错的,包括那个不讨喜的逆子。 不过既然说到那个小子…… “迟泽现在在哪里?” “还在红晶石矿藏的补给点,估计现在已经得到之莱战死的消息了。” 跟在迟一言身后的二长老立马回答。 “乔生应该也在那边,矿藏那里不用再安排人去了,把人手调集到其他区域吧。”迟一言大步向前走,二长老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他想了想又继续说,“算了,把安成生也安排过去吧。” 虽然不喜欢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儿子,但客观来讲在同辈人他还是很强的,哪怕当时满手的辅助牌也能搞得其他人灰头土脸,更别说现在手里握了三张鬼牌。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迟泽是他迟一言的种,要打要骂只能他来,其他人敢插手就只能打断那只手,敢亮牙就掰断那颗牙。 “告诉安成生,全力辅佐迟泽,只要黄家的人敢去,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他眼里冒着杀气,踩着自己流出的血向前,活像一只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暴虐又狰狞。 而与此同时,在黄家的议事厅里,几位重点掌握家族权利的长老坐在一起商讨,而黄家族长则被晾在一边当听众。 “出击吧,迟家已经彻底被打残了。”迟之莱的老对头黄易提议出击,“迟之莱那个老东西总算死了,要是有他在我还真不敢这么轻易就出击去抢资源。” “呵,我也同意。”一个胖子复议,他摸着自己光亮的脑袋,笑得像个弥勒佛。 “复议。” “赞同。” “很好,那就出击吧。”黄易无视努力想提出意见的族长,大手一挥下了定论,“把重点主力放在那几个秘境,矿藏资源什么的只是附加,留给小辈们刷实战经验吧。” “有消息说,迟家少族长迟泽被安排去看管红晶石矿藏。”弥勒佛笑,但眼睛里隐晦闪过一道道光,“据说有一张鬼牌,想到要安排谁去吗。” “交给黄杰吧。”黄易推出自己的长孙,“据他说自己那张鬼牌快要突破了,就安排他去刷刷经验吧,迟一言的那个小崽子确实有点水平,可我孙子更厉害。” “同意,那就黄杰去吧。”胖子赞同,他继续搓自己的大光头,“把黄秋生安排到他身边,有点什么突发事情也好处理。” “复议。” “复议。” “那么就做好准备,两个小时后,出击。” 第十一章 “小怪兽”黄杰,战斗开始 “你是说我这次的目标是迟泽?那个辅助之星?” 赶往红晶石矿藏补给点的黄杰问跟在身边的黄秋生,他神色倨傲,语气里不加掩饰对迟泽的轻视:“就为了那个只有辅助牌的垃圾,家族安排我过来是在羞辱我吗。” “我应该去更大的战场,去参加更火爆的战斗。” 他眯着眼睛,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危险的野兽。 “迟泽已经有一张鬼牌了,据说还是一张二星鬼牌。”黄秋生不在意黄杰的态度,有点小实力的人总是骄傲的,尤其是没有经历过失败挫折的人。 不过碍于黄杰是黄易大长老的长孙,他还是出言提醒,希望他能够稍微注意下这个辅助无敌的猎物。 “二星鬼牌而已,我也有。”黄易并没有将黄秋生的话听进去,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估计他现在已经在考虑战斗结束后吃点什么东西犒劳自己,“况且,弥诺淘洛斯可是一级秘境出产的最强鬼牌。” “一拳就可以打死他。” “你就按照你想做得去做吧。”见不能劝说黄杰重视迟泽,黄秋生也懒得说什么,反正有自己跟在身边,哪怕那边有乔生在也不会出任何一点乱子,“你只要开心就好,善后的事情我来负责。” 听他的话,黄杰只是点了点头,脚下加快步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补给点,然后收割掉猎物的人头。 大约两个小时后,快速赶路的黄杰和黄秋生已经可以看到补给点的影子,黄秋生本来想提醒黄杰注意一下周围环境,但在看到黄杰不断提升速度以炮弹之姿弹射向补给点巨大大门时,他把话咽在嘴里,提高速度紧跟在后面。 “来吧来吧来吧!猎物你出来让我砍掉脑袋吧!” 黄杰大笑,右手紧扣在腰间的卡包,他抽出一张牌解放,巨大影子在补给点巡逻队员惊恐的注视下猛地撞在大门上,一时间木屑四射,烟尘滚滚。 “哞!” “哈哈哈哈哈哈!迟泽出来受死!” 紧跟着弥诺淘洛斯闯进补给点的黄杰嚣张大喊,在他的设想里这个补给点乃至后方的红晶石矿藏都已经属于他们黄家了。 不过没人回应他,很多人都在应对弥诺淘洛斯,把他尴尬晾在原地。 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爽,尤其是黄杰这种嚣张又骄傲的人,他怒火攻心,想都没想再次解放出一张鬼牌,长着蛇身的女人出现在弥诺淘洛斯身边。 “杀掉这些人。”黄杰看了看周在身边的巡逻队,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弥诺淘洛斯跟我来,我们去杀掉迟泽。” 几乎在黄杰话刚结束,残忍的大屠杀就开始了,蛇女挥手间向四面八方泼洒毒雾,人们惨嚎着倒下,被腐蚀成一具具骷髅白骨。 在黄杰指挥弥诺淘洛斯和蛇女大肆破坏补给点的时候,跟在后方的黄秋生才慢悠悠走进被破坏的大门,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在不远处的矿洞入口发现了两道熟悉的气息。 “哦,没想到安成生也在,加上乔生就有两个人了吧。”他喘了口气,但并不担心,以他的实力硬抗两个只掌握十三牌的长子根本没有问题,“和流言不符啊,没想到迟一言这么重视他那个儿子,有值得重视的天赋?” “就算辅助牌玩得再好,也依然是个废物。” 听到黄秋生说话的黄杰扭过头回了一句,似乎很不满他对迟泽的态度:“他们在矿洞入口吧,弥诺淘洛斯闻到那个废物身上辅助牌的臭味了。” “那里似乎还有两个人。” “你以为爷爷派你来是干什么的。”黄杰不在理会黄秋生,周围的巡逻队基本都杀光了,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重伤者也被他一一补刀,“看住那两个人,不要让他们妨碍到我虐杀废物,事情干的出色回到家中有赏。” 黄秋生不再说话,他站在那里看黄易慢慢杀掉所有人,看他站在一地鲜血里嚣张大笑,他愣了愣,然后默默说出一句话。 “是,谨遵你的命令。” 真的很像一个人啊,很像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族长。 “走吧。”黄杰从最后一个死者体内拔出自己的长刀,脸上沾了几滴血,他不在乎,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可别让那群家伙等急了。” “一个不留。” “是。” …… “他们来了。” 站在迟泽身边的安成生模模糊糊看到连个疾驰而来的身影,一个气息嚣张,像是张牙舞爪的利兽叫嚣着撕扯天空大地,而另一人稳步走来,速度不慢紧跟在前者身后,他就像是一座山,铺天盖地压下。 “怪不得黄家敢放心的只派出两个人,没想到来的是他们。” 和迟泽同属雾都第三代的强者“小怪兽”黄杰,以及黄家第二代最强者“镇墓人”黄秋生。 “黄秋生实力很强,阻挡我和乔生绰绰有余,甚至全力出手还有可能重伤我们,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黄杰很可能会直接找上你。” 黄杰两人离得已经很近了,迟泽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嚣张狰狞露着森森白牙。 “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记得我并没有得罪过他。” 迟泽有些疑惑,虽然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黄杰找上自己再正常不过,只要战术正确都应该如此,但他想知道更详细的原因。 “因为你和他同属第三代,雾都里的普通人都会习惯性拿你和他进行比较。”安成生斜瞥了眼迟泽,感觉他像是在装傻充愣,全雾都都知道的事情他竟然还问,“‘小怪兽’和‘助手’相比较,如果不是黄家那边限制,以他那骄傲又嚣张的性格恐怕早就打上门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了。” “我知道了,总而言之就是他看不起只玩辅助牌的我喽。” “少爷,他们到了。” 站在迟泽身后的乔生淡淡说了一句,打断前者和安成生的交流,他摆了摆手,巨大机械手掌生成挡在冲撞的弥诺淘洛斯必经之路上,防止他们直接撞过来。 不过在快要撞在手掌上时,弥诺淘洛斯停下,它那强壮的身体根本体现不出惯性存在,它喘着气,大鼻孔里往外冒着烟。 “把这个无聊的把戏收了。”黄杰站在弥诺淘洛斯的宽大肩膀上,居高临下俯视迟泽,眼睛里到处都是轻视。 乔生看了眼迟泽,在得到他的示意后将手掌撤掉,露出站在后方一步的黄秋生,他穿着大袍,在风里面猎猎作响。 “很好很好,你就是那个只会玩辅助牌的迟泽吧。”黄杰眯着眼睛将他迟泽全身上下打量一遍,在确认身份后他咧开嘴,呵呵的笑,“给你一个留全尸的机会,自己爬到我面前自裁。” “我拒绝。” 迟泽笑了一下,根本不给他面子。 “有趣,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哪怕是包弈天、丛韧他们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黄杰低着头,全身的气势一点点凝实,阴沉的愈发可怕,“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死在这里吧。” “拭目以待。”迟泽耸耸肩,一步步走出去,他摸出一张牌解放,阴影般的黑光闪过,可是并没有出现什么东西。 “又是那些无聊的阴人把戏。”黄杰从弥诺淘洛斯身上跳下来,解放它的全部战力,“不过没事,弥诺淘洛斯可以碾碎一切挡在它面前的阻碍。” “蛇女你从后方辅助,弥诺淘洛斯主攻,杀掉他!” “哞!” 牛头人爆发恐怖的声浪,大踏步前冲在地上踩出一个个浅坑,凶猛的气势牢笼一样锁住迟泽,等待他是暴风骤雨般的狂猛攻势。 “解放,狐花火。” 迟泽从原地躲开弥诺淘洛斯的袭击,蛇女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但他并不担心,手掌扣住卡包将狐花火的鬼牌解放,火焰燃烧,大片火焰汹涌如浪潮逼退突然闪身出现的蛇女。 “自由作战。” 他稍微注意了下和乔生两人对峙的黄秋生,见他没有出手打算,心下也会是悄悄松口气,要是那个战争机器参战估计不用几秒自己就会死吧。 “你在看些什么,和我交手竟然还分心。”似乎注意到迟泽将注意力放在别处,黄杰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他几乎想也不想抽出两张牌解放,红光闪烁附加在弥诺淘洛斯身上。 “爆炸肌肉!” “鬼怪的进攻!” 几乎是瞬间,牛头人被黄杰强化的无比强力,它全身被黑气缠绕,速度加快,攻势附带上鬼火,一拳轰在躲闪不及的狐花火身上,将她打进矿洞边的岩壁里。 狐花火痛哼,巨力在全身游走,骨头发麻仿佛要碎掉。 “哞!” 弥诺淘洛斯乘胜追击,大步冲进烟尘里试图直接解决掉狐花火,黄杰笑,只是突然看到迟泽也在笑,笑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从卡包里摸出一张牌,是辅助牌,土黄色的卡面在阳光下闪烁流辉。 两人之间隔得不远,黄杰看见迟泽嘴唇翕动,仔细辨认下读出几个字。 “和你的鬼牌说再见吧。” “米克提尼的移动回廊!” 大地震颤,无数土木从地面钻出扭曲组合,迟泽和黄杰两个人消失不见,被全部一点不剩的吞进巨大回廊里,吞咽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黄秋生站在巨大建筑物外,脸色发青。 “让他们两个单打独斗去吧,接下来是我们的战斗了。” 安成生移步上前挡在黄秋生身前,乔生则站在他身后,两人成夹击之势将他堵住不让他有机会施展大规模攻击破坏回廊。 黄秋生盯了会安成生,随后闭上眼睛,两张卡牌扔到空中解放,死亡的腐臭味飘散在空气里。 “好吧,那就先杀掉你们吧。” 第九章 荒丘处刑台,最强之鬼现身 残垣断壁,城市里到处都是被时间侵蚀的荒凉质感,没有生机,大量扭曲者与刑手被撕裂成几块几十块铺满这里每一个角落,幸运残存下来的寥寥几只也躲藏在阴影里,像是在躲避城市里的危险。 取而代替则是数量急剧增加的爆破鬼,和一种不知名新型小鬼,它们在城市街区里游荡,细心之人能发现这游荡轨迹隐隐将某处地方拱卫起来。 皇宫,或者说之前是皇宫的一块废墟,杂草丛生,潮湿阴暗的地方还被青苔填满。 “出问题了。”男宿老迟千仞脸色难看,通过放飞出去的侦察型辅助牌“狐隼”他能将城市看个大概,“秘境难度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迟一言脸色铁青,他本能的不希望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但事实上它比预计的还要不可控。 “秘境大变样,基础小鬼被更换成死亡的爆破手和另一种新型小鬼。”他一边操控狐隼进行更详细侦查,一边回答族长的问题,“多出两块新区域,一块是皇宫废墟,另一块应该是教堂废墟,我在西方人那边的聚集城市里见过相同的。” “脱出信标有很大可能是存在这两个区域里。” “不,现在我担心的是这个秘境怎么了,它发生这样变化的原因是什么,是只有这一个秘境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还是所有秘境在满足某种条件都会发生变化。” 迟一言连续提出三个问题:“脱出信标在什么地方我不关心,到时候一点点找就可以了,我们这支队伍里可是有五张三星鬼牌,这种秘境只要不存在四星小鬼我们很容易就会突破。” “搞清楚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找到变化原因而不是探索。” 没人说话,没人真的知道这个秘境发生了什么。 “虽然我们这里没有秘境变化重组的情况,但你不代表其他地区没有,我们不如先退出去收集购买信息,等知道个大概再回来重新掌握秘境。” 迟之莱提出自己的看法,在这种问题上他更保守,不想在这种信息都不全的秘境里折了家族力量,在场这些人里少了谁都是对家族的巨大伤害。 “时间方面不允许。”女宿老第一个否决,“我们不确定在收集情报的这段时间里秘境是否还会发生变化,而且我们不光内忧,还有外患,黄家那群狼崽子早就眼馋我们家的这些资源了。” 她一直是家族里的强硬派。 “赞同。”迟千仞还在试图操纵狐隼闯入皇宫,不过失败了,它每一次都像是直接撞击在透明罩子上,无论尝试几次都进不去,“存在禁制,狐隼进不去皇宫。” “我有一个看法。” 从矿藏补给点特调进探索队伍的迟世成抛出一个观点,他四处看了看,像是在通过环境验证自己的观点。 “我们进入秘境时就直接到这了,而不是最开始的那个城市入口,你们不觉得这里像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之前脱出信标所在地的那个广场,虽然样子有些变化,也多出很多扭曲者的尸体和碎肉,但不可否认这里就是那个广场。” “我的看法是,秘境本身其实并没有进行变化,我们只是进到了更深层的秘境,假如之前是外围,那秘境重组之后再进入的就是更深层的秘境。” “不过这需要一定的探索度,比如百分之五十,比如百分之八十。” 说实话,在迟世成提出自己观点之前根本没人朝这个方向去想,他们想的更多的是秘境出事了。 “有可能,但目前来说还只是猜测。”迟一言仔细一琢磨觉得有几分道理,在没有更详细信息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最佳可能,“继续前进吧,我们在这里浪费的时间有些多,到底是什么原因前面肯定会有更详细的信息。” “等一下,有东西在靠近。” 迟千仞忽然制止所有人前进,他通过狐隼的视野看见有道影子在飞速向众人靠拢,它拖起烟雾,轻飘飘在街巷里快速掠过。 “该死,狐隼被干掉了。” 迟千仞骂了一句,观察外界的眼睛被对方直接断掉,不过在狐隼死亡前一刻,他还是通过那双眼睛看到斩杀之人的样貌。 虽然全身上下都裹在破斗篷里,但隐约可以看到下巴上的胡茬还是暴露来者的性别,是一个男人,身材不高大,甚至有点佝偻,他的脚腕被捆上铁链拖在地上摩擦出火星。 不过,现在也不用迟千仞说什么,在场几人全都看到从广场入口走过来的男人,他拖着一把大剑,不急不缓向众人靠近。 “你是谁。” 男人不说话,大剑拖在地上擦出一片火星,他的气势一点点提升,等到峰值时突然在众人眼中消失。 “戒备!自由攻击!” 几乎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男人出现在迟一言面前,似乎认定他就是这群人的头领,他轻飘飘挥舞大剑,撕裂空气带动死亡般的尖啸。 “旧烟式·如龙。” “草人替身!” 迟一言大吼,扣在卡包上的手瞬间解放辅助牌,棕黄色光的掩盖下他直接远遁到十几米外,留下在原地的替身草人则被男人一剑劈成两半。 几乎是男人刚现身迟一言刚离开原地,无数的攻击攒射,众人相继离开原地,任由鬼牌进行攻击,自身则在圈外游走,时不时为鬼牌们解放辅助牌增益。 众人就这样持续攻击了十几秒,直到大片烟尘将他们的视线挡住,这才小心翼翼收手,可即便这样他们也躲在鬼牌身后,右手紧扣卡包。 “死了吧。” “不,还没有。” 尽管透过烟尘看不清什么东西,但三星鬼牌藏银枪手还是对迟一言摇头,刚刚一系列的攻势就属他的最凶猛,但他却清楚感觉到自己打出去的子弹根本没有击中肉体。 也就是说被男人躲开了。 “呵。” 烟尘里传出呼吸声,轻微像是波纹往外扩散。 逐渐散去的烟尘将男人暴露出来,他没有丝毫损伤,甚至连身上的袍子都没乱,大剑拖在身后,地面上四面八方全是弹孔,从弹孔角度看去就像是直接从他的身上穿过。 “是他,是迟泽说的那个刽子手三世。” 迟之莱看了半天后憋出一句话,他终于知道最开始的那股违和感到底体现在什么地方,这个男人恐怕是由气体构成才会有那么一种没有实质的感觉。 “气体?怪不得会无视实质贯穿伤害。” 藏银枪手只是看了两眼就发现问题结症,他先是给众人提了个醒,然后抖动双枪,一定节奏下枪口开始冒火,熊熊燃烧成藏银色。 “你就是刽子手三世?” 迟一言像是为了求证,不过眼底却闪动贪婪的光,据众人推测他是三星鬼牌,如果能够追捕到手的话不光自己实力会有大幅提升,就连和黄家的对话也会占据更大的主动。 而且这里在场的可是有五张三星鬼牌。 “刽子手……三世……”男人终于了点反应,他扭头看向迟一言,袍子的兜帽被摘下,一双眼睛里满是挣扎,“你是在……喊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磕磕绊绊,听了好久才勉强听懂他说的什么。 “很好,就是他。”迟一言很激动,仿佛刽子手三世已经成为他的鬼牌,“抓住他。” 藏银枪手前突,被火焰包裹的子弹刺穿空气直奔男人面门,其余人的鬼牌也相继发动攻势,只是在攻击即将到达时,刽子手却诡异的从原地消失。 就像化在空气里。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你不是问他是谁吗?” 另一个声音,不过仍然是由男人发出的,他站在迟一言面前,脸贴着脸,眼睛里红光夹杂嗜血与疯狂。 “有人管他叫大帝。”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尖。 “也有人管他叫刽子手。”他呵呵怪笑。 “只有我愿意叫他普罗米修斯。”男人手里的大剑当头劈下,无数的风被他切断,“来吧,你也这么称呼他吧。” “和我一起叫他普罗米修斯。” “旧烟式·雉鬼!”烟雾组合成鬼爪将迟一言一抓握住,惨叫声熄灭在烟尘里。 第十二章 狐花火的决意 地形变化,将在场所有人分割封锁,虽然迟泽解放的是一张辅助牌,但米克提尼的移动回廊在辅助牌了可是属于那种很稀少的地形牌。 一瞬间修改地形将所有的优势握在自己手中。 迟泽站在原地,狐花火没有和他在一起,不过他丝毫不担心,虽然最开始被打了一拳,但对付一个无人指挥没有多少灵智的鬼牌,简直不要太轻松。 估计黄杰此时已经在那里气得跳脚了吧。 “来大胆猜测一下。”迟泽将一直留在卡包里的蝴蝶精解放,带着她走在回廊里寻找狐花火,“现在狐花火和牛头人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估计不错的话黄杰应该和那条蛇在一起。” “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其他鬼牌,不过九牌容量的卡包怎么说也会再插一张辅助鬼牌。”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确定什么,“这样一来数量优势就被拉平了。” “狐花火对阵弥诺淘洛斯,忒休斯对阵蛇女,蝴蝶精你对阵可能存在的未知辅助鬼牌。” “然后就是对辅助牌的玩法了。”他和蝴蝶精拐过一个弯,进入一条相对宽阔的回廊,不远处可以听到轰隆隆的对阵爆炸声,“‘助手’称号可不是白叫。” 他计算了一下卡包里剩下的两张辅助牌,然后抽出一张扔到地上解放,黑暗像水一样漫延,沉到木质地板里。 “现在胜利的筹码齐了。”迟泽无视蝴蝶精好奇的眼神,他牵着女孩的手,一步步靠近传来爆炸声的战场,“接下来只要看我和黄杰谁先能赶到战场进行支援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忒休斯在哪呢?” 他笑了笑,仿佛已经看见黄杰被砍掉脑袋的样子。 …… “果然,还是最喜欢打这种脑子里面塞满肌肉的鬼牌了。” 狐花火轻飘飘躲过弥诺淘洛斯不断挥打过来的拳头,虽然身上脏兮兮,但除了最开始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外并没有再受什么伤。 似乎听出狐花火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本就不太灵光的牛头人被彻底激怒,他扯着声带咆哮,呼出的气浪冲击波一样拍向狐花火。 然而狐花火轻轻一跳就闪避过去。 “嘿嘿嘿,你来追我啊。” 也许弥诺淘洛斯真的被气昏头了,在狐花火的异常明显的挑拨下根本就不思考,轻松上钩,它那牛蹄狠踩在地上,庞大身子仿佛战车碾向女孩。 结果还是被狐花火轻松躲过去。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狐花火躲在牛头人身后,手背捂着嘴轻笑,“你这样根本打不到我的,蠢死了。” “我的情报里有记录黄杰有一张二星鬼牌弥诺淘洛斯,实力很强,不过没关系,对付这种没有脑子的敌人,只要激怒他它就好了。” “我会帮你把它和黄杰分开,你只要记住,狠狠地揍它就好了,最好赶在黄杰和它汇合前销毁它。” 她一直都记着迟泽开战前对她的吩咐,不断撩拨牛头人敏感的神经,果然,在战术方面是成功的,弥诺淘洛斯被撩拨的怒火喷涌,一双眼睛也从从黑色向赤红色转变。 牛头人生气了,它的理智开始一点点被蚕食,最终消失不见。 “哞!” 弥诺淘洛斯身上的气势一变,变得更加残暴,大片的灼热气浪被它体内喷张的血液从毛孔里压出来,肌肉鼓胀,气力仿佛可以直接捏碎空气。 通过血红色的眼睛,狐花火知道它恐怕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 然而,狐花火还是低估了弥诺淘洛斯的强力,作为“小怪兽”黄杰的主力鬼牌,距离一破只差临门一脚的它,怎么也不会是弱者。 可以这么说,哪怕它彻底陷入狂暴失去理智,滚烫血液里也流淌着祖祖辈辈传递下来的战斗经验。 狂暴·一血。 大地践踏! 根本不给身后的狐花火反应时间,弥诺淘洛斯在转瞬间就将脚下的迷宫地面踩碎,巨力与碎石轰在女孩身上,让她站立不稳后退几步,而牛头人又转身跨步轰出一拳,气势碾出音爆。 只要打中,狐花火会立刻失去战斗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退场。 “该死!” 狐花火骂了一句,身体在巨力与风压的双重控制下根本没法移动,眼见牛头人的拳头在视线里不断放大,凶恶气势碾在身上作痛。 说到底还是经验少,哪怕迟泽在一开始就将作战方针告诉狐花火也一样,谁都没有料到弥诺淘洛斯会强大到如此地步,包括迟泽,他手中握着的一把稳胜的牌甚至有可能在牛头人的拳头下失去胜利的可能。 以力破巧,这是黄杰最擅长的战斗方式,任对手如何设计,自一拳轰之。 一拳两拳三拳,直到将计谋的网轰碎扯烂,踩着遍地鲜血走向强者的路。 只是,现在的战况迟泽不知道,他依然和蝴蝶精一起赶向交战处。 “不行,不可以。”狐花火站在原地,身上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脸上的痛苦被不甘取代,“这场战斗不能输,没有输的理由!” 女孩嘶吼,眼睛里全是坚定,她不想迟泽的计划出现偏差,哪怕是一点也好,她要这场战斗全部顺着男孩的意,要这场战斗全部顺着男孩想要的过程想要的结果去展开。 “我知道的,他平凡了十六年,哪怕有称号也是带有侮辱性质的。”狐花火站在狂风里,眼睛闪烁着光,她的手指开始燃烧,火焰蔓延,将双手双臂吞没。 她的脸上出现一丝痛苦,牙齿将嘴唇咬出血,但她硬是忍着没有痛哼出声。 “他太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了。”狐花火强顶着狂风巨力和如山的气势弯下腰,燃烧火焰的双手屈着,像是在虚空里握住两把刀剑,“既然他需要,那这胜利就由我取给他,谁也阻止不了,包括你。” “一刀·大熔岩!” 粘稠火焰构成的刀光迎上弥诺淘洛斯的拳头,但是阻止不了,火焰刀光只来得及在拳头表面划出见骨的伤口,而狐花火则被打飞,拳头轰在胸口让女孩不断咳出鲜血。 狐花火被巨力镶在木质墙壁里,全身的骨头仿佛在这一击下被全部打碎,没有力气,眼前的景物也有点花,耳鸣声听不见外界的声响,只能勉勉强强听清楚自己心脏逐渐枯萎的声音。 “哈,要死了吗……” 女孩吐出一口血,还带着火焰在燃烧,她被重力从墙壁里拽出来仰躺在地上,眼前发黑,一点点陷进无边的黑暗。 “还是输了。”她的声音发抖,很轻,仿佛随时会咽下嗓眼里的那口气,“你想要的胜利我没法亲手取给你了,小弟弟,迟泽,很抱歉,我没办法见证你去外面的世界了。” “再见啦。” 在黑暗里,她听到一个声音,声嘶力竭的嘶吼,像野兽被逼至悬崖无助哀号。 “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 “蝴蝶精,相信我。”迟泽看着突然拦路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消失的蛇女,迟泽的拳头捏紧又松开,“现在闭上眼睛。” “我要你去感受风,和躲在风的那条蛇。” 该死,计划出现偏差了。 不过没关系,情报里显示蛇女目前的练度还不是很强,虽然蝴蝶精还不强,但凭借治疗将战斗拖入持久战,然后凭借那怪力一举制胜。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狐花火能不能撑住。 离那处战场已经很近了,迟泽甚至都能听到空气里火焰咆哮的声音。 既然这样,那就速战速决吧。 黄杰,既然你敢把蛇女单独派出来,就要做好她被我销毁的准备了啊。 念及至此,迟泽摸出一张辅助牌,视线里蛇女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凭借那诡异的能力与蝴蝶精缠斗,但是他的嘴角却出现笑容。 “作为这场战斗的第一个牺牲品退场吧。” “蝴蝶精!在你身后!” 只是还不待蝴蝶精做出回击,甚至连出现的蛇女都来不及防御,两人被突然膨胀的气浪吹飞,木屑与碎石炮弹一样向四面八方弹射,烟尘笼罩下,迟泽看见一个影子躺在自己身前。 被重击出场的狐花火。 而且她的状态相当不好,随时有可能会咽气。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迟泽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不在乎横冲过来的弥诺淘洛斯:“爷爷走了就算了,你为什么也要离开我。” “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蝴蝶精,过来给治疗!” 迟则几乎是在咆哮,他的嗓子哑着:“弥诺淘洛斯,你该死!” 他看着在治疗光影中逐渐喘匀气的狐花火,眼睛里的凶光不加掩饰。 “我要你死,弥诺淘洛斯,我要你死!” “忒休斯,还等什么,不用等着猎杀黄杰了。”他将握在手里的辅助牌解放,大量黑雾漂浮在牛头人身后,“我要你宰了它。” “是,谨遵你的命令。” 忒休斯的声音从黑雾里传出来,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匕首刀光闪烁的痕迹。 “为什么要碰那个女人呢?”忒休斯慢悠悠从黑雾里走出来,跳跃着将插在牛头人后心里的匕首拔出来,他的语气阴冷,像是被人抢走玩具的小孩,“碰了就去死吧。” “我辈行走于阴影,暮夜行。” 忒休斯再一次消失,不过那把匕首却提前插在牛头人的眼窝里,什么时候插进去的没人知道,唯一响彻全场的只有牛头人的惨叫声。 还有他喷在蛇女脸上的气流声。 “蚀骨。” 第十三章 现场印卡 “混蛋混蛋混蛋!” 黄杰还在移动迷宫里迷路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某根神经一送,仿佛丢掉了什么东西,他脸色大变,牙齿咬着磨出咯吱声。 “好好好,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该说我还是小瞧你了吗。” 黄杰他不是傻子,能在雾都第三代这群人里混出个名声都不傻,更别说他这种豺狼一样的人,先前面对迟泽的一点点轻视被全部收起来。 装傻而已,没有谁真的不会。 他咧着嘴,笑得格外开心,但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 “没关系没关系,一张鬼牌而已,我还有很多。”他从卡包里摸出两张牌解放,两种颜色的光缠绕在一起,非但不绚丽反而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四周的温度大幅度下跌,很快地上出现一层冰霜。 砂石。 还有刀锋般的冷锐气质。 看着在自己面前实体化的鬼牌,黄杰神经质的笑笑,眼睛里闪动着光,迫不及待想要和迟泽见面。 迟泽其实猜得很对,黄杰的卡包里确实另插有其他鬼牌,但他估错了一点,不是鬼牌的数量,也不是鬼牌的类别,而是黄杰的性格。 他被冠以“怪兽”的外号,很多人都以为那是在形容他的心狠手辣,但其实不然,这个外号最初是因为黄杰他抽取鬼牌的经历。 就像迟泽因为经常抽辅助牌才有了“辅助之星”又或者“助手”的外号,而黄杰就是因为一直抽到鬼牌。 如果计算偏差不大的话,他牌库加上卡包里的鬼牌数量很可能已经过十张了。 但是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迟泽的情报网里搜罗不到,甚至就连这次家族派出来跟着的黄秋生也不知道,这是黄杰的底牌,一撒手扔出去五六张鬼牌就问你怕不怕。 说到底,黄杰他很会藏,隐藏性格隐藏手段,摆出一副心狠手辣的样子顶在最前面,给人虚假的情报。 不是很优秀的手段,但对整个雾都来说,很实用。 “好了宝贝们,跟我去找到那个猎物,然后准备好厮杀吧。”他向前走,不在乎方向,遇到障碍物则全部被身后一个皮肤镶有碎岩的小个子男人击碎,“听好了吗,一个不留。” “弥诺淘洛斯呢?怎么这次没跟在你身边。” 四肢全部都是刀刃的女人说话,她的嗓音说不出的难听,像是钢铁剐蹭一样。 “大约是死了吧,不然主少主也不会让我们出来。”黄杰没接话,反而那个小个子不爽的回了一句,他眯缝着眼睛,满满的全是鄙夷,“也是个没用的废物,我早就说过那头牛不值得培养。” “现在倒好,死了,浪费了那么多资源和时间。” “抓紧时间吧,不然省得猎物逃跑了。” 黄杰说话,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冷下去,他闷着头走,两张鬼牌老实跟在身后。 二星鬼牌,顽石小子,强攻型。 二星鬼牌,刀锋女王,强攻型。 由黄杰亲自组成的强攻系卡组,不存在辅助不存在撤退,一切敌人全部碾压过去的强力牌组。 几分钟后,黄杰看见了跪在地上抱着狐花火的迟泽,弥诺淘洛斯和蛇女瘫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忒休斯身上没有伤口,蝴蝶精则在抓紧治疗昏迷中的狐花火。 “宝贝们,去碾碎他。” 只有真正面对两张张二星鬼牌的才能明白,黄杰所掌控的战力究竟有多夸张,仅仅九牌末子的实力就能带给其他人无限冲击的噩梦,那冲击带动的气势更像一把铡刀。 而现在,铡刀刀口已经横在迟泽脖子上,没有人可以阻止这无法避免的死亡。 此时此刻,迟泽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弱小,自己所掌握的几张牌在对手眼里全是笑话,先前还一直天真的以为胜利在握,其实殊不知对手在一直放水。 这种气势这种练度,两张牌随便拿出来一张迟泽都招架不住,更别说他们一起冲锋。 “这是我的失误,没想到你这么强,真的没想到。”迟泽将狐花火重新变回鬼牌,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雾都第三代最强者不为过吧。”、 黄杰只是看,不回话,最然现在他掌握有最大的优势,但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安,就好像迟泽这只已经落在蛛网里的虫子随时可以破网而出。 而且还有反咬一口的可能。 他是嚣张,但也同样很聪明,为了保证这种情况不发生,黄杰毫不犹豫痛下杀手,战斗里只有面对死人才是最放心的。 看着不为所动的黄杰,迟泽知道恐怕没法拖延时间,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在那两张鬼牌接触到自己之前想出破局的方法。 但是,破局……面对两张二星鬼牌,真的可能会存在破局之法吗…… 所以说,大限已至,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所以说,就要死了吗…… 他能看见顽石小子脸上狰狞的微笑,拳头紧捏着又松开,他笑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对死亡没有多大的恐惧,坦然的超乎想象。 是因为在死后的那个世界有母亲和爷爷的缘故吗…… 忒休斯和蝴蝶精上前纠缠住急速突进过来的两人,但是没用,悬殊的实力差距导致他们几招就落败,但这几招却给迟泽拖延了将近三十秒的时间。 只有三十秒而已,可惜没有牌的迟泽什么都做不了。 “迟泽,开放你的世界银行,把提取素材的权限交给我。” 就在迟泽已经决定坦然赴死的时候,他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平稳没有语调,如果不是因为声音是女生,迟泽恐怕都以为是乔生那个造人在说话。 “你是谁。” “我可以救你。”女人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根本就不在意面前的必死杀局,“只要你向我开放你的世界银行,我就可以救你。” “我是阿赖耶,一个意志。” “一个意志,可以救我?” 迟泽看到忒休斯挣扎起来试图继续纠缠,但是却被顽石小子一记重拳打得昏死过去。 “我不光可以救你,我还可以救他们。” 阿赖耶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思考了两秒钟,迟泽还是选择了相信,一份意志应该不会闲得无聊欺骗将死之人,他伸手在面前的空气里点动几下,世界银行被他打开。 看见迟泽的动作,黄杰先是楞了一下,紧随而至的是心中的不安预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是要发生什么即将脱出他控制的事情。 “速度!杀掉他!不要给他翻盘的几乎!” 几乎是黄杰的咆哮声刚出口,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就来到迟泽面前,只是他们两人被阻挡在一面透明光墙后,任凭他们如何攻击也没法突破。 “仪式已经开始,不容破坏。”女人的声音这次是在回廊里响起,就连黄杰都听到了,“那么现在开始召唤。” 在无数道视线的注视下,一些素材从世界银行里飘出来,分成两堆聚在一起融化,然后组合成两道华丽的光彩。 “这是什么?抽卡?”不光黄杰懵,就连当事人迟泽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按照阿赖耶的方式去做,难道那个虚空卡池可以在大世界里直接抽卡? 在注视下,两张牌的卡面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形成,光华散去,牌面形成,飘在空中竖在迟泽面前。 “仪式结束。” 阿赖耶的声音在次出现在迟泽的脑海里,有一股深深的疲倦:“我的意志力还不够,你的实力也不够强,没法强制召唤来强大的鬼牌,不过他们两个如果你运用得当的话,不会输。” “很累,我要去休息了,战斗结束后来一趟虚空,我有话要对你说。” “现在去试着和命运抗争一下,告诉它你还能活下去。” 声音逐渐消失,挡在迟泽和顽石小子两人间的光影屏障也消失了,他再一次暴露在无尽的攻势下。 他看见迟黄杰在后方狰狞着脸。 迎着打过来的拳头与刀锋,迟泽解放了新到手的两张牌,光华散尽,攻势被无形化解。 “把你的痛苦,都交由我来分担吧。” “你的后面,要看看有谁吗。” 二星鬼牌,椒图,防御型。 二星鬼牌,跳跳弟弟,强攻型。 参上。 第十四章 三角组合 水蓝色的巨大贝壳里坐着一条人鱼,她摇着扇子,脸上带着稍显幼稚但雍容大气的微笑,贝壳上黄色的大眼睛眯着,似乎不在意这里是战场,很惬意。 在她面前,翻涌着的水幕一层层组成防御,轻描淡写卸下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的联手袭杀,不过细心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似乎是受伤了。 仔细想想也是,硬抗两名强力二星的攻击,哪怕是专司防御的鬼牌也很勉强,别提一只刚刚从卡池里抽出来的新生儿了。 “椒图。” 人鱼的声音很软,糯软的像是芝麻团子在嘴里化开的感觉,她坐在大贝壳里,似乎想要扭头看看自己的御主,结果什么也看不到,全部都被自己的贝壳挡住。 最后只好气哼哼的转头继续努力构筑防线。 “嗨呀嗨呀,你就是咱的御主吗,哥哥妹妹有在你这吗。”蓝皮肤的小个子站在椒图大贝壳后面,脸上挂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蹦蹦跳跳的,但迟泽却敏锐的在他身上发现刻意隐藏起来的尸气。 见迟泽不搭理自己,他又转身跳到蝴蝶精身边,聚精会神看女孩救治昏迷的忒休斯,不过几秒后又继续没心没肺的笑,似乎这个世间没什么能打扰到他的好心情。 该说缺心眼,还是没脑子呢。 “你是跳跳弟弟?” “是呀是呀。” 看迟泽这边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那边黄杰的神经彻底绷断了,原本诗事情就不断脱轨向着他不可预料无法控制的方向前进,现在更是被手下败将给无视,哪怕性格好的都会被气得跳脚,更别说黄杰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了。 “顽石小子,刀锋女王,给我宰了他们,一个不留!” 他几乎是扯着声带在咆哮,脸色扭曲,恨不得将面前之人千刀万剐。 摸出三张牌,黄杰看无论怎么努力也突破不了椒图防御水幕的两人,想也不想就将最后的三张牌解放,不过还好,是辅助牌。 “流星直击!” “大荒原的怒吼!” “剃刀·八千切!” 其中两张以顽石小子为目标,辅助效果特别明显,几乎是将那个凶狠的小个子硬生生变大一倍不止,他攥着拳头,澎湃巨力不可一世碾压而下。 这一次,原本防御住无数攻势的水幕破碎,大片水花迎头砸下,与之一同的还有顽石小子不收势的右手以及刀锋女王切出光影的无数刀锋。 不过这一次的攻势由跳跳弟弟顶上,他踩着椒图的大贝壳跳出去,小小影子挡在所有人前面,用身体老老实实吃了一大波伤害,然后倒飞出去。 这一幕看的迟泽嘴角抽搐。 不过跳跳弟弟在地上躺了十几秒就重新站起来,衣服破烂蓝皮肤脏兮兮的,但迟泽却莫名其妙觉得他似乎变大了那么一点。 不对,就是变大了,跟椒图站在一起的时候很明显,原本只有半个椒图高的小孩现在已经隐隐有赶超的架势。 而且似乎身上的气势也变了,虽然脸上的笑容仍然人畜无害,但绝对变得更加凶狠了。 “嗨呀嗨呀,好疼呀,椒图你怎么不给我上个链子。”跳跳弟弟晃悠悠重新回到最前线,一个人顶住顽石小子两人的狂轰滥炸,他疼得龇牙咧嘴,“蝴蝶精妹妹你给我几个治疗啊,不然撑不过多久的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迟泽能明显看出来,还没到极限,他的身体还在成长变大,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凶,一双拳头在椒图与蝴蝶精的辅助下也与对手打了个旗鼓相当,甚至隐隐有反击的架势。 一切都都超乎了黄杰的预料,突然出现的抽卡仪式与两张全新未知鬼牌,将原本稳赢的局面破坏成这样。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之前的迟泽一直都是废物多过于强者,他现在一下这么厉害是与那个东西有关吗? 是了,一定是,不然说不过去。 那如果我拥有了…… 站在场外指挥战斗迟泽突然发现战斗节奏开始加快,因为距离过远,他听不太清楚黄杰下达的指示,但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不顾一切的疯狂攻势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跳跳弟弟联手椒图组成的防线被一瞬间撕碎。 “抢过来!把那件东西抢过来!” 只要有了那个可以自己抽卡的东西,我就可以…… 跳跳弟弟被顽石小子重击,身上被打出各种凹陷创口,椒图因为身形原因无法移动,她的大贝壳坐在原地没法有效驰援,只能用几个水弹进行骚扰,只是全部都被突进的刀锋女王躲过。 越来越近,迟泽已经可以清楚看见刀锋女王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但他为了应付这样的事情早就暗中埋下伏手,在进入移动回廊里就解放的辅助牌第一次在战斗中爆发光彩,漆黑与惨白双色交织出现在刀锋女王的必经路上,形成一直大到夸张的骨手,直接将躲闪不及的她紧紧握住。 “巨大骷髅的右手。” 虽然骷髅右手限制住刀锋女王只有几秒钟,但已经足够了。 蝴蝶精回援,跳跳弟弟摆脱纠缠回援,就连刚刚苏醒过来依旧带伤在身的忒休斯也从地上爬起来回援,椒图则在最远处,不断制造水花弹充当炮台,一时间倒也是稍稍压制住对面的狂猛攻势。 “该死!” 看到刚才明明形势大好的局面被一波反打,黄杰的心情很不好,甚至有点气急败坏,他是很强,但终归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面对这种局势除了生气烦躁没有任何应对方法。 不过恰好这个时候,辅助牌“米克提尼的移动回廊”效果时限到了。 木质回廊腐化,落在地上变成大片尘土,迟泽与黄杰重新回到外界,只是两人此时已经深入到矿洞深处,没有光线,到处都是粗糙的岩砾。 黄杰大喜,这简直就是为顽石小子天设的战斗环境,在这里他几乎可以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 果然,跳跳弟弟三人组压力大增,再加上矿洞里光线昏暗几乎看不清那个土黄色的矮个子,他们三人几乎是在被压着打。 忒休斯不知道去哪里了,这种昏暗的环境同样是他最喜欢的作战区域。 刺杀,一击远遁。 不过在他受重伤的情况下到底能有多大作用不得而知,不过在迟泽看来只是牵制也好。 双方手里全都没有牌了,卡包里空空荡荡,尽管牌库里还有不少,但这场战斗结束前是不能补充的,像迟泽在战斗中突然召唤出两张鬼牌的情况几乎不可能。 黄杰手里只剩下两张牌,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状态相对较好,只是题里稍有不足罢了。 相反迟泽摆在台面上的牌有四张,专司防御的椒图,专司强攻的跳跳弟弟,专司辅助的蝴蝶精,和躲在暗处等待时机一击毙命的忒休斯,只是他们四人状态都相对不好。 绝对又是一场焦灼的战斗。 迟泽边打边退,虽然因为椒图的身形限制导致撤退很不容易,但为了跳跳弟弟着想只能咬牙向后方一点点蹭过去。 原因别无他二,跳跳弟弟又变大了,在经过与顽石小子的无数次对殴,他吃进去的伤害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体型也变得相对庞大,但弊端也显示出来了。 在这个矿洞里他站不下,虽然他能直接将整个矿洞堵住,让刀锋女王不能直接强突迟泽,但他也必须佝偻着身子,这就导致他的攻势相对弱了很多。 而且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还在黄杰的示意下不断围攻他。 这就导致跳跳弟弟的身体不断变大,其最有可能的后果就是直接卡在矿洞里动弹不得,成为刀俎上的鱼肉。 为了不让这种后果发生,迟泽果断带队边打边退,虽然之前没来过这里,但说到底这里也是自己家里的资源财产,他知道在矿藏的最深处有一个天然洞穴。 在那里战斗绝对放得开,而且还不用担心打着打着矿洞突然坍塌。 不过…… 他瞥了眼黄杰,又向远处看了看。 不知道那处战场究竟怎么样了,一个九牌末子就这么强,那么号称“镇墓人”的黄秋生到底有多强,据说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是握有十五张牌的长子了。 这几年他不可能在原地踏步,去闯几十次秘境总会有卡包扩充容量的奖励,进入开位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么他现在究竟有多强。 …… “喂喂喂,你这战斗力犯规了吧。” 安成生看了眼被黄秋生一拳捶打出来的大坑,额头冒汗,要不是被及时躲开,恐怕自己已经成这坑底的肉泥了。 “不愧是第二代最强者,名副其实。” 看了眼还有心情说笑的安成生,黄秋生没有说话,甚至脸上都没有表情,闪身躲过乔生指挥下偷袭过来的攻击,附着有铠甲的右拳再次爆出豪光。 “一拳。” 他的声音很淡,但攻击所造成的破坏声势却大得吓人,气浪翻滚,乔生与安成生都是极尽所能才堪堪避过。 “有些遗憾,迟东闻不在,本来以为他还会在守着这片矿。”黄秋生叹了口气,似乎很遗憾,右拳重新握起,再次有豪光暴涨,“可惜了。” “谁说我不在。” 脑后传来破空声,还有男人一丝不满的声音。 “僵尸”迟东闻,抵达战场。 看到出现的人影时,安成生松了口气,他知道,拖延了这么久,也该打一把翻身仗了。 第十五章 矿藏下的秘密 “你不断撤退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引到这里来?”黄杰仰头看了看在矿藏里很少见的巨型矿洞,脸上浮现一丝明悟,“原来如此。” “是为了给你那个会变大的鬼牌找适合的战斗场地吗。” “你很聪明,但是没什么用。”他搓手,迫不及待在他的胸腔里跳跃,“拖着四个伤的不像样的鬼牌,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斗。” 迟泽不说话,只是摆摆手将跳跳弟弟椒图蝴蝶精三张鬼牌压上,至于忒休斯在某一次袭击没有得手后,就隐藏在未知的黑暗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说话?” 黄杰咧着嘴笑,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纠缠而上:“没关系,反正你也是要死的。” 双方卡包里的卡牌全清空了,没有辅助牌进行辅助的战斗拼的全部都是鬼牌的意志力战斗力,还有指挥者的指挥艺术。 这些黄杰有,迟泽勉勉强强也有一些。 但迟泽更擅长的是,布下陷阱等敌人一头钻入,然后雷霆出击。 只是这一切在绝对的实力下有些不够看,虽然对手只有两张牌他有四张,但如果不是靠着他精准的调度恐怕早就落败了。 虽然蚁多咬死象,但巨象一脚便可以才死成百上千只微弱的蚂蚁。 “继续继续继续!还不过瘾!我们继续!” 顽石小子的声音比黄杰还要嚣张,他和跳跳弟弟一遍遍对着拳头,虽然跳跳弟弟的力气与气势在不断变强,但是很明显,他处于下风。 他被顽石小子全面压制。 而刀锋女王则凭借速度与凌厉攻势周旋在椒图与蝴蝶精之间,是不是还去招惹一下迟泽,搞的她们俩注意力全都放在迟泽身上,这么一来一回间身上就多出几处伤口。 要不是蝴蝶精可以治疗,这仗就没法打了。 “拖时间?” 跟迟泽斗了半天的黄杰总算是看清他的意图,然而后者根本不在乎,他就站在那里慢条斯理跟迟泽斗,不在乎躲在暗处的忒休斯的偷袭,也不在乎迟泽拖延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迟泽不置可否。 “等着上面那两个人救你?”黄杰笑,夸张似的捂住肚子,“没用的,虽然黄秋生只不过是我黄家的一条狗,但还是有些实力的,有他挡在上面谁都下不来,就凭那两个人,呵呵。”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谁告诉过你上面只有两个人?”迟泽闷了很久终于说话,他躲在无数攻击外面,笑着看黄杰。 “就我所知,黄秋生虽然是雾都第二代的最强者,但也不是没有对手,不光有自由人苏三千,还有我迟家的迟东闻。” “我想,面对迟东闻,安成生,乔生三个人的围攻,应该不轻松吧。”看着脸色一点点难看下去的黄杰,迟泽轻笑,像是已经手握住胜利,“那么再加上迟西楼,迟南北两个人,不出意外黄秋生绝对会输的。” 双拳难敌四手,哪怕是黄秋生这样的猛人也不行,更别说对手里还有同自己旗鼓相当的迟东闻。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是可以交换的,只要在没有进入陷阱前,对身份的界定永远模糊。” 迟泽向后退了几步,躲过刀锋女王切过来的风刃,指挥跳跳弟弟三人后撤重新组成完整队形。 “现在你已经踩进我的陷阱了。” “欢迎你我的猎物,黄杰。” 前文提到过,迟泽最擅长的在于构筑陷阱然后以雷霆击之,用自己的弱势或者强势一面将对手一步步引诱进没有退路的绞杀陷阱。 “你就这么肯定来的会是我?” 这是黄杰在被迟泽设计后唯一的疑问,在这里埋了这么多人不是冲自己这种家族重要成员来的根本没道理。 场中的交战已经停下了,黄杰站在那里沉默,似乎在等迟泽的回答。 “我完全没料到来的会是你和黄秋生,不然埋伏力度绝对不会这么低。” 迟泽思考了一下,似乎在挑拣一些能说的告诉对方:“因为这里的特殊性,不管来的是谁,只要身份特殊点我的布置就没有白费。” “真的没想到你们黄家会这么配合我,不光黄秋生来了,连内定的下一任族长也来了。” “怎么,真以为迟家是给你们刷经验的地方吗。” 黄杰脸色很不好看,看迟泽脸上的笑容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随便拿捏我吗。”他此时强忍着怒气,拳头捏起来咯吱作响,面对迟泽似乎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我手里的两张牌还有五六成的战斗力,可是你……” 他指了指挡在迟泽前面大口喘气的三人组,虽然处在险境但语气仍有点轻蔑:“你那边似乎已经体力透支了吧,真要拼起来你不可能赢得过我。”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黄杰气势虽然很足,动作却有点犹豫不定,但还是最后还是从世界银行里摸出一个透明试管,赤红色粘稠液体翻涌像熔岩。 根源病毒·大火(一次性消耗病毒),作用强化肉体、使近战攻击附带火焰灼烧效果。 但因为需注射者是御主本人,因为其霸道的效果所以也存在副作用。 血液被烈火灼烧三天三夜的疼痛。 所以一般不是必须使用的话,没人会冒这个副作用去强行使用的。 “你不会的。”迟泽似乎很笃定黄杰最后的选择,“如果这是一个选择的话,你是不会选择这种没有任何好处却有重伤可能的选择。?” “而且你的潜意识里认为我和你的地位不对等,你不会放弃自己在黄家在雾都大好的地位来杀掉我。” 果然,在迟泽的一番话下,黄杰很犹豫,他确实舍不得放弃现在的地位,九牌末子,在雾都绝对的冉冉新星,为了拼掉一个废物而导致自己重伤确实不划算。 不过那是在之前,就在刚刚,顽石小子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他在这里发现了红晶石矿藏的核心,一大块在拍卖会绝对能卖上几千金币的稀有素材。 一星稀有素材,红晶石心脏,可以使一些特定的岩石属性鬼牌突破使用。 很凑巧,顽石小子就是这些特定鬼牌中的一员。 所以在有了很明显好处的话,黄杰决定拼命,他知道顽石小子突破后有几率获得“遁地”的能力,那么如果赌中了,就有可能从这里逃命离开。 那些被黄秋生堵在外面的人绝对追不上自己。 所以那块红晶石心脏他势在必得。 嗤—— 他启动试管,明晃晃的针头被摁进脖子皮肤下血管,烧灼痛感开始漫延,眼睛变得通红,视野所到之处大片火焰在熊熊燃烧。 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难预测的,迟泽预测错了黄杰,那么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使用了根源病毒的黄杰。 注射了根源病毒的黄杰攻势变得疯狂,开始变得不顾一切后果,凭借两张强力鬼牌以伤换伤,还真让他打出了不可抵挡的气势。 迟泽节节败退,到很快就无路可退,他特意选择的项目环境却成了自己的鬼门关,虽然空旷但也是绝对封闭环境,唯一的出入口在黄杰身后。 没有退路,只能去拼。 在迟泽的指挥下,椒图将自己生命连接的链子连到在场所有人身上,包括依旧潜伏的忒休斯,也包括迟泽自己,他知道在没有绝对根源病毒改造肉体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轻易参战。 但为他们分担点伤害还是能做到的。 跳跳弟弟仍旧在不断变大,似乎体型的变化没有尽头,此时他的气势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微弱虚假,磅礴的尸气浪潮一样叠满封闭矿洞里每一个角落,但却因为攻势缓慢而打不到任何人。 蝴蝶精就在迟泽身边,判断场中的局势然后扔出一个个治愈光团,不过她的喘气声也越来越大,很有可能是三人里最先支撑不住的那个。 场中局势不再有变化,黄杰指挥下的狂猛攻势仿佛可以随时揉碎他们,但每一次有失败迹象的时候迟泽总能熬过,然后再将战斗节奏拖进稍有利于自己的慢速战斗。 他也要赌,赌跳跳弟弟有机会打中一人,他有一种感觉,只要击中那么这场战斗也就有可能分出胜败了。 所以,就拿自己来当这场胜利的诱饵吧。 他向前一步,避过三人组合的保护范围,对面不愧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鬼牌,几乎一瞬间就对迟泽发起必杀。 很好,上钩了,那么就为你们的鲁莽付出代价吧。 “跳跳弟弟,毒气喷泉!” 迟泽硬挨了顽石小子一拳,虽然有椒图连在身上的生命连接,但还是被巨大力气打飞,轰碎一堆岩石躺在那里。 胸骨骨折,不过还好没有碎骨插进肺叶和心脏。 蝴蝶精的治疗很及时,他动了动,看到眼前战场已经被毒雾覆盖,浓稠程度伸手不见五指。 然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矿洞在抖动,无数的岩石从上方掉落,砸在地上暴起烟尘。 他听见黄杰的怒吼咆哮声,他知道计划成功了,对面至少有一人被重伤,甚至失去战斗力。 胜负的天平开始倾斜了,迟泽开始反攻。 只是还不待反攻开始,他突然感觉身下的大地在晃动,裂缝蔓延,斧头劈开一样将大地裂成两半,黝深的裂缝将毒雾吞噬,也包括仍困在毒雾里的黄杰一行。 跳跳弟弟因为体型太大被卡住了,左手里抓着险些掉下去椒图和蝴蝶精,迟泽则因为在矿洞边缘幸运躲开了。 等毒雾完全散去后,暴露在迟泽眼中的景象让他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巨大的裂缝,其中没有完全散去的绿色雾气,红色结晶已经结晶最深处像心脏一样不断蠕动的巨大火焰色结晶。 不过最让迟泽惊讶的是在裂缝最深处,那里肉眼勉强能看清有一处平台,平台入口闪耀诡谲的光。 新的秘境。 “这里竟然有新的秘境。” 第十六章 战事暂时落幕 两日后。 “黄家还在和我们纠缠?”迟一言听二长老汇报上来的消息,抖了抖手里写满了字的记事页,“黄易那条老狗还真是,真是……” 他说话突然卡了一下。 “难缠,恶心人。” “对对,他还真是又难缠又恶心人。” 迟一言瞥了眼出言提醒自己的二长老,继续自己刚才说到一半的话题,牙齿咬在一起,轻微的咯吱声像是豺狼磨咬断骨。 “说一下我们的损失吧,我可不相信那群疯狗没咬到好处还能纠缠这么久。” 他拿起水喝了一口,把手里攥着的记事页扔到桌子上,小眼睛眯着盯住二长老,看的后者心里打一个突突:“我不愿意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捡紧要的说。” “比如说黄家死了多少人才从我们手里抢走这点东西。” “是。”二长老应了一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开始回答迟一言的问题,“根据记录人员和参战人员的统计,我们目前共损失五处秘境,其中三处零级秘境,两处一级秘境,唯一一处二级秘境黄家还在和我们纠缠,而且看目前的状况他们还真有可能成功抢走二级秘境。” “战后统计里黄家只战死了十六人,虽然很没有面子,但是不得不承认黄家很强。” “强的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二长老皱了下眉毛,似乎在措辞,“我们对黄家的认识还停留在几年前,虽然明面上的消息我们收集了不少,但他们暗地里积蓄发展的力量太大了,大到他们突然出击我们根本接不下来。” “安逸的生活让人堕落,所以我才反对迟之莱的安逸论。”迟一言坐在位子上搓了搓牙花子,小眼睛里凶光慢慢翻腾,“你们都忘了我们迟家在雾都立足的事情了,打了十几年的架,搞垮的家族没有两个也有三个了,结果再看看现在的迟家。” “没有凶气没有杀气。” “我希望我们迟家是狼群,而不是被人宰割的羊群。”他拿起杯子又喝了几口水,杯底磕在桌子上像是刀子戳在二长老胸膛里,“安逸了几年,我迟家就变成这样了,被当初的手下败将搞成这样,我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迟家的初代家主。” 二长老没说话,他知道家族里几乎没有人不反对迟一言的扩张论和狼性学说,这个时候出言反驳等于是在打他的脸,况且在如今这个时候仔细想想确实很有道理。 “不说这个了。”迟一言摆摆手,率先结束这个让人不爽的话题,“总有些好消息吧,我可不信打了几场架连个好消息都没有。” “有是有,不过是跟迟泽少族长有关的。” 二长老仔细观察了下迟一言的反应,见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才接口继续:“有两个好消息,而且全部都是跟红晶石矿藏有关。” “黄家派往那里两人,黄杰和黄秋生,其中黄秋生被重伤远遁,而黄杰则是被迟泽少族长设计杀死。” “死了?这是真事?” 迟一言脸上破天荒的露出微笑,尤其这件事还是跟迟泽有关:“你手里那报告怎么写的,全都念给我听听。” “是。” 二长老揣摩迟一言的意思,估计这一次迟泽做的事正好搔在族长的痒处上,他也挺高兴的,因为族里面很多人都希望这对父子能重归于好,迟一言的狠辣与迟泽的大脑结合起来恐怕才是一个完整的迟家。 “报告里的原文讲的是,迟泽与黄杰交手百回合,最终将之打入矿洞下的裂缝,黄杰生死不知,但有九成可能身死。” “嗯,这事做得不错。”迟一言笑呵呵的,虽然不喜欢那个兔崽子,但这事做的确实让人高兴,“现在黄易那个老家伙恐怕都快哭死了吧,自己的宝贝孙子死在我迟家地面上,连个全尸都收不回去。” “黄杰死了这还不是报告里最重要的。”二长老仔细看了几遍最后一行字,一张老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迟泽少族长在那条攻击破坏的裂缝里发现了新的秘境,而且据泄漏能量的调查显示,有极大可能是一级秘境。” “嗯?秘境!”迟一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露着狂喜的神色,不过在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失态的时候,他尽力缓和自己的情绪,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平淡样子,“嗯,还不错。” 看迟一言脸上憋笑的滑稽摸样,二长老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稍稍低着头说:“是啊,迟泽少族长这次做的还不错。” 岂是还不错,简直就是太棒了。 虽然大世界还有很多未知的地方人类没有踏足,但在充满人气的地方已经很少有人发现过全新的未知秘境了,这不单单是家族实力的上升,同时在结束探索后会被世界意志承认,世界之音会第一时间将这条消息告诉全世界的所有人。 这代表家族会被更多人知道,进入更多势力的眼中。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未知秘境里产出的全部都是未知的东西,包括未知素材未知鬼牌,结束探索时绝对会获得未知稀有素材未知鬼牌之外,卡包的容量也会增加。 要知道,卡包容量代表的是实力,每五张牌的容量划分一个阶位,而卡包容量扩充又只有探索密境结束后的奖励结算才有小几率出现。 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闭关修炼,人们更多的是寻找秘境然后去探索,无数次的探索,只为了结束时有可能会出现的卡包容量扩充奖励。 只是卡包容量不代表实力的强大,有些幸运儿只要闯过密境就有可能获得扩充奖励,而一些苦兮兮的探索者穷尽一生也不过是增加那么几张牌的容量,但他们的战斗经验会更丰富,跨越阶位的战斗根本就不是事。 这类人更多的被称为“老炮儿”,而前者则被戏称为幸运的“雏鸡”。 “所以你看,关于迟泽少族长……” 二长老趁迟一言高兴的时候恰到时机提了一嘴,希望他能趁这个事情和迟泽稍微修复下关系,但是很明显他会错意了。 “哦,那个小兔崽子,他好像就在那里是吧。”他收敛了脸上显得有点蠢的傻笑,重新坐回椅子上,“就让他继续在那里呆着吧,等过几天黄家没精力跟我们拖了,打扫战场之后我们就组织一下队伍去探索。” 唉,榆木脑袋。 二长老憋气,没有立即离开,反而稍微等了一下下,似乎是希望听迟一言说出关于缓和关系的意向。 “你怎么还在这呆着,快去忙你自己的事去。” 迟一言瞪了二长老一眼,有些不爽的挥手,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开口说:“族长,这个一级秘境是迟泽发现的,黄杰也是被他杀死的,你看是不是需要奖励点什么。” 迟一言的眉毛很明显皱起来了。 “奖励?要什么奖励?”他大手掌拍桌子,发出闷响,“别跟我提这件事,想着他就烦,你快走吧。” 失望。 二长老叹口气,转身离开。 …… “虚空。” 而此时,处于迟家与黄家漩涡中心的迟泽正呆在虚空里,卡池散发着莹莹光彩,雾蒙蒙水汽飘浮,附着在他身上透着丝丝凉意。 “阿赖耶?” 他四处打量了下,黑暗里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他打了个招呼,试图找到那个帮助自己似乎有什么目的的阿赖耶。 “阿赖耶,你在吗?” 没人回应,黑色空间里很安静,只有迟泽一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哗哗—— 池水突然翻涌,向外延伸大片白光,有点刺眼,在白光消失后,卡池里出现一个人影,衣着简单,短发朴素,冷着张脸望向迟泽的方向。 “我等很久,你终于还是来了。” “迟泽。” 第十七章 阿赖耶,虚空卡池 “你很吃惊?” 站在水里的女人似乎对迟泽脸上的惊讶表情表示不懂。 “是有点,没想到你知道我的名字。” 迟泽虽然最开始吃了一惊,但并没有很奇怪,在他看来一份意志想要知道某些个人的名字应该是轻轻松松的,他好奇的是阿赖耶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是天空是大地还是空气或水…… 每一份意志在大世界里都有一个假想体,他们也可以被追捕成为鬼牌,当然追捕过程会相当困难而已。 只是迟泽并没有追捕这个名为阿赖耶的想法,不仅是认为不可能,而且他知恩图报,这恶搞女人明显在战斗中帮了自己,自己突然出手追捕会搞得自己忘恩负义。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爷爷的话他总是记得很清楚。 “这没什么可吃惊的,身为意志你的名字很容易就能知道。” 女人说话语气不慌不忙,不在意身上的简朴衣服被水打湿露出自己稍显火爆的线条,她一步步走出卡池,当空屈坐,微光组成椅子垫在她的屁股下。 “我刚刚也想到了。”迟泽解释了一句,他瞄了眼女人的身材,喉结鼓动咽了口唾沫,趁女人没发现的时候移开视线。 “我是按照这个世界里你们男人喜好设计的身体。”只是很遗憾,身为意志阿赖耶很轻松就发现了迟泽的所作所为,但是她并没有不满,反而鼓了鼓胸口,一脸冷冰冰没有表情,“好看?” 迟泽不说话,继续咽唾沫,尽力使自己不去看那边的美妙风光。 他不说话,女人也不说,面无表情一直盯着迟泽看,看的他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告饶:“好了,好了,我为刚才偷看你的事情道歉,能说说两天前的战斗为什么要帮助我吗。” 阿赖耶还是不说话,依旧仔细盯着迟泽。 “好吧好吧,我说。”迟泽挠了挠头发,又摸摸鼻子,嘴唇发干,好像很紧张,“好……好看。” “听不见。”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好看!” 迟泽想不明白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就会被对方带动,在阿赖耶面前自己就像一个情窦初开没有任何阅历的小男孩,笨手笨脚慌不择路。 女人很满意,岁然脸上没有表情但迟泽还是能感受到她的满意情绪。 “好了好了,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迟泽继续挠头,看了眼在那里扯衣服的阿赖耶,又赶紧把头转开,“现在能跟我说说两天前的那场战斗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了吧。”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阿赖耶拢拢头发,松开一直扯着衣服胸口衣服的右手,“因为你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我必须帮助你。”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迟泽皱着眉毛,抱住膀子原地踱步。 “难道我说的还不清楚吗,你,迟泽,是这里的主人。”女人从凳子上站起来,凳子消失,而她也一步步走近迟泽站在他面前,虽然面无表情,但一字一顿的语气还是让人赶到郑重,“你是这个虚空卡池的主人。” “你不能出事,所以我必须出手帮助你。” “因为一旦你出事,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破坏崩解,包括我,全部都会被虚空粉碎掉。”阿赖耶只是迟泽的双眼,男孩仿佛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星空,“你可以说我是救你,也可以说我是自救,我虽然只是一份意志,但我同样不想死。” “不,我想听的不是这个。”迟泽稍微退后几步拉开和阿赖耶的距离,他在想事情,不希望眼前这个身材火爆的女人打断自己的思路,“我想知道的是,‘主人’这个身份所选择的人为什么是我。” “我不够优秀,不够强大,只是一个小家族里的普通人。”迟泽换了个姿势,右手拇指食指扣住下巴,“难道只是因为我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 “呵。”女人像是在笑,从动作从语气都可以明显感受到她的笑意,但唯独脸是冷冰冰的没有表情,“你以为这里谁都可以来吗?” “你以为虚空卡池会放未被选中之人进来吗。” “回答你的问题,你想知道选中你的原因。”阿赖耶大跨步走了几步,站在迟泽面前,冷冰冰的脸几乎贴在他脸上,男孩能感受到女人的呼吸,“因为虚空卡池看不透你的未来,你的身上有无限的可能性。” “这就是你要的答案,现在你满意了吗。” “不满意,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是选择我。”迟泽顶上去,他知道阿赖耶不会伤害他,所以气势丝毫不弱,“大世界还没有被完全开发探索,谁知道在那些没被发现的区域是不是还有无限可能性的人。” “我想要听的不是这些虚的东西,我要知道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这个无限可能的人是我。” 阿赖耶看了下迟泽,他在男孩的眼睛里看见了火,就像男孩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星空一样。 “你以后会知道的。”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她主动退回一步,拉开和迟泽的距离。 “以后会知道的?”迟泽笑了一下,就像大火燃烧,“又是被安排好的?” 女人眼中深邃,星空扭转仿佛可以将所有一切全部吞噬:“命运,这是你的命。” “命?”迟泽的声音提高,他拳头捏紧,像是要捏碎阿赖耶口中那虚无缥缈的命运,“真是可笑,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竟然也会有人相信。” “我命由我不由天,听过吗。” 等等,“我命由我不由天”,为什么这么熟悉…… 谁说的,是谁说的……萧炎……萧炎是谁…… 迟泽有那么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抛出脑外,他喘了口气,转身离开:“行了,我还有很多事,不用送了。” “这里会让你变强的。” 女人的声音从迟泽身后传来,但只让他稍微顿了顿,就继续向那处空间节点走去,变强又怎样,还不是要被迫接受各种安排。 “你还会再来的。”女人还在说,声音依旧平稳没有情绪,“这里可以让你变强。” “是吗,再说吧。” 迟泽应了一句,头也不回的从空间里消失。 不会再来了。 虽然在这里抽过三张鬼牌,但是不会再来了,明显被刻意安排好的东西,我只要避过就好了,避过这些全部被安排好的人生。 包括这里,包括家里给安排好的那场政治婚姻,还包括以后会出现的所有。 …… “乔生。” “您有什么事。” 一回到矿藏补给点,迟泽就钻进重新盖起来的简陋房间,他窝在床上,乔生坐在床边桌子上,喝着热茶手里捧着一大本书。 “为了变强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听到迟泽的问题,乔生将书放下,递过一杯热腾腾的傅罗椿交给他:“变强难道不就是不择手段的过程吗。” 迟泽不说话,静静等待乔生接下来的回答,头上呆毛软趴趴黏在头皮上。 “您知道变强的基础是什么吗,是战斗经验,是秘境探索,是卡包容量的扩充,还是不断被我们强化的鬼牌。” “都不是,我们变强的基础是杀戮。” “不管是杀人,还是在秘境探索中杀戮那些小鬼,都是在杀戮。”乔生依旧坐在椅子上,但浑身的其实全都变了,在迟泽眼里像是一杆枪,带着凶气与杀气挑穿天空,“杀戮就是不择手段。” “您完全不必在意,变强就是不择手段。” “人生就是杀人与被杀的不断轮回。” 迟泽躺在床上,不说话。 “好好休息,我暂时先出去了。”乔生站起来出门,他的声音被门缝夹住,一点点消失湮灭与空中。 “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啊。”迟泽突然笑了下,然后一点点消沉,将自己埋在被窝里,“不择手段的变强可以打破被人为安排好的命运吗。” “应该可以吧。” 没人回答,迟泽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那个女人告诉自己的变强手段不就是命运下的安排吗。 “但是,如果你的实力超过安排命运之人,不就可以将一切都打破吗。”是阿赖耶的声音,看样子是躲在虚空里将他与乔生的对话全部听了个遍,“来吧,这里可以让你变强,你只需要答应,未来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不要推脱。”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说的很好。” 迟泽不说话,整个人仍旧窝在被子里,房间里很安静。 大约过了很久,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灿烂。 “虚空。” 第十八章 逼忠良 “黄秋生,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主位上的大长老黄易几乎快要气疯了,本来以为最不可能出现意外的行动却把自己的长孙给坑进去了。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要知道那可是长孙,自己退位之后最有可能接任族长的位置,结果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迟家地界里,连尸体都没法回收。 不过他相比心疼更在乎这件事对自己脸面的影响,估计那群躲在暗处的宵小已经开始传出去黄家不及迟家的嚣张言论。 黄易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隐忍五年强势复出想要的绝对不是雾都第二大家族的名号。 而是第一,雾都第一大家族非黄家莫属。 不过眼下,还是先好好询问自己长孙究竟是怎么死的,难道除了那几个人还有其他帮手埋伏? “黄秋生!我问你话呢!”黄易没有胡子,枯树皮似的老脸紧皱在一起,道道皱纹扭动显现点狰狞架势,“我不是让你好好保护黄杰,你呢,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你就这么把黄杰保护死了!” 黄秋生跪在大堂中央,低垂着头头发披散,四面八方坐满的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不说话,任凭主位上次位上无数人的辱骂与嘲讽。 “说话啊黄秋生你到是说话啊!”黄易站起来,大步走到他面前,狠狠一脚踹在肩头,但也只是让他的身体轻轻晃动,“说话啊!说话啊!说话啊!” 他不说话,任凭众人滔天的怒意笼罩在他身上,将他一点点摧毁。 “你看,黄秋生,镇墓人,结果连下一任族长候选都保不住。” “可不是,我估计他就是故意的,他也是族长候选之一,肯定是借着这个机会把黄杰暗害了。” “嚯,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不是有道理,真相绝对就是这样的。” 四面八方全是恶意,像是一双双裹满黑布濒临腐烂的地狱手,将他从大堂的地板上拉进深渊。 黄秋生他还是不说话,那恶意对他来说仿佛无关紧要,他有想过这么一天,最成功的人永远都会有这么一天在等着他,因为他崛起的太过迅速,因为他的崛起挡住了很多人的路。 势必会有这样的结局,还有必要再解释吗,徒费口舌,也许最终的结局会比现在还要惨。 “呵呵,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本来是打算来看戏的黄学民笑呵呵的出现提问,弥勒佛一样的微笑镶嵌在那张油滑大脸上,“黄秋生,你在好好想想,确定不说说现场情况?” 黄家刑罚长老,黄学民,虽然平时笑呵呵像是一尊弥勒佛,但熟知他本性的人都知道,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相比落在他手里死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黄秋生抖了抖嘴皮,但最后还是一声不吭,跪在那里仿佛是石像。 “哦,不想说吗。”胖子小眼睛眯起来,“没关系,你不说的话就我来说吧。” 此话一出,大堂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在那里破口大骂的黄易,所有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了解来那场战斗的经过。 “就我所知,和你交手的对象一共有五人,分别是镖客安成生,战争机器乔生,和迟东闻、迟西楼、迟南北三兄弟。”黄学民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继续说,“其中与你缠斗的是前四人,迟南北作为警戒在后防掠阵。”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黄秋生猛地抬头,一双眼睛对上黄学民带着玩味的目光:“你安排人跟踪我。” 他的嗓子发哑,像两块钢铁摩擦在一起。 “不不不,我可没有安排人跟着你,是他自作主张跟着去的。”他向身后示意了下,众人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裹着黑袍的男子,脸埋在黑袍斗篷下,出现几秒钟后又再度消失。 “有点难为你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竟然还能逃回来,不愧是雾都第二代最强者。”胖子搓搓手,似乎话里有话,“关于这件事,你不想详细说说吗?” “背叛者黄秋生,还是什么呢?” 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有一股杀气将他笼罩,似乎有无数恶鬼纠缠在他身上撕扯咬碎,黄学民脸皮抖了抖,强作镇定坐在原位,他知道有人会救他。 果然,刚才出现裹着黑袍的男人挡在他面前,将杀气干干净净一点不剩挡在外面。 “黄秋生!你要做什么!造反吗!” 站在黄秋生面前的大长老被这股杀气激了个踉跄,脸色涨红,站稳后立刻对着他大骂。 “你可以质疑我杀了黄杰,你可以辱骂我鞭打我,你甚至可以现在把我拖出去杀掉,我没有任何怨言。”黄秋生从地上站起来,脸色平静,但双眼中蕴藏怒火,他扫了一眼黄易就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黄学民身上,浩瀚杀气如海般倾泻。 “但是你不能说我背叛家族。” “我生是黄家的人,死是黄家的鬼!”他迈出一步,铺在地上的青石砖被踩碎,裂缝向四方密密麻麻延伸,“你可以辱我,但不能辱我的意志。” “好啊。”黄学民依旧在笑,但额头上淌下来的汗水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那你到是说说看,面对四人围攻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全身大伤小伤三十余处,竟然还有命回来,你敢说不是迟家那群崽子手下留情放你一命。” “你凭什么说自己没有背叛黄家!” 也许是为了发泄刚才被惊吓的怒火,黄学民声音越来越大,脸上的笑容也被狰狞所取代,他站起来大步贴在黄秋生面前,右手食指狠戳后者胸膛。 黄秋生无话可说,因为乔生五人确实有机会杀死自己,但最后却放了自己一马。 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吗。 “看,无话可说了吧!”黄学民爆出一阵笑声,有些畅快有些癫狂,“被事实堵住嘴了吗!无法辩驳所以就默认了吗!” “你果然背叛黄家了吧!” “我没有。”黄秋生声音有些沉,嘴唇抿着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挣扎,“我没有,我没有。” “我没有背叛黄家。” “那你倒是解释你怎么能活着回来!”黄学民步步紧逼,似乎笃定了他无法解释,“侥幸、运气这些虚词就不要说了,说出来也是在狡辩。” 场中气氛在凝固,但明眼人都能看明白,这一切都是黄学民在纠缠,在混淆视听,在逼迫忠良,似乎是为了谁的什么目的。 “黄学民好像也是下一任族长的候选,你说他现在这么卖力会不会是为了排除异己啊。” “嘘,不要说。”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黄学民听得见,但明显不去理会,只是那黑袍人目光扫视一圈,所有人都有一种被杀人魔盯上的痛感,如坠冰窖。 “好了,这件事就暂且先这样吧,学民你不要再说了。” 也许是担心问题激化,最终出言缓和气氛的是丧孙的大长老黄易,他皱着一张老脸,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过度变成争夺下一任族长的年度大戏。 不过黄学民不领情,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怎么可以就暂且先这样!就算背叛黄家先暂且不论,可是他有可能伙同持家害死了你的孙子,难道这件事还就这么算了吗!” 他在绑架黄易,通过长孙黄杰的死将黄易绑到自己的舆论战车上,他有些得意,虽然现在争夺族长位置的时机还不是很成熟,但此时老天给的这个机会不牢牢抓住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做好了一日千里,做不好也没什么,顶多损失一个不站在自己这边的打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我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看黄学民还在不依不饶的纠缠,黄易脸色沉下去,两人平时关系就不算很好,不看明面私底下摩擦不断,如今企图把自己绑在他的战车上,而且还是利用自己以及已死的孙子,怎么想怎么恶心。 “到此为止吧。” 黄易不想太逼迫黄秋生,虽说现在他口口声声说着绝对不反,但谁知道他真正所想,一旦真的逼反,那损失可真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有可能伤筋动骨。 雾都第二代最强者的战略意义不是一般的大。 “切。” 黄学民啐了口痰,脸色不满意,盯了会黄易,又转过头去仔仔细细看了圈在场众人,大步迈出直接离场,黑袍男子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好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黄易叹了口气,重新走回主位上坐下,“你们都先出去吧。” “黄秋生你留下。”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黄易看着安安静静站在大堂中央的黄秋生,脸上的表情很纠结很精彩,随即他吐出一口气,像是终于决定好了一样开口:“有消息说,迟家少族长迟泽还呆在红晶石矿藏,似乎是在那里养伤。” 黄秋生不说话,一张脸埋在阴影里。 “我希望你能去把迟泽杀掉。”他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说出自己的愿望,“顺便,顺便去找一下我那不孝孙子的尸体。” 黄秋生还是不说话,不过这次他抬头看了眼黄易,眼神麻木,隔了许久才点点头转身离开大堂。 脚步声踩在青石砖上,像是磕在他的心脏上,揪心的疼。 第十九章 白家来人 距离黄家正式向迟家宣战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天,明面与暗处的交锋不下数十次,整个雾都都被一种紧迫感笼罩,相关人士惶惶自危,无关人士也在私底下注意这件事。 而据一些有心人私下里打探到的消息,真正挑起战事的原因好像是迟家现任少家主在最开始的冲突里,强势杀掉来犯的“小怪兽”黄杰,并且布下陷阱诱杀黄秋生。 虽然诱杀失败,但这并不妨碍迟泽名声大噪,先是顶着“辅助之星”的名号首抽二星鬼牌惊人眼球,后又有强势杀掉黄杰的骄人战绩。 总之,在这雾都里,可以不认识迟泽他老子,也不能不认识迟泽这个强势崛起的新星。 至于此时处在各种舆论漩涡里的迟泽,他正躲在修葺过程中的矿藏补给点的小房子里养伤,虽然杀掉黄杰,但他也付出三个肋骨骨折,脊椎受挫的伤势。 外面阳光正好,透过薄窗子笼罩在迟泽身上,暖洋洋光影像一双手抚慰伤处,舒适的差点呻吟出声,但他此时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面前桌子上,几张卡牌凌乱摆放。 “……九,十,十一。” 这是他现有所有卡牌的数量,包括鬼牌包括辅助牌总共十一张。 一星刺杀型鬼牌忒休斯,二星辅助型鬼牌蝴蝶精,二星防御型鬼牌椒图,二星强攻型鬼牌跳跳弟弟,二星强攻型鬼牌狐花火。 至于辅助牌则是一速,怪力,必中,加大温度,米克提尼的移动回廊,以及早先抽出还没来得及实用的消耗性辅助牌阴影箭。 他所有的身家被摊开胡乱摆在桌子上,时不时摸起来一张,又在思考良久后放回牌堆里。 几分钟后,他吐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被拆掉骨头一样瘫软在椅子里,他一眨不眨看眼前凌乱的牌堆,开始回忆之前几天与阿赖耶进行的辅助训练。 就是直接在桌子等宽敞地方私下里打的训练游戏,不解放卡牌的互攻对垒,以一方全灭作为胜负条件,而这几天两人整整进行了数十次的辅助训练。 在卡牌一样的情况下,其结果为全负。 阿赖耶强的可怕,但攻势手段却和迟泽大同小异,于无声处默默构建杀招,然后通过步步陷阱将对方引入其中,虽然迟泽提着注意力避免,甚至布下陷阱反击,但仍旧会一脚踩入连环陷阱的浪潮。 为此迟泽很纠结很难受,他总是认为自己的头脑自己布下的陷阱足够应付大部分的突发状况,这次击杀黄杰也成为他骄傲的筹码,但这几十局的惨败却将他打醒。 让他真正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只是最平庸的那个。 “呼,那么重新组下卡组吧。”他坐直拍了拍脸,将挂在腰间的卡包也放到桌子上,“现在我的卡包容量是六牌,理想情况是塞进三张鬼牌三张辅助牌。” “两张强攻二选其一,刺杀型只能用在特定的作战环境里。”迟泽把五张牌全部握在手里,自己思考了下后甩出去两张,“那么就先选择狐花火、蝴蝶精和椒图,跳跳弟弟与忒休斯暂时先冷置,等卡包容量提升上去再启用。” “既然是这三张鬼牌,那么辅助牌就选一速,必中和加大温度,用来确保强大的攻势压制。”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迟泽站起来,将桌子上不需要的卡牌重新装回牌库,“磨合啊,这附近除了才发现的那个秘境之外再没有秘境了,没有战斗我上哪里去磨合队伍。” “而且世界银行里的素材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也要找时间去秘境里补充一下。” “那个该死的老家伙,为了自己的产业把我拴在这里。”迟泽不爽骂了句,推开门走出去,阳光很好,四周全是热闹的喧嚣声,“而且还要去监工,我总算知道他当初把我调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耽误前程啊。” …… “姐,这里就是红晶石矿脉的补给点了。”一个胖小伙子顶着太阳低眉顺眼,但眼中的傲气去怎么也掩藏不住,似乎很瞧不起这里的矿脉。 “嗯,直接进去吧。”站在胖小子前面的是一位冷冰冰气质的女人,大约是十八九岁的年龄,黑发顺着披散而下,在阳光里闪烁耀眼的光,“海叔去通知一下,就说咱们白家来人帮忙了。” “是。”健壮汉子海叔应了一声,就甩开步子当先而去,留下一行人三四人跟在后面慢悠悠前进。 看着海叔离开的方向,胖小子白俅努了几下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碍女人冷冰冰的脸色最终还是咽在嘴里,不过脸上的不满任谁都能看得清楚。 女人当然也看得见。 “怎么,你是对我决定的这件事有什么不满的吗。” “不是,绝对不是!”胖子抖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讨厌的经历,整张脸紧张的皱在一起,着急解释,“绝对没有,老姐你做什么事不是有根有据的,我仰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满。” 他似乎很怕女人,紧张解释之后顺手拍出一记马屁,但很遗憾女人不吃这套。 “哦,你不满那为什么要摆出这样的脸色,给我看的还是给谁看的。”她撩了一下头发,远看了一下模模糊糊大门的影子,“没关系,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就说出来,我又不是父亲,不会为难你的。” “就是,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胖子擦了下头上的汗,大张嘴喘气像一条快要在岸上旱死的鱼,“姐你看这里这么偏僻,还这么热,我们在家里带着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受这个罪。” 听着男孩带点紧张气哼哼的回答,女人不说话,她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才不会触碰到男孩的逆反心理。 思考几秒钟后,女人对着胖小子抛出问题:“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姐姐的未婚夫是谁吗?” “对啊!”话题被转移了,男孩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引走,也不去关注自己此时的抱怨,“我有问过老爹好多遍,可是他不告诉我,还凶我!” “哼!姐姐等回去你要帮我报仇。” “好好。”姐姐回了一句,看十几米外的大门,门前影影绰绰似乎站了不少人,“等我们从这里回去我就帮你教训他。” “姐!别转移话题,快说你的未婚夫究竟是谁啊!”男孩眼里亮晶晶的,填满充斥着各种疑惑,他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实力超群眼光高人一等的姐姐看上究竟会是哪家公子,“是邱家那个邱玄秋吗,我不喜欢他!” “不是。”女人安抚了一下着急跳脚的男孩,红唇抿着,透着薄薄阳光她看见在那群人里站在排头的影子,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你马上就会看到他了。” “姐!不是真的吧!”男孩很震惊,带着茫然与震惊两种情绪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门,“不是吧,跌怎么会把你下嫁到这种偏僻的小家族里!” “姐!你不会是同意了吧!” 他的声音很焦急,似乎极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姐你不会是忘了吧,莫无人大哥不是说要你等他吗,他马上就会从边境回来的。” “我不喜欢他。”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女人脸色变得难看,加紧脚步快步向目的地的而去,“好了,这件事就是这样,你就不要再说了,我的未婚夫就在那里,这件事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反正我不会喜欢他的!我看好的是莫大哥!” 男孩不服输,试图说服姐姐,只是被女人斜着扫过来一眼就萎在那里不再说话,眼睛里全是委屈,亦步亦趋跟在队伍后面。 哼!反正我是不会承认这个家伙的!想抢走我姐姐,做梦去吧! 他抬头仔仔细细看了眼和女人谈笑说话的迟泽,眼睛里仿佛要有火光冒出。 哼!做梦去吧! 另一边和女人说话的迟泽很累,脸上肌肉僵硬摆出一副礼貌和善的微笑,用尽自己全力调动谈话的气氛,但女人就是不笑,冷着一张脸和自己交谈,搞得他很是尴尬。 而且他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感受到一阵很椎骨的寒意,就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冷气顺着尾椎骨缠绕而上,他左右看了看,在确定那股感觉消失后重新摆出微笑。 “我叫迟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你不知道吗?”女人仔细看着迟泽,直到他连脸上的微笑都变得不自然的时候才继续开口,“我叫白泽。” “是你的未婚妻。” 第十章 噩耗 “算算时间应该结束了吧,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在鬼牌修补成功后的第一天,迟泽就直接坐上通往红晶石矿藏的小型铁之车,现在他正躺在矿藏补给点的房间里,他眨眨眼睛,想要从窗外满是红晶石粉尘的天空里看出点什么。 不过因为房间窗户大开,导致他很快就被粉尘迷住了眼睛。 “少爷。” 乔生敲了敲门走进房间,看了眼迟泽搓揉眼睛的丑态不去理会,直接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在矿藏这里就不要开窗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老神在在坐在桌边椅子上,“还有,家族那边有消息了。” “怎么样?” 迟泽并不是很激动,毕竟五张三星鬼牌基本上能横推所有的秘境了,只要不出现实力强大的五星小鬼。 “失败了。” “族长断臂,两位宿老一死一重伤,迟世成侥幸轻伤,多张鬼牌被销毁。”乔生语气不变,仿佛这件事于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的事,在迟泽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他继续说,“还有大长老,为了掩护其余人撤退他也战死了。” “不可能!”迟泽慌张的几乎滚下床,他拽住乔生的衣服,疯了一般到处撕扯乱晃,“你说我爷爷死了,我不相信!” “可事实就是这样。” 乔生语气淡漠,仿佛说的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他从世界银行里摸出一封书信,平摊开摆在桌子上:“事实就是大长老战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迟泽大吼,抢一般将书信夺在手里,他一行行的读,希望这里记载的事情能否定乔生说的一切,只是书信上白字黑字明明白白写满了大长老战死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 他无力后退几步,跌跌撞撞坐在床上,无力感仿佛将全身的骨头都抽出来磨碎,他抬头,视线直直看着乔生,希望他能跟自己说这是一个玩笑。 “这不是真的……是吧,乔生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很遗憾,这封信是真的,大长老真的战死在秘境里。”乔生完全不在乎迟泽的感受,像是一个机械人重复无聊的信息,“少爷您要坚强。” “死了……死了……” 迟泽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黑暗。 他没有母亲,除了那个讨厌他的父亲,他就只剩下爷爷这一个亲人,从记事起他的生活里全都是爷爷对他的好,没有打过他没有骂过他,为他和族长对骂过,甚至因为他心情不好还贡献出自己的胡子给他揪着玩。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秘境里死了。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迟泽躺在床上,他眼睛睁着,瞳孔里没有光,全身瘫软无力,绝望像绳子将他一层层捆住,勒紧,让他不能呼吸。 “是。”乔生冲迟泽躬了躬身子,也不在意他能不能看到,不过在他拉开门的瞬间他仿佛想起什么事情,“对了,族里还有其他消息,族长亲自发布命令。” “命令您这几日要一步不离的守住红晶石矿藏。” 说完,他就不在停留,直接离开房间。 “不让我回家。【零↑九△小↓說△網】”迟泽躺在床上,看着一点点变黑的世界,声音苦涩,“爷爷死了,那个老东西高兴坏了吧,终于没人可以再妨碍他了。” “呵。” …… 此时被迟泽议论的迟一言则躺在家族医堂,脸色苍白,左臂齐根而断,断处只是草草包扎上一层白布,还在往外淌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白布浸透。 “族长你先去休息吧,这些事情我们还顶得住。” 他的身边围了一群人,除去已经战死的大长老和女宿老外所有高层人员齐聚,他们面色铁青,有的惶恐,有的焦急,只因为一封从打进黄家内部探子那里传来的一封密信。 黄家不知从哪里听说迟家实力大伤,决定对迟家动手。 迟一言皱着眉毛看身边的高层,神色不悦:“我休不休息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插手。” 他强硬拒绝掉所有人给出的建议,只是大致扫了眼交上来的提议,就将这几张记事纸扔到地上,他有些不敢置信瞪着周围的高层,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们。 “这就是你们的提议!退让?交钱?放屁!怎么不把你们交出去!” “我还没死!我迟家还没全垮掉!他们黄家要打我们就跟他打!”迟一言站起来,高大身材并没有因为少了一条胳膊就显得颓废,反而更凶悍,他瞪着眼睛大咧着嘴,“我是打不过那个什么普罗米修斯,但是他们黄家想抢我手里的这块肉,我不但要打断他们的牙还要直接扭断他们的脖子!” “让他们有命来拿,没命去享受。” 断口处很疼,情绪激动导致本来缝上的伤口大面积崩开,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 “通知下去,所有人戒备,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他不再看其他高层,就这么裹着血淋淋伤口迈走出医堂,听着自己离开后重新变回街坊的医堂,他有点心灰意冷,明明应该更强硬的,为什么只要一受挫整个家族想的就是退让交钱。 难道自己到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 并没有! 他想到那个老家伙死之前冲自己说的话,他不懂,也不想懂,他知道在这个世界只要手腕够狠拳头够硬就可以了,在这么一个人吃人的时代,不强硬的只会是盘中食物。 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不光那个老东西是错的,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都是错的,包括那个不讨喜的逆子。 不过既然说到那个小子…… “迟泽现在在哪里?” “还在红晶石矿藏的补给点,估计现在已经得到之莱战死的消息了。” 跟在迟一言身后的二长老立马回答。 “乔生应该也在那边,矿藏那里不用再安排人去了,把人手调集到其他区域吧。”迟一言大步向前走,二长老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他想了想又继续说,“算了,把安成生也安排过去吧。” 虽然不喜欢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儿子,但客观来讲在同辈人他还是很强的,哪怕当时满手的辅助牌也能搞得其他人灰头土脸,更别说现在手里握了三张鬼牌。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迟泽是他迟一言的种,要打要骂只能他来,其他人敢插手就只能打断那只手,敢亮牙就掰断那颗牙。 “告诉安成生,全力辅佐迟泽,只要黄家的人敢去,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他眼里冒着杀气,踩着自己流出的血向前,活像一只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暴虐又狰狞。 而与此同时,在黄家的议事厅里,几位重点掌握家族权利的长老坐在一起商讨,而黄家族长则被晾在一边当听众。 “出击吧,迟家已经彻底被打残了。”迟之莱的老对头黄易提议出击,“迟之莱那个老东西总算死了,要是有他在我还真不敢这么轻易就出击去抢资源。” “呵,我也同意。”一个胖子复议,他摸着自己光亮的脑袋,笑得像个弥勒佛。 “复议。” “赞同。” “很好,那就出击吧。”黄易无视努力想提出意见的族长,大手一挥下了定论,“把重点主力放在那几个秘境,矿藏资源什么的只是附加,留给小辈们刷实战经验吧。” “有消息说,迟家少族长迟泽被安排去看管红晶石矿藏。”弥勒佛笑,但眼睛里隐晦闪过一道道光,“据说有一张鬼牌,想到要安排谁去吗。” “交给黄杰吧。”黄易推出自己的长孙,“据他说自己那张鬼牌快要突破了,就安排他去刷刷经验吧,迟一言的那个小崽子确实有点水平,可我孙子更厉害。” “同意,那就黄杰去吧。”胖子赞同,他继续搓自己的大光头,“把黄秋生安排到他身边,有点什么突发事情也好处理。” “复议。” “复议。” “那么就做好准备,两个小时后,出击。” 第二十章 在这住一辈子 啥?未婚妻?我的? 怎么回事! 迟泽有点发懵,懵到连脸上的笑容都忘记保持,僵硬着肌肉在那里抽动,看的女人眨眨眼睛突然抿嘴一下,唇红齿白,风华正茂。 “不是,你别笑。”迟泽无奈搓了几下头发,他看了看跟在女人身后的白家庄丁,有扭回头看几眼女人,声音里面苦涩味浓重,“你叫白泽,我未婚妻?” “对呀。” 白泽抿抿嘴,声音透着清亮。 小胖子白俅在一边看的肝都在颤,别人不知道可他清楚的明明白白,对别人从来都不假辞色的姐姐竟然会笑,而且笑起来还那么开心。 不是吧,姐姐不会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地方的土小子吧。 不行!绝对不可以!当初可是答应好莫无人大哥帮他看住姐姐的,眼瞅着莫大哥就要从边境回来,这时候要是出这么一档子事情,岂不是要搞得自己说话不算数。 我止水城小白王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黑历史。 嗯,那么就这么决定吧,我一定要抓到这个土小子的小辫子,让姐姐认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绝对比不上莫大哥,不论实力还是人品。 而一旁费尽口舌和白泽交涉的当事人在被人惦记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很无奈,虽然被家族强制性命令呆在这里没法训练卡组,可也过得挺轻松的。 只是这个叫白泽的女人突然出现,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可能不会再像之前那么轻松如愿了。 她很美,美到会有无数的人来争风吃醋,不光会有雾都的人,甚至周边城市都有人会来,比方说白家的大本营止水城。 只不过,他把注意力重新聚回眼前,看着眼前这个抿嘴笑,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一脸开心的“嗯嗯嗯”的女人,头有些大,这所谓的白家长女、止水城新星、十牌末子不会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吧。 “你难道不知道在心里诽谤女人是件很无礼的事情吗?” 白泽把眼睛眯起来,细长的像一把长刀架在阳光里闪耀着寒光,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觉让迟泽一怔,但很快就条件反射一样摸向腰间卡包。 “白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迟泽后撤一步,心底那股涌上来的危险感觉非但没有削弱反而像浪潮一样一波波涌上,吞天盖地般将他包围淹没,他微弓着身子,仿佛即将出击的虎狼。 场中的气氛变了,剑拔弩张,只有白俅那个胖小伙子看在心头大乐,估计是在高兴两个人初次见面就闹掰了这件事。 “噗哧。” 看迟泽紧张的样子,女人乐出声,眉眼弯着眼睛拉出更长的弧度,与刚才浑身上下蓄满气势截然不同。此时它更像一个邻家的女孩,而不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止水城新星。 “没想到你这么不经逗,不会刚才真的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迟泽很想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他一头黑线,浑身紧张聚在一起的肌肉也松弛下去,说实话他搞不明白,各种消息里都说止水城新星白泽是一个极不好接触的女人。 不好接触……这有个屁的不好接触! 不好接触能在刚认识不久就天笑聊天不亦乐乎,不好接触能在刚认识时就不假思索开这么过分的玩笑,甚至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 这要是个男的敢这么挑衅迟泽,他不敢说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但绝对会掏出鬼牌甩在对方脸上,然后大喊一句“来决斗吧”。 当然在场最吃惊的不是迟泽而是白俅,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个姐姐的脾性,在止水城谁敢开她的玩笑简直就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可现在呢,不光不引以为忤,还兴致勃勃开自己的玩笑, 这简直,简直瞎了自己的狗眼。 白俅吃惊的都快把舌头吞下去了,要不是海叔跟在后面稍微提醒他一下,搞不好他还会做出什么其他更加惊世骇俗的吃惊之举。 “不是,算了,就先这样吧。” 迟泽被一次次折腾的根本没有精力去反击白泽,更何况他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养好,很担心会在一气之下被气出内伤。 明明看起来那么稳重的女人怎么会相像个小女孩一样。 “这边来吧。”他侧过身子,冲白泽和身后白家的几个壮丁打了眼神,示意他们跟上,“我先带你们稍微参观下这里,这里虽然不大但是没人领着很容易迷路。” “对了,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需要呆几天?” 白泽跟在后面,看年龄虽不及自己但却高了自己一头的男孩,眸子里波光流转似乎在想什么回忆往事,直到听见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嘴角带着笑一字一句回答。 “就是跟父亲商量了下说过来看看未婚夫究竟长什么样子,没什么其他目的。”他捂着嘴轻笑了几下,眼眉弯在一起愈发柔和,根本不像那个在白家里说话不容置喙的冷面女人,“至于要住多久,看我的心情吧,可能心情好的话住一辈子也有可能。” “什么!” “什么!” 迟泽和白俅两人同时惊呼出声,迟泽是恐慌,这么一个女人要是呆在这里陪在自己身边估计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更何况她好像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至于白俅,他惊呼的理由就更简单了,他才不要住在这么一个偏僻的乡下,对,在他眼里出了止水城的所有地方都是乡下,远离了自己欺男霸女的生活估计自己睡觉的时候都会痛哭出声吧。 而且他可是知道的,虽然自己姐姐刚才说的是和父亲有过商量,可那哪是商量啊,围观了全程的他表示那不过是场暴力胁迫,甚至在姐姐出门的父亲还险些哭出声。 不过估计应该是开心的哭,喜极而泣可能也就是这种表现了吧。 白俅他有心想要反驳,只是他实在没那个胆子,有贼心没贼胆的白俅有点后悔跟过来,虽说帮助莫大哥看住姐姐重要,但也没有重要到要损失自己在止水城幸福生活的程度。 “嗯?”白泽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咦,似乎有点不开心,弯起来的眼睛再次拉长,“怎么,你们两个是有意见?” “没!” “绝对没有意见!” 迟泽和未来的小舅子白俅再次异口同声的回答,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种苦闷,迟泽是不爽,似乎是不满意自己的生活被陌生人打扰,不过他不敢说出来,似乎觉得自己说出口绝对会被打的很惨。 白俅则纯粹是苦闷了,只要是姐姐拍板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改变了,此时他更多是在考虑要怎么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再续止水城小白王的辉煌事迹。 “这就对了吗。” 白泽拍拍手,似乎很满意两人的回答,她努努下巴示意迟泽继续带路,自己则左右环顾周围的环境。 一圈逛下来,白泽发现迟家的这些人对迟泽似乎有一种压在心底里的信服和尊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至少白泽她现在不知道,她看周围的人围上来和男孩打招呼开玩笑,心里不知不觉也放松下来。 这是她在自己家里所没有体会过的氛围。 “迟泽少爷,这几位是谁啊,你的朋友?” “长得真好看。” “就是就是,应该也是哪个大家族的小姐。” 四周都是议论声,密密麻麻吵得迟泽头都发胀,不过看白泽到时乐在其中的样子,甚至还挑出一个问题回答。 “我是谁?”女人眉眼弯弯,似笑非笑,“我是你们迟泽少爷的未婚妻。” “哦,迟泽少爷要结婚了吗!” “原来流传的是真的!” “不过,迟泽少爷,你要是结婚了小芳丫头可怎么办,她早就说这辈子非你不嫁了。” 四周的声音更乱,乱到迟泽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不过在他突然听到某个人的议论时,额头见汗,一双眼睛直接飘过去看女人,似乎是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猜对了。 女人笑了笑,似乎不在意,不过在转过头面对迟泽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下降很多,仿佛有把刀子搁在他脖子上,刀刃刮擦皮肤让人毛骨悚然。 “说说呗,那个大叔说的小芳是谁。” 迟泽预感到,自己未来的日子似乎不好过了,虽然自己只和她说过几句话认识不超过半小时,但女人很明显已经拿自己当这里的女主人了。 他恨死自己家里那个老东西了,政治婚姻就政治婚姻,为什么偏偏找个母老虎回家。 “来呀,快说说呀,小芳是谁。” 全场的人都在笑,包括引起争端的中年大叔,只有迟泽在哭,他恨不得掏出刀子把大叔砍成八瓣碎尸万段,但看白泽越笑越恐怖的气势,他实在没办法梗着脖子什么都不说。 “不……我也不认识。” “真的吗?” 女人朝后面招招手,海叔看见递给她一把刀子,锋利的寒光反射阳光照在迟泽眼睛里,刺得他一疼。 “好好想想再说。” 刀子上下颠动,迟泽咽了口吐沫在心里大喊,可以退婚吗!这么个危险的女人我可以退婚吗! 第二十一章 阴影深处的报复在蠢动 阳光很好,雾都里面一片祥和,吵闹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但隐藏在这片祥和之下却是暗潮翻涌。 几天前,黄家突然宣布全面撤出这场与迟家的家族战争,当然已经被抢占下来的秘境当然不可能在还回去,不过那些还在抢夺过程中的则被全部调回人手,包括那处马上就可能成功抢夺到二级秘境。 黄家的突然撤退让雾都里面大部分挺黄派莫名其妙,你说如今打下的大好局面就这么被放弃,任谁都想不明白,不过在一些有心人的私下打听之后,不少人还原出了事情的发展及后续。 先是迟家众人因秘境之事导致家族实力大幅缩水,然后黄家便雷霆出击开始了这次家族战争的序幕。 紧接着是迟家少族长迟泽,在听说这件事后以自身为诱饵布下陷阱引黄杰与黄秋生入套,此一战他强势杀掉“小怪兽”黄杰,虽然诱杀黄秋生失败,但也重伤后者导致这场战争中黄家率先缺少一位重要级战斗力。 只此一役,迟泽名声大噪,“助手”迟泽的名号不在像以往那样被用来形容抽不到鬼牌的弱者,而代表了强势崛起的新星。 而也正因为黄杰的死亡,黄家与迟家的战争被推到高潮,黄家在黄易的带领下不遗余力的进攻,本来形势一片大好,但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将所有人撤回,在家族驻地龟缩防御。 没有人搞得懂为什么,甚至包括黄家自身的一些下级人员。 不过在雾都的一些高层人士那里,虽然不敢确定,但他们猜测这件事恐怕跟几天前入驻进迟家红晶石矿脉补给点的一批人有关。 后来传出了更准确的消息,是从迟家内部传出来的,据他们说,这一批四五个人全都来自止水城白家,那个止水城乃至雾霭郡国的庞大家族。 大家族的震慑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们就这么退出吗!” 此时在黄家大堂里,所有主事人员在激烈争吵,争论内容无非就是关于自己家族是否应该全面退出战争,这么做对家族声望会不会存在负面影响。 “现在绝对占优的局面就这么被你败坏光了,黄易大长老!”黄学民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样,站在黄易面前几乎是在破口大骂,他喷着口水,脸面狰狞,“我们明明只要加把劲就可以把他迟家全部吞掉的。” 几日不见,坐在主位上的黄易仿佛老了十岁,一张脸像张枯树皮,老来丧孙再加上近两日打听到的消息,他知道黄家恐怕对上了十几年来最危险的局面。 他不说话,只是晃着眼神看站自己面前口若悬河的黄学民,不反驳不解释。 “黄易大长老!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倒是解释解释你做这个决定的原因啊!” 看黄易不说话,黄学民内心很激动,认为自己终于抓到了他的痛脚,而如果成功,那么绝对有可能将他从权利宝座上掀翻,然后取而代之。 早知道他黄学民渴望这个位置已经渴望了五六年,从他第一次明白权利好处的时候一直到现在。 “你想要我的解释?”黄易开口,声音像老树被斧子砍倒,他当然能明白黄学民咄咄逼人的原因,但是那又怎样,想要这个位置就亲自动手来拿,耍这种心机手段实在下成。 “你想要解释,那我就给你个解释。”黄易依旧坐在主位上,不曾起身,但气势倒是愈发浓重,他的声音不大,不过落在黄学民耳里仿若惊雷,“你难道没听过外面已经传开了的消息吗。” “你知道入驻进红晶石矿脉补给点的一行人来自哪里吗,你不知道。” 黄学民沉默,他确实不知道,为了通过这次事件一举扳倒黄易,他躲起来私下准备了很多手段,但没有与外界接触的他并不知道迟家来人这件事。 看着黄学民的样子,黄易叹了口气,他想不明白平日里很精明的黄易为什么在这种事上会变得这么没有脑子,难道这是权利欲望过剩造成的后果? “你去外面随便打听打听都可以知道,甚至在座这些人有不少也知道这件事。” 黄学民听到这里,回头扫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低着眼睛,不愿与他对视,他本能的有一股恐慌感从心底蔓延而出,这件事似乎有点脱离他的掌控。 他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扳倒黄易的机会,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哪怕结果不好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会去尝试。 因为他渴望那个位置太久了。 他仍然记着自己父亲死是对自己说过的话:“抢到家主的位置,然后把我摆在家族祠堂里。” 没有人一开始就存在欲望,懂的多了,见识的多了,对未来的构想就会一点点变成欲望,然后将整个人嚼碎,包括血肉包括骨头,一点一点全部不剩的嚼碎。 “一共有五个人入驻进红晶石矿脉补给点,其中四男一女。”黄易扫了眼黄易,知道他存在的威胁将在今天解除,想笑但最终没笑,依旧摆着一副死人脸说,“他们来自白家,雾霭郡国止水城白家。” “领头的女人是白家大小姐白泽,而她……”黄易抿下嘴唇,似乎是在掩饰心中的紧张,“她是迟家少家主迟泽的未婚妻。” 黄学民不敢相信,他几乎是瞪圆了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一个小小雾都里的小小迟家,怎么会攀上白家的大树,怎么会,他迟泽那么个废物何德何能为白家大小姐青睐有加,甚至许以婚约。 凭什么! 为什么! 没错,直到现在,他黄学民也不认为迟泽是凭借自己的手段将黄杰打败,因为他并没有全程围观,所以便认为那场战斗存在水分,黄杰只不过是疏忽大意才被迟泽解决。 而迟泽,他依旧是之前那个雾都的垃圾、废物。 “行了,你先下去吧,回房间去仔细想想,以后做事不要在这么冲动了。” 黄易看了眼黄学民眼中的恍惚,叹了口气,冲后者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后,黄易重新低下头垂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对付与白家乘上同一辆战车的迟家。 长孙死在对方手里,这个仇不能不报,但必须偷着来,一旦被迟家或者白家发现,自己这个没有多少底蕴的黄家绝对完了。 要知道,白家在止水城可不光底蕴丰富,百来年的家族历史足以完暴黄家这种新兴势力,更何况白家到现在还有几个老怪物活着,虽然不怎么出面处理俗世政务,但黄易可不敢确定惹毛了他们会不会被直接出手灭杀整个家族。 而也正因为他在思考事情,导致他没有看到,黄学民离开大堂时的眼睛。 那里充斥绝望,疯狂等一些列的负面情绪,他知道出了这么一码事之后自己再想争夺家主之位是有多难,而这件事的导火索就是迟泽。 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将目标定在迟泽身上的原因,但他就是要报复。 报复迟家,报复黄家,顺便连带着白家也报复。 他现在就像是一条被抄家了的疯狗,见谁咬谁,不论是故人还是敌人。 “深渊在等你。” 他走出大堂,牙齿磨碎这句话的每个字符,风飘过,将所有声音带走,没人听见,甚至包括他自己。 第二十二章 水深火热的生活 “我认输。” 迟泽扫了眼面前桌子上的几张卡牌,其中有六张属于自己,其余三张则属于桌子对面的白泽,此时她笑嘻嘻的看迟泽投牌认负,眼睛眨着像在看一件宝物。 “哈,这样我就连赢五局了。”白泽笑眯眯的,她伸手收拢桌子上的几张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调,心情极好,“小弟弟,争点气,看你什么时候才能赢过姐姐。” 生气。 迟泽气得脑门上都开始往外蹦青筋,私下里使劲攥了会拳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拢属于自己的卡牌,但却不得不承认面前女人的实力。 先前独自打败黄杰的骄傲劲在此刻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而且在两人相互博弈的这五局里,白泽从开始到结束一直只使用相同的两张牌,一张二星鬼牌,一张辅助牌,虽然她另盖有一张卡牌,但那更像是一张保险牌,用以确保迟泽从开始到结束全部处在失败中。 确实全部都是失败,哪怕知道白泽使用的两张牌是什么,但迟泽就是找不到击败她的手段,无论是全辅助牌的陷阱引诱之,还是全鬼牌的进攻战术,亦或是鬼牌与辅助牌的交叉战术,全部被面前这个女人破解得干干净净。 而且只使用从第一局开始就一直使用的相同卡牌。 简直强的可怕。 “你一直盖着的那张卡牌是什么,鬼牌还是辅助牌。” 迟泽仔细看女人手里归置整齐的牌堆,像是要从里面看出一朵花,女人看着他眼里漫出火花的蛮劲,不加掩饰的取笑声音从女人嘴里跑出,直到男孩脸色涨红气急败坏她才缓复情绪,回答迟泽的问题。 “你说的是这张?”她看都没看就从牌堆里抽出一张,盖着摆在桌子上推到迟泽面前,“想看就看看吧,反正在你面前我不会有任何秘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比方说……”白泽探头凑到男孩身边,嘴唇附在他耳朵边上,轻轻吹气撩拨男孩不是很强大的心脏,“比方说,想不想知道人家的生理期啊。” 气吹在耳朵里很爽,爽的迟泽都想原地打个抖显示自己内心的舒爽,头顶上的呆毛抖呀抖呀根本停不下来,但他听到女人说话的内容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生……生理期! “你!你都在想什么!”他几乎是跳着从座位上离开,手里握着的牌洒在桌子上,整张脸像充血一样涨红,“怎么可以跟男生说这种问题!不,不自重!” “呀,我才没有跟除你之外的男生说过这种话。”女人向后靠回椅子里,双手叠交抄在胸脯上,他看着脸色张红的男孩,眼睛里笑意一点点浓郁,“没想到小弟弟你这么关心人家。” “才!才不是!” 迟泽相当纠结的口吃了:“我只是觉得,觉得这样子的女生很不自重。” “哦,那你喜不喜欢呢。”女人坐姿不变,一本正经坐在那里看迟泽,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描述,“说呀,小弟弟,你喜不喜欢呢。” 迟泽不说话,慌不择路逃出房间,甚至在离开时还被房门门槛绊倒。 “嘿嘿。” 白泽笑了两声,再次恢复成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动手收拾迟泽落在桌子上的几张牌,她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总之在迟泽身边她放得很开,远没有在自己家那种拘束感。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信任。 两人之前没见过一次面,男孩知道白泽也只是通过各种流传到此的消息,但一见面却像是世交数年的好友,谈笑说话间不存在任何尴尬的问题。 “好了,然后在去逛几圈吧。”白泽笑着站起来伸个懒腰,曼妙身姿被这一举动展现得淋漓尽致,“任务可不能丢,虽然谈情说爱的感觉也挺好的。” 她笑眯眯的,像是一直吃饱食物的猫,在从门边倾泻进来的阳光里伸着懒腰,慵懒眼神里笼罩整个世界,包括猎物,也包括那个已经跑出去很远的男孩的背影。 “你好呀,小弟弟。” 声音轻轻的,像是梦呓,她眯住眼睛,仿佛在回忆那场梦境里的盛大婚礼,婚礼的女主角是她,站在舞台中间阳光明媚,男主角看不清脸,但经过几天的了解,白泽她总算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百分百是迟泽。 虽然没人能解释清楚从没见过面的两人为何在梦境里会有场相识相知的婚礼,不过就算有人能解释清楚她白泽也不想知道。 在她看来,所谓的幸福全都来自于未知。 至于此时的迟泽,他正慌不择路灰头土脸的走在补给点的小巷子里,虽然这里的不及雾都繁华,但小巷的复杂程度却是超出规格外的,没人知道设计补给点那个设计师是怎么想的,但不得不承认,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小巷而使得补给点的安全程度上升几个百分点。 当然,也只能挡住普通人,对于手握鬼牌的那些家伙们区区几堵墙可挡不住。 “哦呀,看看这是谁,雾都新星迟泽大少爷。” 声音从对面拐角处传过来,虽然没有阴阳怪气,但怎么说也有点大富豪见乡下小土佬的架势,迟泽抬头看过去,发现出声之人是跟在白泽身边的那个胖小伙子,此时他正穿着一身劲装,身后跟着一位迟泽从没见过的妇人。 因为对方是白泽的弟弟,所以他并不想计较,权当没有看见没有听到,试图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只是白俅明显不想就这么放迟泽离开,在这边呆了几天,他几乎没见过后者几面,而且据他打听到的消息称,这几天迟泽一直都和自己姐姐共处呆在一个房间里。 这尼玛怎么回事! 感情这个小土佬已经不声不响勾搭上姐姐了,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让从小在止水城过小霸王生活的白俅有点心里不平衡。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当初可是在莫无人大哥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绝对会帮助他看住姐姐,结果莫无人前脚刚去边境,姐姐就跟了别人,这要是被说出去,我白俅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于情于理,他白俅都不可能放过迟泽,哪怕今天不遇上,他可能也会找个借口和迟泽狠磕上一下。 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止水城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怎么,迟家大少爷要走?”白俅挪挪屁股,正好堵在迟泽的必经之路上,他看了眼脸色差点变成黑锅底的迟泽,心里险些笑开花,“遇见了也不打个招呼,这也有点太无视人了吧。” 虽然他听说迟泽可以杀掉黄杰拥有强大实力,但他不信迟泽敢打他,就算自己姐姐的面子不顶用,他身后也站着一整个白家,况且在止水城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包括他父亲、白家现族长白思昂在某些方面也要好言好语跟他商量。 比方说…… 白大爷,您今晚别去勾栏了呗,不然你妈又要打我了。 ……之类的。 只不过迟泽根本不鸟他,他看了眼在自己面前挺着大肚子笑着很难看的白俅,很好奇白泽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傻不拉唧的弟弟。 不过想归想,手里的动作丝毫不慢,因为出门的时候桌子上的六张牌没装回卡包,所以他只好从牌库里摸出一张牌拍在空气里解放,火红色光彩在空气里燃烧。 今天试验的是跳跳弟弟、椒图、蝴蝶精的三角组合,所以他从牌库里摸出来的解放的正好是久未登场狐花火。 解放之后,他也不去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直接挤过白俅向远处离开,这么一个小屁孩还没有去置气的必要。 “迟泽,你很好!”被迟泽成功无视的白俅火冒三丈,他想不懂迟泽无视自己的资本,更想不明白他解放鬼牌对付自己的仰仗在哪里,但这并不妨碍他发号施令,“诺诺,给我拦住他!”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美妇人踏出一步,瞬间便出现在迟泽面前,手里握着的扇子合拢成扇刃划向男孩的脖子,不过当事人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往前走,无视掉面前的凌厉杀机。 无须在意,因为他知道狐花火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她既是自己掌握杀敌的刀剑,也是团成一团窝在自己身边的重盾。 果然,狐花火鬼魅一样插在迟泽与美妇人诺诺之间,右手掌火焰大炽,直接以肉身强行握住那面锋利扇刃,然后在白俅不敢置信的注视下,将扇刃夺下予以反击。 “灼热·鸣火。” 火焰尖鸣,急速穿透空气直击妇人的要害,逼迫她不得不退后以保障自身安全。 不过她这一退步,狐花火不加思索奔袭而上,手中捏着的火团被大风拉长,形成两把锋利剑刃拖在身后,刀剑拖在地上划出火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劈向妇人胸腹。 招招直逼要害。 “灼热·见切。” 自从上次与弥诺淘洛斯死战之后,她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不论未来要面对的对手如何强大或弱小,如何熟悉或陌生,全力以赴,以雷霆之势将之灭杀,否则便会将自己拖入险境,甚至有死亡的危险。 她不惧死亡,但不想看着迟泽为自己的死感到伤心。 美妇人诺诺再次躲过,不过这次她眼中的小觑之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她虽是鬼牌也来自止水城,本以为在这种小地方没有什么值得自己认真出手的对手,没想到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也有这般实力。 而且在这连串的攻势里竟然还有股血的味道。 经历过生死局所以才会如此拼命吗。 不过就在她拉开距离准备重新战斗的时候,狐花火率先脱离战斗,原因是迟泽已经安安稳稳通过这里,女孩站在街巷拐角处,脸上笑嘻嘻的但眉宇间却暗藏冷冽。 所有敢对迟泽出手的人都是敌手,只要是敌手就要确保对方死亡,现在是没这个精力,等到下次,这个老女人必死无疑。 直到迟泽与狐花火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妇人才安静回到白俅身后,不过她此时在意的不是火冒三丈的白俅,而是刚刚与自己交过几手的狐花火。 要不要跟白泽说一下这件事。 她又扭头看了几眼狐花火消失的方向,眼中有一种光闪过,转瞬即逝,就连白俅也没有注意到。 小姑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十一章 “小怪兽”黄杰,战斗开始 “你是说我这次的目标是迟泽?那个辅助之星?” 赶往红晶石矿藏补给点的黄杰问跟在身边的黄秋生,他神色倨傲,语气里不加掩饰对迟泽的轻视:“就为了那个只有辅助牌的垃圾,家族安排我过来是在羞辱我吗。【零↑九△小↓說△網】” “我应该去更大的战场,去参加更火爆的战斗。” 他眯着眼睛,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危险的野兽。 “迟泽已经有一张鬼牌了,据说还是一张二星鬼牌。”黄秋生不在意黄杰的态度,有点小实力的人总是骄傲的,尤其是没有经历过失败挫折的人。 不过碍于黄杰是黄易大长老的长孙,他还是出言提醒,希望他能够稍微注意下这个辅助无敌的猎物。 “二星鬼牌而已,我也有。”黄易并没有将黄秋生的话听进去,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估计他现在已经在考虑战斗结束后吃点什么东西犒劳自己,“况且,弥诺淘洛斯可是一级秘境出产的最强鬼牌。” “一拳就可以打死他。” “你就按照你想做得去做吧。”见不能劝说黄杰重视迟泽,黄秋生也懒得说什么,反正有自己跟在身边,哪怕那边有乔生在也不会出任何一点乱子,“你只要开心就好,善后的事情我来负责。” 听他的话,黄杰只是点了点头,脚下加快步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补给点,然后收割掉猎物的人头。 大约两个小时后,快速赶路的黄杰和黄秋生已经可以看到补给点的影子,黄秋生本来想提醒黄杰注意一下周围环境,但在看到黄杰不断提升速度以炮弹之姿弹射向补给点巨大大门时,他把话咽在嘴里,提高速度紧跟在后面。 “来吧来吧来吧!猎物你出来让我砍掉脑袋吧!” 黄杰大笑,右手紧扣在腰间的卡包,他抽出一张牌解放,巨大影子在补给点巡逻队员惊恐的注视下猛地撞在大门上,一时间木屑四射,烟尘滚滚。【零↑九△小↓說△網】 “哞!” “哈哈哈哈哈哈!迟泽出来受死!” 紧跟着弥诺淘洛斯闯进补给点的黄杰嚣张大喊,在他的设想里这个补给点乃至后方的红晶石矿藏都已经属于他们黄家了。 不过没人回应他,很多人都在应对弥诺淘洛斯,把他尴尬晾在原地。 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爽,尤其是黄杰这种嚣张又骄傲的人,他怒火攻心,想都没想再次解放出一张鬼牌,长着蛇身的女人出现在弥诺淘洛斯身边。 “杀掉这些人。”黄杰看了看周在身边的巡逻队,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弥诺淘洛斯跟我来,我们去杀掉迟泽。” 几乎在黄杰话刚结束,残忍的大屠杀就开始了,蛇女挥手间向四面八方泼洒毒雾,人们惨嚎着倒下,被腐蚀成一具具骷髅白骨。 在黄杰指挥弥诺淘洛斯和蛇女大肆破坏补给点的时候,跟在后方的黄秋生才慢悠悠走进被破坏的大门,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在不远处的矿洞入口发现了两道熟悉的气息。 “哦,没想到安成生也在,加上乔生就有两个人了吧。”他喘了口气,但并不担心,以他的实力硬抗两个只掌握十三牌的长子根本没有问题,“和流言不符啊,没想到迟一言这么重视他那个儿子,有值得重视的天赋?” “就算辅助牌玩得再好,也依然是个废物。” 听到黄秋生说话的黄杰扭过头回了一句,似乎很不满他对迟泽的态度:“他们在矿洞入口吧,弥诺淘洛斯闻到那个废物身上辅助牌的臭味了。” “那里似乎还有两个人。” “你以为爷爷派你来是干什么的。”黄杰不在理会黄秋生,周围的巡逻队基本都杀光了,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重伤者也被他一一补刀,“看住那两个人,不要让他们妨碍到我虐杀废物,事情干的出色回到家中有赏。” 黄秋生不再说话,他站在那里看黄易慢慢杀掉所有人,看他站在一地鲜血里嚣张大笑,他愣了愣,然后默默说出一句话。 “是,谨遵你的命令。” 真的很像一个人啊,很像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族长。 “走吧。”黄杰从最后一个死者体内拔出自己的长刀,脸上沾了几滴血,他不在乎,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可别让那群家伙等急了。” “一个不留。” “是。” …… “他们来了。” 站在迟泽身边的安成生模模糊糊看到连个疾驰而来的身影,一个气息嚣张,像是张牙舞爪的利兽叫嚣着撕扯天空大地,而另一人稳步走来,速度不慢紧跟在前者身后,他就像是一座山,铺天盖地压下。 “怪不得黄家敢放心的只派出两个人,没想到来的是他们。” 和迟泽同属雾都第三代的强者“小怪兽”黄杰,以及黄家第二代最强者“镇墓人”黄秋生。 “黄秋生实力很强,阻挡我和乔生绰绰有余,甚至全力出手还有可能重伤我们,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黄杰很可能会直接找上你。” 黄杰两人离得已经很近了,迟泽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嚣张狰狞露着森森白牙。 “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记得我并没有得罪过他。” 迟泽有些疑惑,虽然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黄杰找上自己再正常不过,只要战术正确都应该如此,但他想知道更详细的原因。 “因为你和他同属第三代,雾都里的普通人都会习惯性拿你和他进行比较。”安成生斜瞥了眼迟泽,感觉他像是在装傻充愣,全雾都都知道的事情他竟然还问,“‘小怪兽’和‘助手’相比较,如果不是黄家那边限制,以他那骄傲又嚣张的性格恐怕早就打上门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了。” “我知道了,总而言之就是他看不起只玩辅助牌的我喽。” “少爷,他们到了。” 站在迟泽身后的乔生淡淡说了一句,打断前者和安成生的交流,他摆了摆手,巨大机械手掌生成挡在冲撞的弥诺淘洛斯必经之路上,防止他们直接撞过来。 不过在快要撞在手掌上时,弥诺淘洛斯停下,它那强壮的身体根本体现不出惯性存在,它喘着气,大鼻孔里往外冒着烟。 “把这个无聊的把戏收了。”黄杰站在弥诺淘洛斯的宽大肩膀上,居高临下俯视迟泽,眼睛里到处都是轻视。 乔生看了眼迟泽,在得到他的示意后将手掌撤掉,露出站在后方一步的黄秋生,他穿着大袍,在风里面猎猎作响。 “很好很好,你就是那个只会玩辅助牌的迟泽吧。”黄杰眯着眼睛将他迟泽全身上下打量一遍,在确认身份后他咧开嘴,呵呵的笑,“给你一个留全尸的机会,自己爬到我面前自裁。” “我拒绝。” 迟泽笑了一下,根本不给他面子。 “有趣,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哪怕是包弈天、丛韧他们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黄杰低着头,全身的气势一点点凝实,阴沉的愈发可怕,“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死在这里吧。” “拭目以待。”迟泽耸耸肩,一步步走出去,他摸出一张牌解放,阴影般的黑光闪过,可是并没有出现什么东西。 “又是那些无聊的阴人把戏。”黄杰从弥诺淘洛斯身上跳下来,解放它的全部战力,“不过没事,弥诺淘洛斯可以碾碎一切挡在它面前的阻碍。” “蛇女你从后方辅助,弥诺淘洛斯主攻,杀掉他!” “哞!” 牛头人爆发恐怖的声浪,大踏步前冲在地上踩出一个个浅坑,凶猛的气势牢笼一样锁住迟泽,等待他是暴风骤雨般的狂猛攻势。 “解放,狐花火。” 迟泽从原地躲开弥诺淘洛斯的袭击,蛇女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但他并不担心,手掌扣住卡包将狐花火的鬼牌解放,火焰燃烧,大片火焰汹涌如浪潮逼退突然闪身出现的蛇女。 “自由作战。” 他稍微注意了下和乔生两人对峙的黄秋生,见他没有出手打算,心下也会是悄悄松口气,要是那个战争机器参战估计不用几秒自己就会死吧。 “你在看些什么,和我交手竟然还分心。”似乎注意到迟泽将注意力放在别处,黄杰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他几乎想也不想抽出两张牌解放,红光闪烁附加在弥诺淘洛斯身上。 “爆炸肌肉!” “鬼怪的进攻!” 几乎是瞬间,牛头人被黄杰强化的无比强力,它全身被黑气缠绕,速度加快,攻势附带上鬼火,一拳轰在躲闪不及的狐花火身上,将她打进矿洞边的岩壁里。 狐花火痛哼,巨力在全身游走,骨头发麻仿佛要碎掉。 “哞!” 弥诺淘洛斯乘胜追击,大步冲进烟尘里试图直接解决掉狐花火,黄杰笑,只是突然看到迟泽也在笑,笑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从卡包里摸出一张牌,是辅助牌,土黄色的卡面在阳光下闪烁流辉。 两人之间隔得不远,黄杰看见迟泽嘴唇翕动,仔细辨认下读出几个字。 “和你的鬼牌说再见吧。” “米克提尼的移动回廊!” 大地震颤,无数土木从地面钻出扭曲组合,迟泽和黄杰两个人消失不见,被全部一点不剩的吞进巨大回廊里,吞咽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黄秋生站在巨大建筑物外,脸色发青。 “让他们两个单打独斗去吧,接下来是我们的战斗了。” 安成生移步上前挡在黄秋生身前,乔生则站在他身后,两人成夹击之势将他堵住不让他有机会施展大规模攻击破坏回廊。 黄秋生盯了会安成生,随后闭上眼睛,两张卡牌扔到空中解放,死亡的腐臭味飘散在空气里。 “好吧,那就先杀掉你们吧。” 第二十三章 没错,我喜欢他 “你们交上手了?”白泽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喝据说是男孩非常喜欢的傅罗椿,只不过那股浓郁苦涩味让她皱着眉毛,“我不是说进度不要太快吗,要慢慢来。” 站在白泽身后的是今天上午跟在跟着白俅与迟泽交手的美妇人诺诺,她一脸平静,但垂在身侧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她从来不认为私下违背白泽命令会有好后果。 在白家,除了那些高于她的长辈,只要稍微违背她的命令基本都会被刑堂带走,导致白泽以白家长女的身份被众人视为未来的白家第一任女家主。 雷霆手段,从不屑于怀柔。 “原因呢。” 她没去理会身后女人的心情,依旧小口小口抿着难喝的茶水:“总不会什么原因都没有就交手吧。” “是白俅少爷的命令,自从您将我交到少爷手里的那一刻起,我就暂时性隶属于少爷。”女人诺诺张了几下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将事情挑明,她虽然是鬼牌但也不愿意触怒白家手掌刀剑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最开始的御主,“我不能违背白俅少爷少爷的命令。” “白俅的命令?详细说说。” “是。”听着白泽将茶杯磕在桌子上的响声,诺诺打了个抖,手指纠缠在一起更凶,似是滚动的白蛇,“据少爷的想法,他要破坏你和迟泽少爷的婚约,所以决定借挑衅让他对白家的主观感受不好。” “然后昨天少爷听说迟泽少爷从房间出去后,她就故意堵在迟泽少爷的路上,不断挑衅,结果反而是迟泽少爷先动手,因为我没有尽全力,所以最终少爷是少爷吃瘪了。” 听诺诺的解释,白泽什么话也不说,安静的听,哪怕所有的原因全都说完,她依旧静静坐在桌边,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暴露在空气里的傅罗椿茶叶散逸热气。 “他那是活该,不用去管他。”白泽提起茶壶重新续了满满一杯,茶香伴着苦气在小房间里蒸腾,“连迟泽什么性格都不知道就去招惹,实在是太蠢了。” “如果他不是我幺弟,我才懒得管他。” 诺诺沉默,只站在那里静静的听,听白泽话里的抱怨也听她话里的凶狠,能在少家主位置上呆很久的人没一个人是善茬,包括坐在这里喝茶的白泽,也包括不知现在身处何地的迟泽。 “好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再一次喝茶,白泽一改先前那种小口喝的模样,反而一大口将杯子里的茶喝光见底,杯子磕在桌面上像火炮齐鸣,“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擅自挑衅迟泽,哪怕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的命令。” “一切以任务为主。” “记住,看在你是我鬼牌的份上,我这次不会处罚你。”白泽从座位上站起来,长发披垂在善后,她站在诺诺身前,虽然嘴角带笑但气势极有压迫力,“再有一次,自我销毁吧。” 诺诺低垂着头,看身高不及自己的御主,眼神里无光,然后头也不回的从房间里离开。 “对了,你先不急着走。”白泽开口叫住想要离开的诺诺,她坐回椅子,整个人窝在那不大的椅子里,双眼眯着看有些慌张的女人,“放心,我既然说这次不会处罚你就真的不会处罚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我只是想要你用镜扇看一下迟泽在哪里,你既然和他的鬼牌交过手,理应获取过他的标记。” 诺诺楞了一下,似乎不理解白泽这么做的意思,但她还是听话的将手里紧攥的扇子展开,玻璃镜面般的扇页波动,大约几秒后,其上开始显现出模糊人影,随时间流逝逐渐变得清晰。 人影是迟泽。 此时他正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桌子上面铺满凌乱几张草纸,几张卡牌散乱堆着,仔细看去似乎是在研究什么新的战术。 而且从诺诺本人的视角来看,迟泽他似乎是把白泽作为假想敌,整张纸上错综复杂的术式指令密密麻麻,看着让人头疼,很难想像迟泽面对这么一张纸竟然还有头绪思考。 “他不会是妄想挑战你吧。”诺诺目瞪口呆,似乎不理解他这样做的底气在哪里,“简直,简直是狂妄。” “你觉得他狂妄?” 白泽斜瞄了眼诺诺,眼中鄙夷不加掩饰,似乎瞧不起女人这么说话的态度,但她并没有其他什么表示,只是继续看镜扇里面思考的迟泽。 “你会觉得太狂妄只是不了解他。”她看了会,伸手捞过茶壶再续一杯傅罗椿,对于这种苦涩的香味她开始有点上瘾,“再者说,就算你了解他,他的这种行为也不叫狂妄。” “只有那些没有实力却试图窥视更高境界的人才叫狂妄,而他的这种不是。” “这是野心。” 听着白泽说话,诺诺细下心来思考一会,似乎觉得前者说话的语气有些问题:“你不会是真的喜欢这个穷小子吧。” “为什么这么说?”白泽似乎蛮意外诺诺会说出这样的问题,她挑了下眉毛,示意女人继续,“说说原因。” “虽然跟了你才仅仅两年,但我能感觉到你对他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不一样。”诺诺偷偷瞅了眼白泽,似乎担心她会因此生气,但在看到她只是喝茶时略微松了口气,咽着吐沫继续说,“在止水城,追求你的大家族少爷没有七个也有八个了,可你从来没对他们笑过。” “而你想想现在,从与他见面一直到现在,你笑过多少次。” 白泽不说话,只是默默喝茶,听诺诺谈论自己是否喜欢迟泽。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最近自己确实笑得多了,在这里他不用像在止水城一样刻意板着脸,对所有人使着同样的情绪,哪怕同样是止水城的莫家大少所面对的也是她那冷冰冰的脸色。 白泽不对任何人有好感,她认为那是变强道路上的软肋。 不过相对也很明显,迟泽是一个另类,女人面对迟泽总是会生出一股捉弄的情绪,甚至经常会笑出声,这对于以往的他来说决计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因为轻松吧。 也许是因为他是自己未婚夫的缘故。 “是。”女人把杯子放下,她抬眼看几步远的诺诺,一双眼睛里闪烁精光,“我是有点喜欢他。” “因为他是父亲介绍给我的未婚夫,我不能驳了父亲的面子,所以从与他接触的第一天开始就在关注他。” “我不希望父亲找给我的男人是一个我不喜欢的异类。” 白泽还在看诺诺,这次她闭嘴的时间有点长,知道盯得后者生出一丝不自然的情促时,她才继续开口,不过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欢快的情绪。 “他很特别,和我所认识的所有家族少爷都不一样。”她向后一躺,整个人瘫软倒在宽背椅子里,眼睛里亮晶晶的,“就连莫家大少莫无人也比不了。” 这是诺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白泽,也是白泽第一次最接近少女的摸样。 “他很干净,干净的不像是世家少爷。” “他不会因为我白家长女的身份来巴结我,你说说看,在止水城,有多少人是因为我的身份才跟我结交,莫无人算一份,邱家少公子邱玄秋算一份。”她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所有人都是,都因为和我结交有可能成为白家的女婿,能给他们享不尽的富贵。” “如果我失去这些,谁还会和我在一起。” “没有人。” 她睁开眼睛,里面没有情绪,似乎对这种还没有发生的情况满不在乎,不过熟悉白泽的诺诺还是发现她声音里的恐慌。 “你在害怕?”出于担心,诺诺问了一句。 “害怕?”白泽笑了一下,“没有。” “我才没有害怕,我是白家长女白泽,我有什么好害怕担心的。”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凌厉飒爽的气质飓风一样向外扩散,但紧接着便一收,前后反差让人侧目,“不过说害怕,我确实也害怕。” “仅仅和迟泽相处这么几天我就发现他的好,这要是也被其他的女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我担心我害怕他迟泽会被别人抢走。” “要是被抢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她扭头看了眼有些呆滞愣神的诺诺,也不在乎她此时心中所想:“没错,我是喜欢他。” 推开窗子,白泽看了眼外面阳光明媚的天,还有不远处走过来的人影,她唇角勾着笑,眼睛眯着仿佛极度开心。 “没错,我是喜欢他。” 第二十四章 邀战 “我又来了,开始第六局吧。”迟泽推门进来,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白泽身上,似乎没有看到她身边的诺诺,“放心吧,这次绝对会让你揭开那张盖牌。” “好呀,那就让我看那看你这次的手段。” 白泽从窗户前转过身子,她脸上挂着笑,似乎想开了一样,这笑容是她从出生到现在最美的一次,在阳光下明媚仿若玫瑰,看的迟泽差点溺死在这个笑容里。 看了眼有些恍惚的迟泽,女人继续笑,似乎她吸引人最有力的武器便是笑容,她走到桌子边重新拿过一个杯子为迟泽倒满一杯傅罗椿,浓郁苦香顷刻间飘满整个屋子。 “诶,你也喜欢喝傅罗椿啊。”似乎发现了女人和自己相契的习惯,迟泽心情有点好,毫不做作走到桌边拿起杯子就是一大口,也不在乎茶水烫不烫,“有时间我们可以交流下喝傅罗椿的经验。” 屋里的两个女人都看见迟泽头上的呆毛抖动,似乎他的心情极好,不知是因为自己想出来到对敌组合,还是这满满一杯滚热的傅罗椿。 “怎么你也在啊。” 喝了一口傅罗椿,迟泽这才打量起屋里多出来的女人,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使得他眉毛紧皱着,原本挺好的心情瞬间变得阴云密布。 他认出这个女人是跟在混小子白俅身边的美妇人,虽然他不想计较白俅挑衅自己的事情,但不计较不代表面对助纣为虐之人要给好脸色。 他迟泽就是这种人,喜怒哀乐惧全都摆在脸上,喜欢谁讨厌谁一目了然。 “哎呀,迟大少爷别跟她一般计较。”白泽似乎发现了迟泽心情变得不好,原本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有点不自然,但还是开口解释,她可不确定迟泽会不会恨屋及乌,“她叫诺诺,是我曾经的二星鬼牌镜姬,不过两年前我把她送给我弟弟护身了。” “还不快找白泽去。” 诺诺看见白泽转过来的脸,笑容不再,面附寒霜,她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不离开,自己绝对会死。 而且是那种不得善终的死法。 “是。”她低垂着眉,尽量使自己不再被注意,转身准备离去,“我这就去找少爷。” 不过他的离去却被迟泽阻住,不过男孩脸色平静,似乎不再像刚才那般难看,让诺诺猜不透他所想,不过看着男孩的脸,白泽似乎隐约能够猜到一些。 “白小姐,她之前是你的鬼牌,那你现在还能指挥她进行战斗吗。” 他面色不变,从卡包里抽出一张牌扔在空气里,温度提升,大片热浪汹涌着向四面八方扩散,但白泽和诺诺两人并不在意这没有任何危险的火焰,反而看向从火焰丛中走出来的娇小女孩。 “她是我的第一张鬼牌,二星狐花火。”他走到狐花身边,正对着白泽与诺诺这一主一仆,脸上的平静被打破,渐渐覆盖着一种名为狂热的情绪,“照她的意思呢,上次似乎是没打过瘾,希望再来一次。” “所以白小姐,要不这次就先不玩什么模拟对战了吧。”他发现自从在矿洞里击败黄杰之后,自己似乎就变得越来越好战,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并不在意,“直接来一场实战吧,可以吗,可以满足我的愿望吗。” “我也想早点见识止水城十牌末子的战斗力。” 迟泽不像是在请求,而是在邀战,以六牌末子的身份邀战十牌,声音从容不迫,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面对如此自信的迟泽,诺诺很惊讶,他从没见过像男孩这样的人,明知打不过还要硬上,这明显是没有脑子,不过看在白泽喜欢他的份上,她准备开口阻止这一场没有原由的实战邀约。 不过白泽抢先一步说话,她脸上的笑容也很灿烂,不复之前的含蓄,这次更加热烈,也更加的肆无忌惮,就像猎人看见猎物入网,欣喜得无以附加。 “好呀,那就在补给点外边东侧的空地吧,省的一会我们之间的战斗又把辛辛苦苦重建的补给点搞坏。” “先去准备了,一会见。” …… 白俅现在很兴奋。 整颗心脏快要蹦出来的那种兴奋,远比第一次去勾栏那种风月场所还要兴奋。 他刚刚得知消息,迟泽那个不开眼的土小子终于瞎了眼睛,竟然大言不惭的挑战自己的姐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是不知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这样更好,远比自己盲目挑衅要好很多,正好趁着这次挑战让姐姐看看这种小土佬和她的差距,然后老老实实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要知道莫无人莫大哥可还在等着她呢。 “愣什么神呢,快宣布规则。” 就在白俅幻想未来幸福生活的时候,迟泽出言打断,而另一侧的白泽则一直笑眯眯盯着前者,这远比冷冽的气质更有压迫力,压得白俅差点落荒而逃。 “好好好,我现在宣布。”白俅恨迟泽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他说话自己也不会被姐姐如此对待,“挑战者雾都迟泽,应战者止水城白泽,现进行一场以模拟为主的实战交锋,需注意交手过程中需点到为止,双方有无异议。” “无异议。” “没有。” “好,既然双方无异议,那么现在我以裁判的身份宣布。”白俅左右看了看场中双方解放出来的鬼牌,然后一步步向后退去,“模拟实战,现在开始。” 以他的话音为起点,场中的气势变了,以迟泽一方变得如惊涛骇浪,凶猛气势一波波浪潮般翻涌而上,反观反观一方,她像一块礁石立在这湍急激流中,任由迟泽气势洗刷。 场中狐花火与镜姬诺诺对视,火药味十足,但双方谁都没有打先手,因为都知道在稍微高级点的战斗里,除非实力高出对方不少,否则先手作战的猛攻意味着无法进行有效反击,一旦被抓住弱点反击,轻则重伤失败,重则失败被销毁。 不过迟泽不是那种墨迹性格的人,虽然他擅长布置陷阱,用连环不断的陷阱诱杀敌人,但在对方不露破绽的情况下他的战术就不存在实施可能性,所以他需要先手,先手打出连绵不绝的攻势逼迫对方龟缩防御,然后在对方防守反击中一步步将对手拖进自己营造的攻势陷阱里。 而且他要让白泽知道,雾都新星、代号“助手”的迟泽,在面对止水城最强者一样可以打出自己的气势和节奏,哪怕是不可战胜的敌人也会拼死咬下一大口血肉。 永远不要小觑任何弱者。 似是知晓迟泽的心念,狐花火毫不迟疑迎着诺诺加速而上,双手手掌以一种诡异节奏抖动,大量火花编织成火焰在掌心燃烧,她看了眼不为所动的诺诺,然后手掌猛地扣住火焰中心,向外拉扯出锋利的火焰刀光。 “灼热·见切。” 只不过狐花火那狂猛攻势扫过诺诺时却落空了,火焰绞杀在空气里,波纹震荡,所刺击的方位不见人影。 糟了!是镜像! 面对这样的情形,迟泽几乎是一下就反应过来,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就在他刚准备开口提醒狐花火注意反击攻势的时候,一双素手从白雾空气里伸出,镜扇握在手里点中狐花火背心,巨大惯冲力直接将她打入不远处的碎石地面。 “狐花火!没事吧!” 由于攻势溅起巨大烟尘,导致迟泽并不能仔细看清场中交错的攻守架势,不过他知道在这一击下,狐花火受伤了,虽然不及要害,但对于接下来的战斗还是形成一定的阻碍。 “你太心急了。”像是给狐花火喘息的机会,白泽并没有命令诺诺继续追击,似乎完全不担心狐花火在诺诺手里有翻盘的可能,“我知道你想要证明自己,可你的进攻方式是错的。” “面对镜姬,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抢攻手,你想将战斗节奏加快拖进自己的节奏里,也许这种进攻方式在面对其他对手时会有奇效。”场中烟尘散去,狐花火从地上站起,她眼里闪烁火光,似乎极为火大,但白泽并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地说,“不过你的这种战斗节奏面对镜姬并没有效,尤其是对我的镜姬。” “所以认真起来了吗。” 面对处于战斗中的白泽,男孩突然感觉到一股心悸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被对面那个女人所洞察,不余秘密。 “别再玩这种拙劣的小把戏了,快让我见识下你那些眼花缭乱的战术,我可是听说过的。”白泽冲诺诺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向后稍稍退出一步再次隐没在空气镜像里,似乎随时可以从四面八方进行袭击,“助手迟泽,以辅助牌占据雾都十强,我不可能没有半点准备。” “接好了,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盛宴。” 话音未落,诺诺的攻势突袭而至,两把镜扇从狐花火的左右两侧袭来,不过其中有一把是镜像,狐花火知道迟泽也知道,不过在知道谁是镜像谁是实体之前只能全部防御。 “烟流之舞。” 狐花火扣住掌中火焰,向外拉抻旋转,大量浓烟成带状组合成防备措施将两把镜扇挡在外面,不过镜扇在碰到实体灼热的烟雾时,一齐破碎成光影消失在空气里。 依旧是镜像。 而就在狐花火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诺诺的最终攻势到来,镜扇被她劈砍出如刀锋般的气势,当头而下直逼狐花火的双眼。 “看到了吗,这就是幻术师诺诺的手段。” “胜负已分。” 第二十五章 这就是你的命运 入夜。 风很冷,吹在窗子上仿佛巨兽在咆哮,迟泽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里满是思索,似乎是在反思上午那场战斗失败的原因。 没错,那场战斗迟泽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交手仅数回合,在他指挥下狐花火就被人制住要害逼迫不得不认输。 他第一次最直观的感受到自己与强者间的差距,而且所对上的对手还是早在几年前就被送人了的过渡性鬼牌,很耻辱,不过在迟泽看来反而是好事,被打击一通反而让他坚定了变强的信念。 爷爷的死,面对黄杰时的惨胜,以及在自己未婚妻手中的不断连败,逼迫他不得不变强,在这么一个吃人的时代,迟泽只能不断向强者的王座攀爬,否则便会被其他人吃的一干二净。 强敌环侧,必须变强。 “阿赖耶,你在吗。” 他闭上眼睛,试图联络那个神出鬼没总是不见踪影的意志阿赖耶,黑暗虚空里没人回应他,不过再等了几分钟后,迟泽耳边突然传过轻微的呼吸声,像是梦呓。 “看样子这次你在呢。”迟泽笑了下,但右手的拳头却紧紧捏着,“告诉我吧,你给让我变强的道路究竟是什么。” “还没到时机。” “个人实力的强大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阿赖耶似乎在叹气,她声音飘忽不定,让人听不出她声音里所包含的情绪,不过听她说话的内容似乎是在劝阻,“你有点太过于执着强大了。” “不用再试图劝我,我记得是你说过会让我变得强大,不然你以为我会在回去找你?” 迟泽轻轻嗤笑,口腔里的气流顺着齿缝被喷向很远,他重新睁开眼睛有再一次眯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和内心里不相称的野望:“你只要告诉我怎样能变强就好了。” 阿赖耶沉默,沉默到迟泽一位她已经离开的时候,她再度出声,不过声线冰冷不含温度。 “来一趟虚空,我会原原本本一点不剩的全部告诉你。”她的声音静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不过很快她又继续说,但内容停听在迟泽耳朵里却有点爆炸,“我还会告诉你一直想知道的虚空卡池的秘密。” 阿赖耶的声音散去,非常明显的从远处消失,不过迟泽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没有立刻就前往虚空,而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胸腹中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过了很久,久到万籁俱静,久到一切似乎都重归平静的时候,他哑着嗓子,声音低到近乎磨碎每一个音符:“虚空。” “你终于来了。”看到迟泽的身影出现在卡池边,阿赖耶罕见的提前开口打招呼,“我甚至都以为你不会来。” 迟泽不说话,也不去看阿赖耶,他一步步走到池水边,然后将卡包里包括牌库里的几张鬼牌全部投入到卡池里浸泡,他沉默不语,似乎在等待又或者再想其他的事情。 “我本来也以为我不会来了。” 迟泽最后还是没耗过阿赖耶,它本身就不是那种站着不说话的闷葫芦,而且他肚子里的那些话再不找人说说的话恐怕会憋死自己。 “你说还不到时机变强,这句话我想了很久。”他咂咂嘴,似乎是真的在体味这句话一样,虚眯着的眼睛里有精光流过,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似乎生气了,“最后我才终于明白,你其实最终想说的是还没到时间吧。” “我似乎还没到你们给我规划的命运里的那个变强的时间,那个变强的缘由还没有真真切切摆在我面前,你们似乎担心我现在变强的理由不够真实。”他转过来重新面对阿赖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又或者是在担心我现在真的变清了会打破你们给我安排的命运。” “不知到我说的对不对。” 阿赖耶沉默,似乎被迟泽说中软肋,不过她面无表情,哪怕是迟泽也没办法根据女人的面部表情来推测自己所说的是否是真相。 “你理解错了。”女人说。 “嗤,送给你一句话,谎话说多了就算是本人也会相信。”迟泽不加以理会,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逼迫阿赖耶说出实话,话语锋利如刀,一刀一刀戳穿空气戳穿女人的身体与意志,“所以刚才我说的是真相,你开始狡辩了?” “真是,真是****一样的命运。” 阿赖耶不再说话了,这次连眼睛都紧闭上,一张脸上没有表情,似乎不在意迟泽说出的话里包含有多么大的嘲讽。 迟泽也不再说话,脸上的嘲讽还没有完全散去,空间里很安静,两人面对面,没人愿意先一步开口打破这安静。 “你理解错了。”先一步说话的是阿赖耶,她睁开眼睛但没有神采,嘴唇张合说着迟泽最不愿意听的话,“你真的理解错了。” “放屁!” 迟泽毫不留情,女人似乎怔了一下,似乎远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粗鄙的话:“好啊,你说我理解错了,那你告诉我完整的理解是什么?” “时机还没到,时机还没到。”迟泽神经质的重复多次,“那你告诉我这所谓的时机到底是什么。” “我爷爷死了,这算不算时机,黄家曾跟我们宣战,这算不算时机,我在白泽手里失败很多次,这算不算时机。” “如果这都不算时机,那你告诉我时机是什么!时机在哪里!” 迟泽咆哮,似乎这样更能发泄那种填满整个胸腔的苦郁,他几步走到女人面前,仰着脸看比他半头的阿赖耶,拳头紧捏在一起,但理智还是约束住他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阿赖耶的气势同样不弱,似乎感受不到男孩强压到自己身上的飘渺的气势,她的眼底开始放光,星河一样扭转,“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怕你后悔。” 后悔…… 后悔什么…… 似乎被女人针锋相对的气势压倒,迟泽向后小退一步,但身上的气势更甚,翻涌搅动像是即将爆发的熔岩,他眯着拉长的眼睛像刺刀,锋锐的神色从眼底突出。 “我会后悔,是我又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吗。”迟泽像野兽,被逼至悬崖边缘唯有一死的野兽,他睁着瞳孔,里面有火焰大肆燃烧,咆哮着反扑向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的阿赖耶,“你要是敢打谁的主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不管是狐花火,还是我迟家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你敢伸出手,我就敢打断你的手。”他呲着牙,像护住幼崽的母兽,“我说过的话绝对说到做到。” 阿赖耶再次沉默,她感受到男孩坚定的决心,所以她也不反驳,盯着迟泽看了几秒后,开口说道:“最近新来了个女孩吧。” 以她的年纪确实有资格说白泽是女孩。 “那又如何。”迟泽稍微收敛了下气势,他往后退出几步,老神在在看着阿赖耶,似乎想要听她究竟能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继续,你继续说。” “你不是想知道你变强的时机吗,我可以告诉你。”女人眼底的星河流淌,扭转波动像是复苏,“但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继续。”迟泽摊手,完全不在乎阿赖耶打算说什么,或者说根本没打算在乎。 “你喜欢她吗?” “你在开玩笑吗,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区别吗。”迟泽笑,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玩笑,“就算你一定要我说出个答案,可以啊,我告诉你。” “我不喜欢她。” “她是我哪个混蛋父亲找来的政治婚姻牺牲品,她现在来补给点住下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但绝对不是真心喜欢我才来的。”迟泽摊手,声音里有无奈,也有不爽,“她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这个答案满意吗。” “呼。”听到迟泽的回答,阿赖耶似乎轻松了不少,她满意的呼出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说出一句话,“果然还是一样的回答。” “你说什么?”迟泽没听清,问了一句。 “没什么。”女人转移话题,“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变强的时机是什么在哪里。” “你会喜欢上那个女孩,并且他会成为你的软肋,成为你变强的祭品。”女人向前走,步速不快,但迟泽却有一种恐慌感,哪怕她说的话如此荒诞不经推敲,“照你的说法,这是命运的安排。” “那你就如此相信好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你们的相遇相知相识相恋,以及生死离别。” “这就是你的命运。” 第二十六章 一场说走就走的试炼 两人最后还是谈崩了,迟泽几乎是骂骂咧咧的从虚空回来的。 阿赖耶一直坚持他的命运学说,一直认为他迟泽会喜欢上白泽,并且在最后白泽会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祭品,关于这一点,迟泽当然是嗤之以鼻的,他不信命运就像他不会喜欢白泽一样坚定。 “看来目前变强是完全不能指望阿赖耶的帮助了。”迟泽重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而且照她那个意思,白泽不成为祭品之前她是不会帮我的,真是有意思,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成为祭品。” “况且我也不喜欢白泽,那么一个凶巴巴还很奇怪的女人,谁会喜欢。” “虽然漂亮点,但我更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小女孩。”他咂咂嘴,仔细回忆自己身边的女孩子里有没有自己喜欢的类型,不过似乎没有,“白泽这种的,我是真的无福消受,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窗外夜凉如水,但迟泽的心脏却热的像一团炭火在燃烧,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不能睡过去。 “算了,先不睡了。” 迟泽从床上爬起来,摸到桌边给自己沏了壶傅罗椿,袅袅苦香从壶嘴出向外翻滚,在空气里组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摸样。 他盯着壶嘴,整个人窝在桌边,极为颓废,头上呆毛软趴趴耷拉着,提不起劲。 “既然睡不着,那就先考虑下怎么变强吧。”迟泽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撇撇嘴,“反正阿赖耶也指望不上,想点别的吧。” “首先就是现在补给点后方矿洞里的那个未知秘境,身为发现者,我必然有机会进入探索队伍。”他抽出一张记事页摊在桌子上,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笔在纸上一条条列着,“而且据能量泄露反应来看,应该是一级秘境,正好适合。” 说着,他在纸上写下“一级未知秘境”六个字。 “然后就是马上要进行的家族大比,第四年参加怎么说也要拿个好名次。” “而且闯进前十家族就会倾斜资源进行培养,闯进前五会被准许进入武装室,那里面可是有着不少好东西。”迟泽舔了舔嘴唇,动笔在纸上写下“家族大比”四字,“但最关键的不是这些,而是第一名。” “按照以往的经验,第一名应该会被允许前往洛里卡同盟学院进行交流学习,那里可是天才们的世界。” 他的眼中闪动向往,似乎极为羡慕这次去交流的机会。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今年还会有家族大比吗,虽然以那个老东西的习惯肯定会招摇着举办的异常宏大。”他皱着脸,不愿意去想不举办的后果,“该死的黄家,什么时候宣战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如果真的不举办让我失去交流名额的话,我跟你们没完。” 听他说的话,似乎已经提前预订好了家族大比的第一名,该说是自信还是狂妄。 “最后一点,我要离开这里。”迟泽无意识的用笔圈住“交流名额”四字,死袄了一会又写出“秘境试练”四个字,“不管这次家族再给我布置什么任务,我都要离开这里。” “软性囚禁什么真的很过分,尤其是我依旧还是少族长的身份。”他撇下嘴,手里的笔狠狠点了几下,“而且家族长老全都赞同那个老东西的提议,也不怕等我成功上位后给他们使绊子。” “不过还好,在到这之前我已经把当时计划好要去的秘境挑战劵给拿了一遍。”迟泽从世界银行里摸出一把成摞的挑战劵,想了想只挑出其中三张铺在桌子上,笑呵呵地说,“明天带上乔生保护我,然后是时候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了。” 零级挑战卷,使用秘境:大荒原。 零级挑战卷,使用秘境:蜂巢溶洞。 一级挑战劵,使用秘境:迷雾森林(外围)。 “就这么决定了,那么明天再见吧。” …… 时间慢慢推移到了中午,补给点开始供应午饭,不过白泽捧着两人份的午饭绕着补给点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迟泽的踪迹,很快她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似乎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可能。 “是那个黄家派人来把迟泽掳走了,还是其他什么人。” 女人眼底的光一点点凝实,周身气势沉下来像伺机杀敌的母兽,她从卡包里摸出一张牌,看都不看直接解放在空中,大片空气被雾化,冷气凝结绽放着冰晶。 二星强攻型鬼牌,雪魂。 “应该还记得迟泽的味道吧,带我去找他。”白泽扫了眼浮在空中的非人型元素团,大步向补给点的出口方向走去,面附寒霜却露着笑,“真让我抓到是谁敢掳走我那暂时还不成气候的未婚夫。” “就地处决。” “不过他要是敢私下里避开我自己偷偷跑了。”她的眼睛眯住,恐怖的光在缝隙里扭转,“那我绝对让你这辈子不能行房。” 此时正远在大荒原秘境入口的迟泽突如其来打了个冷战,身边乔生偏头看了一下,在确定不是真的生病后就不再理会,机械眼睛扫视周围,确定是否存在潜在危险。 “少爷,我不赞同这次秘境试练。” 乔生有些话似乎憋了挺久,他转了转眼珠,似乎在寻找比较合乎情理的借口劝阻迟泽不要冒险:“虽然现在黄家的攻势因为白家强行加入大幅削减,但依旧不得不防备突然打过来的冷枪。” “况且您身为少族长,身涉险境这种行为明显是不理智的。”虽然看到迟泽脸上的不满表情,但乔生身负的责任还是将所有要说的话说出口,“退一步讲,就算您想出来试炼,这完全没有问题,但您也应该把这件事跟白泽小姐说下,有她跟过来我们也能稍微放松些。”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 迟泽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经过昨晚和阿赖耶的争论,虽然他不想相信女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但潜意识却总是在提醒自己远离那个叫白泽的女人。 既然她说的清楚白泽会成为自己的软肋成为自己变强的祭品,那么只要远离就好了,偏离她计划好的命运,迟泽不信就算这样还不能让阿赖耶相信命运无用。 迟泽不喜,乔生便也不再说话,一言不发站在男孩身后,等待男孩作出决定。 “好了就先这样吧。”可能是察觉到刚才的态度不好,迟泽抿了下嘴唇,不过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秘境上,他舔了舔牙,似乎很兴奋,“你在这里看着,我先进去了。” 说完,他就直接迈步走进秘境入口。 等迟泽整个人消失在秘境里是,乔生等了一会,在确认迟泽不会返回之后,他才冲着一旁空气说:“白泽小姐,少爷他应该不会回来了,您可以出来了。” “你怎么发现我的。” 白泽从不远处的空气里突然显形,跟在她身边的除了最开始召唤出来的雪魂,还多出了镜姬诺诺,三人站在那里看乔生,以及被乔生堵在身后的大荒原入口。 “你是迟泽的管家,或者说是护卫。”白泽笑着看乔生,“那么你这是要阻止我进去找乔生吗。” 乔生不说话,但却实实在在的向后退出几步,把同乡秘境入口的路线让出来,以证明自己并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我不会阻拦你,相反我更希望你来。” “我的实力已经超过末子的水准,贸然和少爷进入同一个秘境非但不能保护好少爷,反而会将秘境内的难度提高到长子的难度。” “但你来陪同少爷就不一样了,你虽然强但依旧只是末子水平,所以有你陪同进去的话我会很放心。” 乔生自言自语一般回答白泽的问题,然后从自己的世界银行里掏出另一张属于大荒原的秘境挑战卷,柔软的一张纸被他直接用巧劲抛到女人面前。 “你就不担心我对迟泽不离?” 白泽接过挑战劵,仔细确认了下确实是隶属于大荒原,她这才抬头看那向乔生,一张脸上全是玩味的笑容。 “你不会的。”乔生似乎很放心,或者说干脆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想,“他毕竟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 “好吧。”白泽发现乔生并不是一个开玩笑的好对象,有些无聊,“那我就先进去了,省的发生其他变化。” 说完,他就直接绕过乔生往秘境入口走去,雪魂和诺诺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对了。”乔生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转过身子对白泽说,“少爷他可能会在里面呆上五六天,你带的物资足够吗?” “呃,两盒午饭算吗。” 说着,白泽举了下手里一直拎着的午饭,笑容有些尴尬,但更加艳丽。 第十二章 狐花火的决意 地形变化,将在场所有人分割封锁,虽然迟泽解放的是一张辅助牌,但米克提尼的移动回廊在辅助牌了可是属于那种很稀少的地形牌。 一瞬间修改地形将所有的优势握在自己手中。 迟泽站在原地,狐花火没有和他在一起,不过他丝毫不担心,虽然最开始被打了一拳,但对付一个无人指挥没有多少灵智的鬼牌,简直不要太轻松。 估计黄杰此时已经在那里气得跳脚了吧。 “来大胆猜测一下。”迟泽将一直留在卡包里的蝴蝶精解放,带着她走在回廊里寻找狐花火,“现在狐花火和牛头人在一起,你和我在一起,估计不错的话黄杰应该和那条蛇在一起。” “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其他鬼牌,不过九牌容量的卡包怎么说也会再插一张辅助鬼牌。”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确定什么,“这样一来数量优势就被拉平了。” “狐花火对阵弥诺淘洛斯,忒休斯对阵蛇女,蝴蝶精你对阵可能存在的未知辅助鬼牌。” “然后就是对辅助牌的玩法了。”他和蝴蝶精拐过一个弯,进入一条相对宽阔的回廊,不远处可以听到轰隆隆的对阵爆炸声,“‘助手’称号可不是白叫。” 他计算了一下卡包里剩下的两张辅助牌,然后抽出一张扔到地上解放,黑暗像水一样漫延,沉到木质地板里。 “现在胜利的筹码齐了。”迟泽无视蝴蝶精好奇的眼神,他牵着女孩的手,一步步靠近传来爆炸声的战场,“接下来只要看我和黄杰谁先能赶到战场进行支援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忒休斯在哪呢?” 他笑了笑,仿佛已经看见黄杰被砍掉脑袋的样子。 …… “果然,还是最喜欢打这种脑子里面塞满肌肉的鬼牌了。” 狐花火轻飘飘躲过弥诺淘洛斯不断挥打过来的拳头,虽然身上脏兮兮,但除了最开始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外并没有再受什么伤。 似乎听出狐花火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本就不太灵光的牛头人被彻底激怒,他扯着声带咆哮,呼出的气浪冲击波一样拍向狐花火。 然而狐花火轻轻一跳就闪避过去。 “嘿嘿嘿,你来追我啊。” 也许弥诺淘洛斯真的被气昏头了,在狐花火的异常明显的挑拨下根本就不思考,轻松上钩,它那牛蹄狠踩在地上,庞大身子仿佛战车碾向女孩。 结果还是被狐花火轻松躲过去。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狐花火躲在牛头人身后,手背捂着嘴轻笑,“你这样根本打不到我的,蠢死了。” “我的情报里有记录黄杰有一张二星鬼牌弥诺淘洛斯,实力很强,不过没关系,对付这种没有脑子的敌人,只要激怒他它就好了。” “我会帮你把它和黄杰分开,你只要记住,狠狠地揍它就好了,最好赶在黄杰和它汇合前销毁它。” 她一直都记着迟泽开战前对她的吩咐,不断撩拨牛头人敏感的神经,果然,在战术方面是成功的,弥诺淘洛斯被撩拨的怒火喷涌,一双眼睛也从从黑色向赤红色转变。 牛头人生气了,它的理智开始一点点被蚕食,最终消失不见。 “哞!” 弥诺淘洛斯身上的气势一变,变得更加残暴,大片的灼热气浪被它体内喷张的血液从毛孔里压出来,肌肉鼓胀,气力仿佛可以直接捏碎空气。 通过血红色的眼睛,狐花火知道它恐怕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 然而,狐花火还是低估了弥诺淘洛斯的强力,作为“小怪兽”黄杰的主力鬼牌,距离一破只差临门一脚的它,怎么也不会是弱者。 可以这么说,哪怕它彻底陷入狂暴失去理智,滚烫血液里也流淌着祖祖辈辈传递下来的战斗经验。 狂暴·一血。 大地践踏! 根本不给身后的狐花火反应时间,弥诺淘洛斯在转瞬间就将脚下的迷宫地面踩碎,巨力与碎石轰在女孩身上,让她站立不稳后退几步,而牛头人又转身跨步轰出一拳,气势碾出音爆。 只要打中,狐花火会立刻失去战斗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退场。 “该死!” 狐花火骂了一句,身体在巨力与风压的双重控制下根本没法移动,眼见牛头人的拳头在视线里不断放大,凶恶气势碾在身上作痛。 说到底还是经验少,哪怕迟泽在一开始就将作战方针告诉狐花火也一样,谁都没有料到弥诺淘洛斯会强大到如此地步,包括迟泽,他手中握着的一把稳胜的牌甚至有可能在牛头人的拳头下失去胜利的可能。 以力破巧,这是黄杰最擅长的战斗方式,任对手如何设计,自一拳轰之。 一拳两拳三拳,直到将计谋的网轰碎扯烂,踩着遍地鲜血走向强者的路。 只是,现在的战况迟泽不知道,他依然和蝴蝶精一起赶向交战处。 “不行,不可以。”狐花火站在原地,身上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脸上的痛苦被不甘取代,“这场战斗不能输,没有输的理由!” 女孩嘶吼,眼睛里全是坚定,她不想迟泽的计划出现偏差,哪怕是一点也好,她要这场战斗全部顺着男孩的意,要这场战斗全部顺着男孩想要的过程想要的结果去展开。 “我知道的,他平凡了十六年,哪怕有称号也是带有侮辱性质的。”狐花火站在狂风里,眼睛闪烁着光,她的手指开始燃烧,火焰蔓延,将双手双臂吞没。 她的脸上出现一丝痛苦,牙齿将嘴唇咬出血,但她硬是忍着没有痛哼出声。 “他太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了。”狐花火强顶着狂风巨力和如山的气势弯下腰,燃烧火焰的双手屈着,像是在虚空里握住两把刀剑,“既然他需要,那这胜利就由我取给他,谁也阻止不了,包括你。” “一刀·大熔岩!” 粘稠火焰构成的刀光迎上弥诺淘洛斯的拳头,但是阻止不了,火焰刀光只来得及在拳头表面划出见骨的伤口,而狐花火则被打飞,拳头轰在胸口让女孩不断咳出鲜血。 狐花火被巨力镶在木质墙壁里,全身的骨头仿佛在这一击下被全部打碎,没有力气,眼前的景物也有点花,耳鸣声听不见外界的声响,只能勉勉强强听清楚自己心脏逐渐枯萎的声音。 “哈,要死了吗……” 女孩吐出一口血,还带着火焰在燃烧,她被重力从墙壁里拽出来仰躺在地上,眼前发黑,一点点陷进无边的黑暗。 “还是输了。”她的声音发抖,很轻,仿佛随时会咽下嗓眼里的那口气,“你想要的胜利我没法亲手取给你了,小弟弟,迟泽,很抱歉,我没办法见证你去外面的世界了。” “再见啦。” 在黑暗里,她听到一个声音,声嘶力竭的嘶吼,像野兽被逼至悬崖无助哀号。 “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 “蝴蝶精,相信我。”迟泽看着突然拦路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消失的蛇女,迟泽的拳头捏紧又松开,“现在闭上眼睛。” “我要你去感受风,和躲在风的那条蛇。” 该死,计划出现偏差了。 不过没关系,情报里显示蛇女目前的练度还不是很强,虽然蝴蝶精还不强,但凭借治疗将战斗拖入持久战,然后凭借那怪力一举制胜。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狐花火能不能撑住。 离那处战场已经很近了,迟泽甚至都能听到空气里火焰咆哮的声音。 既然这样,那就速战速决吧。 黄杰,既然你敢把蛇女单独派出来,就要做好她被我销毁的准备了啊。 念及至此,迟泽摸出一张辅助牌,视线里蛇女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凭借那诡异的能力与蝴蝶精缠斗,但是他的嘴角却出现笑容。 “作为这场战斗的第一个牺牲品退场吧。” “蝴蝶精!在你身后!” 只是还不待蝴蝶精做出回击,甚至连出现的蛇女都来不及防御,两人被突然膨胀的气浪吹飞,木屑与碎石炮弹一样向四面八方弹射,烟尘笼罩下,迟泽看见一个影子躺在自己身前。 被重击出场的狐花火。 而且她的状态相当不好,随时有可能会咽气。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迟泽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不在乎横冲过来的弥诺淘洛斯:“爷爷走了就算了,你为什么也要离开我。” “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蝴蝶精,过来给治疗!” 迟则几乎是在咆哮,他的嗓子哑着:“弥诺淘洛斯,你该死!” 他看着在治疗光影中逐渐喘匀气的狐花火,眼睛里的凶光不加掩饰。 “我要你死,弥诺淘洛斯,我要你死!” “忒休斯,还等什么,不用等着猎杀黄杰了。”他将握在手里的辅助牌解放,大量黑雾漂浮在牛头人身后,“我要你宰了它。” “是,谨遵你的命令。” 忒休斯的声音从黑雾里传出来,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匕首刀光闪烁的痕迹。 “为什么要碰那个女人呢?”忒休斯慢悠悠从黑雾里走出来,跳跃着将插在牛头人后心里的匕首拔出来,他的语气阴冷,像是被人抢走玩具的小孩,“碰了就去死吧。” “我辈行走于阴影,暮夜行。” 忒休斯再一次消失,不过那把匕首却提前插在牛头人的眼窝里,什么时候插进去的没人知道,唯一响彻全场的只有牛头人的惨叫声。 还有他喷在蛇女脸上的气流声。 “蚀骨。” 第十三章 现场印卡 “混蛋混蛋混蛋!” 黄杰还在移动迷宫里迷路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某根神经一送,仿佛丢掉了什么东西,他脸色大变,牙齿咬着磨出咯吱声。 “好好好,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该说我还是小瞧你了吗。” 黄杰他不是傻子,能在雾都第三代这群人里混出个名声都不傻,更别说他这种豺狼一样的人,先前面对迟泽的一点点轻视被全部收起来。 装傻而已,没有谁真的不会。 他咧着嘴,笑得格外开心,但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 “没关系没关系,一张鬼牌而已,我还有很多。”他从卡包里摸出两张牌解放,两种颜色的光缠绕在一起,非但不绚丽反而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四周的温度大幅度下跌,很快地上出现一层冰霜。 砂石。 还有刀锋般的冷锐气质。 看着在自己面前实体化的鬼牌,黄杰神经质的笑笑,眼睛里闪动着光,迫不及待想要和迟泽见面。 迟泽其实猜得很对,黄杰的卡包里确实另插有其他鬼牌,但他估错了一点,不是鬼牌的数量,也不是鬼牌的类别,而是黄杰的性格。 他被冠以“怪兽”的外号,很多人都以为那是在形容他的心狠手辣,但其实不然,这个外号最初是因为黄杰他抽取鬼牌的经历。 就像迟泽因为经常抽辅助牌才有了“辅助之星”又或者“助手”的外号,而黄杰就是因为一直抽到鬼牌。 如果计算偏差不大的话,他牌库加上卡包里的鬼牌数量很可能已经过十张了。 但是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迟泽的情报网里搜罗不到,甚至就连这次家族派出来跟着的黄秋生也不知道,这是黄杰的底牌,一撒手扔出去五六张鬼牌就问你怕不怕。 说到底,黄杰他很会藏,隐藏性格隐藏手段,摆出一副心狠手辣的样子顶在最前面,给人虚假的情报。 不是很优秀的手段,但对整个雾都来说,很实用。 “好了宝贝们,跟我去找到那个猎物,然后准备好厮杀吧。”他向前走,不在乎方向,遇到障碍物则全部被身后一个皮肤镶有碎岩的小个子男人击碎,“听好了吗,一个不留。” “弥诺淘洛斯呢?怎么这次没跟在你身边。” 四肢全部都是刀刃的女人说话,她的嗓音说不出的难听,像是钢铁剐蹭一样。 “大约是死了吧,不然主少主也不会让我们出来。”黄杰没接话,反而那个小个子不爽的回了一句,他眯缝着眼睛,满满的全是鄙夷,“也是个没用的废物,我早就说过那头牛不值得培养。” “现在倒好,死了,浪费了那么多资源和时间。” “抓紧时间吧,不然省得猎物逃跑了。” 黄杰说话,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冷下去,他闷着头走,两张鬼牌老实跟在身后。 二星鬼牌,顽石小子,强攻型。 二星鬼牌,刀锋女王,强攻型。 由黄杰亲自组成的强攻系卡组,不存在辅助不存在撤退,一切敌人全部碾压过去的强力牌组。 几分钟后,黄杰看见了跪在地上抱着狐花火的迟泽,弥诺淘洛斯和蛇女瘫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忒休斯身上没有伤口,蝴蝶精则在抓紧治疗昏迷中的狐花火。 “宝贝们,去碾碎他。” 只有真正面对两张张二星鬼牌的才能明白,黄杰所掌控的战力究竟有多夸张,仅仅九牌末子的实力就能带给其他人无限冲击的噩梦,那冲击带动的气势更像一把铡刀。【零↑九△小↓說△網】 而现在,铡刀刀口已经横在迟泽脖子上,没有人可以阻止这无法避免的死亡。 此时此刻,迟泽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弱小,自己所掌握的几张牌在对手眼里全是笑话,先前还一直天真的以为胜利在握,其实殊不知对手在一直放水。 这种气势这种练度,两张牌随便拿出来一张迟泽都招架不住,更别说他们一起冲锋。 “这是我的失误,没想到你这么强,真的没想到。”迟泽将狐花火重新变回鬼牌,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雾都第三代最强者不为过吧。”、 黄杰只是看,不回话,最然现在他掌握有最大的优势,但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安,就好像迟泽这只已经落在蛛网里的虫子随时可以破网而出。 而且还有反咬一口的可能。 他是嚣张,但也同样很聪明,为了保证这种情况不发生,黄杰毫不犹豫痛下杀手,战斗里只有面对死人才是最放心的。 看着不为所动的黄杰,迟泽知道恐怕没法拖延时间,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在那两张鬼牌接触到自己之前想出破局的方法。 但是,破局……面对两张二星鬼牌,真的可能会存在破局之法吗…… 所以说,大限已至,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所以说,就要死了吗…… 他能看见顽石小子脸上狰狞的微笑,拳头紧捏着又松开,他笑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对死亡没有多大的恐惧,坦然的超乎想象。 是因为在死后的那个世界有母亲和爷爷的缘故吗…… 忒休斯和蝴蝶精上前纠缠住急速突进过来的两人,但是没用,悬殊的实力差距导致他们几招就落败,但这几招却给迟泽拖延了将近三十秒的时间。 只有三十秒而已,可惜没有牌的迟泽什么都做不了。 “迟泽,开放你的世界银行,把提取素材的权限交给我。” 就在迟泽已经决定坦然赴死的时候,他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平稳没有语调,如果不是因为声音是女生,迟泽恐怕都以为是乔生那个造人在说话。 “你是谁。” “我可以救你。”女人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根本就不在意面前的必死杀局,“只要你向我开放你的世界银行,我就可以救你。” “我是阿赖耶,一个意志。” “一个意志,可以救我?” 迟泽看到忒休斯挣扎起来试图继续纠缠,但是却被顽石小子一记重拳打得昏死过去。 “我不光可以救你,我还可以救他们。” 阿赖耶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思考了两秒钟,迟泽还是选择了相信,一份意志应该不会闲得无聊欺骗将死之人,他伸手在面前的空气里点动几下,世界银行被他打开。 看见迟泽的动作,黄杰先是楞了一下,紧随而至的是心中的不安预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是要发生什么即将脱出他控制的事情。 “速度!杀掉他!不要给他翻盘的几乎!” 几乎是黄杰的咆哮声刚出口,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就来到迟泽面前,只是他们两人被阻挡在一面透明光墙后,任凭他们如何攻击也没法突破。 “仪式已经开始,不容破坏。”女人的声音这次是在回廊里响起,就连黄杰都听到了,“那么现在开始召唤。” 在无数道视线的注视下,一些素材从世界银行里飘出来,分成两堆聚在一起融化,然后组合成两道华丽的光彩。 “这是什么?抽卡?”不光黄杰懵,就连当事人迟泽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按照阿赖耶的方式去做,难道那个虚空卡池可以在大世界里直接抽卡? 在注视下,两张牌的卡面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形成,光华散去,牌面形成,飘在空中竖在迟泽面前。 “仪式结束。” 阿赖耶的声音在次出现在迟泽的脑海里,有一股深深的疲倦:“我的意志力还不够,你的实力也不够强,没法强制召唤来强大的鬼牌,不过他们两个如果你运用得当的话,不会输。” “很累,我要去休息了,战斗结束后来一趟虚空,我有话要对你说。” “现在去试着和命运抗争一下,告诉它你还能活下去。” 声音逐渐消失,挡在迟泽和顽石小子两人间的光影屏障也消失了,他再一次暴露在无尽的攻势下。 他看见迟黄杰在后方狰狞着脸。 迎着打过来的拳头与刀锋,迟泽解放了新到手的两张牌,光华散尽,攻势被无形化解。 “把你的痛苦,都交由我来分担吧。” “你的后面,要看看有谁吗。” 二星鬼牌,椒图,防御型。 二星鬼牌,跳跳弟弟,强攻型。 参上。 第十四章 三角组合 水蓝色的巨大贝壳里坐着一条人鱼,她摇着扇子,脸上带着稍显幼稚但雍容大气的微笑,贝壳上黄色的大眼睛眯着,似乎不在意这里是战场,很惬意。 在她面前,翻涌着的水幕一层层组成防御,轻描淡写卸下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的联手袭杀,不过细心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似乎是受伤了。 仔细想想也是,硬抗两名强力二星的攻击,哪怕是专司防御的鬼牌也很勉强,别提一只刚刚从卡池里抽出来的新生儿了。 “椒图。” 人鱼的声音很软,糯软的像是芝麻团子在嘴里化开的感觉,她坐在大贝壳里,似乎想要扭头看看自己的御主,结果什么也看不到,全部都被自己的贝壳挡住。 最后只好气哼哼的转头继续努力构筑防线。 “嗨呀嗨呀,你就是咱的御主吗,哥哥妹妹有在你这吗。”蓝皮肤的小个子站在椒图大贝壳后面,脸上挂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蹦蹦跳跳的,但迟泽却敏锐的在他身上发现刻意隐藏起来的尸气。 见迟泽不搭理自己,他又转身跳到蝴蝶精身边,聚精会神看女孩救治昏迷的忒休斯,不过几秒后又继续没心没肺的笑,似乎这个世间没什么能打扰到他的好心情。 该说缺心眼,还是没脑子呢。 “你是跳跳弟弟?” “是呀是呀。” 看迟泽这边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那边黄杰的神经彻底绷断了,原本诗事情就不断脱轨向着他不可预料无法控制的方向前进,现在更是被手下败将给无视,哪怕性格好的都会被气得跳脚,更别说黄杰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了。 “顽石小子,刀锋女王,给我宰了他们,一个不留!” 他几乎是扯着声带在咆哮,脸色扭曲,恨不得将面前之人千刀万剐。 摸出三张牌,黄杰看无论怎么努力也突破不了椒图防御水幕的两人,想也不想就将最后的三张牌解放,不过还好,是辅助牌。【零↑九△小↓說△網】 “流星直击!” “大荒原的怒吼!” “剃刀·八千切!” 其中两张以顽石小子为目标,辅助效果特别明显,几乎是将那个凶狠的小个子硬生生变大一倍不止,他攥着拳头,澎湃巨力不可一世碾压而下。 这一次,原本防御住无数攻势的水幕破碎,大片水花迎头砸下,与之一同的还有顽石小子不收势的右手以及刀锋女王切出光影的无数刀锋。 不过这一次的攻势由跳跳弟弟顶上,他踩着椒图的大贝壳跳出去,小小影子挡在所有人前面,用身体老老实实吃了一大波伤害,然后倒飞出去。 这一幕看的迟泽嘴角抽搐。 不过跳跳弟弟在地上躺了十几秒就重新站起来,衣服破烂蓝皮肤脏兮兮的,但迟泽却莫名其妙觉得他似乎变大了那么一点。 不对,就是变大了,跟椒图站在一起的时候很明显,原本只有半个椒图高的小孩现在已经隐隐有赶超的架势。 而且似乎身上的气势也变了,虽然脸上的笑容仍然人畜无害,但绝对变得更加凶狠了。 “嗨呀嗨呀,好疼呀,椒图你怎么不给我上个链子。”跳跳弟弟晃悠悠重新回到最前线,一个人顶住顽石小子两人的狂轰滥炸,他疼得龇牙咧嘴,“蝴蝶精妹妹你给我几个治疗啊,不然撑不过多久的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迟泽能明显看出来,还没到极限,他的身体还在成长变大,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凶,一双拳头在椒图与蝴蝶精的辅助下也与对手打了个旗鼓相当,甚至隐隐有反击的架势。 一切都都超乎了黄杰的预料,突然出现的抽卡仪式与两张全新未知鬼牌,将原本稳赢的局面破坏成这样。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之前的迟泽一直都是废物多过于强者,他现在一下这么厉害是与那个东西有关吗? 是了,一定是,不然说不过去。 那如果我拥有了…… 站在场外指挥战斗迟泽突然发现战斗节奏开始加快,因为距离过远,他听不太清楚黄杰下达的指示,但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不顾一切的疯狂攻势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跳跳弟弟联手椒图组成的防线被一瞬间撕碎。 “抢过来!把那件东西抢过来!” 只要有了那个可以自己抽卡的东西,我就可以…… 跳跳弟弟被顽石小子重击,身上被打出各种凹陷创口,椒图因为身形原因无法移动,她的大贝壳坐在原地没法有效驰援,只能用几个水弹进行骚扰,只是全部都被突进的刀锋女王躲过。 越来越近,迟泽已经可以清楚看见刀锋女王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但他为了应付这样的事情早就暗中埋下伏手,在进入移动回廊里就解放的辅助牌第一次在战斗中爆发光彩,漆黑与惨白双色交织出现在刀锋女王的必经路上,形成一直大到夸张的骨手,直接将躲闪不及的她紧紧握住。 “巨大骷髅的右手。” 虽然骷髅右手限制住刀锋女王只有几秒钟,但已经足够了。 蝴蝶精回援,跳跳弟弟摆脱纠缠回援,就连刚刚苏醒过来依旧带伤在身的忒休斯也从地上爬起来回援,椒图则在最远处,不断制造水花弹充当炮台,一时间倒也是稍稍压制住对面的狂猛攻势。 “该死!” 看到刚才明明形势大好的局面被一波反打,黄杰的心情很不好,甚至有点气急败坏,他是很强,但终归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面对这种局势除了生气烦躁没有任何应对方法。 不过恰好这个时候,辅助牌“米克提尼的移动回廊”效果时限到了。 木质回廊腐化,落在地上变成大片尘土,迟泽与黄杰重新回到外界,只是两人此时已经深入到矿洞深处,没有光线,到处都是粗糙的岩砾。 黄杰大喜,这简直就是为顽石小子天设的战斗环境,在这里他几乎可以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 果然,跳跳弟弟三人组压力大增,再加上矿洞里光线昏暗几乎看不清那个土黄色的矮个子,他们三人几乎是在被压着打。 忒休斯不知道去哪里了,这种昏暗的环境同样是他最喜欢的作战区域。 刺杀,一击远遁。 不过在他受重伤的情况下到底能有多大作用不得而知,不过在迟泽看来只是牵制也好。 双方手里全都没有牌了,卡包里空空荡荡,尽管牌库里还有不少,但这场战斗结束前是不能补充的,像迟泽在战斗中突然召唤出两张鬼牌的情况几乎不可能。 黄杰手里只剩下两张牌,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状态相对较好,只是题里稍有不足罢了。 相反迟泽摆在台面上的牌有四张,专司防御的椒图,专司强攻的跳跳弟弟,专司辅助的蝴蝶精,和躲在暗处等待时机一击毙命的忒休斯,只是他们四人状态都相对不好。 绝对又是一场焦灼的战斗。 迟泽边打边退,虽然因为椒图的身形限制导致撤退很不容易,但为了跳跳弟弟着想只能咬牙向后方一点点蹭过去。 原因别无他二,跳跳弟弟又变大了,在经过与顽石小子的无数次对殴,他吃进去的伤害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体型也变得相对庞大,但弊端也显示出来了。 在这个矿洞里他站不下,虽然他能直接将整个矿洞堵住,让刀锋女王不能直接强突迟泽,但他也必须佝偻着身子,这就导致他的攻势相对弱了很多。 而且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还在黄杰的示意下不断围攻他。 这就导致跳跳弟弟的身体不断变大,其最有可能的后果就是直接卡在矿洞里动弹不得,成为刀俎上的鱼肉。 为了不让这种后果发生,迟泽果断带队边打边退,虽然之前没来过这里,但说到底这里也是自己家里的资源财产,他知道在矿藏的最深处有一个天然洞穴。 在那里战斗绝对放得开,而且还不用担心打着打着矿洞突然坍塌。 不过…… 他瞥了眼黄杰,又向远处看了看。 不知道那处战场究竟怎么样了,一个九牌末子就这么强,那么号称“镇墓人”的黄秋生到底有多强,据说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是握有十五张牌的长子了。 这几年他不可能在原地踏步,去闯几十次秘境总会有卡包扩充容量的奖励,进入开位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么他现在究竟有多强。 …… “喂喂喂,你这战斗力犯规了吧。” 安成生看了眼被黄秋生一拳捶打出来的大坑,额头冒汗,要不是被及时躲开,恐怕自己已经成这坑底的肉泥了。 “不愧是第二代最强者,名副其实。” 看了眼还有心情说笑的安成生,黄秋生没有说话,甚至脸上都没有表情,闪身躲过乔生指挥下偷袭过来的攻击,附着有铠甲的右拳再次爆出豪光。 “一拳。” 他的声音很淡,但攻击所造成的破坏声势却大得吓人,气浪翻滚,乔生与安成生都是极尽所能才堪堪避过。 “有些遗憾,迟东闻不在,本来以为他还会在守着这片矿。”黄秋生叹了口气,似乎很遗憾,右拳重新握起,再次有豪光暴涨,“可惜了。” “谁说我不在。” 脑后传来破空声,还有男人一丝不满的声音。 “僵尸”迟东闻,抵达战场。 看到出现的人影时,安成生松了口气,他知道,拖延了这么久,也该打一把翻身仗了。 第十五章 矿藏下的秘密 “你不断撤退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引到这里来?”黄杰仰头看了看在矿藏里很少见的巨型矿洞,脸上浮现一丝明悟,“原来如此。” “是为了给你那个会变大的鬼牌找适合的战斗场地吗。” “你很聪明,但是没什么用。”他搓手,迫不及待在他的胸腔里跳跃,“拖着四个伤的不像样的鬼牌,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斗。” 迟泽不说话,只是摆摆手将跳跳弟弟椒图蝴蝶精三张鬼牌压上,至于忒休斯在某一次袭击没有得手后,就隐藏在未知的黑暗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说话?” 黄杰咧着嘴笑,顽石小子和刀锋女王纠缠而上:“没关系,反正你也是要死的。” 双方卡包里的卡牌全清空了,没有辅助牌进行辅助的战斗拼的全部都是鬼牌的意志力战斗力,还有指挥者的指挥艺术。 这些黄杰有,迟泽勉勉强强也有一些。 但迟泽更擅长的是,布下陷阱等敌人一头钻入,然后雷霆出击。 只是这一切在绝对的实力下有些不够看,虽然对手只有两张牌他有四张,但如果不是靠着他精准的调度恐怕早就落败了。 虽然蚁多咬死象,但巨象一脚便可以才死成百上千只微弱的蚂蚁。 “继续继续继续!还不过瘾!我们继续!” 顽石小子的声音比黄杰还要嚣张,他和跳跳弟弟一遍遍对着拳头,虽然跳跳弟弟的力气与气势在不断变强,但是很明显,他处于下风。 他被顽石小子全面压制。 而刀锋女王则凭借速度与凌厉攻势周旋在椒图与蝴蝶精之间,是不是还去招惹一下迟泽,搞的她们俩注意力全都放在迟泽身上,这么一来一回间身上就多出几处伤口。 要不是蝴蝶精可以治疗,这仗就没法打了。 “拖时间?” 跟迟泽斗了半天的黄杰总算是看清他的意图,然而后者根本不在乎,他就站在那里慢条斯理跟迟泽斗,不在乎躲在暗处的忒休斯的偷袭,也不在乎迟泽拖延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零↑九△小↓說△網】 迟泽不置可否。 “等着上面那两个人救你?”黄杰笑,夸张似的捂住肚子,“没用的,虽然黄秋生只不过是我黄家的一条狗,但还是有些实力的,有他挡在上面谁都下不来,就凭那两个人,呵呵。”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谁告诉过你上面只有两个人?”迟泽闷了很久终于说话,他躲在无数攻击外面,笑着看黄杰。 “就我所知,黄秋生虽然是雾都第二代的最强者,但也不是没有对手,不光有自由人苏三千,还有我迟家的迟东闻。” “我想,面对迟东闻,安成生,乔生三个人的围攻,应该不轻松吧。”看着脸色一点点难看下去的黄杰,迟泽轻笑,像是已经手握住胜利,“那么再加上迟西楼,迟南北两个人,不出意外黄秋生绝对会输的。” 双拳难敌四手,哪怕是黄秋生这样的猛人也不行,更别说对手里还有同自己旗鼓相当的迟东闻。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是可以交换的,只要在没有进入陷阱前,对身份的界定永远模糊。” 迟泽向后退了几步,躲过刀锋女王切过来的风刃,指挥跳跳弟弟三人后撤重新组成完整队形。 “现在你已经踩进我的陷阱了。” “欢迎你我的猎物,黄杰。” 前文提到过,迟泽最擅长的在于构筑陷阱然后以雷霆击之,用自己的弱势或者强势一面将对手一步步引诱进没有退路的绞杀陷阱。 “你就这么肯定来的会是我?” 这是黄杰在被迟泽设计后唯一的疑问,在这里埋了这么多人不是冲自己这种家族重要成员来的根本没道理。 场中的交战已经停下了,黄杰站在那里沉默,似乎在等迟泽的回答。 “我完全没料到来的会是你和黄秋生,不然埋伏力度绝对不会这么低。” 迟泽思考了一下,似乎在挑拣一些能说的告诉对方:“因为这里的特殊性,不管来的是谁,只要身份特殊点我的布置就没有白费。” “真的没想到你们黄家会这么配合我,不光黄秋生来了,连内定的下一任族长也来了。” “怎么,真以为迟家是给你们刷经验的地方吗。” 黄杰脸色很不好看,看迟泽脸上的笑容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随便拿捏我吗。”他此时强忍着怒气,拳头捏起来咯吱作响,面对迟泽似乎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我手里的两张牌还有五六成的战斗力,可是你……” 他指了指挡在迟泽前面大口喘气的三人组,虽然处在险境但语气仍有点轻蔑:“你那边似乎已经体力透支了吧,真要拼起来你不可能赢得过我。”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黄杰气势虽然很足,动作却有点犹豫不定,但还是最后还是从世界银行里摸出一个透明试管,赤红色粘稠液体翻涌像熔岩。 根源病毒·大火(一次性消耗病毒),作用强化肉体、使近战攻击附带火焰灼烧效果。 但因为需注射者是御主本人,因为其霸道的效果所以也存在副作用。 血液被烈火灼烧三天三夜的疼痛。 所以一般不是必须使用的话,没人会冒这个副作用去强行使用的。 “你不会的。”迟泽似乎很笃定黄杰最后的选择,“如果这是一个选择的话,你是不会选择这种没有任何好处却有重伤可能的选择。?” “而且你的潜意识里认为我和你的地位不对等,你不会放弃自己在黄家在雾都大好的地位来杀掉我。” 果然,在迟泽的一番话下,黄杰很犹豫,他确实舍不得放弃现在的地位,九牌末子,在雾都绝对的冉冉新星,为了拼掉一个废物而导致自己重伤确实不划算。 不过那是在之前,就在刚刚,顽石小子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他在这里发现了红晶石矿藏的核心,一大块在拍卖会绝对能卖上几千金币的稀有素材。 一星稀有素材,红晶石心脏,可以使一些特定的岩石属性鬼牌突破使用。 很凑巧,顽石小子就是这些特定鬼牌中的一员。 所以在有了很明显好处的话,黄杰决定拼命,他知道顽石小子突破后有几率获得“遁地”的能力,那么如果赌中了,就有可能从这里逃命离开。 那些被黄秋生堵在外面的人绝对追不上自己。 所以那块红晶石心脏他势在必得。 嗤—— 他启动试管,明晃晃的针头被摁进脖子皮肤下血管,烧灼痛感开始漫延,眼睛变得通红,视野所到之处大片火焰在熊熊燃烧。 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难预测的,迟泽预测错了黄杰,那么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使用了根源病毒的黄杰。 注射了根源病毒的黄杰攻势变得疯狂,开始变得不顾一切后果,凭借两张强力鬼牌以伤换伤,还真让他打出了不可抵挡的气势。 迟泽节节败退,到很快就无路可退,他特意选择的项目环境却成了自己的鬼门关,虽然空旷但也是绝对封闭环境,唯一的出入口在黄杰身后。 没有退路,只能去拼。 在迟泽的指挥下,椒图将自己生命连接的链子连到在场所有人身上,包括依旧潜伏的忒休斯,也包括迟泽自己,他知道在没有绝对根源病毒改造肉体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轻易参战。 但为他们分担点伤害还是能做到的。 跳跳弟弟仍旧在不断变大,似乎体型的变化没有尽头,此时他的气势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微弱虚假,磅礴的尸气浪潮一样叠满封闭矿洞里每一个角落,但却因为攻势缓慢而打不到任何人。 蝴蝶精就在迟泽身边,判断场中的局势然后扔出一个个治愈光团,不过她的喘气声也越来越大,很有可能是三人里最先支撑不住的那个。 场中局势不再有变化,黄杰指挥下的狂猛攻势仿佛可以随时揉碎他们,但每一次有失败迹象的时候迟泽总能熬过,然后再将战斗节奏拖进稍有利于自己的慢速战斗。 他也要赌,赌跳跳弟弟有机会打中一人,他有一种感觉,只要击中那么这场战斗也就有可能分出胜败了。 所以,就拿自己来当这场胜利的诱饵吧。 他向前一步,避过三人组合的保护范围,对面不愧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鬼牌,几乎一瞬间就对迟泽发起必杀。 很好,上钩了,那么就为你们的鲁莽付出代价吧。 “跳跳弟弟,毒气喷泉!” 迟泽硬挨了顽石小子一拳,虽然有椒图连在身上的生命连接,但还是被巨大力气打飞,轰碎一堆岩石躺在那里。 胸骨骨折,不过还好没有碎骨插进肺叶和心脏。 蝴蝶精的治疗很及时,他动了动,看到眼前战场已经被毒雾覆盖,浓稠程度伸手不见五指。 然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矿洞在抖动,无数的岩石从上方掉落,砸在地上暴起烟尘。 他听见黄杰的怒吼咆哮声,他知道计划成功了,对面至少有一人被重伤,甚至失去战斗力。 胜负的天平开始倾斜了,迟泽开始反攻。 只是还不待反攻开始,他突然感觉身下的大地在晃动,裂缝蔓延,斧头劈开一样将大地裂成两半,黝深的裂缝将毒雾吞噬,也包括仍困在毒雾里的黄杰一行。 跳跳弟弟因为体型太大被卡住了,左手里抓着险些掉下去椒图和蝴蝶精,迟泽则因为在矿洞边缘幸运躲开了。 等毒雾完全散去后,暴露在迟泽眼中的景象让他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巨大的裂缝,其中没有完全散去的绿色雾气,红色结晶已经结晶最深处像心脏一样不断蠕动的巨大火焰色结晶。 不过最让迟泽惊讶的是在裂缝最深处,那里肉眼勉强能看清有一处平台,平台入口闪耀诡谲的光。 新的秘境。 “这里竟然有新的秘境。” 第十六章 战事暂时落幕 两日后。【零↑九△小↓說△網】 “黄家还在和我们纠缠?”迟一言听二长老汇报上来的消息,抖了抖手里写满了字的记事页,“黄易那条老狗还真是,真是……” 他说话突然卡了一下。 “难缠,恶心人。” “对对,他还真是又难缠又恶心人。” 迟一言瞥了眼出言提醒自己的二长老,继续自己刚才说到一半的话题,牙齿咬在一起,轻微的咯吱声像是豺狼磨咬断骨。 “说一下我们的损失吧,我可不相信那群疯狗没咬到好处还能纠缠这么久。” 他拿起水喝了一口,把手里攥着的记事页扔到桌子上,小眼睛眯着盯住二长老,看的后者心里打一个突突:“我不愿意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捡紧要的说。” “比如说黄家死了多少人才从我们手里抢走这点东西。” “是。”二长老应了一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开始回答迟一言的问题,“根据记录人员和参战人员的统计,我们目前共损失五处秘境,其中三处零级秘境,两处一级秘境,唯一一处二级秘境黄家还在和我们纠缠,而且看目前的状况他们还真有可能成功抢走二级秘境。” “战后统计里黄家只战死了十六人,虽然很没有面子,但是不得不承认黄家很强。” “强的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二长老皱了下眉毛,似乎在措辞,“我们对黄家的认识还停留在几年前,虽然明面上的消息我们收集了不少,但他们暗地里积蓄发展的力量太大了,大到他们突然出击我们根本接不下来。【零↑九△小↓說△網】” “安逸的生活让人堕落,所以我才反对迟之莱的安逸论。”迟一言坐在位子上搓了搓牙花子,小眼睛里凶光慢慢翻腾,“你们都忘了我们迟家在雾都立足的事情了,打了十几年的架,搞垮的家族没有两个也有三个了,结果再看看现在的迟家。” “没有凶气没有杀气。” “我希望我们迟家是狼群,而不是被人宰割的羊群。”他拿起杯子又喝了几口水,杯底磕在桌子上像是刀子戳在二长老胸膛里,“安逸了几年,我迟家就变成这样了,被当初的手下败将搞成这样,我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迟家的初代家主。” 二长老没说话,他知道家族里几乎没有人不反对迟一言的扩张论和狼性学说,这个时候出言反驳等于是在打他的脸,况且在如今这个时候仔细想想确实很有道理。 “不说这个了。”迟一言摆摆手,率先结束这个让人不爽的话题,“总有些好消息吧,我可不信打了几场架连个好消息都没有。” “有是有,不过是跟迟泽少族长有关的。” 二长老仔细观察了下迟一言的反应,见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才接口继续:“有两个好消息,而且全部都是跟红晶石矿藏有关。” “黄家派往那里两人,黄杰和黄秋生,其中黄秋生被重伤远遁,而黄杰则是被迟泽少族长设计杀死。” “死了?这是真事?” 迟一言脸上破天荒的露出微笑,尤其这件事还是跟迟泽有关:“你手里那报告怎么写的,全都念给我听听。” “是。” 二长老揣摩迟一言的意思,估计这一次迟泽做的事正好搔在族长的痒处上,他也挺高兴的,因为族里面很多人都希望这对父子能重归于好,迟一言的狠辣与迟泽的大脑结合起来恐怕才是一个完整的迟家。 “报告里的原文讲的是,迟泽与黄杰交手百回合,最终将之打入矿洞下的裂缝,黄杰生死不知,但有九成可能身死。” “嗯,这事做得不错。”迟一言笑呵呵的,虽然不喜欢那个兔崽子,但这事做的确实让人高兴,“现在黄易那个老家伙恐怕都快哭死了吧,自己的宝贝孙子死在我迟家地面上,连个全尸都收不回去。” “黄杰死了这还不是报告里最重要的。”二长老仔细看了几遍最后一行字,一张老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迟泽少族长在那条攻击破坏的裂缝里发现了新的秘境,而且据泄漏能量的调查显示,有极大可能是一级秘境。” “嗯?秘境!”迟一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露着狂喜的神色,不过在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失态的时候,他尽力缓和自己的情绪,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平淡样子,“嗯,还不错。” 看迟一言脸上憋笑的滑稽摸样,二长老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稍稍低着头说:“是啊,迟泽少族长这次做的还不错。” 岂是还不错,简直就是太棒了。 虽然大世界还有很多未知的地方人类没有踏足,但在充满人气的地方已经很少有人发现过全新的未知秘境了,这不单单是家族实力的上升,同时在结束探索后会被世界意志承认,世界之音会第一时间将这条消息告诉全世界的所有人。 这代表家族会被更多人知道,进入更多势力的眼中。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未知秘境里产出的全部都是未知的东西,包括未知素材未知鬼牌,结束探索时绝对会获得未知稀有素材未知鬼牌之外,卡包的容量也会增加。 要知道,卡包容量代表的是实力,每五张牌的容量划分一个阶位,而卡包容量扩充又只有探索密境结束后的奖励结算才有小几率出现。 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闭关修炼,人们更多的是寻找秘境然后去探索,无数次的探索,只为了结束时有可能会出现的卡包容量扩充奖励。 只是卡包容量不代表实力的强大,有些幸运儿只要闯过密境就有可能获得扩充奖励,而一些苦兮兮的探索者穷尽一生也不过是增加那么几张牌的容量,但他们的战斗经验会更丰富,跨越阶位的战斗根本就不是事。 这类人更多的被称为“老炮儿”,而前者则被戏称为幸运的“雏鸡”。 “所以你看,关于迟泽少族长……” 二长老趁迟一言高兴的时候恰到时机提了一嘴,希望他能趁这个事情和迟泽稍微修复下关系,但是很明显他会错意了。 “哦,那个小兔崽子,他好像就在那里是吧。”他收敛了脸上显得有点蠢的傻笑,重新坐回椅子上,“就让他继续在那里呆着吧,等过几天黄家没精力跟我们拖了,打扫战场之后我们就组织一下队伍去探索。” 唉,榆木脑袋。 二长老憋气,没有立即离开,反而稍微等了一下下,似乎是希望听迟一言说出关于缓和关系的意向。 “你怎么还在这呆着,快去忙你自己的事去。” 迟一言瞪了二长老一眼,有些不爽的挥手,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开口说:“族长,这个一级秘境是迟泽发现的,黄杰也是被他杀死的,你看是不是需要奖励点什么。” 迟一言的眉毛很明显皱起来了。 “奖励?要什么奖励?”他大手掌拍桌子,发出闷响,“别跟我提这件事,想着他就烦,你快走吧。” 失望。 二长老叹口气,转身离开。 …… “虚空。” 而此时,处于迟家与黄家漩涡中心的迟泽正呆在虚空里,卡池散发着莹莹光彩,雾蒙蒙水汽飘浮,附着在他身上透着丝丝凉意。 “阿赖耶?” 他四处打量了下,黑暗里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他打了个招呼,试图找到那个帮助自己似乎有什么目的的阿赖耶。 “阿赖耶,你在吗?” 没人回应,黑色空间里很安静,只有迟泽一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哗哗—— 池水突然翻涌,向外延伸大片白光,有点刺眼,在白光消失后,卡池里出现一个人影,衣着简单,短发朴素,冷着张脸望向迟泽的方向。 “我等很久,你终于还是来了。” “迟泽。” 第十七章 阿赖耶,虚空卡池 “你很吃惊?” 站在水里的女人似乎对迟泽脸上的惊讶表情表示不懂。 “是有点,没想到你知道我的名字。” 迟泽虽然最开始吃了一惊,但并没有很奇怪,在他看来一份意志想要知道某些个人的名字应该是轻轻松松的,他好奇的是阿赖耶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是天空是大地还是空气或水…… 每一份意志在大世界里都有一个假想体,他们也可以被追捕成为鬼牌,当然追捕过程会相当困难而已。 只是迟泽并没有追捕这个名为阿赖耶的想法,不仅是认为不可能,而且他知恩图报,这恶搞女人明显在战斗中帮了自己,自己突然出手追捕会搞得自己忘恩负义。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爷爷的话他总是记得很清楚。 “这没什么可吃惊的,身为意志你的名字很容易就能知道。” 女人说话语气不慌不忙,不在意身上的简朴衣服被水打湿露出自己稍显火爆的线条,她一步步走出卡池,当空屈坐,微光组成椅子垫在她的屁股下。 “我刚刚也想到了。”迟泽解释了一句,他瞄了眼女人的身材,喉结鼓动咽了口唾沫,趁女人没发现的时候移开视线。 “我是按照这个世界里你们男人喜好设计的身体。”只是很遗憾,身为意志阿赖耶很轻松就发现了迟泽的所作所为,但是她并没有不满,反而鼓了鼓胸口,一脸冷冰冰没有表情,“好看?” 迟泽不说话,继续咽唾沫,尽力使自己不去看那边的美妙风光。 他不说话,女人也不说,面无表情一直盯着迟泽看,看的他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告饶:“好了,好了,我为刚才偷看你的事情道歉,能说说两天前的战斗为什么要帮助我吗。” 阿赖耶还是不说话,依旧仔细盯着迟泽。 “好吧好吧,我说。”迟泽挠了挠头发,又摸摸鼻子,嘴唇发干,好像很紧张,“好……好看。” “听不见。”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好看!” 迟泽想不明白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就会被对方带动,在阿赖耶面前自己就像一个情窦初开没有任何阅历的小男孩,笨手笨脚慌不择路。 女人很满意,岁然脸上没有表情但迟泽还是能感受到她的满意情绪。 “好了好了,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迟泽继续挠头,看了眼在那里扯衣服的阿赖耶,又赶紧把头转开,“现在能跟我说说两天前的那场战斗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了吧。”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阿赖耶拢拢头发,松开一直扯着衣服胸口衣服的右手,“因为你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我必须帮助你。”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迟泽皱着眉毛,抱住膀子原地踱步。 “难道我说的还不清楚吗,你,迟泽,是这里的主人。”女人从凳子上站起来,凳子消失,而她也一步步走近迟泽站在他面前,虽然面无表情,但一字一顿的语气还是让人赶到郑重,“你是这个虚空卡池的主人。” “你不能出事,所以我必须出手帮助你。” “因为一旦你出事,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破坏崩解,包括我,全部都会被虚空粉碎掉。”阿赖耶只是迟泽的双眼,男孩仿佛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星空,“你可以说我是救你,也可以说我是自救,我虽然只是一份意志,但我同样不想死。” “不,我想听的不是这个。”迟泽稍微退后几步拉开和阿赖耶的距离,他在想事情,不希望眼前这个身材火爆的女人打断自己的思路,“我想知道的是,‘主人’这个身份所选择的人为什么是我。” “我不够优秀,不够强大,只是一个小家族里的普通人。”迟泽换了个姿势,右手拇指食指扣住下巴,“难道只是因为我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 “呵。”女人像是在笑,从动作从语气都可以明显感受到她的笑意,但唯独脸是冷冰冰的没有表情,“你以为这里谁都可以来吗?” “你以为虚空卡池会放未被选中之人进来吗。” “回答你的问题,你想知道选中你的原因。”阿赖耶大跨步走了几步,站在迟泽面前,冷冰冰的脸几乎贴在他脸上,男孩能感受到女人的呼吸,“因为虚空卡池看不透你的未来,你的身上有无限的可能性。” “这就是你要的答案,现在你满意了吗。” “不满意,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是选择我。”迟泽顶上去,他知道阿赖耶不会伤害他,所以气势丝毫不弱,“大世界还没有被完全开发探索,谁知道在那些没被发现的区域是不是还有无限可能性的人。” “我想要听的不是这些虚的东西,我要知道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这个无限可能的人是我。” 阿赖耶看了下迟泽,他在男孩的眼睛里看见了火,就像男孩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星空一样。 “你以后会知道的。”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她主动退回一步,拉开和迟泽的距离。 “以后会知道的?”迟泽笑了一下,就像大火燃烧,“又是被安排好的?” 女人眼中深邃,星空扭转仿佛可以将所有一切全部吞噬:“命运,这是你的命。” “命?”迟泽的声音提高,他拳头捏紧,像是要捏碎阿赖耶口中那虚无缥缈的命运,“真是可笑,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竟然也会有人相信。” “我命由我不由天,听过吗。” 等等,“我命由我不由天”,为什么这么熟悉…… 谁说的,是谁说的……萧炎……萧炎是谁…… 迟泽有那么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抛出脑外,他喘了口气,转身离开:“行了,我还有很多事,不用送了。” “这里会让你变强的。” 女人的声音从迟泽身后传来,但只让他稍微顿了顿,就继续向那处空间节点走去,变强又怎样,还不是要被迫接受各种安排。 “你还会再来的。”女人还在说,声音依旧平稳没有情绪,“这里可以让你变强。” “是吗,再说吧。” 迟泽应了一句,头也不回的从空间里消失。 不会再来了。 虽然在这里抽过三张鬼牌,但是不会再来了,明显被刻意安排好的东西,我只要避过就好了,避过这些全部被安排好的人生。 包括这里,包括家里给安排好的那场政治婚姻,还包括以后会出现的所有。 …… “乔生。” “您有什么事。” 一回到矿藏补给点,迟泽就钻进重新盖起来的简陋房间,他窝在床上,乔生坐在床边桌子上,喝着热茶手里捧着一大本书。 “为了变强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听到迟泽的问题,乔生将书放下,递过一杯热腾腾的傅罗椿交给他:“变强难道不就是不择手段的过程吗。” 迟泽不说话,静静等待乔生接下来的回答,头上呆毛软趴趴黏在头皮上。 “您知道变强的基础是什么吗,是战斗经验,是秘境探索,是卡包容量的扩充,还是不断被我们强化的鬼牌。” “都不是,我们变强的基础是杀戮。” “不管是杀人,还是在秘境探索中杀戮那些小鬼,都是在杀戮。”乔生依旧坐在椅子上,但浑身的其实全都变了,在迟泽眼里像是一杆枪,带着凶气与杀气挑穿天空,“杀戮就是不择手段。” “您完全不必在意,变强就是不择手段。” “人生就是杀人与被杀的不断轮回。” 迟泽躺在床上,不说话。 “好好休息,我暂时先出去了。”乔生站起来出门,他的声音被门缝夹住,一点点消失湮灭与空中。 “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啊。”迟泽突然笑了下,然后一点点消沉,将自己埋在被窝里,“不择手段的变强可以打破被人为安排好的命运吗。” “应该可以吧。” 没人回答,迟泽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那个女人告诉自己的变强手段不就是命运下的安排吗。 “但是,如果你的实力超过安排命运之人,不就可以将一切都打破吗。”是阿赖耶的声音,看样子是躲在虚空里将他与乔生的对话全部听了个遍,“来吧,这里可以让你变强,你只需要答应,未来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不要推脱。”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说的很好。” 迟泽不说话,整个人仍旧窝在被子里,房间里很安静。 大约过了很久,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灿烂。 “虚空。” 第十八章 逼忠良 “黄秋生,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主位上的大长老黄易几乎快要气疯了,本来以为最不可能出现意外的行动却把自己的长孙给坑进去了。【零↑九△小↓說△網】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要知道那可是长孙,自己退位之后最有可能接任族长的位置,结果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迟家地界里,连尸体都没法回收。 不过他相比心疼更在乎这件事对自己脸面的影响,估计那群躲在暗处的宵小已经开始传出去黄家不及迟家的嚣张言论。 黄易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隐忍五年强势复出想要的绝对不是雾都第二大家族的名号。 而是第一,雾都第一大家族非黄家莫属。 不过眼下,还是先好好询问自己长孙究竟是怎么死的,难道除了那几个人还有其他帮手埋伏? “黄秋生!我问你话呢!”黄易没有胡子,枯树皮似的老脸紧皱在一起,道道皱纹扭动显现点狰狞架势,“我不是让你好好保护黄杰,你呢,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你就这么把黄杰保护死了!” 黄秋生跪在大堂中央,低垂着头头发披散,四面八方坐满的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不说话,任凭主位上次位上无数人的辱骂与嘲讽。 “说话啊黄秋生你到是说话啊!”黄易站起来,大步走到他面前,狠狠一脚踹在肩头,但也只是让他的身体轻轻晃动,“说话啊!说话啊!说话啊!” 他不说话,任凭众人滔天的怒意笼罩在他身上,将他一点点摧毁。 “你看,黄秋生,镇墓人,结果连下一任族长候选都保不住。” “可不是,我估计他就是故意的,他也是族长候选之一,肯定是借着这个机会把黄杰暗害了。” “嚯,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不是有道理,真相绝对就是这样的。” 四面八方全是恶意,像是一双双裹满黑布濒临腐烂的地狱手,将他从大堂的地板上拉进深渊。 黄秋生他还是不说话,那恶意对他来说仿佛无关紧要,他有想过这么一天,最成功的人永远都会有这么一天在等着他,因为他崛起的太过迅速,因为他的崛起挡住了很多人的路。 势必会有这样的结局,还有必要再解释吗,徒费口舌,也许最终的结局会比现在还要惨。 “呵呵,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本来是打算来看戏的黄学民笑呵呵的出现提问,弥勒佛一样的微笑镶嵌在那张油滑大脸上,“黄秋生,你在好好想想,确定不说说现场情况?” 黄家刑罚长老,黄学民,虽然平时笑呵呵像是一尊弥勒佛,但熟知他本性的人都知道,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相比落在他手里死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黄秋生抖了抖嘴皮,但最后还是一声不吭,跪在那里仿佛是石像。 “哦,不想说吗。”胖子小眼睛眯起来,“没关系,你不说的话就我来说吧。” 此话一出,大堂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在那里破口大骂的黄易,所有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了解来那场战斗的经过。 “就我所知,和你交手的对象一共有五人,分别是镖客安成生,战争机器乔生,和迟东闻、迟西楼、迟南北三兄弟。”黄学民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继续说,“其中与你缠斗的是前四人,迟南北作为警戒在后防掠阵。”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黄秋生猛地抬头,一双眼睛对上黄学民带着玩味的目光:“你安排人跟踪我。” 他的嗓子发哑,像两块钢铁摩擦在一起。 “不不不,我可没有安排人跟着你,是他自作主张跟着去的。”他向身后示意了下,众人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裹着黑袍的男子,脸埋在黑袍斗篷下,出现几秒钟后又再度消失。 “有点难为你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竟然还能逃回来,不愧是雾都第二代最强者。”胖子搓搓手,似乎话里有话,“关于这件事,你不想详细说说吗?” “背叛者黄秋生,还是什么呢?” 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有一股杀气将他笼罩,似乎有无数恶鬼纠缠在他身上撕扯咬碎,黄学民脸皮抖了抖,强作镇定坐在原位,他知道有人会救他。 果然,刚才出现裹着黑袍的男人挡在他面前,将杀气干干净净一点不剩挡在外面。 “黄秋生!你要做什么!造反吗!” 站在黄秋生面前的大长老被这股杀气激了个踉跄,脸色涨红,站稳后立刻对着他大骂。 “你可以质疑我杀了黄杰,你可以辱骂我鞭打我,你甚至可以现在把我拖出去杀掉,我没有任何怨言。”黄秋生从地上站起来,脸色平静,但双眼中蕴藏怒火,他扫了一眼黄易就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黄学民身上,浩瀚杀气如海般倾泻。 “但是你不能说我背叛家族。” “我生是黄家的人,死是黄家的鬼!”他迈出一步,铺在地上的青石砖被踩碎,裂缝向四方密密麻麻延伸,“你可以辱我,但不能辱我的意志。” “好啊。”黄学民依旧在笑,但额头上淌下来的汗水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那你到是说说看,面对四人围攻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全身大伤小伤三十余处,竟然还有命回来,你敢说不是迟家那群崽子手下留情放你一命。” “你凭什么说自己没有背叛黄家!” 也许是为了发泄刚才被惊吓的怒火,黄学民声音越来越大,脸上的笑容也被狰狞所取代,他站起来大步贴在黄秋生面前,右手食指狠戳后者胸膛。 黄秋生无话可说,因为乔生五人确实有机会杀死自己,但最后却放了自己一马。 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吗。 “看,无话可说了吧!”黄学民爆出一阵笑声,有些畅快有些癫狂,“被事实堵住嘴了吗!无法辩驳所以就默认了吗!” “你果然背叛黄家了吧!” “我没有。”黄秋生声音有些沉,嘴唇抿着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挣扎,“我没有,我没有。” “我没有背叛黄家。” “那你倒是解释你怎么能活着回来!”黄学民步步紧逼,似乎笃定了他无法解释,“侥幸、运气这些虚词就不要说了,说出来也是在狡辩。” 场中气氛在凝固,但明眼人都能看明白,这一切都是黄学民在纠缠,在混淆视听,在逼迫忠良,似乎是为了谁的什么目的。 “黄学民好像也是下一任族长的候选,你说他现在这么卖力会不会是为了排除异己啊。” “嘘,不要说。”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黄学民听得见,但明显不去理会,只是那黑袍人目光扫视一圈,所有人都有一种被杀人魔盯上的痛感,如坠冰窖。 “好了,这件事就暂且先这样吧,学民你不要再说了。” 也许是担心问题激化,最终出言缓和气氛的是丧孙的大长老黄易,他皱着一张老脸,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过度变成争夺下一任族长的年度大戏。 不过黄学民不领情,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怎么可以就暂且先这样!就算背叛黄家先暂且不论,可是他有可能伙同持家害死了你的孙子,难道这件事还就这么算了吗!” 他在绑架黄易,通过长孙黄杰的死将黄易绑到自己的舆论战车上,他有些得意,虽然现在争夺族长位置的时机还不是很成熟,但此时老天给的这个机会不牢牢抓住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做好了一日千里,做不好也没什么,顶多损失一个不站在自己这边的打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我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看黄学民还在不依不饶的纠缠,黄易脸色沉下去,两人平时关系就不算很好,不看明面私底下摩擦不断,如今企图把自己绑在他的战车上,而且还是利用自己以及已死的孙子,怎么想怎么恶心。 “到此为止吧。” 黄易不想太逼迫黄秋生,虽说现在他口口声声说着绝对不反,但谁知道他真正所想,一旦真的逼反,那损失可真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有可能伤筋动骨。 雾都第二代最强者的战略意义不是一般的大。 “切。” 黄学民啐了口痰,脸色不满意,盯了会黄易,又转过头去仔仔细细看了圈在场众人,大步迈出直接离场,黑袍男子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好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黄易叹了口气,重新走回主位上坐下,“你们都先出去吧。” “黄秋生你留下。”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黄易看着安安静静站在大堂中央的黄秋生,脸上的表情很纠结很精彩,随即他吐出一口气,像是终于决定好了一样开口:“有消息说,迟家少族长迟泽还呆在红晶石矿藏,似乎是在那里养伤。” 黄秋生不说话,一张脸埋在阴影里。 “我希望你能去把迟泽杀掉。”他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说出自己的愿望,“顺便,顺便去找一下我那不孝孙子的尸体。” 黄秋生还是不说话,不过这次他抬头看了眼黄易,眼神麻木,隔了许久才点点头转身离开大堂。 脚步声踩在青石砖上,像是磕在他的心脏上,揪心的疼。 第十九章 白家来人 距离黄家正式向迟家宣战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天,明面与暗处的交锋不下数十次,整个雾都都被一种紧迫感笼罩,相关人士惶惶自危,无关人士也在私底下注意这件事。【零↑九△小↓說△網】 而据一些有心人私下里打探到的消息,真正挑起战事的原因好像是迟家现任少家主在最开始的冲突里,强势杀掉来犯的“小怪兽”黄杰,并且布下陷阱诱杀黄秋生。 虽然诱杀失败,但这并不妨碍迟泽名声大噪,先是顶着“辅助之星”的名号首抽二星鬼牌惊人眼球,后又有强势杀掉黄杰的骄人战绩。 总之,在这雾都里,可以不认识迟泽他老子,也不能不认识迟泽这个强势崛起的新星。 至于此时处在各种舆论漩涡里的迟泽,他正躲在修葺过程中的矿藏补给点的小房子里养伤,虽然杀掉黄杰,但他也付出三个肋骨骨折,脊椎受挫的伤势。 外面阳光正好,透过薄窗子笼罩在迟泽身上,暖洋洋光影像一双手抚慰伤处,舒适的差点呻吟出声,但他此时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面前桌子上,几张卡牌凌乱摆放。 “……九,十,十一。” 这是他现有所有卡牌的数量,包括鬼牌包括辅助牌总共十一张。 一星刺杀型鬼牌忒休斯,二星辅助型鬼牌蝴蝶精,二星防御型鬼牌椒图,二星强攻型鬼牌跳跳弟弟,二星强攻型鬼牌狐花火。 至于辅助牌则是一速,怪力,必中,加大温度,米克提尼的移动回廊,以及早先抽出还没来得及实用的消耗性辅助牌阴影箭。 他所有的身家被摊开胡乱摆在桌子上,时不时摸起来一张,又在思考良久后放回牌堆里。【零↑九△小↓說△網】 几分钟后,他吐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被拆掉骨头一样瘫软在椅子里,他一眨不眨看眼前凌乱的牌堆,开始回忆之前几天与阿赖耶进行的辅助训练。 就是直接在桌子等宽敞地方私下里打的训练游戏,不解放卡牌的互攻对垒,以一方全灭作为胜负条件,而这几天两人整整进行了数十次的辅助训练。 在卡牌一样的情况下,其结果为全负。 阿赖耶强的可怕,但攻势手段却和迟泽大同小异,于无声处默默构建杀招,然后通过步步陷阱将对方引入其中,虽然迟泽提着注意力避免,甚至布下陷阱反击,但仍旧会一脚踩入连环陷阱的浪潮。 为此迟泽很纠结很难受,他总是认为自己的头脑自己布下的陷阱足够应付大部分的突发状况,这次击杀黄杰也成为他骄傲的筹码,但这几十局的惨败却将他打醒。 让他真正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只是最平庸的那个。 “呼,那么重新组下卡组吧。”他坐直拍了拍脸,将挂在腰间的卡包也放到桌子上,“现在我的卡包容量是六牌,理想情况是塞进三张鬼牌三张辅助牌。” “两张强攻二选其一,刺杀型只能用在特定的作战环境里。”迟泽把五张牌全部握在手里,自己思考了下后甩出去两张,“那么就先选择狐花火、蝴蝶精和椒图,跳跳弟弟与忒休斯暂时先冷置,等卡包容量提升上去再启用。” “既然是这三张鬼牌,那么辅助牌就选一速,必中和加大温度,用来确保强大的攻势压制。”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迟泽站起来,将桌子上不需要的卡牌重新装回牌库,“磨合啊,这附近除了才发现的那个秘境之外再没有秘境了,没有战斗我上哪里去磨合队伍。” “而且世界银行里的素材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也要找时间去秘境里补充一下。” “那个该死的老家伙,为了自己的产业把我拴在这里。”迟泽不爽骂了句,推开门走出去,阳光很好,四周全是热闹的喧嚣声,“而且还要去监工,我总算知道他当初把我调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耽误前程啊。” …… “姐,这里就是红晶石矿脉的补给点了。”一个胖小伙子顶着太阳低眉顺眼,但眼中的傲气去怎么也掩藏不住,似乎很瞧不起这里的矿脉。 “嗯,直接进去吧。”站在胖小子前面的是一位冷冰冰气质的女人,大约是十八九岁的年龄,黑发顺着披散而下,在阳光里闪烁耀眼的光,“海叔去通知一下,就说咱们白家来人帮忙了。” “是。”健壮汉子海叔应了一声,就甩开步子当先而去,留下一行人三四人跟在后面慢悠悠前进。 看着海叔离开的方向,胖小子白俅努了几下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碍女人冷冰冰的脸色最终还是咽在嘴里,不过脸上的不满任谁都能看得清楚。 女人当然也看得见。 “怎么,你是对我决定的这件事有什么不满的吗。” “不是,绝对不是!”胖子抖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讨厌的经历,整张脸紧张的皱在一起,着急解释,“绝对没有,老姐你做什么事不是有根有据的,我仰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满。” 他似乎很怕女人,紧张解释之后顺手拍出一记马屁,但很遗憾女人不吃这套。 “哦,你不满那为什么要摆出这样的脸色,给我看的还是给谁看的。”她撩了一下头发,远看了一下模模糊糊大门的影子,“没关系,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就说出来,我又不是父亲,不会为难你的。” “就是,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胖子擦了下头上的汗,大张嘴喘气像一条快要在岸上旱死的鱼,“姐你看这里这么偏僻,还这么热,我们在家里带着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受这个罪。” 听着男孩带点紧张气哼哼的回答,女人不说话,她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才不会触碰到男孩的逆反心理。 思考几秒钟后,女人对着胖小子抛出问题:“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姐姐的未婚夫是谁吗?” “对啊!”话题被转移了,男孩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引走,也不去关注自己此时的抱怨,“我有问过老爹好多遍,可是他不告诉我,还凶我!” “哼!姐姐等回去你要帮我报仇。” “好好。”姐姐回了一句,看十几米外的大门,门前影影绰绰似乎站了不少人,“等我们从这里回去我就帮你教训他。” “姐!别转移话题,快说你的未婚夫究竟是谁啊!”男孩眼里亮晶晶的,填满充斥着各种疑惑,他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实力超群眼光高人一等的姐姐看上究竟会是哪家公子,“是邱家那个邱玄秋吗,我不喜欢他!” “不是。”女人安抚了一下着急跳脚的男孩,红唇抿着,透着薄薄阳光她看见在那群人里站在排头的影子,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你马上就会看到他了。” “姐!不是真的吧!”男孩很震惊,带着茫然与震惊两种情绪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门,“不是吧,跌怎么会把你下嫁到这种偏僻的小家族里!” “姐!你不会是同意了吧!” 他的声音很焦急,似乎极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姐你不会是忘了吧,莫无人大哥不是说要你等他吗,他马上就会从边境回来的。” “我不喜欢他。”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女人脸色变得难看,加紧脚步快步向目的地的而去,“好了,这件事就是这样,你就不要再说了,我的未婚夫就在那里,这件事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反正我不会喜欢他的!我看好的是莫大哥!” 男孩不服输,试图说服姐姐,只是被女人斜着扫过来一眼就萎在那里不再说话,眼睛里全是委屈,亦步亦趋跟在队伍后面。 哼!反正我是不会承认这个家伙的!想抢走我姐姐,做梦去吧! 他抬头仔仔细细看了眼和女人谈笑说话的迟泽,眼睛里仿佛要有火光冒出。 哼!做梦去吧! 另一边和女人说话的迟泽很累,脸上肌肉僵硬摆出一副礼貌和善的微笑,用尽自己全力调动谈话的气氛,但女人就是不笑,冷着一张脸和自己交谈,搞得他很是尴尬。 而且他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感受到一阵很椎骨的寒意,就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冷气顺着尾椎骨缠绕而上,他左右看了看,在确定那股感觉消失后重新摆出微笑。 “我叫迟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你不知道吗?”女人仔细看着迟泽,直到他连脸上的微笑都变得不自然的时候才继续开口,“我叫白泽。” “是你的未婚妻。” 第二十章 在这住一辈子 啥?未婚妻?我的? 怎么回事! 迟泽有点发懵,懵到连脸上的笑容都忘记保持,僵硬着肌肉在那里抽动,看的女人眨眨眼睛突然抿嘴一下,唇红齿白,风华正茂。【零↑九△小↓說△網】 “不是,你别笑。”迟泽无奈搓了几下头发,他看了看跟在女人身后的白家庄丁,有扭回头看几眼女人,声音里面苦涩味浓重,“你叫白泽,我未婚妻?” “对呀。” 白泽抿抿嘴,声音透着清亮。 小胖子白俅在一边看的肝都在颤,别人不知道可他清楚的明明白白,对别人从来都不假辞色的姐姐竟然会笑,而且笑起来还那么开心。 不是吧,姐姐不会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地方的土小子吧。 不行!绝对不可以!当初可是答应好莫无人大哥帮他看住姐姐的,眼瞅着莫大哥就要从边境回来,这时候要是出这么一档子事情,岂不是要搞得自己说话不算数。 我止水城小白王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黑历史。 嗯,那么就这么决定吧,我一定要抓到这个土小子的小辫子,让姐姐认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绝对比不上莫大哥,不论实力还是人品。 而一旁费尽口舌和白泽交涉的当事人在被人惦记的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很无奈,虽然被家族强制性命令呆在这里没法训练卡组,可也过得挺轻松的。 只是这个叫白泽的女人突然出现,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可能不会再像之前那么轻松如愿了。 她很美,美到会有无数的人来争风吃醋,不光会有雾都的人,甚至周边城市都有人会来,比方说白家的大本营止水城。 只不过,他把注意力重新聚回眼前,看着眼前这个抿嘴笑,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一脸开心的“嗯嗯嗯”的女人,头有些大,这所谓的白家长女、止水城新星、十牌末子不会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吧。【零↑九△小↓說△網】 “你难道不知道在心里诽谤女人是件很无礼的事情吗?” 白泽把眼睛眯起来,细长的像一把长刀架在阳光里闪耀着寒光,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觉让迟泽一怔,但很快就条件反射一样摸向腰间卡包。 “白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迟泽后撤一步,心底那股涌上来的危险感觉非但没有削弱反而像浪潮一样一波波涌上,吞天盖地般将他包围淹没,他微弓着身子,仿佛即将出击的虎狼。 场中的气氛变了,剑拔弩张,只有白俅那个胖小伙子看在心头大乐,估计是在高兴两个人初次见面就闹掰了这件事。 “噗哧。” 看迟泽紧张的样子,女人乐出声,眉眼弯着眼睛拉出更长的弧度,与刚才浑身上下蓄满气势截然不同。此时它更像一个邻家的女孩,而不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止水城新星。 “没想到你这么不经逗,不会刚才真的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迟泽很想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他一头黑线,浑身紧张聚在一起的肌肉也松弛下去,说实话他搞不明白,各种消息里都说止水城新星白泽是一个极不好接触的女人。 不好接触……这有个屁的不好接触! 不好接触能在刚认识不久就天笑聊天不亦乐乎,不好接触能在刚认识时就不假思索开这么过分的玩笑,甚至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 这要是个男的敢这么挑衅迟泽,他不敢说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但绝对会掏出鬼牌甩在对方脸上,然后大喊一句“来决斗吧”。 当然在场最吃惊的不是迟泽而是白俅,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个姐姐的脾性,在止水城谁敢开她的玩笑简直就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可现在呢,不光不引以为忤,还兴致勃勃开自己的玩笑, 这简直,简直瞎了自己的狗眼。 白俅吃惊的都快把舌头吞下去了,要不是海叔跟在后面稍微提醒他一下,搞不好他还会做出什么其他更加惊世骇俗的吃惊之举。 “不是,算了,就先这样吧。” 迟泽被一次次折腾的根本没有精力去反击白泽,更何况他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养好,很担心会在一气之下被气出内伤。 明明看起来那么稳重的女人怎么会相像个小女孩一样。 “这边来吧。”他侧过身子,冲白泽和身后白家的几个壮丁打了眼神,示意他们跟上,“我先带你们稍微参观下这里,这里虽然不大但是没人领着很容易迷路。” “对了,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需要呆几天?” 白泽跟在后面,看年龄虽不及自己但却高了自己一头的男孩,眸子里波光流转似乎在想什么回忆往事,直到听见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嘴角带着笑一字一句回答。 “就是跟父亲商量了下说过来看看未婚夫究竟长什么样子,没什么其他目的。”他捂着嘴轻笑了几下,眼眉弯在一起愈发柔和,根本不像那个在白家里说话不容置喙的冷面女人,“至于要住多久,看我的心情吧,可能心情好的话住一辈子也有可能。” “什么!” “什么!” 迟泽和白俅两人同时惊呼出声,迟泽是恐慌,这么一个女人要是呆在这里陪在自己身边估计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更何况她好像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至于白俅,他惊呼的理由就更简单了,他才不要住在这么一个偏僻的乡下,对,在他眼里出了止水城的所有地方都是乡下,远离了自己欺男霸女的生活估计自己睡觉的时候都会痛哭出声吧。 而且他可是知道的,虽然自己姐姐刚才说的是和父亲有过商量,可那哪是商量啊,围观了全程的他表示那不过是场暴力胁迫,甚至在姐姐出门的父亲还险些哭出声。 不过估计应该是开心的哭,喜极而泣可能也就是这种表现了吧。 白俅他有心想要反驳,只是他实在没那个胆子,有贼心没贼胆的白俅有点后悔跟过来,虽说帮助莫大哥看住姐姐重要,但也没有重要到要损失自己在止水城幸福生活的程度。 “嗯?”白泽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咦,似乎有点不开心,弯起来的眼睛再次拉长,“怎么,你们两个是有意见?” “没!” “绝对没有意见!” 迟泽和未来的小舅子白俅再次异口同声的回答,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种苦闷,迟泽是不爽,似乎是不满意自己的生活被陌生人打扰,不过他不敢说出来,似乎觉得自己说出口绝对会被打的很惨。 白俅则纯粹是苦闷了,只要是姐姐拍板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改变了,此时他更多是在考虑要怎么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再续止水城小白王的辉煌事迹。 “这就对了吗。” 白泽拍拍手,似乎很满意两人的回答,她努努下巴示意迟泽继续带路,自己则左右环顾周围的环境。 一圈逛下来,白泽发现迟家的这些人对迟泽似乎有一种压在心底里的信服和尊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至少白泽她现在不知道,她看周围的人围上来和男孩打招呼开玩笑,心里不知不觉也放松下来。 这是她在自己家里所没有体会过的氛围。 “迟泽少爷,这几位是谁啊,你的朋友?” “长得真好看。” “就是就是,应该也是哪个大家族的小姐。” 四周都是议论声,密密麻麻吵得迟泽头都发胀,不过看白泽到时乐在其中的样子,甚至还挑出一个问题回答。 “我是谁?”女人眉眼弯弯,似笑非笑,“我是你们迟泽少爷的未婚妻。” “哦,迟泽少爷要结婚了吗!” “原来流传的是真的!” “不过,迟泽少爷,你要是结婚了小芳丫头可怎么办,她早就说这辈子非你不嫁了。” 四周的声音更乱,乱到迟泽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不过在他突然听到某个人的议论时,额头见汗,一双眼睛直接飘过去看女人,似乎是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猜对了。 女人笑了笑,似乎不在意,不过在转过头面对迟泽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下降很多,仿佛有把刀子搁在他脖子上,刀刃刮擦皮肤让人毛骨悚然。 “说说呗,那个大叔说的小芳是谁。” 迟泽预感到,自己未来的日子似乎不好过了,虽然自己只和她说过几句话认识不超过半小时,但女人很明显已经拿自己当这里的女主人了。 他恨死自己家里那个老东西了,政治婚姻就政治婚姻,为什么偏偏找个母老虎回家。 “来呀,快说说呀,小芳是谁。” 全场的人都在笑,包括引起争端的中年大叔,只有迟泽在哭,他恨不得掏出刀子把大叔砍成八瓣碎尸万段,但看白泽越笑越恐怖的气势,他实在没办法梗着脖子什么都不说。 “不……我也不认识。” “真的吗?” 女人朝后面招招手,海叔看见递给她一把刀子,锋利的寒光反射阳光照在迟泽眼睛里,刺得他一疼。 “好好想想再说。” 刀子上下颠动,迟泽咽了口吐沫在心里大喊,可以退婚吗!这么个危险的女人我可以退婚吗! 第二十一章 阴影深处的报复在蠢动 阳光很好,雾都里面一片祥和,吵闹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但隐藏在这片祥和之下却是暗潮翻涌。【零↑九△小↓說△網】 几天前,黄家突然宣布全面撤出这场与迟家的家族战争,当然已经被抢占下来的秘境当然不可能在还回去,不过那些还在抢夺过程中的则被全部调回人手,包括那处马上就可能成功抢夺到二级秘境。 黄家的突然撤退让雾都里面大部分挺黄派莫名其妙,你说如今打下的大好局面就这么被放弃,任谁都想不明白,不过在一些有心人的私下打听之后,不少人还原出了事情的发展及后续。 先是迟家众人因秘境之事导致家族实力大幅缩水,然后黄家便雷霆出击开始了这次家族战争的序幕。 紧接着是迟家少族长迟泽,在听说这件事后以自身为诱饵布下陷阱引黄杰与黄秋生入套,此一战他强势杀掉“小怪兽”黄杰,虽然诱杀黄秋生失败,但也重伤后者导致这场战争中黄家率先缺少一位重要级战斗力。 只此一役,迟泽名声大噪,“助手”迟泽的名号不在像以往那样被用来形容抽不到鬼牌的弱者,而代表了强势崛起的新星。 而也正因为黄杰的死亡,黄家与迟家的战争被推到高潮,黄家在黄易的带领下不遗余力的进攻,本来形势一片大好,但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将所有人撤回,在家族驻地龟缩防御。 没有人搞得懂为什么,甚至包括黄家自身的一些下级人员。 不过在雾都的一些高层人士那里,虽然不敢确定,但他们猜测这件事恐怕跟几天前入驻进迟家红晶石矿脉补给点的一批人有关。 后来传出了更准确的消息,是从迟家内部传出来的,据他们说,这一批四五个人全都来自止水城白家,那个止水城乃至雾霭郡国的庞大家族。 大家族的震慑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们就这么退出吗!” 此时在黄家大堂里,所有主事人员在激烈争吵,争论内容无非就是关于自己家族是否应该全面退出战争,这么做对家族声望会不会存在负面影响。 “现在绝对占优的局面就这么被你败坏光了,黄易大长老!”黄学民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样,站在黄易面前几乎是在破口大骂,他喷着口水,脸面狰狞,“我们明明只要加把劲就可以把他迟家全部吞掉的。” 几日不见,坐在主位上的黄易仿佛老了十岁,一张脸像张枯树皮,老来丧孙再加上近两日打听到的消息,他知道黄家恐怕对上了十几年来最危险的局面。 他不说话,只是晃着眼神看站自己面前口若悬河的黄学民,不反驳不解释。 “黄易大长老!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倒是解释解释你做这个决定的原因啊!” 看黄易不说话,黄学民内心很激动,认为自己终于抓到了他的痛脚,而如果成功,那么绝对有可能将他从权利宝座上掀翻,然后取而代之。 早知道他黄学民渴望这个位置已经渴望了五六年,从他第一次明白权利好处的时候一直到现在。 “你想要我的解释?”黄易开口,声音像老树被斧子砍倒,他当然能明白黄学民咄咄逼人的原因,但是那又怎样,想要这个位置就亲自动手来拿,耍这种心机手段实在下成。 “你想要解释,那我就给你个解释。”黄易依旧坐在主位上,不曾起身,但气势倒是愈发浓重,他的声音不大,不过落在黄学民耳里仿若惊雷,“你难道没听过外面已经传开了的消息吗。” “你知道入驻进红晶石矿脉补给点的一行人来自哪里吗,你不知道。” 黄学民沉默,他确实不知道,为了通过这次事件一举扳倒黄易,他躲起来私下准备了很多手段,但没有与外界接触的他并不知道迟家来人这件事。 看着黄学民的样子,黄易叹了口气,他想不明白平日里很精明的黄易为什么在这种事上会变得这么没有脑子,难道这是权利欲望过剩造成的后果? “你去外面随便打听打听都可以知道,甚至在座这些人有不少也知道这件事。” 黄学民听到这里,回头扫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低着眼睛,不愿与他对视,他本能的有一股恐慌感从心底蔓延而出,这件事似乎有点脱离他的掌控。 他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扳倒黄易的机会,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哪怕结果不好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会去尝试。 因为他渴望那个位置太久了。 他仍然记着自己父亲死是对自己说过的话:“抢到家主的位置,然后把我摆在家族祠堂里。” 没有人一开始就存在欲望,懂的多了,见识的多了,对未来的构想就会一点点变成欲望,然后将整个人嚼碎,包括血肉包括骨头,一点一点全部不剩的嚼碎。 “一共有五个人入驻进红晶石矿脉补给点,其中四男一女。”黄易扫了眼黄易,知道他存在的威胁将在今天解除,想笑但最终没笑,依旧摆着一副死人脸说,“他们来自白家,雾霭郡国止水城白家。” “领头的女人是白家大小姐白泽,而她……”黄易抿下嘴唇,似乎是在掩饰心中的紧张,“她是迟家少家主迟泽的未婚妻。” 黄学民不敢相信,他几乎是瞪圆了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一个小小雾都里的小小迟家,怎么会攀上白家的大树,怎么会,他迟泽那么个废物何德何能为白家大小姐青睐有加,甚至许以婚约。 凭什么! 为什么! 没错,直到现在,他黄学民也不认为迟泽是凭借自己的手段将黄杰打败,因为他并没有全程围观,所以便认为那场战斗存在水分,黄杰只不过是疏忽大意才被迟泽解决。 而迟泽,他依旧是之前那个雾都的垃圾、废物。 “行了,你先下去吧,回房间去仔细想想,以后做事不要在这么冲动了。” 黄易看了眼黄学民眼中的恍惚,叹了口气,冲后者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后,黄易重新低下头垂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对付与白家乘上同一辆战车的迟家。 长孙死在对方手里,这个仇不能不报,但必须偷着来,一旦被迟家或者白家发现,自己这个没有多少底蕴的黄家绝对完了。 要知道,白家在止水城可不光底蕴丰富,百来年的家族历史足以完暴黄家这种新兴势力,更何况白家到现在还有几个老怪物活着,虽然不怎么出面处理俗世政务,但黄易可不敢确定惹毛了他们会不会被直接出手灭杀整个家族。 而也正因为他在思考事情,导致他没有看到,黄学民离开大堂时的眼睛。 那里充斥绝望,疯狂等一些列的负面情绪,他知道出了这么一码事之后自己再想争夺家主之位是有多难,而这件事的导火索就是迟泽。 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将目标定在迟泽身上的原因,但他就是要报复。 报复迟家,报复黄家,顺便连带着白家也报复。 他现在就像是一条被抄家了的疯狗,见谁咬谁,不论是故人还是敌人。 “深渊在等你。” 他走出大堂,牙齿磨碎这句话的每个字符,风飘过,将所有声音带走,没人听见,甚至包括他自己。 第二十二章 水深火热的生活 “我认输。” 迟泽扫了眼面前桌子上的几张卡牌,其中有六张属于自己,其余三张则属于桌子对面的白泽,此时她笑嘻嘻的看迟泽投牌认负,眼睛眨着像在看一件宝物。 “哈,这样我就连赢五局了。”白泽笑眯眯的,她伸手收拢桌子上的几张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调,心情极好,“小弟弟,争点气,看你什么时候才能赢过姐姐。” 生气。 迟泽气得脑门上都开始往外蹦青筋,私下里使劲攥了会拳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拢属于自己的卡牌,但却不得不承认面前女人的实力。 先前独自打败黄杰的骄傲劲在此刻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而且在两人相互博弈的这五局里,白泽从开始到结束一直只使用相同的两张牌,一张二星鬼牌,一张辅助牌,虽然她另盖有一张卡牌,但那更像是一张保险牌,用以确保迟泽从开始到结束全部处在失败中。 确实全部都是失败,哪怕知道白泽使用的两张牌是什么,但迟泽就是找不到击败她的手段,无论是全辅助牌的陷阱引诱之,还是全鬼牌的进攻战术,亦或是鬼牌与辅助牌的交叉战术,全部被面前这个女人破解得干干净净。 而且只使用从第一局开始就一直使用的相同卡牌。 简直强的可怕。 “你一直盖着的那张卡牌是什么,鬼牌还是辅助牌。” 迟泽仔细看女人手里归置整齐的牌堆,像是要从里面看出一朵花,女人看着他眼里漫出火花的蛮劲,不加掩饰的取笑声音从女人嘴里跑出,直到男孩脸色涨红气急败坏她才缓复情绪,回答迟泽的问题。 “你说的是这张?”她看都没看就从牌堆里抽出一张,盖着摆在桌子上推到迟泽面前,“想看就看看吧,反正在你面前我不会有任何秘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比方说……”白泽探头凑到男孩身边,嘴唇附在他耳朵边上,轻轻吹气撩拨男孩不是很强大的心脏,“比方说,想不想知道人家的生理期啊。” 气吹在耳朵里很爽,爽的迟泽都想原地打个抖显示自己内心的舒爽,头顶上的呆毛抖呀抖呀根本停不下来,但他听到女人说话的内容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生……生理期! “你!你都在想什么!”他几乎是跳着从座位上离开,手里握着的牌洒在桌子上,整张脸像充血一样涨红,“怎么可以跟男生说这种问题!不,不自重!” “呀,我才没有跟除你之外的男生说过这种话。”女人向后靠回椅子里,双手叠交抄在胸脯上,他看着脸色张红的男孩,眼睛里笑意一点点浓郁,“没想到小弟弟你这么关心人家。” “才!才不是!” 迟泽相当纠结的口吃了:“我只是觉得,觉得这样子的女生很不自重。” “哦,那你喜不喜欢呢。”女人坐姿不变,一本正经坐在那里看迟泽,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描述,“说呀,小弟弟,你喜不喜欢呢。” 迟泽不说话,慌不择路逃出房间,甚至在离开时还被房门门槛绊倒。 “嘿嘿。” 白泽笑了两声,再次恢复成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动手收拾迟泽落在桌子上的几张牌,她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总之在迟泽身边她放得很开,远没有在自己家那种拘束感。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信任。 两人之前没见过一次面,男孩知道白泽也只是通过各种流传到此的消息,但一见面却像是世交数年的好友,谈笑说话间不存在任何尴尬的问题。 “好了,然后在去逛几圈吧。”白泽笑着站起来伸个懒腰,曼妙身姿被这一举动展现得淋漓尽致,“任务可不能丢,虽然谈情说爱的感觉也挺好的。” 她笑眯眯的,像是一直吃饱食物的猫,在从门边倾泻进来的阳光里伸着懒腰,慵懒眼神里笼罩整个世界,包括猎物,也包括那个已经跑出去很远的男孩的背影。 “你好呀,小弟弟。” 声音轻轻的,像是梦呓,她眯住眼睛,仿佛在回忆那场梦境里的盛大婚礼,婚礼的女主角是她,站在舞台中间阳光明媚,男主角看不清脸,但经过几天的了解,白泽她总算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百分百是迟泽。 虽然没人能解释清楚从没见过面的两人为何在梦境里会有场相识相知的婚礼,不过就算有人能解释清楚她白泽也不想知道。 在她看来,所谓的幸福全都来自于未知。 至于此时的迟泽,他正慌不择路灰头土脸的走在补给点的小巷子里,虽然这里的不及雾都繁华,但小巷的复杂程度却是超出规格外的,没人知道设计补给点那个设计师是怎么想的,但不得不承认,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小巷而使得补给点的安全程度上升几个百分点。 当然,也只能挡住普通人,对于手握鬼牌的那些家伙们区区几堵墙可挡不住。 “哦呀,看看这是谁,雾都新星迟泽大少爷。” 声音从对面拐角处传过来,虽然没有阴阳怪气,但怎么说也有点大富豪见乡下小土佬的架势,迟泽抬头看过去,发现出声之人是跟在白泽身边的那个胖小伙子,此时他正穿着一身劲装,身后跟着一位迟泽从没见过的妇人。 因为对方是白泽的弟弟,所以他并不想计较,权当没有看见没有听到,试图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只是白俅明显不想就这么放迟泽离开,在这边呆了几天,他几乎没见过后者几面,而且据他打听到的消息称,这几天迟泽一直都和自己姐姐共处呆在一个房间里。 这尼玛怎么回事! 感情这个小土佬已经不声不响勾搭上姐姐了,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让从小在止水城过小霸王生活的白俅有点心里不平衡。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当初可是在莫无人大哥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绝对会帮助他看住姐姐,结果莫无人前脚刚去边境,姐姐就跟了别人,这要是被说出去,我白俅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于情于理,他白俅都不可能放过迟泽,哪怕今天不遇上,他可能也会找个借口和迟泽狠磕上一下。 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止水城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怎么,迟家大少爷要走?”白俅挪挪屁股,正好堵在迟泽的必经之路上,他看了眼脸色差点变成黑锅底的迟泽,心里险些笑开花,“遇见了也不打个招呼,这也有点太无视人了吧。” 虽然他听说迟泽可以杀掉黄杰拥有强大实力,但他不信迟泽敢打他,就算自己姐姐的面子不顶用,他身后也站着一整个白家,况且在止水城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包括他父亲、白家现族长白思昂在某些方面也要好言好语跟他商量。 比方说…… 白大爷,您今晚别去勾栏了呗,不然你妈又要打我了。 ……之类的。 只不过迟泽根本不鸟他,他看了眼在自己面前挺着大肚子笑着很难看的白俅,很好奇白泽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傻不拉唧的弟弟。 不过想归想,手里的动作丝毫不慢,因为出门的时候桌子上的六张牌没装回卡包,所以他只好从牌库里摸出一张牌拍在空气里解放,火红色光彩在空气里燃烧。 今天试验的是跳跳弟弟、椒图、蝴蝶精的三角组合,所以他从牌库里摸出来的解放的正好是久未登场狐花火。 解放之后,他也不去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直接挤过白俅向远处离开,这么一个小屁孩还没有去置气的必要。 “迟泽,你很好!”被迟泽成功无视的白俅火冒三丈,他想不懂迟泽无视自己的资本,更想不明白他解放鬼牌对付自己的仰仗在哪里,但这并不妨碍他发号施令,“诺诺,给我拦住他!”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美妇人踏出一步,瞬间便出现在迟泽面前,手里握着的扇子合拢成扇刃划向男孩的脖子,不过当事人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往前走,无视掉面前的凌厉杀机。 无须在意,因为他知道狐花火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她既是自己掌握杀敌的刀剑,也是团成一团窝在自己身边的重盾。 果然,狐花火鬼魅一样插在迟泽与美妇人诺诺之间,右手掌火焰大炽,直接以肉身强行握住那面锋利扇刃,然后在白俅不敢置信的注视下,将扇刃夺下予以反击。 “灼热·鸣火。” 火焰尖鸣,急速穿透空气直击妇人的要害,逼迫她不得不退后以保障自身安全。 不过她这一退步,狐花火不加思索奔袭而上,手中捏着的火团被大风拉长,形成两把锋利剑刃拖在身后,刀剑拖在地上划出火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劈向妇人胸腹。 招招直逼要害。 “灼热·见切。” 自从上次与弥诺淘洛斯死战之后,她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不论未来要面对的对手如何强大或弱小,如何熟悉或陌生,全力以赴,以雷霆之势将之灭杀,否则便会将自己拖入险境,甚至有死亡的危险。 她不惧死亡,但不想看着迟泽为自己的死感到伤心。 美妇人诺诺再次躲过,不过这次她眼中的小觑之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她虽是鬼牌也来自止水城,本以为在这种小地方没有什么值得自己认真出手的对手,没想到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也有这般实力。 而且在这连串的攻势里竟然还有股血的味道。 经历过生死局所以才会如此拼命吗。 不过就在她拉开距离准备重新战斗的时候,狐花火率先脱离战斗,原因是迟泽已经安安稳稳通过这里,女孩站在街巷拐角处,脸上笑嘻嘻的但眉宇间却暗藏冷冽。 所有敢对迟泽出手的人都是敌手,只要是敌手就要确保对方死亡,现在是没这个精力,等到下次,这个老女人必死无疑。 直到迟泽与狐花火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妇人才安静回到白俅身后,不过她此时在意的不是火冒三丈的白俅,而是刚刚与自己交过几手的狐花火。 要不要跟白泽说一下这件事。 她又扭头看了几眼狐花火消失的方向,眼中有一种光闪过,转瞬即逝,就连白俅也没有注意到。 小姑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二十三章 没错,我喜欢他 “你们交上手了?”白泽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喝据说是男孩非常喜欢的傅罗椿,只不过那股浓郁苦涩味让她皱着眉毛,“我不是说进度不要太快吗,要慢慢来。【零↑九△小↓說△網】” 站在白泽身后的是今天上午跟在跟着白俅与迟泽交手的美妇人诺诺,她一脸平静,但垂在身侧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她从来不认为私下违背白泽命令会有好后果。 在白家,除了那些高于她的长辈,只要稍微违背她的命令基本都会被刑堂带走,导致白泽以白家长女的身份被众人视为未来的白家第一任女家主。 雷霆手段,从不屑于怀柔。 “原因呢。” 她没去理会身后女人的心情,依旧小口小口抿着难喝的茶水:“总不会什么原因都没有就交手吧。” “是白俅少爷的命令,自从您将我交到少爷手里的那一刻起,我就暂时性隶属于少爷。”女人诺诺张了几下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将事情挑明,她虽然是鬼牌但也不愿意触怒白家手掌刀剑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最开始的御主,“我不能违背白俅少爷少爷的命令。” “白俅的命令?详细说说。” “是。”听着白泽将茶杯磕在桌子上的响声,诺诺打了个抖,手指纠缠在一起更凶,似是滚动的白蛇,“据少爷的想法,他要破坏你和迟泽少爷的婚约,所以决定借挑衅让他对白家的主观感受不好。” “然后昨天少爷听说迟泽少爷从房间出去后,她就故意堵在迟泽少爷的路上,不断挑衅,结果反而是迟泽少爷先动手,因为我没有尽全力,所以最终少爷是少爷吃瘪了。” 听诺诺的解释,白泽什么话也不说,安静的听,哪怕所有的原因全都说完,她依旧静静坐在桌边,杯子里的茶水喝完,暴露在空气里的傅罗椿茶叶散逸热气。 “他那是活该,不用去管他。”白泽提起茶壶重新续了满满一杯,茶香伴着苦气在小房间里蒸腾,“连迟泽什么性格都不知道就去招惹,实在是太蠢了。” “如果他不是我幺弟,我才懒得管他。” 诺诺沉默,只站在那里静静的听,听白泽话里的抱怨也听她话里的凶狠,能在少家主位置上呆很久的人没一个人是善茬,包括坐在这里喝茶的白泽,也包括不知现在身处何地的迟泽。 “好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再一次喝茶,白泽一改先前那种小口喝的模样,反而一大口将杯子里的茶喝光见底,杯子磕在桌面上像火炮齐鸣,“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擅自挑衅迟泽,哪怕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的命令。” “一切以任务为主。” “记住,看在你是我鬼牌的份上,我这次不会处罚你。”白泽从座位上站起来,长发披垂在善后,她站在诺诺身前,虽然嘴角带笑但气势极有压迫力,“再有一次,自我销毁吧。” 诺诺低垂着头,看身高不及自己的御主,眼神里无光,然后头也不回的从房间里离开。 “对了,你先不急着走。”白泽开口叫住想要离开的诺诺,她坐回椅子,整个人窝在那不大的椅子里,双眼眯着看有些慌张的女人,“放心,我既然说这次不会处罚你就真的不会处罚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我只是想要你用镜扇看一下迟泽在哪里,你既然和他的鬼牌交过手,理应获取过他的标记。” 诺诺楞了一下,似乎不理解白泽这么做的意思,但她还是听话的将手里紧攥的扇子展开,玻璃镜面般的扇页波动,大约几秒后,其上开始显现出模糊人影,随时间流逝逐渐变得清晰。 人影是迟泽。 此时他正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桌子上面铺满凌乱几张草纸,几张卡牌散乱堆着,仔细看去似乎是在研究什么新的战术。 而且从诺诺本人的视角来看,迟泽他似乎是把白泽作为假想敌,整张纸上错综复杂的术式指令密密麻麻,看着让人头疼,很难想像迟泽面对这么一张纸竟然还有头绪思考。 “他不会是妄想挑战你吧。”诺诺目瞪口呆,似乎不理解他这样做的底气在哪里,“简直,简直是狂妄。” “你觉得他狂妄?” 白泽斜瞄了眼诺诺,眼中鄙夷不加掩饰,似乎瞧不起女人这么说话的态度,但她并没有其他什么表示,只是继续看镜扇里面思考的迟泽。 “你会觉得太狂妄只是不了解他。”她看了会,伸手捞过茶壶再续一杯傅罗椿,对于这种苦涩的香味她开始有点上瘾,“再者说,就算你了解他,他的这种行为也不叫狂妄。” “只有那些没有实力却试图窥视更高境界的人才叫狂妄,而他的这种不是。” “这是野心。” 听着白泽说话,诺诺细下心来思考一会,似乎觉得前者说话的语气有些问题:“你不会是真的喜欢这个穷小子吧。” “为什么这么说?”白泽似乎蛮意外诺诺会说出这样的问题,她挑了下眉毛,示意女人继续,“说说原因。” “虽然跟了你才仅仅两年,但我能感觉到你对他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不一样。”诺诺偷偷瞅了眼白泽,似乎担心她会因此生气,但在看到她只是喝茶时略微松了口气,咽着吐沫继续说,“在止水城,追求你的大家族少爷没有七个也有八个了,可你从来没对他们笑过。” “而你想想现在,从与他见面一直到现在,你笑过多少次。” 白泽不说话,只是默默喝茶,听诺诺谈论自己是否喜欢迟泽。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最近自己确实笑得多了,在这里他不用像在止水城一样刻意板着脸,对所有人使着同样的情绪,哪怕同样是止水城的莫家大少所面对的也是她那冷冰冰的脸色。 白泽不对任何人有好感,她认为那是变强道路上的软肋。 不过相对也很明显,迟泽是一个另类,女人面对迟泽总是会生出一股捉弄的情绪,甚至经常会笑出声,这对于以往的他来说决计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因为轻松吧。 也许是因为他是自己未婚夫的缘故。 “是。”女人把杯子放下,她抬眼看几步远的诺诺,一双眼睛里闪烁精光,“我是有点喜欢他。” “因为他是父亲介绍给我的未婚夫,我不能驳了父亲的面子,所以从与他接触的第一天开始就在关注他。” “我不希望父亲找给我的男人是一个我不喜欢的异类。” 白泽还在看诺诺,这次她闭嘴的时间有点长,知道盯得后者生出一丝不自然的情促时,她才继续开口,不过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欢快的情绪。 “他很特别,和我所认识的所有家族少爷都不一样。”她向后一躺,整个人瘫软倒在宽背椅子里,眼睛里亮晶晶的,“就连莫家大少莫无人也比不了。” 这是诺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白泽,也是白泽第一次最接近少女的摸样。 “他很干净,干净的不像是世家少爷。” “他不会因为我白家长女的身份来巴结我,你说说看,在止水城,有多少人是因为我的身份才跟我结交,莫无人算一份,邱家少公子邱玄秋算一份。”她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所有人都是,都因为和我结交有可能成为白家的女婿,能给他们享不尽的富贵。” “如果我失去这些,谁还会和我在一起。” “没有人。” 她睁开眼睛,里面没有情绪,似乎对这种还没有发生的情况满不在乎,不过熟悉白泽的诺诺还是发现她声音里的恐慌。 “你在害怕?”出于担心,诺诺问了一句。 “害怕?”白泽笑了一下,“没有。” “我才没有害怕,我是白家长女白泽,我有什么好害怕担心的。”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凌厉飒爽的气质飓风一样向外扩散,但紧接着便一收,前后反差让人侧目,“不过说害怕,我确实也害怕。” “仅仅和迟泽相处这么几天我就发现他的好,这要是也被其他的女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我担心我害怕他迟泽会被别人抢走。” “要是被抢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她扭头看了眼有些呆滞愣神的诺诺,也不在乎她此时心中所想:“没错,我是喜欢他。” 推开窗子,白泽看了眼外面阳光明媚的天,还有不远处走过来的人影,她唇角勾着笑,眼睛眯着仿佛极度开心。 “没错,我是喜欢他。” 第二十四章 邀战 “我又来了,开始第六局吧。”迟泽推门进来,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白泽身上,似乎没有看到她身边的诺诺,“放心吧,这次绝对会让你揭开那张盖牌。” “好呀,那就让我看那看你这次的手段。” 白泽从窗户前转过身子,她脸上挂着笑,似乎想开了一样,这笑容是她从出生到现在最美的一次,在阳光下明媚仿若玫瑰,看的迟泽差点溺死在这个笑容里。 看了眼有些恍惚的迟泽,女人继续笑,似乎她吸引人最有力的武器便是笑容,她走到桌子边重新拿过一个杯子为迟泽倒满一杯傅罗椿,浓郁苦香顷刻间飘满整个屋子。 “诶,你也喜欢喝傅罗椿啊。”似乎发现了女人和自己相契的习惯,迟泽心情有点好,毫不做作走到桌边拿起杯子就是一大口,也不在乎茶水烫不烫,“有时间我们可以交流下喝傅罗椿的经验。” 屋里的两个女人都看见迟泽头上的呆毛抖动,似乎他的心情极好,不知是因为自己想出来到对敌组合,还是这满满一杯滚热的傅罗椿。 “怎么你也在啊。” 喝了一口傅罗椿,迟泽这才打量起屋里多出来的女人,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使得他眉毛紧皱着,原本挺好的心情瞬间变得阴云密布。 他认出这个女人是跟在混小子白俅身边的美妇人,虽然他不想计较白俅挑衅自己的事情,但不计较不代表面对助纣为虐之人要给好脸色。 他迟泽就是这种人,喜怒哀乐惧全都摆在脸上,喜欢谁讨厌谁一目了然。 “哎呀,迟大少爷别跟她一般计较。”白泽似乎发现了迟泽心情变得不好,原本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有点不自然,但还是开口解释,她可不确定迟泽会不会恨屋及乌,“她叫诺诺,是我曾经的二星鬼牌镜姬,不过两年前我把她送给我弟弟护身了。” “还不快找白泽去。【零↑九△小↓說△網】” 诺诺看见白泽转过来的脸,笑容不再,面附寒霜,她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不离开,自己绝对会死。 而且是那种不得善终的死法。 “是。”她低垂着眉,尽量使自己不再被注意,转身准备离去,“我这就去找少爷。” 不过他的离去却被迟泽阻住,不过男孩脸色平静,似乎不再像刚才那般难看,让诺诺猜不透他所想,不过看着男孩的脸,白泽似乎隐约能够猜到一些。 “白小姐,她之前是你的鬼牌,那你现在还能指挥她进行战斗吗。” 他面色不变,从卡包里抽出一张牌扔在空气里,温度提升,大片热浪汹涌着向四面八方扩散,但白泽和诺诺两人并不在意这没有任何危险的火焰,反而看向从火焰丛中走出来的娇小女孩。 “她是我的第一张鬼牌,二星狐花火。”他走到狐花身边,正对着白泽与诺诺这一主一仆,脸上的平静被打破,渐渐覆盖着一种名为狂热的情绪,“照她的意思呢,上次似乎是没打过瘾,希望再来一次。” “所以白小姐,要不这次就先不玩什么模拟对战了吧。”他发现自从在矿洞里击败黄杰之后,自己似乎就变得越来越好战,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并不在意,“直接来一场实战吧,可以吗,可以满足我的愿望吗。” “我也想早点见识止水城十牌末子的战斗力。” 迟泽不像是在请求,而是在邀战,以六牌末子的身份邀战十牌,声音从容不迫,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面对如此自信的迟泽,诺诺很惊讶,他从没见过像男孩这样的人,明知打不过还要硬上,这明显是没有脑子,不过看在白泽喜欢他的份上,她准备开口阻止这一场没有原由的实战邀约。 不过白泽抢先一步说话,她脸上的笑容也很灿烂,不复之前的含蓄,这次更加热烈,也更加的肆无忌惮,就像猎人看见猎物入网,欣喜得无以附加。【零↑九△小↓說△網】 “好呀,那就在补给点外边东侧的空地吧,省的一会我们之间的战斗又把辛辛苦苦重建的补给点搞坏。” “先去准备了,一会见。” …… 白俅现在很兴奋。 整颗心脏快要蹦出来的那种兴奋,远比第一次去勾栏那种风月场所还要兴奋。 他刚刚得知消息,迟泽那个不开眼的土小子终于瞎了眼睛,竟然大言不惭的挑战自己的姐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是不知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这样更好,远比自己盲目挑衅要好很多,正好趁着这次挑战让姐姐看看这种小土佬和她的差距,然后老老实实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要知道莫无人莫大哥可还在等着她呢。 “愣什么神呢,快宣布规则。” 就在白俅幻想未来幸福生活的时候,迟泽出言打断,而另一侧的白泽则一直笑眯眯盯着前者,这远比冷冽的气质更有压迫力,压得白俅差点落荒而逃。 “好好好,我现在宣布。”白俅恨迟泽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他说话自己也不会被姐姐如此对待,“挑战者雾都迟泽,应战者止水城白泽,现进行一场以模拟为主的实战交锋,需注意交手过程中需点到为止,双方有无异议。” “无异议。” “没有。” “好,既然双方无异议,那么现在我以裁判的身份宣布。”白俅左右看了看场中双方解放出来的鬼牌,然后一步步向后退去,“模拟实战,现在开始。” 以他的话音为起点,场中的气势变了,以迟泽一方变得如惊涛骇浪,凶猛气势一波波浪潮般翻涌而上,反观反观一方,她像一块礁石立在这湍急激流中,任由迟泽气势洗刷。 场中狐花火与镜姬诺诺对视,火药味十足,但双方谁都没有打先手,因为都知道在稍微高级点的战斗里,除非实力高出对方不少,否则先手作战的猛攻意味着无法进行有效反击,一旦被抓住弱点反击,轻则重伤失败,重则失败被销毁。 不过迟泽不是那种墨迹性格的人,虽然他擅长布置陷阱,用连环不断的陷阱诱杀敌人,但在对方不露破绽的情况下他的战术就不存在实施可能性,所以他需要先手,先手打出连绵不绝的攻势逼迫对方龟缩防御,然后在对方防守反击中一步步将对手拖进自己营造的攻势陷阱里。 而且他要让白泽知道,雾都新星、代号“助手”的迟泽,在面对止水城最强者一样可以打出自己的气势和节奏,哪怕是不可战胜的敌人也会拼死咬下一大口血肉。 永远不要小觑任何弱者。 似是知晓迟泽的心念,狐花火毫不迟疑迎着诺诺加速而上,双手手掌以一种诡异节奏抖动,大量火花编织成火焰在掌心燃烧,她看了眼不为所动的诺诺,然后手掌猛地扣住火焰中心,向外拉扯出锋利的火焰刀光。 “灼热·见切。” 只不过狐花火那狂猛攻势扫过诺诺时却落空了,火焰绞杀在空气里,波纹震荡,所刺击的方位不见人影。 糟了!是镜像! 面对这样的情形,迟泽几乎是一下就反应过来,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就在他刚准备开口提醒狐花火注意反击攻势的时候,一双素手从白雾空气里伸出,镜扇握在手里点中狐花火背心,巨大惯冲力直接将她打入不远处的碎石地面。 “狐花火!没事吧!” 由于攻势溅起巨大烟尘,导致迟泽并不能仔细看清场中交错的攻守架势,不过他知道在这一击下,狐花火受伤了,虽然不及要害,但对于接下来的战斗还是形成一定的阻碍。 “你太心急了。”像是给狐花火喘息的机会,白泽并没有命令诺诺继续追击,似乎完全不担心狐花火在诺诺手里有翻盘的可能,“我知道你想要证明自己,可你的进攻方式是错的。” “面对镜姬,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抢攻手,你想将战斗节奏加快拖进自己的节奏里,也许这种进攻方式在面对其他对手时会有奇效。”场中烟尘散去,狐花火从地上站起,她眼里闪烁火光,似乎极为火大,但白泽并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地说,“不过你的这种战斗节奏面对镜姬并没有效,尤其是对我的镜姬。” “所以认真起来了吗。” 面对处于战斗中的白泽,男孩突然感觉到一股心悸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被对面那个女人所洞察,不余秘密。 “别再玩这种拙劣的小把戏了,快让我见识下你那些眼花缭乱的战术,我可是听说过的。”白泽冲诺诺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向后稍稍退出一步再次隐没在空气镜像里,似乎随时可以从四面八方进行袭击,“助手迟泽,以辅助牌占据雾都十强,我不可能没有半点准备。” “接好了,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盛宴。” 话音未落,诺诺的攻势突袭而至,两把镜扇从狐花火的左右两侧袭来,不过其中有一把是镜像,狐花火知道迟泽也知道,不过在知道谁是镜像谁是实体之前只能全部防御。 “烟流之舞。” 狐花火扣住掌中火焰,向外拉抻旋转,大量浓烟成带状组合成防备措施将两把镜扇挡在外面,不过镜扇在碰到实体灼热的烟雾时,一齐破碎成光影消失在空气里。 依旧是镜像。 而就在狐花火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诺诺的最终攻势到来,镜扇被她劈砍出如刀锋般的气势,当头而下直逼狐花火的双眼。 “看到了吗,这就是幻术师诺诺的手段。” “胜负已分。” 第二十五章 这就是你的命运 入夜。 风很冷,吹在窗子上仿佛巨兽在咆哮,迟泽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里满是思索,似乎是在反思上午那场战斗失败的原因。 没错,那场战斗迟泽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交手仅数回合,在他指挥下狐花火就被人制住要害逼迫不得不认输。 他第一次最直观的感受到自己与强者间的差距,而且所对上的对手还是早在几年前就被送人了的过渡性鬼牌,很耻辱,不过在迟泽看来反而是好事,被打击一通反而让他坚定了变强的信念。 爷爷的死,面对黄杰时的惨胜,以及在自己未婚妻手中的不断连败,逼迫他不得不变强,在这么一个吃人的时代,迟泽只能不断向强者的王座攀爬,否则便会被其他人吃的一干二净。 强敌环侧,必须变强。 “阿赖耶,你在吗。” 他闭上眼睛,试图联络那个神出鬼没总是不见踪影的意志阿赖耶,黑暗虚空里没人回应他,不过再等了几分钟后,迟泽耳边突然传过轻微的呼吸声,像是梦呓。 “看样子这次你在呢。”迟泽笑了下,但右手的拳头却紧紧捏着,“告诉我吧,你给让我变强的道路究竟是什么。” “还没到时机。” “个人实力的强大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阿赖耶似乎在叹气,她声音飘忽不定,让人听不出她声音里所包含的情绪,不过听她说话的内容似乎是在劝阻,“你有点太过于执着强大了。” “不用再试图劝我,我记得是你说过会让我变得强大,不然你以为我会在回去找你?” 迟泽轻轻嗤笑,口腔里的气流顺着齿缝被喷向很远,他重新睁开眼睛有再一次眯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和内心里不相称的野望:“你只要告诉我怎样能变强就好了。” 阿赖耶沉默,沉默到迟泽一位她已经离开的时候,她再度出声,不过声线冰冷不含温度。 “来一趟虚空,我会原原本本一点不剩的全部告诉你。”她的声音静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不过很快她又继续说,但内容停听在迟泽耳朵里却有点爆炸,“我还会告诉你一直想知道的虚空卡池的秘密。” 阿赖耶的声音散去,非常明显的从远处消失,不过迟泽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没有立刻就前往虚空,而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胸腹中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过了很久,久到万籁俱静,久到一切似乎都重归平静的时候,他哑着嗓子,声音低到近乎磨碎每一个音符:“虚空。” “你终于来了。”看到迟泽的身影出现在卡池边,阿赖耶罕见的提前开口打招呼,“我甚至都以为你不会来。” 迟泽不说话,也不去看阿赖耶,他一步步走到池水边,然后将卡包里包括牌库里的几张鬼牌全部投入到卡池里浸泡,他沉默不语,似乎在等待又或者再想其他的事情。 “我本来也以为我不会来了。” 迟泽最后还是没耗过阿赖耶,它本身就不是那种站着不说话的闷葫芦,而且他肚子里的那些话再不找人说说的话恐怕会憋死自己。 “你说还不到时机变强,这句话我想了很久。”他咂咂嘴,似乎是真的在体味这句话一样,虚眯着的眼睛里有精光流过,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似乎生气了,“最后我才终于明白,你其实最终想说的是还没到时间吧。” “我似乎还没到你们给我规划的命运里的那个变强的时间,那个变强的缘由还没有真真切切摆在我面前,你们似乎担心我现在变强的理由不够真实。”他转过来重新面对阿赖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又或者是在担心我现在真的变清了会打破你们给我安排的命运。” “不知到我说的对不对。” 阿赖耶沉默,似乎被迟泽说中软肋,不过她面无表情,哪怕是迟泽也没办法根据女人的面部表情来推测自己所说的是否是真相。 “你理解错了。”女人说。 “嗤,送给你一句话,谎话说多了就算是本人也会相信。”迟泽不加以理会,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逼迫阿赖耶说出实话,话语锋利如刀,一刀一刀戳穿空气戳穿女人的身体与意志,“所以刚才我说的是真相,你开始狡辩了?” “真是,真是****一样的命运。” 阿赖耶不再说话了,这次连眼睛都紧闭上,一张脸上没有表情,似乎不在意迟泽说出的话里包含有多么大的嘲讽。 迟泽也不再说话,脸上的嘲讽还没有完全散去,空间里很安静,两人面对面,没人愿意先一步开口打破这安静。 “你理解错了。”先一步说话的是阿赖耶,她睁开眼睛但没有神采,嘴唇张合说着迟泽最不愿意听的话,“你真的理解错了。” “放屁!” 迟泽毫不留情,女人似乎怔了一下,似乎远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粗鄙的话:“好啊,你说我理解错了,那你告诉我完整的理解是什么?” “时机还没到,时机还没到。”迟泽神经质的重复多次,“那你告诉我这所谓的时机到底是什么。” “我爷爷死了,这算不算时机,黄家曾跟我们宣战,这算不算时机,我在白泽手里失败很多次,这算不算时机。” “如果这都不算时机,那你告诉我时机是什么!时机在哪里!” 迟泽咆哮,似乎这样更能发泄那种填满整个胸腔的苦郁,他几步走到女人面前,仰着脸看比他半头的阿赖耶,拳头紧捏在一起,但理智还是约束住他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阿赖耶的气势同样不弱,似乎感受不到男孩强压到自己身上的飘渺的气势,她的眼底开始放光,星河一样扭转,“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怕你后悔。” 后悔…… 后悔什么…… 似乎被女人针锋相对的气势压倒,迟泽向后小退一步,但身上的气势更甚,翻涌搅动像是即将爆发的熔岩,他眯着拉长的眼睛像刺刀,锋锐的神色从眼底突出。 “我会后悔,是我又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吗。”迟泽像野兽,被逼至悬崖边缘唯有一死的野兽,他睁着瞳孔,里面有火焰大肆燃烧,咆哮着反扑向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的阿赖耶,“你要是敢打谁的主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不管是狐花火,还是我迟家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你敢伸出手,我就敢打断你的手。”他呲着牙,像护住幼崽的母兽,“我说过的话绝对说到做到。” 阿赖耶再次沉默,她感受到男孩坚定的决心,所以她也不反驳,盯着迟泽看了几秒后,开口说道:“最近新来了个女孩吧。” 以她的年纪确实有资格说白泽是女孩。 “那又如何。”迟泽稍微收敛了下气势,他往后退出几步,老神在在看着阿赖耶,似乎想要听她究竟能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继续,你继续说。” “你不是想知道你变强的时机吗,我可以告诉你。”女人眼底的星河流淌,扭转波动像是复苏,“但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继续。”迟泽摊手,完全不在乎阿赖耶打算说什么,或者说根本没打算在乎。 “你喜欢她吗?” “你在开玩笑吗,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区别吗。”迟泽笑,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玩笑,“就算你一定要我说出个答案,可以啊,我告诉你。” “我不喜欢她。” “她是我哪个混蛋父亲找来的政治婚姻牺牲品,她现在来补给点住下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但绝对不是真心喜欢我才来的。”迟泽摊手,声音里有无奈,也有不爽,“她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这个答案满意吗。” “呼。”听到迟泽的回答,阿赖耶似乎轻松了不少,她满意的呼出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说出一句话,“果然还是一样的回答。” “你说什么?”迟泽没听清,问了一句。 “没什么。”女人转移话题,“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变强的时机是什么在哪里。” “你会喜欢上那个女孩,并且他会成为你的软肋,成为你变强的祭品。”女人向前走,步速不快,但迟泽却有一种恐慌感,哪怕她说的话如此荒诞不经推敲,“照你的说法,这是命运的安排。” “那你就如此相信好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你们的相遇相知相识相恋,以及生死离别。” “这就是你的命运。” 第二十六章 一场说走就走的试炼 两人最后还是谈崩了,迟泽几乎是骂骂咧咧的从虚空回来的。 阿赖耶一直坚持他的命运学说,一直认为他迟泽会喜欢上白泽,并且在最后白泽会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祭品,关于这一点,迟泽当然是嗤之以鼻的,他不信命运就像他不会喜欢白泽一样坚定。 “看来目前变强是完全不能指望阿赖耶的帮助了。”迟泽重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而且照她那个意思,白泽不成为祭品之前她是不会帮我的,真是有意思,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成为祭品。” “况且我也不喜欢白泽,那么一个凶巴巴还很奇怪的女人,谁会喜欢。” “虽然漂亮点,但我更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小女孩。”他咂咂嘴,仔细回忆自己身边的女孩子里有没有自己喜欢的类型,不过似乎没有,“白泽这种的,我是真的无福消受,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窗外夜凉如水,但迟泽的心脏却热的像一团炭火在燃烧,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不能睡过去。 “算了,先不睡了。” 迟泽从床上爬起来,摸到桌边给自己沏了壶傅罗椿,袅袅苦香从壶嘴出向外翻滚,在空气里组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摸样。 他盯着壶嘴,整个人窝在桌边,极为颓废,头上呆毛软趴趴耷拉着,提不起劲。 “既然睡不着,那就先考虑下怎么变强吧。”迟泽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撇撇嘴,“反正阿赖耶也指望不上,想点别的吧。” “首先就是现在补给点后方矿洞里的那个未知秘境,身为发现者,我必然有机会进入探索队伍。”他抽出一张记事页摊在桌子上,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笔在纸上一条条列着,“而且据能量泄露反应来看,应该是一级秘境,正好适合。” 说着,他在纸上写下“一级未知秘境”六个字。 “然后就是马上要进行的家族大比,第四年参加怎么说也要拿个好名次。” “而且闯进前十家族就会倾斜资源进行培养,闯进前五会被准许进入武装室,那里面可是有着不少好东西。”迟泽舔了舔嘴唇,动笔在纸上写下“家族大比”四字,“但最关键的不是这些,而是第一名。” “按照以往的经验,第一名应该会被允许前往洛里卡同盟学院进行交流学习,那里可是天才们的世界。” 他的眼中闪动向往,似乎极为羡慕这次去交流的机会。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今年还会有家族大比吗,虽然以那个老东西的习惯肯定会招摇着举办的异常宏大。”他皱着脸,不愿意去想不举办的后果,“该死的黄家,什么时候宣战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如果真的不举办让我失去交流名额的话,我跟你们没完。” 听他说的话,似乎已经提前预订好了家族大比的第一名,该说是自信还是狂妄。 “最后一点,我要离开这里。”迟泽无意识的用笔圈住“交流名额”四字,死袄了一会又写出“秘境试练”四个字,“不管这次家族再给我布置什么任务,我都要离开这里。” “软性囚禁什么真的很过分,尤其是我依旧还是少族长的身份。”他撇下嘴,手里的笔狠狠点了几下,“而且家族长老全都赞同那个老东西的提议,也不怕等我成功上位后给他们使绊子。” “不过还好,在到这之前我已经把当时计划好要去的秘境挑战劵给拿了一遍。”迟泽从世界银行里摸出一把成摞的挑战劵,想了想只挑出其中三张铺在桌子上,笑呵呵地说,“明天带上乔生保护我,然后是时候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了。【零↑九△小↓說△網】” 零级挑战卷,使用秘境:大荒原。 零级挑战卷,使用秘境:蜂巢溶洞。 一级挑战劵,使用秘境:迷雾森林(外围)。 “就这么决定了,那么明天再见吧。” …… 时间慢慢推移到了中午,补给点开始供应午饭,不过白泽捧着两人份的午饭绕着补给点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迟泽的踪迹,很快她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似乎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可能。 “是那个黄家派人来把迟泽掳走了,还是其他什么人。” 女人眼底的光一点点凝实,周身气势沉下来像伺机杀敌的母兽,她从卡包里摸出一张牌,看都不看直接解放在空中,大片空气被雾化,冷气凝结绽放着冰晶。 二星强攻型鬼牌,雪魂。 “应该还记得迟泽的味道吧,带我去找他。”白泽扫了眼浮在空中的非人型元素团,大步向补给点的出口方向走去,面附寒霜却露着笑,“真让我抓到是谁敢掳走我那暂时还不成气候的未婚夫。” “就地处决。” “不过他要是敢私下里避开我自己偷偷跑了。”她的眼睛眯住,恐怖的光在缝隙里扭转,“那我绝对让你这辈子不能行房。” 此时正远在大荒原秘境入口的迟泽突如其来打了个冷战,身边乔生偏头看了一下,在确定不是真的生病后就不再理会,机械眼睛扫视周围,确定是否存在潜在危险。 “少爷,我不赞同这次秘境试练。” 乔生有些话似乎憋了挺久,他转了转眼珠,似乎在寻找比较合乎情理的借口劝阻迟泽不要冒险:“虽然现在黄家的攻势因为白家强行加入大幅削减,但依旧不得不防备突然打过来的冷枪。” “况且您身为少族长,身涉险境这种行为明显是不理智的。”虽然看到迟泽脸上的不满表情,但乔生身负的责任还是将所有要说的话说出口,“退一步讲,就算您想出来试炼,这完全没有问题,但您也应该把这件事跟白泽小姐说下,有她跟过来我们也能稍微放松些。”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 迟泽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经过昨晚和阿赖耶的争论,虽然他不想相信女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但潜意识却总是在提醒自己远离那个叫白泽的女人。 既然她说的清楚白泽会成为自己的软肋成为自己变强的祭品,那么只要远离就好了,偏离她计划好的命运,迟泽不信就算这样还不能让阿赖耶相信命运无用。 迟泽不喜,乔生便也不再说话,一言不发站在男孩身后,等待男孩作出决定。 “好了就先这样吧。”可能是察觉到刚才的态度不好,迟泽抿了下嘴唇,不过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秘境上,他舔了舔牙,似乎很兴奋,“你在这里看着,我先进去了。” 说完,他就直接迈步走进秘境入口。 等迟泽整个人消失在秘境里是,乔生等了一会,在确认迟泽不会返回之后,他才冲着一旁空气说:“白泽小姐,少爷他应该不会回来了,您可以出来了。” “你怎么发现我的。” 白泽从不远处的空气里突然显形,跟在她身边的除了最开始召唤出来的雪魂,还多出了镜姬诺诺,三人站在那里看乔生,以及被乔生堵在身后的大荒原入口。 “你是迟泽的管家,或者说是护卫。”白泽笑着看乔生,“那么你这是要阻止我进去找乔生吗。” 乔生不说话,但却实实在在的向后退出几步,把同乡秘境入口的路线让出来,以证明自己并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我不会阻拦你,相反我更希望你来。” “我的实力已经超过末子的水准,贸然和少爷进入同一个秘境非但不能保护好少爷,反而会将秘境内的难度提高到长子的难度。” “但你来陪同少爷就不一样了,你虽然强但依旧只是末子水平,所以有你陪同进去的话我会很放心。” 乔生自言自语一般回答白泽的问题,然后从自己的世界银行里掏出另一张属于大荒原的秘境挑战卷,柔软的一张纸被他直接用巧劲抛到女人面前。 “你就不担心我对迟泽不离?” 白泽接过挑战劵,仔细确认了下确实是隶属于大荒原,她这才抬头看那向乔生,一张脸上全是玩味的笑容。 “你不会的。”乔生似乎很放心,或者说干脆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想,“他毕竟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 “好吧。”白泽发现乔生并不是一个开玩笑的好对象,有些无聊,“那我就先进去了,省的发生其他变化。” 说完,他就直接绕过乔生往秘境入口走去,雪魂和诺诺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对了。”乔生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转过身子对白泽说,“少爷他可能会在里面呆上五六天,你带的物资足够吗?” “呃,两盒午饭算吗。” 说着,白泽举了下手里一直拎着的午饭,笑容有些尴尬,但更加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