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女皇与战车》
隐秘组织
第四纪诞生的那些：
摩斯苦修会：万物皆数，每个数字都有特殊意义（灵数学），追求知识，坚持道德和戒律，严格守秘，认为人死后会不断转世，格言“为所欲为，但勿伤害，会者先禁语五年，学会静默，以便修行，提高专注。
掌握着“窥秘人”途径，信奉疑似活过来的邪恶神灵“隐匿贤者”。
魔女教派：不目标是断靠近原初魔女。
掌握着“魔女”途径，信仰“原初魔女”。
拜血教：崇拜恶魔。
掌握着“深渊”，也就是“恶魔”途径，核心有安德雷拉德、贝利亚、诺斯家族，北陆三大恶魔家族。
密修会：查拉图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认为人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所以人不应该只注重物质，还要重视精神的灵性的提升（有结合治疗和美感的灵舞，自然互动法等），主张人可以利用密契和直观感悟接触神圣，接触死亡，了解感官之外的世界，强调魔法仪式。
掌握着“死神”途径。
生命学派：将世界划分为三层，物质世界，灵性世界，绝对理型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擅长占星，主张用酒、音乐、芳香和光来调和灵魂，消除不利星象带来的影响，认为灾难和疾病是人与自然或人心灵层面失去平衡导致。
掌握着“怪物”途径和不完整的“药师”途径，师徒传承制，信仰月亮。
玫瑰学派：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这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而秩序、法律，也是仪式的一种，相信能利用欲望的放纵提升意志，作为魔法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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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被缚之神”，掌握着“囚犯”，也就是“异种”途径。
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疑似魔女教派的马甲。
最近两三百年内才诞生的那些：
1.极光会：认为造物主无处不在，会展现在万事万物之中，包括人本身，所以万物皆有神性，神性丰厚到一定程度为天使，目前所谓的七神只不过是非常强大的天使，该教派以各种天使为召唤的目标，相信人生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因此一边研究自然，了解神性的展现，一边修持精神，发觉自身神性，并与更多神性合而为一，得到解脱，永恒存在。
信仰“真实造物主”，掌握着“秘祈人”途径。
2.心理炼金会：将人的意识比喻为海上的小岛，藏于海底的部分，是个人潜意识；周围海洋是集体潜意识，天空属于灵性世界。
掌握着“观众”途径。
3.要素黎明。
4.铁血十字会。
几个月前诞生的：
塔罗会。
人物建模（乌贼官设）
伯特利.亚伯拉罕：看似中年，面容古板，头发呈虚空黑，参杂少量白发，有双涟漪层叠般的蔚蓝眼睛，整体形象如同民俗传说里的吸血鬼公爵。
亚利斯塔.图铎：外表三十来岁，有着闪烁淡淡血光的长发（原本是棕色，成为‘红祭司’后改变），刀削斧砍般的线条，刚硬坚毅的嘴唇，高高挺起的鼻子，满是疯狂与残忍的蔚蓝眼睛（使用“红祭司”能力会变成铁黑色）
特伦索斯特：二十出头，黄铜色头发，金色眼眸，长相英俊却有着书呆子气质。
所罗门：成熟中年，黑发黑眼，气势威严（霸道总裁，误
雅各：戴着黑色手套，脸庞仿佛有阴影存在，衣物华丽，头发花白
安提哥努斯：眼眸幽黑，脸颊长着一撮撮粗黑短毛，兼具苍老与青春两种特质，祂在第四纪一直这幅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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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玛拉：身体各个部位严格对称，如同蜡像，灰眼黑发
第一章 绯红
凯奥丝站在窗前，望着夜幕中绯红的残月，饮下了“火法师”魔药（注一）。
魔药入口如岩浆般滚烫，刺激的感觉滑过食道，滑入了胃里，凯奥丝几乎认为自己的胃被煮熟了。
她不由自主抽搐了起来，眼前迅速变得模糊，蒙上了一层红色，她顿时感到暴戾，心中充满了杀意。
随着一阵晕眩，她压下了服用魔药后短暂的副作用，企图收敛自身灵性。
眼中仍然带着一抹红色，她微微吸了口气“序列7，火法师。”
她尝试了下火法师的火焰能力，在指尖燃起了一丛火苗，火光映出她黑色的头发和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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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跳跃间，她算了算，自己的灵性足够支持这样的火焰数小时，于是她不再打算在这里实验能力，随手戳破灵性之墙，推开了房门。
“凯奥丝！你晋升成功了?”守在门口的纳德·朗普有些兴奋的问候着凯奥丝，并走上前来试图拥抱凯奥丝。
凯奥丝熟练地推开纳德：“否则你就不可能看见我了，那位隐秘存在教授的‘扮演法’的确没有问题，你根本不用担心，假如祂想对我们不利，完全没必要用如此麻烦的方法。”
纳德挠了挠头，“那，‘审讯者’魔药，也是真的？不是你让我先别尝试的吗？还有如果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隐秘存在的尊名和让我向祂祷告？”
凯奥丝不带一点尴尬地回答“反正你也收集了材料，没有关系。”她拽住了纳德的衣袖，拖着他走出了走廊，“都这么晚了，作为绅士，不该停留在女士的家中，尤其是当她的父亲不在家时。”凯奥丝示意刚走来的女仆帮纳德开门，“再见，夜安，朗普先生。”
朗普露出不解的表情“不是你让我来照应你服食魔药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赶走我？难道我就是你口中的——”他吐出了那个生造词“工具人？”
凯奥丝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怎么会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流畅地转换话题，“别忘了准备旅游要用的物品，我们下个礼拜日就出发。”
朗普果然忽略了上个关于“工具人”的话题，开心地挥舞自己的礼帽，“好的，夜安，美丽的索斯小姐。”离去了。
凯奥丝·索斯小姐走回了别墅，保持着优雅。我的造物主啊！朗普那个...卷毛狒狒竟然认清了自己身为工具人的本质，这可是太让人惊讶了！
“凯奥丝小姐，该就寝了。”凯奥丝的贴身女仆安妮轻声说着。
“嗯，好的。”凯奥丝回应。
————
点燃银烛台上的蜡烛，凯奥丝从上锁的抽屉中拿出了数本厚厚的手记，随手翻看了几页。
————
“毫无疑问，我穿越到了这个疑似中世纪的世界，不过这个世界具有超凡力量，其实这也很好判断，从教会就能判断，神明具有的是某项权柄而不是所谓“全知全能”，那么阴森的“真实造物主”竟然是唯一正统的教会，这结论简直明摆着。当然，最明显的证据是我便宜老爹告诉我的，他直接手搓了个火球！！”
“行吧，我写这些主要是作为手记，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从四岁时穿越，现在已经两年了，我也忘掉了不少东西，我要把自己还记得的梳理一下。”
————
“黑火药配方：2硝石+1硫磺+3碳，质量比好像是15：2：3”
......
“掌握一门外语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不用但心家长偷看日记了，父亲也真是的，非要我成年后才让我成为超凡者。”
————
“该复习的差不多复习完了，看哪天想起来再写吧。不过我必须吐槽一下，他们也太脏了吧，要不是礼拜日去真实圣殿做礼拜前必须沐浴，我怀疑那些所谓的‘优雅高贵’的贵族一辈子都不会洗澡，他们闻不到臭吗？”（注二）
————
“无论多少次，我还是无法理解贵族们的礼仪，‘行提裙礼时应一高一低’？‘餐前刀叉摆放应有30-60度夹角’？就简直闲着没事干。不过他们的服装设计还十分前卫，主要突出一个不对称的美。”
————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币制？29铜便士=1银西可，13银西可=1金镑，连卷毛狒狒想出的币制都比这好！”
————
“今天是12岁生日，父亲邀请了朗普子爵等人参加宴会。我的意思是，朗普·纳德那个憨憨竟然说他喜欢我，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对了，我突然发现，那家伙的名字加上两个音节就是我大吃货国派去自由的灯塔国的卧底了，笑。”（注三）
————
“用父亲给我的零花钱，我买下了几座制硝坊，也是奇怪，这个世界连牛耕都是新发明的，大贵族们为了享受连制硝酸铵的技术都这么成熟了，真是腐朽的封建社会啊，不过我也算是封建主，是将来要接受‘索斯子爵’爵位的女人，那就没事了~”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本手记变成了日记？不管了，16岁的成人礼已经举办完了，纳德那卷毛狒狒总算有了点脑子，如果在成人礼上求婚被拒绝多尴尬。好人卡和朋友卡都发多少遍了也该死心了吧。
对了，该找父亲了，超凡之路终于可以开始了，只有走向超凡，才有回家的可能。
虽然父亲母亲都对我很好，纳德那家伙也是个很好的朋友，贵族的生活也很美好，可...我还是想回家啊...
今天又是满月，可惜月亮是红色的。唉，不见明月光，如何思故乡？”
————
翻到这里，凯奥丝同样叹了口气，每当夜幕降临，绯红月光撒入窗前，她常常想起故乡。
序列7“火法师”虽然是低序列的顶点(注四)，但上面还有6个序列啊。
这么想着，她翻开了剩下的日记，那些是她走上超凡之路后写下的。
————
注一：猎人序列7“纵火者”，古称，“火法师”
注二：中世纪其实比这更脏，一年不洗几次澡，原因主要是烧水麻烦，所以贵妇们用种种香水来掩盖自己身上的臭味。
注三：懂得都懂tv_doge/
注四：在第五纪由于超凡者的减少，才把序列7当成中序列。
第二章 隐匿贤者
“今天我服用了‘猎人’魔药，同时也被父亲传授了一些神秘学知识。”
“虽然父亲给我了一份笔记，但我还是自己抄一遍加深记忆吧。”
...
“总之，‘猎人’的超凡能力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仅仅是物理上的加强而已，不过是有个‘灵视’有点神秘学的味道，还有现在的‘猎人’都只是有‘弓箭精通’吗？那天我搓出了火枪，是不是会自动转为‘枪械精通’？”
“懒的写了，先睡了。”
————
“我...我可能作了个大死...”
“在仪式上，我顺口说了句‘祈求神秘学知识的眷顾’然后...因为我不标准的发音..似乎说成了‘祈求神秘与知识的眷顾’同时...灵性灌输进了仪式...仪式成功了。”
“我就不该用古巨人语的（注一）...用巨人语（注二）说不行吗...我还剩几天的寿命？”
“这几天不能随便见人...先去真实圣殿做个礼拜...”
“纳德那卷毛狒狒还约我出去打猎？祝他早日失控。”
“遗书也先写了吧...唉，我，凯奥丝·索斯，穿越者叶溪宁，未来的女子爵，就这么死于口误，这也太滑稽了吧，卷毛狒狒都没有这么蠢！”
“怎么办...那个邪（涂掉）位隐秘存在好像还在注视我...”
“自信点！凯奥丝！你现在精神状态很正常，完全没有失控的迹象，神明即使也是会...”
“呜...好像神明想对我做什么我都反抗不了，甚至即使只是出于善意传播给我了一些太高级的知识我都会失控...”
“我...”
————
“去了真实圣殿，牧师什么都没发现。”
“用什么话来表达我的心情呢...问题很大，慌也没用？”
“唉，反正‘你不可能把一头牛的皮剥下来两次’，一直被这只没有睫毛的眼睛盯着也很害怕...干脆再向祂祷告一次！”
————
凯奥丝看到这里不经无声地笑了笑，同时望了望背后那只没有睫毛，冷漠的眼睛。
————
“嗯...怎么说呢，结果意外的好呢。”
“那位神明，唔，‘神秘的隐匿贤者’对人意外地友好，虽然可能是伪装，可哪有不要求信徒信仰的神明啊！”
“祂直接向我的脑中灌入了大量知识，且都是实用的‘低端’知识，最高仅涉及序列5。”
“我也知道了祂的尊名：
窥探万物的眼睛
所有知识的化身
隐于神秘的贤者”
“这可是和‘真实造物主’同一位格的三段式尊名！即使有强弱之分，但也是神明！”
“不愧是涉及‘知识’权柄的神明，给的知识恰到好处。”
“这么说，父亲就应该是序列5，‘收割者’了，这样中序列的顶点的实力才有资格守好子爵的爵位吗，那么，以最弱的方式猜想，伯爵序列4，候爵3，公爵2，那位不死的‘黑皇帝’是站在序列之巅的序列1？”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
“这几天事有点多，上次忘写的，关于‘非凡特性三定律’与‘扮演法’的事这次补上”
“我试探了下父亲是否知道‘扮演法’，得出了肯定的结论。”
“如那位隐秘存在所言，中序列都不可能不知道‘扮演法’。”
“因为‘超凡特性守恒定律’，父亲不希望我提升太快，当然肯定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超凡者的精神不太稳定，且越高越容易变疯，需要成年后的成熟思维，笑。”
“得知超凡特性是由死人身上来时，我竟然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这个腐朽的封建社会，本来就是人吃人吧，不过，身为统治阶级的我似乎本来就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吧...”
“回到‘扮演法’，在低序列（指9-7），通过‘扮演法’往往只需要6个月到一年就可以‘消化’魔药（注三），这比不用扮演法的三年以上快多了！”
“啊...如何扮演‘猎人’呢...似乎不需要想，就像父亲让我出去打猎那样的扮演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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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虽然早有耳闻，但终究比不上亲眼看见啊。”
“和纳德偷偷去了一次下城区，主要任务是纳德的‘治安官’扮演，结果看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我不知道如何评价...他们愚蠢，他们肮脏，他们可笑，他们也...可悲...”
“这就是孔乙己和祥林嫂吗...”
“我的‘挑衅者’能力完全不知道怎么使用了...提不起兴趣...”
“我没有帮助他们，普通地给予金钱和职业似乎有用，但他们那丑陋的本性会不会又暴露？又被打断腿扔出我们家的城堡？”
“我帮不了他们，这就是‘愚民’？”
————
“经过又一次的测试，我又一次证明了，所谓‘穿越者’，除了记忆，连一点特殊都没有！”
“灵性，仪式，对占卜，催眠的抵抗，连所谓的‘灵魂强度’都没有特殊的，甚至略弱于同序列超凡者！”
“至少别人也占卜不出来我‘来自地球’吧...我都快怀疑那只是一场梦了。”
“13年了啊...我就连写中文都带上了翻译腔，自己都认为自己是‘所罗门帝国的未来女子爵，凯奥丝·索斯’了...曾经的父母还在不在呢...地球啊...”
“无法回到地球，就先把这里改造成地球。”
————
凯奥丝把羽毛笔放在墨水中蘸了一下，拿起笔写下了娟秀的简体中文：
“晋升为序列7‘火法师’了，计划中的‘旅游’也被父亲同意了，其实即使他不同意，我也会拉上纳德跑出去的，反正他不在家，笑。”
“毕竟...‘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啊。”
曈曈烛火映在少女尚且染着血色的眼中，昭示着那张象征着克服困难，对宿命正以理智，坚持抗拒旧传统的塔罗牌：
“战车”。
注一：现巨人语。
注二：现古弗萨克语，弗萨克在鲁恩语中是“巨人”词根的变种。
注三：越靠近末日，魔药消化的更快，所以这很合理。——阿勒苏霍德之笔
第三章 测试与礼拜
“我与纳德即将去南大陆一片去‘旅游’。”
“嗯，准确地说是去考察地貌，矿产，水资源...总之，我不指望我能改变这一座统治阶级已经根深地固的城市，反正这里的基础建设几乎等于没有，对，上次去下城区还差点踩到了...总之，通过水泥这样基建神器，与其受贵族们的干扰，不如自己新走出一条路。”
“父亲已经给我了他一小部分的领地，月收入差不多有两三千镑，除去日常开销，已经攒下了大约一万二千磅，以序列9的超凡特性换算大概有20份。（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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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说一声：‘新时代的序幕拉开了’？”
————
凯奥丝放下羽毛笔，揉了揉在不稳定的烛火下长时间阅读而酸涩的眼睛，她看向蜡烛，微微张开了嘴，在烛火下写字简直是种折磨。
她熄灭了蜡烛，穿着睡衣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凯奥丝在女仆安妮小姐的服侍下起了床，用她自己配置，用精盐与胡椒做成的“牙膏”和油脂与草木灰的混合物洗漱，换上便服，再在用早饭时听着管家威廉先生讲述这一天要参加的宴会和要上的课程。
“所以，威廉先生，麻烦你把今天非重要的宴会和课程全部推掉，我成为序列7的超凡者了，需要适应一下能力。”凯奥丝礼貌地等到了威廉管家全部说完，再向他提出建议。
经过良好训练的威廉管家没有表现出自己心中的无奈与微微的责怪，遵守礼仪地向小姐应了一声，遣派几位男仆去回应其他贵族的请帖。
凯奥丝同样行了一个奇异但标准的礼仪，结束了早餐。
她换好了猎衣，先是让女仆去准备了一些在她们眼中奇怪的材料，然后在几位家族骑士及贴身女仆的簇拥下，走到了私人骑士训练场上。
凯奥丝用弓箭略微测试了一下力量的增长，就开始测试起了“火法师”的火焰能力——其实能很明显地看出来，“玩耍”的性质远远大于“测试”的性质，但凯奥斯也并不在意这些，她其实也很少能有不考虑其他，单纯的“玩耍”时间。
火焰在她身旁舞动，时不时飞出火球击打到用于测试的“精铁”盔甲上，在其上留下淡淡的焦黑印记，不对称的皮质猎衣随发丝一同飞舞。
“凯奥丝小姐，您的东西。”已经准备好材料的女仆走进了训练场。
凯奥丝“放松”了灵性，空气中的焰流一点点消失，她最后望了望残余的火花，接过了材料。
“小姐，这是什么？”留在凯奥丝身边最强的守护者，索斯家的次席骑士，“博学者”阿图所有些迷惑。
凯奥丝略微解释了一部分：“我在测试我的火焰的温度，先生。”
看着凯奥丝手中各种奇怪的石头，即使是身为“博学者”的阿图所也不太理解小姐的行为和那个生造词的意义，不过他牢记身为骑士的职责，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站在距凯奥丝十尺的位置，观看着她的行为。
凯奥丝将不同种类的材料放在火焰上灼烧，在她灵性消耗完前，她手中的材料有些融化了，有些还是固体。
现在阿图所终于看懂凯奥丝的行为的含义了，她是想用这些材料的熔化来判断出她的火焰到底有多热。
————
换上刺着层层叠叠华丽但不对称的宫廷长裙，左侧镂空右侧叠上重重薄纱的晚礼服，凯奥丝戴上镶着宝石，左高右低的奇怪软帽，凯奥丝跟着管家威廉走出别墅，坐上了开向“真实圣殿”的马车。
驶过肮脏潮湿的街道，索斯家的私人马车夫勒住了缰绳，将马车停在了“真实圣殿”旁，在女仆安妮的搀扶下，凯奥丝走下了马车。
教堂里传来唱诗班清澈的赞歌声，今天是礼拜日。
“哦，天哪，天哪！万能的主啊！
圣哉，圣哉，圣哉！真实的造物主!
清晨，我们的歌声将向你响起；
清晨我众歌声，穿云上达至尊；
天哪，天哪，天哪！堕落而强大，
圣哉，圣哉，圣哉！堕落之自性，
三位一体的造物主！
荣耀于赞美，归三一妙身!
天哪，天哪，天哪！所有的圣徒都崇拜你，
圣哉，圣哉，圣哉！众圣都崇敬，
在波光粼粼的大海中，他们把金色的王冠抛下；
放下黄金冠冕，环绕间海之滨；
六翼天使倒在你面前，
千万天军叩拜，同声颂主名，
我们是艺术，我们将永远是。
昔在而今在，永在亿万春。
天哪，天哪，天哪！虽然黑暗将你隐藏，
圣哉，圣哉，圣哉！黑暗蔽圣明，
为了承担圣灵的罪恶，你的荣耀隐而不见，
罪人不能仰视，庄严广大妙身，
只有你是神圣的；在你身边没有人，
唯独主为真原，惟主为至尊，
完美的力量，完美的爱怜，完美的堕落。
慈悲而冷漠，背负一切的神！”（注二）
凯奥丝双手合十做祷告状，聆听着曲调独特，巨人语与古巨人语反复吟诵的赞歌，顺便回忆起了一些宗教学的知识。
真实造物主是唯一真神，而其他隐秘存在都是弱祂半格的伪神，祂曾是灾变纪元拯救万灵，创造人类的造物主，也是为神传播旨意，代行神罚的暗天使萨斯利尔，更是在被曾经归属于祂的天使们背叛后，为世间万物背负罪孽，自己把自己倒着钉在十字架上的真实造物主。祂是创造一切的主，是阴影帷幕后的主宰，是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
圣歌已经颂完，主教庄严地开口：
“主啊!我们敬拜你!你是坐在宝座上圣洁的羔羊，你的荣光遮盖全地，你的意志充满万有。主啊!我们敬拜你!天与天上的天都属于你，地与地上的万物都要敬拜你，海与海下的...”
礼拜结束了，主教用肃廖的声音说：“羔羊们！赎还你的罪孽吧！”
贵族纷纷捐出金榜，在主教手中换来了一张张赎罪劵，凯奥丝微不可见地鼓了鼓腮帮，同样捐出了200金榜，换来了两张用铜铸成的“赎罪劵”。
注一：第四纪的超凡者数量远远大于第五纪末期，所以超凡特性的价格也绝对会大于原文的一份配方50镑，两份主材料100磅。
注二：改自圣哉三一歌。又：原版是指圣灵圣父圣子的三位一体，这里是指白造，暗天使，真造三位一体。
第四章 宴会与来信
凯奥丝走出教堂，结束了礼拜，她回望教堂，嘴角微微翘起但不见笑意，“威廉先生，接下来我是要去参加维亚伯爵举办的晚宴吗？”
管家威廉立刻回应：“是的，小姐，这次晚宴应该是讨论如何提高对自由农民收的‘农具使用税’，您不必太过在意，仅仅需要把他们说的话记下来即可，这件事应该等主人回来再决定。”
凯奥丝保持着微笑走上车，安妮帮她扶起华丽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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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下午好！”纳德兴奋地向凯奥丝打招呼，被凯奥丝给了一个眼神后，对她行了一个吻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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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无奈地笑笑，对举着酒杯走来的安度·维亚伯爵行礼，“下午好，安度叔叔。”
维亚伯爵给了她一个善意的微笑，“好了，小凯奥丝，尽情享受我们的宴会吧，我们要谈的事你就让你父亲的管家来听就好了。”
凯奥丝坚持，“这也是父亲让我这么做的，父亲已经给我了一块土地，我需要学会管理它们，这对我也有好处，不是吗，叔叔？”
“哦！是的，我们的凯奥丝！我差点忘了，你可是未来的女子爵啊！”维亚伯爵放下嘴边的酒杯，夸张地说，同时向凯奥丝递来一块安曼达风味奶油蛋糕。
凯奥丝接过蛋糕，“谢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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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可真是糟透了！”凯奥丝对身边的纳德说，“你的父亲和各位子爵男爵们，就为了这些极为简单，明显的事情讨论了一个小时！”
纳德不太绅士地耸了耸肩，“那你不听不就行了，而且我也不认为他们说的多简单啊，反正这些事与我没什么关系，太麻烦了。”
凯奥丝叹了口气，“要计算的事项已经计算好了，该统计，列举出的要点也写好了，几乎只用对着管家记下的信息说‘对，对，就这么做’就可以了，这也算麻烦？”
纳德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好吧...总之朗普子爵的称号与父亲的领土是属于我的哥哥的，我只要好好享受遗产就可以了。”
凯奥丝企图翻个白眼，又本能地制止了自己的行为，“好吧，你可真是没什么远大的目标。”
他们走在宴会的餐桌旁，明亮的烛火使银质餐具们发着光，凯奥丝看向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们，切下了一块黑胡椒牛排。
“对了，凯奥丝。”纳德同样拿着黑胡椒牛排，靠近凯奥丝，“你见过海吗？海上有意思吗？”
凯奥丝优雅而仔细地咽下牛排，“啊...让我想想，之前父亲带我去过，海上很漂亮，但见多了应该也会烦厌，我们如果要去南大陆，可是要坐几个月的船呢，希望你不会晕船吧。”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这时，一位穿着以蓝与橙为底色，风格即使在地球也能算上奇特的华丽连衣裙的女士走了过来，用尽量不含任何感情的语气说，“凯奥丝，你怎么又和纳德在一起？”
凯奥丝露出了礼貌的笑容，“我和纳德已经约好了去南大陆旅行，我们的商讨旅行前要做的准备事项，美丽的爱丽丝小姐。”
直到她的话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挑畔者”了，不需要在语言中暗藏反讽了。
衣着前卫的爱丽丝·谢菲尔德小姐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用轻快的语气对纳德说：“纳德，下个周一早上即将上演一场戏剧大师司奎德（注一）的全新戏剧，你愿意和我一起观看吗？”
凯奥丝发散了注意力，她并不在意纳德和爱丽丝的对话，下个礼拜一发生的事情并不干扰他她出行的计划，纳德无论是跟爱丽丝出去看戏剧，还是不答应她的邀请，凯奥丝都不在意，甚至更希望纳德同意她的邀请。
维亚伯爵...即使他隐藏的很好，但灵性直觉仍然告诉我，他非常强大，可以轻松杀死宴会上的任何一个人。
他应该是“律师”序列的半神，是“混乱”（注二）的下一个序列，就是不知道具体叫什么...
毕竟“扮演”过“律师”“腐化”，对于规则的漏洞十分了解，甚至有些处理问题的方法无视法律。
不过，领地本身的大部分法律就是由领主决定，只有少数由皇帝直接决定，对于律师序列来说，这应该是最平常的事了。
“凯奥丝，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观看司奎德的新戏剧吗？”爱丽丝的话打断了凯奥丝的思绪。
她回忆了一下他们刚才说的话，“好的，爱丽丝。”
纳德立刻回应，“那我也去。”
爱丽丝露出一个不太愉悦的笑容，“好的，明天见。”
谢菲尔德子爵...凯奥丝思索着这个名字，同样这位子爵也是“律师”系列的超凡者，应该不是错觉，帝国中“律师”序列的贵族特别多。
晚宴即将结束，凯奥丝对维亚伯爵，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离开了晚宴。
回到了家中，换上一身丝绸睡衣，凯奥丝，又一次拿起了手记，总结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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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法师''这个名字似乎并不能直接地概括这份魔药的扮演方法，需要再次解读，‘火法师’可以解释为，‘掌控火焰的施法者’，这对于扮演来说看似非常简单，只需要正常地使用能力就可以完成扮演。”
“然而...一上午的测试，灵性都枯竭了三次，喝了数瓶药水，我却完全没有扮演成功。”
“很明显，直接扮演的方法是错误的，‘火’可能不是指真正的火。”
“有些序列的扮演一脉相承，有些序列的扮演毫无关联，这是那位隐秘存在的原话。”
“前者如‘偷盗者’，后者如‘占卜家’。”
“而‘猎人’序列，属于前者，那‘火法师’就与‘挑畔者’有内在的联系。”
“那么，事情就大概清楚了，‘火’可能指的是‘怒火’，‘坏事’，不过这还待我实验。”
“啊...不想那么多了，下个礼拜一有司奎德的新作，这异世也是有大文豪的啊，他的作品既有文学性又有故事性，可以说是帝国六百年历史来最杰出的作家了吧。”
“纳德啊...真麻烦，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当朋友就好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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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有了一种打哈欠的欲望，她连忙用手捂住嘴。
她自然地放下了笔，合上了手记，决定睡觉。
就在这时，她的灵性被触动，一只有十三只眼睛，一只脚的乌鸦从灵界里飞出，喙上叼着一封厚厚的信，单爪上挂着一个较大的包袱。
注一：即乌贼。
注二：向像是混乱导师，腐化男爵这样的名称，原著中说过是大帝的后人为了对应“黑皇帝”才自己编的，第四纪应该不叫这个
第五章 死讯（求章说）
“卢卡，怎么了？”凯奥丝看向父亲的信使，眼中有些疑惑。
父亲不至于用它来传信啊，伊弗里拿虽然比卢卡慢一些，但只用一瓶“斯卡迪”纯露就可以让它帮忙送信了，而名为卢卡的灵界生物，每次帮忙送信都需要一份“学徒”的超凡特性，即使是子爵，这样稀有而特殊的超凡特性，只能收集不到十份，毕竟这条途径主要被亚伯拉罕家族掌控，一般不外传。（注一）
不过论起效果，卢卡的确能抵上它的高昂的费用，它在灵界中穿梭，几乎只需要一瞬间，凯奥斯怀疑它可能是学徒序列五“旅行家”的上位，有可能是一位半神。据她所知，索斯家族已经跟它签订契约300余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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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先生，稍等一下，我这就去为你拿超凡特性。”凯奥丝打起精神，准备支付代价。
有13只眼睛的乌鸦人性化的摇了摇头，从嘴里吐出来一张古老的羊皮纸，示意凯奥斯把血涂在上面。
凯奥丝犹豫了一下，看清了那张羊皮纸到底是什么，随后微微张开了嘴。
在羊皮纸的最上方，用血写成，已经褐色的字，如是说：
“我，艾鲁恩.索斯，在公证下与灵界生物卢卡达成契约，以帮助卢卡完成秘法师仪式为代价，索斯家族的每一代长子在一生都可以请求一次卢卡的帮助，直到索斯家族出现一位半神，而在平时，可以以一些低序列的超凡特性为代价，请求卢卡帮助索斯家族的长子送信。”
在这张羊皮纸的下面，还有用血写成的历代索斯子爵的名字，比如说凯奥丝的父亲，亚利奥.索斯。
凯奥丝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她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发生了。
“卢卡先生，稍等。”凯奥丝对乌鸦说，她拆开来了那封厚厚的信。
“我的凯奥丝，当你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看到这一句话，凯奥斯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父亲才刚刚40岁左右，在13年前，也就是凯奥丝四岁时，娶了新的妻子，总的来说生活还是很健康的，并不像维亚伯爵那样，生活糜烂；他喜欢喝酒，但没有到酗酒的地步，从自然原因上来看，完全不可能死亡。
那就只有可能是因为意外因素了，可那他是怎么写的信？凯奥丝的手微微颤抖，又被凯奥丝良好地控制住，她继续阅读信的下一行。
“但我不能跟你说关于我的死太多的事，那样会被占卜出来，这对你不利。你只需知道我的爵位，你不能再传承下去，你需要远离维亚伯爵以及与他相关的所有人，你不是说要去南大陆吗？尽早去，帝国现在不太安稳。”
“凯奥丝，我现在真的非常后悔，我没有早点传输你超凡知识，不过我接下来写的信会把我知道的家族隐秘都告诉你，这其中包括一些隐秘的知识，至于低序列细小而繁琐的知识，你可以向阿图所请教，他对我们绝对忠诚。凯奥丝，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的时间并不多，我已经身受重伤，靠着一份超凡物品的副作用续命，而且已经吞下了一份无暗结晶，超凡特性即将析出，啊，无暗结晶是通过太阳序列的半神留下的气息制成的，家族的隐秘宝库里还有十几份，至于什么是超凡特性，我后面会告诉你，这里先不说了。”
“凯奥丝，我留下的骑士们不一定全部都忠心，普通骑士不必说，我留下的60名超凡骑士中，最多只有40名真正忠心，毕竟你只有序列八，你一定要小心而又小心，具体的可以让威廉来帮助你识别，他也是绝对忠心的，即使他只有序列九，但曾经也帮过我很大的忙。你可能不太清楚它的魔药，名称叫通识者，能提高一个人的学习能力和智力。”
“超凡特性就是所有超凡力量的来源，我同时还要告诉你超凡特性的三条定律...”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扮演法的原因，我的凯奥丝啊，你太聪明了，太睿智了，我甚至有些害怕你。”
“和信一起寄过来的，除了我的超凡特性，还有三件超凡物品，凯奥丝，我好像教过你，超凡物品的互相搭配，远远比纯粹的数量重要，毕竟无论是什么超凡物品，都是有副作用的。”
“幸运怀表：它对应一份序列五的怪物序列特超凡特性，佩戴怀表运气会少量的变差，但怀表的刻度每小时增加一个，在特殊时候可以把怀表的刻度归零，以换取临时的好运”
“紫色栀子花戒指，当你佩戴它的时候，你会变得十分冷静，但同时又非常非常多的念头，用它来对准你的敌人，你的敌人会变得缓慢，持续8至10分钟，他就会彻底死亡，但是只要受到一点点干扰，这个效果就会被打断，同时，在一天中不可以使用它超过三次，否则他就有可能对它的主人发动攻击。我就是依靠这件超凡物品才有机会给你写信。”
“翠绿袖钉，它的副作用几乎没有，仅仅是让人感到更加疲倦，容易睡着，这也正是我把它给你的原因。而它的正面效果能挽救你的生命：无论受到多重的伤，只要你的超凡特性还没有析出，它都能立刻完美的治愈你。不过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其他在我身上的超凡物品，负面效果都太大了，你不是收割者，无法使用，而且卢卡也拿不下那么多，我就只给你这三件最重要的了。”
“刚才跟你讲的主要是一些神秘世界的常识，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中高序列的知识。”
“我们的途径一般被称为猎人途径，序列七被称为火法师，序列六被叫做阴谋家，我所处的序列五被叫做收割者，而先祖一直想要达到的半人半神境界，序列四，被叫做铁血骑士。”
注一：原著中说过亚伯拉罕家族，查拉图家族，和伦纳德的老爷爷的家族（笑）都属于所罗门帝国，是帝国的大公爵家族。（话说他们为什么没有打起来？）
第六章 遗书（求章说）
“他们主要的能力，分别是...扮演的方法分别是...晋升序列所需要的仪式是...维亚伯爵所处的序列被称为...这些序列的能力分别是...”
“注意，不要向任何一位隐秘存在进行神秘学上的祷告，甚至包括真实造物主和我们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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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们即使不在意，但祂只是无意中的扫视，也可以对你造成极大的伤害。真正有足够位格的隐秘存在，一共有六个：黑夜女神，战神，风暴之主，永恒烈日，知识与智慧之神，大地母神。真实造物主的教会把祂们冠以邪神的名号，但我们理应对神明敬畏。同时，南大路的那位“冥皇”也是真正的神明。”
“家里的地下室里还藏着很多遗产，不过你并不知道最隐秘的地下室的打开方法：在原本地下室的装饰花纹上，你可以找到一个巨大的白霜星座，注意，不要搞错了星座，你需要放出你的血，把它滴在上面并灌注灵性，你就可以找到家族最丰富的遗产了。不过要注意，有些超凡物品的负面效果特别大，这也正是我没有带他们的原因。同时，在地下室你可以找到大部分神秘学仪式的举行方法。”
“凯奥丝，我真的对你感到非常非常抱歉，我的孩子，当你小的时候，我没有在意你，我一心想着让家族的辉煌更进一步，为此我忽略了你和你的母亲，我简直难以想象你是怎么从小时候到现在的，这太可怕了，多亏我的凯奥丝是那么的聪明，你那么早就学会了贵族间的所有礼仪，你...”
“我快不行了，凯奥丝。没有成为半神，不要来帮我复仇，如果你成为半神了，还想了解这件事，那你就去问卢卡吧。现在，在一周之内离开所金城，维亚伯爵不一定对你有恶意，但他背后的大贵族们的斗争可能牵连到你，没有成为半神就不要回来了，成为了半神，才有了被拉拢的价值，最后，凯奥丝，爸爸爱你。”
信就结束在这里，最后的笔迹写得十分潦草，能看出它主人的虚弱与急促。
凯奥丝读完了这封厚厚的信，神色似乎不见多么悲伤，她使自己不显现出任何表情。
对她而言，也许惊讶比悲伤在她的心中占了更大的部分，毕竟她收到这封信还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凯奥丝抿住嘴，拆开了卢卡脚上挂着的包裹，包裹里面有五块颜色深浅不同的红色果冻状物体，一枚怀表，一枚袖钉和一枚戒指。凯奥丝知道，这是五份超凡特性和那三件超凡物品，凯奥丝冷静的拿起它们，佩戴上戒指，将袖钉别上袖口，把怀表放进口袋，用简易的仪式创造了一层灵性之墙，把那五份超凡特性放入盒子中。
“紫色栀子花”的效果很快显现，凯奥丝变得十分冷静，她垂下了面孔，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凯奥丝是索斯家族的长女，也是亚利奥.索斯唯一的子嗣，亚利奥对她自然是倾注了所有的爱。
“叽咕。”卢卡轻轻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凯奥丝。
“哦，卢卡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凯奥丝反应了过来。
“叽咕。”这只乌鸦随意地叫了一声，用背后的眼睛看了凯奥丝一眼，用那唯一的一只爪子指了指羊皮纸。
凯奥丝用贴身存放的匕首刺破了手腕，用羽毛笔蘸着鲜血写下了自己的全名，她立刻感到有一股金色的力量，把自己和卢卡连接了起来。
“叽咕！”卢卡拍了拍翅膀，确认了凯奥丝现在并不想找他，飞走了。
“安妮！”凯奥丝呼唤着贴身女仆，“帮我换一下衣服，常服就可以，快点！”
贴身女仆一般都睡得比主人晚，起的比主人早，这是她的工作。
守在门外的安妮揉揉眼睛，推开了门，走进了凯奥丝的房间，“凯奥丝小姐，我来了。”
等到安妮为凯奥丝换好衣服后，凯奥丝向地下室走去，不太符合礼仪地边走边说，“安妮，现在你去叫醒管家威廉和骑士阿图所，并且叫他们来地下室门口见我。”
“好的，小姐。”安妮回应。
————
以那把会隐形的超凡匕首，又一次的刺破手腕，将鲜血滴在那个巨大的白霜星座上，灌注灵性，凯奥丝强迫自己把思路放在将要做的事情上，并且规划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父亲让她在一周之内离开所见金城，而不是立刻离开；让她远离维亚伯爵，却说维亚伯爵对他没有恶意，这说明，引起父亲死亡的危险，并不是瞬时性的，甚至可能对方根本不在意自己，而这个对方很有可能是维亚伯爵的背景的对手，也有可能比这更厉害，所以自己只能远走南大陆。
维亚伯爵的背景至少是一位侯爵，那么伯爵们的斗争，背后是否有推手呢？那么...凯奥丝没有继续往后想，在少数由皇帝直接发布的法律中，有这样的一句话：“对高位者不敬者应活祭。”（注一）
凯奥丝取出了地下室中存储的大量超凡特性，取出了那几本神秘学仪式的笔记，微微扫过几眼，发现这些仪式都被那位隐匿贤者教授过，凯奥丝思索了一下，父亲教授给自己的关于高序列以及神明的知识，在心中对比了一下那位隐匿贤者，又收回了自己对神明不够尊敬的想法。
在地球上神明是不存在的，在幻想作品中，无论怎么杀神灭神都无所谓，可在这个神明行走于大地上的世界，神明是真的有可能听到你的不敬之语的。
凯奥丝带着一大堆东西走出了隐秘的地下室，又走出了地下室的门，阿图所和威廉已经在那站着等着呢了。
“凯奥丝小姐，”威廉的神情很严肃，他知道这么晚把他和阿图所叫起来，发生的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凯奥丝对他点头示意，她现在不太在意礼节，“我的父亲，索斯子爵，已经死了。”
注一：这是帕列斯说过的话，不是我口胡的，笑。
第七章 计划
威廉的眼神凝固了，能看出来他非常受震撼，但似乎并不是过于惊慌。
他与张大了嘴的阿图所对视一眼，在阿图所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单膝跪在地上，行为了一个郑重的效忠仪式，“我的主人，凯奥丝.索斯女子爵，请允许你忠实仆人，威廉.姆斯的效忠。”
阿图所才刚刚意识过来，他同样单膝下跪，把右拳放置在左胸，“我的主人，你的骑士，阿图所.拉西奇将永远的守护在你的身旁。”
凯奥丝微微勾起嘴角，“威廉，阿图所，我不一定能得到女子爵的爵位，我父亲死亡的背后，涉及到大贵族的斗争，甚至我们现在将立刻远走南大陆。”
阿图所的眼神看起来十分坚毅，他的话却十分简短，“我将永远在你身旁，我的主人。”
威廉严肃地对凯奥丝说：“我的主人，你的财产虽然非常丰厚，但大多是不可移动的，可以立刻使用的，只有一小部分，你应该想想如何处理那些不可移动的财产，比如说转让给其他贵族。”
凯奥丝露出了一个短暂的笑容，“好的，威廉，阿托索，你们的忠诚会被绯红之月和太阳照耀，”她伸手点燃了即将熄灭的蜡烛，“现在请回答我这个问题，有哪些人绝对忠诚于我？”
阿图所抢先回答，“我的孩子方所，绝对对你忠诚。”
威廉以目光扫过了阿图所，他井井有条地说：“我的主人，世界上是不存在绝对忠诚的，及即使是已经签订了公证契约的我，看起来也有微小而又不能在微小的可能性背叛你，”他严谨的说：“我不能完全相信我的记忆，我现在说的仅够参考，我所不太了解的普通骑士，大约有200人会仍然忠诚于你；仍然在这里的60名超凡骑士中，序列9的19人有3人可能不会忠于你，序列8的25人有15人可能不会对你忠诚，序列7的13人有8人可能不会忠于你，而序列6的3人中，”威廉咽了口口水，用这种方式来湿润自己干燥的嗓子，“我目前只能确定阿图所仍然忠诚于你。”
记得其实很清楚嘛，凯奥丝想，她有些诧异的说：“这么少？”
威廉如露出一抹苦笑，“我的主人，你仅仅是低序列，无法承担太多超凡物品的灵性需求，而且在他们眼中，你仅仅是序列8。”
凯奥丝微微蹙眉，“那么，威廉，我的意思是说，序列6的二人中，有谁可能背叛我，抢夺超凡物品？”
威廉同样皱起了眉，“可能性都不大，但都有可能，“公证人”和“工匠”的能力无论在哪里都会收到欢迎，他们不用担心找不到下个主人，他们可能会需要你的超凡物品或者财产而反叛，而且卡夫卡——就是那位“工匠”，你似乎只见过他一面——在老主人面前也不太老实，经常偷偷为别人制造超凡物品。”
“好的，”凯奥丝的语气终于变得轻快起来，“阿图所，我父亲死亡的消息，还有一周才会被传到这里——在帝国的霍纳奇斯山脉，正常的灵界生物也需要一整天才能来到这里——利用这个信息差，以及我将给你的几件强力超凡物品，能否杀死卡夫卡？”
威廉张开了嘴，想要说话又制止住了，而阿图所则是点了点头，“工匠本来就是不适合战斗的超凡者，我的能力又十分全面，即使不需要这些配合可以产生增幅的超凡物品，我同样绝对可以杀死他。”
“我的主人，是否还要杀死阿尔文·本内特？”威廉询问。
凯奥丝带着故意的开心，“就叫我小姐吧，没错，威廉先生，如果可以，最好是一起杀掉，超凡特性比超凡者令人放心多了，我已经期待很久，“工匠”的超凡特性了。”凯奥丝把幸运怀表和地下室中的欲望眼球递给了阿图所，“幸运怀表需要先持有它一整天，然后才能换取一瞬间的幸运；欲望眼球被灌注灵性，用力捏住后，会大一定幅度增强你的灵性，只使用十分钟的负面效果是会有一些不好的情绪，平时用灵性之墙封印住。”
阿图所接下凯奥丝递来的小盒子和怀表，询问：“小姐，什么时候行动？”
凯奥丝笑了笑，“明天晚上的这个时候，怀表充能好就可以行动了。”
“小姐...”威廉说，凯奥丝给他分配了任务：“威廉，你去把我的金榜尽量换成超凡特性，最好是“通识者”和“耕种者”序列的。”
“好的，小姐。”威廉行礼，准备离开。
“对了，你把忠诚的人的名单给阿图所，让他去联系他们。”凯奥丝说。
“如你所愿，小姐。”两个人说了一样的话。
————
血色残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凯奥丝第无数次仰望天空。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知道那些人可能是无辜的，她也知道背叛只是她用来说服自己的借口。
她一直都很明白，她并非“想要救赎所有人”，“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人”，她的善良仅仅是“伪善”。
但她下定了决心，一意孤行。
————
“凯奥丝，你为什么这么晚还来打扰我？”谢菲尔德子爵刚刚穿好衣服，从城堡里走了出来，打着哈欠，有些不耐烦的说。
凯奥丝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子爵先生，我向你出售索斯家的一部分领地。”
这位微微有些肥胖的子爵睁大了眼睛，随后恢复了贵族的优雅，“好的，凯奥丝，你要卖的是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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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的笑容带上了一份真诚，她从口袋中拿出一本地图，直接划下了索斯家的几乎所有领土。
谢菲尔德子爵的金丝眼镜差点又掉了下来。
第八章 纵火
“凯奥丝，这可不是你能开玩笑的，这样的交易不可能不跟你的父亲相关。”谢菲尔德子爵用哄小孩的语气对凯奥丝说。
凯奥丝拿出了灵性还很充沛的契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契约递到了对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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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尔平原直至索斯河的领土，归索斯子爵所有
现任领主：凯奥丝.索斯女子爵。”
这张由公证人的超凡特性制成的羊皮书说明了一切。
谢菲尔德子爵咽了一口唾沫，大脑迅速运转，眼露出了一丝杀意与渴望。
凯奥丝优雅而礼貌的说：“子爵先生，如果家族意外灭绝，领地将直接归属帝国，而我的身上仅仅携带了几样超凡物品，比如说用于抵抗催眠的，又比如说副作用可以轻易自杀的。而且杀死同位者也是重罪。”
谢菲尔德子爵露出了并不美观的笑容，这使他特别像一名奸商，而不是一名贵族，“那么凯奥丝，你想要什么报酬呢？”
凯奥丝脸上微笑表情没有变化，“1200份超凡特性，不论序列。”
“你这是直接在抢劫！”谢菲尔德子爵大叫，灵性开始活跃，眼中又出现了恶意。
凯奥丝假笑着说：“请不要这样，先生，如果我没有在明天太阳升起前回到家中，我提前立好的遗嘱就会直接把领土转让给维亚侯爵，而唯一的条件是及时解决掉那个让我回不到家中的人。所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谢菲尔德子爵咬了咬牙，用平和的语气说“凯奥丝，你要知道1200是个多么大的数字，几乎没有人可以凑出如此之多的超凡特性。”他递来一杯红酒，自己先轻轻的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
“谢菲尔德子爵，请不要对我使用“贿赂”，在这种时候，请一位女士喝酒是不符合礼仪的。”凯奥丝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让自己说话优雅而完美，不因厌恶而失礼。
“好吧，我们可以细谈。”谢菲尔德子爵放弃了太过直接的方法。
“这很简单，子爵先生，更高序列的超凡特性可以替代多件序列9的超凡特性；耕种者序列和通识者序列可以替代替代更多的其它序列；超凡物品可以替换为等价的金榜所能购买的序列9超凡特性，这是列表，先生。”凯奥丝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列表，把它递给了谢菲尔德子爵。
谢菲尔德子爵刚看了几眼繁琐的换算，就觉得大脑开始隐隐作痛，他大喊：“管家！快过来！”
刚刚准备入睡，又同样因为凯奥丝的到来而被吵醒的管家小跑着过来，他走到这两位子爵的面前，脱下了刚刚戴上的礼帽，“我的主人，你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
谢菲尔德子爵指了指那张列表，对他的管家说：“管家，对照着那张列表，清点一下我的宝库，赶紧记下来，快点！”而后，他开始仔细盯着那张列表，不断的寻找其中的漏洞和可以占到便宜的地方，但凯奥丝却一直回应以完美的礼仪和强硬的态度。
“我的主人，”谢菲尔德子爵的管家走到了谢菲尔德子爵身边，用神秘学的方式对谢菲尔德子爵说了些话，凯奥丝可以看出对方的自信，大概是凑够钱了，凯奥丝想。
“凯奥丝，你应该知道工匠是多么的抢手，他相应序列的超凡特性的价格也更高，他应该能值更多的超凡特性。”这位子爵这样对凯奥丝说，作着又一次的努力。
凯奥丝果断地拒绝了，就像她刚才做过的那样，“非常抱歉，子爵，这是我和我的管家反复讨论后的最佳选择，你仍然会赚到很多，毕竟一块领地是永久的财产，而我将在一天内离开这里。”
在最后，谢菲尔德子爵还是同意了。
————
“真是愚蠢，”凯奥丝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有极大的野心，却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承担这份野心。”
她看着女仆们搬运着货物——谢菲尔德子爵还在旁边，她不能失礼去帮助女仆们搬运，尽管凯奥丝的力量是女仆们的数倍。
“不愧是一位子爵，也不愧是一位序列五的“混乱”，这种气场...”
凯奥丝这么想着，看起来，她一直占据着主动权，十分强硬，实际上，她才是最担心和不确定的人。毕竟，当你面对一位“律师”途经的序列五，面对一个擅长扭曲规则，寻找漏洞的超凡者，想要不落入圈套，说话做事都要尽量少而简洁，或者意思表达简单清楚，让他没有扭曲的空间。也许，只要说错一个字，足足比对面低了三个级别的凯奥丝，就会被诱导着签下契约——“律师”途径的超凡者非常擅长这些事。
当然，谢菲尔德子爵同意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确能赚到很多。
不过，在赚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一定了。
————
金色的阳光又一次洒在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光鲜的，还是肮脏的。
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中，有对话的声音隐约传出。
“什么？谢菲尔德子爵竟然敢诈骗我们的凯奥丝？你放心，凯奥丝，叔叔一定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阿里木·阿巴拜克子爵，用愤怒的语气说出了这段话，凯奥丝认为他的话最多有一半是真的，但她并不在意。
毕竟像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了十场了。
经历了一些并没有什么意义的客套对话后，凯奥丝走出了别墅，回到了马车上，趁着没有人发现，偷偷伸了个懒腰。
她现在需要把水搅浑，当然，她不会现在就让维亚侯爵下场，也更不会选择把领土卖给维亚侯爵，他强大的实力，足够吃下这份蛋糕。
——那些贵族们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肯定是想着如何分到一份属于索斯家的领地——他们无法吞下所有领地，但十分自信能吞掉一小块。
打破贵族们友好而优雅的交往，撕破他们虚伪的面具，仅仅需要一份足够大的利益，领地就属于一种。
帝国不缺少中序列的超凡者，当贵族只是超凡者中的一小部分，他们之间的区别就在于领地，拥有领地，效忠于皇帝就是贵族；没有领地最多能成为大贵族的骑士。
第九章 启航
威廉擦掉了自己流下的汗，叹了一口气。
总算是，整理完了。
“威廉，做的很好，你果然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管家。”凯奥丝真心实意的夸奖着。
“多谢夸奖，小姐。”威廉行了个礼，“你所需要的物品该已经准备好了，我已经召集了忠诚的骑士们，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自己应该收拾的行李，我也已经买好了一些廉价的马车和劣马，现在随时可以出发。”
“你确实比任何一位贵族都适合担当一位领主。”凯奥丝说，“那些愚蠢的家伙，可做不到像你这样管理的井井有条。”
“不敢，不敢...”威廉很明显受到了惊吓，“毕竟做出决策者还是更为重要。”他企图隐藏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丝认同感。
“我说的就是这个，”凯奥丝温和的笑了笑，“贵族们也只会说对和不对罢了，提出建议反而搞乱了管家的规划，这些工作连卷毛狒狒都能胜任——啊，当然我的父亲和我除外。”她用手掩住嘴，隐藏自己明显的笑意。
“小姐，你现在在干什么？”已经沉默了一段时间，威廉试图挑起一个话题。
凯奥丝停下了玩弄戒指的手，“我在等待阿图所的好消息，她应该已经成功了。”
“小姐...”威廉给予了凯奥丝一个疑惑的表情，而凯奥丝对他做出了解释：“我的魔药就在几分钟前出现了明显的消化迹象，应该是阿图所完成了他的任务。”
————
阿图所看到了卡夫卡不敢置信的眼神，那不仅仅是针对阿图所对他突然的攻击，更是因为，他发现了阿图所身上有一件“公证人”超凡特性——甚至没有用专门的手法封印，只是画了一层简单的灵性之墙——这说明，另一位骑士也被阿图所杀死了。
“我...没有背叛...”被阿图说模拟出来的“弱点攻击”穿透了防御，刺穿了心脏的卡夫卡用极其虚弱的语气说。
“老爷已经死了。”这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别保留的秘密，他在两三天后就会被所有人知道，阿图所像这样想着，冷漠的看着卡夫卡。
“原来...是这样...”卡夫卡带着绝望和一丝悔恨，闭上了双眼，超凡特性开始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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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图所布置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扫除了隐患，如同失去力量一样坐在地上。
他没有想到，卡夫卡竟然藏了如此多的超凡物品，虽然它们几乎都是临时的，但这也导致阿图所没有在第一时间杀死卡夫卡，要不是他对于“模拟”“黎明骑士”的“黎明盔甲”十分的熟练，他可能会被反杀。即使像现在这样，他的灵性也接近枯竭。
阿图所站了起来，喝下了补充灵性的药水，收拾好了对方的遗物，“模拟”出“女巫”的能力，进行了反占卜。
他走向索斯子爵的城堡。
————
凯奥丝笑着对阿图所说：“拉西奇先生，欢迎回来。”
阿图所，用手锤打自己的胸口，“没有辜负你的期待，小姐。”
“那么，出发吧。”凯奥丝说。
月光之下，一位位超凡骑士来到了城堡，他们将与凯奥丝一起出发。
凯奥丝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准备走上马车。
“等等，凯奥丝，带上我！”后方有人在大喊。
凯奥丝回头，是纳德。
纳德冲到凯奥丝面前，凯奥丝身边的骑士不知道该不该拦住他，多亏他停下来了，站在原地喘着气，“凯奥丝，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从其他贵族得知你好像要走了这个消息。”
“没错，我的父亲死了。”凯奥丝坦然的回应了，“而且他的死亡和大贵族们相关，我不能留在所金城了。”她说。
“那...那么...”纳德明明已经休息了一会，喘气却更严重了，“我也要和你一起走。”
凯奥丝看着纳德沉默了一会，“那...你确定？”
纳德点了点头，“我知道路上可能会很辛苦，也知道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就想一直跟着你。”
凯奥丝又沉默了，她可以以多疑和残忍回应对她抱有恶意的人，但她并不知道如何回应一个对他抱有善意，甚至爱意的人。
如果不是对纳德真的没有感觉，也许自己会嫁给他吧。
凯奥丝巧妙的掩盖了自己的表情，简短的回应：“如果你愿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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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车轮在道路上碾过，凯奥丝坐在装饰豪华的马车中，望着窗外，内心是绝望的。
“我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想让他这只卷毛狒狒过来？”
纳德坐在凯奥丝的马车中，马车中还有阿图所，现在纳德正在和阿图所尴尬的聊天，而话题基本上都关于凯奥丝。
凯奥丝回头，略带不忿地看了阿图所一眼，“纳德，你的“审讯者”魔药准备好了吗？”
纳德愣了一下，“还差一件主材料，辅助材料已经齐了。”
“嗯，”凯奥丝说，“我手上还有一件“审讯者”超凡特性，你就直接用那个吧，在我们这里序列8是最多的，我记得你已经消化完了？”
纳德大幅度的点头，“是的，凯奥丝，谢谢你。”
凯奥丝隐秘地叹了口气，这家伙啊...
纳德却好像感受到了凯奥丝的情绪，认真的对凯奥丝解释：“凯奥丝，我不能得到爵位，留在所金城也只能成为序列7，最多是序列6，毕竟我和我的父亲不是同一条途径，我还不如自己出来创造一番事业。”
你不用解释的...其实解释也没用...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早就定下来了...
见凯奥丝没有说话，纳德智慧的转换了话题：“对了，凯奥丝，我们要去哪里呀？”
所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凯奥丝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回应：“去南大陆，帝国边陲。”
“那我们一共有多少人呢？”纳德又问，这很明显，他对凯奥丝的目的一无所知。
凯奥丝有些苦恼的回答：“如果你想详细的知道，你可以问管家威廉，我只记得大概五六十人，有一些是超凡者，有一些是普通人。”
第十章 一次偶遇
“所以，这和我们计划的旅行有什么区别？”纳德突然开心了起来。
“有，人更多，我们跑得更匆忙。”凯奥丝有一点虚弱地回答，她甚至有点走神。
“嗯...”纳德思索了一会，“也不错吧！”
马车还在前行，他们需要先赶到码头，再卖掉马车坐船，当然一天是赶不到的。
夜色已深，凯奥丝靠在柔软的马车座椅上渐渐睡去。
————
两个礼拜后。
“凯奥斯，前面是一座小城了。”威廉管家对凯奥丝说。
“啊...终于可以洗澡了吗...”凯奥丝的语气反而微微有一丝失落。
纳德听懂了这层失落，但他很明显没有听懂为什么，“不要紧，凯奥丝，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不洗澡。”
凯奥丝强行忍住了用火烧他的冲动，你才是挑衅者吧？
她只是以看卷毛狒狒的眼神看了纳德一眼，看向了眼前的城市。
“这座城市被叫做图灵城，不算什么大城市，最大的贵族也只是是子爵。”威廉非常尽职地的为他们解说，“严格上来说，这座城市距离海岸，还是比较远的，但是从海边运来的海鲜，在这里仍然能找到很多。”
凯奥丝笑了笑，“那么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海鲜了！”她对美食还是有一些期待的。
————
“终于——”
凯奥丝亲自换上了浴衣，走出了盥洗室，皮肤还微微带着一些红润。
“火法师”的能力还真是有用，至少烧开水不用如此麻烦了。凯奥丝在心中默默感叹。
她走到了会客厅中，这套房子在几天前，还不是属于她的，但现在是了——
凯奥丝直接买下了一座房子，这对她来说不算太亏，也许以后能当成安全屋。
当然，骑士们的房子还是租的，这个买下来的房子主要还是由五个人住：凯奥丝，威廉，纳德，阿图所，安妮。
——他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收购一些超凡特性，超凡材料，补充一些补给。
“凯奥丝！”又是纳德。“我应该如何扮演一名审讯者？”
凯奥丝无奈的笑了笑：“纳德，关于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阿图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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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德在马车上服食了“审讯者”魔药，在路上，他已经成功的收敛好灵性，熟悉的掌握了新的能力，但他对如何扮演，还是没有太多想法——准确的说，是不知道如何实现自己的想法。
“我也在想我如何消化我魔药剩下的那部分，不过...”
在马车上，凯奥丝已经感受到了魔药的大幅度消化，这很合理，因为“对高序列的超凡者进行扮演可以加快魔药消化速度”，这也是那位隐秘存在的原话。
——当时凯奥丝想的是，如果对真实造物主大骂一顿，她的“挑衅者”魔药是不是可以立刻消化了？
不过她还是很有理智的，序列7的扮演，也只是对一位序列5出手了，不过她感受到被“扮演”的目标可能不止一人，可能有其他贵族也被扯入了这件事，正因如此，她的魔药已经消化了一大半了。
“...现在难道不是应该享受美好的晚餐吗？”凯奥丝俏皮地挑了挑眉。
凯奥丝，纳德，阿图所，安妮四个人坐在了餐厅里，这个餐厅有一个高雅的名字，“大海与天空”，属于贵族餐厅，餐品的售价偏高——但凯奥丝完全支付得起。
“这道费内波特海鲜面的味道可真不错！”纳德感叹一道引起了众人好评的菜肴。
阿图所稍微有一点好奇的询问这道菜名称的由来，得到了这一大片地区都被称为费内波特的回答，凯奥丝一直在安静，优雅的吃着自己的面，下意识的开始观察其他桌的人。
身材高挑，但走路时有些奇怪感的女士，应该是穿了增高垫；身材矮胖，戴半高礼帽的老者，根据他们的对话，应该是父女关系，看起来这位女士不太受他父亲的欢迎？看起来斯文，儒雅年轻人，穿着裙装，但似乎有一点暴躁，和他一起吃饭的年轻人带着很多饰品，看起来就很精明，他们是在谈生意？
其实我应该当一名“观众”。凯奥丝在心中默默吐槽，同时应付了纳德和阿图所的对话，继续观察别人。
她并不认为这种风味独特的面食多么好吃，她有些受不了经过奇怪调配海鲜的味道，但是作为一名淑女，凯奥丝至少要吃一部分。
这一桌的人很有趣啊...头发呈虚空黑，参杂少量白发，有双涟漪层叠般的蔚蓝眼睛，整体形象如同民俗传说里的吸血鬼公爵的中年绅士，不得不说，还挺帅；另外一个人就有些奇怪，右眼带着一只水晶雕成的单片眼镜，宽额头，面容消瘦，带着尖顶软帽，穿着犹如童话故事中古典巫师的斗篷。
带单片眼镜的人的奇怪在于，他的身上，除了单片眼镜以外，基本上都是对称的。这在所罗门帝国是十分罕见。
那个“吸血鬼公爵”对着另一个人说，“阿蒙，你考虑好了没有。”
名叫阿蒙的人用仍有些稚嫩的声音回应：“伯特利，你说的这些太无趣了，你如果能带着我在赫拉伯根，列奥德罗或者奥赛库斯的教堂里闹一下，我就同意你的意见。”话说完，这个半大的少年扶了扶单片眼镜，露出一个有一点恶劣的微笑。
伯特利表情几乎没有变化，“阿蒙，这和你付出的代价，并不是等价的，你还需要做更多。”
阿蒙站了起来，“伯特利！真的可以吗？我早就想在他们的凝视下偷走他们的雕像了！”（注一）语气中带着小孩子的欣喜，似乎还有一点报复得逞的感觉，凯奥丝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但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穿着和礼仪不符合法律的人，将被抓获，并处以鞭刑。”她意识到那位名为阿萌的少年，可能会受到惩罚。她并没有提醒，因为对方很可能知道，于是凯奥丝有了一个想法，她想看看对方是不是超凡者——当然，阿蒙并没有一丝灵性外露，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人，她企图打开灵视，但她突然停住了。
她的灵性直觉疯狂示警。
阿蒙扭过了头，看向了凯奥斯，嘴角微微翘起，那是像恶作剧得逞般的微笑。
“你很有趣。”
注一：在第四纪，当时的六神（蒸汽之神除外）并不是以符号传教，是用雕像。
第十一章 阿蒙与伯特利
那是面对史前巨兽的感觉，是生命层次上的碾压，在阿图所，纳德等人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仅仅是阿蒙的一道目光，凯奥丝就险些失控，她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思维开始缓慢，血液的流动加速，可能只要数分钟，她就会当场炸开。
“阿....蒙....是....“凯奥丝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好了，阿蒙，你没必要对凡人出手。”伯特利的声音响起，凯奥丝犹如解开了枷锁一般，勉强喘着气。
“为什么？”阿蒙不满地说，歪歪斜斜地躺在了座椅上，“如果不是这个分身打不过你，我才不会听你的话。”
伯特利用长辈般的语气说：“我们需要‘锚’来稳定自己的人性，即使是你也最好有一些‘锚’来稳定自己的精神状态，所以我们若非‘扮演’需要，尽量不要伤害凡人。”
真的好像祂啊...少年般的阿蒙又扶了扶单片眼镜，下意识地用对亲人撒娇般的语气说：“连我父亲都不会在意仅仅一个信徒，让我陪她玩玩吧~”
伯特利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在意我不在时你的做法，但我在这里。”
凯奥丝突然意识到，纳德等人似乎看不到这两位恐怖的存在，这是因为什么呢？
似乎是看出了凯奥丝的疑惑，阿蒙转过头看向她，“因为你背后那家伙啊，伯特利，你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有人性的吗？我还以为摩斯苦修会会出现一位‘隐者’，结果他们出乎意料的让‘唯一性’活了！这简直是如同被‘亵渎石板’砸死般滑稽。”
凯奥丝低下了头，不敢多说一句话。虽然她对“阿蒙”所说的知识十分好奇，但结合他们所说的话和自己看到的情况，阿蒙远比维亚侯爵强，至少序列3，再加上他所说的“分身”，他应该是一位天使，可倘若在结合他对有神明位格的“隐匿贤者”的不屑，他即使不是神明，也接近神明。
序列1吗...
阿蒙饶有兴趣地看着凯奥丝，“对，猜的很准，不过我比普通的‘时之虫’强一点，我被称为‘时天使’。”
祂能读我的心！这...
伯特利并没有在意阿蒙调戏凯奥斯的事，祂认真地回答阿蒙：“应该就是最近，否则克莱斯曼应该不会急着布置仪式。（注一）”
阿蒙将手伸向了凯奥丝身后的眼睛，凯奥丝宛如在那只冰冷无情的眼睛中感受到了一丝惊慌，它企图隐入灵界，但伯特利仅仅挥了挥手它就失败了，于是，阿蒙的手中多了一只小巧，没有睫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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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特利仔细凝视了它一会，“类似于你的单片眼镜，‘窥秘人’唯一性的极小部分，‘命运之轮’也许可以用它来越过‘神秘’权柄，占卜到‘隐者’，不过祂的实力远弱于我，我的‘占星’应该也可能成功。”
阿蒙把它递给了伯特利，“好，它对我没什么用，送你了。”
“走吧，去找你的本体。”伯特利说。
阿蒙点了点头，“好，”祂不怀好意地对凯奥丝说：“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要帮助你保守秘密。”
“！”凯奥丝微微一震。
“她的未来好像很有趣，”伯特利说，“虽然占星的条件不足，但她似乎会在下个时代引起冲突，那六神已经有了不太牢固的约定，对我们而言，混乱是好事。”
“占星...”阿蒙用手肘撑住桌子，以手背撑着脸，歪着脑袋，“似乎很有趣，那你处理后续。”
伯特利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祂望向凯奥丝，严肃地说：“你不会透露关于我们谈话的任何事，对吗？”
凯奥丝感到一股灵性被这句话所牵引了，但她回答的毫不犹豫：“是的，先生。”
纳德皱了皱鼻子，“凯奥丝，你怎么了？”
凯奥丝楞了一下，她看了看纳德，随口应付了一下，又听到了那两位天使的声音，似乎是在结账。
伯特利付完钱后，应该是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祷告手势，对侍者说了一声赞美造物主，又被阿蒙评价为极其虚伪。
祂们最终消失了，突然而不引起注意的消失了。
凯奥丝终于松了口气，那两位天使虽然没有对她表现出明显的恶意，但还是给她带来了极大了压力，祂们言语间提到的一丝信息，似乎牵动着帝国的风云变幻。
她轻轻地拿起了杯子，品尝了一口据说来自南大陆的“甜冰茶”。
味道不错！凯奥丝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没有什么能比美食更治愈人心。
她的愉快心情保持了大概三秒，因为甜冰茶中浮出了一枚由水晶雕成的单片眼镜。
她的手一抖，甜冰茶全部泼在了裙子上，而单片眼镜从裙子上滑落到了地上，弹跳几下，消失不见。
“凯奥丝！”“小姐！”纳德和安妮惊讶地呼喊，而凯奥丝失去了表情。
没有气急败坏，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
真正令人悲伤的是，凯奥丝甚至不敢在心中骂祂，因为祂似乎有读心的能力。
————
“今天的事情不太多，但内容量有点大。”
“那个家伙太可恶了！什么叫做‘你打不过的熊孩子’？以后我见一个单片眼镜人打一个！”
“等等，我才发现，XXX是有‘占星’的能力，而如果不考虑高序列的能力，‘占星’只有‘学徒’序列拥有，而学徒序列的天使....”
“亚伯拉罕公爵！帝国最强大的家族，最强大的公爵！”
“啊...虽然不敢说全名，但那位公爵的实力真的如此恐怖吗，祂自称远比‘隐匿贤者’强...”
注一：我也不知道欧皇工匠之神的名字，原著没提，但门先生不知道是不合理的，以祂的身份和位格，可以直呼任何一位真神的真名，何况还不是神，成神后都估计打不过门先生的工匠，所以我随便捏了个‘手艺人’的英文当祂的名字
第十二章 一些琐事
“毫无疑问，公爵也有神明的位格，而且‘隐匿贤者’可能比我想象的弱...”
“祂竟然怂了...”
“不过一方应该是本体，而‘隐匿贤者’是化身，所谓‘唯一性的极小部分’，不过远远弱于公爵...”
“祂果然还是很弱啊。”
————
凯奥丝确认了那只对她冰冷无情的没有睫毛的眼睛不在了，放心地写下了这段话。
————
“那么皇帝的实力可能超过我的想象，公爵是‘具有神明位格，且在拥有神明位格的天使中远强于另一人’的序列1，这样的话皇帝岂不是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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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唯一性’是不是与神明有关？”
凯奥丝揉了揉羽毛笔的笔杆，重新蘸了蘸墨水。
“算了，这些与我这个低序列的弱小超凡者无关，虽然好奇祂们的世界，但考虑到‘超凡特性守恒定律’，祂们的世界一定十分危险，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涉及的。”
“那么...‘时之虫’是哪一条途径的序列一？‘观众’？具有读心能力的话，‘安魂师’的‘不眠者’序列一和‘窃梦家’的‘偷盗者’序列一也有可能，不过我感觉‘偷盗者’序列更像。”
“对了，简单地描述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我....”
————
凯奥丝放下了笔，轻松地合上手记，躺上床，沉入梦乡。
————
凯奥丝企图从床上坐起来，因为枕头压到了头发，她皱起了眉，小心地把头发收拢，走下了床，呼喊安妮为她换衣。
来到大厅，早餐是简单的白面包加果酱，不过安妮贴心地为凯奥丝准备了甜冰茶。
凯奥丝放松了一部分礼仪，尽量快速而不失优雅地吃着早饭。
即使从情感上凯奥丝希望快速的离开这座城市，但从理智上来说，离开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纳德开心地邀请凯奥丝，“凯奥丝，在今天这座城市将上演一场盛大的戏剧，就是司奎德的新戏剧！你要不要来看？”
司奎德的新戏剧...如果是在地球上，凯奥丝是绝对不会看什么戏剧的，但在这给异世界，戏剧——尤其是既有艺术性又有故事性的戏剧是令人消遣的最佳选择。
“好的。”凯奥斯说。
————
戏剧结束了，凯奥丝还在想着戏剧中人物的命运，这部戏剧叫做《路西恩·伊文斯》可以说，是异界版的《哈姆雷特》，但比起哈姆雷特更加有趣。（注一）
同样是王子复仇的戏码，不过《路西恩·伊文斯》中对于主角路西恩·伊文斯和女主角娜塔莎·瓦欧里特的故事比《哈姆雷特》更加精彩，关于那段男主角在自己弹奏的钢琴下独白的爱情的赞美诗简直经典的无法描述，虽然台词弱于《哈姆雷特》，但也能和莎士比亚的《麦克白》相比较。
这部戏剧是经典中的经典，在大师司奎德的一生中也是最杰出的作品，凯奥丝很荣幸自己能和这么伟大的作品生在一个时代。
...唯一的“缺点”是，主角路西恩·伊文斯是戴着单片眼镜的，虽然不是右眼，但还是让凯奥斯感到了不适。
“一颗堕落的星开启了混乱的序幕，命运的王座失去了主人，行走在光明和黑暗里的无信者初次登上华丽的舞台。”纳德喃喃地念着其中的经典台词。
“傲慢孕育偏见，偏见使人愚蠢，而愚蠢往往会让人收获苦涩。”凯奥丝回应以另一句台词。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笑了。
————
“这是哪里？”凯奥丝问威廉。
威廉微微有些担忧地说：“这里叫风暴之国。”他望向前方的大地，以及远处的海平线。
“这里不属于帝国？”凯奥丝有些疑惑。
“是的，小姐。这里的人甚至不信仰‘真实造物主’，他们信仰一位叫做‘风暴之主’的伪神，他们的国度原本只是位于帕苏岛的‘风暴之渊’，但现在扩张到了沿海。我们不会进入这个国家，但我们会沿着这个国家的边界走向大海。”威廉说。
阿图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对威廉说：“威廉，你对于这些不太了解，至少，”他的表情十分严肃，“在距离这个国家很近时，不要诋毁那位‘风暴之主’。”
威廉沉默了一小会，点了点头，而纳德还是一脸疑惑，但同样跟着威廉点了点头。
凯奥丝的嘴角微微翘起，这也是“有神明位格的存在”吧，不过似乎“有神明位格的存在”和所谓唯一真神“真实造物主”的差别有点大啊。
————
“什么？连交易都不被允许？我上次来时不是这样的啊！”威廉和一位蓝色头发的卫兵交涉着。
似乎是遇上什么困境了...凯奥丝想，开始观察。
威廉企图用钱来贿赂卫兵来获取现在情况的原因，但被拒绝并且痛骂了一顿。
威廉黑着脸走回了马车上，示意车夫继续向前行驶。
凯奥丝笑着对他说：“威廉，你的方法错了，他们的性格看起来很直接。你应该假装自己信仰“风暴之主”的。”
威廉疑惑地看向阿图所，阿图所张口准备说话，却被凯奥丝打断了，“不会的，二位先生，神明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只要你不是同时向两位神明做神秘学上的祷告，但实际上我们并不会向任何一位神明做神秘学上的祷告。”
威廉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阿图所，却发现阿图所也是正在思考的样子。
“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看出了两人的不信任，凯奥丝搬出了她的父亲。
“原来是这样。”两个原本带着疑惑的人和一个认真听讲的人发出了一致的声音。
马车已经走过了几公里，国界上出现了新的卫兵，凯奥丝的眼睛微微发光。
“让我来试试。”凯奥丝对他们三人说。
她走下马车，走近了那位卫兵，用手锤击自己的胸口，“风暴在上！”她说正打算套出话来，“我的兄弟...”
“女人应该老实地呆在家中侍奉自己的丈夫！伪信者！滚回自己的家中！”那位卫兵对凯奥丝怒吼。
凯奥丝沉默了，她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原因包括且不限于社会性死亡——走回了马车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纳德很不会懂得观察别人表情且不符合礼仪地笑了。
凯奥丝的手上冒出了火焰。
注一：奥术神座，乌贼的书~
第十三章
阿图所走到了一位蓝头发的边界卫兵身边，用拳头狠狠地锤击自己的胸口，“风暴在上！”
那卫兵同样用拳头狠狠地锤击自己的胸口.“风暴在上！”
两人行过礼节，阿图所开口问那卫兵：“我的兄弟，我是在主的神国外仰望神的光辉之人，这次来到我主的神国附近，发现了我主的神国与之前有极大的差异，我的兄弟，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若是我主不愿祂的信徒垂听，兄弟你也不需要告诉我。”
那卫兵有些困惑，那并不是对阿图所身份的困惑，而应该是他的文化水平不能够令他完美地听懂并回应这么高级的语法与词汇构成的话，不过他大概听懂了部分意思，而他又因为看守的无趣而希望有人陪他聊天，于是他直率地回应了，“啊！我的兄弟！你一定是从远方来。就在一天前，有人亵渎了我主的圣堂，我主降下了神罚杀死了那位亵渎者，但作为我主对我们的考验，我主放过了他的合谋者，让我们去寻找与消灭，所以神国中气氛很紧张。”
笔趣阁
“风暴在上！”奉行着赞美神明就是信徒对话中万能的回应的原则，阿图所再次锤击胸口。
“风暴在上！”卫兵虽然并不习惯如此高频率地赞美神明，但这是信徒必要的礼节，所以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然后，他真挚地夸奖着阿图所：“兄弟，你可真是一位虔诚之人！看到你，我似乎看到了我主的牧师。”
阿图所心中微微紧张，但表面上豪迈地说：“多谢！我的兄弟，我虽然行走在我主的神国外，心中仍然虔诚地信仰者我主。”
两个人又讨论了一段时间的风暴之国的现状，最后阿图所以还要运送一笔货物为接口，与这位文化水平不高，非超凡者的卫兵告别了。
有人亵渎圣堂...在他们的宗教中，圣堂真的是最神圣的教堂，与真实圣堂只是一个普通教堂不同。所以...凯奥丝突然产生了一个对神明不太尊敬的想法。
“据说有一道雷电劈向了风暴圣堂，那尊被亵渎过的雕像以及渎神者全部被劈成了焦炭...”阿图所复述着他打听到的情报。
凯奥丝认为她大概明白了，风暴之主的真名，大概在那三个被那两位天使提及的名字之中。
————
阿蒙扶了扶单片眼镜，眼中露出愉悦的神色。祂带着笑意说：“伯特利，你看到那个蠢货的表情了吗？他不得已劈掉毁了自己的雕像，毕竟我把他的头换成了狒狒的～”
伯特利望向眼前宏伟壮观的金色海洋，对阿蒙说：“不过，你彻底得罪了列奥德罗，以后你只要一露面就可能被他追杀，这样真的好吗？”
阿蒙随意地向那边大海伸出手，在那一个瞬间，大海停止了波动，海面像镜子一样平滑，“无所谓，这很有趣，不是吗？”
伯特利看向阿蒙，似乎看穿了那副伪装的面目背后的脆弱和痛苦，但祂只是微微一笑。
————
“幽灵船可真是个好东西。”纳德发出了感叹，这艘漆黑的船从神秘的角度上来说，也是一件足够优秀的超凡物品，虽然不属于永久的超凡物品，有效期只有五年，但是等于由数份“风眷者”的超凡特性凝结而产生的超凡物品，而副作用仅仅是每天都需要一定的富有灵性的血液，这很容易解决，无论是让自己的骑士放血，还是猎杀海怪，都是非常轻松就可以完成的事。
“航海家”彼得·梅达瓦充当了大副，而船长是模拟过“航海家”能力的阿图所，——他甚至比原版还要强。而“水手”纽特·华莱士有些畏惧的担当了二副的责任。
凯奥丝坐在甲板上，凝望着这片狂暴海，在她的身旁是纳德，而纳德在看凯奥丝。
“小姐，刚刚烤好的梳刺鱼，这可是海上最有名的食物之一。”安妮向凯奥丝递去食物，凯奥丝在感谢之后接下，而纳德向烤鱼的人要了一条。
烤鱼看起来是金黄的，鱼的表皮烤的焦脆，刚刚咬开就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它的肉质恰到好处，比较鲜嫩，搭配的酱计香甜可口，将鱼的腥味完整的掩盖。
真的很有故乡的感觉呀。凯奥丝想。
“不错！”纳德边吃边感叹。
凯奥丝并没有理他，认真的，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己的烤鱼。
“嗨！”，“小心点！”船的另一边，传出了这样的声音，凯奥丝，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了？”凯奥丝问。纳德也跟着站了起来。
“是好事。”威廉带着笑容回答，“他们发现了一只海怪，应该是鱼人，而鱼人的肉质极其鲜美。”
“哦！鱼人啊...”凯奥丝低声地感叹，她曾经吃过这种高级的食材，虽然长相十分丑陋，但它的确非常美味。
“这里的鱼人还没有被抓绝种吗？”凯奥丝有些不解的问。
“可能是有倒霉鬼，掉下水里淹死了吧？”阿图所抽出时间回答，他同时用上了“模拟”的两个能力，以“晨曦之剑”施展“弱点攻击”，一击就杀死了那只被“巫师”“缓慢”，被“太阳神官”的“圣光”灼烧，被“贿赂者”“贿赂”的可怜鱼人。
“我已经吃饱了...”纳德有些纳闷的说，凯奥丝在心中默默的补上了同样的话，不过，新鲜的鱼人才是最好吃的。
切下鱼人身上最鲜美的脸颊肉，“风暴牧师”彼得很有社会经验地把它递给了凯奥丝，他把剩下的肉仔细分割，尽量让多数人都能尝到鱼人的味道。
凯奥丝还从来没有吃过鱼人颊肉——因为那被凯奥丝的父亲吃了，她好奇的尝了一口。
那是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几乎尝不出血液的腥味，肉汁带着不浓不淡的咸味，衬托出了肉质的甘甜鲜美。
凯奥丝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她突然想起了地球上的一句话：“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朴素的烹饪方式。”
（让我想一会儿章节的名称）
第十四章 南大陆和欺凌者 上
浪花拍打着海岸，带着轻微的独属于海洋的特殊的咸腥味，海风慢慢的吹着。
大海是那么的蓝，翡翠的颜色让人觉得太浅的蓝色太深，就算是大师级的艺术家，也很难形容她的美。
还没有被凯奥丝命名的幽灵船停在了简陋的码头上，它刚刚在经历了暴风雨的情况下穿过了波菲尼克海（注一），完成了对凡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伟大成就。
笔趣阁
凯奥丝走下幽灵船，感受着强烈的阳光，微微皱了皱眉，“好热啊...”
“终于到了...”纳德筋疲力尽第说，尽管幽灵船的乘坐感受远比普通帆船好，但纳德仍然晕船了。从第一天的晚上开始呕吐，而在暴风雨之夜几乎一直出于晕厥状态，这几周下来纳德简直瘦了。
“航海家”彼得最后一次望向了大海，他们之间强烈的依恋使他们很难分开。他并不知道“扮演法”，但他发现了自己非常适应大海上的生活，而且能力在海上施展也又了提升。
威廉最后一个走下幽灵船，他正在思考如何处理这座可能以后用不到的幽灵船。
似乎，大家对这场海上旅行即使没有多喜爱，也不会感到难受，除了纳德。
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性经过了仔细的观察后，走到了威廉的身边，用殷勤的语气和口音有些奇怪的巨人语说：“这位来自北大陆的先生，我叫南尔，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萨巴吧。看起来你们也对萨巴的当地风俗习惯和特点都不了解，需要我作为当地向导为你们介绍情况吗?这只需要一天5西可。”
好直接...这是威廉和凯奥丝共同的想法，在北大陆——至少在所金城附近，即使是很缺钱的人，出于“礼貌”，一般对在对话中“金钱”都会提及的十分谨慎，就像对待黄金一样，而这个南尔缺在对话的第一句就提好了报酬，这令威廉和凯奥丝有些不适。
威廉望向凯奥丝一眼，征求凯奥丝的意见，而南尔很快地补充上下一句话：“先生，你不用担心我欺诈你，我的价格是十分合理的。而且你们有这么精锐的护卫，足够让本地的黑帮不敢动手——只不过他们出于面子需要你们交一些过路费而已，而我认识一个黑帮朋友，他能减免一些你们需要付出的钱，并且给予你们一些方便...”
凯奥丝打开了灵视，示意纳德让他去询问，告诉了纳德需要问的内容后，带着微笑旁观。
纳德走到了南尔面前，释放出了灵性，使用了“威压”——这使得纳德看起来不再像那个不太聪明的憨厚少年，而是像一位公正威严的“审讯者”。他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南尔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压迫和一股极大的危险感，他感觉如果自己说谎，他的灵魂将会被直接撕碎，他结巴地回应：“大，大人，我说的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只，只有关于黑帮的部分有一部分虚构，我的朋友并没有资格减免费用...”
凯奥丝微微点了点头，这种程度的欺骗应该算作“推销技巧”，属于合理的范畴，不需要感到惊讶。
纳德继续用审讯犯人般的语气问着问题：“这里的领主是谁。”
南尔再纳德的诱导下回答的十分彻底：“是威朗老爷，他是一位尊贵的男爵，黑帮似乎也是他组建的，目的是收两份过路税。他是一位强大的超凡者，而萨巴的两座最大的黑市都与他相关。他制定了一系列残暴的法律...”
其实到了着一步纳德已经不需要使用超凡能力了，毕竟对方的确是可靠，价格合理的向导，不过考虑到纳德也需要机会来适当“扮演”，凯奥丝并没有提醒他。
“他把对农民的税收提升到了七分之四，经常让农民服役，甚至一年前给自己增加了‘初夜权’，害死了我的未婚妻...”话语讲到了这位偏远地区的男爵做过的恶事，而这位南尔先生很快说到增加情绪激动，甚至有些愤怒。
凯奥丝听到这些也是心情有些复杂，又因为同理心对南尔感到同情，对男爵感到愤怒；又因为自己所受到贵族教育明白这对于贵族来说是符合规则，合理的事而郁闷；还有对这种弱小而欺凌更弱小者的人的厌恶。
不过，拥有多件超凡物品的凯奥丝看出了一些异常，她悄悄用余光看了一眼阿图所，发现他也皱着眉。
“那么，教会呢？说出与教会相关的事。”纳德冷静的说。
“教会是羔羊们唯一的光。”南尔虔诚地双手合十，“在我们这些平民们不幸的生活中，只有教会是温暖的，主的牧师们开导我们，祝福我们，他们对抗那男爵，帮助我们摆脱堕落，他们...”
说着说着，南尔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赞美造物主！”
纳德犹豫了一下，他在思考是跟着一起祷告还是继续审问，他用了两秒钟做出了选择后者的决定，“那么，教会和黑市有关联吗？”
“我不知道。”南尔说，“即使教会做了这种事，他们也是为了管控那些拥有超凡能力的人，不让他们拥有肆意破坏的能力。”
“你对超凡者了解多少？”纳德。
“有一定的了解，我是从我主的牧师哪里了解的，他们说，‘万物皆有神性，万物都是造物主的造物’，而超凡者就是从万物中富有神性的部分中获取力量。”南尔就像犯人坦白一样诉说着，看似没有保留。
在应该问的常识问题问完了后，纳德用极其严肃的语气问，带着压迫感，“那么，接下来你建议我们去哪里？”
“最好...还是去教堂报备，毕竟你们之中有强大的超凡者。同时，我主的牧师可能也会与你们进行关于超凡的交易，这似乎对你们也有好处。”南尔流畅地回应。
“为什么要与教会交易？”纳德说，语气不太友好。“你为什么认为我不会和男爵交易？”
南尔有些意外和惊慌地回答：“因...因为，也许，我是教会的虔诚信徒，我希望你们也虔诚的信仰教会，所以...”他表现的像极了不太喜欢男爵的普通信徒的样子，只可惜————
“纳德，你竟然看出来了。”凯奥丝有些惊讶地说，“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是啊，如果不是小姐告诉我——”
注一：现狂暴海，在死神死前，狂暴海并不狂暴。
第十五章 南大陆和欺凌者 下
“是啊，如果不是小姐告诉我南尔是超凡者，我甚至发现不了他话术中的漏洞。”威廉说。
阿图所盯着南尔，“你身上有一件用于隐藏的超凡物品，如果我没有使用‘窥秘人’的能力，并且我的序列不够高，我也许不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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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点了点头，说：“他应该是“诈骗师”，即使没有使用超凡能力，在诈骗方面也有些特殊的增强，他说的都是真话，但只是片面的真话。”
南尔的脸上露出了慌张，他明白自己的失误在哪里：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中序列。
“你们...真厉害，我竟然被发现了。”南尔叹了一口气。
凯奥丝的骑士们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一股股灵性释放，南尔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即使是在中序列，足够多的低级超凡者，仍然可以杀死更高级的超凡者，更何况...
这时候，只有一个人还没明白情况，他就是纳德，他完全不明白凯奥丝说南尔是“诈骗师”的原因，但他假装出自己搞懂了的样子。
凯奥丝看着南尔，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管这背后到底是不是教会的示意，南尔到底是不是想要把他们骗到教堂里，凯奥丝最多对南尔采取手段，而对真实造物主教会没有任何办法。
南尔露出一个苍白的笑，他张开口，还没有说出一个单词，他的身体就已经腐烂了。
“小心！”阿图所把“晨曦之剑”展开成了盾牌的形状，在全身上下凝聚上了“黎明铠甲”，冲到了凯奥丝面前，准备为她抵挡爆炸。
“蔷薇主教...”凯奥丝没有惊慌，她仔细观察着南尔的死，他的血肉仅仅是腐烂，并没有产生爆炸，这很明显，是有一位序列6的“蔷薇主教”在背后操控。
南尔死后，并没有凝聚出超凡特性，只是留下了一块黝黑的人皮。
是超凡物品...被动性地产生微弱的超凡影响...难怪效果那么隐秘...
“小姐，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阿图所判断南尔彻底死去之后，询问凯奥丝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威廉看着那已经只剩白骨的尸体，想要张口说话又停下来等待凯奥丝的话。
原来他只是普通人...凯奥丝凝望了那具尸体两秒钟，不紧不慢地回应着：“我们不应该再追究这件事，我现在反而要担心教会会不会用杀人的借口敲诈我一笔钱。”凯奥丝的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弧度，“毕竟他可是一只无辜的羔羊。”
凯奥丝的眼中，露出了真挚的同情，和真挚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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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教会的人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更多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阿图所是中序列的？”
“即使是在南大陆，人，还是没有变啊...”
“只有用暴力手段，用文化洗脑，他们才会真正改变。”
凯奥丝把垂到眼前的头发重新顺到耳后，决定写一些没那么严肃的话题。
“阿图所开始好奇为什么我知道那么多神秘学知识了，不过我只需要模棱两可的回应就行了，毕竟我才是子爵呀。”
“还好，他真正的忠诚于我，否则，我将会过的十分艰难。”
“写一下接下来的目标：”
“一：前往所罗门帝国的边陲，找到一块合适的领地。”
“二：培养大量的“耕种者”，最好能养出一个“生物学家”，我还是有关于杂交水稻的梦想的！”
“三：其实跟上一条差不多，我需要收一个徒弟，传授我来自现代的知识。我的工匠特性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蒸汽机，燧发枪，转轮枪，内燃机...这些我只知道基本原理和大概结构的东西，只能留给“工匠”重新发明出来，在这个计划中，威廉不是好的人选。威廉的序列虽然完全符合，但他主要擅长的是管理，我又不能完全放心原本的骑士除了阿图所，没有人能真正看清人性。”
“啊，说远了，这个重要的计划必须立刻开始，既然我不能信任任何一个人，那么我可以考虑同时收五六个徒弟，考验他们的心性，在考虑是否给予他们后续的魔药。”
“四：提高自己的序列。从父亲那里得到的一些资料和“隐匿贤者”给予的一些知识上来看，在中低序列，火炮，即纯粹的物理伤害，可以杀死绝大部分的超凡者，其实是占卜家序列和学徒序列这两个最保守的序列，只要真的被攻击到，就会死亡。但是，高序列的半神和天使们，可能有一人摧毁整个军队的能力。”
“啊...我还是想想怎么样扮演“火法师”吧...经过在船上的小小的挑拨离间，魔药的扮演还剩下1/4，希望，能用这里的教会和贵族解决。”
凯奥丝望向血月，眼中带着坚决。
————
第十六章 八位神明
亚当用天真的眼神，望向远方，那里，是六位神明的神国。
祂，捧起了十字架，虔诚地，对曾经的自己祷告。
————
“列奥德罗，我们应该放下偏见，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知识与智慧之神，曾经的智天使，世界上最后的几条巨龙之一，赫拉伯根，劝奉着脾气暴躁的列奥德罗，他带着兜帽，手里拿着书本，只露出长长的胡须，嘴巴和满脸的皱纹。
“但那并不妨碍我们找一个盟友！我们可以帮助那个叫雅各的小子杀死阿蒙，成为新的天使之王。”风暴之主，曾经的风天使，从精灵的手上抢来了神位的列奥德罗愤怒的说。祂的蓝发宛如粗大的虫子，身上穿着黑色盔甲，仿佛环绕着风暴和雷电。
“如果那样，我们就等于与“门”为敌，伯特利的实力已经等于半个真神，甚至可以拖住一个真神。”战争与黄昏之神，从第一纪活到现在的巨人王子，巴德海尔开口，他把自己的面孔隐藏在破败的全身铠甲下。
“列奥德罗，稍微冷静一下，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大地母神，巴德海尔的母亲，同样古老的巨人王后，欧弥贝拉劝解着风暴之主，她看起来仅仅是一位普通的丰腴女士。
“列奥德罗，你不能违反我们之间互相帮助的契约。”穿着纯白色长袍，英俊而有朝气的年轻人开口，祂是永恒烈日，曾经的纯白天使，奥赛库斯。
“你闭嘴！没有人能对我指指点点！”风暴之主愤怒的从神座上站起，举起了三叉戟。永恒烈日不甘示弱的也站了起来，手中出现了太阳般的金色光球和写满了契约的书籍。
“列奥德罗，停下。”那是一位脸庞朦胧却异常秀美的女士，她穿着层叠却不繁复的黑色古典衣裙，脑袋下方有一圈放射线条的圆形。
在这位女士的衣裙上，闪烁着点点辉芒，那是一粒粒明净璀璨的宝石碎片，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
如此衬托之中，那位女士脑袋下的圆形就如同一轮满月。祂就是黑夜女神，世界上已经不多的魔狼，他是世界上最神秘，最强大的真神之一。
“哼...”风暴之主闷哼了一声，祂慢慢坐下了，“我这是在给阿曼尼西斯面子，可不是怕了你。”
永恒烈日看了坐下的列奥德罗一眼，正想说话，就被大地母神打断了，“奥赛库斯，已经足够了，你不要再挑衅列奥德罗了。我不希望我们的盟约现在就破裂。”
祂悻悻地坐下，对大地母神说：“那么，欧弥贝拉，开始我们这次讨论的正题吧！”
“赫拉伯根，你为什么要让区区两个序列二的天使杀死所罗门？”战神问。
“巴德海尔，不要太心急，这肯定是有原因的。”知识与智慧之神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难道你希望自己面对所罗门死前可能的反噬？或者走到台前？帝国始终需要一个主人。”
战争与黄昏之神点了点头，“所以，我们需要尽量把所罗门打到重伤，几乎离析特性，最好让那两个天使杀死所罗门。”
永恒烈日又发言：“那么，谁负责拦住萨斯利尔？”
知识与智慧之神和风暴之主都沉默了，他们知道真实造物主的厉害。祂容纳了“混沌海”的一小部分，虽然这是以污染的形式，但这导致祂比在场的所有神明都要高半格。
黑夜女神开口了，“没有必要，只需要巴德海尔把所罗门拉入“黄昏”，我就可以把祂“隐秘”掉，这样我们就可以围攻祂，如果这样，我们只用担心乌洛琉斯可能的预警了。”
“干扰命运...这个我完全可以做到。”知识与智慧之神说，“祂没有容纳“唯一性”，并不能操纵命运。”
“那就这样，当所罗门被我们杀死后，萨斯利尔将面对我们六个人的围攻。”风暴之主笑着。
“但我需要一个可以偷袭到所罗门的时机。”战争与黄昏之神说。
“我已经在安排了。”知识与智慧之神说，“欧弥贝拉也帮了我很多忙，最多半年，我们就有机会杀死所罗门。”
祂们并没有把第一个目标选做萨斯利尔，不仅仅是因为祂的强大，更是因为害怕全知全能五途径的三神为了争夺这份超凡特性而他打破他们之间不太牢靠的联盟。
因为类似的原因，处于相近途径的战神和黑夜女神也不太希望同时出手，但为了计划，强度不高的战斗还是可以被祂们接受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持续讨论的了。”风暴之主说。祂又从神座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好。”黑夜女神简短的回应，身影逐渐模糊，也准备离开。
“那就走吧，各位再见。”永恒烈日笑着对五神打了招呼，逐渐变成了光。
麦穗悄悄的生长，黄昏逐渐褪去，母子二神也离开了。
空荡的大厅里，只剩下了知识与智慧之神，祂又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突然笑了笑。
————
年轻的神父似乎是发现了宴会的结束，祂扭过了头，望向了间海南岸，霍纳奇斯山脉的源头，那里是所罗门帝国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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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黑眼的所罗门，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金碧辉煌的大厅下有两位天使跪拜。大厅的左侧由四十根柱子支撑，而右侧则是四十一根，这种诡异的不对称感，完美的符合了所罗门的名号：“黑皇帝”。
“有什么事吗？”所罗门淡淡的询问。
“最忠诚的天使”，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停下了跪拜的礼节，向这位统治了第四纪600年的帝王汇报着。
“有这么多人敢冒犯萨斯利尔？”所罗门皱起了眉，冒犯者应活祭，祂知道这有问题，但他已经不想在意这些了。
——祂的“黑皇帝”魔药已经消化了十分之九了，现在已经是时候，考虑相邻途径了。
“不用在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所罗门说，祂挥手，“退下！”
祂潇洒的走下王座，没有在意那两人，同时，也没有注意到，二人眼中的光。
那是野心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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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和夏娃来到了智慧树前，被蛇诱惑，吃下了智慧果。”
“虽然被赶出了伊甸园，但他们终于有了智慧，创造了更有意义的东西——文明。”
站在骸骨教堂中，有淡黄色头发和眼睛的神父，念出了这一段古老的传说。
祂放下十字架。
“一个完美的童话。”
第十七章 编织阴谋
阴谋家的扮演方法：编织阴谋，杀死（使他们遇到坏事）其他人。
世界上是存在提前扮演的，理论上“火法师”和“阴谋家”可以同时扮演。
凯奥丝需要尽快变强以应对更多的意外，所以她需要用阴谋杀死多位中序列超凡者。比如：威朗男爵，萨巴的主教。
他们都是序列6的超凡者，的确是中序列，而凯奥丝刚好不喜欢他们。
不喜欢的事物，就要被清除，不是吗？
当然，这个目的只是是顺势而为，就算没有成功，也可以当作一场“扮演”。
凯奥丝听着威廉按她的要求找来的情报，为这些情报付出的金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不过这些情报让凯奥丝动用了大量人力，也费了不少精力。
“很好....”凯奥丝低吟，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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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我能和你一起行动吗？”纳德向凯奥丝请求。
凯奥丝几乎没有思考：“不行！”
直到她的话说完，她才意识到她的语气问题，她又用柔和的语气对纳德解释：“不仅仅是你，就连阿图所都不能参加这件事。这件事如果参与的超凡者太多，就很容易被‘占卜’出来，不过我的身上有一件象征着命运的‘怪物’序列的序列5超凡物品，它的被动效果就能让我抵抗大部分低中序列的‘占卜’，而我还会使用仪式来加强反占卜效果，这样如果不是半神就几乎不可能通过‘占卜’得出有效的信息。而且我所说的‘行动’也只是更多对普通人下手，不会有你所期待的刺激战斗。”
“哦....”纳德不太乐意地发出了应和的声音，大概就是说凯奥丝要独自解决，他想，于是他不太放心地补充了一句话：“那凯奥丝你要小心。”
凯奥丝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原来你根本没听我说吗。
————
“听说了吗？城里又发生了大事件。”一位肤色深棕的自由农擦着头上的汗，对另一位同样浑身就像被淋湿的自由农说。
“约翰，不用想这些没有用的事了，快点耕地吧，这个礼拜的后三天都要去为威朗老爷耕地。”另一位自由民微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自己那块不大的地，对约翰说。
“唉...”约翰叹了口气，抱怨着：“这日子也太难过了！”他抓起一把土壤，狠狠地把它摔向地面，像是发泄，“皮埃尔，你说是不是？”
皮埃尔还在低头耕地，顺口就回答了约翰，“我们的日子算难过？我们可是自由民！我们拥有自己的土地，我们甚至有时能在不吃土豆的情况下吃饱，那些愚蠢的农奴的日子才算难过吧。”
约翰干脆坐下和皮埃尔辩论，“即使这样我们的生活也不算好啊，全家人都必须每天干活，只要有一天不干活就可能挨饿。”
“礼拜日可以休息整个早上。”皮埃尔像是和约翰争辩了起来。
“可是，假如你生病了，家里微薄的积蓄一下就会被用完，如果病情严重，一个月都无法下地干活，你就要靠卖土地来救急了。而卖掉所以土地之后，你就只能把自己卖给威朗老爷，成为那些愚蠢的农奴了。”约翰发现这个话题无法争辩赢皮埃尔，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嗯.....”皮埃尔思考了一会，说：“生病代表你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被造物主所钟爱，这是你自己的原因，而男爵大人对我们还是很友善的。”
约翰耸了耸肩，摊开了手，“你为什么认为他对我们友善？他只不过对我们实行了他应该尽到的义务，而我们已经为他每个礼拜干三天的活作为补偿了啊。”他像是卖弄一样炫耀着自己新学会的高级词汇。
“这...”皮埃尔开始了思考，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思考过了，“原来是这样！我们应该得到更多！”他醒悟了，又开始怀疑约翰，“不过，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可不相信你这家伙能自己想出这么多东西。是牧师告诉你的吗？”
“哈哈，”约翰笑了笑，“你猜的不太对，不过也差不多了，告诉我这些的，是我主的一位虔诚信徒。”
“哦奥奥！”皮埃尔惊叹，“不过...知道了这些之后又什么用呢？我们难道不还要干活吗？”
约翰露出了一个充满倾诉欲的笑容，“嘿嘿，谁叫你刚才不想听我说完，这就和城里的大事件有关了。”
就理论上来说，约翰所说的“城”，其实并不算城市，远远不如所金城，事实上它只能被称为“小镇”，不过在萨巴，这座小镇已经算是最大的人类聚集地了。
直到看见了皮埃尔好奇的目光，约翰才慢慢地开口：“在城里，有一些受到男爵压迫的人们企图围在他的家旁边抗议，动静闹得很大，结果才围了不到十分钟就被男爵的骑士打断腿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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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样啊。不过，这不正是说明反抗也没有用吗？”皮埃尔说。
约翰不高兴地瞪了皮埃尔一眼，“让我说完！真实造物主教会的牧师知道了这件事，好像主教大人也知道了，他对男爵十分不满，并且为那些人接好了腿。”
“还有这种事！”皮埃尔明显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适当的回应激起了约翰更强烈的倾诉欲。
“是的，据说当时主教的脸色很不好，他说：”约翰试图模仿在他的猜想中主教应该有的语气，“‘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众生都是我主的造物，都是迷途的羔羊，他竟然歧视虐待他的同胞！’”。
“这句话的意思是...”皮埃尔。
“主教已经不满男爵的行为了！前几天男爵还提高了税收，这也是在压迫神的子民！教会会帮我们制裁他的！”约翰兴奋地解说着。
“所以...”
“我们也因该反抗！我们的背后是伟大的造物主！”
凯奥丝站在远处，望着这两人，露出了笑意。
这是教会想要做到的事情，我只不过加快了一下速度，帮他们调整了一下计划，把最后一步提前做了而已，在他们的眼中，这一定是合理的发展吧。
（妈耶！！）
第十八章 阴谋
“什么？”男爵惊呼：“教会的那群人怎么敢做这种事，我可是领主！”
他的管家有些焦急：“我的主人，教会一直都企图获得不属于他们的权力，在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里，可以看出，教会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你随随便便地出手，可能就会陷入阴谋中。”
“可恶！”男爵愤怒地锤击自己的桌子，“我简直无法忍受这该死的教会了！我一定用我的皮鞋狠狠地踢那愚蠢的主教的屁股！”
管家并没有提醒自己的主人忘记了礼节，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他对他的主人说：“我的主人，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男爵思考了几秒种，“哦！我的造物主啊！我可以把主教邀请到我的家中，逼问他情况，如果他不说，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管家先是沉默了一会，接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方法似乎...有用？
————
“主教，威朗男爵邀请你参加他的晚宴。”一位神职人员向主教汇报。
“他竟然敢邀请我？”主教陷入了沉思，“很好，那我就参加！”
“主...主教？”那位神职人员有些疑惑地发出声音，他不理解为什么主教要做出这种事。
“不要想这些你不该想的事情！”主教看向那位神职人员，双眼开始融化，灵性开始波动。
“是...是。”那位神职人员连忙回应，几乎是跑出了房间。
主教望向那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笑，用手捧起了自己融化的双眼，颤抖着一口口把它喝了下去。
他知道最近有很多主的羔羊自愿反抗男爵，虽然他不知道男爵想要做什么，但他知道，男爵杀不掉他。
这不就足够了吗？
————
凯奥丝思考着事情接下来的走向。
男爵在得知事情是由教会挑起之后，可能会做很多事，但凯奥丝根本不需要思考那么多。
他能做的事，无非就是试探和直接开战这两种。
而他几乎不可能直接开战，那么他一定会试探一下主教。
而主教知道人们主动反抗男爵之后，大概率静静地等待事情接下来的发展，不过也有可能直接以“人民的名义”或者“亵渎神明”作为借口直接杀死男爵。
毕竟“秘祈人”序列的都没有几个正常人...
如果主教决定等待，他就会遭受男爵的试探。
试探的结果有两种：和解，开战。
在他们二人本来就有矛盾的情况下，开战是可能性最大的选择，这其实就是原本就会发生的情况，只不过被提前了。
因为主教和男爵都没有做好足够的沟通和准备，他们很难像事情原本发展那样有和解的可能。
不过，凯奥丝严重怀疑，即使她不插手，以主教“蔷薇主教”的身份和不稳定的精神，最后还是会交战。
如果凯奥丝仅仅是想要扮演“火法师”，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完成了，但她还要提前扮演“阴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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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家”的扮演的前半部分，其实和“火法师”有一定的重合，不过这与“火法师”最大的区别在于，“阴谋”的受益者要是自己。
所以，凯奥丝还需要在这场“火灾”中，摄取除“扮演”外的其他好处。
比如说，男爵，主教的超凡物品。
为此，她需要知道男爵和主教的交战位置，并且尽量让他们一起死。
——所以，她可能需要介入战斗。
即使拥有“幸运怀表”，凯奥丝也不能使用自己的超凡能力，或者是带走主教或男爵的超凡特性，准确地说，是主教的特性绝对不能带走，如果焚烧了男爵的尸体，清除了一切痕迹，男爵的特性还是可以考虑的。
凯奥丝旋转了手中的羽毛笔，微微笑了，她知道他们应该会在哪里交战了。
——男爵的家中。
————
“晚上好，主教。”男爵按照礼节向主教打招呼，而主教僵着脸，勉强按照礼节回应。
“晚上好，男爵。”他不太耐烦地说：“有什么事吗？我需要侍奉我主。不想使用这些愚蠢而繁琐的礼节，请尽快说出你想要做的事。”
发现主教直接承受了他的礼节而没有回应，男爵有些愤怒，但他很好地隐藏了，“好的，主教，先坐下吧。”
主教不太客气地坐下了，男爵忍着心中的不适也坐下了，他为自己和主教各倒了一杯醒好的葡萄酒，“这是北大陆伯诺良酒庄产的葡萄酒，尝尝吧。”
这次主教倒是不再粗鲁，他赞美了造物主后，用不太标准的礼节喝下了酒。
这酒不够烈。主教想，但没有说出来，他不想主动激怒男爵，他希望自己是受害者。
萨巴又来了一位中序列的超凡者，自己即使不害怕他，也不需要得罪他，所以主教对他的态度还是比较友好的。前几天自己手下的一个人在像往常一样诱导野生超凡者时被那人识破了，自己为了赔罪把他杀死了并亲自道歉了，他还是了解教会的实力的。所以，男爵不可能找出另一位中序列超凡者来对付他，他完全不需要惧怕。
“好的，主教。”男爵看不出表情，“最近那些闹事的愚蠢的人，是教会在幕后促使的吗？”
主教以坦荡的态度回应：“这与教会无关，这是因为我主的羔羊们不能忍受你的税收，自发性的反抗。”
男爵的语气已经有些奇怪:“那么，他们为什么会说这些是牧师告诉他们的呢？”
主教回应：“我也很好奇，但经过询问，这些道理是一些羔羊们自己想出来的。”
男爵故意装作突然明白了的样子：“原来是这样，那么，主教，”男爵终于忍不住了怒火，发动了“贿赂”的能力，“最近的事到底在不在你的计划之中？你的计划包不包括杀死我？”
主教突然感到自己无比强大，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任何事情，他不太稳定的精神加剧了他的傲慢，于是他不屑地说：“以你那低劣的脑子难道想不出来吗？”
男爵愤怒地拍桌，抽出了匕首。
第四纪大事记。
详细年份（只写一次，后面不确定）：
第三纪结束到第五纪1349年：2582年
所以：第四纪完整时间：123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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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纪大事记
第四纪开始：造物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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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代：纷争时代
时间：第四纪元年——第四纪112年。（这是少见的准确时间）。
势力：乱。
事件：1.安提戈努斯离开夜之国，晋升序列1（诡秘侍者）。
2.斯基亚诺等三人成立“摩斯苦修会”。
3.伯特利·亚伯拉罕成为“最接近神的天使”。
4.索罗亚斯德先祖死去，在所罗门（序列1，“弑序”）的帮助下保留了其序列1（时之虫）超凡特性。
5.奇克晋升为序列0（原初魔女）。
纷争时代结束：所罗门成立帝国，史称“所罗门第一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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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时代：所罗门帝国时代
时间：第四纪112年——第四纪？？？
势力：所罗门第一帝国，拜朗帝国（后期成立）
===
所罗门第一帝国
皇帝：“黑皇帝”所罗门（序列0，“黑皇帝”）
公爵：“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序列1“星之匙”）
查拉图（老）（序列1“诡秘侍者”）
帕列斯·索罗亚斯德（序列1“时之虫”）
伯爵（部分）：“最忠诚的天使”亚历斯塔·图铎（序列2“熵”）
“最忠诚的天使”特伦索斯特（序列2“熵”）
奥古斯都（序列2“平衡者”）（后鲁恩王国王室）
卡斯索亚（序列2“平衡者”）（后费内波特王室）
外援：“红天使”梅迪奇（序列1“征服者”）
“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序列1“巨蛇”/“水银之蛇”）
信仰：“真实造物主”（序列0“倒吊人”）
疆域：统治北大陆，染指南大陆部分地区，首都在间海南岸，霍纳奇斯山脉源头，那是一座已经埋藏在历史和尘埃中的城市。
事件：“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序列0“黑暗”）、“战神”巴德海尔（序列0“黄昏巨人”）、“死神”萨林格尔.艾格斯（序列0“死神”）对峙，“风暴之主”列奥德罗序列0“暴君”）、“永恒烈阳”奥赛库斯（序列0“太阳”）、“知识与智慧之神”赫拉伯根（序列0“白塔”）彼此间有极大的矛盾，“大地母神”欧弥贝拉（序列0“母亲”）（假）态度暧昧不明，但更偏向“战神”巴德海尔序列0“黄昏巨人”），这导致祂们根本无法稳定合作，难以与“黑皇帝”所罗门（序列0“黑皇帝”）与“真实造物主”萨斯利尔（序列0“倒吊人”）的联盟抗争。为了平衡，“黑皇帝”所罗门（序列0“黑皇帝”）没有进攻南大陆，任由冥皇统一并建立了拜朗王国。
===
结束：六神达成一致扶持亚利斯塔.图铎（序列2“熵”）以及特伦索斯特（序列2“熵”）刺杀（存疑，可能是六神出手）所罗门，回收特性晋升为序列1（弑序），并建立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联合统治北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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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时代：四皇时代
时间：未知，
势力：拜朗帝国，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时间极短），特伦索斯特帝国，图铎帝国，所罗门第二帝国。（按建立时间排序，接下来是按覆灭时间排序。）
===
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
执政者：亚利斯塔.图铎（序列1“弑序”），特伦索斯特（序列1“弑序”）
信仰：六神
疆域：统治北大陆，首都在贝克兰德。
事件：图铎暗中拉拢“门先生”伯特利（序列1“星之匙”），“渎神者”阿蒙（序列1“时之虫”），安提戈努斯（序列1“诡秘侍者”），建立九座陵墓，准备晋升序列0“黑皇帝”。
结束：面对“黑皇帝”所罗门的复活，六神选择支持特伦索斯特晋升相邻途径序列0“审判者”，放弃了图铎。
===
所罗门第二帝国
执政者：“黑皇帝”所罗门（序列0“黑皇帝”）
信仰：“真实造物主”萨斯利尔
疆域：与今天的弗萨克基本等同，占据着间海北岸、安曼达山脉以北的广袤地区，首都在今弗萨克首都圣密隆。
贵族：大致如上，伯特利叛变，梅迪奇已死（火锅恶灵）
结束：四皇之战中，所罗门首先死去。
===
图铎帝国
执政者：“血皇帝”图铎（序列0“红祭司”）
信仰：“血皇帝”图铎（序列0“红祭司”）
疆域：包含今天因蒂斯的全部国土，并往中南地带、费内波特高原有一定的延伸，首都在今因蒂斯首都特里尔。
贵族（不全）：“渎神者”阿蒙（序列1“时之虫”）（家族存疑，可能是本人为了好玩假装的）
“门先生”伯特利（序列1“星之匙”），
安提戈努斯（序列1“诡秘侍者”）
雅各（序列1“时之虫”）（被阿蒙暗中取代）
塔玛拉（序列2“平衡者”）
事件：1.“门先生”伯特利（序列1“星之匙”）与安提戈努斯（序列1“诡秘侍者”）联手击杀掌握了第三份“诡秘侍者”特性线索的查拉图（老）（序列1“诡秘侍者”）。
2.“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序列0“黑暗”）与“风暴之主”列奥德罗（序列0“暴君”）联手放逐封印了“门先生”伯特利（序列1“星之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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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安提哥努斯在亚当和阿蒙的帮助下容纳愚者唯一性（在建国时，利用所罗门帝国的一位半神，亚当修改其记忆，阿蒙将安提哥努斯的命运交给半神，在半神的命运与灵界完成交互后，阿蒙归还了命运，让世界上同时存在两个安提哥努斯，愚弄了命运和历史）
结束：图铎在“四皇之战”中第二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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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伦索斯特帝国
执政者：“夜皇”特伦索斯特（序列0“审判者”）
信仰：六神
疆域：几乎等同于鲁恩加费内波特，首都在贝克兰德。第四纪北大陆的最后一个国家。
贵族：“血族女王”奥尔妮娅（序列1“美神”）
事件：图铎·亚里斯塔面对绝望的情况，做出了极其大胆疯狂的决定。联合亚当（序列1“（童话）作家”）及未来的贵族们，猎杀了梅迪奇（序列1“征服者”），索伦（序列1“征服者”），艾因霍恩（序列1“征服者”），强行跳转到了不相邻的“猎人”途径，晋升序列0（红祭司）。
结束：特伦索斯特在“四皇之战”中第三个死去，帝国分裂为北大陆四大国。
===
拜朗帝国
执政者：“冥皇”萨林格尔·艾格斯（序列0“死神”）
信仰：“死神”萨林格尔·艾格斯（序列0“死神”），（可能还有奇克（序列0 “原初魔女”））
疆域：大部分南大陆。后为整个南大陆。
天使：至少有，阿萨克·艾格斯（序列2“死亡执政官”）
事件：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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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隐匿贤者活化，工匠之神（序列1“（文明）启蒙者”/“黑暗之光”）成神（序列0“完美者”），并加入六神联盟
结束：”黑皇帝”所罗门（序列0“黑皇帝”），“血皇帝”图铎（序列0“红祭司”），“夜皇”特伦索斯特（序列0“审判者”），”冥皇“萨林格尔·艾格斯（序列0“死神”）掀起了席卷全世界的战争，并先后死去，最后冥皇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摄取到了最大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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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年代：苍白年代
时间：第四纪？？？——第四纪1233年
势力：拜朗帝国，现鲁恩，现因蒂斯，现费内波特，现弗萨克，夜之国。
===
拜朗帝国
执政者：“冥皇”萨林格尔·艾格斯（序列0“死神”）
信仰：“死神”萨林格尔·艾格斯（序列0“死神”），（可能还有奇克（序列0 “原初魔女”））
疆域：整个南大陆。
天使：至少有，阿萨克·艾格斯（序列2“死亡执政官”）
事件：“冥皇”萨林格尔·艾格斯（序列0“死神”）容纳“永暗之河”支流（我也不知道祂是怎么突破“源堡”灰雾的...只能猜是亚当用“混沌海”帮忙？），强行容纳“红祭司”唯一性。
结束：“冥皇”萨林格尔·艾格斯（序列0“死神”+序列0“红祭司”）和“原初魔女”奇克（序列0“（混沌）魔女”）联手掀起苍白之灾，造成了极多人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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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四大王国
略，与现在大致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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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国
执政者？：“半个愚者”安提哥努斯，
信仰：安提哥努斯的姐姐“夜的主宰，天之母亲”（序列2“隐秘之仆”）
疆域：位于霍纳奇斯主峰。
结束：第五纪初期被黑夜教会灭国。
===
结束：苍白之灾降临，七神联手杀死死神，重伤原初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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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记：安德雷拉德，贝利亚，诺斯成立了拜血教。信仰“宇宙暗面”法布提（序列0“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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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界原初留下的封印不再稳定，七神升上星界，以神国填补裂缝，不再降临人间，第四纪落幕。
（关于小查拉图的）杂记：第四纪时为序列2（奇迹师），在第五纪，结识了还弱小的罗塞尔（序列1“知识皇帝”）（后序列0“黑皇帝”）
主动进入女神的神国“被隐秘的夜之国”，在几个月前？克莱恩（当时序列5“秘偶大师”，现序列之上“诡秘之主”）的帮助下，晋升序列1（诡秘侍者），后死于克莱恩（当时序列1“诡秘侍者”，现序列之上“诡秘之主”）手中。
第十九章 男爵与主教与爆炸艺术（求本章说）
凯奥丝带着无声的笑，站在街道上，手里握着怀表。房间里强大的灵性波动就已经证明了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只需要等待了。
————
“就靠一把可笑的匕首，你就敢来对付我？”主教不屑地说，徒手接下了匕首的攻击，直接被砍下了四根手指。直到这时，主教才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被“狂妄”了，而且刚才愚蠢的用手来接下来那件可能是超凡物品的匕首的攻击。
“你竟然敢对主的牧师——”主教一边说话一边躲过了男爵的匕首，他看似狼狈地翻滚，实际上示意教徒来帮忙，并且暗中使用了能力。
“老爷！”侍卫发现了这一幕，企图冲过来支援，一旁的教徒对他们丢出了符文。
“腐败！”几位教徒一同用赫密斯语（既古赫密斯语）呼喊，这种语言具有超凡力量，一般用于私密性较强的祷告，如信徒对神明的。
符文融化了，一股阴冷的灵性在这个房间绽放，侍卫们使用了超凡能力企图阻止，但还是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血肉渐渐腐烂，苍白的骨骼裸露在空气中。
“蠢货！”男爵大声骂着死去的侍卫们，他拿起酒杯，把暗红色的葡萄酒洒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贿赂——削弱”进行实际上的或象征上的贿赂，使敌人对自己的伤害大大降低。
主教闭上了嘴，穿在耳朵上的耳钉的灵性开始爆发，一道道冰霜和黑焰涌向了男爵。
“主人！”管家忘记了自己的安危，企图用身体为他的主人阻挡攻击，却被男爵一脚踢开，“该死的！离我远点！”
“......”主教露出了可惜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被那四根断掉的手指黏上的管家的身体突然爆炸，腥臭的血肉落在地上甚至腐蚀出了痕迹。
“蔷薇主教”的能力之一，“血肉炸弹”，“秘祈人”序列在低序列几乎没有除符文以外的战斗力，但在中序列却是战斗力最强的几种之一，“蔷薇主教”的“血肉魔法”很诡异且强大，可以“放牧”别人灵魂的“牧羊人”更无解。通过超凡物品“隐身斗篷”藏在附近观看战斗的凯奥丝默默地在心中评价，主教和男爵都对对方的超凡能力有一定的了解，那么决定他们胜负的骑士是超凡物品和计谋。
男爵躲闪着攻击，但还是被击中了数次，令人惊讶的是，被击中的部位只有淡淡的烧伤或冻伤，比起攻击强度，这种伤势简直不可思议。
“暴风！”随着赫密斯语的齐声呼唤，无数风刃向男爵飞去。这在宗教中的解释是“真实造物主”还有一定的过去的权柄，在神秘学上的解释可能是“真实造物主”还“放牧”一位高序列的“水手”超凡者。
男爵咬了咬牙，同时使用了复数件的超凡物品，他的身上浮现出模糊、半透明的鳞片，眼神变的极其愤怒，手臂的肌肉膨胀，匕首发着危险的冷光。
他用仅存的理智把空的酒杯摔向了主教，让主教和那张已经被爆炸弄得残破的桌子建立了“关联”，现在只要刺击桌子就等于刺击主教，避开了那些麻烦的血肉魔法。
风刃敲击在男爵的身上，撕开了幻鳞，把男爵打得发出惨叫声，但他的匕首已经在桌子前了。
主教在犹豫了一瞬间后开口：“此地，禁止‘关联’。”他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耳钉上燃起的黑色火焰灼烧着他的头颅，但他的痛苦中还带着嘲笑。
残破的桌子毫无疑问地破碎，男爵膨胀的肌肉重新缩了回去，他“全力一击”加上“暴怒一击”和“野蛮之力”的攻势只摧毁了一张桌子，还让他承担了大量的攻击，这些劣势和被戏耍被嘲弄的感觉让他更加愤怒，简直想要杀死所有人，于是他转身冲向了教徒们。
教徒们正在对手中的符文灌注灵性，只有一个人完成了这项工作，他对冲来的男爵直接使用了符文。
“堕落！”阴冷的灵性刺向男爵，他感受到了自己精神体，星灵体的污染，这是针对于精神的攻击，男爵靠着“削弱”的效果才没有当场失控，他狞笑着刺向那教徒。
“boom！”那位教徒即将被刺中时，爆炸了。这是已经准备了很久的“血肉炸弹”，祭品是一位序列7的“隐修士”，与之前临时的“血肉炸弹”完全不可以对比。即使男爵有“幻鳞”和“削弱”的双重保护，男爵也被炸的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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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主教扯出一个愉悦的笑，即使他被黑炎灼烧，刚刚失去了两根肋骨。
“咻——咻——”弩箭的撕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只不过这弩箭是由空气构成的，声音是人为模仿的。两位教徒死在了这个房间里，穿着不对称的燕尾服的男人从壁炉的火焰中跳出，杀死了正要施放攻击的两人，而门口穿满不同样式装备的男人以大斧打飞了其余人，守护住了男爵。
“药...药...”男爵的声音已经不再愤怒，而有些沙哑，“武器大师”科门用眼睛迅速切换地看着教徒和主教，把药洒在了男爵的伤口上。随着男爵痛苦的哀嚎，伤口上出现了火烧一样的痕迹，迅速愈合了。
主教抬起了手，黑炎随着冰霜飞向主教，被“武器大师”用斧头挡下，而那两具尸体再次爆炸。
“！”“武器大师”终于没有挡住攻击，他的身体被爆炸掀翻了，不过厚厚的全身铠甲让他没有受什么太大的伤。
教徒们带着疯狂的笑，即使同伴死亡，他们仍然在爆炸中使用了符文：“堕落！”
“武器大师”身上的火柴燃起，映出了他有些惊慌的脸，“惊喜！”“魔术师”萨斯尼大喊，他又一次从火中跳起，在那里留下了6张深黑，有些腐烂的纸人残骸，勉强挡下了诅咒。
“武器大师”感觉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了地，用单手剑刺向一位教徒，却没有发现主教疯狂的笑容。
他们身边仅剩的4位教徒，全部爆炸了，这在不够宽阔的大厅中掀起了血肉风暴，肉体不够坚硬且用完了所有纸人的“魔术师”当场死亡，包括主教在内的三人全部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主教把自己炸成了一滩腐烂的血肉，“武器大师”的盔甲破损，并且满身伤痕，而刚刚愈合伤口的男爵因为没有使用幻鳞被炸的生命垂危。
“哈...哈...”“武器大师”喘着粗气，提起了战斧“我要砍碎他...”
“不要！先治疗我！”男爵用最后的力量对科门说，科门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个犹豫害死了他，
那摊血肉突然冲向了男爵，科门下意识地用斧头挡住，而几滴腐烂的血肉落在了他的头上。
血顺着伤口流入了科门的体内，科门的痛苦让脸都扭曲了，他挥舞起了战斧，但这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血肉占据了科门的身体，破坏了他的大脑，科门呆滞地死去了，男爵绝望地看着已经死亡但因为主教的存在仍然站立着的科门的尸体，使用了几次没有太大意义的“贿赂”，这包括“魅惑”和“狂妄”，而结果对于主教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他从科门的身体中钻了出来，恢复了正常的人型，把科门的身体做成了血肉炸弹，把炸弹丢在了男爵身上。
他远离了男爵，带着极具讽刺意义的笑容，在男爵哀求的目光中，用自己的血构建出了简单的献祭仪式。
“我！
我以我的名义。
伟大的真实造物主啊
你是创造一切的主
是阴影帷幕后的主宰
也是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
我赞美你
我恳求你收下我的祭品
恳求你接受你的虔诚羔羊的心意”
虚无的门扉并没有出现，这次仪式并没有被响应，但在男爵绝望的眼神中，主教还是活祭了男爵。
“赞美造物主！”主教高呼，结束了虔诚地跪拜，重新站了起来。
“是啊...活祭...”是女性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好听，很悦耳，但在这个时候，让主教感到了恐惧，他听到了火柴的声音，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主教下意识的摸出了符文，想要对那个女人使用。
凯奥丝把“紫色栀子花”戒指对准了主教，主教顿时感觉眼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玻璃，行为变得缓慢，连思想都开始缓慢。
“这是...什么...超凡者...居...然...能......够...........控..........制................”
已经被丢在主教背后的炸药包上面的引线已经被点燃，凯奥丝计算着时间，停止了戒指的功能，把“幸运怀表”的刻度调到了零，随时准备使用“翠绿袖钉”。
比任何一次血肉炸弹都要响亮的爆炸声响起了，非常非常幸运的，凯奥丝理论上应该受到的冲击被主教临死前最后一刻的挣扎抵消了极大部分，凯奥斯甚至可以靠“猎人”的体质直接扛下来。
主教死了，超凡特性正在析出。
凯奥丝笑了，用灵性之墙收容了超凡物品们，重新披上了斗篷，悄悄地走了。
凯奥丝的“火法师”魔药已经消化了，甚至还提前消化了部分“阴谋家”魔药。
她离开了这里，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难以察觉。
......只留下一件完全被破坏的房子。
第二十章 新的目标
“小姐，解决了？”威廉问。
“可以离开萨巴了。”凯奥丝用隐晦的方式回应。
在萨巴发生的无疑是一起严重的恶性事件，当地的最大的两位掌权者都死亡了，不过，每个地方的教会可以说是分割的，教会与教会之间有极远的距离，短时间内，能为萨巴区主教寻找死亡原因的只有本地的教徒。当三天后中序列的相邻教区主教赶来占卜时，得出的结论时男爵与主教一起死亡了。
————————
“我觉得这里很好啊，凯奥丝，为什么我们又要走了？”纳德不满地责怪着正在想办法扮演“阴谋家”的凯奥丝。这里是他们来南大陆半年间找到的最好的地方，用凯奥丝的话说，这里矿产资源丰富，不缺乏水源，有大片可以开垦的荒地。但是，凯奥丝还是决定寻找其他地方。
凯奥丝微微吸了一口气，露出了看卷毛狒狒一样的微笑：“纳德，如果你不懂地理，你可以问纽莱；如果你不懂政治，你可以问威廉，请不要反复地问我一些过于简单而愚蠢的问题。”
纳德疑惑地望向威廉——主要是因为凯奥丝新收的弟子纽莱不在这座车上。
威廉笑着回答，这是有趣的笑，并不是像凯奥丝那样出于礼貌并且无奈的笑，“纳德，这片地区的资源的确是我们在南大陆见到最好的，但是，这里在所罗门在南大陆上的版图的中央，交通比较发达，我们并不能正常的发展。”他们现在对于使用凯奥丝创造的新词已经十分熟练了。
“为什么呢？”纳德好奇地询问更深层的原因，阿图所也好奇地集中了注意力用于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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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因为“领土神圣不可侵犯”，如果我们不购买下这里的贵族的领地，我们无论是做什么都要向当地贵族交税。”威廉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虽然这里的贵族仅仅是一位男爵，但他也是有资格对我们收税的，甚至可以把我们驱逐出领地。”
“那么，那里没有贵族？”纳德问，“还有，凯奥丝不是女子爵吗，“不应对上位者不敬”啊。”
凯奥丝脸上礼貌的笑容变的更礼貌了，“纳德，如果你真的受过一点点贵族教育，你就会知道，对于一位贵族，哪怕只是男爵的荣耀骑士，只有对于伯爵及以上的贵族“不敬”，才会有实际的意义，对于一位男爵而言，对一位女子爵正常地使用他合法的权力，是非常合理的。并且，已经失去领地的我可能并不能称得上‘女子爵’了。”
“哦...”纳德露出了懵懂的表情，他大概明白了，他似乎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讽刺了凯奥丝，“我很抱歉...”
这反而让凯奥丝有些不好意思，她示意威廉继续为纳德解释。
“咳咳，”威廉清了清嗓子，“在帝国的南侧边陲，即与拜朗帝国接壤的部分，或者是临近苏尼亚海的海岸，都是没有领主的。”
“啊？”纳德很快被吸引了注意，“没有领主？是土地直接属于皇帝吗？”
威廉微微摇了摇头，“并不是，纳德。”他同样开始思考纳德到底有没有接受过一点点贵族教育，“虽然那里在帝国的版图中，但因为地势恶劣，环境不好，居住在那里的人十分的少，可以算作荒地，根据皇帝发布的法律，应该是谁开垦谁就是当地的领主。”
纳德也明白自己暴露了自己对贵族规则的完全不了解，“原来是这样，毕竟我没有继承权，如果相当贵族只能当骑士，我不太了解这些，没有认真听家教。”
威廉继续为纳德解释：“还有一点，即使男爵同意，教会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教会一直在抢夺贵族的权力，尤其是像男爵子爵这样的小贵族，在个别地区小贵族甚至被教会架空了。”
纳德感叹：“教会看起来很嚣张啊，皇帝不会管吗？”
威廉在没有主动意愿的情况下观察周围，“纳德，这种话在公众场合不能说！即使这是常识！”他警告了纳德，再为他解释原因：“教会具有“异端审判权”，不过所谓“异端”是由教会定义的，只要信仰的不是“真实造物主”，就会被审判，但是否信仰“真实造物主”由当地的主教决定。除了这个，教会还可以随意地说某人“亵渎神明”并审判。这些在几十年前还是十分少见的，教会这些权力只是在理论上存在，只能对普通人使用，对贵族的实施几乎不可能，因为这会受到整个贵族阶层的反对。而在最近的几十年，皇帝不再仔细地管理国家，教会对地方小贵族们实施的迫害，其他贵族只能知道结果，但来不及做反对。”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威廉。”纳德真诚地对威廉进行了感谢，而凯奥丝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纳德，如果你仔细研究了我们的前进路线，你就会发现，我们在向没有领主的地方前进，路上的停留只是为了考察各地特点并交易超凡特性，这里虽然好，但是我们会受到太大的控制，这是我不能忍受的。”凯奥丝说。
“那大概还有多久才能找到合适的地点啊...”虽然每经过一个城市他们就会停留一段时间休息，但纳德已经有些受不了路上的时间。
“大概四五个月吧，看运气。”凯奥丝说，“主要消耗我们时间的是在每个城市交易超凡材料，难道你不需要“法官”的魔药吗？”
“好吧。”纳德不太高兴地回应，还好他听不到凯奥丝内心的声音——
我绝对比你更想稳定下来！你连这一点苦都受不了吗！！
凯奥丝整理好表情，“马车夫，走吧。”
第二十一章 水泥
“这里不错。”凯奥丝用火灼烧了手中的黑色石头，轻声说。
纳德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这里是不是太荒凉了？”发现凯奥丝露出好奇的眼神，纳德的语言有些卡住，“啊...我...我是说，这里的人太少了，而且这里的基础条件太差了，这不太适合我们的发展吧？”纳德说的越来越好了。
“嗯，你说的很对。”凯奥丝认可了纳德的说法，“但是，已经可以，我们不能再寻找更适合的地方了。”
“为什么？”刚刚被凯奥丝赞同的纳德有些高兴地发出了下一个询问。
凯奥丝的微笑僵住了：“因为没钱。”她用自我调侃和无奈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这并不是说凯奥丝真的没有“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了，而是方便交易，不属于凯奥丝接下来的计划中必需的“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快要耗尽了。
“哦。”纳德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只用应合就可以了的语气回应了一个简短的音节。
“没有基础设施，我们自己建；没有人，我们从别的地方拉人。”凯奥丝把那块刚好达到燃点却还还没有燃烧的“煤”紧紧握住，眼中露出了憧憬。
她在期待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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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矿产资源还是不错的，有浅层甚至裸露的煤矿，同样浅层的铜，赤铁矿，不过以帝国的探矿水平不是浅层矿基本上就是无法探测出来吧！”
“不过，问题还是有一点，虽然对我来说好解决：这里的石质有点坚硬。直接上炸药或者上蒸汽机都可以，不过第二种还需要时间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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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的弟子纽莱还是很厉害的！“通识者”的记忆增强是真的令人羡慕，在上辈子如果我服用了我就绝对可以当学霸了！不过在这辈子也很有用啊...唉，我想转序列了...”
“‘无暗结晶’析出超凡特性的能力几乎只能对死人使用...服用后会被煮熟...即使没有熟也会变成只会‘赞美太阳’的白痴...如果是真正的太阳途径半神也许能在不伤害到人的情况下帮别人析出超凡特性...”
“好烦啊！为什么我是天生的半个“猎人”！即使是天生的“挑衅者”，“火法师”都好啊！现在才是中序列，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半神啊！”
“啊...难受呀...太慢了...”
凯奥丝有些急躁地揉着羽毛笔的笔杆，发泄着自己的一些情绪。
“‘阴谋家’的扮演已经完成了一半了，但接下来没有什么扮演的机会...也许可以对附近的领主动手？应该不行，帝国至少目前还很稳定，没有机会杀死——不对，不一定需要杀死，只要是‘阴谋’就可以了，唉...麻烦啊...”
“成为‘收割者’的仪式对我来说不算简单，需要从现在开始谋划...”
“通过阴谋独立杀死一个比自己序列更高的超凡者...主要是麻烦啊...”
“就不能直接用火炮饱和式轰炸吗！”
凯奥丝决定不再考虑这些，她决定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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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这种炼金产物真是不可思议。”纳德看着仅仅花了三天就搭建好的房子感叹。
“这其实不算‘炼金产物’，它没有超凡因素的参与。”凯奥丝说。
“...好厉害。”纳德抒发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老师，好像我们又找到了新的原料，可以烧制新的水泥了。”纽莱跑过来说。
“好吧...”凯奥丝叹了口气，主要是因为他们需要尽快地建出足够多的房子，用于骑士们的居住，所以他们没有时间一次次地尝试改进煅烧方法，提高煅烧温度——毕竟水泥的煅烧根据材料的不同需要1000——1500摄氏度的高温，这是现在的“普通”工艺无法完成的。
迟早我要把高炉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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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的生产流程说起来很简单，将石灰石碎成粉末状后与黏土、铁粉混合，用干法或湿法煅烧成熟料，再同石膏一起磨细即可使用。原料都很普通，铁粉难以大量制得可以直接换成铁矿石，甚至石膏都可以省略，关键在于熟料的煅烧温度。
烧制水泥时所需要的具体温度凯奥丝并不记得，就算记得也无法准确测量。她只知道这个温度非常的高，以现在中世纪的科学技术几乎无法达到。
在冶炼技术不发达的时代，维持炉温是一个大问题。普通开口炉的热量损失极大，很难让炉温达到应有的高度。而其他炉子如高炉凯奥丝目前还没有成熟的方案建造。
因此凯奥丝设计的烧制间根本没有任何加热措施，她靠的是超凡能力，经过测试，她的火焰在长时间的加热下可以融化钢铁。
被阿图所用变成锤子的“晨曦之剑”破碎的小颗粒石灰石和赤铁矿与黏土混合后掺水搅拌成浆料，均匀的铺在烧制间内，凯奥丝锁上了门，释放出了炽热的火焰。
在科技不够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使用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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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策了。凯奥丝想。
随着火焰的灼烧，那地上的浆料逐渐蒸干，甚至在凯奥丝的不小心下扬起了令人无法呼吸的烟灰。
这些令凯奥丝烦躁，但不是最重要的。
她发现地上的水泥浆料变成了灰黑色的小圆粒，在凯奥丝的揉捏下甚至没有裂开，这说明它大概已经结实了。
这是什么啊！！
凯奥丝带着气愤和疑惑，端详着这些产物，上次用的配方可能和这次不同，所以烧制出的是灰黑色的粉末，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成功了。
凯奥丝处理好后续的事件，打开门，决定让阿图所把它打碎试试。
第二十二章 基础建设
看着阿图所勤劳地粉碎着无数“水泥球”，凯奥丝的心情变得逐渐愉悦。
即使是凯奥丝这个水泥的“发明人”都没有想到，这种球状的“水泥熟料”竟然和粉状的水泥熟料没有太大区别。
——只不过多了一步麻烦的过程。
虽然凯奥丝不明白其中的化学原理，也不了解到底她用了什么配方——毕竟她连赤铁矿的成分都不清楚，只知道含有氧化铁。总之，在前世，农村里的人随便配的水泥都能用，凯奥丝配置的水泥能用也是很合理的。
“小姐，我能不能让其他人帮忙？这些水泥的数量太多了，我一个人完成太慢了。”辛劳的阿图所提出了抗议。
“当然，阿图所。”凯奥丝的嘴角翘起，“你可以‘模拟’我的‘火焰掌控’负责煅烧水泥浆料。”
“......”阿图所愣住了，一会后才回应：“小姐，我没有仔细的学习过这个能力，我更擅长老主人的‘弱点攻击’。”
“现在就可以开始学了啊，我们的‘博学者’先生~”凯奥丝语气的轻松愉快。
压榨劳动力的剩余价值总是令人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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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能住人吧。”凯奥丝看着自己的新家，叹了一口气。
——经过了贵族教育的“摧残”，凯奥丝的审美水平已经提高了——更准确的说，挑剔程度提高了。所以，面对这个临时扩建，家具、装饰粗糙的“别墅”，凯奥丝有些无法接受。
“应该还行吧。”逃过课的纳德给出了不同的看法。
这间房子原来就已经建好了，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被破坏的只剩下基本骨架房子的。凯奥丝对于修补好的房间的规划很随意，在自己在二楼的房间中添加了一个浴室，把阿图所和威廉安排到一楼，同时把原来的书房改造成了纳德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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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威廉在这个时候向凯奥丝提出建议：“我们的食物并不算特别多，我们应该解决领民的问题。”在威廉眼中，凯奥丝已经算是这里的领主了。
“也对。”凯奥丝点头，“我至少要先让领民们记住我。”
实际上，目前能被凯奥丝统御的领民数量极少，大概就跟一个普通骑士的庄园一样多。这附近几十公里是没有其他贵族的，虽然这一大片荒凉的土地都属于一位伯爵名下，他几乎没有管理过。这种事情并不是难以解决的。而关于粮食，在最开始，甚至需要让骑士们种田。
这可以看做是凯奥丝大量购买“耕种者”魔药的意义，毕竟这也算作扮演...
“威廉，现在不需要思考那么多，”凯奥丝露出了有些慵懒的笑，“现在是休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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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莱和其他弟子认真地听着凯奥丝的讲课。
“氧化还原是一个大的定义，大部分反应都能被归类为氧化还原反应......”
老实说，凯奥丝真的很羡慕“通识者”，即使凯奥丝自己已经努力的去复习了，她掌握这些“中学生”就会的知识也用了她很长的时间——对比她的弟子，凯奥丝用了他三倍的时间，才掌握同样的东西。
虽然纽莱在凯奥丝的教导下已经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了序列8的超凡者“考古学家”——这是一个扮演很费劲的序列，但凯奥丝还是希望他能快点成为中序列的超凡者——她需要的不是“工匠”在神秘学意义上的“手艺精湛”，她反而需要“工匠”不被人看重的，在现实层面上的，对于复杂的机械的掌控——当然，善于制造机械是凯奥丝的推论，不过“工匠”的确“心灵手巧”。
“那这个方程式的反应速率为什么那么高呢？”纽莱问。
凯奥丝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个黑火药爆炸的方程式，“你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至少在我的知识范围内，给不出有意义的回应。你这就等于在问为什么水到100度就会沸腾。”
“哦...”几位“同学”一起回应。
他们似乎很喜欢这些高危险的方程式，尤其是做实验，当初做那个在现代的角度看来极其浪费材料的制取硝酸的实验中，他们每个人都做到非常完美，甚至纽莱还帮凯奥丝修改了一个更好的实验细节，这让凯奥丝对他们充满了希望——因为他们在“通识者”序列时对化学的充分创造力，“工匠”在机械上的创造力应该也不会太差。
凯奥丝自己设计的蒸汽机原理上是没有问题的，但也只限于理论，她甚至都不用制造出真正的机械，就能断定它绝对会出故障——在钢铁的产量不够时，还是不要干这种傻事好。
所以，她决定先炼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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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虽然有铁矿，而且是个富矿，但是因为石质太坚硬，开采这边矿区的利润并不够高，所以这里才没有被其他的贵族占领。
在这个时代，冶炼钢铁的技术极其不发达，通过普通的加热是无法把铁融化成液体的。虽然可以通过超凡者强行完成这一步，但是这并不值得。
根据凯奥丝的了解(买下了冶铁场，参观过。)，现在的冶炼钢铁，使用的还原法，直接把三氧化二铁还原成铁单质，也正是因为这种方法，直接练出的铁中是含有很多的杂质的。也就是说他们是没有办法直接冶炼出钢的，要通过反复的锤打氧化掉熟铁中多余的碳。
而只要是上过小学二年级的地球人都知道高炉炼铁的简易过程。
高炉炼铁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因为是高炉，热量并不像现在开放式的炉子那样，会很快流失，理论上可以达到铁的熔点，从而可以制造出铁水，调节铁水中碳的含量，直接制造出钢。
虽然凯奥丝并没有自信建出现代工业化的高炉，但如果是缩小版的中国古代就存在的竖炉，设计图已经画好了。
凯奥丝望向眼前的真正意义上自主研发的竖炉们，徒手点燃了放置于燃料口的煤炭。
煤随着燃烧放出了刺鼻的气味，但凯奥丝并没有在意，她带着期待的目光，向竖炉中鼓入含氧的空气。
第二十三章 帝国将倾 一
铁水滴在了凯奥丝用黏土烧制出的模具里，塑造出了各种各样的农具——这些是他们所缺少的，也是扩大生产所必需的。
工业时代需要密集的大量的劳动力，而大量的劳动力又需要大量的粮食——对于现在时代的贵族们，粮食的产量只够维持最大不到一万人的城市，在引入“牛耕”后，这个数字能达到五万——前提是不考虑超凡因素。提高粮食产量，在这个时代只能使用超凡能力，而对于凯奥丝，有许多的方法，比如堆肥，比如改进植物的基因——这些是“丰收祭司”都做不到的，“生物学家”的改良也局限于灵性。
而进入了工业时代后，火枪和大炮绝对可以轻松碾压普通的骑士，即使是中低序列的超凡者也无法直接承担它们的伤害。这可以极其轻松地改变南北大陆与两大帝国的局势。
“小姐...真的是钢。”经过“晨曦之剑”的测试后，阿图所带着震惊确认了凯奥丝的正确。
凯奥丝微微笑着，“是的，阿图所，现在可以去冶炼更多的钢铁了，对了，还有水泥和耐火砖，我们需要更多的竖炉和烧制更多的水泥，用于为招来的农民建设房子。”
“给他们建设房子？”阿图所更加震惊了，“石制的房子是更高贵者才有资格入住的...”
凯奥丝的笑容变淡了，“阿图所，我们需要更多的农民，需要提高他们的待遇以提高他们的效率，就像自由民的产出绝对高于农奴一样。”
“可是...”阿图所犹豫的开口，又闭上了嘴，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只是一位骑士，只需要听从主人的想法，为忠诚与荣耀而战，提醒并纠正主人错误的行为应该是管家的义务。
凯奥丝的笑容彻底消失，她看了看阿图所的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封建主阶级对农民阶级的阶级矛盾，是不可能回避的，
但凯奥丝才是这片荒凉地区最大的封建领主，她可以贯彻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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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威廉无奈地看着凯奥丝，“真的没有人曾经制定过如此低的税收，即使没有算上教会的洗礼税。”
“这对我不算低。”凯奥丝坚定地说，“我们并不需要多少的普通钱财，我不会举办奢华浪费的宴会，不会购买那些只会使用一次就丢弃的昂贵衣物，不会购买，反而会部分卖出那些用于装饰的饰品，在我们现在不缺少超凡物品和超凡特性的情况下，这些已经足够了。”
“...”威廉沉默了一会，“这不够体面。”
“我不需要。”凯奥丝笑着。
威廉低下了头，用管家应该有的姿态回答：“如你所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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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削斧砍般的线条，刚硬坚毅的嘴唇，高高挺起的鼻子，棕色的长发，充满敬畏和信赖的蔚蓝眼睛，外表三十来岁的男人和看起来大概二十岁，黄铜色头发，金色眼眸，长相英俊却有着书呆子气质的另一位男人走向了“黑皇帝”所罗门的宫殿，在跪拜后请求了觐见。
黑发黑眼气质威严的男人带着不耐走向了祂们，不太在意礼节地开口：“图铎，特伦索斯特，这次又有什么事，尽快说完。”
棕发的图铎首先行了最尊贵的礼节，开口，“伟大的陛下，现在那六位异端神明似乎有些异常，祂们的斗争似乎已经变得相对平缓，我和特伦索斯特预测祂们可能会在半年后停止互相的争斗。”
“嗯？”所罗门终于认真起来了，“这样吗...也对，祂们已经互相争斗了六百年了，达成一致也是可能的。图铎，你去把乌洛琉斯叫过来，特伦索斯特去通知萨林格尔，我去告诉萨斯利尔，目前我还没有完全消化魔药，大概还有十年才能完成，在这期间，我需要那六个家伙继续斗争。”
“是，我的陛下。”两位天使同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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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沃是一名自由民，不过他将很快不是：他的父亲生了一场严重的病，为了治疗，他付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请求牧师的帮助，然而，这并没有治好他的父亲——他的病情好转了，但是几天后病情又恶化了，卡尔沃没有足够的钱仍然请牧师治疗，他只能看着父亲死去——为了女儿和妻子的生活，他不能卖掉土地，可是更不幸的事情出现了——他同样感染了一样的疾病，也许是造物主的恩赐，也许是他的身体素质更好，他活了下来，但是损失了大部分的土地。因为土地的稀少，为了填饱肚子，他需要付出金钱向领主租借土地，而这些多余的开销是这个渺小的家庭无法承担的，所以在今年他们就需要卖掉他们的牛，在明年他要租牛并且卖出自己剩下的大部分的土地，在明年的明年，他们一家就需要把自己卖给领主，成为农奴。
但现在有了另一个选择。
一位尊贵的骑士，他不属于本地的贵族麾下，他自称他是“索斯女子爵”麾下的骑士。而那位“索斯女子爵”要在八十里外的荒漠开荒新的领地！该死的，卡尔沃吞下了唾沫，他明明知道这是一件愚蠢而可笑的事，但他仍然对这保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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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位超凡者的许诺，不，是那位尊贵的“索斯女子爵”的许诺是诱惑实在太大。
“女子爵大人说，她会给你们足够吃半个月的口粮，让你们前往她的领地。而且，她会为你们提供极其精良的农具和石头做的房屋，而你们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费用除非损坏。你们开垦出的土地在十年间属于你们，仅仅要交百分之二十五生产物的税收，而在十年后你们也可以通过不高的费用继续拥有这块土地。”
我的造物主啊！这简直太疯狂了。卡尔沃想。
第二十四章 帝国将倾 二
卡尔沃非常的犹豫，一边是可以预见的残酷未来，一边是未知的命运。文化水平并不高的他没有足够的预见性，他拿起了他珍藏的卷烟，在简陋的草棚中点燃，吸食着，思考着。
他的妻子芙丝发现了丈夫的犹豫，她用同样疲惫的声音问：“亲爱的，发生什么了？”
卡尔沃犹豫了一下，仅仅一下，他决定把事情的开始和过程都告诉了妻子，决定让妻子提出意见——这是他对他妻子的能力的认可，她认识的单词可比卡尔沃多！
芙丝同样犹豫了，不过，她最后给出了答案：“亲爱的，我认为我们应该试试，他们说他们会给我们半个月的粮食，那么如果他们真的给了粮食，我们应该尝试。至少我们不会损失太多。”
卡尔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那如果他们想要杀害我们呢？”
芙丝露出了无力的笑，“亲爱的，他们竟然明显地贴了告示，就应该是被教会认可过的，不会做出那些事，应该。”
卡尔沃尽力让自己不去思考“应该”以外的含义，但他又想到了他所见过的农奴们的生活：他们需要在天还没有亮的时间起床，否则就要接受骑士的鞭子；食物除了土豆几乎还是土豆；如果耕地不认真就需要被罚款——这里的农奴是被允许拥有不超过一定值的自由财产的；农奴的一切几乎都属于领主——包括衣物，甚至是身体；农奴的子女将永远是农奴——除非发生战争；农奴随时有上战场的义务，为了主人而征战。卡尔沃想到他可爱的女儿可能会变成那些衣物简陋，瘦弱，凄惨的农奴，牙齿开始打颤。
“亲爱的。我们的确应该试试。”卡尔沃做出了决定。
————
“可以开始了。”在充满月亮花的隐秘梦境中，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对看不清面貌的女士和只露出胡须、下巴和嘴唇的老人说。
————
在金色的海洋边，眼神天真清澈的神父闭上眼祷告。
一道重重叠叠的门扉打开，“亚当！”一声浑厚的怒吼响起，一道来自“风暴之主”的雷霆劈向了那神父。
亚当没有睁眼，也没有移动，那道可以轻易杀死普通天使的雷霆自己歪向了其他地方，甚至没有波及到那身整洁的神父袍。
“切~你这个偏执狂竟然没有害怕。”带着单片眼镜的少年从“门”中走出。
亚当露出了慈爱的笑容，“阿蒙，我知道你在做恶作剧。”祂用一个父亲的语气说，“你放出的‘门’已经证明了你不是列奥德罗，而且对于我这名‘作家’，列奥德罗的动静我能够大概的了解，祂最近用雷电攻击过你。
阿蒙露出了生理性厌恶的表情，“偏执狂，祂已经死了，甚至尸体被分割成了四份，你伪劣的伪装让我难受。”
亚当睁开了眼，静静地望着祂，什么都没有说。
“伯特利！”阿蒙对空中喊，“你被我偷走的能力已经用完了，来接我。”
看似中年，面容古板，头发呈虚空黑，参杂少量白发，有双涟漪层叠般的蔚蓝眼睛的伯特利从虚空中打开“门”，对亚当行了一个抱歉的礼仪，把“门”放大并维持住。
阿蒙走进了“门”中，露出了半个身体，“偏执狂，你的恶心程度仅仅次于那个伪造品和那三个叛徒。”他消失了，伯特利再次替阿蒙向亚当道歉后也消失了。
“帝国将倾...”亚当又露出了天真清澈的眼神，不过在眼神深处也许还有一丝笑意。
也许是对自己对未来的猜测将证实的欣喜，也许是祂...最后一丝人性。
——————
“这太疯狂了！”卡尔沃默默地想。
他的妻子芙丝说出了于他心中所想同样的话：“这太疯狂了！他们竟然真的给了！”
在一天前，他们一家决定前往“索斯女子爵”的领土，为她开垦土地，那位骑士给了他们一家当天的食物，对这些已经有了预料，认为他们可能只会在过去的路上给予他们食物，如果回来就只能自己吃自己带的食物，可就在刚才，那骑士直接给了他们半个月的食物。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这些就可以给你们了。”那骑士说。
“看来那位领主应该是一位慈仁的领主。”卡尔沃只能感叹。
但芙丝和卡尔沃有一些预感，更疯狂的可能在那位“索斯女子爵”的领地中。
————
满身焦黑，灵魂即将沉睡的所罗门看着面前的战神，永恒烈日，风暴之主和远方模糊看不清的黑夜女神，带着疯狂的笑容，“好，你们做得很好，不过我即使死去，也会再次复活，列奥德罗。”祂用作为统治整个大陆六百年的皇帝才有的威严的眼神眼神看着风暴之主，“我不会再次针对其他神明，我将只会看着你，我会杀死你。”
“你说的是否为真？”永恒烈日举起契约书，“公证”的力量散开，而所罗门用带着信服感的声音回答“我不用说谎。”对方没有多余的力量使用超凡能力，使用了也会被发现。总之契约书没有异常。
风暴之主的脸色有些犹豫，祂在正面战斗上并不害怕所罗门，但是如果所罗门真的在未来针对风暴之主，祂不能确定永恒烈日和知识与智慧之神不会在背后偷袭祂。
“祂在让我们互相疏远，想要分化我们的联盟。”大地母神说。
“我不会被祂挑拨，但我不能确定赫拉伯根会不会。”永恒烈日用令人相信的公正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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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这里的真神以及未来将知道这些的真神都知道这是所罗门的计谋，但即使是计谋祂们也会争斗。
这是相邻序列间的争斗，正如同在这个用于击杀所罗门的梦境是由黑夜女神和战神同时掌控，永恒烈日和风暴之主分别是战神和黑夜女神的盟友——祂们不相信彼此，祂们的联盟很脆弱，所以必须保持平衡。
而所罗门看出了这一点，而祂能复活的特性保证了祂的威胁有效，所以，风暴之主开始了犹豫。
第二十五章 帝国将倾 三
纳德忙碌地处理着各项事物，在这半年多的时间中，他从一个几乎完全不懂得管理的“不务正业”的贵族少爷，变成了现在管理整个领地治安的“部长”。
作为“法官”的纳德，负责所有领民们的纠纷，为犯罪者定罪，施加惩罚。
但就在现在，纳德突然感到自己的灵性异常的波动了一下，这是没有原因的，不合理的。
纳德思索了一段时间，他没有找出原因。最后他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凯奥丝让她去思考，不过凯奥丝今天有事，于是纳德再次愉快地把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他不知道，这时世界上所有的“律师”途径，“仲裁人”途径的超凡者的灵性都异常地波动了，作为半神的高序列超凡者们甚至有了解放、轻松的感觉，而只有一部分真正能决定世界发展的人才知道：“黑皇帝”，陨落了。
————
看着那片已经被隐秘吞噬的尸体，战神，风暴之主和永恒烈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
“已经不能选择其他的方向了，”黑夜女神说，“不能再拖下去了，难道你们希望赫拉伯根杀死萨斯利尔或者被萨斯利尔杀死？”
那两位天使杀死了所罗门，不得不说这十分讽刺，最忠诚的天使杀死了祂们信仰的神。
战神松开了手，这个小世界中代表“晨曦”和“黄昏”的部分开始消散，同时黑夜女神的“梦境”和“隐秘”的部分同样消散。
————
那穿黑甲红发的青年天使之王和银发的老人天使之王伴随在那倒吊在十字架上的赤裸少年身边，追击着丰腴的宛如怀抱婴儿的女士和带着兜帽，拿着书本的老者。
即使那老者已经使用出了各种各样的复杂的组合法术，那女士走过之地已经荒芜枯萎，但这对于追击者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法术被更弱小的法术弹开击碎，荒芜对少年没有影响，即使波及到老人和青年也会因为“运气”没有击中。
“赫拉伯根！这些法术早就是被我主使用过的，你没有一点进步！”“红天使”梅迪奇嘲讽着知识与智慧之神。
在几乎是真神层次的“挑衅”下，即使是素养很高的“文化人”知识与智慧之神，也为此产生了愤怒，为了不影响到自己的行动，祂试图回应：“这些法术都是我自己创造的，用到了跨越22条途径各种能力的特殊组合，这是没有人能做到的除了我。”
“哦？是吗？这些完全没有用处的一碰就碎的‘精致’的法术原来是你的原创啊？果然我主是不会构建这些花哨炫目的愚蠢法术的，哈哈，真是厉害啊。”梅迪奇脸上带着就像真的一样的钦佩笑容，不过上扬的嘴角说明了祂的讽刺让祂很愉快。
“...”因为梅迪奇的干扰，知识与智慧之神正在使用的飞行法术微微失误了，这让真实造物主的攻击击中了大地母神，让祂的身体的一半变成了腐烂的血肉，而下一刻大地母神就重新长出了新的身体。
“欧弥贝拉，抱歉。”知识与智慧之神对大地母神真诚地道歉。
“没事，我们都没有想到祂居然这么强。”看似轻松的大地母神语气有些沉重。
雷霆划破天空，阻拦了真实造物主的前路，化身雷霆的风暴之主来到了这里，“哈哈，赫拉伯根，你也太狼狈了。”
知识与智慧之神还没有说话，梅迪奇先开口了，“哟，懦夫来了。”
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中，风暴之主的语气中充满了暴怒，一道道光速的雷霆冲向了梅迪奇，“我！不！是！懦！夫!”
这动用了风暴之主的“暴怒”权柄，可以说是真神层次最强的攻击之一。
即使梅迪奇把自己变成了由火焰构成的巨人，乌洛琉斯为祂施加了“好运”，真实造物主下意识地进行了防御，但但梅迪奇仍然被打的焦黑，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真实造物主停止了任何行为，祂冷漠地看着已经到齐的六位真神——祂们曾经都属于“救赎蔷薇”。
“背叛者...”乌洛琉斯用茫然的眼神望向了暴君、白塔、太阳三位真神，用苍老的声音喃呢。
局势有变得紧张了起来，这不只是真实造物主与六神的敌对，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场面：暴君、白塔、太阳三位真神都希望自己杀死倒吊人，容纳其“唯一性”，但同时又担心杀死倒吊人唯一性会被其他两位真神抢夺；六神中大概分为相对较强的“黑暗”与“暴君”，“太阳”与“黄昏”，与“黑暗”“黄昏”都有一定联系的“白塔”，中立但微微倾向于“黄昏”的“母亲”四方，而现在面对稍微弱于“黑暗”“暴君”联盟的“倒吊人”方，除了没有必要动手的大地母神，每位神明都有争抢真实造物主遗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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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人愿意对付还活着的真实造物主，因为祂们同样希望得到除了大地母神以外的任何一位神明的遗物。
在面对真实造物主的时候，六位神明的联盟似乎失去了应该有的意义。
————
凯奥丝饮下了魔药，这其实不在她的计划中，在中序列，“消化”几乎只能通过有意识的主动“扮演”完成，不通过扮演的自行消化只在低序列存在（注），而凯奥丝的计划是通过小打小闹一样的“阴谋”完成这些扮演，这应该会在半年后完成。可是凯奥丝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吸纳人口招揽领民的行为竟然的确是有效的扮演——仅仅是这半个月计划中吸引来的一半人口，就让凯奥丝彻底消化了魔药。
所以，凯奥丝最终吃下了她父亲的最后遗物，或是遗体。这让凯奥丝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低落。
第二十六章 帝国将倾 四
仪式已经完成，材料是一位可怜又无辜的子爵，他看中了凯奥丝的“发明”，企图吞占这些凯奥丝用了极大努力才得到的东西。在凯奥丝编织的阴谋下，他得罪了教会，在给予了这位子爵背后的伯爵——其实准确地说是这位伯爵的骑士足够的好处后，凯奥丝算是投靠上了这位比维亚伯爵强的安德尔伯爵。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不需要更多的描述，这仅仅是这片大地上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而已。凯奥丝利用了教会的逼迫——在教会眼中是协助了他们，独自杀死了这位“秘术导师”——他的法术混合了多种他所模拟的能力——包括且不限于“贿赂”，奇怪但是有效。不过，他模拟出的用于强化身体的法术很明显不够强大——配合凯奥丝的“火焰”能力，越过了复杂的设计和更强的火药性能，凯奥丝定制款栓动式半自动步枪非常轻松地把他打成了马蜂窝。
凯奥丝获得的好处其实只有被承认的爵位，超凡特性和那子爵灵魂已经被一位“牧羊人”放牧了，不过这已经满足了所有仪式条件。
视线在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破碎，只剩下破碎的红色。
凯奥丝听到了意义不清的呓语，似乎是在反复诵读“梅迪奇”，魔药如同细小的刀片，在咽喉时感觉不到什么，但在胃中刺得凯奥丝十分疼痛，随着呓语声的加重，那股刺痛感蔓延向全身，凯奥丝咬住了牙防止自己惨叫，她蜷缩起了身体，企图化解一定痛苦。
一股微弱的精神从魔药中升起，凯奥丝知道这是她父亲的精神残留，她用意志消除了这个残留——这让凯奥丝感到一股怪异和一种奇怪的幸福感。
但当那股刺痛感终于蔓延到眼睛时，凯奥丝几乎无法思考了——她的精神无法承担这种痛苦，似乎选择了自我毁灭。
这时，仪式的效果终于体现了：那个“华丽”的阴谋似乎成为了一个支撑点，那死去的子爵似乎就是这个支撑点的“养料”——这些仅仅存在于凯奥丝的精神的事物难以用文字表达，这只是大概的含义。
这个“支撑点”让凯奥丝的精神有了一个依靠，在魔药的刺激下还能稳定。
————
联盟的六神看着彼此，在这个瞬间，祂们这些神明就像中了“沉默门徒”的“缄默”一样。
祂们都没有受伤——至少没有受到能影响战斗力的伤，这在神战中是罕见的。但是祂们的成果也非常罕见——六位神明一起出手只杀死了一个序列1的天使之王，而且还是能复活的天使之王。
这是可笑的，6对1——最多算作6对2的战斗没有杀死任何一个敌人，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六神联盟间的内部矛盾。
知识与智慧之神叹了一口气，“现在给予投诚者奖励吧，我们还需要祂们摧毁所罗门的陵墓。”
战神附和说，“祂们那两位‘最忠诚的天使’为我们误导阻挡了查拉图和帕列斯，祂们可以晋升序列1成为傀儡。”
“好”大地母神点头符合，其他神明也同意了。
这是“背叛者”应该获得的。
————
“收割者...”凯奥丝的手上燃烧起了接近白色的淡黄火焰，这种火焰的温度远远超过凯奥丝以前的橘黄色火焰和黄色火焰。
凯奥丝微微用力，那淡黄色的火焰变成了炽白色，仅仅是放出的热量就使整个房间燥热了起来。
她压缩了火焰，那火焰静止了，成为了好看的淡蓝色，看似无害，但它散发的热量差一点将凯奥丝的衣袖点燃——即使那包裹了灵性。
凯奥丝重新控制好了火焰，它变成了一把通体淡蓝，细长的刺剑，凯奥丝把它握在了手中，假装有人在和凯奥丝决斗。挥舞了一段时间刺剑后，那刺剑流畅地滑到了凯奥丝的右手上，化作了一只手套——下一刻又变成了全身铠甲和翻飞的小鸟。不过这些都是在“阴谋家”时就已经掌握的变形而已，凯奥丝希望尝试的是这样——
她把火焰“凝聚”成了线状，尝试在石桌上“雕刻”一些花纹。
“...”凯奥丝有些无语地看着那个并不美观而且影响石桌使用的花纹。至少成功了，凯奥丝想。只需要多加练习就可以对金属进行“精加工”了，她也就有了蒸汽机制作的最后一块关键的拼图了。
凯奥丝又尝试了“陷阱”，“挑衅”，这些能力都有一定的增强，比如以前“挑衅”自己几乎没有效果，现在“挑衅”自己能让自己生气——其实可能是刚刚晋升灵性不稳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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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的身体素质加强也提升了，现在的凯奥丝大概能打倒三个纳德——仲裁人也有力量提升。
“阴谋家”的智力提升似乎也有效果，不过凯奥丝并不特别需要这种提升，她更希望是“通识者”的“理科”智力提升，而不是现在的“文科”，不，应该是“黑社会”智力提升——这只限于诈骗他人，编织阴谋，对于凯奥丝几乎没有用处。
“收割者”的新能力，“弱点攻击”，这其实是辅助能力。它能让凯奥丝看到敌人在神秘学上的“弱点”，攻击“弱点”能起到数倍的作用，甚至可能直接击杀敌人。
现在，我已经的确能被称呼为“女子爵”了。凯奥丝想。
她走出了书房，门外是激动的阿图所，他郑重地行骑士礼：“祝贺你，小姐。”
凯奥丝脸上带着微笑，“阿图所，不用这么在意礼节，你是我不可缺少的守护者。让我们一起努力地为我们自己建设更好的未来吧。”
看着似乎受到极大鼓舞的阿图所，凯奥丝不得不感叹，“阴谋家”的能力也许还是有用的。
————
第二十七章 帝国将倾 五
图铎走上了那所罗门留下的殿堂，那里最高的王座已经被拆下了，现在那里是两座同样大小的王座。
特伦索斯特在祂的身旁，准备了很久的祂们，在得到了特性的同时就开始了仪式，让祂们成为了大天使级别的超凡者——这在所罗门帝国仅仅是公爵的程度，但那原本的数位公爵已经全部被击杀或者逃离，现在，祂们就几乎这个帝国的最强者。
伯爵们走到了王座之下，祂们有的已经。明白了一切，已经重新忠诚于这两位执政官，有的还不太明了具体事件，只知道三天前那位“黑皇帝”已经死去，隐藏着自己的疑惑，装出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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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忠诚者已经死去，作为普通的天使，祂们没有资格逃跑，不是所有人都是“门”先生，能无视任何一位神明的阻拦。
“所罗门已经死去，从现在开始，这个帝国叫做‘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采用双执政官形式。”有书呆子气的特伦索斯特对这些帝国领土的掌控者们宣布。这时的特伦索斯特显得十分威严，这让图铎有些不满，祂希望由自己来宣布这个消息。
“我们将改变信仰，不再信仰‘真实造物主’，改为自由信仰‘永恒烈阳’、‘知识与智慧之神’、‘风暴之主’、‘黑夜女神’、‘战神’、‘大地母神’中的任何一位。”图铎宣布了另一个冲击力很大的消息，虽然伯爵们已经有了准备，但图铎仍然享受改变大陆的快感，和作为掌控者的权力。
这是最不稳定的时代，虽然可能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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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了！”领路的骑士这么说。
卡尔沃继续抬起疲惫的脚，向前走去，他知道看起来很近的城市其实还要走很远才能到达，那么带路者说快要到了也是一种道理——即使这里已经被那位女子爵用超凡能力开辟了一条好走的路——当然是超凡能力，普通人这么能做到这些呢？
现在卡尔沃的身边已经是大片的耕地了，不过奇怪的是，这里的耕地并不像其他地方一样是一整片的，而是被小路分成了一块块细小的方块，这让卡尔沃有些疑惑——这不是让能被种的土地减少了吗？
走过那些奇怪的耕地，他们这些“移民”来到了一个更奇怪的地方，这里似乎是一处矿产，但是在矿产的旁边有一些奇怪的房子，那些房子明显长得完全相同，十分粗糙，但是确实由石头建造的——那种深灰色的墙和外表完全不像木头，但这种石制的房子的造价极其昂贵，大概是卡尔沃种二十年的地都种不出来的钱。可如此粗糙的设计完全对不起它的材料。现在房子上的烟囱正冒着浓烟。
但是，卡尔沃对于那位女子爵的许诺的真实性更多了一些希望。
————
“新的‘移民’？”一位严肃，沉稳的棕发中老年男性站在书桌后，他的皮肤是偏灰的白色，身边同样站着一位有些局促的年轻男性，座位上没有人，应该是那局促男性刚刚站了起来，那有点老的男人应该是来自北大陆。卡尔沃想。他们被那位骑士带领到了这间同样奇怪的叫做“行政中心”的建筑里，在入门时接受了安全检查——卡尔沃私藏的小刀被检查了出来，直接被守卫没收了，卡尔沃担心这能不能被归还——总之现在，卡尔沃被单独带到了这个房间。
卡尔沃虽然不明白“移民”这个单词的意义，但他知道自己应该需要回答，但他还没有说话，那局促的男性就回答：“是的，威廉先生，我已经报告给了纳德先生，现在正打算先登记他们的基础信息。”
叫做威廉的中老年人点了点头，“好的，乔莱，你做的很对。坐下吧，不需要在意我，开始登记吧。”
乔莱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刚刚坐下，还没有说话，门又被推开了。
“纳德先生...下午好。”乔莱更加僵硬地向金色头发的更加年轻的开朗年轻人打招呼，连卡尔沃都看得出来他更加紧张了。
“啊...不好意思。”纳德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挠头的手和即将说出的话，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位尊贵的领主——其实应该是“安全与法律部长”，但凯奥丝告诉他只需要有威严就可以了，于是纳德就选择了他最熟悉的。
“不必多礼，乔莱。”纳德表情和语气都很正常，他不需要把“威严”表现的太突出，这同样是凯奥丝告诉他的，“只需要继续你的工作。”
可乔莱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都显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连卡尔沃都觉得紧张了起来。
“好的....纳德先生。”乔莱终于开始了工作，他看向了卡尔沃，“请坐。”他示意卡尔沃坐下。
卡尔沃听从指令地坐在了那张木凳上，望向乔莱。
“你叫什么名字？”乔莱问出了第一个最常规的问题。
“卡尔沃，先生。”卡尔沃老实地回答，在进入正式工作时，这位年轻人显示出了令人信服的魅力。
“你的生日。”第二个问题令卡尔沃有些吃惊，毕竟连他都自己都快不记得这些了。
“先生，应该是帝国607年3月24日。”卡尔沃带着犹豫说出了这一串日期。
“确定？”卡尔沃似乎听出了一些不满，他赶紧回答：
“我确定，先生。”
乔莱记下了这些，又发出了讯问：“家庭情况？”
“啊？”卡尔沃发现自己又遇到了无法理解含义的单词，不过乔莱很快给予了解释：
“你有没有妻子，有没有子女，有几个子女？”
卡尔沃按照对方问的顺序回答了他的问题，“有，我的妻子叫做芙丝，我们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对方打量了卡尔沃一会，“你除了种田以外还会什么？会养动物也算。”
卡尔沃又迟疑了，他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身份盘问，但是为什么这个盘问有些奇怪？
第二十八章 帝国将倾 六
卡尔沃决定收敛自己的疑惑，老实地回答——那个金发的北大陆人和那个有些苍老的北大陆人一看就是十分有地位的，甚至可能是女子爵的管家。作为平民的素养告诉他应该顺从贵族和上位者。
“我...我不擅长这些...我们世世代代都是靠种地...”
乔莱点点头，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你会认字吗？羽蛇语（即拜朗语）和巨人语都可以。”
“额...”经过一小段时间的思考，卡尔沃发现他只能说真话：“只认识几个巨人语单词，但我的妻子会更多。”
“好的，卡尔沃。”乔莱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最后一个问题。”这时，乔莱的脸色十分严肃，带着非常强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听从他的指示，“你犯过罪吗？包括最普通的偷盗。”
卡尔沃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压迫，他下意识地回答，“没有，完全没有，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当他的话说完，他还有一点害怕，如果自己真的犯过罪会怎么样？这是贵族的私人领地，女子爵拥有执法权，他们有资格代为执行惩罚。
“好。”卡尔沃在记录上写下最后一笔，他向卡尔沃递出一盒红色的印泥，这是由一位“生物学家”催生出的植物的汁液制成的，“印一个右手大拇指的指纹，就是只印指头的印手印。”
在卡尔沃结束了这些后，乔莱在一张手感奇怪的纸上打了一个勾，把它递给卡尔沃，它不像昂贵的羊皮纸，也比那些粗糙的木制纸手感好——这应该是改良的木制纸，卡尔沃想，他终于发现这块神奇的领地上的秘密的一部分了，这让他有些得意。
“拿着这张表格，自己去摄影室——就是隔壁的房间，把表格给里面的人就可以了。”乔莱为他解释。
“好的，先生。”卡尔沃本来想问能不能等他的家人一起“登记”，但因为对这些贵族的害怕放弃了。
于是他走出房间。
他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似乎是那位“威廉”和“纳德”在夸奖乔莱先生的进步。
————
“那么纳德先生，如果他们真的犯了罪，我们应该如何对待他们？我指的是像偷盗1银西可7便士以下的小罪，这些不归我们管。”经过夸奖终于面对这两位“高级官员”不再局促的乔莱问了他很好奇的事情。
“他才新上任，不清楚这些，威廉先生，你向他解释吧。”纳德笑着说。威廉其实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也不知道，不过想到纳德这半年的成长，威廉又认为这是为了让乔莱知道他的“上司”是很亲切、不总是那么严肃的。
“很简单，乔莱，这些人犯过错事，但不代表他们的本性一定是坏的，”威廉想起了凯奥丝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在我们对他们的福利上不需要有改动，如果只是‘偷盗总金额不超过1银西可7便士’或者“只偷盗过一次”，甚至和最好的良民几乎没有区别，只有最机密的事物才需要绝对干净的身份——比如像你这样，呵呵。”威廉对这个在本地找到的新晋升的超凡骑士笑了笑，虽然凯奥丝不认为这算作骑士，非要把他称作员工。
他继续说：“真正大的罪行，会被直接逐出领地或绞死，我们不需要讨论。对于罪行无法轻易原谅的人，留下案底，不作处罚，但是他们的‘信用’降低，而且他们使用我们的房子，农具需要交一定的押金，如果损毁了需要自己赔偿。未来向我们借钱的时候也会降低极大的额度，在大部分情况下不会被那些更好的职业选用。”
乔莱有些惊讶，因为这设计到了他没有意识到的一件事情，“欸！威廉先生，如果我的房子损毁了，难道会帮我修吗？”因为他也同样有被分配的水泥房，而他小心的没有让它收一点损伤——虽然它非常坚固。
威廉揉了揉太阳穴，“这些事是贴在公告栏上的，小姐的‘教育部’还专门为你们教授了基本的认字写字，你难道没有看？”
“...”乔莱的表情灰暗了下来，完了，被威廉先生发现我不认真了，现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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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所谓的“摄影室”同样奇怪，卡尔沃完全无法分辨出它的作用，总之在交了“表格”之后，卡尔沃听从了应该是在另一面墙后的指挥者的话，坐在椅子上保持身体完全不动——他说他正在为卡尔沃画画像，但卡尔沃没有发现绘画者。
仅仅数分钟后，那绘画者把那表格递还给了卡尔沃，“好了，画完了，你现在可以在走廊找带你们来的人，他会告诉你们去哪里领取农具和房子——这张表格别掉了！如果掉了你就拿不到了！”
卡尔沃很好奇他画的画像，但他没有胆量上前询问——这是人的生存原则之一：不要太好奇。
他找到了带他们来到这里的骑士，犹豫了一下才决定开口说话：“骑士先生...”
骑士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知道，等你们全部登记完，我再带你们去领取你们的房子，田地和农具。”
卡尔沃激动的几乎无法说出话来，难道是真的？他在内心中发出了激动的呐喊，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这可太疯狂了！
骑士像是会读心一样又看出了卡尔沃的想法，“不用想太多，我们承诺的这些都是真的，不过你们在种地之前需要接受一些教导，这包括如何更好的种地，如何在山上种地，我记得好像还有教认字的。”
“啊？”卡尔沃彻底迷惑了，听到第一句话时他感到可笑，他们怎么会比农民更会种地呢？但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卡尔沃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了，怎么可能在山上种地？第三句就更加疯狂了，认字可是上等人才会掌握的技能，一个农民怎么可能需要掌握这些？
看到卡尔沃疑惑的表情，骑士耸了耸肩，“我的朋友，”他说，“我也觉得这些很奇怪，因为甚至我都只认识简单的单词，认为山上不可能种地，但是女子爵大人就是这么要求的，”他的脸上露出一些笑意，“现在很多事都证明了她是对的。”
当人们全部登记完了，骑士带着他们向临时建在行政中心旁边的仓库走去，分别拿好了农具——卡尔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良的农具——它的外形不够精美，但它似乎是用钢做的，这让卡尔沃怀疑自己的眼睛和手出错了，钢可是要经过铁匠千百次的捶打才能从铁锻造得出，这是只有贵族才负担的起的，但这精良的农具正握在卡尔沃的手中。
“这简直太疯狂了！”卡尔沃不知道第多少次说出了这句话，他发现这里真的非常奇怪，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他的妻子芙丝和另外几个卡尔沃也许认识也许不认识的农民也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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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骑士带着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卡尔沃被卫兵拦住了。
“你的匕首。”卫兵用执行公事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把匕首还给了卡尔沃。
“啊!谢谢！”卡尔沃立刻掏出了一枚7便士的大铜币，有些心疼地递向了卫兵。
“不要！”卫兵极快地甩开卡尔沃的手，用极其严肃的语气说。
卡尔沃愣了一下，看着转去还给其他人东西的卫兵，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而当他们看到了一间间深灰色的石头房子和整片山都有的梯田时，他们陷入了更深层次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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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轻轻点燃了“蒸汽机原型机三代”的燃料，蒸汽开始在机器内流动，涡轮扇叶开始被推动，经过一次次反复设计的离心调速机构开始稳定的旋转，活塞开始推动连杆向外运动，当运动到顶点时，另一条连杆拉动滑动阀门，蒸汽又将活塞向内推动。两条连杆一来一回带着轮子飞快旋转，链接蒸汽机的另一端的磨盘开始了传动。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磨盘没有停下，离心调速机构正常运转，排气口冒着雪白的蒸汽。
纽莱极其激动地望着那不断发出噪音的机器，他们都知道，蒸汽的时代开始了。
这是引起社会变革的时代，这是第一次人们发现发展科技获得的利益大于削剥的时代。
第二十九章 见闻
“...蒸汽机原型机实验获得了极大的成功，这应该就是瓦特型蒸汽机了...”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的加工能力实在太差了。”
“传统的手工锻造无法制造出合格的产品，而且太慢了，我自己制造零件的方法也很愚蠢，所以我要想办法制造出机床，让生产量化。”
“制硝的工艺也需要改进...这些我完全没有头绪...现在的制硝方法还是劣化版的制硝场的制法...”
“化肥啊...好麻烦...我只记得是用硫酸处理磷矿石可以制造磷肥，氮肥和钾肥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反正现在使用的农家肥已经可以支持生产了，至少现在不需要担忧，不过随着工业革命的人口爆炸，生产又会跟不上人口，化肥的研究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通识者’的提升真的很离谱，虽然超凡能力只有‘记忆回放’，但竟然在化学和工业上都有了几乎离谱的加成...纽莱竟然已经开发出硝化甘油，进化成‘黄色火药’了，我...我是废物...”
“玉米的栽培改进基因已经有一定成效了，‘丰收祭祀’直接加快新陈代谢的能力果然不科学...不过这大大提高了生物育种的速度...我仅限于高中的生物知识还是有用的...”
“为什么我越是让其他人帮我做事，我要做的事情反而越多了？”
凯奥丝写下了这篇总结的最后一句吐槽，放松地放下羽毛笔，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工业时代的利弊，她也很清楚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她不能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在这个时代拥有垄断地位，也永远不能高估站到高位后普通人的自制力。
但是至少现在，我还可以享受一杯甜冰茶。凯奥丝轻轻抿了一口淡黄色的饮料，微微眯起了眼睛，这种饮料真的很像冰红茶，这让她想起了前世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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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沃坐在了房子里，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房子里的空间是原来的三四倍，大到了可以再住进十几个人，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些基本的家具，但有些是卡尔沃只是听说过但从来没有真正使用过的，比如那两张床。
卡尔沃把自己破烂的被子铺到了床上，自己躺了上去，他真正地体会新生活的美好——再也不用为下雨导致铺盖潮湿而苦恼，也不用担心睡着时有虫子咬自己。
这真的太好了！
赞美索斯女子爵！
芙丝推开了用于隔断各个小房间门——这对于卡尔沃并不是太罕见的物品，但是这里门的数量多的像贵族一样，她说：“卡尔沃，我们一起分配一下房间吧。”
听到芙丝的称呼，卡尔沃知道这应该孩子们对这个好奇了，于是他走了出来，“好的，芙丝。”
果然，三个孩子和妻子在门外等着，卡尔沃和妻子一起在房子中转圈，“小艾丽斯，这里是我和你妈妈的房间，这里是你和哥哥们的房间，这里叫做客厅，这里是储存室...”
他们正兴奋地讨论着，门被敲响了。“我的兄弟，你们放好东西了吗？”
卡尔沃连忙走出来开门，门前是长相凶悍的男人，但他的说话很令人感到亲切，他的背后还有一些人，卡尔沃一时间没有仔细辨别，以为这是有人来收保护费了，不过很快就发现那些人是和卡尔沃一起来的农民。
“已经放好了，先生，有什么事吗？”卡尔沃尽力礼貌地说，他懂得对贵族的手下卑谦。
“不用叫我先生，我是彼得，只是一个和你们一样的农民。”那男人露出了他自己以为亲切其实非常凶狠的笑：“我是来教你们怎么种地的，哦，还有一些生活的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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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卡尔沃正想说话，却被那男人打断了，“我的兄弟，现在天色不早了，我负责带的三户人中只剩你们家了，快点让你的家人一起过来吧，你难道不希望早点睡觉吗？”
卡尔沃没有多犹豫，叫出了自己的家人，栓上了门，和彼得一起走到了一起。
彼得带着他们一起走向了一个地方，“首先，这也是对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你们现在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地大小便了，你们需要在一个叫公共厕所的地方统一解决。”
“...”彼得背后的人们有了一些骚动，叫大卫的男人似乎非常不满。
“别吵！让我说完！”彼得用凶悍的目光看向背后，大卫瞬间失去了声音，彼得满意地发言：“这项任务在你们的第一个月不算作犯法，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了——”
卡尔沃和其他人正以为彼得会发出什么威胁，但他说的话反而让他们疑惑中带着一些高兴。“你们就不会拿到钱，而且肥料也不会分配给你们。”
这算什么威胁啊！卡尔沃想，这似乎还会给我们钱？
似乎是发现了他们的思想变化，彼得凶狠很地说，“每个月都有一西可呢！这不少了！”
大人们又停下了其他想法，专心思考这到底有多少钱，很快就发现这并不少。
“更关键的是肥料！兄弟们！这些肥料能让我们在一年中多种一次麦子！”彼得喊着。
卡尔沃本能地觉得这不太可能，但他经过思考后认为彼得没有必要欺骗他们。
那么...
芙丝转头望向了卡尔沃，和卡尔沃说出了一样的话：“我们要管好孩子们。”
第三十章 信徒的探查
“阿尔斯，你是主的虔诚羔羊，你是否愿意执行这个任务？”主教对信徒说，他是不只是这座城市的主教，他能被称作“半神”，是一位序列4的“黑骑士”，理论上地位和那位统治整个荒凉的萨尔斯奇山境的伯爵的地位等同甚至超出，是一位“大主教”，虽然在超凡实力上不如那位伯爵，但是管辖范围比那伯爵大了不少。
阿尔斯没有在意为什么今天大主教大人愿意询问他的意愿，但他知道他没有拒绝的可能，“我愿意，主教大人。”
“即使那里的人很少，你也要在那里建设教堂，传播我主的威名。”主教说。
阿尔斯虔诚地低下头，双手合十：“赞美造物主！”
“赞美造物主！”主教同样祷告。
行完礼后，主教又对阿尔斯说“阿尔斯，你已经是一位‘蔷薇主教’了，虽然实力比不上新上任的女子爵，但仍然需要让她听从教会的命令，我们需要为我主献上更多的祭品。”
也许是为了打消阿尔斯的畏惧，主教又补充，“现在，黑皇帝已经不再管理帝国的琐事，而公爵和伯爵们不敢于教会为敌，我即将晋升‘三首圣堂’，那伯爵也将不是什么大的障碍。”
阿尔斯其实根本不畏惧那女子爵，如果产生了战斗让自己死亡也能早日回归造物主的神国，但他仍然感谢了主教，带上信徒们和书信走向了那女子爵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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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沃结束了他忙碌的一天，让妻子看管着孩子，自己独自躺在了床上，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些方法看起来似乎有些违反常识，但彼得带他们看的丰饶麦田不会欺骗他们——据彼得说，十几天后的收割就需要他们帮忙，而且在收割后他们竟然还要在冬天种小麦！这让卡尔沃极其震惊，这样土地难道不会很快荒芜吗？
不过据彼得说，那种叫肥料的东西能让土地从“瘦的”变成“肥的”，这好像是索斯女子爵用超凡力量制造的，据说以后还会有更好的肥料。卡尔沃原本是不会相信这些荒谬的事情的，但从来了这里短短一天之后，他已经接触了很多奇怪，荒谬的事情了，那么卡尔沃竟然相信了彼得的话。
还有，女子爵的的承诺竟然真的实现了——这是对比那些“属下说的”“有些夸张”“我从未许诺”的贵族，她所说的房子，食物，农具全部都已经发放了，甚至是教他们认字——那个有些害羞的年轻人应该也是刚刚学会认字写字，就来负责教这附近的十几户人家的所有人认字——那些小孩还算听话，因为这总算比帮忙干活轻松，而且他们学的很快，但大人们就非常痛苦了——卡尔沃学了一个下午，才学会了十个单词——不过那个小伙很细心，也很认真，告诉他们刚开始学肯定很慢。
就算以后我能种地了，我也要让孩子们去学写字认字。卡尔沃嘟囔着，一部分原因是学会认字应该很有用，这是那个叫提彻的小伙对他们反复说的，他说女子爵大人正在招募工人，而工人必须学会认字写字，工人的待遇可有足足一天一西可呢！当然，看的不是那么远的卡尔沃更在意的是去学认字可以享受免费的晚餐。
我的造物主啊...卡尔沃带着满足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
“生日快乐！凯奥丝！”纳德开心地向凯奥丝送上了生日蛋糕，一旁被抢了工作的安娜小姐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
凯奥丝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而这一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谢谢，纳德。”凯奥丝无奈地笑笑，这段时间太忙碌了，导致她忘记了这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其实应该准备的更充分的，但是最近我和纳德也很忙，没有时间准备更多了。”忠心而敬业的管家，不，现在是行政部长威廉对凯奥丝说。
发现凯奥丝的神色不对和她想要说话，纳德提前开口打断了她：“凯奥丝，这些财务负担我们还是承受的起的，而且你有一个好心情也对这座城市很重要，不是吗？”
凯奥丝挑了挑眉毛，这家伙可算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也越来越会观察他人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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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应该是“法官”魔药的附带能力，那家伙就算成长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快。
“好吧。”纳德已经说的很直接了，自己继续说下去就是矫情了，而且凯奥丝也正好想吃蛋糕了。
凯奥丝切下一块白与棕相间的蛋糕，并不客气地装到了自己的餐盘中——她已经不害怕在深夜吃甜食会导致长胖了，“生物学家”对生物的掌控可以轻易减脂，而且作为“收割者”的她也会进行锻炼。
终于找到机会的安娜为纳德，威廉和阿图所各自切下了一块蛋糕，但是并不喜欢这种叫做“提拉米苏”的可可蛋糕的威廉拒绝了，凯奥丝没有犹豫地把蛋糕推给了安娜。
以马卡斯产的芝士作为材料，再以手指饼干取代传统甜点的海绵蛋糕，加入咖啡、可可粉等其他材料。
吃到嘴里香、滑、甜、腻、柔和中带有质感的变化，味道并不是一味的甜，而带着一丝丝苦涩，但这苦涩反而让蛋糕更加香醇。
纳德看着那个永远优雅，永远坚定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她一直望着远方，一直像火焰一样耀眼。
她并不迟钝，她可以看穿一切。
也许，他对她只是向往，因为他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但是，他现在正站在她的身旁。
他将祝福她能达到她想要到达的地方，而他会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观看这一场最华丽的戏剧。
他希望这将是一场喜剧，而在戏剧结束后他希望她愿意给予他一个让他们不再当朋友的理由。
“行了。”凯奥丝的话打断了纳德的思路，“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凯奥丝露出了疲惫的笑，“放松到此结束。”
第三十一章 交涉
“欢迎你的到来，主教先生。”威廉礼貌地对阿尔斯做出问候。
“行了，现在带我去见这里的领主吧。”阿尔斯不耐地说。
果然，“秘祈人”途径的超凡者都是隐藏的疯子。已经见过无数次“秘祈人”途径超凡者的威廉又一次做出了判断，看来这次的疯子是鲁莽类型的。
威廉的更加礼貌了，“请稍等，主教先生，我现在就去通告女子爵。”
阿尔斯坐在并不是太舒适的座椅上，轻轻拨弄着自己的指骨——它刺破了阿尔斯的血肉，裸露才空气中，散发出血腥味。
嗅觉敏锐的凯奥丝几乎是立刻发现了阿尔斯的异常，但她没有说出来——这在“蔷薇主教”中应该算不上过于奇怪的行为，他们也许是因为长期吞噬其他人甚至是其他生物的血肉并融合入主教的体内导致了强烈的排异反应，总是让自己的血肉和自己的身体不适应，所以需要强行修正。
“你好，阿尔斯主教，欢迎来到我的领地。”凯奥丝礼貌的微笑，对阿尔斯伸出了戴着黑色纱制手套的手。
阿尔斯并没有对凯奥丝行礼，而是不耐地说：“女子爵，我需要一座教堂，你们准备了吗。”
果然啊...凯奥丝对这种情况已经有了预料，她淡定地收回了手，“正在建设，这座教堂将会是我的领地里最高大的建筑。”
“好。”阿尔斯终于让自己的不耐降低了，这是贵族们很少干的事，“你是一只虔诚的羔羊。”
凯奥丝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羔羊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词语，但至少比得罪教会好。
“大概还有多久完工？”阿尔斯问，他希望快点开始传教。
“已经基本建设好了，但是还需要做一些装饰。”凯奥丝回答。
阿尔斯思考了一会，即使是使用超凡力量，建设一座庞大的教堂仍然需要很多时间，这似乎可以证明这位新晋升的女子爵的虔诚——她至少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为教会的降临做准备了。
结合上这位女子爵是通过帮助教会击杀了一位对神明不敬的子爵才成为了新的子爵，并且那位子爵的领地和财产都归属于教会，这女子爵还为教会捐赠了不少财产，阿尔斯看待凯奥丝的眼神缓和了一些。
“很好，那么你的领地里到底有多少只还没有聆听我主教诲的羔羊？”
凯奥丝作出不解的神色，“主教，在任何地方的人们都是主的羔羊，都听闻过主的教诲。”她戴上了能让人感到真诚的笑容：“不过一大部分都是泛信徒，不能完整地背诵主的圣典，只是在日常生活中赞颂主。而这正需要主教你的帮助，为他们传播福音。”
阿尔斯不耐地说：“好了，我不需要这些废话，告诉我到底有多少人吧。”他微微翘起的嘴角说明凯奥丝的吹捧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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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对阿尔斯说，“主教，具体的人数我也不可能清楚，但是我的管家应该大概知道哪些人居住在哪里，哪些人更虔诚，毕竟那些人的生命都只有创造一切的主能决定，也只有主能知道一切。”
阿尔斯又摆出了冷漠的表情，“好的，女子爵，谢谢你的帮助，那么现在我希望你能为我们提供住宿和食物。”
凯奥丝点了点头，“好的，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些，一会后我会把资料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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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你难道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打开“灯”，纳德好奇地问凯奥丝。
“难道你知道两年后你会死，你提前做好了准备，立下了遗嘱，你就喜欢上死亡了？”凯奥丝叹了口气，戳了一下那“灯”，这是一件“太阳”途径的超凡物品，只是序列9 ，但十分安全——在晋升“收割者”之前，凯奥丝因为被烛火和自己的火焰的光芒不稳定困扰，想到了这面镜子——它的被动效果就是发出耀眼的阳光，配合一块灰色水晶和幕布，它变成了一盏可开可关甚至可以制热的“灯”。
“嗯，也是，地方主教对当地的贵族有很大的干涉力，例如主教可以要求贵族给予他们一定的税收，比如主教同样拥有一定范围的审判权。”纳德摸着鼻子做沉思状。
凯奥丝笑了笑，“纳德，这些“一定”的浮动范围很大，比如有些地方的贵族会被强势的主教分走一半的任何税收——这还不包括平时信徒们向教会交的‘引导税’和他们向贵族和富裕的平民发放的‘赎罪劵’，更厉害的是审判权，现在的主教可以随意认定一个人‘亵渎神明’，立刻处死，只要把死者的灵吞噬或者献祭给真实造物主，那么任何神秘学手段都不能‘证明’死者的无辜。”
“所以凯奥丝想要怎么办？”纳德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询问凯奥丝解决方法。
“把所有教会的人全部杀死。”凯奥丝眨了眨眼睛，“好吧，其实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装作虔诚信徒——他应该是看的出来的，不过只要我做的到位，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我现在只需要按正常的税收给他就可以了——即使这会使我们的财政受到极大的压力，但是依托河流建立的经济网络可以支持我们的的经济直到蒸汽机全面使用，售卖钢铁的暴利可比经过层层削剥的农民的税收多。”
“对了，凯奥丝，如果有人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能直接炼出钢铁怎么办？”纳德问出了他已经担心很久的问题，他忙于制定一套严谨的法律，并组建一个可以让人们安心的制法机构，没有向凯奥丝交流这些。
凯奥丝笑了，“很简单，有人问就直接告诉他，我们大概是如何炼制出来的，这东西即使被人学会了对我们影响也不大，毕竟钢铁只难在原料，而且它注定会被大量需求，可以让我们赚到很多钱。而且很快我们就可以自己满足一切的生活需求。”
“那么到那个时候，我们怎么赚到钱呢？”纳德又开始了疑问。
“我们可以自己印钱。”
“什么？”
第三十二章 教堂
为纳德解释了一些对他可能没有用处的经济学知识，凯奥丝决定亲自把资料送给主教以表示自己的态度——即使只是装的。
“谢谢你，女子爵，主会庇佑着你。”粗略地扫了一眼资料，阿尔斯对凯奥丝挤出了一个笑，态度这么好的贵族他还是第一次见，看来在这里的传教应该会很简单轻松，这让想为主献身的阿尔斯有些失望，但从另一个角度上又能为主做出贡献，着让阿尔斯的内心有些复杂。
“不用客气，主教，我就不多打扰了，愿主的荣光洒满大地，赞美造物主。”凯奥丝简单地回应了阿尔斯并且赞美了造物主，同时看穿了阿尔斯对她的不善——这个主教不是很容易欺骗的类型，很警惕，不过在凯奥丝这种程度的示好下没有太过于冲动。
“赞美造物主！”阿尔斯双手合十，虔诚地祷告，又对凯奥丝生硬地发言，“走好。”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凯奥丝礼貌地说，却让阿尔斯感到了愉悦，与这位同样虔诚的掌权者见面的确值得期待，于是他用宗教礼仪向凯奥丝告别。
“虔诚而敏锐的家伙啊。”凯奥丝在马车上轻声说，这位主教看起来很难应付，在自己的示好下仍然以宗教礼仪向自己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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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卡尔沃看着彼得指向的位置，有些疑惑。
经过了半个月的教学，卡尔沃和他的妻子已经大概学会了种植的更高效的方式和梯田——前者让他感受到细致的管理反而会比普通的卖力气能得到更多的回报，后者让他惊叹于女子爵的智慧：她竟然能利用这些“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土地！本来卡尔沃还在想这里没有好的土地供他们使用，但现在已经没有区别了。
彼得凶巴巴地笑了，挤出了‘残酷’的表情：“你们可以猜一下。”
一位农民看了看那建筑低调而不粗糙的外观，用光滑的石头铺成的地板，庞大的占地面积，漂亮的出入口和各种各样的物品，用疑惑和不太确信的语气说：“是，是集市？”
“哈哈！”彼得发出了恶毒的笑声，“你说的没错。”在其他人更不相信的目光中，彼得挥了挥粗壮的手臂，“走，跟我一起进去。”
“我们不会把这座房子弄脏吧？”另一位农民有些怯弱地说。
“怕什么！女子爵说了，这就是给我们建的！”彼得凶狠地“威胁”着那位农民，让他一起进去。
那农民只好和彼得一起走了进去，一进门他们就看到了小麦和水稻的售价，这价格在这个即将丰收的时期是有些高的，这让卡尔沃有些害怕——如果这里的物价都是这么高，他宁可不在这么漂亮的“集市”上买东西。
“哦，对了。”彼得拍了拍他的头，“所有的粮食只能在这里买卖，而且必须是本人凭借身份证明才可以买，每张身份证明都只能买一定数量的粮食。不然就是犯法，这里的执法者非常严格，虽然惩罚不重，但只要犯了法，就肯定会被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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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沃感觉有些不对，他意识到了一些可能不太好的事情，他开口：“那么——”
“哦！我的兄弟！”彼得狠狠地拍了一下卡尔沃的肩膀，这让他皱起了眉毛，“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他凶狠地说，“你可以相信女子爵！她收粮食的价格几乎和买的价格一样，而且这两个价格都很稳定——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只是微微变化。女子爵说这是为了预防大旱时有些商人恶意提高粮食的价格，让我们吃不上饭。”
卡尔沃有点相信这个理由了，他想了一下，反正他们也会参与冬小麦的种植，在此之前他们还有一定的储存，收割时可以拿到一定的工钱，而且还可以用牛抵押向女子爵借钱买粮食，能撑到冬小麦的丰收，留在这里没有难度。
毕竟，这么好的房子和农具可是卡尔沃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一群人讨论了一会，最后还是彼得带他们前往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酒？为什么瓶子这么奇怪？”卡尔沃看到了那半透明的绿色水晶瓶子，已经想象到了一个极其昂贵的价格，但他却发现这价格似乎没有卡尔沃想象中的高。
“哦，这种酒叫做白酒，是一种非常烈的酒，是女子爵的发明。”彼得迅速地回答，“它是用甘蔗酿造的，好像经过了很多处理，比最烈的麦酒还烈好几倍。”
“他是说...瓶子...”芙丝轻轻地为卡尔沃补充，很快发现卡尔沃带着笑的眼神，她猜中了卡尔沃的想法，不过也暴露了她也对这瓶子很好奇的事实。
“哦！”彼得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头，卡尔沃怀疑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头打破——“这不是水晶，这是用沙子烧出来的，叫做玻璃，这亮亮的还挺好看！”
用沙子烧的...这对于一些没有见识的人可能无法意识到什么，但自认为有一定知识的卡尔沃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是真的吗！这样把这些...玻璃卖给贵族岂不是能赚很多钱？”
彼得挠了挠头，“我也不懂，反正这是女子爵的事。”
彼得继续带着卡尔沃等人在这个叫做“民用商店”的奇怪名字的店铺中走了一圈，卡尔沃发现这里总体的价格和正常的价格是一样的，而甘蔗酿的酒和一种奇怪的‘麦芽糖’格外便宜，于是他给自己和妻子孩子们分别买了一点酒和糖。
“这里怎么这么空啊。”卡尔沃感叹。
“原来更空，现在还比原来多了不少货呢。”彼得不太在意地说，“其实据说当时女子爵要把这里建设的这么大时受到了一些反对，但最后还是执行了女子爵的意志，以后会填满的。”
卡尔沃思考了一下，但没有得出太多有用的结果，他们一起走出了民用市场。
“那是什么！”一个女性突然惊呼，卡尔沃不太在意地看了看。
“应该是...欸？”彼得也疑惑了，他两个月前来过城里，怎么又多出了新建筑？
那是一座高大的教堂，有十几米高。
第三十三章 一次礼拜
“不错，不错。”阿尔斯看着这座大致完工的教堂，发出了满意的感叹。
足够高大，足够威严，虽然在神秘庄严的方面不如大主教的教堂，但作为地方主教的教堂已经是极其优秀了。
他对那位似乎是姓索斯的女子爵更加满意了，这种规模的教堂甚至可以担当的起“真实圣堂”的名称，作为大主教的驻守地了，很明显从这位女子爵到达这里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建设了。
真好啊...
神职人员们正装点着教堂，他们需要再对教堂进行一些神秘学上的布置，这种事是不能让外人插手的，这是为了震撼住信徒和防止一些怀有恶心的人潜入教堂。
阿尔斯把双手合十，高声赞美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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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是钟塔被敲响了。一共是六响，现在是六点了。
不同的是，现在钟塔由教会负责敲响。
有些人们被钟声唤醒，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在这个时候是没有太大的太阳的，适合进行工作或耕种。
还没有完全布置好神秘学仪式的教堂开始履行了它的职责——被神职人员使用，供信徒祷告。
这座教堂才刚刚打开大门，甚至还有几位神职人员在清扫不易察觉的角落。今天不是礼拜日，他们可以不那么严肃。那些哪怕是最虔诚的羔羊也不会在现在来教堂祷告——因为主教的急迫，他们才选择在仅仅来到这片全新的领土的半个月就进驻了教堂——在阿尔斯主教预料的正常情况下这时候教堂应该才开始动工。而那些羔羊们也会忙碌于自己的生活。
现在，作为主教的阿尔斯坐在了能让信徒们立刻看到的大教堂中，背对着门，无声地祷告着。他希望现在就有羔羊来接受主的牧羊人的领导，体会主的荣光。
教堂中只有这一个孤独的身影，但仅仅十几分钟后，它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当地的领主，索斯女子爵。
她就像一位普通的信徒一样，几乎没有佩戴任何的饰品，朝拜着主的雕像，低声诵读着祷言，没有和主教进行太多交流。
阿尔斯主教微微扭过头看向凯奥丝，露出了一些欣慰的笑。
凯奥丝祷告结束后，望向了主教，“早上好。主教。”阿尔斯用作为神职人员的严肃表情回应：“早上好，愿主的光芒照耀着你。
凯奥丝没有多说什么，她向阿尔斯颔首示意，向主教购买了一枚赎罪劵，离去了。
“真是虔诚的人啊。”阿尔斯低声感叹。
这位女子爵没有和他进行什么其他的交流，只是就像是日常一样来教堂做两个祷告，这对任何人都是极其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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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是真的认为我很虔诚？”凯奥丝不解地对自己无声地说。她对这种情况真的没有太多的预料。
再多试探一下吧，我似乎忽略了他的智商可能有问题。
凯奥丝重新戴上“紫色栀子花”戒指，尝试把纷乱的头绪理清，马车还在行驶。
————
“教堂...”卡尔沃看着那辉煌的建筑。
这是丰收后的一天，卡尔沃已经来到这片土地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已经用牛初步开垦了一部分土地——南大陆的土壤和北大陆不同，即使是不开垦也能勉强种植一些作物，所以这样简单的开垦就已经可以进行冬小麦的种植了。
当然，对土地更精细的侍弄才能让它长出更多的粮食，至少这一年，卡尔沃都不会闲着。
在两周前卡尔沃就已经见到了这座教堂，但那时它还没有完工，没有开放，而现在，卡尔沃打算来看看，毕竟今天是礼拜日，他也要来城里拿他向女子爵借的种子，所以他打算顺便来看看。
教堂里有很多的人，这让卡尔沃有些吃惊——它原来已经开放了。
卡尔沃想了想，考虑到去教堂祷告可能需要的费用，决定放弃这个想法，打算在教堂外完成祷告，他发现似乎也有其他人跟自己的想法一样。
“羔羊们——”一位神父走出了教堂，“进入教堂中聆听主的教诲吧，这是每只羔羊的福音。”
卡尔沃和他身边的人互相望了一眼，还是低下头和神父一起走入了教堂——他们不敢违反一名神父——主的牧羊犬的命令，哪怕可能会被收上“鲜花应有的报酬”，“为主新教堂献上一些赞礼”
或者是“为主的牧羊犬的努力给予应该的回应”。
他们来到了巨大威严的雕像前，那是巨大而污秽的十字架，其上赤裸的少年扭曲着身体，表情痛苦，但他的身上似乎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赞美你！真实的造物主！为了背负生灵的罪恶，你的荣耀隐而不见...”唱诗班的歌声还在回荡，卡尔沃和那神父都没有说话，他们在心中默默地祷告。
歌声结束了，那神父走上台，用低沉的声音诉说着主的伟大。
“...时天使是祂的幼子，祂对祂说：你是欺诈之神，是恶作剧之神...”
祷告的流程结束了，卡尔沃有些不安地走向那神父，“神父，我们需要为主献上多少赞礼？”
神父听到后微微一笑，“羔羊啊，只需要一便士，表示你的诚心就可以了。”
xiaoshuting.info
侍立在一旁的一位神职人员微微张开了嘴：“主教...”
卡尔沃被这些突然的大量的信息迷惑了，只需一便士？主教？
阿尔斯露出了笑容，“羔羊啊，你们的领主代替你们交付了更多的金钱，你们只需要表示自己的心意就可以了。”
“主教...”那神职人员语气中带上了无奈。
“无妨，她也是主的虔诚羔羊。”阿尔斯主教带着笑，而卡尔沃的大脑还在处理大量的信息。
第三十四章 天平
凯奥丝用手背撑着脸颊，歪着头，羽毛笔在手中转圈。
她沉思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
“赞美造物主...”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种情况。根据自己的眼线报告，那主教竟然直接说出了类似“钱是凯奥丝付的”这样的话，果然不能高估一个疯子啊。
这样的话...
其实事情会变的很简单，前提是对方不会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虔诚信徒，或者是在行动上直接表现出了对教会的敌意。
主教在地方教会中有极大的权力，完全不用参与大教堂日常的祷告，只需要对当地的所有的神职人员进行管理就足以完成他的义务。阿尔斯扮演神父应该只是出于个人喜好，这也证明了他是一个虔诚的疯子，不过他应该是傻子...
凯奥丝已经大概制定好了接下来对教会的对策——什么都不做。
其实应该是什么都会做，这里的不做是在战略上的，现在就应该是用“一位刚刚开垦新领地的领主”应该的最大力度来帮助教会的一切行动，即使让教会发现了“蒸汽机”“肥料”之间的奥秘，凯奥丝也无需在意——教会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们只希望有更多的信徒和虔诚信徒，而这暂时和凯奥丝的目的没有大的冲突。
更何况这里的主教似乎和卷毛狒狒有一些血缘关系。
现在，凯奥丝可能会和教会发生的矛盾就在关于超凡市场的利益分配上。
————
走出阿尔斯主教的住处，凯奥丝叹了一口气。
果然，这位主教想要掌握整个超凡市场。
在长达一年的旅行中，凯奥丝见过很多地方的小贵族，也见过很多地方的主教。在超凡这件事上，主教们一般掌握主动权。
现在和几十年前已经不一样了...几十年前，皇帝还在意这个帝国，在所有贵族的授爵仪式上都必须向皇帝效忠——这是在神秘学上的，在凯奥丝阅读了历代索斯子爵留下的资料后，她彻底证明了那位皇帝是一位真神——任何贵族都必须信仰皇帝，而且可以向皇帝举行仪式获取力量，而皇帝的三段式尊名也被记载在了那些资料上。
而现在...
真实造物主教会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掌握者，也许不对，因为凯奥丝对那些“真正高贵”的大贵族，伯爵和候爵们不太了解，她只能从维亚伯爵那里了解到关于祂们的知识——比如说，祂们都是天使。但至少凯奥丝所了解的男爵和子爵们都同时信仰真实造物主和皇帝，这对过去的人来说是很荒谬的，而男爵和子爵们的骑士几乎都不知道“黑皇帝”这位真神，只信仰“真实造物主”。
在这个时代，教会的确具有极大的权力和实力，虽然比不上所有的贵族这一阶级，但在地方上借助整体的力量强于所有小贵族。
怎么样才能在不影响主教看待自己的“虔诚信徒”的形象的前提上摄取更大的好处呢...
凯奥丝陷入了沉思。
————
“所以你决定放弃那些超凡物品的交易之间的利益？”纳德放下餐刀，对凯奥丝说。
凯奥丝用餐刀切下一片面包，用餐叉把它塞进嘴里，“唔，也可以算放弃，因为我发现其实我并不在意那些钱。”
纳德用害怕的表情看了看那没有被处理过的水果，“我们不是很缺钱吗...我们为什么要吃这些生的水果？”
百盟书
凯奥丝无奈地看着他，“把水果煮熟吃才更奇怪吧.，而且南大陆都是这样吃的，你难道还没有适应吗...哦，我们的确缺钱，但这些是不能拿的，其他贵族也会让教会管理，自己收教会抽走的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三，这些还不如不拿，和教会打好关系。”
“哦...”纳德很明显没有集中注意力，他还在用痛苦的表情看着那些水果。
“噗呲。”凯奥丝被纳德的表情逗笑了，“纳德先生，餐桌上的食物一定要吃完哦~”她的眉毛都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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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凯奥斯女子爵。”阿尔斯难得的带着笑，自己的教区里的贵族是这位女子爵实在是太幸运了，赞美造物主。
“放心，阿尔斯主教，我会将所有的记录都递交给你，而且你们在这里的检察人员会看好我手下的人的，这些账单不会有任何失误。”凯奥丝也在笑，也许是因为能帮上教会的忙吧，阿尔斯想。
阿尔斯和凯奥丝离开了这里，现在这里才刚刚布置好，需要操纵那些“老鼠”去传达消息，路过的人们和当地的超凡者才会前来，而现在这里还没有人，需要售卖的材料部分出自凯奥丝的私人财产。
凯奥丝知道，她现在已经拥有了极好的条件，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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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改变吗...”特伦索斯特看着自己的手，祂的表情开始像镜子一样破碎。
祂希望能有一个更好的帝国，让所有人都获得更好的生活，但是，现在，祂才刚刚发现，即使不是所罗门掌控帝国，帝国的大致情况还是没有变化。
“扮演法...最初...”特伦索斯特喃呢着一些看似与祂说的话没有关联的单词，只有祂自己知道，即使祂愿意停下“扮演”，取缔所罗门制定的法则，图铎也不会同意。
双执政官的帝国，几乎无法执行任何有效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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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铎的身体几乎变成了一道黑色的阴影，这是“律师”途径的神话形态，至少现在是——序列0的真神可以对这这出改变，而祂现在就是为了成为真神而进行神话形态。
图铎一直看不起特伦索斯特，祂只有不符合实际的想象力，而不懂得行动，或者说，祂太胆小而愚蠢了。
前几日，特伦索斯特想要改变现在的所有的制度和规则，原因是祂想让那些“锚”的生活更好，让他们更虔诚，对此，图铎甚至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双执政官制度，太愚蠢了。图铎感叹，他不想让这个帝国有另一个跟自己有相同地位的人反驳自己。
于是祂抬起了头。
对方用冷漠的表情看着祂，“图铎，我不想和那六位神明有任何联系。”
第三十五章 双执政官时代
图铎没有特意做出讨好的表情，祂知道这没有意义，也很愚蠢。作为神话生物，祂们会基本直接以利益作为行动的标准。
“伯特利·亚伯拉罕。”图铎吐出了这个名字，但其实更让人们闻名的名称是另一个，“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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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中带着白发的伯特利对图铎说，“直接说出你找我的目的，否则我会直接离开。”
图铎笑了，“你没有直接离开，这就说明了你已经知道了我想干什么，对吗。”
伯特利没有说话，祂静静地望着图铎。
图铎取消了神话生物形态，对伯特利说：“我就直接说出我的目的吧——我要杀死特伦索斯特，拿走被大地母神和知识与智慧之神保管的‘唯一性’和序列1 超凡特性，成为真神。”
伯特利看着祂，“那么，图铎，如果六神不愿意，仪式应该怎么完成呢？我曾经跟随着所罗门，见证着祂完成仪式，那需要极其大量的人都参与你的仪式，那六神很难不发现。”
图铎冷漠地说，“我可以只让建设那九座陵墓的人负责祭祀，即使这样仪式的效果会减弱，但我相信我可以完成仪式，而负责修建陵墓的人可以通过‘意外死亡’来得到，毕竟真实造物主诅咒这个国家也是很合理的。问题在于你能不能做到我之前说的那些。”
伯特利再次确认需要应对的真神：“欧弥贝拉和赫拉伯根？”
图铎看了伯特利一眼，回答：“对。”
“只要不是黑夜，在伯特利的支援下，我都可以和祂们好好玩玩~”戴着单片眼镜的阿蒙从图铎的背后走出，用戏谑的语气说出了恶劣的发言。
图铎没有吃惊，这让阿蒙似乎有些失望，祂早就预料到了伯特利会有盟友，而能成为伯特利盟友的也只有大天使，而大天使只有那十几位。祂对伯特利说：“很好，我们现在是盟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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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克·艾格斯站在空荡的王座旁。
祂皮肤呈古铜色、身材中等、黑发褐瞳，右耳下方藏着一颗不仔细瞧无法发现的黑色小痣。祂目光淡漠，身穿绣金线的深黑长袍，戴着黄金铸就的鸟型冠冕，似乎在俯视一切生灵。
祂是“死亡执政官”，是死神的长子，在死神不在的时候代为执掌整个拜朗帝国。
在所罗门死后，祂的父亲萨林格尔变得更加低调，祂仅仅说祂需要变得更强，就消失了，留下了整个帝国供阿兹克执掌，并授予了祂所有权力。
“不要企图侵占更多的领地。”祂开口，声音冷漠而充满威严，“以双执政官制度进行管理的帝国还在六神的注视下，理论上那些南大陆的土地是属于祂们的，我们暂时不能指染。”
其实如果是死神施加命令，拜朗帝国会发动战争的，但阿兹克不能做这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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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放弃南大陆的土地。”六位神明们达成了共识。
大陆和大陆之间的距离很遥远，如果在南大陆没有神明驻守，真实造物主可以轻易地破坏六位神明刚刚建立起的威严。但如果真的驻守了神明，也会带来很多的不便，如果只有一人或两人还是没有用处，但到贫瘠的南大陆三人又会导致利益分配的问题，毕竟没有人愿意去南大陆，而可以在极短的时间中横跨两片大陆的只有风暴之主一人。
同时，祂们还要在南大陆尽量扫除“真实造物主”的信徒，即使在这一点上“死神”可能会进行一定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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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会让萨斯利尔留下生存的空间，但最好的选择就是这样，因为这能让六位神明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通过‘扮演’消化魔药，让祂们单体的实力更强大以至于能单独和萨斯利尔单独战斗。这是最符合祂们利益的选择。”有淡黄色头发的神父站在教堂中，低声诵读出了这些话。
由尸骸堆积成的教堂似乎有一种神圣感，但仔细观察又显得诡异，神父闭着眼，神色安详，似乎想起了一个美妙的梦。
作为天使之王，祂有干涉真神的位格和能力，而这仅仅是“非常合理”的一种发展而已，甚至算不上“干涉”，只能算是一种对未来的“洞察”。
神父低下了头，喃喃自语。
“现在还是第四纪...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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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似乎没有底部的深渊。
“祂死了吗...”低沉而痛苦的声音响起，很快又变成阵阵呓语。
“宇宙暗面”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再一次主动唤醒了来自“最初”的力量。
祂已经被外神污染，而祂的“锚”完全无法对抗这些，所以祂完全不想参与到其他神明间的争斗，也无力做到那些，祂只能通过唤醒“最初”保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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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机发出了极大的噪音，活塞带动矿车的车轮在轨道上滑行。
接下来，这些矿石将会经过同样是由蒸汽机作为动力的机器粉碎，再被送到不远处的炼铁厂——它们将经过新研制的高炉，被冶炼成钢铁。
而这些钢铁，将会被送入加工厂，经过机床的加工，成为新的机械。
工业时代的帷幕，在这座小城中被拉开了。
现在，这座城市的主人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皇帝所罗门被伯爵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刺杀，现在帝国更名为‘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
“帝国采用双执政官制度...”
“执政官宣布新帝国将改为自由信仰，从六位神明中任意选择...”
“真实造物主教会是邪教组织...”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过了这么久才知道？？”凯奥丝没有确定情报的真假，即使她确实怀疑这是一场恶作剧，她只是站了起来，把情报摔在了桌子上。
第三十六章 影响
“凯奥丝女子爵，早上好，愿主的光芒照耀着你。”阿尔斯刚刚做完晨祷，就迎接了他的客人。
“阿尔斯主教，早上好，愿主的光芒照耀着你。”即使内心很焦急，但凯奥丝表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虔诚信徒应有的样子，与阿尔斯一同赞美了足足五分钟的造物主。
阿尔斯终于决定结束那些无用的宗教性寒暄，“凯奥斯女子爵，你来我这里还又什么事情吗？”
“阿尔斯主教，”凯奥丝微微吸了一口气，着即使她的伪装，也是她的真实情感的表现，“我听说北大陆发生了极大的变故...”发现阿尔斯很想开口，凯奥丝就顺势停下了话语。
阿尔斯将双手合十：“这件事我已经听闻了很长时间了，这只是主为那六名邪神承担了应有的罪恶，主动放弃了而已，而我们这些牧羊犬应履行牧羊犬的职责，而羔羊会接受主的考验，正如灾变纪元后主做的那样，而虔信者会得到主的嘉奖。”
果然...教会用自己的内部通信方式把这个信息提前传播给了教会的人...那么...
“主教，那么那些异端会不会来南大陆迫害更多的无辜信徒？”凯奥丝问。
阿尔斯激动的把自己的手腕折断了，“他们会，那又怎么样？我们将虔诚地做好自己的责任，为羔羊们传播福音，即使我们因他们而战死，也是为了主而死，也能回归主的神国。”
凯奥丝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但是，主教，如果传教者都为信仰而死，没有人能再次传道，主的信徒将更少，这不是落下了主的荣光吗？”
阿尔斯用手重新接上破裂的皮肤和血肉，“呵，你说的也对，但至少现在不会有那些异端迫害主的光辉的聆听者，那些肮脏的邪神肯定无法诱惑主的虔信徒，即使是诱惑那些浅信徒都需要很长时间，而那些邪神不敢直面我主，他们的邪教徒暂时没有时间来南大陆。”
“那么，那些原本就不虔诚的大贵族呢？”凯奥丝做出了怀疑的表情，“伯爵们似乎都信仰那位皇帝，而在皇帝已经死亡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被其他人拉拢？”
阿尔斯的动作停滞了，他似乎是努力的思考了一会，“嗯，凯奥丝女子爵，这些事情我也不太了解，但至少我们不需要太过畏惧安德尔伯爵，大主教已经即将晋升了，即使有那些邪神的支持，作为我主的大主教也可以杀死他。”
“原来是这样。”凯奥丝做出安心的表情，她继续和阿尔斯进行了一些讨论，这包括对教义的一些探讨，最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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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想再次逃跑了，即使这有一定的风险。”
“计划正在以超出预料的速度的执行，很快就可以全面进入工业时代，至少很快由雷酸汞为击发剂，火棉为助推剂的‘金属弹壳’转轮手枪就可以大规模生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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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有弹匣，漏气量远少于转轮枪，子弹威力远大于转轮枪的半自动枪械，因为加工精度的问题，只有我能徒手制作，这导致了它无法量产。”
“虽然子弹也是需要一定的加工精度，但目前的技术已经可以完成大部分了，底火的填装也可以由其他人完成。”
“虽然探索荒漠的队伍还没有找到石油，但现在的发展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而且蒸汽机的动力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大炮也能粉碎几乎所有的中低序列超凡者。”
“现在还有最后的时间，伯爵正和大主教形成一个平衡，而那六位神明也不会在现在进攻南大陆——即使这属于所罗门帝国，但至少现在它不属于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
“不过还需要担心拜朗帝国，这个由艾格斯家族执掌的帝国的高层动向不是我能掌握的，但我同样需要注意。”
凯奥丝翻过了这一页，决定写一些轻松的事情。
“不得不说，真实造物主的教会其实比那六位神明中的任何一位都更像邪神教会...这主要是那条途径的原因...虔信徒是潜在的疯子，位置更高的虔信徒是只能活五年的疯子，而主教却是喜欢玩弄自己的血肉的疯子，这样的教会如果不是因为垄断，可能真的不会有太多信徒吧.，，”
“半神...突然很好奇‘铁血骑士’会有什么能力，普通的半神是中低序列的超凡者几乎无法战胜的，因为他们拥有一点可以大幅度抵抗敌人超凡能力的神性，本质上是不完整的神话生物。”
“听名字应该是直接的战斗能力加强，但具体的猜不出来，并不像‘收尸人’途径的半神‘不死者’那样好猜。”
“半神...序列2就是天使了...那么会不会有序列0呢？假如真神也算在序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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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机会了吗。”图铎藏在灵界的夹隙中，声音有些急躁，已经过了一年了。这里是门先生专门切割下了一片灵界的碎片打造了安全屋，不过肯定不止一处，虽然图铎只知道这一处——门先生的反占卜能力的确可以比肩神明，但还是不如特别精通占卜的神明比如知识与智慧之神，为了绝对的保密，这需要直接在占卜的根源——灵界上动手，这里拥有独立的灵界历史，这个碎片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是不会外露出任何信息的。
“至少现在不行，六位神明都还在北大陆中，而且对敌人仍然很警惕，现在阿蒙最多窃取到那份唯一性，就会引起赫拉伯根的警觉。”伯特利背后似乎漂浮着层层叠叠的门扉，祂正在随时移动这片碎片在灵界中的位置。
“我的陵墓只需要最多三个月就可以修建完成，这是我手下的超凡者们全力赶工的结果，而我已经准备好了能把我的气息扩散到整个帝国的仪式，理论上三个月后我就可以开始成神仪式。”图铎对伯特利解释。
“即使你现在就成为真神，你也同样无法对抗六位真神的联盟，等，要么有更多的盟友，要么就等到六神松懈。”伯特利用简单的话结束了交流，把这片灵界与一处现实世界链接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一年
图铎正准备离开这里，却突然发现有一股异常的灵性蔓延过了整个世界。
“嗯？”伯特利抬起了头，祂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即使祂不是那条途径的超凡者。
“‘完美者’...”图铎吐出了这个单词，同样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的伯特利同样了解这个单词的含义：“通识者”途径的序列0，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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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抬起了头，望向这片粗犷而充满工业美感的生产线，她欣赏着这里。
不是因为那些机械，而是因为凯奥丝看到了它们在战场上的效果，它们会让敌人像麦子被收割一样倒下，会让敌人像被巨石砸中一样碎成肉酱。即使是在中低序列中防御力最强的“守护者”，也无法直接承担大口径的炮弹的连续射击。
我怎么开始欣赏战争了...凯奥丝突然醒悟，没有笑意地勾了勾嘴角，这应该是魔药对她的潜在影响，战争从来都不会是好事。
她决定去其他地方，比如蒸汽机的生产工厂或者矿产的开采点，更高的科技应该造福人民而不是杀死人民，战争只是面对顽固者最后的暴力手段。
“嗯？”凯奥丝皱起了眉，她发现所有生产线上的生产效率突然都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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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斯曼睁开了眼，祂的眼中失去了所有情感。
祂终于“完美”了，失去了所有感性，只留下理性，虽然代价是不完美——祂的魔药还有极大部分没有消化完，只有通过“抵押”自己的经过凝聚后的最珍重的人性才能保持清醒。这是“完美者”的能力之一，可以接触那扇似乎直接连接“知识荒野”的“真理之门”交换抵押各种能力，但必须基于自己的“现实知识”，几乎无法涉及超凡——除了作为“通识者”途径的真神本来就拥有的能力。
“我为，工匠之神。”工匠之神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它通过工匠之神“启蒙”的能力传播到了这一大片土地中所有没有信仰六神的人脑中，这是因为工匠之神需要更多的信仰做“锚”，不让自己被“最初”的意识占领。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一道光速的雷霆出现在工匠之神的面前，最后化作风暴之主的身影，祂用有些警惕的眼神望向工匠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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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还是像之前一样迟钝~威廉还是像之前一样敬业~纽莱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对，是比以前更擅长机械~”凯奥丝有些开心的盘点着这些日子中自己省下的工作，她努力地把权力分到可以信任的人手中就是为了减少工作量，这些“可以信任的人”包括阿尔斯主教，他为凯奥丝省下了最麻烦的和教会间的交流摩擦；威廉已经可以熟练地招募管理几乎所有行政人员；已经是“工匠”的纽莱几乎只能和凯奥丝交流设计思路——更细节的部分凯奥丝完全不想了解，因为那太过复杂，这让凯奥丝轻松了很多。
“凯奥丝，我发现了一起超凡者的犯罪，事情并不严重，但嫌疑人有些奇怪。”纳德冒失地推开了凯奥丝的办公室的门，这让凯奥丝有些无奈，果然应该在家里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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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凯奥丝还没有说完。纳德已经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凯奥丝问，纳德很快回答：“嫌疑人是序列6的超凡者，欢愉魔女，但是...”纳德似乎正在寻找合适的词语表达自己的想法。
欢愉魔女...凯奥丝思考了关于这个序列的能力和特点，微微皱了皱眉，这种超凡者看起来对人的危害不大，但是不容易被发现，会消磨受害者的意志。而且凯奥丝也不喜欢这种超凡者。
“他是男的。”纳德最后放弃了其他描述，直接说出了事实。
“？”凯奥丝陷入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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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纳德问面前“美貌”的“少女”——如果忽略他的喉结。
“德鲁·理查森。”对方用无奈的语气回答，他其实本来想要逃跑，但是灵性直觉告诉他已经被抑制灵性的他逃跑会有生命危险，这可能是因为那个坐在房间一旁带着好奇的女人。
“...性别？”即使已经知道，但纳德还是再次确认了一下。
“...男。”德鲁楞了一下，摩擦这自己的牙齿带着微微的愤怒回答。
纳德无奈地与凯奥丝对视了一眼，他真的无法想象这种美人竟然是男的。
一双蔚蓝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长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脸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柔软细腻的粉脸，简直就是一个“绝代美人”。
“她”秀美的眉毛淡淡的皱着，细致的脸蛋上露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令人怜悯的美。
他明明没有使用任何超凡能力，但他已经让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普通人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无论男女。
“为什么要进入这片领地？”纳德继续问着，作为“法官”的威严直接免疫了对方的被动魅惑。
德鲁的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他没有说任何话。
“回答。”纳德淡淡地说，“精神穿刺”的压迫降临在了德鲁的身上，德鲁几乎就要开口了。
在德鲁持续5秒还没有回答后，一记轻微的“精神穿刺”直接作用于德鲁的灵上，德鲁痛苦的脸都扭曲了，他几乎说不出话了。
“回答。”发现对方的痛苦表情开始减缓，纳德重复了这句话，并开始凝聚下一记更强大一点的“精神穿刺”。
德鲁的脸色更奇怪了，甚至有些脸红，他微微张开口，又合上了。
“啊—”德鲁发出了短促的痛呼，又紧紧闭上了嘴，强行忍住了痛苦。
纳德看着德鲁那张痛苦的脸，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他很快就把这些杂念清除，等待着对方的表情微微平缓，又重复着那一个单词：“回答。”
“我，我说。”德鲁的声音似乎是从嗓子里传出来，他的脸红的更诡异了。
第三十八章 欢愉魔男
凯奥丝坐在审讯室旁边坚硬的石凳上，兴奋地看着纳德审讯德鲁，她甚至想要再来一杯甜冰茶和一盘炸薯条。
“那个...就是...我...我是说...”德鲁的语言开始犹豫，他似乎希望不再把自己应该吐露的情报说出来。
“快点说。”纳德盯着德鲁，即使德鲁是一位中序列的超凡者，也仍然对刚才的痛苦记忆的很清楚。
“我...我是因为害怕被人抓到，所以逃到了这片领地...我知道着是新开拓的领地...所以我以为这里对超凡者的防范不会太严谨...”德鲁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带着后悔，纳德和凯奥丝都知道他为什么后悔——虽然这里超凡者和巡逻队——即警察的数量的确少于其他已经成熟的，历史悠久的城市，但这里与其他城市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位市民都可以成为临时的“巡逻队”。
这是因为在纳德的严格管理和用超凡能力的监督以及凯奥丝特殊的选拔政策下，这些巡逻队队员都“出自人民，被人民信任”。比如说有些队员直接就是在面包坊的约翰大叔的侄子，有些队员的母亲接受了“城市行政部”发放的清扫大街的工作。为了帮助自己的亲人，也同样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们绝对会向巡逻队报告可疑的情报，毕竟这些年轻人可不是其他领地里比黑帮还要像黑帮的那些巡逻队，是当地领主的骑士或者骑士扈从，只会欺压削剥普通市民，让人们只想躲避。
德鲁被抓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邻居发现了受害者的异常的购物频率，去购物时顺便问了几家商店的老板，这包括黑市，发现受害者几乎花光了所有钱之后直接举报向了巡逻队。经过几次占卜，这位完全没有预料的“欢愉魔男”就直接被准备充分的纳德打伤，被装备上一件副作用极大的超凡物品抓捕。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纳德问。
发现对方没有追问，德鲁松了一口气，很快交代出了几乎所有内容：“五天前的下午，我来到了这座城市，通过“隐形”潜入了这里，“魅惑”了我认为不会太显眼的肖恩姆一家，让他们为我购买一些衣物，食物，我没有对他们做什么过分的事，仅仅干了这些，因为你们这里麻烦的身份登记，我本来都打算离开了，但是现在...”
纳德的表情仍然保持威严，虽然这对比真正的恶性案件不算什么，但德鲁几乎花光了肖恩姆一家的全部积蓄，这同样是严重的恶行。
“你先在这里等着。”纳德走出了审讯室，凯奥丝轻松地站起，跟在他后面。他们并不担心德鲁逃跑——那件超凡物品的负面效果是没有接触大量的水就会无法行走，虽然可以爬。但是熟悉任何种地序列超凡者的凯奥丝完全明白德鲁的能力，没有给德鲁留下任何材料和镜面，并且给他喂下了抑制灵性的药水，他没有可能逃脱。
“我该怎么办？？凯奥丝！我还是第一次处理活的序列6的超凡者！”关上厚重铁门纳德脸上的威严迅速褪去，出现的是凯奥丝所熟悉的表情：憨。
果然吗...我不应该对他有不符合实际的期待...凯奥丝的表情管理差一点失败，她没有想到纳德做这些只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激动心情...
“做你应该做的，你应该已经准备过了，对于这种不算罪恶深厚，心性不算恶劣的中序列超凡者，应该在问清楚背景后尝试招揽。”凯奥丝最后摆出了鼓励的表情，对纳德违心地说，她其实更想让纳德不要突然惊讶的大声呼喊，这很吵，也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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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凯奥丝，我正在执行我的计划。”纳德露出了开心的笑，这个笑有点傻，和刚才威严的审讯者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我会先让他独处一段时间，临走时摆出可怕的表情，让他自己想象他的下场，这有时比直接恐吓都有用，这可是你教授给我的！”这个超凡者经过占卜至少最近一个月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这至少代表对方不会是绝对的恶人，所以纳德尝试招揽，不过当然需要问清对方的背景后再决定。
原来是这样吗...竟然低估你了...凯奥丝有些吃惊地想着，但很快又愉悦了起来——纳德逐渐变得靠谱代表着她的工作将进一步的减少，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两个人愉快地闲聊了一会——这是为了消磨时间，纳德主动结束了话题，因为时间差不多到了，于是他又一次走进了审讯室，正好还没有事的凯奥丝又一次在一旁围观。
“那么，你知道你会受到什么处罚吗。”纳德的语气非常可怕，这不是疑问句，而是一种似乎已经看到了你的死亡一样的陈述句。
“不...不至于吧？我只是用了一点点钱而已...”德鲁的声音在颤抖，他似乎吓坏了，不得不说他的模样的确让人怜悯。
“你以为这只是一点钱，但这是这个家庭全部的积蓄，这其中甚至包括他们未来做面包需要的原料的购买费用，这会让他们甚至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完全赚不到钱，只能勉强填饱肚子。”纳德故意把话说的严重，毕竟实际上他们还可以向凯奥丝的“银行”借钱，损失的仅仅是积蓄，不影响生活。
“这...这样吗...”德鲁似乎意识到自己做的事的严重程度，开始害怕自己的惩罚了。
“你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吗？”纳德又说，凯奥丝几乎要笑出来了，不过她良好的素养控制住了所有表情。
“我...不知道...”德鲁的结巴地回答，他已经被纳德掌握了对话的节奏。
“你并没有足够让你死亡的罪行，所以你只需要为我们使用你作为超凡者的相对应的能力，赚到你花费的三倍的钱，才能抵消罪行。”纳德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微微的笑意，能骗到一位中序列的超凡者并不简单，而他已经快要成功了。
“不要——————！！！”德鲁突然惊恐地大叫，从凳子上直接摔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 来历
看着德鲁过激的反应，凯奥丝提起了兴趣——她更好奇了，德鲁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能产生如此激动的反应？
纳德看向蜷缩在地上的美丽的男人，开始反思自己的话中是不是有一些问题——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激烈？
“我...不要...不...”德鲁甚至开始了哭泣，这让纳德更加茫然甚至开始警戒了，这大概是因为他以为这可能是某种仅仅需要微弱灵性就可以完成的仪式吧。
“他所说的‘使用你作为超凡者的相对应的能力’并不是你所想象的事情，而是简单的作为护卫或者猎杀敌人这样的事。”凯奥丝开口，她已经大概明白德鲁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反应了。
“啊...”德鲁的抽泣声开始减弱，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误会了，而纳德同样似乎明白一些什么——大概是关于魔女途径序列6的名称吧。
“纳德，继续。”凯奥丝随意地说，又做好了看戏的打算，她已经猜想到一些有趣的剧情了。
纳德清了清喉咙，“咳咳，德鲁，这样的处罚，你接受吗？”
德鲁犹豫着是否要坐到凳子上，没有用太长时间思考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接受，先生。”
纳德并不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在凯奥丝更加愉悦的目光中，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德鲁，你为什么要逃亡到这里？”
刚刚起身想要坐到凳子上的德鲁颓然地坐到了地上，“那个...我可以不说吗？我...我...”
“这是为了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安全。”纳德看着他，眼中带上了威胁。
本来就已经被攻破了心理防线的德鲁最后还是大概讲述了他的故事，而凯奥丝的嘴角翘的更高了。
“我来自拜朗帝国...”
大概的故事是这样。德鲁原本是一位所罗门帝国的子爵的荣耀骑士的后代——大概相当于阿图所的儿子。而这位可怜的子爵得罪了一位姓奎恩的女伯爵，最后这位与教会有联系的女伯爵让那位子爵“被对神明不敬”了，德鲁的父亲也在这场非戏剧性惨案下死亡，留下了当时只是序列8的德鲁。
...然后那位女伯爵“收留”下了德鲁，并且帮他服食了序列7的魔药。
“...那么你的性别？”纳德疑惑地问，他知道刺客序列7“女巫”会让服用者强行变成女性。
德鲁涨红了脸，他不想谈及这些对任何性别的人都有些特殊的话题，但他最后还是勉强回答了。
“女伯爵...他...他能改变人的性别...所以...他...”德鲁的声音又开始变得结巴了，这不同于刚才他流利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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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似乎你可以不用回答的这么详细，毕竟我们只需要知道你对我们的危险程度...凯奥丝没有出声提醒，她开始思考那位奎恩女伯爵的途径，能转变性别，那么大概是“耕种者”途径？凯奥丝想到了这条途径序列6“生物学家”完全不讲道理的野蛮“嫁接”，这可是能在有灵性的情况下把牛角和葡萄藤“嫁接”起来的奇妙能力。
“好的，你继续讲述接下来的事情，你到现在还没有讲述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纳德说。
接下来是一段比较灰暗的时光，女伯爵把德鲁当成了自己的私人所有物，并且为了乐趣帮助德鲁晋升了序列6，在一段时间后再次改变了德鲁的性别，而这时的德鲁已经想要逃离女伯爵的身边了。
“打断一下，那位女伯爵的外貌很可怕吗？”纳德似乎已经把这里当作了故事会，询问着一些细节。
“他..他并不可怕，外貌可以被称作优秀...”
“哦，我大概知道了。”纳德大概知道了德鲁逃跑的原因，应该是想要自由吧，不过序列6应该没有任何办法从一位半神手中逃脱，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德鲁复杂地看了纳德一眼，又继续了他没有说完的话：“他现在把自己变成了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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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位伯爵的状态你并不能确定？”纳德听完了德鲁的讲述，最后反问着。
“没错，他可能已经死了，即使活着，但至少受到了精神层面的极大创伤，并且已经距离我很远到他受伤的灵性无法对我完成占卜。”德鲁把自己所有的悲惨经历都说了出来，他已经不在意其他的事情了。
“好的，现在你在这里等待一会。”纳德的语气温和了一些，他要用神秘学手段做最后的确定。
走到门口，凯奥丝召唤来了已经将近退休的阿图所，他是已经几乎消化完所有魔药的序列6超凡者，也是在这里最擅长占卜的人，在仪式的辅助下，凯奥丝和纳德确定了这位“欢愉魔男”说的都是真话——至少是自己认为的真话。
再次占卜，结果是收留德鲁对凯奥丝几乎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于是凯奥丝决定正式雇佣这位超凡者——当然，实习期的工资会通过各种方式回收。
“我的工作是什么？”德鲁先问了这个问题，他的确很关心这点，凯奥丝怀疑他患上了应激性创伤后遗症。
“现在暂时不需要这些。”凯奥丝脸上带着微笑，走到了德鲁面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凯奥丝·索斯女子爵，这里的领主。”
德鲁听到“女子爵”时很明显地紧张了一下，这个小细节让凯奥丝感觉好笑。
“现在，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和我签订契约。”凯奥丝拿出了那件由纽莱制作，材料是“公证人”超凡特性的羽毛笔，以含有灵性的血液为墨水，开始写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第四十章 见闻
“德鲁·理查森将与凯奥丝·索斯结成誓约如下：”
“德鲁·理查森将为凯奥丝·索斯工作一个月，报酬是必须支付的每周7西可。”
“为了抵消自己的罪行，德鲁·理查森必须向肖恩姆一家偿还他诈骗所得的两金镑12西可及精神损失费四金镑，同时还必须向城市治安管理部缴纳5金镑的罚款，这些金钱将从每周的工作报酬中抽出6西可。”
“在工作期间，德鲁·理查森必须听从凯奥丝·索斯对他的指导。”
“德鲁·理查森禁止在非工作时间主动对市民主动使用超凡能力或伤害他们。”
“一个月后可再次签订改契约，并且威力增强。”
凯奥丝把那张比较粗糙的纸递到了德鲁面前，并且贴心地送上了笔。
德鲁看着这个“不平等条约”，陷入了短暂的思考，根据他大概三个月的逃亡经验，他大概了解了一些物价，至少这每周一西可不至于挨饿，但绝对没有多余的钱做其他用途。
“有什么问题吗？”凯奥丝笑着看着德鲁，她的眼神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含义，但德鲁已经开始感到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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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自己罪犯的身份，德鲁果断地写下了自己的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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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沃开心地走在大街上，这里似乎永远干净整洁，因为这里是“超市”的附近，这和卡尔沃印象中过去的集市完全不一样，反而像那些“上等人”才可以去的那些店铺。
不得不说，这位女子爵的确喜欢取一些奇怪的名字，比如这个“超级店铺”，这反而像一些没有良心的商人取的用于忽悠人的名字。
他走向超市，准备为自己和家人们买一些有趣的“零食”，这也是女子爵起的名字，不过在来这里之前卡尔沃仅仅能在填饱肚子的情况下积攒一些微薄的积蓄，用于预防意外，根本没有钱购买这类“奢侈品”。
现在的生活好多了...卡尔沃的笑完全无法掩盖，但其实任何一个领民的大致感情都和他类似，因为他们的生活的确变好了。
妻子芙丝去了女子爵建设的“纺织厂”，用那种特殊的纺织机织布，她的工钱其实已经能让全家人不会饿死了。最大的儿子被卡尔沃谎报年龄后去了地下挖矿——这是儿子自己的想法，卡尔沃本来想要阻止，但放弃了，他本来以为挖矿是那些不至于死刑的罪犯们的工作，不想让儿子去做，但儿子现在在原来的领地里也能算上有文化的人了，至少卡尔沃完全说不过他，虽然他描述的那些高贵的超凡者帮助他们挖矿非常诡异，但已经经历了很多的卡尔沃已经不太会惊讶了。
卡尔沃经过简单的检查，走向了买粮食的窗口，他并不需要买那些黑麦，因为他自己种的黑麦即使在女子爵的要求下卖了一部分也不能在一年中吃完，他主要是为了买一些更好的粮食和看看黑麦的价格——这已经远远比其他地方低了，要不是每个人的购买有限制，卡尔沃都想多买一些运到其他地方卖了。
“客人，你要买什么？”售货员的声音唤醒了卡尔沃，队伍已经排到他了。
“啊...普通的小麦粉，要已经磨好筛好的，只要普通的，五斤。”卡尔沃说出了他的购买需求，女子爵在乡野中建立的小教堂中也有石磨和烤炉，但这肯定不如城市中的“机械磨盘”磨的更好，更细致，而超市中筛的小麦粉绝对不会有自己筛时留下的沙子谷物皮，而价格也贵的合理，并不夸张。
售货员动作极其熟练的从柜台下面拿出普通小麦粉，迅速地称量，包装，最后用铅笔在袋子上留下了价格。
卡尔沃接过那袋小麦粉，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应该最后买这种有一点重的物品，否则一直拿着它会让卡尔沃显得很傻。
算了，不管了。
卡尔沃拿着小麦粉，反正这对他而言不算太重，于是他拎着这袋东西继续为家人们购买他们会喜爱的物品。
然后，他在货架转角看见了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女孩”。
“?”卡尔沃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决定走过去再看一眼。
当卡尔沃看清那个“女孩”的面庞时，他感觉自己仿佛又恋爱了—他对这个美丽的”女孩“生出了本能一样的好感，并且想要立刻更多的了解”她“。
不过很快，当卡尔沃稍微回想了一下他自己的行为和想法时，他突然感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为什么我会想做这些？我难道不爱自己的妻子了吗？我难道配得上这么美的女人吗？
那位“女孩”似乎看见了卡尔沃，她避开了卡尔沃的视线，走到了其他地方。
卡尔沃没有再去追，他有作为一个普通农民的自觉，这么美的人一般都代表着麻烦。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他们将永远不会再见到。
“有小偷！”一位走在货架间的女性售货员尖叫了起来，卡尔沃楞了一下，决定先围观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他走到那里时，他看到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拿着刀对着那位女售货员，而之前卡尔沃遇到的那个“女孩”站在不会被那男人发现的地方，似乎被吓坏了。
他是怎么把刀带进来的？卡尔沃停住了，他不是过于害怕这个看起来不强壮的，但他不敢面对那把刀，也害怕那个女售货员被杀了会影响到自己。
“不需过来！我可是超凡者！”那普通的男人挥舞着刀，动作极其迅捷，几乎超过了常人的范畴。
卡尔沃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开始害怕了。
————
凯奥丝微微挑了挑嘴角，这么明显的表演，德鲁应该会好好表现吧。
其实，这更像“考验”。
即使有契约的约束，他仍然可以使用超凡能力——方法很多，包括承受太阳灼烧违反契约，主动被攻击一次。而这些选择，他的一些犹豫，行动都可以看出他的一些想法。
其实，对于这种虽然生理年龄比凯奥丝大但事实上心理年龄远小于凯奥丝的天真的“孩子”，凯奥丝也完全清楚对方可能的几种“坏想法”。
但那又怎么样，只要他习惯了救人，做多了好事，在他自己明白利弊的情况下，加上一些思想诱导，他会慢慢被“驯化”的。
第四十一章 后续
卡尔沃吃惊地看着那位“女孩”身上突然被冒出的太阳一样耀眼的火烧的焦黑，而那挥舞着刀的男人的动作也变得缓慢。
这是什么？“她”也是超凡者？卡尔沃本能地后退，他想要保护自己的性命，不敢参与这些超凡者们的斗争。
那个普通男人用比正常人稍微慢一点的速度把刀重新架到了女售货员的脖子上，“停下！不然我杀了她！”
那“女孩”停住了，“她”身上还用燃烧的火焰被“她”用冰霜抑制，他们僵持住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那位朋友，你放我走，我把她放开。
德鲁迟疑了，在他迟疑的时间中，那男人一点点后退，直到放开人质，开始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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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鲁打开了灵视，检查了那售货员的情况，虽然那“小偷”的序列看起来不高，但德鲁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其他能力，所以应该谨慎。
“他，他会到报应的！索斯女子爵会把他抓住送去挖矿的！”刚刚脱离惊恐的女售货员开始诅咒那男人。
德鲁经过检查，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叹了口气，即使这应该只是女子爵的考验，但他的表现应该也不算多好——连一个可能只有序列9的人都没有解决。
今天才刚刚完成所有女子爵的“测试”，她应该很满意，但这最后一项测试却好像要失败了...
“不用紧张，”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竟然出现在了德鲁的背后，他的灵性完全没有发现，“你的考核没有失败。”
德鲁惊愕地回头，那男人撕下了自己的脸，“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一袋小麦粉以极大的力量飞了过来，即使撕下伪装的阿图所本能的凝聚了“黎明铠甲”，但那力度也把没有太多防备的阿图所打倒了。
“啊...图所”倒在地上的阿图所仍然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吐出了他的名字。现在他已经开始感到尴尬了。
————
“毕竟没有多少危险，我不会批评你。”凯奥丝用最平常的表情对阿图所说，“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小心点。如果他用的是我们研发的枪械，你的防御就不可能挡住，你也就可能会死。你毕竟不是真正的‘黎明骑士’，而是攻击类型的超凡者，但这也代表你的战斗要更加小心。”
“是的，小姐。”阿图所低下头，他知道自己的心态有些过于轻松了，这是因为凯奥丝小姐实在太厉害了——轻松地成为新的子爵，复兴了索斯家族；交好教会，找到靠山；制造蒸汽机，培养一系列人才；制造枪械，大炮——这是最令人吃惊的，一个普通人拿上枪训练几天就可以等同于一个超凡者！一切的这些都让阿图所感到自己的主人到底有多么强大，多么的值得信赖，她的神秘学知识也远远比自己多。
“对了，那个袭击你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你对他做了什么吗？”凯奥丝问。
“啊...小姐，我仅仅以你之前的计划中应该做的对他行使了，没有做其他的事，需要我叫他觐见吗？”阿图所回答。
“嗯，不用，但我发现他的身份还比较干净，而且他至少很会偷袭，如果他愿意，可以让他加入我的‘私人骑士团’，先训练一段时间。”凯奥丝眼中带着一些笑意。
“是的，小姐。”阿图所离开了，凯奥丝看着他的背影，等待了一会，最后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到底是那个农民太过阴险还是阿图所实在太不小心了，本来应该是享受对方被自己揭开身份，大受震惊的时候，竟然被直接“打断吟唱”了。
————
卡尔沃有点震惊，他没有想到自己没有经过思考的一记投掷竟然直接击倒了那“小偷”，而更令他震惊的是自那位“小偷”竟然是女子爵的骑士！当他知道这个消息时，他的世界似乎都变成了灰色，他似乎已经想象到自己的惨淡下场了，他最后的希望就是女子爵的仁慈，好在女子爵的确仁慈，她没有在意自己的骑士被袭击，并且给予了卡尔沃足足5西可！虽然卡尔沃并不能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些钱可是女子爵赏赐给自己的！而女子爵的信誉已经被证明过无数次了！
但是现在，令卡尔沃又开始惊慌的是，那位在不小心的情况下被自己打倒的超凡者骑士正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现在卡尔沃只希望对方的报复不会让卡尔沃用5西可都无法补偿。
“卡尔沃。”那位骑士喊出了卡尔沃的名字，这让卡尔沃感到非常不好。
“骑士先生...”卡尔沃可怜地回应着阿图所的呼喊，他希望报复能轻一点。
“我是根据女子爵的命令来的。”阿图所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他并不是非常厌恶这个让他出丑的人，反而还有些感谢，因为他可以说是警醒了自己，而自己会在合理的范畴中给予他一定的关照——虽然他现在好像很害怕。
“......”卡尔沃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听着这位骑士的话，他知道这应该不会是什么整蛊，因为这和女子爵相关。
“我的主人，凯奥丝·索斯女子爵希望你加入她的私人骑士团，你有拒绝的权力，这是女子爵说的。”阿图所说。
————
从辉煌的教堂走出，凯奥丝坐上了马车，向她自己那不算精美的房子驶去。
她打开了自己设计的车窗，这是凯奥丝少数比纽莱强的地方——在审美上，师父几乎全面碾压了她的徒弟，看了看那大烟囱冒出的灰烟。
即使有一定的环保意识，但受到技术限制，只会加入石灰石进行简单脱硫的工厂还是会造成不小的污染。
很快就看不见星星了。凯奥丝想。
第四十二章 凯奥丝的一天
凯奥丝的手中握着火焰。
那火没有灼伤凯奥丝，但它的温度使灼热的空气扭曲了凯奥丝的面孔。
凯奥丝投出了那火焰，而火焰变成了一把长枪，轻易地刺穿了靶子。
感受着自己不多的灵性，凯奥丝结束了自己的超凡训练——即使她是这片领地的领主，但战斗力还是需要拥有的。
凯奥丝拿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它本身被“工匠”加强过，每颗子弹都是凯奥丝亲自加工而未来一些还会被附上一些神秘学的增强，加上凯奥丝“弱点攻击”的能力，可以说对任何中序列的超凡者都有极大的威胁。
“砰！砰！砰！”没有被附魔的普通子弹打在了靶子的正中心，作为一位“猎人”，可以轻易掌握所有的射击类武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凯奥丝可以轻松地击中任何目标。
一个小时后，结束了这些日常训练的凯奥丝简单地换了一套衣物，轻松地走出了训练场，准备去观察一下自己的“私人骑士们”怎么样了。
阳光仍然洒在这片大地上，就像过去无数年一样，凯奥丝戴着填充钢丝的鸭舌帽，眯起眼睛，看向阳光下整齐的身影们。
那是凯奥丝的军队。
————
阿图所跟在凯奥丝身旁，兴致不高地听着那位“骑士长”向凯奥丝介绍训练的成果——他一直不喜欢这些太多人的事情，这同样是因为能力全面但都不强的他更适合人数极少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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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现在第一团已经彻底掌握了火炮与火枪，可以歼灭一切敌人...”
阿图所稍微观察了一下凯奥丝的表情，即使看不出来什么，但仅仅凭借他对凯奥丝的了解，他就可以知道凯奥丝对这位骑士长很不满意。
“是吗，那么如果对手是安德尔伯爵的军队呢。”凯奥丝用普通的语气说，她似乎只是在举一个例子，但对凯奥丝了解很深的阿图所已经可以读懂一部分凯奥丝隐藏的思想，她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关注那位伯爵的骑士们，同时开始了解包括教会的全部的势力，她一直想要杀死他们。
小姐还是这样...阿图所想，他从凯奥丝刚出生时候就已经是老索斯子爵的骑士了，虽然那时他还不是中序列超凡者，但他也是负责保护凯奥丝小姐的人之一，毕竟老索斯子爵只有这一位子嗣。在小姐四岁开始真正懂事开始，她一直就是像现在这样，担心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但永远不缺乏面对困难的勇气。
当阿图所重新开始认真听凯奥丝和“骑士长”间的对话时，那骑士长已经开始向凯奥丝道歉了。
“是的...小姐，我会继续努力的...”已经签过契约的骑士长非常紧张，为了保密凯奥丝女子爵可能会杀死他，而她不会对废物留情。
在凯奥丝的一些训诫后，凯奥丝带着阿图所在军营中随意地走着，她需要了解一些关于这些士兵们的真实精神态度。
虽然仅仅靠序列6的超凡物品根本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保密，但凯奥丝主要是为了尽可能地隐瞒一些时间，在其他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先组建一只能有战斗力的军队。
“小姐...”发现凯奥丝转头看向自己，阿图所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给出了一点自己的建议：“其实你没有必要那样地恐吓那小子，他没有那么重要，如果真的不符合你的意愿，可以直接杀死或者驱逐，不需要这么频繁地提醒他。”
凯奥丝微微翘起嘴角，“阿图所，我们的时间很重要，即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已经指挥了这么久的时间，摸索了很多不完美的方法，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果然。阿图所又开始思索，小姐总是有她自己的想法，总是执着地向她自己的目标前进。
和这种人在一起会有一种命运不受自己掌握的感觉，但又有些安心，阿图所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但他只知道自己效忠于索斯女子爵。
这就是骑士。阿图所有些自豪地想，现在真正的骑士已经不多了，而阿图所曾经在年轻的时候用严格的骑士精神要求自己，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对一些东西放低了标准，但他的忠诚不会改变。
————
卡尔沃站在阳光下，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对于他来说都太过神奇了。
自己已经是一个身体没有以前那么强壮的“老一代人”了，虽然在征兵的时候绝对会被征召，但作为一位贵族的骑士肯定没有足够的资格——你难道希望只会挥舞镰刀的卡尔沃和那些年轻强壮的男孩们搏斗？卡尔沃本来想拒绝，但那位骑士的眼神实在太有压迫力以至于卡尔沃害怕他会把说出拒绝的自己碾碎。而且骑士的待遇实在太好了。
家里那些已经被开垦的土地可以交给孩子们照顾——可以种一些劳动量不是那么大的东西，比如甘蔗。
虽然骑士训练的内容和卡尔沃想象的完全不同，但他还是非常认真的完成了一切——毕竟要对得起那些高昂的工资。
跑步，整齐地站在一起，整齐地走路——卡尔沃甚至开始怀疑设计出这些的索斯女子爵是不是又一些奇怪的癖好了，比如她希望一切都是整齐的。
卡尔沃收回了自己的想法，女子爵的每一个看似奇怪的行动都有她自己明白的道理，自己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
然后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因为他看见了那位被任何一位领民信任的女子爵。
美观而不奢华的衣物，没有像卡尔沃以前见到的贵族一样佩戴很多饰品，她向他们这些站在空地里的“骑士学徒”打了个招呼。
“干什么！好好站着！”教官对他们吼，直到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向教官指了指他的背后。
“女子爵女士，欢迎。”这位骑士对他的主人行礼，他从北大陆跟随着凯奥丝到达了南大陆。
“没事，请继续。”凯奥丝露出了鼓励的笑，“我未来的骑士们，你们也需要努力。”她对那些新兵说。
直到女子爵离去，卡尔沃还没有从震惊中完全恢复，他们只是普通的骑士学徒，不是正式骑士，更不是超凡骑士或者荣耀骑士，女子爵竟然记得专门来看他们？
————
凯奥丝离开了“军营”，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讽刺的笑，“现在虔诚的信徒应该做晚祷了。”
第四十三章 清理
“叽咕”一只乌鸦不知道从那里飞出，落在了凯奥丝的桌上。
“卢卡先生...”凯奥丝念诵着这位半神的名字——在她晋升序列5 后，她确定卢卡的确是一位半神。
卢卡歪了歪头，吐出了一颗染血的眼球，随后淡定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这是...”凯奥丝微微提高了声音，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六神教会的超凡者来南大陆清理真实造物主的教会了。”卢卡发出嘶哑的声音。
“？”凯奥丝稍微整理了一会自己的思绪，她疑惑地望向卢卡。
卢卡的九只眼睛一起盯着凯奥丝，剩下的四只眼睛由于视线原因无法被凯奥丝观察到，“我一直都会说话，只是不想和你说。”
凯奥丝保持着微笑，其实着很合理，但凯奥丝还是感到一阵...不忿。她对乌鸦说：“卢卡先生，你的报酬。”
卢卡的十三只眼睛一起合上了，“凯奥丝·索斯，你是你的家族中最奇怪的，我仅仅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就发现了这一点，你能帮到我。”它扑腾了几下翅膀，又落在了凯奥丝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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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望着这只乌鸦，没有说话。
卢卡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是灵界生物，但保持着和你们一样的理智，但这同样有代价，向你进行额外的交流会让我格外地疲倦而容易使我的精神状态变差，但我认为这是值得我付出一些代价的。”
凯奥丝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她说：“那么，卢卡先生，你和我交流的目的是什么？”
卢卡睁开几只眼睛，“我也不知道，我仅仅是觉得现在很合适。”
所以你其实只是临时起意吗...凯奥丝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她对卢卡询问：“那么，卢卡先生，你能发挥作为学徒途径半神的全部实力吗？”
“你要使用那个契约的约定？”卢卡好奇地问，它的眼睛又全部睁开了，“啊，我可以向你解释一下，”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和自己表现出的态度不同，乌鸦解释：“那个契约同时有坐标的作用，我其实很希望你履行契约，因为只有你符合契约的召唤，我才能来到现实世界。而假如我全力战斗，我必须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再次来到现实。”
“原来是这样。”凯奥丝点了点头，她说：“卢卡先生，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情况，我应该不会让你以半神的实力战斗，但最近你应该还是需要帮助我侦察，也不排除需要战斗的可能。”
卢卡抬起头，“好。对了，不要叫我卢卡先生，就叫我卢卡就可以了。”它似乎是犹豫了一会，“还有，算了，等你成为半神，记得继续和我签订契约，等到那个时候的契约就只是我们之间的契约，不会涉及索斯家族了，你同意吗？”
“我的荣幸。”凯奥丝微微点头，乌鸦没有多说其他话，叼起那一块‘学徒’超凡特性，消失在灵界中。
凯奥丝轻轻敲着桌子，六神教会来了...这比卢卡的事情更加重要，并且紧急。
她解读着卢卡留下的信息，把现实情况和自己的计划相比较。
自己身处的土地大概属于南大陆中部，原所罗门帝国边陲，同样与拜朗帝国不远——当初凯奥丝同样计划了自己身处的土地被拜朗帝国吞占的可能性，但很反常地拜朗帝国没有这么做。根据卢卡的侦测，最先是风暴之主教会的超凡者渡过了那片平静安宁的海域，而且已经清除了一个真实造物主教会大主教所管辖教区的真实造物主教会，劝降了当地的伯爵——候爵们不会管理地方，祂们是真正的大贵族。
其他的教会也已经开始进入南大陆了，很快至少明面上的真实造物主信仰就会被全部清除。而凯奥丝所在的新领土同样离被清除不远了。
凯奥丝对于任何宗教都没有好感，包括真实造物主教会六神教会和那位皇帝的“贵族教会”，但如果让凯奥丝做出选择，她还是会选择真实造物主教会——至少凯奥丝熟悉这个教会的教义，方便被他们接受。
但是，现在真实造物主教会即将被清除，不过根据卢卡的情报以及一些合理的推测，这次清除可能只是一次“一次性”的清除行动，后续留在南大陆北侧的六神教会的神职人员不会太多，所以真实造物主还是可能重新在暗地里复苏。
现在，站队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凯奥丝仅仅是一位普通的女子爵，她其实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想这些，但凯奥丝有足够掀翻整个战争的武器——根据贵族们口口相传下来的记载，神明们有约定不会直接摧毁普通人的军队，这应该是害怕人口的衰减导致祂们的信徒减少，而热武器可以让这个时代战争的主力即中低序列超凡者和普通人骑士变得像麦子一样脆弱，这件筹码让凯奥丝有了支持她的一些想法的力量。
不过，凯奥丝还是需要观望一下安德尔伯爵的动静和那个疯子大主教的想法。
作为半神，他们即使可以被中低序列超凡者杀死，但也需要很多的准备。
至少我需要解决安德尔伯爵。凯奥丝想，这听起来非常不可能，他们在同一条途径上，而前者是序列3的半神，后者只是序列5的“蝼蚁”，但这总是有希望的。
“战争主教...”凯奥丝念着这个序列名，这不属于“隐匿贤者”或者索斯家的那些知识中有的，这是那位安德尔伯爵自己说出来的。
这个序列拥有和军团连成一体的能力，这代表如果他的军团还在，他极难以被杀死。所以凯奥丝如果要杀死他，必须要先解决他的军团。
即使那位伯爵的超凡者骑士组成的军团绝对非常强大，但凯奥丝还是决定对他们动手，不过需要等待机会。凯奥丝最大的优势就是她处于暗处。
伯爵和凯奥丝没有什么大的仇恨，凯奥丝需要杀他的原因仅仅是他们在同一片土地上，而他们又正好是同一条途径。
凯奥丝低下头，所有挡到她的路的，都是敌人。
第四十四章 反应
“听说了吗？帝国已经没了！现在真实造物主的信仰被那两位执政官说成邪教！”有市民在讨论，在这个时代，“愚民”们的信息是最闭塞的，只有作为超凡者的贵族才能尽快了解一些大事，为了“维护”真实造物主教会的“形象”，凯奥丝没有把这个消息尽快传播，反而是保密了。但现在，六神教会的超凡者已经来到南大陆一个月，很多的真实造物主的教会已经被拔除，这个消息已经不可能再隐瞒了。
“据说现在那个‘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竟然同时信仰六个邪神！这也太恶心了！他们竟然直接背弃了主！”一位似乎是虔诚信徒的市民有些愤怒的说，他本来以为这些应该只是假新闻，他甚至打算向教会举报这些“亵渎神明”的“罪人”，但很快，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的教会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这是真的。
“有传闻说消灭教会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也不知道未来会这么样啊...”有人感叹，他们不是真正的虔诚信徒，他们只关心自己未来会如何。
“我的主啊，你将怎么惩罚你的罪人？”有人祷告，对这些感到迷茫。
“希望索斯女子爵还能在这里执政。”更多领民没有想那么多，而他们对神明的态度仅仅是浅信，他们更在意领主。
——————
阴暗的教堂地下，阿尔斯主教在进行祷告。
他没有在意最近的任何消息，因为他仅仅是主的牧羊犬，可以在任何时候为主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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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非常标准，神情非常虔诚。
这时，地下室中吹起了一阵冷风，一只长相奇特的灵界生物游了出来，吐出了一封信。
阿尔斯察觉了这只灵界生物的到来，但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结束了这一段的祷告，才转过身，接下这封信。
灵界生物不安地蠕动了几下，没有立刻离开，阿尔斯知道它想要立刻得到回信，于是阿尔斯赞美了造物主，随后拆开了这封信。
“阿尔斯，最近...”
阅读完这封信后，阿尔斯犹豫了一会，从桌上拿起了羽毛笔，写下了简单的回信。
“尊敬的大主教：”
“我已经收到了你的来信。”
“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认为那些真正虔诚地信仰着主的贵族可以先留下作为未来我主的荣光重回大地时的准备。”
“把那些贵族全部杀死的确可以让那些邪神的教会少一些支持，但他们还是可以传播，亵渎我主，这是我们不希望看到但几乎绝对会发生的事情。”
“并且，老师，如果杀死那位伯爵，我们需要先解决他的军队，而全部让同伴们解决会让主的仆人在这一片区域变得更少，虽然我们都愿意为主献身，但我们同样需要引导那些羔羊。”
“至少，我可以利用我的教区上的那位女子爵，用她的军队来对抗其他贵族。”
“虽然虔诚的贵族稀少，但还是有几位的，至少这样我们不会直接与整个贵族阶层为敌，不会让他们团结起来。”
“你的学生，主忠实的牧羊犬，阿尔斯。”
阿尔斯把信叠好，封上，递给了那只灵界生物。
这只弱小的灵界生物吞下了这封信，从现实中消失了。
阿尔斯望向摇晃的烛火，他在沉思。连他的老师，现任的大主教都认可了他的虔诚和智慧，自己的建议很有可能会被采纳，但正因为大主教的信任，他才需要考虑更多。
————
“拉拢一些贵族...”大主教呢喃着阿尔斯的建议，开始了思索。
直接让所有信仰主的贵族和不信仰主的贵族开战，最后只留下不信仰主的贵族很明显是不可行的，这样最后留下的贵族绝对会被那些邪神的信徒清除，伪装成贵族间的内讧也很容易被发现，那么究竟怎么说服那些贵族是一个问题，不是所有的羔羊都像牧羊犬一样虔诚，但这个办法的确有一些优点。
“最好还是全部杀死...”大主教的眼中滑过一丝烦躁，他将要晋升序列3，以获得主更多的恩宠，获得足够杀死那个伯爵的力量。
————
安德尔伯爵品着来自北大陆的名酒。
他的表情非常轻松，看不出一点紧张，他的夫人笑着为他倒上新的一杯酒。
安德尔向他的夫人开了几个合适的玩笑，引得她笑了起来。
安德尔的客人之一——一位子爵笑着向这位伯爵调侃了几句，安德尔机智地反击了他，这让这位子爵和安德尔伯爵都笑了起来。
看到了那瓶葡萄酒，子爵向伯爵介绍了他家里的更好的一瓶同一个酒庄的葡萄酒，并邀请伯爵来参加他举行的宴会。安德尔伯爵在“威胁”子爵交出那瓶好酒后同意了邀请。
一切都看起来很平静，很美好。
“砰。”安德尔伯爵在家中一拳打坏了镜子，他非常的愤怒，“到底是谁！”
伯爵夫人冷静地看着他，“瓦尔登，冷静。”
安德尔伯爵把自己的拳头从钢铁状变回普通的血肉，强迫自己不在随意发泄怒火让夫人不满，“亲爱的，你有什么看法吗？”
伯爵夫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你也知道，记恨你的人太多了，我的占卜不是万能的。”
安德尔伯爵再次开始了臆测：“绝对是那个大主教，他们一直很嚣张，而且那些神明教会的超凡者要来了，他们肯定会有行动！”
伯爵夫人冷漠的陈述：“那七位神明的确会清理真实造物主教会，但至少你无法猜测那些疯子的想法，也许他们希望暂时积攒实力，直接报复七神。”
“工匠也算神？”安德尔不屑地笑了，有些东西在帝国的半神之间已经是常识了。
第四十五章 准备（记得给凯奥丝比心）
伯爵夫人提醒：“瓦尔登，不要看轻任何一位神明，即使工匠之神确实不像其他神明一样强大。”
“能让我们产生生命危险...那么至少是一位序列3的半神，甚至可能是几位半神一起出手，而且我的军团并不是容易对付的，在我的统领下，即使是数位半神，都只会被我围剿致死。”无法承担夫人善意的提示，安德尔伯爵转移了话题并对他烦恼的目标进行了一些猜测。
“那个...不，那些人应该不是天使，因为我不可能占卜出任何与天使相关的信息。”同样是半神的伯爵夫人说。
“他们绝对有一群强大的超凡者作为下属...真实教会和七神教会都很符合，其他伯爵也有可能...”安德尔伯爵开始了新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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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女子爵。”结束了礼拜日的早弥撒，阿尔斯呼喊着凯奥丝，“我有一些事要和你讨论。”
凯奥丝露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表情，走向了阿尔斯。
她已经猜到了大概的讨论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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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案件怎么那么多阿，那些神明的超凡者还没有来呢。”纳德抱怨着，加大的工作量让整个治安部都陷入了繁忙，纳德已经快睡不了觉了，只有仅剩的午餐时间可以稍微休息。
“人心乱了，我们对这些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尽力治理，总之那些有想法有能力作案的人只有那一些，你现在多清理一个，未来就会少清理一个。”凯奥丝熟练地向纳德灌着心灵鸡汤，至少在现在这种方法能极大程度的提高员工效率，更便捷地榨取他们的剩余价值。
“嗷呜。”纳德吞下一块牛肉，思考了一会，对凯奥斯说，“凯奥丝，今天你又做了什么啊？”
凯奥丝无奈的看着他，微笑的摇了摇头：“那个主教邀请我对抗那位伯爵的军队，他们果然要行动了。”
纳德停下了进食，紧张地看着凯奥丝：“凯奥丝，你同意了吗？”
“当然。”凯奥丝说，“不过我对他说的很犹豫，毕竟即使是虔诚信徒也会考虑自己。不过，”凯奥丝被纳德的神情逗笑了，“纳德，我们不会用那些‘特殊武器’的，我们只会以子爵应该有的力度支持他们。”
“哦...”纳德知道自己想多了，低下头继续吃饭。
“即使是作为一个正常子爵应该有的力图出战，但我还是可以谈一点条件的，比如不强制征召普通士兵。”凯奥丝继续安慰纳德，他知道人口对凯奥丝后续的计划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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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站在窗台前，这是她自己设计的，主要是采光和观景的需求需要被满足。现在她在这里沉思。
无论如何，为了参与到战役中而让自己能在合适时机解决伯爵，必须加入一方阵营，而无论加入哪一方，自己都必须让很多超凡骑士，甚至是自己亲自上场，这也绝对会导致战损。
不过，这是必要的。
现在的局势按照凯奥丝设想的最好的几种之一进行，但最大的变量还是六神教会的超凡者，只有在他们到来之前杀死伯爵并装作驱逐真实造物主教会才可以做到完美。
还有大主教和伯爵的战斗力区别...作为多年的伯爵绝对是强者，虽然表面上只是一位半神，但说不定暗地里培养了其他半神，毕竟是序列3。而作为敢发动战役的大主教的实力应该不会对付不了表面上的伯爵的实力，但疯子的想法有他们自己独特的逻辑，不能直接做结论，说不定他们想的是“”为主献身“之类的。
凯奥丝把双手放在了背后，露出了一个有些愉悦的笑。
她想到了自己给伯爵准备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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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不可思议的成果！”阿图所高声惊叹，这不属于他“博学”的范畴，让他感到极度惊讶。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浮力问题吗。”纽莱有些不耐烦的说，他不想被这些无聊的事情干扰自己的研究，那些转动的齿轮和完美契合的零件实在太迷人了。
“硝化甘油制取了多少？”凯奥丝问，纽莱回应了一个数字。
这种炸药的爆炸效果大概等于1.5倍的TNT，但极其不稳定，甚至突然见到强光都可能引发爆炸，虽然通识者途径竟然能直接对这种炸药进行神秘学上的影响，是它变得稳定，但相对与凯奥丝需要的庞大的数量，所有通识者途径的超凡者都一起进行仪式都不能完全做到，对于这点凯奥丝几乎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那大概够了，不过热气球的数量还不够，你现在先不要再改进那些机械，先抽出时间制造出足够的热气球，这对我很重要。”凯奥丝严肃地说。
“啊....老师...”看着凯奥丝的表情，纽莱无奈地说，“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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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将从空中降落，产生极大的爆炸，威力远远超过中序列的任何能力，甚至可能超过半神...它们将在战场上爆炸，直接毁灭一片的超凡者...”阿图所感叹，他知道这种武器完全可以屠杀超凡者，完全可以改变战争的局势。
凯奥丝笑了笑，直接的爆炸看起来壮观，但其实是非常浪费能量的行为，比起几乎所有能量都会直接作用在敌人身上的子弹炮弹，爆炸的热能和动能有极大的部分都被浪费了。
虽然作为文科生的叶溪宁对这些并不了解，但作为领主兼化学家兼物理学家兼农业家兼生物学家兼军事家兼政治家兼美食家的凯奥丝·索斯女子爵对任何事情都很精通。
“这些不是用来对付普通敌人的，它们是我准备的礼物。”凯奥丝认真地说。
第四十六章 寻找者
“雷登！”“炼金术士”瓦列留呼喊着同伴的名字，他正被好几位序列5的超凡者连续攻击，仅仅能依靠自己身上数量繁多的超凡物品抵挡。
“你啊...”“律令法师”雷登一拳打中了一位“风眷者”的后背，把他打的无法继续使用风刃，“此地禁止主动攻击无关人士！违反者应受惩罚！”
在那些中序列超凡者意识到这人的实力后，他们没有机会撤退，雷登的拳头看似只是打在了空气中，但却直接作用在了他们身上，让他们直接被打得骨骼碎裂。
一位“黑骑士”驾驭着气流，在低空飞行，看到了这一幕，从高空中释放风刃袭击瓦列留。
“此地禁止飞行！”发现瓦列留已经使用了一件威力强大的超凡物品抵挡下了攻击，雷登全力制定了一条可以限制半神的律令，让这位半神不再能从空中无止境的袭击他们。
瓦列留可怜地躲在战场的边缘，撑起了一层层的防护，虽然他没有受到一点伤，但仍然看起来非常狼狈。
“伟大的主！冷漠而慈悲！背负所有罪恶！”聒噪的歌声响起，雷登皱起了眉毛，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有随便制定律令，而是承受着对方可以轻易杀死任何生物的噪音，用刺剑狠狠地刺向那“黑骑士”。
发现直接已经被“锁定”，不可能躲避这次攻击，“黑骑士”使用了恶魔途径的能力，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羊角恶魔，身上放出深绿色的毒气。
刺剑刺入了羊角恶魔的身体，但没有造成足够大的伤害，羊角恶魔吐出了毒火，被雷登完美的躲开了。
“此地禁止释放毒火！”明明这种攻击对雷登威胁不大，但他还是直接制定了律令禁止了这种超凡能力，这是因为这个普普通通的半神实在是太弱小了，雷登决定给自己加大一些难度。
雷登有一次躲开了对方的攻击，一剑刺在了对方化成黑泥的手臂上，他已经自信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黑骑士”，现在仅仅是戏耍对方。
黑泥在空气中扩散，雷登的情绪波动更加明显，他的傲慢已经让他完全小看了对方，而他的“欲望”将成为“黑骑士”使用“魔鬼”能力的最好的跳板。那只羊角恶魔已经张开了手。
“神说：无效。”瓦列留拿出了一把钥匙，忍受着它的灼烧，以这件“虚假的”超凡物品的破碎为代价，释放出半神级别的“太阳光环”，这让那被克制的羊角恶魔发出了尖锐的惨叫，也让被“魔鬼”能力引导的雷登被重新净化了。
雷登清醒了过来，换上了瓦列留制作的由“银骑士”的气息制作的等于一件序列4的“虚假的”超凡物品，这是一把长剑，它能对恶魔途径的超凡者造成极大的伤害。
“黑骑士”意识到真正麻烦的对手是这个没有战斗力的半神，于是他冲向瓦列留。
“他们已经快坏了...”瓦列留的脸上带着不舍和一点悲伤，一只长着嘴的手杖自己跳了出来，手杖上浮现出一个墨绿色的复杂符号，羊角恶魔凶狠的冲锋直接被手杖挡住，而手杖一边说着没有人明白的话语一边甩着头击打在羊角恶魔的身上。
“滋滋...”羊角恶魔的血肉就像融化了一样，这是“蔷薇主教”的能力，这位“黑骑士”只能舍弃一部分血肉自救。
“黑骑士”回复了人型，神情疯狂，他没有想到他的“危险直觉”竟然在刚才没有生效，而这个他不熟悉的通识者途径的半神竟然有一件有生命的战士途径半神级超凡物品，这让他“放牧”的那个“魔鬼”的灵魂几乎成为了一碰就碎的水晶。
但是，现在他可以为主献身了...
“不！雷登！”瓦列留一边开始使用各种防御性的超凡物品，一边大喊着。
“此地禁止自爆...狗屎！”雷登企图制定一条足够强大的律令，但因为之前的挥霍，他无法做到完全阻止这次爆炸，只能稍微减弱。
“扭曲...”当地的伯爵，一位“堕落”使用了他的超凡能力，帮助雷登一起压制这次爆炸，但最后那些沸腾的血肉还是飞溅了出去。
“啊！”瓦列留已经开始惨叫了，但这不是因为他受到的伤有多么严重，而是他的那柄为他抵挡了所有伤害的手杖上的裂痕变得更明显了。
“可恶...”雷登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敌人的尸体上慢慢析出超凡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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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两位的帮助，但我还要对付其他的主教...”伯爵对这两位半神笑着说，没有特意等待对方回应，然后转身走向了下一处战场。
“扶我起来...雷登...”倒在地上的瓦列留因为自己虚弱的身体，无奈地对雷登发出了请求。
“你可真是...唉...”雷登叹着气，扶起了瓦列留。
瓦列留喘了几口气，稍微整理了一会自己身上的超凡物品，保证他们被封印或负面效果能被完美的抵消，对雷登说：“雷登，我们去教堂地下看看，说不定就找到了。”
“唉...”雷登又叹了口气。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片教区有一位天使驻守，汇聚了许多半神。这让七神的超凡者损失比较惨重，虽然他们和这些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工匠之神”的信徒，瓦列留接受了神的任务，去寻找一个“和教会有关的，权势不大的，特殊的贵族”。而找到那个贵族的人会成为新的神眷者，雷登是负责保护瓦列留的人，他们根据神的指令，来到了这片战火中的南大陆，主动和那些其他教会的超凡者一起清剿真实造物主邪教，希望能找到那个人。
“走吧。”雷登说。
第四十七章 战火
凯奥丝穿着贴合身体的骑士服，轻便但并不缺乏防御力，因为这是一件超凡物品。她骑着一匹战马，圆头皮靴踏着马镫，腰间挂着一把剑，手中拿着长弓。
“小姐，你要小心。”阿图所同样坐在马背上，叮嘱着凯奥丝，即使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战争，但如果仅仅比较战斗经验，阿图所远远超过凯奥丝。
“嗯。”凯奥丝回应了一声，作为一位“收割者”，她完全不害怕即将燃起的战火，因为没有人可以轻易杀死一位带着许多超凡物品的序列5超凡者，除了半神。而这片大教区的半神仅仅有两位——大主教和伯爵，至少表面上只有这些，而凯奥丝只要表现的不是那么突出，不被重点关注，即使有半神出现在战场上，也可以逃脱。
“你们都需要小心一点，不要死了。”凯奥丝对骑士们说，即使这里只有对工业没有什么作用的超凡者，但没有人会希望自己人死亡。
“凯奥丝，别担心。”纳德对凯奥丝笑了笑，即使不使用火枪，他也是战斗力较高的超凡者。
现在还是战斗的刚开始...即使是为了让其他贵族安心，教会也不会直接让贵族的骑士送死的，他们许诺了一些利益，所有的教会方的贵族几乎都是为了那些价值不菲的利益才选择临时加入这个未来必然会被清除的势力。
“呜——呜——”号角声已经响起，凯奥丝放下了其他想法，向着还没有防备的伯爵的普通骑士冲锋。
————
大主教站在阴影中，但站在阴影中的又似乎不是真正的人类，而是一个类似人偶的东西。
那阴影缓缓蠕动，摇摆着似乎伸出了触手。
大主教的肩膀上又长出了两个头颅，而那两个头颅才刚刚出现就重新融化成血肉回到了大主教的身体中。
“呵...”大主教吐出一口气，在一个瞬间消失又重新出现了，他颤抖着走出阴影，动作僵硬，不像真人。
————
“不过是一些渺小的蚂蚁。”安德尔伯爵听着管家的汇报，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即使他无法解决这些数量太多的骑士，但他率领的军团可以轻易碾压任何敌人。
“还是要小心，教会已经正式对我们宣战了。”管家的脸冒出了肉芽，诡异地蠕动，整个身体也开始了变化。
“亲爱的，你的占卜得出新的结果了吗？现在的占卜条件应该更清晰了。”安德尔笑着看向面前的“伯爵夫人”。
“大主教做了反占卜，得不出结果。”伯爵夫人冷漠地说。
“危险...除了大主教，没有其他半神了，那么要么是大主教，要么是外来的半神。”安德尔伯爵做出了结论。
“大主教应该晋升了，否则即使是最强的秘祈人途径，也不敢面对一位消化了魔药的序列3半神。”伯爵夫人用陈述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哼，秘祈人...”安德尔说，“他至少‘放牧’了一位半神的灵魂，甚至更多，但你却没有任何一个半神级别的‘秘偶’，抱歉...”
“不用。”伯爵夫人的表情开始有了一点波动，“是我没有想到当初的那个半神能挣脱我的‘灵体之线’操纵，至少我的仪式成功了。”
“好吧...”安德尔伯爵说，“我们已经为那位大主教的到来做好了准备，他不会知道‘诡法师’的厉害的...”
————
即使这些超凡者不是安德尔伯爵手下最精锐的那只“炎狼”部队，但他们的战斗素养和配合意识都远远超过了教会的神职人员们。
那些神职人员即使是超凡者，但对于战斗明显并不擅长，甚至不如一些经过训练的普通骑士。不过面对这样的局势，教会这一方还是处于明显的优势，这是因为大部分贵族的漠视导致的伯爵兵力不足，更是因为神职人员完全不畏惧死亡——他们就像疯了一样，即使是被斩断双手，灵性枯竭，也会选择以生命为代价引爆自己体内被提前埋下的“血肉炸弹”，带走伯爵的士兵。
“还忍得住吗...”凯奥丝一箭把一位正要逃跑的超凡者从马上射下，感受着体内早已完全消化的魔药，吐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
连续半个月，教会一方的势力完全超过了伯爵，伯爵的军队伤亡非常大，不管是他们根本不重视的炮灰普通人，训练很久的精锐骑士，还是那些超凡者，都被教会击杀了极多的数目。
不过，那只“炎狼”军队还没有出现，这可能和伯爵的超凡能力有关，他应该能把自己和军队链接成一个整体，这代表这只军队的超凡能力和配合将会达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境界，但这也代表着半神的出战。
所以，那只“炎狼”才没有立刻出场，他们的出场，代表着伯爵的出战，也代表着大主教的出战，这意味着半神间的战斗。
这也是凯奥丝敢向作为半神的伯爵出手的原因，半神的确不能直接扭转一场战争的胜负，但他们足够灵活，是强大的个人伟力。不过，和军团绑定在一起的半神，只是凯奥丝的靶子。
她非常期待，但还是需要把握好时机，判断这位半神的底牌和能力到底是什么，能不能承受这场“大烟花”。
————
终于来了。准备很久的大主教在心里说，他已经等不及了。
让我试试你到底是怎么威胁到我的生命的吧。同样准备很久的安德尔伯爵在心中默念，同时望了望“炎狼”军团中的一位骑士，这是安德尔伯爵最大的底牌，也是他的夫人。
这只在整个原所罗门帝国南大陆边陲境能被称为最精锐的部队之一的“炎狼”军团，从伯爵的城堡下缓缓走出，即使这只军队只有一百人，但它给整个教会方带来的压力超过了一千人。
他们穿着整齐的被染成红色的精铁盔甲，每个人都是偏向战斗的超凡者，伯爵的坐骑在军团的最前方，他执长枪，用轻蔑的目光望着面前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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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气息连成了一个整体，像一群凶狠的狼，对着没有武器的迷路者露出饥饿的目光；仅仅是看见这支队伍，教会方一些临时拼凑出的炮灰部队就已经开始溃散。
他们停在了与教会方发军队由一段距离的位置，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明明人数远远多于这只部队，但教会方的军队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没有人愿意面对他们。
教会的神职人员们开始了一阵骚乱，一个苍老的男人从其中走了出来。
男人虔诚地祷告，完全没有一点畏惧的表情，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自己的影子有了一些不明显的变化。
小贵族们与骑士们屏住了呼吸，望着这位老人，虽然几乎没有一位骑士真正见过这位老人，但在这个时候，拥有这么强大的灵性，他绝对是大主教。
伯爵没有说话，他将长枪指向了大主教。
————
刀剑与弓弩是这个时代凡人们能做到最有力的攻击，超凡能力有很多复杂的变化，但这些都似乎在“炎狼”军团面前失去了作用。
他们的铠甲可以抵挡凡人极限几倍力量的砍击，超凡能力也会被整个军团共有的“守护”偏移，而且他们的异常状态净化也做得几乎完美，只有“蔷薇主教”自爆级别的攻击才能真正有可能杀死一个士兵，而当他们即将自爆其他人又会远离危险，如果集中力量围杀一人又会被他们巧妙地重新分开。而即使是积累深厚的教会超凡者面对这种完美配合的超凡者似乎都没有什么办法，仅仅能做到和他们僵持。
虽然教会的大部分超凡者都不畏惧死亡，但一些贵族的骑士逐渐开始不在全力进攻，而是更偏向于稳健，而这又导致了战线的崩坏，教会方的超凡者们陷入了劣势。
但这时大主教出手了。
战场上所有死者的尸体都融化成流动的血肉，汇集向了那位安德尔伯爵，而伯爵直接释放出了几人高的火焰，直接抵挡住了那些也许隐藏着诅咒的血肉。
但没有用，那些血肉还是在火焰外汇集了，它们猛烈地炸开，击散了火墙和“炎狼”的阵型。
大主教消失了，原地留下了一滩人形的紫色血肉，它站了起来，身上的血肉凝聚成蓝色鳞片，它怒吼一声，释放出了恐怖的龙卷风。
即使是最精锐的部队也无法阻挡风暴，被击中者飞上了高空。
安德尔伯爵警惕地看着身旁的阴影，同时对着那个“灾难主祭”的灵魂的“弱点”释放出了火焰箭矢。
高速的火焰箭矢没有命中敌人，它踩着风暴飞了起来，冲向伯爵的军队，它可以进行屠宰般的杀戮。
伯爵没有在意那只“灾难主祭”，他灵巧地躲过了一位骑士的影子。
那道影子最终仅仅击中了一位炎狼骑士，他被暗影紧紧地束缚住了，随后，他的血肉像蜡烛一样滴在了地上，仅仅留下一具苍白的骨架。
伯爵没有回头，他的骑士看见了异常的影子，这代表着他也看到了，所以他对那片阴影放出了火焰。
黑色的冰霜勉强挡住了火，阴影中的大主教扬起了右边的头，即使现在还是白天，但这里出现了绯红的满月。
在月光的照耀下，大主教在阴影和月光间反复跳跃，闪烁，同时释放着蛛丝冰霜和血肉魔法，仅仅是几秒钟，动作开始滞缓的伯爵受到了好几处伤，即使这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这能快速地杀伤伯爵的军队，于是发现这种招数几乎无解的伯爵决定使用一件半神级别的超凡物品。
一枚染着血的金币被解开了封印，丢向了大主教，即使大主教已经在月光中闪烁想要躲避，但他没有做到。
金币自行对所有距离它250米内的生物进行了判断，它很快发现大主教的闪现十分强大，于是它制定了“律令”。
“此地禁止高速移动！违反者应受惩罚！”即使金币不会说话，但所有人的以太体都能感受到这段信息，于是正在闪烁的大主教被限制的停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 热武器
大主教没有停顿，他的一个头吐出了生命气息浓厚的气息，让几位骑士开始急速生长，另一个头控制着阴影束缚阻挡着伯爵的行动。
火焰飞舞，生长的骑士的血肉炸裂，在几个回合的缠斗后，那只由“灾难主祭”的灵魂及超凡特性和大主教构建的血肉组成的来到了战场中，在所有超凡者敬畏的目光中冲向了伯爵，他的拳头甚至可以摧毁城墙。
大主教几乎放弃了一切防护，他仅仅是用阴影全力束缚住伯爵，等待着那“灾难主祭”的到来。
安德尔伯爵对着大主教使用了各种能力，企图直接解决这个对手，但是似乎没有起到应该有的效果。
那只怪物撞开了企图阻挡的任何骑士，径直冲到了伯爵面前，高声歌咏能让人沉醉的诗歌，一拳打中了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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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没有起到大主教希望达到的效果，伯爵仅仅是闷哼一声，就再次对大主教施展了攻击。
身体已经变成钢铁的安德尔伯爵可以承受更多的伤害，而这些被整个军团共同分担的伤害完全无法影响到伯爵的行动。
几件超凡物品一起限制住了大主教，这包括太阳序列，药师序列和囚犯序列的。翻飞的火羽落在了大主教的“弱点”上，轻易地杀死了大主教。
但他的尸体变成了阴影，这是一个非常逼真的“阴影替身”。
安德尔伯爵想要躲闪，但已经彻底晚了，一个虚幻的灵魂隐藏在他的身后，已经对他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催眠”，在这一个瞬间，他陷入了精神分裂，另一个人格和安德尔伯爵的主人格开始争抢身体的控制权，连成整体的军团终于分开了，现在仅仅需要一记不是那么强大的攻击，没有化身钢铁，没有让士兵分担伤害的安德尔伯爵就会彻底死亡。
“灾难主祭”向伯爵伸出了手，但他突然停住了。
因为他的主人没有继续向他下达命令。
面容被头盔遮挡的骑士，没有任何表情，她刚刚和原本在这里的一只蚂蚁瞬间交换了位置，这属于空间上的交换，并不是普通的高速移动，所以没有被禁止，而现在这位骑士伸出了双手，张开了所有手指。
——似乎在操纵着人偶。
“不好...是一位...半神.......应...该......是....占卜....家....途....径....我....需....要......自..............救........”本体藏在阴影中的大主教的思维开始迟缓，并且受到了麻痹，完全使不出一点力量，眼前似乎蒙上一层茶色的水晶，他勉强命令那几只被放牧的灵魂攻击自己。
“灾难主祭”和“操纵师”犹豫着向大主教发出了攻击，他们本能地不想听从大主教的命令，所以安德尔伯爵轻易地阻止了他们。
“.........回.....归...........主.......的................怀抱.......”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分钟，思维已经几乎全部停止的大主教将要转化为“诡法师”的秘偶，但这时，那枚金币突然自行跳了起来。
“此地禁止制造秘偶！违反者应受惩罚！”这份被轻微污染的“律令法师”超凡特性直接形成的超凡物品做出了一个违反主人的决定，“诡法师”的身体微微颤抖，变成了破碎的纸人，而本来将要死亡的大主教回复了正常。
“怎么会这样...”安德尔伯爵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现在他没有过多停顿继续战斗，释放出了火焰。
————
神职人员们奋力地和“炎狼”军团厮杀，为大主教分担压力，而贵族们仅仅是与普通的超凡者和骑士们战斗，他们并非没有能力，而是不愿消耗掉自己的实力。
凯奥丝持着长剑，和一些并不强大的超凡者战斗着，她并没有完全专心于眼前的战斗，同时还关心着大主教和伯爵的战斗。
耳边的“超凡物品”微微亮着光，它联系着天空上的人们。
热气球飘在4000米的高空，云层遮挡了它们，它们以超凡特性作为部分动力飞行，密封的硝化甘油悬挂在气球上。
凯奥丝在等待一个机会，而他们也在等待。
————
“终于...”伯爵夫人轻轻喘着气，她的灵性已经将要枯竭了，而纸人也已经耗尽，安德尔伯爵的情况也不比伯爵夫人好，他已经将身体的部分转化为了神话生物形态，而即使仅仅只是部分身体，但精神状态不佳的安德尔伯爵已经出于失控边缘。
展开了神话生物形态的大主教的难缠程度超过了伯爵的预期。作为“三首圣堂”，可以外放灵魂的“牧羊人”，伯爵甚至有时感觉自己在同时面对5位半神，这让伯爵几乎疯狂。而最难缠的还是大主教的恢复能力，即使被火焰烧成了焦炭，即使被“弱点攻击”打成了碎片，他仍然可以通过其他神职人员的血肉复活，只有“诡法师”的灵体之线操纵才可以真正直接杀死大主教。不过大主教还是死在了他们手中，因为他的灵性不足以支撑如此大的消耗。
但战争还没有结束，失去了大主教的神职人员们更加狂热，他们完全可以承担直视神话生物的威慑，然后进行疯狂地自爆，这让失去所有秘偶，所有纸人的伯爵夫人只能依靠“火焰跳跃”勉强躲闪，而已经还没有被摧毁的“炎狼”军团在伯爵的指挥下与这些狂信徒们进行最后的决战。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小贵族们没有做一些不符合实际的希望，因为那只军团还在。他们已经开始逃窜。
凯奥丝也是其中的一员，她逃跑的时间甚至比其他人更早，但是她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准备。
“投弹。”
————
发生了什么？一些人陷入了茫然，一片几乎连在一起的巨大响声，带着连接不断的冲击波，没有准备的士兵们或者被直接从地面掀上了天空，狠狠着地，或者连人带马一同飞起，即使身上戴着沉重的铁甲。在这个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听力。
“这是...爆炸...”一位子爵喃喃地说，作为一位序列5的“守护者”，他没有在这个冲击波中受到一点伤势，但没有准备的他仍然被气流掀飞了，但是他没有任何自信自己能在这场爆炸的中心幸存。
离爆炸中心更远的凯奥丝比任何人更快反应过来，因为她非常保守地提前抱头卧倒了，她对于这场爆炸的威力非常自信，但她仍然紧张地拿出望远镜观察爆炸的中心。
浓浓的硝烟升起，但凯奥丝已经知道了爆炸的结果——那里只剩下了一片焦土，和正在凝聚的数百份超凡特性，无论是伯爵，伯爵夫人，教会的神职人员，还是那个“最强”的军团，都在足够大的当量下化成了灰烬。
“为什么...”另一位子爵开始探究这场爆炸的起因，他展开了合理的怀疑——天使降临。
“这是...我的造物主啊...”一位普通的，幸运的士兵合起了双手，开始了祷告，远处的凯奥丝不满地皱起了眉。
“那么现在...”伯爵原本的一位荣耀骑士开始了疑惑，他正在思考现在他能做什么，于是他企图投降：“伟大的天使啊...放过我们吧....我们将会成为你虔诚的信徒....”
凯奥丝用身上的一件超凡物品进行了下一项指令，这是为了解决这些剩余的贵族。
不远处的山脉，已经无视了这场“神迹”的士兵们在纽莱和军团长的统领下，为迫击炮填充火药。
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人？天使无视我们了吗....随着时间的过去，一些跪拜在地上的贵族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尤其是猎人途径、观众途径、风暴途径、仲裁人途径和占卜家途径的子爵们，那片焦土上的半神特性已经凝结了。
那么...一位“风眷者”踩着狂风，身上一件件超凡物品波动着灵性，他要先得到那份“灾难主祭”的超凡特性！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仍然在逃跑的凯奥丝等人。
“轰！”他听见了响亮的声音，本能地想要躲闪，又很快意识到躲闪在天使面前没有用处，于是他下意识地企图跪拜。
钢铁落在他的身上，他下意识的抵挡就和一张年代久远的羊皮纸一样可笑地破碎了，这让他的身体直接被分成了两块。
神...啊...他倒在了地上，几乎不敢使用最后的自救手段，因为他害怕神明（天使也是从神）的怒火，这纯粹的力量几乎等于最擅长攻坚的风暴途径的半神的全力攻击。
但是他听到了其他的声音，即使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他仍然意识到了不对，这不应该是面对展示威严的天使的无声敬畏，而是面对未知灾祸一样的喧嚣。
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企图使用一件秘祈人途径的超凡物品拯救自己，序列5的数目也许并不稀少，但作为一位子爵，必然是拥有全面能力，可以轻易应对任何超凡者的序列5。但是他没有发现，现在的醒悟，已经来不及了。
一枚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颅。
————
“清理残渣！填充火药！填充炮弹！”
“不用重新计算！还是之前的仰角！点火！”
各个小组的指挥员嘶声力竭地大喊，而每个炮手的配合都几乎完美，大队长知道原因，但仍然惊讶。
每一个刚刚上战场的士兵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失误，害怕，胆怯，他们不敢面对尸体和鲜血，他们会被轻易的砍下头颅。
这也是一位骑士的骄傲，每一位骑士都是从99个失败者中选拔出来的，他们经过任何残酷的考验，他们精通至少三样兵器，所以他原本是完全瞧不起那些临时被征召的平民的。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有了极大的转变，这种新型的军队大多仅仅训练了不到一年，而从来没有真正沐浴过敌人的鲜血。
而当他们真正站在战场上时，他们却没有任何惊慌，他们中真正拿着武器的完全看不到敌人，而看见敌人者仅仅需要计算出一个射击角度，他们需要的仅仅是服从和纪律，而这些在索斯女子爵的那些奇怪的训练中已经被养成了。
太可怕了。这位大队长这样想着，而更可怕的是，这种军队仅仅需要一年就可以速成。
纽莱没有在意大队长的复杂想法，他只是兴奋地看着这些兵器的成果。
他们都知道，骑士的时代结束了。
第四十九章 眷者
瓦列留和雷登走在荒凉的山路上，这里是原所罗门帝国的边陲，没有多少贵族，但毕竟他们已经找过了很多的地方，现在仅仅是碰碰运气。
“发生了什么？噢，该死的。”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瓦列差点被吓的摔倒，于是他不满地抱怨着。
“这种爆炸...是天使？风暴之主的天使？”雷登疑惑地抬起了头，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一位天使？
他们看向远处的天空，看到了升起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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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禁止随意移动！违反者应受惩罚！”纳德举着那枚由“律令法师”的超凡特性构成的超凡物品，强行使用了“惩戒骑士”的能力，这让他每一次的射击都附带了“必定命中”的效果。一只有着十三只眼睛的乌鸦落在他的肩膀上，作为一位学徒途径的强大超凡生物，卢卡已经为凯奥丝收集好了所有中高序列的超凡特性，并把那件仲裁人途径的超凡物品给予了可以直接利用它的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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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她“收割”着敌人，在中序列，几乎没有方法挡住凯奥丝的子弹。
在一开始的迷茫被打破后，这些仅存的人们们进入了各种不同的路线，有的直接死于最开始的炮火，仅剩的骑士们开始了逃窜，甚至有一些贵族也决定逃跑，但总有一些人决定反抗，决定与这些看似不强的敌人作战。凯奥丝对他们表示理解，但他们可能没有对热武器的正确认识。
来自远处的炮火支援，来自高空的简易摔炮，来自一些被凯奥丝埋伏的刚刚到达战场的仅仅是普通人的骑士，和凯奥丝的超凡骑士的枪械打击。这些都令反抗者陷入了困境。
“这到底是什么...”仅剩的三名子爵之一已经快要疯了，他没有想象到自己的防御居然会被打破。作为“守护者”，即使是那位女子爵的“弱点攻击”对他也会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但现在仅仅是普通人的攻击竟然能让他感到疼痛了。
“不要对付那个守护者，先解决那个‘混乱’和那个‘收割者’！”凯奥丝听到了阿图所的大喊，继续拉远自己和那位“收割者”的距离，躲开了他瞄准自己“弱点”的箭矢——虽然纳德对“移动”进行了“禁止”，但这并不是“律令”，对她没有什么约束力。
“不...”已经变成碎片的“混乱”子爵变成了一张“月亮纸人”，重新变回了完整的人，即使他的能力可以阻挡那些奇怪的箭矢，但那些铁球不是他可以直接阻挡的，没有预料的子爵被直接击碎了，即使他的大衣的效果等于一只序列5的囚犯途径的超凡者的防御。
他已经生出了害怕的感情，不想再和这些奇怪的人交战。
“用超凡能力！”阿图所大喊着，变成了灵体状态的敌人几乎可以免疫所有物理伤害，而类似圣光这样的攻击对灵体仍然能造成伤害。
“哈...”凯奥丝用“紫色栀子花”控制住了一只靠近她的灵体，用单手换上对灵体也有效果的猎魔子弹，对着那灵体连续开枪。
仅仅十分钟过去，这片战场就将要结束了。
“我投降，作为贵族，我会用很大的财富和一定的材料作为赎金，并且会向你这位未来的伯爵效忠。我相信你身上一定有太阳途径的超凡物品，我们可以签订契约。”这位“守护者”已经受了伤，而在仅剩他一位子爵还存活的情况下，面对这么多能力诡异的“超凡者”，身边已经没有了骑士，他选择认输。
凯奥丝把枪的准心从这位子爵的头上挪了下来，但没有放松警惕——每一位子爵都是“理论上可以对抗半神”的强大超凡者，即使自己的人数更多，但也要小心。凯奥丝没有任何表情地看向了自己训练出的军队——他们被一位子爵袭击了，即使队中的超凡者做出非常良好的应对，但还是损失一些人，这让他们中的一些新兵的士气明显地下降了，但这些凯奥丝是可以接受的，她不需要一支只会躲在超凡者背后的部队。
凯奥丝示意对方走远，作为一位子爵，他不仅有强大的防御力，同样有着多件用于弥补攻击力不足的超凡物品，不过经过刚才的战斗，凯奥丝知道他们仅仅在近战时才有足够的威胁。她拿出了那只闪着金光的羽毛笔，随意地蘸着一位序列5的死者的血液，在一张白色的纸上写下了临时的契约。
“凯奥丝·索斯将在接下来的12个小时中与塔里克·贾克子爵签订以下契约：”
“塔里克·贾克及其下属不得以任何方式向凯奥丝·索斯造成任何形式的伤害。”
“塔里克·贾克有义务在自己不死亡的情况下保护凯奥丝·索斯。”
“凯奥丝·索斯及其下属不得以任何方式向塔里克·贾克造成任何形式的伤害。”
“签名：凯奥丝·索斯。________________”
凯奥丝将那张纸甩了过去，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这张纸正好落在了贾克子爵的面前，被他一把抓住。
一支羽毛笔向他飞来，他同样轻松地接住了。“签名。”凯奥丝的声音响起。
这位子爵略微浏览了一会这张契约，很机敏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他还可以继续战斗，也但没有可以逃跑，那些奇怪的铁球已经能击破他的防御了，承受长时间的攻击他也会死亡，比起那极小的反杀的可能，还不如投靠这位应该会成为半神的女子爵。
契约成立了，金色的光将两位子爵链接了起来，即使仅仅是序列6的能力，但这种短时间的契约甚至可以对半神都造成极大的伤害。
凯奥丝露出了一个浅笑，这场早就被她预料到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赞美你，新的伯爵。”贾克子爵尊敬地说，他虽然没有搞清楚所有情况，但已经做了如此多的准备的女子爵绝对已经准备好了仪式和材料，将成为半神。
在所有超凡者的注视下，凯奥丝向那只乌鸦挥了挥了手。
“叽咕~”乌鸦的单爪落在了凯奥丝的肩上，没有掩饰自己作为半神的充沛灵性，“凯奥丝，我已经用上了你所有的‘太阳结晶’进行了仪式，半个小时后序列3的超凡特性就会析出，如果你想要纯净的序列4特性，还需要一个小时。”
子爵看着这位半神，什么都没有说，他仅仅是低下了头。
“那么现在先去山上吧。”凯奥丝说，从家族的记载中，她早就知道了“铁血骑士”的配方及仪式，先祖们仅仅缺少最后的超凡特性，而凯奥丝已经凑齐了。
“一个小时...”阿图所微微思索了一段时间，“小姐，一个小时后应该还不会有太多人来打扰你，应该没有问题。”
纳德用担忧的眼神望向了凯奥丝，服食魔药在本质上其实就是服食毒药，即使是被太阳结晶净化后的纯净超凡特性，也有让人发疯失控的可能。但为了用绝对的优势解决那些可能存在最后的反抗者，这是必要的行动。
凯奥丝回应了纳德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说：“好，走吧。”
无论是为了自己改变时代的宏图，还是安定生活的保障，又或者是为了探寻故乡，凯奥丝都必须提升序列。
————。
“半神...”凯奥丝轻轻呢喃，序列4就可以被成为高序列，据说这是因为本质上序列4已经不是完整的人，而是半人半人。
凯奥丝站在山坡之间，她的身旁有追随她已久的纳德，阿图所；也有被她培养成长的纽莱，大队长；刚刚被契约限定的贾克子爵已经擦好了疗伤的药膏，将巨剑放在地上，望着新的领主；士兵没没有资格靠近，但那些火炮闪着金属的光泽，凯奥丝已经准备好了辅助药剂，“铁血骑士”超凡特性已经析出。
序列的真正高层...凯奥丝正准备将超凡特性加入那些赤红色的魔药半成品中，但她突然停住了。
不管是超凡者，或者是普通人，全部被一股强大的气息所折服了，那是比最深的夜晚还要深邃的黑暗，也是比最亮的白昼还要璀璨的光明。
这似乎是生命层次上的全面压制，就像二维生物和三维生物，这远远超过那个伯爵的神话生物形态给人带来的压迫了，凯奥丝在刚才的战场上无意中瞥到了一眼，但仅仅是感到头晕，而他和这股气息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种层次的气息，凯奥丝感受过，它来自那位“隐匿贤者”，不过那仅仅是微乎其微的一丝，凯奥丝甚至可能会认为这是错觉。
神...明...绝对是神明，至少也是拥有神明位格的存在，为什么会...
凯奥丝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的男人漂浮在了她的面前，祂看向了不远处的大炮，似乎陷入了思索。
“是它？”祂说，但很快放弃这个想法，“是你。”祂望向凯奥丝。
凯奥丝终于意识到了，仅仅是稍微瞥见了序列3的神话生物形态，她就会感到头晕，如果面前的“祂”真的对凯奥丝抱有恶意，那么凯奥丝已经失控了。
那么，祂来这里的原因...
“要做我的眷者吗？”祂对凯奥丝说，这是一个陈述句。
第五十章 历史记载
“走吧，那应该和我们没有关系，天使级别的纠纷不是我们可以参与的。”雷登耸了耸肩，对瓦列留说。
“好...等等！雷登！那里有灵性波动吗？”瓦列留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但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可能是故意收敛了灵性吧...不对！动静已经这么大了没有必要再收敛灵性！这应该是...”雷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他做出了一个猜想。
“看那些烟...”瓦列留指着那些奇怪的烟，“这不是风暴途径应该制造出的效果，这反而像烧煤时产生的烟！”
“那我们先...”雷登还没有说完，瓦列留已经闭上了眼睛，以自己半神的位格作为凭借，向工匠之神祷告。
他也太急躁了吧...雷登在心中想着，至少要等到确定才应该向神汇报，万一错了呢。
简易的仪式进行了接近半个小时，瓦列留终于汇报完了。
“终于结束了？现在我们去看看吧。”雷登说。
瓦列留点了点头，一起向那响声发出的位置走去
他们站在了山顶，俯视着那个地方——一片焦土，似乎还有残破的装备。
“这是战场？对吧，瓦列留？”发现同伴没有说话，雷登好奇地询问，并且扭头望向了他。
雷登的身体僵硬了，他看到了让他不敢相信的事情，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跪在了荒野中：“赞美工匠！”
瓦列留的表情逐渐消失，而来自通识者途径的至高力量占据了他的身体，雷登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为自己和瓦列留感到荣耀。
这是神降。
“不用多礼。”工匠之神对这位半神级的信徒说，在信徒面前，祂没有表现出他的一些期待。
————
“冕下...”凯奥丝失去了语言能力，面对一位真正的神明，应该不会有人能轻易地回应吧。
“我为工匠之神，是这个世纪新诞生的神明。”工匠之神冷漠地说，祂向凯奥丝伸出了手，似乎是在翻动着什么，“原来是这样。”祂的语气中竟然直接带上了一丝欣喜，对于神明，这很难做到，“你必定会成为我身旁的天使，而你将信仰我。”
凯奥丝来不及说话，工匠之神将一枚徽章塞到了凯奥丝的手中，“你将得到神的眷顾，而其余琐事你可以向他们求助。”祂指了指自己，又最后向凯奥丝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知识”涌入了她的大脑，而那位男性逐渐失去了那股令人敬畏的神性，落在了地上。
“神！”另一位男性从山上爬了下来，很快意识到了情况，“额，请问？”
倒在地上的男人重新站了起来，他思考了一会现在发生了什么，没有关注另一位男子，而是对凯奥丝说：“眷者阁下，你好，我是瓦列留，工匠之神...虽然可能会改名，的信徒，通识者途径序列4，炼金术士。这位是我的同伴，也是你未来的下属，雷登，仲裁人途径序列4律令法师。很高兴和你见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我们就会是同伴了！”这个男人自己说了一长段话，但似乎只有纳德和阿图所等人在听，他真正想要打招呼的对象没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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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经历了这种突然的事件，尤其是神降，纳德等人已经不会再怀疑面前的人的善意了——因为没有必要，发现凯奥丝没有回应，纳德疑惑地呼喊了凯奥丝的名字。
“我...”凯奥丝勉强吐出一个单词，又沉默了。
“眷者阁下？”雷登已经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这个美丽的女人应该就是工匠之神要找的人，但他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神给予的信息应该不会需要消化这么久啊...”察觉到纳德疑惑的眼神，这位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半神同样疑惑地解释。
“等等，不会是...”这位半神意识到了凯奥丝手中的魔药和凯奥丝所处的途径，终于明白了原因。
“......”凯奥丝望着手中的超凡特性，大脑再次宕机。
“为什么？”纳德问，而瓦列留下意识地给予了回应。
“猎人途径的序列4会强制变成雄性，就像魔女途径的序列7一样。”
————
第五纪。
1349年2月，这时的克莱恩·莫雷蒂还没有接触到那本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笔记，现在的他还在为大学毕业考试而复习。
作为历史科的大学生，即使第四纪的内容并不是主考，但热爱那个时代的克莱恩还是对其中的一些扩展知识点进行了复习。
“...南大陆...拜朗...宗教信仰....死神....”他在廉价的再生纸上勾划着笔记，这些知识还是有可能被导师考核到的。
“这个国家真的好奇怪啊。”克莱恩看着面前的资料摇了摇头。
这个叫做赤之国的国家其他都比较清晰，比如在这个国家开展了‘工业革命’，但是关于这个国家的执政官却又有很多含糊不清楚的地方。
“同一本资料，同一片遗迹考察出的结果，这么会这样呢...”克莱恩揉了揉额头。
前文中提到，这个国家的执政者叫做“凯奥丝·索斯”，后文中又叫做“凯奥斯·索斯”而且两种叫法都反复出现，明显不是失误，而且这两个名字的那几个不同的字母形状差距非常大，应该不是笔误。
“难道这个执政者还会不停的转换性别？”克莱恩恶意地猜测，不过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无聊的想法，他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非凡能力。
“总之应该两种写法导师都会算我合格吧...”克莱恩咕囔着，决定翻阅下一页。
————
凯奥丝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猎人途径是和魔女途径对应的途径，如果会变性，应该也会直接在序列7变——这是凯奥丝原本的想法。
第五十一章 蒸汽之子（感谢帮助...起名废...）
作为“收割者”，凯奥丝的确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变化，比如力量变强，比如体型变得更好——即使没有特意锻炼，也没有控制饮食，还是拥有漂亮的马甲线，但凯奥丝从来没有想象过这竟然是在向另一个性别靠近。
现在，凯奥丝已经快要崩溃了，当初她嘲笑德鲁时有多么开心，现在就有多么绝望。
不过，凯奥丝想到了一种可能。
“阁下，有可能将性别变回来吗...”凯奥丝带着一些希望地问瓦列留和雷登。
瓦列留思考了一会，最后对凯奥丝说：“理论上是可以的，“古典炼金师”应该就可以做到，就是耕种者途径的半神，不过你将成为半神，那么普通的半神应该会做不到，毕竟你属于那个象征阳性的途径，所以应该需要序列3的“抬棺人”才可以做到。”
抬棺人...凯奥丝用带着希翼的眼神望着瓦列留，瓦列留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又开始解释：“眷者阁下，你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据我所知，我们教会中目前是没有“抬棺人”的，不过神有一件相当于‘荒芜主母’的超凡物品，这是耕种者途径天使级别的超凡物品，我想，如果你向神祷告，祂应该会回应。”
凯奥丝稍微放下了心，但还是用痛苦的眼神望着手中的超凡特性——即使问题可以被解决，但她仍然不想经历这些。
“额，眷者阁下。”雷登对凯奥丝发出了提醒，“其实，即使可以转换性别，但是我其实不建议你做这些，因为作为男性对消化魔药有帮助，而且在初步消化魔药之前转换性别会导致失控的风险变大。”
纳德用惊悚的表情望着凯奥丝和雷登，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记住，你只是在扮演。”凯奥丝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她叹了口气，“好吧，我还是先等待魔药初步消化再向神祷告吧。”凯奥丝重新望向雷登和瓦列留，刚才工匠之神给予的的信息包括了她的任务，教会之间的关系，工匠之神的面目和面前这两个人的身份，凯奥丝知道接下来将要做什么，这对于她的计划没有影响，甚至可以说找到了靠山。
“两位，我先服食魔药，然后我会带你们去我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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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几乎完美的起到了效果，这个仪式的要求是培养一只三十人以上的默契的队伍，并使他们变得强大，这一点凯奥丝早就已经做到了，甚至不止三十人，对于一位贵族，这应该是最简单的仪式之一。
滚烫的魔药被灌入咽喉，它似乎像钢铁一样坚硬，又像火焰一样...柔软。
很难用语言表达服用魔药的感觉，凯奥丝仅仅是用尽所有力量与那股火焰融合。
在意识被冲击到几乎模糊，凯奥丝感受到了一些“联系”，根据瓦列留告诉她的一些内容，她知道，这可以说是凯奥丝的“锚”了，这是猎人途径的特殊性，也是猎人途径不容易失控的原因，这近百只“锚”稳定住了凯奥丝的意识。
在魔药已经稳定地被凯奥丝容纳时，异变发生了，凯奥丝感到一股来自自己身体最深处的伟大意识似乎被微微唤醒了，“祂”没有真正醒来，甚至似乎没有意识到凯奥丝的行为，“祂”仅仅是“无意识”地翻动了一下“身体”，就让凯奥丝接近失控。
“......”凯奥丝不能说出任何一句话，她的头发已经逐渐变成了血红色，发梢甚至燃烧起了火焰。
“这是...”纳德疑惑地看向瓦列留，瓦列留先是向他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才回答：“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是超凡者晋升半神时最容易失控的地方，不过眷者阁下应该没有问题。”
凯奥丝的表情微微舒缓，她已经撑过了这些，但很快她的表情又狰狞了起来。
她的眼睛变成了血色，面孔开始变得有棱角，骨骼开始微微生长。
“这...”阿图所望向了纳德，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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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各位。”作为半神的凯奥斯脸色奇怪地适应着自己的能力和身体，“现在去我的城市吧，我会让威廉向你们介绍的，目前需要你们帮忙的主要就是清理一些也许还有反抗心的真实造物主教徒和一些没有参战的小贵族，这些对你们应该都不难，我先去熟练能力了。”
瓦列留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但他的表情已经暴露出了他的想法，雷登代替了他说出了他们应该说的话：“好的，眷者阁下，我们已经都是神的信徒了，是一家人。”
凯奥斯匆忙地离开了，他还没有彻底适应现在的身体。
“那么现在...”威廉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对这两位新的访客说，“原本应该是小姐...子，伯爵为你们介绍这些情况，但因为一些原因，只能让我来为你们介绍，现在，请和我一起去工厂吧，伯爵说你们应该就是因为那里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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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瓦列留惊叹于面前的景象，而雷登完全没有意识到那里值得惊讶，反而询问起了瓦列留：“瓦列留，为什么你这么吃惊，这些机械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没有灵性。”
威廉没有说话，而被征召来的纽莱脸上出现了一些愤怒，他不希望有人诋毁他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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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雷登！你不懂的。”瓦列留脸上露出了和纽莱同样的愠怒，“正是因为它们没有灵性，它们才更加美妙。”他走进了那些生产线，但没有靠得太近，“这精美的零件，这种奇妙的艺术感。”瓦列留望向纽莱，“年轻人，我现在很期待它们的效果。”
纽莱并没有对瓦列留露出什么特别的敬畏之情，就像他不是一位半神一样，“哼，你们会看到它们的真正伟大之处的，它们可以改变一个时代。跟我来。”纽莱直接走向了外面，这让原本带路的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里是矿洞。
矿工们头上顶着含有一定超凡因素的明亮的灯，在矿洞中忙碌地穿行着，载满矿石的矿车吐着蒸汽，向地面上驶去。
“这种车...”雷登真正地吃惊了，“它没有灵性，为什么会自己动？”
瓦列留的眼中已经出现了狂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机械...”
“这种‘蒸汽机’可以装在任何设备上，包括船只，车辆，只要是需要‘动力’的地方，蒸汽机都可以做出极大的贡献。”纽莱用诗人咏叹传说一样的语气诉说着，“最重要的是，只要如老师所说的那样建设好了‘工业基础’，它们可以被迅速的大量建设出来，代替大量的劳动力。”
“它能带来一个新的时代！”纽莱狂热地说。
雷登和瓦列留沉默了，他们终于发现了这种“蒸汽机”的恐怖，但是，他们已经开始感到了欣喜，因为这片领地上的所有人将信仰工匠之神。
就在这个时候，瓦列留身上的三角工匠烙印突然变得滚烫，传出了一股神圣高洁的气息。
“现在，我改神名为‘蒸汽与机械之神’，令凯奥斯·索斯为‘蒸汽之子’，纽莱·纳比，雷登·拉尔，瓦列留·比奇蒂为‘蒸汽行者’，并赐予雷登·拉尔和瓦列留·比奇蒂编写新圣典的任务。”宏大而冷漠的声音响起，整个城市的人民都可以听到。
即使没有见过这位神明的任何描述，但来自身体和超凡特性的本能让纽莱向这位神明跪拜，雷登，瓦列留和威廉也做出了同样的行动。
“遵从神谕！蒸汽在上！”他们已经想好最初的祷告词，并为此感到了极大的荣耀。
————
蒸汽与机械之神坐在已经被建设好的圣堂，陷入了思考。
要不要把圣堂迁移到南大陆？
作为魔药仅仅消化了一份的天使之王，因为隐匿贤者的逼迫，蒸汽与机械之神不得不选择提前成神，而代价是祂长时间处于失控的边缘，不能频繁地使用“权柄”，即“真理之门”，但祂没有意料到，仅仅过了几年，就有人让祂消化掉了三分之一份的序列1超凡特性。
不用着急...蒸汽机的图纸已经被学会了...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那个女孩很明显更清楚如何推进时代发展...就算不行我有可以重新尝试...蒸汽与机械之神这么想着，重新闭上眼，没有在意身边天使的疑惑，仅仅是给祂们传送了一段信息，继续压制体内的“最初”意识。
————
“图铎似乎有些异常。”知识与智慧之神摸着自己的胡须，对面前的黑夜女神说。
“嗯。”黑夜女神轻轻回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仅仅是望着知识与智慧之神，意思是让祂继续说。
发现黑夜女神对这个话题似乎没有什么看法，知识与智慧之神继续说，“我们并不知道所罗门所说的复活的真伪，但祂如果真的要复活，绝对会需要图铎和特伦索斯特身上的序列1超凡特性，而祂们又在同一条途径，所以图铎应该会感受到关于所罗门复活的踪迹。”
“对。”黑夜女神简单地回答。
“伯特利最近的行踪没有人知道。”知识与智慧之神说了一句似乎完全不相关的话。
“一直都没有人知道祂的行踪。”黑夜女神简单地反驳一句，继续望着知识与智慧之神。
“阿蒙在东大陆，伯特利可以接触到祂，而图铎似乎在交好雅各。”知识与智慧之神继续说。
“所以？”黑夜女神已经大概明白了知识与智慧之神的想法，但还是问。
“我会把我手中那份弑序的超凡特性给你，防止被图铎偷走，我们也许需要扶持特伦索斯特一人了。”知识与智慧之神笑着将一把不等臂的天平递给了黑夜女神。
黑夜女神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了特性。
这个梦境消散了，两位神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圣堂里。
第五十二章 时代
戴着单片眼镜的少年咬着羽毛笔，仔细阅读自己写下的魔药配方。
经过“严谨”的思考，祂去掉了本来将要加入的“耕种者”配方。
祂放下了那些魔药配方，打了一个响指。
“我希望它们会自己出现在怪物们的体内。”
愿望实现了，那些配方消失了，这是一个“奇迹”。
少年低下头，又直接躺在了地上。
祂望直视着天上的一轮烈阳，嘴角微微勾起。
很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祂的表情黯淡了，把视线从太阳上移开。
祂慢慢爬了起来，轻轻踏出一步——直接走过了几乎半个东大陆。
这里的“距离”被阿蒙偷走了。
祂望着这座还幸存的城市。
“创造一切的主啊，您是全知全能者；您是一切伟大的根源；您是开始，也是结束；您是众神之神；您是浩瀚星界的支配者...”
“伟大的造物主，你不再垂怜烈焰城的子民后，我们已经在黑暗中坚守了六百年了，我们希望主能接受我们的诚意，再次接纳我们...”
烈焰城现任的城主虔诚地祷告着，即使阿蒙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但祂还是混入了他们中，即使阿蒙没有祷告，但城主完全没有发现异常。
大弥撒结束了，造物主没有任何回应，即使这在所有人的意料中，但人们还是非常悲伤——已经六百多年。
人们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继续度过剩下的一天，用怪物的血肉充饥——被污染的土地没有办法种出食物，他们只能吃这些会让他们逐渐产生异变的食物。
副城主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作为一位年龄在这片被神遗弃的土地上已经很长的中年人，他在上一次冒险中失去了自己最后的亲人，他的儿子，作为已经收到怪物血肉的严重的污染的“废品”，他不会有其他后代了。
但他现在正在思考其他事情，比如上次冒险最大的“收获”。
阿蒙跟在一位副城主背后，听着他的想法。
“已经六百年了...主会不会已经抛弃了我们...”
“难道就像那件壁画所说....主没有放弃我们....是王们背叛了主？”
“那么...堕落的主...还是能被我们信仰的主吗？”
“我们...需要希望...也许...新的主，会带来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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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一点点地翘起了嘴角，祂向这位副城主伸出了手。
副城主楞了一下，他的“理智”被偷走了。
于是他失控了。
由人异变成怪物摧毁了这一座破败的房子，引起了更大的骚乱，而阿蒙在这片混乱中悄悄离开了。
祂知道自己这样做没有意义，但，这很有趣，不是吗？
阿蒙像是说服自已一样想着。
那么现在...去和奥赛库斯“玩玩”吧...
祂已经制定了一个“有趣”的计划，准备和永恒烈阳“分享”。
作为最后的几个还回忆着那个充满灾难的纪元的人，祂存在的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怀念，更不用说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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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列留，还没有搞懂吗，运动需要以参照系来判断！”纽莱向这位半神吼着，完全忽视了自己和他的实力差距。
“啊...究竟是为什么啊！这个小球不是应该会掉下来吗？”在其他知识领域上全面胜过纽莱的瓦列留完全没有身为半神的尊严，谦虚地询问着。
旁边的人完全没有吃惊，虽然这两个人的实力差距很大，但在现实的知识层面纽莱几乎全面碾压了这位半神，现在这两个人已经结成了双向的师徒关系——纽莱教授瓦列留现实方面的知识，瓦列留教授纽莱神秘学上的知识。
“现在的小球同样在和车一起运动！这就是我所说的‘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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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完成仪式晋升至序列5的阿图所和纳德在接受雷登的教导和指令，同样是神眷者，凯奥斯伯爵现在不想露面，而纽莱和瓦列留又沉迷于知识的海洋，建设蒸汽与机械之神的教堂和清除其余贵族的工作竟然需要雷登这个和当地不熟的人来进行，不过作为老牌的半神，他有足够的能力。
“这些...”贾克子爵惊叹于这片领地的“生气”，在这里，似乎每个人都是“活的”，而不像其他子爵的领地上一样几乎全部是“半死者”和“将死者”，他们全部散发着活力，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和动力。
对凯奥丝女子爵的投降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但看到了这一座神奇的城市，贾克子爵开始改变了一些想法，他不懂那位威廉总管所说的一些东西，但他知道这片领地绝对是一片“最理想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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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沃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现在这里确实可以被成为“他的家”了，因为他向女子爵。不，是女伯爵的银行进行了“贷款”，买下了这座房子，即使它仅仅在70年中属于卡尔沃，但这也让卡尔沃非常高兴了——理论上来说，“贷款”其实比交那些数量极少的租金亏了很多，但卡尔沃就是愿意这么做，毕竟这座房子的确属于自己了。
作为“骑士”，卡尔沃还是可以享受一些更好的待遇的，比如这次的“贷款”，卡尔沃就可以选择将还钱的时间拉的更长，不过卡尔沃没有这么选，因为那样做会交更多的利息。
“亲爱的？”芙丝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卡尔沃在她的背后抱住她，“亲爱的，我回来了，我已经成为领主的骑士了！”
“唔...”芙丝和卡尔沃亲热了一会，“危险吗？我是说，据说领主成为伯爵是打了不少仗。”
“哈。”说到这些，卡尔沃明显提起了兴趣，“亲爱的，你绝对想不到我们是怎么战斗的。”他整理了一下语言，“现在领主已经不再要求我们保密了，我可以向你和孩子门介绍一下，我们使用的武器是一种由钢铁组成的大家伙...”
“...我们甚至完全没有看见敌人...”“对！威力非常大！甚至可以...”“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的交谈声在这座普通的水泥平房中回荡，而这表现着这个新的时代热情的步伐。
第五十三章 倾斜的天平
亚当又一次向造物主祷告。
祂已经了解了即将发生的所有事情，并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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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神明，所罗门即将复苏...”特伦索斯特站在殿堂中向神明们汇报，祂已经感受到来自所罗门的精神残留开始加重了，“如果没有意外，祂会在三年内复活，并直接让我和图铎体内的超凡特性回归到祂的身上...”
“我们已经知道了。”过了很久，才有一位神明给予了回答，特伦索斯特并没有感到被怠慢——祂们是神明，有资格对一切非神明的生物傲慢。
特伦索斯特等待了一会，发现似乎神明们没有给予祂其他指示，叹了口气，准备拿离开。
“等等！”风暴之主，永恒烈阳的声音响起了，接下来特伦索斯特感受了一股来自仪式的力量连接了祂的灵体。祂没有反抗，因为祂知道这是来自那些神的。
这是一座并不华丽的殿堂，七张神座上端坐着七位神明——包括新加入的“蒸汽与机械之神”。
特伦索斯特仅仅是看到这几位神明的身影就开始感到痛苦——祂们的数量太多了，而且完全没有收敛气息。
祂们似乎暂时没有关注特伦索斯特，而是在“争吵”，而这场争辩的关键在于大地母神和战神。
在特伦索斯特来到这里一小段时间后，祂们结束了争辩，一起望向了特伦索斯特，这也让特伦索斯特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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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祂来决定吧。”大地母神轻轻地说，而一直没有怎么发言的蒸汽与机械之神也表示了同意，这两位真正“中立”的神明提出的方法没有被任何一位神明质疑，于是在神明们的对视间，战神转头盯住了特伦索斯特。
“特伦索斯特。”祂有些生涩地念出了这个姓氏，作为族长，祂们可以被用姓氏代称，“如果你想要成为一位真神，你愿意成为‘黑皇帝’还是‘审判者’？”
特伦索斯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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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来说，直接让特伦索斯特成为“黑皇帝”才是最好的方案，既能杜绝所罗门复活的希望，又能让七神的联盟多出一位真神，而黑皇帝的晋升仪式和所有特性也都被七神掌握了，要做到的仅仅是击杀图铎。
但是，七神的联盟多出一位真神，真的是好事吗？
如今的“最初”意识已经开始有了一些衰弱，神明们对于“锚”的需求可以稍微减弱，而无论怎么说，一片大陆的人口足够多位神明支撑自己的人性。
但是祂们已经没有足够强大的敌人了。
如果神明们暂时联盟先解决了真实造物主和死神，失去了外敌，本来就不稳定的联盟会很快破裂，战神和黑夜女神，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和永恒烈阳会因为不可避免的晋升要求再次敌对，而如果祂们已经分裂，又会陷入所罗门时代那样的情况，这对所有的神明都不是很好的情况，尤其是本来就没有敌人的大地母神和刚刚晋升的蒸汽与机械之神。
这个帝国需要一个执政者，七位神明都不愿意让自己走下棋桌，成为棋子，而真正不会与任何一位神明有利益冲突，并且愿意做好棋子的棋子真的非常难找到，仅有的两人又即将死去。
那么，让这枚棋子成神也是一种不坏的选择，而如果让特伦索斯特成为黑皇帝可能会引发七神联盟内部的问题，这样可以被七位神明凑齐超凡特性和唯一性的“审判者”成为了另一种“不坏”的选择。
但是作为奉献者，战神和另几位神明不太愿意交出超凡特性，所以神明们决定让特伦索斯特自行选择，让祂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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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伦索斯特思考的时间并不多，祂还没有完全想清楚这件事情中的所有内核，风暴之主已经开始催促了，“不要想太多，无论布置哪一个仪式都需要时间，快点！”
永恒烈阳带着温暖的笑：“特伦索斯特，你不需要太着急，不是所有人都会像风暴一样急躁的，这种关于途径的事还是需要仔细考虑。”
但特伦索斯特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想太多，明白了神明们的意思后，祂知道了自己确实可以成为真神，于是祂直接说出了祂想要晋升的神明。
“我希望成为‘审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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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对...很不对...”图铎急躁地在殿堂中走着，七位神明很长时间没有召见祂，并且做出了很大的动静，作为企图冒犯神明者，祂本能地怀疑自己的谋划被发现了，但祂完全不清楚情况。
“祂们在布置成为‘审判者’的仪式：在自己的指令推行下，清扫掉一个帝国几乎所有腐朽的法律和腐败的执政者，并且公开审判一位真神，治理一个拥有秩序的国家，在人们心中成为秩序的代言词。”一个声音响起，图铎几乎要像那个人使用超凡能力了，但还是忍住了，祂惊讶地望向殿堂的角落，一位神父站在那里。
“你是...亚当！”图铎认出了对方，并且有些惊讶，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和永恒烈阳都想杀死这位天使之王，获得祂体内的唯一性，祂为什么敢出现在图铎—特伦索斯特帝国的中心？
“你已经被祂们放弃了。”亚当用孩子般清澈的眼神望向图铎，语气笃定。
第五十四章 新王当立（4000字！）
特伦索斯特回想着自己的一些过往。
作为从纷争时代就已经开始追随所罗门的天使，祂的确对所罗门忠诚过。
祂记得那个祂见到所罗门的时候，那时的所罗门还仅仅是“弑序”，祂向特伦索斯特走来，祂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头发下那双瞳孔如玛瑙般的漆黑的眼睛散发出充满梦想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似乎是在讽刺着这个疯狂的世界。
在交谈中，特伦索斯特知道了祂的理想，祂要建立一个统一整个大陆的帝国，让灾变纪元的混乱就此消失。
特伦索斯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祂。比祂更强大的天使之王有很多，能杀死天使之王的神明也有很多，但特伦索斯特决定追随祂——就算没有成功。
祂真的很有行动力，特伦索斯特看着祂一步步地拉拢了索罗亚斯德家族，查拉图家族和那位困于仪式的“门先生”的亚伯拉罕家族；凑齐了三份“弑序”的超凡特性和“黑皇帝”的唯一性，在那个混乱的时代利用神明们彼此敌对的特点牵制住了几乎所有真神，最后选择和最强大的真实造物主联盟，建立了所罗门帝国，在人民们的欢呼中成为了“皇帝”。
祂的梦想实现了，一个充满活力，安宁的帝国出现了，人们终于享受到了久违的和平，而特伦索斯特也实现了祂的理想：祂早就发现，祂其实也真正地希望得到一个“盛世”，这原本是所罗门的理想，而现在也成为了特伦索斯特的理想。
但事情往往在最圆满的时候开始被毁坏，经历了“完美”的建国初期，特伦索斯特发现，那个充满野心和梦想的男人变了。
是的，祂是“皇帝”，但也是“黑皇帝”。
即使特伦索斯特明白这仅仅是扮演，而自己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但祂逐渐开始对那一套严密复杂却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产生了厌恶，而真正让祂不再对所罗门忠诚不是这些小事。
特伦索斯特逐渐发现，祂不再重视那些真诚地尊敬祂，赞美祂的子民了，而对于与他合作的真实造物主，也开始不再那么严谨地清查所有信徒的行为，不让子民“堕落”。
祂仅仅在意魔药的消化，即使祂抑制住了在祂体内复苏的古老意识，但祂的神性已经开始改变，祂的人性也在逐渐流失。
祂成为了真正的“黑皇帝”，祂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祂了。
特伦索斯特看到了图铎，祂对所罗门也产生了不满，特伦索斯特并不像祂表面上的那样是真正的书呆子，祂看得出图铎的动机和自己不相同，但祂仍然向图铎告知了自己知道的所有的情况。
在两人一同的谋划之下，祂们联系了知识与智慧之神，并通过祂知道了六位神明的联盟。
在那个黄昏和黎明共同构成的梦境中，祂和图铎杀死了那位被祂效忠的黑皇帝，而祂没有任何后悔或者感到愧疚，祂知道这个所罗门已经成为了超凡特性的傀儡，不再是祂记忆中的那个所罗门了。
那么，就让我成为“审判”你吧，我所效忠的主宰啊。
特伦索斯特捧着魔药，祂的声音在仪式下被传播到了整片大陆，已经履行了一部分诺言的祂的话语会被民众们重视。
“我是特伦索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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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祂们竟然...”图铎不敢置信地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如果亚当没有说谎，这应该正是“审判者”的仪式，而亚当没有必要说谎。
亚当没有改变任何表情，这一切似乎都在祂的预料中，祂仍然平静地望着图铎：“亚历斯塔，你的计划已经必定失败，你没有办法从杀死特伦索斯特获得第三份‘弑序’超凡特性。”
图铎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企图寻找一个出路，但祂逐渐开始绝望，就算七神不会在意祂的谋划，没有直接杀死祂，已经被堵死晋升空间的祂也将会在所罗门复活时死去，至少也会降级成为序列2，而得罪了所罗门的祂绝对会被祂杀死。
但是现在...
图铎望向亚当，这几乎是祂最后的希望：“你既然来找我了，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编写好了剧本，直接说吧，我会支付你需要的报酬的。”
“我将建立一个新的帝国，名为‘特伦索斯特帝国’，而我即为‘夜皇’...”
特伦索斯特充满憧憬的声音继续响着，但图铎只感到烦躁，祂希望这位“空想天使”快点做出回答。
“跨途径。”亚当说，仅仅两个单词，就已经让图铎明白了很多，亚当继续做出解释：“位置空缺，仪式又便于完成的途径，还有一条。”
图铎并不知道所有的成神仪式，祂在观看“亵渎石板”是仅仅是序列2，仅仅知道了“黑皇帝”的仪式，但祂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排除。
怪物途径...仪式绝对不简单，命运天使乌洛琉斯不属于全知全能的五条途径，但祂仍然没有成神。
窥秘人途径的一份超凡特性在神明手中，无法拿到，药师途径与其同理。
学徒途径的仪式困难不需要多加提及，伯特利和所罗门研究了600年都没有成功。
律师途径不需要考虑，观众途径不可能被亚当放过，那么仅剩的就是猎人途径、占卜家途径和偷盗者途径。
那么亚当所说的是...
“红祭司。”亚当说，“猎人途径真神，仪式是掀起一场席卷大陆的战争并获得足够的胜利。”
————
秩序被凝固，落在了特伦索斯特身上。
特伦索斯特终于完成了仪式，吞下了魔药，在魔药的冲击下，祂的情绪逐渐被洗刷，仅有最强烈的部分会被凝结，保留。
魔药同样在影响祂的精神，但特伦索斯特没有在意，祂并不怕被强行改变，祂害怕的是自己被改变成自己都厌恶的样子，祂能本身就希望这片大地能拥有秩序，那么也许变成永远维护秩序，审判恶行的“审判者”也许才是更好的结果。
古老的意识在祂的体内复苏，但“仪式”牵引的所有遵守秩序的人在这一瞬间都成为了特伦索斯特的“锚”，祂成功稳定住了自己的人性与神性，没有成为外神的载体。
“那么...”特伦索斯特望了望自己的双手，它们随时可以牵动秩序，甚至可以改变世界的一些基本规则。
“范围...不够大...”祂呢喃着，但祂还是向空中伸手，似乎在虚空中拿出了一块黄铜版，祂用手指作为笔，动作间牵动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祂没有说话，但所有人包括神明都能感受到祂写下的每一个字，并且受到了这些规则的约束。
“特伦索斯特帝国所属，必将遵守法律。”
“违反者应受惩罚。”
祂的手指被磨破了，于是祂就着血继续补充法律的细则，一条条法律直接被铭刻入了这片土地的底层，即使是真神也无法改变，无形的秩序环绕在了每一个人身边，它们没有恶意，也不存在偏袒，在这片土地上，无论是七神的神职人员，还是特伦索斯特的后裔，都受到了这些法律的约束——只要违反，就等于直接面对真神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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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伦索斯特！”是神明的声音，特伦索斯特没有在意到底是哪一位神明，祂甚至没有抬头，继续书写着严密的秩序。
“神职人员不得过度干涉信徒，违反者应受鞭刑...”
“够了，特伦索斯特，你才刚刚成神，不要耗尽灵性！”大地母神的声音响起，祂向特伦索斯特伸出了手，生命的气息抚慰了已经有些偏执的特伦索斯特，让祂暂时停了下来。
“大地...母神...”特伦索斯特望着这位巨人，感受着自己仅仅编写到极小一部分的秩序和将近枯竭的灵性，停下了动作。
“不用着急，你已经成为真神了，我们七位神明都会支持你，你还有很长的时间，特伦索斯特帝国的秩序总有一天会被你完成的。”大地母神轻轻安慰，并且提示了特伦索斯特，“特伦索斯特，你要注意魔药对你的影响，是你成为了‘审判者’，而不是‘审判者’成为了特伦索斯特。”
特伦索斯特似乎陷入了思考，仅仅一小段时间后，祂向大地母神行了一个感谢的礼节，离开了这座宫殿。
————
“又是那种感觉...不对，不一样，但出现的形式很类似...”“律令法师”纳德·朗普皱起了眉毛，他感受到了源自超凡特性的悸动。
“是神明。”雷登表情严肃，这是作为眷者才能获得的知识。
“...神明？又有神死了？”纳德疑惑地说，他知道上次的悸动不是错觉，它代表着那位“黑皇帝”的死，那么这一次...
“应该不是。”雷登表情复杂，“应该是神明的诞生。”
————
“...欸？”梅迪奇随手丢掉快要被吸完的卷烟，“那个傻子成神了？这么快？”
在婴儿车里的银发婴儿没有哭闹，即使烟雾让祂几乎无法呼吸，祂愣愣地望着天空。
梅迪奇从盒子里拿出了新的烟草，这种烟草即使在南大陆也是十分珍贵的，祂将烟草卷入了那些特制的纸中——这些是近几年才出现的新式吸烟法，梅迪奇并不是不懂变通。
祂的指尖冒出了火，祂企图用这个来点燃卷烟。
纸被点着了，但那些烟草不见了。
“小乌鸦！”梅迪奇瞬间意识到了是谁干出了这种事，“你信不信我再把你变成烤乌鸦？”
阿蒙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表情没有多高兴：“你怎么还在孩子面前抽烟。”祂伸出了手，偷走了这里的烟雾。
梅迪奇无所谓地看了看婴儿车里的乌洛琉斯，“反正祂是天使，再怎么倒霉也不会被呛死。”祂继续摸出了烟盒，却发现里面的烟草也已经不见了。
阿蒙盯着祂，沉默了，而梅迪奇也和阿蒙毫不畏惧的对视，祂们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最后阿蒙无趣地离开了。
“哈。”梅迪奇露出胜利者的笑，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小乌鸦，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阿蒙没有回答，径直地走开了。
“诶诶！”梅迪奇连忙跟了过去，“算我错了，我说对不起，停下来吧。”
阿蒙这才回头，望了望梅迪奇的神色，才开口说：“小红红，那个偏执狂好像要找你帮忙。”
梅迪奇尽量忽视了那个奇怪的称呼，好奇的问：“为什么？还有这点小事就值得你从东大陆赶到这里？”
阿蒙露出一些带着憧憬的眼神，“这是我上次顺手偷来的想法，好像这能帮助祂复活父亲，反正你在这里也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藏和带孩子，我就顺便过来见见你。”
“造物主...”梅迪奇沉默了，面对这种话题祂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最后祂才整理好了自己想说的话。
“行吧，下次那个偏执狂过来我就答应祂，反正我也没事做。”梅迪奇拿出了一根空的烟斗，叼在嘴里上下抖动，“还有，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效忠真实造物主吗？祂...”
一团火焰打向了梅迪奇的脸，即使这种攻击对祂而言就像挠痒，但梅迪奇还是被微微激怒了。
“祂不是祂！”阿蒙说，看着阿蒙认真的脸，梅迪奇本来准备的攻击逐渐被祂放弃了，这些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不要再提了。梅迪奇想。
“哈，你也真的是奇怪，祂的人性不是祂，祂的信仰你不尊重，你要的造物主不会是那个‘上帝’吧。”发现阿蒙的脸色逐渐缓和，梅迪奇适当地“挑衅”了一下，这是作为一个“猎人”的基本对话礼貌。
这次“挑衅”没有成功，阿蒙淡定地望着祂，挥了挥手，“转送”走了。
这小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啊，可以把祂刚才的行为当成撒娇吗？想起刚才没有直接传送而是用脚走的阿蒙，梅迪奇差点笑出声来，这几乎只差把“我要你哄我”写在了脸上。
造物主...梅迪奇想起了更加严肃的事情，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摸出了另一盒烟草，在考虑大事时，祂习惯抽一点烟。
等等！我的烟呢？在多次寻找后，梅迪奇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一只“时之虫”落在了地上，像是嘲笑一样弯起了腰，祂吐出了一盒被祂偷走的烟。
梅迪奇怀疑地望着那盒烟，犹豫地捡起，确认它没有问题后，缓缓点燃。
是这个味道。梅迪奇确定了，这只乌鸦转性了？
祂把烟斗放进嘴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着烟在气管中的刺激，祂准备把烟雾吐出来。
然后那些烟雾和烟草都消失了。
梅迪奇疑惑地盯着空的烟斗，陷入了沉思。
厉害！是历史投影！这只乌鸦又整出了新的恶作剧！即使梅迪奇是受害者，祂也为阿蒙的创造力感到惊讶。
第五十五章 皇后
“战争...”图铎终于明白了亚当所说的关键，“塔玛拉家族，雅各家族，亚伯拉罕家族以及阿蒙和安提戈努斯，祂们的支持能让我有足够的能力向特伦索斯特帝国开战。”
亚当轻轻点头，“那些真神不会参与你们间的战争，祂们只会在意其他神明，甚至祂们希望你成为新的神明和祂们敌对，在这场战争中，你唯一的对手是特伦索斯特。作为七神推出的靶子，祂会亲自下场。”
“特伦索斯特...”图铎的眼中有些许的不甘，祂不想接受被特伦索斯特超越的事实，但现在已经不能逃避了。
“离开贝克兰德（古代和现在使用同一个名字也是有可能的）吧，你的时间不多了。”亚当对图铎说，祂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没有存在感，“那些神明也许快要注意到我们了。”
图铎没有犹豫，祂立刻强行用灵性沟通灵界，向“门先生”、阿蒙和雅各求助。
阿蒙没有回应，也许是有事，但雅各和伯特利都很快给予了回应，在伯特利的传送下，两位天使来到了与这里相交的灵界。
“怎么了？”伯特利冷静地审视局势，“这里制定了减弱版的永存‘秩序’，是那个新诞生的‘审判者’的做的吧，了不起。”
戴着黑色手套，穿着华丽衣物，脸庞仿佛有阴影的雅各发出了声音：“谁躲在那里。”
亚当从角落中走出，用天真的眼神望着雅各，似乎已经洞察了所有秘密。
雅各藏在阴影后的面孔无声地垂下了嘴角，祂没有说话。
“空想天使，亚当。”伯特利认出了面前的神话生物，“我已经成为你的棋子了吗，说出你的计划吧，希望不会像这次一样让我失望。”
“先带我们离开这里吧，伯特利。”亚当用纯粹的不含杂质的语气对伯特利请求，而伯特利没有拒绝。
“亚当！”一道雷霆落下，但没有击中任何人，即使是知识与智慧之神几乎立刻发现了亚当的存在，而风暴之主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攻击，也没有伤害到亚当的任何部分。
“不用追了。”永恒烈阳没有露出难受的表情，但骄傲的祂已经感到了愤怒，“伯特利的传送，雅各和阿蒙为祂窃取时间，我们不可能找到祂们的。”
“那应该不是本体，否则携带了亵渎石板的祂不会被这么快发现。”知识与智慧之神合上了手中的书本，“应该是其他人格，找到了也没用。”
“亚当...”风暴之主仍然处于暴怒中，“这对兄弟都该死！”
神明们没有说话，但都对这句话感到了不同程度的赞同，无论是敢安排神明的亚当，还是多次亵渎在场的几乎每一位神明的阿蒙，都不会让人有好感。
————
“特里尔...”图铎望着这片土地，这已经脱离了“夜皇”特伦索斯特那非常大的律令制定范围很远了，“这里就是我未来的帝国的首都了。”
“我不会尽全力。”伯特利直接说出了这句话，已经了解了亚当的计划的祂知道未来应该怎么发展，“我需要保证我的家族不会受到太大的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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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特伦索斯特...”即使图铎在情感上非常轻视特伦索斯特，但祂不得不承认作为秩序途径的真神，特伦索斯特能够轻易战胜祂，“我无法战胜祂...”
“你不需要战胜祂。”亚当说，“你需要得到足够的胜利，而不是所有的胜利，七神教会的超凡者数量并不算多，而且大多数需要去南大陆清除萨斯利尔的信徒，所以他们甚至可能不会出战，你们只需要牵制住特伦索斯特就可以获得胜利。”
“好...”图铎望着远方，那里是贝克兰德，“那么开战吧。”
————
“这个帝国原来如此脆弱...”一位特伦索斯特帝国的贵族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怎么会...皇帝陛下...”
他不是一个人，而是特伦索斯特帝国贵族的缩影，在另一位原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的执政官的攻击下，他们终于发现，这个制度森严的帝国似乎不堪一击，即使皇帝陛下亲自参与了战斗，也改变不了这场战争整体的失败。
“大贵族...”时间还没有让人遗忘所罗门帝国的辉煌，他们认出了那位伯特利·亚伯拉罕公爵——最强大的贵族，最强大的家族的族长，如果没有皇帝陛下的帮助，仅亚伯拉罕一族就可以击溃他们的防线。
————
“断层。”特伦索斯特对七位神明说，“我的帝国出现了一个断层，即使神明有很多，但天使却很少，甚至在超凡者的数量上，失去了你们的支持，我完全无法和图铎抗衡。”
神明们没有说话，这的确是一个严峻的问题，而这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特伦索斯特向神明们请求，“这应该是你们的义务。”
即使是最暴躁的风暴之主和最骄傲的永恒烈阳都没有在意夜皇略微有些直接的语气，因为祂们发现，除了亲自下场，似乎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对抗图铎一方。
因为每位神明都遵守的潜规则，祂们不应该直接对普通人或者非天使的超凡者动手。
“假如图铎一方没有天使...”战神做出了预想，但祂发现这样似乎也没有用处，“普通的超凡者也无法对抗那些天使家族。”
“你们的信徒...”特伦索斯特向七神求助，而祂们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因为即使是能参与的神职人员全部这场战争，也不会起到太大的效果。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大地母神迟疑着提出了意见：“特伦索斯特...你知道血族吗？”
第五十六章 血皇帝
这片土地刚刚产生了一场瘟疫，很多人失去了亲人，绝望而痛苦。
他们不敢离开家中，钉死了门，但这场瘟疫同样导致了饥荒，即使人数减少了，饥饿却没有被缓解，受难的永远是最弱小的人民。
一个女人行走在大地上，没有人能看见祂，因为看见祂，靠近祂的人都会痛苦而绝望的死去。
祂的存在似乎是天灾本身，而祂为这些痛苦和绝望感到欢愉。
“战争...真是个好东西啊...”祂发出了似乎有些男性化的声音，感叹着，“那七个家伙还没有意识到，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啊...”
这场瘟疫的确是祂引发的，并且使用了几乎所有反占卜手段，如果在平时，那些神明应该已经发现并且想要制止了，还好像特伦索斯特帝国刚成立的那几年的时间在整个第四纪应该都不会太多。
“图铎?”“原初魔女”奇克轻轻念出了一个名字，祂知道图铎应该正在进行红祭司的仪式，而七神大概没有察觉，毕竟祂们一般只会知道相邻途径的成神仪式，不过奇克对图铎目前没有恶意，祂通过主动靠近“最初”获取了更多的力量，但这也让祂受到了更多的污染，至少在这个最初意识还比较活跃的第四纪，祂不打算成为双途径真神，所以反而希望图铎能制造更大的混乱，让祂有机会消化魔药。
“战争和力量的化身~”奇克心情愉悦地想着，这种神明的存在本身就代表混乱，必定会引发更多的战争，而最后被其他神明围攻的祂必定会死亡，无论怎么说，奇克都不会亏。
————
奥尔妮娅穿着洁白的婚纱，这是从第三纪开始流传下的习俗。
祂将成为夜皇的皇后。
作为“美神”，祂的美貌就是最好的武器，即使是魔女的美貌也完全无法和祂相比，那是像权柄一样的不讲道理的直击人的心灵的美。
即使是真神，特伦索斯特看到奥尔妮娅时也微微楞了一下，祂同样会被这位血族女王吸引。
奥尔妮娅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仍然散发着无法抵挡的魅力，这只是一场“政治婚姻”，但更需要表现的盛大，因为这场表演的目的是向全世界的血族宣告特伦索斯特帝国是他们的新家，让分散到各地的血族重新聚合。
——这是一股可以比拟亚伯拉罕家族的力量。如果他们真正地凝聚在一起，甚至会超过亚伯拉罕家族。
“走吧。”奥尔妮娅的声音很干净，让特伦索斯特想到了涓涓的流水。
“...好。”作为这场盛大表演的主角之一，特伦索斯特不再浪费时间，祂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处理。
————
“在贝克兰德做这些事是不是太...嚣张了？”雅各有些不安地说，阿蒙却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亚当用平静的目光扫过阿蒙和雅各，没有说什么。
“只是仪式在贝克兰德举行，伯特利可以随意传送其他天使，无所谓。”图铎说，蔚蓝色的眼睛带着疯狂。
“先从梅迪奇开始吧，我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讨厌祂了~”阿蒙笑着提议。
祂知道了亚当的真正计划，也发现自己被利用了，目的是让梅迪奇放松警惕，但祂已经不想在意这些了，至少梅迪奇死后不会像现在一样难招惹。
“祂应该快来了，我去见祂，你们不要让祂逃脱。”亚当举起了十字架。
————
凯奥丝翘着腿，并不规整地斜躺在座位上，翻看着资料。
“又有人搞事啊...纳德，你没有提前发现吗？”
纳德叹了口气，“需要管辖的城市越来越多，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用超凡能力约束每一个官员，除非我是夜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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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点了点头，“也是，那些人本质上也仅仅是普通市民，即使接受了通识教育，素质也不会太高，但是...”凯奥丝揉了揉额头，“这么多人查出了问题，我难道能全部杀了吗，还是缺人啊...”
纳德耸了耸肩，摊开手：“那么凯奥丝小姐~我应该怎么处理呢？”
凯奥丝被纳德油腻的语气恶心到了，用眼神警告了他，“能怎么办，应该被杀的杀死，应该被降级的赶到另一座城市降级使用，这些你不是比我清楚吗？”
“噢。”调戏刚刚变回女性的凯奥丝无果，纳德看了看凯奥丝面前的资料，“还要开战？你难道要统治半个南大陆？”
凯奥丝无语地望着他，“纳德，我不得不说我的确有过这些想法，但请注意我仅仅是个序列3的半神，连真实造物主都只能躲在南大陆北侧，你的想法是不是违反了现实。”
“比喻而已。”纳德放下了资料，“发起战争除了为了消化魔药，同样是为了掠夺更多人口，对吧。”
“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纳德。”凯奥丝举起了放在座椅扶手上的冰淇凌，“还有，能不能稍微美化一下我的行为，至少用‘解放’吧。”
“‘对抗暴力，必须成为更强大的暴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的战争主教？”纳德笑着说，凯奥丝舔了一口冰淇凌，纳德越来越会气人了...
“嗯？”冰淇凌掉在了地上，凯奥丝却完全没有在意。
战争，灾祸，力量，阳性。源自那份超凡特性，凯奥丝感受到了一股残忍疯狂的气息。
就像几年之前夜皇成神一样，全世界都发生了异象，上次是世界上的所有人和物品再那个瞬间都遵守了秩序，而现在是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对所有人的杀意，尤其是猎人途径。
“唔...”凯奥丝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皱起了眉毛，猎人途径的真神，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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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兰德，在过去的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的一处宫殿中，图铎像是挑衅一样对七神的雕像各自行了一个祷告礼。
祂望向那并排的王座，戴上了染血的冕冠。
这是猎人途径的唯一性，来自梅迪奇。
阿蒙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地上还在翻滚的三份序列2超凡特性，感受着三个强大的破碎灵魂在互相对抗融合，顺手偷走了一些梅迪奇的精神污染。
亚当闭上双眼，站在黑夜女神的雕像旁，开始祷告。
伯特利严肃地望着图铎，祂希望这位真神能解决祂的仪式。
雅各紧张的看着图铎，作为祂应该有的性格，祂现在开始害怕图铎失控了。
图铎停下了一切动作，蔚蓝色的眼睛和棕色的头发转变了颜色，闪烁淡淡血光的长发和满是疯狂与残忍的铁黑色眼睛表明着这位“红祭司”的诞生。
祂再次向七神行礼，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的气息。
第五十七章 自在
“那我这样就可以吃掉你的‘战车’了？”
“不行，看到这个‘火炮’了吗，你的‘骑兵’bie...你的骑兵的马的腿被它挡住了。”
“那么我可以吃掉你的这个‘大臣’？”
“理论上可以...但是如果你吃了，我的另一个‘大臣’就可以吃掉你的‘骑兵’。”
“原来是这样...我大概明白了，如果我把我的这个‘骑兵’走到这里，下一步就可以吃到你的‘皇帝’，同时也可以吃掉你的‘骑兵’，但你的‘骑兵’的腿会被挡住，所以你吃不了我，是吧？check！（英文版将军，我实在想不到怎么翻译了，求助。）”
“...你可以重新走这一步...我的‘谋士’可以直接吃掉你的骑兵...”
“...”
统治了整个弗朗提尔和部分阿尔萨拉的领主兼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眷者，和这些领地的法律最高管理者兼将军，正在炎热的夏日正午尝试着一种特殊的棋类游戏。
“这是你发明的游戏吗？真有意思！”纳德开心地说，在凯奥丝面前，他的情绪几乎从未伪装。
轻易连续三次打败纳德的凯奥丝在这个问题上突然犹豫了，她的表情似乎多了一些除了愉悦以外的东西。
“...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凯奥丝犹豫了一下，“我和你说过，这些属于那个我过去所处的文明...”
“是这样吗...”纳德大概知道了，“所以...”
“纳德。”凯奥丝少见地在其他人面前露出了真正的困惑和犹豫，“你觉得，铭记和遗忘，哪一种更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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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在它面前，他过去的人生无法给予他任何的支持，他只能从其他角度回答这个问题。
“也许，这只是你在灵体受损时星灵体在灵界接受的古代人的人生...”他苍白地安慰着。
凯奥丝笑了笑，他们其实都知道，如果真的记忆仅仅来自灵界，蒸汽与机械之神也不会需要眷者了，祂可以亲自占卜。
而且，那真的仅仅是‘叶溪宁’的记忆吗？凯奥丝清晰地记得，作为‘凯奥丝’的记忆在四岁时已经破碎，没有留下多少，但作为‘叶溪宁’的记忆却可以用通识者途径的超凡物品回忆，每一个当时没有注意的细节都可以重新被找出。
“我需要达到序列2.”凯奥丝对纳德说，也对自己说，“神向我许诺，我将成为祂身边最受宠爱的天使，而祂将在那时告诉我‘真正的隐秘’，也许我可以让祂为我解答疑问。”
纳德张了张嘴，最后决定说：“不管怎么样，我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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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凯奥丝’本质上仅仅是有着四岁外表的‘叶溪宁’，但现在二十多岁的凯奥丝却已经不是单纯的‘叶溪宁’了，人是由人所经历的事情构成的，而现在的凯奥丝有作为领主应该有的领导力，有作为将军应该有的统率力，同样也有对这片大地的归属感和对朋友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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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化作金属的手臂上落着一只乌鸦，她闭着眼，嘴里叼着一根烟斗。
——里面并没有烟草，凯奥丝忘不掉她企图尝试这种粗犷的‘享受’时被呛出了眼泪，这是超凡者都无法承受的，这仅仅是一件超凡物品。
“正规编制和野生果然不一样啊...不对，应该是亲女儿和别人家的果然不一样。”凯奥丝嘴角勾出了弧度，这件糅合了“通识者”“观众”“阅读者”“偷盗者”多个不相邻途径的“中序列超凡物品”，仅仅有一个作用，在广义上“提高智力”，包括且不限于理解能力，观察能力，分析能力，思维能力和记忆能力，而副作用是可笑的“必须用牙齿咬住烟斗，否则它会强制掉在地上”，凯奥丝甚至怀疑过这是神亲自做的实验品。
“卢卡，也许我可以回一趟北大陆了。”这关于晋升。凯奥丝睁开眼睛，望向面前的乌鸦。
卢卡所受的污染和诅咒没有用到它原本计划的特殊仪式，神明直接赐予了天使级别的似乎和永恒烈阳相关的圣光强行净化了污染和诅咒，不过卢卡也为此和凯奥丝缔结了新的契约——这不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要求，但这只乌鸦主动提了出来，毕竟神眷者并不算常见。
“叽咕~”卢卡说。凯奥丝假装自己没有听懂，没有回应。
加班是正常的，作为领主的自己也...至少初步征服其他领地后和战争的时候自己几乎天天加班。
“叽咕~”卢卡的声音带上了一些焦急，“叽咕！叽咕叽咕！”
凯奥丝的表情变得有些危险，“嗯？卢.卡.先.生，你可以再重复一次。”
“叽咕...”卢卡发出了有些心虚的声音，闭上了12只眼睛，仅仅用一只来偷看凯奥丝的反应。
“还是不想正常的说人话吗...好吧，卢卡先生，你的传送肯定可以先做好准备，毕竟我也需要安排我离开后的工作，你当然有充分的休息时间。”凯奥丝笑着望向那只乌鸦，她早就发现它的智力仅仅相当于正常的6、7岁的儿童，忽略它猎奇的外表，甚至有点可爱。
“叽咕~”卢卡发出了兴奋的叫声，准备离开这里，但凯奥丝拦住了它，“等等，卢卡，先把我送回我的家里，至少要回到我最熟悉的城市。”
第五十八章 普通的小镇
战争已经结束了，至少在这个偏僻的小镇。
这里是一座属于北大陆的沿海小镇，在战争后，原本萎靡的经济重新被那些蒸汽船唤醒，来自南大陆的货物比从前多了十倍，镇长甚至想过要不要把这里建设成港口。
“好久没有回北大陆了...”戴着面纱的女人张开双臂，感受着这里似乎和南大陆不一样的海风。
“叽咕？”有十三只眼球的乌鸦有些疑惑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询问凯奥丝为何让它停下。
凯奥丝轻轻抚摸了一下卢卡头上能被抚摸的羽毛，“卢卡，我现在出来的性质类似于旅游，就像这个小镇也是我随意挑选的，反正一共应该不会超过一周时间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我当然是以自己开心为行事准则。”
“叽咕...”卢卡又叫了一声，应该是同意了，凯奥丝没有在意它，开始寻找旅馆。
特伦索斯特帝国和新成立的图铎帝国已经停战了，但它们的领地加起来的总和并不是整片北大陆，还有很大一块不属于任何一个帝国的区域，被多个相对较小的势力分割，凯奥丝将去的地区就是那里，不过她并不着急，毕竟战争已经停歇了，如果线索能被找到，平静的生活不会让它消失；如果能找到的线索已经被战争摧毁，她也不用过于焦急。
“特伦索斯特帝国...”凯奥丝抬起手，火焰对准了一个路人，感受着正在凝聚的规则，微微笑了笑。
这可能是最强大的执法系统了...相当于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位“法官”，能用规则约束每个人的行为。即使这种约束仅仅能对中低序列的超凡者起效，但不得不说这几乎直接抹杀了几乎所有的犯罪可能，即使是可以挣脱的半神，也要考虑被夜皇亲自攻击的可能。
“几乎是最理想的治安...不过，这真的是一位真神可以负担的消耗吗？”凯奥丝为这里的秩序感到由衷的高兴，但也开始考虑了一些关于神秘学的，更加贴近现实的事。
神明们无需质疑，拥有伟大的力量，在凯奥丝的观察和猜测中，祂们的力量需要一个载体，比如祷告来作为媒介，但凯奥丝身边这种无时无刻约束着她的行为的力量似乎没有媒介，并且这种范围的超凡力量绝对需要消耗极其恐怖的灵性，难道神明的灵性真的可以比拟数十万的超凡者？
凯奥丝不打算考虑这些了，关于神明，最好成为了天使再研究。
卢卡悄悄地回到了灵界，凯奥丝没有管它，甚至嫌弃它可能吓到路人，她悠闲地打量着路边的景象。
“来自南大陆风味奶糖！便宜还好吃！”
“香煎肉鱼！只要8便士！”
“烤乌贼须！很好吃！”
路过了一些售卖小吃的街道，凯奥丝好奇地尝试了北大陆的烤乌贼须——她尝试过鱿鱼须，但没有尝过乌贼的。
“额...这位...女士？请问你有苏勒吗？”小贩看着凯奥丝递来的西可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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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勒...抱歉，我可以多给你几枚西可，请问可以吗？”凯奥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试图弥补。
“啊！女士，不用，不用，我可以找镇长把这些西可换成苏勒，你应该是刚刚来到这个帝国吧，现在外面都是用的这种货币，不用那种计算麻烦的西可了...”
凯奥丝感谢了这位小贩，无奈地翘了翘嘴角。
她早就了解了这些基本的资料，但还是忘记了做这些小事，怎么作为半神级的“阴谋家”反而还变得粗心了呢...
凯奥丝微微掀起面纱，品尝着这份淋上酱汁的乌贼须。
口感不错...酱汁的调味有点奇怪，但也不错...总体来说的确是不错的小吃...但是我还是没有发现它和鱿鱼的区别。凯奥丝在心中评价。
没有询问旅馆到底在那里，凯奥丝也没有特意占卜或者唤醒自己的灵性，她只是没有目的的随便逛逛。
“齐德酒馆...这里是风暴之主的教区，我能不能进去？”凯奥丝考虑到这里的信仰因素，本来决定不惹事，但她发现自己的灵性被无意识地触动了。
“欸...‘收割者’。”凯奥丝望向了一位酒馆中的客人，在这个偏僻的小镇，怎么有这种算是强大的超凡者？
她决定进去看看，酒馆的侍者没有驱逐她，虽然她是女人，但至少她也是客人。
“要什么？小女人?”调酒师似乎是风暴之主的信徒，至少他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不太尊重，但这其实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来酒馆的女人，至少4道目光在凯奥丝进入酒馆的时候就已经追上了她。
“额...”凯奥丝望向了酒单上长长的不认识的酒名，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但最后决定选一个名字最好听的，“这个...冰海日出。”
“八便士，这可是用到了南大陆新发明的手法哦，不算贵。”调酒师企图为这个比正常价格高出数倍的价格辩解。
“...好的。”凯奥丝向桌面上扔了几枚铜便士，还好这种货币没有变，变的只是银币和金币。
说实话，凯奥丝并不在意可能被坑走的几枚便士，她只是很好奇这个名字的酒会长什么样，以及他们所说的“南大陆新发明的手法”是什么——作为南大陆“新鲜玩意”的发明者，她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没有过多长时间，凯奥丝甚至还没有在这个不太干净的酒馆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不那么油腻的位置，她的酒被调好了。
来自南大陆的玻璃杯——这是凯奥丝手下的工厂制造的，玻璃并不够纯净，有一些杂色，因为纯净的要当工艺品卖；冒出白气的酒液——应该是因为加了冰块。
凯奥丝接过酒杯，稍微观赏了一会，这款“冰海日出”似乎是一种鸡尾酒，分成两层，底层淡蓝色，上层由红色渐变到橙色。
凯奥丝望着酒液，有些怀念。
这种分层的技术她听说过，据说好看不好喝，没想到这里的人在有了糖浆后研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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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平凡的小镇
凯奥丝轻轻尝了一口这款鸡尾酒，带着酒香的果汁进入了她的喉咙，还带着一点火辣。
是不错。凯奥斯想，她品着酒，非常明显地观察着酒馆里的人的动静。
超凡者怎么这么多...凯奥丝隐蔽地开启了灵视，看出了一些之前没有直接发现的细节，不仅仅是那位收敛灵性的“收割者”，仅仅在这座酒吧里，还有一位看起来很阴沉的“挑衅者”和一位看似普通的“教唆者”。
下一个序列他就会变成女性了...凯奥丝又喝了一口鸡尾酒，评点着这个可怜人。
那位“收割者”很快发现了注视着他的凯奥丝，但很明显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向凯奥丝举起酒杯示意。
凯奥丝略微回应了他，饶有兴趣地望着那位“教唆者”，他正在那位“挑衅者”面前教唆另一个普通人，似乎是想对“挑衅者”动手，可能是因为他太“欠揍”了吧...
那位“收割者”应该也发现了这一幕...但是“教唆者”应该没有发现收敛灵性的“挑衅者”也是序列8的超凡者...很有趣，真的。
“收割者”喝完了杯中的麦酒，又点了一杯，他似乎是无意地看了凯奥丝一眼，走了过来。
“这位美丽的小姐，需要我请你喝一杯吗?”
好老套的搭讪方法...我都能想出三种比这更好的...不过至少这句话用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不适用...凯奥丝笑了笑，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我还没有喝完，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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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的一些人看了过来，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事做，不如找点乐子。
凯奥丝和这位自称“迪马尔”的超凡者聊了几句，他自称‘冒险家’，知识还是比较广博的。他和凯奥丝讲述了一些他冒险上的趣事，也确实让凯奥丝笑了出来。
“会说话的卷毛狒狒？我敢打赌，这一定是你编出来的。”凯奥丝带着笑意说。
“瓦莉拉小姐，这个世界有很多奇妙的事情，比如超凡力量，也许那是一只有着超凡力量的卷毛狒狒吧，哈哈。”迪马尔又喝了一口不太清澈的麦酒，笑着说。
...我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一只超凡狒狒，但你装的“仅仅了解部分神秘学，没有超凡力量的冒险家”是不是太粗糙了...至少你在这些谈话中透露出的知识就已经让人能确定你是超凡者了...这么随意吗...凯奥丝在心中吐槽，不过至少这位冒险家应该确实是一位冒险家，属于野生的序列5超凡者，身上甚至没有几件合适的超凡物品，来这里应该只是凑巧。
“...哈哈，要不要再来一杯？我请你。”发现凯奥丝手中的“冰海日出”已经被喝完了，迪马尔向凯奥丝提出了建议。
“嗯...”思考了自己应该给这位冒险家留下怎样的合适的印象以至于不用让事情变得更麻烦或者变成武力冲突，凯奥丝最后拒绝了，“抱歉，迪马尔先生，我只能喝这么多了。”
“好吧。”迪马尔有些失望，这位女士明显还没有喝醉，看起来很有自我保护意识，迪马尔也不屑于强迫一个普通人，而且特伦索斯特帝国的法律约束着每一个人，他举起酒杯，“至少我们聊的很愉快。”
“祝你愉快。”凯奥丝举起空的酒杯。
离开酒吧时，凯奥丝注意到那位“教唆者”还没有成功的让侍者向“挑衅者”动手，那位“挑衅者”已经因为带着种族歧视歧视的语言和另一个人吵了起来，并且顺便骂上了整个酒吧里的人，包括“教唆者”，于是他被酒吧老板“请”出了酒吧。
半神的实力，加上蒸汽眷者的身份，足够凯奥丝在几乎任何地区都能不害怕危险了，但凯奥丝还是讨厌不必要的争斗，而且希望对一切意外做好准备。
凯奥丝随意地走着，不过在发现天色不早后，她开始向人多的地方走。
她走在小镇新铺上的石砖路上，被一家看起来很高贵的商店吸引。
这里应该算是“富人区”了，不过商店的侍者并没有阻挡看起来穿着普通的凯奥丝进入——可能是因为懒得驱赶吧，毕竟现在商店里也没有人，凯奥丝的衣物也不破旧，不会干扰到正常的生意。
“货物都在柜台上，请自己观看。”侍者态度很平和地说，没有走上前介绍推销。
凯奥丝也对不被干扰感到开心，她自顾自地观看起了这里的货品。
这应该算是“奢侈品店”，主要售卖饰品...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凯奥丝看着那块被纸包起来的香皂，果然成为“奢侈品”了。
当初凯奥丝用甘蔗作为原料制作出大量酒水和酒精，用酒精制作了大量廉价的“香水”，不过它们似乎不受欢迎，只在海边的小贵族间有些流传，这可以算是凯奥丝在商业上的一次失误，不过加入香水的香皂却大受欢迎，这同样有凯奥丝故意廉价出售肥皂，高价出售香皂的因素，毕竟这样在贵族眼中“加入了香水的肥皂”有这个价格确实合理。
不过现在这块香皂的价格比在南大陆时贵了三倍，这可真是暴利啊。凯奥丝感叹，但想到海上的蒸汽船几乎都是她卖出的商品，她又感到了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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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不太正常的小镇
从那个商店里离开，凯奥丝又一次决定向可能离旅馆近的地方走。
当然，毕竟是旅行，被新奇的东西吸引注意也是很正常的。
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凯奥丝感受着这个处于变化中的小镇：即有一些所罗门帝国的习惯残留，也有特伦索斯特帝国严谨的秩序规定，还有来自南大陆的新物品，新的生产工具和新的一些习惯。即使工业的基础在这个小镇还没有被建设起来，但至少在纺织和交通上，新式的织布机和船上的蒸汽机已经比较广泛的流通了。
会变成什么样呢？凯奥丝对这一点也很好奇，她希望这个世界能一点点靠近她过去所在的世界，但这个世界的超凡因素即使以最浅显的角度分析，也会导致贵族阶级的固化。至少未来的两种社会形态会来的更晚。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石油。凯奥丝派遣过很多人寻找石油，前世学过地理的她知道一般而言石油会在荒漠。但无论是正常的探勘还是神秘学上的占卜，都无法找到石油的踪迹，这让这个世界的未来发展变得更加无法猜测了，石油是工业的血液，人类技术的发展永远以资源为根本，凯奥丝可以预见的未来的发展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但是她对此并不会感到多么遗憾，她希望这个世界靠近过去的世界，但不需要一个虚假的代替品，她同样期待着这个世界的美，她同样喜爱这个世界。
“怎么想的这么多，我还不是真神呢。”凯奥丝像是自嘲一样对自己说，她在神明面前仅仅是一枚没有什么价值的棋子，还没有资格肆意评论世界。
她轻轻地把红色的头发收拢在脑后，继续寻找着旅馆。
————
“终于找到了啊...”凯奥丝望向这座“金色风语草”旅馆，由衷地感叹。
经过了各种事件，甚至又遇见了一位猎人途径的半神，凯奥丝才来到了这个旅馆。
“一件单人房，谢谢。”凯奥丝递过去了几枚苏勒，“包括明天的早餐。”
侍者微微犹豫了一会，因为这位客人已经把他要说的话说完了，于是他找出钥匙，带着凯奥丝走向房间。
————
“麻烦你了。”凯奥丝对侍者微微点头，示意他离开。
侍者很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毕竟这是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士，他很快离开了。
凯奥丝关上房间的门，布置了一个“灵性之墙”——作为半神级别的“阴谋家”，除非是洞察力很强的半神及以上，甚至不会有任何人发现这里有灵性之墙，即使窥探，也只会认为是正常的女性旅客。
凯奥丝从腰间的“旅行纽扣”中拿出了一些高级的灵性材料，即使是不太擅长仪式的猎人途径超凡者，作为半神半人，也可以进行强力的仪式。
诡术邪怪的血液...岩浆之心粉末...树人导师的金色树叶汁液...凯奥丝调制着这些液体，让它们成为了仪式的载体。
这个仪式需要引导凯奥丝自己和材料的力量，沟通灵界，占卜出她想要的答案。
她用由太阳神鸟的尾羽制成的羽毛笔引导完成了整个仪式，代表阳性的力量环绕在了笔尖，凯奥丝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占卜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猎人魔女途径超凡者原因的后果。”
作为“未来必定会发生的事情”，这个占卜在凯奥丝源自神明的占卜手法中成功，不过代价是未来必须要占卜这件事，否则会受到灵界的攻击。
当然，这需要“占卜”本身被实现，占卜者是谁没有影响。
凯奥丝闭上了眼，任由来自灵界的力量引导自己沉入梦境。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梦，凯奥丝真切地感受到了温暖，在梦中，凯奥丝看见了一枚红水晶吊坠，它静止在纸上。
短暂的梦结束了，凯奥丝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失败了吗...
于是凯奥丝没有利用剩余的仪式力量，仅仅通过自己的灵性完成了上述的占卜，得到了占卜失败的结果后，又利用仪式重新做了一次占卜。
“占卜凯奥丝遇见了那位铁血骑士的原因的后果。”
又是一个梦境，凯奥丝在这个梦中梦见了一个做梦的人，它的表情比较放松，醒来后也没有出现异常。
凯奥丝又一次醒来，用仪式最后的力量做了最后的占卜。
梦中，那位面孔不太清晰的半神在制定着一些计划，似乎是随意地在地图上选了一个名字作为登陆的地点，这就是这座小镇。
凯奥丝已经大概明白了，她旋转着羽毛笔，计划好了自己下一步需要做的事。
“巧合”，“随意选择”，“无意中走到这里”。这些都代表着一条神秘学上的基本定律。
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同一途径的高序列物品会间歇性地无意识地吸引中低序列的非凡者来到它的附近，且有彼此聚合在一起的倾向，高序列可以察觉这种吸引。相近途径同样存在聚合定律。
但仔细思索这条定律，凯奥丝反而更清楚了这里的不正常：理论上，半神可以察觉这种吸引，但作为“战争主教”的凯奥丝完全没有察觉。
凯奥丝拿出了藏在大衣口袋里的那枚徽章，以它和凯奥丝随身携带的镜子为媒介，开始进行一场对“蒸汽与机械之神”的“魔镜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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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卡特琳娜
精油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这是必要的礼仪，即使仪式在本质上不需要这一步，但作为眷者，应对神明尊敬。
调整好状态，凯奥丝交握双手，祈祷般抵在埋下的嘴鼻前，真诚地开始了低声诵念：
“伟大的蒸汽与机械之神；
“您是现实本质的化身；
“您是工匠的保护者；
“您是技术的光辉。”
……
隐秘的咒文轻轻回荡，一连七遍之后，凯奥丝发现房间中多了点难以描述的事物，像是潜藏于水底的暗流，她知道，那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回应。
凯奥丝抬起头，伸出右手，从没有丝毫摇晃的烛火旁边通过，自上而下地虚抚了镜面一遍。
“伟大的蒸汽与机械之神，能否告知你虔诚的信徒这座小镇里的秘密，以及可能存在的危险。”凯奥丝向镜子中的蒸汽与机械之神询问。
很长的一阵沉默，凯奥丝几乎认为蒸汽与机械之神没有响应她的仪式——不过上一步已经证明了神向凯奥丝投来了目光。灵性还在镜面上凝聚，凯奥丝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等待着蒸汽与机械之神的回应。
————
“这是...什么东西？”蒸汽与机械之神柔和的五官上露出了一些恼怒，作为真神，并且已经几乎是正常状态的，“置换”回情感的真神，竟然无法回应自己的眷者，未来自己座下的天使的问题，这让祂感到有些羞愧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占卜...失效。即使我不擅长占卜，但作为真神，至少是序列1大天使级别才能干扰我...”蒸汽与机械之神沉默了，最后决定向其他神明求助。
反正这种事祂做过很多次了。
————
还没有回应...凯奥丝在心中默默吐槽，恐怕这个问题蒸汽与机械之神解决不了，在想如何不让自己在眷者面前丢脸的对策吧...
她保持着祈祷的姿势，等待着这位神明的回应。
————
“列奥德罗？”蒸汽与机械之神用留在风暴之主身边的超凡物品联系了祂。
“克莱斯曼？又有什么事吗？隐匿贤者又骚扰你了？我会帮你解决的。”正在主动回应祷告的风暴之主遭到了蒸汽与机械之神的打扰，但祂完全没有被打扰应该有的烦躁，反而是有些开心地主动对蒸汽与机械之神提出了帮助。
“咳，不是。列奥德罗，‘宾西镇’是你的教区吧？”蒸汽与机械之神有些尴尬，但掩饰的很好。
风暴之主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回想，最后做了一次简易的占卜才确定了，“嗯。是的，有什么事吗？”
“我的眷者在那里疑似受到了非凡特性聚合定律的吸引，但作为猎人途径的她是通过观察才发现的，而我做出的占卜没有结果，会不会是奇克藏在那里？”蒸汽与机械之神说。
风暴之主意识到了猎人途径的半神竟然是一位女性，但祂没有就此发表意见：“应该不会，但也有可能，我先做一次占卜。”
蒸汽与机械之神没有对风暴之主对祂的占卜能力的不信任感到愤怒，因为连祂自己都不太信任自己的占卜能力。
一会后，风暴之主重新联系上了蒸汽与机械之神，“克莱斯曼，奇克大概率不在那里，但我对宾西镇的占卜也失效了，那里确实有问题，你查找一下那里过去的领主，绝对是梅迪奇！”
“稍等。”蒸汽与机械之神使用了来自通识者途径本身的能力，“是梅迪奇，你说的没错。”
“果然。”风暴之主冷笑了一声，“是‘源质’，从西大陆泄露的污染。”
“原来是这样。”蒸汽与机械之神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祂已经知道如何回应自己的眷者了，“那么现在这里会对我的眷者造成影响吗？”
“应该...不会？”风暴之主不太确定地说，祂不了解那里，但既然这么多年风暴教会一直没有发现异常，那么应该没有危害。
“不会？好的，谢谢你，列奥德罗。需要制作成超凡物品的特性请直接送过来。”蒸汽与机械之神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现在这两位神明都感到了愉悦，现在可以说是双赢。
祂们的通讯被蒸汽与机械之神主动挂断了，毕竟祂还要回应眷者的祷告。
风暴之主交叉起双手，这个表面上的莽夫现在陷入了思考。
灾祸之城...祂想。
————
凯奥丝没有特意观察，但她的灵性告诉她，用于举行仪式的蜡烛已经全部熄灭了。
真的很尴尬，因为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灵性还在镜子上涌动，凯奥丝不敢随意地行动，但放着熄灭的蜡烛更显得奇怪。
镜子的表面上出现了向水面一样的涟漪，凯奥丝望向了镜子，隐藏好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镜面上没有出现画面，而是简单的文字：“这座小镇的秘密你现在不能知道，需要成为天使才能了解。这里对你没有危险。”
涟漪开始逐渐消失，凯奥丝知道这个仪式结束了，她虔诚地做出祷告：“赞美你，伟大的万机之神！”
灵性全部消失，凯奥丝克制住自己对神明不敬的猜测，简单地用火焰清理了仪式现场。
没想到这也会陷入这种大事件...凯奥丝有些无奈地想，现在她只想享受难得的假期，不过至少没有危险。
想起自己还没有用过晚餐，凯奥丝决定再尝一次北大陆的烤鱼和冰淇凌——现在它在南大陆用的确实是“冻奶油”，但在这里被叫做“牛奶花”。
结束了愉快的一天，凯奥丝开始写今天的手记，回想起这丰富的一天，手记的字数比工作或打仗时多出几十倍。
但现在房门被敲响了，是一个好听的女声在向里面的住客推销“特殊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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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蒸汽可能有点屑，但很正常，祂可是神级工匠。
对了，自从知道蒸汽机可能是“蒸汽姬”后，我现在看待黄桃和祂的故事已无经法入眼了...（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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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欢愉魔女
“客人~需要‘特殊服务’吗？”一个妩媚的女声，而声音中又带着一点清纯。
凯奥丝的第一反应是想笑，她很快用灵性略微探查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然后陷入了沉思。
是超凡者...灵性即使掩饰了，但也能被凯奥丝感受到大概是序列6的样子，而且根据凯奥丝的猜测，她应该是魔女途径。
但是...令凯奥丝不解的是，经过她的伪装，这位“欢愉魔女”应该只会发现这座旅馆里的人是一位“普通女性”，甚至连外貌都做了一点伪装，让自己不那么突出，即使这位超凡者想要扮演，应该也不会找女性扮演吧。
等等。凯奥丝想到了一种可能，从纷争时代开始，能走到中高序列的魔女途径超凡者就逐渐变得只剩下男性，那么这个“欢愉魔女”不会是由男性变成的吧...
“客人？”那个女人再次敲响了门。
凯奥丝最后思考了一秒，合上了手记，准备打开门。
毕竟作为序列3的半神不可能被序列6伤到...即使她背后有势力，在特伦索斯特帝国死亡也无法被追究。凯奥丝笑了笑，反正也没有事情做。
门开了，凯奥丝看见了这位“欢愉魔女”，她黑发蓝眼，穿着白色的最新潮的衣服——即使还是连衣裙而不是新诞生的分成两件的衣物，但这身衣服也是有它的特点的。
它拥有一个比较夸张的前胸开口以及紧实地臀部轮廓，似乎一切都在彰显着它主人身体的魅力。而且，这身衣物不像北大陆一般的女性服装一样是长裙，它的裙摆仅仅垂至主人的膝盖处。
这位魔女虽然穿着比较暴露的衣物，但她的脸和气质都显得清纯，而这抹清纯反而让她更有魅力。
不愧是魔女啊...凯奥丝望向对方的上半身，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
“这位...妹妹？”魔女看见了一位女性开门，演出了吃惊的表情，“难道...你需要我的‘服务’吗~”她的表情从惊讶一点点变得暧昧，甚至主动使用了自己的“魅惑”能力。
凯奥丝为她让出了门前的空间，以便于她进来，“啊...好啊。”至少看起来，凯奥丝已经被这位魔女“魅惑”了。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卡特琳娜不太礼貌地直接坐在了凯奥丝的床上，解开了外衣，盯着凯奥丝的黑色眼睛提问。
有趣...凯奥丝仍然痴迷地望着卡特琳娜，几乎没有思索地回答：“姐姐，我叫苏茜·莱维。”（注意这个名字。）
卡特琳娜侧躺在了床上，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把一根手指搭在诱人的嘴唇上，“是吗？妹妹的名字怎么和旅馆的登记表上不一样呢？”
因为我已经快忘记了登记表上写的名字叫什么了...凯奥丝做出想要走近卡特琳娜却不敢的样子，回应她：“毕竟，当你一个人出去的时候要更小心，这是应该有的谨慎。”
卡特琳娜微微甩头，柔顺的头发在床上铺开了，“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呢？你应该知道超凡者的存在，一个女孩子单独出来是有危险的。”她的那根手指还在搭在嘴唇上，凯奥丝意识到那个手势的意思在这一片地区的含义是“吻我”。
她原本是男的...想到这一点，凯奥丝感到有些不适，但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更有趣了，她很想知道这位魔女会做出怎样的表演。于是作为半神级的阴谋家的凯奥丝随意地编织了一套可以逻辑融洽的谎言，表现出了破落的小贵族小姐的形象。凯奥丝的掌握的贵族知识刚好能扮演这种形象。
卡特琳娜轻轻拨动自己的发丝，从床上拿起了凯奥丝之前用于魔镜占卜的镜子，做了一次简单的占卜，得到了一切都是真实的答案——阴谋家擅长误导占卜，而凯奥丝是这条途径的半神。
“妹妹，让姐姐抱抱。”似乎是发现了凯奥丝没有认出自己的手势，卡特琳娜重新在床上坐了起来，似乎想要安慰那个故事中可怜的苏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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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但当她走近时，卡特琳娜闭上了眼睛，做出了索要亲吻的表情。
她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而事实也是这样，她的灵性告诉她美丽又可爱的苏茜小姐已经被她的表情迷惑住了。
这时，她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就像火焰，又似乎带着她没有见识过的硝烟气味。
是...什么...她感到自己的灵性在疯狂预警，她甚至连借助那面镜子使用“镜面跳跃”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只能颤抖着向气息的根源抬头。
“这真的很让人苦恼。”她看见了苏茜小姐纷飞的红发，本来有些娇弱可爱的苏茜小姐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炽热的灵性在她身上沸腾，她的脸似乎变得更加有棱角，坚毅了一些。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原本是男性吗？”卡特琳娜听见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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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卡特琳娜.佩莱...”
“是真名吗？原名是什么？”
“是真名，原本叫做卡特米南...”
“成为欢愉魔女多久了？”
“姐姐...大概三年。”
凯奥丝看着对方怯怯的表情，只感到想笑，现在开始叫我“大姐姐”了吗...
“抱歉，我现在还在二十岁左右，大姐姐。”凯奥丝在“大”这个单词上加重了声音。
卡特琳娜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虽然看起来像十六七岁，但实质上已经不那么年轻了，她原本认为这位半神只是固定了外貌。
凯奥丝看着嘴巴微微张开的卡特琳娜，问出了关键的问题：“你的超凡特性从那里来？是‘魔女教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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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致新世界
凯奥丝捏了捏手感并不太好的羽毛笔，开始怀念起了自己办公室里的钢笔。
她继续写着这一篇日记。
“果然还是不该放走那个魔女的...好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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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琳娜很迅速地吐露出了几乎所有她能吐露的情报，她的超凡特性确实来自魔女教派，但她不属于。准确地说，她身上的超凡特性来自她临时的恋人，那是一位“欢愉魔女”，她引导了卡特琳娜晋升至序列7。
随那是夜皇的法律还没有蔓延到这座宾西镇，那位“欢愉魔女”死于一位“阴谋家”的手中，因为害怕可能即将赶到的“代罚者”，他没有等待卡特琳娜的领路人的超凡特性析出，仅仅抢走了超凡物品就逃跑了。
那份超凡特性落在了卡特琳娜手中，而代罚者们来迟了。于是卡特琳娜对那位“阴谋家”实行了一个“阴谋”。很简单的用美色诱惑，而那位阴谋家中计了。他成为了卡特琳娜的晋升材料。
“很老套的故事。”凯奥丝对卡特琳娜的故事做出了评价，“所以，解决了仇人的你现在就在这里‘接.客’？”
“是...”卡特琳娜低下了头，“我没有伤害人，我只是给了他们‘欢愉’。”
“你的家人？”凯奥丝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而卡特琳娜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缩起了身体。
凯奥丝没有在心中随意地给卡特琳娜做出简单的评价，即使她确实会对长相不差的卡特琳娜有更多的好感。这无关善恶，但夜皇统领的特伦索斯特帝国确实难以犯罪。
“我...我不敢见他们...”卡特琳娜做出了委屈的表情，凯奥丝大概知道原因，并有同样的感受，，不过这不会让凯奥丝对她的好感增加，作为擅长玩弄人心的“欢愉魔女”，表演或许是最简单的。
她刚才说的全部是真的。凯奥丝在纸上写下这句话，在卡特琳娜面前拿出了红水晶吊坠。这是最简单的占卜法之一，灵摆法。作为道具的红水晶也是一件能提高占卜准确程度的超凡物品。
凯奥丝将红水晶垂至纸张上，闭上眼默读七遍，当她睁开眼时，水晶吊坠在顺时针旋转。
卡特琳娜用令人怜惜的表情望着凯奥丝，这时的她看起来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天真少女，而凯奥丝最后叹了口气。
“如果这里不是风暴的教区，我大概会把你直接上交吧。”凯奥丝说，而卡特琳娜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逐渐变得高兴起来。
“别高兴的太早，你的途径终究有问题。”因为实在太厌恶风暴之主的教会，凯奥丝决定放过卡特琳娜。
“你还没有向原初魔女进行神秘学上的祷告，这是我愿意放过你的最重要的原因。”凯奥丝说，“不要再继续试图晋升了，这条途径不是好的选择。作为超凡者，甚至比普通人还差。”
卡特琳娜张开了嘴，想要回应，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离开这个小镇，这里并不安全，另外，你最好加入一个教会，信仰黑夜女神，大地母神或者蒸汽与机械之神都是很好的选择。”凯奥丝真诚地述说，即使她知道卡特琳娜也许不会理解。
“好的...苏茜...阁下。”卡特琳娜怯怯地说。
“走吧。”凯奥丝用坚决的语气说。
卡特琳娜走了，带上了门。而凯奥丝还在自顾自地发呆。
怎么自己成为了这样的圣母呢...以前的自己不会直接杀死她吗？凯奥丝想。她知道，作为半神及蒸汽眷者，她能违反夜皇再这个偏僻的小镇设下的法律而不被追究，毕竟她的行为能算作“清理隐患”，但她虚伪地想要“救赎”那个魔女。
男人最喜欢干的两件事情是：逼良为娼，和劝娼从良。凯奥丝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句话，虽然她不是男人，准确地说，她仅仅当过总时间不到一年的男人，但这让她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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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毕，她躺在床上滚了一圈，又想起了一句话，或者说是意思相同的两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真可笑...凯奥丝，你到底想要什么？凯奥丝问自己。她从来不屑于“拯救”，只想着“前进”。她要看见更绚丽的风景，也要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先成为天使吧。完成自己的仪式。凯奥丝想。她要的一切，和她已经拥有的一切，都需要力量。
包括追溯过往。
已经是晚上了，绯红色的圆月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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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抱着剧本，入迷地读着。
即使是神明，也不能再某些方面超过最弱小的普通人吧...这就是文学的魅力啊。凯奥丝终于读完了《致新世界》的剧本，发出了真切的感叹。
即使是算上过去，凯奥丝也很少见到能真正做到“雅俗共赏”的作者，但司奎德是其中之一。
凯奥丝叹了一口气，望向这座还伫立着的所金城。
不应该这么早到这里的...这里没有足够优秀的演员，只能看一下剧本了...
她揉了揉淡红色的眼睛，走出了咖啡馆，决定直接询问这里的领主——作为半神，只要有足够的礼貌，领主应该会接待吧。
这里真乱。凯奥丝再一次在心中吐槽。
源自南大陆的拜血教，像老鼠一样的魔女教派，还在传播的真实造物主教派。这里有太多的势力，实力是在这里最好的保证。
相比自己统领的不大的领地，夜皇的特伦索斯特帝国，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地方。
即使是血皇帝血腥残酷的图铎帝国，也拥有基本的秩序。
凯奥丝带着微笑，向领主的住所的守卫提出了请求，被拒绝后，礼貌地展示了作为半神的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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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余火，原名，致新世界。
第六十四章
经过友好的交流，凯奥丝成功见到了这里的领主。
令人惊讶的是，这位领主竟然是凯奥丝的熟人，维亚伯爵。经过了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的破裂，夜皇和血皇帝的开战，在这片没有神明眷顾的领地，这位领主竟然还能统治所金城。
“阁下...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维亚伯爵的态度很平和，他是应该是新晋升的序列3“狂乱”，即使凯奥丝的身边没有军队，但作为已经消化完魔药的序列3，两人的战斗力没有太大差距。
“伯爵阁下，我仅仅想要向你询问几件事，作为报酬，我可以给你等价的灵性材料。”凯奥丝没有摘下面纱，直接表明身份。作为“阴谋家”，隐藏自己是最基本的操作。
“你先问，如果我能回答，我会提出要求的。”维亚伯爵很谨慎，不过他没有特意在语言中布置陷阱。他能认出对方属于猎人途径，作为半神级的“阴谋家”，有类似于“恶魔”的预感，能察觉自己是否处于“阴谋”中，他没有必要做一些无用的事。
“所罗门帝国覆灭前的几年。”凯奥丝用好听的声音说，“有哪些势力已经开始不安分。造成了大规模的恶性事件？”
维亚伯爵沉默了一会，最后回答，“这个问题我不需要额外的报酬，但我要先确定一点，你或者你的同伴是不是受到过他们的伤害？”
凯奥丝勾起嘴角，“是。”
“好的。”维亚伯爵似乎仅仅是确认，他很快回答：“魔女教派在麦科苏埃尔引导了一次大型的‘灾难’，这导致了大量当地的超凡者和普通人死亡，他们甚至会依靠血液诅咒死者的血裔。而上报给皇帝的仅仅是一场普通的瘟疫。”
凯奥丝望着维亚伯爵，微微抿了一下嘴唇。
维亚伯爵似乎没有观察凯奥丝的反应，他流利地说，“至于真实造物主教会，他们一直都不太安分，无论在什么地方，但大规模的事件不算多；拜血教一直仅仅是小打小闹，最多涉及连环杀人案，他们在南大陆更活跃；摩斯苦修会即使变质，但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至于剩下的小势力，我也不太了解。”
凯奥丝垂下了头，双手手指交叉，最后，她从包裹里拿出了一罐黑红色的血液。
“这是诡术邪怪的血液，也有人叫它变形怪，它的血液的灵性丰富程度相当于不完整的半神，而且这种生物已经很稀有了，所以它有一定的交易价值。就当是你回答我的报酬。”
维亚伯爵没有看她，他转过了身，“好。”
凯奥丝走了，她将要去麦科苏埃尔，找到事情的最后一片拼图。
这也是她晋升天使前的最后准备。
“凯奥丝·索斯？”维亚伯爵对自己说，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从理论上来说，只有神眷者才能有如此迅速的晋升，而神明的数量相比序列8的超凡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也许是吧...”他想起了那个从认字开始就和其他孩子不同的女孩，微微笑了，他曾想过娶凯奥丝为新的妻子，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皇帝...你将重新登上皇位...”在皇帝的面前，即使是和他私交不错的索斯子爵也可以被忽视。
————
“黑皇帝”所罗门。凯奥丝想着。
她的身体在灵界中穿梭，身边的一切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扭曲，红的更红，蓝的更蓝，白的更白，黑的更黑。
卢卡的单爪勾在了凯奥丝的身上，作为半神级的“旅行家”，带人传送是非常简单的。
维亚伯爵的背后是所罗门的后裔吗...黑皇帝即将归来？这是什么消息？似乎维亚伯爵也相信这个奇怪的说法，是律师途径序列0的特点？能够复活？
这么说，夜皇和血皇帝的停战和不侵犯这片混乱的领地也有了更充分的原因，复活的黑皇帝将重建所罗门帝国，如果继续作战，会让黑皇帝捡到便宜...夜皇不扩大领地是因为法律还需要完善，血皇帝是忌惮黑皇帝？也许还有更多原因，但作为普通半神只能推断出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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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凯奥丝要完成的是另一件事。
“魔女教派...”凯奥丝从灵界中穿出，这里是一片荒野。
她以自己体内的超凡特性为要素，开始了占卜。
“将我父亲重伤导致其死亡的人。”
这不是随意做出的决定，凯奥丝对这些会做好准备，卢卡在当时仅仅能作为不完整的半神被召唤，但它能带着父亲的遗物回到凯奥丝身边。即使学徒途径有特殊之处，但至少这可以证明那场灾难应该没有天使参与。
不过，连天使都没有，就可以随意掀起灾难了，所罗门帝国末期果然已经几乎不设防了...
凯奥丝想起了“战争之红”军团，那是所罗门帝国最强大的军团，而这样的军团，在帝国崩塌时几乎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就被摧毁了。
凯奥丝感到了一股很大的阻力，这来自被占卜者，她应该是一位序列4的魔女，即使凯奥丝并不擅长占卜，更擅长反占卜，但因为身上的几件超凡物品，对方的反占卜还是失效了。
凯奥丝看见了一张美丽的脸，她有着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
画面破碎了，凯奥丝沉思了几秒，在纸上画出了她的脸。
接下来就很好办了。
凯奥丝通过这副画像，向神明祷告，直接占卜出了那个“绝望魔女”的位置，以及身边的强者数量。
得知她在图铎帝国，身边最强的是序列3的图铎帝国领主后，凯奥丝不再等待。
时间很紧迫，已经知道自己被敌人占卜的魔女并不好杀。
凯奥丝拿出了一颗显现完美圆形的糖果，把它塞到了嘴里。
好苦...凯奥丝皱起了鼻子。
“律令糖果”，无论怎么吃都不会变少的糖果——可惜是苦的，而且含久了会变成只会按照规则行事的傻子。原材料是序列3的“混乱猎手”超凡特性，他的原主人是一位信奉“宇宙暗面”的半神，被纳德和雷登引入了“超凡特性聚合定律”，最后被凯奥丝击杀。
它被瓦列留制作出来，含着它时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律令”，但每说一句话，它的主人就会多出越来越多的“强迫症”。第一句话多出一个，第二句增加两个，第三句说出后，就会有六个“强迫症”。而这些强迫症会维持一天。
“叽——”卢卡尖锐地嘶鸣，它已经定位到了凯奥丝用灵性告诉它的地点，再一次带着凯奥丝进入了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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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祂
库蕾娅·安德烈有些紧张，就在刚才，有一位实力比她强的半神强行占卜了她。
即使这个占卜不涉及她真正重要的信息——她的位置，但被确认长相的她可能会被那位半神盯上。
即使她已经是序列4的半神，但受到了威胁也会紧张。
作为魔女教派潜伏进图铎帝国的卧底之一，她很快想到了很多种事情的可能。她藏在自己的别墅中，心情非常复杂，在最后，她决定做个简单的占卜。
她来到了镜面前，开始占卜她的危险来自哪里。
占卜顺利的有些异常，库蕾娅带着怀疑的心态查看占卜结果：一张人脸，她仅仅是感到有些熟悉，但又不记得，应该是她仅仅见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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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回想这张艾鲁恩.索斯的脸时，她背后的空间裂开了，灵界和现实交互，一个肩膀上带着乌鸦的人影出现。
在第一时间，库蕾娅就决定使用“镜面跳跃”，那种完全没有掩饰的炽热而强盛的灵性很明显来自一位比她更强大的超凡者，而且很有可能是猎人途径的。
“此地禁止镜面跳跃及类似能力使用。”她失败了，而火焰吞噬了她的身体。
“欺诈者应受惩罚！”凯奥丝并没有在意对手死亡的假象，迅速而随意地打空了弹夹里的附魔子弹。
燃烧的尸体变成了烧焦的魔杖，同样是半神，“绝望魔女”的“魔杖替身”的效果远远好过“诡法师”的“纸人替身”，但最大的问题在于准备麻烦。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被律令“锁定必中”的魔女还是受到了伤害，并且触发了一次“弱点攻击”，凯奥丝仅仅出现了一秒，这位隐形的魔女已经濒死。
“不...”蛛丝才刚刚开始缠绕，疾病也没有渗透进凯奥丝的身体，，这位绝望魔女仅仅能向凯奥丝露出了一个最美的笑容，这是半神的“魅惑”。
凯奥丝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对准倒在地上的魔女，再次打空了新的弹匣里的所有附魔子弹。这次无法闪躲的库蕾娅被六课子弹击中了同一个“弱点”。
即使是防御力最强的战士途径，在同序列，也只能承受两颗击打在同一弱点上的子弹，作为几乎没有防御力，躲避手段已经被“禁止”，甚至比凯奥丝序列更低的“绝望魔女”，她连释放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库蕾娅到死都没有想到，这位气息炽热，几乎是阳性的聚集的半神，竟然是女性。这让她的“魅惑”失去了一大半的效果。
“叽咕~”卢卡落在了水晶吊灯上，它刚才释放了不到三秒的“空间分割”，还没有加入战场，敌人就已经被解决了。
凯奥丝望着正在析出超凡特性的尸体和还没有消散的灵，随意地向尸体上泼洒了一瓶药水。
这能让超凡特性暂时不析出，让灵沉睡，保存。
“卢卡，走。”凯奥丝挥手示意。
乌鸦无奈地整理了一下羽毛，带着库蕾娅和凯奥丝飞向了灵界。
直到半天后，贵族们和她的下线才发现这位迷人的女性消失了。他们也许进行了占卜，但没有足够的占卜前提的他们都失败了。
————
“就只有这些吗？”凯奥丝用燃烧着火焰的手指戳着库蕾娅浑浑噩噩的灵体，她的火焰可以烧到灵。
“嗯...”她缓慢地回答，带着痛苦。
凯奥丝颓然地笑了，导致她失去了家人的，仅仅是几位半神“自作主张”的谋划，甚至没有涉及到神明或者天使的授意，她们就敢欺骗帝国，威胁贵族。
“好吧。”凯奥丝张开了手，火焰开始蔓延，库蕾娅的灵体以及她的尸体化成了灰烬，仅仅留下了一块超凡特性。
她没有探听关于魔女教派的秘密，因为这没有必要，且愚蠢，至少现在，她和北大陆已经没有什么关联了。
“父亲，再见。”她站在麦科苏埃尔的那片“乱葬岗”边，没有多做什么，仅仅是挥洒了库蕾娅的骨灰。
她最后望了一眼，离开了。
————
“纳德的父亲的下落。”借助纳德的头发，凯奥丝做出了占卜，但没有结果——很正常，她不擅长梦境占卜，而且已经确认了他不在所金城，这么直接的占卜确实可能失败。
那么...
凯奥丝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把红水晶垂至纸面上，在心中开始默念：
“纳德父亲还活着。纳德父亲还活着。纳德父...”
一共七遍，当凯奥丝睁开眼，红水晶在逆时针旋转。
他死了。
“纳德的兄弟还有人幸存。”朗普子爵一共有三位儿子，没有女儿。
红水晶在逆时针旋转。
凯奥丝笑了笑，离开了所金城。
她不会再回来了。
————
特伦索斯特帝国，蒸汽圣堂。
在天使的注视和认可下，凯奥丝来到了这座教堂的最深处。
她看见了神明。
蒸汽与机械之神，本质的化身，工匠的保护者，技术的光辉。
祂的身上似乎承载着整个文明的厚重，身边环绕着一道道不灿烂、不明净、没有任何色彩、仿佛由海量的虚幻事物组成的光芒，凯奥丝能感受到祂的伟力，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赞美你，伟大的蒸汽与机械之神。”凯奥丝在胸口画出了三角圣徽。
蒸汽与机械之神对这位已经帮助祂消化了一份“黑暗之光，文明启蒙者”魔药眷者露出了满意的笑，“凯奥丝，我一直在注视你。你的仪式已经做到最圆满了。”
天气术士晋升仪式：拥有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改变世界的力量（包括文化，科技，但直接的军事力量能起到十倍的效果），并深刻了解自己可以造成（已经造成）的改变。
凯奥丝在南大陆理论上已经完成了仪式，但为了保险，她还是在神明的示意下来到了北大陆，进行了另一方面的仪式。
“我会给你最后的决定机会。”蒸汽与机械之神说，祂对这一点其实无所谓，凯奥丝成为了天使后，祂可以通过自己和她的联系迅速地消化最后一份魔药，即使凯奥丝没有，半神500年的寿命也能让祂消化完。“即使已经将仪式和辅助材料做到完美，成为天使还是有一半的几率失败，这是人和神话生物的鸿沟。”
凯奥丝几乎没有思考，她说：“我已经决定了。”
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隐秘，她需要更强的力量。
“好。”蒸汽与机械之神说，祂拿出了一柄长着铁锈的赤红战据。“它来自艾因霍恩家族的一位天使，我没有净化其中的精神残留，因为这对你会有一定的帮助。”祂有些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这时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更像一个充满智慧的普通人。
“赞美你...”凯奥丝的动作还没有结束，蒸汽与机械之神就阻止了她。“不必多礼，我的锚已经够多了。”祂带着一丝笑意，“想好尊名了吗，我未来的天使。”
“额...”凯奥丝迟疑了一下，理论上序列3就可以拥有尊名，但因为她用不到（范围太小），所以没有编写，但天使——尤其是依托于神明的天使的尊名可以在任何地点得到回应。
“先想好吧，即使你的军队已经是你的锚了，但我还是要把你写入我的圣典里。”蒸汽与机械之神笑的更开心了。
“蒸汽与机械的眷者...”蒸汽与机械之神微微点头，这句尊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天气变化的象征...”这是能力，也是成立的尊名。
“硝烟与战火的主宰...”事迹，能力。毕竟热武器源自这位新的天使。
因为最合适的五段式尊名除了名字后还需要一段，凯奥丝思考了很久才决定了这段她不知道如何书写的尊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王者...”
“伟大的凯奥丝·索斯。”
蒸汽与机械之神和凯奥丝一起品味了这一段尊名，前者认为这没有问题，后者只感到尴尬。
“你还打算维持女性的身份？”蒸汽与机械之神突然问。凯奥丝感到了疑惑。
“作为纯粹阳性的天使，你必然是男性。即使利用超凡物品强行改变身体外壳，只要全力出手或者变成神话生物形态，就会重新变回男性。”蒸汽与机械之神说出了一个凯奥丝不愿面对的问题。
“......我...”凯奥丝沉默了。
蒸汽与机械之神笑了笑，“好，你自己决定，我会把那件相当于“荒芜主母”超凡特性的超凡物品赐予你，它只剩200年的使用时间了。”
“蒸汽在上。”凯奥丝无言，只能祷告。
“你自己来配置魔药，用灵性感知恰当的分量，这件事最好还是你自己做。”蒸汽与机械之神向凯奥丝递来了长着铁锈的赤红战据。
凯奥丝吸了一口气，开始拿出“旅行纽扣”中的各种稀有材料和一个容器，开始配置魔药。
第六十六章 记忆（上）
这是少数不那么烫的魔药...这是凯奥丝喝下魔药时的第一想法。
从“猎人”到“战争主教”，除了“阴谋家”是正常温度，其余的魔药都是“热的”。
在漫长的几秒钟内，似乎无事发生。
随后，魔药在凯奥丝体内分裂成了无数个部分。
有炽热犹如火焰的部分，有飘逸如风暴的部分，有的像寒冰一样寒冷，有的像雷霆一样爆裂。
几乎是下意识的，凯奥丝进入了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她的身体逐渐变成“凝聚的火焰”，并且开始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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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的意识受到了无数个“魔药”的“攻击”，她在这一瞬间直接失去了思考能力。
接下来，凯奥丝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片的“记忆碎片”，这是由凯奥丝的灵体记载下的，现在，它们在仪式中显现了。
————
炎热的阳光照在山间，“第一军”已经架好了火炮，计算着角度。
凯奥斯举着望远镜，判断着对方的距离，猜测着对方的能力。
“开炮！”他大喊。
硝烟在飘扬，火炮在轰鸣，在这一轮齐射下，那位伯爵的完全没有防备的骑士——无论超凡或普通，都受到了猛烈的打击，被击中者几乎只有死亡。
发生...什么事了...“怨魂”从战友的尸体旁飞走，陷入了一定层次上的惊恐。他望向自己的主人，一位伯爵。不擅长物理防御的他没有充足的准备，只能靠和他签订契约的灵界生物保护自己。
“索斯伯爵！！”他看见领主开始了愤怒，领主从牙齿中召唤出了各种各样的灵，有的带着他飞行，有的守护在他身边。
“冲！”在半神的带领下，这只军队向山间的敌人奋力地冲锋。
“轰！”回应他们的是下一轮齐射。源自拿破仑的三排火炮战法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敌人的痛苦。
“冲！他们人数虽然多，但超凡者不多！”已经靠近了山间的超凡者们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因为他们没有立刻逃跑或者投降。
“举枪！”凯奥斯几乎在咆哮，他的声音盖过了火炮的轰鸣，他自己也举起了枪，瞄准着那位不眠者途径的“恐惧主教”。
相比几乎没有超凡者的火炮部队，火枪手中的超凡者有一定数量。凡人们对准没有特殊能力的敌人，超凡者们则使用附魔子弹解决灵或其他神秘学生物。
“此地，神秘减弱，现实增强！”雷登出现在了战场中，即使只是序列4的半神，也让伯爵感到惊吓，但他的行为让伯爵不解——他联合了许多“仲裁人”途径的超凡者一同施展了一个“没有意义”的律令，因为它会同时削弱两方。
雷登露出了满意的笑，隐身的“刺客”显出了踪迹，灵摇晃着几乎消失，飞来的风刃，火球被躲开/挡住，甚至对方使用的炼金道具的爆炸也变得可笑，仅仅发出了声音，但火枪和火炮还是收割着对手。
“那不是炼金道具？！”被律令束缚着显出了原型一瞬间的“怨魂”的肩膀挨了一颗子弹，他用数倍于平时的灵性消耗重新化成灵体，震惊于这条可笑的律令——在火枪火炮的加成下，它几乎成为了对伯爵方的单方面削弱。
“恐惧主教”对火炮部队们施展的“恐惧侵蚀”被凯奥斯的“心灵沟通”和雷登的律令抵消，而这时凯奥斯已经消灭了数只强大的灵。
仅仅十分钟，这场单方面屠杀已经出现了结果——伯爵军队的溃败，即使伯爵本人还有充足的积累（灵）和灵性，但陷入围攻无法脱身的半神也只会得到死亡的结局。
他已经决定通过灵界逃跑了，但一只乌鸦“分割”了灵界和现实的联系。
于是，他得到了死亡的结局。
凯奥斯用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望着这位伯爵的尸体，用火焰加快了超凡特性的析出。
他随意地把超凡特性放置在“旅行纽扣”中，准备在未来献祭给神明。
他表情有些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红色头发上的硝烟味，命令军队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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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行走在这座城市肮脏的街道上，听着居民们对自己——一个入侵者的讨论。
“掌握天雷”“魔鬼化身”“非常恐怖”她听到了这些评论，只是笑了笑。
至少这代表他们开始害怕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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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远至近，皮靴优雅地敲击着地面。
在这座凯奥丝新占领的城市的广场里，一场对超凡者的“审判”拉开了，而施行刑罚的是新的领主。
她淡红色的眼睛中带着轻蔑和厌恶，在各位市民的注视下，她简简单单地用枪射杀了第一位罪犯——一位“活尸”。
“喔！！”在民众的惊呼中，她挥散了枪口的硝烟，走进了下一位罪犯。
这位“催眠师”的眼中露出了恳求，他已经向新的领主投诚了，但没有被接纳。
她听着纳德的声音陈述着他的罪孽，缓缓举起了枪口。
在这位失去能力的超凡者恐惧而惊慌的眼神中，凯奥丝对他小声说出了直接让他绝望的话：“无用者，不用被垂怜。”
枪声响了，凯奥丝看向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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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记忆 （下）
凯奥丝走在北大陆的一座小城。
这里属于特伦索斯特帝国，在这个秩序严明的帝国，科技的接受程度更高。
凯奥丝感受着这个小城的些许改变，那些新建立的纺织厂，炼铁厂，露出了微笑。
但很快，她的笑开始消失。
她看见了新工具让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但也发现了更多失去工作的人。
在南大陆，有几乎无尽的市场，还有官员调剂生产，但在这个小城里，只需要原来一半的人就可以完成原本满足所有人需求的工作，而剩下的人失去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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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离开这里，但她知道像这里的地方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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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片记忆逐渐在凯奥丝眼前裂开，回归灵体，她发现自己的情绪开始被剥离，而记忆中所有被她影响到的人或事都成为了“棋子”和“支撑点”，让她的意识开始“向上飘”。
她没有为自己的冷漠感到异常，她知道她的情绪正在凝集。
她终于完成了这一步，她的意识伫立在那些破碎的记忆上，她感受到了似乎能掌握一切的力量。那些过去的事似乎都成为了“天气”，被她看穿，掌握。
她发现无数的魔药碎片开始和她真正地融合，她的火焰躯壳开始凝实，完美。
她感受到了魔药中残留的上任主人的精神意识，他带着似乎永无止境的愤怒，冲击着凯奥丝的精神。
他的层次比我高...但不完整，只是“残留”而已。凯奥丝勉强支持住了自己，决定慢慢消磨掉这份精神残留。
她的灵正在蜕变，只会越来越强大，而那份残留只会被凯奥丝慢慢洗刷掉。
凯奥丝的记忆变得更加清晰，对于自己的能力从未像现在掌握的这么好过，她对自己能成功吸收魔药充满了信心，现在应该只需要等待那个古老的意识苏醒，利用魔药的上任主人精神对抗祂，就可以彻底完成了。
但是，她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一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记忆。
它来自现代。
在凯奥丝原本的记忆中，她的穿越似乎没有恰当的理由——她躺上了床，睡了一个无梦的好觉。最大的可能是猝死，因为她连续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三点睡。而最后一天更是熬夜到通宵。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看到了她醒来后的一个场景。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叶溪宁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有些疑惑。
“怎么...没有声音？”她才从迷茫中彻底清醒，意识到了异常。
她走向阳台，看见了灰白的雾气，在触碰到它的那一瞬间，叶溪宁再次晕倒了。
现在的视角来自叶溪宁的灵，它模糊地看见了自己进入了一个光茧，似乎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又从茧中掉了出来。
它进入了一个刚刚死去的躯壳，叫做凯奥丝的四岁女孩。
凯奥丝在这个可能的真相面前沉默了，但她的灵性帮助她找出了记忆中“现代”的一个细节，她的手链。
那串据说来自凯奥丝的奶奶的奶奶的手链在灰白雾气中发着光，似乎在回应。
即使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但她的潜意识还在帮助她找出更多的证据。
似是而非的创世神话，信仰和十字架，精灵和筷子和毛血旺...
南大陆大海-山脉-沙漠的熟悉地形，北大陆平原高原山脉的分布，北海，迷雾海，苏尼亚海...
苏尼亚岛。将北大陆上半片和地球北美洲重合，苏尼亚岛能完美地与格陵兰岛对应...
星空，星图，即使被神明教诲过不要随意观测星空，但大致的星图和地球完全一致。
难怪...
难怪...
凯奥丝知道了，她其实没有穿越。
她只是在茧中沉睡了三个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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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蒸汽与机械之神望着火焰巨人扭曲的脸，开始思索问题的根源。
祂能感受到，眷者已经拥有了天使位格，而那个旧日的意识没有苏醒，甚至连应激性的干扰都没有出现，但自己的眷者开始逐渐失控。
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祂也不知道怎么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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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凯奥丝。似乎有人在呼唤我。异变的灵体似乎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拉着祂，像锚一样稳定着祂的身体。
祂迷茫地睁眼，用灵性望见了金色头发的身影，身上有着不弱的神性，带着秩序的气息。
他是纳德。祂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个名字。
凯奥丝！凯奥丝！祂看到了更多的人，他们在念诵着祂的名字，他们的祷告把凯奥丝逐渐拉向了他们想象中那个坚决，强大，威严的形象。
在被那些祷告“污染”时，祂发现自己的灵体中的异常——那才是真正的污染。
祂终于意识到了现在发生的事。
在凯奥丝无意识地吸收魔药时，来自艾因霍恩家族的天使的精神残留和祂体内的古老意识以及祂开始了三方乱斗，而现在最弱小的艾因霍恩家族的天使的精神残留已经快要消失了。
凯奥丝重新坚定了意志，抗拒着那股古老的意识。
凯奥丝不可能战胜祂，因为凯奥丝的力量就来源于祂，但祂没有真正的苏醒，凯奥丝仅仅需要撑到祂的进攻消失。
于是，凯奥丝成功了。
火焰巨人的表情逐渐平和，祂睁开了眼，变回了人形。
蒸汽与机械之神迅速地望了祂一眼，在凯奥丝没有发现的时候“鉴定”了祂的情况，然后笑着向祂伸出了那件天使级超凡物品。
“欢迎你，我的天使。”祂试着念诵了这位新晋的天使的尊名:
“蒸汽与机械的眷者；
“天气变化的象征；
“硝烟与战火的主宰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王者
“伟大的凯奥丝·索斯。”
尊名成立了，蒸汽与机械之神感受到了自己和眷者的连接，祂的魔药甚至在这一瞬间消化掉了八分之一——这是让凯奥丝的扮演成果连接到了祂的身上的结果。祂笑着望着这位天使血红色的双眼。
“不属于这个时代...时代...”凯奥丝明白了自己的灵性给祂的提示，但祂已经不会为这些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因为祂有了新的归宿和新的理想。
“赞美你，蒸汽与机械之神。”凯奥丝尊敬地向神行礼，成为天使后，才更能看出自己和神明的差距。
“不必多礼。”蒸汽与机械之神还在笑，祂向凯奥丝展示出了一幅画卷，那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隐秘。“你先研究这些吧，这是天使才可以了解的。”祂说。
第六十八章 渎神者的午后（番外？）
赤之国在蔓延，就像某种活物一样。
最可怕的是，连领主本身的领民都希望赤之国吞并自己领主的领地，这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年代是令人惊讶的。————第四纪的历史学家们总结南大陆的历史时，必然会提到那个国家。
凯奥丝坐在办公室里，叹了一口气。
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成吉思汗的难处——守江山比打江山痛苦。
即使人们还在崇拜着这位领主，享受着比以前更好的生活，但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阴影，哪怕时夜皇的律令也只能禁止一些明显的罪恶，还是有很多的空子可以钻。
“管理...分蛋糕...贵族们的非暴力反抗...还好我没有直接照搬制度，不然现在已经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她把手埋进了血色长发里，发泄着烦闷的情绪。
向上的超凡之路已经被堵死了，血皇帝和原初魔女都是最强大的真神之一，也许不知道有没有回北大陆的真实造物主能比祂们强，但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现在，管理自己的小国度是凯奥丝主要干的事，但现在和远古时期不一样，拥有神秘的世界会让社会形态完全不同，再加上失去了石油，凯奥丝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要小心。
这个世界不变的只有人性本身，但政治是妥协的艺术。
秩序在扭曲，规则被破坏，凯奥丝皱起了眉。这几秒钟就会给工厂造成不小的损失。
“终于复活了，好慢啊。”她对此没有感到吃惊，甚至有些遗憾。
如果在前几天机械检查维修的时候复活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损伤机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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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禁止超凡特性离开！此地禁止超凡特性回归！此地隔绝灵界！此地禁止扭曲！此地禁止混乱！”夜皇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异动，制定了各种律令试图阻止所罗门的复活。
但祂失败了，那份超凡特性脱离了祂的身体。
夜皇望着无视了律令飞走的超凡特性，目光停留了一会。
至少祂在这个瞬间找到了所罗门最后一座未被摧毁的陵墓。
“我会再一次杀死你的，我会的。”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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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女神望着从自己隐秘状态下的宁静圣堂飞走的超凡特性和唯一性，没有说话。
黑皇帝的复活，应该牵扯到了源质的力量。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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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皇帝眼中带着疯狂和残忍，祂随手治疗好了自己破碎的腹部。
为了拦下这份超凡特性，祂使用了全部的能力，甚至伤到了自己，但还是没有成功。
“那就再把你杀一遍...哈哈...”祂疯狂地笑了。
安提戈努斯站在这位真神的身旁，祂敏锐地感觉到这位看似疯狂的神明也许没有祂表现出来的那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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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你，我的盟友。”阴影凝聚成人形，所罗门感受着新的身躯，向提供了一定帮助的真实造物主说。
“...”倒吊的赤裸少年没有说话，祂指了指图铎帝国和特伦索斯特帝国的方向。
“梅...迪...奇...”牙牙学语的银发幼儿喃呢着，跟在真实造物主的背后。
“呵呵。”黑皇帝看着刚刚赶来的查拉图公爵和索罗亚斯德公爵，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这片土地竟然没有被祂们占领，看来祂们的内部矛盾也没有被完全解决。
“向祂们开战吧，宣告我的回归。”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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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祂可不想随意地死去。
阿蒙和阿蒙以及阿蒙正在催促阿蒙，毕竟在刚才的才艺表演中，这位阿蒙的得分最少。
在最后，阿蒙向阿蒙托付出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左轮手枪，它来自南大陆。
阿蒙好奇地试图拆卸它，但被阿蒙的目光制止了。
在阿蒙的催促下，阿蒙冲向了被黑液腐蚀的钢铁建筑。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查，阿蒙没有发现收获，准备回归阿蒙们。
阿蒙严肃地挡住了阿蒙，示意另一位阿蒙检查这位阿蒙是否受到污染。
经过阿蒙严谨的检查，阿蒙们证实了阿蒙没有被污染，于是阿蒙们决定让阿蒙回归阿蒙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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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斯利尔...”阿蒙惆怅地坐在巨人王庭中，祂知道第一块亵渎石板应该就在这里。
祂站起身来，作为本体，祂有资格尝试窃取包括源质的一切物品。
祂向那片凝固的黄昏伸出了手，尝试偷走它，但没有成功。
经过多次的尝试，阿蒙拿走了这一小片黄昏。
祂仔细地研究了一会，随手丢掉了。因为这对祂没有任何帮助。
祂望着那片黑暗，思考着如何偷偷潜入那片空间，拿走第一块亵渎石板。
经过了一百多年的迷茫和五百多年的失败，祂还在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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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躲在教堂中，为永恒烈阳的雕像戴上了单片眼镜。
在信徒们惊恐的目光中，他走了出来。
他站在雕像前，“虔诚”地祷告，同时歪着头，吃着冰淇凌。
在永恒烈阳无声的攻击下，他被直接杀死了，并且变成了烧焦的虫子。
信徒们连忙低下头感受神威，包括戴着单片眼镜的神父。
感受到永恒烈日的力量移开，雕像恢复，祂笑了笑，又为祂戴上了眼镜，迅速逃开。
“阿蒙！”感受到这里的信徒的变化，永恒烈阳真的被激怒了，但阿蒙已经逃远了。
远处的另一座城市，阿蒙扶了扶单片眼镜。
“看来祂们已经快熟悉这种游戏了，我应该要‘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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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站在山间，在闪电和雷鸣中唱着来自第一纪之前的歌谣。
这是阿蒙从“祂”身上偷来的，阿蒙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办法从“祂”身上偷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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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不明白这些音节的含义，但这不影响祂唱出来：
“苹果树和梨树盛开着鲜花，
“河面上飘荡着薄雾的轻纱。
“喀秋莎走向河岸，
“走向那高高的峻峭的河岸。
“她一边走着，一边唱着歌...”
阿蒙们为阿蒙鼓掌，而阿蒙并不高兴地收回了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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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总结及请假——才怪。
咳咳，第一卷总算是写完了。
在这一卷里，凯奥丝直接成为了天使（捂脸），并且建立了一个不大的国家。
说实话，这不算是我第一次写书，但却是我第一次写到这么长——毕竟开书综合征每个作者都有，即开书的那几天感到自己的创意非常nice，这时就会有很大的写书动力。
嗯，我就是这样上传过十几个开头（别的号），至少写开头我很熟练（大悲）。
说说我的想法吧，当时我莫名其妙的迷上了诡秘的同人作品(不是小说)，然后就看到了一篇讲第四纪的。
哇，当时我就上头了，那个“血色与诡异共舞，神明行走于大地的时代”真的让我痴迷了，然后我就出现了写一个同人的想法。
所以各位就看见了面前的文字，这是我很久之前就开始筹备的，查了很多资料，基本对诡秘了解透了。（结果我发现b站上有人已经整理了...惨。）
至于大纲，我写开头时就已经整理好了前两卷的，现在的大纲可以直接推到结局，不用担心崩掉。
其实我这个第一卷的节奏真的已经起飞了，原本的计划是写到100章左右，但我把能省的都省了，就只剩不到70章了...
怎么说呢，至于第二卷，主角的序列你绝对猜不到~
第二卷：女皇加上冕冠。这将直接写到第五纪克莱恩出场，大概也是100章（不排除突发奇想加戏分多字，减少字数加快节奏的可能）。
对于第一卷的缺点，等我完本了再仔细研究，因为现在的我还是臭鱼烂虾，看不出来。
另外，关于我的工业描写的瑕（cuo）疵（wu），我真的无法回应。因为我就是baidu的。
这是硬伤...反正天使就可以无视热武器了，我下次描述的时候绝对会多摆渡几次，笑。
其实我挺想断更的...但身上有推荐位，断更就可惜了，等它没了我就把请的假用了（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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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关于翻译腔这事，我大概已经魔怔了，你甚至可以发现我几乎没有用成语...未来我会稍微用一点恰当的，因为翻译成语太累了。
不说了。孙小桂加油！
第一章 赤之国 （一）
“来自深渊的君王，污秽堕落的主宰，侵蚀一切生灵的恶...”凯奥丝用巨人语轻轻念出了这段尊名。这不是能引动超凡力量的古巨人语（巨人语）或者赫密斯语（古赫密斯语），所以这段祷告不会被任何人回应。
这是那位最低调的真神“宇宙暗面”的尊名，不过祂很少回应仪式。蒸汽与机械之神怀疑祂被外神污染了。
凯奥丝随意地合上了手记，来到了天台上，脚尖轻轻地点了一下地面，张开了红色的羽翼，在空中飞舞，让风吹拂过她那张没有被时间改变的脸。
她的发丝随风飘扬，裙摆也在空中舞动着，她本身就是一幅华美的风景画，不过没有人能看见——她可是天使。
这位女王看着自己的国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让她身上浓郁的战火硝烟味道变的似乎散开了一些。
她现在需要做到的，并不是频繁地战争，带给人危险；而是需要让其他人感受不到她的国度的危险。她想要让这个自己费劲心血的国家更加美好。
这是她的希望。
天使不多，但也并不少。即使凯奥丝的背后有神明，她也不想轻易地招惹到其他天使。这会让这个国家受到打击。
...虽然赤之国存在于南大陆这件事本身也许就是一种招惹了。
————
亚当捧着胸口的银色十字架吊坠，走在热闹的街道。
没有人注意到了祂，而祂茫然地望向了飞翔的红色天使。
祂念诵着这个小国的名字：“赤之国...”
————
“伟大的万门之门；
“无尽星空的领路者；
“所有神秘世界的钥匙...”
空想天使站在所罗门帝国与图铎帝国的边界，念诵了这个尊名。
大天使级的灵性让尊名的主人很快给予了回应。
“亚当。”穿着礼服的伯特利走出了门，祂似乎完全没有防备亚当，直接来到了祂的面前，“有什么事？”
亚当仔细地看着伯特利，祂露出了平淡的笑容。
“我知道了。谢谢你。”
伯特利没有露出恼怒的神色，而是似乎知晓了亚当要说的一部分内容，“原来是这样...源堡？”
亚当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伯特利，“很好的‘窃取’，阿蒙亲自施展也应该只有这个效果。”
伯特利没有在亚当面前特意掩饰祂的想法，因为几乎每一位大天使都知道祂唯一的目的是完成仪式。祂冷漠地对亚当说：“这也是你的‘身份’，你的谋划真多啊。”
亚当对伯特利表示了歉意，融入了潜意识大海。
————
“可惜...猎人...”亚当从咖啡馆的角落站了起来，没有继续观察这个欣欣向荣，让祂感到有些熟悉的国家。
“....我们乌托邦绝对比那个什么城市更好...”祂听见了身边市民的心声，微微楞了一下。
祂罕见地笑了一下，向拜朗帝国的方向走去。
乌托邦...虚假的乌托邦...
————
“欢迎来到乌托邦！”比尔向这些新来的人展现他的热情，作为一位光荣的城市的守卫，他是一位“观众”，一个超凡者，更是一个在哪里都能受尊敬的“正直的人”。
“好了，比尔，你该下班了，熬了一晚上估计累坏了吧？”迎接完最后一批商人，暂时关闭了入城口。在换衣间，萨瓦和另几位卫兵走了过来，对比尔说。
“要拿工资也不用怎么拼吧，这样我可就没有工资了！”皮特打趣着比尔。
“狗屎。”比尔优雅地对皮特说，观察清楚了皮特的动向后完美的躲开了像是玩闹一样的攻击。
“哈哈哈...”比尔同班和那些下一班的卫兵都大笑了。
“见鬼，你明明只是辅助途径，不是战斗途径。”皮特在被比尔戏耍几次后，不忿地说。
“还不是你太弱了！”声音从这一小群人中传出，皮特没有分辨出到底是谁说的，他面色通红地转头，嘴里念叨着“刺客怎么能直接战斗呢”“一不小心的事怎么能叫弱呢”这样的话，于是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快走吧，别添麻烦了。”“不眠者”布莱恩竟然是他们中看起来最疲惫的那一个，他对这些换班十分磨蹭的人说。
“是啊，快点快点，比尔的小女朋友都快等不及了~”皮特做着鬼脸。
“啊？什么！这小子什么时候找到了女朋友！”严肃的萨瓦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连表情都扭曲了，“为什么！连我都...”
“欸...皮特，你...还，还没有...”热情大方的比尔现在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扭扭捏捏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因为你长得丑，而且没有一个非常荣誉的家庭。”揉着黑眼圈的布莱恩担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讽刺着萨瓦。
“哈哈...”笑点不太高的皮特再次大笑了起来，黑着脸的萨瓦无奈地看着这群精力过于充沛的年轻人们，向比尔认真地叮嘱：“比尔，也许我的话有些过分，但是，我还是要说，你真的确定她接触你是处于真心的吗？或者她有没有特意的利用你？哦，不。我的意思是，作为超凡者，我们应该需要更小心，不要轻易地...不，不，我知道，我是说...”
皮特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行了，萨瓦队长，这小子是主动追她的，哈哈，我还没有见过他那种样子呢。”他尽力地表现出深情的神色，做出了献花的动作，用奇怪的腔调模仿着：“哦，我的最好的朋友，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么的钦慕你，就像...唔唔...”
比尔愤怒地捂住了他的嘴，即使他可以躲开，但皮特也知道玩笑不能开的太过分，于是决定让比尔发泄一下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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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魅惑’吧？”萨瓦还是担心地为比尔思考。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了。”布莱恩用虚弱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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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赤之国 （二）
“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好看吗？和领主比呢？”另一位守卫好奇地加入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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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的很好看！不过...唔唔，比尔，放开我！我只是在描述那个女孩的样子，你又不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阻止我？”皮特没有太用力地试图挣脱比尔的束缚，对着比尔大声喊。
“唔...好像也，也是...”比尔有些迷惑和害羞地说。
“不会吧，比尔，你这么喜欢那个女孩吗？能说一说你是这么爱上她的吗？”萨瓦一半好奇一半担心地问。
“你们在更衣室里干什么！快点出来！已经快耽误时间了！”做清洁的年龄比萨瓦还大一些的妇女对里面的人大喊，即使她的战斗力完全比不上里面的人，但她的威慑力让包括萨瓦在内的卫兵们都立刻站了起来。
“马上，女士。”萨瓦试图代表小队严肃地回答。
“走吧。”跳脱的皮特也正经了起来，以一个威严的卫兵的形象走出了更衣室。
在走过清洁妇女的身边时，皮特听到了她对皮特的耳语：“小皮特，小比尔也是我看着成长的孩子，你也知道我多喜欢他...我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可靠吗？配得上小比尔吗？”
作为观众，比尔从妇女的表情和动作中看出了她的想法，他站在更衣室门口，在这一时刻，他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哈哈。”皮特的嘴角愉悦地翘起，“美莎杜丝女士，我只能说非常配的上，而且双方都对对方有好感，不过现在我们要值班了。”
“好啊，好啊。”这位女士开心地说着，开始打扫卫生。
比尔穿着便服走到了街上，但他的心中还回荡着皮特的话：“双方都对对方有好感，双方都对对方有好感，双方都对对方有好感....”
“嘿，家伙！”其实很年轻但外表比实际老十多岁的布莱恩把手在比尔面前挥了挥，“比尔，怎么像傻了一样？你不是‘观众’吗？知道对方喜欢你很难吗？难道爱情会让人变蠢？”
比尔终于反应了过来，躲开了离他很近的马车，“不是，我是说，我...我现在大概有一点事，先不和你聊了。”他很快地跑开了，速度甚至不像一位身体不强的“观众”。
“为什么他这么有精力？”疲惫的布莱恩疑惑地望着飞奔的比尔，决定先回家睡一觉。
————
“哦，小比尔应该要回来了。”年迈的卡尔沃还是在清晨就起了床，和满头白发的妻子芙丝一起迎接孙子的回归。
这里已经不是当初卡尔沃贷款买下的小房子，，这是卡尔沃的大儿子为他买下的新房。在过去，就是所罗门帝国时期，卡尔沃现在住着的房子的装修大概连贵族都会羡慕，不过现在这里是卡尔沃一家三代人的住所——对了，领主大人甚至给卡尔沃取了姓：凯文。虽然现在领主允许甚至倡导人们为自己取姓，但领主亲自取的姓氏还是会让人感到荣耀。
他自豪地望着墙上挂的勋章，这是他作为士兵和教官获得的荣誉。“哈哈，每次看到这些，我还感觉我没有老啊...”
“够了，老东西。”芙丝打趣着卡尔沃，“作为一个废物，你也只能靠这些来体现你过去的厉害了。”
“那至少也是厉害过啊！”卡尔沃更加来了兴致，他甚至直接站了起来，“你要知道，我当初可也成为过超凡者！”
“是是是，你还训练过很多的新兵，连领主都夸奖过你教导的好，甚至当你老了领主还亲自让你变回了普通人。”芙丝直接说出了卡尔沃重复了很多遍的话，这让这位老人感到了被打断的不适。
“爸？妈？你们怎么又这么早就起床了？”卡尔沃的大儿子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大厅，问候着两位老人。当初那个挖煤的大男孩现在已经是煤矿的管理者之一了，8点上班的他不太适应父母这么早的作息。
“没事。年纪大了就难以睡着，不如早点起来和你妈聊一会，顺便等小比尔回来。”卡尔沃说，很高兴的样子。
“好吧..”卡尔沃的大儿子开始了洗漱，准备上班。他的兄弟已经走了，而他的妻子现在坐在书房，正在作为老师准备教案为了教授孩子们。
“祖父！祖母！爸！早上好！还有妈妈！”比尔迅速地冲进了家门，非常迅速地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小比尔为什么这么急？”卡尔沃有些疑惑地问芙丝。
芙丝无奈地摇了摇头，“亲爱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比尔的母亲走出了书房，疑惑地问：“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动静？比尔怎么了？”
比尔的父亲含着泡沫，用模糊的声音问：“怎么了？”
————
比尔走进自己的卧室，锁上门，精心地挑选着自己的装束，他一会认为传统的装束会显示出自己的魅力，一会又觉得其实那些新式的礼服也有一种美，最后还感觉或许自己应该穿着卫兵的服装展现自己的威严和气势，这样她会更欣喜。
等等...比尔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再一次回想女孩与自己的相处，仔细品味每一个动作和表情，但原本观众敏锐的分析几乎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他还是不能从她的微笑挥手中看出她的心。
“她应该确实对我有好感...但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她的家庭很优越...或许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快向她表白？”比尔的表情一点点失去，他开始了自我怀疑。
“小比尔？”卡尔沃没有用拐杖，被领主治疗过的他即使年龄极大，身体也比较健康。他强行站在了比尔父母，比尔祖母的前面，敲响了比尔的门。“有什么事吗？放心，我们会帮助你的，爷爷帮你解决！”
“这老东西。”芙丝有些嫌弃地拔开卡尔沃的身体，给自己留出位置，“小比尔！”她的声音变大了，“快开门！”
怎么办怎么办...比尔的大脑几乎停止了工作，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家人的询问，所以没有回应。
“我去拿钥匙...”被父亲责备后，比尔的父亲乖巧地去自己的卧室找备用的钥匙，他的声音并不小，比尔完全听的见。
不好...我要怎么说...这个帅气而高大的小伙子被家人和爱人的事彻底困扰住了，他认真地思考着解决方案。
“咔哒”钥匙扭开了门锁，穿着礼服的比尔没有防备的被家人们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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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赤之国 （三）
“比尔...你在干什么？”比尔的母亲疑惑地问，她看见了比尔奇怪的表情。
“我...我....”比尔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他只能用结巴的声音应付这些长辈。
“哥哥？”他的唯一的弟弟和几个妹妹也被吵醒了，好奇地探出脑袋。
“怎么了？小比尔？爷爷会帮你的。”卡尔沃慈祥地说。
“...请让他们先离开...”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的比尔试图整理自己的心情，但这是徒劳的。
“坏哥哥...”在卡尔沃和比尔父母的安慰下，弟弟妹妹们离开了这里，带着不太好的心情。
“好了，小比尔。”卡尔沃威严地望着比尔，他大概已经知道了比尔正在经历什么了，“不用害羞，我们都是曾经有和你一样的心情和情况过的。”
比尔只感到羞耻，他虽然受到过很多女性的青睐。但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爱上某一个人，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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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必要那么急。”卡尔沃说，虽然他也完全不懂得怎么办，但他还是装成对此事非常了解的样子，“你是想直接求婚吗？这也太直接了，相信我，这样做是不行的。”、
比尔的父亲想要说话，但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决定仅仅听着。
“祖...父?”比尔露出了求助的神色。
“不过，你已经确定她对你也有好感了吗？”卡尔沃问。
“啊...这...我想，应该...”比尔犹豫地回答。
“那就是有了。”卡尔沃坚定地说，这让芙丝都差点笑了出来，“听着，小比尔，你可以先邀请她来我们家做客，当然，跟她说我们会到他们家做客也可以，这不重要。我是见识过很多事的人了，小比尔，我不会太在意你的女朋友的家庭是好或者坏，但你至少要让我和你的父母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再考虑订婚。”
“这...”比尔下意识地否认，“她还不是...”
“不用否认。”在比尔父母和芙丝的注视下，卡尔沃露出了自信的笑，“她现在有时间吗？应该有，不然你不会现在就开始打扮。你现在要么先睡一觉，要么就带着我见那个女孩一面。”
这也太急了...芙丝在心里说，但实际上她的行为是这样的：“老头，还有我！”
比尔的母亲戳了戳比尔的父亲，经过交流，他们决定在未来的几天里请一天假。
“啊...”在比尔迟钝的时候，卡尔沃做出了决定，“好，小比尔，你既然不像睡觉，那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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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爷爷。”在卡尔沃灿烂的笑容下，女孩没有低下头，大方地答应了卡尔沃的请求，不过微微变红的脸颊表现出了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让小比尔送你去画馆吧，我这个老头先去准备一副得体的衣服了，可别怪我不礼貌啊，哈哈。”卡尔沃明智地引开了话题，拉着芙丝的手决定离开。
“爷爷，奶奶，再见。”露易丝·拉西奇用轻快而矜持的语气向两位老人告别，并挥了挥手——在赤之国没有什么繁琐的礼仪，日常中几乎只能用到挥手。
“小露易丝，明天见！”卡尔沃和芙丝向露易丝告别，两人打打闹闹的离开了。
“哼~”露易丝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责怪地看了比尔一眼。
比尔却看得呆了，女孩的黑色发丝被阳光染成金色，脸上还带着没有完全消失的粉红色，她那比起责怪更像是撒娇的眼神让他的心脏开始飞快地跳了起来，作为“观众”，他终于有一次读懂了这个女孩的心。
“我们...走吧，我送你去画馆。”比尔稍微张望了一下，向画馆的方向走去，瞥见了手挽着手的祖父和祖母，心中微微一动，把手指轻轻地从露易丝的手边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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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接...比尔有些失望地想，不过没有沮丧，至少她会同意自己的家人去她的家做客，这是良好的开始，然后，他感到了手臂上似乎传来了一股微小的拉力。
他扭过头，看见了女孩带着不满的眼神，她的手正拽着她他衣袖。
比尔被巨大的惊喜冲击了头脑，他反手我握住了露易丝的手，露出了满足的，甚至有些傻的笑。
两个人没有说话，走在已经开始热闹的街道上，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露易丝的家庭环境非常好，远远比比尔优越，甚至在整个乌托邦——以至于整个赤之国都能算上好。虽然他们家族几乎每一代都有强大的超凡者，但露易丝不是。她希望仅仅做一个普通人，追求艺术。而她的长辈也没有阻止，这可能是因为她的哥哥已经足够优秀了，不需要她来继承现在几乎只有象征意义的家族。
“深眠花画馆”。这块富有艺术气息的招牌挂在房子上，这里是最好的画馆，据说招牌的字是领主亲自设计和书写的。比尔带着一点不舍地松开了手，向女孩露出了留恋的目光。这让露易丝本来看似平静的表情被笑容覆盖了，她漂亮的眼睛充满了促狭。
“明天见！”比尔用力地挥手。
“明天见，注意睡眠！”露易丝向比尔叮嘱。
比尔向机关走着，他要向队长请一天的假，在路上，他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露易丝，你怎么今天怎么不专心，发生什么事了？”老师看着临摹领主创造的新流派的画多次失误的露易丝，严肃地说。
“啊...老师，抱歉，我最近有了一些私事，以后不会再影响我画画的，我保证。”露易丝从幻想中惊醒，向老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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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打算尝试晋升半神？你的寿命也许没有多少了。”凯奥丝随意地躺在阿图所·拉西奇家的沙发上，舔了一口撒上精盐的冰淇淋。
“小姐...”阿图所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看到凯奥丝随手把滴落的冰淇凌在半空中烧成灰烬，“我已经太老了，没有足够的能力尝试晋升了，半神还是让我的儿子来尝试吧。”
凯奥丝不太礼貌地耸了耸肩，她的动作让冰淇凌再次被甩落，于是她又一次用可以把物体直接变成等离子体的火焰在半空中清除了它们，并控制温度不伤害到这位忠心的老人，“我无所谓，只是想到你快死了有点感伤。”
阿图所差点笑了，“小姐，你可是天使！在过去，这可是大贵族！索斯家族从未如此辉煌过！”
第四章 赤之国 （四）
“我都快忘记我姓索斯了。”凯奥丝因为害怕冰淇淋的滑落，只能给阿图所投去一个眼神。“不过，难道建一个国家还比当贵族简单吗，这可是我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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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图所的笑牵动了眉毛，他喝了一口红茶，观赏着墙上的画。
那是一片宏大的战场，仅仅是注视就能感受到史诗感和战火的气息。这是凯奥丝画的，其实她的画技并不算特别优秀，不过这其中运用了一些崭新的手法。画面中心偏右的穿着盔甲，仅仅露出背面的红色长发的就是凯奥丝本人。
凯奥丝望了望阿图所，挑起了眉毛，“别看了，我画的甚至没有你门口的装饰画好，要不是因为我是领主，没有人会各种吹嘘它的。”
“哈哈，小姐，至少别人画不出那种气势。”阿图所放下茶杯，“小姐，你怎么想到来看我了？”
“你难道不让？”凯奥丝气势十足地反问，可惜她的坐姿和手中的冰淇凌极大的影响了她的形象，“我的长辈只剩下你了。”凯奥丝语气微微低沉，似乎在感叹。
“威廉也死了啊...”她想起了那个严肃的人，在这里被叫做赤之国前，他一直良好地管理着所有官员，完成着凯奥丝交代给他的任务，在建国后也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很多贡献。他死于灵体的衰老，作为一个低序列超凡者，排出超凡特性更安全，但即使这么做了，人的寿命还是有限的。
“你还没有变。”阿图所望着那张其实已经有过很多改变的脸，由衷地感叹，“小姐，历史会证明，你是最好的领主。”
凯奥丝洒脱地笑了，她啃着冰淇凌的蛋筒，站了起来，“你孙女回来了，而且好像有事对你说。”
“爷爷！”露易丝用钥匙打开了门，呼喊着阿图所，“我有事想对你说...你是？”
凯奥丝指着自己的脸，“凯奥丝，赤之国领主，不欢迎？”她带着戏谑地笑，打趣着这个女孩。
“领...领主！”这个小姑娘张大了嘴，吃惊地望着这个帅气的女人。
“她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难道不记得吗？”阿图所笑得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凯奥丝做出了指正：“我在你大概十岁时抽出时间看过你，那时候你还很害怕我，似乎是嫌弃我身上的味道。还有，阿图所，她不会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哈哈...人老了...总是这样...”阿图所带着慈祥的笑。
“我...我...”露易丝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但很快被凯奥丝的话打击到了，“对不起...领主阁下，我那时候不懂...”她很快重新激动起来，“领主，我非常喜欢你的画！”
“哟。”凯奥丝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那你为什么喜欢它们呢？要知道，我的画技和那些大师相比显得非常粗劣。”
阿图所带着完全无法消失的笑容，这让他脸上的皱纹几乎挡住了他的脸。他端起茶壶，给凯奥丝和露易丝各倒了一杯刚泡好的绿茶。
露易丝没有在意祖父的动作，她的注意力现在仅仅聚集在了凯奥丝身上，“领主，你绘画中无论是结构、色调还是笔触、人物都有着独特的画法，而且这些都和你独有的特点结合，让你的每一幅画都有着独特的魅力...”
凯奥丝认真地听着，哪怕作为仅仅一个业余画家，她也会希望有人能从专业角度欣赏她的作品，除了那些不属于她原创的手法。当然，过度的吹嘘会让人感到浮夸和虚伪，她仅仅需要适度的夸张。
“就比如这幅画。”小姑娘指向了墙面，“宏大的场面描写......这些都让你的威力显现，也让这幅画更加经典。”
凯奥丝受用地眯起了血红的眼睛，向嘴里灌了一口有些烫的绿茶，“有一点，其实我没有想表达所谓‘战争是无用的’的想法，我不认为战争有多好，但也不会排斥它。”
“为什么？”露易丝不解地问，“那个无力地跌倒在地上的男人...结构的中心就是他和你，难道这不是为了对比吗？”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难道你说过的愿意接受任何对你合理的批评的话是假的吗？
凯奥丝放下空了的茶杯，咽下了嘴里的茶叶，微微甩了一下头发：“的确是，但我不认为画中必须要有作者的想法，这种评论分析的机会还是留给未来的人吧，我仅仅是想要把这些记录下来——仅此而已。”
好帅...这位拉西奇家的小姐看着凯奥丝，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不知道比尔和凯奥丝那个更帅气呢？
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想法的错误——领主是女性，这根本无法和比尔比，而且领主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不会轻易地爱上人——对于她，这些可能根本没有繁重的事务重要。想到这里，露易丝竟然稍微有些同情她了。
“好了。”凯奥丝撇了一眼即使不懂也在认真听的阿图所，“露易丝，现在继续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似乎浪费你们的时间了——我是说，让你那么紧张，甚至有些害羞的事是什么？”她的眼睛都微微弯了起来。
“啊!”这个大方的女孩少见地害羞了，“我...”但即使害羞，她也坚持着向阿图所流利地说完了要说的话。
阿图所本来想先说几句，但他发现凯奥丝先开口了：“我就直接替你爷爷做出决定了，反正他接下来说了一堆话之后也会同意先见见他的，我就不让他继续废话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会在你们订婚的现场出面的。”
“谢谢领主！”露易丝没有等祖父说话，提前向凯奥丝鞠躬。
“你们啊...”阿图所无奈地笑了，“我还没有说几句废话呢...”
“你现在说的就是废话，虽然那个男孩的身份和实力不太好，但他们两个至少相处的很愉快，甚至几乎是小露易丝在追求那个迟钝的比尔，应该不会是欺骗。至少你决定会先见见你的孙女的第一个男朋友。”凯奥丝打断了他。
“好吧！”即使看起来是被迫的，阿图所的脸上也带着浓郁的笑，“你们真厉害，我去说服露易丝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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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赤之国 （五）
赤之国。
荒凉的沙漠。
这里没有被勘探出石油，同样也没有什么值得开采的矿产，所以这里几乎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也没有人居住。
沙漠的边缘摆着画板和绘画工具，画板上的画正画到一半。
沙丘上，红发的天使闭着眼睛，弹奏着奇怪的乐器。
那是类似竖琴的东西，但是是横着的，有五十根弦。
她在唱歌。
“千古坐拥——世无双——”
来自远古之前的语言在她的口中重新绽放，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圆润地转过，她似乎是在唱北大陆的皇帝们，又似乎在唱自己。
“拆山河川流割裂五岳摇荡”
“几曾寻剑泰阿说颓唐”
“分天下各自为君排兵列仗”
“可笑锦衣富贵，如何不归乡”
她的声音停下了，她想起了北大陆变幻莫测的局势，想起了当初围攻黑皇帝，但突然反水的血皇帝，想起了复辟的所罗门帝国，想起了残酷血腥的图铎帝国，想起了面积最大，最强盛而且秩序严明的特伦索斯特帝国。她还想起了自己。甚至想到了永远无法回归的故乡。
但她没有真正地停止，她整理好自己的气息，继续歌唱：
“运筹策谋帷帐决胜千里奔忙”
“春秋难测庸常劈风斩月相抗”
“楚汉寂寞封疆野水苍茫——”
“阅尽英雄功业哪个是真王？”
风吹过红柳和白刺，它们摇晃了起来，凯奥丝继续用自己的完美的嗓子唱出了华丽的戏腔。
“烽火不歇——黄沙烫——”
“大风起——”
凯奥丝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她的灵性告诉她有人来了，是一位半神，而且那种气息很让她感到熟悉。
“凯奥丝！你刚才在唱什么啊！”风很大，纳德没有用什么特别的超凡能力，他仅仅是用最大的声音吼着。
“...你听错了！是风声！”凯奥丝犹豫了大概两秒，回答着。
“我听见了！”纳德走向凯奥丝，“我只是不知道那些单词的含义。”他很快走到了凯奥丝面前，用生硬的语调唱着：“烽火布谢——慌莎汤——”
“...真难听。”凯奥丝中肯地点评。她随意地从“旅行纽扣”中拿出了一把椅子，丢向了纳德。
纳德接过椅子，坐下了，“说说？”
“...讲大陆的局势。”凯奥丝略带嫌弃地回答，“先下棋。”她又拿出了桌子和棋子。
纳德抓起了几颗原木制成，凯奥丝亲自在上面雕刻他看不懂的符号的棋子，把它们摆在了棋盘上。
黄沙飘扬，但完全无法靠近“天气术士”和“混乱猎手”的身边。红发的天使认真地计算着每一步的得失，金发的青年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观察对手上。
“...你越来越弱了。”凯奥丝把纳德的“皇帝”逼到了死路上，抬起头，露出了不满的表情，正好和纳德对视。
“你可是‘硝烟与战火的主宰’，我这个凡人这怎么能战胜战争的神呢？”纳德微微笑着，回答着凯奥丝。
“呵。”凯奥丝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但没有揭穿，“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恰巧遇到。”看着凯奥丝写满怀疑的眼神，纳德笑着回答，“我知道了你有空，就开始猜你在哪里，最后直接问了卢卡，让它把我‘传送’到了沙漠旁边，再自己走了过来。”
“哼。”凯奥丝开始重新整理棋盘，“你今天怎么有空？”
“只许你偷偷把工作交给别人，出来放松，不允许我这么做吗？”纳德被凯奥丝的问题逗笑了，“至少也要让我休息几天吧。”
两个人一边下棋，一边聊天，就这样从下午到了晚上。
纳德突然意识到了那副未完成的画：“对了，凯奥丝，你的画...?”
凯奥丝无所谓地看了一眼，“你绝对没有画过油画，有时候我甚至为了等它干燥需要几个小时以至于一天，反正沙子也不会被吹过来，放着更好。”
“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烤干呢？”纳德提出了建议，“我相信你可以完美的控制好火焰啊。”
“有时候确实会这样做，但现在难道不是在和你聊天吗？”凯奥丝笑了笑。
纳德有些为难地看着棋盘，“还下棋吗？”
凯奥丝收起了棋子，“不，我现在突然想看一会星星。”
他们躺在了沙子上，看着星星。纳德试图提醒凯奥丝不要用灵性观察，但被凯奥丝用位格鄙视了。
“行了，纳德，作为天使我知道能干什么，而且我可以做这些事。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凯奥丝用讽刺般的语气关心着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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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望着满天繁星，安静地思考着各自的事。沙漠的星空比在任何地方的星空都要干净，美丽。它离沙漠里的人非常的近，似乎只要伸手就可以碰到它。即使凯奥丝知道了外神与星星的联系，但她还是能感受到星空的魅力。
“凯奥丝...”纳德念诵着凯奥丝的名字，望向了她，凯奥丝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不太了解你的过去...”
“但我可以成为你的现在和未来...”
纳德再一次向她告白。
他听到凯奥丝无奈地叹气。
“我至今单身，不是因为有多么的骄傲，不是因为忘不了谁，请别独自揣测我有多么的复杂。我只是稍微比你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想着随便找个人恋爱一次试试。”
纳德沉默了，但他没有灰心，他知道自己还会有下一次机会，至少凯奥丝不会为他的这些感到厌恶。
“天使。”凯奥丝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
“什么？”纳德连忙也站了起来，问着。
“如果你成为了天使，还这样想....”凯奥丝低垂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我就试试。”
纳德终于明白了凯奥丝的话的含义，他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整个世界的美好，又很快开始思考关于天使的晋升。
自己可以晋升律师途径或者仲裁人途径的天使，这些在夜皇手中应该有多余的...雷登曾经说过他不想晋升天使，只想当一个序列3的半神...有希望！蒸汽与机械之神可能会因为凯奥丝和雷登向夜皇交换一份魔药！
凯奥丝张开羽翼，收起了画板和古筝，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带着拎着纳德飞走了。
纳德没有感到任何的受冷落，即使风沙直接吹到了他的脸上。他还处于兴奋中。
————
神父握着十字架，祷告着。
今天是节日，人们抬着棺材，兴奋地和朋友们赞美着死神。
祂几乎没有做任何的干涉，像是见证。
————
“阿兹克。”“永眠者”萨林格尔从沉睡已久的陵墓中走出，呼喊着祂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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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赤之国 （六）
“父亲。”“死亡执政官”阿兹克很快到来，在“死神”的面前低下了头。
萨林格尔的眼中带着不明显的痛苦，祂对阿兹克说，“讲一讲这几十年发生的事情。”
阿兹克如实地陈述，这让萨林格尔的眉毛逐渐皱起。
“好。”祂说，“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先占领整个南大陆吧。我需要更多的锚。”
阿兹克没有抬起头，但依然震惊，祂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你所愿，父亲。”祂的表情逐渐平静，回归淡漠，回应着。
————
“瑞肯国...科列夫国....艾里尔王国....维那莫依宁国....”阿兹克翻找着南大陆另一侧的比较大的国家的资料。
“...赤之国。”阿兹克停下了。
这个国家是少数具有天使驻守的国家，而且那位天使还是神眷者。
祂需要父亲的许可和帮助才能进攻它，毕竟这可能涉及到一位神明。
————
真好啊...
凯奥丝坐在订婚宴的现场。
赤之国不允许铺张浪费，但这种没有大碍的宴会传统还是保留了——不过规模小了很多，仅仅邀请了十几位两个家族最熟悉的客人，这在过去是无法想象的。
虽然有一方领主的参与，但这位领主主动提出了不要在意她的要求，所以凯奥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待遇。
卡尔沃在和阿图所叙旧。凯奥丝都快要忘记了当年发生的事，但这两位老人还记得。阿图所在笑自己当年的大意，卡尔沃在笑当初自己以为得罪阿图所后的恐慌。
他们两人在后续有少量的交集，但距离今天已经有几十年了。得知现在两人将成为亲戚，他们聊的更开心了。
两位未来的夫妻正在被各自的朋友打趣，凯奥丝很欣赏那个叫做布莱恩的小子。他虽然是“不眠者”，而且只有二十几岁，但看起来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有很重的黑眼圈，发际线也有些高。他最让凯奥丝欣赏的地方就是他的口才，他可以让任何一个人接不住他说的话。
聊天鬼才。凯奥丝下了定义。
“那个...队长，我以后可不可以把我的值班调到早上...”比尔不太好意思地向队长提出了申请。
“当然，以后去向上级反应一下就好了，不过你这么快就开始想这些事了吗？”队长有些吃惊的说。
“什么？”比尔在一开始似乎没有明白队长说的是什么，当他突然明白后羞红了脸，“我没有想那么多！”
“哦，不过无论你说的是真还是假，都似乎有些可悲。”布莱恩说。
没有人想理他，于是大家又聊了起来。
纳德也在席上，没有人邀请他，应该是他自己又给自己放了假，他在看着凯奥丝，也在看着活泼的年轻人。
凯奥丝看着这些可爱的年轻人，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已经是一个老阿姨了。
试试也好。她想。
————
“图铎帝国的军队突然调转了方向，他们不再围攻黑皇帝，而是和所罗门帝国的军队一起冲击特伦索斯特帝国的军队...”
“夜皇使神秘减弱，现实增强，这一举动使非半神的超凡者直接变成了普通人，加上源自南大陆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新式武器，祂的军队反而战胜了两个帝国的联军...”
“但因为两大帝国的天使家族和皇族，特伦索斯特帝国还是略微逊过两大帝国的联军...”
凯奥丝随手把翻开的过去手记的堆在一旁，开始写今天的手记。
“赤之国还有很多问题，但几乎每个人都认为它会变的更好。”
“这是一位学者说的，他的名字我已经不记得的，大概是因为那太长了，一共七段...真神的尊名都只有三段啊！”
“总之，看到夸我的话，我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我不像那位学者那么乐观。毕竟本质上，中央集权的高度加强必然使地方丧失一定自由度和主动性，而我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不可能真正做到永远管理好这个国家...”
“我不知道有没有真正完美的制度，也许只要有人在，就不会真正完美。但是我只要看到那些人，想起我失去的过去，我就会想尽力的去做...”
凯奥丝将写尽了墨水的钢笔重新放在了墨瓶里，为墨囊充满了墨水。
阳光透过干净透亮的玻璃窗户，落在了这位领主的红色头发上。她真切地热爱着这个乱世中安宁美好的国家，她用所有的精力锻造了它，她可以自豪地说，即使是夜皇的用超凡力量约束的特伦索斯特帝国，也不会让人们像在赤之国一样感受到似乎永远在前进，一切都在变好。
“虽然他们开始吐槽计划生育了...”凯奥丝笑着写下了这本手记的最后一句话，刚刚好，它被用完了。
凯奥丝把这本写完的手记收了起来，打开了新的一本比较薄的。
“我相信未来应该还会有新的‘穿越者’出现，就像我和那位已经陨落的造物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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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天使，寿命至少有数千年——具体的长度我也不清楚，但我还没有听说过自然死亡的天使，我希望这片新的手记永远不会被你看到，你会看到我对你讲述这些故事。但是，你如果你看到了这片手记，就代表着我已经死了，或者半死不活。”
凯奥丝揉了揉太阳穴，将那柄烟斗放进了口中。
“I believe that there ought to be raverser“ iure， just like me aor.”
“As ahe life spahousands of years - I don''t know the spegth， but I haven''t heard of angels who die naturally...”
她苦恼地想着“穿越者”该如何翻译，最后她选择了“旅行者”。
接下来，她用完全不熟的俄语，日语，和应该有明显错误的西班牙语重复了一遍。她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对的，但她认为未来者应该能看懂。
“未来はまた私と死んだ造物主のような‘穿越者’がいると思います...”
“Ядумаю，чтовбудущеместьтакие‘путешественники’，какяимертвыйСоздатель....”
“首先，我要直接告诉你：这里就是地球，不过是很久以后的地球。”
“first of ll...”
“我希望你不要失望，因为我们没有失望的资格，我们要尽力地在这个疯狂的世界活下来...”
“不要继续往下猜想更多的事情，剩下的部分，仅仅是了解都会受到污染，只有成为天使才能了解这件事的部分真相，你要尽量成为天使...”
她写的很认真，这本手记里会记载对未来的穿越者有用的很多情报，甚至会稍微透露一些关于天使的奥秘——当然，这被控制到不会造成污染的程度，同时还有对新人的警告。
她将把这些复印几份，放入灵界，穿越者的奥秘与灵界之上相关，她认为他们应该会遇见的。
她不认为这些会被解密，这是多种语言，而且每一种语言的字数都不多。除了那位“时天使”，或者现在叫“渎神者”，没有其他天使会对这些感兴趣。至于半神，他们的占卜和解读能力都不足以得到这些文字的含义。
她用了很久才完成这件事，同时还嘲笑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对自己没有自信。
万一呢。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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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亡执政官”
“你好。”卡米罗·温格喝着红茶，查看着来自首都“乌托邦”的文件，有人向他打了一个招呼。
是阿莱西·马绍尔，他的得力干将，也是他私下的朋友。
“阿莱西，怎么了？又有商人企图用暴力反抗？”卡米罗猜测着他的来意，毕竟现在已经快下班了，如果没有太急迫的事，他不会来找卡米罗。
“安静。”他看见了阿莱西的嘴唇开合，他忘记了接下来的事情。
他恍惚中似乎说了很多事，但他现在很困，不记得了。
第二天，这位官员仍然来上班了，但他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因为缺血导致脸色苍白。
他继续处理着工作，但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身上发生的的事情，哪怕做了例行的神秘学手段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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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乌托邦。
在这个混乱，纷争的世纪，即使是相对较平和的南大陆，也没有真正的一片土地是稳定的，包括拜朗帝国内部。那位“死亡执政官”虽然有相当强的威慑力，但实质上也仅仅是一位普通天使，拜朗太大了，在“死神”不出现的时候，拜朗没有真正地完全平定，内部还是有一些小的动荡。
但这个叫赤之国的小国除外，哪怕是魔女教派和拜血教都不会在这个小国掀起灾难。
首先，这里没有大国那么多的人和地方，其次，这里的治安程度甚至能接近特伦索斯特帝国，并且有天使驻守，神明注视。在这里动手获得的回报甚至比不上付出的代价。
连这里的最普通的农民都知道，这里就是最好的国度。
他们会庆幸自己能处于这个国家，并且会努力的让它更好，尤其是乌托邦的人，这里是赤之国的首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活力和动力。
————
“比尔”带着幸福的微笑，牵着露易丝的手。
露易丝也带着笑，他们已经订婚了，并且决定半年后就结婚。
现在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浪漫的约会，“比尔”提出了去看望露易丝的祖父的意见。
他们决定去看望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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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的阿图所饶有趣味地看着“比尔”和露易丝在他面前的表现。
他的孙女还是那么可爱，而那个小子害羞起来其实也很有意思。
他这么想着，思维突然停滞了。
露易丝和他处于同样的境遇下，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灵离开了身体。
“阿图所”仔细“回忆”了“自己”的记忆，大概知道了军团的所在。
他没有直接去军团的驻守地，而是决定先去和几位老朋友叙旧。
————
“违和感...我的灵性在提示我...即使我不是擅长灵性的超凡者...”凯奥丝皱起了眉，她意识到了一些异常。
“阴谋？”她将手指相交，仔细思考着。
哪怕是天使想要对她做出谋划，她也能很快地意识到，毕竟她可是玩弄阴谋的老手。
她决定先去查看自己的超凡者军团，这是她力量的主要来源，假如军团不会被攻击，“天气术士”可以和大天使对战，甚至在正面对抗中会处于优势。
她张开了双翼。
————
“父亲，这个国家的王是一位猎人途径的天使，而且祂还是神眷者。”阿兹克恭敬地说。
“那个神？”死神问，祂已经几乎无法等待了。
“蒸汽与机械之神，新生的神明，属于通识者途径，在神明中属于最弱。”阿兹克回答。
“特伦索斯特帝国的八位神明...数量真多。”死神自语，阿兹克没有打扰祂只是，安静的听着。
“那蒸汽的神降能做到什么地步？天使之王？”死神问。
“应该没有，祂是新生的神明，并且甚至之前还没有消化魔药，强行晋升，即使现在已经通过眷者消化了魔药，也不会太熟悉神明的力量。”阿兹克说。
死神微微点头，途径不同甚至连相邻途径都不是，无法强行神降，即使这位过去的工匠之神，现在的蒸汽与机械之神可能擅长超凡物品制作，能直接制造活着的通识者途径天使级超凡物品再通过它进行神降，力量也最多达到大天使的地步。
“你亲自去杀死祂。这是最难对付的国家，我会给你祝福，甚至神降。”死神的声音似乎宣告了这个国家的破灭。
“是。”阿兹克对死神行礼，现在南大陆没有神明，祂们需要迅速地占领整个大陆。
“不要太注重杀人，我的魔药消化已经快结束了，我需要活人作为锚，凡人的灵太脆弱，无法长时间存留。”死神叮嘱，祂似乎现在不能亲自出手，但也许只是不愿意。
“我只会对超凡者出手，带回他们的灵，尽量不波及到凡人。”阿兹克张开了羽翼，上面长满了沾着油腻的白色羽毛，“我现在就出发。”
————
“不对，不对。”凯奥丝意识到了异样。
她开始逐渐失去和她的军团的联系，这代表有人死了。她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她已经联系了蒸汽与机械之神，请求了祂的降临，但这需要时间。
她已经飞过了阿图所等非军团的超凡者的住所，他们已经“死”了很久了，他们的身体没有异样，死亡原因在于灵体。凯奥丝注视到他们时，他们的灵体无法挽回地破碎了。
凯奥丝莽撞地飞进了军团的驻守地，寻找着敌人。
军营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就像无事发生。
她的灵性很快发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那不像是生者，更像死灵。
她在空中变成了火焰巨人，冲向那羽蛇，挥起了燃烧着火焰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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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我在哪里...？灵体还在他的主人的体内，但他似乎像在体外一样，懵懂，迷茫。
我要做什么？灵体问自己，但迟钝的他无法得到答案。
他突然开始碎裂了，就像玻璃一样，但作为半神他的灵体不会这么脆弱。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了。
是自己的下属...仅仅望了自己一眼，我的灵体就开始晦涩...不是他本人，是“无面人”?也许是天使级的“占卜家”吧，不过也可能是有一件超凡物品...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带着深深的疑惑和失望死去了，在死亡前的最后时刻，他想到了那个红发的天使。她似乎就在眼前。
可惜...还差一点...我不是天使，帮不了她...
他是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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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执政官，阿兹克·艾格斯。”凯奥丝的语气平静，火焰巨人握紧了拳头。
“阴谋家...”阿兹克淡漠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在刚才，凯奥丝看似被阿兹克用灵制造的幻像迷惑，在阿兹克偷袭时反而成功偷袭了阿兹克。
但这似乎没有效果，凯奥丝的拳头在军团的加持下能轻易打穿山峰，蒸发河流，但现在仅仅把阿兹克的身体打飞，祂看起来甚至没有受伤。
“死亡执政官”，本身就是已经死亡的人，对活人的攻击这么能对祂起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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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疯狂
乌托邦的居民们意识到了发生了一些事，就在乌托邦的附近，传来了巨大的响声，这还包括雷暴和遮挡天空的火焰。
“是老师！”纽莱很快察觉，他站了起来，他身边的瓦列留也意识到了发生的事情。通识者途径的序列2仪式需要大量的时间，他们现在还只是半神。
“去请求...神...”瓦列留的话停住了，一个序列3的埋伏已经很久的灵体飞了出来，望向了他。
因为死神的祝福和它主人的位格，这只“摆渡人”灵体的超凡能力效果几乎接近了天使，瓦列留和纽莱在这一瞬间几乎死去了，身体失去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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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蒸汽与机械之神留给眷者们的生命保障被触发了，一次性的没有具体形状的超凡物品破碎，抵挡，转移了他们受到了所有伤害，包括还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危险的雷登，他们同时被传送进了灵界。
那恶灵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主人交代给它的任务中包括这种情况，它飘向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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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环绕，雷电闪烁，火焰滔天。
由火焰凝聚成的巨人释放着各种破坏性极强的攻击，但被那羽蛇轻松地挡住、闪避。
苍白的吐息弥漫在祂们的战场上，迷雾也无法阻挡它。巨人的力量越来越弱，但即使是祂最强时释放的攻击也只能对羽蛇造成轻伤。
能给予凯奥丝力量的超凡军团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的威胁。那些苍白的吐息，仅仅是沾染到都会让人更接近“死亡”。被羽蛇冰冷的眸子注视着的巨人都只能用自身的位格防止自己迅速死亡。
巨人没有多余的精力帮助军团。被羽蛇所驱使的灵在羽蛇的命令下围攻着祂，祂只能用不断的进攻缓解自己的困境，但这只是徒劳的挣扎。
羽蛇垂下羽翼，虚无的门扉被祂打开，几乎无穷无尽的灵从里面冲了出来，各种对天使或许没有效果，但对普通超凡者伤害极大的超凡能力向军团释放。勉强在巨人的指挥下结成阵势的军团再次被击溃了。
巨人的力量越来越弱，现在已经无法随意击杀那些强大的灵体，祂炽热的火焰开始逐渐冰冷。
“阿兹克！你过界了，这是我的眷者！”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声音，祂的力量依托超凡物品降临，化作一道道星光，锁住了那些亡灵和苍白的雾气。
羽蛇用冰冷的眸子忌惮地望着这位神明的化身，做出了一个决定。
祂用羽翼包裹住自己，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更加深邃。
“你是...克莱斯曼。”羽蛇的眸子变成了一片苍白，祂用浓的化不开的高傲对蒸汽与机械之神说。
“‘死神’萨林格尔...”蒸汽与机械之神略微衡量了自己和这位神明的差距，对方是以血脉加天使神降，而自己仅仅是超凡物品，而且除此之外，双方的魔药消化程度也有很大的差距。
祂没有再说出类似“你为什么要侵犯我的教区”这样的话，祂只是说：“萨林格尔，给我一个面子，让我的天使离开。”
“现在你可以叫我‘冥皇’...”羽蛇扭动了一下身躯，“我对北大陆的皇帝们很感兴趣，所以想向问你一个问题，”羽蛇的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你在南大陆的教区，属于‘特伦索斯特帝国’，还是你自己？”
“...当然是我自己。”蒸汽与机械之神回答，态度很坦然。祂不惧怕死神，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天使被杀死。
“那么这个面子我就给你了。”冥皇笑着，“不过，南大陆，现在是我的了。”祂宣布。
蒸汽与机械之神沉重地看了冥皇一眼，祂正在猜想冥皇的想法，但暂时没有结果，祂借助自己的位格，强行使用凯奥丝身上的“旅行纽扣”，带着伤痕累累的巨人进入了灵界。
巨人凝望着那片不再属于祂的土地和升起的大片亡灵，没有说话。
这就是神明，这个世纪的真正主角，祂们可以随意地决定神明以下的几乎一切事务。
———
“赞美你！伟大的圣凯奥丝！你是神为世界涂上的色彩，你是神手中照亮黑暗的火焰！你是蒸汽与机械的探路者，你是硝烟与战火的主导者！”
“我祈求你降下力量，我希望...”
红发的天使沉默地回应仪式，作为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眷者，以及座下的天使，祂需要回应相当多的祈祷。
祂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祂似乎已经失去了那个能力。
天使可以不眠不息，祂已经回应了接近一个月的祷告了。
神明没有在意祂，也许祂现在有事。
但已经一个月了。
其实很多细节都能说明蒸汽与机械之神态度的改变，从三十年前祂撤走了驻守在凯奥丝身边的活着的天使级超凡物品开始。
神明的“启蒙者/黑暗之光”魔药已经消化完了，祂已经失去了最大的利用价值，从那之后，祂的祷告再也不会被迅速回应，祂的需求不再一定会被满足。
这很合理，也很现实。神明不会为了现在的祂——一个普通的天使付出和比蒸汽与机械之神更强大的神明开战的代价。这不划算。
现在，神在向祂表明自己的态度——注意你的身份，你只是普通的天使。
祂得到的救赎。更多来源于神的“面子”和祂本身的“价值”。
祂想起了在世界上流传很广的一句话：“相信神明的威能，但不要相信祂们的慈悲。”
祂的回忆在涌起，祂又想到了故乡，但更多的是那个自己亲手建立的国家。
祂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那对年轻的情侣，刚刚订婚。
那个忠诚的老人，享受着生命最后的时光。
那些半神...或许自愿，或许被逼迫但最后认可，为这个国家建设着未来。
祂的士兵，祂的下属，祂的子民。
祂倒在了地上，匍匐着，红色的长发凌乱，有几束发丝被压在了手肘下。
祂血红色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但又能看出隐隐约约的痛苦。
祂想哭，但作为阳性的化身，祂的眼泪会被祂自己蒸发，必须使用超凡物品才能让祂痛快地哭出来。
祂重新站了起来，眼神坚定。
祂“疯”了，不是因为超凡因素，而是源于自己的精神。但这让祂更坚定了。
祂知道祂该怎么做了，这是对这个世界的报复。
“女皇”牌旋转着出现，是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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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事儿啊，你们希望我什么时候上架？我主要是害怕上架之后没人陪我聊天_(:з」∠)_
第九章 污染的另一面
蒸汽与机械之神查看了自己的天使。
有的在工作，有的在休息——这很正常，不然那些天使家族是怎么来的。即使是神明身边的天使也需要休息。
“蒸汽之子”也休息了，看来祂终于想开了。蒸汽与机械之神很满意。
那种无声的抗争持续了一个月——祂很聪明，这没有冒犯到神明，但能真切地让神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及祂的不满。
但这些总会过去的，作为神话生物，利益比一切都重要，即使祂们有人性。
至少祂让我产生的感情不足以让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在南大陆独自对抗萨林格尔。蒸汽与机械之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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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你，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你是绯红之主，隐秘之母，你是厄难与恐惧的女皇，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站在安曼达山脉边缘，一位表情平静的天使向这里的主人做出了最虔诚的祷告。
祂一次又一次的祷告，等待着主人的回应。
绯红的月光照耀在了祂的身上，祂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有很快回归平静。
祂的面孔是那么的姣美，似乎超越了性别，只要是生物看到，就都会被祂引起心底最原始的欲望——这和“美神”类似，但截然不同。
祂希望这位神明能回应祂，这样祂就不用试图找另外一位神明或者使用最简单的方式了。
终于来了。
一只灵来到了祂的面前，祂应该是神明的载体。
灵变成了一个以月为枕的黑色长裙女郎，她的衣物层叠却不繁复，镶嵌着点点星辉，仿佛深夜的天空，她的身体较为虚化，有往外荡出涟漪的迹象，她的脸庞仿佛蒙着层层薄纱，朦胧却异常秀美。祂的语气有些古怪：“你是怎么做到承受这么多污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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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旧日...”祂喃喃自语，用自己的血液布置好了仪式。
这是很危险的举动，尤其是仪式的力量不来自自己时。大部分诅咒都可以通过血液完成，这等于直接让仪式的对象掌握了发动者的生死。
但这个对象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当然，另一位就可能会在意了，但这不要紧。
祂站在宾西镇，身影被“伪装”了起来，现在应该没有神明会有多余的时间观察这里。
经过多次试错，祂念出了合适的尊名。
“永恒存在的城池；”
“天灾与人祸的汇聚；”
“一切毁灭的根源...”
“我祈求你的降临，我祈求你的污染，我将成为你在世间的载体，传播灾祸，毁灭一切...”
力量传播进了祂的语言，这是祂平时不屑于使用的赫密斯语，祂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起到最好的超凡效果，但缺乏必要的保护。这其实是巨龙语的变种——或者说，源自巨龙语。
血液作为媒介，仪式撬动力量，那些连神明都不愿意接触的污染向祂主动涌来。
在接受污染的第一时刻，祂感到了自己的力量和位格的迅速提升——即使是污染，但它本质上还是源质的一部分，但祂仅仅容纳了几缕象征灾祸的雾气，就几乎失去了理智。祂的背后还有像海一样翻滚的大雾。
这种程度，即使是“血皇帝”和“原初魔女”都不愿意接触吧...祂想着，迅速地用卢卡的遗物把自己“传送”到了南大陆——接下来发生的事祂没有任何把握，但至少失败后也能为拜朗帝国添上一些麻烦。
雾气穿过灵界，跟随着祂的身体。如果简单的灵界就可以阻挡“源质”，那么“血皇帝”和“原初魔女”早就尝试容纳它了。
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使象征灾祸的雾气已经让祂的身体感受到了比被凌迟还要痛苦千倍的感觉。祂用仅剩的的清醒做出了准备很久的事。
“来自深渊的君王；”
“污秽堕落的主宰；”
“侵蚀一切生灵的恶，”
·“我祈求你的降临...”
“我将用我的血为祭品，恳求你的垂听...”
宇宙暗面感受到了天使的祷告，得知了自己将获得全新的神话生物的血液作为回报。这对祂也有很大的帮助，而且祂根本不害怕有人暗算自己——祂受到的污染可以让对手都不敢动手。祂回应了这个比较密切的仪式，感受到了祷告者的“心灵沟通”。
祂本来想恐吓，控制这位粗心的天使——把血液献给“恶魔”是极其“智慧”的行为。但祂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灾祸之城！你这个疯子！”连“恶魔”都感到了吃惊，这说明这件事完全无法让祂获得好处，祂甚至现在就想丢弃天使的血液，强行中断仪式。
“我们可以合作！你遭受了外神的污染，而我需要外神的污染，请你通过心灵沟通把污染分担给我！”天使对着祂咆哮，但这让宇宙暗面的动作停止了一瞬。
真是愚蠢而大胆...宇宙暗面对这位天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外神的污染和源质的污染同级，如果试图用这种方法平衡，只会让自己更惨。
等等。宇宙暗面突然意识到了，来自自己的污染拥有一定的自己的精神残留，而且它们已经受到自己多年的压制了。这样的效果和服食天使魔药时特意留下精神残留是类似的道理。
祂并非“囚犯”或“罪犯”途径，隔着封印，母树无法继续对祂造成污染....
污染的总量是有限的，假如是观众途径的真神，在不害怕自身被外神注视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帮助别人制造“身份”直接化解污染，这个天使的想法是同一种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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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宇宙暗面还会因为自己的超凡特性继续受到污染，但这样确实可以缓解祂的困境...
真有趣...竟然敢和“魔鬼”做交易，而且还让“恶魔”心甘情愿...
希望这个家伙能活下来吧，如果祂是真神，宇宙暗面会钦佩于对方的果断，因为真神受到这样的污染仅仅会半疯，这样做可以平衡自己的状态。但一个普通的天使做出这种事，祂几乎看不出对方活下来的可能。
总之，这对我有利...“恶魔”下定了决心，按照对方的说法“分享”了来自“欲望母树”的污染。
————
“运气。”凯奥丝勉强露出一个夹杂着痛苦的笑，“我原本只打算给死神制造一些麻烦，但没有想到我成功了。”
黑夜女神望着祂，“强行容纳...不，只能说获得了一部分源质，你的位格可以比拟天使之王，但你现在可以使用灵性吗？”
“刚才的祷告就使用了灵性。”她保持着痛苦的笑，“当然，全力使用的话，只有十分钟。”
“真好的运气...”女神轻轻地说，“现在说出你找我的事吧。虽然现在的你就像宇宙暗面一样充满了污染的气息，让任何人都不愿意接触你，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找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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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旧日之梦
“死神。”天使说，“你和祂是相邻途径，你需要祂的唯一性。”
“请继续。”女神听着。
“祂在扩张领地，需要更多的锚，这只有三种可能：一，祂被外神污染了；二，祂的唯一性受到了外神的干预，开始活化——也可能是对应的源质；三，祂容纳了部分源质。”
“永暗之河...”女神轻轻地说，凯奥丝知道这应该是不眠者收尸人战士途径对应的源质名称，作为看过亵渎石板的古老神明，祂不知道才奇怪。
“我身上的部分源质可以证明这是合理的。”灾祸的气息一直环绕在天使的身侧，为第三种可能做出了有力的证实。
“那么，我为什么要帮助你？”黑夜女神发出了冰冷的声音，“作为一个普通的天使，即使位格可以和天使之王相比，甚至真神，但你的力量只能达到勉强大天使的地步，而且还没有军队。”
这就是神明...凯奥丝想，做出了回答：“你需要削弱对方的锚，而我可以做到——多年工业产生的污染已经对环境造成了达到极限的污染，只需要轻轻引动，就会对拜朗帝国造成规模极大的灾难...以及，我失去了我的超凡军队，但我还有凡人们。死神不会选择杀死所有的普通人，而每一个赤之国的普通人，在我和源质的加持下，拿着火炮和火枪，都可以抗衡超凡者。”
“但是，你说的仅仅是猜测。”女神的无形面纱隐藏了祂的所有表情，“那些人可能不会和你一起送死，死神也有可能让天使抵挡你的灾难，甚至可能只是受到了外神的污染。”
“他们会。”凯奥丝笑的更灿烂了，似乎没有任何悲伤，“我一直认为他们愚蠢，需要我不断的催促，但事实多次证明了他们对我的信任。”
“至于抵挡，我相信，除了死神亲自出手，连神降的‘死亡执政官’都不可能阻挡我。而死神不会出手，因为祂的状态并不好，而且不会在意我这个小小的天使。”
“我只是促进原本就会出现的灾难同时爆发，死神没有能大规模影响现实的‘权柄’，灾难形成后，祂无法阻止。”
“而最后一点，你本来就需要祂的特性。在我对拜朗帝国进行了大量破坏而天使甚至被动摇了锚的死神进行神降都无法阻挡我时，祂也会本体出现，这没有区别。”
女神微微点头，“那么你认为我可以杀死掌握部分源质的死神？这对我也太有信心了。”
“你有盟友，还是最神秘的真神，而我看起来只是一位失去理智的单独的天使，祂们不会怀疑我有什么阴谋，包括战神。”凯奥丝说，又补充了几句，“你是隐秘之母，而我确实疯了。”
“很有说服力的话，理智的疯子。”女神似乎认可了凯奥丝，但接下来的话让祂真切地担心了，“不过这些理由不完全能让我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毕竟我更相信我自己的谋划。”
“但还有另一个微小的理由，加上它就足够了。”女神神秘地说着，成功地引起了凯奥丝的一些好奇，“来做一个梦吧。”
深眠花和月亮草重重叠叠地包裹住了凯奥丝，祂收敛灵性，控制着自己不泄露出任何污染，沉入了梦境。
当祂睁开眼，望见了闪烁的霓虹灯，像河流一样的车辆，看见了那些遮蔽视野的高楼大厦，看见了...大本钟。
祂吃惊地站在梦境里，身边有穿着西服的人在不紧不慢地像家中走去，有衣着靓丽的女郎挽着穿着前卫的青年的手，有大腹便便的老人随意地散步，祂看见了他们手中亮着光的扁长立方体，离祂最近的少年似乎正在用手在上面滑动。
这是...祂完全意识到了这里意味着什么，祂激动地用手触摸身边的人，他没有反应，但祂真切地摸到了。
这是一个“真实”的梦境。
“Wely friend。”女神从祂身边走出，解除了“隐秘”，祂用异常秀美的面孔对着这位饱受污染折磨的天使。
“你也是...?”祂同样望着女神，声音有些颤抖。
“阿曼尼西斯。”黑夜女神说，“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祂们认为，但实际上这也是我过去的名字，在第一纪之前。”
凯奥丝深深地望着旧日都市，虽然这里不是祂的家，但这同样在一个世界上。
祂有很多的话想说，但到了嘴边，祂失去了那些话的含义，似乎患上了失语症。
“...你会成功的，我也会，对吧？”凯奥丝对阿曼尼西斯说。
“是。”阿曼尼西斯简单的回答，祂似乎很干练，“我们可以。”
“让我说说成功以后的计划吧。”
————
“我的天使呢？”蒸汽与机械之神意识到了不对，一个小时前，祂失去了对“蒸汽之子”的感应，祂原本认为这是因为祂主动断绝了联系，对此感到了有一些恼怒和可笑，但祂的占卜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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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是黑夜女神的声音，祂在找祂，于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天使，“阿曼尼西斯，你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列奥德罗也同意了。”黑夜女神的声音继续传来，甚至开始试图进入灵界。蒸汽与机械之神几乎没有犹豫，放开了对灵界的封锁——这是由多件超凡物品做到的。
黑夜女神递来了带着血的鳞片，上面萦绕着风暴与雷霆的气息，“我需要一件一次性的超凡物品，效果是‘天灾’对于自然的掌控，副作用最好是对灵体生效，毕竟我们的位格就可以抵消大部分。报酬已经支付过了。”
“哦，好。”蒸汽与机械之神接过了鳞片，这应该来自“风暴之主”，祂问，“很急吗？为什么不找风暴之主帮忙？”
黑夜女神对祂笑了笑，“祂是风暴之主，不是黑暗女神。”
蒸汽与机械之神知道自己过界了，作为工匠，不应该做出如此细致的询问。
————
“阿曼尼西斯，这有很大的风险。”风暴之主说。
在这个隐秘的梦境中，黑夜女神的点缀着繁星的裙摆轻轻飘动，“是，不过我的准备足够充分。”
“那么...”风暴之主思索着，似乎做出了决定。
“我们是盟友，列奥德罗。”黑夜女神说。
第十一章 谋划
北海。
“伟大的万门之门，无尽星空的领路者，所有神秘世界的钥匙...”
“阿曼尼西斯。”层层叠叠的门在空中出现，“最接近神的天使”从门中随意地走了出来，“你竟然会找我。”
“你只对自己忠诚，对图铎，只会尽应有的义务，对吗？”那个灵体在空中问。
“你的筹码。”伯特利说，祂对于这种事很熟悉，“以及要做的事，这不能违反我的原则。”
“不会涉及到图铎，但会涉及真神。”伯特利对这个答案很淡定，真神需要的帮助肯定会涉及真神，而祂即使无法战胜真神，也可以从任何一位真神手中逃脱。
“一次‘隔绝’，一次‘窃取命运’。”黑夜女神说。
“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即使没有同意，我也不会泄露出去的。”伯特利说，祂从未违反过自己许下的诺言。
“让‘主角’对你说吧。”黑夜女神看不出表情，祂将伯特利拉入了一个梦境。
伯特利看似悠闲，但实际上做好了随时“开门”“漫游”的准备，作为‘所有神秘世界的钥匙’，几乎没有任何封印可以拦住祂，但在黑夜女神面前，祂还是感到了一定的压力。
隐秘的力量弥漫了这个梦境，伯特利比较熟悉它——在第三纪，祂也见过这位黑夜女神，甚至知道祂过去的神名是“厄运女神”，如果不是在完成收容唯一性的仪式，祂也可能加入那个“救赎蔷薇”组织。
祂微微抬起了手，随时可以在这个梦境中“开门”逃出。黑夜女神是最难以琢磨的神，没有人知道祂在想什么。
“我是凯奥丝。”伯特利皱起了眉，祂感受到了这位天使身上受到的严重污染，即使是祂，也会被这些污染严重地影响状态，而这个天使只是序列2，理论上完全不可能承受。
“源质...真厉害。”伯特利认出了凯奥丝身上另一种污染的来源，感受到祂已经稍微容纳了一点“源质”，明白了原因。“等等，我见过你。”祂敏锐的灵性即使在污染的干扰下，也帮助祂回想起了面前的这位天使。
凯奥丝几乎和祂同时认出了对方，“你是亚伯拉罕公爵。”
黑夜女神微微笑了，“伯特利的姓，是远古太阳神起的。”
亚伯拉罕...在伯特利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凯奥丝大概了解了情况。亚当...肋骨...十字架...亚伯拉罕...祂似乎将圣经上的故事重演了。
“直接说出你们的要求吧。”伯特利看起来有些不耐，这是在表明一种态度。
————
“好。”祂说，“这些我可以做到，但，你能为我付出什么呢？”
“仪式。”黑夜女神回答，祂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怎么做？”伯特利问，祂念出了那个几乎所有神明都知道的仪式。“逃脱一个不可能逃脱的封印。”
“星空。”黑夜女神说，“最初留下的封印。”
伯特利很快明白了，祂稍微停顿了一会，“好，这确实是一种方法，虽然...你比图铎和所罗门更可靠，我会帮助你们。”
————
“两位神明...一位几乎等同于神明的天使之王...这些就是你的全部谋划吗？”凯奥丝感叹，这股力量在任何时间和地点都不能算作弱小，即使面对死神。
阿曼尼西斯隐秘地笑了，包括凯奥丝，没有人发现。即使是现在，那个最后的谋划也不能轻易动用，因为神明们需要制衡，祂还没有能直接掀翻而保证获利的把握。
“还有一位天使之王，这位其实比伯特利更重要。”阿曼尼西斯说。
“是...？”凯奥丝问，祂已经快等不及了。
“亚当。”
————
年轻的神父用孩童般的眼神望着黑夜女神，似乎完全听不懂女神说的话。
但事实上，祂的难缠程度超过几乎任何一位神明，祂的目的清晰易懂，但手段变幻莫测。
“我会把那只笔给你，还会帮你解决那本书。”黑夜女神搬出了自己的筹码。
那只羽毛笔几乎无法影响神明，这种事只有亚当才能做到。
神父捧起了十字架，似乎正在思考一个难题。
凯奥丝尽量地控制住自己因为遭受污染导致异常暴躁的思想，等待着这位神父的回应。
“好。”神父放下了十字架，用梦呓般的语气对凯奥丝说，“你会成功的。”
“也许你的父亲才能直接做到这点，你毕竟不是真神。”凯奥丝终于无法克制住自己，勉强地用最礼貌的语气发泄了自己因等待产生的不满。
神父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波动，而女神轻轻挥起了手，似乎笑了。
深眠花和月亮草慢慢枯萎。
————
“冥皇的军队已经登陆了，祂直接向特伦索斯特帝国开战了。”
帕列斯叹了口气，又有一位真神加入了北大陆这片混乱的战局啊...
作为大天使，祂最了解神明的威能。即使是那些天使之王都能轻易地击败祂们这些大天使，在真神面前，大天使也许也只是强一点的蚂蚁。
阿蒙似乎每次出手都很不认真...暂时不用管这些，现在共同的敌人是特伦索斯特帝国。
还好，特伦索斯特帝国的八位真神有很大的内部矛盾，不会同时出现在战场上。但即使这样，那些天使之王都只能勉强牵制住祂们...
至少我们只用对付神降的天使。祂想。这至少比较安全。
————
“都下场了啊...真好呢~”原初魔女品尝着战争带来的痛苦，满意地说。
似乎有神父的身影在祂旁边出现，但神父最后还是消失了。
祂无需惧怕任何神明，没有神明有资格说自己能保证杀死一位“混沌魔女”。
“唔....”祂突然俯下了身体。
“原初的意识又一次增强了...不对，明明前几天还有一次大规模的减弱...”祂柔美的脸露出了些许痛苦，原初的意识明明一直在减弱...
很快，祂重新适应了过来，甚至开始猜想图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原初意识的增强会同时影响到祂们两位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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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罗门。”永恒烈阳念出了这位帝王的名字。
黑皇帝轻轻笑了，“奥赛库斯，你甚至想要和萨斯利尔合作吗？”
“不，只是你，也只需要你就足够了。”永恒烈阳年轻的脸上写满了骄傲。
————
“咳咳...”血皇帝吐出了带血的痰，这是“大地母神”对祂的攻击的残留。
作为绝对力量最强——甚至超过风暴之主的神明，祂也会受到其他神明的针对。比如那个书呆子和祂的义父义母们试图围攻伟大的血皇帝，但很明显失败了。
祂望向了自己手下的“天气术士”，“现在集结军团。”
“陛下，我们刚刚结束了和特伦索斯特帝国的战争...我是说...”天使犹豫地说。
“你在质疑我？”图铎用带着疯狂的蔚蓝色眼睛望着这位天使，这让这位天使陷入了恐慌。
“不，不，陛下...”
“我们将向萨林格尔开战。”图铎这次罕见的没有愤怒，而是对天使解释。
“是，陛下。”天使有很多疑问，但祂还是低下了头，回应着。
“萨林格尔直接参与战局的举动让图铎感到了恼怒，祂认为这是在算计祂和所罗门。正逢因为‘灾祸之城’被引动而被暂时压制的原初意识再次复苏，图铎的精神状态并没有祂自己认为的那样清醒，而是受到了途径的影响。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祂决定向萨林格尔开战，显示自己的力量。”
神父站在尸骨教堂里，轻轻地说。
“于是，萨林格尔暂时忽略了已经被平定的南大陆，在赤之国这样的普通地点，仅仅让几位半神看守。这很合理。”
第十二章 赤潮
“来吧，来吧...”凯奥丝站在河流旁，将海螺缓缓举起。
雷电在祂的灵体中闪烁，但那来自欲望母树和灾祸之城的污染让凯奥丝几乎拥有了天使之王的位格，祂仅仅需要承受痛苦。
海螺声轻轻响起，它带起了大自然的怒火。
它的声音似乎在陈述着多年来人类犯下的罪行，随着它的声音，一幅幅画面似乎浮现了。
工厂散发着无止境的噪音....排放出滚滚浓烟...没有经过处理的化工厂废水直接被倒入河流...树木被砍伐...被滥用的化肥，被农药侵染的生态圈...
凯奥丝轻轻勾勒嘴角，“灾祸”，“天灾”，“天气变换”，“引导海洋生物”的力量在一瞬间同时绽放了。
自然的承受已经达到了极限...很久了。它能被超凡力量轻易控制住，所以总是被轻视。
但现在，积攒了很久的力量终于被释放了。
从天空开始，雨水开始下落——它们看似普通，但其中含着并不微小的酸性物质。这能腐蚀建筑，破坏作物。
这只是最简单的开始，这种程度的灾难能被超凡力量阻止。不过真正的重头戏也在“水”上。
含有有毒化工废物的水和带着大量多余肥料的农业废水涌入了海洋——它们会引发什么？
生命是奇妙的东西，越复杂，越精致，在某些时候，就越显得易碎。凯奥丝想。
被解析的化工废品还是毒素，但已经有生命适应了它——这可不是“耕种者”途径那样需要依靠灵性的强行“适应”，而是生命本身的进化。
至于对那些肥料的吸收，高级生物们并不是第一个接触者，最先吸收它们的是那些最渺小的生物们。
比如：藻类。
凯奥丝离开了这里，灾难的火种已经点燃，在未来的几个小时，如果死神能直接杀死这片入海口所有的，包括浮游生物在内的活物，也许能阻止，
但没有人发现。它将散播至整片海洋。
————
“还愿意跟随我的站起来！”天使的红发飘扬，在这个被破坏过的城市高声大呼。
“我们...还可以吗？”有人困惑地问，但他发现人们已经无声地向那位过去的领主走去。
他最后向妻子望了一眼，眼神中的困惑逐渐消失，坚定取代了它。
赤之国的每个人都相信它的领主。
他们拿起枪和火炮，被领主的力量连接着，现在，他们似乎成为了赤之国曾经的那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
“河流和海洋变成了血色...这本质上是一些生物和它们的尸体...这些水无法被利用...而那些逆反者宣布这是他们的王向拜朗帝国降下的惩罚...”
“奇怪的大雨杀死了庄稼...陛下的信徒失去了粮食，他们的信仰在动摇...”
“泥石流...”
天使向祂侍奉的神明讲述着发生的事情。因为阿兹克在北大陆代表冥皇作战，祂暂时得到了这个令人感到荣耀的职位，但现在的祂只感到畏惧，祂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冥皇。
“图铎！逆反者！”一向淡漠的神发出了怒吼。
————
衣着破烂的士兵们跟在他们的王身后，他们极大部分是普通人，只有少数是刚刚晋升的超凡者，而他们毫不畏惧地望着远处的城市。
捏着这位天使的焦黑的头颅，凯奥丝露出了疯狂的笑。
“不过如此。”祂说。
祂丢下那残破的头颅，将那份序列2的超凡特性收在手中，祂克制住自己眼中浓烈的杀意，疲惫地坐在了石头上。
刚才“冥皇”试图在凯奥丝面前进行神降...如果是普通的天使，那股气息已经能阻止祂继续出手，但承受了大量污染的凯奥丝的位格甚至高于神降的天使。祂趁着对方神降的期间重伤了祂，最后杀死了神降的天使。
望着直接减员一大半的士兵们，凯奥丝没有多余的表情：“去那座城市。杀死所有收尸人途径超凡者，其他途径尽量收编。不要杀普通人。”
士兵们没有说话，他们走过似乎流淌着血的河，向城市走去。
作为受污染的天使的“心灵连接”的对象，他们能了解凯奥丝的作战意图，各种兵器的使用方法，不同途径超凡者的能力，但也承担着代价。即使凯奥丝没有受污染，他们也无法长时间和一位天使进行“心灵连接”，更何况现在。他们即使没有在战争中死去，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还会有更多的士兵补充的。他们相信他们的王。
————
“萨林格尔...还是让你本人来接受我的教育吧，哈哈。”血皇帝闪着血光的长发搭在肩上，甚至没有变乱，祂染着残忍的铁黑色眼睛这时带着玩味。
死神的亲子“死亡执政官”阿兹克·艾格斯在见到血皇帝的那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意志。作为战争的神，祂同样拥有部分心灵权柄。
接下来，神降的萨林格尔也没有逃脱被图铎玩弄的命运，祂只用一只手就轻松打败了冥皇。
黑皇帝和夜皇的势力只是围观，祂们没有立场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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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皇忍住了愤怒，即使祂的精神状态不好，但控制自己是必备的能力。祂开始通过占卜的手段了解图铎和那个反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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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铎的出手只是因为祂本人的意愿...我将杀死祂，我会的。
对于反叛者的占卜部分失败了...对于一位天使，这很奇怪。但当冥皇仔细了解祂的情况后知道了原因。
真是好运...能做到和我一样的结果...冥皇想。
祂梳理出了大概的事情框架，在自己的国家被破坏之后，这个天使试图强行容纳对应的源质，并用外神的污染平衡了自己的状态。天使应该是借助了源质的力量，对祂的帝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
锚...祂想。祂决定让阿兹克返回了。将领土扩大的想法可以以后再实行，复仇也是，但自己确实需要更多的锚，而现在的锚甚至比之前只在南大陆一侧是更少了，新的信徒还没有产生信仰，旧的信徒却开始被动摇了。
阿兹克才是最好的神降载体，祂刚刚开始的新想法已经在阿兹克身上尝试了，祂能发挥出更强的实力，虽然无法对抗真神。不到最后的时刻，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祂不愿意亲自面对那个被严重污染的天使。
祂决定再等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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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潮”。这是对于那场巨大的自然灾害的称呼，也是对于那个破灭的赤之国最后的反抗远动的称呼。即使这场运动最后失败了，也不能改变赤之国这个存在时间短暂，面积不大的国家对于整个世界的影响。克莱恩·莫雷蒂抄写着赤之国的落幕。
历史里到底有什么呢？他突然想，那些史书中简短冰冷的文字，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他笑了笑，这就是他热爱历史的原因，他希望找到那些历史中隐藏的故事和曲折。
第十三章 帝国
“陛下。”奥尔妮娅称呼着夜皇。
“奥尔妮娅？有什么事吗？”这位忙碌的皇帝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向妻子走去。
“为什么你总有这么多的事要处理啊...”这位血月女王露出了像撒娇一样的表情，问着夜皇。祂的美貌可以让所有人痴迷，而现在的这种表情更是让人无法拒绝。
这位皇帝露出了无奈地笑容，祂有些书呆子气的脸上露出了充满梦想的表情：“奥尔妮娅，如果想真正地管理好一个庞大的帝国，我现在做的事还是少的。我需要做的仅仅是统筹工作，想让这个社会的秩序稳定而完美的进行，这些事是不可缺少的。”
虽然名义上统领着整个血族，但对这些并不了解的奥尔妮娅有些疑惑地问，“陛下，据我所知，图铎和所罗门都不会想你这样在这些事上...额，占用时间。”明白这些对夜皇的重要性，祂聪明地将“浪费”换成了一个更友好的单词。
夜皇露出了爽朗的笑，“这就是我和祂们的区别，你可以亲自感受一下，在我的国度，人们比在图铎或者所罗门的国度更快乐。这就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
奥尔妮娅犹豫地开口，“陛下，我是说，你的子嗣...”
特伦索斯特家族的成员作为那个世界上最大的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承担了更大的责任，因此祂们想要更大的权力。
“祂们都来请求你了吗。”夜皇的语气低沉了下来，“回绝祂们，我不会为任何人打破秩序，甚至七神。”
那个仪式不仅仅是只有特伦索斯特家族付出。这个覆盖了整个帝国的仪式同时勾连特伦索斯特帝国几乎所有普通人和超凡者的灵性。在夜皇眼中，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公平的了。
奥尔妮娅吞掉了原本要说的话，作为血族的女王，祂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是，陛下。”
夜皇微微笑了，“奥尔妮娅，就叫我特伦索斯特吧，作为这个帝国的主人，家族的族长，我需要起到榜样的作用，让人们看到说：‘啊，连皇族都遵守秩序，我们也肯定要遵守！’这样，那些在法律边缘的恶行才会逐渐消失。”
奥尔妮娅被夜皇不顾自己作为帝王的威严扮出的怪相逗笑了，又很快平息，“这种话不像是你说的。”祂说。
“哈哈，你连这些都能看出来。”夜皇也笑了，“是啊，这句话来自赤之国的领主。”
“那是...”奥尔妮娅略微思考了一会，“是那个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眷者的国度？在南大陆，很多发明都是从那里来的。”
“对。”夜皇没有掩饰祂眼中的失望，“那个领主叫做凯奥丝，我曾经想蒸汽与机械之神提出过建议，要让凯奥丝来北大陆，我将直接给予祂候爵的爵位和公爵甚至更高的地位，但最后没有得到结果。也许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拒绝了，也有可能是凯奥丝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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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妮娅望着夜皇，等待着接下来的解释。祂不会简单地认为夜皇只是希望得到一位妻子。
“祂真的对治国很有看法啊...”夜皇感叹，“我可以说在北大陆没有普通人能过上比在特伦索斯特帝国更好的生活，但在南大陆，我可能真的比不上那个赤之国了。”
可惜那个国家已经被破坏，而那个天使已经失踪，似乎是死亡或受到外神污染了。夜皇遗憾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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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伯根...”血皇帝带着张狂的笑容，知识与智慧之神的“秘术”被扭曲了，而带着火焰的拳头接近了祂。
这又是一场神战。
即使是天使也不敢靠近祂们的战场，只有天使之王才能真正地干涉神战。
“关联。”威严的声音响起，是“黑皇帝”所罗门。祂将这两位神明“关联”在了一起，使两人会同时受到伤害。
这是进行神战时黑皇帝最常用的手段，这能减少祂们的人数劣势。
黑暗缓缓弥漫，“厄运”笼罩了所罗门，黑夜女神出手了。
“命运......”十几岁样子的银发少年疑惑地望着战场，祂随意地出手了，出于“好远”，祂极大程度地减轻了黑夜女神施加的厄运，虽然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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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将付出代价！”红发红眼的天使肆意地释放着自己的火焰，那是天使的怒火，半神的超凡能力都在那火焰面前失去了任何效果。不管是“阴影跳跃”，“怨魂”，“灵体”，都会在这火焰下成为灰烬。
“猎人途径的天使...真的这么强吗...”“古代邪物”乔基姆·柯克徒劳地反抗，但被再一次击飞。
祂的力量在这位天使面前几乎不能起任何作用。祂的冰霜瞬间就会被蒸发，祂的诅咒无法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祂在那位天使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这几乎要让祂失控。最重要的是，即使祂在帮助自己带领的有数十位半神的军队干扰那天使，但因为对方的加持，那些中低序列的超凡者和普通人竟然能击溃同样用了火炮和火枪的死神的军队。
“那个家伙要来了...”乔基姆在用冰凝结成的镜面上跳跃，狼狈地以怨魂形态躲闪对方的攻击。
“死亡执政官”阿兹克。祂虽然只是一位普通天使，而非大天使，但祂能成为最好的神降载体。乔基姆不相信有人能战胜神明。
疯狂的天使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必再向那无用的神明祷告！不必再做出没有意义的祈求！不必向我乞求垂怜！没有人会拯救你们！包括我！”
祂现在的任何行为都在对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里的死神信仰造成极大的破坏，但乔基姆不再担心，祂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冰冷味道，是阿兹克·艾格斯来了。
准确地说，是“冥皇”萨林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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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字数少了点，那就来个（推荐票）吧，笑。
其实我好像没有特意模仿乌贼说话，但昨天祂的完卷感言中也用到了（，笑）的手法...行吧，笑。
嗯，打了个错别字，但懒得改，不然我就无法像这样多水几个字了。（免费章节，随便整~）
话说等上架之后我可不可以把作家的话直接放在正文里啊....这样离全勤（4000）就更近了...
一千五呢！我四年的稿费！（上个月30，真不错啊...）（不是求打赏，我其实挺咸的，而且也是资深盗版读者了...其实更希望你们说几句话啦...）
啊，你看，这不就写到2181个字了吗，快乐。
第十四章 死神
“亵渎神明者！主动领死！我主会允许你的灵魂为祂赎罪！”乔基姆大吼着。像这样的话需要祂这种天使来帮助神明表达。
“亵渎神明？神？就是这样的神？”天使展开滴着血的腐烂羽翼，“自己的孩子被打伤还不敢还击的神？神降还被一个区区序列2 的天使击杀的神？连自己的国家都保护不了的神？”
祂的最后一句话似乎语气特别激烈和疯狂，祂也许不仅仅再讽刺冥皇。
冥皇冷漠地展开了染着淡黄油污的苍白羽翼，熟悉的味道，是猎人的“挑衅”。这个天使的这项能力几乎能比上图铎了。
“滚开。”羽蛇冷漠地对乔基姆说，这其实是一种保护，若不是顾及军团，乔基姆将是自己手下死亡的又一位天使。
“...赞美死神。”乔基姆说，缓缓退开。
羽蛇没有更多地在意祂，祂端详着凯奥丝，用高高在上，冰冷地眼神俯视着祂。
祂的灵体...非常坚韧，甚至可以比拟擅长灵性的大天使，但祂的灵体中充满了污染，有“灾祸之城”的污染，有“欲望母树”的污染，还有不知名的对应囚犯和罪犯途径的源质的微量污染和一些来自地底的“混沌海”的污染...
这种灵体甚至无法良好地收容进“冥界”，没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作为亵渎神明，破坏国家的惩戒，祂将直接把凯奥丝的灵粉碎。
“不错的眼神。”天使露出了肆意的笑，军团和祂连成了一个整体，代表灾祸的力量从祂身体涌出，“足够高高在上，让我很期待你被我踩在脚下时的表情。”
源质！冥皇意识到了对方直视自己神降的底气，祂已经可以利用源质了。
“渎神者应受惩罚。”羽蛇口吐人言，瞳孔收缩成了一条竖着的细线。祂的声音十分洪亮，能让每一个信徒都听到。这让他们已经开始动摇的信仰开始了重新稳定。神明仍然威严，冷漠。面对不自量力的亵渎者仍然平静。
“渎神者？”凯奥丝突然笑了，是突兀而刺耳的笑，“我还以为你再说‘阿蒙’，就是那个...”祂的嘴角咧的很开，眼神中似乎什么都没有，但又似乎含着讽刺和暴怒，“那个，多次戏弄神明，但仍然让祂们无可奈何的人。”
“你的狂妄预示了你的死。”羽蛇淡淡地说，似乎仅仅在望着一个小丑，祂垂下羽翼，冥界的大门被打开，无数祂刚才准备的半神以上的死灵疯狂的涌出，带着苍白的气息。祂刚才不仅仅在废话。
“这就是你的攻击？如此软弱无力？”凯奥丝没有躲闪，祂刚才也没有浪费时间。源质气息成为了祂最坚实的盾牌，祂带着嘲讽的笑，用腐烂的羽翼包裹住自己。
没有效果。冥皇的攻击没有对凯奥丝造成任何效果。
“仅仅如此？仅仅如此？”凯奥丝没有在意身后无声死亡的士兵，祂现在无需在意。他们的灵在破碎前的半秒仍然在为凯奥丝提供力量，这就足够了。
祂的身体成为了一道红色的光，用手刺穿了阿兹克的身体。
羽蛇的羽翼被折断，但没有流出任何鲜血。祂望着凯奥丝刺穿自己身躯的手——那上面沾染着灾祸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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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的的表情痛苦地扭曲着，但祂还是用带着浓重恶意的语言讽刺着这位神明。
“神明啊...”祂的声音是用气息发出的，显得祂虚弱而无力，但刺穿羽蛇的手臂仍然流动着恐怖的力量。
“你的伟力令人赞叹，你统御着所有生者，引领着所有亡者...”凯奥丝轻轻吐出这些赞美的祷言，像一位虔诚的信徒。
“但是，你连一个序列2的天使都无法阻挡。”凯奥丝仅仅是陈述着事实。
羽蛇的表情透出缄默，祂的力量在和凯奥丝进行无形的对抗。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为这种废物祈祷！”凯奥丝向人们怒吼，祂的声音充满煽动力，除了那些狂信徒，人们都陷入了沉默。
信仰的动摇就在这一瞬间。
羽蛇的表情平静，祂有信心摆脱凯奥丝的控制，不过需要时间。
“你不能真身出面，是吧？”凯奥丝轻轻地对羽蛇说，只有祂能听见。
“你需要更多的锚，对吧？”又是一个疑问句，但语气透着肯定。
“我不会让你做到的，我会摧毁你的锚，杀死你的信徒。即使你是神，能轻易杀死我，我也要在死前咬下你的肉。”
“你的城市将被我摧毁，信仰将崩塌，而你甚至不敢出现——黑夜女神和战神都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只要出现，就会被联合起来的祂们杀死。相信我，你只要再胆小一天，我就会摧毁你一天的国家和教会，快来送死吧。”
冥皇平静的表情终于被打破，祂死死盯着眼前的天使：“你会死。”
“早已经准备好了，请尽快杀死我。”凯奥丝发出像了毒蛇一样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期待。“有什么是比死亡更令人感到慰籍的呢？”
“你把我的状态想象的太差了，我随时都可以用本体杀死你。你的灵体将在我的手中受到永无止境的折磨。”冥皇冰冷地说着，吐出了蛇信子。
“我真期待。”趁着对方的松懈，凯奥丝对这具躯体造成了更大的伤害，“只用这样才能赎罪，过去的，现在的。可惜，你的手段应该不会比欲望母树和灾祸之城更强，还有，你大概不敢碰我的灵魂，胆小鬼。”
羽蛇最后望了这位冷静而疯狂的天使一眼，祂承认也许直接毁灭这位天使的国度不是一个良好的做法，但祂不会为过去的自己浪费太多时间。
一只“旅法师”的灵从凯奥丝的手中带走了阿兹克残破的身体，祂来自冥界，但没有超凡特性——祂的力量来自冥界本身。
冥皇带着阿兹克的身体离开了，这已经表明了这场战斗的胜利者。
“哈...哈哈...”凯奥丝吃力地放下痉挛的手臂，望向了被抛弃的乔基姆。
“我主...不，不....”祂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试图逃跑。
“我就是灾难的化身！胆怯者不配被垂怜！”红发的天使冲向乔基姆，拳头上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两位天使的战斗并不长，即使凯奥丝的状态已经濒临失控，但祂仍然能杀死一位失去了最强大武器的普通天使。
“变形诅咒”仅仅是天使的攻击，身上具备“欲望母树”污染的凯奥丝几乎不会被这些击倒。
“嗬....”凯奥丝痛苦滴捂住自己的脸，即使乔基姆的攻击对祂没有效果，但来自欲望母树的污染感受到了同源的力量，开始变得更活跃了。
祂现在犹如行走在黑夜中的钢丝上，身前和身后皆是深渊，甚至只要停下就会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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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黑夜女神
“不...还不值得...”冥皇坐在倒金字塔形的陵墓中，抚摸着额头上的黄金鸟形饰品。
阿兹克·艾格斯的身体已经完整，但还在沉睡。冥皇轻轻抚摸过祂那被切割下一小块的灵魂。
也许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把这个格蕾嘉莉的遗物放入阿兹克的灵魂，可以得到一个复活的后手，同时对阿兹克进行神降的效果会再次大幅度增强。但是，现在的冥皇需要它帮助自己掌握永暗之河，否则祂就真的会陷入像那位天使想象的那样的困境。
复活的后手...冥皇的嘴角冰冷地勾起了，祂已经布置了两个后手，应该足够了。
但是，想起那位大胆的天使，冥皇还是感到了微微的愤怒。这很难得，能让没有生者情感的萨林格尔感到愤怒的，目前只有梅迪奇，图铎和这位凯奥丝。
都是猎人途径...祂微微合上了双眼。
凯奥丝的力量处于序列1的程度，但猎人途径的特殊可以让祂施展出极大的力量。祂的位格理论上可以和源质相同，但实际上大概只是掌握唯一性的天使之王。
“不是神...难怪其他人没有反应...”冥皇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自嘲，不是神明，不曾掌握唯一性，这让那些傲慢的神明——包括祂，都忽略了这位天使。
“克莱斯曼没有管...也对，祂不需要管...”冥皇叹了一口气，除了真身降临，祂似乎真的无法阻挡这位天使了。祂不相信凯奥丝所说的“战神和黑夜女神联手”，但祂确实对此有一定的警惕。
“再观望一会...”冥皇犹豫了一会，开始尝试将阿兹克的灵与一只古老的不死鸟的灵“缝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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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凯奥丝说。
人们重新站了起来，红色的雾气笼罩着他们。
他们死了，但他们还会重新出现。
哪怕是最弱小的普通人，在这雾气下，也能免疫大部分的普通超凡能力。
他们拿着枪炮，从这座城市中搜寻了补给，现在已经可以再次出发。
他们在减少，但也会增多。
他们信仰，追随着他们的王。
————
凯奥丝坐在钟塔的塔尖上，抱着膝盖。
腐烂的羽翼垂在祂的身侧，祂似乎在沉思。
作为一个真正的疯子，祂这段时间几乎无法像这样理性的思考，祂自身，高强度的战斗以及祂的受到的污染都在干扰祂。
“太偏激了...太直接了....不过，这样也确实是我想要的。”天使用平静语气说，阳光落在祂那染着血的羽翼上，那是祂自己的血。
祂望向这座新的被祂征服的城市，这里没有天使，只有半神驻守，大概是冥皇开始试图避免更大的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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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拜朗帝国以外的领地已经全部被祂清理过了，现在需要征服的是原拜朗帝国的土地。这里的人长久以来信仰死神，崇拜死亡，愿意跟随凯奥丝的人几乎没有。
祂知道自己才是入侵者，但祂不在意。
祂继续抬起目光，望向自己的士兵们，他们麻木，似乎失去了所有理智，只有在作战是才会狂热。
祂知道原因，自己的力量和渗透出的微量污染破坏着他们的灵和身体，虽然从另一种角度上看是强化。但祂同样不在意。
麻木的士兵反而更好掌握，他们只会执行命令。这里不是赤之国，人们不会为祂的一个号召虔诚，甚至狂热地反抗敌人。他们现在是入侵者，不会有多么高昂的情绪，那么不如没有情绪。
战争...只有战争，才能发泄怒火，只有战争，才能证明自己还存在。
天使闭上了眼，羽翼包裹住了自己，在血腥气和腐烂味道中，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萨林格尔已经决定杀死我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天使没有乱动，祂现在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为了这片安详的梦境继续安详，祂定在了原地。
“我随时在你身边。”阿曼尼西斯柔柔地说，黑夜不断地带给那位天使安宁。
“祂已经不可能继续等了，祂新建立的锚已经几乎全部被我摧毁，原有的锚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继续等，祂就会失控。”天使用肯定的语气说。
“我知道，现在，伯特利和我一直在看着你，亚当也在干扰局势。”阿曼尼西斯继续说，作为这场戏剧的真正主角，祂了解的才是最多的。
天使微微低下头，准备退出这个梦境，但阿曼尼西斯拒绝了祂的退出。
看着那双带着疑惑和些许暴躁的血色眼睛，阿曼尼西斯突然介绍起了北大陆的局势，“几天前，奥赛库斯，巴德海尔以及所罗门形成了临时的联盟，一同猎杀偏向在我们七神联盟中偏向中立的赫拉伯根。即使我和特伦索斯特在阻止，但赫拉伯根还是受了重伤。这也有图铎和萨斯利尔的功劳，不过没有人知道祂的重伤是不是装的。”
安宁的力量更加强大，即使是被污染侵染的、暴躁的凯奥丝也沉下心来，聆听着这位女神的讲述。
“那么...”天使等待着接下了的事情发展，这种神战详情，只有神明或足够强大的天使之王才能知道。
“如果赫拉伯根的准备不够充分，祂有可能死亡，因为祂在那时受到了最多同时五位神明的围攻。”阿曼尼西斯感叹，“列奥德罗没有赶到现场，因为这场战斗结束的太快了，中立的欧弥贝拉也没有帮助祂的孩子，没有人想到骄傲的太阳竟然会与人合作。”
“...祂在杀死远古太阳神时合作了，对付真实造物主时合作了。还有，我不相信你没有猜到，甚至怀疑这是亚当的手笔。”凯奥丝说。
“呵。”阿曼尼西斯轻轻笑了，“这不是亚当安排的，祂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这件事本来就会发生，亚当应该只是为它挑选了一个合适的时间。”
“这就是安排了...”天使难得地笑了，不是狂笑，讥笑，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所以你的那些盟友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打起来？”安宁很明显发挥了作用。
“我们的联盟本来就非常不稳定，如果有机会，我和巴德海尔，列奥德罗、赫拉伯根和奥库塞斯绝对会杀死对方的。”发现凯奥丝提起了兴致，阿曼尼西斯继续为祂解释，“即使没有人死亡，或者说正是因为没有人死亡，我们的联盟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第十六章 将至
“你们的联盟还能保持，这已经让我开始感到惊讶了。”凯奥丝说。
阿曼尼西斯笑笑，摘下了一朵深眠花，“因为我们不能分裂，至少表面上不能分裂。欧弥贝拉，克莱斯曼和特伦索斯特都不希望我们分裂。作为惩戒，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奥库塞斯和巴德海尔需要作为神战的主力，我负责监视祂们，而赫拉伯根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发展自己的教会，研究自己的秘术。”
凯奥丝盯着那朵深眠花，“而你拥有‘隐秘’，也就是说，祂们并不知道你是否正在监视...”
深眠花放出了令人感到舒适的芳香，这同样缓解了凯奥丝一定的痛苦，拿着花的人轻轻地说，“特伦索斯特可以察觉隐秘状态下的我，不过前提是我需要靠近祂。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像我承诺的那样。”
“哈哈...”凯奥丝轻轻地笑着，表情逐渐安宁，祂睡着了。
“做个好梦。”阿曼尼西斯将深眠花放下，离开了这个梦境。
祂站在塔尖，熟睡的天使的表情并不安详，透出挣扎和不安，祂深深地望着这位天使。
收拢的羽翼早已散开，阿曼尼西斯的手轻轻抚过天使的面庞。
“你在干什么？”天使突然惊醒，用警惕的眼神望着面前的人，在认清了那张没有隐秘的脸后，才散开了灵性。
睡不着吗...即使是真神的权柄...阿曼尼西斯在心中叹了口气，接下来的几天将会是凯奥丝压力最大的几天，冥皇随时会动手，而祂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
祂望向凯奥丝，认真地说，“凯奥丝，仅仅作为一次性的合作伙伴，我不会多说，但作为那个古老的年代的最后几个同伴，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凯奥丝捂住了自己的头，污染再一次波动了。、
阿曼尼西斯没有帮助凯奥丝，因为这更能表明祂的态度，“你受到了严重的污染，这不仅仅在身体上，同样干扰着你的思考。你可以稍微回想一下你最近的行为。”
凯奥丝差点把自己的头盖骨掏开，但最终还是忍耐住了，祂按照阿曼尼西斯的说法回忆着。
“我知道。”祂的语气透着感叹和一定的内疚，但唯独没有后悔，“但我不会后悔，我从来都不会为过去的事情后悔。任何事。”
“包括没有选择学徒、偷盗者、占卜家途径？”阿曼尼西斯听出了对方不好的心情，祂试图转移话题。
“包括。”天使望着神明，眼中写满坚定，“选择它们的危险反而更大。”
阿曼尼西斯明白祂想要倾诉一些东西，于是祂做出了倾听状，应该没有什么是比一位同乡更好的听众吧？
“一路上我都在追逐什么？这些渴望有哪些真正属于我？”祂问，而自己做出了回答。
“我一直都知道，但在现在才下定决心。在这个疯狂的世界，只有变强，变得更强，变得没有人能战我，包括外神。只有这样，我才有能力去追逐我想要的。我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了，我不害怕再失去了，我就要用肮脏恶劣的手段去欺诈，去榨出我还有的最后价值，让我变得更强。我不怕死在路上，但我怕我明明能去做而没有做。”天使说，坚决地说。
阿曼尼西斯望着祂，祂有自己的坚决的信念，有自己的有些扭曲但适用的价值观，祂不需要再做干预。
“祝你活下来。”黑夜女神的身影渐渐淡去，祂说了一句不像祝福的祝福。
“谢谢。不过这应该取决于你的反应速度。”凯奥丝微微笑着，对面前的空气说，祂知道阿曼尼西斯听的见。
————
“萨林格尔的状态应该真的有问题，不然不会像这样被一个天使...”战神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词语表示自己的心情，但祂还是望向了南大陆。
“状态有问题的神也还是神，杀死天使也没有难度...除非是像伯特利和阿蒙亚当那样的麻烦的天使之王，但祂仅仅是普通天使...”祂沉思着，下了定论。
似乎有神父在祷告，但包括战神，没有人听到。
————
“信仰者皆死，不信者幸存。”天使笑着说，带着癫狂。
棕色皮肤的人们的脸上带着恐惧，有的顺从地焚烧了棺材和饰品，有的紧紧地握着它们，似乎还有不舍。
没有人敢反抗，祂们已经了解了这个披着美丽的人皮的恶魔的力量和性格。
“我数最后十秒，”祂扫视过那些人们，嘴角勾着充满恶意的笑，“十。”
“抱歉。”
火焰焚烧了那些虔信者，映照着那些人们惊异和恐慌的脸。那些成为灰烬的人是他们的亲人，朋友，但现在，他们死了。
没有人敢在这个恶魔面前哭泣，因为这可能会引起祂的怒火。
活着的人们放弃了自己的神明，换来了自己的生命，他们只能如此。
在这个恶魔面前，他们的信仰再也无法保护他们。
“虔信？”他们听到了恶魔的轻蔑语言，但他们只能沉默地亵渎神明。
————
连...死亡执政官殿下都无法抵挡...甚至是陛下的神降...
恶魔...红色的恶魔....血液形成的河流....血液里走出了恶魔！
仅仅是听闻，拜朗帝国的人们就开始陷入了恐慌，这个帝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动荡。即使冥皇和死亡执政官都不想让这个消息传播，但越来越少的旅人和各种流言不是祂们可以遮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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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知道，乱世来了。
信仰的动摇，也随着乱世一同到来。
————
“该走了。”冥皇做出了决定。
————
“萨林格尔离开了帝都。”亚当说。
“谢谢，合作愉快。”黑夜女神说。
第十七章 直面死神
凯奥丝惬意地伸出手，感受着风的流动。
信仰者皆死，不信者存活。
血腥而实用的原则，即使是七神清除真实造物主教会时，都没有使用过，但它确实有效。
天使们畏惧祂，神明无法亲自降临，所以没有人能阻止祂。
“我等待很久了，真的，给我一个结局吧。”祂轻轻地说。
祂不信仰任何人，包括自己。所以在现在祂无法为自己可能的结局做出祷告，虽然祂也并不需要。
“死亡也许不代表遗忘...”祂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即使祂一直都知道，祂开始好奇未来的历史记载了，祂希望自己能看到，但祂似乎更希望自己死亡。
风滞缓了。
冰冷阴寒的气息弥漫，它还带着神明的威严，凯奥丝熟悉它，因为祂见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一次会像这一次这样的强大，令人敬畏。这似乎就是萤火虫和月亮的区别。
“渎神者应受惩戒。”淡漠的声音响起，它似乎能传递至整片帝国，凯奥丝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抬起头，望见了这位南大陆的主宰。
祂披着深沉的黑袍，面庞苍白的像是死人，额头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符文，看不清是什么，露在黑袍外的手背上有腐烂的血肉和沾染着淡黄油污的白色羽毛。
凯奥丝毫不敬畏地望着祂，经历了外神与源质污染的祂，几乎不会因神明受到污染了。
彷徨的信徒们知晓了神明的降临，犹豫着，忏悔着，祷告着。他们为自己刚才在恶魔逼迫下施行的亵渎神明的举动感到羞愧，并且希望得到救赎。
“我的主啊...”
“我是该死的人...我该死...”
冥皇轻轻地挥动袍袖，阴冷的风熄灭了燃烧的火焰，被吹拂过的士兵面色苍白，直接脱离了军团的连接，被吹拂过的信徒有的长出了沾着油污的淡黄色羽毛，成为了冰冷的尸体，有的却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仅仅是感到更加清醒。
“唯赞美死神...”
“你是死亡的本质...是亡者的君主...是所有生灵最后的归宿...”
做完这些，冥皇才转过头，望向这位亵渎者，祂没有开口，仅仅用冰冷的目光望着那天使。
凯奥丝咬着牙，祂的军团在一瞬间就被瓦解了，这让祂失去了支撑意志的锚，也让祂的力量减弱到了最低点。
在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即使祂具有极高的位格，但祂还是感到自己的感觉开始逐渐失去，身体开始逐渐冰冷。只有欲望母树的污染仍然能让祂感到情绪，灾祸之城了力量能让祂感到痛苦。
“来...审判我啊！”火焰已经无法凝聚，祂勉强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冥皇。
即使是被困在笼子的野兽也会做出绝望的抗争，更何况这位疯狂的，不懂敬畏的天使？
冥皇没有在意这位做徒劳挣扎的天使，祂望向了自己的信徒，轻轻地说。
“信仰者在死后，将回归我的神国。”
信徒们欢呼着，庆贺着。死亡不是终点，而是真正的幸福生活的开始，他们知道过去接受的苦难都只是冥皇的考验，死亡者甚至能更快回归神国。他们相信神明会展示自己的威力，杀死那个亵渎者，而他们将沐浴神明的恩泽。
“嗯？”死神淡漠的眼睛突然凝住了。
空间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内部和外部。连灵界都被彻底“隔绝”了。这同样意味着冥皇无法从冥界召唤恶灵，也意味着祂的表演从来没有被除了着一小片区域的几个人之外的人看到。
————
这是由战神制定的一次突然袭击。
目标是所罗门帝国，特伦索斯特对所罗门充满了兴趣，虽然祂不会过多干预七神的事务，而萨斯利尔是被几乎所有人敌视的。
战神想着，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覆盖在透着腐败气息下的身体。
祂将和永恒烈阳及蒸汽与机械之神一同动手，夜皇会在后方守望着祂们。
代表着黄昏的巨人举起了晨曦凝聚成的巨剑。
阿曼尼西斯那个家伙应该在看着吧。祂想。
尸骸教堂里的神父露出微笑。
————
天使倒在了地上，出于乏力，也出于暂时无法平静的污染。
祂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当黑夜女神和风暴之主从隐秘中解除的那个瞬间。
黑夜女神浪费了一点时间，把祂放置到了另一个“隐秘”的世界里。
“呼....呼....”祂喘着气，从死亡的边缘缓了过来，但还承受着污染。
祂不知道黑夜女神和风暴之主与冥皇的战斗会是什么样，但考虑到对方不佳的精神状态，失去了恶灵的帮助，人数的压制，黑夜女神应该会赢得胜利，除非冥皇容纳源质的程度超过了祂和黑夜女神的想象。
“啊...”祂捂着头，表情狰狞，在了结了自己的执念后，祂的意志略微有些松懈，这让原本就严重的污染起到了更大的影响。
“清醒一下。”有参杂着银发的黑发的天使之王出现在了这个隐秘的世界，祂的身影有着一种奇怪的虚幻感，但又明显是真实，可以被触摸的。祂的手指点在了凯奥丝的额头上，“安宁”的力量让凯奥丝重新适应了污染。
“谢...谢。”红发的天使勉强睁开了眼睛，望着面前的“门先生”，眼中带着些许的不解。
“不用谢。”伯特利像老派绅士那样对凯奥丝行了一个对女士通用的礼节，重新抚平了自己的礼服。凯奥丝认出了这是祂过去手下的“品牌”设计的。
“你为什么能...”凯奥丝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位像极了吸血鬼公爵的天使快速但不失礼貌地打断了祂，“请先不要多说话，你需要稳定住自己的精神状态。”
凯奥丝沉默了一会，闭上了眼，没有多久便重新睁开。
“我知道了你做的事。”面容古板的伯特利说着像祂这样面容的人会说出的那样古板的话，“我还是认为你过激了，即使受到了源质的污染。”
凯奥丝又沉默了，祂其实想说很多，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呵呵，抱歉。”伯特利的语气重新温和了起来，“我其实...能理解你的想法，就算是我，失去了家族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过当我看到时仍然会感到...愤怒吧。”
凯奥丝低下了面对冥皇都不愿低下的头颅，这时的伯特利就像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辈，在教诲自己家族的后辈。
但是她没有忏悔，这是必然的选择。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现在就回答你。”伯特利说，“作为‘门先生’以及‘所有神秘世界的钥匙’，就算我无法进入一个我不知道的隐秘世界，但你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在我眼前打开的，我不可能做不到进入它。”
凯奥丝把红色的长发攥在掌心，听着这位祂很久之前就听说过的天使之王讲述着。
“至于刚才的‘安宁’。”伯特利的蔚蓝眼睛透着笑意，“那来自黑夜，包括‘厄运’，‘恐惧’和‘隐秘’，都是祂预付的报酬。”
即使凯奥丝对这位姓亚伯拉罕的天使之王感到了亲切，但祂还是分析了对方这么做的原因——祂已经和阿曼尼西斯达成了交易，必然会得罪冥皇，那现在那将会投入更多的筹码，以获得更多的回报，并确保自己能赢。
正在祂们交流时，伯特利的表情突然微微变了一下，祂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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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死神之死，胜利者的结算
黑夜是静谧的，只有雷霆偶尔划过。
无形的恐惧在静谧的黑夜中蔓延，漆黑的厄运萦绕在夜的中心，绯红的满月挂在高空。
如果是几个月前那个有些自负的凯奥丝见到了，一定会想要自不量力地把这片美景记录在画笔上吧？
伯特利有着双层涟漪叠起的蔚蓝色眼睛中映着这副画卷，但祂深深地知道这副画卷中隐藏的危险，和这副画卷主角，那只巨大的羽蛇面对的压力。
也正是因为那份压力...那位主角疯了。
伯特利轻轻抬起手，一本虚幻的笔记出现在了祂的面前。翻开的页码中记载着数不清的复杂符号，包括着几乎所有序列的任何天使级能力，甚至还有不少的“权柄”。
层层叠叠的门扉出现在祂身后，而一只只闪烁着星光的虫豸化作了光球，构成了祂的身体，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向了身侧。
腰间长着两双覆盖着黑色短毛手臂的黑夜女神将手指向了空中的满月，面孔被鳞片覆盖的风暴之主变成了电流，而那柄三叉戟仍然被电流包裹。
祂们望着那头失去理智的羽蛇，祂用最后的理智做出了一个带给黑夜女神难题的选择——祂不在试图压制“永暗之河”带来的污染，而是在接受污染的同时利用它的力量。
即使现在的羽蛇还不能被成为半个旧日，但祂已经成为了最强大的神明，远远超过了真实造物主。
这两方仅仅对峙了半秒，被雷霆包裹的三叉戟以肉眼几乎无法观测，远远超过灵界传送的速度刺向了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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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即使容纳了部分源质，祂的力量还是比不上我...”风暴之主已经化作了人形，祂的黑色盔甲已经残破，三叉戟甚至已经折断了一个尖端。但那残缺的三叉戟上挂着羽蛇的尸体。
“...”黑夜女神没有说话，祂的状态是最差的，祂的身上有着浓郁的死亡气息，甚至几乎要成为一个亡灵。
只有伯特利的外表仍然完好，甚至那身礼服还没有起褶皱——这不是因为祂的实力强大，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即使准备充分的祂能比拟新晋的神明，但祂的灵性无法支撑祂与神明做太高强度的战斗。实际上，伯特利仅仅做了辅助工作，避开了能躲避的所有攻击——毕竟以祂的身体素质，即使是神话生物形态，也承受不了羽蛇的撞击。
黑夜女神作为相邻途径的真神，真切地感受到了“永眠者”的死亡，同时，因为这里被隐秘了，感受到祂死亡的也只有黑夜女神。
“祂可能是假装死亡，‘永眠者’没有那么容易彻底死亡，伯特利，你先不要解除结界。”黑夜女神紧紧地盯着那个似乎已经死亡的尸体，仍然保持警惕，紧急地借助绯红的圆月恢复三人的灵性。
伯特利沐浴在月光下，感受着灵性的快速恢复，翻开了那本变薄很多的笔记。
一只灵飞了出来，“附体”了那具尸体，试图加快超凡特性的析出。这原本应该是黑夜女神的职责，但祂身上那些“能携带的”，“不会引起怀疑的”灵体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全部死亡了，在无法连接冥界的情况下，只有伯特利身上还有几只“无用的”灵。它们在萨林格尔面前过于脆弱，甚至无法承担祂的气息几秒中，而现在它起到了作用。
灵体进入羽蛇身体时明显更加活跃了，这是适合它的环境。伯特利确保着自己对灵的控制，令超凡特性加快析出。
冥皇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真正死亡了一样。三份序列1的超凡特性和一把镰刀很快从祂的身体中析出了。
风暴之主松了一口气，看着黑夜女神用绯红月光凝聚出“腐蚀之爪”，触碰着那镰刀。
握住了。连伯特利都放松了一些，黑夜的力量笼罩了镰刀，但在这一瞬间，羽蛇冰冷的尸体中飞出了一枚鸟形黄金饰品，它的眼睛仿佛青铜铸造，里面藏着层层叠叠的虚幻之门。
在这一刻，这件黄金饰品上涌现了冥皇的灵魂的气息。
在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结界”和“隐秘”被刺穿了一个小孔，冥皇残留的灵魂似乎重新拥有了理智，又似乎只是依据神性本能的聚合，它带着三份序列1 超凡特性和那镰刀试图离开。
仅仅一瞬间，“隐秘”和“黑暗”的力量重新浮现，鸟形黄金饰品留在了原地，镰刀也还在黑夜女神的手中，但那三份特性还是向外飞出。
风暴之主来不及化身闪电，祂用风暴的力量拦下了一份特性，伯特利虚空伸出了手，一份特性诡异地出现在祂的手中。而最后一份超凡特性离开了这里，飞向了冥界。
“门途径的唯一性气息残留...”伯特利的脸色不是很自然，祂望向黑夜女神手中的黄金饰品。在刚才的瞬间，祂精心布置的结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连祂都不能立刻重新将其愈合。祂体验到了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更高的位格压制的感受。
“萨林格尔的灵魂在格雷嘉莉的遗物中存在一部分，唯一性中几乎没有，那两份序列1的超凡特性中还各自有一小部分，逃出的序列1特性中应该也有相等的一小部分。值得庆幸的是，剩下的部分不足以支持萨林格尔做任何事。做最坏的打算，即使祂的后手涉及永暗之河，也无法在一百年内恢复最基本的清醒。”黑夜女神仔细地检查，说出了结果。
“应该算是...成功了。”风暴之主望向黑夜女神，黑夜女神点了点头。
“感谢你们。报酬我会支付的，而且会有额外的报酬。”祂说。
“现在我们就是真正坚定的盟友了，阿曼尼西斯，你会一直帮助我的，对吧？”风暴之主说，脸上带着爽朗的笑。祂过去的成神仪式就是黑夜女神帮助完成的，而且在七神联盟中处于合作更亲密的一种，在竞争新的“造物主”的路上，黑夜女神会像祂帮助黑夜女神一样帮助祂。
“我要回去了，你们进行剩下的行动吧。”风暴之主进行了告别，离开了这个隐秘的世界。
“去见凯奥丝吧。”伯特利向黑夜女神微微行礼致意，“应该进行最后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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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女神似乎蒙上了黑纱的面孔笑了，“现在理应结算。”
第十九章 加上冕冠
成功了。当黑夜女神和伯特利出现在凯奥丝的面前时，凯奥丝真切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祂心中并没有手刃仇敌的痛快，也没有报仇后的解脱感，祂根本不认识冥皇，也没有真正地见过祂，而自己对赤之国造成的伤害远远大于冥皇。
祂现在陷入了短暂的迷茫，这对一直坚定的凯奥丝来说是极其罕见的。
很快，祂就从这些无用的情绪中解脱了出来，离旧日，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祂可以为之牺牲一切。
“谢谢...”祂向黑夜女神和伯特利行礼，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敷衍和虚伪，于是祂仅仅对祂们笑了一下。
阿曼尼西斯静静地望着祂，突然说，“走吧，现在继续演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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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小片地区的信徒来说，今天是令他们信仰崩溃的一天，他们亲眼望见了渎神者的叫嚣，见到了神明的伟力，但也见到了神明遭受的阴谋，异端神明的降临——即使是最虔诚的信徒也不得不承认一个明显的事实：神明被其他神明袭击了，最少受到了重伤，逃跑了，甚至可能已经死亡了。
有的人试图向新的神明祷告，有的试图逃跑，真正的虔诚信徒已经死了，而现在没有人愿意死亡。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不可能活下来，为了隐藏死神死亡了这个消息。
“做得到吗？”伯特利望向状态不是很好的黑夜女神，有些担忧地说。
黑夜女神握紧了镰刀，凯奥丝没有看出祂使用了什么超凡物品，但发现祂变成了冥皇的模样。
伯特利翻动书页，“洞察”着黑夜女神，结果当然是失败的，甚至祂感受到的气息都和冥皇没有任何区别，包括那一丝源质的味道。
“完全可以，除非是怪物途径的真神进行占卜，否则即使是真神也无法察觉。”伯特利说。
“那开始吧。”凯奥丝张狂地笑着，萦绕在祂和黑夜女神身上的隐秘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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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审判我啊！”火焰已经无法凝聚，凯奥丝勉强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冥皇。
即使是被困在笼子的野兽也会做出绝望的抗争，更何况这位疯狂的，不懂敬畏的天使？
冥皇没有在意这位做徒劳挣扎的天使，祂望向了自己的信徒，轻轻地说。
“信仰者在死后，将回归我的神国。”
信徒们欢呼着，庆贺着。死亡不是终点，而是真正的幸福生活的开始，他们知道过去接受的苦难都只是冥皇的考验，死亡者甚至能更快回归神国。他们相信神明会展示自己的威力，杀死那个亵渎者，而他们将沐浴神明的恩泽。
但是，那位天使身上弥漫起了象征着灾祸的雾气。
在这一瞬间，连冥皇的力量都无法束缚住这位掌握微量源质的天使，火焰肆意地灼烧，那些聚集的信徒连喊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化作了灰烬。
天使的眼中带着疯狂的笑，这是祂最后的反击。
在那带着灾祸气息的火焰中，连灵体都无法幸存。
冥皇的目光更加冰冷，祂还是小看了这位“普通”的天使，在自己的注视下，自己的信徒却被一个天使杀死，这让祂再次感到了愤怒。
虚无的锁链束缚住了天使，让那火焰熄灭。而冥皇向那些灰烬伸出了手，还没有完全破碎的灵彻底消失，连最强大的占卜都无法检测出它们曾经的存在，也无法察觉它们隐藏的问题。
天使睁着眼，即使身体已经逐渐转换为亡灵，但祂还是用挑衅的目光望着冥皇。
冥皇没有废话，祂仅仅杀死了这位天使，用冰冷到似乎能冻结阳光的眼神扫视了这里，然后开始进行强力的反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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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重组（嫁接）’，我还是不熟练啊。不过，这似乎比原定计划中的使用两次能力多了不少啊”伯特利微微感叹。
凯奥丝刚刚从半亡灵状态恢复，祂不想说话。
“已经足够了，在真神级别的干扰下，祂们不可能察觉到太过隐秘的细节。”黑夜女神说，没有回应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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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重组’，祂们把战斗开始的时间和战斗结束的时间“组合”在了一起，这让这份“历史”毫无破绽。
伯特利抚平了礼服上的褶皱，似乎是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记录的“权柄”使用的实在太多了，无法再面对过于复杂的情况。”
黑夜女神读懂了对方的含义，祂说：“伯特利，我的权柄你可以随意记录。”
“好。”伯特利说，祂没有纠结于那些死亡的信徒，祂只是有自己的道德，不是会对任何生物——包括阻挡祂们计划的生物随意施舍。
黑夜女神望了望凯奥丝，没有使用月光帮助祂，而是等待着祂自然恢复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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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伯特利将被封印的阿兹克传送到了黑夜女神和凯奥丝面前。
阿兹克淡漠地望着神明和天使，即使被封印着。祂已经完全了解现在的情况了。
在一段时间前，祂就感到了微小的异常。经过占卜和对其余天使的询问，祂知道了这只是错觉或一些人对自己产生的阴谋——这很正常，作为这个庞大的帝国的第二具有权力的人，大部分时间的执政者，有太多人可能会对祂产生敌意。
而祂不在乎。
只要事情不严重，祂就可以自己解决；而假如事情严重，祂只需要上报父亲。祂其实不会对那些阴谋家的谋划感到愤怒，作为天生的神话生物，祂没有任何感情，仅仅会忠诚于自己的父亲，为祂做好每一件嘱咐的事。
一直如此。
在几秒前，祂被封印并直接带走时，祂大概知道出现问题了——对祂出手，等于对这个帝国的最高执政官出手，也等于对祂的父亲出手，而获得的报酬仅仅是一份序列2 的超凡特性。除了半疯的图铎，包括神明，对祂出手都要保持基本的规则，约等于面对半个死神。但像这样直接的袭击说明可能出现了一种糟糕的情况。
——父亲死了。
当祂望见那身上带着死亡气息的黑夜女神时，祂真正明白了这不是可能的情况，而是事实。
但祂的情绪还是没有波动。
祂冰冷的眸子扫过凯奥丝，知道这位天使可能是引起父亲死亡的原因之一，但祂也没有感到愤怒或内疚，因为祂不懂。祂仅仅像尽自己的义务，为死神而死。
“准备好了。”那位像吸血鬼公爵一样的天使之王说了一句废话，似乎在提醒红发的天使。伯特利把手伸向了阿兹克面前的虚空。
祂要做什么？我能否阻止？阿兹克在这一瞬间加快了思绪的运转速度，但被禁锢的灵性和身体让祂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呲...”似乎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但好像只有阿兹克听到了，祂双目失神地望着伯特利手中苍白色的...似乎是胶体的东西，祂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祂感觉这对祂很重要。
“一次就成功了...”凯奥丝轻轻说着，接过了伯特利递给祂的那团东西，吞下了。
在这一瞬间，接受过萨林格尔教导的阿兹克认出了那是什么——祂的“命运”。
现在，凯奥丝的样貌和阿兹克不同，体态和阿兹克不同，气息也和阿兹克不同，但连阿兹克都感觉祂比现在的自己都要更像“阿兹克”。
那么我...阿兹克感受着自己的状态，祂失去了命运，认识的所有人都无法识别出祂，祂现在是“无运者”，是被命运遗弃的人。
“还是很明显，气息太突兀了，过于炽热。即使祂的命运被‘隐秘’了，但真神应该都能看穿。”伯特利给出了评价。
“还有下一步。”黑夜女神说，而已经了解下一步是什么的伯特利沉默了。
“我先走了。”祂说，表情不是非常好。
凯奥丝脸上带着坚定，用目光为伯特利送别。
“好，过几天来‘深黯天国’。”黑夜女神说。
伯特利从这个隐秘的世界里离开了，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
阿兹克没有说话，祂正在尽最大的努力破解封印，但毫无进展。
“那么...”阿曼尼西斯望向凯奥丝。
“先检查祂体内有没有萨林格尔的后手吧，我不会为这些时间感到着急。”凯奥丝轻轻地说，从刚才开始，祂的语气一直很平和。
阿曼尼西斯没有说话，祂用“干净”的死神唯一性——那把镰刀作为媒介，检查着阿兹克的身体和灵魂。
“有一些布置，但应该不是复活的后手。”阿曼尼西斯说，祂已经检查完了，“祂的灵魂被切下了一小部分，被序列1级别的不死鸟灵魂碎片‘缝合’上了，这仅仅能提高祂的灵性，增强神降效果和对冥界的感应。不过仅仅如此。”
“你想要怎么处置祂？”阿曼尼西斯将处理权交给了凯奥丝，这位经历比祂还要坎坷而充满戏剧性的同乡。
凯奥丝闭上了血色的眼睛，疲惫地坐下了。
祂恨阿兹克吗？
多少应该还是有一些的吧，毕竟祂毁灭了自己费尽心血建成了心灵归宿和依托，让原本就失去了一次故乡的祂再一次失去了故乡。
但阿兹克真的值得祂怨恨吗？
不值得。通过黑夜女神手中的一件“洞察者”超凡特性加“智天使”超凡特性混合的天使级超凡物品，祂了解了阿兹克的心灵——空洞，无味。
祂没有感受过美好，也不会感到痛苦。祂没有人类的情感，也就是人性。即使凯奥丝为自己所受的灾祸向阿兹克报复，把祂最珍视的东西撕碎，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祂最重视的东西——祂的父亲已经死去了，而阿兹克没有任何感觉。凯奥丝不认为自己能让祂感到痛苦，也不想做无用的事情。
那么...
“如果把那不死鸟的灵魂从阿兹克的魂里拿走，会发生什么？”凯奥丝问。
阿曼尼西斯思考了一会，回答：“短时间不会发生什么，但祂会有一定的缺陷。如果把祂普通的杀死，不取出超凡特性，在祂复活的时候，就会让祂的力量和记忆流失。但最终还会恢复，直到下一次死亡。”
“力量和记忆...”凯奥丝用手指试探着长剑的剑锋，让细微的疼痛刺激着自己，“应该包括‘前世’的记忆把，那么能让祂的力量缺失到半神吗？或者说，能让祂像死神途径的序列4一样，每过六十年就会死亡一次吗？”
阿曼尼西斯似乎明白了凯奥丝的想法，经过思索，祂给出回答：“应该可以，但需要尝试。”
阿兹克冷漠地听着祂们的谈话，探讨着如何处理自己，心中没有任何波澜，仅仅在思考逃脱或通知其他神明的办法。
“好，那我们做一个实验吧。”凯奥丝露出了带着恶意和一定的茫然的笑，“阿曼尼西斯，你认为天生的神话生物会产生人性吗？”
“...”阿曼尼西斯望着祂，“你想那么做？有意义吗？”
“只有感受过人性，才会知道美好和痛苦。”凯奥丝说，祂望着这片隐秘世界里的星空。
祂想起了伊甸园的故事，那个苹果让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了伊甸，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现在不适合把他放在外界，我将先进行实验，在把祂放入我的神国里，用祂的面具改变祂的模样，按照我见过的城池为祂谱写人生。”阿曼尼西斯介绍着接下来的行为，凯奥丝知道祂同意了。
在凯奥丝眼中，阿曼尼西斯不仅仅看见了对阿兹克的报复，还有对人性的迷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凯奥丝突然说，阿曼尼西斯没有说话，仅仅用眼神示意祂继续说完。
“我不会放弃人性的，我享受它带来的美好，也将享受祂为我带来的痛苦。”祂笑着说，“现在去完成仪式吧。”
“好。”阿曼尼西斯重新拿出了镰刀，化作了冥皇的模样。
————
死神途径序列1：苍白皇帝。
仪式：拥有至少一百万个“生前信奉你，死后崇敬你”的亡灵。在现实中掌握帝国，用那些帝国的子民的亡灵建立亡灵的帝国。
这个仪式来自阿曼尼西斯。祂不仅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还看过第一块。祂了解包括黑暗死神战士魔女猎人途径在内的几乎全部晋升仪式。
“阿兹克·艾格斯”作为“死亡执政官”，帝国事务的主要管理者，除了“冥皇”外的最大权力拥有者，勉强满足了第一个条件。而第二个条件的亡灵却不好找，因为人们更多信仰“冥皇”而不是“死亡执政官”。
但作为“凯奥丝”，这些人还是有的。
凯奥丝在阿曼尼西斯的带领下翻找了萨林格尔的神国——阿曼尼西斯继承了它，找到了其中的一些超凡者的灵。那些来自赤之国，是凯奥丝的军队，但祂熟悉的人不在其中。对凯奥丝过于虔诚者，无法被吸纳，祂仅仅找回了他们的超凡特性。
但这远远不够。“苍白皇帝”的仪式需要至少一百万人死去，这几千人完全不够。
那些人还是有的，赤之国的子民都信奉着他们的王。
阿曼尼西斯最后望了凯奥丝一眼，没有讲什么复杂的话，仅仅问：“你认为你可以承担吗？我不是说那些亡灵的怨恨，我只是说你自己的人性。”
“阿兹克·艾格斯”淡漠地望着半隐秘中的阿曼尼西斯，手中拿着“苍白皇帝”的超凡特性作为遮掩，向自己的子民挥动了屠刀。
“渎神者诞生的土地上，充满了罪恶的子民，我将代表神明，给予你们恩赐，洗刷你们的罪恶，回归死亡的怀抱...”“阿兹克·艾格斯”用淡漠而宏大的声音向这片土地发出宣告，将那些灵魂送入冥界。
人们哭号着，痛苦着，在死神亲卫的手中死去，这不是屠城，这是屠国。而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他们祈求着神的垂怜，期待着他们的王的回归于拯救，但最终还是变成了冰冷的亡魂。
大地被染成了血色，这个充满活力，相信未来的国家就像一场梦一样，消失在了大地上。
“你着急了，其实可以等待他们自行死亡，用灵性温养还存在的灵，等待到凑齐的一天。”阿曼尼西斯的表情无法被观测，祂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
“阿兹克·艾格斯”没有说话，但阿曼尼西斯通过超凡物品了解了祂的表达出的心声。
“他们的信仰不会坚持超过五年，至少大部分是这样。我没有温和的路可以走。”
阿曼尼西斯消失了，祂现在成为了萨林格尔，将在帝都中等待阿兹克的回归。
祂的状态并不好，祂不能暴露，所以凯奥丝也不能露出破绽，特意对罪人的子民温和，仍然让他们虔信。
但凯奥丝需要晋升，祂要增强自己的灵性对抗污染，而执掌着死神途径的阿曼尼西斯能在这条途径上极大程度的帮助祂。祂已经完成了“红祭司”的成神仪式和“末日魔女”的晋升仪式，但祂无法完成“征服者”的晋升仪式和“混沌魔女”的成神仪式，想要更进一步，只有成为“苍白皇帝”，然后越过“征服者”，杀死图铎，晋升“红祭司”。
————
回归了帝都的“阿兹克”在天使们的注视下向难得出现的“冥皇”在宫殿中行礼，接受了“冥皇”的赞许后，在天使们有些羡慕的目光中走进了“冥皇”的陵墓。这是极大的荣誉，但阿兹克经常遭受这些。
在那倒金字塔形的陵墓中，凯奥丝饮下了魔药，连接着祂那物是人非的赤之国，晋升了序列1“苍白皇帝”。
祂加上了冕冠，用自己国度的所有。
祂缓缓睁开眼，眼中只有冰冷。
第二十章 影响
“深黯天国”。
隐秘的力量包裹着这里，没有任何一位神明可以看穿这里发生的事情。
面孔被浓浓的夜色遮挡的女性和一位衣着简朴的神父站在这里。
“亚当。”黑夜女神说出了拜访者的名字，那个来自古老的神话的名字，祂静静地望着这位有些年轻的神父。
“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神父用清澈的眼神望着黑夜女神，“不过我现在不需要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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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黑夜女神的声调微微提高，但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对，不需要。等我需要的时候再给我吧。”亚当说，语气似乎在恳求。
黑夜女神看着这位神父，没有说什么。
亚当望着黑夜女神，露出了孩子般的笑，黑夜女神似乎也笑了。
————
这件事情的结局竟然是这样。蒸汽与机械之神想。
祂得知了南大陆发生了所有事情，即使对其中的一些细节感到不解，但也大致了解了情况。
谁会不了解情况呢？祂有些惆怅地想。
冥皇没有因这件事再次找祂，祂也没有因为自己天使的死亡而向冥皇问责。祂和冥皇完成了无声的规则制定，并都遵守了规定。
在那位天使叛逃后，祂就与蒸汽与机械之神无关了——至少蒸汽与机械之神不会为祂的行为负责，而祂的行为也不会波及到蒸汽与机械之神。
祂竟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蒸汽与机械之神想，没有太惊讶。
每一位从普通人晋升的神话生物都足够可怕，祂们的意志会比天生的神话生物更坚定，面对各种情况的经验会更充沛。但凯奥丝在这些特殊的人中也是最特殊的。
很厉害啊，能给萨林格尔制造那么大的麻烦...蒸汽与机械之神想。同时也在为这位天使的死亡感到惋惜，这可是祂的眷者。
“可惜...太可惜了....”祂再一次的想着，甚至说了出来。
“神，现在是否需要修改教典...“是一位掌握世俗权力的半神做出了这个询问。祂主管教义的研究。
“教典啊...”蒸汽与机械之神轻轻喃呢，正在思考。如果真的完全不想得罪萨林格尔，在“蒸汽与机械”这个神名已经无法快速地帮助祂消化魔药的时候，祂应该更换神名，避开那位天使，至少也要在教典中删除那位天使的部分。
“不用更改。”蒸汽与机械之神说，至少我也是神明，有一定的尊严。祂想，同时意识到自己早就不是那个残缺、不敢出手、即使出手了也连伯特利都战胜不了的“伪神”了，而这些还归结于那位死亡的天使。
“教典照旧，不过像这样写下圣·凯奥丝的结局：为了触碰新的火种，为神照亮新的黑暗，祂无意犯下了错误，陷入了死亡的深渊。”蒸汽与机械之神说。眼中带着怀念。
————
最近的神战实在太频繁了...战神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祂思考着，仔细审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北大陆...没有问题。祂得出了结论。
但南大陆呢？祂想。
异常，很多异常。神明无法镇压一位天使，而那天使竟然能几乎摧毁整个帝国。这很奇怪。
那场盛大的屠杀...也很奇怪，神明需要锚，亡灵可以充当锚，但普通人的亡灵需要维持，如果需要让这些亡灵都存在，对于萨林格尔来说也是较大的负担，得到的比不上付出的。
萨林格尔啊...战神想，尝试着占卜。
对祂的占卜...失效，这很正常。
对那天使的占卜...也失效，不过因为祂身上有大量高位格的污染，这也很正常。
那么...
关于那场屠杀的起因。占卜。
还是失效。
藏的这么严实吗？战神笑了笑。
祂不擅长占卜，但有人擅长。而且祂还可以向大地母神求助，祂相信祂有极大的概率会帮助祂。
祂望了望知识与智慧之神的“知识高塔”，走向了大地母神的教堂。
祂要知道原因，祂怀疑是黑夜在施行阴谋。
————
“真好啊，时间刚刚好，巴德海尔完全没有任何可能发现异常，祂正好在进行神战...”风暴之主认真地查看着最近离开时北大陆发生的事情。
真好...?
祂回忆了黑夜女神的计划，并发现似乎每一步都在最好的时机举行，不过这应该都是巧合。
...巧合？
这么多的...巧合？
风暴之主仔细地复盘着黑夜女神的整个阴谋，即使有部分祂不知道，但在祂了解的部分中就已经出现了几个巧合，即使它们非常合理，正常情况下也会发生，但它们是“正好”在比较合适，不会戳破黑夜女神计划的时候发生的。
应该不是。祂想。经过最仔细的复盘，祂还是发现祂的观念有些偏颇了。那些所谓的“巧合”并不会大幅度的干涉黑夜女神的计划，只有细微的影响，而且并不直接。
但是，风暴之主的心中还是保留了一丝怀疑。
————
“黑夜。”伯特利从门中走了出来。
“来了。”从教堂中，那位面容模糊不清的女士走了过来。
这两位阴谋的实行者望着对方，都明白现在会发生什么。
“黑夜，我暂时不想去星空中。”伯特利说，祂的礼服仍然整洁崭新。
“好，那么现在记录我的权柄吧。”黑夜女神似乎早就知道了，没有任何惊讶。
伯特利微微笑了，这件事有很多原因，而黑夜女神似乎已经至少了解了一个原因。
首先，祂需要安顿家族。虽然即使失去了“门”先生，亚伯拉罕家族仍然是强大的、超过塔玛拉家族的天使家族，但实际上普通的天使家族在神明和天使之王是很脆弱的。祂结识了很多朋友，也得罪了很多敌人。祂不能保证不会有人想以摧毁祂的锚的方式攻击祂。
其次，祂需要了解那个封印。实际上，那个“不可能逃脱的封印”仅仅指真神以上级别的封印。祂需要更了解，才有更大的逃脱可能，更少的逃脱时间。而在封印内部应该会比在封印外部了解更多细节。
第三，最初的意识一直再消退。继续等待，在成神时会承担更少的污染和最初复苏的可能。这件事越慢越好，不过伯特利不会因这一点而特意延长时间——祂有自信对抗复苏的意识，承担更强的污染。这只是一条辅助原因。
最后，也是让伯特利有些无奈的地方：途径之争。祂和阿蒙与安提戈努斯是朋友。真正的朋友。对于天使与神明而言，利益大于其他，而伯特利不完全认同这一点。不过，晋升“门”之后，祂们就会成为敌人。即使占卜家途径和偷盗者途径都有排出超凡特性/唯一性不死的办法，但这也会引起敌对。
不过，现在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些，祂还没有去往星空。
祂认真地观察着，记录着。那本笔记上出现了更多的“安宁”“厄运”“寂静”“满月”权柄。
————
“成功了？”大地母神为知识与智慧之神提供着充沛的灵性，翠绿的眼睛中有一丝好奇。祂真的很好奇黑夜女神做了什么。
战神冷漠地站着，祂为对抗那位神明的干扰做出了很大的努力。
知识与智慧之神拂动胡须，发出了苍老的笑声，画面出现在了三位真神的面前——作为真神级别的“预言家”“全知之眼”，祂甚至可以被称为“占卜能力最强”的人。
模糊不清的画面中，红发的天使将长剑指向了冥皇，用极高层次的力量挣脱了冥皇的束缚，以火焰焚尽了那些祷告中的信徒。
画面变得更加模糊，甚至几乎无法辨别天使的红发和燃烧的火焰。但苍白最终笼罩了一切。冥皇泯灭了自己信徒的灵，开始抹消自己的刚才的痕迹。
知识与智慧之神的嘴角微微勾起，但没有人能从其中读出祂的情绪，祂只是用平淡的语气说：“我的眼睛不会看错。”
真完美啊，三位真神都无法看穿...大地母神嘴角勾起，望向战神，“巴德海尔，阿曼尼西斯应该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阴险，毕竟我们现在是同盟，应该对彼此有一些必要的信任。”
战神仔细观察着冥皇的大意和丢人的行为，最终放弃寻找漏洞的举动，祂知道应该不会有漏洞，即使是黑夜女神也瞒不过三位真神的合力。
“抱歉。”战神说，即对大地母神，也对知识与智慧之神。
“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地母神微微勾动嘴角，又很快换成礼貌的笑。
“我们毕竟是同盟，不要再肆意猜测别人了，还是和谐一点吧。”知识与智慧之神说。
战神观察着祂们的动作和表情，知道祂们帮助自己的原因：祂们也不太信任神秘的阿曼尼西斯。从知识与智慧之神的角度，祂希望能有充分的时间继续发展，因为即使不考虑魔药消化，祂也会随时间流逝变强。而在大地母神的举动中，祂看出了大地母神和祂的亲切与隔阂——毕竟，祂背叛了自己的父亲，大地母神的丈夫。
祂再次向两位神明道谢，离开了这里。
————
“阿蒙？”伯特利礼貌地传送到了房子的门外，敲响了门。
没有过去多久，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男仆，他有亚麻色的卷发，充满棱角的面貌，但他谦卑的气质破坏了他不错的外貌。
“尊敬的亚伯拉罕先生好，族长先生在房间里等待你。”男仆恭敬地行礼，同时扶了扶单片眼镜。
“你叫什么？”伯特利没有戳穿阿蒙自导自演的小把戏，而是好奇的询问。
“尊敬的亚伯拉罕先生，我叫斯拉吉·阿蒙，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男仆战战兢兢地回答。
“阿蒙，男仆应该不会是家族的人员吧，为什么你要让他也姓阿蒙呢？”伯特利指出了漏洞。
“啊，尊敬的亚伯拉罕先生，在我们的家族里，所有职业都有本家族的后裔担当。作为支系血脉，我承担了男仆的责任。”斯拉吉·阿蒙回答。
“哈哈。”伯特利轻轻笑了，“带我进去吧。”
“是，尊敬的亚伯拉罕先生。”斯拉吉·阿蒙低下了头，引领着伯特利。
在路上，贵妇打扮，有金色卷发和迷人的碧绿眼睛的葛蕾丝·阿蒙偶遇了伯特利。
“哦，天啊。亲爱的‘门’先生，你最近还好吗？”她向这位长辈打招呼。
伯特利仅仅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走向阿蒙的房间。
在“设定”中，这位葛蕾丝·阿蒙女士是阿蒙的子嗣，有天使的实力，是阿蒙家族的第二代，可以比作伯特利的侄女。
在一路上，伯特利见到了害羞的小拉斐特·阿蒙，热情的莱奥尔多·阿蒙和大部分对祂充满敬畏的阿蒙们。他们的长相没有任何相同，但他们的右眼全部佩戴者水晶单片眼镜。
真复杂的设定...阿蒙的想象力和实践力真的很充沛，，，伯特利想。
这个阿蒙家族其实只有阿蒙一个人，其余的都是祂的分身。因为伯特利对阿蒙的“唠叨”，祂尝试自己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家族”。
几乎完全可以对应上...葛蕾丝·阿蒙女士就是我的小希尔琳·亚伯拉罕...伯特利点评了这个以亚伯拉罕家族为模板搭建的家族。
祂走进了阿蒙的房间，望着那个很年轻的小子。
祂本来想说的话被祂自己吞回去了。祂知道，这个性格恶劣的“渎神者”，只是习惯了以肮脏卑劣做武器，用追求刺激和愉悦的面目做伪装，祂其实很害怕孤独。
这就是祂想象的“家”吗...伯特利想起了这个家族里出现过很多次的“严格父亲”形象，嘴角露出了微笑。
也许这样也不错，天生的神话生物也会产生人性。因为空虚，所以祂们需要用别的东西填充自己。
阿蒙是用什么填充的呢？伯特利的思维已经扩散开来，祂认真地想，应该有对第三纪的造物主的执着。祂一直尝试寻回祂的父亲。
“有什么事吗？伯特利？”阿蒙扶了扶单片眼镜，问着伯特利。
“我将去星空完成仪式。”伯特利说，在阿蒙有些惊讶的表情下，祂笑着接下了下一句，“不过不是现在，至少要一百年的准备。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我帮助你得到一份序列1的超凡特性，你需要在我去星空时庇护我的家族。”
阿蒙歪着头，用手背支撑着自己的脸颊，“不好。我不同意。”
第二十一章 拜朗帝国
死亡执政官高高地坐在王座上，俯视着这个统领整个南大陆的帝国。
祂的父亲再一次证明了祂的力量，证明了拜朗皇室对南大陆的掌握力度。
“殿下。”天使站在了祂身侧，念着阿兹克的尊称，即使祂们都是序列2的天使，但地位有极大的区别。
“说。”阿兹克冷漠地望着祂，催促着。
“陛下之前制定的计划...”祂略微迟钝了一刻，发现阿兹克没有打断，“还要不要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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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克微微垂下眼睑祂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也知道祂小心的原因。
那是萨林格尔进攻北大陆的计划，但因为首次作战的失败和那场“赤潮”的掀起，受到了打断。
“依然进行。”阿兹克说，这句话不仅仅讲给面前的天使，也是对所有天使说的，“但烈度要降低。”
“你的意思是什么？”天使直接地问了，祂知道阿兹克比较直接。
“天使轮流参与，但每次只有一位，主要派遣超凡者。”阿兹克补充，“这是陛下的指令。”
天使略微思索了一下，“好，阿兹克殿下。”
祂不清楚陛下的举动的意义，但祂知道自己必须执行。
————
“阿曼尼西斯，发生什么了？”凯奥丝冰冷的表情微微解冻，望着面前的黑夜女神。
“凯奥丝。”在隐秘的梦境中，拿着镰刀的阿曼尼西斯向祂展示了一样东西，是那只黄金不死鸟，“我已经掌握它的用法了。”
“所以...”凯奥丝费力地勾起嘴角，因为祂现在的身体就像一具尸体，免疫减弱大部分攻击的同时也带来了身体僵硬的效果，不过熟悉后可以避免，“你可以容纳‘永暗之河’的支流了？”
阿曼尼西斯轻轻笑了，“在理论上可以。”
凯奥丝知道这句话的后面往往会加上“但实际上”，就像理论上祂可以在失去赤之国后好好的当一位受神明宠爱的天使一样。
“但实际上，我的状态需要时间恢复，至少现在我不敢这么做。在其他的方面，我不能使自己的状态有太过明显的改变，比如死去。而进入冥界会导致我彻底转化为亡灵，只有掌握死神的唯一性才能保证我还‘活着’，而现在我还没有熟练地掌握它的使用。”阿曼尼西斯说。
凯奥丝知道为什么阿曼尼西斯没有选择先容纳唯一性。依据那位造物主做的研究，成为旧日最好先接触源质，后成为多途径真神。否则，祂就是例子。
第三纪...灾变纪元...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呢？造物主从混沌海中升起，创造魔药序列体系，代表人族统治南北东三块大陆，杀死古神，平定一次次的灾难。所有神明都服从于祂，天使之王们都追随祂，怎么会像第四纪这样混乱呢？
凯奥丝收回思绪，等待着阿曼尼西斯的下一句话，也在等待这次阿曼尼西斯主动找祂的目的——平时祂会直接以冥皇的身份与凯奥丝对话。
“我希望你替我去冥界中走一次。”阿曼尼西斯说。
凯奥丝抬起了目光，什么都没有说。
“你身上的污染在另一方面上保证了你的安全，即使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所谓的‘平衡’是如何保持的。”阿曼尼西斯开了一个没有意思的玩笑，盯着凯奥丝麻木的面孔，“我会将‘死神’的唯一性借给你，这能保证你一定的安全。”
“...好。”凯奥丝生硬地开口，没有问原因，然后说出了另一些事，“那么南大陆的执政官的义务如何履行？”
“你看过阿兹克的记忆。”阿曼尼西斯将镰刀递了过来，“将权力暂时交给萨林格尔的其他子嗣。”
“...”凯奥丝没有说话，但阿曼尼西斯能看出祂的不高兴。
为什么？阿曼尼西斯稍微思考了几秒，怀疑凯奥丝希望亲自掌握南大陆的权力。
“凯奥丝。”
阿曼尼西斯知道凯奥丝明白祂要说什么，但考虑到被污染者的精神问题，祂施展了“安宁”权柄，向凯奥丝阐述一些凯奥丝绝对比祂更了解的事。
“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不能暴露，每一个细节都要掩饰好。也许你真的想追忆赤之国的存在，但这种事最好在我为你编织的梦里。”
凯奥丝微微鼓起腮帮，这个动作彻底破坏了祂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祂灵体的伪装也已经褪去了，现在的祂是受到母树污染的充满雌性吸引力的样子，但这反而会和那冰冷又带着恶意的气息结合成一种特殊的气质。不过现在的祂仅仅让阿曼尼西斯感到可爱，就像看见了不想放弃零食的小孩。
“凯...”阿曼尼西斯的话被打断了。
“我知道。唉。”凯奥丝恢复原本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甚至我会压制科技文明的发展。冥皇的子民已经足够了，不需要更多人口，生产力也没有必要提升，看见那些发明弊端的祂应该会选择直接摧毁那些科技，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阿曼尼西斯听着凯奥丝的发言，点了点头。
“区区一场灾难...”凯奥丝自己感叹了起来，“历史唯物论啊...”
“它现在还适用吗？”阿曼尼西斯笑了，“当我们成为旧日，我们就可以改变历史。”
在这个时代，祂们都不可能成为旧日，但可以为那个目标做准备。
“你稍微安排一下，就去我的陵墓吧。”阿曼尼西斯变成了萨林格尔的样子，那个陵墓是萨林格尔的基地，布置了许多反占卜手段。
————
“是，父亲。”奥洛夫·艾格斯向这位“死亡执政官”回答。
祂也是一位天使，而祂知道同样是序列2的父亲比祂强在哪里——祂经常参与冥皇的实验，也就导致了祂的实际位格高于祂表面上实力。
当然，更重要的是冥皇的宠爱。
阿兹克冷漠地用目光扫过祂，离开了这里。
第二十二章 赴死地之约
卡尔德隆城。
首先映入凯奥丝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看不到底部的深坑，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绕着这深坑，一圈又一圈往下延伸，组成了一座超乎寻常人认知的恢弘城市。
那些建筑有的是耸立于苍白石柱顶端的单体房屋，有的是长长方方的巨型棺材，没有窗户，房门开在了屋顶，有的直接就是一个墓坑，入口处立着石碑，有的由各种各样的白骨搭建而成，显得颇为凌乱……
越靠近深坑底部，建筑保存的越完整，越靠近上方，垮塌的越多，充满时光冲刷的衰亡和破败。
祂一只手拿着镰刀，一只手握着黄金不死鸟饰品，有些蹒跚地向城市深处走去。
作为“苍白皇帝”，祂本身就缺少生者的气息，处于半亡灵的状态，而死神唯一性和自身的位格共同帮助祂抵挡了这里变成亡灵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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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静中，怪物们出现了，它们几乎没有理智，疯狂地冲向了这位外来者。
凯奥丝冷漠地凝视了它们，它们停住了，直接变成了凯奥丝的奴隶。
“真弱啊...要不要毁掉试试？”祂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和灾祸气息打破了这里的寂静，祂望着那些透着腐朽、阴冷气息的建筑，眼中露出疯狂。
就在这个时候，卡尔德隆较深区域，突地发生了剧烈震动，仿佛有庞然大物苏醒了过来，或是数不清的危险生物因此涌出。
那难以言喻的感觉竟连成了一片虚幻的灰白，如同洪水，从偏底部的地带一层层上涨。
“嗯？”凯奥丝犹豫了一下，祂的灵性在为祂预警，但这危险似乎处于可以承受的范围中。
祂没有继续深入，而是等待着那潮水上涨。
当灰白的潮水靠近时，它已经虚幻到几乎消失了。凯奥丝感受到了那些被自己掌控的怪物们发生的异变，但即使发生了异变凯奥丝仍然具有它们的掌控权。
不过，那种感觉很奇特。凯奥丝玩味地看着那潮水继续上涨，让自己的怪物们主动走进了潮水中。
联系失去了。对于一位“苍白皇帝”来说，这是不可置信的。这个对亡灵具有几乎绝对的掌控权，极其尊贵，宛若神灵的大天使感到了好奇。
祂拿起黄金不死鸟饰品，弯下腰，用手指触碰那潮水。
死寂，冰冷。即使是凯奥丝，意识也在这潮水中放缓了。不过那两份污染在瞬间唤醒了祂，
然而，黄金不死鸟饰品沉入水中时似乎更加具有生命力了。
这是“假的”。凯奥丝确定了，这些最外层的潮水是临时制造出来的，效果仅仅类似于死神途径序列3“摆渡人”发出的攻击。
凯奥丝缩回手，以自己的灵性让黄金不死鸟放出了苍白的光。祂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可以走入潮水了。
祂没有在意那些怪物，踏入了正在上涨的潮水。
随着漫长的跋涉，深沉的夜幕似乎变得更加深沉，死寂的潮水似乎变得更加死寂，即使是凯奥丝也逐渐受到潮水的腐蚀。
祂的身体开始微微迟钝，只能用那柄镰刀作为支撑，在潮水中走着。
即使祂没有容纳这份唯一性，但它本身的位格就能让它成为合适的工具。
“永暗之河的污染...”祂自言自语着，不过没有让潮水进入祂的口腔中。
这里的潮水中蕴含着轻微的污染，但对凯奥丝几乎没有任何效果。这些污染甚至无法真正影响到一位普通天使。
引起凯奥丝不适的不是永暗之河的污染，而是祂体内的灾祸之城污染。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那份污染开始再次活跃了。
那股灾祸的气息明明和这股死寂的气息格格不入，却似乎有些相似...凯奥丝没有细想，祂继续向深坑地底部游去。
终于，祂看见了一座巨大的，深黑的宫殿。祂没有多加思索，直接走了进去。
大厅的两侧摆着一具又一具不同形制颜色各异的棺椁，在苍白的虚幻潮水覆盖下，它们的内部发出了些许声音，如同生锈关节在依次打开。
“...”冰冷的气息释放，凯奥丝感受到了这些是什么——残缺的半神，天使、大天使级别的亡者，祂们守护着这里。
气息最阴冷的棺椁被撬开，凯奥丝以镰刀斩下了有由神秘花纹织成的羽毛裸露出部分腐烂的的皮肤的不死鸟的头颅。
“...灵体是残缺的，还受到了污染。”同样作为“苍白皇帝”，失去了超凡特性的对方在持有死神唯一性的凯奥丝面前不堪一击。
“几乎没用...难怪萨林格尔没有取走。”祂松开了那片残缺的不死鸟灵魂，嫌弃地将其粉碎了。祂的灵魂似乎不仅仅是因腐蚀而残缺，还有人为因素，应该是萨林格尔动了手脚。
“叽...”一只只不死鸟、羽蛇、巨人、娜迦和其他异种感受到了异动，从棺椁中爬起，被永暗之河侵蚀到腐烂的双眼望着这个闯入者。
“不死鸟始祖和萨林格尔的守卫吗...真可笑，都要指染源质了，这些连天使之王都不到、被源质侵蚀的失去意志的东西能起到任何作用吗？”凯奥丝放肆地笑着，在潮水中燃起了苍白的烈焰。
那火是炽热的，但透着死寂，冰冷的气息。它不仅仅对生者有效，对亡者反而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火焰包裹着天使的身体和镰刀，那些守卫们完全无法阻挡。祂们中最强的就是刚才的状态不好的大天使不死鸟，而浸泡在潮水里会让祂们行动迟缓、意识模糊，只想留在原地等待终结。祂们能发动攻击就已经是格雷嘉莉的手段非凡了。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那些守卫们要么死亡，要么因本能畏惧了。凯奥丝脸上带着笑，继续将逃跑的亡者一个个杀死。
镰刀划破最后一只羽蛇的肉体，那腐败的身体瞬间分成了两半，流出了带着脓液的内脏。羽蛇的身上几乎没有血液了，但还是滴下了几滴深黑色的液体。
凯奥丝将镰刀重重地磕在地上，以火焰焚烧了对方的灵魂。
“哈...”凯奥丝似乎有些疲惫地吐了一口气，张扬的表情瞬间收敛，回归了冰冷，祂沉默地望着地上被分割的尸块。
祂将不死鸟饰品挂在额前，在虚幻的潮水中坐下了。
真浪费...多余的行为。祂点评着刚才疯狂的自己，恢复着自己不佳的精神状态。
一小会后，祂继续向大厅深处走去。
第二十三章 跋涉永暗长夜
慢慢走入大厅深处，凯奥丝望见了一座向下的灰白石制阶梯，入口处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那石碑顶端立着一个体态修长，仿佛由青铜打造而成的不死鸟雕像，它的羽翼上有各种各样的苍白符号。
不死鸟青铜雕像下，石碑的表面，一个个不死鸟语的文字组成了两句含义模糊的话语：
“哪怕神灵，也无法摆脱；
“哪怕死亡，也会被拘禁。”
格雷嘉莉为了自己的复活真是努力啊...凯奥丝轻蔑地笑了，这些话语只能恐吓误入这里的其他天使。
这座亡者的城市有着奇妙的限制，它会拒绝天使及以上序列超凡者的访问，但有时又会有特殊的，满足奇怪条件的天使被放进去，就像所罗门时代时那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天使一样。这应该是那位死神的安排，但具体的细节凯奥丝并不清楚。
反正女神掌握了格雷嘉莉的遗物，等于拥有了这座城市的部分掌控权，可以强行进入。
凯奥丝没有犹豫，直接走下了台阶。
第一步...祂在心里默默地记着。
第二步，第三步...
第一百步...第两百步...
第一千步...是不是数错了？凯奥丝逐渐开始放弃这个幼稚而愚蠢的行为，因为在颜色越来越深的潮水中思考真的需要花费很大的力量，祂仅仅是继续走着。
不知下行了多久，凯奥丝听见了轻微的，虚幻的哗啦声，祂低下头，望见了深暗的水流。
祂没有犹豫，直接用黄金不死鸟饰品汲取了部分水流。
在祂刚刚取走几滴时，那些水流静静地退去了，就像普通的潮汐一样。
凯奥丝思考了半秒，继续向深处走去，那些虚幻的潮水似乎没有浮力，深暗的水流绝对更加恐怖。
台阶还没有走到尽头，凯奥丝望见了一条虚无中静静流淌的暗河。
永暗之河...凯奥丝知道，这里就是那份源质。
这条河流是那样的模糊，难以看清，因为它的周围笼罩着一片灰白色的，如同屏障的淡薄雾气，凯奥丝大胆地用火焰试探，但落在灰白雾气上几乎没有效果。
源堡...这是那位诡秘之主留下的封印，也许阿曼尼西斯容纳了部分永暗之河，掌握了三条途径后才有可能打破吧...
凯奥丝望向了另一端，部分水流穿透了灰白雾气，并与它产生了一定的融合，时而深暗，时而苍白，这部分河水不断卷起，又不断下落，是一条奔腾于虚黑的支流。依据阿曼尼西斯的猜测，这应该是格雷嘉莉故意做的。
祂看见了一根又一根巨大而苍白的石柱，它们仿佛在支撑着什么，不让对方垮塌下来。凯奥丝知道，那其中蕴含着学徒途径和收尸人途径了力量，也就是这些让那条支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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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望着那支流的水面，握紧了镰刀。
水面上，挣扎的巨大不死鸟渴望地望着凯奥丝和祂手中的镰刀，勉强浮出了水中。这巨鸟体表覆盖着苍白火焰和神秘花纹织成的羽毛，但已被“永暗之河”消融了部分，裸露出部分腐烂的，留着淡黄脓液的皮肤。
祂死死地盯着凯奥丝，一股股虚幻潮水汇聚成洪流，冲刷着凯奥丝的身体。
凯奥丝淡漠地承受着对方的攻击，祂发现这位远古死神根本无法离开深暗水流，无论怎么挣扎。
祂望着水面，数不清的略显模糊的半透明身影来回走动着，徘徊着，缓慢但不停息。那些模糊身影们中一的部分已被高涨的潮水卷到了支流中央，难以遏制地沉入河底，冰霜般融化。凯奥丝随意地选择了那些身影中比较清晰的一个，认出了祂的身份。
“毁灭魔狼”弗雷格拉。一位疯狂的古神。祂的身影不止一道，而是足足三道。
不止一道...不止死了一次？祂想起了占卜家的复活能力。
凯奥丝继续验证着自己的猜想，祂注意到像阿兹克这样现在活着的曾经的“不死者”，都有不止一道身影，而凯奥丝找不到自己的身影。
凯奥丝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祂没有在意死去的格雷嘉莉，在河面上寻找着萨林格尔的痕迹。
...找到了。
明明是曾经的“不死者”，但祂就像格蕾嘉莉一样只有一道身影，这应该是“永眠者”的特性。
祂不像那些其他亡者的烙印一样徘徊在河面，也不像格雷嘉莉一样挣扎，冲向凯奥丝，祂仅仅是站在河流的隐蔽角落，没有任何动静，宛如一座虚幻的雕像。
凯奥丝思索了一刻，举起了手中的镰刀，发出了呼唤小狗的声音，“嘬嘬？萨林格尔？”
萨林格尔的烙印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察觉，而格雷嘉莉疯狂地冲击着河流的边界，甚至引起了一点深暗的河水溢出河面，让祂稍微靠近了凯奥丝一点。
凯奥丝没有在意离祂很远的格雷嘉莉，祂从身上拿出了准备好的灵体，准备丢过去。
下一刻，那个灵体死死拽着凯奥丝的衣袖，企图将祂拉入河中。连“苍白皇帝”对死灵的掌控都比不上这条支流无意识的影响。
凯奥丝盯着这个灵体，思考着它还能否使用。
这是凯奥丝带着的少数几个灵，因为阿曼尼西斯认为灵体进入源质旁可能发生异变，所以它们的力量都不强。
而这个灵的身份并不简单，祂是由萨林格尔几乎消散的灵魂碎片强行嵌入了另一个半神的灵魂制成的。因为那点碎片的力量和分量实在太小，凯奥丝不得不这样做，让半神的灵魂作为它的养分来确保它不会自行死亡。
有污染...但无所谓，看看这个烙印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吧。凯奥丝直接将这个灵甩了出去，丢进了河里。
如同雕像般的萨林格尔动了，它接过了那个灵，举着它...仅仅是举着，没有做出多余的行动。但离开了凯奥丝的身边，靠近永暗之河的那个灵主动沉入了河流。
萨林格尔沉默地望着被淹没，融化的灵体，重新躲进河流的角落，犹如雕像，但祂身上羽毛的颜色似乎更加黯淡了。
“嘿，有意思。”凯奥丝看着祂，拿出了剩下的几个灵，有现在已经罕见的不死鸟，有羽蛇，还有不相干的普通灵体。
祂将这些丢入河中，萨林格尔和格雷嘉莉完全没有动静。
河里爬出了几只和那些灵体完全一样的不死鸟和羽蛇，它们把那些灵拖了下去。
“果然，怕死的家伙总是准备了各种无用的手段。”凯奥丝看着不动的萨林格尔，笑了。祂知道这个烙印有什么用了。
当冥皇再次复活时，祂将利用这里留下的后手，直接再次掌握源质，当然，也许还有基本的阻止他人获取源质的能力。不过，这个“冥皇复活”的判断机制似乎不太准确。
凯奥丝走了，没有尝试取走更多河水。祂的状态已经比较差，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那几滴河水已经足够现在的阿曼尼西斯使用了。
下次来，我要再带上几个“复活的萨林格尔”。凯奥丝想，这个后手就直接毁掉吧。
第二十四章 第四纪893年
第四纪893年。
如果用所罗门帝国的历法记载，现在应该是780年，因为它减去了纷争时代的112年半，但依据图铎帝国，特伦索斯特帝国公认的第四纪历法来算，现在确实是893年。
距离那个南大陆的国家覆灭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几乎没有人还会记得那个国家，除了现在罕见的历史学家。
当然，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中的三位神眷者和他们的神还会记得，因为那个国家的主人是他们都熟悉的。
血皇帝高高地坐在华丽的殿堂中，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似乎连神明都不被祂放在眼中。
“陛下。”穿着黑礼服而非正常官员应该穿着的衣服的天使之王望着这位皇帝，行了一个礼。
殿堂里的人没有为祂的服装和直视神明的行为感到异样，包括血皇帝，作为“门”先生，祂应当享受特权。如果祂不愿意，祂甚至可以选择不上朝。
“说出你要做的事。”血皇帝回答，或者说询问。
“在一段时间后，我将前往星空，完成仪式。”伯特利不卑不亢地说，“我希望陛下能帮助我打开星界的门，并且在我不在时候照看我的家族。”
殿堂中出现了细微的异样。天使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普通的半神们也明白“仪式”象征晋升。
“不可能逃脱的封印...”血皇帝轻轻念着。“只要亚伯拉罕家族仍然忠于图铎帝国，我会保护祂们的。”祂说。
“至于另一件事，等到散朝后再讨论。”对于祂们来说，在一群天使和半神面前讨论这些有点损失身份。
这次会议结束了，人们离开了，只剩下了伯特利和血皇帝。
血皇帝没有在意伯特利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透露出自己将离开的消息，祂只是对伯特利的请求做出了回应：“我对星界并不了解，但我知道至少序列2就可以离开蓝星，你应该不需要我的帮助。”
伯特利说：“陛下，我不需要正常的离开地球，我需要让那个大封印把我识别成‘外神’，以起到阻挡的效果。”
血皇帝轻轻敲击自己的额头，最后说，“我可以尝试，但需要很长的时间。”
伯特利笑了，“陛下，我同样不缺少时间。”
————
这个世界上有四位皇帝已经很久了。
如果我是历史学家，我一定会把这个时代称为“四皇时代”。凯奥丝坐在摩天大厦的顶端，望着忙碌的人们忙碌自己的忙碌，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阿曼尼西斯不在这个梦里，这是凯奥丝的梦。
黑色的汽车因为拥堵和被超车愤怒地摁响了喇叭，鸣笛声非常刺耳。
就像往平静的水井中丢了一块石子那样，鸣笛声像涟漪一样扩散开了。
凯奥丝身下的物体逐渐变得苍白，冰冷，这是祂释放出的气息。即使祂有在下意识的压制，但这里对祂而言还是太脆弱了。
没有人能看穿阿曼尼西斯做的伪装...特别是“冥皇”在“死亡执政官”身上进行了神降后，没有人会怀疑祂们的身份问题，只会认为冥皇的状态出现了严重问题。
说起来，冥皇在阿兹克的兄弟姐妹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后手，虽然没有被察觉。祂在冥界留下的手段也没有显现端详，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为了让这些后手难以生效，阿曼尼西斯利用那件格雷嘉莉的遗物开发出的功能，将死神途径的神话生物形态改成了半羽蛇，半不死鸟的扭曲形态，这也让除了在“萨林格尔”身边的“阿兹克”外的死神途径超凡者更容易失控了。
阿曼尼西斯已经恢复了状态，在最稳定，不易失控且不易察觉的状态下容纳了小部分河水，这也让祂随时都可以容纳那份死神的唯一性，不过按照祂的想法，这还需要几百年，或者干脆等到诡秘之主的出现再进行容纳。
北大陆的局势也开始稳定下来了，冥皇、夜皇、黑皇帝和血皇帝的战争依旧再进行，但烈度已经被控制到一定范畴内了。神明们不再屡屡出手，代替的是神降。
即使特伦索斯特帝国的神明数量远远超过其他国家，但那些七神的内部斗争还在加剧。祂们甚至再某些时候不愿意和敌人一起进行神降。在这种情况下，特伦索斯特帝国的战力和其他的三个帝国基本持平，因为天使之王们可以对抗神降的真神，某些天使之王甚至可以说碾压。
还有科技...凯奥丝抬头看着掠过的飞机，在这个未来的世界里，科技甚至被众神抵制，开始了倒退，即使是最像发展科技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也停下了。在每天科技发展就像爆炸的过去，这简直无法想象。
啊...凯奥丝捂住了头，背后带着血色的苍白羽翼开始扭曲，腐烂。从祂身边开始，这个梦境里的一切生物都开始异变成扭曲的血肉，充满了欲望母树的气息。
祂努力地抑制自己，梦境逐渐恢复正常，但人们又开始互相杀戮，陨石开始落下，疾病开始传播。
凯奥丝突然惊醒了，心中没有惊悸，而只有宁静。祂知道是阿曼尼西斯的功劳。
阿曼尼西斯脸上带着不明显的笑意，这是一片隐秘的世界。祂说：“凯奥丝，要继续坚持，一切事情都在变好。”
是啊...凯奥丝站了起来，如果这样的时间能再有一千年，阿曼尼西斯就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成为容纳了部分源质的双途径真神，轻易地杀死战神，成为半个旧日，扶持出一位诡秘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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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凯奥丝不太喜欢扮演阿兹克的没有激情的冰冷日常，但能安稳的活着或许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最初的意识在减弱，外神和源质的侵蚀在增强。希望现在神明间的平衡不要被打破。凯奥丝想。
“我想去冥界看看。”凯奥丝说，阿曼尼西斯默默地为祂附加了隐秘的祝福。
“去吧，进冥界之后再开启隐秘。”阿曼尼西斯说，祂知道凯奥丝要做什么。
————
“安提戈努斯，走吧。”伯特利望着眼眸幽黑，脸颊长着一撮撮粗黑短毛，兼具苍老与青春两种特质的安提戈努斯。
“门先生，走吧，我们共同的占卜应该不会出错。”安提戈努斯说。
在伯特利的目光下，安提戈努斯重新做了称呼，“伯特利。”
阿蒙看着祂们，无聊地扶了扶单片眼镜。
第二十五章 我们还是朋友
查拉图在灵界中行走着，祂的身影在真实和虚幻中转换，作为一位“诡秘侍者”，祂可以随意地“重组”距离，用历史投影试探前方。
即使对祂而言，灵界中还是有一些危险，祂需要尽量避免让脆弱的本体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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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份诡秘侍者超凡特性...查拉图微微畅想了未来。在不久前，祂在真实造物主手中得到了最后一份超凡特性的线索，那份在灵界游荡的特性将落入祂的手中，而查拉图将成为容纳两份特性的天使之王。
天使之王...就在这时，祂的灵性开始疯狂示警，查拉图下意识解散了历史投影，藏在历史孔隙中的本体向更深处躲藏。
但是，在祂面前，那片第三纪的历史中，安提戈努斯的身影出现了。“寄生”在安提戈努斯身上的伯特利同样来到了这一片历史孔隙。
————
阿兹克来到了冥界。
这不是一个值得令人关注的事情，包括祂的兄弟姐妹在内的众多天使和几位神明都没有在意。
在进入冥界后，阿兹克进入了祂父亲的神国，可以被追踪的气息消失了。
不过，根本没有人在意祂的这次行动。
————
残阳如血。
用现在凯奥丝更熟悉的说法，应该是“陨落的太阳把天空映照出像血一样的颜色”。
这里是赤之国。
凯奥丝走在空旷的街巷，感受着这里透着死寂的气息，这反而能让这位“苍白皇帝”感到舒适。
既陌生又熟悉啊...凯奥丝看着烧焦的墙壁，碎裂的石砖，没有说话，祂仅仅是张开了手。
亡灵没有飞舞，因为它们几乎都在沉睡。这是凯奥丝本身的能力，也包含着阿曼尼西斯的帮助，现在的这个国家里的大部分亡灵都不能充当凯奥丝的锚，它们反而几乎是凯奥丝的负担。
如果我是真神...凯奥丝的脚步在祂无意识的走动下来到了祂的办公室旁边，祂微微楞了一下，走上了楼，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这个神国的雏形就可以被改造规则，适合亡灵生存...凯奥丝熟练地坐上了专属于祂的座位，将一只腿翘起，放到另一只腿上。
凯奥丝拉开了抽屉，再次意识到这里没有祂的手记，于是祂从抽屉里拿出了几样物品，又一次仔细端详。有散发着仲裁人半神气息的口琴，有带着命运气息的怀表，有记载各种法术的书籍，有雕刻着简朴花纹的烟斗。
祂笑了笑，扭头望向那片巨大的落地窗。
红发的天使安静地望着不灼热也不刺眼的夕阳，而那夕阳的光辉落在了安静的亡灵身上。
祂久久地凝望着，又笑了。
祂现在不会为绯红的满月而怀念故乡，但那片夕阳还是会在某个时刻刺痛祂。
————
“...伯特利...糟糕...”查拉图的身影在真实与虚幻中变化，纸人和临时制造的秘偶变换着，为祂抵挡一次次伤害，但祂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绝对会死亡——安提戈努斯同样了解“奇迹师”的诡异复活，不能诈死骗过对方，而在自己的能力和对方大致相同的情况下，比自己更强的伯特利可以限制，封印住自己。
祂许了一个愿望，试图直接杀死自己。
安提戈努斯几乎和查拉图同时许愿，祂的愿望是阻止查拉图的愿望生效。
伯特利轻松地躲开了查拉图的天使级秘偶的围堵，窃取了查拉图一瞬间的清醒。
即使查拉图本能地和秘偶变换了位置，但祂的灵体之线还是被安提戈努斯先手控制住了，祂能抵挡，但如果这么做了会遭受伯特利的攻击。
查拉图用最后的努力，离开了历史孔隙——在这里，祂连召唤历史投影的能力都没有。
安提戈努斯稍微慢了一步，但伯特利很快跟上，在查拉图还没有来得及从历史孔隙中拉出投影时，给查拉图施加了“厄运”。
查拉图的投影没有召唤成功——祂希望召唤祂所熟悉的“黑皇帝”所罗门，然后祈求神降，不过是曾经那个天使之王的所罗门。但是，这本身就是存在失败可能的一件事，而现在被“厄运”笼罩的查拉图没有成功。
查拉图的灵体之线向安提戈努斯手中涌去，查拉图意识到再不阻止自己就会变成对方的秘偶。祂变成了一个伸出无数滑腻触手的幽深晦暗的蠕虫旋涡，试图与灵界结合。
但没有成功。这一小片灵界和其余灵界分开了，查拉图仅仅能借用这一小块灵界的力量。在伯特利再一次“扭曲”了祂的意图后，查拉图彻底变成了安提戈努斯的所有物。
“完成了...”安提戈努斯小声地说，操控着对方析出超凡特性。刚才的战斗在外人眼中很轻松，实际上也是这样。伯特利的实力可以说克制任何一位天使之王。
当年阿蒙和亚当帮助祂完成了简陋的容纳唯一性的仪式，让世界上同时存在“两个”安提哥努斯，愚弄了命运和历史，但这同样让现在的“半个”安提哥努斯的记忆经常模糊，祂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但这样的祂仍然知道伯特利的强大和可信。
伯特利读取着对方的记忆，很快知道了那个对查拉图来说最为重要的秘密。“安提哥努斯，查拉图找到了最后一份超凡特性的定位。”
“啊...谢谢...”安提哥努斯知道伯特利的意思，在获取了最后一份超凡特性后，祂在理论上就可以晋升“愚者”了，不过需要等待魔药消化。
“应该的。”伯特利笑了，“记得遵守承诺。我在大概五十年后就会前往星空，至少在我回来，你晋升“愚者”之前，我们还是朋友。”
“我会保护你的家族的。”安提哥努斯认真地记下这件事，即使有途径上的冲突，祂仍然把伯特利当作朋友。
祂早就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开始混淆，但祂想出了应对的方法：祂将每一件值得记忆的东西刻在了灵界上。“我是夜之国的领主，要保护夜之国的人们。”“姐姐不喜欢吵闹，我要保护霍纳奇斯山脉的宁静。”“伯特利是我的朋友，很可靠。”“阿蒙看起来很吓人，但伯特利会管好祂。”
现在，祂在独属于祂的，对应夜之国的灵界中刻下了这一句话：伯特利去星空了，我要帮祂保护亚伯拉罕家族。
————
第二十六章 百年悠悠
第四纪926年。
这是平淡无奇的一年，因为冥皇看似挑动战争实则为帝国间矛盾找到发泄口的各种举动，加上大地母神，蒸汽与机械之神与尝试容纳“失序之国”部分泄露污染的黑皇帝无心开战，帝国与帝国间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战役。
在伯特利本身的帮助下，知识与智慧之神摧毁了祂在灵界建立的所有锚点，在风暴之主，黑夜女神以及血皇帝甚至黑皇帝的帮助下，伯特利被放逐出星界。
这件事同样有剩下的所有神明的默许，对于这位天使之王，即使是神明也会感到头疼。无论多强大的神降都无法战胜对方，本体出现，甚至是将伯特利引诱到神国内部都无法困住，杀死祂。因为忌惮，伯特利应该离开蓝星；因为善意，帮投资这位未来的真神的确能得到回报。总之，这位“门”先生前往了星空。
没有人知道祂什么时候能回来，毕竟那封印连外神都无法破解。但没有人敢对祂的家族动手——得到的回报远远不如付出的代价。祂在三十多年前宣布将前往星空时，就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亚伯拉罕家族的防守力量——血皇帝宣称与亚伯拉罕家族为敌就是与他为敌，安提哥努斯家族和阿蒙家族的族长经常出现在亚伯拉罕家族的城堡里。而伯特利没有展现的是，多位真神都会在亚伯拉罕家族陷入危难时帮助他们。
世界上少了一位天使之王，但似乎像没有少人一样。即使是南大陆的赤之国这种影响深远的存在消失，人们也只用了几十年就遗忘了它。更何况本身知道的人就少的一位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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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蒙惆怅地望着星空，寻找着现在伯特利可能在的那颗星星。
乌鸦落在祂的身边，听见了祂的感叹。
“越来越少了啊...”
右眼有一圈条纹的乌鸦歪着脑袋，望着阿蒙。
祂记得，本体在梅迪奇死去时也发出过类似的感叹。
还有就是在第三纪落幕时...
带着单片眼镜的消瘦少年向乌鸦伸出了手，将祂重新融入了身体中。
天使是不会哭的，欺诈与恶作剧之神更不会哭。
————
“门先生...”安提哥努斯怯怯地望着星空。
祂离开了...
会照顾祂的人走了，现在祂需要完成祂和祂的诺言，照顾好祂的家族。
就像照顾夜之国的子民和姐姐一样。安提哥努斯想。
————
“诡秘之主...”神父站在教堂前，望着星空。
今天应该有很多人在注视星空吧。亚当捧起了十字架。
是祂吗？亚当想起了那个预言。
如果不是...
神父释然地笑了，将视线落回教堂中，低声赞美造物主。
————
“门...”血皇帝望着星空，祂知道这件事的意义。
但图铎信守承诺。亚利斯塔不会阻止任何人成神，哪怕祂们有多少阴谋，因为这样反而能用祂们的弱小证明血皇帝的伟大。
“不过，祂吗...”血皇帝露出了疯狂的笑，祂的帝国是所有帝国中较弱小的，只有拜朗帝国都弱于它，不过前提是不考虑原初魔女和冥皇的合作。但当伯特利晋升真神时，血皇帝有很大概率获得一个新的盟友。
“希望伯特利快点回来。”血皇帝说，不再注意星空。
————
“亚伯拉罕已经去星空了。”信徒们说。
“你不会有机会反抗的，之前的空闲不过是你最后的喘息，当亚伯拉罕被我们污染，祂将成为我们入侵蓝星的门扉...”呓语在耳边回响，宇宙暗面熟练地忽视了祂或祂们的声音。
诅咒，污秽，堕落，腐蚀，污染，异类...这些都是祂擅长的领域，但那些外神明显更擅长。
你说我就信？这位真神在心中反驳，而且伯特利·亚伯拉罕即使在宇宙中都有一定的名气，据说曾经在被祂惊醒的外神手中逃脱过。
祂的状态已经好转很多了，再用几百年就可以尝试以死亡来逃脱污染了。
————
“祂要成神了...”阿兹克望着星空，发出了感叹。
倒金字塔形的陵墓上，“冥皇”萨林格尔将手臂放置到了阿兹克的肩膀上，“不要太在意那些，我的孩子。”
阿兹克笑着，俯视着这个帝国。
外人们对于萨林格尔的状态都有很多的猜测，但大致就是被格雷嘉莉的后手陷害、被外神污染这几种。也许有人曾思考过冥皇接触源质的可能，但在比较平静的现在，不会有人因为这一点的怀疑发起战争。
至少现在不会。
————
时间很快过去，平静的世界从来都不会存在，战火又将燃起。
神与神间的矛盾是途径之争。这不可能平息，就算每一位神明都像伯特利。
...第四纪1192年，精神状态恢复的黑皇帝重新将四皇之战的烈度提升至真神级，联合原初魔女与真实造物主一起进攻了永恒烈日的圣堂。
第二十七章 倒戈
永恒烈阳的神国就在地面上，不像萨林格尔那样把神国藏在灵界中（冥界从属于灵界）。
那是一个开满鲜花的国度，人们都信仰太阳，像鲜花一样盛开。即使在特伦索斯特帝国，这个国度也是少数不受法律约束的地方——准确的说，夜皇的力量控制不到这里，而这里的人们也不需要夜皇的约束，他们有良好的道德规范。
这个国家一直很安宁，除了时不时闯入的阿蒙，几乎没有人会招惹这个被阳光庇护的国家。
当然，在现在，这里的宁静被打破了。
疾病在这个国度肆意地传播，美好的生活被“堕落”的阴影覆盖，扭曲的秩序让神职人员无法为信徒们施加祝福。
永恒烈阳没有犹豫，神国是对一位神明来说最重要的“锚”，祂不能让这里被摧毁。哪怕同时面对三位神明。
一朵朵鲜花变成了一个个绽放着炽热光辉的小太阳，它们净化了疾病和堕落，抵挡着扭曲的秩序。
耀眼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空，炽热，而充满生机，
“光”，简单而实用的权柄。
但三位神明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原初魔女凝视着太阳，即使祂的眼睛被灼烧，但这一刻太阳蒙上了一层灰白色。
“驱除！”神圣的声音回响，这不仅清除了原初魔女的石化诅咒，也在太阳旁形成了一层洁白的光环，它带着无与伦比的能量冲向三位神明。
“扭曲。”黑皇帝的声音响起，太阳光环反而向永恒烈阳冲去了。
“我为真实造物主，创造一切的主，阴影帷幕后的主宰，所有生物的堕落自性。”随着真实造物主的话语延续，祂的气势渐渐增大。
“腐蚀。”黑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针对心灵的攻击，但看起来对这位心灵毫无破绽的神明无用。
原初魔女笑着望向永恒烈阳，祂的魅力在这一刻超过了“美神”。
“你为何人？侍奉何人？”真实造物主进行了逼问，即使永恒烈阳了解祂的能力，但在三位真神共同的诱导下，祂下意识回答了，“永恒烈阳...”
“你侍奉永恒烈阳。”真实造物主发出了污秽的声音，仅仅是听到就会引起不适。
太阳下出现了阴影。这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永恒烈阳的堕落一面。这是“被永恒烈阳侍奉的堕落神明。”
“你...”太阳的光辉再次闪烁，这是无差别的攻击。即使永恒烈阳的能力极其克制堕落者，但同样拥有太阳气息的“堕落太阳”对此有一定的抵抗力。
“放大。”黑皇帝冷漠地说。
“你曾侍奉我。纯白的天使并非纯白，你是背叛者，是污秽者，也是堕落者。”真实造物主的语气中充满诱惑，这其实不仅仅是祂的声音，在真实造物主的身边，有一片漆黑的，粘稠的，满是堕落气息的“海洋”，海洋中似乎有着无数张嘴，向这位神明发出诱惑和谴责。
原初魔女没有继续向永恒烈阳出手，祂将目光转向了神国。暴雪和地震同时出现，而试图做出抗争的几位天使直接被层层叠叠的丝线缠绕住，无法动弹。
“我为正义...”永恒烈阳企图做出抗争，正义的力量和神圣的誓言勉强控制住了黑色的太阳。
“我为正义之敌，污秽的导师...”黑色的太阳长出了嘴，呢喃着意义和永恒烈阳相反的话语。祂本身就源于光，所以不会轻易被净化。
“合为一体吧...”污秽的话语传递着力量，不惧阳光的堕落太阳获得了更大的力量，并且开始吞噬本体的力量。
“关联，放大。”黑皇帝淡淡地说，带着笃定。祂知道这位神明要完了。
堕落太阳和永恒烈阳的关联更加紧密了，所以黑皇帝“放大”堕落太阳的堕落情绪同时也增长了永恒烈阳的堕落情绪。
太阳的表面蒙上了漆黑的暗影，在这一刻，原初魔女的石化真正起到了作用，而堕落的太阳上长出了利刃。那是“灵肉之刃”，只要心中拥有堕落，就无法对它做出有效的防御。
金色的神血飞溅，“太阳”也会流血。
秩序，黄昏，翻动的书籍。
三种力量同时出现在这片受到摧毁的神国里，大大缓解了永恒烈阳的困境。
原初魔女知道敌人来了，而且很快还会有更多的敌人，准备进入镜中世界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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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皇用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几位神明，伸出了手。
“平衡”的力量约束住了在场的所有神明，每位神明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对手——这意味着对方和己方都无法合作，但考虑到状态极差的永恒烈阳，这是最好的方法。
夜皇没有因为个人恩怨影响到敌人的选择，真实造物主是每一位真神都不愿意面对的，所以祂要自己面对；相对较强但没有战意的原初魔女由战神应对；手段丰富的知识与智慧之神对战黑皇帝；永恒烈阳仅仅和一位祂自己的天使对战——当然，祂实际上的对手是祂的堕落面。
秩序刚刚建立，三位神明就试图打破它——祂们不希望等到被八位神明围攻再做打算。
知识与智慧之神非常明白现在的情况，祂向正在扭曲秩序的黑皇帝发出了各种不同的攻击。
原初魔女没有直接的手段，只能用灵性试图冲破秩序，战神的攻击击中了祂，但无法真正杀死这位魔女。
真实造物主望着夜皇，直接向祂出手，希望解决秩序的主人。
没有了三位神明的干预，永恒烈阳终于有能力对抗自己的堕落面，这是祂之前从未经历的体验。祂用圣光清除着自己身上的黑暗，但那堕落太阳同样发出了阴冷的圣光阻挠祂。
当大地母神出现时，黑皇帝已经破解了自己身上的秩序，开启了灵界的通道。
知识与智慧之神望着和自己争斗的永恒烈阳，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
找不到对手的大地母神看着知识与智慧之神，什么都没有做。
“此地禁止秽语！此地禁止堕落！”神话形态都开始扭曲的夜皇的秩序自然地破碎了，祂脚下的阴影回应着祂的话。
“此地秽语...此地堕落...”
——真实造物主直接承担了代价，破解了真神的律令。
在这一刻，知识与智慧之神准备的各种秘术涌向了真实造物主。
蕴含丰收气息的力量环绕在祂身边，给予祂充分的补给。
一道雷霆闯进了战场，这是风暴之主。大地母神随手给予祂的祝福，但祂没有像大地母神想象的那样攻击真实造物主，而是将三叉戟指向了永恒烈阳。
——现在就是祂最虚弱，最容易杀死的时刻。
永恒烈阳甚至无法抵抗，祂有应激的防御，但在力量被“堕落太阳”分走的时候，本来就受伤的祂无法挡住光速的冲击。
一只覆盖着破败盔甲的手握住了三叉戟。是战神。祂的力量稍微弱于风暴之主，但祂是“最擅长正面作战的神明”。攻击，防御，灵性...没有破绽。祂的力量比不上汇聚军团伟力于一身的血皇帝，也比不上可以光速进攻的风暴之主，但祂的防守连这两位神明同时进攻都不能在短时间内击破。
第二十八章 分裂
风暴之主袭击了状态恶劣的永恒烈阳，但被战神阻挡住了。
“黄昏”从战神的身边展开，对“堕落太阳”和风暴之主都施加着影响。那是让意志和物质都衰败、崩溃、消亡的力量，连神明都不能免除它的效果。
原本准备离开了黑皇帝停下了，望着产生内讧的神明，用玩味的眼神望着夜皇。
夜皇咬着牙，黄铜书在祂手中浮现，祂以血作墨，试图制定真神都无法违反的律令，禁止七神内斗。
但这个时候，黑皇帝“扭曲”了战神的格挡，让风暴之主攻击到了永恒烈阳。
发现事情开始改变的原初魔女做出了类似的选择，祂再次诅咒了状态有问题的永恒烈阳。
“此地禁止攻击盟友！”夜皇的律令终于完成，但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黑皇帝让这条律令发生了“混乱”，在付出一定代价的前提下，真神们都可以违反它。
黄昏巨人和暴君没有在意那些。那巨人对暴君造成了大量的伤害，但暴君也攻击到了有些黯淡的太阳。而没有被牵制的原初魔女肆意地干扰着永恒烈阳。
没有足够支援的知识与智慧之神在与真实造物主的战斗中陷入了劣势。祂复杂繁多的法术被对方一一破解，甚至祂的脚下也出现了堕落的阴影。即使祂使用了类似净化的法术对那阴影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真实造物主已经在这个瞬间分出了三分之一的精力顾及其他。
在这个瞬间，堕落的太阳的大小超过了神圣的太阳。祂用阴冷的圣光照耀着战神——无暗之域。这不仅能驱除黑暗，也能驱除黄昏。
“关联。”因为夜皇始终顾及着战斗余波造成的伤害，让这片大地不会像神国一样被打的残破，更加老练且强大的黑皇帝找到了时机，利用了夜皇的律令。
堕落太阳伤害了作为盟友的战神，所以永恒烈阳作为本体，需要受到惩罚。
同样在这一刻，风暴之主化作了深黑色，充满暴虐和毁灭气息的雷霆，击碎了永恒烈阳的身体。
神国的光辉开始垂落，这片神国迅速变小，所有太阳途径的超凡者都感受到了异动。
“主...”逐光者们望着天空，带着不可置信，难道祂们的主陨落了？
“奥赛库斯！”风暴之主察觉到了异常。
整片神国都凝聚在了一起，没有人来得及阻挡，无穷的、照亮整个星系的、最纯粹、最洁白的光汇聚成了人形，永恒烈阳的身影重新出现。
就在刚才，祂被风暴之主杀死了一次，但现在祂又复活了。
永恒烈阳用暗含怒火的眼神望着风暴之主和真实造物主，祂现在确实复活了，精神状态恢复了完美，但力量大幅度减弱了。
这是真实造物主从来都没有使用过的手段。“堕落”“秽语”是真实造物主最常用，也是最强大的手段，而作为“太阳”，祂的所有能力都完美克制真实造物主，能净化堕落，消除污秽。祂从未想过“纯白”的自己竟然也会“堕落”，但这确实发生了，且堕落的原因来自祂自身。这个夺走祂部分力量的堕落体让祂难以下手。
堕落太阳用阴冷的圣光照耀着大地，用身体阻挡住了战神。
一直为知识与智慧之神提供帮助的大地母神腾出了手，阻挡着本身就不太认真攻击的原初魔女。
风暴之主没有停止，继续向复活的永恒烈阳发动攻击。
祂要再次杀死祂，直到祂无法复活。
黑暗覆盖了一小片天空，黑夜女神到来了。
战神的神经紧张了起来，在现在，黑夜女神的出手会打破最后和脆弱的平衡，让永恒烈阳真正陨落。
倒吊的少年，霸道威严的皇帝和美丽的魔女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位女神身上，祂的抉择很重要，关系到祂们接下来的行动。
在这短暂而漫长的一瞬间，大地母神隐晦地向黑夜女神传递出了一个眼神，而黑夜女神没有回应祂。
祂的目光扫过真实造物主，黑皇帝和原初魔女，掠过了风暴之主和夜皇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神，最后与知识与智慧之神冷静的目光碰在一起。
稳定。祂做出了选择。战神几乎无法被杀死，除非把祂引入自己的神国。
黑暗，厄运，寂静的力量涌向真实造物主，压制住了祂。
如今神明们的魔药已经基本上消化完了，精神状态都不差的神明们战力的区别只在于途径的不同，哪怕真实造物主的位格相对更高，但强的有限。
风暴之主迷惑地稍微停下了动作，有些失望地望着黑夜女神。
原初魔女打开了灵界的通道，准备离开，了解现在情况的剩余两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堕落的太阳融入了真实造物主的身体，成为了祂的力量，但没有人阻挡。想要阻挡的永恒烈阳无法做到，可能做到的几位神明没有出手。
染着神血味道的风吹过，破碎的山脉间，只剩下了七位神明。
敌人们都离开了，没有人去追，六位“同盟”神明警惕地望着其余神明。
即使三位入侵者离去了，但灼热的阳光，翻涌的风暴，凝固的黄昏以及隐约的书籍，作物，黑暗都说明事情没有结束。
夜皇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风暴之主杀死了永恒烈阳一次...
“战斗已经结束了。”夜皇说，“你们的恩怨可以延后解决，毕竟当初奥赛库斯也是这样做的。内部的矛盾不要影响我们的联盟。”
秩序的气息外放，这不是为了显示实力，而是纯粹因为不这么做那些准备战斗的神明无法听到祂的话。
蒸汽与机械之神刚刚本体降临，感受着七种真神的气息，祂下意识地展开了神话生物形态，确保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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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永恒烈阳的语气透着冰冷，祂不是像知识与智慧之神一样好说话的人，“还没有结束。”
“你又要怎么样？伪君子？”风暴之主毫不畏惧地望着永恒烈阳。祂的气息犹如笼罩在城市之上的乌云，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战神默默地站在永恒烈阳身边，安静的黄昏令一切力量消亡。
“胆小鬼...”永恒烈阳同样说出了被阿蒙起的外号，不得不说这确实让风暴之主的脸色更阴沉了。
黑夜女神同样没有说话，黑夜的力量抵挡了圣光的侵蚀。
大地母神望着开始倾斜的天平，走到了离战神更近的位置，而在中间的蒸汽与机械之神也选择了人数更多的战神。
知识与智慧之神犹豫了一下，走到了黑夜女神身侧，离风暴之主更远的一边。
祂只是为了稳定。
书籍在黑夜与风暴中穿梭着，人类文明的史书在太阳下书写着。
第四纪1192年初，七神联盟分裂。
第二十九章 幕后
“祂们...唉...”夜皇叹着气，特伦索斯特帝国正在遭受一场它从未经历过的变革。
神明们的联盟分裂了，现在那仅仅存在于表面上——甚至连表面上都快要不存在了。“太阳”和“暴君”的矛盾几乎不可缓解，哪怕永恒烈阳的力量减弱了，但也是一位神明，可以轻易摧毁一个国家——乃至一片大陆的神明。祂们的斗争会引起很大的影响。
外患没有停息，黑皇帝已经发起了战争，那么应该不会立刻停战，而且血皇帝和冥皇很有可能加入战局。内患却在加剧，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面对其他帝国的入侵，七位神明中最多有一位神明会帮助特伦索斯特帝国。
至少黑夜女神没有选择尝试杀死永恒烈阳...夜皇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立场暧昧的黑皇帝和原初魔女绝对会做出对特伦索斯特帝国不利的选择，无论祂们选择帮助谁。
现在...
奥尔妮娅走到了祂的身边，柔声说，“陛下，你遇到困难了？”
夜皇望着妻子那张美丽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我的爱人。即使是神明，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
奥尔妮娅用绯红色的双眼静静地望着这位天真而老练的皇帝，祂有着像孩子一样不切实际的妄想，却用最圆滑的政客一样分割着利益，让每一个支持者得到差强人意的蛋糕，在现实中实现着自己的...梦想。
“又要打仗了...”夜皇惆怅地说，“我有预感，这次战争会比过去我经历过的所有更加猛烈，即使是纷争时代的战火也完全无法与其相比。”
夜皇转过身，没有面对那位优美的倾听者，“之前的战争...至少七神都是我的盟友，特伦索斯特帝国始终有必胜的把握，只是那些神明保持着一定的忌惮而已，但现在...七神不可能听我的指挥了，祂们不再是这个帝国的最后保障，反而是最不稳定的灾祸起因...”
“所罗门...图铎...艾格斯...”夜皇念出了与祂并立的三位皇帝的姓氏，带着一些苦恼地继续说，“如果只是祂们，我不会太过担忧，但原初魔女，真实造物主，甚至作为特伦索斯特帝国的支持者的七位神明都让我感到危险，祂们的力量太强大，而且不受规则的制约。”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血月女王”奥尔妮娅柔声说。
祂银白色的头发被月光染成淡淡的绯红，就像祂那会说话的眼睛一样，祂向前走了几步，从背后抱住了夜皇。
夜皇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即使两人已经成为夫妻很久了，祂还是会展现出...一点有些可爱的害羞。
————
“现在，向特伦索斯特帝国宣战。”血皇帝站在山巅，望着自己的军团。
那是连接为一体的，远远超越梅迪奇“战争之红”军团的，历史上最强大的军团。
——“神血”。
这只军团组建的最大目的就是，杀死一位真神。
“神明...实现我的伟大...”血皇帝形态疯狂，阵中天使们张开羽翼。
阿蒙无聊地扶着单片眼镜，看着似乎不太清醒的安提哥努斯。
就是一个“傻子”嘛...
“出发！”血皇帝咆哮着，即使是漫不经心的阿蒙也在表面上张开了十二只羽翼，飞向天空。
好无聊...如果把这些毁掉的话会不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呢..
阿蒙计算了血皇帝和自己的战斗力差距，推算出对方未来的反应，不想被摧毁“家族”的祂放弃了这个想法。
两位天使之王跟随在神明的身侧，向特伦索斯特帝国进军。
————
“局势变成这样了...”凯奥丝嘴角勾着夸张的弧度，“你还想继续躲着吗？”
阿曼尼西斯看着凯奥丝，微微张开嘴，让安宁的力量弥漫。
凯奥丝揉着眉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却用力过猛进入了“死亡执政官”状态，语气淡漠不似活人，“我知道了，阿曼尼西斯。”
阿曼尼西斯露出有些无奈的笑，意识到的凯奥丝继续调整，“咳咳，我是说，即使你让拜朗帝国保持中立状态，已经撕破脸的其他神明可能会不顾你们遵守的潜规则，进攻拜朗。”
“我知道。”阿曼尼西斯说。即使祂可以完美地伪装冥皇神降，甚至在自己的天使面前利用死神唯一性和冥皇留下但被破解的后手伪装“永眠者”，但高强度的，和战神的对战不可能伪装。
“所以...?”凯奥丝挑起眉毛。
“主动宣战。”阿曼尼西斯说。
凯奥丝思索了几秒，继续问：“你打算容纳死神唯一性？”
阿曼尼西斯笑着，没有说话。
“即使唤醒我的赤之国，消耗百万亡灵的力量，加上源质的位格，我也最多做到门先生那样，而力量还是远远弱于血皇帝。”凯奥丝明白阿曼尼西斯的寓意，说明了自己的状况。
这不是“苍白皇帝”应有的能力，这是扭曲过的“军团合一”和“统领亡灵”的结合体。
“我会为你创造机会。”阿曼尼西斯说。“但我也要面对战神或原初魔女。”
“哈哈。”凯奥丝突兀地笑了，“也是，足够了。”
这些帮助已经足够了。凯奥丝不是真神，阿曼尼西斯作为“投资者”已经做出了不太符合实际的，多余的帮助了，剩下的需要祂自己来了。
“那么，向哪个国家宣战呢？”凯奥丝问，但祂已经有了答案。
“我的‘死亡执政官’，这有你来决定。”阿曼尼西斯的脸上带着笑意，祂们都知道向谁宣战最合适。
“传冥皇命令。”凯奥丝做出了冰冷淡漠的表情，但眼里是溢出的笑意，“讨伐图铎帝国。”
————
没有底部的深渊在翻涌，深渊里的“深渊”也在翻涌。
“该....死...的...”宇宙暗面再一次咒骂那些外神，但没有附带超凡力量——那反而会成为对方污染自己的桥梁。
祂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所以祂有了一些其他的，特殊的想法。
这很合理。
作为“恶魔”，宇宙暗面有“危险预知”的能力，但亚当从来不会给人造成危险，祂只是推动时代变化，“帮助”时代中的关键人物而已。
神父站在深渊上，捧着一块古朴的石板。
现在的神明太多了...至少，祂们不能在地上。
神父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眼神。
“快了...”
————
“奥尔妮娅...”夜皇搂着祂的皇后，轻轻地喃呢着祂的姓名。
“亲爱的...”奥尔妮娅反手抱住夜皇，绯红色的眸子透着一丝迷乱。
“奥尔妮娅。”夜皇的语气严肃了一些，祂缓缓坐了起来。
“嗯...”这位女王发出像小动物犯错后一样的声音，这让夜皇差点忘记要说什么。
“奥尔妮娅。”这件事很重要，也很严肃，于是夜皇再次重复皇后的名字，提示对方的同时整理好了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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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奥尔妮娅认真地望着夜皇。
“为我们的后裔准备好退路吧，也许，特伦索斯特帝国的变故会非常大。”夜皇同样认真地望着奥尔妮娅，说着不详的话。
“不会吧...”奥尔妮娅知道夜皇的意思，祂下意识地试图安慰夜皇。
“做好最差的打算。”夜皇说，“到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带领我的家族继续兴盛。”
————
星空。
巨大的身影们交错，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唯一的“观众”望着星界，默默沉思。
第三十章 途径之争
苍白的亡灵翻涌，大片的士兵坐上了船，向北大陆驶去。
超凡者们眼中带着兴奋，不再是往日的冰冷，他们将远征北大陆，获得荣耀。
但更令他们兴奋的不是这一点，而是那舰队中最大的船只中坐着的人。
不，是神明。
阿兹克殿下这次没有带领军队出征，祂被陛下安排了任务，而现在带领他们的也不是其他天使，而是最伟大，最崇高的“死神”。
冥皇，萨林格尔·艾格斯。
祂穿着绣着金线的黑色长袍，沉默地坐在宝座上，就像一具苍白的尸体。
但那如同凛冬降临一样气势说明了祂还活着，而且强大到无法想象。仅仅是和这位神明在同一片海域上，收尸人途径的超凡者们就感到了自己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增强。
“在特伦索斯特帝国境内登陆。”冥皇睁开了眼睛，淡漠地对领航的天使说。
“是，陛下。”天使没有质疑，迅速地执行了。
人们敬畏地望着这位端坐在宝座上的神明，船只破开不太猛烈的波浪，驶向前方。
没有人知道这位神明现在的真实情况。
祂现在还闭着眼，就像在沉睡。不过这很正常，因为祂是“永眠者”。
半梦半醒中，凯奥丝望着眼前的身影，被甚至作用到灵体上的面具包裹的面孔露出滑稽的笑。
那张威严，带着南大陆特色的脸夸张的嘴角显得分外引人发笑。
“凯奥丝，我的祝福应该足够你至少使用两场高强度战斗了。”阿曼尼西斯带着不明显的笑。
“你真的不怕我直接晋升‘永眠者’？”‘萨林格尔’用夸张的语调说。
阿曼尼西斯轻轻笑了，没有多说。
...以永暗之河河水为媒介，阿曼尼西斯准备的仪式成功的把死神唯一性暂时地融进了凯奥丝的身体，现在的唯一性对于凯奥丝来说不再是负担，而是力量。祂甚至可以在燃烧消耗赤之国的灵魂后像伯特利那些天使之王一样使用权柄，不过那些灵魂的强度和数量都有限，不能无限使用。
......阿曼尼西斯将会在凯奥丝战斗时用手段为祂牵引永暗之河的力量，在阿曼尼西斯战力减弱的前提下，凯奥丝甚至能真正地体现出真神战力，但最多三次，因为次数再多凯奥丝的精神就会彻底被永暗之河污染，打破凯奥丝身上脆弱的平衡，让祂在沉睡中死去。
......阿曼尼西斯的“隐秘”会隐瞒这些秘密，与“萨林格尔”对战的神明确实会认为这是萨林格尔——死神的气息，死神的权柄，死神的力量。萨林格尔没有“死去”，至少没有人感受到了萨林格尔的死，而祂的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真神级的其他途径力量，不会有人起疑心的。
至于凯奥丝所说的背叛，不过是两人都知道的、不可能发生的事。即使凯奥丝可以从阿曼尼西斯手中拿走唯一性和两份超凡特性，但第三份超凡特性还在冥界的某个角落。
——萨林格尔的后手完全没有任何体现，没有发动，甚至可能根本就无法发动了。经过占卜，第二位苍白皇帝没有诞生，甚至连基本的意识都没有，只是有一定反占卜，反预言能力的“死物”而已。
“有人找我的本体，先不和你联系了。”阿曼尼西斯微微扭头，向凯奥丝挥手。
“期待我们的相遇，冥皇和黑夜女神的战斗，哈哈。”凯奥丝笑了。
没有人会相信“永眠者”会和“黑暗”联手的，包括战神和血皇帝。
“我想好好打一场仗，真的。”凯奥丝低下头，望着自己苍白且长着羽毛的双手，用苍老低沉的声音说。
太冷了...要用血和火来温暖...
————
第四纪1193年初，冥皇向图铎帝国宣战，带领大军攻入特伦索斯特帝国。
与此同时，黑皇帝再次趁机进攻动乱中的特伦索斯特帝国。血皇帝同时与拜朗帝国和特伦索斯特帝国交战。
战神教会，风暴教会，永恒烈阳教会等教会各自为战，不再支援特伦索斯特帝国，而且教会间出现多次天使级对战，仅仅半年，特伦索斯特帝国接近崩塌，各大教会的信仰来源都有一定程度的减少。
即使神明们保持了最后的、为了不让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的理智，在这半年中没有再次引发现在一旦引发就无法停止的神战，但在这半年中，灾祸从未停息。
各种来历不明的邪神出现了，有些是各位天使之王或正神们为了摧毁敌人信仰或得到某些利益而编织的身份，但有些邪神的本质崇高到超越真神。
“原始月亮”，“终焉君主”，“无尽饥饿”，“因果之轮”，“超星主宰”...
即使每一位神明都知道这些邪神可能是外神的化身，应该尽全力杀死、封印祂们，但没有任何一位神明愿意在这个关于生死存亡，每位神明的神经都极度紧张的时刻做出这种事，除了本来就在压制/对抗邪神的大地母神的蒸汽与机械之神。但即使是祂们，注意力更多的还是在战争本身和关注其他神明上——现在的祂们如果直接对抗那些数量繁多的邪神，可能会失败，或者被污染，所以祂们也需要解决战争，让盟友有精力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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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们紧张地等待着天平的倾斜，既期待又恐惧，当神战再次打响，神明们将只留下一半，甚至更少。途径之争没有外力干预不可能停息。
现在，第一个出局者的身份似乎已经确定了。
——帝国被动摇的夜皇，因为锚的缺少导致精神状态出现问题，实力减弱。
黑皇帝率先出手，决定杀死这位曾经的背叛者。
第三十一章 神之死
所罗门死了。
又一次死了。
这次，祂不会有机会复活了。
夜皇喘着气，身上长出了蜷缩的、扭曲的毛发，覆盖整个国家的秩序化作了扭曲的力量，用荒谬的规则伤害着靠近祂的每一个人。
祂黄铜色的眼睛里带着浓郁的痛苦，残存的理智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哈，书呆子，你就只有这点水平？”血皇帝的状态似乎也不是很好，但祂仍然在狂笑。
祂身后的数百高序列的近卫每一个都染着血，有他们自己的血，也有神明的血。
“...没想到竟然又是和你一起。”夜皇恢复成正常的人形，但眼中的痛苦仍未消失。
“我说过，杀了祂一次，就能杀祂第二次。”血皇帝张狂肆意地笑着，夜皇只对祂保持了基本的警惕。
可能连血皇帝本人都没有想到，那个自大的、嚣张的亚历斯塔·图铎竟然会选择和过去的对手合作。
作为不相邻途径的二人，其实是有合作的基础的。但考虑到图铎得罪了七神，而且和特伦索斯特有一定的恩怨，夜皇本以为祂们永远不会合作了。
不得不说，命运真是奇妙。过去杀死所罗门的，是两位“最忠诚的天使”，而现在再次杀死图所罗门的，还是这两人，不过祂们现在成为了和“黑皇帝”齐名的“血皇帝”、“夜皇”。
“请先给我一点恢复状态的时间，我受到了所罗门遗留的污染...”夜皇外表平静地说着话，不过语气的微微颤抖说明了祂现在的状态。
“哼，源质吗...”血皇帝望着诡异变换着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又开始狂笑。
“陛下。”奥尔妮娅走近夜皇，绯红的月光照耀在祂身上，帮助祂恢复灵性。
这位皇后美丽的面庞让血皇帝都微微侧目，只有迷茫的安提哥努斯没有受到吸引。
灵性的恢复几乎在任何时候都对于精神状态有好的影响，表情微微缓和的夜皇松了一口气，捡起了所罗门的遗物。
“安提哥努斯，散开‘诡秘之境’吧，我们要离开了。”血皇帝仅仅是撇了一眼，没有过于在意。
“图铎，我...”夜皇想要说话，但被血皇帝直接打断，“特伦索斯特，不要废话。我知道你这个书呆子会守信，但我现在也需要整理军团，然后再杀原初魔女，至于萨林格尔那个狡猾的小人，等这一切结束了再和祂清算。”
“呵...”夜皇的表情有些复杂，祂没有想到这位同事兼对手对祂的信任竟然超过了作为盟友的七神。
祂们各自为战...祂们扰乱秩序...夜皇瞬间想出了七神的数百种细微，但引起祂厌恶的罪行，并想对祂们进行“审判”。
不对...源质的污染...夜皇很快清醒，用真诚而带着感谢的目光望着散发威严气息的血皇帝。
“恶心，我要把你的眼球挖出来。”血皇帝冰冷地说。但眼底似乎也有一些放松。
独自一人站在山顶，与世界为敌。这很疯狂，很帅气，但站在山顶的人也会想要一个同伴。
现在，血皇帝又和过去被祂鄙视的同事成为了同伴。
————
“黑皇帝设计了一场阴谋，引起第一场神战，希望将夜皇引入被失序之国污染的地块，杀死夜皇。但祂没有想到，决裂的血皇帝和夜皇重新达成了联盟，独自一人者和被七神忽视者在祂的阴谋上编织了另一个简单的阴谋，在隐秘的世界中....”
神父微微皱了眉，但这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夜皇即将离开“诡秘之境”。
“黑皇帝陨落了，但污染似乎没有消失。这似乎在祂的恶灵上，也可能在夜皇身上。”
祂的低语速度逐渐加快，就像找到灵感的作者一样快速记载着自己喷发的灵感。
“....但这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彼此熟悉的七神不会做出太大的征伐，也不会有神明迅速陨落。安提哥努斯的隐秘并不完全，不够强大，擅长占卜和预言的神明可以得到一些消息，而且夜皇身上的污染并不隐晦。原初魔女很快会得到消息，向盟友真实造物主和冥皇求助。”
“而血皇帝的命运已经陷入了阴谋中，但因为隐秘，祂完全没有察觉。”
“血皇帝”亚历斯塔·图铎，祂表面上疯狂残忍，内心深处又非常狡猾，但在某些时候也会因为一些小事做出不理智，过于冲动的行为。
完美的人偶，祂做出任何事都不会令人感到惊讶，可惜祂大概要消失了。
亚当结束了自己的“洞察”，捧起了亵渎石板，望着没有尽头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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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了...”亡魂在虚无中漫游，倾听着一切生者和死者的声音，在无数亡灵之上的那位冰冷的神明发出了宣告。
原初魔女向祂求助了。
冥皇在半年前带领大军进攻北大陆，并亲自出面威慑敌人，拜朗帝国原本向图铎帝国宣战，但事实上大军进攻了正在内部争斗的特伦索斯特帝国，在黑夜教会和战神教会开战时，以更强大的总体力量和出其不意的袭击摧毁了两位神明部分的锚。
即使作为靶子的图铎仍然选择了向拜朗帝国出手，但原初魔女本身就可以算是拜朗帝国的盟友，有魔女教派的帮助，正在和特伦索斯特帝国交战的图铎帝国并不会对拜朗帝国产生太大的压力。
“图铎和特伦索斯特联手了，小心。”阿曼尼西斯的声音在凯奥丝的耳畔响起。
凯奥丝仅仅在付出代价的时候才能拥有神明的力量，但祂的缺陷也很明显，占卜，预言，神降，赐予力量...除了正面战斗，祂没有一点可以和神明相比，都需要老牌真神阿曼尼西斯的帮助。
不得不说，阿曼尼西斯的投资数量太多了，即使帮助祂杀死战神可能也偿还不了。也许这就是两位同样迷途的旅人间的理解。
污秽且堕落的气息弥漫，阴冷的阳光照耀，就在特伦索斯特帝国境内的冥皇皱了一下眉，看向远方。
有些许混乱的秩序力量化作一条条神明都不能违反的律令，同样参杂混乱的铁与血气息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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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急吗...”冥皇冰冷地感叹，在无数怨魂的缠绕下，带着最阴冷，最苍白的气息，穿过灵界赶往战场。
灾祸与诅咒的气息缠绕着前两者，原初魔女再一次主动地在特伦索斯特帝国出手了。
“七神...呵呵。”冥皇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情感，根据阿曼尼西斯所说，七神互相牵制，在哪里决战没有区别。
第三十二章 神战
黄昏巨人，白塔，太阳，暴君，完美者，母亲，黑暗。
七位神明都展现出了神话生物形态，对持着，关注着不远处（对神明而言）的对战。
祂们知道这次战斗的核心就是原初魔女和血皇帝，而二者都不被七神接纳，或者说，二者中，无论死了哪一个，神明们都只会感到高兴。
祂们没有下场，但随时准备着下场或者阻止其他人下场。至少不能让原初魔女或血皇帝容纳另一份唯一性，因为在第四纪，这样的做法有极大的可能让原初在祂体内复苏，而没有人希望看见比自己强还不可控的神明。
“萨林格尔！”夜皇认出了到来的这位神明，脸色并不好。现在，几乎所有真神都汇聚在了祂的国家内。
“...”冥皇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夜皇和作为猎杀目标的血皇帝，来自冥界的无数亡魂堵住了灵界与现实的交界点。
“哈哈，萨林格尔，你可真细心~”原初魔女用充满魅力的眼神崇拜地望着冥皇，却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很难相信这位魔女原本是男性。
事实上，原初魔女也布置了真神级的蛛丝和诅咒，防止血皇帝逃跑。
“胆小鬼...终于找好了同伴，打算再被我用一只手解决一次？”血皇帝的脸上带着残忍和疯狂，军团的力量汇聚于祂的身上。
真实造物主无意义的呓语声响起，堕落的太阳和无数堕落的阴影生灵出现。
天空中高悬，将地面上的河流灼烧的干涸，植被烘烤的枯萎的大日微微下沉，似乎准备下场和真实造物主厮杀。
记载着无数秘术的白塔和风暴中的暴君同时绽放出猛烈的灵性，这让那太阳停下了，仅仅是观望着。
祂没有必要现在下场，而现在下场也没有任何好处。自己的盟友会被牵制，而自己现在并不能战胜真实造物主。
“此地禁止诅咒。”夜皇沉静地说，很明显，祂们处于劣势，但这也并非绝对，因为祂和正在观望的神明中的几位达成了一些共识。
“诅咒”，这是一个大的分类。而作为夜皇与血皇帝对手的三位神明都擅长诅咒，尤其是原初魔女。
原初魔女笑吟吟地望着夜皇，但祂的魅惑并没有对早已习惯“美神”美貌的夜皇起到太大影响，祂伸出了一根又一根蟒蛇般的黑色触手，这些触手的顶端都长着一只眼睛，或闭或睁，即使夜皇已经禁止了诅咒，但被这些眼睛望见的东西都会缓缓地变成灰白的石头。
被污染后，夜皇的律令束缚力确实增强了，但可以钻的漏洞也变多了，比如，“石化”不一定是诅咒。
不过，石化诅咒的力量还是减弱了很多，夜皇轻易地挡下了这次攻击。
“此地禁止引人堕落。”这是专门针对真实造物主的律令，而且仅仅针对一项能力。这种律令没有违反的可能。
夜皇和血皇帝脚底的隐晦的异动的阴影回归正常状态，没有被分割成“堕落夜皇”或“堕落血皇帝”，事实上，如果祂们有永恒烈阳的能力，“堕落”就成为了仅仅是浪费灵性的能力，因为圣光可以轻易杀死堕落生物。
苍白的气息弥漫，两位敌对的真神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血皇帝背后那只数百人的军队却被创伤了。祂们的灵体几乎要脱离身体，哪怕是天使不能摆脱困境。
这副场面似乎有些熟悉，冥皇想，接下来这位血皇帝是不是会试图直接攻击我的身体？
血皇帝化作了火焰巨人，几乎无穷的力量从祂身体中涌出，祂简简单单地跃起，挥拳。
这看似普通，但实际上，瞄准了对手弱点的这一击，比风暴之主接近光速的攻击还要可怕。
亡灵们试图抵挡，但大部分在即将靠近祂时就已经破碎了，只有原初魔女的蛛丝确实起到了滞缓的效果。
当血皇帝的拳头即将击打在冥皇的身上时，冥皇用变得没有瞳孔，苍白淡漠的眼睛凝视着血皇帝。
在祂的眼中，血皇帝望见了一条深暗的河流，河流安静地流淌，就像每个生灵都必定经历的死亡。
在这一刻，即使是血皇帝也感到身体冰冷，似乎要转换为亡灵，成为这位冥皇的奴隶。
但祂的动作没有停息。祂处于半疯状态，本身就在某些时候会凭借本能行事，于是，不经思考地，祂的能摧毁星球的拳头落在了看似脆弱的冥皇的身体上。
但是没有效果。能击穿星球的拳头无法打穿冥皇的身体。
冥皇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解释，在原初魔女的配合下，让亡灵和瘟疫共舞，掀起了苍白的灾祸，对血皇帝的军队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为什么会这样？血皇帝思考了一瞬间，祂意识到纯粹的力量对死神没有任何影响。
哪怕是火焰，作为真神都能对冥皇造成一定的伤害，而纯粹的力量不行。但祂知道现在必须保护自己的军团了。
夜皇很快帮助了祂。祂利用“秩序之手”的力量将战场分割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冥皇的亡灵和血皇帝的军团的，另一个是五位真神的。
——即使是天使，在真神面前也太过脆弱，需要被保护。
愚蠢的选择。真实造物主想，这样下去血皇帝死定了。
堕落的太阳升起，在这时，血皇帝和夜皇等于同时面对四位真神，而夜皇制定的秩序还影响到了祂们自己的逃跑。
该撤退了。即使血皇帝信任自己的实力，但也知道自己无法战胜两位，甚至三位真神。因为这其实是一次突然袭击，所以血皇帝没有带上无法轻易指挥的阿蒙和安提哥努斯，祂决定用早就准备好的手段准备离开。
但祂看见了自己的那个盟友的眼神，祂知道祂还有后手。即使血皇帝不喜欢这种把命运放到别人手上的行为，但祂还是信任了夜皇——毕竟，作为“审判者”，祂从不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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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和秩序抵挡着圣光瘟疫秽语死亡，至少看起来，两位皇帝很快会陨落。
黑夜女神动了。祂的步伐看似缓慢，每一步却瞬间跨越了很远了距离。祂怀抱着绯红的满月，身上带着深邃的黑暗，向冥皇施加厄运。
耀眼的太阳，令人恐怖的暴君和记载着无数知识的白塔一同对真实造物主发出攻击，夜皇和血皇帝现在只需要对战原初魔女。
第三十三章 “冥皇”
夜皇没有再次分割战场，现在已经不需要了。祂仅仅制定了“禁止离开”的法律，准备让冥皇、原初魔女、真实造物主同时在这里陨落。
作为“平衡者”，祂将联合未来的图铎、大地以及蒸汽，在黑夜与战神，风暴、太阳以及智慧间保持平衡，让局势再次稳定。即使五位互相敌对的神明都会渴求唯一性，但利用外敌“血皇帝”的压迫，内部三位神明的缓冲，这份平衡还是有可能维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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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夜皇的谋划。
只是...黑夜女神，风暴之主，永恒烈阳，知识与智慧之神按照祂的预料做出了共同面对外敌的选择，而战神似乎仅仅决定等待黑夜女神和冥皇两败俱伤。
这不好...这样下去黑夜女神会停手，冥皇会逃跑，七神联盟的内部矛盾没有发泄的空间，可能现在战神观望的动作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内部冲突...
夜皇用眼神示意大地母神和蒸汽与机械之神，希望有人去帮助黑夜女神，让黑夜女神显得“必胜”，扼杀战神可能的想法。
在祂的希望中，大地母神犹豫地向冥皇出手了。战神观望了局势，最终还是决定帮助黑夜女神。
黄昏和生机笼罩着冥皇的身体，蒸汽与机械之神在同样观望局势后向真实造物主动手。
即使没有神秘学上的分割，但目前真神们确实形成了三处战场。
————
血皇帝用余光扫过被四位神明围攻，连撤退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依靠能力免疫部分伤害的冥皇，嘴角露出一丝带着挑衅意义的笑。
特伦索斯特的计划吗...真是简单啊...
祂没有分神，承担着疾病和诅咒，直接打爆了原初魔女的身体。
看着飞溅的血肉和折断的骨骼重聚成人形，这位“血皇帝”露出了张狂的笑。
“你的灵性是有限的，难道你还能无限复活？”
夜皇静静地听着，以律令阻止狡猾的原初魔女逃离。
————
带着痛苦的呓语声回响，即使天上那轮阴冷的太阳为真实造物主提供了大量的帮助，但祂仍然不可能同时面对哪怕是互相警惕，不全力出手的四位真神。
被放牧的“旅法师”打开了灵界与现实间的门，但在多位神明的干扰下，真实造物主甚至没有机会逃脱。
要引起祂们间的内斗...真实造物主承受着四位神明的攻击，勉强地向永恒烈阳出手，让太阳的影子缠住太阳。
同时，真实造物主启用了准备已久的后手，打算直接在这里死一次，放弃部分超凡特性，通过后手复活。
“不要杀死祂。”知识与智慧之神察觉到了真实造物主对永恒烈阳的针对，但祂现在没有提这件事，而是说了祂发现的另一个奥秘，““倒吊人”有复活的能力，即使不像黑皇帝一样无解，但我们现在杀死祂就等于放祂走。”（私设，但可能性比较大）
四位神明的攻势微微延缓了一些，真实造物主企图在这个时候逃走，但知识与智慧之神再一次挡住了祂。
“先把祂打伤，耗尽祂的灵性。”永恒烈阳与堕落太阳缠斗，并在真实造物主无力干预的情况下将其慢慢净化。
“最后把祂封印住。”知识与智慧之神做出了决定，蒸汽与机械之神静静地听着，而暴躁的风暴之主也没有提出异议。
即使三位神明都对真实造物主的“倒吊人”唯一性有近乎本能的渴求，但本能可以被压制。如果真实造物主真的能复活，祂们杀死祂毫无意义；若不能，也会让祂们合作优先排除一个在“全知全能五途径”上最强大的竞争对手。
祂们至少在这一刻默契地将意见统一了，因为祂们都与萨斯利尔敌对。
“尽量...不要让祂被封印在北大陆，这里是我们的牧场。”蒸汽与机械之神说。
“先打伤祂，再考虑其他。”永恒烈阳的光照耀着大地，净化着一切污秽。
————
被三位神明围攻的冥皇看起来是最危险的。
“放牧”了“堕落太阳”的真实造物主可以当作两位真神，即使堕落太阳正在被净化，即将消失，但冥皇只有一个人。
从冥界中飞出的灵最多达到大天使的程度，而普通的大天使在神战中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战神发觉，冥皇现在似乎已经成为了一条深邃、安静的河流，任何攻击落在祂的身上都会安静的消亡，这种效果甚至比祂的“黄昏”还要夸张。
祂猜到了原因，大概黑夜女神也猜到了。这种效果，应该来源于“终结衰亡三途径”对应的源质——永暗之河。这位统治整个南大陆的皇帝并没有祂想象的那样不堪，格雷嘉莉的残留意识就能让其精神状态不佳，甚至被迫改变神话生物形态。
战神已经猜测出了事情的全貌。萨林格尔通过未知的手段容纳了永暗之河——至少是部分永暗之河，或者受到了永暗之河的大量影响，在本身精神状态不好时，不死鸟始祖，格雷嘉莉的后手在萨林格尔体内触发，让萨林格尔变成了“半个”格雷嘉莉，所以神话生物形态同样被迫改变。这也同样是一个普通的、受到污染的天使就能在拜朗帝国掀起如此大的变动的原因：祂害怕变成格雷嘉莉。
不过，现在，既然萨林格尔已经出手了，就代表祂至少初步解决了这些问题，能在很大程度上利用永暗之河的力量。
还好现在自己和阿曼尼西斯联盟了...战神可以肯定，能承担三位真神的攻击，还能做出反攻的萨林格尔，实力远远超过祂。
“厄运”和“恐惧”落在冥皇身上就像没有施加过一样，“荒芜”无法影响祂，被催生的真神级的植物们无法靠近冥皇的身体就会化作苍白，祂站在“黄昏”中，仍然用冰冷的眼俯视着所有对手，让人一步步地靠近死亡。
祂比真实造物主，黑皇帝还强很多...战神有些惊讶地发觉，即使在自己最强大的，比整颗星球还要坚固的防御上，这位“冥皇”都要强过自己。祂在同时面对三位真神时，竟然只是略微进入了劣势。
第三十四章 红祭司
“我们要动手了。”阿曼尼西斯对凯奥丝说。
凯奥丝现在的状态并不好。祂的身体处于一种既冰冷又火热的状态，来自亡灵的力量透着火热和冰凉，就像接近冻结的数种烈酒混在一起，斑驳，火辣，但是令人感到痛快；来自永暗之河以及阿曼尼西斯的力量是冰冷的，准确的说，来自永暗之河的力量不仅仅是冰冷，它还有一种，无法用预言描述，深邃，沉重的感觉，就像来到了一切的尽头。
“知道了。”凯奥丝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祂淡漠地说。
冥皇，原初魔女与真实造物主一同猎杀夜皇与血皇帝，这种盛宴即使在这个神明行走于大地的纪元也很少见，不过接下来事情会变的更有趣。
原初魔女和冥皇完成了一次配合，再次对血皇帝造成了伤害，祂没有对冥皇产生任何怀疑，即使祂看起来不太认真，权柄的使用仅仅在最低程度，但这很正常——祂们仅仅是合作关系，而且冥皇大概正在防备战神和黑夜女神。
接下来，永恒烈阳、风暴之主和知识与智慧之神如同夜皇的计划般向真实造物主出手了。黑夜女神则与冥皇交战。
凯奥丝淡漠地望着迎来的阿曼尼西斯，在祂的视线内，阿曼尼西斯召唤出的灵瞬间凋零，就像一寸寸地渡过了死亡的河流。
即使“厄运”仍然控制着祂，但凯奥丝极高的位格可以大幅度减轻它——因为祂是容纳了一条永暗之河支流的冥皇，至少表面上是。
即使不明显，黑夜女神还是陷入了劣势，祂已经准备逃离，不让战神捡到便宜。
这时，夜皇请求了大地母神和蒸汽与机械之神加入战场，大地母神先行动了。
“莉莉丝，这是凯奥丝；凯奥丝，这是莉莉丝。”阿曼尼西斯的声音传播了几米就被“隐秘”了，但这还是让这位伪神和这位真神了解了情况。
“大地母神”和“冥皇”，没有一个是真的。
莉莉丝...血族始祖，莉莉丝，第三纪陨落的那位古神...凯奥丝知道阿曼尼西斯一直以来的最后底牌，以及祂确保现在的计划正常进行的底气是什么了，即使有些惊讶，但祂仍然淡漠地望着大地母神。
凯奥丝...果然，那个陨落的天使，在南大陆引起了极大的动荡...莉莉丝在心中微微勾起嘴角，但表面上仍然平和，温柔。祂利用“母亲”的权柄向“冥皇”出手，看似是攻击，实际上是治疗。
战神也动了，现在形成了三人围攻一人的形式。巴德海尔，欧弥贝拉与阿曼尼西斯共同面对有源质力量的萨林格尔。
至少在战神的眼中，冥皇一直在和黑夜女神以及大地母神进行危险的、权柄上的战斗，和祂进行的战斗时分心进行的，没有想到事实上这就是这位“冥皇”全部的力量。
现在杀掉战神吗？大地母神给了黑夜女神一个疑惑的眼神。
做不到。黑夜女神给了大地母神一个遗憾的眼神。
类似的问题凯奥丝已经问过了，原因就在于“黄昏巨人”的“普通性”。这位真神非常普通，祂没有复杂的，用法多的权柄，祂的“黄昏”只有简单的“释放，收回”这两种用法，但简单的另一面也是强大。
“黄昏巨人”是正面战斗力最强的神明，祂的强大在于可以应对几乎任何战斗的能力，在于强大的力量、速度和防御，或许弱于军团伟力加身的“红祭司”，但在正面对决上强于“母亲”或“黑暗”。
但这些不是阿曼尼西斯放弃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一点：“黄昏巨人”拥有比整颗星球更坚固的防御，简单的说，除了用长时间慢慢消磨祂的灵性，没有任何一位神明可以在战神利用“闪现”逃跑前杀死祂。
而作为“战神”，祂的战斗直觉敏锐到可怕，即使真神都无法干扰。将祂拉入“隐秘”中需要不短的时间，基本上，除了主动进入外，祂不可能被隐秘。
你还要继续隐藏下去。大地母神读懂了黑夜女神的眼神的意义，在“冥皇”的注视与赞可中，祂逐渐使用了部分真神的力量。
————
目的仅仅是阻止原初魔女逃跑的夜皇没有对祂全力攻击，祂制定着一条条强弱不一的律令，“惩罚”着违反了律令的原初魔女，让祂的灵性逐渐被消磨着。
原初魔女已经无心战斗，只想逃走了，但血皇帝还是一次次地破坏着祂的身体，以极致的力量摧毁诅咒。
察觉到真实造物主已经被带向东大陆，将要被封印，原初魔女做出了一个决定：适当放弃部分超凡特性，用死亡来逃脱。
————
机会。冥皇观察着原初魔女与血皇帝、夜皇的战斗，找到了合适的时机。
原初魔女以生命为代价，对血皇帝施加了一个最强大的诅咒。夜皇的精力被保护自己的国家不被战斗余波摧毁以及维持一条条律令不被破坏牵走，这时的血皇帝，是最虚弱的。
“咳咳。”血皇帝咳出鲜血，这是对神明都有效的“疾病”，但祂还是露出狂气的笑，“竟然跑了，真是胆小...”
那四位可能会搅局的神明不在...冥皇爆发出了超越普通真神的速度，代价是“赤之国”亡灵的再一次燃烧，现在的它们已经接近透明，似乎随时会消失。
等等!这股气息...战神敏锐地感到了不对，这股气息似乎不仅仅是单纯的死亡气息，还夹杂着其他。
黑夜女神的身影挡在的冥皇的面前，这让战神稍微放心了一点，和这位神秘的神明做盟友时还是非常安心的。在如此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祂并没有做出太过离谱的猜测。
然后，黑夜女神的身影消失了，这是“隐秘”。
战神感到不对，但祂已经无法阻止了。
“冥皇”的身上燃烧着苍白色，即炽热又阴寒的火焰，灰白色，带着灾祸气息的雾气和深暗色的河水包裹住了祂的拳头。
两种不同的源质气息...！状态虚弱的血皇帝察觉了“冥皇”的攻击，祂没有在意这些事情背后的阴谋或原因，祂仅仅是自信地挥出一拳——能打穿星球的拳头，上面燃烧着鲜红的，像血一样的火焰。
就在这时，无力帮助血皇帝的夜皇意识到了一些“不平衡”，那是来自于被分割出的，真神以下的战场，黑夜女神通过“隐秘”进入了其中。
“隐秘。”黑夜女神轻轻挥手，血皇帝强大的“神血”军团像被橡皮擦擦掉一样，一寸寸地消失了。
血皇帝和军团的联系被掐断了。“隐秘”是优先级极高的权柄，内外不能互通。
血皇帝的气息瞬间衰弱，被军团力量抑制的诅咒再次降临。冥皇的手贯穿了祂的头颅，从祂的体内抽出一顶染着血液的奇特冕冠。
在这一刻，冥皇展开了祂一直没有使用的神话生物形态，在祂的主动意愿下，祂背后苍白的羽翼上燃起了火焰。
“我是凯奥丝。”祂的声音冰冷，淡漠，但仍然带着一丝滚烫，像是过去在南大陆时，大战后仍然有热度的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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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声音在事先准备好的仪式下，传向了世界的每一处，包括东大陆正在进行封印的四位神明。
“也是‘冥皇’。”祂说。
“阿曼尼西斯啊...”风暴之主微微笑着，但眼中还是有一些担忧，如果...亚当...
“凯奥丝？”蒸汽与机械之神听到了这个名字，连封印仪式都出现了一些失误，知识与智慧之神帮助祂完善，防止了正在嘶吼的真实造物主逃脱。
“阿曼尼西斯！凯奥丝！”战神在短短的时间内明白了一切，祂用尽全力向凯奥丝冲锋，大地母神陪伴在祂身旁，帮助着祂。
黑夜女神挡在了凯奥丝面前，夜皇用痛苦的眼神望着倒在地上的神明的尸体，同样以秩序进行阻挡。
图铎已经死了...黑夜女神应该可以但短时间内挡住两位真神，即使自己为图铎复仇，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能做的就是交好新生的神明，保持...平衡。
感受着横跨两片大陆的，战争的万千受害者与参与者们的种种情绪，三份“征服者”超凡特性在没有仪式，没有辅助材料的情况下被凯奥丝“容纳”了，祂拿起了象征着“红祭司”唯一性的权杖。
加冕成皇。
第三十五章 窃国者
红祭司，力量的本质，阳性的化身。
红为战争之红，为鲜血之红。
凯奥丝感受了自己的改变，从力量上，从能力的性质上，从气息上，以至于身体上——但祂不在意了，足够的力量就是一切。
灵界。
这是萨林格尔的神国，在祂死去后，阿曼尼西斯和凯奥丝占据了这里，并用各种手段不让其崩塌。
现在，“赤之国”和这片神国进行了融合。
就像这位新生的神明是以阳性，灼热的力量为主导一样，这片融合的神国同样以灾祸，战争，火焰这样阳性的力量为主导，但来源于萨林格尔的神国的力量还是让这片神国的环境极其适合亡灵居住。
在虚空中妄游的亡灵们进入了神国，苏醒的它们再次让这片死寂的赤之国变得热闹，近百万个“锚”成为了正在蜕变中的神明的最大依靠。
神国...赤之国...凯奥丝的眼中带着痛苦，但祂完全没有被影响，祂俯瞰着浩瀚的大地。
就像扫视着自己的国。
原初的意识在祂体内复苏了，这很正常，毕竟祂接触过源质。然而，这些古老高贵的意识没有对凯奥丝产生任何大的影响，毕竟这位新生的神明在仅仅是个天使的时候就已经承担过外神的污染，祂的灵比正常的神明更加坚韧。
原初的意识在凯奥丝的牵引下和欲望母树的力量发生了对抗，并产生了不小的优势——这是凯奥丝少见的，觉得外神力量弱小的时刻，祂感受着完成的仪式和充沛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再次张开了羽翼。
祂改变了“猎人”途径的神话生物形态，从火焰巨人变成了燃烧着火焰的不死鸟——或者说，凤凰。
祂听着战争降临，听着胜利者的欢呼，失败者的哀嚎，祂听到了战士们将胜利称作荣耀，贵族们以战争的名义削剥平民，死者的家人们默默地继续生活...
祂感受到了魔药的消化。在赤之国的“小打小闹”，赤潮发起时造成的恐惧和灾祸，作为“阿兹克”时平定南大陆的反叛，作为“冥皇”时掀起的，作为仪式的席卷整片大陆的战争。
祂看见了自己的神国，那物是人非的赤之国，在某种意义上再次运转了起来。
最后，祂看见了自己，一只燃烧着火焰，闭着眼的不死鸟。
于是，祂睁开了眼。
每一个猎人和魔女途径的高序列超凡者都有了反应，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感受到了神明的陨落和新生。
“红祭司”，诞生了。
燃烧着火焰的巨鸟用讽刺的眼神望着那位还在努力的战神，成功地引起了祂的怒火，然后没有理祂，收回了徘徊和亡灵，示意黑夜女神解除隐秘。
在“隐秘”消失的那一刻，“神血”军团的人们就感到了异常——军团的主人，那位霸道疯狂的帝王，陨落了。
“臣服或者死亡。”这只巨鸟像是不耐烦一样对这只对常人来说堪称恐怖的军团说出威胁的话语，眼中充满杀戮的欲望和对万物的不敬，比起臣服，祂似乎更希望这只军团反抗。
包括图铎家族的天使，这只军团的所有人都选择了至少是暂时的臣服。在第四纪，追随一位皇帝更多的是看利益而不是感情。而且血皇帝还是最疯狂残忍，以铁血，或者说残暴的高压手段统治帝国。
在凤凰意义不明的注视下，这只军团和祂连接在了一起，让凤凰身上的火焰都更加耀眼了——当然，即使红祭司有一定程度上的心灵权柄，但熟悉的军队和不熟悉的军队区别还是很大，这些人对凯奥丝的加成只有对图铎加成的一半。
“不够信任？”巨鸟的眼中透露出些许玩味，被祂注视到的人包括天使都低下了头，祂继续使用仪式，将声音传播至整片大陆，“我宣布，我将继承图铎帝国的皇位，成为‘图铎二世’，新的‘血皇帝’。”
祂的声音带着极强的蛊惑力，凡是听见的普通人都对祂感到信服，在不清楚具体事件的情况下几乎要把这位新的皇帝当成旧的皇帝一样信仰了。
凯奥丝明显地感到，自己多出了很多“锚”，但这些“锚”更多的指向那位死去的“血皇帝”，也就是亚历斯塔·图铎的残留意识，而不是祂本身。
但祂不在意。祂甚至希望图铎的残留意识更强，帮助祂对抗“原初”。祂的精神状态没有差到失控，但祂本身就处于半疯的状态，只是在表面上拥有理智，所以祂急切地需要“锚”帮助自己，哪怕是图铎的锚也没有关系。
毕竟，图铎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残留。
在祂更靠近“血皇帝”后，祂感受到来自军团的增幅大大提升了。
还不够啊...凯奥丝想，祂望着军团中几位来自不同天使家族的成员，问着，“你们的家族愿意臣服我吗？”
这只军团的主要部分就是图铎家族，但另外的除了阿蒙的五大家族（塔玛拉，阿蒙，亚伯拉罕，雅各，安提哥努斯）同样参与了这只最强军队的组建，即使族长不在这里，但祂们也能表明一些态度。
几乎没有犹豫，亚伯拉罕家族的天使单膝跪下，“索斯陛下，亚伯拉罕家族愿意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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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知道我的姓？凤凰打量着这位天使，瞬间了解了祂的心声。
“门先生”曾经在家族的课程中提起过“凯奥丝·索斯”这位试图沾染源质的天使...很有意思，多掌握的一点微小的信息，就让这位天使猜测出了“门先生”曾经和凯奥丝有过合作...
祂对自己的家族真是尽心尽力啊。凯奥丝的眼中杀意微微收敛，对这位“旅法师”说，“叫我‘图铎陛下’，或者‘血皇帝’。”
“那么...你们呢？”祂望向其他人，祂们都至少在表面上表示了臣服，包括图铎家族。
“好，那么我就是新的‘血皇帝’了。”凯奥丝疯狂地笑了，“图铎二世...哈哈哈...”
在后世学者的研究中，盛大的图铎帝国的灭亡，与这位“图铎二世”，“窃国者”有直接的联系。
第三十六章 暴雨将至
第四纪1193年，爆发神战。
黑皇帝、血皇帝先后陨落，真实造物主被封印到东大陆。
在这场战役中，冥皇奇怪地消失在了历史中，没有人知道原因。
除了那场神战的经历者。
战役后，图铎二世吞并了所罗门帝国的大量土地，并指染部分已经没有神明的南大陆。
部分神明在幕后支持着这个帝国，同样在这个帝国建立了信仰。
在夜皇与血皇帝的默契下，这种安定的局势维持了不短的时间。
————
“还给你。”图铎二世从体内取出那柄已经开始产生强烈排斥感的厚重深黑镰刀，抛向了黑夜女神。
黑夜女神接过，望面前新生的盟友，没有多说什么，将几滴永暗之河的河水洒向祂。
凯奥丝静静地望着祂的举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在冰冷的河水洒到祂的面孔上时，祂感到了久违的“安宁”。
祂没有举行过容纳死神唯一性的仪式，是通过黑夜女神的帮助，用特殊方式暂时“容纳”的。在作为介质的永暗之河河水消耗大部分，祂晋升红祭司后，祂已经感受到了红祭司唯一性和永眠者唯一性的强烈冲突。
现在的凯奥丝和阿曼尼西斯已经和战神撕破脸了。在一开始，阿曼尼西斯和凯奥丝曾经想过让新生的“红祭司”加入七神联盟，但这明显不可行。
红祭司的特殊性让祂必须掌管军队，这和夜皇的权力相冲突，而且也不符合七神联盟体现的高高在上的特点。更重要的是，七神联盟事实上已经只在表面上存在了，也许祂们会允许一位“野生的”，“不属于祂们中的任何人的相邻途径的”真神加入，作为缓冲，但凯奥丝不满足第一点。
用简单的话说，祂们会允许一位红祭司加入，但不会允许一位被黑夜女神扶持起的红祭司加入。
所以，凯奥丝选择了自己掌控另一个帝国，邀请七神联盟中偏向黑夜女神一方的神明加入。
理论上来说，一个庞大的，覆盖半片大陆的帝国，不仅仅能作为一位神明的锚。凯奥丝仅仅需要部分贵族和军队的信仰，普通平民的信仰都是可以交易的筹码。
同样，魔药的消化需要扮演，只有战争才能让凯奥丝的精神状态好转，拥有更强的力量。
不过，原本就只在表面上还存在的七神联盟确实破裂了，当然，这并不重要。
————
血皇帝坐在高高的殿堂上，望着一位位属于祂的天使。
五大家族没有任何一个缺席，即使祂们所熟悉的那个“图铎”死了，但现在“新的”图铎也仍然被祂们效忠。
...甚至图铎家族承认了这位“图铎二世”为新的族长。
“阿蒙，安提哥努斯，雅各，亚伯拉罕，塔玛拉。”这位皇帝望着这些天使家族的族长，念出了祂们的姓氏。
后三者对神明来说威胁不大，但前两者是可以使用权柄的天使之王。
阿蒙扶了扶单片眼镜，用无辜的眼神望着这位新的红祭司。
安提哥努斯的状态很不好，祂看起来都有点不了解现在正在发生什么，祂只是听到自己的姓氏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凯奥丝轻笑一声，“既然你们都来到这里了，我就不说废话了。”
祂的目光扫过一位位帝国的真正管理者，说：“过去你们得到了什么，现在你们会得到更多。这个国家全部由你们来治理，我只管军队。”
“是。”塔玛拉家族的族长最先应答，随后是其他人。
“散了吧。”凯奥丝挥挥手，不耐烦的样子。
祂有很多的事要去做，现在真的不想为这个“窃取”来的国家浪费时间。
————
“赤之国...”这位新生的神明坐在祂所熟悉的办公室中，透过落地窗望着这片神国。
唯一的客人坐在办公桌的对面，静静地看着看风景的人。
“阿曼尼西斯。”凯奥丝说，祂在不被治疗的时候很少如此冷静，“我想给我的神国起个名字，但不叫赤之国。”
“你想怎么称呼它？”阿曼尼西斯轻轻地问，祂的声音就像一首美妙的安眠曲。
“马孔多吧。”凯奥丝说，祂看着亡灵飞舞，残破的工业时代的建筑显现出变革中的活力，但更写下岁月的沧桑。
马孔多...与世隔绝的小镇...落后，但慢慢地被发展繁荣...最后被一场风暴从地图上抹去....
阿曼尼西斯由衷地说，“不错的名字。”
凯奥丝站了起来，慢慢走下楼，阿曼尼西斯没有立刻跟随祂，而是等待了一会再跟上。
当阿曼尼西斯下楼时，祂看见凯奥丝的手上长出了一朵花。一朵红色的花。
“作为神明，有一种象征植物很合理吧。”阿曼尼西斯听见了凯奥丝的低笑，这种花正在被祂赋予象征意义，就像月亮花与夜香草对于阿曼尼西斯一样。
“这是...”阿曼尼西斯认出了这种花，这在那个比第一纪更古老的时代中同样存在。
“曼珠沙华。”凯奥丝说，“学名好像叫红花石蒜，当然一般称呼为彼岸花。”
“它应该是偏阴性的...”阿曼尼西斯仅仅从神秘学角度点评。
“我乐意。”凯奥丝笑着，“它还有毒呢，但想要向我祷告就必须焚烧有毒的精油。”
阿曼尼西斯默默地从怀中拿出了绯红的满月，月光照耀下，“马孔多”里生长出了一片片茂盛的彼岸花。
“谢谢。”这位穿着长袍的红祭司优雅地向阿曼尼西斯行礼，“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死战神？有祂‘母亲’的帮助，想要失败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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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神战。”阿曼尼西斯脸上露出了不明显的笑意，“不用复杂的谋划，只要让祂以为祂有极大的优势，主动和莉莉丝一起进入我的神国就可以了。”
“下一次神战...”凯奥丝闭上眼，彼岸花海簇拥着祂和祂那血红色的长袍，“应该不会太远。”
“反正我已经疯了，你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不要试图让我帮你谋划。”凯奥丝说。
————
深渊旁。
神父默默地诵读祷言，望向星界。
星界中，一只有八只触手的乌贼，同样凝视着祂，淡漠的眼睛充满窥视欲。
那乌贼的身体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也同样处在封印和现实之间。
祂似乎是更高维度的存在，本体的一只脚跨过了封印，但只能观测，无法干涉。
“上帝...”祂的呓语声响起，但跨越了封印后对神父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高维俯视者...”神父念出了祂的名字，眼中只有童真。
外神对封印的侵蚀已经非常严重，而这也在祂的计划中。
“快了...不会太久...”祂停下了祷告，说。
第三十七章 凡人和神明
这大陆的局势...真是看不懂啊。史派克想。
所罗门帝国莫名其妙的覆灭了...图铎帝国换了一个主人，那位“窃国者”...
真奇怪，皇帝们不应该都掌握着强大的超凡力量吗，怎么就这么快死了...？
那位“窃国者”...真的有超凡力量吗？是不是只是那些神明们推出的傀儡？为什么他完全不在意民众的舆论？
史派克受过良好的教育。他曾经是一位所罗门帝国小贵族的次子，在战争中，他的国家破灭了，因为受不了特伦索斯特帝国严明的秩序，他来到了相对和平的图铎帝国——理论上他只需要等待，所在的地区就会变成图铎帝国的，但他同样无法承受混乱。
他叹了口气，他没有超凡力量，所以也不敢携带过多的财产。现在已经相对和平了，但还是需要保持基本的警惕心。他不再继续妄测皇帝们的事情，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
史派克举起咖啡杯，轻轻尝了一口劣质咖啡。咖啡入口时确实表现出了香甜，但有些工业糖精的味道，而仅仅过了几秒，咖啡的香醇便消失了，只剩下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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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在想什么？”一个美妙的声音响起，史派克微微抬头，看见了一个女子——她穿着纯白的长裙，上衣的开口弧度略微有点大，她的面庞十分美丽，看不出具体的年龄。既有十几岁少女的娇憨，也有成熟女人的韵味。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史派克感到自己爱上她了。
有点不对....为什么这么美丽的女人会出现在这个破烂的咖啡馆...史派克的逻辑仍然清晰，他想跑，但他知道，如果这是一位超凡者，他不可能逃走。
“我在想大陆的局势变换。”史派克老老实实的回答，同时用痴迷的眼神望着这位女士。
“大陆局势....”史派克听见那位女士轻笑了几声，他不甘心地想要争辩，却仅仅被她的一个手势制止，“小家伙，不用想这些没有用处的东西。即使是超凡者，甚至是在你们眼中非常强大的超凡者都不会思考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在皇帝们的力量面前，所有的谋划都没有意义。”
“包括那位‘窃国者’吗？”不知道为什么，史派克感觉，即使自己只和这位女士见过一面，但自己已经非常信任她，像是相熟的朋友或者热恋中的情人。他可以向她说任何过分的话题。
窃国者，这是两个帝国的普通人们对图铎二世的蔑称。这位皇帝完全不理政策，只会随意地增加军队的数量，在很多时候，也许没有他的政策，会比有他的政策更令子民们安心。
“你...”这位女士微微停顿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位皇帝。名副其实的皇帝。”她的语言中似乎有些暗示，“不要再讨论这种话题了，诋毁一位皇帝，在你没有成为一位真神的眷者前，这种事情太过愚蠢了。”
非常强大的超凡者...真神的眷者...哪怕是最迟钝的人，有了如此多的提示后也能知道事情的不对，更何况史派克接受过教育，算得上聪慧，但因为他受到了这位女士的影响，他平静地问：“请问你是超凡者吗？”
“是的。”这位全身纯白的魔女露出了挑逗性质的笑，“我叫卡特琳娜。你愿意加入魔女教派吗？”
史派克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绝，而且现在的他也根本不像拒绝，他只是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很有‘天赋’。”卡特琳娜的表情更加妩媚，史派克几乎无法思考了，“不要想那么多，我既然已经邀请你了，就证明你会很合适的，跟我走吧。”这位魔女站了起来，示意史派克走向旅馆。
史派克吞咽了一口口水，站起身，付钱之后连忙跟上。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落魄的贵族...敏感的，像诗人一样的性格...卡特琳娜想，这样的人会对情绪会比其他人更加敏感，所以更加容易感受到“欢愉”和“痛苦”。
她轻轻笑了，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史派克现在得到了希望，而这份希望会成为摧毁她，或者磨练她的最好道具。
————
“‘凯奥丝’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父亲在楼上。”阿里斯·阿蒙恭敬对这位皇帝说。
“你果然适合成为‘挑衅者’，魔药的消化进度可以一口气到真神分量。”图铎二世轻轻撩动血红长袍，没有在意阿蒙的挑衅。
“请上楼。”阿里斯·阿蒙说，弯下了腰，对皇帝行礼。
“自己下来吧。”凯奥丝嘴角轻轻勾起，灵性开始沸腾。
“你好，皇帝阁下。”戴着单片眼镜的少年像一只乌鸦一样轻轻落在了地上，祂大概直接“窃取”了楼上和楼下的距离。
凯奥丝盯着这位外表和心理都过分年轻的公爵，没有说话。
感受到充满压迫力的目光，阿蒙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意义不明的目光回应凯奥丝。
祂们都在想着自己和对方的事。
造物主之子...凯奥丝突然有了一个奇特的想法，祂突然想要让阿蒙称呼自己为“阿姨”或者“叔叔”。
阿蒙想着自己和这位神明过去的经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狼狈，弱小...
“阿蒙家族仍然效忠于图铎帝国，是吧。”凯奥丝压下了其他想法，让自己的精力尽可能集中。
阿蒙微微点头，没有多说。
祂同样放弃了说出这位神明过去的事这种想法，大概是因为图铎帝国还是属于对方的。
“好，没有必要多说了。”凯奥丝转身，准备离开。在短短的时间内，祂发现了阿蒙家族的很多秘密——比如说，整个家族其实都是同一个人的分身，或者被分身寄生的半神。
这也是阿蒙家族没有参与“神血”军团的组建的原因。阿蒙家族的每一个人都相当于阿蒙本人，和天使之王建立简单的连接很简单，但能传递力量的连接需要双方至少一方的信任，而无论是血皇帝还是阿蒙都不会轻易信任他人。
“陛下，你是不是曾接触过源堡...？”阿蒙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发出了询问。
这是神性本身的聚合。万物皆有神性，而所有有神性东西都会本能的聚合。
“源堡...”凯奥丝的嘴角夸张地勾起，“是啊，我的侄子。”
第三十八章 洪水
“安提哥努斯...”凯奥丝望着这只魔狼，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祂“愚弄”了命运，同时背负了“安提哥努斯容纳唯一性失败”和“安提哥努斯没有容纳唯一性”两种命运，而本身又成功地容纳了“愚者”唯一性，但这样复杂的命运又给祂带来了隐患——“最初”在祂体内苏醒了。准确的说，是不同于凯奥丝体内“原初”的“诡秘之主”，也就是导致凯奥丝“穿越”的源堡的主人。
这只魔狼失去了几乎所有亲人，只剩下一个姐姐和阿曼尼西斯，以及死去的萨林格尔。祂的家族只是祂为了安慰自己，给自己安全感的产物。
“陛下...”安提哥努斯扭头望着凯奥丝，纯黑的眼睛写着迷茫。
“回夜之国吧。”凯奥丝淡淡地说，现在濒临失控的安提哥努斯对神明而言几乎没有威胁了，而且背后有真神支持的图铎帝国不需要这个家族支撑了。
“...”安提哥努斯望着凯奥丝，还是有些不解，但祂没有询问。
“谢谢。”祂说。
即使是死，最好也要死在故乡里啊...凯奥丝轻轻撩动血红色长袍，直接离开，前往雅各家族。
————
在展示完实力，陈说利益后，凯奥丝结束了五大天使家族之旅——至于其他的单独的天使，没有资格被拜访。
祂走在帝都的街上，就像凡人一样，但认出祂的人纷纷躲远。
祂完全没有在意，只是思考着自己的事。
凯奥丝从源堡上被投放，获得了一具身体。所以祂的命运和源堡有了纠缠。即使发现不了，但超凡特性聚合定律还是起到了作用，让阿蒙和伯特利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接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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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
凯奥丝想起了隐匿贤者，那份唯一性因为被对应源质污染，活化出了人格。在一开始，摩斯苦修会的“支柱”们希望封印，感化祂，让祂回归正常，但很明显没有起到祂们希望的效果。
这位隐匿贤者很快做出了反制的举动，祂投资了上万个超凡者，赐予了他们一定的神秘学知识，在他们变得强大后，利用他们的信仰冲击摩斯苦修会的“支柱”们的锚。
蒸汽与机械之神也就是在那个被隐匿贤者逼到绝境的时候晋升真神的，祂同样是摩斯苦修会的支柱之一。因为晋升的匆忙，祂甚至没有消化完序列1的魔药。这也让凯奥丝成为了祂的眷者。
不过，在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凯奥丝听的见民众们对祂的异议，这是祂的权柄用法之一，“子民”可能在某种程度上看作“军队”。祂知道自己的名声被污蔑，但祂根本不在意。这可能是支持祂的神明的手段，也可能是其他人搅局的手段，但凯奥丝的信徒是军队，普通民众的死活与祂无关。
相反，这甚至能说明祂对帝国的掌控力足够差，让支持祂的神明放心，不走上像夜皇一样，不被支持者信任的道路。
祂现在是猎人途径真神加上收尸人途径大天使，在这个星球上已经不算弱了。总的来说，力量甚至比上一任红祭司还要强，但是受到的污染更多。这是外神和原初的污染，连真神都无法轻易根除。
祂走到了图铎遗留下的皇宫中，还在思考着——对于祂而言，“集中精力思考”本身就不是简单的事。
“红祭司”魔药已经消化了相当大的程度，在已经有一定力量的情况下，祂可以开始追求精神状态的稳定了。
祂拿出了手中的一份超凡特性，那是原初魔女为了逃脱和诅咒放弃的部分。这相当于魔女途径序列9到序列2的所有超凡特性。
“还是找阿曼尼西斯商量一下吧...”这位皇帝结束了思考，离开了皇宫。
祂的谋划还和源质有关。
主人离去了，宏大的皇宫空空荡荡。
————
“阿曼尼西斯...不能再等待了，必须立刻杀死祂，否则，万一祂容纳了死神唯一性，我将没有任何胜算。”破败的盔甲无法缓解主人内心的急躁，现在祂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巴德海尔，放心，如果祂要容纳，祂有足够的时间主动容纳唯一性，成为双途径真神。但祂没有。这说明祂认为祂无法容纳，或者容纳后会直接失控。”大地母神安慰着战神，用充满生机的力量抚慰着在场所有神明的心灵。
蒸汽与机械之神没有说话，祂选择帮助战神仅仅是因为祂们人多。现在祂甚至想退出联盟，当一个中立神明。
“等待原初魔女恢复吧。”永恒烈阳说，“对付‘红祭司’，祂肯定会出手的。”
“坚实的信仰作为锚，和不稳定的信仰是不一样的。”大地母神补充了一句，但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神明们暂时散开了。双方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开战，但祂们不知道这个时机可能比祂们所有人想象的更久远。
祂们都知道那位造物主关于末日的预言，但没有人在意。
外神对现实的侵蚀在加重，但无论怎么样，在大方面上，祂们的侵蚀无关紧要。
比起花费大量精力做一些没有太大成效的事，不如多显现几次神迹。
慢慢地，神明们，或者说所有的超凡者们快要忽视了“末日”
除了那位神父。
————
第四纪，1233年。
“神观看世界，见是败坏了。凡有血气的人，在地上都败坏了行为。”
“神就对诺亚说，凡有血气的人，他的尽头已经来到我面前。因为地上满了他们的强暴，我要把他们和地一并毁灭。”
“...”
“看哪！我要使洪水泛滥在地上，毁灭天下。凡地上有血肉，有气息的活物，无一不死...”
神父诵读着祷言，虔诚地捧着十字架。
那祷言不是赞颂那位造物主的，也不是任何一位神明的祷言，它来自亘古之前。
“这是必要的牺牲。”神父结束了祷告，望着星空。
现在，它已经接近破碎，但没有任何人察觉。
神父举起古朴的石板，幽暗粘稠的“混沌海”轻轻涌动。
祂没有直接打破封印，那是最愚蠢，而且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祂仅仅是让某一处，某一位外神关注的那一小块封印变的稍微薄弱了一点。
那是对应“欲望母树”的区域。
神父放下石板，收起尸骸教堂，离开了这里。
祂没有继续“洞察”或者“书写故事”，这有两个原因，其中之一是祂的位格不足以保护自己在接下来的事情中不受到伤害。
而另一个，是祂对自己安排了半个第四纪的故事充满自信。
现在，洪水降临了。
第三十九章 宝石与门（捏造过往，ooc，狂热角色厨，不.可.跳.过）
我是谁？
伯特利....?
男人望着星空，那星空就像点缀着宝石的黑丝绒被子，仅仅是看到，就让人感到安心。
那我现在在那里...？
伯特利微微低头，看见了灰白的岩石。
我在地上啊...
祂将视线放远，一望无际的灰白色岩石和坑坑洼洼的地形映入了祂的眼球。
祂“看见”了这里。这是一颗灰白色的星球。
祂感到熟悉，似乎这里就是祂的家。
“是啊...伯特利...你属于这里...”美妙的声音在伯特利耳畔响起，音色让祂想到反射着星光的蓝宝石。
祂喜欢反射着星光的蓝宝石，也喜欢这个声音。它让祂感到亲切，像是旅行很久，疲倦的孩子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绯红色的淡淡光辉包裹着祂的身体，祂感到了舒适，安详。
那个声音的主人值得信任。伯特利做出了判断。
“你看天上...那颗离你最近的星球...”“母亲”的声音在低诉，伯特利听从着“母亲”的呼唤，抬起了头，再一次仰望星空。
在余光扫过空旷的宇宙时，祂隐隐约约想起一些东西。祂记得自己很熟悉宇宙的环境，去过很多地方，记录的很多有趣的事。不过这很正常，自己这么疲惫，应该就是旅行太久的缘故。
那是一颗很大的星球。至少对比自己身下的星球是这样。
水蓝色为主体...有几块翠绿的装饰...最外层有洁白的带状部分，变换着，包裹着水蓝与翠绿。
但伯特利的视角不只有这一个。祂不会被这颗星球美丽的表面迷惑。在由象征与权柄组成的星界中，这颗星球表面被一种...浩瀚，恐怖，即冰冷又炽热，即晦暗又神圣的气息覆盖着。
“那是封印...”“母亲”在伯特利耳边低语，“我的前身，在那里留下了封印...”
是母亲留下的吗...难怪那么强大...伯特利由衷地赞美着“母亲”的伟力，并且好奇地想要知道接下来的事。
我似乎好奇心很重...学徒？伯特利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个词，但这应该不重要。
“我...被撕下了一部分...那部分就在那颗星球上...我需要你的帮助...”“母亲”的声音有些痛苦和愤怒，伯特利很快与“母亲”共情了。祂现在急切地希望为母亲找回丢失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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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要怎么帮助你？”伯特利整理了一下黑色的礼服，眼中闪烁着星光。
“看...”“母亲”没有直接回答，祂用绯红色的袍子指向封印的某一处。
伯特利看见了那里，那里的封印似乎比其他部分更薄弱。一只丑陋的生物正在趴在那里，用形状怪异的口器咬开封印。
祂看见，那象征着“繁衍”的权柄渗透进了星球中。
“母亲...”伯特利呼喊着，同时再次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不对。
“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权柄可以撕开封印...你的后裔在那颗星球上...借助你们间的联系....帮我进入那颗星球...”母亲的声音有些急切。
违和感...伯特利微微停顿了一下，有些迷茫。
“相信...我...我是你的母亲....进入那里后...你会有位格上的提升...”母亲的声音温柔又亲切。
伯特利按照自己的“本能”，相信了“母亲”，伸出手，“握住”了一个“锚”。
祂感受到了自己和那个锚之间的联系，那是血脉的连接。祂知道，现在，祂只用迈出一步，就可以回到那颗星球上。“母亲”期待地望着祂。
但是祂突然停住了。
祂看见了那星球上的景象。
祂看见“恶魔”从深渊中爬起，所过之处，全部被扭曲的血肉覆盖。
祂看见外神和源质产生了暴动，祂们收割着人们的一切。包括血肉信仰和灵体。
祂看见神明们挑起了战火，即陌生又熟悉的象征战争与力量的红色神明用权杖再一次击穿了蛇妖的身体。
风暴与太阳共舞，书本与文明对抗，黑夜和黄昏同辉，丰饶麦田被荒芜侵蚀。
秩序守护着大陆，试图不让这个世界被神明们摧毁。祂一次次地转移战场，控制外神，但这一切似乎都是徒劳。
深渊底部混沌海翻涌，灵界之上源堡摇荡，还有伯特利知道或不知道的地方，都发生了异动。
唯一的保护者用尽全力，但徒劳无功。
神明们也许想要帮助，但除了智慧和蒸汽，都抽不出援手。而即使多了两位神明帮助，动荡还是不易平息。
但是...最大的变数出现在那咬开封印丑陋生物上。祂的“口器”进入了封印，落到了那恶魔身上。
身影比神明还要庞大数倍的恶魔张开了嘴，吞食了已经满身伤痕，灵性将近枯竭的皇帝。
在那一刻，恶魔的位格，几乎和那丑陋生物等同。
“去吧...我的孩子...”温柔的声音重重叠叠地在祂耳畔回响，祂下意识地走出一步。
又停下了。
伯特利想起来了。
祂记得自己最弱小的时候。那时的自己是一个普通人，生活在部落里。
祂从那时开始就喜欢宝石了。各种宝石。朋友说这些是没有用的东西，甚至比不上一张兽皮，但祂就是喜欢。
那时候的人类真的很弱小，他们被认为是退化的巨人。魔狼，异种，精灵，不死鸟，恶魔，血族。在祂们面前，人类就像虫豸。
是啊，虫豸。一场简单的，第三纪每天都在发生的灾难，一只没有理智的，在异种中都属于弱小的狼人杀死了祂的家人。如果不是那位当时还比不上古神的“造物主”救下了祂，现在应该不会存在亚伯拉罕家族了。
这位当时的“外乡人”给了祂一个建议：迁移。祂说到另一个地方会更安全。
这在那时，在正常人眼中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因为路上遇到的神话生物可以轻易杀死一个普通人。
但伯特利这么做了。别人不理解祂这么做的原因，就像他们不理解伯特利收集宝石的原因。
人活着要有希望。伯特利是这样想的。
于是，祂迁移了。
这很危险，祂差点死在路上。
但是迁移后确实安全了不少。那附近的强大怪物都被那位“造物主”杀死了。
大概过了几年，那位造物主偶遇了伯特利。
祂记起了伯特利多年前和祂见过，于是祂说了一段改变伯特利命运的一段话。即使伯特利不明白具体的含义，但祂还是记得。
————
“你叫伯特利...伯特利...”还不是造物主的造物主沉思了一会，看见了离这里很近的一颗橡树。
“好。”祂说，“这颗橡树就叫做摩利橡树，而我将赐予你‘亚伯拉罕’的姓氏。”
————
然后，那位造物主给予了祂一条途径的魔药配方，在祂之前，伯特利从来没有听说过获取力量不用丧失理智的办法。也就是造物主带来的“神之途径”，带给了人类战胜其他物种的希望。
从那之后，祂一步步地向上晋升，追随在造物主的身旁。
在造物主的身侧，祂看着祂搏杀古神，沐浴着鲜血变强，直到所有古神死去，人类拥有了黎明。
但是，英雄总会熄灭。造物主变得太强了，力量的代价也终于体现。作为魔药体系的第一个尝试者，祂犯了一些错误。这些错误加快了那个古老的意识——上帝在祂体内苏醒。
为了摆脱上帝的影响，造物主做出了一次盛大的尝试。祂不仅瞒过了自己，也隐瞒了正在举行容纳唯一性仪式的伯特利。否则，祂也会帮助造物主完成计划。
当祂回归时已经晚了。造物主的神血洒满了迷雾海，四位天使之王分食了造物主的尸体。伯特利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祂成为了学徒途径的天使之王，“最接近神明的天使”。祂把学徒途径的对应的祷告物品决定为宝石，善待每一个子嗣，用发自内心的态度对待每一个见到的人。
祂扶持起了一位真神，跟随祂建立了所罗门帝国。
所罗门帝国覆灭了，祂又随图铎一起建立了图铎帝国，认识了几个很好的朋友。很天真的小魔狼，行为和内心不符合的小乌鸦...
祂与黑夜女神合作，杀死了死神，换得了一个帮助的承诺...
然后...发生了什么...
伯特利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它向地球靠近，被隐瞒的记忆再次涌入祂的脑海。
我被堕落母神污染了...
在这一瞬间，温柔慈祥母亲变成了被由血肉组成的袍子包裹的怪物，背后的月亮透着血一样的绯红，美丽的星空露出了它恐怖的本质。
“听从....进入....”堕落母神的声音不再动听，而是类似指甲刮墙壁一样的刺耳声音，光是听到，就会令人痛苦。
伯特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外神的催促都没有让祂动摇，祂汇聚自己的灵性，在堕落母神都没有发现的瞬间做出了祂能做到的最后的事。
“抱歉...”伯特利对家族说，对自己说，祂知道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家族，这是祂第一次这样做，也是最后一次。
“...顺从！”伯特利的身体逐渐失去了掌控权，但祂没有恐慌，反而露出了释然的笑。
下一刻，祂的笑被无尽的痛苦覆盖了。堕落母神想要深层次地掌控祂，进而影响学徒途径，让蓝星向星空打开大门。
但祂没有真正顺从。祂用尽全力抵抗。
“不要救我！”
蓝星，是祂最心爱的一颗宝石。
————
来自血脉的力量涌动，亚伯拉罕家族的代理族长心中一动，祂感受到了来自先祖的力量。
在这个外神降临的时候...这位族长很快明白了原因，应该是星界出现了问题，所以封印被减弱了，族长可以回归了。
这意味着....世界上将出现一位新的真神，亚伯拉罕家族甚至可以被成为真神家族...
祂的耳畔传来了呓语，那是伯特利·亚伯拉罕的力量，祂已经拥有神明位格，可以向这条途径上的所有超凡者传递力量。
那力量完全没有收敛，引动了这位代理族长体内的超凡特性，引起了一道道空间的裂痕。
在这一刻，祂感到了震惊，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祂死了。与祂境遇相同的，还有另外几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天使。
“发生什么了？”仅仅几秒后，阿蒙的本体降临到了这里。
在亚伯拉罕家族做客的一只阿蒙发现了天使的死去，通知了本体。而没有参与神战的阿蒙立刻“窃取”了距离，到达了这里。
阿蒙看见这位天使的血溅到了首饰盒上，超凡特性渐渐析出。
祂将手放在了天使的尸体上，探寻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不要救我...不要救我...”祂听见了伯特利的声音。
阿蒙静静地望着这具尸体，静静的。
祂突然抬起头，望向星空。
是祂干的...明明是特意请求我保护的家族，却自己准备摧毁它...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阿蒙知道，伯特利的选择，涉及了一些祂不懂的东西。
作为与生俱来能够窃取时间以至于万物的时天使，祂很少有弄不懂的东西。如果不懂，就可以尝试“偷”过来，如果再不行，就把本人“寄生”掉，总能弄懂的。
但祂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伯特利要这么做。
祂能偷走一个人的整个灵，却理解不了他对另一个人发自内心的情感；祂能偷走一个人的命运，却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和他人交流。
阿蒙扶了扶快要掉落的单片眼镜，离开了亚伯拉罕家族。
祂收回了整个阿蒙家族，只剩下本体。
祂突然感到索然无味了，最刺激有趣的游戏都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阿蒙最后仰望了一次星空，嘴角慢慢翘起。
也许，不了解那些东西，也对祂没有影响吧。
只有追求愉悦才是生命的意义。是的。
阿蒙轻轻跃起，身影在半空中变成了乌鸦。
祂飞向了东大陆。
————
“伯特利...”安提哥努斯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祂把自己和亚伯拉罕家族的一件超凡物品嫁接在了一起，通过那件物品，祂知道，伯特利主动杀死了亚伯拉罕家族的天使。
为什么...伯特利不是好人吗....为什么会做像弗雷格拉一样的事...失去理智的半个愚者浑浑噩噩的，即使是姐姐的“安宁”都起不到效果。
祂失控了。变成了散落一地的灵之虫。
即使失控，祂都无法记住失控的原因。
看过来！嘿！
简单来说，这个作者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写黄桃，想问一下，你们怎么看？
非常简单，投票。（如果没有人理我，下一张我就不发了(?ω?)
1：很长一段故事（但是感觉真的好累，不太想写这种
2：写一两章。
3：不写，让小克发现船新版本的黄桃（就是直接用克莱恩视角，不写黄涛视角
4：推荐票（？
就这，快点来个人理我吧，作者快疯了(╥ω╥`)
另外，好像有人在QQ阅读上打赏我了，我这里是真的看不见呀，大悲，要不是我会看每一条评论，还真的找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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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神圣契约
在“欲望母树”以及渗透出封印的“暗影世界”的帮助下，不知道自己被污染的宇宙暗面吞食了一位神明。
祂原本的打算应该是杀死“灵体之神”，获取祂身上的一份序列特性和囚犯途径唯一性。但躲藏的很好的灵体之神没有被找到。在欲望母树的驱使下，祂偷袭了已经十分疲惫的夜皇，并直接强行容纳了“黑皇帝”唯一性和“审判者”唯一性。
在这种时刻，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欲望母树都无法完全掌控这位陷入疯狂的古神了。祂只能向祂下了一个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指令：攻击星界的大封印。
连神明都为祂的举动停下了战争，惊讶地望着祂升上星界。
很快，所有的神明都停下了战争，试图阻止祂的行为。
距离祂最近的“血皇帝”和“原初魔女”放下了冲突，面对共同的敌人。
但这似乎是徒劳的。血皇帝被暗影笼罩，恶魔用同样强大的力量打伤了祂，原初魔女的诅咒回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被“堕落”的自己限制。
“恶魔”怪异的“口器”吻上了封印，在星空中几位诡异恐怖强大的外神的合作下，将那封印撕开了一个微小的缝隙。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停住了。
欲望母树，不定之雾，原初饥饿，宿命之环，超星主宰，不熄的呓语，衰败君王，高维俯视者，堕落母神。这些在整个宇宙都是最强大的外神围在这颗蔚蓝色的行星外，将力量透过封印。
祂们或者连接了本来就在蓝星上布置好的手段，或者直接立刻布置手段，祂们的目标是所有神明和天使之王。
即使现在能透过的力量还很微弱，但很快就会到一个足够强大，能轻易杀死神明的地步。
祂们最大的助手，是正在从内部撕咬封印的宇宙暗面。
还存活的所有神明合作了。祂们对那恶魔使用了各种权柄，即使是被各位外神侵蚀的宇宙暗面都无法承受，只能痛苦地哀嚎。
但快要来不及了。以现在的速度，解决宇宙暗面后，外神们对现实的侵蚀会达到与真神相等的地步。
“嘿，各位。”血皇帝发出了充满活力的声音，就像祂没有正在和外神隔空交手一样，“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不过需要奇克先生的帮助。”
思路客
神明们交流着，但战斗更加激烈了——部分外神已经开始干扰真神了，大地母神现在几乎已经无法动手了。
“我不信任祂。”原初魔女用陈述的语气回答，同时石化了一位外神的载体。
祂只希望大陆发生灾难，不希望世界毁灭。而祂无法估测已经半疯的凯奥丝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祂和真正的图铎不同，一者是表面疯狂，实际上狡猾，而凯奥丝仅仅在表面上拥有理智。如果祂神性的聚合本能大于理性，原初魔女会死，世界也会为祂陪葬。
“小奥？”凯奥丝轻佻地称呼着永恒烈阳，让祂微微皱眉，“你可以立一个契约，我不会在接下来的合作中主动伤害你。”
“快点试试，不能犹豫了！”风暴之主暴躁地怒吼，要来不及了。
“好。”原初魔女同意了，在外神面前，必须放下内部的矛盾。
金色的契约连接了这两位相邻途径的真神。如果违反这种契约，即使是神明也会直接死亡。
在下一刻，凯奥丝从背后抱住了原初魔女，恐怖的力量几乎要压烂祂的身体。
祂要干什么...原初魔女有些警惕和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祂的用意，并感到了惊恐。
真神级别的“超凡特性聚合定律”生效，先是“红祭司”的，再是被带动的“混沌魔女”的。
随后，借助凯奥丝和那份源质的联系，在这个最初意识减弱，西大陆上用于封印的“历史迷雾”微微疏松的时刻，“灾祸之城”本体的部分泄露出了封印。
没有考虑能否容纳，力量与位格上的差距，灾祸之城的力量涌向了两位神明。
奇克本能地想要逃跑，但祂注意到了凯奥丝充满信心的表情。
我为什么会相信一个疯子！原初魔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迟疑的一刻就让祂已经来不及了。
灾祸的力量覆盖了两位神明，直接杀死了祂们。而宇宙暗面也被这无限接近旧日的力量直接粉碎了。
连神明都为这种情况感到震惊。仅仅从外人的角度看，这位疯狂的，被民众们厌恶的图铎二世牺牲了自己，保护了世界。
而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只有黑夜女神。
剧烈的爆炸几乎蒸发了整个狂暴海。宇宙暗面的尸体逐渐下落，各种各样的诅咒与污染随着凝聚的水汽，变成了淡黑色的暴雨，重新汇聚成海。
——那海已经不再平静，诅咒和灾祸让它变得狂暴。
很奇怪...即使这位真神已经疯了，也不会自己找死...
神明们没有时间思考，祂们用权柄对抗着外神的侵蚀。
“这样下去不行，外神们的侵蚀力量在加剧，而我们不能一直耗着！”风暴之主咆哮着，声波化作了一道道能毁灭星球的波浪，震碎了黄铜色眼睛的天使。
“用神国填补。”知识与智慧之神说，这是祂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就按祂所说的吧...”被堕落母神纠缠的大地母神说。祂召唤出的植物变得扭曲，成为了堕落母神的眷族。
“不行。”战神抽出橘黄色的长剑，将虚幻的乌贼劈碎——乌贼破碎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幻，就像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回归高维度一样。
“至少现在不行。”巨人站在黄昏中，上方是星界的裂缝，下方的被诅咒波及的狂暴海。祂把剑指向黑夜女神。
升上星界，会让神明们对现实的干涉力大大降低，但这不是战神拒绝的主要原因。即使对现实的干涉力降低了，一位真神还是可以通过神降等方法处理事情。
真正的原因是：战神没有任何信心战胜随时可以容纳死神唯一性的黑夜女神。
现在发生的灾祸，让外神对现实的侵蚀加剧，但更说明了最初意识的减弱。黑夜女神如果容纳部分渗透出的永暗之河，再容纳唯一性，就可以看作“半个旧日”，而且是清醒状态的。
各种异象在星界的裂缝处发生，那是外神的力量。神明们都在抵挡，但没有神国作为基础，总有一天神明的防守会被击溃。
“条件。”黑夜女神淡淡地说。祂很冷静，很清楚现在的局势。
填补漏洞不是一位神明的神国就可以完成的，但只要有一位神明不参与，其他神明就不会配合。
战神的盟友们暂时听从着战神的话，不去填补星界漏洞，但事实上祂们都不希望给外神留下侵蚀现实的窗口。
局势其实很简单。不填补漏洞约等于所有人一起死，但战神认为，以现在的局势，什么都不做等于自己等死，为了保持平衡，让自己有战胜黑夜女神的可能，祂需要索取好处。
“...月亮唯一性。”战神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比如索取死神唯一性，那不可能，同样，祂也不需要对祂没有太大用处的被污染的唯一性，于是祂想到了大地母神。
“奥赛库斯，制定一个合适的契约，我们共同签订。”黑夜女神的表情全部被像星空一样深邃的面纱覆盖，祂将绯红的满月丢到了战神手上。
第四十一章 背后的故事
一点点淡金色胡须的神父一步步走向星界。
“果然...”祂捧着十字架，低声说。祂大概了解了发生的事情——或者说，发生的事情按照符合逻辑，也就是符合祂的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神父抬起不再年轻的脸，清澈无暇的眼望着那道正在被填补的星界罅隙。
祂用陈述史书一样的语气，说。
“宇宙暗面承受了太多外神的污染，走向疯狂。”
“在最初的意识减弱，封印出现裂痕的时候，祂杀死了夜皇，强行容纳了不相邻途径的唯一性，在外神们的帮助下，成为了半个旧日。”
“为了不让这个世界毁灭，九位神明放下了偏见与矛盾，联手对抗外神和宇宙暗面。原初魔女和血皇帝牺牲了生命，杀死了宇宙暗面。”
“同样，为了填补星界的裂缝，这个世界上还存活的七位神明决定升上星界，用神国填补封印漏洞，让外神不再能随意侵蚀现实。”
神父的目光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似乎对这些事情完全不了解。
祂碎掉了，就像是泡沫一样。而这些信息被传递到了连“这个亚当”都不知道的地方。
————
亚当拿着石板，望着面前蠕动的生物。
祂是一位罪犯途径的天使，没有受到任何限制，却安静地躺在原地，就像在做一个美梦。
受到了一定污染的“深渊”唯一性落在了祂的身上，缓慢地融合进去。
“能摆脱吗？”不再年轻的神父问。
“大概...不行...需要时间...”那团蠕动的生物身上的另一个意识低吼着。
“我会帮助你，但你在末日前必须帮我一个忙。”亚当用孩子一样的眼神望着这只生物，而一向狡猾的祂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发出表示认可的声音。
“末日...”神父举起了十字架，“还有一千四百年。”
“或者更短。”祂笑了笑，脚边蠕动的生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巴德海尔没有起一点疑心...祂甚至想要缓和“我们”间的关系...”大地母神站在长满夜香草和月亮花的梦境里，示意了一下手中红月的轮廓。
黑夜女神静静地看着绯红色瞳孔的“血族始祖”莉莉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为了拉拢，或者是为了提升战斗力，这位曾经巨人王子将“月亮”唯一性赠予了大地母神。
如果不是为了世界的稳定，加上已经转为中立的，可能被拉拢的蒸汽与机械之神，即使直接开战，永恒烈阳和战神没有一点可能胜利。
“对了，莉莉丝...”黑夜女神想到了对方的族群，“血月女王...”
“祂自己犯傻，我没有别的办法，当时我被堕落母神纠缠着。”大地母神挥了挥手，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祂原本希望多出一位大天使级别的“教皇”，毕竟祂所处的途径上已经无法出现大天使了，接纳相邻途径的天使和很合理的事情，可惜这位血族的领导者殉情了。
作为一位族长来说，祂很不合格；作为一位天使，祂很傻，但作为一个失去了爱人的妻子，这种事似乎变得可以理解了。
“你安排我做的事已经完成了...不过祂们几个应该对这点都有猜测。”大地母神伸出了手，“还借助了部分唯一性的力量，这样效果更好。”
“这本身就是阳谋，祂们也不会主动阻止。”黑夜女神说，祂接过了大地母神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个大小和婴儿一样的灵体，它看起来纯净无暇。
“足够了，谢谢你们。”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凯奥丝从一旁走出，拥有黑色长发的祂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和祂一模一样的灵体。
但祂没有靠近或者触摸它，祂身上还有或者明显或者隐晦的各种污染，这个灵太过脆弱，不能承受这些“斑驳”。
“凯奥丝，你的“凯奥斯先生”怎么样了？”大地母神笑着问，语气带着淡淡的调侃。
“死了。”凯奥丝冷冰冰地回答，然后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她感觉自己的语气像是在讨论“前男友”，“正在成为亡灵。祂缺失了很大的部分，即使成为亡灵也不会完整，而这些事情就是我的责任了。”
“死神唯一性在凯奥丝的手上。”黑夜女神补充，祂再一次将这样物品借出了。
“真神级别的亡灵...锚足够吗？”大地母神思考着，提出了最明显的问题。失控的真神也很恐怖。
“放心吧，神国还在，而且地上没有真神了，我可以建立一个信仰祂的组织，其他五位神明应该也会默许的。”凯奥丝又笑了，祂终于轻松了起来。
借助各种手段，“图铎二世”这位真神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为了阻挡外神“自爆”的“血皇帝”，“红祭司”；另一个部分就是站在两位真神面前的“苍白皇帝”凯奥丝·索斯。
凯奥丝·索斯的身上同样有一定程度的污染，但这并不严重。至少祂的状态还不算差，人性也保持的不错。
按照原本的打算，“红祭司”应该尽量做到彻底清除原初魔女的复活后手，再进行“自爆”，被“苍白皇帝”凝聚成恶灵。随后，在两位真神的帮助下，“那个灵”将直接以魔女途径天使的身份复活，吞食原初魔女的遗产，晋升真神。不过现在的局势似乎也不差。
或者说，更好。
地上没有真神，这意味着作为“苍白皇帝”的凯奥丝·索斯几乎没有对手。
“确实。”大地母神表示赞同，“一切都要推到末日前了，至少这几年我们应该都不会太在意那些天使们做的事，只要不影响我们的锚，在末日前最好多出现几位真神。”
“一切都要推到末日前了...”黑夜女神重复了大地母神的话，在场的两人都知道祂的意思：战神可以多活一会了。
“是啊，一切都要推到末日前了。”凯奥丝·索斯重复着两位真神的话，“阿曼尼西斯，你帮祂起一个神名吧，我不太会起名。”
凯奥丝在说关于那位“图铎二世”的事。锚的数量越多越好。
大地母神微微偏过头，准备听听黑夜女神的起名。
“我起名啊...”黑夜女神思考了一会，最后随意地回答了，“那生造一个词吧，就叫‘菲尼克斯’，含义是‘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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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随便...”凯奥丝无力地吐糟着，但还是接受了，“好，就这样了。”
“不麻烦你们了。”凯奥丝站起身，准备离开。现在是七神教会划分教区，变成正规组织的时候，祂们应该很忙。
“那些事不麻烦，我们根本不用操心，我甚至没有看过自己的教典《夜之启示录》。”似乎是看出了凯奥丝的心声，黑夜女神拦住了她，让梦境显现出外面的场景。
在神明们要么陨落，要么升上星界的时候，大天使和天使之王们成为了这个时代除了教会以外的主宰——准确的说，天使之王不算。被几乎所有神明敌视的阿蒙、亚当、乌洛琉斯只要出现就会引起神降，安提哥努斯沉睡在夜之国，现在没有活跃的天使之王了。
那是大陆的景象。七神分别支持了原特伦索斯特帝国和图铎帝国的四大贵族—艾因霍恩、奥古斯都、索伦和卡斯蒂亚瓜分北大陆。
在这个时间线，艾因霍恩和索伦家族原本臣服于同样占据了半个大陆的图铎帝国，但也只有短短几十年的时间。
神明们交换了教区，原特伦索斯特帝国被分成了鲁恩和费内波特，原图铎帝国变成了弗萨克、因蒂斯，伦堡以及其他小国。
其中，没有大天使的艾因霍恩家族和索伦家族相对较弱。
南大陆和北大陆被狂暴海分割，不再交互，失去了神明的拜朗帝国仍然保持着对南大陆的统治。
“一个时代结束了啊...”凯奥丝感叹。
“第四纪落幕了。”大地母神说。
上架感言和很短的第二卷总结
第四纪落幕了！！！第二卷完结了！
《关于我是怎么把100章的内容压缩到40章的那回事》
明天上架，嗯。
啊，不怎么想打字，手麻了。
顺便，以后每天晚上8点更新。
爆更？这几天每天4k不就是吗，还不要钱（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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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的总结吧，其实就一个字：写得太快了。
支线全部砍掉了，小查拉图，还有原创的几个大家族/天选之子的故事根本没有写，直接硬推主线了...
难受...哪年有时间要重写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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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订阅：还是希望能多一点吧，虽然我一半看书也大多是盗版，但至少收藏订阅的20：1总要有啊！起码120个订阅应该有吧！我可不想成为最乐色的乐色！扑街也是有尊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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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加更：被隐秘（指没有
关于请假：上架请假可太草了，只能放弃，叹气。
关于对读者的话：懒得打字了，不想说了。
第零章 罗塞尔
“738—743年背誓之战。这是一场牵涉宗教的战争，南方的费内波特王国原本同时信仰着大地母神和知识与智慧之神，但在某些因素的影响下，两大教会出现了严重的对立，信徒们也时常冲突。它北边的两位邻居，鲁恩王国和彼时的因蒂斯王国抓住这个机会，借口保护信仰自由，开启了战争，后期弗萨克帝国加入，试图破坏鲁恩和因蒂斯的图谋，但依旧没能扭转局势，遭遇了失败。战争的结果是，分别位于鲁恩和费内波特交界处，因蒂斯和费内波特交界处的伦堡、马锡、塞加尔等国独立了出来，以信仰知识与智慧之神为主，费内波特王国内部只剩下大地母神教会。因为战争的双方都指责对手背弃了第四纪末的《神圣誓约》，所以，这场持续了五年的冲突被称为“背誓之战”。”
“要更早...更早...”
“...鲁恩王国因二十年战争的失败而遭受多年的屈辱，但也沉淀出了一位位英雄，与因蒂斯王国之间发生了白蔷薇战争，并击败了因蒂斯。”
“二十年战争...”
“...621—642年鲁恩王国和弗萨克帝国发生二十年战争，鲁恩王国战败，将苏尼亚岛割让给弗萨克帝国。”
“四个国家建立，战争...”
“艹，这些玩意是啥？”
蓝眼睛，高鼻梁，薄嘴唇的青年骂骂咧咧地翻阅着家族的藏书，翻找着“与他相关的历史”。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咬牙切齿，“第四纪...让我寻找足够古老的历史，说‘这对你很重要’，但你倒是告诉我第四纪的历史怎么找！”
他用的语言很奇怪，在不明白的人耳中，那变化的旋律像是在唱歌一样。那是汉语。
——第四纪的历史基本都被抹去了，只有一些模糊的传言隐晦地提起那些历史，可能只有各大教会中才有完整的部分。
“占卜家...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等我成为了高序列非凡者，见一个占卜家打一个！”
罗塞尔想起了今天再一次遇到的那位“查拉图先生”，即使知道他绝对是高序列非凡者，他还是忍不住用隐晦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说话留一半”这种行为的厌恶。
他叹了口气，嘟囔着，“不会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想了想，他随手拿起日记本，写下了今天的感想。
“...我说我已经成为‘通识者’了....”
————
“我的‘天启四骑士’们，看看前面是什么！”罗塞尔望着前方冲出海天交线的无人岛屿，惊讶地大喊。
————
“见鬼，这个世界大概比我想象的更疯狂...”罗塞尔摇摇晃晃地从实验室中走出，用非凡物品解决了身体发生的异变——即使那还完全没有迹象，但熟知“核污染”危险的他还是做了一些准备。
“这真的是普通人就可以操纵的武器吗...”同伴立在原地，望着实验场上留下的大坑，嘴张的极大。
“呵呵，这就是科学的力量。”罗塞尔装模做样地吹捧自己，他自己设计的实验人员使用的白大褂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摆动。
——实际上，他自己都对现在的情况感到震惊。
他不是很有文化的人，至少在穿越前是这样。他对于科学的了解主要来自于种田类小说以及各种高大上的科普，对于“核弹”，他仅仅知道原理。
但是，自从成为通识者途径的非凡者——或者说，蒸汽教会的圣者后，利用这个世界诡异的蒸汽朋克黑科技，他有信心重新扶正科技树。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石油。这是比较明显的事。不过，核科技还是可以发展的。
“科技树是不是变得更歪了...”这位“能量之子”吐槽了自己的行为，用嚣张的步伐走出了实验室。
不得不说，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格。即使有前世正确思路的引导，技术难关还是他自己攻破的。
但有人拦住了他。
“教皇让你去见他。”这位蒸汽教会的成员起到了传话的作用。
教皇？蒸汽与机械之神在地上最亲近的人，神明的代行者，行走在地上的天使...
这位教皇来自第四纪，平日里只研究自己想要研究的东西，除了传达神明指示，不怎么行动...
据说，祂曾与一位隐秘存在有比较密切的联系...
无论是被神明看重还是被教皇看重，都是可以被称赞的。
我果然是时代的主角！罗塞尔想，抑制住大笑的冲动。
————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你是死亡之主，隐秘之母...好麻烦，你还是直接响应吧。”穿着黑袍的女人用现在被称为都坦语的羽蛇语随意地祷告着，没有仪式，没有精油，甚至做出了像“亵渎神明”一样的举动。
“凯奥丝。”她确实得到了回应，如果虔信者看到肯定会感到荒谬。“有什么事吗？”
“你关注源堡了吗？”女人质问着真神，“别告诉我你看不出那个罗塞尔的异常？”
“...你也发现不对了。”黑夜女神用降下神谕的方式回答。
“安提哥努斯可是在你手上，你不会真的没有发现异常吧？”凯奥丝感到了不对。
“等等。”这是一条神谕。安眠的力量让这位行走在地上的大天使进入了黑夜女神的神国。
这是凯奥丝熟悉的地方，长满月亮花和夜香草的梦境。
换了一身纯白色衣服，气质和以前完全不同的阿曼尼西斯望着她。
凯奥丝没有在意阿曼尼西斯的打扮，她问：“阿曼尼西斯，他肯定是“穿越者”，但你确定他来自源堡？”
“应该是的。”阿曼尼西斯回答。“他身上出现了源堡的气息，而且似乎做出了与源堡有联系的物品，查拉图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才找到罗塞尔，投资他。”
“应该啊...”凯奥丝没有多说什么，她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源堡有什么变化吗？”
“活跃了很多。”阿曼尼西斯说，“这应该是那位诡秘之主留下的后手。”
“我们都是祂的后手。”凯奥丝笑笑，“但现在没有一个在祂留下的三条途径上。”
阿曼尼西斯是黑暗途径，凯奥丝现在是收尸人途径，而这位新的“穿越者”已经是通识者途径的半神了。
“我对源堡的关注不够仔细。”阿曼尼西斯承认了自己的一些疏忽，“但这也是因为源堡同样拥有一定程度的隐秘权柄。”
“如果源堡再投放一个穿越者...”凯奥丝打了一个失败的响指，用苍白的火焰照亮了这个其实并不昏暗的梦境，“让他选择占卜家途径...”
“这些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阿曼尼西斯说，“把话题转回罗塞尔身上吧。”
“你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凯奥丝问。一只亡灵从她的衣兜里钻出。
“几年前，我发现了他“创作”的《飞鸟集》。”阿曼尼西斯说，表情很奇怪，似乎是在忍耐笑意。
“果然...”穿着黑袍的女人微微招手，衣兜里那只有十三只眼睛，被崭新的线缝合起的乌鸦吐出了一本本书籍。
《安娜卡列尼娜》、《傲慢与偏见》、《茶花女》、《战争与和平》、《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和《复活》等等，数不胜数。
“这些是...”阿曼尼西斯的目光凝固了，祂为这惊人的数量感到微微的惊讶。
“我的小家伙们在他的住处找到的，这些是复制件。”凯奥丝抚摸了一下乌鸦的头，那是它身上唯一能摸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眼睛。
“他...你看起来也很了解他的性格了...”连一位神明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是啊，自大的花花公子。”凯奥丝叹了一口气，“还有，搬运作品都没有想到适不适合吗...”
两位“穿越者前辈”讨论着这位有灵活道德底线的后辈，为他的操作感到惊讶。
————
黄昏隐士会的聚会结束了。
穿着带兜帽的黑色长袍，眼眸深暗如同无光的水面，嘴边脸上的白须又长又密的老者用眼神示意了还在处于惊讶中的罗塞尔，让他清醒过来。
“走吧。”查拉图对萝黛尔说。
罗塞尔反应过来，用敬畏和期待目光最后望了一眼会议的主持人，那位中年的，留着淡金色胡须神父，离开了这里。
凡有言，必被知...恐怖的能力...
“黄涛？”所有人都离开了，神父站在原地，念出了一个名字，轻轻笑了。
————
“复仇是甜蜜的，而且不会发胖。”两位女士读着罗塞尔最新创作的诗集。
她们坐在咖啡馆里，头碰头地一起读一本书，很明显是罗塞尔的狂热“粉丝”。这个单词也是罗塞尔这位在文化和科学上都用显著成就的名人创造的。
“这句话有点耳熟...不要用任何非凡能力或者用灵性回想，阿曼妮，看看谁先想起来。”气质更阴冷的一位女士在另一位气质宁静，穿着深蓝色长裙的的女士耳边低语。
“我做过很多关于过去的梦，我记得。”那位穿着深蓝色长裙的女士按照另一人，思索了一会，用自信的语气说。
“是吗...我记得好像是鲁迅...但感觉又不是...”气质阴冷的女士叹了口气，不确定的说。
“是马克吐温说的。”穿着深蓝色长裙的女士笃定地说。
穿着样式复古黑袍的女士皱起眉毛，疑惑地用灵性辅助自己回想，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气质宁静的女士也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僵硬地勾起嘴角，用笑容掩饰尴尬。
这是希区柯克的名言。
“当你弄不清一句名言是谁说的时候，就说是‘罗塞尔’说的？”气质阴冷的女士指着这篇诗集的序言，念出了马克吐温的经典名言。
“看来他在这里的文学地位会远远超过马克吐温和鲁迅。”气质宁静的女士说，缓解了尴尬，继续
两位女士的阅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准确地说，她们只是为了找点乐子，所以都不太认真。
————
“我下定决心了。”罗塞尔对着镜子，打理着自己微微卷起的板色长发和漂亮的小胡须。
“那位教皇说祂会在一定范围内支持我，查拉图和祂的密修会肯定会帮助我，我在那个组织上招揽了一些盟友，兄弟会的天使也会和我合作...”
罗塞尔望着自己那张不熟悉的面庞，张扬地笑了，“索伦家族可是最弱的，我可是这个时代的主角，怎么可能输！”
这是一场豪赌。天平的一方是整个因蒂斯，另一方是罗塞尔以及所有他重视的人的生命。
“时代的大幕正在被我拉开。”他抬起头，傲慢地说。
————
“会长，罗塞尔成功了。”“兄弟会”的副会长，一位天气术士向凯奥丝汇报。
...还挺厉害的。凯奥丝在心里说，表面上冷漠而沉静。
罗塞尔在多方势力的支持下，推翻了索伦家族对于因蒂斯王国的统治。改国号为“因蒂斯共和国”，自己成为了其执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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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值得吃惊的。”凯奥丝对这位天使说，“现在是索要好处的时间，记住，除了必定会获得的那份天使的非凡特性，我们需要的不是物质上的东西，而是组织的名气。我们要成为半官方的非凡势力，类似其他教会。”
“那如果和永恒烈阳教会起了冲突...”天使问。
“退让一点，但过分的要求不能接受。我们的‘高端会员’可是覆盖两片大陆的。”凯奥丝淡淡地说。
“是。”天使退下了。
————
为什么“兄弟会”和其他隐秘组织的区别这么大呢？罗塞尔无聊地想。
他现在身边没有美丽的女士，只能通过思考问题打发时间。
可惜了，兄弟会和魔女教派敌对，自己不能找那些有趣的人“玩耍”了。
魔女的滋味...
隐秘组织的首领竟然直接在神明的教堂里面对一位神明的教皇...这种场面让罗塞尔感到荒谬，就像看到一只鸡主动给黄鼠狼拜年。
等等，不考虑封印物，那位长得不错的会长似乎比教皇更强...大天使和普通天使的区别并不小...
话说，为什么兄弟会的会长是一位女性？
罗塞尔展开了猜测。
————
“纽莱...”凯奥丝念出了这位天使的真名，有些感叹。
祂过去的学生。
————
“你是...”罗塞尔沉稳地听着那来自血月的声音，发出了质问。
“我？”声音带着一点急切，但很快回归正常，“你也许听说过我，我叫伯特利·亚伯拉罕。”
没有人察觉到这场对话，包括黑夜女神和亚当。
————
“罗塞尔去月亮上了。”凯奥丝有些紧张地说。
祂们都知道月亮意味着什么，而无论是蒸汽教会还是他的合作者都应该告诉了他与之相关的知识。
这说明...
“他早就被污染了。”阿曼尼西斯的语气同样有些严肃，那位可是最强大的外神，没有之一。
“我会盯着，你要做但不方便做的事交给我做。”凯奥丝对阿曼尼西斯诚恳地说。
————
“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神父有些不解，祂望着那片绯红的满月。
“深渊...是我以为最安全的地方...”祂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举着古朴的石板，向那里走去。
————
祂们都不信任我，所有人...
永恒烈阳教会，蒸汽教会，查拉图，兄弟会，黄昏隐士会...
祂们都不可信...
必须，必须成为真神...不成真神，连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的资格都没有...
罗塞尔做出了一个决定，并准备用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完成它。
————
“陛下，您的决定是正确的。”士官恭敬地对这位皇帝说。
是的，皇帝。因蒂斯王国被祂解放，变成了因蒂斯共和国，而现在它又成为了因蒂斯帝国。
“呵呵...”罗塞尔望着眼前丰饶的土地，发出了冷笑。
南大陆...第四纪的历史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核能航母行驶在狂暴的海洋上，大军驶入了这片大陆。
它们将征服这里，而罗塞尔会让所有人都承认祂是皇帝。
————
“我相信未来应该还会有新的‘穿越者’出现，就像我和那位已经陨落的造物主一样。”
“作为天使，寿命至少有数千年——具体的长度我也不清楚，但我还没有听说过自然死亡的天使，我希望这片新的手记永远不会被你看到，你会看到我对你讲述这些故事。但是，你如果你看到了这片手记，就代表着我已经死了，或者半死不活。”
“I believe th...”
罗塞尔沉默地读着这份不长的信。
它原本游荡在灵界，但现在，找到了与那位‘穿越者前辈’凯奥丝的联系后，罗塞尔轻易地获得了它。
“都死了...”祂感叹，但很快意识到了其他。
连造物主都会死...
————
“贝尔娜黛啊...”在最后的尝试前的夜晚，这位传奇的帝王感叹着，唏嘘着，写下了最后一篇日记。
————
1198年，罗塞尔被永恒烈阳教会、原因蒂斯王族索伦家族和其他贵族联手刺杀，陨落于白枫宫。
第二章 占卜
已经制定完计划，整理完记忆的周明瑞走出了公寓，按照克莱恩的妹妹梅丽莎的指示，购买了8磅黑麦面包，正在寻找嫩豌豆和炖羔羊肉。
这时，他看到了马戏团的传单。
妹妹应该很喜欢...周明瑞很快地将自己的身份带入到了克莱恩身上，他想要询问一位小丑门票的价格。
“要占卜吗？”阿曼尼西斯站在矮帐篷前，用沙哑的女声问。
在对方拒绝后，阿曼尼西斯带着有深意的笑，对周明瑞继续介绍，“我的塔罗占卜很准的。”
发现周明瑞愣住，并且成功地回想起了关于“塔罗”的记忆，阿曼尼西斯隐蔽地向不远处的“小丑”笑了笑。
“占卜师”无奈地向她摊了摊手，阿曼尼西斯知道对方的意思，她们曾经打过赌，关于这位新人知不知道塔罗牌——占卜师说，自己在细致了解这个时代的占卜前完全不知道还有塔罗占卜这回事。
“如果不，呃，价格合理，我就试一试。”周明瑞说，带着好奇。
阿曼尼西斯笑着对他说：“先生，你是今天第一位来占卜的人，免费。”
————
阿曼尼西斯缓缓点头，将位于正前方的纸牌翻了过来。
这张纸牌画着一位穿华丽衣物、戴绚烂头饰、肩上扛着手杖、杖头挂着行李、身后有小狗拉拽的年轻人，序号是“0”。
“愚者。”她轻声念出了这张牌，灰蓝眼眸定定看着周明瑞。
这张塔罗牌，象征着开始，也对应着22条神之途径中的“占卜家”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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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妮，你怎么又在假扮我！”同样在脸上涂着油彩的女人闯入了门口，“快回去！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驯兽师！”
驯兽师...周明瑞感到有些无语，我竟然找了个驯兽师给自己占卜...
“不要介意，我只是喜欢这个，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我的占卜和解读都挺准，真的……”阿曼尼西斯泱泱地提起裙摆，从侧面绕开桌子离开了帐篷。
在周明瑞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她和新进入帐篷的女士交换了眼神。
“这位先生，需要我帮助你解读吗?我看的出来，你的命运最近有了一定的变动，你现在对未来的规划处于一个迷茫的状态...”
说的好像就是我现在的情况...周明瑞被对方的话击中了心脏，他发现，在烛光渲染的气氛下，这个占卜家似乎真的有一点神秘的味道。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他想起了这句话，导致原主任克莱恩死亡的事件很明显并不普通，甚至可能与一些超自然的现象相关，那么在这个很有可能存在非凡力量的世界里，占卜可能不是虚假的...
他诚恳地问道：“请问收多少钱。”
“8便士，谢谢。”真正的占卜家回答。
8便士...够买一磅的肉了...身体的本能帮助周明瑞计算出了这些钱的价值，在失去金钱的刺激下，他突然意识到这位占卜家女士说的似乎都是套话，是对每一个前来占卜的客人都可以说的话。
“很抱歉，但是算了。”他将手掌插回口袋，按住左轮和纸币，弯腰穿出了帐篷。
在他离开后，驯兽师小姐重新走进了帐篷，用藏在红黄油彩后的明媚笑容对着占卜家女士。
“竟然没有忽悠住，我还以为我能做到的，可惜了。”占卜家女士随意地掀开了象征“过去”的塔罗牌，“这是什么?星星？”
如果把22条神之途径对应上22张塔罗牌的主牌，星星对应不眠者，也就是黑暗途径。
驯兽师小姐将那些塔罗牌收起，重新整理好，“也许是你的价格订的太高了，作为马戏团里的占卜家，或许3便士就够了。”
“哎。”占卜家女士有些不满地望着驯兽师小姐，第三张代表未来的塔罗牌还没有掀开。
“就把未来留给我们自己吧，保留一些神秘性。”驯兽师小姐笑着对占卜家女士说。
“那么现在去看看他吧。”占卜家的手在脸上轻轻一抹，那些油彩瞬间消失了。她望了望身上质地不太好的黑裙子，“这需要你的帮助，那支笔可不能发现多余的事情。”
“走吧，我也很好奇掌握了‘源堡’的凡人会有怎么样的力量。”驯兽师的面孔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同样，这一片地区的任何信息都被“隐秘”了。
这不同于粗暴的反占卜反预言，这种精巧的“隐秘”会让试图对这件事情进行占卜和预言的对象直接忽略这里的异常。
——
休息了半个小时，已经自认为克莱恩的周明瑞才从刚才的“转运仪式”中缓了过来，其间他发现自己右手手背多了四个黑点，恰好组成小的正方形。
他考虑了很多事，最后，看到了璀璨阳光的他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困意，没有收拾“转运仪式”的残留，直接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很有意思的举动，没想到源质还有这种功能。”了解了克莱恩的记忆，面色苍白的女人对眼眸灰蓝深邃的女人说，点评着。
“是啊...看来某些计划需要进行一定的修改了。”阿曼妮西斯轻轻叹气，“不过应该不会影响太多。”
“无所谓。”凯奥丝·索斯的笑意慢慢变浅，最后反而带上了一丝讽刺色彩，“阿曼尼西斯，你一定要帮助我们完成这个计划。只有痛苦和仇恨才能最迅速地锻造一个人的性格，那怕他知道真相后会产生怨恨，我们也必须这么做。如果有意外，我可以用‘我’的死亡来偿还他。”
阿曼尼西斯扭过头望着她，“你只有这个身份才是真正完整的，算得上‘凯奥丝’的...”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凯奥丝·索斯微笑地望着她。这位从第二纪走到现在的女神可不是仅仅靠着一手“隐秘”，她了解的学会的使用过的手段比凯奥丝多得多。
“那么，去看看‘叶溪宁’小姐吧。”阿曼尼西斯转移了话题，这场正在进行的戏剧还需要一位重要的女性配角。
————
叶溪宁走在月光里，她的身影像鸟儿一样灵活。
像猫头鹰一样在黑夜里都看得清的视力和灵巧的步伐...如果自己愿意，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身体变得像羽毛一样轻盈，或者将全身的力量爆发在一瞬间...
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熟悉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并且为原主人的遭遇感到无奈。
这么强大的能力，竟然被普通人追逐到翻过铁质围墙重伤乃至失血过多死亡...这是有多...睿智啊...
不过，当她回想起正神教会的那些非凡者以及不科学的黑科技装备后，她大概是明白原主人为什么那么害怕被找到了...
核铳...这种只存在于上个世纪科幻小说的东西竟然在这个世界真实存在...
她想起了那位“创作”出无数前世名著的穿越者前辈——前身作为受过一定教会学校以外教育的女孩，也对这些东西比较感兴趣，这让叶溪宁轻易地认出了那位穿越者前辈的身份——就是他发明出了这样超出当前时代背景的黑科技。
她的步伐微微停住了，她发现自己回到了那片导致她被发现的人居住的公寓的附近。
真是...唉...
她叹了口气，其实这也不能怪罪别人，不过前身想活下去就必须完成组织的任务。
现在我也是一样啊...叶溪宁为自己未来的命运而感叹，即使前身做的是都是小打小闹，但总有一天这个“邪教组织”会让她做一些“大事”的。
希望没有那一天吧...叶溪宁现在彻底将自己的身份带入了“凯奥丝·卡特小姐”，再一次真挚地为自己的未来祈祷，我真的没有办法对那些无辜的人下手啊...
“刺客”，听起来总有一天会被用于暗杀啊...
凯奥丝尝试辨别了一下那个举报自己的人住在公寓的那个位置，或者说在哪一个公寓里，但因为那些公寓的大同小异放弃了。
第三章 笔记
自认为是凯奥丝的叶溪宁走向了组织的据点。
用更准确的语言描述，这是“组织备用的据点”。
凯奥丝在组织中仅仅是边缘人物，不过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边缘人物，毕竟她也是非凡者。
但是，她和组织中那些真正有地位的人的联系，还只是单向的。这也许是为了保密，毕竟魔女教派是被各大正神教会明确命令围剿的组织，高层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抛弃他们这些边缘人物直接离开。
...因为昨天晚上受了伤，凯奥丝错过了原本交接情报即任务资料的时间，这应该会让她的上司怀疑她被教会逮捕了。她原本应该直接在原定的据点里留下资料，但现在只能去另一个可以被上司单向联系的地方等待上司的回应。
如果不是正神教会对于野生或者隐秘组织里的非凡者管理过于严格，而且有时还会把投降的人当成诱饵，我现在就去“自首”...凯奥丝腹诽了一阵，一边回忆着在组织看到的那些资料，一边来到了备用据点。
她叹了口气，捂住腹部似乎已经缓和不少的伤口，注意到了这个狭小的杂货间里的那面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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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上前，思索着脑中涌现出的神秘学知识，最后直接将自己的血液涂上了那面铜镜。
非凡者的血液也是一种常见的灵性材料，现在的举动会激活自己的上司留在铜镜上的一个“魔法”，让她能看到自己。
凯奥丝没有掩饰自己的虚弱，她的一切行为都展现出了“她受了伤”这个事实。
“凯奥丝。”过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铜镜的表面微微亮起，有声音传了过来。
“夫人。”凯奥丝低下头，即使是她都不知道这位至少是中序列的地方首领具体的身份，只知道她自称“夫人”，这应该也有她是女性的原因——不知为何，魔女教派更青睐男性。
“为什么过了时间。”夫人的声音很好听，她的语言就像是百灵鸟在歌唱。
“我意外被一个普通人发现了，然后在被警察追逐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凯奥丝尽量用简洁语言回答，说实话，无论是前身还是自己都不想和一位“地方恐怖组织小首领”进行太长的交流。前身主要因为畏惧和恐惧，而自己...同样因为畏惧和恐惧。
夫人的声音消失了。凯奥丝猜测她在进行占卜确认凯奥丝的话的真伪。不过凯奥丝确实没有说一句谎话。
“...那你休息一天。”突然出现的夫人的声音带着一点无奈和鄙夷，很明显，她同样认为一个非凡者被普通人弄伤是很愚蠢的事。
“谢谢夫人。”伤势不算轻，但以凯奥丝的身体素质配合一些治疗用的药剂，几天就可以完全恢复。她试探地问：“那情报...”
“就留在这里。”夫人回答，直接停止了“通讯”。她似乎不想和凯奥丝多说话。
凯奥丝望着已经恢复正常的镜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自己领的是前期小反派的剧本啊...怎么样才能脱离组织啊...
至少今天有一天的假期。凯奥丝安慰自己，不过即使放假也应该就是躺在床上，毕竟严重的伤势让她连走路都显得困难，能走到这里都耗费了她极大的毅力了。
邪教啊...凯奥丝再一次升起了脱离组织的想法，但考虑到夫人诡异强大的诅咒和魔法，她决定还是要等待时机。
“就她？”沙哑低沉的呓语在凯奥丝的耳畔回响，令人惊讶的是，即使凯奥丝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语言，她却明确地听出了这句呓语的含义。
这是什么...凯奥丝有些微微的恐慌，那是人类最古老的情绪——对未知的恐惧。她记得教派教导过，每一个非凡者都可能听到呓语，那是教派所有人共同的母亲，即魔女教派供奉的神明，原初魔女在沉睡中给予他们的启示。不过弱小者根本无法理解其真正的内容，甚至会因此陷入疯狂乃至失控。
那种语言...那个声音...
凯奥丝试图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但她回想起了那声轻蔑的低笑。
是同一个声音...
“你很合适...”那种语言阴森而嘶哑，像是阴冷的毒蛇吐出了蛇信子，而说话的人让这种声音变得不屑一顾，高傲的像在嘲讽整个世界的所有生灵。
耳膜似乎想被灼烧一样...好痛苦...仅仅是听见...
“你是谁...”凯奥丝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她开始尝试和ta交流。
但那个声音消失了。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
克莱恩坐在书桌前，翻阅着前身留下的笔记。
经过一场“塔罗会”后，他已经彻底确认了这个世界拥有非凡力量。在暂时填饱肚子后，他决定前看看笔记中有没有一些线索，能不能补充前身留下的残破的记忆碎片。
“5月12日，阿兹克先生提到南大陆拜朗帝国的通用语也源自古弗萨克语，也就是巨人语的一个分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所有具备灵性的生物都曾经使用同一种语言，不，这一定是错误的...”
“5月16日，科恩资深副教授和阿兹克先生讨论蒸汽时代的必然性。拉开“蒸汽时代”序幕的是第四纪南大陆的那位‘蒸汽之子’，即使历史中关于他或她的记载少到可怜，只有罗塞尔大帝时代发掘出了一片遗迹证明了他或她的存在。”
“阿兹克先生认为这具备偶然性，要不是突然出现这位‘蒸汽之子’，现在就不会存在蒸汽机。同样，如果赤之国没有破灭，现在的科技远远不止如此。”
“但科恩导师认为他的说法存在明显的漏洞。在蒸汽机第一次被发明并且改进到了相当实用的程度后，仅仅因为一个国家的破灭和一场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自然灾害就导致整个世界停止使用蒸汽机，让科技倒退，这是荒诞的。”
“导师说阿兹克先生太过强调个体和意外的作用，他认为在历史的尺度上几乎没有意外。蒸汽机产生后的不受重视是因为时代背景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而当历史的力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它会以各种偶然性为自己开辟必然性。即使把历史中的一个伟大人物去掉，历史就会让另一个伟大人物代替他，取代他的作用。”
“我不太关心他们的争辩。他们讨论的都是已有的旧的历史。我更喜欢发现新的东西，将被迷雾笼罩的历史还原，也许，我不该读历史系，该读考古系。”
克莱恩慢慢阅读着笔记，补充着对于他这个“大学生”来说必备的知识，很快，他意识到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东西。
那本来自他的同学韦尔奇的，第四纪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
克莱恩皱着眉，阅读着，思索着。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有力的敲门声。
他很快知道，那些人是警察。
第四章 秘密
“啊啊啊啊啊——”
凯奥丝惨叫着，那不断的呓语声逐渐失去了意义，仅仅是支离破碎的单词堆叠，但每当一个单词被读出，她就感觉自己身上发生了各种异变。她有了眼球被烧焦，身体被切碎，大脑被搅拌的体验，即使这大概仅仅存在于她的幻觉中，但她还是痛苦到几乎直接死亡了。
奇怪的是，无论怎样的痛苦，都不会让她大脑的自我保护功能——晕厥被触发。她的眼睛越来越明亮，已经开始不像人类的器官。
凯奥丝的头发开始自行蠕动，似乎要汇聚成蛇形，凯奥丝仅存的理智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了。
就在这时，那呓语声停下了。
突兀地停下了，就像几小时前，在回“家”的路上一样突然消失了。
凯奥丝摊在床上，完全不想动弹，看起来就像一具死尸。
“我要回家...”半晌，她才吐出了一句正常人类说出的话。
她的异界穿越体验过于刺激了。刚刚穿越就摊上了一具重伤的身体，让她这个连感冒都没怎么得过的人感到极度不适应。即使非凡者的能力和强大的身体素质仍然吸引了她，让她拥有“现在的条件好像也不错”的错觉，但就在几秒钟前传来的呓语让她再次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糟糕一面。
她暂时不想分析具体的自己遭到呓语的原因，在几小时前，她还把那个“呓语者”当作自己的“金手指”“老爷爷”，但现在的她已经受到了现实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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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终于对我这只可爱的小猫咪下手了.jpg
凯奥丝突然想起了这个表情包，她苦中做乐地傻笑了一阵，从床上站了起来。
说来奇怪，那些恐怖的，想想都令人感到害怕的痛苦没有对凯奥丝留下任何的影响，仅仅几分钟就几乎完全消失了，只有腹部还残留着一些痛觉。
我忘了...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想起了自己腹部的伤口——果然，被非凡药剂迅速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比起那些呓语带来的感受，腹部的异样直接被她忽视了。
我可没有多少钱啊...凯奥丝叹了口气，走到了这个小家的厨房，在一罐罐药材中翻找着。
记忆让她轻易地分辨出了各种药材，并且大致了解这些药材有什么用处。不过她现在要用的是早就配置好的存放的药剂。
前身在表面上的身份是一个无证的药剂师，从小被养父教导，在他“死后”也没有拿到多少遗产，只能靠贩卖一些相对便宜且容易配置的药剂为生。
很快，她找到了外用的普通药剂，重新涂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红花石蒜快用完了...夜香草和牛至也是。凯奥丝望了望剩下的药材，发现有部分药材已经快要耗尽了。
去购买药材/躺着。凯奥丝在这两种选择中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从房间的隐蔽角落掏出了两张画着带着白色发套，脸庞圆润，眼睛狭长，表情异常严肃亨利.奥古斯都一世的5苏勒纸币。
走走吧。凯奥丝说服了自己，将纸币塞到口袋里，写出了需要购买的药材清单，换上了简单的灰色长裙，离开了房间。
————
结束了和妹妹温馨的晚饭，克莱恩开始装模作样读书，梅丽莎在自己的房间里做起了作业。
气氛宁静安乐，快十一点时，兄妹互道晚安，各自上床。
然后，克莱恩做了一个梦。
————
回到家里，处理好从各个途径获取的“廉价”药材，凯奥丝下意识地想从包里掏出耳机，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晚上要干点什么呢...失去了电子设备，凯奥丝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来打发掉入睡前的时光。
她想到了魔女教派，试图找出脱离组织的办法，即使现在的思考似乎没有多少意义，她也沉思着现在，回忆着过去。
前身留给凯奥丝的记忆很完整，回忆起来就像在翻阅一本书籍，仅仅几十分钟，过完凯奥丝·卡特简单人生的凯奥丝又一次陷入了无趣中。
于是，她想起了那个在她耳畔呓语的声音。
对她而言，目前最急迫的生存压力不是魔女教派，而是那个声音。很明显，这应该不是魔女教派所说的“共同的母亲”的声音，而是另一种...生物？
凯奥丝知道不去探究那些声音背后的秘密是作为一个非凡者的基本素养，但今天的遭遇让她认为，如果再不尝试探究，她早晚会因此而死。
然而，她连呓语产生的机制都没有弄懂，想要对呓语发出分析只能从最浅显的角度出发。
那些语言。那种语言应该确实是一种人类使用的，或者古人类使用的语言。凯奥丝可以尝试从这里入手。
凯奥丝捧起了罗塞尔大帝所写的《因蒂斯百科全书》，这是她的养父留下的，她决定从语言这个板块开始
然后，她睡着了。
————
经过了值夜者邓恩和通灵者戴莉的双重检查，与邓恩进行了一些沟通后，邓恩向克莱恩发出了加入值夜者的邀请。
经过一晚的考虑，克莱恩做出了决定。成为值夜者有很多弊端，但好处足够他做出有一定风险的选择。
第二天，克莱恩坐在邓恩面前，签下了那份契约，正式成为了值夜者的文职人员。
在昏黄的环境下，邓恩轻嗅着装着薄荷叶和烟草丝的烟斗，向克莱恩介绍了神秘学和非凡者的基本常识。
结束了这一切，克莱恩去奥利安娜太太那里预支了四周的薪水，来到老尼尔那里领取要阅读的文献和除魔子弹。
然后，他发现这位那位头发花白皱纹深深的老先生正在破解和阅读的，是罗塞尔留下的日记。
第五章 罗塞尔日记
有那么一瞬间，克莱恩还以为自己穿越回去了，但眼前黄铜栅格围出的典雅水晶电灯和老尼尔装手磨咖啡的镶银锡罐让他认清楚了现实。
带着无法描述的“他乡遇故知”心情，克莱恩飞快地浏览起手中的三页文稿。
————
凯奥丝正常地进行一天的生活。
与线人会面，领取上司发布的任务，将合适的任务分给下级，部分任务自己解决，尽可能地探查教会非凡者的情报。这就是她的日常。
作为“基层干部”，她仅仅管理几个无关紧要的普通线人，大事也轮不到她参与。
希望以后的日子能“激烈”一点。凯奥丝想。
她想要晋升序列，想要脱离组织，而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很明显做不到这一点，为此她正在尝试做出各种各样的努力。
————
读完了两页日记，克莱恩即使有一定的疑惑，但更多的情绪还是兴奋。
魔药的关键不是掌握，是消化；不是挖掘，是扮演；魔药的名称不仅仅是核心象征，还是具体意象，更是消化的‘钥匙’。
这句话让他感到窃喜。即使他并不能真切理解这句话，但这让克莱恩对于未来的非凡者生涯有了一种提前看到答案的愉悦感受。
而关于那个“困于风暴之中，迷失于黑暗深处的可怜家伙”，他也有很大的好奇。
克莱恩看向第三页日记，这一页日记让他有些吃惊。
“二月七日，我从教会中了解，刺客途径的序列7“女巫”会导致男性强制变性，同时带有容貌和魅力的极大提升。而序列6更加有趣，“欢愉魔女”会变得更加美丽，擅长魅惑，而且对人体有了很深的了解，擅长在欢爱里给异性或者同性无法忘怀的快乐。”
“这很有意思，我还没有见过魔女。不知道玛蒂尔达和她们会有什么样的区别。”
这句话...有点危险。克莱恩一边记下了关于刺客途径的一些事，一边吐槽这这位老乡的行为。他在写日记前真的认真思考过吗？
“二月十三日，关于电堆的设计终于有了成果。终于有了一定的实用价值。总有一天我要把手机电脑重新造出来，而现在已经实现了一切电器的基础了。好吧，我承认这和那个想法还很远，但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嘛。”
“二月十四日，我靠我飞扬的文采又吸引到了崇拜我的小迷妹，这样看来，即使我不是非凡者也会很受欢迎。”
“二月十五日，见鬼！又一次被玛蒂尔达发现了！”
这位老乡的故事...真的很精彩。克莱恩想着，就在这时，对面的老尼尔迷惑开口呼唤他的名字。
“克莱恩？”
克莱恩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掩饰了过去。
————
“别忘了向原初魔女祷告。”这是夫人传递给她的命令中附带的一句话，应该只是随手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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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该祷告了，至少需要掩饰一下。作为魔女教派的成员，必须要对原初魔女虔诚。
于是，在任务与任务的间隙，凯奥丝试着做出了原初魔女对应的祷告手势，用最普通的鲁恩语诵读原初魔女的名。
“你在做什么？”那个声音在她念出祷告词的第一句时响起了，凯奥丝又感到了耳膜灼烧般的痛苦。
我...凯奥丝的大脑瞬间放空了，她听到了那个傲慢的声音用愤怒的语气呓语着。
废物...扭曲....死亡...打碎...她的理智仅仅足够她听懂这几个单词，就陷入了几乎无尽的痛苦煎熬中。
让......我....死吧...凯奥丝支离破碎地吐出了这几个单词，她倒在地上，身体本能地抽搐。
在凯奥丝再一次濒临失控时，那声音停住了。
凯奥丝躺在地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我要到这个世界里？她再一次质问自己。她连生活变好一点的希望都没有看见，就承受了这么多。
她在某一个瞬间想到了用死亡来解脱，但求生的本能和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让她放弃了那个愚蠢的想法。
怎么说我也是穿越者，就算做不到像罗塞尔那样，也要实现一点自我的价值啊。凯奥丝给自己打了一会气，挣扎着站了起来。坐在了家里的椅子上。
我太难了...她感叹着，开始思索如何不被那个声音杀死。
被隐秘存在缠上的非凡者，几乎没有幸存的。凯奥丝想起了这句话，为自己的未来默哀了几秒。
这是她目前最急迫的需求，连脱离组织都可以放到后面——作为一个像老鼠一样躲藏的隐秘组织的“基层干部”，她不会承担太大的责任，也不需要做太多的事。但个人的生死比那重要。
她大概看出了那些呓语的一些规律，虽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否泛用。部分呓语有直接让人理解的能力，而这会耗费自己一定精力去解读。而如果发觉自己没有理解呓语，那声音的主人会发出更多，更急促的声音。
所以...凯奥丝叹了口气，对于那位呓语者，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能用的手段，现在只能尽最大努力寻找方法。
——去搞懂那种语言。
凯奥丝看了看自己分到的任务，决定在任务的间隙“学习”一下语言。
————
次日。
已经将更换工作的事跟妹妹讲述过，购买了新衣服，手杖的克莱恩来到了廷根大学。
这里环境优美，师资力量充足，是整个鲁恩王国最出名的两所大学之一。
克莱恩来这里，是为了向导师们说明自己不需要面试了。
结束了这些后，他遇见了科恩导师和阿兹克先生。
第六章 两天后
前天是6月30日，周六。
解决了面试问题后，克莱恩被密修会的人员盯上了。
经过向教会的举报，配合值夜者邓恩——也就是克莱恩未来的队长，他被解决了。
邓恩说，经过这次的经历，克莱恩可以选择成为一个“不完整的”，也就是除了不眠者途径外的非凡者了。
昨天是7月1号，周日。
克莱恩解决了住房问题，换了一个在水仙花街2号的新家。
今天是7月2号，周一。
是邓恩说的，该做出决定的时间了。
克莱恩穿上白衬衣、黑燕尾服、半高丝绸礼帽、黑色马甲和裤子、皮靴、领结，将怀表放入口袋，藏好左轮，拿上手杖，来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在邓恩面前，他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占卜家。
————————
“神圣的狗屎。”凯奥丝优雅冷静地看着手中的书，把它丢在了床上。
什么用都没有。她足足浪费了几天时间把家里所有的可能和语言相关的书籍全部看了一遍，但没有任何用处。
她大致的对比了一下，根据那些音标做出的读音，没有任何一种语言可以和那种语言对应上。
她快崩溃了，频繁的，无用的查找资料让她想起了写论文。
那呓语还是时不时出现，而每次都卡在“濒临失控”的位置停下，这让凯奥丝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很紧张的境地。
————
克莱恩站在镜子前，依据老尼尔的提示，望着自己的眼睛。
原本褐色的眸子加深了不少，深得仿佛没有丝毫光亮的黑夜，深得像是能吸收别人的灵魂。
这是魔药力量的外显。他已经是“占卜家”了。
————
现在是下午两点。
凯奥丝收起书籍，穿行于大街小巷中。
——她是去售卖药剂的。魔女教派会为她提供少量的非凡材料作为完成任务的报酬，但日常生活需要的金钱还是需要自己挣出来。
这也算是对表面生活的伪装。
她不会去一些太高档的街区，因为在那里自己的药卖不出去，只有中下档次的街区会需要一位无证的黑药师。
至少我买的更便宜。凯奥丝想。在这个科技发展奇怪的时代，竟然连医疗体系都没有建立完善...
她敲响了白榛树林街另一家住户的门，等待回应的同时望了望远方。
那里是铁十字街，前身的死亡就是因为铁十字下街公寓里的一位住户的举报。
我想想...是6月26号被发现，被追逐，受伤后昏迷了几乎一整天。
“你是做什么的？”门没有开，主人隔着门对她说话。
凯奥丝换上了营业用的语气，“这位女士，我是...”
————
灰雾之上。
神秘的，环绕着灰雾的，坐在青铜长桌首座的“愚者”静静地倾听着两位“塔罗会”会员的讲述。
就在这位“愚者”陷入思考时，“倒吊人”阿尔杰讲解完了他所知道的“观众”要求，沉吟了一下说：“也许我们可以随便聊一聊，说说身边发生的事情。也许对自己很平常的消息，在别人那里会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可以。”“愚者”克莱恩回过神来，微微颔首。
“那从倒吊人先生您开始？”“正义”奥黛丽颇感兴趣地赞同。
阿尔杰想了想回答道：“自称‘路德维尔上将’的那位大海盗，遇上了王国的一艘核潜艇并缴获了它。他宣布自己将用这艘核潜艇探索苏尼亚海尽头的秘密。”
“唔，‘黑色郁金香’号的主人？”奥黛丽斟酌着反问。
“是的。”阿尔杰颔首回答。
核潜艇...克莱恩首先被这个复合单词吸引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真的歪的离谱。依据邓恩队长所说，蒸汽教会的标配武器是“核铳”，即将微型的核反应堆放在了一把普通的火枪里，起到类似激光枪的效果。
这不科学...
他没有出声地旁听着，心里在考虑自己该说什么消息，既不会暴露自身又能获得情报反馈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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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摩挲青铜长桌边缘，维持着“愚者”的高深形象说道：
“据我所知，密修会丢失了一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
“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阿尔杰重复了一遍，低笑着摇头，“我真好奇黑夜女神教会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反应。”
为什么只说黑夜女神教会？克莱恩敏锐察觉到问题，但为了保持形象，又不好开口。
于是，他看到正义小姐疑惑地提出了疑问。
倒吊人先生笑了笑，“安提哥努斯家族在第五纪的初期被兄弟会覆灭，为了交好正神教会，兄弟会主动将那些遗产上交给了黑夜教会，以换取一定的支持。”
听完“倒吊人”的解释，奥黛丽带着一定疑惑地开口：
“倒吊人先生，我听说过‘兄弟会’，但那不仅仅是佣兵和冒险者们组建的类似工会的组织吗？”
阿尔杰沉思了几秒，最后说：“正义小姐，这就当是免费科普的信息吧。兄弟会同时是隐秘组织和普通组织，更加重要的决策圈和所谓的‘内会’都是非凡者组建的。这也是目前最庞大的隐秘组织。”
“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奥黛丽的眼中带着期待和憧憬。
“好吧，轮到我了，我想想该说点什么。”
————
克莱恩坐于青铜长桌上首的高背椅，双臂搁在扶手上，十指交叉目光沉然地打量起那片无垠灰雾，只觉这里空旷寂静，仿佛千万年来都无人踏足。
他意识到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身为非凡者的自己，有余力再触碰另外的“深红星辰”。
也就是说，能再‘召唤’来一位新的成员。
不过，他暂时没有这样的想法，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是怂。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再向灰雾上拉“一位成员”，而且也不知道灰雾到底意味着什么。
————
顶着下午的烈阳，克莱恩走出了家门。
他需要沿着水仙花街，往铁十字街前行，直到走到韦尔奇家。这是为了回溯6月27号的经历，试试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克莱恩走在左街街道边缘，思绪发散开来，想起了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想起了它的不知所踪，想起了值夜者的重视，想起了由此而来的那场血案。
他的心情慢慢变得沉重，脸色阴郁了下来。
品尝着善解人意的，好心的斯林太太免费赠送的甜冰茶，他的嘴角慢慢翘起。
是熟悉的味道。他想。
感谢过这位善良的女士，闲聊了一会后，克莱恩回到了最熟悉的那条街道。
下午时分，这里的街贩少了很多，他们要到五点半之后才会重新聚集，剩下的那些也是没什么精神，蔫蔫的样子，只有一位女士还在挨家隔户地售卖她的药剂。
他的灵感提示着他打开灵视，于是他在眉心上敲击了两下。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那位售卖药剂的女士气场深处的颜色混成一体，纯粹、宁静如同清晰倒映着事物的湖泊。
这是非凡者的象征。
————
第七章 敌人？
凯奥丝一眼就认出了那位“举报者”。
说实话，她有点慌张。她算是“逃离了警察的追捕”，即使没有被看到正脸。黑夜中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看到清楚，也有可能从体态上被看出来。
于是，她没有面向那位举报者，而是向其他人推销着自己的药剂。
她用作为“刺客”的敏锐用余光偷窥着这位举报者，作为一位非凡者，她自信她的行为不会被发现。
这就是非凡者面对普通人时的优势。
————
她为什么会警惕我...克莱恩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用眼角余光通过“灵视”观察着对方的气场。
一点点冷静思考...一点点敌意，但不严重....明显的警惕...
在观察出对方情绪的异常后，克莱恩很快就发现了其他异常。如果说这位女士手部不明显但有锻炼痕迹的肌肉来源于制药，但腿部的肌肉线条应该是经过特意训练的。
有一点熟悉感...来自哪里...克莱恩想要摸枪，但他发现那位年轻的女士非常警惕，似乎正在盯着他。
我恐怕打不过她啊...克莱恩并不感到丢人的想。前身同样没有怎么锻炼过，也从来没有经历过格斗训练。即使克莱恩能使用左轮，也要先调整防击发的空弹槽，而即使使用了也不一定能击中...
我这个非凡者真的不合格啊...他在心中默默吐糟自己，以缓解他心中的紧张。作为“占卜家”，克莱恩根本没有直接对敌的方法。
熟悉感的来源...先不要在意这个了，先离开，回头向队长汇报。克莱恩做出了决定，他装作正常路过的样子试图离开。
在面前有行人走来时，克莱恩绅士地侧过身，为他让过了半个身位，用余光再次观察着那位年轻的女士。
他看见她身上涟漪出的灵性。
————
很好...没有认出来，毕竟是在黑夜里，他估计也看不清...
凯奥丝发觉了对方的远去，在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的神经一直很紧张，毕竟这些天的遭遇让她对无论什么东西都感到疑神疑鬼。为了做最后的确定，她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打开了灵视。
对方的灵体散发着灵性的光辉，浓郁程度和自己几乎没有差别，很明显，对方也是非凡者，而且正在用灵视观察自己。
！！！凯奥丝知道，在她没有做出多余举动的时候，对方的灵视不能发现一位非凡者，但当两位非凡者在对方的灵视下使用灵性（进行灵视，使用哪怕是最隐秘的能力），都会直接暴露互相的身份。
对方是非凡者——对方敢主动向官方举报——对方是官方非凡者，可能是黑夜教会、蒸汽教会和风暴教会中的一个教会的成员。
对方警惕自己——对方怀疑自己的身份——自己曾经被对方举报——对方知道自己是非凡者——对方认为自己是野生非凡者，要把自己抓回教会。
凯奥丝瞬间做出了或许合理或许夸张的联想，并用一个极快的速度思索出了要做的事。
对方也是序列9——对方同样没有预料到自己是非凡者——刺客的战斗力在序列9中属于最高的——双方的距离很近，枪械应该来不及发挥作用——如果跑，肯定有配枪的对方会向自己开枪，而且被看见正脸的自己会被教会通缉，基本上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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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去！
————
克莱恩惊愕地发现那位年轻的女士同样是非凡者，而且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向了自己，速度快到超过百米赛跑的冠军。
他本能地想要掏枪恐吓对方，但她的速度和冲锋的决心让他意识到她不会被恐吓到。
来不及完成整个“掏出手枪，击发空弹，射击子弹”的过程，对方的身体靠近了自己，她的手掌中闪烁着寒光。
——是匕首。克莱恩本能地抬起手，想要阻挡，但那位年轻的女士直接预判出了他的动作，绕过了他拙劣的防守，靠近了克莱恩的背后，贴近了他。
“原来是你！罗艾尔！”对方用带着期待，羞涩的语气说，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人突然看见了对方。
......冰冷的触觉从克莱恩的脖颈处传来，是那把匕首。
“关掉灵视，灵性不要波动。我看得出来。”她在克莱恩耳边说。在旁人的眼中，这就是恰巧遇见的一对小情侣在说悄悄话。
刚才凯奥丝快速的跑动只有短短的时间，在场的没有人发现了这位女士的异常。
“...好。”
队长不是说密修会的人短时间内不敢来找我的麻烦了吗...现在应该怎么办...
克莱恩的脑中迅速掠过各种各样的想法，但表面上仅仅是缓缓地敲击自己的额头，关闭了灵视。
“你是哪个教会的成员？不要说谎，我的灵视看的出来。”
刺客的灵视偏向于观察身体健康，只有序列8“教唆者”的灵视才能更准确地观察情绪。凯奥丝在说谎，但对方的灵视已经关闭了，看不出来。
哪个教会？她不知道我已经加入了黑夜女神教会？克莱恩迅速地思考着。
有两种情况，一是对方属于密修会但不了解最新的情报，而这等于质疑队长的“工作水平”；二是，对方不属于密修会，只是一个敌视他的野生非凡者。
二的可能性更大...克莱恩的灵性带动了他的破碎的记忆，他记起了6月26号的一件小事：他在半夜没有睡着，发现了一位女性“盗贼”，而那位“盗贼”的体态和这位女士有些相近。
不会吧...无妄之灾啊...那位盗贼竟然是一位非凡者...
“我属于黑夜女神教会，是一位‘值夜者’。”克莱恩老老实实地回答，在生命掌握在对方手里时，他不想作死。
黑夜女神教会...凯奥丝心里微微起了一些波澜。这是七神教会中最强盛的，只有蒸汽与机械教会和大地母神教会比较接近它。
...至少不是风暴教会的“代罚者”。她想。和那些极端男权、暴躁、莽撞的傻子们，她根本提不起交流的希望。
但黑夜女神教会确实很强...凯奥丝开始思考投降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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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陌生人？
空气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寂静，这场闹剧的两位主角都开始后悔主角的行为，并希望这场闹剧平息。
我不应该使用灵视的...两人同时想到，但对目前的僵局没有任何解法。
在一小段时间微妙的寂静后，凯奥丝在克莱恩耳边轻轻地询问：“你的魔药名称叫什么？”
这个问题...匕首已经被他的体温烘暖，但仍然带给了克莱恩极大的危险感，他现在只希望路人能快点看出他们间的异常。
“占卜家。”不确定对方是否能验证他话语真假的克莱恩说出了真话，同时，大脑还在急速运转。
她没有直接动手...她原本对自己只是警惕，敌意不是很大...她询问了自己属于哪个教会，也许是在确定自己是否属于敌视女性的风暴教会...
这是不是说明...
不过，她是野生非凡者，还是要保持警惕。
占卜家...听起来不像是擅长战斗的非凡者...他应该不敢说谎。凯奥丝想，犹豫地观望了一下周围。
疑惑...好奇...即使是热恋中的情侣，也不会像这样在大街上抱住这么久...
“罗艾尔，我们去咖啡馆聊聊吧。”凯奥丝笑着对克莱恩说。
咖啡馆...是公开场所，她至少现在还没有产生杀死我的想法...克莱恩微微松了一口气，凯奥丝的匕首离开了他的脖颈。
——但仍然不太安全。
凯奥丝的肩膀挨着他的肩膀，她的手看起来正在被克莱恩挽着，但实质上那把匕首仍然抵着他的侧腰。
随时可以卸掉他的器官。
“好的，亲爱的珊尼娜。”克莱恩忍住心中的不适，信口编了一个名字，对那位女士说。
他跟着凯奥丝——然而看起来是凯奥丝跟着他，这种奇妙的步伐很有意思，走向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馆。
刚进门，这家店的女主人兼侍者就向克莱恩打了招呼：
“小克莱恩，你怎么来我的店里了？还带着女伴？”
他叫做克莱恩啊...也是，他就住在这一片，店长知道他的名字很合理...凯奥丝回想了一下克莱恩那张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不太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大学生。考虑到他自称“值夜者”，那应该就是已经至少在表面上有作为掩饰的工作了。
“阿姨，我是他的同事，和他一起聊一会关于工作的事。”凯奥丝做出完美的伪装，对这位不太年轻的女士说。
“小克莱恩，你找到工作了？”女主人有些好奇的问，同时示意两人向相对安静的店面内部走。
“啊...是的，枫太太。”克莱恩感受着脑海中蹦出的记忆碎片，对这位女士自然地打了招呼，“你知道的，我刚刚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正在和前辈讨论一些事情呢。”
...自己的名字很快泄露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这一片都是熟人。他不想泄露关于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的更多信息，快步向座位走去，并且细微地调整了一下左轮的位置，让自己能更好地快速拿出它。
——即使他对自己的命中持悲观态度，但相信自己是值夜者的那位女士会相信的。自己总要有一点反击的手段。
凯奥丝紧紧跟着克莱恩，不让他有摆脱威胁的可能，在克莱恩相邻而不是相对的座位上坐下。
这位女士应该和这位克莱恩先生不熟...连他早就是值夜者，不，早就有了作为掩饰的，表面上的工作都不知道。也对，值夜者应该不会经常来廉价咖啡馆...吧？
在凯奥丝的印象中，无论那个组织，都不会让新人直接成为非凡者，所以事实上她高估了克莱恩的战斗力。
望着那位年轻的女士挨着克莱恩坐下，咖啡店的女主人露出了一个微笑。在含蓄的鲁恩王国，这种行为已经算是相当程度的表示好感了，这让她想起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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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要来点什么？”女主人的语气带着细微的笑意。
“一杯...黑咖啡。”克莱恩看了看菜单，没有思考太多，直接选择了最便宜的，甚至没有名字的咖啡。
——这可是意外支出，而且这杯咖啡还不一定能喝上。他也不太相信对方会付钱。
凯奥丝好奇地看了看，挑选了她看起来最眼熟的，“唔...卡布奇诺咖啡？”
这来源于罗塞尔大帝。他在南大陆发现了这种比较昂贵的咖啡豆，并自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好贵...克莱恩默默地看了一眼价格，很快意识到了其他。
卡布奇诺...罗塞尔大帝可真是闲的没事做啊...
两个坐在一起的人没有互相交流，警惕着对方，思考着自己的事，直到冒着热气的两杯咖啡被端上桌面。
“请慢用。”枫太太收起了托盘，对两位年轻人笑了笑，礼貌地离开了这里。
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即使是这个不算高级的咖啡馆也有几位客人。
凯奥丝没有率先开口，她一边提防着克莱恩，一边小口啜饮着咖啡——不得不说，她完全没有喝出所谓的熟悉感，可能是因为她本身就不是多么了解咖啡吧。
克莱恩看着身旁看似放松的女士，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也举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劣质的黑咖啡。
目前，至少目前，主动权属于对方。
如果，仅仅是如果，当克莱恩浪费了太多时间，而值夜者小队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邓恩队长会通过占卜等手段找到自己的。
不过那最少最少需要五个小时...克莱恩不对此抱太大希望，静静地等待对方说话。
“克莱恩。”凯奥丝默默地向咖啡里加了几块方糖，“我是说，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我对你们没有敌意。”
克莱恩知道对方话语的含义。如果不是他们都确定了对方是非凡者，而且都以为对方对自己有极大的敌意和威胁，事情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互相别过？”克莱恩试探地说，“我放你走？不汇报教会，当作没有见到？”
凯奥丝扶额，嘴角勾起带着一点讽刺的弧度，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微微旋转。
“你觉得这样我会相信吗？如果你立刻申请支援，我会不会被直接抓走？”
第九章 朋友？
克莱恩感到了危险，那是被捕食者盯上的感受，他的灵性在向他示警。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对于一个立场敌对的非凡者来说几乎没有信任度。
清了清嗓子，克莱恩迅速地思考，“好吧，我知道你不太信任我说的话，但你可以看到，我目前对你没有什么威胁...”
“别说你没有枪。”凯奥丝端着咖啡，看起来悠闲淡定，实际上随时准备将咖啡倒在克莱恩的脸上阻挡视线，“而且我相信你身上有一些用于对应各种情况的符文。作为不擅长战斗的非凡者，你一定做了一些准备。”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她为什么没有直接逃走，原来是害怕作为“值夜者”的我...
然而克莱恩知道自己的实力并没有那位小姐想象的那么强。他没有向老尼尔领取所谓的符文，枪法也几乎没有。
不过...这也证明，对方也不会太强，至少她会害怕有枪有所谓的“符文”的辅助类非凡者...所以，她并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从容，她现在应该也有点害怕...
做出猜测的克莱恩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情，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反而发现那位女士举着咖啡杯的用意——她似乎随时想要把滚烫的咖啡泼到克莱恩的眼睛里。
好恶毒...克莱恩用吐槽缓解着心里的压力，同样举起了咖啡杯。
然后，也许是因为两个杯子离得比较近，凯奥丝下意识地碰了一下杯，而克莱恩也本能地回应了一下。
微小的动作结束，两个人都微微楞了一下。在鲁恩王国，至少是在延根市，这种行为是少见的。
或许是察觉了些什么，或许只是正常的按照逻辑的行为，克莱恩拿出了腋下枪袋，放在了桌上，“我身上只有这一把枪。你知道，品德高尚的人的一句话抵得上一千枚金币。”
罗塞尔大帝翻译过来的版本...凯奥丝没有在意那些细小的异常，她有些疑惑地说，“你放弃抵抗了？”
注意到凯奥丝的身体并没有放松，匕首仍然对着自己，克莱恩大概猜测出了一个事实。
这位女士的灵视并没有读出情绪，或者说，确认一句话真伪的能力。之前自己被她骗到了。
“确实。”克莱恩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些细微想法，克莱恩对这位女士说，“这算不算‘羔羊进入了猛虎的嘴’？”
羊入虎口...好差劲的翻译...凯奥丝微微皱起了眉毛，这位值夜者真的放弃抵抗了吗...
“你身上真的没有符文？”凯奥丝紧紧地盯着克莱恩，仔细地读着他的情绪。
冷静思考...紧张...一点点兴奋？
“没有了，我现在对你没有威胁。”克莱恩停顿了一下，“我可以使用一下灵视吗？这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对方，以达成共识。”
应该...是真话。凯奥丝不太确定自己的结论，刺客的灵视在序列9非凡者中仅仅属于中上。她将咖啡放下，用空出的手按住那枪袋，缓缓拉到了自己面前。
“好。”摸着那把左轮，凯奥丝没有把枪口对准自己或克莱恩。
“希望不要像罗塞尔大帝的那句话一样。”克莱恩咽了一口唾液，敲击了两下额角，有点紧张地“卖弄”着，“樵夫的斧头问树要了斧柄，树便给了他。”
“你很喜欢罗塞尔？”凯奥丝微微挑起眉毛，那位抄袭了无数文豪著作的罗塞尔确实能吸引不少粉丝，没想到这位值夜者也是。
冷漠...疏离...这是这位小姐对这句话的反应。
心里原本有了一些莫名希望的克莱恩冷静了下来，气场中代表兴奋的颜色消失了。他知道自己大概想多了，毕竟他真的非常希望再找到一些关于“原世界”的东西。
克莱恩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是啊，我很喜欢他的作品。”是的，喜欢“他的作品”。
好复杂的情绪...凯奥丝的灵视造诣还不足以解读这样的情绪，毕竟灵视不是读心。她有些不耐地说：“那么，说说你的解决方案吧。”
她现在有了至少是逃离的自信了。
不过...这位值夜者，看起来并没有凯奥丝想象中的的那么...强硬。或者说，值夜者们面对野生非凡者的态度并没有那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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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望着那把枪，眼中露出一些不舍。他对凯奥丝说，“女士，这把枪里还有一些子弹。你可以带走，不让我对你有威胁，也是对你留我一命的报酬。你应该是药剂师，可以用适当剂量的迷药让我昏迷，在这个期间，你可以离开这座城市，去其他地方。”
他还有话没有说完。在他苏醒后，他将举报教会，尝试抓捕这位“非法非凡者”。
凯奥丝思考了一下关于逃亡的危险，魔女教派的威胁，感到了一阵烦躁。
她听出了克莱恩没有说出的那一句话，很显然，他们不会放任危险因素留在延根市...即使凯奥丝就是他们眼中的危险因素，但她仍然能理解值夜者的想法，毕竟前身确实没有少做违纪犯法的事。
逃走...也不是不行，但不好向魔女教派交代...
她的某个想法再次升起，这关于投降。
如果...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她做出了决定。
“...你知道隐秘组织吗？”
冷静思考...很正常，但时间未必长了一些...克莱恩正在仔细观察对方的气场，突然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凯奥丝望了望对方带着书卷气的脸，想起了对方“值夜者”的身份。
那属于最强大的黑夜女神教会。
“我加入了一个隐秘组织，并且想要向你们值夜者透露一定情报，换取女神的宽恕。”说着，凯奥丝回忆着记忆中的画面，在胸口迅速地连点四下，做点繁星状。
——当然，不太标准。
从这位先生，至少是这位值夜者先生的态度来看，值夜者大概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对野生非凡者残暴至极，甚至把他们当成实验材料。因为那个呓语的存在，凯奥丝想要试试向神明祷告，以换取解脱。
这是什么情况？克莱恩被现在的反转震惊到了，为什么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
不过，这也许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吧。
克莱恩望着被对方重新推回的左轮，有点没反应过来的说，“等等，女士。我对此没有决定权，而且了解也不多，我需要问问我们值夜者小队的队长。”
询问队长...凯奥丝果断地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尽力让自己显得可怜，“克莱恩先生，我希望看在我被那个组织灌输了很多错误的常识的份上，你能饶恕我刚才无理的行为...”
如释...重负...？这位女士本来就想要脱离所在的组织了，但因为对值夜者的一些误解，不敢主动投降...？
克莱恩的灵视读出了一些信息，这让他对这位女士的感观微微改变了一点。
原来她和我一样从心...
还是官方组织更让人放心啊...凯奥丝想。比起从来不回应底层成员祷告的“原初魔女”，还是最强大的，恩宠每一位信徒的黑夜女神更加靠谱。
无论怎么说，作为“污点证人”也不会遭到太坏的待遇吧..
“好...我试试和队长反应一下？”克莱恩望着主动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的凯奥丝，感到了些许滑稽和不敢置信。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不出意外，在严苛的考核和漫长的时间后，克莱恩可能多出一位同事。
“对了，自己介绍一下。”凯奥丝微微勾起嘴角，让自己的外表更有迷惑性，“我的名字叫做凯奥丝·卡特，今年19岁，还有两个月20岁。我从小被养父泰伦·卡特养大，表面上他死去了，但实际上她加入了我现在所处的隐秘组织...”
“我是说...”克莱恩正想说话，查户口大概不是他的工作。
但在凯奥丝的耳边，呓语响起了。
凯奥丝五官扭曲着，倒在了椅子上。
第十章 老乡。
“胆小鬼...傻子...当别人的狗...”凯奥丝难得地听懂了那呓语的完整含义，但她已经无力进行吐槽。
她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咖啡店的女主人发现异常。
不得不说，经历了多次呓语的折磨，她已经对痛苦有一定的抵抗力了，即使那面对呓语没有任何用处。
“你...”克莱恩有些紧张地望着神色痛苦的凯奥丝，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
这位年轻的女士正在讲述自己的故事和大致经历，但突然倒下了，面色很痛苦。
发生了什么？克莱恩有很多疑问，但他面对异常最先产生的反应是举起左轮。在过来几秒发现确实没有波及到自己后，他发出了询问：“你怎么了？”
“...”从牙缝里面，凯奥丝挤出了一句国骂。
这是本能反应，据研究表明，感到疼痛时喊出来或者骂人会降低一定痛觉。
那呓语直接消失了。这次消失的很早，不像往常一样直到凯奥丝接近失控。
凯奥丝在椅子上多停留了两秒，重新坐了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需要向面前的值夜者解释，即使对方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可以轻易看出她语言的中断和脸上的痛苦。
至于那句国骂，它可以被理解成一个语气词。
“很抱歉。”凯奥丝有些虚弱地对克莱恩说，“刚才的情况...你可以...”
但她的话被打断了，迅速地打断了，她发觉那位克莱恩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明显且不加掩饰的期望和惊喜，他做出了制止凯奥丝说话的手势，迅速地对她说：“凯奥丝小姐，你是不是同样很了解罗塞尔大帝的作品？”
很了解罗塞尔大帝的作品？凯奥丝楞了一下，确实，罗塞尔抄过去的大部分名著都是她在初中高中大学时就在课外阅读完了的...
等等。凯奥丝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罗塞尔...
她很快将刚才她自己没有太在意的细节串联了起来，那么多来自地球的行为和名言...
是的。凯奥丝是她所知道的第一个穿越者，罗塞尔是第二个，那么既然有了两个，第三个的存在就是可能的...
她压抑住突然涌起的希望，克制住自己的表现，即使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但抱着越大的希望就容易得到越大的失望，嗯，这句也是罗塞尔说的...
“是的。”凯奥丝捏住咖啡杯的扶手，沉沉地望着里面褐色的液体，“我很了解他的作品，几乎所有作品，而且我对他传下来的一些习俗也很感兴趣...”
“真巧呢...”克莱恩望着眼中冒着和他同样颜色期待的凯奥丝，“我也是，而且我还了解一些他没有发表的想法，比如他曾经想要建立一个靠层层考核建立的工作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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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凯奥丝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大概确定了，“是不是‘公务员考试’？”
“就是这个名称。”克莱恩露出了同样的笑容，即使他还有些担心凯奥丝的身份和刚才发生的事件，“老乡...”
“是啊，老乡...”即使自己身上还有很多未知和危险，但找到同伴的凯奥丝至少在这个瞬间感到了无比真切的快乐，“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老乡啊...”
“自我介绍一下。”克莱恩整理了一下正装，“克莱恩·莫雷蒂，今年22周岁，生日过了四个月。延根大学历史系大学生...”
凯奥丝笑着望着他，等待着他说完。
“当然，还有另一个身份。”克莱恩原本想要和凯奥丝握手，但最后仅仅是挥起了手臂，“周明瑞。”
他没有说太多，因为更多的已经不重要了。
“叶溪宁。”凯奥丝轻轻和克莱恩击了一个掌，表情逐渐冷淡。
在短暂的惊喜后，她回到了现实中。
事实上，她还有更多的疑问，为什么会穿越？周明瑞穿越的原因和自己是不是一样的猝死？他身上有没有和自己身上呓语一样的异常？他是哪里人？为什么混成了值夜者？
但这些都比不上眼前更重要的事。
很明显，克莱恩也意识到了。
“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克莱恩沉静地问，这时的他看起来很有值夜者的样子。
“呓语声...在6月28号，也就是...的时间，我从失血过多的昏迷中醒来后，第一次听到了它。”凯奥丝老老实实地汇报着情况，她相信一位官方非凡者一定比她了解的更多，“第一次听到时没有发生太大的反应，第二次也是。但第三次倾听的时候，我感到了极度的痛苦，甚至濒临失控。”
克莱恩默默地听着，思索着。
经过现代社会生活的人果然无法轻易融入“黑社会”中...这是他最先的想法，看来凯奥丝小姐想要投降是有原因的，毕竟内部换了一个人...
听起来和自己举行“转运仪式”时听到的呓语很像，但危害明显大了很多...克莱恩没有在现在就提出意见或自己的情况，他要等待凯奥丝小姐说完。
第十一章 赖账
“接下来的事没有什么好说的。”凯奥丝说，“我做了一些尝试，想要摆脱那呓语，但全部是徒劳的。经过我这几天总结出的经验，当我想要向我所在的那个教会信奉的邪神——原初魔女进行哪怕是口头意义上的祷告时，它就会出现。当然，在其他的某些时候，它也会自己出现。”
咖啡已经不再滚烫了。
“还有，我偶尔能听懂那些呓语的一些含义，我知道探究其内核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我没有别的做法可以尝试了。我听出了呓语使用的是一种人类使用的古老或者生僻的语言，而且似乎是能引动非凡力量的，类似赫密斯语的语言，目前我正在研究它到底是什么，不过没有结果。”凯奥丝说。
“所以，我尝试过向黑夜女神祷告，呓语没有响起，我猜测成为黑夜女神教会内部人员应该有用。”凯奥丝做出总结，端起那杯给了克莱恩灵感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口。
还是有点苦。
“我讲讲我的遭遇吧。”克莱恩确定了旁边没有多余的灵体，而且枫太太听不见他们的交流，“我同样在6月28号苏醒，那时是凌晨。我发现我的脑袋被左轮子弹贯穿了，但正在迅速的恢复，几秒钟后就看不见伤口，只剩下血污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死因和一本第四纪的笔记有关，这引起了值夜者调查，我因此加入了值夜者，并成为了非凡者。”
刚刚成为值夜者？穿越时间和我一样？看起来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靠...
真是羡慕啊...凯奥丝望着克莱恩，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你穿越前有没有接触一些奇怪的东西？我的意思是...类似方术一样的东西。”克莱恩没有继续讲述，而是反问了凯奥丝一个问题。
凯奥丝思索了一会，确定地说，“没有，那几天我一直在家里赶稿子。”
没有？克莱恩感到了一点疑惑，他继续问，“那有没有，额...总之就是看起来和神秘学相关的东西？”
凯奥丝又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确定的说，“没有。”
没有？克莱恩的疑惑更加浓郁了，他已经确定自己的穿越是因为那个“转运仪式”，因为它到这个世界仍然能使用，或者说到这个世界才能使用。那么，凯奥丝到底为什么会穿越？那呓语又来源于什么？
“等等，好像有一个比较像的。”凯奥丝突然出声，她忽略了最熟悉的事物。
“我们家有一个据说是祖传的手镯，虽然看起来有点廉价。”凯奥丝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好像...我是说好像，因为那几天我注意力都在赶稿子上，穿越前的几天，那手镯的质感变了一点，似乎变得更细腻，更温润了。”
“是的。”凯奥丝轻轻捏着自己的眉心，她更加肯定了，“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看见的，或者是我记错了，但似乎那手镯上浮起过灰白色雾气。”
灰白色雾气！克莱恩很快意识到了关键点，那些灰白色雾气明显来自灰雾之上的那片神秘宫殿...
在这一刻，克莱恩的心里出现了很多想法。
但是，仅仅数秒，他做出了决定。
从至少现在的表现来看，那个所谓的呓语对凯奥丝并没有“杀意”，至少不像直接让她失控——这很明显。但这不代表凯奥丝没有危险。
从自己对灰雾之上的掌控来看，灰雾之上神秘宫殿的原主人应该是死了，至少也是沉睡。所以在凯奥丝身上的呓语大概率不是来自灰雾之上的。
所以，在位格极高，连见识丰富的倒吊人先生都认为可以比肩神明的灰雾上，呓语或许无法干涉凯奥丝。
这有很多可能存在的隐患，但克莱恩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想要给同伴们一些帮助——更何况，那位同伴本身就和那片灰雾相关。这可能引起更多的变动，但也有一定的好处。
——至少，一些自己作为“塔罗会”神秘，强大的主持人，“愚者”先生不方便提出的问题或交易要求，可以让“托”，凯奥丝小姐帮忙提出。
现在，要想办法让自己找到对应凯奥丝小姐的那颗“绯红星辰”，让自己把她拉上来——他的灵性刚好足够支撑一位新成员。
这需要尝试，但应该可以做到。比如设计一个指向自己的神明的尊名，尝试回应祷告。
不过现在...
“我知道了。”克莱恩看着凯奥丝，认真的说，“我大概找到了一个帮助你摆脱呓语的方法，这对你我都很重要，而且可能和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奥秘相关，不过需要几次尝试和一些准备。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加入黑夜教会。”
不加入教会...凯奥丝很快理解了克莱恩的意思。这需要几次两人间的尝试，而现在加入黑夜女神教会会受到严格的管制，至少不可能有和克莱恩一起进行神秘学研究的时间。
“所以，我现在就当作没有见过你。”克莱恩认真地说，同样作为穿越者，他不认为这位老乡会造成多大的危害，放过她也是合理的。
“现在不能立刻开始...？”凯奥丝眼里带着一点点急切，对于老乡，她也有天然的信任感，但同样想要快点摆脱那烦人的呓语。
“你知道，值夜者有一些事情要忙碌，即使是我这个新人。”克莱恩在纸上写下了时间和地点，“我们在那里再见。”
这就等于告别。
说实话，克莱恩也很急切——但他还记得自己要进行值夜者的训练。
“好，不见不散。”凯奥丝深深望了克莱恩一眼，将纸条撕下，揣入口袋里，喝完了那杯卡布奇诺。
也是罗塞尔大帝“创造”的俗语...克莱恩微微笑了一下，“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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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凯奥丝站起来后，克莱恩心中一动，对她说：
“对了，凯奥丝，魔药的关键可能在于‘扮演’，也就是说，你需要扮演你魔药名称的那个职业。”
扮演...凯奥丝的身体微微停住了，这超出了她的知识区。
“这是罗塞尔日记上留下的，他的原话是“魔药的关键不是掌握，是消化；不是挖掘，是扮演；魔药的名称不仅仅是核心象征，还是具体意象，更是消化的‘钥匙’”。”克莱恩说。
那么我该怎么扮演一位“刺客”？真的去刺杀别人吗？凯奥丝没有询问，因为她不想浪费克莱恩的时间，毕竟他自己说他时间很紧张，害怕被发现。就把这个问题留给下一次的会面吧。她想，潇洒地走了。
老乡啊...灰雾啊...在凯奥丝离去后，克莱恩不太绅士地翘起了腿，思索着这些问题。没有过多久，他也站了起来，喝干最后一口咖啡，准备离去。
但他迅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凯奥丝没有付钱。
第十二章 灰雾
克莱恩路过了一家占卜俱乐部，并且准备以后有钱缴纳入会费就加入。
第二天，经过老尼尔的教导，他报销了需要的费用。
————
六天过去了。克莱恩已经解决了小艾略绑架案，经历了瑞尔.比伯事件，加入了占卜家俱乐部。
今天是周日。老尼尔终于向他演示了他已经期待很久的仪式魔法。
...虽然用途是偿还账单。
他已经期待这节神秘学课程很久了。
了解了这些知识后，他在对灰雾感到恐惧的同时，也燃起了对将要发生的事的向往。
——他已经设计好了对应“灰雾上的愚者”的仪式和尊名，等待凯奥丝小姐进行实验。
在已经过去的接近一周的时间里，克莱恩和凯奥丝小姐有两次会面，不过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首先，克莱恩没有足够的时间，其次，他还没有完成那个指向自己的仪式魔法。
不过，克莱恩现在已经下班了，而明天是轮休。
他换上便服，和家人们打了一个招呼，走出了水仙花街2号。
————
占卜俱乐部，黄水晶房。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凯奥丝用鲁恩语诵读着纸上写出的尊名，有些疑惑。
这看起来像是一位神明的尊名...
“克莱恩，这真的不是邪神吧。”凯奥丝用半是担忧半是调侃的语气对克莱恩说，说实话，一位值夜者拿出了其他神明的尊名，这真的让人感到奇怪。
灵性之墙早就布置好了，不用担心进行仪式或说话被外界发现。
“这个尊名甚至是我现场编造的，只要能达到效果就可以了。”克莱恩严肃地望着凯奥丝，他很清楚这个仪式象征着什么。
凯奥丝再一次仔细地阅读仪式要求，为这个仪式的简陋感到惊讶，“克莱恩，我不得不说...这种仪式魔法真的会被响应吗？根据我掌握的神秘学知识，即使是最严谨的仪式魔法也不一定符合隐秘存在们的心意...”
克莱恩轻轻敲击桌面，事实上，他事先已经做过了“这件事是否会成功”的占卜，但没有得到答案，毕竟占卜不是万能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接收到仪式。”克莱恩说，“只要接受到仪式，事情就成功了。”
当然，这种方式失败后，他可以再让凯奥丝试试“福生玄黄天尊”那个仪式。
他暂时没有对凯奥丝说明他利用灰雾扮演神明的事，他希望在现在的事情已经成功后，再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好吧。”凯奥丝没有怀疑克莱恩想害自己，因为这没有意义，而且他有很多机会可以这么做。
蜡烛已经点燃，凯奥丝将被“圣化”的银质匕首绕祭台转了一圈，在祭台上再次建立了一层“灵性之墙”。
她将混合着柠檬，夜香草，深眠花，玫瑰的精油滴在了蜡烛上，没有在意克莱恩，仅仅把所有精力集中在了仪式本身上。
她用赫密斯语诵念起了正式咒文：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
“你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你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让我拥有一个好梦。”
“深眠花啊，属于红月的草药，请将力量传递给我的咒文。”
“夜香草啊，属于红月的草药，请将力量传递给我的咒文！”
凯奥丝感到了灵性的涌动，密封的灵性之墙内似乎有风在刮动。这说明仪式至少在神秘学上成功了。
所以...效果呢？
凯奥丝疑惑地等待了半分钟，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于是，她望向了克莱恩。
“再等待一分钟，如果没有效果，就重复一次。”克莱恩对她做了一个手势，逆走四步，默念咒文。
在令人感到宁静的，黑夜教会现成的仪式精油散发的芬芳下，克莱恩耳边出现了熟悉的呓语和嘶吼。
无边无际的灰雾出现于他的视线中，深红色的星辰或远或近，仿佛一只只眼睛，而他外界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意识。
灰雾之上，巍峨如同巨人居所的宫殿依旧屹立，似乎存在于了这里千百万年。
让我看看...克莱恩暂时没有思考太多，他想立刻寻找那颗对应着凯奥丝小姐的绯红星辰。
但是，他很快发现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尽头，愚者座椅的侧方，有明澈的光华在一圈圈荡开。
不是绯红星辰...那星辰的含义是什么？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克莱恩略微思考了一下，用灵性触碰了那道光环。
他看见了画面，凯奥丝小姐站在祭台前，念出了一句句祷告词。
成功了，这个尊名确实指向了灰雾上的克莱恩。
所以，现在...克莱恩带着一定的自信，用手触摸了那道光圈。
后面的流程，他大概实验过一次了。
他的灵性疯狂涌出，开始和隐约出现的代表凯奥丝小姐的绯红星辰建立联系，不出意外，灰雾上将多出一个人。
但是，他没有意识到，这颗星辰，即使除掉了距离的影响，也比正常的绯红星辰大出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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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性快要支撑不住了...是因为不是直接引动绯红星辰，而是通过回应祷告的方式拉人吗...克莱恩咬牙撑住，但那联系就像还需要无限多的灵性一样。
就在克莱恩快要决定放弃时，那颗绯红星辰就像终于被唤醒了一样，自己“浮”了上来。
终于...克莱恩松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不多的灵性，看见了青铜长桌后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也看向了他。在对方眼中，自己应该是浓厚灰雾包裹着的，似乎在俯视着一切的神秘异常的身影吧。克莱恩嘴角微微上扬
第十三章 菲尼克斯
凯奥丝似乎是被吓到了，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地打量着灰雾上的景象。
克莱恩微微一笑，突然想要吓吓这位老乡，他轻轻敲击了一下青铜长桌，淡淡地说：“凯奥丝。”
凯奥丝看起来有点僵硬地扭头看向他，用同样僵硬的声音说：“你就是...愚者？”
克莱恩微笑颔首，“欢迎来到这里。”说实话，他现在很想知道凯奥丝小姐的心理活动。
“是你把我拉上来的？”凯奥丝的动作微微灵活了一些，她的目光打量着巨人居所般的宫殿。“你是...这里的主人？”
竟然没有被吓到，面对危险时反而冷静了...克莱恩没有感到失望，因为他本身就是一次随意的尝试，他笑着说：“凯奥丝，我是克莱恩啊。”
“克莱恩...”凯奥丝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是像被震惊了一样僵硬地抬起头。
克莱恩用手势示意凯奥丝坐下，说道：
“简单来说，我穿越的原因是一个仪式，逆时针走四步，念出‘福生玄黄仙尊，福生玄黄天君，福生玄黄上帝，福生玄黄天尊（汉语）’。就像你的手镯一样。而在这个世界，我重复这个仪式后，就来到了这片空间。”
“你胆子可真大，竟然敢随便尝试这种仪式...”凯奥丝吐槽着，但语气似乎有些微妙。
“哈哈，不知者无畏。”克莱恩用两人都熟知的现代汉语说了半句话，换回了鲁恩语，“现在的我可不敢进行这样的尝试，毕竟我现在知道这有多危险了。不过经过实验，我对这里拥有一定的掌控权，你可以试试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这是不是穿越者的特性。”
凯奥丝闭上了眼睛，她应该在进行尝试。克莱恩想，静静地等待着。
绯红色的星辰们仍然静静地呆在原地，万古如斯。
没有过多久，她睁开了眼睛，“没有。”
没有吗...只有第一个人才有掌控权？克莱恩的情绪说不上是窃喜还是失望，他只是微微颔首。
凯奥丝伸出手拨动那些灰雾，似乎看到了有趣的玩具。
“那些灰雾有隔绝气息和外表的能力。”克莱恩解说了一句，接着说：“这里隔绝外界，以后出现呓语，我就可以立刻把你拉到这上面。”
灰雾从凯奥丝小姐的指间流过，她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后，轻轻开口，“那么你用这里做了什么？”
克莱恩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这是他早就想要做的事情，于是他语气轻快地说了出来：
“通过和刚才拉你上来一样的手段，我在这里召集了两位非凡者，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位非凡者和一位未来的非凡者。我的人设是一位强大神秘，刚刚复苏的隐秘存在，所以旁听了很多信息，不过也因此不能和他们交易。”
“我希望你也加入那个聚会，你知道，有一个托是多么快乐。”
说到最后，他甚至快要笑了起来。
凯奥丝用手扶住脑袋，用指甲敲击了一下青铜长桌，发出了和指节敲击不同的声音，“好，这看起来很有意思。”
“那么...”克莱恩想起了正义小姐，同时想起了他们这个“隐秘组织”的特点，“我们的这个小非凡聚会叫做‘塔罗会’，每个成员都用一张塔罗牌的主牌作为代号，已经使用了的有我的‘愚者’，‘正义’和‘倒吊人’。你可以在剩下的19张牌中选一张。”
“让我选啊...”凯奥丝用指甲刮挠着青铜长桌，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音，她看起来没有下决定，“随便抽一张吧。”
“让我试试...”克莱恩很理解凯奥丝小姐的心情，毕竟选择并不容易，他在脑中重复“我要一副塔罗牌”的意愿。
“啪唧。”轻微的响声发生，塔罗牌们出现在了桌上，克莱恩将缺了三张的塔罗牌递向凯奥丝，“你自己洗牌，切牌。”
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出选择时，把事情交给自己的灵性。这是一种好的办法。
凯奥丝沉默地接过塔罗，洗牌，切牌。翻转的牌面显露出来。
美丽的女皇坐在坐在富丽堂皇的座垫上，头戴三重冕冠，拿着象征权力的权杖，四周充满了生命。流水为草地和树木带来生机，正面还有饱满的麦穗。座位底下的心形石头上画这一个圆圈和一个向下指的十字架。
她的话好少...克莱恩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他思考了几秒，光明正大地敲击额头，准备打开灵视。
凯奥丝知道他敲击额头等于打开灵视，如果她不希望，他会停止。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那么做。”“凯奥丝”语气变得更加奇怪了，“还有，你最好不要尝试散开历史迷雾，不然你会死的。看在是老乡的份上，这是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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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克莱恩惊疑不定地看着凯奥丝。
“凯奥丝”轻轻搓动夹住塔罗牌的食指和中指，那张女皇牌和它下方的一张牌分开了，那是两张黏在一起的牌。
为什么灵性构造出的事物会这样...克莱恩紧张地注视着“凯奥丝”的动作，看见了另一张塔罗牌的牌面。
是“战车”牌。
“自我介绍一下。”“凯奥丝”嘴角露出了挑衅意义十足的笑，“你和凯奥丝小姐想要隔绝的呓语的主人，菲尼克斯。”
在这一刻，祂的身上出现了极度炙热，极度锋利，极度威严霸道的气息。
连灰雾都开始波动，似乎承受不住那股力量。
第十四章 交谈
遇到这种情况，克莱恩的本能反应是立刻离开灰雾或者立刻将“凯奥丝”驱逐出去。
但是他的理智让他知道这样做没用。首先，以对方展现出的让这座青铜宫殿都隐约承受不住的力量，完全可以在说话前立刻偷袭杀死即使是灰雾上的他，没有必要废话。
其次，凯奥丝小姐的身体就在克莱恩身边。作为“呓语”的承受者，凯奥丝小姐直接受到这位菲尼克斯的影响，即使脱离了灰雾也没有用处，甚至现实的影响更大。不过同样，从凯奥丝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失控也能看出祂没有太大的恶意。
最后，也是最微小的一个原因，凯奥丝小姐是克莱恩拉上灰雾的，克莱恩在潜意识中认为自己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至少探究清楚情况。
“请问你为什么要来灰雾上...”克莱恩感受着无比浩瀚的威压，即使灰雾起到了极大的保护作用，他仍然感到痛苦。那是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的压制。
“我为什么要到灰雾上？”拥有凯奥丝外壳的菲尼克斯发出了不屑的声音，让人本能地对她升起恶意，“难道不是你拉我上来的吗？”
“你...”克莱恩意识到了之前没有发现的异常，那颗绯红星辰异常硕大不是因为凯奥丝是穿越者，而是因为这位呓语者。当然，现在的祂看起来说话很清晰，并没有呓语。
“所以，凯奥丝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克莱恩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语气，尽量不让莫名升起的怒火影响自己的判断。
“她？”菲尼克斯嘴角讽刺的弧度更加夸张了，“她很好，真的非常好。”
听起来就像已经死了一样.....抑制住自己莫名翻涌的怒火，冷静思考的克莱恩大概听懂了菲尼克斯的语意。即使祂的语气多么令人感到不适，祂应该说的是事实。至少现在的凯奥丝状态不会比之前饱受呓语折磨时差。
“她只是睡着了，星灵体交给我掌控而已。”菲尼克斯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令克莱恩不解的话，星灵体处于灵体的极内部，重要性仅次于精神体，这竟然能交给别人掌控？
似乎是发现了克莱恩的疑惑，菲尼克斯有些烦躁地说，“类似偷盗者半神的寄生的一种使用方法而已...我和凯奥丝的相性很高，深度寄生也不会太过于影响她，毕竟也算是‘老乡’，你就放心吧。”
偷盗者...半神？半神是什么意思...半人半神，圣者？
就在听到这个单词时，克莱恩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一种晦涩嘶哑的语言，无论和赫密斯语语系还是古弗萨克语语系都有极大的区别。
还有...老乡....？
“不知道？”菲尼克斯的指尖燃烧起了血红色的火焰，与祂的气势不同，这火焰并不炽热，它更像是一种概念的凝聚，只要看到就会想到“火焰”这个单词。
“也是。”菲尼克斯的指尖处，灰雾稍微被驱除了一些，看起来就像承担不了完全没有体现出来的火焰的温度。祂语气中带着令人感到不适的自傲：“毕竟偷盗者途径的半神都快被阿蒙那家伙抓光了。”
是罗塞尔大帝后悔没有选择的途径之一...阿蒙...是谁？克莱恩迅速地记着这些可能非常隐秘的信息，紧张地望着菲尼克斯。
“那么...你为什么要寄生在凯奥丝小姐的身上？”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菲尼克斯露出了讽刺的神情，“你会随便告诉陌生人你暗地里的身份是邪教头子？”
祂的话语带有一种魔力，能轻易引起别人的怒火，即使有灰雾隔绝也起到了很强的效果...克莱恩清清嗓子，平静地说：“但正如你说，我们都是老乡，我会关心同伴，而且就在刚才我准备向一位老乡泄露你所说的那个秘密。”
“有点道理。”菲尼克斯竟然真的沉思了起来。
似乎经过了漫长的思考，带着一点点迷茫和疑惑，祂对克莱恩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记忆缺失了很多部分，我本身的存在也不完整。”
真的不是在忽悠人吗...克莱恩克制住打开灵视的欲望，不管祂说的是真是假，自己都只能相信。
“没有骗你，你还没有被我欺骗的资格，“愚者”先生。”菲尼克斯的语气里带着没有掩饰的挑衅意味，祂似乎能读出克莱恩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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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可以...克莱恩有些惊恐。
“你一定在怀疑我可以读你的内心吧，哈哈，这句是猜的，我并不能做到这一点。”灰雾下凯奥丝小姐那张模糊的脸露出了明显的笑意，“作为一位曾经的‘征服者’，你的软弱情绪在我面前无比明显。”
感受着透过灰雾的更加浓郁的恐惧味道，菲尼克斯的笑意更加明显：“这是真的，我一直处于半清醒半沉睡的状态，对外界的事情只有最模糊的了解，只有最近才彻底清醒。至于你所说的‘凯奥丝小姐’，她的名字都是我帮助她改的，我隐约记得我过去就叫这个名字。”
这句话的意思是...凯奥丝小姐的穿越后的异常，都是祂一手缔造的？
更改了名字...凯奥丝小姐自己没有发现吗？
“和序列9的超凡者说话真麻烦。”菲尼克斯嘴角扯下，“观众途径的能力，序列3的程度就够轻易解决一个城市了。”
观众途径...还有这种能力？克莱恩终于听到了一样自己知道的东西，并感到了微微的震惊。
观众途径后期有类似催眠的能力，而且这么恐怖吗...
菲尼克斯继续说，“我的灵性告诉我，寄生在她身上，我能变得完整。作为一位神明，我还是比较相信我的灵性的。”祂用挑选货物的目光仔细看着克莱恩，“我算是知道原因了。”
祂...自称神明？这和只存在于他人想象中古老神秘复苏古神“愚者”先生不同，既然祂这么说了，祂有很大的可能确实是一位神明...
克莱恩被菲尼克斯的眼神看到发慌，他有些紧张地说，“所以，你说的原因是...”
“‘愚者’，是掌控历史和愿望的神明，也就是占卜家途径序列0魔药的名称。”菲尼克斯嘴角再次衔上了一抹笑意，“当然，我没见过真正的‘愚者’，但我隐约记得祂的主要权柄有这些。”
愚者...占卜家途径序列0...魔药体系还有代表神明的序列0?克莱恩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到了。
所以...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占卜家...塔罗牌....克莱恩突然感受到了命运。它像一张大网一样包裹住了克莱恩。
克莱恩暂时没有思考其他，他急切地问：“菲尼克斯先生，你还能讲讲和‘愚者’相关的信息吗？”
他根据这位菲尼克斯先生展示气息后不加掩饰的说话时的声音，判断出了祂的性别。
第十五章 归途何处觅
空气停滞了，似乎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味道很怪，让克莱恩感到不适，而且想要吐出来。
很快，他知道那是什么了——他的头发。
疼痛从身体的各处涌来，即使这仅仅是星灵体，也让克莱恩几乎失去了意识。
发生了什么...记忆很快涌来，他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
————
菲尼克斯的表情消失了，只剩下淡漠。
从祂的身上，耀眼的连灰雾都遮掩不住的血红色光芒亮起。
这仅仅是菲尼克斯身上泄露出的气息。
克莱恩感受到了力量，极致的力量。菲尼克斯本身的存在似乎就是力量的本质。
祂背对克莱恩，打出一拳。
没有声音，一切都只是静谧。
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出现剧烈的摇晃，巍峨宏伟的宫殿一寸寸坍塌，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和座椅融化成了铜汁。
最后，停留在将近一半的位置。
...菲尼克斯的一拳，摧毁了半个灰雾空间。
就在那个瞬间，克莱恩被溅射出的气流震晕了。
————
“真是抱歉，力度控制的不好。”菲尼克斯的语气完全没有歉意，“我可是个死人啊，而且即残缺，又受到了污染，不小心波及到你了。”
“...你为什么...”感受着莫名被补充的灵性，克莱恩修复了这片灰雾上的宫殿。长桌延申出来，缺失的十一把座椅出现。
“认错一位女士的性别是很不礼貌的事。”菲尼克斯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不考虑祂的语气，属于会吸引少女的类型。
“...”克莱恩没有说话，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过，他隐约想起了被罗塞尔大帝提起的那条所谓的“魔女途径”，据说，序列7的“女巫”会被强制改变性别...
不会是类似的途径吧...连神明都不能违反吗...克莱恩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他不想再踩一次菲尼克斯的雷点。
话说，死人...是指只有灵体存留吗？克莱恩对应上了自己刚刚学到的神秘学知识。
“别乱想，下一次我不确定能不能留住手，我的行为不太受我自己的控制。”菲尼克斯用真诚的语气说，但怎么想都令人感到讽刺。
“抱歉...”克莱恩理智地做出了无论如何都没有问题的选择。
“这和凯奥丝所听到的呓语是一个道理，作为不完整的神明，我真的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如果我没有努力，我的话只要被听到，就会引起死亡。”祂貌似很说的确实是真话，“如果不是在这里，我甚至不能多说话，怕把凯奥丝弄死了。”
原来是这样...克莱恩默默整理了一下变回崭新的衣服，看来，在这个世界，即使有老爷爷也要考虑自己会不会被老爷爷一句话弄死啊...
“关于愚者的事情啊...让我想想...”菲尼克斯把话题转回了原本的问题上，祂认真地思索着。
克莱恩静静等待着，这位自称神明的存在无论说的什么都对他来说足够珍贵。
“安提哥努斯？”祂嘴里蹦出了这个单词，“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又是这个名字...克莱恩直接发出了声音，“请问你说的是第四纪的那个安提哥努斯家族吗？”
菲尼克斯激动地捏坏了青铜座椅的扶手，“对！就是这个！我想起来更多了！你果然能帮到我，现在找回记忆，未来成为真神后帮我填补存在！”
未来成为真神...即使通过推断，知道真神也可以通过魔药晋升，克莱恩还是想说，你可真是看到起我啊...
克莱恩坐正，等待着菲尼克斯的话语。
“啊...半个愚者...对，安提哥努斯家族的族长，我们一般直接称呼祂为安提哥努斯，祂被称为半个愚者，因为祂已经是很接近序列0的天使之王了。”菲尼克斯带着回忆般不确定的语气说。
天使之王..安提哥努斯家族族长...半个愚者...克莱恩接受着这些信息。
“对，祂是一只看起来傻傻的小魔狼...一开始好像还不喜欢我，但打不过我...唔，想不起来了。”菲尼克斯将被祂卸下的扶手放在手中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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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傻的...小，魔狼？魔狼不是远古传说中才有的非凡物种吗，难道安提哥努斯家族不是人类？
发现菲尼克斯思考没有结果，他发出了疑问，“那么天使之王是什么？还有，为什么安提哥努斯是魔狼？”
“嗯...”菲尼克斯放下了那块扶手的碎片，用手指敲击着自己的额角，“好像，和你说太多不好。我隐约记得，知道太多太高级的神秘学知识本身就会引起问题，而且这些问题也只是满足你的好奇心而已，序列9的小超凡者就不要担心序列1间的故事了，专心提升序列吧。”
“你说的对。”克莱恩先是心有余悸，因为“知道太多太高级的神秘学知识本身就会引起问题”这句话让他想起了这是一个含有克苏鲁神话体系的世界，而前身正是因为求知探秘而死。
然后，他下意识地说：“那么能讲讲占卜家后面的几个序列吗？序列876总不会引起异常吧？”
“嘶...”菲尼克斯微微吸气，“我...谁会记得这些，我连自己序列9的魔药配方都快忘记了，你不要高估一个死人的记忆力。”
好吧...克莱恩有点失望，但并不严重，他还可以翻找值夜者内部的资料。现在，他问出了早就想问的另一个问题：
“请问，同样作为穿越者，你知道我们穿越的原因吗？”
克莱恩已经做好了迎接“不知道”的答案，毕竟菲尼克斯作为神明都没有回到家。
“知道。”他听见菲尼克斯坚定地回答，“这是我为数不多记得清楚的事，但我不能告诉你。”
知道，但不能告诉....穿越这件事的水这么深吗...克莱恩带着不太浓郁的希望，问：“你知道回家的方法吗？”
他看见菲尼克斯的动作停住了，祂慢慢地，用祂从未出现过的，温柔的语气说：
“知道，我已经研究出来办法了，如果满足了前提条件，我们都可以回家。不过路还很远。你能帮助到我。”
（先别订阅！我要全勤！）
...看来我要抓紧扮演提升序列了，利用这片灰雾，我应该能帮到菲尼克斯..女士的吧。克莱恩下意识地想，但很快就意识到了所谓序列0离自己有多么遥远。
连序列4对我来说都是奢求了...他默默吐槽了一下。
发现克莱恩没有继续提问，菲尼克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望着这片宏大的宫殿，“真是令人畅想啊...救赎蔷薇....”
救赎蔷薇？克莱恩下意识地想要提问，但又想到了他不应该提前了解太多。
不过，菲尼克斯的情绪变换可真快啊...一会激动，一会温柔，一会感伤，是因为祂所说的，祂并不完整吗...
“我也只是听说过。”菲尼克斯敲了几下青铜长桌，走到了长桌的下首处，与克莱恩相对。
“当时，阿曼尼西斯就坐在这里。”祂指了指自己的位置，又指了指克莱恩的位置，“那里是萨斯...唔，我不该说的。”
不该说...?我还以为你主动讲述了就是我可以听的！克莱恩感到了一阵懊恼和轻微的愤怒，同时对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个名字感到害怕。
了解的更多代表危险性越大...我会不会出事啊...
“嗯..你应该不用担心，这里有强大的‘隐秘’庇护，在这里说什么都没事。”菲尼克斯坐在了青铜长桌的下首处，正对着“愚者”，“不过，出去就不一定安全了，至少你不要说出那个名字。”
所以说，只要说出就会出事吗...克莱恩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试图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太多隐秘似乎也不好。
正当克莱恩将要开口说话时，菲尼克斯感叹地说，“当初救赎蔷薇的十一位建立者，现在占据了真神名额的一大半...”
真神名额？救赎蔷薇的建立者中存在真神？克莱恩迅速做出了他的本能反应：“菲尼克斯小姐，请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担心我这个序列9的小非凡者会死于非命...”
倒吊人先生和正义小姐眼中高高在上的“愚者”先生，在面对了解隐秘历史的情况下，因为胆小，选择了放弃...克莱恩吐槽了自己的行为，并认为这是“遵从内心的声音”。
“...也对。”菲尼克斯扯了扯嘴角，“还有，请不要叫我‘小姐’，一千多岁的人了，放不下面子装嫩。你就叫我‘战车’女士吧，尊敬的‘愚者’先生。”
祂的后半句话又带上了那股引人发狂的魔力，让人想打祂。
还真的叫上了...克莱恩试图捂住脸，菲尼克斯到底想要做什么...
还有...“战车”和“女皇”...菲尼克斯曾说过祂的序列9叫做“猎人”，还有一个祂没有说出具体序列几的序列名叫做“征服者”...传说22张塔罗牌能和22条神之途径对应上，依据菲尼克斯的说法，“愚者”对应占卜家途径，“战车”就应该对应所谓的猎人途径，而凯奥丝小姐的所属刺客途径大概率对应“女皇”。
“和我讲讲你的塔罗会成员吧。”菲尼克斯带着充满兴趣的眼神，望着克莱恩，“即使像救赎蔷薇一样的组织估计无法复现了，但至少也要让这个连我都加入的组织有一点牌面啊。”
你还真的想加入啊...克莱恩暂时忍住了对菲尼克斯的忌惮，对祂说：“他们应该都不会是太强大的非凡者，至少和你的层次相差很大...”
“一位超凡者，一位未来的超凡者？”菲尼克斯重复了克莱恩对他以为是凯奥丝的菲尼克斯说的话，用毋宁质疑的语气说：“我想了解一下。”
我似乎也没有办法拒绝...克莱恩衡量了双方的力量差距，直接说了出来：“我知道的也不多，因为我没有散开他们身上的灰雾，也就是你所说的历史迷雾，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和身形，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情况。”
“那就说能说的。”菲尼克斯突然回头望向自己座椅的靠背，那上面出现了象征红祭司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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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祂小声说，“复现的很具体。”
克莱恩装作没有发现祂的举动，说道：“一位成员的代号叫做‘正义’，是一位年轻的，富裕的女性，她应该是贵族，而且是鲁恩王国的人。”
菲尼克斯歪着头，就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孩子，“她就是那个所谓的‘资深非凡者’？哦，不是她，她现在是普通人。”
真的不是读心吗...克莱恩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用灵视观察其他人的情况，在别人眼中，自己也像会读心一样。如果菲尼克斯没有说谎的话，祂应该也确实能推断出来。
“另一位成员的代号是‘倒吊人’。”克莱恩说，“他应该是一位小心谨慎的比较年轻的男士，头发是蓝色的，应该处于海边，和海盗船只打交道更多。他曾拿出了“水手”和“观众”的魔药配方，我猜测他就属于水手途径。”
“你应该没猜错。”菲尼克斯对克莱恩的猜测给予了肯定，“水手途径会改变超凡者本人的外表，让他的头发变蓝变粗，非常的丑陋。”
丑陋...这个评价真的很清奇...
“这条途径的超凡者也是最蠢的超凡者。”菲尼克斯点评着，祂竟然记得这些，“主要能力都是造成物理上的伤害，对超凡者真正重要的辅助能力全都没有。”
对非凡者真正重要的是辅助能力？在这个方面上，克莱恩认为自己可以提出疑问，于是他这么做了。
“为什么...”他的话被打断了，菲尼克斯直接回答了他。
“同序列超凡者大致战力相同，包括神明之间。但还是存在明显的，不在战斗上的差距。”祂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比如说，你，愚者。”祂举了一个不是很恰当的例子，“战斗大致能和列奥..风暴之主打平，但在其他方面，你可以随意满足手下的‘愿望’，从历史中召唤超凡物品，但风暴之主只能蠢蠢地赐下攻击性的力量，想要恩赐其他的力量甚至需要像傻子一样使用超凡物品。”
“还有，祂不能进行任何的阴谋，因为祂反占卜反预言能力弱的吓死人，会被直接发现，祂唯一擅长的物理破坏也没有什么用，破坏了这颗星球对祂没有任何好处，祂作战时甚至需要收敛力量。”
菲尼克斯做出了总结，“所以，我认为最强的途径其实就是所谓的真实造物主的秘祈人途径和亚伯拉罕的学徒途径...等等，亚伯拉罕...”
这位随意评点风云的，自称神明的存在捂住了头，很痛苦的样子。
第十七章 愚者
克莱恩犹豫着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自称真神的存在就坐在他的身边，即使隔着灰雾，克莱恩还是感受到了祂情绪失控时无意识释放出的温度。
“亚伯拉罕...亚伯拉罕...”菲尼克斯呢喃着这个名词，“想不起来了...小子。”祂望向克莱恩，眼神带着侵略性。
“...”克莱恩停住，有些迟疑地与菲尼克斯对视。
说实话，他根本不想和一个随时可以弄死自己，情绪不稳定，疑似精神失常的人坐在一起。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克莱恩再次意识到了菲尼克斯拥有类似读心的能力，“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或者不止一件。”透过灰雾，克莱恩感受到祂的炙热的目光，“帮我查找与亚伯拉罕相关的信息。”
我可以拒绝吗...克莱恩没有多想，对菲尼克斯说：“女士，我的前身是历史系的大学生，对第四纪有一些了解，我知道亚伯拉罕家族是第四纪图铎王朝最显赫的家族之一...”
“图铎...”菲尼克斯念着这个新听到的名词，又陷入了思索，但很快反应过来，“好多事都忘掉了，需要回想，真是麻烦。我寄生在凯奥丝身体里时，对外界的了解不是很多，只能知道凯奥丝知道的，而且只有少部分时间清醒。不过，现在我们把话题转回你的‘塔罗会’吧，愚者先生。”
塔罗会...依据菲尼克斯所说，塔罗会的场地，那座宏大浩瀚的宫殿就是那个强大的过分的“救赎蔷薇”组织使用过的，虽然这似乎只是灰雾上的这片神秘空间模拟出来的。但无论怎么说，“塔罗会”确实和菲尼克斯所说的救赎蔷薇有部分相同...
“你想要做什么？这对你应该没有用处吧。”克莱恩微微皱眉。
“我要挂一个名字。”菲尼克斯用坚定的语气说，“战车这张牌要留给我。即使我不参加你们平时的聚会。”
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克莱恩没有搞懂菲尼克斯的行为，但还是点了点头。其实菲尼克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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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克莱恩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问：“你只有少部分时间清醒？”
“是的。”菲尼克斯坦诚地点头，又说：“不过在这里，被你拉上来的时候，我可以保证一段时间不短的清醒。”
也就是说...抱大腿的希望没有了...克莱恩并不抱太大希望的幻想破灭了。因为这位“女士”有些喜怒无常，他本身就不太希望把自己的命运掌控在别人的手里。
“所以，凯奥丝小姐能正常地出现在这里吗？还是说她只要上来就会沉睡，让你出现？”克莱恩再一次提问。
“我要了解更多与你的塔罗会相关的东西，你不要一直向我提问，至少要拿亚伯拉罕的资料来交换。”菲尼克斯展现出了威严的气势，打断了克莱恩的话。
“不过，这是最基本的问题，我也应该告诉你。”菲尼克斯身上的气息瞬间收敛，换上了即使在凯奥丝小姐身上也显得非常“欠揍”的笑容。
“在我清醒的时候，我可以操纵凯奥丝小姐的身体，在不损坏的前提下渗透一点细微的力量；当然，也可以直接脱离她的身体施展力量，不过这容易引起神降，毕竟我和某些神明一直不太友好。那时的她仍然可以接受外界的信息，不过我也可以强行让她睡着。”
“不过，在这里，我可以决定让她沉睡，我出现；或者她出现，我在她的星灵体内旁观。”菲尼克斯摊了摊手，“所以，她也可以加入塔罗会，我只用听着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我以后会在一位真神的面前扮演真神吗...克莱恩闻到了社会性死亡的味道，但他现在没有多说，只是老老实实地介绍直接第一次的尝试和上一次“正式的”塔罗会的内容。
“有趣。”菲尼克斯嘴角微微翘起，祂现在的举动似乎在扮演记忆中一位熟悉的人，不过祂忘记到底是谁了。
祂开口：“这些底层见闻，知识还是很有趣的，我更加期待下一次的旁听了，所以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次塔罗会？”
“明天下午三点。”克莱恩回答。突然感到隐约的不妙。
这似乎是灵性给他的预感，而菲尼克斯越来越上扬的嘴角说明了这一点并非空穴来风。
“我有一个想法，关于你和凯奥丝。”菲尼克斯说。
————
“真期待明天。我应该要沉睡一会避免疯狂了，愚者先生，明天见。”菲尼克斯随意地挥了挥手。
克莱恩抿住自己僵硬的嘴角，驱散了象征“菲尼克斯”和“凯奥丝”的那颗绯红星辰，模拟出下坠的感觉，离开了灰雾。
他的内心有点崩溃。
睁开眼，凯奥丝小姐也刚刚恢复过来，用有些迷茫的眼神确认着面前的情况。
意识到自己还在熟悉的黄水晶房中，而老乡周明瑞就在身边，她立刻发出了疑问：“克莱恩...我刚才好像睡了一觉？你真的解决了呓语吗？”
“确实解决了。”克莱恩忍住心中的不适，用兼具恐惧和敬畏的表情惆怅地望着自己手中的黄水晶，“我们的穿越其实和这个世界里一位灰雾上的神明有关。”
“愚者？”凯奥丝结合之前自己念诵过的尊名，很快做出了反应，而且有些震惊。她很明白‘神明’象征的含义，那是绝对的力量。
“对，就是‘愚者’先生。”克莱恩强忍心中的怪异，用含着细微恐惧的语气说：“祂是一尊复苏的古老神明，掌管历史和愿望。祂的力量甚至微微强于七位正神，只是现在正在复苏。”
“那么...”凯奥丝微微张开嘴，又闭上。她决定等克莱恩说完。
“罗塞尔的穿越和他最初的崛起，都被这位神明注视着。现在，一个宏大的时代即将开启，愚者从历史中遇见了这些，于是他清醒过来，选择了我们。”克莱恩用状似虔诚，实际上带着一点害怕的语气说。
为什么菲尼克斯这么会演戏啊...看起来明明是一位暴力，只凭拳头就可以解决敌人的莽夫啊...克莱恩温习着菲尼克斯和他对的“剧本”，用完美的姿态表现出了“陷入异常事件，但实力完全比不上始作俑者，只能装乖巧”的样子。
不过，这确实和他的心境相符合，因为他确实打不过菲尼克斯，只能听从他的指示，“装乖巧”。
...菲尼克斯现在已经沉睡，克莱恩敢在心中吐槽祂。
————
“真有意思。”凯奥丝·索斯望着房间中的两人，露出了微笑。
祂也没想到，自己的诱导竟然起到了这样的效果。
第十八章 克莱恩和凯奥丝
不过，考虑到菲尼克斯一直鄙夷水手途径的“莽”，祂应该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也是，毕竟祂精神状态不好，现在的体现反而是正常的。
克莱恩回过神来，继续按照剧本行事。
“我比你稍微先穿越了一点，于是愚者先生先选中了我。”克莱恩用占卜家一般神秘莫测的语气说：“祂安排了命运的巧合，让我们相遇。祂知道你受到了呓语，但祂说这是你的不幸，但更是你的幸运。那是另一位隐秘存在的恩赐，但我们的脆弱让我们无法承担。不过，刚才，在愚者先生的帮助下，你将免受折磨。”
凯奥丝·卡特小姐闻着市内弥漫着的让人感到安宁放松的芳香，望着已经熄灭的蜡烛，听着克莱恩神神秘秘的话，微微抿起了嘴唇。
“那位神明，我是指愚者先生，祂仍然注视着我们吗？”凯奥丝谨慎地问着。
“...没有，大概没有，祂应该是很受原则的，可以和正神相比的隐秘存在，不会在非祷告的时候探究信徒或眷者的隐私。”克莱恩比较松懈地说。
事实上，故作高深地说一句“祂一直望着历史中的每一个人”是提升逼格的好办法，但也会让凯奥丝小姐和自己都很难办，凯奥丝小姐会在未来的交谈中感到拘束，而自己会感到强烈的尴尬，甚至因患上尴尬癌而死。
“...那就好。”凯奥丝同样放松了很多，但仅仅一秒，她又带上了意义不明的冷笑：“所以，这就是你将一位女士带到房间里，在单独面对一位男士的情况下‘被沉睡’至少二十分钟的原因？你至少和我说一声吧？”
笔趣阁
“...很抱歉，是我的疏忽。”克莱恩有些心虚地说。
这不在克莱恩的预料中。原本，如果只是简单地拉上灰雾，坦白身份，凯奥丝小姐根本不会沉睡，这个锅是菲尼克斯的，但只能他背。
“还有...命运的巧合，让我们相遇。”凯奥丝暂时没有考虑其他，用微妙的笑容重复了克莱恩的话，“这句话是那位愚者先生说的，还是你自己按照祂的语义改编的？如果是后者，我是不是可以当作你在‘撩’我？”
事实上，无论是“愚者”说的还是我改编的，都是克莱恩·莫雷蒂先生说的...克莱恩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大致的意思就是这样嘛...你不要在意...”
“哈哈，我知道。”凯奥丝小姐轻松地笑了，“只是开玩笑。能用你个人的角度，而非虔信徒或眷者的角度讲讲你的遭遇吗？”
两个人相处的十分融洽，而且可以探讨一些对旁人需要保密的秘密。毕竟两人都是“穿越者”，都有“穿越”本身这个大秘密。
他们只会对彼此感到一定的亲近，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能理解对方一些想法的都只有自己。他们也不会互相敌对，因为没有任何会敌对的理由。“穿越”本身对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用处，也不会有东西引起他们的争抢，让他们冲突。
“好。”克莱恩微微吸了一口气，因为他又要开始瞎说了。
“我因为一段联系着‘愚者’的咒文而穿越，同样，你所说的那块泛着灰白雾气的手镯也和‘愚者’先生有联系。我尝试念诵那段咒文，试图回到地球时，被‘愚者’先生拉到了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在那里，我见到了浑身被灰雾包裹的神秘人，也就是‘愚者’。”
“愚者先生也并非全知全能，祂说自己的状态并不好，处于逐渐复苏中。祂选定了我成为祂的眷者，在某种意义上借助了我恢复了部分力量。”
“祂召集了几位来自各地的人，在灰雾之上举办了一个非凡者聚会，在每周一下午三点举行。‘愚者’先生在解决了你的问题后，告诉我祂将邀请你，而我因为某些我都不知道的原因不能参与那场聚会，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和另外几位参会者交易，顺便满足一些我的委托。”
“至于你的沉睡...你和愚者先生进行了神秘学上的联系，祂直接降下了恩赐，这不是我可以干预的...”
凯奥丝思考了几秒钟，“祂对我们都没有任何恶意，对吧？我们没有反抗的可能，对吧？那么为什么要拒绝呢。这似乎只对我有利。而帮助你不过是顺手的事。”
“谢谢。”克莱恩露出了真挚的笑意，愚者先生真的需要一个狗托...“战车”先生的羊毛很多，但不好薅。他也害怕祂发疯。还是倒吊人先生的羊毛更香。
凯奥丝望着克莱恩的笑脸，小声的说：“话说，我们一个是邪恶组织的底层小头目，一个是正神教会的值夜者，信仰另外的神真的好吗...”
“没有问题。”克莱恩用平静的语气说，他心里有底，“正神们不会闲的关注一个小信徒，至少是成为圣者或者掌握圣物才值得被关注，而且愚者不需要信仰，这是愚者先生说的。”这是战车先生说的，并结合了创业期邪神的自我素养。他在心里更正。
“好吧。”凯奥丝说，“那么，我怎么去你所说的那个空间？”
“到时间，你会自动被拉上去。”克莱恩说，“就像我第一次进入那里一样，明天下午三点，如果你有事，可以向祂祷告，请求缺席。当然，第一次进入，你应该会被提前拉进那里，科普一些常识。”
凯奥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明天下午两点之后，我可以腾出时间，不需要请假。所以，克莱恩，你有什么需要的物品，又有什么用于交换的筹码呢？”
第十九章 女皇小姐
凯奥丝又没有付钱...她绝对是故意的...
克莱恩想着自己失去的一又二分之一便士，表情逐渐狰狞。
他自己垫付了交给占卜俱乐部的一便士，为了面子，说明自己是高明、随和的真正占卜家，给了接待员安洁莉卡女士半便士的小费。
他在自己的总结笔记上写下了最后的一行字：“让凯奥丝记得付钱。”
随后，他烧掉了那几页总结。
这个世界的人知道“罗塞尔密文”，他不好解释自己会这种文字的原因，所以只能烧掉。
想了想，克莱恩抽出一张白纸，于抬头写道：
“尊敬的导师：”
他要写信询问科恩.昆汀资深副教授，问他有没有亚伯拉罕家族相关的历史资料。
————
今天是周一。
轮休的克莱恩没有出门，而是将写给导师科恩.昆汀的信和超额的邮票费交给了梅丽莎，委托妹妹去廷根技术学校附近的邮局投递。
用完早餐，他悠闲地补足了“上班”期间缺失的睡眠，一直到接近中午，肚子咕噜，才重新起床。
很快，他想起了昨晚的剩菜。凯奥丝小姐一直试图来他家蹭饭，但因为她没有合适的身份，以及克莱恩并不想被再一次占便宜，没有成功。
不得不说，现在的女性竟然不会自己做饭吗...克莱恩想起了凯奥丝小姐表示自己不会做饭时的理直气壮。
热了昨晚的剩菜，啃了条燕麦面包，克莱恩拿着份报纸，进入了二楼盥洗室内的卫生间。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忍不住叹息没有手机。
————
终于结束了...凯奥丝有些疲惫地把自己丢在床上。
太累了...总算把事情提前解决了...今天事还是算少的...邪教小头目的生活真累啊...
（邪教头子克莱恩：？）
她轻松地睡了一个午觉。
————
练习完神秘学知识，清理好残余，收拾好道具，克莱恩望了望有蔓枝花纹的银白怀表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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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五十了……”克莱恩，进入冥想，伴随着一句句咒文，逆时针走了四步，走成了正方形。
最猛烈的噪音和最刮动人心的嘶喊又一次响起，他感受到了比服食“占卜家”魔药更要难以忍耐的头痛。
克莱恩心头一动，来到了熟悉的灰雾空间，坐到了有二十二张高背椅的青铜长桌上首。
他望着或远或近的绯红星辰，轻轻叹了口气。
伸出右手，构造无形的联系，沟通那颗熟悉的、硕大的深红星辰。
————
两点后，凯奥丝已经整理好服装，坐在桌前冥想。
两点半后，她更是拿出怀表看了又看。
两点五十，她已经感到了些许焦急，但还是克制住自己，等待着神明的召唤。
就在这时，她看见虚空内有深红弥漫，一下就将自己吞没。
灰白、无垠、冷清、寂静的世界呈现于她的眼中，端坐上首笼罩着浓郁雾气的“愚者”呈现于她的眼中。
“我想我应该不用多说吧，小姐。我的眷者已经告诉你了大致的消息。”愚者带着温和的笑，望着凯奥丝。
“是的，尊敬的愚者先生，感谢你对我的慷慨。”凯奥丝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愚者。
不可直视神。
“不用担心你的现实身份会外泄。”愚者温和地说，“在我这里，笼罩着你们的历史迷雾不会让你们被其他人看出具体身份，同样，你也不必太过紧张，和你交流的都是和你一样的人。”
“...非常感谢你...”凯奥丝只是这样重复。
“他们把这个聚会称作‘塔罗会’。”克莱恩笑着望着凯奥丝，“每一位参会的成员都以一张塔罗牌主牌为代号，同样，你也可以选择一张主牌作为代号，当然，已经被占用的愚者，倒吊人，正义和战车除外。”
说到“战车”这个词时，克莱恩灰雾下的面庞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这位“女士”正在“看直播”。
“嗯...”凯奥丝犹豫了一会，这主要是因为她对所谓的塔罗牌没有什么了解，不清楚具体的每张主牌。
克莱恩看出了她的窘迫，他微笑着挥手，将一副塔罗牌从虚空中拿出，递到了凯奥丝面前。
凭空造物...好神奇的手段...不对，对于一位神明来说这应该只是最基本的能力。凯奥丝再次感谢了愚者，一张张扫视着塔罗牌。
“不知道应该选那张？”发现凯奥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克莱恩善解人意地搭话。
“是的，愚者先生。”凯奥丝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原本有些中意“正义”那张主牌，但这不能选。
“那就让命运替你做出选择吧。”克莱恩嘴角勾起，“自己洗牌，切牌，翻牌。你的灵性会告诉你你真正想要的选择。”
凯奥丝乖巧地将四张不能使用的牌拿出，洗牌，切牌。
当那张塔罗牌翻开时，她看见了“女皇”牌。
果然...菲尼克斯猜的很准...或者说，现在也是祂干扰的？克莱恩默默地想。
女皇？我想当女皇？凯奥丝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想笑，但很快，她的心情就崩了下来。
这真的是我内心深处，我的灵性代替我做出的选择吗...好中二啊...
“记住你的选择，它将伴随你一生。”克莱恩熟稔地用神棍语气说道。
伴随一生...凯奥丝真的有点想提出更换代号了，但她还是有点不敢。
即使这位神明表现的再和善，祂毕竟也是一位神明。自己没有必要违反一位神明的指示，哪怕克莱恩也是祂的眷者。毕竟代号也终究只是代号。
...不过，真的好奇怪啊...凯奥丝低着头，“赞美你，愚者先生。”
第二十章 塔罗会
“女皇”凯奥丝小姐站在青铜长桌前，有些紧张地望着愚者。
现在，两人陷入了安静中。
愚者仅仅是用悠闲的坐姿坐在长桌的上首处，就让站在祂身边的凯奥丝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事实上，看似悠闲的愚者先生压力也很大。
为什么凯奥丝要一直看着我啊...她不会看出破绽了吧...菲尼克斯应该不会捣乱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两个人共同的期待下，时间到了三点整。
终于到了...在心里默算时间的凯奥丝放松了一点，终于不用独自面对一位神明了。
终于到了...在心里默算时间的克莱恩放松了一点，终于不用害怕被看出破绽了。
在凯奥丝敬畏的注视下，克莱恩伸出了右手，勾动了两颗绯红色的星辰。
————
灰雾之上，宏大的宫殿内，青铜的长桌斑驳而古老。
奥黛丽.霍尔的身影刚有呈现，早开启了灵视的克莱恩便望了过去，不出意外地看见对方气场深处的颜色混成了一体，变得纯粹，宁静如同清晰倒映着事物的湖泊。
她果然成为非凡者了……克莱恩正待移开目光，突地发现属于“正义”小姐的那张高背椅有所变化。
椅背上的璀璨星辰飞快移动，构成了一个不属于现实的虚幻星座。
在克莱恩眼里，这个星座是那样的熟悉，因为它是神秘学中的一个象征符号。
象征着“巨龙”的符号！
巨龙和观众吗...
那么...倒吊人和凯奥丝小姐...
正常来说，以他视线的角度，肯定看不见椅背的情况，但这是属于他的主场，一切依据他的意志呈现了出来。
倒吊人背后的符号象征着“风暴”，当初菲尼克斯背后的符号是火焰与战车，这些都比较符合他们的特征和途径，而凯奥丝小姐背后的符号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似乎和“刺客”的风格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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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吊人应该晋升了...等等，我背后的符号是什么？应该和愚者对应...
克莱恩忍着冲动，手指轻敲了三下长桌边缘，微笑说道：
“恭喜你，‘正义’小姐，你是一位非凡者了。”
他能直接看出来？奥黛丽怔了一下，浅笑着，暂时没有在意新加入的成员，“谢谢，谢谢愚者先生，谢谢倒吊人先生。”
“比我想象得快。”阿尔杰.威尔逊坦然说道，同时有些警惕地望着多出的那道模糊身影。
“这是新加入的成员，“女皇”小姐。”
“这位是‘正义’小姐，这位是‘倒吊人’先生。”
新的成员？奥黛丽先是一惊，旋即充满欣喜。
她非常乐意看见塔罗会发展壮大，很有一种主人翁的精神。
“倒吊人”阿尔杰此有些许不满，与“正义”和“女皇”简短问好。
奥黛丽睁着晶莹的双眸，用审视的态度望着新加入的“女皇”小姐。
她的年纪不会太大……那些肢体动作说明她有一点细微的紧张，但似乎并没有倒吊人先生那样的害怕……她显露出的衣物看起来并不够正式，或者说昂贵......她透露出的气质显得干练，不是奥黛丽认识的贵族小姐的模样。
不过，女皇这个代号真的有点奇怪...
在奥黛丽以“观众”的姿态观察凯奥丝时，凯奥丝也在观察他们。
蓝色头发...水手途径？看起来有点阴冷，应该不是那些暴躁的代罚者，他对我的加入似乎有些不满，但掩饰的很好，做到了基本的礼貌...
金色头发的女士...不，小姐。她应该很年轻。她的装束...看起来就很贵，即使是简约风格。等等，她在也观察我？
两位小姐的目光交错了一下，奥黛丽微笑地向凯奥丝颔首示意。
就在凯奥丝回应的同时，克莱恩敲了敲眉心，含笑开口：“女士，先生，你们是否有找到罗塞尔的日记？”
罗塞尔日记？这位老乡写下的日记？愚者先生为什么需要它？凯奥丝瞬间被提起了好奇心。
奥黛丽没像以前那样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冷静地观察着阿尔杰的举动。
阿尔杰不自觉收敛了肢体动作，沉默几秒后开口：“我发现了两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并记住了它们的内容。”
“我同样有两页。”奥黛丽用旁观般的语气回答。
我其实也有三页...凯奥丝原本想这样说，虽然她不知道交出这些日记有什么用。不过，她的罗塞尔日记是来自于克莱恩的，他应该已经上交过一边了。
奥黛丽察觉到了凯奥丝的欲言又止，但并不知道原因。
“非常不错。”灰雾上的愚者沉稳地说。
“我们现在就‘表达’出来？”奥黛丽平静地征询意见。
“是的。”克莱恩简洁点头。
他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几乎没做改变，“观众”面前，必须谨慎。
不过，凯奥丝小姐似乎不知道正义小姐是观众...无所谓了，即使她了解的信息都被正义小姐和倒吊人知道了也没有关系，至少我的马甲不会掉。
下次告诉她？那怎样是合适的方式呢？克莱恩没有多加思索，他帮助两位塔罗会成员具现出了那四张字迹各异的罗塞尔日记。
克莱恩心念一动，那四张羊皮纸闪现至了他的手中。
我也想看...凯奥丝仅仅扫过了日记上的几个字，有些遗憾地想着。
她知道那些日记上记载了不少与神秘学相关的隐秘知识，那是她作为魔女教派的外层人员难以掌握的，比如之前的扮演法。
此时，克莱恩没有掩饰自身懂得罗塞尔大帝秘密符号的事情，因为这属于符合愚者身份的的行为。在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以及凯奥丝小姐眼中，这都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了。
罗塞尔大帝带着他的“天启四骑士”去远航，发现了一个无名小岛的故事...他迅速掠过第一张日记，微微点头。
出生于因蒂斯王国的罗塞尔大帝什么时候远航过？迷雾海应该就是因蒂斯共和国西边的那片海洋……嗯，得去图书馆找些历史资料来对照了……
他放下这张羊皮纸，开始阅读下一张。
凯奥丝隐蔽地试图观察那张被放下的羊皮纸上的字迹，并且尝试
她自信自己的动作足够瞒过倒吊人先生和正义小姐，而绝对会发现的愚者先生大概率不会在意。
她在偷看罗塞尔日记...她想要不被我发现，所以尽量做到隐蔽...但她似乎不害怕被愚者先生发现，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她读得懂罗塞尔密文？
奥黛丽作为“观众”，观察力比善于观察的凯奥丝高出了几个档次。她很快发现了凯奥丝的异常，但没有揭穿。
奥黛丽，这应该是别人的秘密，你不能随意打探，要有底线！奥黛丽小姐对自己说，收回了观察的目光。
第二十一章 罗塞尔的反差
“...并非第一个穿越者，赤之国的主人才是第一位或者第二位穿越者...”
这一页日记没有日期，可能是和上一页连着，但正义小姐上交的这两页日记并非是连贯的，两页日记间的内容没有任何相关性。这让想要知道前因后果的克莱恩有些郁闷。
不过，仅仅是这一句话就对克莱恩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赤之国....赤之国是第四纪时南大陆的一个小国，但曾引领过第一次没有真正成功的工业革命...
赤之国的主人...克莱恩想起了一个原主人的记忆碎片，作为热爱第四纪历史的大学生，他记下了这个在第四纪历史中只是一笔带过的小国的全部资料，而这大部分来源于罗塞尔大帝在南大陆殖民时的考古发现。
中央集权制...早期取缔贵族对领地的管理权，仅仅保留所有权，后期直接在领地上废除了贵族制度，仅仅作为名誉...
更重要的是，克莱恩想起了那位性别模糊的执政者的名字：凯奥丝，或凯奥斯。
不会吧...他立刻联想到了寄生在“凯奥丝小姐”叶溪宁身上的菲尼克斯。
这么巧吗...克莱恩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要波动，继续往下读。
“她，或者祂给我留下了一份信，我在灵界接受到了它，读完后感慨了很多。”
“即使早已知道了那件事，当祂再次提起时，我还是感到了，沧海桑田。可笑啊，我连成语的书写都需要回想，即使是用中文写日记都带上了翻译腔，故乡啊，我该用什么方式来铭记你...”
这是指...穿越？克莱恩悠然的表情微微滞缓了一下，但在浓郁灰雾的包裹下没有任何破绽。
“凯奥丝提出了一个我之前没有想过的猜测，对照着我所了解的隐秘资料，这个猜测大胆而合理，并且能解释风暴之主，永恒烈阳和知识与智慧之神同样对真实造物主怀有极大敌对的原因。”
“可惜啊...一千年过去了...赤之国已经没有更多存留的痕迹，留下的仅有或者破损，或者被更改、占用的建筑和少量遗物，而那位比现在的我弱一点的领主也应该死去或以半死状态苟活了...”
所以，大帝，你们说的猜测到底是什么啊...克莱恩再次感到了对“说一半留一半”这种行为的厌恶。
算了，不知道的就当作知道后会引起污染...虽然在灰雾上知道不说出来好像没有关系...克莱恩采取了鸵鸟的行为，这有效地缓解了他旺盛的求知欲和被吊起的好奇心。
看到下一句，克莱恩下意识地将“赤之国领主凯奥丝”和“菲尼克斯”对应了上来，毕竟菲尼克斯所说的“我是个死人”和罗塞尔大帝说的“死去或以半死状态苟活”非常符合。他甚至对战力做了一个比较。
罗塞尔大帝被永恒烈阳教会联合索伦家族刺杀——罗塞尔战力小于神明。
罗塞尔大帝说自己比赤之国领主凯奥丝略强——菲尼克斯战力小于罗塞尔。
是不是说，菲尼克斯的战力远远小于神明？看来祂自称的神明果然只是自称，应该只是比不上神明，甚至不如罗塞尔的的隐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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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天使，在第四纪存在真神的南大陆统治一个不小的国家，坐拥蒸汽机这块蛋糕，确实需要天使的力量和神明的支持，现在的蒸汽与机械之神应该就是因为祂的行为而改名，因为祂发明了蒸汽机而支持祂。”
天使...也很强，也远远超过了克莱恩的想象。据老尼尔说，现在的天使几乎都存在于神明们天上的神国，不行走于人间。不过各大教会的“三重冕冠者”，教皇，大祭司，大教首们都应该是天使。
“连天使都会轻易死亡...连一点迹象都没有...这个世界高层的危险超过了我的想象，即使我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但再一次见证的感觉还是很不妙。”
“只有成为神明，才能保护真正想要保护的人。”
“1195年1月2号，和拜朗皇室对战，大胜。”
“那位自称死神的存在并没有祂自己想象中表现的那么强，祂不是第四纪那位死神复苏，最多只是和祂相似。”
这一页日记结束了，克莱恩还有些意犹未尽。这些日记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这让好奇地翻看后两页倒吊人先生上交的日记时祂都提不起太大兴趣。
罗塞尔成为了序列9的非凡者“通识者”，神秘的查拉图先生告诉了罗塞尔扮演法..
罗塞尔被包办婚姻，试图反抗，惨遭真香...等等，这个人名有点熟悉，阿贝尔家族的玛蒂尔达...玛蒂尔达？罗塞尔之前的日记，不，按照时间顺序应该是之后，“和崇拜他的女士共同度过愉快的夜晚”“见鬼，又被玛蒂尔达发现了”那个玛蒂尔达？
这位大帝年轻时真是...浪荡啊。不过他后期的日记和前期的日记真的有很大的区别，也是，他一定经历了很多故事吧。
放下四页日记，克莱恩抬头望向“正义”“女皇”和“倒吊人”，微微笑道：
“抱歉，看得入迷了。”
凯奥丝并没有看到日记足够多的部分，准确地说，是几乎没有看到几个字。一边掩饰一边观察是很麻烦的事。
既然愚者先生没有禁止我做这些事，也就说明了祂的态度是默许的。回头让克莱恩帮我做一次占卜帮助我回想起那些瞟到但没有解读出的日记吧...她想。
奥黛丽抚平内心的艳羡，淡然笑道：“我能够理解，我期待着有一天能从您这里交换到罗塞尔大帝日记的内容。”
“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克莱恩含笑瞄了眼“正义”，顺势扫过了沉默未言的“倒吊人”和肯定有小心思的凯奥丝小姐。
不知道她刚才有没有偷看...不过应该也看不到几个字，只有我放下日记的几秒她才能看到。不过，如果她想让我帮助她进行梦境占卜，我该用什么理由应付？
有些知识，只是了解本身就会造成污染。现学现卖的克莱恩感到了快乐。
“愚者先生，倒吊人先生，女皇小姐，我有三个问题想要请教，如果你们认为答案具备很高的价值，就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我会在之后尽量寻找。”
“没问题。”阿尔杰简单沉稳地回答。
“我会尽力的。”凯奥丝用目光轻轻扫过愚者，不认为自己这个序列9的小非凡者能做到些什么。
克莱恩轻轻点头，向后靠得更加舒服。
奥黛丽思考了几秒，提出了关于扮演法的问题。
阿尔杰用疑惑的目光望向愚者，同样等待解答。
克莱恩说过的，罗塞尔日记里的扮演法...凯奥丝本想张口送一个人情，又想到了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于是同样望向了愚者。
第二十二章 不简单的愚者
又可以现学现卖了~克莱恩在心中微笑，语气轻松而柔和。
用形象的事例说明清楚了扮演法的具体原理和操作方法，这让三位参会者都彻底明白了。
“那张‘邀请函’就是序列魔药的名称？”阿尔杰像是早有猜测般，立刻反问。
“是的。”克莱恩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还真是...“刺客”...这该这么办啊...凯奥丝感到了极大的无奈，比手机没电比，看到了商店的共享充电宝，想要租却发现上面充满污秽不敢租眼睁睁看到它没电才是更痛苦的...
奥黛丽积极地赞美了愚者一阵，这让有点苦闷的凯奥丝的嘴角都重新翘了起来。
这位正义小姐真是可爱啊。人们看到天真的、善良的总是会感到欣喜的。
奥黛丽顿了顿又道：“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解答，我没办法就这样安心地接受它，愚者先生，您需要什么样的交换？
“更多的罗塞尔日记，或者安提哥努斯家族和亚伯拉罕家族的任何情况，即使是我以前知道的部分，也可以。”愚者沉稳地说。
安提哥努斯家族和亚伯拉罕家族...这是什么...对历史不太了解的凯奥丝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
“那个时候，安提哥努斯、阿蒙、亚伯拉罕、雅各等古老的名字闪耀于人类的国度，但四皇之战后，图铎帝国的图铎二世行事逐渐低调，他们也随之跌下顶峰，直到第四纪末期那场‘大灾变’，血皇帝陨落，这些家族被各大教会追杀。”
结束了关于第二块亵渎石板的讨论，阿尔杰继续讲解：
“其中，亚伯拉罕家族的沉寂是突然的，奇怪的。一切似乎都发生在一段极其短暂的时间里。而安提哥努斯家族覆灭于兄弟会之手，遗产主要移交给了黑夜教会。愚者先生，您如果想知道更多，恐怕只能从兄弟会和黑夜教会那里得到了，或者接触那几个古老的隐秘组织，你知道我指的是哪几个。”
我不知道……克莱恩心里发苦地点了点头：
“嗯。”
密修会算一个，队长和老尼尔提过的摩斯苦修会算一个，凯奥丝所说的魔女教派说一个，心理炼金会不知道算不算……
“安提哥努斯家族掌握了哪条序列途径，我同样不知道，只是相关的描述里，有两个形容词反复出现，那就是：诡异，可怕。至于亚伯拉罕家族，他们属于“学徒”途径。”
学徒...是罗塞尔后悔没有选择的途径...克莱恩默默记下这些信息，用手指连续敲击长桌的边缘：
“很好，这报酬我很满意。”
愚者先生看起来很喜欢敲击东西...不对，不可妄测神...奥黛丽和凯奥丝同时观察出了一样的结果，并且同样停下了自己的行为。
奥黛丽提出了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这关于观众途径的后续以及普通动物服食魔药后会发生什么，都让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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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话好少....阿尔杰有些警惕地用余光瞥了几眼凯奥丝，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她让他感到了一些不安。
凯奥丝并没有发现老练的阿尔杰的观察，她还在警惕“观众”。无论怎么说，这似乎都是提升观察力的途径。从倒吊人所说的它后续的途径来看，后期甚至可以读心。
她不经感到了些许羡慕，她其实很喜欢那条途径。而且扮演似乎也不难完成。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这场塔罗会应该要结束了。
这时，端坐在上首处的愚者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有件事情。”祂姿势不变，含笑说道，“这需要你们的配合。”
神明的要求...即使祂看起来多么友好，克莱恩甚至是祂的眷者，这也让凯奥丝感到一点害怕和紧张。
她发现正义小姐和她一样紧张，而倒吊人先生深沉地看不出情绪。
在克莱恩的安抚和介绍下，塔罗会的三位成员逐渐了解了这件“小事”。
是仪式魔法。指向神明的仪式魔法。
带檀香味道的蜡烛...白面包，费内波特面，海鲜饭和迪西馅饼...用月亮花、金薄荷、深眠花、金手柑和岩玫瑰混杂蒸馏萃取成的精油....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你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你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这一切都是向神明祷告的格式。
在其他成员感叹于愚者的强大和神秘时，凯奥丝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克莱恩布置的那次仪式。
......祭品根本没有，精油用的是用于向黑夜女神祷告的....这一切都透出简陋。
这就是眷者的不讲道理之处吗...是不是说，只要神明宠幸，只要用赫密斯语念出尊名和要求就可以完成仪式...凯奥丝确实感到了羡慕。
“当然，‘女皇’小姐，你不需要进行这个尝试。”这次尝试主要是为了试试距离克莱恩不知道有多远的倒吊人和正义小姐能不能做到和就在他眼前的凯奥丝一样的事。所以凯奥丝不需要尝试，当然，这不是克莱恩特意这样说话的原因。
“替我向祂问好。”愚者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自信，“你离开这里后祂就会听见了。”
...祂！是祂！这是用于称呼神明的人称代词，至少也是用于称呼隐秘存在的，“女皇”竟然还认识另一位隐秘存在！阿尔杰的瞳孔收缩，浓郁的紧张和敬畏从他心中升起。
奥黛丽的反应慢了一拍，但也意识到了“祂”的含义。
果然，加入塔罗会的成员没有一个简单的~在她脑海里最先升起的竟然是这个想法。
第二十三章 赤之国蛰景
几位成员讨论了一下关于“公务员考试”的事情。关于愚者提出了这些，凯奥丝没有感到一点异常。
祂明显了解关于穿越者的事，即使自己和祂讨论电子游戏，祂都说不定能回应呢....
接下来，阿尔杰试探地提到了隐秘组织活动逐渐加剧这件事，并用目光扫过凯奥丝。
凯奥丝知道他的意思，他不敢试探愚者，只能试探自己。作为别人眼中的，那个愚者先生都要问好的隐秘存在的眷者，她应该了解内情，但她确实不知道。
对那个所谓的，眷顾自己的隐秘存在，她其实没有太大的好感，也对祂完全不了解。
不过，隐秘组织逐渐活跃这件事凯奥丝确实能看出来。在几百年以前，魔女教派似乎不会把哪怕是序列9魔药赐予一个女性。
她不知道能说什么，但在倒吊人眼中，这是神秘而深邃。
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当然，也只知道答案...克莱恩轻轻叩击了三下青铜长桌，用神秘而自信的语气说：
“还有不到二十年。”
不到二十年...这是什么意思？塔罗会所有成员都被引起了兴趣。
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克莱恩熟练地装作深沉：“那是这个纪元的结束...不要多问，有些知识，只是了解就会受到污染。”
只是了解就会污染....好厉害...这是奥黛丽的想法。
阿尔杰和凯奥丝想的更多，祂们想起了某些所谓的邪神。
克莱恩用目光扫过“倒吊人”，扫过“正义”，扫过“女皇”和应该正在旁听的“战车”，含笑说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分享，那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
“遵循您的意志。”奥黛丽，阿尔杰和凯奥丝同时起身。
克莱恩手指滑动，断掉了与某两颗深红星辰的联系，看着两道身影消失于巍峨大殿。
而“女皇”凯奥丝小姐站在原地，表情安详，就像进入了梦乡。
克莱恩敲击自己的额头，关掉了灵视。
几乎同时，凯奥丝小姐的气势变得尖锐，变得炽热，变得咄咄逼人。
——“战车”女士，上号了。
“你的问候，我接收到了。愚者先生。”菲尼克斯眉毛上挑，嘴角勾勒出引人发怒的讥讽笑意。
打不过打不过...克莱恩调整好情绪，看起来有些委屈地说：“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菲尼克斯嘴角笑意加重，祂仿佛看到了一只做了一点小坏事后委屈巴巴的小猫，轻声安抚：“是的，你说的都是对的。”
明明就是...克莱恩意识到对方有类似读心，而且可以渗透过灰雾使用的能力。祂应该能读出克莱恩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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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尼克斯安安静静地看完了这一页纸。祂微微皱起了眉。
“有熟悉感吗？”克莱恩问，他对这位身份似乎已经比较明了的，状态不好的老乡有了更深的了解，并且开始尝试问一些与祂相关的问题。
“...确实有一点。赤之国...”菲尼克斯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浮现出比当初提起亚伯拉罕时更沉重的惆怅，“赤之国...赤之国....”祂的身体开始发烫，甚至让空气开始扭曲。
看来的确是了，不然应该不会有其余的，位格达到天使的存在对这个名词起这么大的反应...克莱恩意识到了不对，他立刻发生提醒：“战车女士！”
从“凯奥丝小姐”身边，这片空间开始扭曲，碎裂，融化。
“抱歉。”温度收敛，但克莱恩还是感到了空气中的余热。这似乎也说明了菲尼克斯平静的语气下并不平静的心境。
“...没事。”克莱恩望了望菲尼克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如果...如果祂真的是所谓的第一位或第二位穿越者，在第四纪建立了模仿地球制度的赤之国。那么，祂应该也亲眼见证了赤之国破灭的过程。
克莱恩没有经历过那些，也不太明白。但他即使保留了浓重的警惕心，也能感受到费劲心血建立的“作品”被摧毁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对菲尼克斯还有些不信任，这是正常的。毕竟实力的差距就在那里。
他可以信任一个和自己同时期穿越，大致处境和自己一样的同伴，但他不会信任一个“寄生”自己同伴，用武力威胁过他的人。但即使如此，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想要安慰一下这位菲尼克斯女士。
“你那是什么眼神？”菲尼克斯抬起头，眼中露出了深刻的厌恶，“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压力出现在了克莱恩身上，这比最难承受的呓语更难承受。即使有灰雾包裹分担压力，克莱恩还是感到了极致的痛苦，连骨骼似乎都要被碾成粉末。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好，这种恐怖的“威严”只维持了不到半秒。克莱恩几乎虚脱在了属于愚者的那张座椅上。
“我看得出你的情绪，怜悯、同情，真是令人作呕。”菲尼克斯的语气冰冷，“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在我清醒的时候，尽力培养你，直到你足够强；你在足够强后，用‘奇迹’帮助我填补存在，直到完整。”
祂一步步走近克莱恩，灰雾随着祂的步伐颤抖。
祂走到了克莱恩身前，俯下身，一只手用手肘支持住座椅扶手，另一只手的手指点上了克莱恩的嘴唇——祂的脸，那张凯奥丝小姐的脸离克莱恩很近，“否则我杀了你，懂吗？”
第二十四章 神明？
“...知道了。”克莱恩咽下唾液，湿润自己干燥的嗓子。
那张凯奥丝小姐的脸离他太近了，即使有灰雾遮挡，他还是按照印象还原出了它原有的模样。
不过，在那张面孔的“深处”，似乎还透露着一些灼眼的，滚烫的，锋利的红光。克莱恩没有仔细观察，他的灵性告诉他这种行为非常不妙。
菲尼克斯满意地从克莱恩的座椅上起身，坐在了青铜长桌上，姿态并不是很优雅——准确地说，不提礼节完美的正义小姐，连经济状态只是普通的凯奥丝小姐都比不上。
“谈谈别的吧。”菲尼克斯轻轻扭动身体以调整一个更舒适的坐姿，“比如，亚伯拉罕和安提哥努斯。”
“你应该也听到了倒吊人先生的发言。”克莱恩擦了擦流下的冷汗，而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之前手指的触感。
“对，不过我又想起了一点东西。”菲尼克斯露出了充满挑衅意义的笑，但克莱恩早就可以无视了，“我想起来了，有一个被称为，或者自称‘门’先生的家伙，我欠祂一个承诺。”
“门”先生....和“愚者”先生的命名风格好想...等等，不会真是吧？
似乎是读出了克莱恩的想法，菲尼克斯满意地点头，“对，你猜的对，我刚刚想起，那个水手小鬼说的序列途径的序列0就叫做“门”。”
这样...不过，菲尼克斯似乎很重视承诺？
“不过，关于安提哥努斯家族的事我真的没有想出来，不过你要的应该也是底层消息，我想起来了也对你没用。”菲尼克斯大大咧咧地说，脚蹬在了克莱恩的腿上。
克莱恩不着痕迹地把祂的腿移开，像是确认一样地询问：“所以，安提哥努斯家族掌握的是占卜家途径，对吗？”
“这还需要再次确认？”菲尼克斯不屑地反问，“都说了他们的先祖是‘半个愚者’，他们的途径大部分和他们的先祖相同。”
这样啊...克莱恩眉头紧锁，考虑着现在的情况。
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还没有被找到...
于是，他直接把自己现在的困境提了出来。
“现在的超凡者这么弱了吗？不对，现在教会的管理力度这么小？”反而是菲尼克斯感到了不可置信，“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些，教会的半神再干什么？不管那个教会，统治了大陆，总有一百个半神吧？这个叫延根的，如此繁华的地方没有半神驻守？”
不管那个教会，总有一百个半神....克莱恩想起了老尼尔对他说过的话，“22位大主教中只有一半是圣者，但剩余的也有圣者级战力。”这与菲尼克斯所说的教会似乎不是同一样东西。
他老老实实地“泄露”了值夜者在延根市的驻守战力，让菲尼克斯更加吃惊了，“我还以为是时代发展太快，这个地方算不上繁荣，所以没有半神驻守，结果你告诉我连中序列的超凡者都没有？”
“队长和戴莉女士是序列7...”克莱恩尽量为值夜者挽回尊严。
“序列7不叫低序列？”菲尼克斯惊疑地望着克莱恩，就像看到了一只说话的卷毛狒狒。
经过交流和沟通，菲尼克斯终于了解了现在大陆具体的情况。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第五纪叫做黑铁纪元了。”菲尼克斯的语气带着讽刺，“现在的所谓正神教会，没有神明帮助，连第四纪的一个小的隐秘组织都不如。如果没有神降，那些隐秘组织早就把教会击溃了。”
了解了第四纪的疯狂、混乱和旺盛的神秘力量后，克莱恩也提出了一个疑问，“战车女士，按照你的说法，扮演法在第四纪是不是每个非凡者必备的常识？”
“没有扮演法，你难道生吞超凡特性，像异种一样懵懂的活着？”菲尼克斯反问，“几乎所有的超凡者都知道，包括正神教会。”
那，，，为什么现在...教会不公开扮演法？克莱恩心中升起了更大疑问，于是他问菲尼克斯。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祂们七个，我不管事。”菲尼克斯并不淑女，也不绅士地耸耸肩，“你去问你信奉的真神，黑夜。”
在这时，克莱恩再一次回想起了自己作为序列9小非凡者的事实。
于是，他继续询问那本安提哥努斯笔记对他可能存在的威胁应该如何解除。
菲尼克斯思索了一会，最后说：“我不太清楚你说的那本笔记具体对应着什么，是单纯的超凡特性还是带着污染，但我想到了一个有用的办法。”
克莱恩带着希翼望着菲尼克斯，等待着祂说出那个所谓的办法。
菲尼克斯没有刻意吊起克莱恩的好奇，祂直接说了出来：“占卜。占卜家途径是极其擅长占卜的途径，仅次于命运途径。”
命运途径？这是什么？克莱恩没有思考太多，他有些沮丧地说：“我当然尝试过。作为占卜家，我唯一擅长的就是占卜。我的占卜没有得到结果，毕竟那本笔记上附带的力量肯定比我强。”
“你陷入误区了。”菲尼克斯脸上带着讽刺的笑，“作为一个‘值夜者’克莱恩，你做不到，但作为‘愚者’克莱恩，你可以试试。”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都是我吗？...等等，我知道了！
克莱恩激动地望着菲尼克斯，说道：“你是说，我在灰雾上占卜有加成？”
“大概率。”菲尼克斯没有给出绝对的回答，但也显出了一点自信，“试试？”
克莱恩在心中表达了自己的欲望，让黄水晶吊坠出现在了灰雾之上，他用具现出的钢笔，在具现出的羊皮纸上写了一段话。
“瑞尔·比伯已经死了。”
他将手臂摆直，左手持着的黄水晶吊坠几乎贴到了纸张上。
他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七遍，睁开眼看结果。
黄水晶吊坠以极小的幅度逆时针转动。
这表示否定，那位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后人瑞尔·比伯还没有死。
“我...我...”克莱恩有些激动，这意味着他可以尝试占卜出瑞尔·比伯的位置，但看到菲尼克斯带着讽刺的笑，他很快意识到了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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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说明信息来源。毕竟他无法在现实中重复一次刚才的占卜。
“还是占卜些对你有用的吧，不过，占卜不是万能的，死在我手里的占卜家预言家可不少。”菲尼克斯用讽刺的语气提醒克莱恩，不过又让自己陷入了回忆，“唔...预言家是什么...还有死在我手里的占卜家...”
克莱恩做了另一次“瑞尔·比伯会让我陷入危险”的占卜，得到了否定的结果，在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有些警惕，因为从某种意义上理解，这次占卜的含义是：“瑞尔·比伯会让我陷入危险，但经过我的努力，危险解除了。”
“非常感谢你。”克莱恩诚恳地向菲尼克斯道谢，即使就在刚才菲尼克斯对他发出了生命威胁，但这些事情还是应当做到的。
“哼。”菲尼克斯像是不知道怎么回应，冷哼了一声。
“那...今天结束？”克莱恩试探地问，应该做的事已经大致解决了，他感到了满意。
“也是，我快无法保持清醒了。”菲尼克斯表示赞同，但祂脸上又浮现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克莱恩感到了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
“我读的到你的情绪。”菲尼克斯用陈述的语气说，“在你大概看到罗塞尔自夸战力时，你有点轻蔑，有点讽刺，有看到强者遭到厄运时的‘幸灾乐祸’。”
克莱恩僵住了。
“看来你不相信我是神明，那么好吧。”菲尼克斯念出了一段尊名，是神明才能使用的三段式：
“纷争与动荡的象征；”
“硝烟与战火的主宰；”
“亘古长存的灾祸。”
“愚者先生，下次试试？”
第二十五章 琐事
下次试试...三段式，真神级尊名...这和自己借助灰雾力量伪造出的神明位格不是同一种东西...
克莱恩尽量避开菲尼克斯危险的目光，尽量转开话题：“是这样啊...请问你有没有信徒，毕竟似乎每个隐秘存在都有对应的隐秘组织...”
“我的隐秘组织？”菲尼克斯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陷入了沉思。
半晌，祂烦躁地说，“不想说。我烦死那个我所谓的大教首了。”
“还有，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不想面对一位发狂的神明或一脸疑惑的凯奥丝小姐，请立刻放我下去，谢谢。”菲尼克斯貌似礼貌地对克莱恩说。
威胁....这是威胁...克莱恩嘴角微微勾起，切断了和那颗星辰的联系。
祂独自一人坐在浩瀚宏大的灰雾殿堂，寂静的大厅中只有偶尔传来的敲击声。
“纷争与动荡的象征，硝烟与战火的主宰，亘古长存的灾祸....”他轻轻开口，用鲁恩语念出了这段尊名。
真神级尊名。
凯奥丝和凯奥丝...
他停下敲击，想到了另外的事。
这片灰雾中的秘密...
连菲尼克斯都无法在自己不允许的情况下进入这里...以及，祂离开时似乎也要请求自己同意...不排除强行破坏会杀死我的可能...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片灰雾，在没有主人或者说主人极其弱小的情况下，力量仅仅比一位残缺的神明稍弱...位格更是等同或更高...
思路客
克莱恩没有思考更多，他现在仅仅需要做好一位值夜者，好好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关于瑞尔·比伯的危机。
他轻笑一声，离开了灰雾之上。
————
今天也是平淡的一天，等待克莱恩消息的不知道第多少天。
凯奥丝认真地研读着克莱恩暂借给她的语言学教材，这来源于图书馆。借助克莱恩廷根大学大学生的身份，他们搞到了不少专业性较高的文献。
——克莱恩转述了那位愚者先生对她的建议：先学会那位隐秘存在使用的语言。那位隐秘存在的状态有很大的问题，只能通过这种语言相对安全的交流。
这里的安全指，听到后，凯奥丝仅仅会痛苦，而不会直接死亡。
经过神明的指示，她知道了那种语言的正确名称：古羽蛇语，或者亡者之语。这种语言能和亡者沟通，同样具有非凡力量，不过效果并不好。它在非凡者圈子里属于最小众的语言，甚至北大陆几乎没有使用这种语言的非凡者。
连凯奥丝都没有想到，这种非凡语言无法通过正常的神秘学途径获得，却可以在图书馆里获得——她手上的那本古老的书籍中，记载的“更加古老的都坦语（南大陆通用语）”，实质上就是亡者之语的变种。
她其实有几件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办，比如消化魔药和投降官方。然而，前者受限于凯奥丝本人的道德，后者仅仅取决于克莱恩的做事效率。
凯奥丝尽力收敛自己的思路，再次认真地研读那些教材。
她好像只有这件事可以做了。
————
刚刚结束了一起占卜的克莱恩走出黄水晶房，招待员安洁莉卡告知了他新来的，没有看占卜家名单，没有被安洁莉卡推荐，直接点名他的客人。
克莱恩很快看到了那位点名他的客人。他们没有见过，但他知道他是谁：
上次克莱恩为一位着急的，紧张的女士做过占卜，内容是她不知生死的未婚夫的处境。克莱恩占卜出那位未婚夫经历了可怕磨难，最终幸运地回到了家，于是提醒那位名叫安娜的女士回到家找他。
这位客人便是那位可怜的未婚夫。
“下午好，迈尔先生。”
“下午好，莫雷蒂先生。”乔伊斯·迈尔取下礼帽，弯腰行礼，“感谢您对安娜的指点，她一直都在称赞您的神奇，几乎停不了嘴。”
————
占卜结束了，乔伊斯·迈尔在克莱恩的帮助下得出了一个被忽视的，可怕的结论。
在那座动乱的苜蓿号上，救助了乔伊斯·迈尔的其余幸存者的“英雄”特里斯，就是引起动乱的凶手。
他立刻报警了。
————
第二天。
“你也看下这张内部通缉令，一位非常凶恶和残忍的非凡者进入了廷根。”进入了黑荆棘安保公司，身穿黑色风衣，没戴帽子的邓恩扫了这边一眼，顺手将那张纸递了过来。
“特里斯，疑似非凡者，初步评估为序列8‘教唆者’，不排除来自‘灵知会’的可能，苜蓿号惨案的制造者……有目击者证明，他离开恩马特港后来到了廷根，目前下落不明……”
特里斯……苜蓿号……竟然是非凡者作案？克莱恩霍然想起了昨天下午的解梦，想起了乔伊斯.迈尔的描述，他提出了一系列疑问。
在邓恩的允许下和老尼尔的带领下，他开始接触非凡者和隐秘组织的相关资料。
————
学徒......偷盗者......占卜家......罗塞尔后悔没有选择的途径....都只有序列9的名称，占卜家的序列8很奇怪...
大帝的通识者，这也是蒸汽与机械教会的途径......老尼尔的窥秘人......
属于女神教会的不眠者以及收尸人....
风暴之主教会，永恒烈阳教会，知识与智慧教会，战神教会的水手、歌唱者、阅读者和战士......
属于大地母神的耕种者...
很快，克莱恩翻找到了一个让他眼熟的途径：刺客途径。
序列9：刺客。序列8：教唆者。
凯奥丝小姐和特里斯属于同一条途径？不对，属于同样一个隐秘组织？克莱恩几乎想要立刻去找她了。
第二十六章 兄弟会
克莱恩将资料翻到了“刺客”“教唆者”牵涉的隐秘组织“灵知会”那部分。
“灵知会，第五纪元，也就是本纪元初期才出现的隐秘组织，他们认为精神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就是受到肉体的影响，必须通过灵性，获得知识，让精神逐渐从肉体中解脱，再经过星体的层层考验，最终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得到永恒的救赎。”
“所以，灵知会的许多极端成员以消灭他人肉体为目标，制造了不少血色浓郁的案件……可以明显看出，他们掌握的序列途径分为两种，一种是他们内部较为常见的‘学徒’、‘戏法大师’，一种是很少出现的刺客、教唆者……暂时没任何证据表明灵知会拥有序列7及序列7之上的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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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知会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并不为人知晓，只能通过两种序列途径来分析他们可能的源头，一、‘学徒’、‘戏法大师’，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第四纪图铎王朝的亚伯拉罕家族，不排除与亚伯拉罕家族长期联姻的塔玛拉家族这个可能，二、‘刺客’和‘教唆者’，指向魔女教派。”
魔女教派...凯奥丝小姐原身就属于魔女教派！克莱恩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试图找到与魔女教派相关的资料。
但是并没有。除了灵知会，只有与“兄弟会”相关的描述中提到了魔女教派。
“兄弟会，第四纪末期成立的组织。表面上仅仅是普通组织，但核心的“内会”全部由非凡者组成。即使是‘外会’，也有部分包括官方非凡者参加。”
“兄弟会外会的宗旨是互帮互助，仅仅为入会的佣兵，冒险者甚至普通工人提供帮助，虽然事情往往会发展到对方先引起武力冲突并作为正当反击者取胜。这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甚至内会对外会的掌控力都不高，各大教会退休的人员偶尔会选择加入。”
“兄弟会在第五纪初期参与了南大陆推翻拜朗帝国统治的战争，在高地王国建立的比较深厚的基础。在第五纪1200年后，势力主要向北大陆转移。”
“兄弟会内会崇拜一位被称为“战争之神，不死的凤凰”的隐秘存在，掌握‘猎人’途径和部分‘收尸人’途径。疑似接收了图铎帝国和拜朗帝国的部分遗产。”
“兄弟会和各大教会处于相对和谐的状态，比较受尊敬。偶尔会和各大教会合作。”
“兄弟会与魔女教派是死敌。有意思的是，兄弟会的高层大多是男性，和魔女教派刚好对应。”
所以，魔女教派呢？克莱恩询问老尼尔，得到了自己权限不足的答案。
连老尼尔都说他只知道她们信奉‘原初魔女’，认为这位隐秘的存在才是造物主真正的继承者，是自混沌中孕育，从造物主体内诞生的‘最初者’，也必将是结束一切的‘最终者’。
以及，魔女教派的高层都是女性。
总结完这些资料，克莱恩严重怀疑菲尼克斯的隐秘组织就是“兄弟会”。毕竟“战争之神”和“硝烟与战火的主宰”非常相似。
————
又是新的一天，今天是7月11号，周二。
老尼尔带着克莱恩去地下交易市场。
克莱恩穿的不是那身昂贵的燕尾服，而是简单的黑色风衣——经过对克莱恩目前的状态感到羡慕的凯奥丝小姐的提醒和自己害怕衣物损害的本能，克莱恩专门购买了几套一模一样的比较廉价的黑色风衣。
假如偶遇了和凯奥丝小姐不一样，心怀恶意的战斗型非凡者，自己手上的枪械无法恐吓住他而需要进行战斗，黑色风衣即方便又不怕破损。甚至，换上新的一套一摸一样的黑色风衣，梅丽莎和班森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穿着古典黑色长袍和同色圆边毡帽的老尼尔毫不在意别人目光地走向了斜对面的“恶龙酒吧”。
现在这里有很多人。克莱恩发现有很多端着奇怪装备的人在搜寻着什么。
那种奇怪的武器粗大而笨拙，只有枪管细小的完全不符合它硕大的外表。
克莱恩很快想起了这是什么：核铳。
阿西莫夫创作的“基地”中提到的武器...说实话，上个世纪的让人感到奇思妙想的科幻小说设定在科学稍微发展了一点后就显得突兀而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这个世界竟然真的存在这样东西...克莱恩在心底吐槽。
他记起了在他眼里像神话一样的核铳原理：“强烈的磁场将核能汇聚成能量极高的粒子团，在撤去某一方向的磁场后立刻向那个方向释放大量能量。”
激光枪了属于是。克莱恩想，据说蒸汽与机械教会的人现在真的还在研究光剑，原理也是所谓的“将粒子速度减缓，凝聚成剑型”，据说能轻易削断最坚硬的金刚石，但由于成本过高且效果并没有多好，现在仅仅存在于实验室中。
等等，这里连核铳都能搞到？克莱恩有点吃惊。每一个核铳里都存在着一个微型核反应堆，也就是说可以引起剧烈的爆炸。维修，充能都非常麻烦，同样也属于高端设备，值夜者小队中都只有几把。
“什么？”老尼尔眯着眼睛望了过去，同样一脸的疑惑，“这里出事了？”
————
这一切的原因来自于特里斯。他来这里购买物品，遇到了代罚者、机械之心或值夜者的线人，被举报了。
克莱恩深深知道“刺客”的厉害，尤其是已经达到序列8的刺客。短距离内的凯奥丝小姐可以轻易制服克莱恩。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一切已经平息了，克莱恩和老尼尔来到了一处柜台。
“兄弟会...”克莱恩望着柜台上那个画着左轮和火焰的徽章，那象征着那个分布广泛的并不隐秘的隐秘组织。
“这里的主人叫做斯维因，所有的收益要给他三十分之一。他是前‘代罚者’小队的队长，现在加入了兄弟会。他比我年纪还大，是一个希望死于酗酒的老家伙。”老尼尔嘴碎地介绍了一句。
老尼尔去付清账单了，克莱恩自己在这里闲逛。
他偶遇了“怪物”阿德米索尔，一位疑似掌握了“观众”魔药配方的男士，在为家人购买护身符材料时，偶遇了他妹妹梅丽莎的同学。
当然，当时的克莱恩还没有认出来。
这地方确实不错，我向凯奥丝小姐推荐一下试试...克莱恩想。
坐着公共马车，回到了水仙街，克莱恩正要下去，突然看见一位穿灰白长裙的年轻女士准备上来。
这位女士黑发顺滑，脸蛋较圆，眼睛细长，五官分开来看算不上出色，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种温文又甜美的感觉。
克莱恩注意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发现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不正常颤抖。
“小姐，你不太舒服？”克莱恩抱着做好人好事的心态问了一句。
那位年轻的女士猛地摇头：
“不，我，我只是太疲惫了。”
这时，后面下车的人开始催促，克莱恩只好先行离开。
第二十七章 准备
7月12号，周四。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对克莱恩来说有比较大的意义。
为了引出瑞尔·比伯，找到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黑夜教会将封印物2-049运输至廷根市。
因为这件封印物，克莱恩第一次进行了真正的战斗，第一次杀死了敌人。
在这次战斗中，克莱恩利用灰雾之上摆脱了了封印物2-049的效果，干扰了敌人的判断，最终杀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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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到了包括邓恩队长在内的多位值夜者的认可，成为了正式值夜者。
同时，在敌人“燕尾服小丑”口中，克莱恩得知了占卜家途径的序列8的名称：“小丑”。
还有克莱恩必须感谢凯奥丝小姐的一点：他没有穿正装，仅仅是黑色风衣。在这次强度较高的战斗中，他如果穿了正装，一定回破损。因此克莱恩愿意不再“记恨”凯奥丝小姐多次“忘记”付钱的行为。
第二天，也就是7月13号周五，克莱恩以借阅书籍的理由来到了图书馆。
事实上，他确实也是为了借阅书籍，不过不只是自己需要的书。
在一段时间前，他已经用导师的介绍信办好了借阅证。
“早上好，克莱恩先生。”从他身边走过的凯奥丝小姐轻声问候。
“早上好，凯奥丝小姐。”克莱恩回以同样的话语。
静默中，他们选好了需要的书籍，走到了图书馆后的花园中。
这里是他们经常交流的地点。
“克莱恩，关于我说的事情怎么样了？”凯奥丝问。这是在说关于“被招安”的事。
“额...”克莱恩微微停住了，因为他并没有做这件事。
凯奥丝仅仅通过观察克莱恩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她没有为此责怪克莱恩，而仅仅是抿了抿嘴唇。
“很抱歉....请不要着急，我已经将转为正式人员，在那个时候我的话将有更大的效果。”克莱恩安慰凯奥丝。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克莱恩提起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话题：“凯奥丝，你听说过灵知会吗？”
他介绍了一下他了解的灵知会的情况。
凯奥丝思考了一会，回答：“从来没有听说过，按照你的说法，那个组织只存在刺客和教唆者，不存在‘女巫’，那就应该不是魔女教派的下属组织。”
女巫？克莱恩意识到了这个名词，并且感到了熟悉。
是不是在那里听说过...
凯奥丝看了看克莱恩的表情，决定继续出卖组织，“‘女巫’是刺客途径的序列7，服用魔药者会强制变成女性。我对其了解不多，只知道‘我’的养父现在就是序列7。”
“女巫会有魅力和颜值上的巨大提升，擅长诅咒，擅长各种魔法。”
变成女性....克莱恩的记忆终于被唤起，他想起了罗塞尔的日记。
“魔女途径...刺客途径....序列7女巫，由男变女....序列6欢愉魔女...”克莱恩用并不小的声音念出了这段话。
序列7女巫....序列6，欢愉魔女？凯奥丝意识到克莱恩在说什么了，她微微张开嘴。
“这来源于罗塞尔日记。”克莱恩笃定地对凯奥丝说，他似乎想通了一些什么。
凯奥丝正在思考这些事，克莱恩继续对凯奥丝求证般询问：“你听说过特里斯吗？”
那个通缉犯吗...凯奥丝很快意识到了克莱恩想要表达的意思，迅速地跟上了他的思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头目，只管几个普通人。如果你说的那位特里斯真的是教唆者晋升女巫的话，我也没有资格了解具体信息。不过....”
“灵知会大概率是魔女教派的马甲。”两人异口同声。
“我现在就带你去值夜者的驻守地....等等。”看着凯奥丝有些担忧的脸，克莱恩冷静了下来。
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从值夜者的角度，克莱恩应该先向队长汇报情况；从凯奥丝小姐朋友的角度，他应该先确定凯奥丝的安全，至少做一些占卜；从灰雾上的愚者的角度，强大神秘的祂，应该...先征求眷顾凯奥丝的那位隐秘存在的意愿。
“现在你先回家，不对，按照正常情况继续行动，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会向愚者先生祷告的。”克莱恩说。
“好，谢谢你。”凯奥丝保持住基本的礼貌，忍耐住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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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被发现任何破绽，克莱恩照常去了占卜家俱乐部，为一位被自己的名气引来的，有严重肝病的先生做了一次关于手术结果的占卜。很遗憾的是，不出意外，这次手术会失败。
克莱恩为他推荐了一家可能具有神秘学力量的药店，自己走进了黄水晶房，锁上了门。
他要进入灰雾，向菲尼克斯征求意见。
“福生玄黄...”
“福生玄黄...”
逆走四步，克莱恩来到了那处笼罩着灰雾的青铜大殿。
他望了望那颗硕大的绯红星辰，微微摇了摇头。
具现出纸张和钢笔，他先进行了一次灵摆法占卜。
“将凯奥丝的事情告知邓恩队长会对我造成危险。”
“将凯奥丝的事情告知邓恩队长会对我造成危险。”
“将凯奥丝的事情告知邓恩队长....”
重复七遍，克莱恩睁开眼看见黄水晶吊坠逆时针旋转，而且速度不慢。
不会造成危险。
克莱恩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尝试。灵摆法只适用于涉及自己的事，无法为凯奥丝进行占卜，至少现在的他是这样。
那么...
克莱恩伸出了手，轻轻触摸那颗绯红星辰。
第二十八章 告密？
当“凯奥丝小姐”的灵体到达灰雾之上时，克莱恩已经知道现在“上号”的是谁了。
那股气息，连灰雾都能摧毁的气息。这是那位残缺的神明——菲尼克斯。
果然。他想。菲尼克斯理解了他的意思。
“说吧，有什么事？”菲尼克斯熟练地坐在了一张座椅上，翘起了腿。“尽量快一点，时间不多。”
克莱恩稍微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从其他话题说起：“战车女士，你知道魔女教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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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凯奥丝加入的组织，信仰那个狡猾的变态。”菲尼克斯给予了中肯的评价。
狡猾的变态...这是在评价那位“原初魔女”吗...克莱恩没有多想，继续说：“你应该知道凯奥丝现在的处境和她的意愿。我可以尝试将这件事汇报给值夜者。”
“汇报给值夜者...”菲尼克斯语气露出些许玩味，“愚者先生，你这是要直面黑夜女神啊。”
直面黑夜女神？克莱恩不能理解菲尼克斯话语的含义，但能知道祂不怀好意。
“黑夜女神似乎和我有一定的合作关系。”菲尼克斯揉了揉头，似乎是安慰人的语气，“对，所以让祂知道我寄生在凯奥丝身体里也没有问题。总之，你想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太担心。作为灰雾上的愚者，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敢去做？”
克莱恩沉默了几秒，有了菲尼克斯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保证，这件事似乎已经可以放手去做了，不需要继续浪费时间。但考虑到自己还有些疑问，而可能可以解答疑问的人就在面前，他直接发问了：“信仰你的隐秘组织是‘兄弟会’吗？”
“是。”菲尼克斯回答，“不要问我具体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大教首管理那些。”
大教首....这个名词已经出现第二次了...克莱恩原本想要提问，但考虑到菲尼克斯现在并不算好的语气和态度，暂时放弃了这个计划。
“兄弟会为什么和魔女教派敌对？等等，这个问题你应该也不太清楚，那么，你对刺客途径——也就是魔女途径有多余的了解吗？”克莱恩意识到菲尼克斯开始急躁，加快了语速。
“因为途径相邻。”菲尼克斯勾起了嘴角，“魔女途径和猎人途径是相邻的两条途径，我和原初魔女，注定只能活一个。”
没有给克莱恩留下思考的空余，祂皱眉，又说：“更多的我好像不能说了，而且我记得的也不多。至于魔女途径，我只记得她们擅长诅咒，擅长复活。”
擅长复活...这个描述击中了克莱恩的心灵，他想起了自己刚刚穿越时脑袋上那个子弹孔。
不对，应该不是一样的东西...克莱恩感受着从菲尼克斯身上泄露出的浓郁情绪，迅速的提出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战车女士，你记起了更多和占卜家途径相关的事物吗？我刚刚得知，占卜家途径序列8叫做‘小丑’。”
“想不起来。”菲尼克斯用冷静但夹杂着怒火的语气回答，祂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状态的不对，“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现在我需要睡觉，做个好梦了。克莱恩，放我下去。我可不想在杀死你后被关在这里。”
菲尼克斯在不经同意的情况下也无法离开灰雾之上....克莱恩没有说太多，轻轻挥手，那道身影消失了。
克莱恩微微思索了几秒，离开了灰雾。
他已经下定决心，并打算付诸实践了。
————
在家里研读书籍的凯奥丝突然睡着了，梦中似乎有灰雾。
没有过多久，她苏醒了。
“愚者先生？”她疑惑地望了望自己的手背，那里的火焰中图案刚刚消失。
“总不会是因为这些书太催眠了吧......”凯奥丝笑笑，心里莫名有了一点安全感。
毕竟，有神明注视着她啊...
————
“队长！”克莱恩推开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大门，呼喊着邓恩。
正坐在前台的罗珊被克莱恩惊吓到了，她用隐蔽的动作藏起了正在阅读的报纸。
急切地向罗珊打了一个招呼，在对方责怪的眼神中，克莱恩向公司深处，邓恩队长的办公室走去。
“克莱恩，等等！”他听到了罗珊的话语，微微停住，转过头看着这位棕发的女孩。
“队长不在公司，他正在拿一份文件，应该很快会回来，请先等等。”罗珊有点紧张地说：“克莱恩，发生什么事了？你有危险吗？”
队长不在啊...不过，应该不需要等待太久……克莱恩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罗珊说道：
“罗珊，这件事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而且比较重要。但我不确定我有没有被诱导或者误判，所以需要队长的帮助。”
“是这样啊...”罗珊看了一眼行色匆匆的克莱恩，为他倒了一杯红茶，“先坐下吧。”
克莱恩坦然地接受了，他现在确实需要冷静一点。
看着克莱恩安静地喝着红茶，罗珊的好奇心逐渐升起，她试探地发出疑问：“克莱恩，这件事是不是因为你成为了非凡者引起的？”
克莱恩犹豫了一下，最后如实回答：“可以这么说吧。”
这位一向欢快的女孩微微垂下头，浅棕色眼睛里透出了一丝低沉，她犹豫地张开口说：“克莱恩，我的意思是，你仅仅是个辅助非凡者，陷入类似的事情很危险...”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队长的帮助，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了。”克莱恩看着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不知道应该怎么打消她的担忧。
好在，没有过去多久，值夜者小队队长邓恩回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第二十九章 值夜者们
穿黑色风衣的邓恩走进了黑荆棘安保公司，望见了正在等候他的两人。
“队长！”不等邓恩和克莱恩开口，与此事无关的罗珊先发出了声音，她用尽可能快的语速讲清楚了情况：“克莱恩突然匆忙地回来了，他说他需要你的帮助，而且这件事应该涉及非凡因素。”
邓恩用半警告半保护的眼神望了一眼罗珊，说：“罗珊，你不要继续参合这件事了。”邓恩将目光扫过克莱恩，“克莱恩，我们进房间谈。”
克莱恩顺从地跟着邓恩走进房间，临走时他看见棕发女孩担忧中带着鼓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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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邓恩打开了灵视观察了一下克莱恩的状态——不眠者途径序列7梦魇的灵视才和占卜家途径序列9差不多，能看出情绪，发现克莱恩的情绪带着一点紧张，但不浓郁时，他稍微放心了一点。
“克莱恩，说吧。”邓恩示意克莱恩坐下，自己先坐在了凳子上，用深邃的灰眸望着这位年轻的队员。
“是这样的，队长。”克莱恩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开口：“是这样的，队长，在几天前，也就是我刚刚成为占卜家的那一天，我遇到了一位非凡者，因为好奇，我一直使用着灵视....”
克莱恩几乎是完完整整地将自己和凯奥丝小姐遇见的事情讲了一边，只是把“两人认出是老乡”改成了“两人都互相认识，而且有比较深的了解”，这听起来是一样的，不过邓恩会认为是“克莱恩”和“凯奥丝”有联系，而不是两位穿越者之间的联系。
邓恩静静地听完了这段话，拿出了烟斗，没有点燃，仅仅是把它放在鼻子下面闻着。
“克莱恩。”邓恩用尽可能不引起克莱恩不适的语气说：“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在非凡者的路上遇到同伴确实是值得欣喜的事。”
“但是，你要知道，即使那位凯奥丝小姐真的像你认为的那样身处邪恶组织还心向女神，她身上可能还有邪恶组织留下的用于控制她的东西。而且，每一个非凡者本身就是危险的来源，我们需要应对的敌人往往就是失控的非凡者...”
“队长。”克莱恩打断了邓恩的话，“这件事不算重要，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我接下来要说的事非常重要。”
邓恩放下烟斗，双手十指合握，轻轻颔首：“你说。”
“就在最近一次的碰面，她告诉我了那个邪恶组织的名字：魔女教派。更重要的是，我得知刺客途径的序列7叫做‘女巫’，而且会使服用它的男性强制变成女性，这也就是魔女教派高层全部是女性的原因。”
“女巫...”邓恩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眉头皱起，似乎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克莱恩继续说：“我很快就想起了一个人，“教唆者”特里斯。假如他服食了序列7的魔药，成为了‘女巫’，变成了女性，也能解释代罚者、机械之心和我们没有找不到他的原因。”
这也是占卜不生效的原因：占卜的对象是“特里斯”，而这个人现在已经不存在于世间了，做那些事情的是“特莉丝”。
邓恩交握的手指突然松开，他望着克莱恩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我还是需要让老尼尔再次验证。”
望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克莱恩坦诚地点头：“是的，队长，这是应该的。”
————
“真麻烦...”老尼尔嘟囔着，熟练地布置仪式。
深黑色，由夜香草、深眠花等制作，象征黑夜的蜡烛。
苍白色，由骨粉、白檀香木等指作，象征死亡的蜡烛。
一切准备好后，老尼尔静心凝神，将精油滴在了蜡烛上。
“我祈求黑夜的力量；”
“我祈求死亡的力量；”
“我祈求女神的眷顾；”
“祈求赐予我净化与安宁的力量。”
“夜香草啊，属于红月的草药...”
一切结束后，无形的风吹起，带着宁静和黑暗。克莱恩感到心里一片舒适，就像沉入了最深，最美好的梦境。
半晌，当克莱恩睁开眼后，他感觉自己的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的灵性达到了最饱满的地步。
“克莱恩，怎么样？”老尼尔用谐谑的语气问。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克莱恩回答，眼神清明，这让故作轻松的老尼尔和一直有些警惕的邓恩松了一口气。
现在克莱恩不可能是被邪恶组织的人控制着说出那些话的。这是女神的恩赐，邪恶组织永远做不到这些。
“邓恩，接下来就不需要麻烦我了吧。”老尼尔指着克莱恩，“占卜，他才是专业的，而且他应该已经试过了。”
“还是再尝试一遍吧。”邓恩说，“这里的材料仪器更齐全。”
经过占卜，凯奥丝小姐没有说谎。
“灵知会的源头是魔女教派。”邓恩灰眸凝视着远方，“现在我们需要通报圣堂，并且联系代罚者和机械之心。”
——据那位凯奥丝·卡特小姐所说，魔女教派在廷根的首领，很有可能是序列6的非凡者。
“克莱恩。”邓恩转身，看向克莱恩，“这种事情，没有下一次了。不要包庇非法非凡者。现在，将那位凯奥丝小姐请到教堂里，这对我们和她都安全。”
“是，队长。”克莱恩感激地对邓恩行礼，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等等，还有一件事。”邓恩喊住了他。
队长....克莱恩无奈地转身，望向邓恩。
邓恩嘴角上翘：“克莱恩，圣堂已经批复，你是我们的正式成员了。”
“真的？这太好了！”克莱恩有点惊喜地说。
邓恩微笑着点头：
“这件事结束后，你就可以去补领这周的薪水3镑，之后每周4.5镑，直到预支的费用还清。”
“对了，我提过值夜者的仪式吗？”
“每一位正式的值夜者都必须去独立完成一个任务，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同伴的认可。”
“现在你要做的事，就充当那个任务了。等魔女教派这件事过去，我就向全廷根的值夜者介绍你。”
克莱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的！谢谢队长！”
随后，转身离去。
第三十章 被调戏的羽毛笔
“再等等！”邓恩再一次喊住了克莱恩。
队长....你的记性……已经走到门口的克莱恩回头，看着邓恩。
邓恩看起来有些尴尬，但很快调整过来，“带着伦纳德一起去。万一是陷阱，或者万一魔女教派发现了凯奥丝的行为，你一个人过去很危险，而伦纳德精通格斗和射击。”
应该还有一点吧，直接让自己接到凯奥丝后让她去教堂面对值夜者和牧师们，对一位年轻的女士来说压力太大了。
先让一个凯奥丝的熟人和一个她不熟悉的值夜者去见她，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压力会小一点……队长实在太贴心了。克莱恩迅速地点头，“好的，队长。”
————
“克莱恩。”诗人般散漫的伦纳德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与黑色长裤。头发略长，散乱的发型看来很少打理，显得凌乱不羁，但却有着异样的美感。
诗人同学，你这样念一个人的名字真的显得很奇怪……克莱恩腹诽了几句，回应道：“伦纳德，怎么了？”
他们已经站在凯奥丝小姐的门前了。那是个窄小但不破败的家。
“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他向克莱恩眨了一下左眼，“我有预感，这次任务并不简单，而是会成为主角们显现自己的动机。”
gay里gay气的……不过这次任务确实不简单，寄生在凯奥丝小姐身上菲尼克斯可是神明或具有神明位格的存在……克莱恩没有在意伦纳德的话，敲响了凯奥丝家的门。
“凯奥丝？凯奥丝？”他大声喊。
“克莱恩，我来了。”凯奥丝推开了门，“事情解决了吗？……啊，这位先生……”
“他叫伦纳德。”克莱恩友善地提醒。
“伦纳德先生，下午好。”凯奥丝礼貌地说，他已经猜到这位有诗人气质的陌生人的身份了。
“你……好……”伦纳德死死盯着凯奥丝的脸，有点僵硬地回答。
伦纳德那家伙不至于吧？凯奥丝小姐还没有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的地步吧？克莱恩悄悄戳了一下这个可能会让值夜者丢脸的家伙的腰，让他清醒了过来。
“很抱歉，美丽的小姐。”伦纳德大方地为自己的失态道歉，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克莱恩听出了一股紧张的味道，“看见了天边的云彩就想起了你的衣裳，看到了花儿就想起了你的容颜，你的美就像春风吹拂时沾满露水的花朵一样。”
好尴尬的夸赞……克莱恩望了一眼凯奥丝，她的表情深处也透露着些许尴尬，她只能说：“谢谢。”
这是罗塞尔大帝“创作”的诗篇....事实上是两位穿越者都耳熟能详的李白的唐诗。不论怎么说，用在这里都显得尴尬。
“自己介绍一下，我是伦纳德·米切尔，廷根市值夜者小队队员。”伦纳德仍然有些僵硬地对凯奥丝说。
“凯奥丝·卡特，前魔女教派成员。”凯奥丝思考了半秒，同样介绍着。
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空气似乎凝固住了，克莱恩望着有点奇怪的伦纳德，不知道自己这个中间人应该做什么。
“走…走吧。”最后还是伦纳德出声，打破了两人互相对视的尴尬。
三个人走向黑夜教堂。
————
“你好？”就在这条街的转角，面色苍白的女士微笑着对面前的空气说。
行人熙熙攘攘，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位女士，这是封印物0-19的力量。这件封印物由观众途径和阅读者途径的非凡特性混杂制成，仅仅从危险性来讲，远远比不上前面的18件封印物。
一段时间过去了，空气没有回音，面色苍白的女士笑意更加明显，“难道需要我亲自动手吗？我只不过是想要谈谈。”
两秒钟后，空气里传来了沉闷的声音。
————
“因斯·赞格威尔的计划失败了，没错，即将失败。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小小的廷根市，藏着如此之多的奥秘。死而复生的克莱恩·莫雷蒂，命运转动、名字被篡改的琳恩·卡特，神秘的女士和藏在伦纳德·米切尔身上的神秘存在。”
“面对这样的情况，因斯·赞格威尔还选择继续他的计划，这是不太合理的，他决定立刻离开这座藏着各种诡秘的城市————”
（上面的字一点点消失，就像被橡皮擦擦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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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那个沉闷，苍老的声音透露着无奈，“果然，真神级的亡灵……”
“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女声开始变得甜美，透露出愉悦，“请你继续配合，我相信我们的默契不会被打破。”
————
“尽管这座城市出现了很多的异常，因斯·赞格威尔仍然决定继续自己的计划——那些东西只是看起来可怕，实际上根本不会干涉到因斯·赞格威尔的举动，作为一个不太冷静，非常急迫的叛徒，这是合理的。”
羽毛笔在书籍上写写划划，没有蘸墨。
“更巧妙的是，在阿勒苏霍德之笔察觉到这一切时，愚蠢的因斯·赞格威尔正在睡觉——对！正在睡觉！即使是中序列的非凡者，他还是需要睡觉！”
“因斯·赞格威尔的房子阴冷潮湿，没有经过太多的打理——所以，出现老鼠也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
“当这只老鼠路过因斯·赞格威尔的书桌时，它看见了这张羊皮纸，并且，吃掉了它。”
“因为因斯·赞格威尔正处于沉睡中，他完全没有察觉这一点，完全没有。这是一个符合逻辑的巧合。”
————
“这里是黑夜教堂。”克莱恩试图说话缓解三人间尴尬的气氛。
“我知道，我曾经到这里做过祷告，我在被迫加入那个邪恶组织前是一位经常做祷告的虔诚信徒。”凯奥丝在胸口连点四下，画出繁星。
已经很标准了……凯奥丝小姐，你绝对练习过吧。克莱恩在心中吐槽，有些担忧地扫了一眼伦纳德。
他的状态一直有点不对，在一开始，克莱恩还怀疑是伦纳德看上了凯奥丝，但这种说法似乎也有些奇怪，不足以解释所有的情况。
“伦纳德？”克莱恩喊出了这位有诗人气质的值夜者的名字，提醒他。
“很抱歉。”伦纳德回过神来，笑着对疑惑的克莱恩的有些好奇的凯奥丝解释：“我在看见凯奥丝小姐后，有了一点灵感，想要写一首诗。但你们都知道，灵感只会停留一小会。我正在回忆刚才升起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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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来还会写诗？这是克莱恩的第一想法。据他所知，诗人同学很喜欢背诵各大名家的诗篇，但仅限于背诗。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位绿眼睛的“深夜诗人”念过自己创作的诗。
第三十一章 邓恩
真的很奇怪……这家伙不会是发现了凯奥丝小姐身上寄生的菲尼克斯了吧……
克莱恩收回了自己不太符合实际的想法。无论怎么说，那都是一位具有神明位格的存在，祂的手段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看穿的。伦纳德身上的秘密无论有多么大，也比不上一位隐秘存在本尊吧……
克莱恩为伦纳德的行为做出了解释：诗人同学一直在尝试作诗，但因为作的诗实在太差，不好意思念出来，而现在有了灵感的他正在“冥思苦想”。
嗯，至少听起来有点道理……等这一切结束后占卜试试……
克莱恩首先踏入了这座教堂，安静而有些紧张的凯奥丝跟着他，心不在焉的伦纳德走在最后。
老头！老头！他在脑海中大喊，但已经过去了很久，他都没有得到回应。
从一个突兀的瞬间开始，伦纳德失去了和“老头”的联系。
他望着深邃黑暗的教堂，犹豫了一下。他彻底慌了。
凯奥丝·卡特有问题……很大的问题……现在我应该怎么办……队长绝对对付不了……整个廷根市的非凡力量汇聚在一起都说不定没用……
“伦纳德先生？”凯奥丝有点惊异地望着落后她不少的伦纳德，他在教堂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伦纳德看着凯奥丝那张姣美的面孔，看出了其上几乎完美的担忧，藏在深处的紧张，就真的仅仅像是一位正要向黑夜教会投诚的弱小的邪恶组织非凡者一样。
但是，在伦纳德眼中，那张面孔似乎长着狰狞的，类似恶魔的五官，露出了锋利而仍然染着血迹的牙齿，吐出了寒冷的能冻结灵魂的吐息，对着他嘲笑。
这种存在……为什么会在廷根市出现……伦纳德控制住自己的恐惧，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暂时没有说话。
要不要让她进入教堂……即使借用查尼斯门的力量，我对制服她也没有任何自信……那可是远远比老头强的存在……
怎么办……我不可能看到这里被毁坏而不做反应，我一定要做些什么……该怎么办……伦纳德绞尽脑汁，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很明显，合适的办法并不存在。面对位格，力量上的巨大差距，伦纳德没有任何好的办法。
他咬了咬牙，决定先不让这个披着凯奥丝·卡特的皮的怪物进入黑夜教堂深处——万一查尼斯门被破坏，那些封印物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傻小子，你要做什么？”就在他打算行动时，他听到了耳畔的声音。
“老头……”他惊讶地发出了声音。
“伦纳德（先生），你怎么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凯奥丝和克莱恩。
“啊，啊，抱歉，我想到的诗篇中突然出现了这个名词，我无意识地念了出来，抱歉。”伦纳德很快反应过来，解释了这个问题。
肌肉紧绷……神色紧张……说谎。太明显了。他藏起了什么事。凯奥丝从伦纳德的神情中读出了这些，但她没有说出来，假装自己没有发现。
作为一个“外人”，而且接下来可能还要面对考核，凯奥丝没有理由和立场怀疑伦纳德，而且即使说了也不一定有用。
真的很奇怪……回头必须试探一下……也算是提醒吧……克莱恩默默地在心里为伦纳德记上了一笔，他完全不掩饰的吗？
完美的掩饰。伦纳德在心里说，老头，你总算回来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完美的掩饰……那个与其对话的存在停顿了一下，对伦纳德说：小子，你暂时不要在意那些，那个叫凯奥丝·卡特的女孩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你就当作我什么都没有对你说过，按照正常的态度应对她。
这样啊……老头，谢谢。伦纳德结束了在心中无形的交流，轻松地走进了教堂的门。
发现两位同伴和教堂的神职人员都看着他，伦纳德毫不紧张地向教堂深处走去。
“为什么要停在原地？让我们走吧！”这位绿眼睛的值夜者充满活力地说。
这家伙……两位老乡隐蔽地对视了一眼，望见了对方眼中的情绪。
凯奥丝眼中的是紧张，她在害怕这位值夜者身上的事情会引起更多的异常；克莱恩的眼中是无奈，他早就知道了伦纳德身上同样有秘密，而且对这位同伴有一定的信任。
他们没有说话，沉默地跟上。
————
拱形圣台旁的暗门，伦纳德出示了那枚“特殊行动部第七小组”的徽章。经过简短的交流，三人被放入了地下。
这里是查尼斯门。而穿着黑色风衣，灰色眼眸幽邃的男人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他很危险，我不可能战胜他，这是灵性对凯奥丝的预警。他身上应该携带了封印物。
“队长。”“下午好，队长。”两位值夜者向邓恩发出了问候。
“你好，凯奥丝小姐。”邓恩的灰眸中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感到亲切，“还有你们，克莱恩和伦纳德。”
“长官……”凯奥丝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对方，只能有些僵硬地打了一个招呼，“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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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恩示意凯奥丝坐下，但他自己仍然站着，“请坐，凯奥丝小姐。在一起开始之前，我需要先做一些神秘学上的处理，希望你能谅解。”
凯奥丝语气恢复平静，她预料到了这些，“长官，这非常合理，请。”
第三十二章 无事发生
仪式结束了。
在低序列，极大部分仪式都是向神明祈求力量，而值夜者邓恩使用的仪式毫无疑问是向黑夜女神祈求力量。
如果凯奥丝身上真的有异常，毫无疑问，这至少会在仪式中被显现出来，当然，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邓恩眼中若有若无的笑意消失了，他重新变的利落，冷静。
“凯奥丝小姐，我想，至少在这次任务结束前，我们都是队友了。”他在胸口连点四下，画出繁星。
这代表认同。即使只是暂时的认同。凯奥丝既然是出于内心的背叛了邪恶组织，希望加入值夜者，就说明至少现在她是可以被给予一定信任的盟友。
凯奥丝会被如何处理，现在的邓恩并不太清楚。作为前邪恶组织成员，可能向隐秘存在进行过神秘意义上的祷告，在邓恩的印象中，这样的人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局。
当然，具体的处理还是需要让圣堂做决定，如果这位小姐真的在清除邪恶组织的过程中做出了很大贡献，邓恩会依据自己的职责与其上报，给她一个更好的处理。
凯奥丝连忙在胸口连点四下，画出繁星。这是向女神祷告用的手势。
“凯奥丝小姐。”邓恩的声音沉稳，“我希望你能将你所了解的全部与魔女教派相关的信息告诉我。”
“这是我应该做的。”凯奥丝轻轻点头，做回忆状。
这位廷根市值夜者队长并不像凯奥丝想象的一样难以相处。只要配合他，就会发现他在“业务”上非常可靠。
————
“魔女教派在廷根市的首领……代号‘夫人’……疑似序列6，擅长魅惑，诅咒，仅仅是声音就可以勾动雄性生物的欲望，通过介质的诅咒可以轻易夺走普通人的生命……”
“邓恩，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放松点，你这么紧张，孩子们看到就更慌张了。”老尼尔苍老但锐利的眼眸看着邓恩，作为整个廷根资历最老的值夜者，他经历过的东西比邓恩更多。
邓恩放下手中整理出的资料，轻轻笑了笑，“老尼尔，你竟然来安慰我了。”
“疑似序列6的非凡者啊……还有至少一个序列7的‘女巫’以及三位‘刺客’。邓恩，你有麻烦了。”老尼尔将资料拿起，扫过一眼。
“廷根市已经被魔女教派渗透成这样了……代罚者和机械之心已经出动了，现在我们三家教会一起寻找她们的踪迹。”邓恩拿起点燃的烟斗，吸了一口。
老尼尔将搁置在一旁的烟斗拿起，一脸享受地同样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烟雾后，他开口：“邓恩，这次的事情只是存在隐患，严重但不紧急，麻烦，但不够危险。作为值夜者，你可要为克莱恩做好榜样啊。”
邓恩的幽邃的灰色瞳孔中透露着笑意，“克莱恩现在还没有接受过训练，不可能加入战斗，他只需要看着我们解决那些危险就可以了。老尼尔，我们会守护好廷根市的。”
“最近的事真多啊……”老尼尔抱怨着，因为他又可能要加班了。
但他们还是会去做，因为他们是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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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现在要怎么办？”问话结束后，凯奥丝看向就在她面前的值夜者——邓恩队长离开了这里，应该不是忘了她，而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去做。
陌生的值夜者身上散发着奇怪的，类似中药的味道，他用蔚蓝而冰冷的眼睛看着凯奥丝，犹如打量着一具尸体。
凯奥丝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悚然，她使用了更加礼貌的语气询问，“值夜者先生，请问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她所熟悉的克莱恩和刚才那位有点奇怪的伦纳德不在这里，刚才她经历的仪式由一位年老的先生，邓恩队长和这位冰冷的先生举行。
现在前两者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我叫做弗莱。”蓝色眼睛的男士说，“至于你的问题，我并不清楚。关于你的安置，只要队长才有资格。”
只有队长才有资格安置我……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凯奥丝有点不敢置信。
弗莱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站在原地，而坐在椅子上的凯奥丝感到空气逐渐变的焦灼。
“那么请问……”凯奥丝终于开口，“我现在可以离开这里吗？”
“不行。”弗莱简短地回答，让气氛变得冰冷。
好尴尬……就像在坐牢……凯奥丝这样想着时，弗莱再一次开口了：
“你尽量不要离开这里，当然，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离开这个房间。队长应该是忘记了应该安置你这件事，我会替你询问。茶壶在旁边，地底也有盥洗室，就在出门左侧的最底部。”
弗莱薄薄的嘴唇开合，用冰冷的语气讲出了关心的话。
“非常感谢你。”凯奥丝起身对他行礼，弗莱坦然的接受并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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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又忘记事了？”克莱恩有些无奈。
一切已经开始进行了，由于是三家教会联合行动，克莱恩暂时并不需要出手。
“并不是，克莱恩。你的队友弗莱对我说，队长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决定。在值夜者的据点里是安全的选择，但按照正常规律生活不会让魔女教派起疑心。”凯奥丝说。
“那么你选择的是……？”克莱恩问。
“按照正常情况生活，完成邪恶组织魔女教派的任务。”凯奥丝说，“我可不想为现在的安全支付未来。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在一切结束后，肯定会被关押起来。”
克莱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静静地望着凯奥丝。
如果是这样，队长他们应该会把警察们明面上的通缉作为掩饰，在暗地里寻找“特莉丝”和魔女教派的“夫人”。
“当然，还有其他的理由。”凯奥丝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克莱恩先生，作为暂时的同事，我去你家里做客，很合理吧。”
（这不合理。这经不起细致的查验。以克莱恩的谨慎性格会让这种事在魔女教派在廷根市被清除再行动。但我说合理就合理——孙小桂在屏幕中拿着笔望着你，并打死了想要挑刺的人）
在魔女教派的成员眼中，一位“刺客”同样需要表面上的身份，所以凯奥丝去‘朋友’的家里做客是很合理的。一直以来让凯奥丝不敢拜访莫雷蒂家的因素其实只是值夜者。
——她是想要蹭饭，绝对是。克莱恩心里掠过了无数给念头，最后无奈地说：“凯奥丝，这样绝对会被我的家人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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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凯奥丝挑了挑眉，用直接的目光看着克莱恩。
她知道我的意思，绝对知道。克莱恩在心里说。那带着压迫感的目光让他有些难以开口。
第三十三章 不解风情的菲尼克斯
凯奥丝笑着对克莱恩说：“为什么是误会呢？”
她黑色的瞳孔盯着克莱恩，眼中没有躲闪或者羞涩，也不存在所谓的情愫。
她，她……她A上来了！反而是克莱恩有些惊慌，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
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喜欢我？不至于不至于。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不是这么随便就会喜欢上别人的人，或者说她很少考虑与爱情相关的事……
那么……即使克莱恩自己都知道不太可能，但他的潜意识还是思考了自己与凯奥丝小姐间的关系。他想象过一段美好的恋爱，在过去的世界。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克莱恩原本是不打算做那些事的——他注定要返回故乡，即使这有多么艰难。他不希望和这个世界里的人产生太多的羁绊。
但“凯奥丝小姐”不同，她和自己来自同样的世界，有着同样的过往和同样的目标，即使他对于这位女士并没有过多的，处于所谓爱情的好感，基本的认同感还是有的。
如果……
醒醒，克莱恩，凯奥丝小姐就在你面前。克莱恩强行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凯奥丝微笑地看着这位过去的老乡自我脑补了一阵，又看着他自己否定着自己的想法。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可爱”。
“说实话，我倒是无所谓。”凯奥丝纯黑的眼睛望着克莱恩，露出些许玩味，“我暂时对你没有什么想法，但毕竟你也算我在这个世界里最亲近的人了。在我那个狭小的家里，我没有任何安全感，为了安全和舒适，我甚至想过去你家借宿，交租金的那种。”
“当然，好感是可以培养的，我猜测你现在对我的情感和我现在对你的情感差不多，但说不定接触久了后就产生好感了呢？”
容我缓缓……克莱恩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得不说，凯奥丝小姐看待问题的角度有些……奇特。这些并不庞大的信息让他难以真正沉下心来思考，毕竟对于他这个从来没有过感情经历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事情就足以扰乱他的思绪了。
“凯奥丝小姐，很抱歉，我觉得……”经过相当长时间的沉默后，克莱恩抬起头，无论怎么说，凯奥丝小姐现在的行为都处于她并不算的上好的处境。即使克莱恩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高尚，但他也不想做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即使这是凯奥丝小姐主动提起的。
但当他望向凯奥丝的脸时，却发现了异常。
凯奥丝的脸上透着安详和宁静，半开半合的双眼却透出带着暴戾的血色。
“哟。”她开口，身上的气息完全没有一点异常，就真的仅仅是凯奥丝本人一样，她的声色声调也和原本相同，但透着轻佻和讽刺意义，“我是不是不小心打断了些什么？”
这是……克莱恩下意识地绷紧了腿部的肌肉准备逃离，很快意识到这并没有什么用——愚者先生的神秘强大只有在灰雾上才能展现，而这位自称神明的存在只在灰雾上展现力量的原因是害怕伤害到宿主凯奥丝小姐。
“我……没有什么。”克莱恩呐呐地回答。
“没有什么？”“凯奥丝”彻底睁开了眼睛，那瞳孔变成比绯红的满月更深一层的血色，她走进克莱恩，轻轻挑眉——这个动作和凯奥丝小姐本人做的不同，透露出帅气。
“我……”克莱恩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发都树立了起来，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行动了。这一方面出于不算严重的社死，更大的方面出于自己灵性的疯狂预警——它在说，你往前走一步，会死；你向后走一步，会死；你抬起手，会死；你闭上眼，会死；你站在原地不动，还是会变成碎片。
“放心，男孩。我暂时还是控制住，不会伤到你的。”似乎是察觉到了克莱恩的恐惧，“凯奥丝”肆意地笑着，用手轻轻抚摸过克莱恩的脸颊。
很冷……和上次不同。这竟然是克莱恩的第一个想法，他很快就意识到上次在灰雾上那指尖火热的温度出于菲尼克斯，而现在触摸他的仅仅是凯奥丝小姐的身体。
“你为什么……”克莱恩有太多事情要问了，比如上次没来得及问出的‘那位“怪物”为什么看到自己就发狂’，比如“明明你上次说清醒时间不多了，为什么现在又在现实出现”，比如“你会不会对凯奥丝小姐造成影响”，但现在，他问出了最紧急的问题：
“队长他们不会发现吧？还有，这里是女神的教堂，存在着女神的力量，你不会被察觉吧？”克莱恩问。
“被发现？”菲尼克斯不屑地反问，“除了那头老龙，没有人有自信在我面前完成一次结果不被篡改的占卜或预言，包括现在的你，愚者先生。”在最后两个单词时，菲尼克斯故意加重了语调。
这是什么意思……老龙……不对这个不能多想，万一是对哪位神明的蔑称就不好了……祂在把我的占卜和神明相比？当然是灰雾上的占卜，但这也太夸张了，不像是真的，更像是随口的对比的讽刺……克莱恩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至于教堂，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和黑夜有过合作，不过刚才的仪式黑夜应该确实没有发现，而且我还记得一个叫做……阿……忘记了的人，祂特别喜欢往神明的教堂钻，然后恶作剧，而且到现在应该还活的好好的。”菲尼克斯用带着回忆色彩的声音补充。
“那么你……”克莱恩正要发出询问，菲尼克斯直接打断了他，“对了，不应该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的，失去清醒就不好了。”菲尼克斯带着极度愉悦的笑容，望向这个房间的墙壁——祂应该在看墙壁外的人，透过了障碍物。
“我去拿几条时之虫，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用着凯奥丝身体的菲尼克斯走出了房间，给克莱恩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时之虫……等等，祂在占我便宜……克莱恩意识到了菲尼克斯话的含义，但又不敢违反祂的话，只能焦灼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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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老爷爷和菲尼克斯的对话
伦纳德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摸鱼。
是的，摸鱼。作为值夜者，在这种有重要事情发生，关键的时刻，他本该十分忙碌。但现在的他却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对魔女教派的调查需要隐蔽而全面，这需要三家教会精锐成员的联合，至少在现在，调查这件事还和伦纳德无关。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门被推开了。
是队长吗？伦纳德扭头，看见了一个不太熟悉的身影。
……应该……是凯奥丝小姐。
现在的凯奥丝气质和原本完全不同，这让伦纳德几乎认不出来。原本的她平庸，并不出众，放在人群中很容易被忽视；但现在的她锋锐，耀眼，眼神带着挑衅意义，无论在那里都会成为焦点。·
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等等，她的眼睛！一直都对凯奥丝保有极大警惕的伦纳德很快发现了凯奥丝外表上的异常：凯奥丝小姐的瞳孔变成了纯粹的血色。
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犹如透亮的红水晶，会让看到的人感叹神之造物的瑰丽。但现在的伦纳德完全无心欣赏。
“凯奥丝”嘴角勾起，笑容绽放，她看着伦纳德的眼睛，但又似乎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另一个人。
她在看谁……是老头……极度的紧张让伦纳德几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老头刚才不是刚刚说她不会引起异常吗……
“索罗亚斯德，真巧啊。”披着凯奥丝人皮的“怪物”轻轻感叹，目光仅仅盯着伦纳德身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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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罗亚斯德……老头的名字？或者姓氏？伦纳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出声试探：
“凯奥丝小姐……”
“小子，闭嘴，你不要多说话。”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的声音在伦纳德心底响起，接下来，伦纳德听到了一个苍老的，以往只在他心里出现的声音。
“赞美你，陛下。”声音带着恭敬。
“你叫我‘陛下’？”“凯奥丝”的声调上扬，带着玩味，“我可不记得你臣服过我，反而是一直在逃跑。”
即使祂的记忆多么模糊，当祂听到索罗亚斯德的声音时，一些记忆翻涌了起来。
“陛下，你知道，阿蒙不可能和我和平共处。”索罗亚斯德用陈述的语气说，这反而让菲尼克斯回想起了什么。
阿蒙……对，是这个名字，那只乌鸦……
菲尼克斯不再打算像计划中的一样换走几条时之虫就走了，祂发现和这位祂不太熟悉的天使交流或许有更大的好处——唤醒回忆。这可比克莱恩那家伙快多了。
祂轻轻挥手，这一片区域在神秘学上被“伪装”了。无论通过占卜还是预言，都不可能发现这里的异常。这不是粗暴的“预言，占卜失效”，而是预言和占卜都会得到错误但“正常”的结果。如果祂的状态良好，连“愚者”“隐者”“白塔”“门”这样擅长占卜和预言的神明都可能被误导。只有“命运之轮”可以从命运的角度察觉出问题所在。
“……”伦纳德定定地望着“凯奥丝”，她的发梢染上红色，就和她的眼睛一样。狂暴炽热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即使伦纳德没有被她针对，他还是本能地感到了强烈的恐惧和敬畏感。在这样一位帝王面前，他似乎只是一只渺小的虫豸，一脚就会被踩死。
“这是‘征服者’的被动能力，让每一个低位者见到祂都会想要臣服。”索罗亚斯德的声音在伦纳德心里响起，伦纳德心中的那些情绪一扫而空——他当然不知道，索罗亚斯德“偷”走了那些负面情绪。
我可是这个时代的主角……怎么能就这样“臣服”……伦纳德重新鼓起勇气，抬起了头。他又一次充满了自信。
“索罗亚斯德。”菲尼克斯的语气不是那么充满挑衅意义了，现在的祂需要更好的交流，而且以凯奥丝这具贫弱的身体，祂能发挥出的微乎其微的力量不一定能战胜那位老天使。
“我的记忆并不完整……或者说，我现在是以‘残缺的恶灵’这种方式存在的。我要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被称为陛下，我又是为什么陷入了现在的处境。”菲尼克斯坦诚地问。
“很抱歉。”苍老的声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被阿蒙追杀，同样损失了很多‘部分’，我只记得一些常识，比如你的身份和地位。”
“说。”菲尼克斯简单地回答，祂的身上似乎有火在燃烧。
“你被称为‘伟大的图铎二世’，‘战争之神’。是图铎帝国的第二位‘血皇帝’。我只记得这些了，很抱歉。”
伟大的图铎二世……战争之神……哈哈，很好，很好。菲尼克斯突然大笑了起来，连祂自己都不知道祂笑的原因。
老天使没有说话，祂静静地等待菲尼克斯笑完。
“好，很好。”菲尼克斯停住笑声，翘起的嘴角没有复原：“索罗亚斯德，我需要几条‘时之虫’。我相信你肯定很乐意奉献。”
“……”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一瞬间，半晌，索罗亚斯德才回应，“不可能，现在让我分离时之虫等于直接杀死我。我只剩一点拼命的力气了。”
威胁……竟然敢威胁我？菲尼克斯几乎是瞬间就升起了杀意，但心头莫名涌起的冰冷让祂重新冷静了下来。如果祂不想让这具载体，这位可怜的“叶溪宁”小姐立刻死去，祂最好还是不要动手。
“我可以用物品交换。”菲尼克斯打量了索罗亚斯德一会，说。祂伸出手，摸向了另一个空间。
——那是过去的祂请求一位老朋友帮助祂制造的贮存物品的空间，稳定而可靠。
在索罗亚斯德的注视下，祂摸出了一枚单片眼境。
第三十五章 单片眼镜
单片眼镜？
在这一个瞬间，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下意识地凝聚灵性，将时之虫们分裂，准备舍弃伦纳德的身体逃走。
这是惨痛的代价，现在的索罗亚斯德已经非常虚弱了。如果再次分离逃跑，祂说不定连“寄生”都做不到。
当然，祂很快意识到了不对——作为一位真神，即使阿蒙曾经是祂的部下，祂也没有必要帮助阿蒙——“另一个”凯奥丝已经告诉了祂部分秘密，“菲尼克斯”现在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凯奥丝·索斯”没有和祂说过，那么不会是菲尼克斯的收藏被阿蒙偷走了吧……
在祂疑惑时，菲尼克斯将那片单片眼镜丢了过去，“这是报酬，你吸收后应该可以恢复部分状态。”
索罗亚斯德犹豫了一个瞬间，伦纳德也没有动手去接，于是这枚单片眼镜掉在了地上，弹起了几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一如很久很久以前，菲尼克斯还不是菲尼克斯，还没有逐鹿天下的时候，祂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强者时。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菲尼克斯的心底涌起回忆味道。
阿蒙和伯特利先生。菲尼克斯走过记忆的迷宫，在大海的边缘找到了这块记载着海浪声音的贝壳。
祂微微笑了起来。
索罗亚斯德看了看这份‘非凡物品’的外貌，有些疑惑地发问：
“这是……”
无论怎么说，看着这样物品还是让祂感到了不适。
“阿蒙的遗物。”菲尼克斯嘲笑，“怎么，连这都害怕？”
“有没有精神残留，会不会被找到？”索罗亚斯德问。
“胆小鬼。”明智的行为。菲尼克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永远不一样，作为疯了的挑衅者，祂说话从不经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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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阿蒙已经被我打的粉粹，只剩下了这些非凡特性。我出于乐趣才把它制作成这个样子。”菲尼克斯说。“所以，你打算给我几条虫子？”
不完整的序列2偷盗者非凡特性……价值很高……可以利用它把伤势偷出来……索罗亚斯德咬了咬牙，对菲尼克斯说：“现在只能给你一条，在我恢复部分之后，我可以把剩下的给你，数量你订。”
菲尼克斯随口说了一个不太夸张的数量，索罗亚斯德答应了。
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索罗亚斯德撕下了一条有着十二个环节的虫子。
菲尼克斯接过了那时之虫，随意地挥了挥手。
完全没有被伦纳德察觉到的“伪装”逐渐散去，菲尼克斯的红发也逐渐变回纯黑，祂离开了这里。
伦纳德松了一口气，对身旁的空气说：
“老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索罗亚斯德呲笑一声，声音中完全听不出虚弱：“傻小子，你到现在连大致的情况都没看懂吗？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我……伦纳德有些恼羞成怒，“老头！我当然看懂了！我只是不知道祂的具体身份和你们的交易细节！”
“事实上你就是没有看懂。”索罗亚斯德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在我们交流的时候对我提出了那么多问题，我会不知道？”
“老头！”伦纳德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
傻小子……帕列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祂也不知道加入那位的计划到底是好是坏，只希望自己和伦纳德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自己连续被“凯奥丝”威胁了两次……看到那张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脸，索罗亚斯德就知道事情不像以前那样简单了，自己已经被牵扯进了神明的手段中了。
不过，兄弟会的会长在这里，血皇帝二世亡灵“菲尼克斯”在这里，黑夜女神应该也注视着这里，阿蒙应该无法来到这座被神明垂青的廷根市。
不简单，不简单。
还有那个凯奥丝·卡特……她和我了解的那个凯奥丝·索斯或者说图铎二世不一样……这不像是分身，反而像是……
索罗亚斯德在心底摇了摇头，祂对图铎二世的了解并不多，难以做出真正正确的判断，而且祂想象的那种情况实在太离谱了，不会有人那样做了。
反正现在自己已经加入了祂们的阵营，从每种角度上已经和黑夜达成默契了……索罗亚斯德想，对正在提出问题的伦纳德说：“还不快把那枚眼镜拿起来！”
————
“小克！”欢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已经有些焦急的克莱恩听到后，咬住了下嘴唇。
这不像是真正的凯奥丝小姐，这应该还是那位自称神明的存在。“菲尼克斯”。
“你……”克莱恩看着菲尼克斯，只看外表，现在祂似乎就是凯奥丝小姐本人。黑发黑瞳，外表安静镇定。
“给你看样东西~”菲尼克斯用少女自然的悦耳声线对克莱恩说，不得不说，很像是恋人在耳畔低语。
然而，想到菲尼克斯危险的本质，克莱恩毛骨悚然。
菲尼克斯展开了蜷缩着的手掌。那是一条有着十二个环节的虫子。
“这是……”克莱恩直接将疑惑表达了出来。
“时之虫，偷盗者途径的特产，我刚刚想起来。”菲尼克斯的声音带着轻快，“这是一件良好的材料，很适合愚者先生呢~”
菲尼克斯，你的画风变的奇怪了……克莱恩忍受着菲尼克斯卖萌的样子，问：“它有什么用处？”
“它可以承担灰雾之上的力量。”菲尼克斯的语气稍微正式了一点，“我记得，愚者的权柄包括历史。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可以调动灰雾上的力量制作向过去的自己借力量的符文。我通过这件符文应该能恢复一点“理智”的力量，不再力量过大就会像野兽一样发狂。”
向过去的自己借力量……好高级的样子，这就是占卜家途径未来的能力吗？克莱恩接过那条虫子，颔首对菲尼克斯说道：“我会尝试制作的，如果能帮到你就好了。”
即使这位自称神明的存在有什么别的企图，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对自己的态度又是怎样，在实际行动上，祂对自己是有帮助的。从麻痹祂的角度也好，从正常的互帮互助的角度也好，自己应该帮助祂。
“过一段时间这样的材料会有很多。”菲尼克斯随意地说，“我自己的材料不知道到那里去了，手上留着的只有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比如我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有什么纪念意义的口琴，怀表和烟斗，再比如阿蒙的尸体……啊，记住，如果你看到了戴右眼单片眼睛的人，小心一点，那可能是阿蒙。”
那可能是阿蒙？！！这是什么意思？！！克莱恩不理解，但他知道这一定很诡异，可怕。
第三十六章 不对劲的菲尼克斯
“好了，小克。一条时之虫不够我使用，需要先存起来。你可以试试把虫子放到灰雾上面，那里更安全。”菲尼克斯轻声细语地说。
为什么现在的菲尼克斯这么平静……总感觉不对劲……克莱恩没有多说，他知道菲尼克斯话的意思——尝试献祭给自己。
菲尼克斯确实有自己的储存物品的方式，但据祂自己所说，现在的祂似乎只能从那里拿出物品，不能重新放回。克莱恩对此抱有怀疑——哪有连自己的“储物空间”都控制不了的神明？
使用值夜者内部的材料完成献祭仪式，利用材料的灵性推开了那扇连接神国与现实的大门——克莱恩几乎可以肯定，那片灰雾上的神秘空间约等于献祭魔法中的神国。
他主动来到了灰雾之上，确认了这件在菲尼克斯口中都能称之为“高级”的非凡材料已经被接收，并且打量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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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条半透明的小虫，上面有十二道透明的圆环。即使它已经死亡，残留于其上的气息也透着诡异和神秘。
能做成对菲尼克斯都有用的符文……克莱恩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在了灰雾殿堂的角落。即使它看起了位格确实很高，但按照菲尼克斯的语义推断，祂还能弄到很多这样的东西，这也说明这对神明来说，对于“愚者先生”这位古神来说，这并不够尊贵。
我这可真是……克莱恩为自己的行为叹了一口气，这是作为创业期邪神的自我素养，而且他还要在一位同行（邪神）的面前表演。
这可真是……太尴尬了。克莱恩想。
然后，他离开了灰雾之上，回到了现实。
一睁开眼，他看到了凯奥丝小姐带着好奇的脸。
凑的好近……
他正想开口说话，却意识到了不对——真正的凯奥丝小姐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所以现在……
“是的，还是我。”“凯奥丝小姐”露出了微笑，优雅从容。她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
“走吧，现在去你家。”菲尼克斯走开一步，对克莱恩行了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礼节——不对称是这个礼节的特点。
“去我家？”克莱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凯奥丝·卡特小姐希望这样做，我当然要帮助她呀~”菲尼克斯语气带着愉悦，只有这是克莱恩才从她身上看出了那个暴戾疯狂的菲尼克斯的影子。
“你现在………”克莱恩的话没有说完，菲尼克斯将手指放到了嘴边，示意克莱恩停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再次带上了笑意。她对克莱恩说道：
“克莱恩先生，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按照邓恩队长的指示，我可以自己选择现在去做什么，所以，我亲爱的克莱恩先生，现在带我去你家吧。我会支付应有的租金的，而且我相信这很好对黑夜的信徒们和魔女教派的那群变态们解释，对吧？”菲尼克斯轻笑着，现在的祂身上释放出一种奇特的魅力。
我……我可以拒绝吗……克莱恩本来想这样回答，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存在危险，但看到菲尼克斯那双似笑非笑的，藏着一丝旁人不可能察觉的绯红的眼睛，克莱恩说不出话。
被动地，克莱恩挽着凯奥丝小姐的手臂，走出了这个房间。
在黑夜教堂里，凯奥丝的面孔模糊不清，但似乎带着笑意。
祂为什么现在还在凯奥丝小姐的身上……克莱恩如芒在背，试图挣脱菲尼克斯的手臂，但凯奥丝小姐本身的力量似乎就在他之上。
“是不是在好奇我为什么还保持清醒？”菲尼克斯将头侧到克莱恩耳畔低语，湿润的水汽扑在了克莱恩的耳朵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
很不对……很不对……走到大街上，克莱恩感到似乎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们身上，当然，也许这是错觉。现在的菲尼克斯状态真的很奇怪。
“你现在为什么……”克莱恩刚刚把话说到一半，菲尼克斯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唇，“我说了，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还能支撑很久。”
怎么办……克莱恩更加焦灼了，让把被菲尼克斯附身的凯奥丝小姐带回家确实能满足他在某些地方上的自尊心，也很好对家人交代——他们甚至期待，但这对凯奥丝小姐并不公平。为了拖延时间，他说自己还有物品落在公司没有拿，需要过去一趟。
而且，现在的菲尼克斯真的很不对劲……
菲尼克斯微笑地望着克莱恩，让克莱恩有一点心虚——但很快就消失了。克莱恩没有说谎，他确实有物品落在黑荆棘安保公司了，不过这并不重要，不需要专门去拿。克莱恩安慰着自己，让自己的情绪变的毫无破绽。
“好，就按照你说的做。”菲尼克斯轻轻开口，语气似乎带着一点……宠溺？
祂不会看穿了吧……克莱恩又开始感到心虚了。
————
当走上街，试图通过步行消磨时间时，克莱恩才发现自己的选择似乎有点问题——被路人注视的滋味也不是多么好受，而且菲尼克斯的目光越来越奇怪了。
克莱恩试图挣开菲尼克斯的手，经过多次尝试失败，菲尼克斯主动放开了，但这并没有减少克莱恩心中的异样。
终于，两人来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克莱恩，晚上好，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女神啊……”正在整理物品准备回家的罗珊随意地对推开门的克莱恩打了一个招呼，但当她看到克莱恩的样子时，她停住了。
我……克莱恩尴尬地看着自己的靴子，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这真的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凯奥丝小姐”大大方方地向罗珊打招呼：“罗珊小姐，晚上好，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难道……不会吧……”这个棕发的女孩自己小声嘟囔了几句，好奇地向凯奥丝询问：“女士，你好。请问你和克莱恩是情侣关系吗？”
难怪克莱恩刚才那么紧张，那么急迫，如果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出了问题，这就很合理了。罗珊推测着，带着一点怨念。你不是说你根本没有想过找女朋友吗？克莱恩？
既然她已经走出房间了，这就说明她已经经过了队长的检查，至少她现在是安全的。罗珊理所当然地认为凯奥丝小姐只是一起非凡事件的受害者，同时她又想到了更多——如果凯奥丝小姐加入了值夜者小队，是不是说自己的工作就可以被分担了？
“凯奥丝”用暗含愉悦的目光看了克莱恩一眼，说道：“罗珊小姐，我叫做凯奥丝·卡特，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应该会成为你们的伙伴。”
第三十七章 回家
“至于你问的问题……”凯奥丝用带着笑意的目光扫过克莱恩，没有说话。
“不是，我们现在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情侣关系，确切地说，现在应该属于比较亲近的朋友关系。”让凯奥丝稍微失望的是，克莱恩并没有慌乱，而是很认真地回答小姑娘罗珊的问题。
“是这样啊……”棕发女孩沉吟了一声，她虽然非常好奇，话也非常多，但也懂得礼貌。像这样会引起当事人不适的话题，她知道她应该尽量不要讨论。
“当然，现在并不是，不过我们正在继续接触。”凯奥丝小姐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这……克莱恩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菲尼克斯……
不得不说，像这样的凯奥丝小姐对于任何一个男性来说都确实有很大的魅力，但克莱恩知道那张人皮下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所以现在的他没有感到暧昧，只感到畏惧和恐慌，而且害怕祂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
“祝福你们~”罗珊思考了半秒，站起身来，提起裙子对两人行礼。
我……克莱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只看见“凯奥丝小姐”还了一个一摸一样的礼节，并且听到了她的道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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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克莱恩，已经要下班了，你来公司做什么？”棕发女孩刚刚俯下身收敛物品，就重新抬起头，疑惑地发问。
“我有一样东西落在公司了，我需要拿一下。”克莱恩熟练地说出了自己提前找好的借口，独自一人走向了办公室。
他没有管凯奥丝小姐，也就是说祂的跟随与否全凭祂的个人意愿，但祂确实没有跟过来——祂似乎和罗珊聊起来了。
这样似乎也很糟……克莱恩没有像计划中的一样浪费许多时间，他只是正常地找到物品就走了出来。
“啊。”克莱恩出来时，正好被罗珊看到了。她微微张开嘴，意识到这不够淑女，迅速闭上。她用带着深刻感情的语气对克莱恩说：“我没想到你们的故事竟然这样曲折……”
刚才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克莱恩欲言又止，先是看了一眼有些激动的棕发女孩，又用带着责怪和质疑的目光扫了一眼凯奥丝小姐。
“凯奥丝小姐”坦然地回应他一个正常的目光，这让看到这一切的罗珊更加激动了。
“我也要离开了……我们并不顺路，所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愿女神保佑你们。”
棕发女孩在胸口连点四下画出繁星，迅速离开了。
菲尼克斯……克莱恩有点绝望地看着祂，你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罗珊非常好奇，而且她的嘴也不是很严实。虽然如果真的是严令禁止，她会守秘，但在她眼中，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占用凯奥丝小姐身体的菲尼克斯没有表现出拒绝分享的意思，这件事情就不会是秘密。
也就是说，很快，整个值夜者小队都会知道他和凯奥丝小姐的传言了。
“我可没有说什么多余的东西，喂。”凯奥丝小姐歪了歪头，语气带着一点轻微的不满。
“我只是把部分事实告诉那个可爱的女孩了，她不是非凡者，也不能知道太多事情，我只是让她知道了几个小细节而已。”凯奥丝小姐说着，嘴角逐渐上扬。
所以，你说的是什么啊……为什么看罗珊小姐的样子她已经认定我和真正的凯奥丝小姐是情侣了啊……克莱恩带着轻微的恼怒发问。这确实会对他的生活造成一定的影响，但这明显对真正的凯奥丝小姐影响更大。
出于对同伴的尊重，他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仅仅是告诉她我是非凡者和我们之前就认识。多余的信息都是她自己脑补出来的，克莱恩先生，你有什么问题吗~”凯奥丝笑着回答。
克莱恩没有反驳菲尼克斯。他知道他说了祂也不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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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没有沉睡啊……克莱恩感受着廷根市水仙街微凉的晚风，走在街道上，开始后悔自己拖延时间的选择。
已经过了很久了。克莱恩还记得就在一个小时前菲尼克斯亲口对克莱恩说祂的状态不好，不能清醒太久。结果祂一口气坚持了一个小时，一直和克莱恩步行走到了公司，走回了家。
怎么办啊……看菲尼克斯的样子，祂继续坚持到自己的家里没有任何问题……
克莱恩已经无心顾及真正的凯奥丝小姐的感受和菲尼克斯的异常了，他现在开始思考如何向妹妹和哥哥解释现在的情况。
“克莱恩先生~”凯奥丝小姐站在水仙花街2号的门口，微笑着呼唤着克莱恩的名字。
祂是怎么知道我家就在2号的……克莱恩叹了口气，祂应该有很多方法知道，于是示意凯奥丝让开位置，走到门前，掏出了铜制钥匙，插入了锁孔。
“我希望你先让我和我的家人们交涉一会，好吗？”克莱恩发现凯奥丝小姐将手从背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又叹了一口气。
“好的呢，我亲爱的克莱恩先生~”即使没有看到，克莱恩也能想象到凯奥丝小姐那张明媚的笑脸。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克莱恩小声嘟囔了一句，微微缩起了脖子。
——刚才凯奥丝小姐的手碰到那里了。克莱恩对这种触摸有些敏感。
话说凯奥丝小姐的手怎么这么冷……菲尼克斯应该是非常灼热的存在啊……也是，毕竟现在的祂借用的仅仅是凯奥丝小姐的身体，而刚才的晚风确实带着凉意。克莱恩自己解释了凯奥丝小姐的手像死人一样冰冷的原因。
“当然~克莱恩，这是你的权力~”凯奥丝小姐欢快地回答，似乎带着期待。
——祂期待我和我家人交流……祂想看我社会性死亡！克莱恩很快意识到菲尼克斯为什么笑的如此愉悦，心里更加难受了。
怎么和凯奥丝小姐解释还在后面，现在先考虑如何应对家人们吧……
克莱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开了门锁。
————
（设定？）
序列7，记者
配方：略
这是这条途径的开端，即使以魔药的形式吞噬它获取力量，失控的可能性仍然大于成功的可能性。
能力：
“探寻”：拥有类似观众的敏锐观察力，尤其擅长灵视，能轻易研究出其他非凡者的能力。
“编造”：对应被研究者的能力，临时获得一种针对其的能力，限时五分钟，强度略强于正常的序列7能力。同一时间对一位非凡者不能同时使用两次，如果对第二个目标使用，灵性消耗会加倍。
第三十八章 家庭晚宴
门开了，克莱恩带着深深的紧张走进了家。
“克莱恩，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梅丽莎轻轻皱着眉，走向刚刚回家的克莱恩。
——现在已经是晚餐时间了，这比克莱恩平时的早早回归晚了数个小时。
毕竟平时经常提前下班，而这次还拖延了一个小时……克莱恩心虚地望了望自己的背后，不知道要说什么。
怎么办……无论怎么说都感觉很尴尬……克莱恩可耻的僵住了。
“今天你有额外的工作？我已经把菜处理好了，如果你很累，就由我来做饭。”梅丽莎站在了克莱恩面前，观察着他的神态。
“可以这么说，不过……”克莱恩吞吞吐吐地说，“梅丽莎，其实还有一件事……”
发现克莱恩面露难色，梅丽莎担忧地询问：“克莱恩，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我帮不上忙，我现在就叫班森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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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但是现在我真的不希望你这么靠谱啊……克莱恩呐呐地说不出话。
“班森！”梅丽莎没有犹豫，她直接走向了房间深处。
不要啊！克莱恩捂住了自己的脸，这……
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轻笑声，清脆悦耳。
菲尼克斯……还不是你害的！克莱恩在心里吐糟这，重新抬起头，对梅丽莎说道：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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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清了清嗓子，用严肃的声音对克莱恩说：“克莱恩，所以，你为什么会把一位女士拐到我们家？”
刚才发生的事让克莱恩有些无法理解。
在班森和梅丽莎都来到了门口后，藏在克莱恩身后的凯奥丝注定躲不住了。不等克莱恩做出解释，这位来自远古的自称神明的存在大方得体的回应了克莱恩的家人们，并且愉快地聊了起来。
梅丽莎和班森将凯奥丝邀请到了沙发上，在刚刚话题的间隙，班森为这位凯奥丝小姐倒了茶之后拉着克莱恩来到了盥洗室里，让两位女孩交流。
现在，班森正在“审问”克莱恩。
“她是你的同事？即将加入黑荆棘安保公司？”发现克莱恩还没有回答，班森继续向下提问。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公司的名字啊……克莱恩默默吐糟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还要面对眼前的严峻挑战。
“是的……”克莱恩有气无力地回答，“你应该也认识她，卡特家的女孩。平时靠卖廉价药剂为生，因为我们公司现在的事物涉及到了她的家人——准确地说，是她的养父，所以我们公司对她发出了临时雇佣的合同。如果没有问题，这份合同会继续签下去。”
“是的，克莱恩，这些我们都知道。”班森摸了摸自己本来就不太多的头发，“但请你回答我的上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到我们家？”
“唔……”克莱恩表情尴尬，说不出话。
看着克莱恩的脸色，班森眼神变的暧昧，“难道是你准备和这位i小姐一起度过终生？”
“咳，咳咳……”克莱恩咳嗽了起来，打断了班森的话。
班森也没有生气，他用愉快而醇厚的嗓音说：“好了，克莱恩。我知道你可能有些害羞，但在你真个年龄有了中意的女士是很合理的一件事。只不过这一切有些突然——要知道，我和梅丽莎一直认为你对这些事情完全不了解呢。”
“班森，我……”克莱恩没有来得急说出话，班森乐呵呵地继续说道：
“就我刚才的观察，这位凯奥丝小姐在礼节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她的家教一定很好，毕竟她的养父称的上有道德的人。至于具体的性格等，仅仅通过刚才短暂的观察使无法得到结果的。不过我相信，你不声不响地和她交往了这么久，还把她带到了家里，一定是和她的相性很高了。”
班森……你怎么都想到这么远了……克莱恩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反驳。毕竟“之前就是很好的朋友”这个谎言已经对队长和家人们都说过了，他们都会认为自己和凯奥丝小姐的原身在谈恋爱……
但是，更重要的，更可能引起社死的部分克莱恩还没有说出来。
“不是，班森……”克莱恩打断了滔滔不绝的班森，“其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说……”
“哦，我的弟弟。说吧。”班森停下了话语，用笑容望着克莱恩。
“凯奥丝小姐希望……”克莱恩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有点说不出来。
菲尼克斯，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看我狼狈真的这么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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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妹妹。就是这样。”凯奥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绯红，“我希望搬到你们家居住。你知道，我虽然还有一笔存款，但还是无力支付父亲那座房子高昂的租金，现在居住的住宅非常简陋。一方面为了居住的舒适，一方面出于最近新工作的方便，借宿到莫雷蒂家是最好的选择。”
“放心，我会支付应有的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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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你们还是需要节制，而且带坏了梅丽莎就不好了。”班森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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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姐姐，这不太合礼。”梅丽莎犹豫了一会，只能这样回答。
家里还有一件空的，作为客房的房间，确实可以让凯奥丝居住，但这样的“搬进别人家中”的行为几乎是结婚后才应该采用的行为。
凯奥丝露出了完美的笑容，她一直很擅长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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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克莱恩恼怒了起来。
“哈哈，很抱歉，克莱恩。”班森安抚着克莱恩的情绪，“把我变成卷毛狒狒我都想不到你会这样做啊……这是凯奥丝小姐主动提出的？”
“算是。”克莱恩简短地回答。
“那么，我不会反对这件事，但你需要考虑很多——比如，这对凯奥丝·卡特小姐的名誉影响——你必须为她考虑，比如，这对你们关系的影响——这几乎等于订婚，如果你最后后悔了，你会遭到唾弃，再比如，这对我们这整个家庭生活的影响——我们同样要为梅丽莎考虑，对吧？”班森认真地说，现在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可靠。
在这一切结束后，莫雷蒂一家以及凯奥丝·卡特小姐走出了大街——他们举行一场小规模的晚宴。
第三十九章 事件
晚餐结束了。
克莱恩扫过那张账单，微微吸了一口气。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也许只有克莱恩提心吊胆。
还好……还好凯奥丝小姐……不对，是菲尼克斯劝阻了班森购买更多的葡萄酒……这一瓶的价格就比的上整顿晚饭了……
从现在开始，凯奥丝·卡特小姐算是正式入住莫雷蒂家了……克莱恩叹了口气，他记不清这是今天他叹的第几口气了。等真正的凯奥丝小姐苏醒后，她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啊……
还有魔女教派……既有远虑，又有近忧啊……
菲尼克斯回到了凯奥丝小姐的家，收拾好了行李，在莫雷蒂一家的帮助下雇佣马车搬到了莫雷蒂家。克莱恩也在其中贡献了一点力量。
似乎这一切都结束了。
当然，当事人克莱恩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亲爱的克莱恩先生，你就自己去和可爱的凯奥丝小姐解释吧，晚安，祝你做个好梦~”在家人暧昧的注视下，“凯奥丝小姐”和克莱恩一起去了书房，而“凯奥丝小姐”刚刚关上了门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克莱恩非常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并且为接下来的自己感到了默哀。
又要编很多很多借口了……希望凯奥丝小姐不要发怒，或者说，发怒时不要让我太难堪……
“唔……”凯奥丝倒在了地上，下一个瞬间，她捂着脑袋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我好像睡了一觉……这是那里，克莱恩？”凯奥丝从地上站起，敏锐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对就在面前的克莱恩发出了询问。
我该怎么回答？寄生在你身上的隐秘存在附身了你，并且主动把你送到了我家里？克莱恩欲言又止。
————
“安排完了？”穿黑裙的女人眼眸幽邃，坐在钟塔的顶端。
“我也该退出舞台了。”另一个女人站在她身边，黑发与张扬的红色裙子飘扬在风中，没有人能发现她们。
“真实造物主，隐匿贤者……呵，这次直接牵扯到的存在就已经有这么多了吗……”穿着黑裙的女人似乎已经融入了夜幕，她用令人感到安宁的平静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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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掉了我。”另一个女人扭头，长发打到了另一人的身上，她的语气带着笑意。
“这次的事件还可能引起原初魔女和高维俯视者的注意，你还是要谨慎一点。”阿曼尼西斯平静地说。
“放心~”凯奥丝·索斯蹲了下来，和阿曼尼西斯对视着，“阿曼妮，我已经要退场了，具体的事件发展就留给亚当吧，祂的安排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察觉，而且也看不出巧合。还有，祂肯定很中意小克。”
“你也开始怀疑了？”阿曼尼西斯嘴角微微翘起。
“空想家从未存在，这似乎也很有意境。”凯奥丝·索斯也笑了。
“祂还不是空想家，至少现在不是。”阿曼尼西斯没有反驳，而是找到了凯奥丝语言中的漏洞。
“距离末日……没有多久了啊……”凯奥丝·索斯感叹了一句，重新站了起来。
“阿曼妮，走吧，陪我演出我在廷根的最后一场戏，我就去给你挑几件衣服。上次白色系的衣服你穿起来不是也很好看吗，不要一直穿黑的，显老。”凯奥丝·索斯动作温柔地戳了戳阿曼尼西斯的脸。
“走吧。”阿曼尼西斯也站了起来，隐秘包裹着她们。
————
夜色一点点消退，升起的天际线吞没了绯红之月，而却露出了另一侧橙色的太阳。
新的一天。
在家人们带着打趣的注视下，克莱恩和凯奥丝一起用过了早餐。
这很令人尴尬。就算两人间真的有一些细微的好感，这样过于亲近的接触还是过早了。作为两个成年人，他们确实感到了尴尬。
他们离开了莫雷蒂家，去往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
“队长？”一进门，克莱恩就开始寻找邓恩。
罗珊看了看一起到达公司的两人，悄悄翘起了嘴角。她看了看正在疑惑的克莱恩，对他说道：
“克莱恩，队长正在接待客人，他说了，如果你和凯奥丝小姐到了，可以立刻到最里面的办公室找他。”
“罗珊，谢谢。”克莱恩随口说，走向了公司深处。
“……谢谢。”凯奥丝犹豫了半秒，向罗珊微微点了一下头，紧跟着克莱恩走向公司深处。
对于她来说，魔女教派的事情非常紧急。
“怎么感觉今天的凯奥丝小姐有点奇怪？”待两人远去，罗珊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疑惑地自言自语。
即使人还是原来那个人，行动习惯礼仪都没有区别，但今天的凯奥丝小姐似乎没有昨天的……落落大方。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那似乎只存在于真正的见过大场面的人身上。罗珊不懂这些，但敏锐的直觉还是让她感到了轻微的异常。
应该是错觉。她想。
————
“你们来了。”门被推开，邓恩用幽邃的灰眸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人。
“队长……”克莱恩发现了这件不算宽阔的办公室里还坐着另一个人，那是一位看起来很健壮，红头发的男人。
“请进。介绍一下，这位是布尔汉努丁·科克伦先生，来自兄弟会。他将协助我们完成这次对魔女教派的调查。”邓恩用手掌指了指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又指了指刚刚进入房间的两人。
“克莱恩·莫雷蒂先生，值夜者小队新晋队员。他和另一位当事人凯奥丝·卡特小姐是……”邓恩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两人，最后说：“很好的朋友。这件事就是他告知值夜者的。”
“哦~”布尔汉努丁用眼睛扫过两人，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邓恩，我大概知道了，你没必要为年轻人们掩饰嘛。”
这个人……好欠揍。这是克莱恩和凯奥丝的共同想法。不过饱受菲尼克斯摧残的克莱恩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有了警觉。
他和菲尼克斯是同一条途径的！对，兄弟会主要掌握猎人途径！克莱恩很快意识到。
这种被挑衅的感觉……猎人途径序列几的能力？能称得上协助值夜者，他本人至少不会是序列9的非凡者……
“这位。”邓恩没有在意布尔汉努丁语气的轻佻，“凯奥丝·卡特，她的父亲现在是魔女教派的高级成员，而她自己现在是魔女教派的外围成员。这经过了验证，大概率没有说谎。”
“请坐，请坐。”布尔汉努丁反客为主，指着座位。正在抑制怒火的凯奥丝发现，连一向沉稳的邓恩都似乎隐隐有些生气。
不对……这并不是什么非常无礼的行为，为什么我会这么生气……克莱恩为什么没有反应，是因为他是神明的眷者吗……凯奥丝控制好情绪，符合礼仪地优雅坐下了。
“我就不多问你了，我相信你能说在昨天已经说了。”布尔汉努丁将点燃的烟斗放在手上，挥舞了两下以询问是否需要熄掉，“相信你们都对我感到好奇，我就做个详细一点的自我介绍吧。”
克莱恩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邓恩，发现邓恩微微扭头示意他认真听。
“从最基础的开始吧，凯奥丝小姐，你应该完全不了解其他的非凡组织，克莱恩先生，你对我们也应该不太了解。”发现没有人提出异议，布尔汉努丁满意地吸了一口薄荷与烟草混合的烟丝。
“我来自兄弟会。它表面上是一个普通人就可以进入的松散组织，但实际上内部还有一个类似于所有正神教会的严肃组织——所谓的兄弟会内会。”
“听起来像邪恶组织，对吗？”布尔汉努丁轻浮地在桌子上磕了磕烟斗，“实际上，我们的行为受到严格的约束，以至于标准超过了普通的神职人员——咳咳，邓恩，你知道，我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是在陈述。”
“请继续。”邓恩沉稳地说。这些情况他都了解，知道布尔汉努丁所言并非虚假。
“哦，对了，有的教会非凡者在退休后会选择加入兄弟会，当然，这只是外会。我们兄弟会内会对于外会的掌控力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大，那是一个极大的摊子，每个正神教会都对于有一定的掌控力。”
“从这个方面你们也可以知道，兄弟会和各大教会的关系都不算差，我们还经常帮助他们传递情报，处理非凡案件——当然，我们内会一般只是顺手，尽力地帮忙，并不是说我们强大到可以和正神教会相比。”
“我们会帮助正神教会打击邪恶组织，比如极光会，玫瑰教派和拜血教等等。他们如果想加入兄弟会，会被直接杀死。不过类似于心理炼金会这样安全的组织，我们和它们同样有部分合作。心理炼金会的部分会员同样加入过兄弟会。”
“在所有教会中，我们和黑夜教会最为亲近，同时，在所有邪恶组织中，我们最痛恨魔女教派。这也就是我连夜赶到这里的原因——该死，昨天受到电报时我就立刻出发了，半夜就到了，没想到你们晚上竟然不在值夜者这里。”
克莱恩认真地听着布尔汉努丁说着与兄弟会相关的情报。与菲尼克斯多次交流的他发现从另一个角度了解问题是那么的有意思。
“还有，我带来魔女教派非凡者的资料。”布尔汉努丁将桌上没有翻阅痕迹的纸张推向了两人，“这应该不是你们的保密等级可以接触的东西——我们兄弟会内会的制度和正神教会差不多，但你们是当事人，需要了解。”
序列9：刺客…………
序列6：欢愉：
又称“欢愉魔女”
“女巫”的各项能力得到极大的增强，变得更加美丽，擅长魅惑，对人体了解很深，擅长在欢爱里给异性或者同性无法忘怀的快乐。
能像蜘蛛一样制造奇怪的无形丝线，并充分利用它们控制敌人，但蛛丝会被火焰摧毁。
……
“顺便介绍一下我的能力吧，虽然你们大概不需要和我一起做正面的战斗。”布尔汉努丁咧了咧嘴，“首先，我是一个出色的猎人，擅长射击，追踪，制作陷阱。其次，我擅长挑衅，无意或者有意的挑衅能让人失去理智。”
“对了！”他敲了敲桌子，“如果你们刚才对我的那句话感到不适，想要揍我，这很正常。我在这里道个歉。最后，我是一位序列7的‘纵火家’，可以随意地控制火焰。简单的说，擅长对付那个所谓的‘夫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凯奥丝小姐，你应该向魔女教派上交了自己的血液和头发。这能用于诅咒你，而且如果是序列6的欢愉魔女亲自诅咒，你会死的很惨。”布尔汉努丁盯着凯奥丝，“所以，如果你想要活下来，记得佩戴护身符，常常向女神祷告。”
常常向女神祷告……克莱恩对这位自称兄弟会内会，也就是说信仰菲尼克斯的非凡者感到无奈。“女神”这个称呼一般见于黑夜女神的信徒，而这位布尔汉努丁··科克伦先生明显不是女神信徒。
看来兄弟会和黑夜教会的关系确实不错啊……克莱恩只能这样想了。
“布尔汉努丁说的没有半点虚假。”邓恩严肃地说，加强了布尔汉努丁的话的可信度，“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管辖的区域还比我更大，地位算是高于我。”
“布尔汉努丁先生，我可以向你了解一下诅咒的具体程度吗？”凯奥丝问。即使她出身于魔女教派，对于这个邪恶组织非凡者的了解竟然还没有布尔汉努丁多。
“当然，这就是我见你的目的。”现在，即使布尔汉努丁的举动还是那么的粗鲁，他在凯奥丝心理却变得像邓恩一样可靠。
————
平静的两天过去了，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克莱恩和迁居到新环境的凯奥丝知道，暗流涌动。
三大教会和与魔女教派恩怨纠缠已久的兄弟会联合，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调查着魔女教派。
他们要慢慢收网，一网打尽。
当然，这一切暂时都和克莱恩和凯奥丝无关，现在他们需要思考的是如何面对邻居晚宴的事。
第四十章 不寻常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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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修会：查拉图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认为人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所以人不应该只注重物质，还要重视精神的灵性的提升（有结合治疗和美感的灵舞，自然互动法等），主张人可以利用密契和直观感悟接触神圣，接触死亡，了解感官之外的世界，强调魔法仪式。
掌握着“死神”途径。
生命学派：将世界划分为三层，物质世界，灵性世界，绝对理型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擅长占星，主张用酒、音乐、芳香和光来调和灵魂，消除不利星象带来的影响，认为灾难和疾病是人与自然或人心灵层面失去平衡导致。
掌握着“怪物”途径和不完整的“药师”途径，师徒传承制，信仰月亮。
玫瑰学派：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这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而秩序、法律，也是仪式的一种，相信能利用欲望的放纵提升意志，作为魔法的助力。
信仰“被缚之神”，掌握着“囚犯”，也就是“异种”途径。
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疑似魔女教派的马甲。
最近两三百年内才诞生的那些：
1.极光会：认为造物主无处不在，会展现在万事万物之中，包括人本身，所以万物皆有神性，神性丰厚到一定程度为天使，目前所谓的七神只不过是非常强大的天使，该教派以各种天使为召唤的目标，相信人生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因此一边研究自然，了解神性的展现，一边修持精神，发觉自身神性，并与更多神性合而为一，得到解脱，永恒存在。
信仰“真实造物主”，掌握着“秘祈人”途径。
2.心理炼金会：将人的意识比喻为海上的小岛，藏于海底的部分，是个人潜意识；周围海洋是集体潜意识，天空属于灵性世界。
掌握着“观众”途径。
3.要素黎明。
4.铁血十字会。
几个月前诞生的：
塔罗会。第四纪诞生的那些：
摩斯苦修会：万物皆数，每个数字都有特殊意义（灵数学），追求知识，坚持道德和戒律，严格守秘，认为人死后会不断转世，格言“为所欲为，但勿伤害，会者先禁语五年，学会静默，以便修行，提高专注。
掌握着“窥秘人”途径，信奉疑似活过来的邪恶神灵“隐匿贤者”。
魔女教派：不目标是断靠近原初魔女。
掌握着“魔女”途径，信仰“原初魔女”。
拜血教：崇拜恶魔。
掌握着“深渊”，也就是“恶魔”途径，核心有安德雷拉德、贝利亚、诺斯家族，北陆三大恶魔家族。
密修会：查拉图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认为人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所以人不应该只注重物质，还要重视精神的灵性的提升（有结合治疗和美感的灵舞，自然互动法等），主张人可以利用密契和直观感悟接触神圣，接触死亡，了解感官之外的世界，强调魔法仪式。
掌握着“死神”途径。
生命学派：将世界划分为三层，物质世界，灵性世界，绝对理型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擅长占星，主张用酒、音乐、芳香和光来调和灵魂，消除不利星象带来的影响，认为灾难和疾病是人与自然或人心灵层面失去平衡导致。
掌握着“怪物”途径和不完整的“药师”途径，师徒传承制，信仰月亮。
玫瑰学派：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这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而秩序、法律，也是仪式的一种，相信能利用欲望的放纵提升意志，作为魔法的助力。
信仰“被缚之神”，掌握着“囚犯”，也就是“异种”途径。
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疑似魔女教派的马甲。
最近两三百年内才诞生的那些：
1.极光会：认为造物主无处不在，会展现在万事万物之中，包括人本身，所以万物皆有神性，神性丰厚到一定程度为天使，目前所谓的七神只不过是非常强大的天使，该教派以各种天使为召唤的目标，相信人生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因此一边研究自然，了解神性的展现，一边修持精神，发觉自身神性，并与更多神性合而为一，得到解脱，永恒存在。
信仰“真实造物主”，掌握着“秘祈人”途径。
2.心理炼金会：将人的意识比喻为海上的小岛，藏于海底的部分，是个人潜意识；周围海洋是集体潜意识，天空属于灵性世界。
掌握着“观众”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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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铁血十字会。
几个月前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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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斯苦修会：万物皆数，每个数字都有特殊意义（灵数学），追求知识，坚持道德和戒律，严格守秘，认为人死后会不断转世，格言“为所欲为，但勿伤害，会者先禁语五年，学会静默，以便修行，提高专注。
掌握着“窥秘人”途径，信奉疑似活过来的邪恶神灵“隐匿贤者”。
魔女教派：不目标是断靠近原初魔女。
掌握着“魔女”途径，信仰“原初魔女”。
拜血教：崇拜恶魔。
掌握着“深渊”，也就是“恶魔”途径，核心有安德雷拉德、贝利亚、诺斯家族，北陆三大恶魔家族。
密修会：查拉图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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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着“怪物”途径和不完整的“药师”途径，师徒传承制，信仰月亮。
玫瑰学派：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这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而秩序、法律，也是仪式的一种，相信能利用欲望的放纵提升意志，作为魔法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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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疑似魔女教派的马甲。
最近两三百年内才诞生的那些：
1.极光会：认为造物主无处不在，会展现在万事万物之中，包括人本身，所以万物皆有神性，神性丰厚到一定程度为天使，目前所谓的七神只不过是非常强大的天使，该教派以各种天使为召唤的目标，相信人生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因此一边研究自然，了解神性的展现，一边修持精神，发觉自身神性，并与更多神性合而为一，得到解脱，永恒存在。
信仰“真实造物主”，掌握着“秘祈人”途径。
2.心理炼金会：将人的意识比喻为海上的小岛，藏于海底的部分，是个人潜意识；周围海洋是集体潜意识，天空属于灵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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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要素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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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诞生的：
塔罗会。
第四十一章 解决
回过神来，凯奥丝重新审视了一下当前的局势。
克莱恩不想在家人的朋友面前暴露身份，所以使用了迂回的方式让自己代替他出面。而在现在，嘴重要的就是仪式。
赛琳娜沟通的是一位未知的隐秘存在，这不是凡人——即使是非凡者可以应对的。面对这个世界的疯狂混乱，那群可怜虫们只有祈求神明。
为什么在某个瞬间我不认为我是人类……错觉吧……凯奥丝皱着眉，继续思考着。
理论上来说，凯奥丝可以向在她耳边呓语的那位祷告——这位的回应应该是最快的，但事实上凯奥丝并不喜欢这位存在，甚至有一点轻微的，对于肆意掌握自己命运之人的厌恶。
从另一个角度讲，向隐秘存在祷告不好向事后清理痕迹的值夜者解释。同理，克莱恩也不会向那位可靠的愚者先生祷告，最好的目标还是黑夜女神。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能找到灵性材料布置仪式，否则这场宴会上的所有人都会死，除非那位曾经在凯奥丝耳畔呓语的存在出手。
————
“伊丽莎白？”凯奥丝轻轻拍着对方的背，用温柔但坚定的语气安抚着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你需要配合我们，否则后果是你我都无法承受的。”
凯奥丝的话语似乎拥有魔力，在这种危险与未知就在眼前的时刻，伊丽莎白本能地想要抓紧这根救命的稻草，“我会的！姐姐！”
姐姐……凯奥丝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低声问伊丽沙白：“你直到赛琳娜的房间在哪里吗？我们需要具有灵性的材料。”
“我，我知道。里面应该有灵性材料，赛琳娜，她，她是资深神秘学爱好者。”伊丽莎白连忙点头。
“凯奥丝，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梅丽莎发现了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把头凑了过来。
“嘘。”凯奥丝用不是很精妙的伪装对梅丽莎解释，“伊丽莎白为赛琳娜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生日惊喜，刚才正在做最后的检查。我刚刚受她的依托检查那份惊喜时发现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这样……梅丽莎暂时没有发现凯奥丝话语中留下的罗东，对她们点了点头。
“梅丽莎？伊丽莎白？凯…奥丝？”红发的赛琳娜好奇地看着聚集在一起的三个女孩。
凯奥丝小声地对梅丽莎说：“梅丽莎，刚才赛琳娜说她要亲自去检查一下，你帮我们解释一下吧。”说着，她轻轻掐了一下伊丽莎白小姐的手背。
“……是的，梅丽莎。”伊丽莎白抑制住自己疯狂加速的心跳，尽量不动声色地对自己的好朋友撒谎：“我希望这份惊喜能让赛琳娜亲自揭晓，而不是提前泄露。”
“我会帮你们的。”梅丽莎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哈……瞒过去了……凯奥丝姐姐真是厉害呢……我也不错……伊丽莎白尽量不让外表出现异样，被凯奥丝牵着手站起身来。
“抱歉，我现在需要去一趟盥洗室。”凯奥丝歉意地笑笑，“刚才遇到了克莱恩，耽搁了一会，直到解决完我才发现我忘记了我最初的目的。”
这引起了姑娘们的侧目。在她们眼中，凯奥丝以莫雷蒂一家的同伴的身份前来，又和克莱恩·莫雷蒂关系密切，几乎已经是明摆着的情侣关系了。
还和哥哥有关？梅丽莎没有多加猜测，大概只是顺口编制的借口吧。
“我也一样。”伊丽莎白简短地说。她的意思是自己需要去一趟盥洗室。
两个人一同离去了，房间里的人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最多是为凯奥丝和伊丽莎白关系密切的速度微微吃惊——对于女性来讲，一起去盥洗室可以从某种角度验证友谊。
————
“克莱恩·莫雷蒂。你对他应该比对我熟悉。我的助手。比我更擅长仪式魔法。”凯奥丝指着穿着比较旧的正装的克莱恩，迅速地对伊丽莎白介绍。
“原来你们的关系不只是情侣……”伊丽莎白下意识地感叹。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两人的表情都和愉悦有一定差距。
“咳咳，不要在意那些无关的东西，伊丽莎白。”克莱恩观察了一瞬这个女孩，“请告诉我那里可以找到具有灵性的材料。”
凯奥丝小姐的伪装这是毫无瑕疵啊……换成我，也会认为她是类似队长那样的人物。克莱恩想，并且为自己能隐藏身份感到了轻微的高兴。
“在那里，不远。”伊丽莎白毫不犹豫地指着斜对面的房间道。
凯奥丝自觉地走在了克莱恩的前面——作为“刺客”，如果房间里有残余的危险，她迅捷的反应能让她有更大可能逃离。
就着月光和女孩们待着的房间里透出的灯光，凯奥丝打开了没有上锁的门。
——事实上，如果上锁了，凯奥丝也知道如何开锁。实在不行她还可以考虑强行破坏。
凯奥丝做了一个示意安全的手势，对克莱恩说：“运气不错，材料很全。”
“太好了。”克莱恩带着温和的笑意，“凯奥丝，伊丽莎白，给我五分钟时间，我就可以布置好这个仪式。”
然后，将赛琳娜引入仪式覆盖的区域。这个中断式的仪式可以将她净化。克莱恩没有说，但他相信凯奥丝小姐明白。
“很好。”凯奥丝表演出了官方非凡者的气态，她对一旁的伊丽莎白说：“伊丽莎白小姐，接下来你就不需要担心了，我和克莱恩会解决好一切的。现在请离这里远一点，等待一会——这不用多久，最多十分钟后我们就会叫你。”
“……谢谢你们。”伊丽莎白只能这样说。
凯奥丝带着伊丽莎白退出了这个房间，给克莱恩留下了安静的空间。她让伊丽莎白前往盥洗室，自己静静地站在走廊里等待。
五分钟过去了。
“好了。”克莱恩走出房间，向凯奥丝做了一个ok的手势，凯奥丝向他点头。
非常具有默契地，克莱恩和凯奥丝分别走进了不同的房间。
他们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
“赛琳娜小姐~”凯奥丝用“不太熟悉的朋友，恭维，庆祝”的语气呼喊着赛琳娜小姐的名字。
看来伊丽莎白所说的惊喜准备好了……梅丽莎好奇地观察着。
“凯奥丝小姐？”酒红色头发的赛琳娜有些疑惑地问。
“是这样的，伊丽莎白小姐专门为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的“惊喜”，这和往常那些普通的礼物不同………………她说，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我也想看看！”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这样说着。
“很抱歉，哈缪丝小姐。”凯奥丝客气但带着一点隔阂地说：“我都只是一个传话筒，只被允许站在房间外面。可能是伊丽莎白小姐准备的惊喜不太适合多人观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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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这样的。”那位小姐泱泱地退下了。
凯奥丝看似平静，但随时准备着动手强行带走赛琳娜。
——现在的她看起来还是正常人，力量也应该是正常大小，比不上经过锻炼的凯奥丝。而且，克莱恩的仪式无法移动，无论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即使拼命她也要让这个仪式施加在赛琳娜身上。
“惊喜？我很期待呢。”赛琳娜将镜子反扣拿好，带着好奇地跟在了凯奥丝身后。
————
赛琳娜房间门口。
凯奥丝自然地加大了声音，以便房间内的人察觉，“走吧，赛琳娜，惊喜在房间里等待着你。”
“惊喜……”赛琳娜喃喃着，在凯奥丝自然的引导下，在凯奥丝身前走进了房间。
门开了，身穿黑色燕尾服、头戴半高丝绸礼帽的克莱恩出现于两位女孩面前。
“惊喜？这就是惊喜？”赛琳娜嘴巴半张，脑袋一片迷糊。
就在这个瞬间，凯奥丝用力地将她推进了房间，用提前拿好的仪式银匕封闭了灵性环境。
那灵性构建成的墙壁阻挡了赛琳娜的尖叫。
克莱恩向蜡烛上滴上精油，朗声念诵着祷告言。
就在这时，酒红色长发的少女停住尖叫，抬起脑袋，环视了房间一圈。
她的目光迅速变得阴冷，皮肤一点点苍白，十指飞快长出了白森森的尖锐指甲。
青黑色的力量环绕着她，让她变得暴戾强大。
凯奥丝没有使用匕首，害怕伤到赛琳娜。在“赛琳娜”依据本能向对它威胁最大的克莱恩扑击过去时，她汇聚了全身力量，击打在了“赛琳娜”的腰部，让它的身体一阵倾斜，几乎摔倒。
咒文声里，克莱恩拿起那张仿羊皮纸，将它凑向了象征祈求者的蜡烛。
羊皮纸被点燃，克莱恩将它丢入了银制小碗，那银制小碗内的羊皮纸燃烧出了宁静的深黑。
仪式生效了。
转身，他看见了正在和凯奥丝“格斗”的赛琳娜瞬间倒下。
同时，一缕缕黑绿的无形气体投入了银制小碗，消失在了那片幻觉般的深黑里。
克莱恩拔出了腋下的左轮警惕地观察着，那酒红色长发的可爱少女赛琳娜倒在了地面，镀银的镜子则在毯子上摔成了无数碎片。
而那些碎片没再映照出赛琳娜，老老实实地呈现着天花板，呈现着房间里两位站立的人的剪影。
“这家伙……力气真大。”凯奥丝轻轻喘了几口气，刚才简短的格斗费了她很大的力气。她几乎每一拳都要用上非凡能力才能勉强与“赛琳娜”抗衡。
“还好……”克莱恩刚有松气，就感觉眉心一阵阵刺痛，脑袋一阵阵刺痛。
——他的灵性被抽空了，这几乎让他失控。
“你没事吧？”凯奥丝关切地询问，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同样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刻做出了虔诚的样子——
“赞美女神！”
你一个邪恶组织出身的非凡者竟然在礼赞上做的比我还勤快……不对，我还是邪教组织首领呢，不管了。克莱恩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在胸口连点四下，画出繁星。
“赞美女神！”
————
“真的解决了？”伊丽莎白还有点不敢相信地反问道。
“是的，伊丽莎白小姐，对于克莱恩这样的神秘学老手和我这样的非凡者，事情并不难解决。”凯奥丝笑着安慰。
以上这句话是骗你的……看着伊丽莎白小姐逐渐散去的紧张，克莱恩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
从伊丽莎白口中得知赛琳娜的神秘学老师是廷根最知名的占卜者海纳斯.凡森特，而且赛琳娜偷看了海纳斯.凡森特私藏的咒文。
通过迂回的方法，克莱恩和凯奥i是最终得知了那段咒文的具体面目。
“徘徊不去的英灵，真实造物主的眷属，凝视命运的眼睛。”
————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穿着带兜帽的卫衣，帅气的牛仔裤的人无奈地开口，向身边另一个穿点缀着亮片，像是有繁星闪烁的夜空的古典黑色长裙的女士开口。
“我怎么想的？很简单啊，你应该很了解。想要让真实造物主受骗，就先要瞒过乌洛琉斯。而现在主动让乌洛琉斯观察廷根的命运，得出没有异常的结果，才更可信。”穿古典黑裙的女士开口就差点破坏了那股宁静的气质，“你知道，玩阴的，亚当和高维才是行家。”
“不，凯奥丝。”另一位女士打断了她的话，“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花费这么久的时间仅仅为我们挑选衣服？”
“阿曼妮，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凯奥丝·索斯挑了挑眉。
“所以。”阿曼尼西斯的语气更加无奈，“你为什么要穿成我的样子？”
————
找了一个借口，在家人们或暧昧或担忧的目光下，克莱恩和凯奥丝前往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所以，克莱恩，你又经历了一起非凡事件？”邓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现在我们手上的事可是在太多了。”
真是……这么一想，克莱恩也发现了不对。在这一周里，不，从他“穿越”以来，他经历的非凡案件可以比上正经非凡这几个月遇上的了。
这还是不考虑菲尼克斯的情况……毕竟“邪神”可是正常人一辈子见不到的东西。克莱恩想。
第四十二章 倒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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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认为人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所以人不应该只注重物质，还要重视精神的灵性的提升（有结合治疗和美感的灵舞，自然互动法等），主张人可以利用密契和直观感悟接触神圣，接触死亡，了解感官之外的世界，强调魔法仪式。
掌握着“死神”途径。
生命学派：将世界划分为三层，物质世界，灵性世界，绝对理型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擅长占星，主张用酒、音乐、芳香和光来调和灵魂，消除不利星象带来的影响，认为灾难和疾病是人与自然或人心灵层面失去平衡导致。
掌握着“怪物”途径和不完整的“药师”途径，师徒传承制，信仰月亮。
玫瑰学派：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这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而秩序、法律，也是仪式的一种，相信能利用欲望的放纵提升意志，作为魔法的助力。
信仰“被缚之神”，掌握着“囚犯”，也就是“异种”途径。
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疑似魔女教派的马甲。
最近两三百年内才诞生的那些：
1.极光会：认为造物主无处不在，会展现在万事万物之中，包括人本身，所以万物皆有神性，神性丰厚到一定程度为天使，目前所谓的七神只不过是非常强大的天使，该教派以各种天使为召唤的目标，相信人生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因此一边研究自然，了解神性的展现，一边修持精神，发觉自身神性，并与更多神性合而为一，得到解脱，永恒存在。
信仰“真实造物主”，掌握着“秘祈人”途径。
2.心理炼金会：将人的意识比喻为海上的小岛，藏于海底的部分，是个人潜意识；周围海洋是集体潜意识，天空属于灵性世界。
掌握着“观众”途径。
3.要素黎明。
4.铁血十字会。
几个月前诞生的：
塔罗会。第四纪诞生的那些：
摩斯苦修会：万物皆数，每个数字都有特殊意义（灵数学），追求知识，坚持道德和戒律，严格守秘，认为人死后会不断转世，格言“为所欲为，但勿伤害，会者先禁语五年，学会静默，以便修行，提高专注。
掌握着“窥秘人”途径，信奉疑似活过来的邪恶神灵“隐匿贤者”。
魔女教派：不目标是断靠近原初魔女。
掌握着“魔女”途径，信仰“原初魔女”。
拜血教：崇拜恶魔。
掌握着“深渊”，也就是“恶魔”途径，核心有安德雷拉德、贝利亚、诺斯家族，北陆三大恶魔家族。
密修会：查拉图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认为人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所以人不应该只注重物质，还要重视精神的灵性的提升（有结合治疗和美感的灵舞，自然互动法等），主张人可以利用密契和直观感悟接触神圣，接触死亡，了解感官之外的世界，强调魔法仪式。
掌握着“死神”途径。
生命学派：将世界划分为三层，物质世界，灵性世界，绝对理型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擅长占星，主张用酒、音乐、芳香和光来调和灵魂，消除不利星象带来的影响，认为灾难和疾病是人与自然或人心灵层面失去平衡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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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学派：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这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而秩序、法律，也是仪式的一种，相信能利用欲望的放纵提升意志，作为魔法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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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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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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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极光会：认为造物主无处不在，会展现在万事万物之中，包括人本身，所以万物皆有神性，神性丰厚到一定程度为天使，目前所谓的七神只不过是非常强大的天使，该教派以各种天使为召唤的目标，相信人生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因此一边研究自然，了解神性的展现，一边修持精神，发觉自身神性，并与更多神性合而为一，得到解脱，永恒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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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会。
第四十三章 倒吊人与愚者与黑暗
那位最有名气的占卜家无声地躺在床上，睡相透着安详。
“最后检查一下他的房间吧。”伦纳德提议。
三人翻找着，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卧室是一个人最私密的地方，这里藏着东西的可能是要大一些，但海纳斯.凡森特根本没有留下那些可能暴露自己的东西。
所以，现在只能——
“我将要打昏他，把他带到队长面前。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伦纳德询问着两位两人的看法。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伦纳德转了转手腕，一记受到砍在了海纳斯.凡森特的侧颈。
这其实是很危险且困难的操作。用力小了，会直接把海纳斯.凡森特打醒，用力大了，会直接杀死他。即使是力度适中完美的攻击，也不能确定对方的昏迷时间——这因人而异，可能数小时，可能数分钟。如果伦纳德没有作为“午夜诗人”的强大身体和催眠的非凡能力，他不会尝试这种方法。
“嗯……”随着一声闷哼，海纳斯.凡森特先生短暂地从睡梦中醒来，又昏迷了过去。
“走吧。”伦纳德收回手，从床上搬起了穿着睡衣的海纳斯.凡森特。
怎么你这个官方非凡者比我更像邪恶组织成员……凯奥丝默默地看着他的举动，没有说话。
在她的注视下，伦纳德的动作逐渐不自然。
“有什么问题吗？”伦纳德终于按捺不住，向凯奥丝提问。
“啊？”凯奥丝有点茫然。
三人带着沉睡中的海纳斯.凡森特，离开了他的住所，前往值夜者小队的总部。
————
“伦纳德，克莱恩，凯奥丝，发生什么事了？这个躺在地上的人是谁？”邓恩有些疲惫地走进办公室，他刚刚回来。
“是这样的……”伦纳德看了一眼远比邓恩疲惫的克莱恩和凯奥丝，想到了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帮助剩下两人开口向邓恩解释。他们不是“不眠者”，没有那么好的精力。
“又可能牵扯到了一个邪恶组织？”邓恩的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你们的意思是希望我去他的梦中查看情报？”
“是的，队长。”克莱恩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倦，他们已经等邓恩足足数小时了。“占卜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我相信即使是老尼尔也不能做到更好了。”
“……”凯奥丝仍然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用疲惫但仍然像猫头鹰一样敏捷的眼神望着邓恩。她希望自己能获得大量的功劳，在未来魔女教派的事件结束后圣堂的最终审核中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所以她也非常希望这起非凡事件背后的原因能被尽快挖掘出来。
“好。”邓恩重新穿上了刚刚脱下的黑色风衣，这夜有些寒冷。他对一旁的伦纳德等人解释：“海纳斯.凡森特经历的事情不少，而且他是一位著名的占卜家。翻阅他的梦境会比翻阅普通人的难一些，这可能花费很长的时间。由于海纳斯.凡森特可能崇拜着隐秘存在，所以我可能会在梦里遇见祂们。当你们发现我的外表有些异常时，立刻唤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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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了三人的回应后，邓恩闭上了深邃的灰眸，进入了海纳斯.凡森特的梦境，并且开始把梦境引导成他想要的形式。
很快，一刻钟过去了，邓恩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他身上的灵性说明了他还在梦中。
好慢啊……克莱恩这样想着，当初队长引导自己的梦境是明明很快的。
突然，灵性提示了克莱恩，让他想到了一个差点被遗忘的东西。
借助灰雾占卜……对，在那里我的占卜能力会得到极大的增强，按照菲尼克斯的描述，占卜能力至少仅次于圣者……
他犹豫了一下，本想等到队长入梦结束后再尝试，但又想到队长已经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不得不说，克莱恩现在真的非常想尝试一下自己占卜的能力。于是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咳咳，伦纳德，我现在要去一趟盥洗室。”
现在去盥洗室？现在？面对伦纳德和凯奥丝质疑的眼神，克莱恩尴尬地笑笑。
真的要让我和凯奥丝单独待在一起吗……队长还在梦中，如果她偷袭……
不对，伦纳德，你在想什么呢，虽然老头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说，但那个“凯奥丝”和正常状态下的凯奥丝小姐完全不同，正常状态下的凯奥丝小姐还是比较可靠的，而那个“凯奥丝”，即使自己对她警惕也没有任何用处……
伦纳德看着看起来确实有些局促的克莱恩，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毕竟吵醒队长这件事他一个人就够了，已经很疲惫的凯奥丝和克莱恩基本上没有什么用。
————
克莱恩推开门，走进整洁的盥洗室，走进隔间，将其反锁，他逆走四步，来到了空荡荡的青铜大厅。
哈……克莱恩坐在了属于“愚者”的那张，画着无瞳之眼与扭曲之线的靠背椅上，反思起了自己的行为。
有点太急切了……不过，这确实值得急切。克莱恩想。他具现出了羊皮纸和钢笔。
“海纳斯.凡森特在神秘学上的秘密。”
克莱恩在纸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闭上了眼。
这是“梦境占卜”，作为一个初步消化了“占卜家”魔药的非凡者，克莱恩已经可以开始整一点花活了。
克莱恩一点点沉入梦境。
————
邓恩不耐地挥了挥手，梦境的主题开始变换。
即使作为老练的占卜家，灵性确实比常人充沛，自己对梦境的引导确实有更大的可能“倾斜”到海纳斯.凡森特做过的占卜上，但像这样过了这么久、尝试了这么多方法还没有得到结果的情况，让邓恩开始怀疑海纳斯.凡森特是不是能在梦境中清醒。
就在这时，他终于得到了一个有用的画面。
海纳斯.凡森特和另外几个人对着祭台大呼着：
“赞美你，真实的造物主！”
“你是创造一切的主，是阴影帷幕后的主宰，是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
“你慈悲而冷漠，背负着万千生灵的罪孽！”
“凡是那有血气的，都是你迷途的羔羊！”
“但是那有灵智的，都应该听从你的道！”
“你是堕落者的主宰，是一切污秽的化身，是无尽暗影的汇聚，也是放牧万千羔羊的神明！”
“我们走在任何存在堕落之处，都如行走在你的国！”
邓恩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但他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在那祷告词说出第一句时，无比庞大而引人厌恶的暗影就笼罩了整个梦境。那不是黑夜教堂里那纯净的黑暗，令人安宁，那是最污秽，最堕落的一切阴暗面。
邓恩没有任何动弹的力量了，即使他的意志再坚定，他也只是人，不是神。来自生物位格差距的威慑力凝固了他的身影。
然后，他看到了神。
代表神的是十字架，巨大的十字架，撑满了天空的十字架。
在这十字架上面，黑色铁钉钉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两臂张开，双脚在上，头部如同吊坠般垂下，身体有着一道又一道的血渍。
这……邓恩的眼珠瞬间裂开，他身上有黑色短粗的毛发开始生长，指甲变得尖锐，犬齿开始突出。
——他已经濒临失控了。
就在这时，这个梦境的另一端，灰蒙蒙的雾气突然飘起。
那灰雾瞬间冲淡了暗影，奇诡、神秘的气息充斥，与那污秽的气息对撞。
邓恩看不见，但他的灵感告诉他了一切。
天空的另一侧，隐隐约约的宏大宫殿浮现，其中端坐在那灰雾殿堂中，环绕着灰雾模糊不清的人影没有半点畏惧地直视着那倒吊人。
十字架上赤身裸体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祂张开嘴，嘶吼着不明的呓语。
那呓语带着魔力，这个梦境瞬间出现了裂缝。如果不是那灰雾在背后支撑，这里以及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去。
那灰雾中的人影脸部的灰雾流动，似乎是在轻笑，祂抬起手臂，食指和中指像是拿起了一个不明的物品。
祂的手松开了。
随后，无形的力量弥漫了整个梦境。
一切开始逆流。
时间开始逆流。
梦境开始逆流。
弥漫着整个天空的阴影瞬间收缩，巨大的十字架和上面倒吊的赤·裸男人突兀的消失，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梦的主人赞颂的话语在似乎无限短又似乎无限长的时间中消失不见，邓恩身上的异变荡然无存。
梦境复原到邓恩引导的上一个环境中。梦中的海纳斯.凡森特懵懵懂懂的解读着求卜者的占卜意向。
——只有那灰雾和灰雾中的人影仍然存在，祂和它似乎独立于整个时空。
发生了什么？邓恩凝固的思绪微微解冻，他看到了那尊灰雾中的伟大存在。
祂身上的灰雾似乎代表着一切时间和空间，飘渺而无定形。祂身上的气息奇诡神秘，但没有一点邪恶的味道。
在邓恩的凝视下，那身影诡异地抖动着，就像被风吹拂过的树。
祂是……一位隐秘存在……邓恩有些惊异地发现，自己对祂的直视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现在……邓恩努力地整理着还残留着混乱的大脑，刚才濒临失控的痛苦仍然铭刻在他的脑中，但现在他的状态并不算差。
现在应该……邓恩带着痛苦的，有些健忘的大脑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敏捷。
“死亡之主，隐秘之母，厄难与恐惧的女皇，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我祈求你的垂怜，祈求你降下力量！”
念出这段尊名的是赫密斯语。这种语言具有神秘力量。
无论是面对那个倒吊在十字架上的邪神，还是那个目的不明，疑似与另一位邪神敌对的隐秘存在，作为值夜者，他需要做的，而且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念诵神明的尊名，祈求祂的垂怜。
不管隐秘存在们有什么意图，祂们的出现对于人类就是最深的梦魇。即使是刚才算是救赎了邓恩灰雾神明，若有机会，邓恩也会选择驱逐。比如现在。
幸运的是，女神响应了他的祈求。从邓恩的手中喷涌出的灵性与虚空中出现的奇特力量汇聚成深黑。
灰雾中的身影没有动，甚至连灰雾都没有流动。祂似乎无视了黑夜女神的降临，定定地望着梦境中的某一处。
就在这时，邪恶污秽的暗影再一次出现，它以海纳斯.凡森特为载体，侵蚀着梦境。
深黑的暗流暂时忽视了灰雾，涌向了海纳斯.凡森特。在令人安宁的夜色中，邪恶缓缓消散。
伴随着深黑暗流的一次次冲击，被压抑着的海纳斯.凡森特爆发了，它撕下了自己的血肉。
然后，爆炸了。
从海纳斯.凡森特不算健硕的身体里，喷涌出了血肉洪流。
森白的骨骼，鲜红的血液，粉红色的肉块，暗紫色的内脏碎片，惨绿色的胆汁……
它们冲开了黑暗，破坏着整个世界。
在短短的一个瞬间，被波及到的邓恩倒在了地上。
我……不行……邓恩努力地睁大眼睛，观望着梦境中的场面，他非常担心现实中的景象，但这里同样重要。
还好……他松了一口气，海纳斯.凡森特的爆发只是回光返照的殊死一搏，残余的污秽堕落被来自神明的力量一点点清除。
梦境开始一点点变得虚幻，因为它的主人死了。邓恩拖着满是伤痕的躯体，在胸口点出繁星。
“赞美女神！”
随着梦境的消散，深黑色的暗流同样消散在了虚空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等等……灰雾……邓恩从虚幻的几乎透明的梦境中一点点退出，突然想到了那算是拯救了他一次的灰雾中的隐秘存在。
但灰雾早就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灰雾已经消散的没有任何残留了。这大概就是女神的力量没有继续追击的原因。
邓恩叹了一口气，灵体回到了现实。
刚刚进入现实，他就感到眼前一黑，疼痛和疲惫一起涌了上来，让他的大脑想要立刻晕倒以保护自己。
但邓恩忍住了这股强烈的渴求，他急切地打量着他现实中身体的周围。
——海纳斯.凡森特的尸体碎成了粉末，或者可以用更恶心的词句形容——成为了肉酱。伦纳德挡在自己身前，正在饮用救命药水，那位主动投降于教会的凯奥丝小姐站在房间的另一端，气息有些絮乱，她正犹豫地望着伦纳德。
“队长？你醒，咳，咳。”伦纳德咳嗽了几声，继续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克莱恩怎么样了？”邓恩没有回答伦纳德的问题，他用带着紧张的语气急切地询问。
该不会是……他的身体素质甚至不如有充足锻炼的普通人……面对这样的袭击……
等等，应该不至于尸体都留不下来吧。
“他去盥洗室了。”注意到伦纳德的状态并没有多好，甚至能称得上“恶劣”，凯奥丝代替伦纳德解释：
“等待了队长你很久之后，克莱恩说自己要去盥洗室。他的运气真的很好——我和他不是队长你们这条途径的，到现在已经非常疲惫了，反应不够敏捷。如果他在这里，我没有把握完美的救下他，说不定我和他的伤势都会和伦纳德一样甚至比他更严重。”
“这样啊……”邓恩气若游丝地说，然后头一歪，闭上了眼。
“队长！”伦纳德和凯奥丝大惊。
——他昏倒了。
第四十四章 强大神秘的愚者与弱小可怜的克莱恩
示意伦纳德不要动，凯奥丝打开了灵视观察邓恩的状态。
——不眠者途径的灵视非常弱，在路上伦纳德自己透露了这个情报。据他所说，即使是邓恩队长也只能看到灰白等几种单调的情绪颜色。
“他只是昏倒了，看起来很累，但没有大碍。”凯奥丝得出了结论。
“哈……”伦纳德松口气，结果不知道扯到了哪一块肌肉疼的叫了起来，“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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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用无奈地目光注视了伦纳德一会，善意地走近了几步，“需要帮什么忙吗？”
“不，不需要。”伦纳德用有些刻意的声音回答。
凯奥丝挑了挑眉，她听出了伦纳德的言不由衷，但没有多做什么——这位值夜者一直对她的态度就很奇怪，凯奥丝认为自己没有必要自找没趣。
至少，她做的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应该做什么？涂抹药膏还是使用仪式魔法？”凯奥丝看了看昏迷着的邓恩，问伦纳德。
“……先把队长搬到休息室的床上吧。”伦纳德想了想，说。
凯奥丝确认了邓恩的身体没有骨折或明显的外伤后，直接背起邓恩走向休息室。
“我来帮你吧。”伦纳德吃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凯奥丝身边。
“刺客”对于力量的提升微乎其微，凯奥丝的力量主要来源于锻炼。搬起一个成年男人对她来说是不小的负担。
“……不要。”凯奥丝回头瞥了一眼伦纳德，“你自己受了多重的伤自己不知道？”
这……伦纳德停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看着凯奥丝一步一步地向休息室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灵性波动？”刚从盥洗室离开的克莱恩遇上了刚刚走出门的凯奥丝。
愣着干嘛？还不快搭把手。凯奥丝差点直接用中文说出了这段话，她用目光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我来了。”克莱恩自觉地走了过来，望了望凯奥丝身后，“为什么伦纳德没有帮你？”
“克莱恩！”伦纳德踏着小碎步走了过来，“你刚才为什么要离开？说实话，我都有点怀疑是你搞的鬼了。”他非常实诚将自己的怀疑提了出来，这恰恰说明了伦纳德对克莱恩的信任。
“我……”克莱恩停住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先把队长放到床上再说。”凯奥丝看了一眼受着伤的伦纳德，“而且你也需要克莱恩的仪式魔法治疗。”
这就是官方非凡者的最大好处——向神明祈求的仪式魔法几乎是万能的。
伦纳德怏怏地没有说话。
“怎么了？”“收尸人”弗莱走了过来，用冷漠的语气询问着。
“队长受伤了！”伦纳德对弗莱说。
凯奥丝扯了扯嘴角，向不知所以的克莱恩和刚刚赶来的几位守夜的值夜者解释了刚才的情况。
“这样……”弗莱的话语仍然没有太多感情色彩，“爆炸……原因稍后再探究，我去拿材料，队长和伦纳德都需要治疗。”他又看了一眼克莱恩和凯奥丝，“你们看起来很累了，先去休息室喝两杯饮料吧，队长我们来搬。”
这家伙……面冷心热啊……克莱恩在心里感叹，坦然地走向了休息室——他确实很累。
香醇但苦涩的锡爵咖啡还是热的，休息室里还留着几份报纸和扑克牌，两人直接摊在了沙发上。
半晌，凯奥丝随口问：“克莱恩，你……算了，懒得问了。”
克莱恩知道凯奥丝想要问什么，那关于他为何如此幸运。凯奥丝大概是怀疑“愚者”先生降下了恩赐。
从某种意义上还真是这样……克莱恩腹诽几句。
“真的纯粹出于运气，或者说，是我的灵性提醒了我。”克莱恩简短地回答，将自己埋进沙发。
话说，我怎么对付菲尼克斯啊……这算不算欠账啊……克莱恩有些心虚地想。
几分钟前的记忆开始回放。
————
克莱恩渐渐沉入梦境。
这是一个关于海纳斯.凡森特的的梦。
“海纳斯。”面貌模糊的人对那位最著名的占卜家说，语气带着紧张，“你听说过‘真实造物主’吗？”
看起来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海纳斯.凡森特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嗯？我亲爱的老伙计，你在说什么？”
海纳斯.凡森特信仰者一位邪神……“真实造物主”，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对，值夜者的资料中提到了这位邪神，而菲尼克斯也顺口提过祂……克莱恩认真地看完了接下来的好几个梦境，对海纳斯.凡森特有了更确切的了解。
极光会吗……克莱恩想到了这个崇拜真实造物主的邪恶组织，嘴角微微勾起。
不需等队长入梦，自己已经得到了谜底，这就是占卜的魅力。
梦境正在一点点变得虚幻，者象征着占卜的结束。但突然，梦境又凝实了。
这是什么意思……克莱恩控制住自己没有强行中断占卜，饶有兴趣地看着。
这种情况克莱恩从未见过，但他已经猜出了这种情况对应的含义——新的秘密产生了。
会是什么样呢……他都昏迷了还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吗……梦境的画面逐渐清晰。
毫无疑问，克莱恩看到了海纳斯.凡森特。
海纳斯.凡森特和另外几个人对着祭台大呼着：
“赞美你，真实的造物主！”
“你是创造一切的主，是阴影帷幕后的主宰，是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
他们在祷告，在向那位自称真实造物主的存在祷告！克莱恩瞬间意识到了这副画面代表着什么。
但更令克莱恩吃惊的事发生了，他看到这个梦境中出现了一个熟人，在这个世界里少数他可以部分信任，放心地将逐渐的后背交给他的人。
——值夜者，邓恩。
就在他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些时，天空被阴影覆盖。
那不是黑夜教堂里那样的纯黑，令人安宁，这是污秽的，肮脏的暗影。
随后，十字架出现了，巨大的，撑满天空的十字架。
在那十字架上，有一个倒吊的，赤裸的男人。
强大的压抑感生在了克莱恩心头——仅仅是看到那个“倒吊人”，他就感到了危险。
梦境中灰雾安静地流淌，让真实造物主带来的压力消散于无形。克莱恩因此得以直视祂。
这种性质……类似于菲尼克斯……果然，邪神也是神……不过好像比菲尼克斯弱很多……
正在克莱恩做出猜测的时候，他看到了邓恩的异变。
——他的眼珠瞬间裂开，身上有黑色短粗的毛发开始生长，指甲变得尖锐，犬齿开始突出。
克莱恩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原因——真实造物主。祂也许根本没有注意到邓恩，但祂无意中散发出的气息就能杀死他，就像路过的人类踩死蚂蚁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是过去，现实，未来还仅仅是蜃景？克莱恩不知道，但他做了一个可能性极大的猜测。
——这是因为，邓恩队长正在操纵海纳斯.凡森特的梦境，而海纳斯.凡森特又与真实造物主相关。这一切都太巧了。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克莱恩焦急地观看者，但没有任何办法。他连如何干涉自己占卜中的画面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克莱恩心念一动，灵性告诉了他一条隐约的路。
克莱恩没有搞懂那种方法的具体含义，也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有什么用。灵性唯一告诉他的就是这很危险，但他做了。
于是，在邓恩的视角上，这个梦境的另一端，灰蒙蒙的雾气突然飘起。
那灰雾瞬间冲淡了暗影，奇诡、神秘的气息充斥，与那污秽的气息对撞。
邓恩看不见，但他的灵感告诉他了一切。
天空的另一侧，隐隐约约的宏大宫殿浮现，其中端坐在那灰雾殿堂中，环绕着灰雾模糊不清的人影没有半点畏惧地直视着那倒吊人。
污秽……堕落……克莱恩身上包裹着灰雾，直面着倒吊着的邪神，身体都紧张地僵直了。
——他的力量几乎全部来源于灰雾，而即使是灰雾都无法彻底阻挡真实造物主的力量。
真实造物主察觉到了“同等位格的存在”降临了这个梦境，并且祂的力量和自己的力量发生了碰撞，真实造物主下意识地嘶吼着，吐出了一句句的呓语。
那呓语带着魔力——听者皆扭曲，堕落。凡是有血肉的都开始异变，凡是有灵的都开始堕落，包括被灰雾包裹着的克莱恩。
灰雾的力量似乎在随着克莱恩的强大而强大，比如克莱恩成为非凡者后那灰雾就明显灵动了一些。但灰雾的力量——至少是现在的灰雾的力量是有极限的。菲尼克斯轻易地达到了这个极限，而现在真实造物主的呓语也达到了这个极限。
克莱恩感到自己的血肉在融化。这是极致的痛苦，并非凡人能承受。即使是饱受呓语折磨的克莱恩也完全无法承受，他想要惨叫，但他的嗓子已经接近焦黑。
怎么办……克莱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要思考，但没有精力做那些。即使灰雾保护住了他的清醒，这除了折磨外似乎没有更多用处了。
克莱恩的灵性再次给予了克莱恩一个答案。克莱恩没有思考任何多余的事，他仅仅是按照脑海中涌现出的想法，将“设想”转为了“现实”。
念头一动，那条放在青铜殿堂角落的“时之虫”出现在了克莱恩的手中。克莱恩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它，将其轻轻举起——
无尽的灰雾涌入了这条有着十二个半透明环节的虫子，这一刻，不仅仅是灰雾，那片在克莱恩身后的，灰雾之上神秘空间的力量也被撬动。那吸收了无数力量的虫子变得诡异了起来，那十二道半透明环节上闪烁着诡秘的光，让看到的人无法移开视线。
时间。克莱恩心中有了明悟，这条“时之虫”现在正如它的名字，具有时间的力量。
克莱恩松手，没有刻意引导——他也不会引导，那条“时之虫”爆裂了，诡秘无形的波动从它周围绽放出。
“时间”被偷走了。“真实造物主”出现，污染梦境的时间被偷走了。准确地说，这个梦境变成了另一个场景，应该是邓恩引导的这个梦境的时间被偷走了，一切回到了邓恩还没有看到海纳斯.凡森特祭祀邪神的时间。同样的，邓恩队长也回到了没有失控的那个时间的状态——有些疲惫，但不健康，安全。
太好了……虽然没有彻底搞懂发生了什么，克莱恩还是本能地为现在的场面感到高兴。这看起来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下一刻，刀刻虫噬般的痛苦在克莱恩身上出现，克莱恩了解它——灵性耗尽。但现在克莱恩的灵性明明是满的。
克莱恩的身体不自主的抽搐了起来，就像风中的败柳。他痛苦地低吼着，但声音没有被灰雾漏在外边。
克莱恩注意到队长似乎正在看着自己，但他没有力气做任何多余的事。
然后，他看到队长向女神祈求，并且得到了回应。
我要跑我要跑我要跑！克莱恩的第一反应就是回避，但莫名疲倦。懈怠的身体不支持他做出任何动作，他只能呆滞地望着这个梦境的边缘。
完了……作为一个值夜者，我竟然要被女神杀死了……克莱恩努力着，想要回到灰雾之上。
这个梦境里似乎又发生了些什么，女神的力量似乎没有顾及到他。克莱恩很快离开了这个梦境。
灰雾仍然安静地在青铜大殿中流淌，亘古如斯。
重新坐在青铜靠背椅上，克莱恩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经历虽然短暂，但实在是太刺激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借助灰雾的自己竟然可以直面邪神——虽然大概只是邪神的部分力量或者说“化身”，毕竟“残缺，是个死人，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菲尼克斯体现出的力量都远远强于这位真实造物主，而菲尼克斯还曾经在某种意义上承认了真实造物主在神明中也绝对说不上弱。
队长那边也应该完事了……我应该回去了。克莱恩想，离开了灰雾之上。
————
那条时之虫……菲尼克斯不会揍我吧……看祂喜怒无常的样子，只要打不死我的事应该都会做……克莱恩注意到了几分钟前被忽视的事，担忧了起来。
“咳咳，我休息的差不多了，现在去为队长和伦纳德举行治疗的仪式。”克莱恩站了起来，完全不带心虚地说。
——事实上，他现在暂时想离凯奥丝远一点——当然，这主要是未来防止菲尼克斯突然“上号”。
等我想到合适的借口在说吧。凯奥丝微微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克莱恩走出了休息室。
第四十五章 塔罗会前奏
新的一天到来了。
准确的说，这还是“昨天”，毕竟克莱恩和凯奥丝一直从7月15号晚上一直忙活到了7月16号凌晨4点30。
“克莱恩，你的入队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苏醒过来的邓恩对克莱恩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为你举行欢迎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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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还是算了吧。”克莱恩思考了一会，主动说：“你们最近的事情很多，晚宴需要凑齐所有人，我不想因此浪费大家的时间。”
“克莱恩……谢谢。”邓恩用幽邃的灰色眼眸赞许地看着克莱恩，对魔女教派的围堵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刻，理论上来说这时候就应该紧紧地盯着她们，不放过任何线索。
“作为值夜者，这是应该的。”克莱恩笑的有些腼腆，他对队长的道谢有些不好意思，认为这是过于夸张的。
“对了队长，昨天晚上……”克莱恩有意识地引导话题，毕竟他确实对昨天发生的事有些好奇。
“那就是今天。”邓恩眼神变得沉重了起来，“那些事我已经上报圣堂了，接下来大概率与我们无关了。”
他和话和他的眼神一样沉重：“你要知道，即使是一些执事乃至于大教区的高层，都未必会经历这样的事件……就拿你们见过的人打比方，布尔汉努丁，那位来自兄弟会的非凡者。他的战斗经验远胜于我，但即使是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昨天晚上那样的情况。我昨天在梦境看到的东西，你最好连了解都不要了解。”
（原著中的事件和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两位“邪神”同时出现，而且这次不仅仅是一个景象，祂们在邓恩面前进行了战斗，这表明这次邪神们是有意识的。而且原著中邓恩受到的精神创伤非常明显，有可能违反了保密等级将情报泄露给了克莱恩（虽然泄露了也没有什么用））
很抱歉，队长……我很了解，甚至是你昨天梦境里的主角之一……我只是不知道昨天我离开后又发生了些什么，海纳斯.凡森特为什么会爆炸……克莱恩在心中默默地说。
“好的，队长。”克莱恩顺从地说。
“对了，还有件事。”邓恩看到了一直沉默着的凯奥丝，对她说：“昨天的事你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这些已经被记载到了你的档案里。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让克莱恩帮你报销一笔“线人”的情报费用……”
还能这样？克莱恩差点脱口而出。随后为教会的经济感到了深深的悲哀，连资深乃至相对的高层人员（老尼尔，队长）都在教授新人巧立名目报销的技巧，教会的钱到底还撑得住吗……
不过教会似乎也能收税吧……克莱恩收回这些想法，看都没有看凯奥丝一眼，“感谢队长！我这就去报销！”
凯奥丝和邓恩哑然失笑。
————
“嘿，漂亮的女孩和酷男孩~”从克莱恩的背后，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上。
是谁……克莱恩先是紧张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在值夜者小队的总部不可能出现敌人。
……但是他用的力气好大……未经锻炼的克莱恩刚才感到自己的骨骼和肌肉剧烈地挤压了起来，给现在留下了同样剧烈的酸痛。
“布尔汉努丁先生，早上好。”凯奥丝认出了克莱恩背后的人。
“早上好。”出于基本的礼貌，布尔汉努丁不耐地回应，随后急躁地两人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没有波及到你们？算了，有没有波及到凯奥丝小姐？”
这是……都懒得伪装一下了吗……克莱恩吐糟着，不过在布尔汉努丁眼中，具有前魔女教派成员身份的凯奥丝确实应该比他这个“见习值夜者”重要一些。
“……感谢你的关心。我没有受伤。”凯奥丝犹豫了一下，礼貌地回答。
布尔汉努丁深深看了凯奥丝一眼，也变得礼貌了起来，“咳咳，很抱歉，凯奥丝小姐，你可能没有彻底领会我的意思。用罗塞尔大帝的话——把不好的话最先说出口——”
这个粗鄙的男人认真了起来：“我其实不在意你死亡或者存活，我只希望我能完成我的任务——如果你受得伤比较重导致你无法完成魔女教派的任务，或者受到了隐蔽的污染导致你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都有可能导致你被发现。而你被发现就代表着我们的行动可能出现漏洞。”
看着面有不忿的克莱恩和相对比较平静的凯奥丝，布尔汉努丁继续说：“我们和魔女教派是老对手了，甚至我亲手杀死过好几个魔女了——一般这指序列7及以上的刺客途径非凡者。”
“我知道序列6的欢愉魔女没那么好对付——正面作战，我有一定的把握，但她们的花招太多了。凯奥丝小姐，你现在其实很危险。”
“你的血液和头发都在那个欢愉魔女手上——即使过去了这么久，效果可能减弱，但她们至少可以通过这些确认你的位置。如果她们发现了你的异常——我很自信我的追踪不会被发现——她们可能不会直接诅咒你或者过来杀死你，她们会借着我们的谋划完成她们自己的谋划，会利用你，让我们一切的努力都失败。”
布尔汉努丁这般发自内心的话让克莱恩和凯奥丝都说不出话，毕竟他说的很正确。
“还有，克莱恩。”布尔汉努丁用红色的瞳孔看着克莱恩，“我向邓恩打听了昨晚你和凯奥丝处理的那场非凡事件——这有些不符合规矩，确实，这是真的，不过我用凯奥丝小姐是我的任务保护目标的说法说服了邓恩——令我不敢相信的是，克莱恩，你作为一个辅助非凡者，只能靠仪式魔法战斗非凡者，你身上竟然没有带仪式材料——我的神啊，这就像上战场的士兵没有子弹一样可笑，即使你是新手，这样可笑的错误也不该犯，否则你活不过几天。你想想，万一你在路上偶遇了即将失控的野生非凡者呢？如果魔女教派的人对凯奥丝施加诅咒呢？”
中年男人用像碎碎念一样快速的声音讽刺着克莱恩，但克莱恩反而很认真地对他行了个礼：“谢谢你，先生。”
“啊？”布尔汉努丁短暂地楞住了，随后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情绪，“咳咳，克莱恩，凯奥丝，你们要知道，在这种关键时期，无论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听说你们昨天晚上还和极光会有了联系，在日后一定要小心——极光会的那群老鼠们就像疯狗一样，咬住人就不松口。”
“谢谢你。”凯奥丝也加入了克莱恩，和他一起真挚地感谢。
“咳咳，咳咳。”布尔汉努丁咳嗽得更严重了，“好了，两位就开始享受最后几天的紧张时光吧——我们已经准备收网了。”
没有透露更多的消息，这个中年人走开了。
“我发现，官方组织，乃至于半官方组织，其中的人员都没有不好相处的。”克莱恩看着布尔汉努丁远去的身影，感叹，“最多就是面冷心热，或者刀子嘴豆腐心。”
“不然官方怎么会挑选他们？”凯奥丝反问。原身曾身处邪恶组织的她对这些深有体会，魔女教派的高层“全都是变态”，没有一个幸免的。
“那么现在……”克莱恩有些踟蹰地望着天，“我们怎么向我的家人解释我们昨天整晚没有回去的事？”
凯奥丝僵硬住了，下一秒，解冻的凯奥丝选择了另一条路：
“克莱恩，我现在需要去领取魔女教派今天的任务了，你协助我完成。”
——这算是克莱恩这几天除了学习外的唯一工作了，不过这份工作包括有假期的星期一。
“……好。”克莱恩呐呐地答应。
————
两点五十五分。
由于梅丽莎需要上学，班森需要上班，现在水仙街2号里除了凯奥丝和克莱恩以外没有人。
——至少现在，克莱恩不需要解释或者面对班森和梅丽莎意味深长的眼神了。
结束了这周的梳理与总结，解决了凯奥丝小姐部分任务，克莱恩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不过召开塔罗会真的有点麻烦，毕竟自己需要先来到灰雾之上才能将凯奥丝小姐拉上塔罗会，这存在一个时间差。
但这还是可以解决的。克莱恩没有必要和凯奥丝一直待在一起，所以他以“去趟盥洗室”为借口，得到了一个安静的，独立的空间。
这个理由不能常用……否则肯定会被发现。克莱恩想。下次和菲尼克斯反应一下这个情况，毕竟向凯奥丝小姐隐瞒自己作为愚者的身份发歪主意就是祂想出来的……
模糊的、无垠的、灰白的、空寂的雾气之上，一座巍峨宏大的神殿高高耸立，一张古老斑驳的青铜长桌静静安放。
而长桌最上首的高背椅，出现了一位浑身笼罩浓郁灰雾的男子。
克莱恩后靠住椅背，无声思索了一阵，突然伸手虚点象征“正义”和“倒吊人”“女皇与战车”的深红星辰。
————
贝克兰德，皇后区。
奥黛丽提着裙摆，脚步轻盈地走向卧室。
忽然，她心有所感，侧过头来，望向阳台的阴影里，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静静蹲坐、静静旁观的金毛大狗苏茜。
空想之狗和祂的试药女仆间发生了一小段有趣的对白，这甚至让奥黛丽生出了让苏茜加入塔罗会的想法。
随后，奥黛丽走向卧室，反锁住房门，走到床沿坐好。
她准备好进入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了。
————
苏尼亚海，某处海域。
追逐着正在前往神弃之地的极光会成员的阿尔杰·威尔逊提前了半个小时进入船长室，饮着烈酒，等待着进入灰雾。
————
“克莱恩托我打听‘小丑’魔药的信息……”凯奥丝坐在床上，神态平静。
作为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句话很多人都知道，而且很多人都忘记了“互相”这两个字——每种关系本质上都与利益相关，即使是父母对子女的关爱和最炽热的爱情。后者事实上包含“占有欲”，本质是就是双向的，与精神上的利益相关，而前者也出于“对年老后无人抚养赡养的担忧”“来自生命本源延续自己的渴望”。这不代表这些情感不伟大，这只是说明人类的关系都被因果相连。
凯奥丝的瞳孔微微收缩，她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想法的的特点——也许这些并不是错误的，毕竟每种能自圆其说的观点都有存在的价值，只是说，这种想法，似乎把自己放在了“人”这种生物之外。
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有些时候自己会变成这样。
这应该不是穿越附带的影响。克莱恩没有像自己这样。那么，这有很大的可能来源于那位“眷顾”自己的隐秘存在――菲尼克斯。
凯奥丝轻轻咬住牙齿。
即使知道不应该，她还是对那个名叫菲尼克斯的神明升起了厌恶感――没有人希望自己变得不像自己甚至不像人。
这时，她眼前升起了一片灰雾。
她知道，自己来到了那位‘愚者’先生的神国了。
――――
“下午好，愚者先生~”“正义”奥黛丽提起裙摆，依次向每一位塔罗会的成员问好。
听到她的声音，连刚才还苦大仇深着的凯奥丝都感觉心情变好了一些。
……真是……像正义小姐这样的女孩，真的让人心生喜爱啊。凯奥丝感叹。
“愚者先生，我又获得了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我应该还欠一页。”
“这一周，我远离了陆地，没能找到新的。”
“很抱歉，愚者先生，我没有找到。”
“不必在意，这件事情的周期注定漫长。”克莱恩靠着椅背，食指轻敲扶手，望向“正义”小姐道，“你现在就可以将日记‘表达’出来了。”
奥黛丽表达出的罗塞尔日记突然出现在克莱恩手中，他不带情绪起伏地开始
这篇日记应该很有用，至少不会是这位大帝的风流史。前半段罗塞尔表示了对“亵渎石斑”的向往和猜测。
接下来，他更是得知那位神秘的查拉图先生就是密修会的首领――黑夜教会的资料都只是“怀疑”，而现在这被“肯定”了。
怀着期待的心情，克莱恩继续看向还有不少内容的羊皮纸下半侧。
第四十六章 愚者与战车
“我说我已经成为‘通识者’了，查拉图先生说我选择了一条注定艰险但前期相对安全的道路。我问为什么，他只是笑笑说序列途径里隐藏的秘密比我想象得多很多。我忍不住问他的序列途径是哪条，他告诉我他的序列9 是‘占卜家’。”
…………
“我继续问详细的、具体的情况，他笑而不语。”
“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不回答，他只是和我讲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历史中藏着很多有趣的东西，对你而言，最有趣的历史就在第四纪。那里有一片与你相关的历史，你可以尝试找找，这与你很重要’。”
“去他妈的笑而不语，等我成为高序列强者，看到一个‘占卜家’就揍一个！”
“还有，你让我从第四纪的历史中寻找与我有关的部分，但你倒是告诉我第四纪的历史怎么找！”
“那些历史基本都被抹去了，只有一些模糊的传言隐晦地提起，可能只有各大教会中才有完整的部分！这该死的占卜家不会连自己都不知道吧！”
……大帝你安息吧……克莱恩反复读着这张日记，抬起了目光。
———这样就没有人来打他了。
“让你们久等了。”
“这是我们的荣幸。”奥黛丽惊魂未定，已经快忘记了自己是“观众”。刚才的她差点准备观察愚者先生。
一直安安静静的倒吊人阿尔杰抬起了头，开始观察现在的情况。
——刚刚他一直很安分，仅仅用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过青铜长桌的表面，对待愚者的态度就宛如对待一位真正的神明。
塔罗会进入了互相交易环节。奥黛丽期待地用目光扫过凯奥丝和阿尔杰，组织着语言道：
“我去哪里可以找到心理炼金会？”
阿尔杰谨慎地用目光扫过那位“神眷者”凯奥丝，发现她没有开口的欲望后说：“‘正义’小姐，第一，我并不知道线索，第二，我认为你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寻找心理炼金会，你当前的重点应该放在消化‘观众’魔药上面。”
奥黛丽快速瞄了眼愚者和凯奥丝，见他们都没有补充的意图，略显失望地点头，提出了与扮演法相关的问题。
这个我知道……克莱恩淡定地开口，现学现卖地展现出了愚者先生的神秘强大。
接下来，奥黛丽提出了关于为塔罗会增加新成员的疑问。
这一点克莱恩早有准备，他以“作为一个定期的聚会，成员必须严格挑选，隐秘是我们的宗旨”的借口暂时婉拒了奥黛丽小姐的提议。
很简单，现在的塔罗会对他的帮助已经足够大了，他暂时不需要其他的人加入了。而且加入的人太强还会有暴露自己真正实力的风险。
发现没有人开口，似乎都没有事情了，凯奥丝用淡定的语气说：“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我有一位朋友需要‘小丑’魔药的信息，为此他可以支付任意的报酬。”
魔药的名字叫做“小丑”……听起来是和“愚者”类似的风格……奥黛丽几乎没有思索，就看向了阿尔杰。作为神秘学上的新人，她完全没有听说过这种魔药。
终于说话了……这家伙太神秘了……阿尔杰不动声色地快速思考着，作为神眷者，她的实力至少不会弱于自己，以她的渠道，不可能连一张罗塞尔日记都弄不到……
她对愚者先生体现出了不算薄弱的信任，这应该和她作为神眷者的身份有关……
该死，这次的请求应该只是试探吧……她对愚者先生有一定的信任，但对正义和我没有，她也不太了解我的具体能力……她在试探我有没有能力和她交易？很可惜……
阿尔杰据实回答，“很抱歉，‘女皇’小姐，我没有听说过这种魔药，也不知道它到底属于那条途径。”
“它仅仅是占卜家途径的序列8.。”凯奥丝的声音仍然平静，她在警惕‘正义’小姐。自从知道她是一位“观众”后，她就为自己第一天不算精妙的伪装感到担忧——不过至少，即使被看穿了，‘正义’小姐也不会得到太多信息。
但那个让她自己都有些厌恶的神眷者的头衔大概率会被坐实……
“占卜家途径……”阿尔杰咀嚼了这两个单词，“原来是这样。女皇小姐，占卜家途径是一条偏僻的，人数极少的途径。据我所知只有黑夜女神教会和密修会有这条途径的非凡者。我会尽力帮你的那位朋友打听的。”
尽力打听——约等于找不到。克莱恩有些失望。看来占卜家的晋升还真不是简单的事……
“谢谢。”凯奥丝微微颔首，安静了下来。
又是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看不透……阿尔杰眼底藏着各种谋划，但表面上仍然平静。
女皇小姐和倒吊人先生看起来都很厉害啊……还是萌新非凡者的奥黛丽似懂非懂地听着两位塔罗会成员的讨论。看来我们的塔罗会确实不是其他非凡组织能比的。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见暂时没有别的事情，阿尔杰主动开口道：
“我听说有一位极光会的‘倾听者’在寻找真实造物主的痕迹，也就是他们宣扬的‘圣所’。”
真实造物主？”奥黛丽疑惑问道。
“那是不少神秘组织和隐秘教派共同信奉的一位古老存在，他们认为造物主并没有彻底死去，祂残留的核心就是真实造物主。”阿尔杰粗略解释道，“自第五纪以来，真实造物主以多种形象出现过，比如‘倒吊的巨人’，‘阴影帷幕后的眼睛’，呵呵，很多人相信，罗塞尔大帝在发明塔罗牌时，参照过真实造物主的形象，于是有了‘倒吊人’这张牌。”
说到这里，他望向克莱恩道：
“我说的没有问题吧，愚者先生？”
真实造物主？这个我熟悉，昨天晚上……不，就是今天，我还刚刚和他打了一场，虽然是以作弊的方法。等等，那条时之虫怎么交代……
不过，倒吊人先生现在是在试探我对真实造物主的看法吗……想起了自己在海纳斯.凡森特梦里见到的那个倒着钉在十字架上的鲜血裸男，克莱恩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于是，他轻笑一声道：“我更愿意称呼祂为，堕落造物主。”
“堕落造物主……堕落……”“倒吊人”阿尔杰咀嚼着愚者的话语，仿佛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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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的心中，回荡的却是对方轻松、自然、毫不在意的态度。
那是一种平视、平等的态度！
结合愚者之前展现出的回应仪式的力量，这说明愚者就算不如真实造物主，也接近那个层次了。
最开始，阿尔杰还怀疑过“女皇”小姐所谓神眷者的身份仅仅是愚者抬高自己位格的谎言，但现在愚者证明了祂不需要这么做。
这既是危险，也是机遇……阿尔杰正想开口，却有人打断了他。
“不错的说法，这种蔑称比的上“死掉的神”了，对了，那指冥皇，各位小朋友可能对此不太了解。”凯奥丝站了起来，用戏谑带着轻蔑地语气评述。
这是怎么回事……“女皇”怎么敢这样……她仅仅是神眷者，又不是神明……发现“女皇”小姐身边的空气开始越来越灼热，甚至那飘散的灰雾都开始扭曲，阿尔杰有了一个大胆但合理的猜测，但他现在不敢说话。
为什么突然感觉这里变热了……即使奥黛丽很天真，但这不代表她傻。她意识到了现在情况的不对劲，理智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坐在青铜长桌上首处的愚者仍然悠然淡定，“是你。”
这一切都在愚者先生的预料之中……奥黛丽和阿尔杰不禁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这是什么鬼啊啊啊！为什么菲尼克斯会突然出现啊啊啊啊！克莱恩在心中大喊，迅速关掉了灵视，而表面上仍然悠闲淡定。
“自我介绍一下，小家伙们。”菲尼克斯的声音逐渐从凯奥丝清冷的少女声线转为了成熟的声音，“我叫‘菲尼克斯’，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战车’女士。”
祂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原地，走到了青铜长桌的下首处，以不算粗鲁的嚣张坐姿坐下，与愚者正面相对。
“下午好，菲尼克斯。”克莱恩的声音沉稳温和，给人以安全感。
“堕落造物主……真是绝妙的讽刺。”菲尼克斯语气带着笑意，“那家伙具有‘堕落’的权柄，同时自己的身份也符合“堕落的造物主”这一说法，真是完美。我相信阿蒙听到了之后一定会让祂的所有信徒都知道这个名字。”
战车女士……隐秘存在……塔罗会真是高级啊……奥黛丽没有想太多。
权柄……阿蒙……堕落的造物主……难道真实造物主的本质真的是所谓的“造物主”？阿尔杰了解的更多，才更明白这些秘闻中隐藏的意义。不会吧，我竟然同时看到了两位隐秘存在……阿尔杰仅仅瞥了一眼坐于下首的“战车”女士，就感到了瞳孔的剧痛——似乎被火焰灼烧了一样。
克莱恩平静地扫过看起来有些痛苦的阿尔杰和奥黛丽，猜到了他们现在的情况，于是轻轻挥手，让更加浓重的灰雾笼罩住了他们。
“‘战车’女士，你的力量在外泄。”克莱恩善意地提醒。即使祂身上的灰雾强度能阻挡越来越滚烫的气息，但施加在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身上的灰雾是有极限的。
“哈……外泄吗……控制不住，习惯就好。”菲尼克斯霸气地说，同时默默收敛了一点气息。
“两位，很抱歉，‘战车’女士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祂现在处于“死去”的状态，并带着一点疯狂。”愚者温和地向塔罗会成员们解释。
“至于你。”菲尼克斯没有在意克莱恩，祂用血红的瞳孔盯着阿尔杰，“‘倒吊人’是吧？你想知道和真实造物主，不，堕落造物主相关的事？我可以告诉你，祂属于的序列位置‘序列0’就叫做‘倒吊人’。”
序列0！魔药体系还存在序列0！这意味着什么？真神？阿尔杰被这个信息的含义冲击到了，这完美地解释了“亵渎石板”名称的来源。
——那是亵渎神明的奥秘。只要喝下魔药，人也可以成为神。
“战车女士。”克莱恩在心中无能狂怒，关于“序列0”的事本来是他想要拿出来显示自己的位格的信息，现在竟然被菲尼克斯抢先说了，“有些事情太早告诉他们不好，你也知道，有些信息，知道本身就会造成污染。”
“这个不要紧。这还处于会引起污染的边缘。”菲尼克斯不在意地说，“仅仅是魔药名说明不了什么，他们不都知道占卜家途径的序列0叫做什么了吗？”
占卜家途径序列0……秘祈人途径序列0……阿尔杰觉得，今天自己得到的信息，可能连风暴教会的教皇都未必知道。
至于战车女士所说的“占卜家途径序列0”，阿尔杰已经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了。
愚者先生对安提哥努斯家族和亚伯拉罕家族的关心已经说明了，祂有很大可能与“占卜家”或“学徒”途径有关，结合战车女士的话，“愚者”很有可能就是占卜家途径序列0的魔药名称，这同样对应上了塔罗牌，符合“22张塔罗牌对应22条神之途径”的说法。
——这也侧面说明了，愚者先生即使不是真神，也相差无几。
不过，我现在还是没有搞懂女皇小姐和战车女士的关系……神眷者，现在神降了吗？阿尔杰挤出笑意，迎合着两位疑似神明的存在：“愚者先生，您的描述确实更加恰当，根据我们的观察，凡是信奉堕落造物主的非凡者，失控的比例远高于正常值，剩下的也大部分是疯子。”
“呵呵。”克莱恩轻轻笑着，接过了阿尔杰的话茬，“不过，堕落造物主确实是最强大的神明之一。”
“哼。”菲尼克斯哼了一声，但没有对克莱恩的说法提出异议，毕竟这也算是祂自己的说法，“黑夜女神和状态良好的大地母神都能稳赢祂，不过你现在力量比我还弱小无数倍，怎么也比不上祂们。”
果然……阿尔杰心中的某个猜测近乎被证实了，愚者，是一位复苏的古神。
第四十七章 塔罗会
正是因为愚者刚刚复苏，祂的力量才会在战车口中“弱小”。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有些搞不懂愚者举办这个聚会的意义了……等等，愚者曾说过那位战车“残缺，而且已经死了”，作为神明或拥有神明位格的存在，以亡灵……或者所谓的恶灵的形式保存智慧应该是可行的，但这应该会带来缺陷……
即使知道不该妄测神明，但阿尔杰还是本能地分析了一下情况，随后他看见了菲尼克斯猩红的，似笑非笑的双眼。
他垂下头，静静等待两位“主事人”发话。
克莱恩看到了菲尼克斯的动作，知道祂大概是利用类似读心的能力“调戏”了一下倒吊人先生，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反正说了也没用，反而会拉低自己的身份。
“战车女士。”愚者轻轻敲击青铜长桌的桌面，“你其实没有必要参与塔罗会，毕竟以你的位格完全不能在这里得到帮助。”
“而且我的存在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太危险了，对吧？”菲尼克斯轻松地说，身体逐渐靠上了青铜靠背椅，“愚者，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和你比起来，他们两个简直就像冰块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融化掉。我也觉得对像我们这样的‘残疾人’来说，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保护他们的安全实在太累了。”
“放心，我只会来这里一次。毕竟我的状态让我连控制自己都很难做到。”
菲尼克斯身边像是被煮沸了一样的灰雾证明了祂说的话没有错。一直冷静观察的奥黛丽意识到，如果说他和倒吊人身边的灰雾是为了不被观察，不让他们的隐私泄露，那么战车女士和愚者先生身边的灰雾虽然同时是为了不被观察，但目的却是保护他们。
是这样啊……阿尔杰很快理解了，但他控制着自己没有任何动静。战车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无法控制好力量……甚至可能无法保证自己清醒。而愚者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对现实的渗透力应该不及战车……阿尔杰又一次想到了无法阻止的召唤，神秘强大的仪式响应。即使虚弱到底点也有如此的伟力吗……
“现在请继续塔罗会吧。”克莱恩敲击扶手，温和的声音带着信服力。
菲尼克斯很给面子的闭上了嘴，带着戏谑地打量着塔罗会。
关系看起来很好……阿尔杰停止了自己的思考，他不想再被战车女士警告一次了。
发现阿尔杰没有说话，奥黛丽半是感叹半是好奇地开口道：
“听起来很可怕，唔，‘倒吊人’先生，你能详细讲一讲各个神秘组织，各个隐秘教派的事情吗？我在日常生活里很难接触到这些，只能通过你们来了解，我会支付报酬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阿尔杰沉默了一下，这种问题他确实可以开口，毕竟神明们也看不上这样的问题，于是他想了想开口道：“我需要一笔金钱，1000镑，最好是不连号的钞票，或者刚开采出来的宝石，按贝克兰德珠宝交易市场的月平均价格计算。”
1000镑？这可是巨额现金，能在廷根市的高级街区买上一栋房屋了！不是谁都能一下拿出来的……克莱恩用身边的各种事物与这一千磅对比了一下，在某个瞬间有些心动——毕竟他也看过值夜者记载的关于隐秘组织的资料，对这些有不少的了解。但考虑到那些资料不一定全甚至不一定正确，而且太“低端”，说出来实在丢愚者的脸，他只能咽下自己的渴望。
可恶……早知道我就把这些都告诉凯奥丝，让她拿到那些钱，然后分我一点……不对，菲尼克斯今天突然跳出来了，凯奥丝在也没用。克莱恩勉强安慰着自己。
“1000镑？”奥黛丽诧异脱口，接着语气轻快而愉悦地回答，“没有问题，还是送到之前那个地址吗？”
与克莱恩座位相对的菲尼克斯揉了揉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塔罗会的众人——甚至还品尝到了被浓郁灰雾包裹的克莱恩透露出的一丝嫉妒，他酸了。菲尼克斯嘴角再次上扬。
祂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毕竟上次精打细算已经是在两千年前。而且祂也同样不了解现在货币的购买力。不过，从克莱恩和倒吊人的反应中可以看出，这应该不少。
阿尔杰沉默了足足二十多秒才道：
“是的，普利兹港白玫瑰区鹈鹕街‘勇士与海’酒吧，给老板威廉姆斯，说是‘船长’要的。”
“好的。”奥黛丽略微后靠，摆出“观众”的架势道，“倒吊人先生，你可以开始了。”
阿尔杰看了愚者和战车一眼，斟酌片刻，缓慢开口道：
“我们从摩斯苦修会开始吧，它是最早的隐秘组织，当然，有不少人认为，最早的隐秘组织应该是黑夜女神教会、大地母神教会和战神教会。”
“这些人肯定是风暴之主教会、永恒烈阳教会或者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成员。”奥黛丽闷闷地反驳了一句。
“这是真的。”菲尼克斯随意地开口，祂想起了某个面庞柔和，在祂不算多强大的时候给了祂巨大帮助的人对祂传述的隐秘，“在第三纪末期，唯一的正统信仰就是造物主。黑夜，大地和战神确实只能在默许下隐秘地传教。”
正想说出“这些真相早就埋葬在了那古老的历史里”的阿尔杰愣住了。
历史……历史……对于祂们来说，祂们本身就是历史……阿尔杰首先感到了两位神明的伟力，随后又意识到了其他。
创世神话是真的吗……第三纪还真的有一位造物主……阿尔杰张口，但不敢询问。
“造物主？”奥黛丽复述了这个名词，“战车女士，这是创世神话中的那位造物主吗？啊，我可以为这个问题支付报酬，我有什么能做的吗？”
“创世神话？”菲尼克斯皱起眉，“给我讲讲。”
战车女士没有听说过这个神话？也是，神话也只是人编制出来的，作为神明，祂们本身就是神话……
这同样说明了，战车女士至少300年没有观察过现实了……最保守地猜测，这个神话至少有300年历史了……
阿尔杰止住猜测，听着奥黛丽用好听的声音讲述着那个神话。
“造物主从混沌中醒来，打破了幽暗，制造了第一缕光，自己则彻底融入宇宙，化身为万物，祂的身躯成为大地，成为星辰，祂的眼睛一只变为太阳，一只化作红月，祂的部分血液奔腾为大海与江河，滋润和孕育了生命……”
“祂的肺部衍化成精灵；祂的心脏衍化成巨人；祂的肝脏衍化成树人；祂的脑袋衍化成巨龙；祂的肾脏衍化成羽蛇；祂的头发衍化成不死鸟；祂的耳朵衍化成魔狼；祂的嘴巴和牙齿衍化成异种；祂的剩余体液衍化成海怪，其中的精华是娜迦；祂的胃部、祂的小肠大肠、祂身体的恶之部位衍化成恶魔、恶灵与各种未知的邪恶存在，祂的精神化为永恒烈阳、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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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智慧中诞生了人类，这就是第一纪，混沌纪元。”
“这是什么东西？胡编乱造。”可能是因为奥黛丽小姐确实很礼貌，而且声音也很好听，菲尼克斯忍住了自己打断这段话的欲望，直到奥黛丽说完才开口，“这些东西……算了，作为平民都知道的神话，能有这样部分的正确性已经不错了。”
部分的正确性？阿尔杰竖起了耳朵，奥黛丽也是同理。
“那位最初的……等等，这个大概不能说。”菲尼克斯刚刚开口就停了下来，祂看了看克莱恩，有些犹豫。
菲尼克斯也拿捏不准……看似坐姿悠闲，但事实上同样好奇的克莱恩敲击了两下青铜长桌。
“有的事情，在外界是隐秘，但在这里可以说。”
“但是，有的事情‘了解’本身就是污染，除非你们一直待在这里，或者删掉记忆，否则知道了就是你们的噩梦。”
“战车的记忆并不完整，所以并不确定，祂刚才想要说的隐秘，属于后者。”
克莱恩为这件事做出结论。事实上，他并不了解菲尼克斯要说的事属于那种，他甚至连祂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但很明显，不说是最好的。
“至于正义小姐你的问题。”菲尼克斯重新提起了奥黛丽提出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并不是。更加详细的事情我不能想你解释，但我所说的造物主确切地说是第三位造物主，而神话中提到的是第一位。”
第三位造物主……第一位造物主……阿尔杰想到了之前被两位神明评判为“堕落造物主”的真实造物主，那么祂算是第四位造物主吗……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阿尔杰抑制住了自己。愚者先生已经告知了他们知识的危险，不能再多想了。
“我似乎联想到了第一块亵渎石板和第二块亵渎石板……”奥黛丽好奇地睁大眼睛。
“啊……”菲尼克斯刚要开口，克莱恩打断了祂，有些严肃地说：“正义小姐，请不要继续向战车女士挖掘这个问题了。祂的精神状态不好，甚至无法判断那些话对你们有害。”
——这是蒙的，但这万一真的是会污染人的知识就不好了。
“哼。”菲尼克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感谢你，愚者先生。”奥黛丽真挚地对克莱恩表示感谢，愚者先生果然是一位体贴的神明，祂很关心我们……
“也非常感谢你，战车女士。请你说说我能在那里帮到你。”奥黛丽扭头看向菲尼克斯。
“我需要的帮助啊……”菲尼克斯思索了半秒，“就算两页罗塞尔日记吧，交给你那亲爱的愚者先生。”
“好的，我会找到那些日记的。”奥黛丽认真地说道。
这两位神明的关系确实很好。阿尔杰肯定了这个猜测。即使不可妄测神，但战车女士和愚者先生就差把“关系好”写在脸上了。
他发现没有人补充，继续开口解释：“好了，我继续往下说吧。摩斯苦修会最早是由几位观看了亵渎石板的人类组建，他们信仰一位非人格化的神灵，叫做隐匿的贤者。”
他继续解说着各大隐秘组织的消息，偶尔看向战车与愚者。
他同样期待一些他能了解的隐秘知识，但高深莫测的愚者先生和看起来不太理智的战车女士都没有继续补充。
又各自交流了一阵信息，克莱恩宣布本次的聚会到此结束。
“遵循您的意志。”奥黛丽和阿尔杰同时起身。
切断联系，看着他们的身影破碎消失，克莱恩揉了揉眉心，看着正对面安然坐着的菲尼克斯。
他有好多事要说，但不知道从何开口。
“哟，愚者先生，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有威严吗？”人走光了，菲尼克斯不再给克莱恩留面子，配合他表演，站起身调笑。
“菲尼克斯。”克莱恩语气严肃，“凯奥丝小姐现在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克莱恩看出了凯奥丝心里其实藏着一些阴影，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而现在，菲尼克斯的行为告诉了他那个阴影的来源——正是他面前的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可以在凯奥丝耳畔呓语，如果愿意可以随时杀死她。菲尼克斯可以操控占领凯奥丝的身体，让她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站在凯奥丝的角度上来看，菲尼克斯是她内心最害怕最恐怖却没有任何办法抵挡的事物。她甚至不敢向克莱恩倾诉，因为菲尼克斯就在她的身上，能听到她听到的，她说出的每一句话。
这真的很重要。换做克莱恩，他也不会希望自己的身体里住入了一位恶客。他原本以为凯奥丝和菲尼克斯有良好的交流，或者说至少有过交流，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者大概知识克莱恩的幻想。
“她？她很好。不过是睡着了而已。”菲尼克斯不在意地说，“她会接受的，我至少会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挑衅……还是无意识的挑衅……克莱恩忍住怒意，继续和菲尼克斯交流此事。
第四十八章 女皇与战车（与没有出场的小太阳）
“真麻烦。算了，听你的。”经过了漫长的努力，菲尼克斯随意地挥了挥手，“我待会和她谈谈，你这家伙可真会死缠烂打。”
总算是……克莱恩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如果菲尼克斯真要说：“我就要这样做，你凭什么管我？”克莱恩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菲尼克斯有拒绝一切的实力。好在菲尼克斯还是听一点他的话的。
菲尼克斯和凯奥丝的冲突应该就这么解决了吧。克莱恩向美好的方向想着。
经过了克莱额漫长的纠缠和之前塔罗会的紧张控制，菲尼克斯的谈性不是很浓，“还有什么事要说吗？有就快点问，不然我去找凯奥丝了。”
克莱恩深深吸了一口气，讲记忆理顺，这一周发生的事情是在太多了，他开口：“菲尼克斯，我想想你咨询一件事，有一个天生的半个怪物途径序列9的非凡者看到了我，然后突然惨叫了起来……”
“正常，你的特殊对于命运途径的非凡者来说几乎没有掩饰。”菲尼克斯疲倦地，提不起劲地说，克莱恩反而觉得这样的菲尼克斯可爱一点——至少可以良好的交流，“我不记得是什么的描述里面，和你相关的有一句“命运道标”。”
“命运道标……”克莱恩品味着这几个字，感到了疑惑，占卜家途径中，命运似乎不是主体……
于是，他提问了。
“鬼知道。”菲尼克斯用纯正的中文回答，“我忘了。不过这大概只是描述，譬如风暴之主也可以自称为“一切难听歌声的主人”。”
这是什么鬼……这种奇怪的绰号……似乎是看出了克莱恩的惊讶，菲尼克斯勉强提起兴致，“这是阿蒙给风暴起的外号，非常适合用于挑衅。”
“挑衅”！对，兄弟会的那位布尔汉努丁先生就说过自己擅长挑衅！克莱恩没有在意阿蒙，毕竟这种对他无用而且可能有危险的隐秘他不想了解，他顺着这个问题接着问了下去。
“挑衅啊……猎人途径的序列8叫做挑衅者，如果我没有记错。”菲尼克斯皱起眉头思索着，“序列7火法师，序列6……序列4铁血骑士，序列3是……序列2是天气术士，序列1是苍白皇帝，序列0叫红祭司……等等，序列1是征服者，我和你提过，苍白皇帝不是这条途径的。”
怎么高序列的记得反而比低序列清楚……克莱恩仔细想了想，认为这其实很正常——菲尼克斯的记忆只剩下碎片，而祂作为高序列非凡者的时间肯定比作为低序列非凡者的时间长。
不过，我这也勉强算是了解了一条完整途径吧……克莱恩感到自己的好奇心被满足了。所以，兄弟会的那位布尔汉努丁先生应该也是序列7，火法师？难怪他说自己能控制火焰，从魔药名称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菲尼克斯，我想和你讲讲昨天发生的事……”克莱恩复述了自己通过梦境占卜莫名其妙降临了队长引导的那个海纳斯.凡森特的梦境，并且与真实造物主“对战”的故事。
“你在作死。”菲尼克斯听到一半就忍不住了，“你这等于主动放开源…这里的入口，如果你面对的不是真实造物主的化身而是……而是……某些神明或者接近神明存在的本体，比如阿蒙，祂就有可能通过你的“神降”反向入侵这里。”
“源”什么？克莱恩意识到菲尼克斯吞下了一个单词，但他还记得“某些知识仅仅是了解就会造成污染”，而菲尼克斯这样的行为大概出于善意，所以他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讲述完了整个故事。并且表示出了对消耗菲尼克斯的财产的愧疚。
“啊，如果我没有记错，堕落造物主现在应该被封印了，无法直接干涉现实。”菲尼克斯慵懒地躺在了桌子上，“你能和祂打成五五开也真是不错了，那条时之虫就当是送你了。你能用梦境占卜在梦境中进行神降是我真的没有想到的，利用时之虫承载灰雾力量救场偷走时间的操作很很厉害，等我的时之虫到货了，如果有剩余的，我再分你几条。”
意外地好说话……克莱恩一直都对菲尼克斯抱有警惕，不过一开始是“对自己生命安全的担心”而警惕，现在是“对菲尼克斯搞事的担心”而警惕。
“那么现在我们就离开灰雾？”克莱恩问菲尼克斯。
“等等，我还能撑一会，是时候和凯奥丝小姐交流一下了，就在你这里。”菲尼克斯向克莱恩比出手势。
啊？在我这里？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没有等克莱恩反应过来，空气中的焦灼感大幅度降低了。
克莱恩知道，这是菲尼克斯刻意控制的结果。如果祂不进行控制或者说在现实中交流，祂的话语子啊凯奥丝耳中就会成为“呓语”。
————
发生什么了……
大脑还有些昏沉，但意外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很轻盈，就像使用了非凡能力一样。
凯奥丝·卡特的意识从沉睡中醒来，看到了苍茫的灰雾，巍峨的青铜大殿。
——以及那张青铜长桌，和坐在其上首位的“愚者”先生。
她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盈了——因为她现在根本没有身体。她现在处于灵体状态，因为刚刚醒来才感到了不适。
倒吊人先生和正义小姐呢……我刚刚帮克莱恩提出了交易的申请，但没有得到回应……为什么现在他们两个不见了……等等，我的座位……原本应该是青铜长桌的右侧第二个位置，现在怎么变成了下首处，与愚者相对……
““女皇”小姐。”克莱恩的声音温和，让人感到有了安全感，“刚才那位选择了你的神明——菲尼克斯借用了你的身体，在塔罗会上出场了一会。”
菲尼克斯……菲尼克斯……凯奥丝面色平静，但内心不如她表现出的一样平静。她正要张口回应愚者，却从自己的口里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哼，你这家伙对我不满很久了吧。不要说谎，你的恐惧，愤怒，绝望都溢出了你的灵体，明显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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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嘲弄的声音响起，让凯奥丝心头一惊。
“菲尼克斯。”克莱恩皱起了眉，微微加重了语气。
他没有回避的主要原因就是害怕菲尼克斯和凯奥丝“打起来。脑子不太正常的人，特别是实力强还脑子不太正常的人确实不会被正常人接受。
凯奥丝感到自己的眉毛皱了一下，另一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是对“愚者”的声音感到了不适，但另一个声音只是冷哼一声。
——看来愚者先生和那位叫做菲尼克斯的神明位格是大致相等的……至少菲尼克斯会给愚者先生面子……凯奥丝以冷静地不像人类的旁观者的形式分析着现在的局势，心中没有一丝丝多余的情感，以防菲尼克斯的读心，就算这没有什么用，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这家伙……竟然敢这样对我……还是直接烧成灰吧……菲尼克斯的脑中翻起了一个又一个“克莱恩的死法”，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冷哼一声。
菲尼克斯果然听话了……这应该是我这辈子最有面子的时候了……克莱恩自嘲着。
他的行为是经过谨慎思考的。菲尼克斯的思路虽然发散，但还是能尽力保证最基本的理智，及“基本行事准则”。只要摸清楚了菲尼克斯的大概行为逻辑，预判祂的举动并不难。
首先，菲尼克斯能在非极端情绪下维持自己不暴走——这是最基本的，如果菲尼克斯做不到这一点，克莱恩会让自己成为菲尼克斯的受气包。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菲尼克斯现在大概采用了一种“以力量换理智”的行为。祂的力量被严重抑制，连祂自己都不敢使用，但祂确实有了成效，拥有最基本的控制自己的能力。
其次，菲尼克斯不希望他死。这也很重要，毕竟克莱恩死了菲尼克斯的投资就白费了。这还要加上作为同乡的好感。
——这就是克莱恩刚才敢于向菲尼克斯软磨硬泡的“底气”，只要不彻底惹恼菲尼克斯，一切都可以谈。
再次，就是菲尼克斯本身的“追求愉悦”。出于祂的恶趣味，祂让克莱恩“成为了愚者”，并且尽力在凯奥丝的面前也塑造出“克莱恩是愚者的眷者，愚者是古老神明”的假象，虽然某天祂玩腻后可能主动让克莱恩暴露身份社会性死亡，但不是现在——这才一周，社死的力度不够，足以成为克莱恩黑历史的“装6逼”环节不够多，菲尼克斯不会那样做。
于是，刚好的，克莱恩现在在这个场景里，就是“温和”“神秘”“强大”“和菲尼克斯同一档次”“眷顾克莱恩”“说话对菲尼克斯有一定用处”的“愚者”先生。
“我认为你们应当达成共识，至少不要让你们之间的相处如此紧张。毕竟你是祂的眷者，祂的存在也对你有很大的帮助。”克莱恩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并且希望两位主角会听。
“哼，就当是给你一个面子。”菲尼克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
“……是。”凯奥丝的声音不带情绪。
————
“你们结束了？”凯奥丝和菲尼克斯的交谈逐渐失去了声音，转为在心里进行，而外表没有任何动作。发现了“凯奥丝”终于又有了动静，克莱恩柔声询问。
“是的，尊敬的愚者先生，赞美你。”这明显是凯奥丝。
“废话。”这明显是菲尼克斯。
克莱恩揉了揉额头，从凯奥丝语气中的故作礼貌的冷漠和菲尼克斯带着烦躁的声音，他都可以看出事情并没有她们表现出的那么好。
——但克莱恩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尽力了。
“接下来，我每次接管她的身体都会提前向她说一声，除非遇上了紧急情况，譬如上次意外获得的时之虫，譬如被突然袭击。当然，我睡的比较死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似乎是看出了克莱恩的无奈，菲尼克斯专门解释了了一句。
——这难道不应该是最基本的吗……克莱恩无力地在心里吐糟着。
不过，对于菲尼克斯，尤其是从混乱，血腥的第四纪走出，现在状态不佳的菲尼克斯而言，这些基本的道德可能已经被遗忘了……克莱恩不带恶意地猜想。说实话，他真的很钦佩菲尼克斯，也很好奇祂的经历——怎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普通人成为现在的神明呢？祂又是为何而疯狂，死亡？
这些奥秘需要克莱恩自己在历史中寻找。这也是菲尼克斯交给他是任务。
“这样，我就对凯奥丝·卡特小姐保持了足够的‘尊重’了，对吧。”菲尼克斯语气带着挑衅似的笑意。
真的，菲尼克斯一点都不符合神明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特点……凯奥丝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声音自然，完全透露不出心中的冰冷，“非常感谢你，菲尼克斯。”
不要怨恨你的敌人，这会让你变得软弱。凯奥丝不记得自己在那里看到这句话了，但她知道这没错。（孙小桂：教父，电影）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剖析着自己的情绪，品味着自己的痛苦，那姿态像极了一只冷漠的蛇发女妖。
“好。”克莱恩敲了几下青铜长桌，“就到这里了，各位下周再见。”
“再见，愚者先生。”
“再见。”
他切断了与那颗连体的绯红星辰的连接。
唉……安宁死寂的大殿中，一个孤单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思考了半晌，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虚幻的、深红的星辰。
这片绯红星辰的功能其实有待开发。
沉默片刻，克莱恩开始以回应祈求，而不是建立联系的方式接触那些星辰。
一片安宁与死寂中，他没有从附近十来颗深红星辰上获得任何信息。
只有先建立联系，将人拉入灰雾之上，才能“回应”？克莱恩若有所思点头，略感失望。
他并不想违背别人的意愿，强行将对方拉入这片神秘空间。
嗯……克莱恩开始准备离去，但惯性地接触到了附近一颗虚幻星辰。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那深红里有微弱不明显的“祈求”。
他思考片刻，让本身灵性蔓延，触碰向那团深红。
他的眼前顿时浮现出模糊而扭曲的画面，只隐约能看见一位棕黄色头发的少年双膝着地，面对着一个纯净的水晶球。
那位少年穿着的黑色紧身衣物，与鲁恩王国的流行趋势截然不同，也和克莱恩从杂志上看见的弗萨克帝国、因蒂斯共和国等外国的传统服装存在较大区别。
他周围环境昏暗，桌椅陈旧，时不时被乍现的光芒照亮，但克莱恩却听不到雷霆轰鸣和雨水滴落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 过渡
“我是神，所以你要服从于我。”那个性别未知的家伙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每一句话都是这句话。
凯奥丝感到了痛苦。这是弱小带来的。
菲尼克斯很强，即使祂现在能使用的力量还没有万分之一。
强大代表着支配。
凯奥丝知道，在菲尼克斯眼中，她只是一具傀儡，甚至可以说是玩具。
如果没有愚者先生……凯奥丝冷静地继续想了下去，菲尼克斯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死活，她仅仅是祂的容器。就算菲尼克斯真的会好好地保护这具容器，但那时的凯奥丝仅仅能作为一具容器而非人类了。
所以……凯奥丝再次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我的思路这么极端？为什么我一直想着你死我活？
凯奥丝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但找不到原因。
有可能是菲尼克斯附带的影响……祂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没有足够的理智……
不过……换了一个视角看待问题后，凯奥丝侧躺在床上，用手背支撑着自己的脸颊。
“还是很不喜欢这样呢……”少女轻声说道。
无论如何，自己的任何隐私都能被另一个人观看，这本身就不是一件会让人感觉良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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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克莱恩敲了敲门。
“你在盥洗室里待的时间可真久……”凯奥丝确认了一下时间，吐糟着。
克莱恩表情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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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要做什么？”凯奥丝好奇地问克莱恩。
“今天啊……”克莱恩思考了几秒，“今天是假期，按照我的惯例，我会去占卜俱乐部消化魔药。”
“嗯……”凯奥丝沉吟片刻，“这样啊，我本来打算用剩下的时间去卖药。话说等魔女教派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如果我最后成为了线人，你能帮我申请药剂售卖的资质吗？”
“当然。”克莱恩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能做到的话。不过我们值夜者应该有这个面子。”
毕竟教会的地位在政府之上……即使教会不掌控权力，但官员们还是会给教会很多特权。
“好的，谢谢~”凯奥丝的心情终于变得愉悦起来，“我也跟你去占卜家俱乐部转一圈吧，以求卜者的身份。”
“这样啊……”克莱恩推开门，“其实好像俱乐部的会员可以带人的，这算是没有明确写出的潜规则，但不能过分，偶尔一次没有问题，你甚至可以在那里试着了解占卜。”
“听起来很棒！”凯奥丝发出了开心的笑，跟着克莱恩走出了水仙花街2号。
————
离谱……
太离谱了……
克莱恩在心里吐糟着。
死无全尸的海纳森先生竟然是自杀的……自杀碎尸吗……
了解了占卜师俱乐部利，也就是警方对邪教徒海纳森死亡的解释。
具体的解释是海纳森吞食了大量燃素，最后在胃里引爆了它们……太有创意的解释了……
克莱恩不动声色，带着凯奥丝走向占卜师俱乐部深处。
因为周一的缘故，会议室内只有五六名会员，在克莱恩的灵视里，他们的情绪颜色各自不同，有的真切悲伤，真的略微黯淡，有的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都很正常……正常的反应。”克莱恩微不可见颔首，拿着手杖，随意找了个位置。
他来这里还有另一个目的——确认海纳森不存在同伙。这件事他已经交给警方去做了，但自己来还是更令人放心一点。
————
“同行啊……”听着两位先生的描述，凯奥丝挑起了眉，给了克莱恩一个眼神。
因为有女士在场，带着单片眼镜的格拉西斯抑制住了自己对“木乃伊粉”探讨的欲望，继续称赞了“罗森的民俗草药店”。（不是阿蒙，不是阿蒙。）
“我要向神忏悔，我竟然怀疑您，怀疑那位神奇的药师。”博格达握着克莱恩的手不肯松开，一直絮絮叨叨地表达着惭愧和感激，“……那10镑花得太有价值了，它买回了我的生命！”
这两位先生都患过严重的疾病，一位在肝部，一位在肺部，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去了“罗森的民俗草药店”购买了“秘制药剂”，然后那些现代医疗手段无法解决的疾病直接消失了。
10镑……你给我占卜费用才只有8便士……才8便士……8便士……便士……克莱恩听得差点呆滞。但还是听到了凯奥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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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同行”有两个含义，一者指“药剂师”，另一者指“非凡者”。
罗森民俗草药店的那位药师绝对是非凡者。
面前这位先生的肝部疾病能在几天内被治好，已经超过草药和医术的力量范畴了，唯有非凡可以解释。
结束了和这两位先生的交谈，两位非凡者赶去了弗拉德街。
无论怎么说，被发现的非凡者都应该被观察。每一个非凡者都是潜在的危险。
——不过凯奥丝倒是还有一点求药方的欲望，毕竟她也算是个药剂师来着。
当两人赶到弗拉德街18号，他们只看到了草药店的大门紧闭且贴着转让的布告。
“很警觉嘛……”克莱恩小声地说。
“至少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再给队长他们添加工作量了。”凯奥丝想了想，说，“现在教会非凡者们应该快忙疯了。”
“……也是。”克莱恩笑了出来。
对魔女教派的围堵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件事就算被上报了也可能不被处理——毕竟单个的，还没有展现出危险的野生非凡者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成建制的邪恶组织。
“还有，我不用为难是否报告队长了。”克莱恩对凯奥丝说，“我认为像这位罗森先生一样的，有治疗能力，而且没有作恶的非凡者其实不必被抓走。”
“就像我一样？”凯奥丝随口开了一个玩笑。
————
“就在这两天，我们要对已经被彻底摸清具体情况的魔女教派发起最后的进攻。”布尔汉努丁精神抖擞地对克莱恩和凯奥丝说，“所以你们两个警惕一点，凯奥丝不能躲在黑夜教堂，这样可能会被那些狡猾的魔女发现异常，放心，她们绝对不会有机会找到你们的，你们只需要准备好应对诅咒。”
这似乎在插旗……克莱恩没有在意，他看到了队长递给他的，一个带着关怀的眼神，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会警惕的。
第五十章 阿兹克
平静的两天过去了。
一切都很平静，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克莱恩本来以为会发生的社会性死亡没有发生，梅丽莎和班森回到家之后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克莱恩和凯奥丝消失了整晚。这让克莱恩预习了无数次的解释没有用武之地。
不过，梅丽莎和班森看克莱恩的眼神更加暧昧了，而且梅丽莎在明里暗里对班森的催婚愈演愈烈了。
克莱恩在家人面前扮演着正在接受一定限度的训练的“历史和文物顾问”的身份，而凯奥丝小姐也在勤勤恳恳地完成着魔女教派的任务。
一切都很正常。
————
暑假的霍伊大学，绿树成荫，花鸟繁盛，安宁又恬静。
沿着河流走了一阵，克莱恩和凯奥丝拐入通向历史系的道路，找到了那栋有些年头的三层灰石小楼，找到了导师科恩.昆汀的办公室。
——一直跟着克莱恩不是凯奥丝的本意，但出于“可能被诅咒”的担忧，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克莱恩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凯奥丝的绑定奶瓶。毕竟一个擅长仪式，有神明眷顾（黑夜女神）的非凡者在对抗诅咒上几乎没有可以与其相比的。
——虽然这让误会加重了，但并没有引起困扰。
现在，克莱恩来廷根大学的图书馆借阅需要的与霍纳奇斯主峰古代遗迹研究和亚伯拉罕家族的相关描述。他已经和导师报备过了。
他敲门入内，诧异地看见导师的位置坐着教员阿兹克。
“上午好，阿兹克先生，我的导师呢？我们在信中约好十点见面。”克莱恩疑惑地问道。
科恩.昆汀的好友，时常与他因学术问题而争执的教员阿兹克笑道：“科恩临时有个会议，去了廷根大学，让我在这里等你。”
他皮肤呈古铜色，身材中等，黑发褐瞳，五官柔和，眼眸里总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右耳下方则藏着一颗不仔细瞧无法发现的小痣。
说完缘由，阿兹克忽地皱起眉头，仔仔细细看了克莱恩身后的那个黑发的女人几眼。
克莱恩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他开口解释道：“阿兹克先生，这位是凯奥丝·卡特小姐，我的同事。”
凯奥丝配合地打了一个招呼。
他意识到，阿兹克在看到凯奥丝小姐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这样啊。”阿兹克先生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他又打量了几下克莱恩，没有多说什么，回应了凯奥丝，笑容柔和地拉开抽屉。
他拿出了几本厚厚的书籍，递给了克莱恩。
“谢谢。”克莱恩欣喜中隐含畏惧地接过了那本学术专著。
作为穿越者，他的记忆零零碎碎的，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大学生水平了。
克莱恩瞄了一眼，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开书籍，一行一行地仔细
凯奥丝好奇地看了一眼阿兹克，安静地坐在了离克莱恩不远处。
因为没有事可做，她悄悄地使用着非凡能力，消耗着自己的灵性。在降到三分之二时便开始冥想以恢复灵性。
——在低序列，这样简单地使用能力也能在某一方面上被视作“消化”，只不过程度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受到了咖啡的味道，香味醇正而浓郁。
她抬起头，意识到阿兹克先生已经泡好了咖啡，用银质的小盘托着它们，将其中一杯放在克莱恩手边。
“自己加糖和牛奶。”阿兹克放下银制的小盘，指着牛奶罐和方糖盒说道。
“谢谢。”克莱恩感激点头。
他随手加了三颗方糖和一勺牛奶，食不知味地继续看书。
“也有你的份。”阿兹克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将另一杯咖啡放到了凯奥丝身边。
“……非常感谢。”凯奥丝拿起了咖啡。
阿兹克先生欲言又止，看着凯奥丝的脸，什么都没有说。
凯奥丝意识到了阿兹克的目光，疑惑地回应，“阿兹克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算了，听起来你可能会觉得好笑，但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希望你不要误解。”阿兹克先生最后犹豫了一下，提前给凯奥丝打好了预防针。
“请说。”凯奥丝做侧耳倾听状。
“我看到你，好像感觉有点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你。”阿兹克先生想了想说。似乎是又想起了些什么，他继续补充，“这是真拥有超凡的、奇怪的能力的，我听到你的名字也感到耳熟，但姓氏好像不一样。”
这……凯奥丝不知道改说什么，她本应不置可否，但看着阿兹克那双藏着难以言喻沧桑感的褐眸，凯奥丝竟然感到了一些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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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阿兹克望了望认真阅读中的克莱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远离这里或者放小声音，“我似乎应该用一些东西换得你的信任，比如……”
“……有些人总是特殊的，天生具备一些奇怪的能力，而我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同时……”
“你和克莱恩也应该不是正常人。我熟悉克莱恩，知道他原本还不是拥有超凡的、奇怪的能力的人，而你至少现在拥有那些特殊的能力。”
这……凯奥丝被这些信息惊到了，她站了起身，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匕首。
“克……”呼唤声还没有响起，凯奥丝就主动掐断了它。克莱恩的战斗力远远不及自己，就算有他帮忙也没什么用，反而要担心被他的子弹击中。
这是什么情况……他打开了灵视，而我刚好撞上了他的灵视吗……这种情况怎么这么熟悉……不对！克莱恩的灵感很高，如果阿兹克真的在克莱恩面前使用灵视会被发现！
这意味着两种可能，而两种可能都指向同一个结果。要么阿兹克使用的不是灵视而是其他的非凡能力，要么他的灵视技巧能轻易瞒过克莱恩。
无论什么说，这都不是凯奥丝有自信面对的敌人。
“请放心。”阿兹克的声音温和陈垦，“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真的感到了熟悉——介意听听我的故事吗？我真的很希望向某个人诉说。”
第五十一章 两千年
“……当然。”凯奥丝几乎没有犹豫。
这件事几乎没有什么危险，说不定还可以得到这位阿兹克先生的好感。即使阿兹克最后会成为值夜者的敌人，至少在现在能获利。
“需不需要……让克莱恩也听听？”她扭头望了一眼，有些迟疑。
“都可以。”阿兹克用褐色瞳孔深深地看着凯奥丝，似乎看到了“过往”。
那是他一切痛苦和美好的开始。
“不过，现在，让我单独对你说说吧。”
阿兹克确认身边除了克莱恩和凯奥丝没有其他人后，注视着凯奥丝的面颊，“在进入贝克兰德大学历史系之前，我失去了绝大部分记忆，仅仅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基本的知识，还好，还好我有身份证明，否则只能成为流浪汉，这么多年里，我根据身份证明寻找过我的父母，但都没有收获，哪怕我能看到命运的一角。”
“而在大学那几年里，我逐渐发现我具备一些奇特的能力，超乎常识范畴的能力。”
他的语调染上了几分萧瑟，“离开贝克兰德后，我开始做梦，梦见了许多奇怪的事情。”
“那是很多很多不同的梦，有的有时候，我会梦见黑暗的陵寝内部，梦见一具具古老的棺材，里面的尸体趴着，背后长出了一根根白色的羽毛，有时候，我梦见我是一名穿全身盔甲的骑士，端着三米的长枪，冲向了敌人。”
“有时候，我梦见我是一个领主，有着丰饶的庄园，有着漂亮的妻子和三个孩子，有时候，我梦见我是流浪汉，淋着雨，走在泥泞的路上，又冷又饿。”
“有时候，我梦见我有个女儿，和之前那几个孩子不一样的女儿，她长着柔顺的黑发，喜欢坐我亲手做的秋千，总是向我讨要糖果，有时候，我梦见我站在绞刑架旁，冷冷地仰望着上面飘荡的尸体……”
“南方的费内波特王国信仰大地母神，而大地母神的教会宣扬着一个理念，他们认为每个生命都是‘植物’，汲取着大地的养分，缓慢地成长、繁盛和衰败。”
“等到凋零，这些生命就会坠入大地，回到母亲的怀抱，而来年，又会重新生长出来，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生命也是这样，一世又一世。”
“有的时候，我很愿意相信这个说法，相信我因为本身的特殊，能梦见上一世，再上一世的片段。”
“阿兹克先生。”凯奥丝微微皱眉，她对“解梦”不太了解，但仅仅通过克莱恩偶尔传授的知识，她就可以明确地认识到这些梦境的意象是相反的，无法解读的。她甚至认为阿兹克先生所说的“上一世”更加可信。
“所以，你对我感到熟悉的原因就是在梦中见过我？”凯奥丝疑惑地问。
“不是。”阿兹克给出了令凯奥丝意外的回答，“我从未梦见过你或者是长得和你很像的人。我只是……莫名地感到你很令我熟悉。”
似乎是认为自己的话语没有足够的说服力，阿兹克又补充道：“对，你的模样，气质都令我感到熟悉，只是气息似乎少了一点威严和炽热。还有……似乎，你的头发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的红。”说到最后，阿兹克的话语近乎呓语。
模样和气质……头发像血一样红……威严和炽热……这一切一切的描述，都让凯奥丝想到了借宿她体内的恶客。
——凯奥丝的相貌和前世并不相同，这件事与“叶溪宁”无关。那么嫌疑人只有菲尼克斯。
“是这样啊……”凯奥丝的笑意逐渐变得勉强。
又是菲尼克斯……
“阿兹克先生。”凯奥丝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做出礼貌的笑，而在心中呼唤那个名字，“我像，我大概知道你所说的那股熟悉感的来源了。”
这种时候，只能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菲尼克斯了……那家伙可以读取我的记忆，即使特意恶心祂也没用……凯奥丝隐蔽地叹了口气。
“是真的吗？”阿兹克的表情一下变得激动，带着沧桑意味的眼眸都失去了淡然。
那些梦境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对阿兹克来说，那些就是他的“人生”。
“大概……不会出错……”凯奥丝神情中出现了痛苦。
“发生什么了？”炙热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办公室里，连认真看书的克莱恩都发现了异常。他迅速地丢下书，从腋下枪袋里抽出了枪。
“呵，你还是乖乖沉睡吧。”声音从凯奥丝的嘴里响起，“以你的灵性，和我同时使用一具身体是在找死。”
这时……克莱恩犹豫了一瞬，很快意识到了情况，悄悄地放下了枪。
这是菲尼克斯……祂借用凯奥丝的身体，就像上次一样……阿兹克先生有问题……
他的灵性很快告诉他他刚才没有注意的对话的大意。这类似于“回想”。
不过，原来菲尼克斯让凯奥丝沉睡是为了保护她……这也正常，毕竟凯奥丝死了祂也就需要更换载体了，更别提祂没有向凯奥丝公开的同乡身份了……
接着，克莱恩察觉到了“菲尼克斯”的降临。
祂的瞳孔变成了红色，像血一样的红。没有束起的发丝也是一样。
“是你吗……”阿兹克尽力地回想着，他感到了极大的熟悉感，但这似乎隔着一层膜。
那红色的身影让他本能地升起了反应，羽毛从他身上不由自主地生长了起来。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我绝对见过这个人。发色，瞳色，气息，面貌。一模一样的。
“你到底是……”阿兹克没有思考多久，他急切地询问着面前的人。
“哈……”菲尼克斯轻轻吐了一口气，看起来身体似乎很放松。
祂的肌肉没有紧绷，体态自然，眼神柔和。就像看到了久别多日的故友。
“你认识我！绝对！”阿兹克愈加激动。
一旁的克莱恩默默地坐下了，甚至喝了一口咖啡。故友重逢的戏码呗。话说这两个人的记忆都不完整，菲尼克斯至少还能应激地回忆起一些记忆碎片，而阿兹克先生则是彻彻底底的失忆，只是又一点熟悉感了……
菲尼克斯血色的眼眸望着阿兹克，似乎透过了两千年的岁月回到了那个染着血迹的第四纪。
“令人作呕。”这声音十分轻微，以至于克莱恩甚至不敢确定菲尼克斯到底说了些什么。
“……？”阿兹克先生停住了声音，甚至屏住了呼吸，听着这位有极大概率认识他的人发声。
“真是……令人作呕。”菲尼克斯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以至于克莱恩都能听到。
这是……什么情况……菲尼克斯……阿兹克先生……克莱恩意识到了不对。
“冰冷……阴森……腐烂……，呵，还有那股令人作呕的，漠视一切的高贵感。我最讨厌这些了。真的，我最讨厌这些了。”
“还有你。叫做阿兹克的东西。”菲尼克斯眼底，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涌现。
那是被克制住的怒火，那是被洗礼过后的厌恶，那是带着窃喜的怜悯。
“你成为了被驯服过后的兽，你现在到底算是人吗？”
红色的神明对这位苍白的天使发出了质问，这是两千年前那位红色天使最想做的。
“我……你……”阿兹克不知道菲尼克斯到底在说什么，但他体会到了菲尼克斯身上的某种情绪。
真的太令人熟悉了，失去了一切后的苍茫和悲伤。
阿兹克不记得具体的事件了，他什么都忘记了。但他隐约想起，对方所遭受的正是拜他所赐。
“很抱歉……我不应该……”即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还是对菲尼克斯表达出了自己的歉意。他愿意背负过往，无论是阳光还是阴霾。
“道歉……呵。”菲尼克斯又笑了。
“我不需要。”祂说。
在这一瞬间，菲尼克斯看到了赤之国。
那个繁荣的国度从记忆的最深处涌现。
菲尼克斯真正地清醒了，两千年，祂从未如此清醒。
“我真的……”阿兹克似乎想要说话。
“瞧瞧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菲尼克斯打断了阿兹克的话，声音罕见地没有带着嘲弄，只有平静，“现在的你没有资格向过去的我道歉。或者说，现在的我没有资格接受现在的你的道歉，因为你的那些所谓梦境拜我所赐。”
“你知道我失忆的原因……是你造成的？”阿兹克意识到了菲尼克斯的语义，柔和的眸子染上不甘，又迅速转为疑惑，“为什么……”
“我忘记了。”菲尼克斯嘴角微微勾起，这是一个冰冷的笑，“无论是什么，这需要你自己寻找。”
“你也……遗忘了……”阿兹克的脸上流露出轻微的失落。
阿兹克很自然地接受了菲尼克斯对“他”的评价，因为连阿兹克自己都不了解过去的自己。也许过去的阿兹克真的像菲尼克斯所说的一样，但现在的阿兹克可以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
得知自己无法摆脱的宿命来源于面前这个自称凯奥丝·卡特的女人，让阿兹克自己都感到惊讶的，他没有升起任何怨恨，甚至还有些莫名的，近乎感激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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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遭遇拜我所赐，而我的遭遇也拜她所赐……阿兹克只感到命运似乎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包裹住了自己。
“去寻找吧。”菲尼克斯淡淡地说，红发飘扬，一如两千年前，“你会知道过去的你是怎么样的，然后再决定是否要成为祂吧。”
菲尼克斯没有继续搭理还想询问的阿兹克，祂抬头望向天空。
“真好……”祂轻轻说。
记忆如河流涌过心间，菲尼克斯意识到从图铎二世时期自己的记忆就被动了手脚，甚至自己的灵魂上还被刻意缝合了一块可以操控祂想法的灵魂碎片。
同时，祂察觉到了注视——来自灵魂深处的注视，来自观众的注视，来自观众途径封印物的注视，来自原初魔女的注视，来自真实造物主的注视，来自星空的注视。
祂嘴角再次上扬，轻而易举地进行了“伪装”，瞒过了除了第一者的注视。
后三者的注视仅仅是大范围地观看廷根市，第三者的注视不算什么，第二者的注视也会被祂精湛的伪装遮掩，而本来可以避免的第一者祂完全没有想过遮掩。
真有趣……不愧是“我”……竟然做出了如此之大的局面……菲尼克斯笑意更浓了。
承诺，试探，磨难，树敌。简直完美。
我就是最后的兜底手段吗……不对，不是我，是“我”。我只是一个用于威慑的靶子罢了，如果真的出手约等于直接失控，而且必定引发神战……那个毛子神父会管好的。
克莱恩……那小子啊，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段可以安心的时间了吧……真是悲哀啊，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祂们的幕后推动，这种事还是会发生，最多晚一点。
菲尼克斯不清楚阿曼尼西斯和另一个自己到底为以后做了什么安排，但无疑，“占卜家”之后的“愚者”肯定不足以面对末日的，既然源堡已经到手，那么克莱恩的未来一定是“诡秘之主”。
对，根源之祸，毁灭天灾……菲尼克斯检索了自己的记忆，找不到与其相关的谋划。
也对……这种关键的谋划不应被我这个疯子保存……菲尼克斯释然地笑笑，祂很相信阿曼尼西斯和另一个自己。
不过，凯奥丝·卡特嘛……
菲尼克斯低头看着自己白嫩的手掌，上面锻炼的痕迹远远不如自己未成半神时。
祂又笑了，祂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了解了凯奥丝·卡特的真实身份，并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这样可真是太好了……
很快，祂的笑意收敛，想到阿兹克。
祂一切梦魇的开始。
“就这样吧……”菲尼克斯用除了灵魂中的观看者没有人听到的声音说，“给祂美好才是最大的诅咒。”
是的。菲尼克斯给了阿兹克看到美好的眼睛，却剥夺了阿兹克的几乎所有力量。对阿兹克漫长的生命而言，这就是永无止境的诅咒。
这份持续了两千年的诅咒已经足够了。菲尼克斯看到了全新的阿兹克。
温柔，善良，与这个混乱疯狂的世界格格不入。
但也很不错。真的，很好。菲尼克斯甚至迫不及待看到这样的他对于祂的过去会做出怎么样的抉择了——是选择痛苦的人性，还是冷漠但安宁的神性？
无论如何，反正我选择前者……菲尼克斯的疯狂正是因为无法满足的人性……倒是小凯需要注意一下神性的问题。菲尼克斯想。
阿曼妮现在在做什么呢……如果没有旧日，没有争端该多好……菲尼克斯不禁起了幼稚的妄想，但被自己掐灭。
两千年，祂早就知道希望是最伤人的刀。
第五十二章 魔女的追杀
““我”清醒了。”凯奥丝·索斯的语气带着轻微的惊异，“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不会清醒多久。”阿曼尼西斯轻轻地说，“意志的力量很强，但也有极限。被污染了就是被污染了，状态差就是状态差，记忆被混淆了就是被混淆了，很多事不以人的意愿而转移。”
“竟然是祂劝我放下仇恨，呵，看来祂对我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凯奥丝嘴角也勾起了弧度，“我本来还会担心理智不足的菲尼克斯会直接动手杀死阿兹克呢，我还随时做好了引导祂的准备，没想到祂看的挺开的。”
阿曼尼西斯静静地听着凯奥丝倾诉，这位苍白皇帝其实并不像她表面上一样永远冷静睿智，她是几乎没有神性，没有锚的天使，她远远比看上去脆弱。
“万物皆有神性”这句话没有错。但这里的“神性”指的是原初造物主的残余，是这个世界疯狂混乱的本质，从对人的影响来说，更确切的描述是“兽性”。“人性”是复杂概念的集合，既有善，又有恶，既脆弱，又坚强。而“锚”所导致的“神性”，是极致情感的凝聚与升华，是“超我”，是没有弱点但同样拥有某种情感的“完美”形态，只不过拥有神性的人的情感往往为“更伟大”所让步。
（注释）
凯奥丝·索斯的人性充分的异常，而菲尼克斯也同样有浓重的人性。脆弱的人性反而给祂们的精神状态带来了更大的弊端。
“所以，你希望阿兹克用行动感染他克莱恩，让他学会他的温柔？”阿曼尼西斯递出了话题。
“他不用学。”凯奥丝笑笑，“克莱恩本来就很温柔。他现在需要的是责任感和作为守护者的担当，而阿兹克只是一个点缀。也许，他会依据阿兹克的经历决定被选择的是人性还是神性。”
————
“该死……”菲尼克斯捂着脑袋。
头好晕……发生什么了吗……似乎我刚才想起了些什么，但又很快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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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尼克斯没有太过在意，祂很了解自己的状态，也许是见到了熟人引起了一些回忆吧。
新朋友……老对头……奇遇不会死去，老去的只有伤疤。
阿兹克……就让他自己去寻找所谓的过往吧，他很快就会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值得追忆的东西的。
不过……现在……
“克莱恩。”菲尼克斯轻轻地呼唤着这位新认识的朋友的名字。即使克莱恩可能不承认，但菲尼克斯已经单方面认定了。
“？”一直把自己缩的很小，假装不在场的克莱恩发现了菲尼克斯的呼唤，有些疑惑地发出了声音。
“有件事要告诉你……”菲尼克斯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升起，“有人通过凯奥丝的头发确定了凯奥丝的位置。”
“嗯？”克莱恩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
通过头发定位……魔女教派？
“还有啊，我没有特意误导占卜我的人，只是顺手反向占卜出了她所处的地点——很不好意思，她正在向你们靠近。”菲尼克斯继续说，意义不明但愉悦的眼神飘过沉思中的阿兹克。
“魔女教派的成员？布尔汉努丁不是说不会漏过任何一个人吗……“她”强吗？序列几？”克莱恩没有深层探究这个魔女出现的原因，他很快对现在的情况做出了应对。
同时，他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想，菲尼克斯用的单词是“她”，这说明这位魔女教派的成员是女性。而魔女教派中的“原生”女性最多到序列8，不太擅长占卜，而且人数极少。所以这位“她”大概率是序列7的后天转换的魔女……
“很弱。”菲尼克斯的话让克莱恩稍微有了一点安慰感，但下一句就让他这点安全感消失了，“和你们的队长差不多。”
和队长差不多……序列7……我拿什么和她打……手枪？
“又靠近了哦，克莱恩。那就是向着我来的。”菲尼克斯语气轻快，“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现在已经快陷入周期性的疯狂了，只能用沉睡来解决。马上，我就会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小凯奥丝。”
马上就会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凯奥丝……克莱恩有点惊慌，他感觉自己最后是的安全保障将要消失了。
“你不能……”不能晚一点再走吗？克莱恩本来想这样说，毕竟让他这个辅助性的非凡者应对一位序列7的“全能”非凡者，实在是太难了，但菲尼克斯没有给克莱恩留下说完话的机会。
“发生什么事了？”凯奥丝的发丝，瞳孔逐渐褪去红色，变回了纯黑。而那股给阿兹克熟悉感，炽热的气息也消失不见。现在她发出了懵懂，宛如刚刚睡醒的声音。
是凯奥丝小姐……正牌的凯奥丝……克莱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菲尼克斯，你可太坑了吧……克莱恩很快反应过来，对凯奥丝飞快地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和现在两人面对的危险。同时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准备找到一个能逃生的方法。
这很难。这是绝对实力的差距。序列7的“刺客”“教唆者”“女巫”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即使克莱恩非常了解那人的能力，但这对直接的战斗没有多少帮助――克莱恩本身几乎没有战斗力，凯奥丝又是和对方同途径的非凡者。怎么说克莱恩都找不到胜算。
“阿兹克先生……”凯奥丝突然向一直倾听着的阿兹克说话了。
“请问……”凯奥丝犹豫着发言。
对！是这样！我们还可以求助！即使后面对值夜者们不好解释，但现在保命最重要！
克莱恩用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阿兹克，期待着这位“活了很久，认识菲尼克斯”的古老强者帮助他们。
“需要我的帮助吗……”阿兹克感受到了两位非凡者求助的目光，也变得犹豫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他顾虑了些什么，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阿兹克用温和的目光望着欣喜的克莱恩和菲尼克斯，眉头微微皱起，“克莱恩，凯奥丝，可能我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可靠。虽然我隐约感觉我确实比你们强一点，但是我更多的能力还是对命运的察觉和观测。还有，我不太会使用那些力量，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帮到你们。”
“非常感谢你，阿兹克先生。”克莱恩诚恳地向阿兹克道谢。凯奥丝做出了一样的举动。
“现在，我们先互相了解一下吧。”克莱恩看了一眼凯奥丝，用有信服力的声音说。毕竟，作为绅士，保护女士是应该的，即使实力最弱，作为官方人员也需要保护其他人。
“凯奥丝，序列9非凡者“刺客”，能力是汇聚全身力量发出一击，还有将身体变的像羽毛一样轻盈。”夜视能力在现在没有什么用处，凯奥丝没有浪费时间，因为她不知道那个魔女什么时候赶到。
“克莱恩，序列9“占卜家”，咳咳，我的能力只是占卜和布置仪式魔法，正面对战只能靠枪械，而且我的枪法很烂。”克莱恩有点尴尬地说。
“这样啊……”阿兹克认真地听着两位非凡者的描述，“序列……我不太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拥有序列的非凡者，也有可能是我忘记了我所处的序列位置，按照你们的说法，序列9最弱，序列1最强，是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阿兹克沉思了几秒中，“我没有见过除了你们以外的超凡者，所以不太了解我现在的力量到底有多强。抛开对命运的察觉，我大概还有两种算得上特别的能力吧。”
他展示了手臂上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羽毛，“当我进入这个状态时，我的力量会异于常人，而且可以看见一些原本看不见的东西，他们就像游荡着的幽灵……”
“是灵体。”克莱恩插话，“大概是，我的灵视也可以看到它们。”
阿兹克没有在意克莱恩的打断，他继续说道：“是的，我可以看见那些灵体，而且可以驱使它们——它们似乎本能地就会与我亲近。我可以通过它们使用各种各样的能力。同时，我似乎可以唤醒亡者……我在参加朋友的葬礼时，突然有了这样的预感，但我感觉被复活的人只是一具躯壳，不具有真正的意识。”
阿兹克先生的能力……看起来不是很豪华，但仔细思考后就会发现它们的恐怖……克莱恩发现，不同的灵体具有不同的能力，实力也有强弱之分，而被阿兹克先生唤醒的亡者听起来也能继承生前的非凡能力……如果给阿兹克先生时间准备，他一定很恐怖。
但是，现在的阿兹克先生似乎没有准备那么多……？
察觉到克莱恩的疑惑，阿兹克坦然地说，：“我身边确实没有什么灵，毕竟平常我遇到也不会特意收集。但是我隐约记得存在一个与物质界平行的一个灵体的世界，我可以从那里临时召唤想要的灵。”
凯奥丝静静地听着，她大概是在场的人中神秘学最薄弱的了。
“灵界。”克莱恩说，“这应该是所谓的灵界了……低序列的占卜和预言的本质都是通过灵界获取信息，阿兹克现在现在可以打开现实和灵界的通道？”
“我记得我可以，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出乎意料的，阿兹克这样回答，“但是我感觉你可以帮我做到，这是一种直觉，似乎和命运相关。”
我可以帮你做到……我这个区区序列9的小非凡者该怎么做啊……克莱恩很快意识到他所能做的。
——仪式！
克莱恩正想动手，又意识到了很快就要到来的魔女，他思考了一瞬间，抛出了一枚便士。
在这个便士悬空的瞬间，他用冥想强制自己睡着了。这是梦境占卜。
“我来得及在危险到来前完成仪式。”
铜便士，正面向上，象征肯定。
克莱恩火急火燎地取出了身上的灵性材料，开始布置仪式。他不知道这到底该怎么做，但他认为自己可以尝试祈求女神——连老尼尔的账单祈求都回应了，这种正经的请求应该没有问题吧？
“……你是安宁与寂静的领主，你是……”
“我祈求你赐下力量，打开灵界的大门……”
“月亮花啊……将力量转递到我的符文……”
灵性被抽出，克莱恩再一次感到了灵性枯竭，他发现那扇连接虚幻与真实的门开了。
“阿兹克先生！”克莱恩连忙呼唤阿兹克。
一直在观摩仪式的阿兹克走了过来，看着那扇虚幻的门扉，眼中浮现出恍惚。
随后，浓郁的灵性从阿兹克的身上涌出，接过了维持门扉的责任。
“我……”阿兹克眼中恍惚加重，他呢喃道：“友善的灵界生物……熟悉战斗的战士……愿意服从阿兹克·艾格斯的亡者……听从我的呼唤……”
这就是阿兹克先生的能力吗……克莱恩坐在一边看着，眼中充满好奇。
这才有点像占卜家的进阶……小丑是什么鬼啊……他再次悄悄腹诽。
不过，菲尼克斯的描述真的没有问题，冰冷，阴森，腐烂，都是阿兹克先生灵性的特点……就是那股所谓的高贵感我没有察觉……
无形的风吹拂过这个属于灵性密封环境的办公室，克莱恩知道阿兹克先生成功了，他好奇地打开了灵视。
几只奇形怪状的生物环绕着阿兹克，就像粘人的小狗。
真是……克莱恩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
这是，他注意到了一只长着十三只眼睛，身上有明显的缝合痕迹的乌鸦。
它孤单地站在一边，望着凯奥丝，偶尔扫过克莱恩和阿兹克的眼神透着淡漠。
这是……？克莱恩有些疑惑。
阿兹克先生察觉到了克莱恩的疑惑，但没有搞懂克莱恩疑惑的具体原因，他指着那些亡灵门一个个解释，“这位长得像没有脑袋的狗的灵界生物擅长追猎……这位长着七只手臂的亡灵擅长防守……这位只有大脑的亡灵很特殊，他虽然很脆弱，但运气很好。”
运气很好……克莱恩没有太在意拿三只围着阿兹克，看起来已经被阿兹克驯服的灵，他现在更加在意那只乌鸦。
那只看着凯奥丝的乌鸦。
第五十三章 魔女特莉丝
“叽咕。”乌鸦察觉到了克莱恩的注视，发出了叫声。
“嗯？”阿兹克先生察觉到了异常，他扭头，看见了这只乌鸦。
“叽咕。”乌鸦没有理阿兹克，它看着凯奥丝，再次叫了一声。
“阿兹克先生……”凯奥丝被多只眼睛一同凝视，感到背后有些发凉。
“这是……？”阿兹克也陷入了短暂的疑惑，“它和我没有结成契约，也就是说它现在不会听从我的指令……”
“叽咕。”乌鸦冷冷地说，但没有人听得懂它在说什么。
“阿兹克先生，它会对我们造成影响吗？你可以把它驱逐回灵界吗？”克莱恩问。
“我可以试试……但我不确定……”阿兹克对于自己的能力不太熟悉，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回想，但面色突然变了一下。
“有人来了。”阿兹克说，“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个人的灵性波动即使掩饰过后仍然很明显。她已经进入廷根大学了。”
灵性波动很明显？我都没有任何感觉……克莱恩暗暗咂舌，不愧是和菲尼克斯同一时期的强者，即使失忆了也这么厉害……
“那它怎么办。”凯奥丝开口，目光扫向那只长着十三只眼睛的乌鸦。
乌鸦的每一只眼睛都在看着凯奥丝，除了背后几只实在转不过来的。
“它……”克莱恩看了那乌鸦一眼，等待着阿兹克发表意见。
“我不知道。”阿兹克很坦然地表现出了自己在某些方面上的无知，“我感受不到它的气息，它看起来就像是没有非凡能力的自然灵，但我感觉它没有那么简单。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处理它。”
这样啊……这么说这只乌鸦肯定不简单……克莱恩迅速地抛起铜便士，用所剩无几的灵性做了一次占卜。
不管这只乌鸦对我来说有危险。
便士落在克莱恩手中，立了起来。下一刻，这枚便士掉在了地上。
这是……占卜失败了……正当克莱恩消化这个早有预料的结果时，乌鸦又叫了一声。
“咦？”阿兹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现在……我好像能听懂它说的话了……”
“叽咕。”乌鸦冷冷地看着阿兹克，轻轻地叫道。
阿兹克先生能听懂这只乌鸦说的话？这是什么原理？不过也对，既然阿兹克先生可以驱使灵体，那么和灵体交流也是他应该会的……克莱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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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么？”带着生涩和不熟悉感，阿兹克吐出了嘶哑的声音。
这是什么语言……克莱恩听不懂，但他注意到了凯奥丝眼中的若有所思。
这是……亡者之语……菲尼克斯之前在我耳边呓语时使用的语言……凯奥丝仅仅听到了几个单词，就意识到了阿兹克现在在使用什么语言。
她用她极其生涩的语言学知识解读了一下阿兹克先生的话，只听懂了“你”这个单词。
“叽咕，叽咕叽咕。”那乌鸦用带着不耐的语气发出了几声嘶叫，随后继续盯着凯奥丝。
这是……凯奥丝没有直接问出来，她用眼神代替了语言。
“来不及解释了。”阿兹克先生如是说，“那个人要来了，总之它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负面影响的。”
“最好不要直接正面作战。”战斗力最差的克莱恩说，“现在我们和对方有信息差，可以尝试一些简单的阴谋。”
“学校里有人打起来了。”阿兹克先生突然说，“这很奇怪，不像是正常发生的。”
————
特莉丝微笑地看着这所传授知识的学校现在变作了斗殴场所。
“教唆”，简单好用，轻易地引起了混乱。
事实上，特莉丝根本不需要通过“引起混乱”这种低劣的方式让自己找到机会进入学校，靠近目标，事实上，这所学院对她这位老练的刺客，新晋的女巫而言，就如同不设防。她现在的举动仅仅出于自己的兴致和前辈的要求。
——“母亲苏醒了，我们需要为祂献上痛苦和绝望的赞礼。”雪伦夫人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
还有……母亲降下的神谕……想到这里，面貌柔和的特莉丝有些心惊。
她忘不掉那场神迹，她还记得雪伦夫人的震惊。
“将背叛者活祭于我，我将降临现实。”
也就是来自原初魔女的那条神谕和祂降下的恩赐，让廷根的魔女教派有了直面三大教会以及兄弟会的信心。
“转递痛苦吗……”特莉丝看了看自己那双美丽，但让她自己感到极其违和的手，表情微微扭曲着。
随后，她的身体略微放松，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位平时儒雅温和的教授争斗着，用厚重的书籍或手杖敲击着对方的身体。
这么明显的动静……那个值夜者和那个背叛者应该会出来了吧……她的嘴角带上了愉悦的笑意。
她想要让这里化作屠宰场，就像当初的苜蓿号一样。
————
“没想到我布尔汉努丁竟然在这里失了手……”布尔汉努丁用银质的小刀切下了被冻结的已经坏死的血肉，用绷带一层层绑住伤口。
“呵……呵……”机械之心的队长喘着气，作为一名考古学家，即使他是序列8的非凡者，但身体素质和常人没有区别。仅仅挨了一下雪伦夫人的攻击，他就几乎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一向暴躁的代罚者小队队长没有说话，他只是咬着牙齿，身体有些颤抖。就在刚才，代罚者小队的队员阵亡了三人。
“伦纳德。”邓恩将封印物放置到安全的位置，看着在场的一片伤员，“多亏了你刚才完美的行动，不然我们会失去更多的队友。”
伦纳德没有说话，即使值夜者没有一人死亡，但机械之心和代罚者仍然死了不少人，在场的非凡者几乎没有不带伤的。
“你这小子是不错。”布尔汉努丁挤出一个笑，他带来的两位兄弟会的猎人也死在了雪伦夫人和其他刺客手里，“我感觉我作为指挥者甚至没有你干的好。”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他们大多沉浸在队友死去和任务失败的悲伤中。
“嘿！各位！这么点小事就让你们全部哑巴了?”仅仅三秒钟的沉默后，布尔汉努丁用令人生厌的聒噪声音打破了宁静。
邓恩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在整个廷根，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质疑布尔汉努丁的人。不过他知道这时候布尔汉努丁应该是有事要说。
“各位。”布尔汉努丁的语气变的略微陈垦，“虽然我不了解你们各家教会封印物的具体数量的效果，但刚才你们都看到了，那个该死的魔女受了不轻的伤。”
“但是我们的状态也很不好。”机械之心的队长叹了一口气，“原本对方不了解我们携带的封印物时，她能打败我们，那么现在我们就更没有希望战胜她了。我们需要更换更强的封印物”
邓恩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思考。
“我不认同你的看法。”代罚者队长说，“但是，布尔汉努丁，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能找到那个该死的魔女到底在哪里吗？我们的占卜对她无效。”
布尔汉努丁看了看邓恩，没有读懂他的想法，但还是继续说：“有些时候，你们太依赖于神秘学手段了，现在可是科技的时代。那个魔女刚才被核铳击中过，即使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诡异地愈合了，但她的身上还会有残留……”
“核辐射的残留。”机械之心的一位队员补充，“自然消散速度不算快，即使是非凡者，没有净化仪式，也要几个月才能复原。”
机械之心的队员们很快理解了布尔汉努丁话语的意思，但代罚者们还有些疑惑，“所以，你们有追踪辐射的’仪器‘？”他吐出这个单词时有些不确定，害怕读错了。
“有，但是……”机械之心的队长迟疑了半秒，“范围不太够，那种仪器……不太常用。”
“有几件？”布尔汉努丁直接质问。
“几十件，你们知道，我们机械之心是喜欢积攒库存……”机械之心的队长说。
“够了。”布尔汉努丁说，“那个魔女灵性没多少了，镜面跳跃也走不了多远，如果把这些仪器交给警察，或许能找到她。”
他用询问的目光望着邓恩，他是这场行动的指挥者，但不是最后的决策者。只有那个受到整个廷根所有值夜者信任，所有非凡者钦佩的男人才有资格做决策。
“这场行动的危险性很大。”邓恩灰眸幽邃，不知道望着哪里，“我们现在的状态同样不好，而且以对方的实力，前往追击肯定会有人牺牲。”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其实部分非凡者放弃这次行动是正常而必需的选择。我们是廷根的守护者，但我们不能仅仅看着这一场非凡事件。如果我们全部失败了，后续廷根的秩序就无人维护了。我们需要部分人暂时脱离这场任务，如果我们失败了，在各大教堂总部的支援到来前尽量保护好廷根市民。”
“不过，我个人愿意参加追击。”邓恩说道。
“好！”代罚者队长发出了赞叹，“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要现在就为同事报仇！”
伦纳德绿色的眼眸沉静，他轻轻开口，“我也加入。同时，我建议序列9的非凡者最好不要参与。保护廷根市的任务还需要你们。”
事实上，序列9和序列8的差距不算太大，不过在面对雪伦夫人时，她身上那不属于她的序列的疾病可以轻易解除序列9非凡者的战斗力。只有序列8才能多支撑一会。
“我们机械之心退出追击，除了我。”机械之心队长面孔带着平静，不像代罚者一样激动，“我们的非凡者大多不适合正面战斗，而维持廷根市的秩序需要他们。不过，我在场也能提供火力压制。”
他的脸上只有些许的无奈，没有愧疚，没有软弱，没有心虚。他很清楚守护者们需要做什么。
非凡者们或走或留，很快完成了一切。
“感谢各位。”布尔汉努丁捋了一把自己短硬的头发，“现在，我希望把指挥权移到那位叫做伦纳德的值夜者手里。他比我机灵多了，我们需要这种机灵。”
众人将目光投到了邓恩和伦纳德身上，即使知道布尔汉努丁没有恶意，但这种行为本身就不够礼貌。
“好。”邓恩神色淡然，如是说。
“我……好的，我会做好的。”伦纳德犹豫了片刻，最后这么说。
他对这件事确实有一定的信心。
“真是的……又要麻烦我了……”苍老的声音在伦纳德脑中回响。
————
“来了。”特莉丝嘴角含着笑，看到了距离只有四十厘米的克莱恩和凯奥丝。
这是比较亲密的距离，一般只用于关系好的朋友或者情人，夫妻。
接下来，特莉丝看到了凯奥丝的脸。
“还不错嘛……没想到魔女教派的成员竟然和值夜者搞上了……”特莉丝轻声嘟囔着，手中的魔杖勾勒出危险的弧度。
即使和魔女有些差距，但凯奥丝的美丽也是超过常人的。
……
知晓组织里出现了背叛者后，雪伦夫人最先怀疑的就是特莉丝。作为刚刚成为魔女的男人，产生对组织的恶感是很正常的。
不过，得知并验证特莉丝也得到了神谕后，雪伦夫人打消了这个怀疑——特莉丝不可能瞒过她们共同的母亲的。
经过怀疑和一一排查，雪伦夫人和特莉丝得知了真正的背叛者的身份——看起来绝对忠诚的凯奥丝·卡特。经过侦察，她们发现凯奥丝已经投奔了值夜者，并且上报了于魔女教派相关的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里，得到原初魔女赏赐的雪伦夫人和特莉丝特意露出了破绽，让自以为抓到马脚的兄弟会和三大教会围堵了她们，给他们反向设计了陷阱。
为了向“母亲”展示她们的虔诚，特莉丝和雪伦夫人准备以正神教会和一直与魔女教派敌对的兄弟会的成员的血祭祀原初魔女。
其中，特莉丝负责抓捕最重要的背叛者，以免失手，雪伦夫人负责牵扯正神教会和兄弟会的注意力，并尝试反杀。
现在，特莉丝认为是收获的时候了。
第五十四章 猎人之死
通过简单的教唆和拨动人心的黑魔法，特莉丝轻易地引起了一场斗殴，她相信作为负责任的官方非凡者肯定会对这种现象关心，于是她确实轻易地引出了凯奥丝和克莱恩。
特莉丝没有发现，那个在克莱恩和凯奥丝身边的，她以为是普通人的古铜色皮肤的疑似教授的男人，正在打量着没有隐身的她――这很正常，即使特莉丝的外表没有任何异常，但那即使经过掩饰仍然异于常人的的相貌还是会轻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毕竟，这样才能更好的“教唆”。廷根市的魔女教派已经不会有任何顾忌了，现在的她们只想为原初魔女献上最完美的赞礼。
特莉丝的灵性并没有因为阿兹克的注视对她做出提示，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克莱恩，在脑中预演着他的死亡。
直接用黑魔法杀死是最粗暴，最没有艺术感的方法，而且在不清楚克莱恩能力的情况下，这样也并不保险。在中低序列，哪怕是序列9也可能杀死序列5，即使这个概率是多么的微茫。
现在那个守护在叛徒身边的值夜者大概率完全不了解他们将面对的危险，用罗塞尔大帝的话说：“我在有阴影的地方，而敌人们在阳光下。”所以特莉丝可以有多次机会出手试探——作为一位“女巫”，特莉丝擅于反占卜，就像之前那样值夜者们没有她的血液等密切媒介的情况下，如果不是为了制作陷阱，她完全可以阻止那些占卜。
而这种能力，针对克莱恩的灵感也有用。如果不是阿兹克先生的提醒，克莱恩和凯奥丝可能等到特莉丝对他们下手了才能察觉到异常。当然，那个时候，假若菲尼克斯不出面，两人大概率已经成为尸体了。
特莉丝的嘴角勾勒出微笑，作为一位“女巫”，她应当使用适合女巫的方法杀死敌人。
特莉丝现在对于女巫的理解是：阴沉，邪恶，残酷。会熬制魔法药剂，使用黑魔法杀死或诅咒被她嫉妒的人。有些时候会借助别人的手完成自己邪恶的目的。
事实上，这和特莉丝总结出的“教唆者”的扮演法则有相似之处，但这确实需要自己不断尝试总结完善。每一个人都有适合她自己的扮演法则。
特莉丝温柔地看着克莱恩，心中羡慕和嫉妒逐渐升起。
为什么他获得了非凡力量还是男性……为什么他能在阳光下生活……为什么他能找到女友……
在情绪的推动下，特莉丝“教唆”了身边一位想要搭讪的男士，并且给了他一些符咒和药水。
——这是普通人都可以使用的符咒，但代价最少也是萎靡几个月。
————
她来了，小心，警惕每一处细节，在对方进攻后的一瞬间反打过去，偷袭她一个措手不及。克莱恩用近乎黑色的眼睛看着凯奥丝，想要表达出这样的话。
凯奥丝眼睛似乎是无意地撇过在人群中有些显眼的特莉丝，又撇过克莱恩，轻轻地眨了一下左眼。
——事实上，凯奥丝没有搞懂克莱恩要说什么，但大致的意思她还是知道的。
阿兹克先生走上前，就像没有发现特莉丝一样，温柔地劝解着两位莫名争执起来甚至引发了武力冲突的教授，在短时间发现没有效果后，选择使用武力和一名相识的学生分别拖走了两人。
“如果有矛盾，我们可以好好沟通，你也是这么老的人了，没有必要把事情演变到这样的程度……”阿兹克苦口婆心地安慰着一位仍然充满怒气的头发花白的教授，在某个瞬间，他用有些紧张的目光看了一眼克莱恩和凯奥丝。
阿兹克先生装的真像……不对，这应该就是他本来就会做出的事情，所以才这么逼真……克莱恩皱起了眉，装成了有点烦躁的样子——这是值夜者面对普通案件可能发生的反应，也掺杂着克莱恩真实的反应。不得不说，自从穿越以后，克莱恩提升最大的不是非凡知识，而是演技。
凯奥丝安安静静地站在克莱恩身边，没有说任何话。作为一个有轻微社交恐惧症的人，这就是她最好而最恰当的反应——在那个魔女的眼中，克莱恩说不定还是来监视她的，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
克莱恩没有多少掩饰地敲击了两下眉心，在特莉丝面前明目张胆地打开了灵视。这很符合值夜者的身份，也确实对接下来针对魔女的计划有帮助。
特莉丝的笑容仍然甜美，她装作围观的样子，而身边那位被“教唆”的男士讨论着——不主动使用非凡能力时，（中低序列）再强大的灵视也看不出一个人是不是非凡者。而特莉丝已经将最难完成的，使用了灵性的“教唆”部分完成了。现在她仅仅是依靠之前已经完成的影响和自己的魅力，口才完成最后的引导。
她早就预料到了值夜者的灵视，并且自信在灵视下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符咒上不明显的，未激发的灵性会被认为是一件对普通人来说优秀的护身符，魔法药水在特莉丝自己的灵视下也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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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被“教唆”的男士暗地里咬着牙，充满愤怒地走过了斗殴现场和阿兹克先生身边，表面上没有太大波澜地向克莱恩和凯奥丝身边走去。
这是……克莱恩那比肩不眠者途径序列6的灵视很快发现了那个走来的男士的异常，他情绪中代表愤怒和不理智的部分太多了，而且他手中捏着的那个带着一点灵性光辉的东西肯定不会是简单的护身符。
“你在做什么！停下！我是见习督察，有资格对市民做出调遣！”克莱恩直接将自己本能的反应展示出来了，他迅速地拿出了证件在那位从特莉丝身边走出的男士面前晃动，同时做好了用另一只手丢下手杖掏枪的准备。
这位值夜者的灵视这么强吗……甚至可以看到被教唆者异常的情绪……特莉丝没有失望，她早就做好了对这种情况的准备。
像这样的情况，说明这位值夜者的灵性很强。由于他必然是低序列的非凡者，大概率是序列9，出现在背叛者身边的目的大概率不是监管而是帮助她举行仪式，对抗可能到来的诅咒，这说明他正面的战斗能力不会太强。
那么，试探出了这些情报后，现在特莉丝可以直接杀死他了。剩下的那个叛徒和特莉丝是同一条途径的，在特莉丝面前不堪一击，所以特莉丝有活捉她的自信心。
由于现在值夜者的注意力被那个倒霉的男人吸引，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特莉丝动手了，隐藏的很好的魔杖上黑炎涌动。
————
“咳，咳咳，咳咳咳……”布尔汉努丁用力地咳嗽着，连肺的碎片都咳了出来。
他身上有明显的冻伤现象，身体不自主地蜷缩，只有那根指着雪伦夫人残破不堪的尸体的中指还是笔直的。
“很抱歉……”伦纳德看着他，绿色的眼睛中浮现出深深地自责。
现在这位来自兄弟会的纵火家已经死定了。
邓恩沉默地看着布尔汉努丁，即使他和这位来自兄弟会的“猎魔女专家”不算多么熟悉，但在刚才的并肩作战中，他已经认可了这位战友。
伦纳德拿出了一瓶用于吊命的“女神的凝视”，但疲惫的猎人挥挥手拒绝了。
他的伤比表面上的还要严重，感染了大量“疾病”的他还在雪伦夫人最后反扑的瞬间释放了大量火焰，为其他人清除了阻止行动的无形蛛丝。
“结，结束了吗？”发现声音消失，身上绑满炸药的机械之心小队队长拖着染病的身体，手里举着核铳冲了进来，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布尔汉努丁。
即使他不怎么喜欢这个祖鲁，惹人厌的家伙，但他还是沉默了。
“都可以进来了，解决了。”代罚者小队的队长闷着声，走出了狭小的房间，呼喊着暂时失去战斗力的队员们。
洛耀和另一位代罚者小队的队员走进了这个狭小的房间，同样沉默了。
即使他们都或多或少地面对过队友的离去，这位来自兄弟会的非凡者又不太讨人喜欢，但还是没有人希望看见这一幕。
邓恩本能地想要在胸口点出繁星，说出“愿你的灵魂升上女神的天国”，但很快意识到了对方的信仰于自己不同，只能沉默。他发现代罚者小队和机械之心小队队长和他是同样的反应。
“都哭丧着脸干什么。”布尔汉努丁吐出语言习惯不太符合鲁恩的话语，据说这是兄弟会内部专用的。
他打破了宁静，喘了口气，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地笑了几声。
“你们都干的很漂亮。”布尔汉努丁说，“做的很出色，尤其是你，伦纳德，你简直比我和邓恩起的作用还要大。”
“别替我担心，我赚够了。”布尔汉努丁逐渐感受不到痛苦了，脸上笑意明显，“我一家都被魔女教派杀完了，后来被兄弟会收养，猎杀那些魔女和其他作恶者，我至少杀了4个女巫，现在还有被原初魔女降下恩赐后的欢愉魔女了，太赚了。”
非凡者们安静的听着，谁都不会打断将死者最后的发言——更何况，他算是救了在场大半人的命，至少也让他们免受于重伤。
“记得给我徒弟带句话。”布尔汉努丁声音开始虚弱，他快不行了，“说我们兄弟会不仅仅是个暴力组织。”
布尔汉努丁一共带来了三个人，都是他的徒弟，而在之前已经死了两个。
“告诉他多看看兄弟会的教条，我们的兄弟不仅仅是会内的，还有会外的，特别是晋升序列8之后，那时候不懂这个道理会走上歪路，那么我们就和那些邪恶组织没有区别了。”布尔汉努丁说的话其实都是最简单，最普通的“废话”，但在场的非凡者们都认真地听着。即使信仰不同，但作为守护者的信念是共通的。
“最后……”布尔汉努丁吸了最后一口气，大声喊道：“胜利属于兄弟会！”
他死了。
伦纳德沉默地看着他的尸体，没有说话。
他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弱小。他知道他不能继续这样“懒惰”了。
伦纳德早就从寄生在他身上的天使处了解了扮演法，但出于对天使的恐惧，他没有选择继续晋升。
现在，他做出了决定。
至少，我们值夜者没有队友伤亡……看着面色带着悲伤的代罚者和机械之心们，伦纳德这样想着。
等等，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伦纳德略微放松的心情一下绷紧，他绞尽脑汁地回想着。
“等等！”邓恩突然喊道，“各位，还有一个魔女！”
刚才针对雪伦夫人的围剿战斗烈度实在太大了，即使中间有十几分钟的空隙，各位非凡者们也更多的用于恢复灵性和控制封印物。
那个新晋的魔女，特莉丝一直没有出现。布尔汉努丁和邓恩原本以为她会埋伏或者已经离开廷根了，但现在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
“克莱恩他们应该报备了他们的位置吧。”伦纳德脸色阴沉，他不希望失去任何一个队友。
“没错。”邓恩回答，“我记得他们说今天上午会待在廷根大学，下午会各地奔赴，在水仙花街，金飞鸟路和大本街区活动，完成魔女教派下发的收集情报的任务。”
在关键问题上，邓恩的记忆力非常好。
——————————————————
（孙小桂题外话：占卜家，阅读者这几个途径在序列4之前是没有任何肉度提升的，在“没有纸人”“没有火”“没有空间躲避”“没有秘偶”“没有提前占卜到危险”的情况下，（等等这几乎不可能），一个序列9擅长射击的猎人是有机会杀死秘偶大师的……）
关于占卜师身体素质没有多少提升的推理（话说怎么总有那么多人和我杠诡秘设定，我整篇通读都有十几遍了，好多人说的根本连“猜想”都算不上，原文直接写了和有明确暗示的都能杠……）：克莱恩在神弃之地，巨人王庭是，被倒吊人途径的力量分割出了一个“堕落克莱恩”，即“影子”，而“影子”的能力明显在各方面都和克莱恩一样，只是对圣光净化类攻击抗性更低。那时的小克序列3，消化完成，在“影子”失去了所有秘偶，纸人，来不及释放历史投影的情况下，克莱恩直接用“丧钟”一枪秒掉了“堕落克莱恩”。
丧钟由收割者非凡特性制成，而收割者的弱点攻击事实上威力仅仅和大口径火炮轰击相等——推理在下面。丧钟的威力肯定弱于原版，所以克莱恩（古代学者）的防御力抗不住火炮。
收割者的弱点攻击威力推理：收割者的攻击是中序列的22条途径中对点最强的，而乌贼曾经把最强进攻（收割者）和最强防御（守护者，战士序列5）做过对比，守护者的防御“会被大口径火炮连续轰击”打破，而弱点攻击需要“对同一个弱点攻击三下”，这其实就说明两者的威力差不多——至少差距不大，可以对比。
综上，成为不完整的神话生物肯定对个方面都有大幅度提升，包括抗揍，这时的克莱恩已经序列3了，如果5升4，4升3的两次巨大提升只是让克莱恩的防御升到了这样子（扛不住丧钟），而且9至5每级都有提升，那么成为半神的提升也太小了，克莱恩提升的一直都只是“小丑”和“魔术师”的反应速度，平衡力，敏锐（不是敏捷），在抗揍上没有提升。类比偷盗者，阅读者，怪物，通识者，学徒。（观众倒还有力量提升……这是巨龙的原因……）
第五十五章 战斗（求比心）
“那现在还不快去！”急躁的代罚者队长喊着，将封印物交给了手边的队友，准备动身。
“等等。”机械之心的队长拦住了代罚者队长，“我们机械之心新研制的单人飞行器已经通过质检了，现在我可以将其借用给你们。注意，使用时需要灌注灵性。”
“现在拿出来吧。”邓恩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去通知擅长占卜的非凡者，他们应该还在待命。希望那个特莉丝来不及清理完所有痕迹。”
机械之心的队长沉沉地看了邓恩一眼，说到：“我们队中的“格斗学者”已经准备好了。”
邓恩没有再说话，他已经做好了面对最差结果的打算。
————
危险！克莱恩的灵性疯狂预警，但他一时间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和那个家伙保持了距离……克莱恩正在掏枪的手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死了。
目标……竟然是我……特莉丝难道不应该通过察觉我的刚才的表现而发现我擅长灵视而认为我不擅长战斗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克莱恩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火涌向他，而他的身体迟钝不堪，几乎无法动弹。即使使用了灵性与这种感觉对抗，克莱恩还是感到身体酥麻，动作缓慢。
就在这时，长着七只手臂的亡灵挡在了克莱恩身前，用身体被烧焦大块的代价帮克莱恩挡住了这次进攻。
于此同时，失去了头颅的猎犬，浑身铁青的尸体，枯黄的骨架和蠕动的大脑出现在现实，即使普通人看不到他们，但他们确确实实地对现实造成了干涉——无头的猎犬抓住了那个陷入疯狂，歇斯底里的男人的腿，尸体和骷髅出现在特莉丝背后，对她发动了袭击。
目标不是我……凯奥丝原本准备蓄力的躲闪没有用上，她敏锐的反应神经很快让她做出了更合理的选择——她汇聚了全身的力量，投掷出了匕首。
怎么回事……他们还有帮手。特莉丝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迅速地向无人的空隙丢出了魔杖，通过与魔杖交换位置躲过了匕首了两只亡灵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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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这么莽……克莱恩有些头大，他和凯奥丝展示出的都是普通人理论上能使用出的能力，而阿兹克先生召唤的亡灵根本不会被普通人看到。但这位邪恶组织的“女巫”对此毫不顾忌，华丽的黑炎和炫酷的位移直接暴露了她非凡者的身份……也是，邪恶组织的成员怎么会顾虑那么多，事后的清场还是很难办……算了，现在的战斗更要紧，不能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克莱恩咬了咬牙，对一旁有些震惊的观众大喊：“恐怖分子袭击！快散开！”
就在这时，那个被猎犬紧紧控制住双腿的男人红着眼睛，将手中的奇怪液体到处泼洒。即使这些液体倒在地上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但克莱恩还是提起了警惕。
不行……万一是会挥发的毒液，比如氯水……克莱恩没有犹豫太久，他象征性地向刚刚转移的特莉丝打空了手中左轮的子弹，迅速而丝毫不乱地布置起了仪式。他相信阿兹克先生的那只亡灵能保护好他，但也做好了随时翻滚的准备。
凯奥丝发现匕首落空，没有犹豫，迅速地向特莉丝靠近——即使同为刺客，对方的序列甚至更高，但无论怎么说，“女巫”的近战比远程更加疲弱。近战时凯奥丝还能尝试牵制对方，但在远程对战时凯奥丝的投掷匕首几乎没有用处。
阿兹克先生还站在场地中间，他身边的人都散开了，让他显得非常显眼。他的紧张很明显，捏紧了手杖，带着些许防备的看着特莉丝。
那些灵体受到阿兹克意识的驱动，继续追杀着特莉丝。
子弹划破空气，“女巫”不顾优雅地侧倒在地上躲过了准头不佳的子弹。
特莉丝冷冷地看了阿兹克，克莱恩和凯奥丝一眼，身体逐渐变为透明。
被埋伏了……特莉丝的第一反应是撤退，但出于心中对刺激，杀戮的追求，她决定再做出一次尝试，如果失败就和雪伦夫人一起动手。
不过，既然被埋伏了，就说明对方对“魔女教派将要袭击凯奥丝”这件事是有预料的，而自己给出的用于迷惑的信息应该是“特莉丝现在正在接受雪伦夫人的教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特莉丝突然想起了罗塞尔大帝的话，但她现在并不打算放弃，因为她发现那些数量不少的，看似强大的亡灵事实上并没有多么强大。
“疾病！”被控制的男人发出一声大喊，他手上的“护身符”碎裂，灵性开始涌动。
让普通人使用符咒……克莱恩咬了咬牙，被简化的仪式构建的灵性环境保护了他的安全。
他没有停止，继续在战场上举行着仪式。
凯奥丝紧张地停住，哪怕在她的灵视中，特莉丝都消失不见了。她挥舞着匕首，准备随时躲闪攻击。
“克莱恩！小心！”随着特莉丝身影的突然出现，那个长着七只手臂的亡灵以急速飞来，以折断手臂的代价挡住了这位魔女娇小的拳头。
克莱恩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没有停止仪式——即使他的灵视也对特莉丝的隐形无效，但很明显阿兹克先生可以看破隐身，而那个亡灵的防守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击破。
——在他的灵视中，那些无形的，象征疾病的东西正在蔓延。即使这对非凡者来说见效极慢。需要几十分钟，但这对普通人来说是极大的危险。他需要完成仪式净化面前被教唆的男人和他转播出的疾病。
“咳，咳咳。”那个双眼发红的男人倒在地上，身体不自主地抽搐着，这时失去过多灵性后的正常反应，但也就是因为失去灵性导致的虚弱，让他迅速感染上了疾病。
事实上，阿兹克先生刚才的呼喊出来干扰克莱恩的注意力以外没有其他用处了，但考虑到阿兹克先生对于战斗的不熟悉，这样发出提示反而更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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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事件的结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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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对各位造成的困扰，但着实有点卡文了……
“凯奥丝，她在克莱恩的后方！”数只亡灵向那里涌去，隐身的特莉丝出现了一些破绽。
——刚才的她用放在那个倒霉的男士身上的镜子做了一次位移，借助符咒爆发时的灵性波动掩饰，缓慢的移动到克莱恩身边使用了来自“刺客”的能力，但却被那个古铜色皮肤的男人轻易看穿了。
第四纪诞生的那些：
摩斯苦修会：万物皆数，每个数字都有特殊意义（灵数学），追求知识，坚持道德和戒律，严格守秘，认为人死后会不断转世，格言“为所欲为，但勿伤害，会者先禁语五年，学会静默，以便修行，提高专注。
掌握着“窥秘人”途径，信奉疑似活过来的邪恶神灵“隐匿贤者”。
魔女教派：不目标是断靠近原初魔女。
掌握着“魔女”途径，信仰“原初魔女”。
拜血教：崇拜恶魔。
掌握着“深渊”，也就是“恶魔”途径，核心有安德雷拉德、贝利亚、诺斯家族，北陆三大恶魔家族。
密修会：查拉图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认为人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所以人不应该只注重物质，还要重视精神的灵性的提升（有结合治疗和美感的灵舞，自然互动法等），主张人可以利用密契和直观感悟接触神圣，接触死亡，了解感官之外的世界，强调魔法仪式。
掌握着“死神”途径。
生命学派：将世界划分为三层，物质世界，灵性世界，绝对理型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擅长占星，主张用酒、音乐、芳香和光来调和灵魂，消除不利星象带来的影响，认为灾难和疾病是人与自然或人心灵层面失去平衡导致。
掌握着“怪物”途径和不完整的“药师”途径，师徒传承制，信仰月亮。
玫瑰学派：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这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而秩序、法律，也是仪式的一种，相信能利用欲望的放纵提升意志，作为魔法的助力。
信仰“被缚之神”，掌握着“囚犯”，也就是“异种”途径。
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疑似魔女教派的马甲。
最近两三百年内才诞生的那些：
1.极光会：认为造物主无处不在，会展现在万事万物之中，包括人本身，所以万物皆有神性，神性丰厚到一定程度为天使，目前所谓的七神只不过是非常强大的天使，该教派以各种天使为召唤的目标，相信人生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因此一边研究自然，了解神性的展现，一边修持精神，发觉自身神性，并与更多神性合而为一，得到解脱，永恒存在。
信仰“真实造物主”，掌握着“秘祈人”途径。
2.心理炼金会：将人的意识比喻为海上的小岛，藏于海底的部分，是个人潜意识；周围海洋是集体潜意识，天空属于灵性世界。
掌握着“观众”途径。
3.要素黎明。
4.铁血十字会。
几个月前诞生的：
塔罗会。第四纪诞生的那些：
摩斯苦修会：万物皆数，每个数字都有特殊意义（灵数学），追求知识，坚持道德和戒律，严格守秘，认为人死后会不断转世，格言“为所欲为，但勿伤害，会者先禁语五年，学会静默，以便修行，提高专注。
掌握着“窥秘人”途径，信奉疑似活过来的邪恶神灵“隐匿贤者”。
魔女教派：不目标是断靠近原初魔女。
掌握着“魔女”途径，信仰“原初魔女”。
拜血教：崇拜恶魔。
掌握着“深渊”，也就是“恶魔”途径，核心有安德雷拉德、贝利亚、诺斯家族，北陆三大恶魔家族。
密修会：查拉图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认为人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所以人不应该只注重物质，还要重视精神的灵性的提升（有结合治疗和美感的灵舞，自然互动法等），主张人可以利用密契和直观感悟接触神圣，接触死亡，了解感官之外的世界，强调魔法仪式。
掌握着“死神”途径。
生命学派：将世界划分为三层，物质世界，灵性世界，绝对理型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擅长占星，主张用酒、音乐、芳香和光来调和灵魂，消除不利星象带来的影响，认为灾难和疾病是人与自然或人心灵层面失去平衡导致。
掌握着“怪物”途径和不完整的“药师”途径，师徒传承制，信仰月亮。
玫瑰学派：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这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而秩序、法律，也是仪式的一种，相信能利用欲望的放纵提升意志，作为魔法的助力。
信仰“被缚之神”，掌握着“囚犯”，也就是“异种”途径。
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疑似魔女教派的马甲。
最近两三百
塔罗会。
第五十七章 事件的结束（中）
一切都很自然。当特莉丝的黑魔法落在阿兹克先生身上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时，特莉丝就知道，自己大概是不可能打败面前的三位非凡者了。
但是，了解凯奥丝和克莱恩多么弱小的她认为还有一丝机会，可以做最后的尝试。
她施展出了各种华丽的魔法，使用着各种能力，解决了试图靠近她的灵体。经过简短而激烈的格斗，她踹中了靠近她并试图干扰她的凯奥丝的腹部，将其直接打倒在了地上。
克莱恩就在战场时举行仪式，特莉丝伸出手臂，原本打算干扰他让他失败，但她注意到了阿兹克带着“我似乎明白了”含义的眼睛。
危险！灵性在向特莉丝疯狂示警，特莉丝不吝啬灵性地再一次丢出了魔杖，使用了魔杖替身。
她惊讶地发现她原本身处的位置，灵界的大门打开了，移植至亡灵伸出了手臂，试图将应该在那里的人拖走。
发现特莉丝已经不再那里，能被撕扯的只有魔杖，那些亡灵纷纷飞出，冲向特莉丝。
好多……特莉丝看着宛如苍蝇一样密密麻麻飞来的亡灵们，皱起了眉毛。
不能和这个南大陆的人纠缠……
魔杖已经被损坏，特莉丝像一只敏捷的鹰一样在战场上跳跃着，以不同的角度向克莱恩发射出黑焰和冰霜。
“似乎……还有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可以被打开……”阿兹克看着自己那双刚刚直接推开了灵界与现实的大门的手，喃喃道。注意到对克莱恩的攻击加重了，他立刻命令所有亡灵一起保护克莱恩。
他中计了……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但战斗经验真的很匮乏……特莉丝心里微微放松，径直冲向了刚刚爬起的凯奥丝。
抓走她，活祭于母亲……特莉丝记得雪伦夫人说这段话时的狂热，记得在原初魔女在事情没有结束时就降下的恩赐。
带着几道因为没有使用魔杖而被削弱的造成负面状态的黑魔法，特莉丝向凯奥丝挥出了娇小的拳头。
“……”凯奥丝咬着牙，没有说话，感受着特莉丝比自己更快的速度和更强的力量，呕吐感，晕眩感和困意逐渐涌上。
接下来，不出3秒，凯奥丝就会昏迷。特莉丝默默地想，冰霜逐渐在她身后凝聚成了墙。
——这些具有非凡力量的冰霜可以阻挡灵体。
来得及！听到冰墙被破坏的声音，特莉丝迅速做出了估算，接下来，激活雪伦夫人赐予的符文，就来得及让她带着凯奥丝逃出一段距离，争取出举行仪式的时间了。
仪式后，来自那位母亲的恩赐……特莉丝即使对自己现在的性别并不认同，但还是渴望力量。
然后，特莉丝的瞳孔定格了。
那个戴着丝绸礼帽，穿着黑色礼服，皮肤呈古铜色，身材中等，黑发褐瞳，五官柔和的非凡者，直接以肉体撞碎了厚重的冰墙。
礼帽掉落在了地上，黑色礼服出现了一些破损，但阿兹克身上连一点擦伤的痕迹都没有。
特莉丝下意识地释放出了甚至可以在水中燃烧的黑色火焰，试图阻挡他，以趁机激活符文，但她看见阿兹克直接冲过了黑焰。
那些火焰在阿兹克面前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它们立刻熄灭了，就像一根燃烧着的火柴碰到了万载寒冰。
不好！来不及……特莉丝没有继续尝试对凯奥丝动手，她将灵性灌注到了手中的符文里。
下一刻，阿兹克的拳头印上了特莉丝的身体，即使以她的敏捷都没有躲开。
“放心，没事了，我在你的身边。”特莉丝吐着血飞出，阿兹克先生温柔地安慰着凯奥丝。
……好强。这是凯奥丝现在唯一的想法。明明看起来就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
特莉丝最后怨恨地看了凯奥丝，阿兹克和克莱恩一眼，身体逐渐变为透明。
“阿兹克先生……”凯奥丝看着这一幕，说道：“你似乎可以看到……”
“咦？”阿兹克皱起了眉，没有回答凯奥丝的问题，“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嗯？”凯奥丝也皱起了眉，但她很快知道阿兹克先生说的是什么了。
“咳咳，咳咳。”凯奥丝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咳嗽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阿兹克一时也有些惊慌，凯奥丝感受到了阿兹克先生身上那庞大阴冷的灵性在轻轻摇动。
“咳咳，咳咳。”凯奥丝的咳嗽越发剧烈了，她甚至感觉自己可以把内脏咳出来。
“阿兹克先生，凯奥丝小姐，咳咳。”将仪式停下的克莱恩尽量大声地对两人说，“我知道刚才特莉丝想要泼洒的魔药是什么了，那是“疾病”的载体，如果不处理，疾病很快会蔓延至整个大学乃至城市。”
“疾病的载体……疾病……”阿兹克若有所思，“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阿兹克先生，你没有其他办法吗？”克莱恩的脸色垮了下来，“如果没有我就只能不断使用仪式魔法净化了……”
“我……”阿兹克闭上眼，当睁开时其中充满了无奈，“我实在不记得了……不过，你可以教我怎么使用仪式魔法……”
阿兹克先生也要使用仪式魔法？克莱恩没有忽略特莉丝，但还是为此吃惊。
————
“果然没有上钩。”凯奥丝·索斯通过乌鸦卢卡注视着阿兹克克莱恩和凯奥丝·卡特，“这么明显的陷阱，如果上钩了才奇怪，我就要开始怀疑奇克被原初完全占领了。”
凯奥丝·索斯利用菲尼克斯布下了这个简单的“阴谋”。祂干扰了占卜，让奇克误以为“凯奥丝·卡特”能帮助祂恢复状态。
于是，奇克降下了神谕，而这也被那个自以为幕后黑手，实际上只是棋子的人察觉了，他利用这些编织了各种巧合，准备完成他自己的计划。
当然，凯奥丝·索斯对于奇克察觉到阿兹克·艾格斯和凯奥丝·卡特的异常早有预料——阿兹克的相貌没有任何变动，凯奥丝·索斯身份的变更，名字的改动在神明面前也很显眼，只要奇克准备神降，用理智观察思考几秒，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了。
“现在奇克不会还会真的感到愉悦吧。”凯奥丝·索斯在讽刺时语调和菲尼克斯一模一样，“不多进行几次小的，试探性质的阴谋，祂怎么会忘掉真正致命的漏洞呢。”
“还是小心一点，”阿曼尼西斯轻轻地说，“奇克成神的时间比你早600年，祂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就像巴德海尔一样？”凯奥丝嘴角露出笑意。
阿曼尼西斯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如果不是害怕战神一直躲闪，逃跑浪费时间，阿曼尼西斯现在就可以直接向祂宣战。
————
“我还是先走吧。”结束了“向自己借用力量净化”的仪式，抓捕特莉丝遭到莫名力量干扰而失败的阿兹克主动说，“克莱恩，凯奥丝，你们似乎是官方非凡者。在我的印象中，官方非凡者们会直接把所有野生的非凡者抓走。即使我认为我不会被他们威胁到，我也不像和他们敌对。”
其实……克莱恩想要开口，但不知道怎么说。事实上，即使克莱恩和凯奥丝相信阿兹克，值夜者对阿兹克这种古老的强者的态度也不是它们可以决定的。克莱恩本身只是一个新晋的队员，连邓恩队长也无法决定的事克莱恩连干涉的资格都没有。凯奥丝就更别说了，她连最后能不能成为值夜者的编外人员都是问题。
“那么以后……我们怎么联系呢？”克莱恩有些遗憾地问。
“这……让我想想……”阿兹克先生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凯奥丝默然地看着阿兹克，突然，长着十三只眼睛的乌鸦落在她肩膀上。
“叽咕~”在凯奥丝下意识地抖肩时，乌鸦稳稳地定在她的肩膀上，发出了叫声。
“嗯？可以这样做吗？”阿兹克疑惑地问。
“叽咕。”乌鸦看都没有看阿兹克一眼，用喙梳理着长着眼睛的翅膀。
“我想起来了。”阿兹克语气带着轻微的高兴，“我可以现场签订一个信使，以后你们找我时可以直接举行仪式召唤信使。”
“那么……阿兹克先生，它现在……是什么情况？”凯奥丝一动不动，看似轻松，但眼中微微的紧张出卖了她。
“叽咕。”乌鸦轻轻叫着，虽然凯奥丝听不懂，但她感受到了其中安慰的含义。
“它想要成为你的信使。”阿兹克笑着说，“我隐约记得，它似乎和你身上那位伟大存在相关。”
“真好啊。”凯奥丝脸上带着笑。
但她眼底，只剩下冰冷。
又是祂……
“那只乌鸦叫做卢卡。”阿兹克没有察觉凯奥丝的异常，他的笑带着能分享知识，帮助他人的最原始朴素的快乐，“它告诉了我这些仪式如何举行，我现在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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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啊……克莱恩虽然并不太了解这些，但也感到了“别人都有的东西，我没有”的轻微失落，他问阿兹克：“阿兹克先生，如何签订信使呢？”
“我这就告诉你们。”阿兹克笑着，“不过，克莱恩，向卢卡那样的信使是非常少见的，你不要太过羡慕，连我都没有呢。”
————
黑夜教堂。
一件静室。
“凯奥丝小姐。”邓恩没有坐下，他以压迫感比较强的姿态看着凯奥丝，“事实上，我个人是对于‘监禁一位前邪恶组织成员’这件事是持赞同态度的。”
（撑不住了，剩下1k明天补。捂脸）
第五十八章 事件的结束 （以及塔罗会）（下）
平平无奇的五天过去了。
为了庆祝一场大战后没有人阵亡，为了庆祝克莱恩成为新的值夜者，值夜者小队一口据举行了两天的晚宴——经费是值夜者提前准备的。
某一天，克莱恩想到了“通过源堡占卜”的方法，得到了和海纳斯.凡森特争执的人的画像。
很明显，这大概率和非凡事件，和“极光会”相关。
经过调查，克莱恩找到了那个叫做“西里斯“的人的住址。
通过上门查水表的方法，克莱恩和凯奥丝轻易活捉了这位序列9的非凡者——他的战斗力甚至弱于拿着枪的克莱恩。
他们平平无奇地拷问出了一些信息，得知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就来源于西里斯。他将笔记从密修会的人手中买下，再卖给了克莱恩的同学，导致了克莱恩原身的死亡。
同样，克莱恩得到了平平无奇的小丑和魔术师的配方。
就在邓恩接手这件事，开始进行更多的拷问时，西里斯失控了，他们并没有得到太多与真实造物主相关的信息。
但这很正常。极光会都是疯子和潜在的炸弹。
平平无奇的一天，克莱恩值守中国门（查尼斯门）时，封印物3——0625出现了异常。这很正常，克莱恩已经得知自己的那片灰雾上的神秘空间事实上与占卜家途径有很大的联系，这个人偶（封印物）又与和安提哥努斯家族有很大联系，安提哥努斯家族有掌握占卜家途径，所以这也是很正常的。
今天是礼拜一，又到了塔罗会举行的时候了。
————
灰雾之上，恢弘雄伟的神殿中，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静静安放。
笼罩着浓郁灰白雾气的克莱恩端坐上首，看着依然模糊不清的正义、女皇和倒吊人出现于他们固定的席位处。
终于结束了。克莱恩再一次看到灰雾时，莫名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事实上距离上次塔罗会只有一周的时间，但在克莱恩的感受中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
仔细想想，不仅仅是这一周。自从穿越开始，自己的生活就丰富的异常起来。按照伦纳德他们的说法，非凡事件——尤其是像克莱恩遇到的这些，规模极大的非凡事件，正常的值夜者一年都未必会见到，而涉及邪神的非凡事件克莱恩已经遇上两起了，还得不算上菲尼克斯和他自己。
等等，正义小姐小姐的情绪好像有点奇怪啊……担忧，不安，以及迷茫……
奥黛丽.霍尔现在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苏茜突然会开口说话的事情给了她强烈到极点的冲击。
在她的预想里，将来的发展应该是大侦探或者知名心理医生奥黛丽小姐带着助手大狗苏茜，可如果变成大狗侦探苏茜带着助手奥黛丽小姐，那就，有些，有些……
奥黛丽整理了半天语言，终于让自己说的话“看起来”没有那么明显。
“尊敬的愚者先生，总是帮助我的倒吊人先生，强大的女皇小姐，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只拥有非凡之力的宠物能帮助主人做什么？简单来说，就是它能有什么作用？”
话音落下，其余的塔罗会成员都沉默了几秒。
结合正义小姐以前问普通动物服食了序列魔药会怎么样的事情来看，她是让本身调配的魔药被自家宠物分享了？这果然是正义小姐能做出来的事情啊……拥有这样的成员，我这个“邪教”组织BOSS总感觉凉飕飕的……克莱恩抬起右手，抵住额头，捏了两下，未做回答。
凯奥丝沉默了几秒，为这位“正义”小姐的富裕感到震惊，随后，她开口讲述了几个知识点：“据我所知，在第四纪早期乃至中期，贵族们会驯养非凡动物，而一般的手段会主动给普通动物喂食魔药制造非凡生物。这种行为放到今天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唯一难以让人下手的就是其高昂的费用——普通生物服食序列魔药后成功的概率也没有多大。”
凯奥丝的知识怎么这么渊博了？对，好像她说过那只和她签订契约的乌鸦教了她很多古老的知识……
原来是这样……奥黛丽，你的做法其实没有错……等等。奥黛丽意识到几乎一直沉默的“女皇”小姐在经过了上次那位“战车”女士的神降后变的活跃了一些。
女皇小姐终于肯发言了……塔罗会会越来越好的，我未来也会认识更多的非凡者，建立属于我自己的人脉，能用神秘学上的物品和倒吊人先生和女皇小姐交易而不是仅仅用金钱……奥黛丽不禁开始畅想。
“咳咳。”发现女皇小姐没有说完的意思，阿尔杰出于表达善意的目的，继续向奥黛丽补充：“至于你所说的‘宠物的作用’，这必须看那只宠物拥有什么样的超凡能力，比如，它是‘观众’，那它能代替你在某些场合观察和旁听，你知道的，人们会警惕同类，但不太可能怀疑宠物偷听，即使这只宠物就蹲在他的脚边。如果这是第四纪，如女皇小姐所说，贵族们可能会做警惕，但现在是第五纪。”
第四纪……菲尼克斯的世纪……克莱恩短暂地失神，奥黛丽就已经把罗塞尔日记“递上来”了。
这来源于佛尔思.沃尔。
克莱恩简单递寒暄了几句，开始
“十二月二十日，和蒸汽与机械教会的教皇的聊天，让我收获匪浅。”
“同时，这也验证了一个我早就有过的猜测。”
“这个世界没有石油。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早在第四纪就开始寻找一种新的，热值大于煤炭的能源了，但这没有任何结果。”
“不过，经过我的测量，蓝星的重力常数，年转周期都和地球差不多，而这个世界的光速，绝对零度，万有引力常数，哈勃常数和普朗克常数都与地球完全一致。否则我也不可能造出核弹。”
看到这里，克莱恩绷不住了。
“这个世界没有石油”这个猜想，克莱恩已经想过几遍了，毕竟从第四纪蒸汽开始涌动到现在已经有几千年了，再怎么落后的文明都不至于如此，连核电站核潜艇这种科技都点出来了，还造不出内燃机，但看到罗塞尔自称捏出了核弹，克莱恩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无论怎么说，核弹这玩意都几乎能杀死整座城的人吧……圣者好像都没有这么厉害……
不过，有些成功的案例还是可以尝试复刻的……说起来，这个世界与集成电路相关的一系列科技点没有点上啊，我还指望能在有生之年玩到异界版手机呢……克莱恩默默吐槽。
大帝你不行啊……连这些都做不到……等等，会不会是教会阻止了这个科技发展？
克莱恩继续看完了和“爱国卫生运动”相关的话，又遭到了罗塞尔的史诗级断章。
“十二月二十三日，或许我该考虑那个建议，在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外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比如，加入那个古老的、隐秘的、暗中影响着世界局势的组织？”
克莱恩看到这里，忽然发现下面没有了，心情简直无法言喻。
沉默十几秒，克莱恩收敛思绪，让手中的日记直接消失道：
“你们可以交流了。”
奥黛丽松了口气，调整状态，成为“观众”，浅笑着道：
“我想知道是否有序列魔药的名称是‘仲裁者’，另外，什么样的非凡者能直接穿过木门，或者让反锁无效？”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你其实知道。”阿尔杰正想开口，但被凯奥丝抢先了，“学徒途径的序列9，学徒，具有“开门”的能力，可以在任何地方打开门。就是愚者先生需要寻找的，亚伯拉罕家族掌握的途径。”
“至于第一个问题，我只知道有一条途径的序列9叫做“仲裁人”，这应该和你说的是同一个东西。图铎家族，特伦索斯特家族，奥古斯都家族和卡斯蒂亚家族都掌握这条途径。而且这条途径常常作为奖赏被赐予各种小贵族手中，想要溯源几乎不可能。”
女皇小姐的神秘学知识真的很渊博……她就是我向往的样子……奥黛丽保持好姿态，克制地说：“非常感谢你，女皇小姐。如果你有需要的物品或者信息，我可以帮你尝试搜集。”
“原来奥古斯都们的起始是‘仲裁人’……”奥黛丽一下恍然，觉得自己解开了困惑很久的疑难。
她无声叹息，难怪在他们面前，我总是想要服从安排，总是不够自在，总是愿意认输，总是不像自己！我还以为是我胆小的缘故……
“不用谢，但暂时不需要。”凯奥丝轻轻地说。
事实上，她只是一个序列9的小非凡者，而且距离晋升遥遥无期，她只能通过“信息”这种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帮助克莱恩寻找想要的东西。
不得不说，即使凯奥丝厌恶“神眷者”的身份，但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不算少——尤其是凯奥丝通过那只自称卢卡的乌鸦，掌握了不少古老的神秘学知识后。
通过得到的那些知识，凯奥丝知道，除了通过扮演消化魔药以外，还存在着“适应魔药”的情况，即在不扮演的前提下慢慢“消化”掉魔药，得到晋升的资格。这本质上和非凡者产下天生非凡的子嗣是一个道理，不过效果远远不及胎儿在母体孕育的那短短的时期迅速——这种方法的周期是以“年”来算的。即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扮演方法，而“教唆者”，“女巫”都可以表现好的一面，想要扮演哪怕是好的一面的“刺客”的机会也寥寥无几。
不过，积攒人情还是有用的，至少在未来提出要求时他们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公正的愚者就坐在青铜长桌之首。
阿尔杰叹了口气，对奥黛丽说：“我想知道国王是否有意在今年内或者明年六月前报复弗萨克帝国，在拜朗东海岸开启新的战争。”
他原本打算回答正义小姐的那两个问题抵上报酬的……可惜被女皇小姐抢走机会了……
奥黛丽回想着这段时日在各种社交场合看到的听到的东西，隐有些把握地点头：“没有问题，但这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确认。”
“我可以等待。”阿尔杰这样说，交待了一下交易的始末后，他试探般向克莱恩提出了一个问题。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问一件事情，极光会宣扬的真实造物主‘圣所’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神弃之地’？”
神弃之地？这个名词我只在罗塞尔的日记里见过一次……值夜者的机密资料里或许有，但不属于我现在能够接触的部分……你让我怎么回答？克莱恩险些抽动了嘴角。
他考虑了几秒钟，正打算糊弄过去，听见凯奥丝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说：“倒吊人先生，我大概了解一点，愚者先生不知道其实是正常的。”
这家伙到底知道了多少知识啊……怎么比我这个邪神懂得都多了……克莱恩在心里吐糟这，装作成微微疑惑的样子。
——他并不担心这样会降低作为一位邪神的逼格，没有一位神明是全知全能的，连黑夜女神都没有说过祂能打碎太阳。
作为“复苏的古神”，有一些不知道的东西很正常。
她！！女皇小姐竟然敢这么说！这岂不是说变相地说她了解的知识比愚者先生还要多！！！愚者应该不会发怒吧……阿尔杰一时不敢说话，即使他是这个问题的提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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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倒吊人的惊恐，正义的轻微好奇，凯奥丝的欲言又止，克莱恩坦然地说：“各位，你们都知道，我非全知，也非全能。我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了我现在有很大的不足和缺陷，而且我也对未知充满好奇。”
这就是愚者的胸襟吗……祂不愧是一位真神……
——从那次仪式魔法后，阿尔杰不知不觉开始用“祂”来尊称愚者。
哪怕在《风暴之书》里，对神明的描述也只是“极其伟大”“几乎全能”，而从未说过祂真正全知全能。愚者坦然的态度反而说明了祂的自信。
同样，敢指出神明缺点的女皇小姐……除了她作为神眷者的身份，她本身的强大实力应该也给了她自信。
第173章 事件的结束 （四）
阿尔杰不知道的是，往往实力越强的人，对于神明的敬畏心才会更重。
正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强大，才有资格认清自己和神明间巨大的鸿沟。
而，不知者无畏。
凯奥丝对神明的了解大概就是来源于前身和菲尼克斯，愚者。前生留下的东西并不清晰，而且与神明没有多少接触，菲尼克斯给凯奥丝留下的更多是背后阴人的负面印象，即使手段诡异，但凯奥丝感受不到直接的力量差距。而她真正了解的愚者又对人一直温和，给她留下的都是好的印象。
这也就是凯奥丝敢做出这样发言的原因。而且，她偶尔会忽略人性冷漠待物的毛病没有完全好，在刚才，她衡量利弊后认为说出来才对她更有利——愚者大概率不会生气，甚至会开心。
现在，她赌对了。
“据我所知。”凯奥丝的声音带着轻微的谦卑，每一个听众都知道这是对愚者的，“在第四纪，神弃之地又称东大陆。”
“第四纪初期，真实造物主的教会甚至是正统地位，超过了现在的七神教会的任何一家。”
“这一切在第四纪后期发生了改变，东大陆被七神教会更名为神弃之地，而真实造物主的信仰灾难以找到，传说祂被放逐至东大陆了。”
“所以，“圣所”不是神弃之地，应该说圣所属于神弃之地。”
“这是第四纪后期乃至末期发生的事情，在那个时代还没有任何关于愚者先生的记载，不出意外，我认为那时候愚者先生还没有苏醒，所以不了解这些是很正常的。”凯奥丝最后做出总结。
克莱恩听完，发现了“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都在沉默，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敲了敲青铜长桌，笑着说：“很不错的讲述，女皇小姐。我就不支付你额外的报酬了，上次的事情就当作预支了。”
事实上，如果凯奥丝索要报酬，愚者先生还真的不知道能给些什么……
“赞美你。”凯奥丝虔诚垂首。
她想起了所谓“上次的事情”是什么，那大概指愚者先生调节菲尼克斯和她的关系的事。不得不说，凯奥丝甚至认为愚者先生给她造成的影响远远大于她的付出。看起来愚者只是动了动嘴，但实际上它给予了凯奥丝“自由”和“尊重”。那是作为一个人的基本需要。
“我也会支付报酬的，女皇小姐，只要你需要，我尽力帮你找到。”奥黛丽眼中闪烁着光，“不过，你能顺便告诉我神弃之地到底是什么吗？我是说，在现代的传闻中。”
碰到知识盲区了……卢卡给予的知识似乎都是“过时”的，第四纪的……凯奥丝绷住了脸，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阿尔杰。
女皇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能随意讲出那么多隐秘的知识，肯定不会是因为不知道而求助……我大概明白了，她刚才已经说了很多话了，而她又是喜欢安静的样子，所以她想要让提出这个问题的我代替她回答正义小姐的问题……而且算是让我对正义刷了一下好感……不愧是她啊……
阿尔杰老老实实地讲述了那个“被黑暗雷电诅咒之地”，除了他以外的每个塔罗会成员都有收获。
一段短暂的沉默过去，奥黛丽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般开口了：
“愚者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机会加入别的组织，比如心理炼金会，是否可以？”
克莱恩保持着后靠的姿态，轻笑道：
“没有问题，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泄露塔罗会的存在。”
“如果你成为其他组织的成员，你能用于交换的材料和情报肯定将获得提升。”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想到自身也是其他组织的成员，是真正的值夜者，凯奥丝正是魔女教派的叛徒，而倒吊人多半也与风暴之主教会有些关系。
难道我的塔罗会就是所谓的“背叛者联盟”？“二五仔聚会”？克莱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明白了。”奥黛丽重又兴奋，旋即想到了一个问题，“愚者先生，如果我发现了适合塔罗会的先生或者女士，是否可以引导他们加入？该怎么引导？”
阿尔杰想了下，跟着问道：
“愚者先生，我们这个聚会的后续成员加入标准是什么？该怎么判断？”
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克莱恩的脑海内瞬间就冒出了这四个短语。
他保持沉默几秒，在正义和倒吊人出现少许不安后才开口说道：
“你们觉得适合的，可以在这里告诉我，由我来决定是否让他加入，在此之前，你们不能有任何暗示的行为，那会导致塔罗会存在的秘密外泄，你们要记住，对非聚会成员而言……”
克莱恩顿了顿，沉声说道：
“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诵念我的名。”
————
“真是厉害的发言，你作为神明或许比我更合格。”空荡的青铜大殿，菲尼克斯再次出场。
真是……克莱恩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菲尼克斯说，“你不是和凯奥丝达成共识了吗，为什么还没有告诉她真相？”
“是吗？”菲尼克斯反问，“你难道要让凯奥丝失去最后的依靠？她可是挺信任愚者你的，而且你的马甲掉了之后，我也不会在凯奥丝面前给你面子了。”
是这样吗……出于自己的愉悦，让我在凯奥丝面前装成的神明，而同样是这个原因，想要和凯奥丝“玩耍”，故意折磨她，或者说出于冷漠不太在意凯奥丝的想法。但因为前一个设定，她必须给我面子，而我这个愚者也莫名其妙成为了凯奥丝心底的支柱……克莱恩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
算了吧。
“你和阿兹克先生到底有什么关系？顺者这条线，我说不定能找到一些东西。”克莱恩问。
“我和他？”菲尼克斯摆出了死鱼眼，“死敌吧，我不记得了，在见到阿兹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但现在都忘记了。你也别指望从这里找到线索了，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你能找到的不过是浅层的线索，而真正深处的原因已经被隐秘，或者埋葬在了历史中。”
祂这样子看起来还比平时好相处一点……真就是真神级挑衅者吗……克莱恩看着菲尼克斯，思路莫名歪了。
“对了，卢卡……”克莱恩正想说话，就发现了绯红星辰的祈求声浮现。（原著没有，蝴蝶效应）
“你现在有信徒了？！！”菲尼克斯一脸的不敢置信，祂凑上前去，戳了那颗星辰一下，发现没有任何反应后，沉思了半秒，气息逐渐炙热。
灰雾开始沸腾，意识到事情不对的克莱恩迅速延伸出灵性让祈祷画面出现。
否则，克莱恩害怕这里又被菲尼克斯拆一次……
模糊的画面中，一位棕黄色头发的少年双膝着地，面对着一个纯净的水晶球，痛苦地祈求着。
“伟大……神明……父母……”
“神明……遗弃……黑暗……”
“未带……神明……诅咒……”
“生命……”
克莱恩知道这是“古弗萨克语”的变种，他通过这几天的抢记了解了一点，但还是只能听懂几个单词的意思。
准备的不够充分……毕竟这几天事情也不少，能记下几个单词的一丝就已经说明我很努力了……克莱恩安慰着自己，观察了一下菲尼克斯的表现。
菲尼克斯皱着眉，似乎在思考。
“菲尼克斯。”祷告声再次响起，确认这大概和上次相同且自己无法解读出更多含义后，克莱恩直接问菲尼克斯，“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你不会真的听不懂吧？”菲尼克斯下意识地挑眉，露出了讽刺的表情，“巨人语是神秘界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语言，作为一位“神明”，你不会连这都听不懂吧？”
……我打不过祂，我打不过祂……克莱恩沉默几秒使直接平静下来，虚心地问菲尼克斯：“我确实不知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序列9的小非凡者。你能告诉我他到底在说什么吗？”
菲尼克斯用复杂的目光看了克莱恩一眼，犹豫几秒，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也听不懂。”
克莱恩沉默了，看来菲尼克斯找茬的本领已经进化为本能，不在意是否误伤自己了……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是懂的。”菲尼克斯试图解释，“但好像，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用另一种语言——对，就是你现在听到的这种亡者之语，而且后来也懒得改，现在记忆有缺失了很多，所以我彻底忘记了。”
亡者之语……这种嘶哑，令人感到阴冷的语言原来叫做这个名字……阿兹克先生和那只名叫卢卡的乌鸦交流时似乎也用的是这种语言……
对了，卢卡……
克莱恩正想提问，菲尼克斯却看着那副画面，说道：“不过，在让我多听听，我说不定就响想起来了。或者，你不是大学生吗，你没有学过巨人语……或者和巨人语类似的语言吗？”
“……有。”克莱恩回答，“古弗萨克语，这种语言和古弗萨克语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弗萨克……巨人……”菲尼克斯嘟囔了几句，继续说，“快点，教我。”
————
“我算是搞明白了。”经过一番努力，连祷告都停息了，菲尼克斯终于露出了笑容，“这和你刚才在塔罗会上的发言有关，不，也和凯奥丝有关。”
“神弃之地？”克莱恩直接说出了谜底，这让想要逗弄克莱恩的菲尼克斯的表情垮了下来。
“对，神弃之地。”菲尼克斯的声音逐渐变得有气无力，“被神明遗弃之地，黑暗之地，受诅咒之地，大概就是那里了，连我都不熟悉那里。”
菲尼克斯对神弃之地也不了解？如果下次再接收到祷告，我一定要试试接触他……反正有菲尼克斯兜底。克莱恩想。
“不过，他说的“拯救我的父母”，“免于弑父”有点奇怪，我没听过……不过也可能是我忘记了。”菲尼克斯似乎想要补充说明，但最后还是提不起劲。
“这样啊。”克莱恩犹豫了一下，第三次提出了那个问题，“菲尼克斯，我想知道那只叫做卢卡的乌鸦……”
“啊？”菲尼克斯微微皱眉，又很快舒展，“我曾经的信使，怎么了？没有事我就先离开了。”
祂身上透露出些许暴躁和疲惫说明了祂现在状态不佳。
“好的。”克莱恩点头，断开了和绯红星辰的连接。
与那只乌鸦相关的事，看起来连菲尼克斯都不知道……也是，说不定是菲尼克斯把乌鸦弄丢了，现在宠物自己找回来了……克莱恩随意地猜想了一下，离开了灰雾。
现在是美好的下午，自己该去占卜师俱乐部了。
经过询问，凯奥丝小姐现在准备去购买药材，不和克莱恩同行。
魔女教派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只需要等待圣堂的人到来了。
克莱恩换上正装，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出了家门。
在占卜俱乐部，克莱恩得知一个叫做兰尔乌斯的诈骗犯卷走了超过1万镑的金钱，受害者超过100人，他认识的带着单片眼镜的格拉西斯先生只损失了50镑，失去了积蓄，而克莱恩刚刚认识的克里斯蒂娜女士投资了足足150镑，那的外侄女甚至怀上了兰尔乌斯的孩子，并试图通过这个孩子作为媒介占卜兰尔乌斯的下落。
————
次日。
“圣堂的人到了。”邓恩站在值夜者娱乐室的门口，看着克莱恩说道，他的灰眸低垂。
终于来了……这应该是对凯奥丝进行监测的吧……克莱恩想。
“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邓恩似乎是安慰般说，“经过圣堂的计算，理论上，你积攒的功劳已经足够你兑换一份序列8的魔药了，如果你愿意，三年后，经过考核的你就可以晋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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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吗……我连占卜家的魔药都有没有消化完……不过，提前这么多消化魔药，称自己可以晋升了也会引发怀疑……教会不让底层人员掌握扮演法……不过我可以说是自己领悟的……在消化完成后就可以尝试申请了。克莱恩的念头转过，向邓恩道谢。
“你现在可以去让凯奥丝小姐过来了。毕竟这与一位邪神有关，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凯奥丝小姐在这次检测中是不会出问题的。”邓恩灰色的眼眸中带着轻微的笑意和打趣。
“……谢谢。”克莱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回答。
凯奥丝应该不会出事，毕竟菲尼克斯在她体内……不过这样出事的可能性似乎反而更大了……克莱恩转身，准备通知凯奥丝。（未完待续）
第174章 事件的结束 （完）
“不要慌，女孩，阿曼……黑夜女神本人在这里都看不破我的伪装，更别说连神性都没有的一个小非凡者。”菲尼克斯的声音在凯奥丝耳畔回响，像是呓语，炽热而引人疯狂，让凯奥丝微微皱眉。
很痛苦，而且理智在逐渐崩坏。凯奥丝发现，作为载体的她，连清醒地感受菲尼克斯的力量都做不到。
差距……巨大的，犹如鸿沟的差距……在凯奥丝眼中，特莉丝，邓恩和已经死去的布尔汉努丁已经很强了，实力在他们之上的雪伦夫人和这位序列5的高级执事也只是“小非凡者”……
即使成为圣者，在祂面前仍然不堪一击……凯奥丝只能沉默，她心里升起通过杀戮，传递痛苦等手段走捷径的方法，但最后还是仅仅停留在设想上。
不谈凯奥丝本身约束其行为的“道德”，即使这样做了，也只是杯水车薪……
“走吧，凯奥丝。”克莱恩轻声说，“负责这次考查的是值夜者九位高级执事之一的克雷斯泰.塞西玛，他在整个超凡世界的称号是‘女神之剑’。放心，你的行为没有任何经不起深究的。”
这是在暗示……凯奥丝勾勒出明媚的笑容，对克莱恩说，“谢谢。我并没有太过紧张。”
即使知道自己没有问题，面对未知的结果还是会存在基本的紧张情绪的……
————
凯奥丝走进静室，一位穿黑色风衣白色衬衫的三十来岁男士坐在静室中的座椅上。
他金棕色的头发剃得很短，墨绿色的眼眸仿佛半夜无月的湖泊，衬衫和风衣的领口高高竖着，将整个下巴藏在了阴影里。
“你好，塞西玛阁下。”凯奥丝行了一礼。
克雷斯泰.塞西玛右腿架在左腿之上，悠闲地后靠住椅背，微微一笑道：“你好，凯奥丝小姐，你可以坐到那里。”
“不用担心，尽情的表演，我敢保证这家伙的所有神秘学手段都会在你面前失效。我说的。”菲尼克斯在凯奥丝耳畔低语，凯奥丝用了极大的毅力保证自己的表情没有扭曲。
“其实，就理论上，最好的办法是让我接管你的身体。我在演员这条路上走的很远，哈哈，不过我可能偶尔控制不住我的想法，做出某些多余的事情，这样大概会引起教会的怀疑吧，哈哈。”菲尼克斯再次低语，凯奥丝尽力让自己无视这些声音，安静地坐下。
“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克雷斯泰用几乎不含任何感情的语气说，“作为一位前邪恶组织成员，你必然受到了邪神或多或少的影响。我需要判断你的危险程度，以为最后对你的处置进行参考。”
“请问我应该做什么。”凯奥丝冷静地看着塞西玛。
“很好。”克雷斯泰的表情被高领风衣遮住，无法察觉，“现在我首先要检查你的精神稳定程度，我要开始吟唱了。”
吟唱？有点像深夜诗人的能力。凯奥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安静而平和。
她很快听见，克雷斯泰哼起了悠扬的旋律。
这旋律回荡在静室内，逐渐失去了协调，不再符合音调。
这一刻，凯奥丝仿佛听见了各种各样让她抓狂的噪音。
这噪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混乱，使她的心里油然生出想要**想要破坏的暴戾**。
但是，经受过菲尼克斯呓语摧残的她很快抑制住了这些冲动。
“太完美了。凯奥丝。作为一个普通的，没有消化完魔药的序列9 ，你的精神状态也太稳定了。”菲尼克斯的声音在凯奥丝耳畔响起，让原本就烦躁的她直接失去了控制。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本能地摸向了平时放着匕首的位置，想要用物理让克雷斯泰闭上嘴。
“停下。”噪音突然停止，克雷斯泰轻轻地说出了这个单词。而这个单词似乎具备着力量，让她感到了安宁。
“呵，安宁啊，这种能力真是熟悉呢……第一次被使用是最有效的，随着不断使用效果会逐渐减弱……”聒噪的声音响起，让原本得到安宁的凯奥丝差点再次狂暴起来。
克制……克制……凯奥丝忍住了那溢出的冲动。
“好。”克雷斯泰看着凯奥丝，用手势示意她坐下，“你的精神状态总的来说还处于正常状态，不像大部分邪教徒一样处于疯狂的边缘。”
“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这很重要，比只需要说出最原本的想法，即使有些问题我也不会责怪你。”克雷斯泰弯下腰提起了脚边的银白色箱子。
“现在，看着它，回答我的问题。”克雷斯泰将箱子放到了膝上，墨绿的眼眸瞬间转为深黑。
他右手抬起，往下一按，琴盒般的银白箱子表面顿时有什么东西破碎瓦解，潮水般消退。
下一刻，克雷斯泰的膝间出现了一把纯白色骨剑。
有灯光照耀却漆黑无光的炼金室里，那把短剑静静散发着纯白的、润泽的辉芒，就像是深夜里高高悬挂慰藉着人心的繁星，就像是暴风雨里标识出方向的灯塔。
它的表面看似纯净无暇，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深处密布着层层叠叠的符号和标识，而这些神秘的花纹与剑身构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
凯奥丝打量着这把圣剑，发现自己竟移不开眼睛。
“回答我，凯奥丝·卡特，你真的虔诚信仰女神吗？在每一刻。”克雷斯泰的声音带着魔力。
没有……凯奥丝下意识地想要按照本心回答，但一个带着不满和轻视的“喂”让她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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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的目光仍然定格在骨剑上，纯黑的眼眸似乎变成了真正无光的黯淡，但凯奥丝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地摆脱了那件圣物的影响了。
“是的。”凯奥丝回答，似乎是害怕说服力度不大，她继续说：“我虽然并没有熟读每一本教典，没有背下女神的所有伟大事迹，但我真正地虔诚信仰着祂。祂是我们的归宿，是最后的安宁，是……”
克雷斯泰没有露出自己的表情，等待凯奥丝赞颂结束，在胸口点出繁星，语气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细微无奈地说，“赞美女神。现在，告诉我，你加入魔女教派时为何没有直接通告教会。”
“我被我父亲蒙骗了。”凯奥丝不假思索地回答，“亲情的力量束缚着我，当我察觉到魔女教派的真相时，已经晚了。我尽我所能在魔女教派中得到更高的地位，试图找到这个组织的更多线索，但也因为这些失去了向其他人求助的机会——而且我在此之前甚至没有听说过值夜者。”
“好的。”克雷斯泰微微停顿了一下，像这样真正虔诚，在女神那能放大人性漏洞，制造恐惧的圣物面前仍然没有露出任何瑕疵的普通人都很少见，一般来说，虔诚到这种程度。如果自身愿意，甚至可以申请成为值夜者。
这甚至超出了这位高级执事的预料。也许他自身的能力可能被假象蒙蔽，但连接了女神力量的生物不可能出错。也就是说，在正常信徒中万里无一的虔信者竟然在邪恶组织中出现了。
克雷斯泰的思路略微断掉了，他在强行提出第二个问题后，没有仔细聆听，而是思考如何安置这位凯奥丝小姐。
现在，他还是没有得出一个合适的方法——他原本打算的那些在现在总感觉有些不合适。
“说说你对廷根市值夜者的感观。”为了拖延时间，克雷斯泰随意地提问。
“非常好。”凯奥丝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仅仅从我的角度来看，值夜者们似乎有些失职，没有完美地做到他们所承诺的，没有真正做到清理这座城市里的所有罪恶，但自从我大致了解了值夜者的力量、他们面对的危险、他们真正的责任后，我知道他们就是最好的……”
凯奥丝的声音逐渐变得轻微，克雷斯泰挥动了那把纯白的骨剑，让凯奥丝的目光从其上移开。
继续下去就会对凯奥丝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了。
“塞西码阁下……”凯奥丝似乎从恍然中醒悟，有些疑惑和茫然地看着克雷斯泰。
这是因为她耳畔带着强烈疼痛的呓语：“现在你要装作逐渐睡着的样子，被唤醒后记得装失忆，或者说对之前的记忆不太清晰，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凯奥丝小姐。”克雷斯泰露出的眉眼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我已经大概了解你的情况了，之前的报告我也看过——但我从未想过你对女神的信仰竟然如此虔诚。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这与你有关，而且对你很重要。”
“请说。”凯奥丝尊敬地点头。
“这关于原初魔女降下力量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这件事情也不会由我负责。根据我们内部会议的研究和占卜调查发现，你是非常适合原初魔女的一个“容器”，也就是说，如果魔女教派得到了你，邪神甚至可以直接以神降的方式入侵现实。”克雷斯泰严肃地说。
容器……真是熟悉的词语呢……凯奥丝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这就是你选择我的原因吗，菲尼克斯。”凯奥丝在心里说。
“你觉得呢？”菲尼克斯的呓语反问，“我也不知道。”祂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真的。
看着凯奥丝略带惊讶且夹杂着一丝恐惧的表情，克雷斯泰继续说：“所以，将你普普通通的安置在外界是很危险的事情，下次魔女教派可能会派遣更多的非凡者试图捕捉你。”
圣者级强者……克雷斯泰发现凯奥丝的表情消失了，这很正常，并不是所有人的表情都会直接写在脸上。因为极度的紧张，失去表情反而合理。
“当然。”克雷斯泰继续说，“事实上，这是发生的可能较低的事件。”他解释，“兄弟会像猎犬一样仔细嗅闻着魔女的气息，廷根只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一条‘漏过了渔网的鱼’，魔女教派在鲁恩的传播几乎无法进行。”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正神教会……克雷斯泰暗暗摇头，没有把这些不能说的话说出来。
“所以，阁下对我的处置使……”凯奥丝露出了询问的眼神。
“我不知道如何处理。”克雷斯泰坦然地说，“直接关在查尼斯门的地底不合适，不做处理不合适，成为线人也不合适，所以我不打算做决定。”
凯奥丝按捺住质问的**，静静等待着。
“所以，就把这一切交给女神决定吧。”克雷斯泰折下衣领，给凯奥丝露出一个笑容，“把手放在圣物上，我将为你举行一个简易的仪式。”
直面女神……是吗……不可避免的，凯奥丝升起了一些紧张的情绪。连耳畔的呓语都无法让她安心。
她伸出手，冰冷却不刺骨的感觉通过她的皮肤传入了他的大脑。
“仪式一切从简。”克雷斯泰轻声说，蜡烛和精油带动了灵性，凯奥丝知道这是仪式魔法，克莱恩相当擅长。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请你给予我灵感，让我判断出最合适的选择……”
黑暗的灵性涌出，形成了无形的风。克雷斯泰不知道从哪里抛出一把纸屑。
纸屑落在了地上，伴随着克雷斯泰有些惊异的目光。
凯奥丝思考了一瞬间，用在黑暗里也能看清事物的眼眸看了看地面的纸屑。
那些纸屑恰到好处地构成了一个复合单词——值夜者。
————
金橘子街。
“不…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问你的手可以稍微让让吗？我想要看看这张……这张通缉令。”身材矮小的男人有些口吃地请求面前挡住视线的，瘦弱但高挑的，正看着报纸的男人。
那高个男人看了穿着有些旧的衣物的矮小男人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留下了报纸直接离开了。
“太感谢了，太感谢了……”即使对方已经离开了，矮小的男人仍然一直道谢，在引起了旁人注意后局促地停下了。
他面带尴尬地看了看身边的人，装作没有任何异常地捡起报纸看向通缉令。
“兰尔乌斯，诈骗犯，卷走了超过一万金镑……”
“提供兰尔乌斯下落的有关线索，核实有效，得到10镑的奖励，给予确切的藏身信息，帮助警察抓到他，100镑的现金……”
他看着报纸，额头饱满，黑发棕瞳，戴着镜片近乎圆形的眼镜的兰尔乌斯嘴角勾勒的笑意似乎在嘲笑着所有人。
他紧紧地盯着兰尔乌斯的眼睛，就像看着真人一样，有些浮夸和过激。
“终于……终于……”（未完待续）
第175章 克莱恩的想法
一场塔罗会结束了。
克莱恩坐在灰雾大殿中，安静地看着面前的菲尼克斯。
他刚刚提出了一个问题。
“红烟囱……幕后黑手……你在想些什么啊。”菲尼克斯不满地看着他，“你把我当作什么了？许愿机械？奇迹师？哦，后者似乎是占卜家途径的序列或者序列1……等等，你什么时候认为我可以帮你解决这种事了？反占卜还行，我现在的占卜能力还比不上你。”
奇迹师……很好听的名字，也很符合我对非凡者的想像……
所以，现在的菲尼克斯在占卜上还不如灰雾上的我吗……太离谱了……克莱恩有些惊讶地看着菲尼克斯。
“按照你的说法，我倒是想起了一些……嘶……一些……我忘记了。”克莱恩看着菲尼克斯的表情从淡然逐渐变成了疑惑，最后恼羞成怒。
很难忍住不笑。不得不说，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菲尼克斯在克莱恩心中的形象稍微有点变化。
“真的不行吗……菲尼克斯，我真的感觉这些事情有些诡异，毕竟，一切都受到那个红烟囱房子里的人或生物的影响，甚至我的占卜都能屏蔽，这看起来很危险……”克莱恩担忧地问，成功引导了话题。
——在和菲尼克斯相处乃至于“拿捏”菲尼克斯上，克莱恩已经很有经验了。当然最重要的前提是菲尼克斯会主动克制自己的疯狂本质，而且对克莱恩没有任何恶意。
“我想想……哼，其实那家伙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干涉我，他的伪装水平比我差太多了……”菲尼克斯昂起头，光洁的下巴对着克莱恩。
“是的，你可是神明。”克莱恩貌似真诚地赞同，继续询问，“所以如果我要查明那个人或生物的地点，你有办法吗？”
“查明吗……”菲尼克斯低下头，用拳头抵住额头，“让我想想……”
克莱恩原本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他有些惊喜的听到了菲尼克斯的声音，“有两个办法。”
两个？菲尼克斯不愧是神明……克莱恩看着菲尼克斯，期待地看着祂。
“第一个……你还记得那些时之虫吗？我用剩下的，留给你的那几只？”菲尼克斯挑眉。
“时之虫？需要利用时之虫撬动这里的力量？怎么做？”克莱恩很快反应过来。
菲尼克斯在几天前借用了凯奥丝的身体，拿走了一批时之虫。经过把克莱恩折腾的半死的尝试，菲尼克斯得出了“这玩意儿根本没用”的结论。克莱恩初步分析是时之虫的位格和他撬动的力量不够。菲尼克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明，而时之虫的来源很明显不是真神，克莱恩撬动的力量也只在灰雾上有效且远远比不上神明。
“我怎么知道？你才是这里的主人。至少现在是。”菲尼克斯直接回答。
似乎是察觉了自己的话中透露出的一些信息，菲尼克斯迅速地补充，“不要问任何于这里的原主人相关的事情。我不能说，你也最好不要知道。在你至少成为半神之前。”
好吧……克莱恩习惯性地敲了敲青铜长桌，利用时之虫撬动力量吗……克莱恩其实有一些想法了，但他很清楚那些想法的危险——一不小心，就容易误伤到自己。在灰雾之上，克莱恩确实能调用极大的力量，在使用外物后甚至被菲尼克斯评价为天使级别。但使用外物撬动力量也就代表着力量不容易控制，就像几天前做帮菲尼克斯恢复力量的记忆的尝试一样。
麻烦啊……克莱恩继续问：“那么第二个办法呢？”
“简单。”菲尼克斯打了一个响指，“把每个有红烟囱的房子都找到。只要我见到了那个正确的房子，我就能从其上留下的痕迹找到那个人。这是神秘学上的“追踪”，甚至比占卜都有效。”
克莱恩沉默地看了菲尼克斯一眼，“但是，有红烟囱的房子数不胜数，廷根至少有几百座，难道我还要一座座地带着你去找？”
“这与我无管。”菲尼克斯摊手。
……总的来说，连菲尼克斯都没有给出合适的解决方法。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和你分享。”克莱恩心有余悸地说，“在一次任务中，我们值夜者调用了封印物‘—078’，我因为好奇，尝试占卜了它的来源……”
“嗯？”菲尼克斯看出了克莱恩心底露出的恐惧，“你的占卜能力在灰雾之上已经约等于天使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078’的外表描述是‘变异的太阳圣徽’。”克莱恩吞了一口唾液，“我正常的占卜没有结果，在灰雾之上，看见了一位穿白色古典长袍的男子，他只有背影，而且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气息，缓缓倒下。他的背后是一片巨大的，灰白色的，散发着阴冷圣光的太阳，而胸口似乎被漆黑的剑状物体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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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耳熟啊……”菲尼克斯用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听过……不过着应该不是我亲身经历的……”
“从那个男人被穿过的胸口，一滴滴的金色纯净液体飞溅而出，其中一滴落在了太阳圣徽上，于是形成了这件封印物……”克莱恩继续将看到的画面说完了。
“然后呢？这让你受伤了？”菲尼克斯饶有兴致地看着克莱恩。
克莱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我由于好奇，尝试占卜了那滴金色液体的来历。”
“祝你好运。”菲尼克斯轻轻鼓起了掌，“那是太阳，就是现在七正神中的永恒烈阳。”
“果然……”克莱恩的表情难以用言语描述。
他本来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怀疑，现在被菲尼克斯证实了。
他竟然尝试占卜一位真神……
“我倒是很好奇你的下场怎么样。”菲尼克斯将一只腿搭在了另一只腿上，“真的，你没有被烧死就很不错了。”
“……这片青铜大殿全部塌陷，这片空间剧烈的摇晃，我成为了火柱。幸好，三秒钟后，一切都复原了。否则我估计会被活活疼死。”克莱恩黑着脸回答。（未完待续）
第176章
第四纪诞生的那些：
摩斯苦修会：万物皆数，每个数字都有特殊意义（灵数学），追求知识，坚持道德和戒律，严格守秘，认为人死后会不断转世，格言“为所欲为，但勿伤害，会者先禁语五年，学会静默，以便修行，提高专注。
掌握着“窥秘人”途径，信奉疑似活过来的邪恶神灵“隐匿贤者”。
魔女教派：不目标是断靠近原初魔女。
掌握着“魔女”途径，信仰“原初魔女”。
拜血教：崇拜恶魔。
掌握着“深渊”，也就是“恶魔”途径，核心有安德雷拉德、贝利亚、诺斯家族，北陆三大恶魔家族。
密修会：查拉图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认为人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所以人不应该只注重物质，还要重视精神的灵性的提升（有结合治疗和美感的灵舞，自然互动法等），主张人可以利用密契和直观感悟接触神圣，接触死亡，了解感官之外的世界，强调魔法仪式。
掌握着“死神”途径。
生命学派：将世界划分为三层，物质世界，灵性世界，绝对理型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擅长占星，主张用酒、音乐、芳香和光来调和灵魂，消除不利星象带来的影响，认为灾难和疾病是人与自然或人心灵层面失去平衡导致。
掌握着“怪物”途径和不完整的“药师”途径，师徒传承制，信仰月亮。
玫瑰学派：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这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而秩序、法律，也是仪式的一种，相信能利用**的放纵提升意志，作为魔法的助力。
信仰“被缚之神”，掌握着“囚犯”，也就是“异种”途径。
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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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魔女教派的马甲。
最近两三百年内才诞生的那些：
1.极光会：认为造物主无处不在，会展现在万事万物之中，包括人本身，所以万物皆有神性，神性丰厚到一定程度为天使，目前所谓的七神只不过是非常强大的天使，该教派以各种天使为召唤的目标，相信人生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因此一边研究自然，了解神性的展现，一边修持精神，发觉自身神性，并与更多神性合而为一，得到解脱，永恒存在。
信仰“真实造物主”，掌握着“秘祈人”途径。
.心理炼金会：将人的意识比喻为海上的小岛，藏于海底的部分，是个人潜意识；周围海洋是集体潜意识，天空属于灵性世界。
掌握着“观众”途径。
.要素黎明。
4.铁血十字会。
几个月前诞生的：
塔罗会。
“……厉害。”菲尼克斯说，“如果祂早有准备，你至少会比现在更惨。不过，我收回我刚才的话，祂的占卜反噬不可能杀死你，灰雾之上的这片空间的力量甚至超过我和太阳，你不太可能死亡，顶多受点伤。”
“真的？”克莱恩突然兴奋了起来，“我从永恒烈阳身上占卜出了一些“知识”。这一共有八条，包括两份完整配方和残缺……”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把每位神明都占卜一遍？”克莱恩越加兴奋。
虽然那份疼痛很难忍受，但这和收益比起来还是血赚。
“很不错的想法。”菲尼克斯看着他，眼中带着淡淡的无奈，“不过，你需要得到每一位神明的神血。光靠名字和圣徽是占卜不出来的。”
“也是……”克莱恩冷静了下来，又突发奇想，“菲尼克斯，你可不可以把你的神血借我一滴？”
“……”菲尼克斯第一次被克莱恩逼迫的说不出话。
半晌，祂才无奈地解释，“首先，你得到的知识来源于永恒烈阳，那些是永恒烈阳知道的知识，你占卜我这个失忆的死人也只能得到我这个失忆的死人的知识，也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和一些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的知识。更重要的是，我受到了很严重的污染，对神明仍然起效的污染。你占卜，或者接触我的血液等于找死。你当我为什么一直沉睡，又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你真的认为“死亡”这种状态对于一位神明来说很麻烦吗？而且我没有肉体，从那里取血？”
“抱歉，我太着急了。”再一次冷静下来的克莱恩真诚地道歉。
“好吧。”菲尼克斯随意地说，“你还是快点扮演吧，序列9没什么用的。”
思路客
“当然。”克莱恩露出了一个笑，现在他感觉一切都在逐渐变好。
菲尼克斯成功地帮助凯奥丝通过了高级执事的审核，甚至打破规则直接成为了预备值夜者，经过重重审批后，现在的她只要单独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被正式承认，而克莱恩现在也有了足够晋升序列8 的功勋，只要消化完成，就可以向圣堂申请魔药。
同样，得到了来自信使的古老知识的凯奥丝也在塔罗会中形成了神秘强大的形象，同时让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欠下了很多“债务”，如果把那些兑换成金钱，至少也有几百金镑。
“啊，快控制不住了。”菲尼克斯翘起的腿轻轻摇晃了一下，“当我快抑制不住疯狂的时候，我会选择以沉睡的方式约束自己。”
“祝你好梦。”克莱恩点头，切断了和菲尼克斯的联系。
————
“没想到我们还真的成为同事了。”凯奥丝的脸色稍微带着一丝古怪，但更多的还是笑意。
“是啊……”克莱恩看着面前黑发黑眼的少女，不经感叹。
命运真是奇妙。
“凯奥丝。”邓恩走了过来，像是确认一样的对她说：“你擅长”（未完待续）
第177章 生日和委托
8月11号。
今天是周六。
“凯奥丝，生日快乐~”清晨，当凯奥丝刚刚走出房间时，发现桌上摆着一个蛋糕。
凯奥丝有些疑惑地看着已经整理好装束，准备离开家的班森，梅丽莎和克莱恩，听见他们的祝福是有些疑惑。
下一刻，她才反应了过来，“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当然，这句话凯奥丝并没有说出来。
“谢谢，谢谢。”凯奥丝只能这样说。
莫雷蒂一家和凯奥丝的早餐便是这份蛋糕，在结束了这些后，克莱恩和凯奥丝一起走上了去黑荆棘安保公司的路。
“你不会也忘记自己的生日了吧？”克莱恩看着嘴角微微翘起的凯奥丝，微笑着说。
在最初的几次见面中，克莱恩和凯奥丝交换了关于穿越的信息，得知了两人是同一年同一月甚至可能同一天穿越的，同样，他们也发现了他们各自“原身”的生日都和自己原本的生日一样，这可能是个巧合，也可能不是。
饭团探书
“是啊。”凯奥丝的嘴角说明了她并不像她表面上那么无动于衷，“要不是那几个社交软件和游戏要求实名，我都不知道我会在哪一天过生日。说实话，现在我对生日这件事已经没有太大感触了，最多就是‘我又老了一岁’，这样吧。”
克莱恩看了看凯奥丝上扬的嘴角，决定不揭穿凯奥丝的心口不一。
————
“佐特兰街0号，号，4号……6号。”
“黑，黑荆棘安保，安保公司……”矮小的男人拿着地图，数着门牌号，走进了楼梯，绕过拐角，逐阶往上，他看见了竖直的招牌。
——黑荆棘安保公司。
“太，太好了……”矮小的男人的表情难以形容，他似乎要哭出来，又似乎在大笑。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确认有些旧的正装仍然整洁，敲响了安保公司的门。
“请进。”罗珊用有些欣喜的语气说。
有客人来，就代表会有报酬。虽然获得的佣金不会有她的份，但肯定少不了一顿大餐的分享。
大门被推开，那位矮小的男子出现在了罗珊的眼前。
他有些拘谨地看了看公司内部的构造，当看到棕发的罗珊时，他眼中出现了莫名的神采。
“请问这里是曾经的，佣兵小队吗？”矮小男子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口吃，让自己不在棕发女孩面前出丑。
“可以这么说。”罗珊熟稔回答。
矮小男子脱下了帽子，将其拿在手上，“我有一件任务，希望委托给你们完成。”
“好的，请稍等。”罗珊打量了他一眼，走向了公司深处，“队长，有委托者！”
穿着黑色风衣的邓恩走出了娱乐室，他身后是洛耀，弗莱，克莱恩和凯奥丝——剩余的几人或者在执行任务，或者在守查尼斯门。
“你好。”邓恩看了一眼在人多的场面尽量保持所谓优雅风度，但反而显得更局促的矮小男子，灰色的眸子看向他，“我是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安保人员，请问你如何称呼，有什么委托？”
“我，我叫杰洛米·文森特。”看着邓恩平静的灰眸，矮小的杰罗米口吃的毛病又犯了，“我，我想要，想要让你们帮我找一个，一个人……”
注意到了杰罗米的紧张，邓恩示意其他值夜者散开，他做出停止的手势，对杰罗米说，“文森特先生，不要着急，我们先坐下。罗珊，给他倒一杯饮料。”
罗珊似乎嘟囔了几句，站了起来，对杰罗米说，“请问，茶还是咖啡？”
“红茶，谢谢。”在坐下之后，杰罗米的紧张明显舒缓了一些，这应该也有队长进行的引导的原因。克莱恩想。
“我从头开始介绍一下吧。”情绪和缓后，杰罗米用比较缓慢的语速说，“我叫做杰洛米·文森特，祖上是一位男爵。不过从我父亲那一辈起就已经开始衰败了。想必你们都应该听说过一个月前的兰尔乌斯诈骗案……”
“当然，他卷走了超过一万磅的金钱……”一旁偷听着的罗珊忍不住开口，让被打断的杰罗米一时错乱了思路。
“对，对……我，我要说……要说的是……”杰罗米越是急着说，说出的话就越发变形。
邓恩用带着警告的眼神看向罗珊，棕发女孩羞愧的低头，在邓恩转过头的瞬间，向邓恩隐蔽地吐了吐舌头。
“文森特先生，不要着急，慢慢说。”邓恩低声安抚。
“……好的，谢，谢谢你。”杰罗米感激地看了邓恩一眼，“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旁听的克莱恩等人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由于这位委托者的“社恐”，不敢出言打扰。
“是这样的。”杰罗米整理好了语言，“在警察公布的榜单上，我并没有名字。但事实上，他骗走了我一样东西，一样，很重要，很重要，先祖留下的东西。这样东西的性质比较特殊，由于我当时没有足够的现金，我通过向兰尔乌斯抵押那样物品，在他手上换来一定的股份，却没有想到他……他竟然……”
确认杰罗米没有了更多想要说的，邓恩幽邃的灰眸看着杰罗米的眼睛，“文森特先生，你应该知道，这起案件早在一个月前就被警方接手，而且诈骗犯兰尔乌斯已经离开了廷根，以我们黑荆棘公司的力量，远远做不到跨市乃至跨郡找人。如果你有需求而且有足够的金钱，我建议你在兄弟会上发布委托。除了高昂的费用，他们绝对会让你满意。”
毕竟，会让非凡者抓普通人，而且不会被其他教会制裁的组织只有兄弟会了……克莱恩暗暗地想。
这是克莱恩从死去的布尔汉努丁口中得到的情报，据说，兄弟会很多外会成员乃至于内会成员都会接这种委托——当然，目标只是海盗或者通缉犯或邪恶组织成员，针对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的委托是犯法的。
“不，不是的……”杰罗米犹犹豫豫地，脸涨得通红，“我，我是想说，那家伙已经回廷根了……”
“他已经回廷根了？”邓恩看着杰罗米，“那么，文森特先生，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官方，也就是报警呢？如果线索属实，你会得到警局的奖金的。”
对啊，10镑呢……我快两周的工资了……克莱恩在心里碎碎念着。
“我的，我的线索，线索绝对是真的！”杰罗米莫名冲动了起来，“他绝对就在廷根！绝对！我没有欺骗，欺骗任何人！”
“文森特先生。”邓恩等待杰罗米冷静下来，“那么你是从那里得到这个线索的呢？你知道，如果想要找到他，我们也需要这个线索。”
“我只知道他在廷根……”杰罗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再次红了起来，“我还，还可以获得更多线索的，但我需要你们帮助我！”
“文森特先生。”邓恩第不知道多少次呼唤杰罗米的姓氏，“如果你想要找到他，最好的办法是报警并提供线索，如果你无法证明自己线索的真实性，我们建议你还是不要委托了——这会浪费你的金钱和精力。”
“好，好吧。”杰罗米不甘心地说，下意识地啃起了自己的指甲，意识到失态后立刻缩回了，但这种突兀的行为更显出了他的滑稽可笑。
“是这样的，我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东西拥有，类似定位的功能。它在兰尔乌斯身上，我相信兰尔乌斯不会卖出它或者丢弃它，这，这是因为它的价值和作用都不会让兰尔乌斯那个骗子舍得松手。我不希望立刻报警，因为那件物品很可以会被警察没收或者贪污。我，我会给予你们50镑的报酬，而且在那件东西到手之后你们将兰尔乌斯移交警局后得到的奖励也只属于你们。”杰罗米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这段话，克莱恩注意到，在说出50镑时，这位矮小的男士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肉痛。
有几分可信度……不过，非常重要而且可以被定位的物品……邓恩心里思索着，脸上却不动声色，“好的，文森特先生。不过，我们希望你给出更详细的线索。仅仅凭借“在廷根”这条线索找到想要找到的人就像在大海里找一根针一样难。”
“我，我会给出更多线索的。”杰罗米咬了咬牙，“很快。我至少会告诉你们他在那个街区行动。”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皮质钱包，“我，我们现在就签订合同吧，我现在就付10镑的现金，无论有没有成功，我都至少会支付0镑的报酬。”
“好的。”邓恩对他点头，“罗珊，现在去拟定一份合约。”
“队长……”即使对神秘世界一知半解，但罗珊还是感到了这次委托的奇怪，她有些疑惑地看了邓恩一眼，接收到邓恩的眼神后直接走向了打字机。
在等待合约的短暂时间里，邓恩用幽邃的灰眸看着杰罗米，“文森特先生，这是一个额外的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这决定于你。请问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们黑荆棘安保公司呢？”
“这……”杰罗米一时有些尴尬，他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半晌，他犹豫着开口，“其实，我也没有仔细，仔细思考过……大概就是我听过别人推荐过你们，不得不说，你们，你们公司有点，有点隐蔽……”
邓恩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接过罗珊递来了，只有几个简短的条约，简陋的不像话的合约，让对方直接自己都签上了名字。
等到字签完，罗珊拿着合同，进入会计室，找奥利安娜太太印上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的章。
“好的。”合约签订完成，这意味着黑荆棘安保公司正式接手了这次案件，邓恩认真地看着杰罗米，“文森特先生，只要你为我们带来下一步的线索，我们就开始帮你抓捕兰尔乌斯。现在我们将开始寻找和兰尔乌斯过去有关的报道，以更好的了解他。”
“谢谢，谢谢。”杰罗米连忙道谢，看了一眼一口未动的红茶，犹豫着抿了几口，起身离开了这里。
“我将在下午三点之前再来一趟。”他说。
当黑荆棘安保公司的门再一次关上时，已经按捺不住的罗珊迅速发问了，“队长，这次事件好古怪啊！那位文森特先生所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东西会不会是一件封印物？”
“……”邓恩用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值夜者或者文职人员，看见了每一个人都若有所思，“很有可能，但不排除其他情况。”他说，“不过，这件委托我们确实应该接下，这已经可能和非凡因素有关了，而且金额也不少。”
说到最后，邓恩轻微地笑了起来。
“队长，需不需要告知警方？”洛耀问。
“暂时不需要。”邓恩回答，“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不高，即使手上有一件封印物，兰尔乌斯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对我们不会产生太大威胁。”
“对了。”邓恩又说，“凯奥丝，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跟踪一下文森特，确认他现在是不是在举行仪式魔法——我很怀疑他所说的“定位”这一点，如果文森特真的是在使用仪式魔法的话，说明那件所谓的重要物品真的是封印物。”
真的是惨啊……克莱恩默默地想，文森特不想和官方打交道，也就是说明他大概知道值夜者，机械之心和代罚者的存在，害怕他们没收封印物，但他没有想到他正好碰上了值夜者的老巢……
“克莱恩，一会的事情，你还要协助占卜。”邓恩看了一眼在场的包括自己的五位非凡者，“我就不参与这次任务了，你们四个一起平分剩下一半的报酬吧。”
毕竟，值夜者总部还是需要有人的。
“谢谢队长。”四位值夜者用不同的方式表达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走了。”凯奥丝表情恢复淡漠，推开了公司半掩着的大门——在魔女教派的经历让擅长跟踪，她的非凡能力让她在这种事上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还有件事，差点忘了。”邓恩突然又说话了，让凯奥丝停住了身体，转过头来。
“生日快乐，凯奥丝。”邓恩的灰眸中带着温暖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178章 追寻
“廷根的生活就像个童话，”
“黑暗在发芽。”
“羽毛笔在暗中编制计划，”
“他蓄势待发。”
“谁又能体会祂的伟大？”
“请帮帮我吧。”
凯奥丝·索斯轻轻用《Havana》的调子哼着自己随便填的歌词。
阿曼尼西斯静静地听着，不做评价。
“是不太好听，对吧？”凯奥丝看了阿曼尼西斯一眼，自嘲般说着，“这具身体的声带都说不定坏死了，我又是几百年没唱过歌了，难听才是对的。”
阿曼尼西斯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天空。
那里闪烁着繁星。在常人的目光中，这是一副美景。
“放心，阿曼妮，不要总是操心太多。我们的布置已经足够完美了。”凯奥丝把手放在阿曼尼西斯面前晃了晃，“即使是外神，对现实的渗透力度也存在一个极限。即使以最夸张的方法猜测，即使真实造物主真的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即使封印已经残破不堪，在没有“门”开启的时候，祂降下的力量也最多达到天使级。”
“我知道。”阿曼尼西斯轻轻地说，祂的声音如肖邦的夜曲般美妙。
“对啊，比星空更崇高的黑夜女神。”凯奥丝笑着调侃。
阿曼尼西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放远。
“演的真好，不过也不可能骗过小凯奥丝，哈哈。”凯奥丝打量着那件观众途径的封印物，感受着它获取的信息。
“你还在担心什么？阿曼妮？是莉莉丝吗？祂现在承受的污染也不好受。”发现阿曼尼西斯的这具“分身”还在走神，凯奥丝再次把手放在祂面前晃荡。
“不是。”阿曼尼西斯吐出了这个单词，“是神弃之地。”
“神弃之地……”凯奥丝吐了一口气。
她们从菲尼克斯的记忆中得到了关于神弃之地的信息。
“对那里，你应该是没有任何掌控力的吧？”凯奥丝问阿曼尼西斯。
“当初救赎蔷薇的最后之战的时候，我留下了一点力量，但这几乎等于没有。”阿曼尼西斯说。
“这么说，那里现在的掌控者……是阿蒙还是真实造物主？”凯奥丝攥着一缕头发，向神弃之地的方向望去。
“不对，应该没有真正的掌控者。阿蒙那小子不在意普通人，也不会特意地去“收纳领土”，那里对祂来说只是怀念而已。真实造物主即使能渗透出封印，想要传教也会被阿蒙阻挡——祂不会看着太阳神的信仰变更的。”
————
“杰罗米被兰尔乌斯骗走的物品确实是非凡物品。”时间拨回几小时前，凯奥丝走回了值夜者总部，对等待着的值夜者们说。
“仪式魔法？”克莱恩好奇的问。
“是的。”凯奥丝回答，“他的仪式有些复杂，而且大量的使用了自己的鲜血，我不太理解，但他的祷告词不指向任何一位正神或者邪神，而是指向“先祖”。”
“这种仪式……吗。”克莱恩思索了一阵，“我同样不太了解，可能杰罗米的先祖是一位很强大，很擅长仪式的非凡者，而这是他为后人留下的恩赐吧。不过现在，我认为比其追究仪式，更重要的是找到兰尔乌斯，找到那件非凡物品。”
“克莱恩，现在是午饭时间了。”弗莱冰冷冷地说。凯奥丝注意到现在已经略微过了正常的午饭时间一段时间了。
“谢谢。”凯奥丝没有多说什么，拿起了属于她的，在老维尔餐厅提前订购的午餐。
————
“各，各位……”下午一点半，大门被敲响，杰罗米有些紧张地向等待在大厅里的值夜者问好。
“直接说出情报的，我们会帮你解决的。”发现了杰罗米对于社交的不擅长，洛耀直接地提出了要求。
“好，好的。”杰罗米清了清嗓子，“咳咳，经过，经过我的定位，我发现兰尔乌斯正在廷根的几个街区游荡。如果，我是说如果仔细对比每一个正在游荡的人，说不定，说不定可以……”
“有很多地方可以下手。”认真听完杰罗米的每一句话，以内部会议的说法离开了杰罗米，三位值夜者开始了讨论——少的人是弗莱，他去进行日常的巡逻了。
“居住地址，购买生活用品的痕迹……确实有很多可以下手的。”洛耀肯定了凯奥丝的发言，但她现在找到了一个更直接的方面，“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兰尔乌斯为什么要回廷根？”
“可能仅仅是出于愉悦？想要看看受害者的现状？”克莱恩提出了一个猜测。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洛耀看了克莱恩一眼，“疯子还是少的，像这样……反社会性人格的疯子存在，但一般是非凡者。兰尔乌斯大概率是普通人。”
“那就是在廷根还有一些他所留恋，或者说所惦记的东西？”凯奥丝再次提出猜测，“文森特先生家里不会还有更多的非凡物品吧？”
根据乌鸦卢卡留下的知识，她知道某些古老的家族会给后人留下副作用较小的非凡物品，而且大概率不止一件。
“这是一个思路……”资深值夜者洛耀很自然地接过了“临时队长”的责任，和两位新晋值夜者一起思考着。
“等等，兰尔乌斯有个孩子！”在两位女士正在翻看资料时，克莱恩从记忆中回想到了这个信息——兰尔乌斯抛弃了他怀孕的未婚妻，逃离了廷根。
“孩子？”洛耀疑惑地思考了几秒，“不可能是孩子，兰尔乌斯这样的人不会喜欢孩子的。”
“也是，我这个猜测完全不合理。”克莱恩思考片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暂时不要猜测动机了吧。”凯奥丝对刚才的猜测不置可否，“现在重要的还是找到他。”
“是的。”两位值夜者纷纷肯定。
远处，没有蘸墨水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舞着。
————
这里是贫民区。
这几条街道都有相同的特点——穷，治安差，混乱。
所以，在这里找一个多出的人，并不简单。如果兰尔乌斯足够谨慎且舍得花费金钱，愿意享受脏乱差的环境，他可以让几个人分别为他购买生活所需的物资，易容后随便睡在街头。这样找人的基本方法就废了一大半，即使值夜者在贫民区的线人并不少。
当然，只要克莱恩得到了兰尔乌斯的任何线索，他就可以通过占卜得到更多，最后抓到兰尔乌斯。
值夜者们没有带上杰罗米，因为他可能只会干扰他们的寻找，不擅长找人。
————
“贝萨流士先生，请问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我指的异常是，某某先生最近变得很古怪，不让别人进入他的家……”
“那么，你能说说最近出现的新的流浪汉……对，就是这样……”
“斯坦顿太太，你在贩卖面包时有没有发现……”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其中甚至包括了试图直接占卜线索的位置的克莱恩的玄学推理，但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失望的值夜者们决定直接向杰罗米·文森特求助。
————
“没，没有……没有找到吗……”杰罗米的脸上带着竭力隐藏但仍然明显的失望。
“是的，文森特先生，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洛耀看着这位矮小，口吃的可怜男士，直接出示了身份证件，“我们是鲁恩王国阿霍瓦郡警察厅特殊行动部第七小组的成员，如你所想，特殊行动部代表着非凡者……”
理论上来说，随意对一位普通人泄露秘密是违反规定的，但现在的杰罗米已经被确认可以举行非凡仪式，曾经拥有私人非凡物品，这就说明了现在的他是任务目标之一，是卷入非凡案件或者说制造非凡案件的相关人士。
“啊！”杰罗米有些惊恐，“我，我，我不是非凡者……”
这种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了，洛耀微微一笑，开始和杰罗米交谈。
————
“洛耀女士真的好厉害……”凯奥丝坐在沙发上，小声地对身边的克莱恩说。
“确实啊……”克莱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回应。
即使无论是克莱恩还是凯奥丝都因为本身特别的非凡能力能做到洛耀做不到的一些事，但仅仅从处理非凡事件的熟练度和手段上来看，洛耀女士真的远远大于这两人的总和。
她成功地说服了杰罗米，以“未来的线人”身份和“不被抓进教堂底部”的威胁，让杰罗米主动配合，愿意借用他家里的所有的关于非凡的物品，而且得到了和杰罗米家中相关的所有非凡的信息。
“只是熟练而已。“洛耀听到了两位新晋值夜者对她的暗地里的赞美，“事实上，我们能经历的非凡事件大多也是这种‘小打小闹’，像凯奥丝小姐带来的魔女教派那种程度的非凡事件极少。”
“欸？那么……”那么伦纳德完再和我讨论各种非凡事件时能说的那么真切，就像真的亲身经历了很多生死危险的非凡事件一样……
似乎是看懂了克莱恩的眼神，洛耀对克莱恩说，“至于应对困难的非凡事件的经验，我们只能从书本上获得。圣堂会总结各大教区经历的非凡事件，整理成书籍，发放到各大家去的值夜者小队手中。我怀疑队长忘记了这件事，没有把那个本子给你看。”
“……”克莱恩沉默了。
因为他认为洛耀说的是对的。队长又忘记东西了。
“走吧，这次任务结束就找队长要。占卜这件事还是你擅长。”洛耀想要拍拍克莱恩的肩膀，犹豫了几秒又放下了手。
“好。”克莱恩站起身。充当保镖的洛耀和凯奥丝站在他前后。
————
“以血为媒介……”克莱恩掏出了羊皮纸，用羽毛笔蘸着血液写字。
“血的主人的‘智慧之手’所处的地点。”
智慧之手，是杰罗米家传的一件非凡物品，外表是只有手指长的，黄金打造的手型吊坠。效果是让处理携带者本人以外的，距离这件非凡物品五米以内的所有人变得粗心，暴躁。负面作用是使用者会逐渐“萎缩”，类似于身体加速衰老。
期间，杰罗米试图将智慧之手的效果描绘成“增加主人的智慧”，但被开着灵视的克莱恩识破了。
克莱恩怀疑杰罗米的口吃和这件非凡物品有一些联系，不过据杰罗米所说，他只使用过这件非凡物品一次。
“……就在廷根，找到了。”克莱恩写下了从梦中得到的地址。
“我，我可以，可以跟着一起去吗？”杰罗米期待地说。
“文森特先生，兰尔乌斯大概率持枪，即使我们是非凡者，擅长战斗，但也保护不了你，你很容易被误伤。”
“好吧。”杰罗米有些不甘心，但无能为力。
————
三位值夜者潜伏到了“智慧之手”所在的房子边。
“房子里看起来没有人，至少一层没有，不排除兰尔乌斯藏着地下室的可能。”开启灵视的克莱恩对两位女士小声说。
“现在我们应该进去。”洛耀拿着枪，发出了指示。
“怎么办？”克莱恩正在提问，就发现凯奥丝已经拿出了工具，试图撬开房门。
又是这招……到底谁是罪犯啊……克莱恩差点捂住了脸。
洛耀饶有兴致地看着，即使直接用枪打掉门锁更快，但凯奥丝这样的行为更加隐蔽（枪声即使在地下室也绝对可以被听到），而且她对于撬锁这件事也很感兴趣。
半晌后，凯奥丝脸上带着些许尴尬地收回了工具，“这个门锁看似普通，但实际上是很高级的锁，至少我敲不开。在这里的，这种价位的房子装上这样的锁真的很奇怪。”
“也许是因为兰尔乌斯害怕被偷，特意换的吧。”洛耀随意地回答，抬起枪，直接使用最简单的方法“拆除”了门锁。
“地面全是灰。”凯奥丝没有注意直接刚才的出丑，刚刚进入房屋，她就发出了感叹。
“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但不会超过三个月。”克莱恩用脚试探了一下地面灰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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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地下室看看，如果这个房子真的有地下室的话。”洛耀说。
三人谨慎地在房间中寻找着，直到克莱恩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然后，他们谨慎地进入了地下室，在那里找到了“智慧之手”，出乎意料的，兰尔乌斯没有带走这件非凡物品，而是直接把它留在了这个‘安全屋’里。
“……没有人。”克莱恩做了最后的确定，隔着手套拿起了那件从地下室石砖缝隙找到的金制饰品。
他示意其他人远离他五米，害怕这件非凡物品突然起效，当然，这并没有发生。
经过多次占卜，克莱恩得知这件非凡物品确实曾经属于杰罗米，而兰尔乌斯确实曾在这里居住——但已经过去很久了。（未完待续）
第179章 “记者”
毫无疑问，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兰尔乌斯并没有返回廷根市，作为一位被通缉的，小心谨慎的诈骗犯，他不会主动向危险的地方靠近。
在值夜者们，在任何人眼中，这都是合理的。
杰罗米先生只不过是这次事件的一个，丢失了贵重的非凡物品的受害者而已。不过，被值夜者发现后，他的那件“智慧之手”虽然没有直接成为封印物，但也被黑夜教会送到距离较近的贝克兰德教区进行鉴定——确认危险性在一定范畴内之后，经过对杰罗米的严格考核，这件非凡物品才会被归还，但这至少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同时，经过了这次事件，杰罗米成为了值夜者外围的线人——平时不给活动经费那种，毕竟事实上他的作用和普通人差不多，直到他经过审核重新拥有非凡物品后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线人，即“值夜者外围成员”。
一切看起来都结束了，廷根市又回归了平静的日常。
————
“梆梆。”敲门声响起，门里斯文的男子眼神凝住。
在这个时间找我……现在已经下午十点了……
“哈……”他扶了扶劣质的方框眼镜，略微整理一下身上的廉价西装。
作为一个读过书的，贫穷但自傲的年轻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应该保持仪态，
而且他的谈吐必须有文化，必须和那些粗鲁的，不被他瞧得起的，和他同住一件房子的几位住客不一样。
今天他刚刚来到这里，就已经几乎无法忍受那些没有教养的，连卷毛狒狒都不如的人的任何言行了。
不过，面对陌生的来客，想要在这个混乱且治安极差的贫民区生活下去，基本的谨慎还是需要的。
年轻人温习着自己的人设，确认涂抹在脸上的带着非凡力量的伪装中的灵性没有任何衰弱，小声地对门外说，“请问你是谁？”
这是个住着好几个人的狭小房屋。每一位租客都有属于自己的钥匙，而且在现在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已经回来了。
“嘿。我的朋友，不要紧张。你被我挑选中是极大的幸运。你也许听说过我，我是‘阿霍瓦真相报’的特约记者马菲·拉普，我现在是来这里收集一些资料的。你知道，我们的报纸一直讲究‘’真实，可靠’，要揭露生活的真相。我现在仅仅是想要收集一些下城区的人们在各个时间段时间会做什么事的资料，不出意料，这将在半个月后被写在报纸上……”
“所以，老兄，你可以给我开个门吗？我敢发誓，我们报纸给出的报酬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自称马菲·拉普的矮小男人用流畅自然而带着很强说服力的声音说。他的声音并不小。
“……”年轻人沉思了几秒，事实上，他不想和多余的任何人打交道，尤其是这样在他计划外的人。他可能会增大暴露身份的风险。
如果没有其他人发现，一切都只有他自己决定，他会选择拒绝——很好解释，文化人的高傲让他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身份放在“贫民区居民”上。但是，那位记者的声音太大了，甚至吵醒了已经早早入眠的另几位租户。
“狗屎！发生什么鬼事情了！为什么在这里狗叫！”被吵醒的中年男人愤怒地从臭烘烘的被褥中爬了起来，张口就是一连串的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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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原本只是半梦半醒的另几位租户被中年男人的连篇粗口吵醒，纷纷以各种优美的语言提出抗议。
年轻人微微抿了抿嘴唇，他接受过的教育让他对这几位粗俗的人毫无好感，而且被粗口迎击的他不想做出任何回答。
“嘿，伙计们，不要这么暴躁！”门外的记者欢快地说，“就当我是狗屎吧——一团会把钱送到你们面前的狗屎！”
“发生什么了？”直到这个时候，租户们才刚刚从“起床气”中摆脱出来，纷纷向似乎了解情况的年轻人提问。
“咳咳。”年轻人故作优雅的清了清嗓子，“那位先生自称是‘阿霍瓦真相报’的特约记者马菲·拉普，现在他想要收集一些与这里的人们相关的资料，并且承诺会给予参与者令人满意的报酬。”
“风暴啊。”其中一位男人喃喃地说，迅速地走到门前打开了门，“请进，请进。”他立刻这么说。
被男人靠近的年轻人神色有些厌恶地看了男人一眼，侧开身体，扶了扶尚未滑落的方框眼睛。
这一切都似乎映入了那位矮小的记者眼里，他看着躲闪着的年轻人，若有所思地弹了一下舌头。
住在记者观察年轻人时，年轻人也在隐蔽的观察记者——记者的身份代表了他可以随意地观察别人，类似的职业还有侦探，但作为一个有文化，有礼貌的年轻人，他随意地观察别人有些古怪。
——他的表演就是做给那位记者看的，作为一位“诈骗师”，他会适当的表现出自己应该存在的人设，透露出自己表面上的异常，最后以表面上的异常掩盖那些真正致命的疑点。
果然，他发现那位记者饶有兴致地看了他几眼，应该是提起了兴趣。
——拒绝当然是可行的，但真名叫做兰尔乌斯的“年轻人”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他已经表演了一整天的“贫穷”人设，甚至事实上就在以“出卖部分尊严”的方式赚钱养活自己，在这种时候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原因拒绝是很奇怪的。
自称马菲·拉普的记者谈吐间带着一股“气势”，他似乎对交流这件事炉火纯青。
和他交流让人感到舒适，不自觉地就想要倾诉更多……身上的装束并不昂贵，但看起来贴身，让他看起来就显得精神，可靠……某些时候的话语又会变得很锋锐，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直指问题本质……
很厉害的记者。足够充当任何一家报纸的主编辑了。事实上，兰尔乌斯听说过‘阿霍瓦真相报’，知道那是一家风格比较独特的报纸，简单的说，就是“不合主流”。他对这家报纸的记者以及编辑没有太多了解，而且“特约记者”这个名词也说明对方可能并不是阿霍瓦真相报的独家记者，身份没有那么好辨别。
不过，伪装并不一定要做到完美，或者说，对于情报的获取有时候并不需要那么完美。那会浪费大量的精力，而且没有说明意义。
“我们来谈谈吧。”矮小的记者指了指房间外界，“这里太闷了，我们出去谈。我准备了麦酒、咖啡，和白面包，我相信各位不会拒绝一次夜宵？”
————（未完待续）
第180章 杰罗米，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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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行字消失再说
一个接一个的租户被喊了出去，自称马菲·拉普的记者和其中每一个人交谈的事件都不短，毕竟他给予的报酬也不算寒酸。
作为最重要，最“有料”的采访目标，记者把兰尔乌斯留在了最后。
第四纪诞生的那些：
摩斯苦修会：万物皆数，每个数字都有特殊意义（灵数学），追求知识，坚持道德和戒律，严格守秘，认为人死后会不断转世，格言“为所欲为，但勿伤害，会者先禁语五年，学会静默，以便修行，提高专注。
掌握着“窥秘人”途径，信奉疑似活过来的邪恶神灵“隐匿贤者”。
魔女教派：不目标是断靠近原初魔女。
掌握着“魔女”途径，信仰“原初魔女”。
拜血教：崇拜恶魔。
掌握着“深渊”，也就是“恶魔”途径，核心有安德雷拉德、贝利亚、诺斯家族，北陆三大恶魔家族。
密修会：查拉图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认为人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所以人不应该只注重物质，还要重视精神的灵性的提升（有结合治疗和美感的灵舞，自然互动法等），主张人可以利用密契和直观感悟接触神圣，接触死亡，了解感官之外的世界，强调魔法仪式。
掌握着“死神”途径。
生命学派：将世界划分为三层，物质世界，灵性世界，绝对理型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擅长占星，主张用酒、音乐、芳香和光来调和灵魂，消除不利星象带来的影响，认为灾难和疾病是人与自然或人心灵层面失去平衡导致。
掌握着“怪物”途径和不完整的“药师”途径，师徒传承制，信仰月亮。
玫瑰学派：认为魔法是通过自身意志改变事情的科学与艺术，这需要建立起一套宗教性的仪式系统，而秩序、法律，也是仪式的一种，相信能利用**的放纵提升意志，作为魔法的助力。
信仰“被缚之神”，掌握着“囚犯”，也就是“异种”途径。
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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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魔女教派的马甲。
最近两三百年内才诞生的那些：
1.极光会：认为造物主无处不在，会展现在万事万物之中，包括人本身，所以万物皆有神性，神性丰厚到一定程度为天使，目前所谓的七神只不过是非常强大的天使，该教派以各种天使为召唤的目标，相信人生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因此一边研究自然，了解神性的展现，一边修持精神，发觉自身神性，并与更多神性合而为一，得到解脱，永恒存在。
信仰“真实造物主”，掌握着“秘祈人”途径。
.心理炼金会：将人的意识比喻为海上的小岛，藏于海底的部分，是个人潜意识；周围海洋是集体潜意识，天空属于灵性世界。
掌握着“观众”途径。
.要素黎明。
4.铁血十字会。
几个月前诞生的：
塔罗会。第四纪诞生的那些：
摩斯苦修会：万物皆数，每个数字都有特殊意义（灵数学），追求知识，坚持道德和戒律，严格守秘，认为人死后会不断转世，格言“为所欲为，但勿伤害，会者先禁语五年，学会静默，以便修行，提高专注。
掌握着“窥秘人”途径，信奉疑似活过来的邪恶神灵“隐匿贤者”。
魔女教派：不目标是断靠近原初魔女。
掌握着“魔女”途径，信仰“原初魔女”。
拜血教：崇拜恶魔。
掌握着“深渊”，也就是“恶魔”途径，核心有安德雷拉德、贝利亚、诺斯家族，北陆三大恶魔家族。
密修会：查拉图家族建立，行踪相当隐秘，很少出现在其他非凡者面前。
掌握着“占卜家”途径。
第五纪初期诞生的那些：
灵教团：原死神教会，目标是复活逝去的死神，在南大陆被殖民后，险些灭亡，但也因此传到了北大陆。
认为人是身、心、灵的统一体，所以人不应该只注重物质，还要重视精神的灵性的提升（有结合治疗和美感的灵舞，自然互动法等），主张人可以利用密契和直观感悟接触神圣，接触死亡，了解感官之外的世界，强调魔法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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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被缚之神”，掌握着“囚犯”，也就是“异种”途径。
灵知会：认为精神才是人的本质，肉体只是束缚精神的牢笼，人会为恶是因为肉体，所以得通过“灵知”获得“知识”，从肉体中解脱出来，其后，还要通过星体的层层考验，脱离物质的世界，回归最纯净最真实的自我（有密契的元素），得到永恒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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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三百年内才诞生的那些：（未完待续）
第181章 “太阳”与塔罗会
戴里克上前两步，翻了翻塔罗纸牌，几乎没什么犹豫地说道：
“‘太阳’，我选‘太阳’。”
“记住你的选择，它将伴随你一生。”克莱恩熟稔地用神棍语气说道。
与此同时，他将手一伸，非常有自制力地中断了联系，然后看着深红的光芒缩回，看着对面的少年化作虚影，点点消散。
一切结束后，克莱恩肚子坐在灰雾之上，轻轻敲击这自己的额头，沉思着。
白银之城……神弃之地……一切的一切对克莱恩来说都是新的知识。这是连菲尼克斯都没有任何了解的知识。
“太阳”口中看不见一点希望的白银之城至少拥有三位序列4的高序列强者……
不过，关于那位黄发少年的那句“我想成为太阳”，克莱恩有了一些想法……
他还记得自己手上还有遭受了巨大痛苦才从永恒烈阳手上得到的“歌颂者”，“祈光人”魔药配方……
很明显，像这样低序列的魔药，直接以愚者的身份用于交易总感觉有些不对。
当然，克莱恩主要是害怕“太阳”未来还要从自己手上交换更多的歌颂者途径魔药，而自己拿不出来……这就有点破坏“热爱历史，喜欢收集，几乎无所不知”的愚者先生的形象了……
不过，他已经把魔药配方告诉凯奥丝了，解释说这是神明“赐予”的。。
神明赐予眷者魔药配方，尤其是神明知道可以交易出去的魔药配方，不会让人感到神明低级，只会让人觉得神明比较宠爱眷者——类似黑夜女神给自己的信徒还债。
这看起来没什么，但实际上“细节决定事情的成功与否”。这可是罗塞尔大帝的名言。
在心中调侃了一阵“魔女的滋味真不错”的罗塞尔同志，克莱恩模拟出下坠的感觉。
穿透灰雾，闯过呓语，他回到了房间中。
克莱恩没有打破灵性之墙，找出了钢笔和信纸。
“敬爱的阿兹克先生……初代拉姆德男爵……”
他已经向值夜者们汇报了这个消息，圣堂也早就知道了“古老强者”阿兹克的事情，但黑夜教会对其的反应似乎不是很大，似乎只把阿兹克当成了无害的非凡者，值夜者们深入地检查初代拉姆德男爵的所在的这座小镇及城堡发现没有非凡因素后，没有继续保护那里。
他继续布置了下一个仪式。
“徘徊于虚妄中的灵，穿梭灵界的急速者，独属于阿兹克·艾格的信使……”
灵界的大门打开，克莱恩感受着并不算大的灵性消耗，将信纸递给了门中飞来的亡灵。
所以，向女神祷告举行仪式请求祂打开灵界之门的消耗远远大于自己举行仪式让亡灵打开灵界之门吗……克莱恩略微思考了一下，清理掉仪式的残留。
他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午觉过后，克莱恩继续履行作为值夜者的责任——指在娱乐室和凯奥丝，伦纳德打“斗邪恶”。
除去巡逻，遇上非凡案件，有人委托，值夜者要做的事情其实不多。这也是白发的西迦试图兼职作家的原因之一。
————
下午。
下班了，克莱恩在每周六看守被凯奥丝戏称为“中国门”的查尼斯门，而凯奥丝是周二，所以今天这两位值夜者下班后可以一直休息到礼拜二。
回到家中，梅丽莎已经买好了食材。
发现这座房子里的所有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克莱恩露出了“大厨的笑”。
番茄牛尾汤、煎小羊排、土豆泥、燕麦面包、芜菁豌豆浓汤。所有人都对这次晚餐感到满足。
“克莱恩。”躺在靠背椅上，班森再一次感叹，“即使你忘记了那些知识，仅仅凭借你做饭的能力，你也可以成为一名厨师活下去了。”
克莱恩谦虚了一阵，单独和凯奥丝闲聊了一会。
接下来，两人发现了异常的灵性波动。
——是阿兹克的信使。
“这么快吗……”克莱恩没有瞒着凯奥丝，直接和她分享了刚刚经历的非凡案件以及和阿兹克先生的联系内容——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完全不需要。
“……克莱恩……………………我将很快赶到廷根市，最晚是明天下午6点。”两人看完了阿兹克的回信。
看着羊皮质地的信纸，凯奥丝微微吸了一口气，“我是不是应该呼唤一下菲尼克斯。”
克莱恩观察了凯奥丝一下，没有发现异常后点了点头，“阿兹克先生至少是1500年前的人物，经过神明的检测安全一些。”
如果神明也不安全呢……凯奥丝没有说出来，默默地在心里呼唤着。
事实上，她似乎有些理解克莱恩的想法。她认为菲尼克斯危险，而作为愚者神选的克莱恩其实也可能会认为愚者危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琢磨不透和性格恶劣反复无常都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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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说祂明天会借用我的身体。”凯奥丝沉声回答。
————
今晚，克莱恩做了一个噩梦。而噩梦的根源正是廷根市值夜者小队队长邓恩。
他扮演“梦魇”呢……被迫在半夜看着邓恩吃夜宵的克莱恩充满了怨念，想到明天还要和阿兹克先生探索城堡，和自己的线人“观众”达斯特.古德里安见面交流情报，举办塔罗会，克莱恩的怨念更大了。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啊……
在克莱恩怨念时，邓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露出了略带疑惑的表情，随后向梦中的克莱恩行礼，离去。
队长不会是消化魔药了吧……克莱恩决定不想太多，进入了无梦的睡眠。
————
8月0日，礼拜一，下午两点四十三分。
凯奥丝在自己的卧室里静静的冥想，而克莱恩登上了灰雾，看起来在做占卜。
然而，他确实在做占卜，但是是在灰雾之上做占卜。
应当通过值夜者组织获得‘小丑’魔药……看着自己的占卜结果，克莱恩轻轻吐了一口气。
黑夜教会接受了大部分安提哥努斯家族的遗产，所以掌握的占卜家途径的命运不可能只有序列9……加上黑夜教会不向值夜者教授扮演法，克莱恩开始对正神教会产生警惕了——如果他仅仅想平稳的过一生，当一个序列9的值夜者，当然没有问题，但他想要回家，想要晋升到天使乃至真神的位置，通过菲尼克斯所说的方法回家。
接着，他把手隔空按向了代表“太阳”的那颗深红星辰。
他要提前召集白银之城的那位少年，确认他是否有向“六人议事团”泄露灰雾之上的事情，如果没有，那就给对方更好地掌握聚会时间的办法。
同时，他也需要想办法翻译小“太阳”所说的巨人语。
————
克莱恩轻轻伸手，深红色光芒流转。
三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现在青铜大殿中。
奥黛丽.霍尔环顾半圈，突地愣住，接着便听见了愚者先生那永远平稳般的声音：
“介绍一下，这位是新的成员，称号‘太阳’。”
“这位是‘正义’小姐，这位是‘倒吊人’先生，这位是‘女皇’小姐。”
是新人……凯奥丝默默打量着棕黄色头发，比克莱恩还高的少年。
至少有175，甚至180……现在的小孩发育真的好快……比克莱恩那家伙都高了……不过，这里是异界……
有点局促，有点警惕，有点好奇……凯奥丝试图判断他的想法。
三位“老成员”向愚者和新人依次问好，“正义”小姐交上了这次搜集的罗塞尔日记。
————
罗塞尔大帝的风流史……某些途径在序列5之后可以互换……教会之间的敌视……古老组织和第二块亵渎石板……
放下日记，看着等待已久的“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女皇”小姐和完全茫然的小“太阳”，克莱恩将视线从日记上移开，看着各位塔罗会成员们。
“久等了。”
接着，他看向了明知答案地笑着问道：
“‘正义’小姐，你需要得到什么？”
奥黛丽的眼睛一下发亮，但却故作矜持地回答：
“您知道的，我即将消化完‘观众’魔药，我希望能早一点获得‘读心者’魔药的配方，以便提前准备好材料，唔，我知道这两页日记的内容不多，可能无法匹配‘读心者’配方的价值，我还会再给一页，嗯，还会额外再支付您一笔钱……”
她话音未落，突然感觉不对，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愚者先生至少是接近神灵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庸俗的金钱！
于是，奥黛丽没能维持住“观众”状态，忙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愚者先生，我的意思是，您可以指定想要的补偿，对，就是这样！”
我喜欢你刚才的提议……不过，读心者的配方我最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拿到……我可以这样说，“等你真正消化完“观众”魔药，就能得到后续的配方……”
就在这时，“太阳”戴里克.伯格突然开口道：
“‘读心者’魔药配方？后面是‘精神分析师’的‘读心者’？”
奥黛丽疑惑地望向了他：“你知道？”
与此同时，“正义”小姐用观众的本能发现了问题：
对方用的是相应序列7的古称“精神分析师”，而不是更加现代的“心理医生”！
很奇怪啊，这家伙……奥黛丽再次审视起“太阳”的一举一动。
戴里克丝毫没觉得自己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一面，认真回答道：“我能帮你弄到这个配方！”
说完之后，他因为暂时拿不出来而感觉心虚，强行解释道：
“这是发源于巨龙一族的序列，而我们白银城曾经处于巨人王庭的统治下，你们知道的，巨人和巨龙是死敌，所以，这个序列的9、8和7，白银之城都有，我有办法弄到。”
巨人王庭，巨龙一族，白银之城……？凯奥丝皱起了眉，这些名词……她隐约记得，这些都和已经只剩下神话的“第三纪”相关。
奥黛丽听得一阵迷糊，先是看了对面的“倒吊人”一眼，从肢体动作判断出那位先生同样震惊和疑惑。
接下来，她发现了“女皇”小姐正在思考，而“愚者”先生淡然而悠闲。
愚者的反应说明祂全部知晓，而女皇的反应说明她至少对这些名词有所了解……阿尔杰和奥黛丽同时得出了结论。
“白银之城，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它在哪里？”奥黛丽试探着问道，“倒吊人”阿尔杰则专注倾听。
此时此刻的“太阳”戴里克.伯格也是非常疑惑，他看得出来，除了“愚者”这位也许是神灵的存在，而其他人明显更接近于非凡者，一定序列的非凡者。
而在被神遗弃的地方，除了白银之城的子民，戴里克从未见过其他活人。
所以，他反问：“你们不是白银之城的子民，是哪个城邦的？”
嗯，他潜藏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回答类似的问题，就不要随便打听别人所在的城市……“正义”小姐轻轻颔首，优雅地闭上了嘴巴。
阿尔杰和有些疑惑的凯奥丝也保持了沉默，他们都误会了“太阳”的目的，不知道对方是真正地、单纯地发问。
这傻小子……克莱恩在心里默默地叹气。
戴里克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再提这件事情，转而说道：“我会尽快弄到‘读心者’魔药的配方，我想用它来交换‘太阳’途径的初始序列。”
“‘太阳’途径？序列9‘歌颂者’？”“倒吊人”阿尔杰立刻反问。
“太阳”戴里克想了下，道：“应该是这个，但我对它缺乏了解。”
“我可以帮你看看，不出意外的话，两周内可能得到。”“倒吊人”阿尔杰说道。
“我手上刚好有太阳途径序列9和序列8的魔药配方。”发现阿尔杰现在手上并没有太阳途径的魔药配方，原本担心自己浪费配方的凯奥丝慢慢说道。
立刻得到配方和等待两周，“太阳”肯定会做出更合适的选择。凯奥丝让自己声音不显出任何兴奋。（未完待续）
第184章 “死神”
“这算什么问题。”菲尼克斯不屑地看了克莱恩一眼，“少用点力量就行了，要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我的神国的大部分军团了，我现在就可以以完整形态复活。军团不灭，神明不死，除非被极高位格的力量阻断了联系……”
克莱恩没有问类似于“你确定吗？”“打得过吗？”这样的问题，因为即使菲尼克斯说自己“现在能使用的力量很弱小”，那“相对弱小”的对象也是神明或天使……
“对了。”克莱恩说，“阿兹克先生……”
“我有一个想法。”菲尼克斯打断了克莱恩的话，但祂似乎已经听懂了克莱恩的问题，“让祂加入塔罗会吧。”
“嗯？？？”克莱恩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
塔罗会结束了，克莱恩略微疲惫地走出房间。
菲尼克斯真是……“令人无法拒绝”呢……
“愚者先生的面子”在独处的时候几乎没有了……还是要快点扮演，现在我已经感觉快消化了……
不过序列9和序列8在祂面前似乎没有多少区别……
等待了一会，凯奥丝走出了房间。
“克莱恩？”她看着克莱恩，“在刚才的塔罗会里，我将你曾经分享给我的太阳途径序列89的配方都卖出去了，不过我收取报酬的方式是……”
凯奥丝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克莱恩早就知道的塔罗会的流程。
“所以，我将大部分报酬的等价物都还给了愚者先生，你会不会认为我做的有些问题……我可以将‘正义’小姐在过去的欠我报酬一并取出交换给你……”说道最后，凯奥丝带着些许不自信地问。
毕竟这份知识是克莱恩分享给她的，她不征求克莱恩意见将其交易其实有些轻微的失礼——但如果不立刻交易，这场交易就可能被倒吊人截胡了。
“没事，愚者先生确实帮了我们很多，这是应该的，谢谢你。”克莱恩柔声说。
然而，愚者先生就在你的面前……
“不过，凯奥丝。”克莱恩认真地看着她，“我认为，我们还是需要一点存款用于未来可能需要的，非凡材料的购买。要不你向你所说的‘正义’小姐要一点钱吧？分我一点就好了。”
这就是穷神的本性。
————
下午6点。
阿兹克带着些许歉意地走进了十字街的咖啡馆，“抱歉，凯奥丝，克莱恩，我稍微迟到了一点。”
“阿兹克先生，没关系。”克莱恩和凯奥丝同时说。
事实上，他们也不敢责怪一位古老的强者……
坐着阿兹克雇佣的出租马车，三人花费两个小时四十分钟抵达了拉姆德小镇。
此时接近九点，天色全黑，只靠偶尔穿透云层的绯红之月和琐碎繁星照亮没有路灯的地方。
吩咐车夫在小镇上等待后，克莱恩领着阿兹克和随时可以换人的凯奥丝，踏上了前往废弃古堡的道路。
走着走着，他发现阿兹克越来越快，让自身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到了最后，甚至成了阿兹克在前面引路。
克莱恩本想说点什么，可一看见对方沉默的脸庞和紧抿的嘴唇，又明智地将话语咽回了喉咙里。
这样的速度下，三人没用多久，就来到那座废弃的古堡前方。
几乎快变成废墟的它在浓浓的黑暗里往四周伸展着躯体，向天空支离出尖顶，苍凉，荒蛮，阴森，黯淡。
阿兹克凝望着这座废弃的古老城堡，放缓了自身的脚步。
他停在了那里，目光时而幽深时而迷离，仿佛一直在徘徊于梦境与现实之中。
他的记忆不断涌现，一片片“梦境”的碎片出现在了现实中，映在他的眼前。
突然，他痛哼了一声，抬手捏住额头，脸上的肌肉扭曲到狰狞。
“阿兹克先生，你，你怎么了？”克莱恩边敲击额头，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发问。
很快，察觉到凯奥丝身上发生的异常，他立刻关闭了灵视。
……现在大概是安全了。
“凯奥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挂在脸上，染着血色的双眼望着阿兹克。
祂似乎在“欣赏”。
欣赏那种痛苦。
“我在梦里见过这座古堡。”
“那时候，它还很完整，有着坚固的外墙，有着高耸的尖顶。”
“我记得那里是马厩，那里是水井，那里是士兵的营房，那里开辟出了一片田地，用来种植土豆和红薯……”
“我记得那里有片练习场，我的孩子……”
“我的妻子总是抱怨城堡里太阴暗……”
就在这时，阿兹克停止了呓语，迈步走进了大门。
他一路穿行至内部，无需克莱恩指点，就熟稔地找到了机关，开启了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克莱恩感受到了现在阿兹克先生的不对，他有些轻微的害怕。身体略微落在似笑非笑的“凯奥丝”之后，沿着阶梯往下，又回到了那摆放着棺材的地方。
阿兹克伸手推动棺材盖子，推出了一道缝隙。
他长久地凝视着里面那具无头的白骨，突然发出一声似悲伤似痛苦的哀鸣。
蹬蹬蹬，阿兹克脚步沉重地后退，在克莱恩反应过来前就踉跄着跌倒，贴住墙壁滑落。
他用手掌捂住脸孔，就那样颓废地坐着，周围的环境恍惚间变得更加黑暗。
克莱恩本能地想要扶起阿兹克并安慰他，但他的灵性告诉他现在的阿兹克非常危险，地下室变得阴冷也是因为阿兹克的缘故。于是他再次向后退了几步，让“凯奥丝”完全遮挡住了他眼中的阿兹克。
这时，克莱恩注意到了“凯奥丝”的表情。很奇怪的是，“凯奥丝”原本那轻微的愉悦，掌握一切的高傲感消失了，祂仅仅是望着阿兹克，但又似乎没有望着他。祂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比起平时带着浓重挑衅意义，高傲的血瞳，现在的双眼更像是无机质。
“哈，哈，哈……”轻微的笑声从“凯奥丝”身上发出，但比起祂平时真正的，用于讽刺克莱恩的笑，这种笑透着苦涩。
冰冷，阴寒的气息更重了，阿兹克沉默地放下双手，看着露出张狂笑容的“凯奥丝”。
“是你做的吗。”他低沉的嗓音里仿佛蕴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褐色的瞳孔仅仅盯着那个所谓的“熟人”，而他的身上，雪白色但沾淡黄着油污的羽毛和紫色且带着神秘花纹的羽毛一同涌现而出。
“是我做的吗？”“凯奥丝”的眼里，那股锐利的光再次亮了起来，这光延续到了祂的语言中，让祂的话宛如直击人心的刀子，即使没有针对克莱恩，克莱恩都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被攻击感和莫名升起的愤怒。
“呵，就是我。”祂看着阿兹克褐色的眼睛，吐字如蛇喷射毒液。
“你竟然……”阿兹克的表情显得狰狞，痛苦之色出现在他的脸上。很快，他的瞳孔变得苍白，死亡的力量向“凯奥丝”涌去，静谧的流淌声响起，克莱恩似乎看到了无形的河流。
“你想做什么？”“凯奥丝”挑起了眉，炽热的气息立刻将隐约出现的异象抹消。
祂大跨步地走了过去，以看起来纤细，柔弱的手臂扼住了阿兹克的咽喉——于此同时，那些或紫或白的羽毛全部黯淡了，就像真的只是普通的，染过色的羽毛一样。
“嗯……”阿兹克被举在了半空中，与“凯奥丝”皮肤接触的咽喉瞬间变得焦黑，升起了“呲呲”的灰烟。
他用两只手一同掰着“凯奥丝”的手，但以阿兹克先生那可以轻易撞穿冰墙的体质却无法从一只看似纤细且容易折断的手臂中摆脱。
“你想杀我？还想杀我？你还敢在我的面前使用这带着恶臭的死亡力量？”“凯奥丝”附带在语言里的力量还在增加，甚至能让普通的非凡者失控。经过每次前往灰雾之上呓语训练的克莱恩勉强保持了最基本的理智，捂着耳朵向地下室的出口跑。
“就这？你这点半死不活的[粗口]能力在一千年前就玩烂了！”“凯奥丝”的情绪逐渐失控，伴随着温度的提升，祂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异常——蛇鳞开始长出，但进行到一半觉被金红色的，耀眼的羽毛代替。
“唔……”阿兹克说不出话，只能徒劳地挣扎。
“唉……”就在阿兹克身上的羽毛开始燃烧时，“凯奥丝”松开了手，眼底逐渐出现了落寞。
“回来。”祂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阿兹克，对克莱恩呼喊着。
“啊？哦……”那声音直接抵达了克莱恩的心灵，于是克莱恩立刻回头了。
在看到身上仍然残留暴戾气息的“凯奥丝”时，克莱恩没有感到害怕——他注意到了“凯奥丝”的眼睛。
没有战胜对手的**……没有复仇的愉悦……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慢……只有落寞和深深的悲伤。
“一脸死相。”“凯奥丝”看了看自己恢复正常但布满伤口的手，又望着阿兹克褐色的眼睛，“作为半亡者，不会死的半亡者竟然开始本能地抗拒死亡了吗……真是可笑。”
献祭了整个国家，所有军队的红祭司同样可笑。“凯奥丝”想，但没有说出来。
祂回忆中最深刻的部分就和面前的“死亡执政官”有关。
“为什么……”阿兹克身上被烧焦的羽毛也收回了，他临时爆发出的，不应该是他现在能使用的力量消散了，对他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他忍着剧烈的痛苦提问，“为什么……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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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会因为‘已经死去的孩子尸体被分割’而感到这么生气……真不符合我对你的印象啊，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凯奥丝”看着阿兹克，嘴角勾起。
“人性。这是你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它太脆弱了，脆弱到只要有一点点挫折，作为高高在上的神子的你就承担不了了。阿兹克，真好呢。两千年。你一共有近两千年的人生。现在，那些人生都成为了我埋下的刀，数不胜数的刀子。”
“很痛苦吧……果然很痛苦吧。我可以听到你的情绪，看到你的痛苦。不得不说，看到你此刻的痛苦，我真切地得到了愉悦。”
“另外，拿走的头骨的不是我，是个序列5的小崽子。现在的你连他都打不过吧。”
克莱恩静静地观察着，“凯奥丝”嘴上说着“愉悦”，但眼里还是苍凉。
菲尼克斯也有过往……拜阿兹克所赐的悲惨过往……
地下室的空气终于恢复了常温，不再炽热，不再阴冷。
阿兹克双眼无神地看着那具棺材：“你到底想要我做些什么……”
“继续找吧，阿兹克·艾格斯。去找你那一个又一个失落的人生，去找你那些“幻梦”吧。一定要找到最后哦，阿兹克。你会找到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的。”“凯奥丝”露出了恶劣的笑容，“我记起了大部分的真相，但我不会向你透露其中的任何部分。我就要看着你——看着你一点点找到那些，你可能甚至不想回忆起的，过往。”
“……好。”阿兹克扶着棺材，面无表情。
但克莱恩发现，阿兹克眼底燃起了“希望”。
真是奇怪啊……为什么明明菲尼克斯是胜利者，而菲尼克斯的心情却看起来没有阿兹克好……
因为人性。那是凯奥丝给阿兹克留下的最深的诅咒，也是给阿兹克的最好的祝福——在极夜也能看到光的祝福。
“对了。”“凯奥丝”看了看自己表面正常，但实际上已经破败不堪的身体，随意地提起，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原本那么多的兴致。
“如果你想更好的寻找记忆，你可以加入‘塔罗会’，那是‘愚者’举办的，由一些序列不高的非凡者参与的非凡聚会。‘愚者’是掌握历史和愿望的神明，即使现在的祂还残缺，弱小。向克莱恩了解这件事，他是‘愚者’的眷者。”“凯奥丝”轻描淡写地说。
我……菲尼克斯……阿兹克先生……塔罗会……即使已经有了准备，但现在的克莱恩还是充满无奈。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凯奥丝”又补充道：“对了，克莱恩，愚者先生也应该知道如何决定他的代号——‘死神’，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感到讽刺的了。真的，这张塔罗牌真的很令了解内幕的人感叹。我不会告诉阿兹克任何信息，愚者也应该会遵守祂一贯的‘等价交换’的原则，但是，即使他本人不知道代号的含义和其讽刺意义，这也是最适合他的代号。”
过去的死神，阿兹克的亲生父亲。阿兹克曾经是过去的死神手里最合适的工具。
现在的死神，杀死阿兹克父亲的人。编织阿兹克无尽梦境的幕后黑手。（未完待续）
第185章
8月7号，周一。
下午两点四十九分。
灰雾之上，克莱恩后靠住椅背，左边牙齿轻叩了两下，悄然开启了灵视。
他看见“太阳”的以太体深处，斑驳的颜色变得纯粹，如同晨曦，于是微笑开口道：
“祝贺你，歌颂者先生。”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对方那张高背椅后面的璀璨星辰飞快移动，重组为象征太阳的符号。
戴里克又低下了脑袋，内敛而谦卑地回答道：
“这都源于您的帮助，这只是开始。”
他对愚者能看出自己服用了魔药一点也不惊讶。时，克莱恩掏出银色的怀表，按开看了一眼，轻笑道：
“那我们开始聚会吧，记住，之后也大概是这个频率，嗯，或者说间隔。不过，这次还有一位新成员。”
新成员？戴里克不太明白，但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质疑或向愚者提出更多问题。
阿兹克先生啊……真是离谱啊……克莱恩内心已经开始碎碎念了。
理论上来说，作为序列9的他，不可能在已经没有多余灵性的情况下将序列肯定很高的阿兹克先生拉上来，即使他现在只有序列6左右的力量。
——这是克莱恩依据菲尼克斯“阿兹克甚至打不过序列5的非凡者”的话语推断出来的。但也许是菲尼克斯做了一些手脚，也许是阿兹克先生现在真的只被灰雾判定成序列6的非凡者，总之，仅仅只是序列9的克莱恩成功地将阿兹克拉上了灰雾，并与其建立了联系。
灰雾环绕着的“愚者”敲击青铜长桌的桌面，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开始出现。
“下午好，愚者先生~”“正义”奥黛丽欢快地提起裙子，向愚者问好。
如果没有出问题，今天奥黛丽就可以拿到序列8读心者的魔药了。
等等，这里好像多出了一个人……愚者先生又让新成员加入塔罗会了？不过，愚者先生专门选中的塔罗会成员都是由特殊之处的……来历未知的“太阳”，神秘强大的“女皇”……
意识到有新成员加入，在所有人都向愚者问好之后，奥黛丽按照加入塔罗会的顺序，依次向每一位塔罗会成员问好。
“‘倒吊人’先生，下午好~”
“‘女皇’小姐，下午好~”
“‘太阳’先生，下午好~”
做完这一切，也就是向新加入的成员介绍了一下所有人的代号后，奥黛丽脸上带着笑容，指着自己说：“我是‘正义’。”
阿兹克脸上挂上了和煦的微笑，他略微观察了一下在场的所有成员，目光在‘女皇’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对令人喜爱的“正义”奥黛丽说道：“下午好，‘正义’小姐。我的代号是‘死神’。”
说着，他回想起了几天前发生的事。
毫无疑问，阿兹克在使用了他现在理论上来说无法使用的能力后，“过载”了。理论上他现在只复苏到了序列6的实力，却试图使用序列的力量。代价是他现在的虚弱和来自灵魂身处的剧痛。
受菲尼克斯的邀请，同时，也是因为发现自己在菲尼克斯面前似乎没有拒绝的可能，阿兹克来到了灰雾之上。
在这里，他见到了‘愚者’。
祂是掌握历史和愿望的神明，仅仅是第一次见到阿兹克就发觉了阿兹克的本质。受祂的邀请，阿兹克加入了塔罗会。
阿兹克几乎已经忘记了所有神秘学相关的知识，只有在现实中听克莱恩讲述过的一些。不过，依据自己和那个魔女的战斗，阿兹克知道现在的自己也许算不上强大，但对于普通人以及大部分非凡者来说已经很强了。
即使如此，阿兹克对于这场塔罗会还是有些期待的……
死神……听起来不是很好的代号呢……他的体态，目光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看起来在自信的同时又有些迷茫……目光在女皇小姐身上多停留了一会……他们认识?奥黛丽好奇地猜测。
“死神”……有点耳熟的名字……旁听着但没有说话的戴里克想。
又是新成员……没有任何准备……不过，这也是机遇，愚者先生每次主动拉入塔罗会的都是有特殊之处的……从“死神”身上我应该也能获得不少好处……阿尔杰有些阴沉地抬起眼，看着“死神”。
笔趣阁
阿兹克先生……凯奥丝在心里轻微叹了一口气，装作没有认出他的样子。
在灰雾的遮掩下，只要有一定演技就可以瞒过他人。
说实话，凯奥丝对阿兹克是有天然的好感的，而且就菲尼克斯所说的“令人作呕的腐败，阴冷气息”，凯奥丝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甚至感到有些舒适。结合两人同为“菲尼克斯的受害者”的身份，凯奥丝想要结交阿兹克。但事实上，阿兹克先生似乎更喜欢克莱恩，总会自然的避开凯奥丝。凯奥丝怀疑阿兹克是恨屋及乌，对菲尼克斯连同自己一起有了恶感。
“死神”先生似乎认识“女皇”小姐，但“女皇”小姐似乎没有认出“死神”先生……也是，“女皇”小姐是一位强大的神眷者，而且她所信仰的神和愚者先生关系极好，“死神”先生既然接触到了“愚者”，那么和“女皇”小姐接触也是可能的……奥黛丽想。
接下来，奥黛丽上交了新的罗塞尔日记。
…………
就这……克莱恩有些失望。
这篇日记看起来内容量挺大，但实际上都是废话，克莱恩早就知道的知识。
半人半神的定义……教会控制非凡者数量和等级……罗塞尔大帝的艳史……罗塞尔对于自己研究的（克莱恩看不懂）总结……虽然有正反两页，字数不少，但事实上对克莱恩有帮助的信息几乎没有。
也算是有吧……菲尼克斯经常和我说的话都是只有一半，一点的，信息完全不完整，而且连祂自己都不知道具体的信息是神明……还需要我自己推断……罗塞尔大帝的日记算是证明了我的那些本身就很确定的猜测吧……（未完待续）
if线：美好的世界（一）
（卡文，所以写点番外）
（bug非常多，不要深究）
（不收费）（可跳）
——————
这是哪里……周明瑞揉着脑袋。
他发现自己坐在书房的凳子上，面前摆着一本日记。
他的头部侧面有子弹贯穿的伤痕。
我……我穿越了？原身被子弹打死了？是自杀？过了很久，模模糊糊的周明瑞才搞清楚情况。
不好……现在应该怎么做……周明瑞再次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他发现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你……你是什么人啊！”周明瑞震惊地看着一脸懵懂，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银发男人。
他注视着周明瑞，似淡漠似温柔。
“你……好……”他似乎被周明瑞的目光吓到了，犹豫了几秒才开口。
“鬼啊！”周明瑞大叫着，立刻跑出了房间。
只剩下乌洛琉斯茫然地站在原地。
好厉害……我完全看不懂他的命运呢……
“切。”红发的天使走进了这个房间，随口挑衅着乌洛琉斯，“这都能把他吓跑……你不会是傻了吧？”
乌洛琉斯停顿了足足十秒，扭头看向梅迪奇，“才……没有……”
————
“克莱恩，发生什么事了？”半夜被吵醒的梅丽莎克制住自己轻微的情绪，问克莱恩。
“我……我……”周明瑞很快适应了自己作为“克莱恩”的身份，有些心急地对梅丽莎解释，“我……我看见了一个银发的鬼魂……”
“他，他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怀疑他想要杀我……”
而且大概已经成功了，毕竟原主已经死了……想到这里，克莱恩莫名地对眼前的梅丽莎生起了愧疚感。
认真地听完克莱恩的话，梅丽莎回答，“克莱恩，你可能真的遇上鬼魂了，现在要不要去教会报案？”
啊？教会？等等，让我想想……
克莱恩很快回忆起了一些“常识”，在这个世界，神秘确实地存在并参与到了人们的生活中。
被公认最强大的神明是“造物主”，他手下有多位从神：“红骑士”“吞尾者”“知识老人”“雷神”“耀先生”“银爵士”。
祂被称为“最初的光”“全知全能者”，是万神之神。
仅仅弱于“造物主”的神明还有“黑夜女士”，“诡计魔女”，“大地母亲”等三位女神，她们的教会都在南北大陆传播的很广阔。
更弱一档的正神也还有很多，比如“门先生”，“蒸汽小姐”……
“夜皇”，“血皇帝”，“冥皇”，“黑皇帝”……每个帝国的主人也是神明，克莱恩所处的就是“夜皇”的特伦索斯特帝国，顺便一提，“夜皇”的妻子“血月女王”是“大地母亲”的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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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神明啊……克莱恩一时竟然犯起了选择犹豫症。
梅丽莎信仰的是“蒸汽小姐”，班森信仰“造物主”，而克莱恩本身信仰“黑夜女士”。
……加上从神们，仅仅是“找一位神明请求赐福”，就有十几二十种选择。
“好的……”克莱恩犹豫了一下，“所以我应该去找那个教会呢……”
梅丽莎思考了几秒，“嗯……克莱恩，现在已经很晚了，从权柄的角度上来看，现在最好去找‘黑夜女士’或者‘大地母亲’，毕竟她们分别是黑夜与月亮的神，不过，考虑到你的信仰，最好还是去找黑夜女士。”
“……好的。”克莱恩没有怎么思考，赞同了走进妹妹说的话。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未完待续）
if线：美好的世界（二）
克莱恩和梅丽莎走上了去教会的路。
现在已经深夜，只有路灯仍然亮着。
——克莱恩原本想要把梅丽莎留在家里，独自出来走走适应一下，但考虑到家里困难有怨魂，梅丽莎在家里很危险，已经梅丽莎放心不下生活能力极差的哥哥，所以两人一起走出来了。
没有马车……教堂在比较远的地方……要走很久了。克莱恩想着。
这时，马车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克莱恩和梅丽莎耳边。
“两位客人，需要坐马车吗？”脸颊消瘦但带着开朗笑容，右眼戴着水晶单片眼睛的马车夫对克莱恩说。
这……半夜为什么还会有马车夫……克莱恩对面前的人感到了本能的不适。
“请问你是银爵士的信徒吗？”在克莱恩说不出话的时候，梅丽莎隐蔽地看了他一眼，眼底露出轻微的失望。
“银爵士的信徒？”克莱恩疑惑地重复。
记忆很快在他脑中回响，“银爵士”，“造物主”的从神，传说是祂的独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银爵士是所有正神中性格最恶劣的一个……或之一。祂的教义就是“赚钱”，但“合理的”，在规则之内的任何“欺诈”“愚弄”手段都是被允许的，而且这位神明本人也非常活跃，祂甚至会出现在自己信徒或普通人的身边，和他们“互相欺诈”“斗智斗勇”，如果信徒或普通人确实整出了让银爵士惊讶的操作，祂会当场赐予起合适的奖励……譬如非凡力量，譬如银币。
“是啊，我就是银爵的信徒。”戴着单片眼镜的男人笑着，眼底带上了愉悦味道。
不知为何，梅丽莎感到这个男人的脸很熟悉，似乎在那里见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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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介绍一下。”男人笑着，“我叫阿蒙，住在铁十字街4号房，在银爵的教会上班，是非凡者的同时兼职马车夫。我的生活很规律，每天晚上点下班，会开马车直到4点。每天睡觉前，我都会认真地准备几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用于取悦银爵。最后，我会孩童一样没有任何忧虑地沉入梦境，绝不把疲倦留到下一天。我不抽烟，酒只是浅尝，医生都说我很正常。”
宁……宁就是蒙良蒙影？克莱恩震惊了。
阿蒙的嘴角愉悦地勾起。
（116的访谈，乌贼说阿蒙不抽烟，部分分身会喝酒，但最多只是浅尝，绝不买醉……）（未完待续）
if线：美好的世界（三）
虽然阿蒙的身份和说辞似乎没有问题，但克莱恩还是感到了本能的不适。
这家伙看起来很不对……克莱恩这样想着，拒绝了阿蒙的邀请。
“真的要这样做吗？”带着单片眼镜的男人露出失望的神色，“你是想要去教会对吧？我感受到了你身上有占卜家序列的影响。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银爵教会，我可以帮亲自你举行净化仪式。”
银爵教会的净化仪式……一时间，克莱恩差点想不起来银爵士的权柄了。
……仔细一想，银爵士似乎能在任何领域回应祷告……明明祂只是从神……哦，对了，原来是这样……
克莱恩的记忆终于复苏，他记起了银爵的另一个绰号——每位神明都有多个绰号，个别神明甚至热爱给自己取绰号——“受偏爱之人”。
作为“恶作剧之神”“末日之光”，银爵士受到了大部分正神的喜爱——或者说，被祂们看作“喜欢恶作剧的小鬼”，而作为“贸易之神”“博弈的保护者”，祂又被大部分普通人所熟知——和耀先生类似，祂也是商业的保护神，但祂更倾向于“勾心斗角”的商业圈套。
话说，这个世界的神明怎么这么接地气啊……连那位“全知全能”逼格极高的“造物主”都经常出现在普通人身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使银爵士只是从神，但祂在普通人眼中几乎是万能的——和祂的父亲差不多，任何领域的能力都可以回应。不过，很重要的一点是，银爵士教会的非凡者收费不低。
——银爵的教士们一般会看人来收取费用，总之会让祈求者很心疼但还是支付的起。
“……还是算了吧。”克莱恩再一次拒绝了，“我们可没钱。”
阿蒙沉默地看着克莱恩，连单片眼镜都滑落了。
半晌，阿蒙带着些许恼怒地说，“我不收费，可以了吗？”
“……抱歉。”克莱恩拉起了梅丽莎的手，拽着她往黑夜教会走。
“克莱恩？”梅丽莎有些疑惑。
“银爵的教士不收费，不讨价还价折磨人，这家伙一定有问题。”克莱恩有些心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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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胆小的穿越者……论辈分他还是我叔叔呢……”阿蒙抿住嘴唇，在心底吐糟着克莱恩。
接下来，他驱使着马车，直接追上了克莱恩。
“这位客人不要跑啊！我看出了你身上的影响残留和你的潜能，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加入银爵教会啊！！！”阿蒙大声地喊着。
然后，他发现克莱恩跑的更快了。
我……阿蒙伸出手，捏住了虚空，但一时什么都没有做。
“丢人。”阿蒙手中那枚单片眼镜反射出银白的月光，人影从反光中突兀出现，用指节敲击了阿蒙的脑袋。
“嘿嘿。”阿蒙抱着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了恶作剧进行到一半被损友发现的憨憨笑容，完全没有一丝“银爵士”的尊严，“姐姐，你也来了？”
凯奥丝露出微笑，“阿蒙，阿曼妮一直在看着，你父亲也一直观察，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要合作吗？”阿蒙重新戴上了单片眼镜，眼中似乎带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当然。”凯奥丝握住了阿蒙的手，“以后我大概就打不过那小子了，现在当然要好好捉弄几下。”
“哎嘿。”阿蒙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但并不帅气，反而像只傻狗。
“你们两个收敛点。”阿曼尼西斯的声音从黑暗中出现，带着些许无奈。
“阿曼妮，放心，搞不死的。”
“姐，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了解我的。”
阿曼尼西斯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两个乐子人真的是整片宇宙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
不要在意阿蒙人设的问题，因为这里的阿蒙从出生起就被白造和女神追着补家庭作业啊哈哈哈。
咳咳，简单的说，原著阿蒙是“爱着父亲，用最大努力复活完整的白造”，“没有人性，只把其他人当玩具或工具”，“追求愉悦，没有任何善恶观念”，“不能忍受再次失去所以异常胆小”的熊孩子+愉悦犯，这里的阿蒙大概就是二哈。（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回过神来，克莱恩停止轻敲古老长桌边缘的动作，望了望“正义”、“倒吊人”和“太阳”道：
“你们可以自由交流了。”
被“新成员加入”和“愚者读日记”两件事打断，已经忍耐很久的奥黛丽立刻对戴里克发出了质询：“太阳先生，你拿到‘读心者’的配方了吗？”
“太阳”戴里克立刻回答：“我已经得到了配方。”
接下来，他微带疑惑地对“正义”问：“我该如何将其交给你？”
“你先在脑袋里回忆配方，然后拿起手边的笔，给予强烈的表达欲望。”奥黛丽回答，她期待地看了克莱恩一眼，“这都是愚者先生的伟力。”
吹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克莱恩状似悠闲地靠住椅背，掩饰着内心的尴尬。
菲尼克斯……这是什么鬼主意啊……要是有一天凯奥丝知道了我就是愚者……
虽然还没有暴露，但克莱恩已经预想到了自己那时社死的景象。
交易很快完成，克莱恩再次帮助戴里克和奥黛丽完成了“翻译”——即把古称转换为现在的词语。
“‘正义’小姐。”凯奥丝开口，对奥黛丽说，“我现在需要一笔……金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
“当然可以！”奥黛丽的语气更加轻快了，“你帮了我很多忙，这是应该的，我想想……啊，‘女皇’小姐，很抱歉，我现在手上拿不出太多的钱……一千镑！‘女皇’小姐，一千磅怎么样？我不是认为这些钱就足够了，过一段时间后我可以再陆续把欠下的钱给你……但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了，‘女皇’小姐，这足够吗？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向……借一点。”
奥黛丽感觉很开心。女皇小姐在此之前给她和倒吊人先生科普了很多知识。在接触了佛尔思和休之后，她知道倒吊人先生所讲述的那些知识其实远远不值一千金镑的价格，但女皇小姐所说的那些，甚至可以和愚者先生相讨论的知识是真正的“隐秘”，即使用钱都买不到。
而一直以来，“女皇”小姐似乎都没有什么需要的，奥黛丽即使想要补偿她都无处下手，但现在，“女皇”小姐提出了对金钱的需求，这不得不让奥黛丽感到高兴。
拿不出太多的钱……一千镑……除了对金镑的购买力不太了解的小“太阳”，连阿兹克先生都对此感到了吃惊。
凯奥丝用尽全力使自己不露出异常——即使有灰雾遮掩，她激烈的情绪也使这变得艰难，“足够了，‘正义’小姐，谢谢你。我的银行账户号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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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丽收敛起注意力，开始记忆那个不记名账户。
“不需要这么麻烦。”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愚者”低沉平和的嗓音，“你回家之后，默诵我的名，能直接将相应的信息书写出来。”
这就像我画出占卜得到的红烟囱景象一样……账号很重要，绝对不能记错，说不定还有我的一份呢……克莱恩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两句。
这样也可以吗？从“愚者”先生的语言判断，他很有信心啊……不愧是一位神灵，这种事情都能办到……奥黛丽愣了一下，旋即释然，觉得这才符合逻辑符合道理。
可是，为什么我刚才要那么辛苦地记忆配方……奥黛丽忽然又有些迷茫。
在这时，“倒吊人”阿尔杰审视了“死神”阿兹克一眼，说道：
“‘愚者’先生，‘正义’小姐，‘女皇’小姐，‘死神’先生，我新获得了一份情报，‘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潜入贝克兰德是为了完成一件困难的任务，他或许会在那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制造骇人听闻的惨案，另外，我还知道这件事情涉及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能帮助齐林格斯很快成为高序列强者的物品。”
贝克兰德……离我不远……说不定我还要去那里看看……阿兹克注意到了阿尔杰的目光，坦然地望着他，眼中只有温和。
注意到阿兹克的回望，阿尔杰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再次重复一下我想要发布的任务，我希望有人能帮助我杀死他或者给予我更多的，关于他的情报以便我杀死他……”
很坦然……听到齐林格斯时眼神没有太大的波动……“死神”肯定是非凡者，不然也不会被拉上塔罗会……实力应该也不会弱，至少和齐林格斯差不多……也许比女皇弱一些，但具体不确定……
气息很平静柔和……不像是“收尸人”“罪犯”“秘祈人”这几条途径的……阿尔杰判断着，听到了奥黛丽的疑问。
“很快成为高序列强者？他就不怕失控吗？”奥黛丽抓住对方描述的重点，摆出“观众”的姿态，疑惑反问道。
齐林格斯才是序列6的“风眷者”，距离序列4还隔着一个序列5。
阿尔杰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坦然回答道：
“所以那件物品才非常重要。”
“当然，这都是我的推测，我收到的情报是这样的：齐林格斯认为，一旦他完成委托，拿到那件物品，他很快就能与‘五海之王’纳斯特等人并称，让海盗里的‘四王’变成‘五王’，让七位海盗将军减少至六位。”
“普通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非凡者，我们应该都知道，海盗里的‘四王’要么直接是高序列强者，要么在超凡船只和神奇物品的配合下，拥有高序列的战力，齐林格斯要想获得承认，与他们等同，必然也要有着接近的水准，所以我才那样推测。”
五海之王……王……这种层次的人物……我在一切还没有开始，记忆的力量最完整的时候应该才能战胜……在想到“王”这个概念时，阿兹克的脑海里隐约闪过了一个和菲尼克斯极其相似的身影。
不过，齐林格斯只是序列6吗……这么说，如果不算他那件“蠕动的饥饿”，我应该能战胜他……
在于菲尼克斯短暂的交战后，阿兹克对自己现在的力量有了一定的了解。在那次单方面的被碾压后，临时透支力量的阿兹克陷入了虚弱期，现在的他仅仅相当于有些特殊之处的序列6而已。
第七十三章 节点
“倒吊人”阿尔杰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死神”，又看了眼不动声色的“女皇”，斟酌了一下，看着“正义”强调道：
“我刚才的描述有两个重点，一是齐林格斯会在贝克兰德待很长一段时间，二是涉及一件非常重要也可能非常神奇的物品。”
这是在明示。凯奥丝想，但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作为序列9的“刺客”，甚至魔药都似乎没有消化，让她去和序列6，掌握强大非凡物品，可以战胜序列5非凡者的强者战斗？
见到“女皇”沉默，阿尔杰微微有些烦躁，但不敢开口继续请求。毕竟这已经是变相的拒绝，而他一直琢磨不透“女皇”的性格。
“我应该能帮上忙。”犹豫了片刻，阿兹克开口了，“如果不出意外，我最近会去贝克兰德。”
“死神”先生也在鲁恩……或者说北大陆……至少不像“太阳”一样在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奥黛丽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依据她刚才观察的，她差点认为“死神”先生在南大陆——毕竟他的长相有浓郁的南大陆特点。
“好。”阿尔杰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兹克，既然敢接受邀请，就说明他的实力不会弱——即使不是高序列的强者，也至少是中序列，有信心对抗齐林格斯。
“等你到了贝克兰德之后……”阿尔杰给出了一串地址，在说完后，意有所指地说，“如果有人还想加入，也可以到这里找我。”
倒吊人先生，你至于吗……克莱恩感到好笑，又想到菲尼克斯答应的那件事——菲尼克斯亲口说会帮倒吊人完成这次狩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神眷者“女皇”帮倒吊人先生解决了齐林格斯……
太明显了。凯奥丝面无表情，对阿尔杰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现在有事。”
“倒吊人”想要邀请凯奥丝帮忙？阿兹克眼帘低垂，一言不发。
凯奥丝现在应该是没有什么要忙的事的……不过，那个自称菲尼克斯的人……
突然，他释然地笑了。过去的事并不重要，珍惜现在也是一种美德。
“女皇”小姐现在有事……作为一位强大的非凡者，她要做的事情肯定很多。真是羡慕啊，真希望我也有像她那么强的那一天……奥黛丽憧憬地想着。
“死神”先生听到“女皇”小姐被邀请时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后来又露出了，嗯，怎么说，释然的笑？看来“死神”先生和“女皇”小姐之间也有故事啊……不知不觉地，奥黛丽的思绪歪到了更远的地方。
雅文库
接下来，几位塔罗会的成员交流了一阵。
“各位。”阿兹克开口，“请问你们谁听说过‘菲尼克斯’这位神明吗？”
菲尼克斯……菲尼克斯……阿兹克先生，在祂面前询问和祂相关的信息真的好吗……克莱恩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菲尼克斯?那不是占走了“战车”这张牌的那位神明吗？眷顾“女皇”小姐的那位神明……奥黛丽很快回想起了愚者先生对那位气息霸道炽热神明的称呼，她犹豫地看了“女皇”小姐一眼。
凯奥丝沉默着，没有说话。
说实话，她也很想了解与菲尼克斯相关的更多信息。
似乎时察觉到了（除了戴里克）所有塔罗会成员的注视，阿兹克解释道：“好吧，看起来你们都知道，这经过了那位神明的默许，祂让我自己寻找，但允许我在这里询问。”
这样啊……阿尔杰望了一眼端坐在灰雾之上的“愚者”，这一切都在祂的注视之下……和神明定下契约的人……“死神”这家伙……
他又看了一眼凯奥丝，发现她仍然沉默后，清了清嗓子，“我会帮你留意的。”
————
塔罗会结束了，克莱恩松了一口气，接触了除凯奥丝以外的，所有人与灰雾的连接。
真是的……他换了个更悠闲的姿势，等待着菲尼克斯开口。
宏大的大厅里，灰雾静谧地流动，带着岁月的气息，亘古如斯。
但他等来的却不是菲尼克斯。
“愚者先生？”凯奥丝有些疑惑地问，现在灰雾之上只剩下她和愚者了。
大概是风暴教会成员的“倒吊人”先生，单纯但有钱的富婆“正义”小姐，大概率来自神弃之地的、和正义小姐同样天真的“太阳”，古老的强者“死神”阿兹克……全部消失不见。
她当然不会认为愚者先生抱有恶意，因为祂若有恶意根本无需如此麻烦。她只是认为愚者先生困难有事要对她说。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克莱恩迅速地整理自己放肆的表情，不让观察力敏锐的凯奥丝察觉异常——虽然她不至于像“正义”小姐作为“观众”那么可怕，但在他刚刚完全卸去伪装的时候也有可能发现。
话说，我为什么要害怕身份被识破啊……原本不应该就是狗托和黑心庄家一起霍霍富婆、萌新和脑补帝的剧情吗……菲尼克斯……克莱恩无奈地在心底吐糟。
“最近，你的人生正处于一个关键的节点，可能向上，也可能向下，这一切都和你的选择有关。”克莱恩熟练地用高深的语气说。
——这是套话，后面一段就不说了，骗子的常见套路。而至于“最近”这个词，克莱恩表示，作为复苏的古神，时间观念和常人不一样也很正常吧？
“关键的节点……”凯奥丝默默地念着，抬头说道，“赞美您，愚者先生。”
克莱恩微微颔首，切断了灰雾和凯奥丝的连接。
面对空无一人的青铜大殿，克莱恩皱起了眉。
“菲尼克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出现……”
“应该是沉睡……疯狂的倾向加剧了？也有可能，毕竟祂和阿兹克先生的战斗看起来规模不小……”
“麻烦了，倒吊人先生的委托……不对，我和凯奥丝都没有答应过，看来还不错~”
带着些许担忧和不解，克莱恩离开了灰雾。
这周还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呢。伦纳德和自己同时申请了晋升，不出意料，来自圣堂的人这周就到。
第二天，克莱恩得知了老尼尔生病的消息。
第七十四章 尼尔
一声声虚幻般的哀求钻入了克莱恩的耳朵，让他握住左轮的右手出现明显颤抖，让他感觉扳机是那样地难以扣动。
砰！砰！
两枚银色的猎魔子弹飞了出去，一前一后地扎入了老尼尔的头部。
周围黏稠的血色液体开始收缩，安静地倒流回老尼尔掉落到地上的脑袋附近，邓恩和洛耀则同时低下枪口，陷入沉默。
克莱恩默然看着这一切，看着老尼尔的“尸体”最终变成了一团糜烂的血肉，看见血肉里有一对痛苦的、暗红的、晶莹的眼珠。
他只觉这一切更像梦境，不敢相信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就这样结束了。
他木然又无言地看着邓恩上前两步，看到了队长略微佝偻的背影。
身穿黑色风衣的邓恩望着前方老尼尔的“尸体”，自言自语般沉声说道：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钢琴声轻快地回响，最终停下。邓恩走向老尼尔的尸体，半蹲了下来，从黑色风衣上侧口袋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覆盖在那对暗红的、晶莹的、痛苦的眼珠上。
那道弹琴的，接近无形的身影飞快蒸发，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
周四上午九点，月亮时，拉斐尔墓园。
克莱恩穿着纯黑的正装和衬衣，拿着镶银的手杖，安静地立在墓园的一角。
他的胸前口袋位置，塞了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手帕，掌中则握着一把肃穆清幽的深眠花。
此时，邓恩、弗莱、伦纳德和科恩黎抬着装有老尼尔“尸体”的黑色棺材一步一步走到了墓碑前方，沉默着将它放入挖好的墓坑里。
————
“走吧。”穿着黑色风衣的邓恩出现在了安静的休息室里，“考察你们的人来了。”
晋升……小丑和梦魇……克莱恩一直压抑的心情被轻微的紧张盖过，他和伦纳德一同走出了娱乐室。
“如果再早些就好了……”离开门时，他听到了伦纳德的低语。
老尼尔……克莱恩望向伦纳德，那双诗人般的会说话的眼睛中仍然染着悲伤。
————
考核结束了。
克雷斯泰正色道，“好了，你先返回楼上，通知别的值夜者，让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下来，我要进行考查的最后一步。”
这是要让弗莱他们也不能泄露“扮演法”？克莱恩若有所思起身，按照值夜者间的礼仪告辞离开。
他穿过走廊，沿着阶梯，回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看见邓恩正在地底入口位置轻嗅烟斗，不知等待了多久。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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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翘了一下，克莱恩主动说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塞西玛阁下让我通知弗莱他们挨个去谈话。”
“嗯，这是最后一步了，这也说明前面没出现问题。”邓恩收起烟斗，到值夜者娱乐室将事情转述了一遍。
————
“这么说，你已经其实也大致了解了‘扮演法’的内容了。”克雷斯泰望着凯奥丝，额角露出机滤皱纹，笑了起来。
“扮演法……”凯奥丝装着停顿了一下，“如果您说的是指克莱恩总结出的那些掌握魔药的经验，那么应该是的。”
“你很聪明。”克雷斯泰摸了摸自己的高高竖起的衣领，他很乐意指点一位虔诚的，已经了解扮演法的值夜者，“不过，我想，你的魔药应该还没有怎么消化。”
不是没有怎么消化，是根本没有消化……凯奥丝嘴角带上无奈的笑。
按照克莱恩和塔罗会上的众人所说，“消化”时，本人会有明显的异样感受，而凯奥丝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那些。
看到凯奥丝的表情，克雷斯泰微微笑了，“扮演法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死板。你所在的序列名称是‘刺客’，也就说明你需要扮演一位‘刺客’。但每个人的扮演都是不同的，每个人心中‘刺客’的定义也会有些差异。也许你过去在魔女教派时接触到的关于‘刺客’的信息，对它的印象都是负面的，所以你没有扮演它，但是……”
这位高级执事摊开了手，露出了更浓郁的笑，“你有没有听说过罗塞尔大帝写的畅销小说？以真实存在的兄弟会为原型的《刺客信条》？”
刺客信条？好熟悉的名字……凯奥丝隐约记得这似乎是一款游戏，或者很多款游戏的系列名称。但毫无疑问——这又是罗塞尔搬运的作品。
话说，作为高级执事竟然喜欢看这种东西吗……凯奥丝理智地没有继续往下说。
“在那些小说中，作为主角的刺客们刺杀那些残暴的贵族，为底层人民的和平与尊严而战……我想，你的扮演应该可以往这个方向上靠拢。”克雷斯泰说，“当然，更高的途径也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如果你不愿意，停留在序列9也是很好的选择。”
凯奥丝沉默地没有说话，但克雷斯泰很快明白了凯奥丝的意思。
“好的。”克雷斯泰拿起凯奥丝上次就见过的银白色箱子，顺口提醒凯奥丝道，“对了，你要注意，魔药名称的扮演的关键，但你注定只是在扮演，不能把你本人当成一位‘刺客’。”
“谢谢。”凯奥丝简单地回答，恰到好处地沉思了起来。
但事实上，她尝试过，但没有效果。
“好了。”克莱斯泰拿出骨剑，“来吧，向女神发誓不会向不了解扮演法的人透露与扮演法相关的情报。”
教会把能快速提升人员实力的扮演法隐瞒着……这……算了，这与我无关。凯奥丝按耐住有些忐忑的心情，将手放在骨剑之上。
菲尼克斯现在应该还在沉睡……之前虔信者的人设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住……万一女神直接降下惩罚……
在克莱斯泰的引导下念完誓言，骨剑亮起了“黑色的光”，不断地散发着令人安宁的气息。
果然，女神很喜欢这个女孩……如果她是不眠者或者收尸人途径的，说不定会成为新的高级执事或者大主教……克莱斯泰浅浅地笑着。
朦胧间，凯奥丝似乎听到了耳畔有人轻笑，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一支美妙的小夜曲。
……看来菲尼克斯还挺靠谱。凯奥丝想。
第七十五章 贤者？
“伦纳德，加油。过两年说不定你就可以成为新的队长了。”邓恩看着新晋的“梦魇”，灰眸中藏着深深的笑意。
“那时候你已经晋升序列6了吧，队长还是你的。”伦纳德碧绿的眼眸透着轻松，随意而散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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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邓恩看了一眼伦纳德和一旁的克莱恩，“廷根市不是什么大城市，一位到两位序列7就已经足够了，如果我晋升序列6，我大概不会留在廷根了。”
所以，队长晋升序列6之后会被调到贝克兰德？克莱恩想起了冒着违反誓言的风险特意叮嘱克莱恩教授邓恩扮演法的戴莉女士。她现在也被调到贝克兰德了。
————
“尊敬的阿兹克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您。”
“我有一位同事失控了，变成了怪物，我想知道他的灵魂是否也受到了污染？”
“以及，我在莫尔斯小镇尝试着占卜了一下闹鬼事件的源头，看见了一座倒立着往地下延伸的金字塔陵寝，我的同伴告诉我，这是死神的象征，是祂的后裔才能得到的荣耀。”
“……”
克莱恩放下钢笔，轻轻叹了口气。
菲尼克斯陷入了不知道到底有多长的沉睡，这导致他的一些问题根本无法得到回答。
即使克莱恩知道可能菲尼克斯也无法从另一位邪神手中挽救老尼尔的性命，而作为神明应该不会被那件羽毛笔封印物干涉，但这样“恰好错过”的“巧合”让他毛骨悚然。
————
今天由凯奥丝看守被她戏称为中国门的查尼斯门，所以恰好多一天轮休的克莱恩坐着马车回到了水仙花街。
喀嚓，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突然看见餐厅内坐着一道身影。
克莱恩下意识就握紧了掌中的手杖，但旋即醒悟过来，那不是窃贼，而是女仆贝拉。
他鼓励了在业余时间看报纸的女仆，为庆贺尊敬晋升序列8而且未来由很大可能加薪，他决定小小地奢侈一把，将班森打算周末才享用的白面包提前吃掉。同时，他决定提高家里餐饮的待遇。
现在他的经济状态是难得的好，凯奥丝原本要将得到了1000镑全部交给他，在他的推脱下才收下了100镑，未来周薪大于等于8镑加上这900镑的存款，已经非常富裕了。
想到老尼尔的死亡和随处存在的失控危险，他不打算浪费下午的时间，格斗练习课程将照旧参加。
————
克莱恩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打开了房门。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即使作为“小丑”的他在短短四十分钟内赶上了其他人大半年的训练进度，但教练还是把他折腾的筋疲力尽。
“克莱恩，你晋升序列8了？”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凯奥丝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疲惫的克莱恩。
查尼斯门需要时刻看守，而每次轮班都是8小时。凯奥丝从早上6点开始值守，中间被邓恩临时代替了一会，下午2点提前下班了。
“是的，魔药名称叫做小丑。”克莱恩直接在沙发上躺下，顺口吐糟道，“不得不说，我真的不知道这该如何扮演，去马戏团吗？还是在生活中上演‘小丑竟是我自己’？”
凯奥丝的嘴角轻微勾起，“克莱恩，这还好，总比我那个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的‘刺客’魔药好扮演。”
也是……凯奥丝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化的迹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晋升序列8……教唆者到相对好扮演一点……克莱恩想。
“对了，克莱恩，你现在有什么新的能力？‘小丑’这个名字有些抽象。”凯奥丝好奇地问。
发现自己用正常的，不违反自己心中道德的方法无法消化魔药后，凯奥丝差不多“摆烂”了。
反正强行适应魔药在本人精神比较强大的形况下也就三年，凯奥丝可以拖延。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反而证明了凯奥丝对克莱恩的信任。
她认为，是愚者眷者的克莱恩未来的晋升一定很顺利，那么她可以把自己的部分的希望寄托在克莱恩身上，让他代替自己完成。
“身体素质提升，反应更敏锐，对格斗技巧的掌握更迅速，有短暂的‘战斗预言’能力，对表情的控制……以及占卜能力和灵性的提升。”克莱恩沉思几秒，回答道。
“来试试？”凯奥丝饶有兴致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克莱恩思考了一下，即使在技巧上他大概还是不如凯奥丝，但现在他比凯奥丝更大的力量，更迅捷的反应和短暂的预知能力都能增强他的战斗力，也就是说，现在的他说不定能在正面战斗中压制凯奥丝了。
我总算不会打不过凯奥丝了……克莱恩想，不顾身体的疲惫，跃跃欲试地站了起来，“来！”
————
伦纳德好奇地看着克莱恩，“克莱恩，听说你新晋升的序列具有很强的格斗能力，那么你现在能打过洛耀或者凯奥丝吗？”
克莱恩没有张嘴，沉默不语。
那种胜利还不如不胜利……
凯奥丝眼底藏着杀气，脸上却露出完美的微笑，“昨天我和他比试过了，他现在格斗技巧还有点拙劣，但附带的各种能力都让他变得很厉害。估计再训练几天，我和洛耀女士在格斗上就不可能战胜他了。”
“这样啊。”伦纳德看了一眼凯奥丝，略微缩了缩身体。
感觉很不对劲……很危险……怎么回事……老头！老头！
没有在意明明实力最强却莫名最胆小的伦纳德，凯奥丝望向克莱恩，嘴角无奈地搭下，又轻轻勾起。
梅丽莎……为什么……克莱恩的心情还有些崩溃，他现在不想说话。
这时，邓恩出现在了门口，灰眸幽邃地说道：
“有一起案件需要克莱恩的帮助，不过你们可以都参与。”
队长……？克莱恩调整好心情，抬起头望向邓恩。
“什么事？”伦纳德正色，站起了身。
“我们发现了摩斯苦修会的踪迹。线索来源于线人杰罗米。”邓恩说。
杰罗米……拥有一件神奇物品，但现在还没有经过审核的那位线人……被兰尔乌斯骗的那位……克莱恩很快回想起了这是谁。
等等，摩斯苦修会？
摩斯苦修会信仰一位非人格化的神明，那位神明却在第四纪的某一天活了过来……
那位神明是隐匿贤者。
第七十六章 蛛网
“……占卜失败了，对方有干扰占卜的手段。”克莱恩收起黄水晶灵摆，严肃地看着伦纳德和凯奥丝。
伦纳德看似散漫的绿色眸子认真地盯着已经被克莱恩收进袖子里，藏到手腕里的黄水晶吊坠，“你是序列8的‘占卜家’，也就是说，对方至少也是序列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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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序列7。”克莱恩说道，“占卜家非常擅长占卜，如果对方和我同级，我至少会得到一些模糊的信息。”
“摩斯苦修会……窥秘人……序列7……我知道了。”伦纳德喃喃一阵，对身边的两位值夜者说：“我们需要快点了，依据老尼尔的案例，摩斯苦修会的成员可以从隐匿贤者手中获取诡异的仪式魔法。他们一旦成功，造成的后果可能不会太令人愉快。”
克莱恩看了一眼装模做样的伦纳德，嘴角抽了抽，“伦纳德，直接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不要遮遮掩掩了。”
嗯？伦纳德疑惑地看了一眼无奈的克莱恩和礼貌微笑着的凯奥丝，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后。
“咳咳，窥秘人途径的序列7叫做‘巫师’，擅长需要准备和材料的各种巫术魔法，老尼尔使用的那个就算作一种巫术。这种巫术条件繁琐，发动困难，但具备极强的威力。依据线人和其他目击者的口供，这次袭击才发生三个小时，如果敌人一直在逃跑，他来不及布置下一个巫术。”伦纳德像是复述一样说道。
“巫师……这样啊……”克莱恩皱了皱眉，“我再去占卜一下试试。”
愚者的恩赐……凯奥丝静静地望着走向盥洗室的克莱恩，没有说话。
伦纳德站在原地，望了一眼凯奥丝，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表情越来越尴尬。
他害怕我……害怕我身上的菲尼克斯，他身上的异常帮助他感受到了祂……凯奥丝隐蔽地叹了口气，开口道：
“伦纳德，你有没有发现这次‘袭击’的动机？”
“啊！啊，动机？”伦纳德先是吓了一跳，又疑惑地重复凯奥丝的话。
很快，他松开了皱起的眉毛，“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他呢，等找到他再说吧。”
伦纳德知道凯奥丝在说什么。这位来自摩斯苦修会的非凡者，在书房留下了明显的，并不是多难抹除的仪式魔法的痕迹，那沟通着“隐匿贤者”，关键的是，这个“仪式魔法”的目标似乎仅仅是杀死一只猫。
这很诡异。作为曾经的“格斗学者”，理论上他可以直接用物理而非魔法的方式杀死它，而且这个奇怪的仪式魔法甚至会被灵感高的普通人发现——比如汇报这一切的杰罗米先生。
作为能使用简易仪式魔法的普通人，杰罗米的灵感高一些很合理。
更诡异的是，如果那位摩斯苦修会的成员没有做反占卜，这就是一个明显的陷阱，但那位成员特意做了反占卜——也就是说，他等于特意向廷根的非凡者宣告：这里有个邪恶组织成员。
“位置我大致知道了。”再次出现的克莱恩说道，“这次行动有不轻的危险，凯奥丝，你去通知队长，申请封印物，我试试对这只猫进行通灵。”
“好的。”凯奥丝微微点头，迅速离开了这里。
————
“新鲜的，黑猫毛发……被主持者亲手杀死……哈哈……”白发的老巫师精神异常的亢奋，他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巫术……隐匿贤者赐予的……绝妙的转换巫术……我将被改造为知识之妖……
想到这里，老巫师发出了更加畅快的笑。
被发现就被发现……不重要了，不重要了……没有什么比知识更重要……老巫师用和外表并不符合的，稚嫩的手指布置着仪式场。
在他背后，虚幻的，没有睫毛的眼睛浮现，在某一瞬间露出了充满窥视欲，好奇的眼神，同时变得“更加虚幻”，似乎不在这个维度。
————
“【鲁恩粗口】。”克莱恩直接将整瓶“女神的凝视”倒入口中，用还能动的手臂扫开了自己身上沾粘着的，粘稠的绿色血肉。
“快，快救救科恩黎……”伦纳德用有些绝望的语气似乎是向什么祈求着。
邓恩迅速走到科恩黎面前，试探着他的鼻息。
在某一瞬间，伦纳德的面色变得苍白。
“没有问题，只是很虚弱，回去之后需要女神的赐福，否则会生一场大病。”邓恩松开手，露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
太幸运了……被封印物的负面效果命中，科恩黎竟然没有死亡，而仅仅只是重伤……
科恩黎没有死！太好了，他没有死！伦纳德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很快又被浓郁的激动所代替。
这种奇迹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咳咳。”克莱恩咳嗽两声，头疼地看着那些绿色的血肉，“一切都结束了，但是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这些血肉来源于那位白发的老巫师异变成的怪物，每一滴血每一块肉都封存着“知识”，只要触及就会被读取。那过量的知识令人头痛，而且大多无用。
“这由你决定，克莱恩。”邓恩的语气变得轻快，“你更擅长这方面。”
真好……角落里的凯奥丝没有说话，微笑地看着值夜者们，完全融入了气氛中。
突然，她的目光凝固在了某一处。
路灯上，那只由十三枚眼睛的乌鸦拍了拍翅膀，紧紧盯着“幸存”的科恩黎。
察觉到了凯奥丝的注视，名为卢卡的乌鸦张开了嘴。
“叽咕~”
没有人能看见，一只淡漠的眼睛凝视着乌鸦。
————
“摩斯苦修会……呵呵，现在还真的存在摩斯苦修会吗？”面色苍白的女士优雅地坐在咖啡馆里，点评着另一处发生的事情。
“现在的蒸汽不一定能压制‘隐匿贤者’了。”气质宁静的女士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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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命运的馈赠，暗地里已经标记好价钱……”眼神如新生婴儿般纯净的中年神父面对教堂，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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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题……一切都没有问题……”因斯咬着牙，死死握住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着那个关于廷根的故事。
这个故事已经加入了太多变量，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但幸运的是，某一位，实力不强但对故事的干涉力极大的人，意识到了这个故事，并和他达成了某种默契。
————
杰罗米对着镜子，咳嗽了几声。
“我……我，我太感谢你们了……不，不，我是说……我……”
他望着镜中那个结巴，尴尬的人，嘴角勾起笑意。
多么好的献礼啊。
“只要稍微留下一点，就可以提前完成序列5晋升序列4的仪式了。画家……颜料……哈哈。”
“不过，序列6已经很令人期待了，玩家……”
与虎谋皮，这句来自罗塞尔的名言确实能形容一件事情的艰难，但杰罗米做的事远远比那艰难。
他知道，自己在和多位布局的神明或接近神明的存在，以及一位超越了序列的“旧日支配者”博弈。
更准确的说，是主动成为他们的棋子，谋取一个机会。
“我会成功的。”他对镜子说。
除了那名叫做科恩黎的值夜者没有死之外，一切都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即使他没死，他也被我污染了。”杰罗米继续说，“而且，我已经随时可以发动了，除了不知情的真实造物主，其他人都会默许的，现在只要满足那个拿笔的人的需求就可以了……”
他整理好表情，准备迎接来自值夜者的嘉奖。
“不，不用谢，这，这是我应该做的……”镜中人透出局促而不算太隐蔽的笑容，“我是，是你们的线人……”
第七十七章 最后的塔罗会
悠扬的旋律缓缓停止，坐在琴凳上的奥黛丽拿着休和佛尔思传递进来的最新情报，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她合拢钢琴盖子，优雅起身，于琴房内来回踱步，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休和佛尔思委托的那位管理无数流浪汉的先生被分尸了……休和佛尔思也差点遭遇不幸……
“齐林格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再继续追查下去，很可能让休和佛尔思遭遇可怕的事情……甚至会暴露我……嗯，就按照她们说的去做……啊对，还有两个小时就是‘塔罗会’了，我可以向愚者先生征求一下建议，而且我还可以问问女皇小姐现在还感不感兴趣，还要和倒吊人仔细商量商量……”奥黛丽逐渐平复住了心情。
下午三点。
视线从深红与朦胧状态恢复的奥黛丽又一次看见了不属于现实般的无垠灰雾，看见了仿佛巨人居所的宫殿，看见了古老而斑驳的青铜长桌，看见了永远蒙着一层浓郁雾气的愚者，看见了“倒吊人”“太阳”“女皇”“死神”。
不知不觉塔罗会的人数已经不少了……奥黛丽有些感叹，更多的是骄傲。
我参加的是不在物质世界内的‘塔罗会’，我面对的是近乎神灵的愚者先生，我和齐林格斯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奥黛丽骄傲地挺直腰背，微抬下巴，欢快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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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好，女皇小姐！下午好，倒吊人先生！下午好，太阳先生！下午好，死神先生！”
寒暄之后，克莱恩发现没有人得到了新的日记，于是他示意各位可以开始交流了。
“女皇小姐，你收到了那1000镑没有？如果不够用，我现在还能挪用500镑！”奥黛丽忍住了直接讲述齐林格斯故事的冲动，向对齐林格斯事件影响力更大的‘凯奥丝’发问。
凯奥丝微微点头，没有多说。
等等，我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克莱恩看向凯奥丝，感到一丝轻微的异样。
“这真是太好了！”奥黛丽放下心来，转而望向对面，“倒吊人先生，齐林格斯的事情有进展了。”
阿尔杰一下坐正，难以掩饰喜悦地问道：
“他在哪里？”
“很遗憾，我们刚发现他的踪迹，他就察觉到了我们的调查，杀死了相关的人员。”奥黛丽将休和佛尔思的遭遇捡重点讲述了一遍，并详细解释了她们后续的思路。
阿尔杰微微点头道：
“我会密切注意的。”
“死神先生，你来到贝克兰德了吗？”阿尔杰迅速地看向合作伙伴。
“额……抱歉，倒吊人先生。”阿兹克眸中透着恍惚，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事情，“我在途中和遇到了一场奇遇，被拖在了那里，不过现在我已经再次向贝克兰德出发了。最晚后天抵达。”
“那就好。”阿尔杰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凯奥丝，整理了一下语言。
“女皇小姐……”
“不用多说了。”凯奥丝淡淡地说道。
唉……最强大的盟友不会参战……齐林格斯……想到自己和齐林格斯一同探索到的那个神秘岛屿，阿尔杰坚定了杀他的决心，现在盟友已经足够强大了，已经可以……
“散会后，我就去贝克兰德杀了他。你应该只需要他死，不需要他身上的物品吧？”凯奥丝说道。
这是……这种语气……克莱恩没有打开灵视，但小丑带来的灵感和灰雾掌控力的提升让他看到了灰雾后，凯奥丝那双染着血色的眼眸。
女皇的事情做完了！阿尔杰感到了一阵欣喜，这样猎杀齐林格斯的成功率就更高了。
不过，女皇的话……
“可是，女皇小姐，我们现在没有齐林格斯的具体位置……”奥黛丽轻声开口，帮阿尔杰提出了疑问。
“我自己找。”‘凯奥丝’似是不耐烦地说，“齐林格斯杀了人，但没有完全摧毁尸体，那么痕迹就留下了。我可以找到他的位置，即使做了反占卜。”
这样吗……阿尔杰按耐住有些激动的心，沉声道：“好，我在上次聚会说的那个地址，如果你需要更多情报，可以来找我。”
“呵。”‘凯奥丝’轻笑，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讨论。
接下来，奥黛丽提出了对七彩蜥龙（古称幻影亚龙）的需求，这是她序列8魔药的主材料，阿尔杰接下了委托。
交易环节很快就结束了，克莱恩看了看眼中血色越来越重的‘凯奥丝’，嘴角微微抽了抽，决定宣布会议结束。
“太阳先生。”凯奥丝用手指缠着自己的头发，嘴角微微勾起，“你们现在还信仰神明吗？”
菲尼克斯？克莱恩吞下了正要说出的话，等待着戴里克的回答——他也很期待这个问题。
神弃之地……这是他可以接触的隐秘，而他对这些神秘古老的未知充满好奇。
戴里克用尊崇的语气回答：“我们依旧信仰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
刚听到“女皇”的问题，奥黛丽就悄然支起了耳朵，进入“观众”状态，等待“太阳”做出回答。
她一直非常好奇白银城在哪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又不好意思问，毕竟这涉及了对方的隐私。
而“太阳”的回答没有让她失望，他们信仰的既不是主流的七位正统神灵，也不是南大陆的死神，更加不是“倒吊人”告诉过她的隐秘存在和邪神恶魔，比如原初魔女，隐匿贤者，战争之神，被缚之神，真实造物主。
白银之城确实很特别！他们竟然直接信仰“造物主”本身！这属于“倒吊人”先生描述过的原始崇拜吧？嗯，全知全能的描述有点奇怪……奥黛丽下意识偏头看了“倒吊人”一眼，发现对方果然在微微点头。
“祂在第四纪时已经死去了。”‘凯奥丝’嘴角微扬，笑容中透着愉悦，“你们这些‘遗民’的举动又有何意义呢？”
造物主已经死去了？！！包括对塔罗会比较淡然的阿兹克，所有人都为这个信息所震惊。
第七十八章 变化
造物主……在第四纪时……已经死了……
这些单词在戴里克脑中回响，轻易地击碎了少年的理智。
“不可能！”身材高大的少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甚至想要站起身来，“祂是永恒的光，全知全能者，祂永远不会……”
笃，笃，笃……
敲击声响起，即使是情绪失控的戴里克也重新把视线聚集到了发出声音的“愚者”身上。
“她说的是真的。”克莱恩说道，语气带着感叹和沧桑，令人感受到古老浩瀚的历史气息。
造物主……造物主在第四纪时已经死去了？白银之城造物主是真实存在的神明？阿尔杰睁大了眼睛。
女皇小姐所信仰的神明，那位“菲尼克斯”曾说一共有四位造物主……第一位造物主是创世神话中的存在，第二位和第三位未知，第四位造物主，真实，不，堕落造物主在第四纪初期或第三纪末期诞生，而太阳所说的，白银城的那位造物主第四纪时已经死去了……这个时间点，巧妙的时间点……
——和堕落造物主的诞生时间刚好在一起。
造物主和造物主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而堕落造物主的诞生和白银城造物主的死亡时间刚好相同……阿尔杰越发兴奋，他感觉有“电流”通过了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为之颤栗了起来。
他不仅恐惧，而且兴奋，因为他认为自己在接触神灵之间，甚至超越神明的隐秘！
等等，“遗民”……造物主之死……在不知情的眼中，是不是造物主遗弃了祂的子民……
阿尔杰迅速想到了某个词语，“神弃之地”。
愚者先生……不愧是愚者先生……掌握历史和愿望的神明……
阿尔杰还记得，在几周之前，女皇小姐指出了愚者先生对“神弃之地”的不了解，而现在，愚者先生已经找到了风暴教会始终追寻不到的神弃之地的坐标，并且从那里选取了一位塔罗会成员……
“倒吊人”先生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啊……“正义”奥黛丽怜悯地望了颤栗着，陶醉着的阿尔杰一眼。
“造物主……死了……”戴里克喃呢着这些单词。
“那么……白银城两千五百年来的坚守……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片……被诅咒之地……”
戴里克的话语零零碎碎，词不达意，但观察力和共情力很强的奥黛丽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迷茫失落和悲伤。
“我们……”戴里克张开嘴，却不知道应当说什么。在他父母被他亲手杀死的那一刻，在度过一次又一次只有雷暴的夜晚时，他曾怀疑过造物主的存在，但当他得知“造物主已死”这个消息后，他还是无法保持自己冷漠的态度。
奥黛丽看着戴里克，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她正想开口，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孩子。”阿兹克温和地说，声音稳重，“白银城所经历，所背负的黑暗确实沉重，但那些漫长的过往与你无关，你不必为此感到后悔。也许你也有你的过往，你的伤痕，但你是‘太阳’，你会发出光，驱散那些阴霾，照亮一切。你现在所站之地就是最大的奇迹，你会得到属于你的救赎，也会救赎别人。”
他轻轻笑了一下，“你真的没有必要为过往感到悲哀，要过好现在。你现在已经得到希望了。”
……阿兹克先生好温柔。克莱恩看着明显被安慰到的小“太阳”，又看了看阿兹克，突然感觉这有点像一对父子。
……阿兹克先生最后说的一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吧……没有必要为过去感到悲哀，要过好现在……
死神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呢，而且他似乎也有所谓的“沉重的过往”……奥黛丽看着两位成员，嘴角露出温暖的笑意。
——烂好人吗，和这种人做朋友的体验应该不错……阿尔杰打量着死神，默默思考着。
“呲。”‘凯奥丝’轻轻地从牙缝了吐了一口气，除了一直密切关注她的克莱恩，没有人察觉。
遗忘……不要在意过往，享受现在？
总有一天，你的那些过往会追上你，即使你逃避。
在各位的暗示和开导下，戴里克讲述了一番白银城相关的事，心中有事的克莱恩便早早结束了塔罗会。
“菲尼克斯……”克莱恩坐在靠背椅上，呼唤着那位神明的名字，“你为什么……”
“别废话了。”菲尼克斯站起身来，解除了伪装的红发飘扬，“断开和这里的连接，我带你去狩猎那个风眷者。”
“啊？”克莱恩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狩猎……齐林格斯？”
看到菲尼克斯不耐地点头，克莱恩用尽可能快的语速问道：“等等，菲尼克斯，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上次塔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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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重要，如果上周菲尼克斯在场，也许祂能对被隐匿贤者污染的老尼尔做些什么……
菲尼克斯用血色的眸子看了克莱恩一眼，打断了他，“因为我在沉睡。我的力量暴走了。”
“那现在……？”克莱恩下意识地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唉。”菲尼克斯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能不能等回到现实再问，我已经在现实中激活一点力量了，你现在拖延的每一秒都是在浪费时间。”
已经在现实激活力量了？那就是说……每一秒都在对凯奥丝的身体进行破坏……克莱恩咬了咬牙，按耐住好奇心，切断了凯奥丝和灰雾的连接，模拟出下坠感使自己回到现实。
话说，菲尼克斯为什么这么急……为什么会提前激活力量……好奇怪……明明可以先在“更省力”的灰雾上和我多交流一会的……
在克莱恩意识刚刚清醒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出现了凯奥丝那张熟悉的脸。
——但是，从发梢开始变红的头发和逐渐染上血色的眼瞳让他知道这到底是谁。
“要我说，直接飞更快，毕竟距离不算太远。”菲尼克斯嘴角微微勾起，挥手撕开了灵界的大门，“但我认为，以我现在力量的稳定程度，带着你一起高速飞行会让你成为肉泥。”
第七十九章 齐林格斯到底何能何德啊
从菲尼克斯的背后，赤色的羽翼破出血肉，撕裂衣物，缓缓张开。
在克莱恩甚至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中，菲尼克斯捏住了他后颈的衣物，带着他飞入灵界。
克莱恩几乎什么都没有看清。
他能感受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却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
灵界的存在是相当奇妙的，它和现实世界完全重叠，全部重叠，却又互不干涉的，必须依靠非凡力量才能打破间隔。灵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过去、未来和现在都有可能在这里交汇，就像是无数知识无数信息无数虚幻的灵聚集压缩而成的古怪海洋，和正常概念正常逻辑里的“世界”截然不同。不遵守物质世界的规则。
但是，随着菲尼克斯羽翼的拍动，克莱恩只能感受到灵界在“破碎”。祂所过之地，一切灵都会被燃烧为灰烬。
“唔……”克莱恩想要开口说话，但却被“风”堵住了嘴。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风，毕竟灵界不遵守外界物理规则，那是无数灵体化为碎片所带来的“灵性之风”。
太快了。克莱恩还来不及体验到更多感受，就已经回到了现实。
“贝克兰德~”菲尼克斯以轻快的语气念出了眼前那座繁华城市的名字。
“这是……嘶……”克莱恩勉强从过于迅速的灵界旅行中缓过神来，下一刻就被自己的处境所震惊。
他的身旁是朵朵白云，脚下是繁华都市的全景俯视图。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克莱恩都没有亲眼见过如此宏大的场景。
“怎么样？好看吗？”从背后，炽热的风和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不会飞的人可是很难做到这个角度观赏整座城市哦？”
这种话语……就像是主人在开心地介绍自家的宠物一样。克莱恩无端联想到了一些什么，菲尼克斯过去是不是也很喜欢从高空俯视属于祂的城市呢？
但是……现在……
“菲，菲尼克斯，能不能先落在地上……”克莱恩小声地说，身体紧绷着。
这种高度真的令人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支撑自己身体的只有握住自己后领的手时。
“哈哈，你还恐高？”这次的声音直接从克莱恩耳边传来，克莱恩意识到菲尼克斯直接对着直接的耳朵说话。同时，他注意到了菲尼克斯声音中的不怀好意。
这是要……
菲尼克斯松开了手，嘴角带着愉悦笑容，看着克莱恩张牙舞爪地落向地面，随后收起了翅膀，紧紧跟着克莱恩。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克莱恩来自“小丑”的敏锐反应起了作用，他很快地在空中调整姿势获得更大的空气阻力，在大致估算即将落地时再次调整姿势以尽量保证嘴角的安全。
没有用……我还是会摔成肉泥……在克莱恩的大脑短暂的宕机时，赤红色的羽翼从他背后包裹住了他，平稳地带着他落地。
“玩的开心吗~”菲尼克斯的红发飘扬，语气带着轻快和恶作剧得逞后的愉悦。
我……克莱恩扭头看向菲尼克斯，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克莱恩，你打不过祂……克莱恩对自己说，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
在某一个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己靠近了‘死亡’。
“哈哈。”看着克莱恩那副“委屈”的神情，菲尼克斯再次笑了起来。
听着菲尼克斯的嘲笑声，克莱恩感到了轻微的惊喜和涌上心头的、更多的诡异感。
“小丑”魔药消化了。
原来“小丑”真的指社死？
收回这些特别的心情，刚刚回过神的克莱恩看了看周围热闹的环境和菲尼克斯张扬的造型，没有深究为什么他们没有被发现。
无非是菲尼克斯的某种能力，克莱恩认为作为一位曾经的真神做到这些是完全不足以令人惊讶的。
“好了，克莱恩。”菲尼克斯脚尖离地十厘米，赤红的羽翼拍打着炽热的风，祂嘴角带着具有讽刺意义的笑，“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我，我正在找齐林格斯，姑且一心两用吧。”
找齐林格斯？菲尼克斯根本没有接触过他……等等，作为神明，这样的表现很正常，我未来应该也能这样……
那么……问题……
克莱恩发现，明明自己似乎有那么多的问题想要得到答案，但当能给出“绝对正确”回答的菲尼克斯就在眼前时，他一时竟然想不出问题。
“呵。”发现克莱恩迟迟没有提出问题，菲尼克斯随口解说了自己的行为，“我正在对整座城市的人使用非凡能力，极大范围的感知非凡者，再进行筛选，毕竟这里的序列6的非凡者也算不多，非教会的“风眷者”更是没有几个，确定了目标后再一个个仔细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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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不来源于灵性，“等等，菲尼克斯，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一些？”
如果菲尼克斯真的是全盛状态，也就是所谓的真神，克莱恩什么都不会说；如果这里不是鲁恩的首都贝克兰德，三大教会都驻扎着大量力量，甚至传说有神明注视的地方，克莱恩也什么都不会说，但这两件事遇到一起了。
“是呀~”菲尼克斯语气上扬，“会被祂们几个发现的，嗯，我探查的手法很粗糙，半神就能察觉到了。哈，话说，没想到特伦索斯特帝国帝都这里的非凡者这么少……”
“所以，接下来……”克莱恩心头不详的预感加重了。
“嗯，解决完齐林格斯大概就要跑了，我暂时没法面对任何一位神明的神降。”菲尼克斯收起羽翼，皮靴落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而且接下来我还要闹个大动静，即使只是为了维护秩序，教会也会过来的，哈哈哈……”
大动静……克莱恩用小丑的能力控制住了自己多余的动作，他突然感觉跟菲尼克斯出来似乎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齐林格斯只是序列6……大动静……无法面对神降……会引来神降的动静吗……
齐林格斯到底何能何德啊……
第八十章 执掌举报的神明
“已经找到了，不远，走吧。”不容分说地，菲尼克斯拍了拍克莱恩的背，拉着他向某个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克莱恩突然感觉菲尼克斯似乎很久没有走过路了，所以现在莫名有种兴奋的感觉。
等等，菲尼克斯这次……克莱恩抓住机会，终于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菲尼克斯，你为什么要答应倒吊人先生的委托，而且大费周章地来贝克兰德……还有凯奥丝现在……”
“我乐意。”菲尼克斯直接回以令人无法继续接话的答案，“啊，至于另一个，放心，我不会玩坏她的。”
听起来好怪……克莱恩试图挣开菲尼克斯拉着自己的手，但遭到了力量上的碾压——菲尼克斯之前那股令所有人忽视他们的能力已经消失了，有些路人正好奇地打量着红发的少女和被她拖着的男士。
——这当然只是表面上的，凯奥丝的身体只有二十岁左右，但菲尼克斯的岁数绝对是一千以上……克莱恩收回发散的心思，“话说，菲尼克斯，你对隐匿贤者了解多少——”
“算是欠祂半个人情吧。”菲尼克斯随口回答，“祂曾经利用过我和无数得到了来自祂的知识的人完成了一个仪式，摆脱了摩斯苦修会对祂的收容。即使那个仪式包含祸心，会抽取得到知识者的记忆，但对我来说，只得到了好处，没有受损。”
这样啊……克莱恩再一次加快了步伐，以免被菲尼克斯拖着走，他随口问道，“菲尼克斯，如果一个人死了，她有可能复活吗……”
克莱恩问的是老尼尔的妻子。老尼尔曾尝试举行一个复活妻子的仪式。
“嗯……复活……看情况。”菲尼克斯一边快速地在街巷中穿行，一边回答，“如果留下了完整的灵体，复活几乎再简单不过，重塑肉身就可以了；如果灵体残缺就就比较麻烦了，如果没有合适的能力，即使复活记忆也会残缺；灵体被污染的话，需要参考污染源的位格，抹除污染就能正常复活，倘若被抹消一切存在的痕迹，别人我不清楚，但至少我复活不了。”
“留下了完整的灵体，复活很简单？”克莱恩下意识地发出了询问。
“嗯哼。”菲尼克斯挑了挑眉毛，看了克莱恩一眼，“是啊，某个途径序列5就可以炼制适合灵体的身体了。”
序列5……比齐林格斯还强……简单……
克莱恩略微联想了一下自己从地球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发生的事，按照菲尼克斯的说法，那次“转生”不仅仅是治愈“克莱恩”的身体那么简单，“转生”还使“周明瑞”灵体和“克莱恩”身体相适应……
克莱恩没有思考太多，毕竟无论使复活，还是穿越背后的秘密，都离他太远了——前者需要序列5，还大概率不是自己的途径，后者更是需要具有“天使位格”才有资格了解。
现在，对于克莱恩而言，更重要，更紧迫的是，如何在不太靠谱的菲尼克斯的作死大秀上保护好自己。至于齐林格斯，克莱恩已经默认他死得很惨了。
“就在这里，可真不谨慎啊。”菲尼克斯停在一件民宅前，眼神玩味。
“这种死过人后的血腥味是在太明显了。”祂嘴角轻轻勾起。
血腥味……克莱恩尝试着嗅嗅空中残留的气味，但一无所获。
看了看气息逐渐变得骇人的菲尼克斯，克莱恩默默地往祂身后缩了缩。
估计是神秘学上的血腥味吧……菲尼克斯是真神级别的猎人……
“现在……”克莱恩听见菲尼克斯陶醉地自言自语，“来一场大火吧，淹没整个城市的火……”
从祂指尖，赤红色的火焰涌起。
“等等！菲尼克斯！”克莱恩意识到了不对，想要伸手拉住菲尼克斯，但手在空中停住。
他看到了画面，在他触碰菲尼克斯的下一秒，他被烧为灰烬。
“嗯？”菲尼克斯有些疑惑地回头，火焰逐渐平稳。
“菲尼克斯。”克莱恩尽可能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如果你为此纵火……会使整个城区……而且各大教会也……”
“那又怎么样……等等……”菲尼克斯眼中的火焰微微黯淡，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口炙热的空气，“脑子有点不好使。”
明明是有些滑稽的画面，原本气场高傲如真正“女皇”的菲尼克斯下一秒立刻认错，但克莱恩却笑不出来。
太危险了……这个城区差点被烧掉……
看到心有余悸的克莱恩，菲尼克斯随意地摊开了手，“我说过，我被污染过，而且现在只是个死人，有些时候会顺从本能。不要在意太多，克莱恩，想想接下来有没有合适一点的方法把齐林格斯引到城外，我可不想在城内被正神们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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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还是没有放弃“闹个大动静”的想法吗……克莱恩尽力集中精力思考，指了指那件民宅，“齐林格斯发现你了吗？”
“没有，快点想，否则我只能把他的尸体拉到城外了，这会让我很不爽。”菲尼克斯眉宇间藏着一丝暴躁，祂轻声对克莱恩说。
这样的话……把齐林格斯引到城外……克莱恩很快想到了办法，“想到了！可以直接向教会举报他的位置，把他驱除出贝克兰德！”
“教会，举报……”菲尼克斯捏住自己光洁的下巴，沉思片刻后，露出了玩味的笑。
“似乎也挺有意思。”祂说。
克莱恩稍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齐林格斯杀人被正义小姐雇佣的两位非凡者发现，教会对齐林格斯发出了通缉。即使齐林格斯的样貌会变化，但直接向警局/教会报案说发现有人“吃人”，他们还是会去抓那个“疑似齐林格斯的罪犯”。
另外，菲尼克斯已经放弃思考了吗，明明是真神来着……
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没有想出来……
话说，如果你“不爽”了，糟糕的就是我了吧……听你的语气，我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妙啊……
第八十一章 何为永生不死之物
“你演的可真像……”走出警局，克莱恩看着将自己完美地包装成“无意发现了齐林格斯秘密的路人”的菲尼克斯，为其远超影帝的演技感到震惊……和无语。
菲尼克斯应该没有像克莱恩一样控制表情的“小丑”能力，也就是说，祂的演技大概是练出来的……
“走吧，去看戏。”菲尼克斯兴致勃勃地说，“三家教会应该很快就会出动，我们猜一猜那家教会最后赶到现场？”
“……不知道。”克莱恩紧绷着身体，感受着后领处的拉力，眯着眼望着脚下的城市——菲尼克斯再一次带着他飞了起来。
“哼，没意思。”菲尼克斯有些泄气地说，“十有八九是风暴的教会，祂的教会和信徒大多和祂本人一样，胆小怕事，而且反应迟钝。”
胆小怕事，反应迟钝……克莱恩一时间很难将这些形容词和被代罚者们尊称为“暴君”的风暴之主联系起来。
一小段时间后，已经等待的十分烦躁的菲尼克斯终于等到了教会的非凡者。
“是值夜者呢。”克莱恩从高空望着那些穿着黑色风衣的同行们，轻声道。
“那个风眷者不会被直接抓到了吧？”看着值夜者们成功地将齐林格斯拉入梦中，菲尼克斯烦躁地皱起了眉。
克莱恩没有说话，因为他不太清楚下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许齐林格斯和值夜者在梦中有激烈的战斗，但他毕竟看不到。
很快这次作战的结果出现了，齐林格斯很快从梦中醒来，付出了受伤的代价后逃脱了值夜者的包围。
还好……如果齐林格斯被值夜者抓住，菲尼克斯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克莱恩在心中松了口气，至少，贝克兰德安全了……
“好了~”菲尼克斯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克莱恩，跟我走吧。”
能不能不要揪我的后领了……克莱恩刚想开口，就已经悬在了半空中。
……算了，菲尼克斯又不知道轻重，还是不要占凯奥丝小姐的便宜了，万一菲尼克斯直接公主抱呢……
关键是这还很有可能……
没有在意克莱恩在想什么，菲尼克斯拍动羽翼，再一次翱翔于高空之中。
“这令人熟悉的，充满烟霾的空气……”祂望着脚下的贝克兰德，自语道。
“从不回头的岁月今宵回响的呜咽威光向天空发射……”
“什麼是永生不死的东西？爱、欲、渇望……”
“跳动的火焰在我的血液里化为美德……”
“现在正敲打著背德之门……”
“进入悠久的雾都化为红色焦土的刺客……”
“并带领我走进黑暗业火……”
“时候到了走吧上吧已经可以动身了……”
祂轻轻地唱起了歌曲，克莱恩没有听清，因为菲尼克斯的声音太小，而风声太大。但他隐约感觉这旋律有些耳熟。
应该是来自地球的歌曲吧……他想。
“找到了。”菲尼克斯的声音和身影停住，祂注视着地上狼狈逃跑的齐林格斯。
祂的气息逐渐凝实，趋向稳定，但克莱恩感觉这似乎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似乎，有另一个“东西”连接着菲尼克斯。克莱恩隐约地感受到了。
“就让一场祸事见证我的回归……算了。”菲尼克斯举起了手，又随意地放下，祂血色的瞳孔中多出了几分清醒。
祂对着齐林格斯轻轻地弹了一下手指，在下一刻，齐林格斯的表情还没有任何变化，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的死，就已经化为了灰烬。
灰烬在空中飘扬、落下，最终凝聚成没有重量，似乎带着“风”的结晶状羽毛。
“还有件小玩意……”菲尼克斯落在地上，一只手套从灰烬中飘起，随那枚羽毛一起落入祂手中。
蠕动的饥饿闭紧了嘴巴，一动也不动，假装自己是一只“死的”手套。
“呵。”祂轻笑一声，捏了捏那手套。
手套似乎微微地颤抖了几下，瞬间又恢复平静。
菲尼克斯将手套丢向克莱恩，“牧羊人留下的特性制成，我鉴定出它每天都要吃人，你最好把它放在灰雾角落，以你现在的灵性，还没有使用的资格。”
克莱恩没有立刻接过手套，任由其落在地上，“菲尼克斯，所以我碰到它之后它会不会想要吃了我？”
菲尼克斯没有看祂，用拇指和食指夹起青色结晶羽毛，盯着它。
“不用担心，我做了一个简易的封印，至少今天没事……考虑到不稳定性，至少这个小时没事。”
菲尼克斯的瞳孔出现了轻微的变化，隐隐约约间似乎变为了竖瞳，就像巨龙。
“齐林格斯……神秘组织……神秘组织……黄昏……”
菲尼克斯眼中的龙瞳消失了，嘴角勾勒出讽刺的弧度。
黄昏隐士会……祂在心底念出了这个名字，并很快想到了这个组织的举行者。
——空想天使，亚当。
和祂有关系吗……那么廷根市那股奇怪的波动……被人为修改的命运……
这么说……
嘶……好疼……
灵魂撕裂般的痛楚在脑中无限次回响叠加，菲尼克斯的大脑逐渐陷入混乱。
不需要想那么多……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菲尼克斯的灵魂对菲尼克斯说。
好吧，别想太多了。菲尼克斯对自己的灵魂如是回应。
你累了。菲尼克斯的灵魂再一次对菲尼克斯说。
是的，我很累。菲尼克斯这样想。
那就睡吧。
睡吧……希望不要做梦。菲尼克斯想。
于是，祂睡着了。
————
赤色的灵性冲刷过了整个贝克兰德，肆无忌惮地搜寻着想要找到的目标。
在这一刻，所有贝克兰德的高序列非凡者都注意到了那个存在感极强的存在。
有人对此感到惊异，有人却感到感叹。
“这是……”雅各家族的老鼠半神吱吱地叫着。
这种气息……是天使级别的大人物……
怎么回事……祂怎么敢在贝克兰德……这里时刻有神明注视……很危险……
————
“竟然敢在我们的辖区这么嚣张！”圣风大教堂，一位主教怒吼，准备动身抓捕那位大胆的挑衅神威者。
“等等，不要贸然行动。”“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沉声道。
主的启示……那人到底是谁……
作为半个风暴眷者的他掩饰着心中的惊异，保持着外表的镇定。
————
“红祭司……”病怏怏的男孩坐在床上，望了望远处。
他拨弄着手中的骰子，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纠结之色。
“想躲开那条笨蛇，更加幸运，命运中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这里，让我的命运和祂以及未来的祂交汇……”
“可是，那家伙的命运真是不令人放心……”
“混乱……残缺……灾祸……注定之死……”
“祂肯定帮不上我什么忙，神明之间的制衡决定了这点……”
男孩篡住那几颗骰子，小脸上犹豫之色更重。
“不过……天平另一端……命运的道标……”
男孩叹了口气，抛出了骰子。
一共三颗骰子，如果大于9就是说明我值得投资他，小于10说明不值得……
骰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孩并没有去看骰子，他微微颤抖着从床上站起，崴着脚走到抽屉前，拿出了一副塔罗牌。
“唉……”
————
火药教堂，蒸汽与机械教会三大圣殿之一，位处贝克兰德。
普通教堂的名字一般是神明座下圣者或天使的名称，而圣殿（重要的教堂）一般对应神明的权柄，但这座圣殿除外。
从第五纪开始，这个名称一直没有变过。
“猎人……”苍老的声音自教堂深处响起，充满了感慨。
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天使持着手中的权杖，徘徊几步。
他身边，物理规则出现了变动。
“圣纽莱冕下，刚才的波动……”一位大主教敲响了静室的门，犹豫着对那位来自第四纪的天使道。
“不用在意。”老人的声音显得虚弱，沧桑，但语气毋庸置疑。
“……是。”大主教很快退去。
他不会因为面前老人外表上的虚弱而轻视祂，或者说，不敢，而且几乎没有人敢。
圣纽莱冕下，蒸汽与机械之神在人间的代行者，一言一举皆为神意……
有些教会教皇或教首的地位并不算最高，因为神明可能尤其宠爱特别的人，某些神眷者地位甚至高于教皇教宗教首，但蒸汽与机械教会不同。
这位来自第四纪的老人是“蒸汽与机械教会”最初的创建者之一，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最宠爱的眷者”，是“蒸汽行者”。
而且在另一个角度上，祂还是现代几乎所有基础学科的奠基人，在每个科学领域上都有极大的成就……
而且，祂是天使，在天使中也算是最强大的天使，甚至可以威胁某些大天使。
“红祭司……”老人张开嘴，露出了干瘪的牙床，罕见地失神了。
“老师……”祂想起了一千多年前的往事。
索斯，赤之国，工业革命。
以及那片最后的、苍白的夕阳……
————
“凯奥丝……”星界，风暴之主吸了口气。
“阿曼尼西斯……”祂吐出那口气，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提防。
“亚当……”
————
亚当轻轻搁下笔，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某处。
似乎经过了短暂的交流，祂释然地笑了。
————
“菲尼克斯可以短暂地退场了，嗯，也许两周后祂还可以出来和克莱恩解释两句。”面色苍白的凯奥丝笑着停下了操纵“自己”灵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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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尼西斯露出一抹担忧，“你还是对自己这么狠……”
“哈，你难道在第三纪和第四纪什么都没有付出，什么都没有牺牲？”凯奥丝随意地挥了挥手，“耐心等待吧，诡秘之主的诞生最多还有三年。”
届时，我将牺牲我和我……只为了她……
阿曼尼西斯望着凯奥丝，那抹情绪逐渐淡去，祂嘴角挂上了隐秘的笑容。
也许吧……
————
菲尼克斯又一次做了梦。
梦里，没有面目的苍白天使摧毁着赤色的国度。
祂平静地看着这画面，一动不动。
“……可笑。”祂转身，没有动手阻挡。
在祂转身的同时，整个梦开始崩塌，重组，但那些被屠杀的子民的哀嚎与悲呼却越来越大。
随即，在祂眼前，自称冥皇子嗣者展开羽翼，下令屠国。
菲尼克斯轻轻地抿住嘴唇，望向血红的，透着诡异的夕阳。
不愧是灾祸之城真正的主人，不愧是最初的人格侧面……
“你以为你能使我发怒？你以为这会打击到我？”菲尼克斯脸上挂上了标志性的，带有讽刺意义的笑。
“被我利用，在我身上浪费了9成力量帮助我打败死神神降，试图获得西大陆外化身的人，现在，我对于灾祸之城分出部分的掌控，已经快超过你了。”
祂用平铺直述的语气，没有动用任何非凡能力地，说出了这段话。
————
“菲尼克斯！”看着面前红发少女缓缓倒下，克莱恩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想要立刻冲到菲尼克斯面前，又犹豫地缩回了脚，试图做一次占卜。
接下来，他发现菲尼克斯的眼中血色逐渐褪去，头发也是一样。
这……这种情况是……
第八十二章 起祸
“……所以，总的来说，菲尼克斯夺取了我的身体参加塔罗会，然后带着你来贝克兰德狩猎齐林格斯，最后把我们都丢在了在贝克兰德？”凯奥丝裹着克莱恩的礼服，挡住背后的大片白皙。
——她的衣服的后背处被菲尼克斯弄破了，之前菲尼克斯用了某种非凡手段使她看起来没有异常，但现在菲尼克斯已经沉睡了。
“……大概是这样。”克莱恩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担忧地望向凯奥丝，“凯奥丝，你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比你想象中的好。”凯奥丝靠着树，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自己疲惫的身体，“就像你所说的，祂至少没有用我的身体施展超越圣者乃至天使的能力，或者说临时放弃了。至少现在我还能正常地行动。”
克莱恩望了望凯奥丝脸上还没有彻底清理干净的血迹，眼底密布的血丝，再一次从凯奥丝站起时无力的动作判断出了她状态不佳——不过，说实话，这比克莱恩想象中的，立刻需要仪式魔法治疗或者“女神的凝视”续命的状态好太多了。
秒杀齐林格斯的能力……探查整个贝克兰德的力量……这似乎也至少是圣者级别的力量吧，承受了这样的力量，凯奥丝现在还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菲尼克斯……
凯奥丝收敛着自己的想法，没有让多余的情绪充斥自己的大脑。
不过……菲尼克斯的力量……我为什么能承受……
她想起了自己刚刚苏醒时的感受，炽热，滚烫，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
那仅仅是力量的残余，极少的，已经经过收敛后的残余……但那似乎能焚尽一切，轻易地将自己烧成灰烬。
但是有一股阴冷的力量……从自己的血肉中，灵体中涌出，平复了那炽热……是刺客魔药的力量吗……
魔药的效果有这么好吗……那么我重新掌控身体时发现没有已经处于破损状态，也多半因为那股灵性……
她暂时放下了于现在情势无用的猜想，扫视着无人的荒野，轻声道：“克莱恩，你知道该怎么回廷根吗？”
“唔……”克莱恩绷住了脸，“应该回贝克兰德城区，乘坐火车回去……”
“那么……”凯奥丝没有把话说完，她知道克莱恩听得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唉……”克莱恩强装严肃的表情崩坏，他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无奈，“对，我也不知道如何向队长他们解释我们如何到了贝克兰德……我们需要想象其他的办法，能在一天内赶回廷根的办法……”
“我不知道。”凯奥丝坦然地说道，“不过阿兹克先生也许可以做到，他似乎也在贝克兰德。”
“阿兹克先生……”克莱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许可以向愚者先生祷告联系他，我也能代劳……”
……当然要代劳，如果你向愚者祷告，我还要上灰雾回应……克莱恩在心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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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欸？”凯奥丝正想说话，却意识到了些什么。
从虚空中，长着十三只眼睛的乌鸦钻出，落在树枝上，俯视着两人。
“……它为什么来了。”克莱恩看了看优雅地整理羽毛的乌鸦，小声地对凯奥丝说。
凯奥丝微微皱起了眉，又很快舒展而开。
“它说它感觉到我们有麻烦了……”
————
“恍若隔世。”瘫在莫雷蒂家的沙发上，克莱恩用中文感叹道。
虽然只过去了半个小时，但对于他来说似乎已经过去了9天一样。
凯奥丝双手交握，放于胸前，斜坐在靠背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了克莱恩的感叹，她没有做过多的回应，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凯奥丝，你似乎有些心事？”察觉到了异常，克莱恩抬起眼来望向凯奥丝。
凯奥丝的嘴角无力地勾了勾，若无其事地说，“我在想那只名叫卢卡的乌鸦的来历……”
“是吗。”克莱恩想起了那只长着十三只眼睛，身上还有不太明显的缝合痕迹的乌鸦，“毫无疑问，它是只亡灵……而且还能带人进行灵界旅行，嗯……要不要我占卜试试？”
“好啊。”凯奥丝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又很快笑了笑，“虽然我觉得你大概率占卜不出来……”
————
灰雾之上。
“我就不信我做不到了……”克莱恩写好了羊皮纸上的占卜信息，身边是凯奥丝的血在概念上的具现——即卢卡的契约者之血，作为媒介，随后闭上了眼睛。
理所应当地，在现实中的占卜没有结果。卢卡至少是中序列的强者，它本身的灵性就足以免疫部分占卜，更何况它和菲尼克斯有关，是菲尼克斯的信使——那可是一位神明。
然而，在灰雾之上，我的占卜约等于天使级……克莱恩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他知道这可能会有危险，毕竟涉及到菲尼克斯，但他连永恒烈阳都占卜过了，还得了不少好处。
“希望能出货……”他念叨着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含义的话语，迅速地沉入梦境。
————
灰蒙蒙的雾。
和克莱恩所熟悉的灰雾不同，那灰雾的“灰”其实非常淡，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白雾。
或者说，苍白的雾气。
在这苍白的雾气中，长着十三只眼睛的乌鸦的动作逐渐缓慢。
克莱恩注意到，这时的乌鸦身上并没有缝合痕迹。
它轻易地撕开了灵界之门，试图钻入其中，却被另一个人所察觉了。
卢卡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不含任何情感的，冰冷淡漠的眼睛。
随后，它死了。
画面一转，一双苍白的手正拿着这具尸体。
以灵性为刃，这具尸体被破开，而那双手似乎将什么东西放了进去。
接下来，这具尸体被手的主人缝合，重新站了起来。
“卢卡？”手的主人轻轻呼唤。声音和凯奥丝一模一样。这并不奇怪，因为菲尼克斯曾做过手脚。
画面到此为止，克莱恩从梦中醒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相当成功的占卜。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即卢卡的来历，这毫无疑问。
只不过……
那双眼睛，和那双手，怎么都有点熟悉……
————
“呼。”某位女士吹了吹手中的咖啡，轻轻地笑了。
————
克莱恩没有多想，毕竟灵性会帮自己记住一切。
于是，他离开了灰雾。并把部分消息告知了凯奥丝。
很快，几天过去了。
————
在阳光没有照射到的地方，黑暗在发芽。
克里斯蒂娜发现了一件意外的事。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不是那么的令人意外，毕竟她早就有了这样的预感，那个不听话的外侄女不知道被兰尔乌斯灌了什么迷魂药，已经为此无数次无视了她的建议。
——梅高欧丝失踪了。
第八十三章 乌贼神选
杰罗米坐在桌前，面带笑容，展开手中的信件，看起来优雅，从容。
不过，他眼底似乎藏着一些别的情绪。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继续介入廷根的故事了……杰罗米捏着纸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又很快平复。
“呵。”他放下信纸，点燃了造型奇特的蜡烛，将信纸放在其幽蓝色的火焰上慢慢灼烧，直到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那是他“导师”的信。上面透露出部分摩斯苦修会的机密。
“不会……不会有人知道的……呵呵……”他发出了有些扭曲的笑声。
经过这样的手段后，即使是半神都无法回溯出信上具体的内容——但是，杰罗米知道，那位“主角”可以。
“可以开始“作画”了。”杰罗米向整个廷根宣告。
现在，时间已到，如丝线的命运拉扯着每一个人偶抵达正确的位置。
作为主角的那人应该已经找到了这场盛大戏剧幕前的第一个线索……对，只要一个线索就好，那个自以为玩弄一切的人会帮助主角理清那些错杂的线索，找到“邪恶”的。
而我也能顺利的退场……虽然清算总是会来的，但只要在清算到来之前，让自己的价值提升到可以免于清算，或者强过主角就行了……
执棋者……杰罗米再一次完美的隐藏好自己的情绪，甚至骗过了自己——这是他最擅长，最熟练的事。
哪怕，主不在乎。
他展开了厚厚的画布，将其紧紧地绷在架子上，一件件地拿出“颜料”。
妖异的红，占比最多，寂寥的灰白，显粉末状，压抑的黑，膏状，流动着诡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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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米轻轻抿住嘴唇，将配置奇特的精油倒入调色盘中，很快配置好了颜料。
他用朝圣者般的虔诚的心境，举起被施加了多重神秘学加护的画笔，沾满了那红色，涂抹出重重一笔。
油画，历史悠久的艺术形式，目前有据可查的起源在第四纪初期。
第四纪中后期，某位姓名已经遗失在历史中的绘画大师对油画的创作手法等做出了革新，他或她的画作仍然在现世流传，被王公贵族们竞相收藏。即使他或她的完整姓名没有写在画作上，但这位χ·?的作品风格仍然有极大影响力。
χ·?画作的其中一个特点就是喜欢大规模地使用红色调……出于作为画技不精者的不自信，更主要的是出于那些珍贵“颜料”的限制，杰罗米这次的画作将会模仿那位χ·?的风格。
“时间还多着……呵呵，对于油画来说，一天其实还不算多……”杰罗米低低地笑着。
光是等待湿润的颜料干掉都需要不少时间，毕竟现在杰罗米使用的精油可不是速干类型的……但时间确实够用了。
对于油画而言，主要耗费时间的是构思。真要动笔，除了最近新流行的，那种非常写实的画风，一天时间已经完全够用了。
杰罗米迅速地往画布上铺着颜料，嘴角勾勒出笑容。
对于自己……祂的容貌时时刻刻都在眼前……
模糊的，若隐若现的乌贼轮廓出现在的这幅以红色为基调的画面上。
————
第八十四章 廷根过往——克莱恩
“克莱恩，你在想什么？”象棋棋盘前，发觉克莱恩久久未动，凯奥丝歪了歪头，好奇地发问。
——值夜者们在没有任务时总是非常无聊。
“额……我啊……”克莱恩回过神，犹豫了一下，直接将事情和盘托出，“就是，有一件封印物，我发现它不对劲，似乎并不平凡，于是我尝试占卜它的来历，在失败后，我利用了愚者先生对我的恩赐……”
听完克莱恩的话，凯奥丝用手托住下颚，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小巧的鼻子，“所以，你打算从那件‘变异的太阳圣徽’上借取力量，制作符文？嗯……恕我直言，你为什么不直接向愚者先生借取力量呢？”
因为我就是你口中的愚者先生……克莱恩在心底吐糟一句，随口解释着，“你知道，愚者先生刚刚复苏，祂似乎还做不到这件事，或者说，我不知道如何向祂借取力量……”
“……是吗。”凯奥丝放松地翘起了腿，皮靴轻轻点在克莱恩的腿上，“那我们找个机会申请这件封印物呗，我记得至少三人的行动才能申请。”
“是啊，需要找个机会。”克莱恩复读了一句，随手用“火炮”保护住了被凯奥丝的“战车”威胁到的“骑兵”。
“话说，理论上，如果我知道了菲尼克斯的尊名，我们其实可以尝试向祂借取力量来着……”
凯奥丝也移动了“火炮”，让它和战车一起威胁“骑兵”。
“嗯嗯？”克莱恩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等等凯奥丝，向菲尼克斯借取力量？”
由于激动，他没有仔细观望棋盘上的局势，仅仅是用最普通的“士兵”向前一步，为自己的“骑兵”再加上一重保险。
“啊？”凯奥丝看着克莱恩的神情，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嗯，我至少也算祂的眷者……和你向女神举行仪式类似，不过更复杂。借助我和祂的强联系，在知道具体尊名，仪式材料需求后，确实可以借取，更准确的说法是窃取力量……后者其实理论上可以省略，不过我也大概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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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祂的尊名，愚者先生随口提到过……”克莱恩的表情激动了起来。
也就是说，总算可能得到一份令人安心的底牌了……靠那个不靠谱的菲尼克斯救场是绝对不行的……祂说不定会一不小心把我和凯奥丝一起烧了……
“不过危险也挺大的，你知道，菲尼克斯不太稳定……即使这样的方式理论上应该是祂的真正信徒们向祂祷告时使用的，理论上不会有危险，但……”凯奥丝耸了耸肩，“我还是认为我们不太需要这样的危险品。”
毕竟，那家伙……太危险了。
“等等，我去趟盥洗室。”发现洛耀回到了娱乐室，克莱恩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将要做什么。
——直接去问愚者先生吗，真是有些令人羡慕的能力啊。凯奥丝没有多说什么，仔细地看着棋盘。
洛耀看了一眼安静的凯奥丝，一向平静的脸上短暂地露出了微妙的笑容，没有搭话。
半晌，克莱恩重新推开了娱乐室的门，脸上带着不太明显的兴奋，“凯奥丝，没有问题，跟我来吧！”
这样吗……凯奥丝十指交叠，无声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来。
“好吧。”她遗憾地看了一眼棋盘，对身边同样黑发的女士说道：“洛耀，我们先走了。”
在象棋棋盘上，凯奥丝只需要继续走一步，就可以将军抽車了。
洛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直到两人离去，才再次露出笑容。
————
“纷争与动荡的象征……”
“硝烟与战火的主宰……”
“亘古长存的灾祸……”
“我祈求你降下力量……”
“为这块符文赐予魔性……”
“彼岸花啊，象征着死亡与灾祸的药草……”
“请将力量转递给我的咒文……”
“凯奥丝之血啊，人与神的连接……”
“请将力量转递给我的咒文……”
——没想到我还真的用上了这段尊名。克莱恩心情有些复杂。
被火点燃的红花石蒜带着呛人的气息，如果没有猜错，这甚至是真正意义上的“毒气”，可若是要完成祭祀，必须忍受这些，直到菲尼克斯回应祷告。
——或者说，“自动回应祷告系统”，回应祷告。
菲尼克斯曾在某次和克莱恩讲过，几乎所有神明都不会亲自回应祷告，因为太烦了。一般来说要么分给手下的天使或圣者回应，要么用提前预设好的“自动回应祷告系统”回应。
不得不说，菲尼克斯的话语着实拉低了克莱恩眼中神明的形象……
凯奥丝默默地望着正在举行仪式的克莱恩，表情有些无奈。
不过，似乎也不错吧……她想。
“欸欸！回应了！”发觉那块“带着锈迹的铁”上蒙上了一层血色，克莱恩知道，仪式成功了。
凯奥丝扯了扯嘴角，看着克莱恩兴奋的脸，说道，“克莱恩，菲尼克斯发现你的动作了……”
——明明有神明眷顾，还想着薅别的神明羊毛，克莱恩你也太屑了……
“欸？”克莱恩兴奋的表情停住了。
第八十五章 廷根之祸——兰尔乌斯
“兰尔乌斯有问题！”
从克莱恩线人所在的精神病院走出，克莱恩和伦纳德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那个线人是心理炼金会的成员，在上次情报传递中，他告知克莱恩，他原本在心理炼金会的上司疯了。
作为一位精神医生，他原本以为他的上司只是为了体验精神病人们的视角，但在一段时间前，他他发现他的上司确确实实疯了。
接下来，克莱恩申请了值夜者小队的援助，让伦纳德和自己一同来精神病院探查情况。
——而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一个线索。
那位疯了的胡德.欧根，曾接触过兰尔乌斯。
“麻烦了。”伦纳德用那双带着诗人气质的眼睛望着克莱恩，“能使观众途径的序列7疯掉，”
————
豪尔斯街区62号。
这里是占卜俱乐部，克莱恩的同学韦尔奇，以及之前那位极光会成员所在的街区。
同时，这里也是兰尔乌斯化名租住的房屋。
“这里有隐藏的东西。”克莱恩轻声对伦纳德说。
“这栋房屋的暗格或者密室。”
克莱恩写下新的占卜语句，坐到沙发上，边默念边闭上了眼睛。
七遍之后，他进入梦境，眼前一片朦胧。
灰蒙蒙的世界里，克莱恩看见了橡木书架，看见了一排排图书，看见其中一本书籍被抽走，看见它旁边的木头表层霍然打开，出现一个暗格。
画面很快消失不见，克莱恩睁开眼睛，对伦纳德道：
“在书房。”
他缠好黄水晶吊坠，跟着伦纳德进入书房，看见了刚才梦到的那个橡木书架。
“抽出那本书，它遮掩住的地方有暗格。”克莱恩指着最靠边的那本书籍道。
接下来，他们找到了那封兰尔乌斯的挑衅信。
————
“怎么样？有找到线索吗？”邓恩.史密斯合拢文件，抬起脑袋，用幽邃的灰眸看向克莱恩和伦纳德。
“有找到兰尔乌斯留下的一封信。”伦纳德没有过多描述，直接将那封充满疯狂和挑衅意味的信递给了队长。
邓恩展开信纸，快速浏览了一遍，末了揉着额角道：
“真是一个疯子啊。”
“他才只有序列8，最多序列7。”
克莱恩由衷地赞同道：“兰尔乌斯是一个对社会稳定有很大破坏性的危险人物，即使他实力弱小，也不能轻视他。”
接着，他将自己和伦纳德的猜测原原本本描述了一遍。
邓恩摸了摸自己后退的发际线道：
“这也是我的想法，我会立刻拍电报给圣堂，请他们派遣神秘学专家过来协助。”
“谁也不知道兰尔乌斯所谓的‘炸弹’究竟有多危险，我们必须足够的小心。”
“等圣堂给了我答复，我再安排后续的行动。”
克莱恩和伦纳德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头道：
“好的。”
————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凯奥丝望着自己的双手，莫名感受到了一阵冰冷。
又来了……她皱了皱眉。
应该是菲尼克斯的问题……应该……她想。
不过祂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半个月吧。
“卡特督察，发生什么了？”察觉到凯奥丝的异常，一旁的警官发声问道。
“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思考事情，谢谢。”凯奥丝礼貌而不失距离感地回答。
——她是来处理一件涉及非凡的事件的，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种预感从未如此明显……
“卡特督察！”一位警员奔跑了过来，他停在凯奥丝面前，喘着气，“卡特，卡特督察，我们发现，发现了你们要求加大力度追查的兰尔乌斯的，兰尔乌斯的……”
发现兰尔乌斯的踪迹了……这样吗……感觉不仅仅如此……凯奥丝感到，那股“不详”的感觉正在逐渐侵入现实。
“喘口气，慢慢说。”凯奥丝身边的警官皱了皱眉，严肃地对那位年轻的警员说。
“……我们发现了兰尔乌斯的尸体！”
兰尔乌斯的尸体……他已经死了……意外死亡吗……凯奥丝尽可能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但冰冷从骨髓中缓缓涌出，恐慌如巨大的怪兽般整个吞掉了她。
绝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快去叫史密斯督察和莫雷蒂督察！”凯奥丝立刻警惕了起来，“现在，立刻带我去现场！”
————
“我只感觉这像一场滑稽戏，明明上一秒我们才刚刚为他嚣张疯狂的发言震撼，下一秒就听到了他的死讯。人生无常，这真的引起了我吟诗的冲动，只可惜……”
在这个时刻，无论是谁都没有吐槽伦纳德的话语，在场的值夜者们紧张地望着占卜中的克莱恩。
克莱恩终于结束了占卜，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明明都是序列7的梦魇却令人感觉更加可靠的邓恩说道：“队长，兰尔乌斯死于非凡者之手。”
“详细说说。”邓恩面无表情，却莫名令人感到可靠。
“那是一位力量非常大的非凡者……他直接打碎了兰尔乌斯的头骨，拿走了什么东西后将兰尔乌斯丢入了河中……它直到今天才被捞出来。”克莱恩说道。
“……这似乎跟没说差不多。”凯奥丝指了指那具腐烂的尸体，“这可以直接看出来。”
“没有更多信息吗？”邓恩望着那句尸体，灰眸幽邃。
“……没有。兰尔乌斯已经死很久了，我只能得到这些信息了。不过我能确定那人是非凡者，因为我看不清他的脸……”克莱恩道。
“也算是‘恶人会得到恶果的补偿’吧。”白发的西迦看着这位诈骗犯的尸体，“不过，那位力量很大的非凡者我们还没有任何线索，不知道他是否与兰尔乌斯所说的炸弹相关。”
“也许不相关吧。”邓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个疑点，胡德.欧根是如何被兰尔乌斯弄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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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肯定相关！”凯奥丝脱口而出，意识到所有人都在注视自己后，她有些焦急地攥住了自己的衣领，“我是说，我们最好以最坏的情况考虑，万一那位力量很大的非凡者接手了那个所谓的炸弹呢……”
凯奥丝怎么了……克莱恩目光在凯奥丝身上扫过，又突然在另一处停下。
“咳，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现在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线索……嗯？”
邓恩的声音停住了，他发现了克莱恩激动的神情。
“队长。”克莱恩的声音有些僵硬，带着细微的惊慌，他的手指着远处的人。
众人顺着克莱恩的手臂指向看去，发现了远处正在散步的孕妇和她的先生。
孕妇……
“该不会，该不会……”连一向放荡不羁的伦纳德头上都冒起了冷汗，“该不会是梅高欧丝吧……”
“梅高欧丝从昨天晚上起已经失踪了，我们可以猜猜她在那里……”凯奥丝用干巴巴的声音说道。
梅高欧丝肚子里的婴儿，便是那个，会不断变强的炸弹……
而那，大概率是邪神的子嗣，或者试图降生的邪神……
第八十六章 廷根过往——凯奥丝
冷。好冷。真的好冷。
寒意从每一片血肉中涌出，带来刺骨的痛觉。
“刺骨”。那种，真正的，似乎有无数只毒蛇啃咬着骨骼的感觉。
凯奥丝蜷缩着身体，抱住自己的双腿。
这种情况从菲尼克斯那次借用她的身体，带着克莱恩去贝克兰德时就开始了。
不知为何，这明明是理应超出人类承受极限的感受，但凯奥丝却并未真正感到“痛苦”……或者说，她感到自己似乎“超脱”了“痛苦”这一概念……
在这种刺骨的寒意下，凯奥丝感到了自己心灵的……冷静，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冷漠。
她似乎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视着，或者说审视着自己。
我到底是什么……
在一片冰冷中，凯奥丝只感到眼前一切静止的物体都变的模糊，只有正在移动中的东西才能被辨别出来……
被菲尼克斯带到贝克兰德……轻微的不忿，堆菲尼克斯擅自操纵自己身体的不满，但又莫名地感到理所当然……
因为祂是更强者……
即使对祂有再多的不忿，也只能忍耐……无需多提……
一次次的塔罗会……动机不明的愚者，但至少就现在我得到的信息，祂只对我有利……
老尼尔的死……并没有太多的情感，仅仅是因为失去同伴这件事本身而更多是表演地和其他人一同展现出了悲伤……
那个生日……在这个世界上难得高兴的一天……但也只是短暂地……甚至高兴这件事本身就令人感到可笑……你没有资格感到高兴……
魔女教派在廷根市的覆灭……短时间内的威胁散去了，但只是短时间的……菲尼克斯……
阿兹克，菲尼克斯……古老的故事……但似乎与我无关……或者说关系不大。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我的直觉还没有出错过……
搬到了莫雷蒂家……更接近作为神眷者的克莱恩，并可以向他学习神秘学知识了……不错的选择……
第一次到达愚者的神国……克莱恩那家伙肯定藏着秘密，但作为神眷者肯定还有瞒着我的秘密。他实在太好看透了，有点小机灵，有点小贪财，还有些藏在性格深处的善良……只要是被他认为是朋友的人，或者是即使只是个对他而言没有威胁的人，他都不可能对其做出恶行……真是天真……
但是……
似乎有个声音在凯奥丝心底回响，但这声音太微弱，以至于刚刚冒起就被凯奥丝心底的冰冷泯灭。
咖啡馆……和克莱恩的谈话，很快地确认了双方作为穿越者的身份……克莱恩一直在找话试探，他观察力挺敏锐的……或者说他真的很希望找到另一个老乡吧……
同伴……同伴……真的需要同伴吗……
需要啊……无论站的多高，有人帮助还是比孤身一人更好……至少不会被轻易地逼上绝境……
街头……与刚刚成为值夜者的克莱恩的第一次相遇……
相遇……如同被命运安排般巧合……真是……
等等，巧合？
就在那个凯奥丝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些什么的时候，那阵冰冷重新回到了他们原本待着的地方，于此同时，凯奥丝感到了瞳孔的剧痛，身体各处也酸软无力。
“哈……”凯奥丝无力地倚靠在角落，像是溺水的人刚刚离开水面般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好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刚才那个冰冷的时刻，她感觉似乎连心脏都一同被冻结了。
这到底……是菲尼克斯降临的后遗症，还是其他的东西……
菲尼克斯的力量炽热而暴戾，但这股……似乎……完全相反……
但也不是不可能……所谓否极泰来……
足足过了十分钟，凯奥丝才缓过气来。
她站起，咬着嘴唇无声地走到了窗边。
窗外是寂静的黑夜，绯红的月光静静照着凯奥丝的黑发，却没有让她的头发染上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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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这里，在这寂静的深夜，听着自己的另一个心说话。
第八十七章 廷根之祸——杰罗米
“就快了，就快了……”杰罗米兴奋地望着即将完成的油画，眼中血丝密布。
他已经很累了，但精神状态极度兴奋。
他望了一眼未干的油彩，神经质地放下笔，啃咬着沾着血色油彩的手指。
——理论上，油画未干时也可以继续作画，但他需要的时其中灵性，或者说神性的沉淀。
“我的主啊……”
杰罗米望着那副未完成的画，神色痴迷。
太美了……太美了……这是凡人不可承受的美景，光是存在本身，就使得之内除了杰罗米以外的生物全部死亡了。
“嗯？等等。”在久久地望着那副未完成的画后，杰罗米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已经被啃咬的鲜血淋漓，甚至已经露出骨骼的手指。
“这可不妙，我还需要画一笔……”他抿了抿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恼。
“真实造物主的污染……即使远远比不上我主，但也足够可怕了……”他看了看手上残余的血色颜料，深深吸了口气。
不过，已经足够了……我还撑得住……
那么现在……先看看“剧情”发展到哪里了……
杰罗米抬起眼，在这一刻，虚幻的，似乎来自更高维度的光照射到了他的眼中。
“哦……已经发现了吗……真是巧合呢……”
他嘴角微微上扬，在心底嘲弄着那个自以为幕后黑手的傻子。
没有后台……曾被黑夜女神注视……还是属于黑夜女神直系的两条途径之一……
不过……也不能说他傻吧，毕竟他得到的信息都不够充分……呵，信息不对等……
没有黑夜女神默许，他怎么可能偷窃出那些0级封印物……呵，恐怕他的思维都被那位最可怕最神秘的女神使用那件封印物篡改了吧……
“哈哈哈哈哈啊哈~”他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像极了疯子。
“还剩最多半小时，最多半小时……”
“我主……我伟大的主……”他眼中露出了真切的兴奋的光。
这次结束后，高维俯视者应该会赐予我序列6“玩家”的魔药，甚至序列5“镜中的稻草人”……而且这次的作画已经满足了序列4“画家”的晋升仪式……
……希望能全身而退，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克莱恩，凯奥丝。他们的动静我大致可以了解，但没有真正绝对的把握。他们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但至少我的一切行动都符合那几位真正的幕后推手的动机，他们应该不会特意干预……而会把我留在后面，让克莱恩和凯奥丝杀死我。
当然……也不能排除黑夜女神直接神降杀死我的可能……作为外神眷者，我确实有被神降杀死的资格……不过概率只有一成，希望不要是这一成，千万。
杰罗米包扎好自己手上的伤口，脸上始终冒着狂热。
他没有看向窗外，但心思短暂地飘向了值夜者们。
我藏好的兰尔乌斯的尸体今天”刚好“被找到了，那么根本没有隐藏的梅高欧斯的尸体……肯定也藏不住……
出于巧合……我过于狂妄，根本忘记了隐瞒行踪……梅高欧丝的尸体就在我的房子旁边……
“应该还要一小时吧？值夜者有那么快吗?”他抬头问。
那道虚幻的光再一次落入了他眼中。
呵，要刚好啊，一个巧合……果然，即使是外神，对于地球的掌握也肯定比不上那些……
“要快点了。”他似乎是对自己说。
————
“梅高欧丝已经死了。”克莱恩扯了扯嘴角，却完全没有笑意。
邓恩听着这个结果，沉默了。
往最好的角度想，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但这不可能。
无论是多年处理非凡案件带来的直觉，还是对廷根市最基本的责任心，亦或是克莱恩那难看的脸色，都说明了事情的严重。
“但事情反而更麻烦了。”克莱恩说，他看起来有些难受，表情僵硬。
“我们找到了梅高欧丝的尸体。她的腹部被破开，那个邪神的子嗣已经不在她的体内了。”
果然。邓恩想着，捏着烟斗的手不再颤抖。
邪神……那可是邪神的子嗣。哪怕只是无关的野生非凡者杀掉了作为母体的梅高欧丝，未完全降生的邪神子嗣也会造成污染，产生极大的麻烦。
更何况……能取走邪神子嗣的，即使不超过，危险性也不会低于邪神子嗣。以及，他或她多半别有意图。
这是邓恩从未经历过的。这比他所处理过的每一个任务都要危险。
说实话，他也开始感到害怕了。邪神的子嗣是具有神性的存在，而那个未知的，藏在幕后的人，大抵也是堪比圣者的人。而未知更容易引起恐惧。
不过……
邓恩灰眸幽邃，将烟斗从嘴边拿开，轻轻地吐出一口带着薄荷气味的烟雾。
他看着值夜者们。
作为新人的科恩黎紧张的手脚发抖；凯奥丝依旧是站在角落，一言不发，但微锁的眉头出卖了她；克莱恩和伦纳德的紧张简直写在了脸上；西迦沉着脸；洛耀一次又一次地将手枪从枪袋里拿出，放回；弗莱苍白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红润。
也是……毕竟，那可是夺取了神子的人啊……
这种层次的灾难，放在贝克兰德也是难得的大事件了，何况是在廷根这个小地方？
“……线人杰罗米的住所在尸体的附近，他同样失踪了，大概率已经遇害……”
“克莱恩。”邓恩发出了声音，沉稳而可靠，令人感到安心。
这种时候，谁都可以惊慌，但作为队长的他不能慌。
“圣堂的支援很快就会到。我们只需要为他们做好前置的工作，试探就……”
一声宏大而无声的敲击声响起，让邓恩的话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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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阿德米索尔惨叫着，身体匍匐在地上，双眼流出的是暗红的血。
“末日……末日……”
他没有来得及在说出下一句话，倒在了地上。
他死了。
屋内，杰罗米收起画笔，瘫倒在了地上。
画布上原本完成到九成的乌贼模糊了，化作了不断蠕动着的色彩。那以红与黑为主色彩的漩涡似乎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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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些“颜料”不断的蠕动，似乎有无形的门扉被叩响。
杰罗米望了一眼窗外倒下的尸体，嘴角无声地抽了抽。
这也是巧合吗……真是恶趣味。
第八十八章 廷根往事——邓恩
邓恩又做了那个梦。
棕发的阿德莱德，手里拿着最新一期的报纸，无奈地看着灰眸的邓恩。
“邓恩，你帮我好好管教一下罗珊，她真是越来越冒失了，连值夜者小队里队员魔药的名称都随意地向外人泄露，万一那个莫雷蒂是个隐藏的很好的邪教徒呢……”
“叔，不用那么担心，反正还有队长在看着嘛，没事的。”总是闲不住，活泼好动的伊特把头凑过去看了眼今天的报纸，半是反驳半是安慰地对阿德莱德说。
“唉……”听着伊特的话，阿德莱德也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叹了口气，“这孩子……我真希望她快点成熟。”
气质如晨曦般温暖的道恩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前，放下了手中最新的报纸，微笑着，看着来访的邓恩和另外两位居住者。
“罗珊已经很害怕我了。”邓恩灰色的眼里也全是如晨曦般的温暖，“我昨天才听到她向老尼尔抱怨我越来越像你了。”
“看，叔，队长的形象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就别乱提建议了啊。”伊特像开玩笑似的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阿德莱德的肩膀，笑着对他说。
“呵。”阿德莱德抬起头，看着伊特，“作为值夜者，哪怕仅仅是文职人员，也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我可不希望小罗珊在那天遭遇不得不面对的非凡事件时，像你第一次执行任务时那样崩溃，哭的不成样子。”
“叔！”伊特差点跳了起来，脸颊上染上了红色，“我不是……那是……总是都说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他急急忙忙地取下挂在墙上的猎枪，像是逃跑一样，慌张地对在场的几位说了一句“我去打猎了”就离开了。
“小伊特真是不经逗。”阿德莱德笑了笑，从一旁原本空空如也的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书，被书的封面微微惊到，“邓恩这……”
“暴风山庄。”邓恩念出了那本书的书名，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羞赧，“这是上个月的新书，我只看了书名，随手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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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邓恩。”道恩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据说也有很多男士喜欢看言情小说，甚至其中有信仰风暴之主的。”
一向沉稳的邓恩提了提嘴角，最终放弃了解释。
“好了，我也要去晒太阳了，就不和你叙旧了。”略带嫌弃地看了看手中那本著名佛尔思·沃尔的书，阿德莱德也离开了会客室。
邓恩脱下黑色风衣，让自己更凑近燃烧着赤红煤炭的壁炉，惬意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肢体。
“你还没有向戴莉表白？”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但邓恩只是扯了扯嘴角。
他回头，望见了道恩那双柔和的眼睛。
“……”邓恩抿了抿嘴角，低下了头，“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你的光耀眼到夺目，平凡如我不自觉退缩……（注）
“但……”道恩还想说话，但邓恩制止了，他重新抬起头望着这个热心而善良的姑娘，说。
“不用再劝了，我知道……”
知道，以戴莉的天赋，他很快就会再一次升职，离开阿霍瓦郡……
知道这次她来廷根是最好也同样或许是最后的机会……
但是邓恩拒绝。以他的天赋，只能在序列7继续蹉跎一辈子，即使能成功，他也不想拖累戴莉。
“好吧。”听到再一次的拒绝，道恩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也知道那个稳重而可靠的男人到底有多倔强，她只是拿出了手中的笔和纸。
“这是我整理好的，我们曾经经历的那些故事……也许你可以尝试修改几番后投稿？”道恩露出了带一点俏皮的笑容。
“……”邓恩粗略地看了看，叹了口气，“这些……”
“还是藏在心里更好？不要泄露值夜者们信息？”看到邓恩的神情，道恩笑了笑，“当然，这无所谓，我只是说说罢了。”
“不，我是想说，即使是你都比伦纳德更像一个诗人。”邓恩严肃地说。
“哈哈哈哈……”道恩果然笑了起来，“确……实……擅长弹琴和唱歌的科恩黎远远比他像……”
梦突兀地醒了，邓恩从那些已经逝去之人存在的痕迹中回到了现实。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绯红色的月光，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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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克莱恩，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测。”正在描述戴莉托付自己向邓恩传递“扮演法”这件事，希望凯奥丝帮点忙的克莱恩的话被打断了。
“啊？什么猜测？”克莱恩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提起了兴趣。
“我是说，只是一个猜测，你说的那位通灵者戴莉是不是过于关心队长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凯奥丝嘴角微微上扬。
“额……”克莱恩短暂地沉默了。
说不是吧，依据克莱恩和戴莉短暂的接触，只能看到似是非是的苗头，但如果说不是，他也不能肯定。
“等等，话说你为什么想到了这个？”突然意识到话题偏了的克莱恩抬起头，无奈地看着凯奥丝。
“看看有没有瓜吃呗，反正这件事无论正确与否都和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要不去问问其他值夜者？万一真的有戏我们也能试试搭个红线？说不定还会有所谓喜糖？”凯奥丝轻松地说。
“你这……”听着凯奥丝的散装鲁恩语，克莱恩的脸黑了一下。
“嗯？”凯奥丝发出了询问的声音。
“打听消息时要避开队长，万一不是我们会很尴尬的……”克莱恩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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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这还真的有点困难。”凯奥丝看着桌上比执行普通任务摆放的还要整齐、搜集的还要齐全的各种资料，捏住了自己光洁的下巴。
“……确实。”看着那些光是罗珊一人就贡献了几张纸的资料，克莱恩也皱起了眉，“如果说戴莉大概对队长有些好感，那队长的心思我真的不太好猜……”
“啧。”看了克莱恩一眼，让其背后发寒，凯奥丝随意地说，“即使思想再发展个几百年，也会有很多精神洁癖的人说这说那，更何况现在……科技发达得诡异，基础设施，生产力和思想却是另一种诡异的今天……”
“那……”克莱恩迎着凯奥丝的目光，小声说道，“要不我们去问问队长？”
“你去？”凯奥丝的目光更凌冽了。
“要不你去？”克莱恩弱弱地说，并试图解释，“你毕竟是女孩子，好奇一点很正常……”
凯奥丝无言地望着克莱恩，黑色的眼睛充满压迫感。
“……果然还是想办法忽悠罗珊去问吧。”克莱恩求生欲很强地说。
————
听着克莱恩话里的有些明显的暗示，邓恩笑了笑。
他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正常地回应了克莱恩。
怎么可能呢……
第八十九章 廷根之祸——因斯（上）
邓恩并不知道这道敲击声到底是如何发出的。
但他的灵性直觉，他作为值夜者多年来的经验，都在告诉他：事情不妙了。
也许……廷根市等不到圣堂的支援了。
在所有廷根市非凡者的震惊下，第二次更加清脆的敲击声响起。
那股似乎扼住了所有人咽喉的，令人感到巨大危险的力量微微地增强了一丝。
……它还在变强，这还不是它的最终形态……
仅仅是现在的威势已经略微超过了邓恩所见过的圣者，那么等它继续变强下去……
邓恩不知道结果，不过他也不想知道。
而作为值夜者，他现在能做出的判断是，如果现在，自己驱使女神的圣物，能够对抗，或者说限制、牵制、削弱“那个东西”。
说来可悲，作为这座城市的守护者，他连威胁到这座城市安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和在梦里不同。梦是女神的国度，在梦里进行的祷告反而比在现实中传达的更加准确……但即使在梦中，女神回应“降临力量”这样祈求的可能性也不到一成……毕竟，连眷者的祈求都不一定能随时得到回应……
那么，应该做什么就很清楚了。
邓恩的目光缓缓凝向某处，他的灰眸幽邃，似乎藏着很多情绪，又似乎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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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珊，立刻通知警方，立刻疏散荆棘街区的所有市民。”
“同时，让奥利安娜太太立刻通知代罚者和机械之心。”
“科恩黎，西迦，弗莱，凯奥丝，你们跟我来，接下来失去中枢的查尼斯门需要你们一同镇守。”
“克莱恩，伦纳德，你们各去拿一件合适的封印物。”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拖延住那个家伙，不让后果变得更严重。”
“中枢……”因为晋升序列7，刚刚了解了一些内情的伦纳德不由发声，“队长，要不让我来，毕竟……”
“我更加合适。”邓恩面无表情，“而且，必要时刻，我会把圣物交给你的。”
圣物？那是什么……克莱恩没有思考太多，他看了一眼沉默着的凯奥丝，开口说道，“队长，我认为凯奥丝不太适合镇守查尼斯门。她应该和我们一起去荆棘街区。”
邓恩的身体略微停顿了一下，“不行，她只是序列9……”
邓恩的话被打断了，凯奥丝轻轻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开口道：“队长，让我过去吧。你应该也猜出来了，我身上有一些特殊。在这种时候，任何可能有用的都是被需要的……”
伦纳德绿色的眼睛轻轻扫过凯奥丝，没有说什么。
“……好。”邓恩的语气有些沉重。“如果……算了，跟我来。”
“队长，我也……”“我……”西迦和科恩黎齐声开口，而面色苍白的弗莱只是抿了抿薄薄的嘴唇。
“不行。”邓恩坚定地说。“而且，失去中枢的查尼斯门必须有人镇守，否则造成的危害未必小于这次的事件。”
————
廷根市的2级封印物共有7件。
作为最强大的官方非凡组织，黑夜教会的封印物也是最多的。
考虑到3级封印物对目标未必有作用，值夜者门只能从2级封印物中挑选。
伦纳德选择了“血管小偷”，克莱恩选择了一件能使接触者腐烂（包括空气），只能通过大幅度降低身体温度来保护使用者的封印物，而凯奥丝因为没有适合的，为了不被负面效果干涉，没有选择封印物。
邓恩捧着圣者骨灰盒，穿着克莱恩第一次见到他的那身齐膝黑色薄风衣，目光沉静地走出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因为没有开向目标地点的马车，伦纳德亲自驱使那些马匹。
随着那个还在逐渐增强的敲击声，四人向着危险的来源逆行着。
————
我真的应该这么做吗？
凯奥丝看着自己的靴子尖端，紧紧咬着牙齿。
我……我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这样的意见……这不是……
这不是找死吗……克莱恩……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根本就不会出现的……祂……祂根本不会……除非……
除非用命来赌。
凯奥丝听到了邓恩的声音，他似乎在讲着一些什么。他的声音似乎很和蔼，表情应该很温和。
但凯奥丝并没有听清，她仅仅在听自己心的声音。
心的声音寒冷，但理性。
你不敢以命来赌菲尼克斯的出现。祂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了。
你不敢面对等同于甚至超过圣者的敌人，因为你害怕可能性极大死亡。
对于你而言，对于一个刚刚从温和，治安良好的现代社会刚刚穿越来几个月的人来说，你不会认为值夜者的职责比你的姓名更加重要。
即使是在你所熟悉的那个时代，假如你的死亡能让一个城市的人幸免于灾祸，你也不会自愿献身。
这就是人性的自私。
但这无可厚非。
所以……我为什么要……为什么主动提出……来这里……
凯奥丝感到害怕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即使经历了这么多，即使拥有了非凡力量，即使已经成为了守护者，理解了这份职责，在真正面对生死之时，她还是那个懦弱的，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的现代人。
这不够崇高，却很符合现实。
“凯奥丝，你怎么了？”克莱恩小声地在她耳边说。
凯奥丝仍然在角落，她沉默着看了克莱恩一眼。
“没什么。有点紧张。”她说。
第九十章 伟大者与不从者，牺牲者与胆怯者
“结束了。”杰罗米瘫在地上，看着不断变换着的画布，最后下了定论。
哪怕只是作为“牵引者”，灵性消耗的真正来源是星空中的存在和被磨碎的神子，到现在，他还是失去了大半灵性。
于是，他顺势吞下了序列6“玩家”的魔药，从另一种角度来补充灵性。
这似乎很危险，但他知道，出于巧合，他会成功的。
画布上，镌刻着镂空乌贼的大门已经成型，随着一次次的敲击声，那扇大门从灰蒙蒙的似雾似石状变为了钢铁锻铸，又变为了嫩绿的枝叶缠绕着的木门。
嫩绿的枝叶缓缓枯萎，焦干，化为灰烬，木门也开始变得腐朽不堪。
“伟大的主啊……”他高声赞颂着。
怎么……还没有来……不会真的要降临了吧……
恰在这时，他听到了马车车轮的声音。
太好了。
现在，我应该会有一个合适的退场理由……否则并非半神的那家伙也不可能战胜可能被神降的我……之前不害怕失控地服食魔药也是同理……
灵界的大门展开，杰罗米的信使从中飞出。
好，理由来了。他想。
于此同时，他感到了极强的，发自内心的急迫，甚至让他直接忘却了上一秒的想法，直接让信使飞到近前。
下一刻，那信使化作了虚幻，身上长出了一圈圈的吸盘，痛苦地，无声哀叫着。
杰罗米视若无睹，从受到污染的信使身体中拿出了需要的那份情报。
太好了，果然是摩斯苦修会……
这是杰罗米最后一个理性思考的念头，下一刻，他被盛怒吞噬。
随手撕碎信纸，将其撒入地上最后残留的一点红色颜料中，虔诚的信徒抛弃了信仰的主，迅速地离开了这件画室。
腐朽的木门外，虚幻的乌贼伸出了触手，试图触碰什么，但最后还是收回了。
这个信徒已经做到了应该做的事……而且渗透进蓝星的信徒不多了。
————
“嘎吱。”
车轮停住，伦纳德第一个走下车，随后是邓恩，克莱恩，最后是依然沉默着的凯奥丝。
“无论如何，我都需要最先进去。至少给你们探探路。”
邓恩最后看了一眼他们所守护的廷根市，再一次露出了和平常没有任何差别的笑容。
“等待一小会。如果我没有发出声音，就证明我大概已经死了。如果这样，你们也不必和我一起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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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担心我，我不是一个人，阿德莱德、道恩、小伊特他们在和我并肩战斗，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危险。”
队长……克莱恩看着那道身影，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罗珊的父亲阿德莱特……曾为队长抵挡过诅咒；伊特……在第一次执行危险任务时哭了出来；道恩……是一个具有晨曦般温暖气质的女孩……他们都死了，而队长服用了他们遗留下的非凡特性，让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自己身上……
我们曾面对黑暗，我们曾约定陪伴
我们行走于夜晚，搀扶彼此的蹒跚（注）
骨灰盒中散发出的光芒，将邓恩的脸映照成蓝灰色。他一步一步地走近了那个房间。
那个最危险的地方。
————
“你们好。”矮小的男人推开了门，望见了几位值夜者，似乎惊讶了一瞬，随后下意识地，有些卑谦地打了个招呼。
沉默。短暂的沉默。
“……杰罗米。”克莱恩看着远处那个身上仍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污秽与鲜血味道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的铁锈符文与窃时符文。
前者来自凯奥丝之血和那个仪式，后者来自时之虫与灰雾。
毫无疑问，这都是足以抽干克莱恩灵性的符文，但它们的威力同样强大。
同时，为了自己不被封印物伤到，他特意为自己举行了一个死灵领域的仪式——那同样属于女神，作用仅仅是在尽量不伤害身体的情况下降低体温。
邓恩沉默着，一言不发，他警惕的望了一眼门后。
那股还在增强的力量并非来自杰罗米，而是来源于杰罗米身后，那扇大门之后。
邓恩隐约地看见，在那房门之后，画架上的那片画布，栩栩如生的木门正在继续腐朽……
而敲击声也来源于正在腐朽的木门后。
很明显，真正的，或者说更大的麻烦并非骗过了所有人的“值夜者线人”杰罗米，而是画布上的东西。
邓恩手中，骨灰盒中探出了一根根滑腻的、深黑的丝线，它们似乎永远安静，即使那敲击声都无法打扰到它们。
“……非常抱歉。”
矮小的男人低下了头，语气显的诚恳。
“我真的……真的……很赶时间……所以……抱歉，抱歉我不能和你们继续，继续纠缠下去……”
他的语速不快，而且有些结巴。但他身上释放出的灵性证明了他的实力。
中序列强者。能力未知，携带的非凡物品未知。
几根深黑的丝线对准了他，但更多的丝线向房间内蔓延——画布上的才是更大的威胁。
“再，再见。”杰罗米深深地鞠躬。即使他已经非常急迫，怒火几乎要冲昏头脑，他还是按照本能做到了几乎完美的礼仪。
他灵巧地躲开了向他靠近的丝线，迅速地向远处跑去。
“……队长？”伦纳德看着跑的并不算太快的杰罗米，手中的血管微微蠕动了一下。
“……不用管他。”邓恩轻声道。
“现在……更重要的是……那家伙……”
深黑色的丝线涌出蓝灰色的光，似乎察觉到了危险。
那张画布上，那扇腐朽的木门后，一个气泡冒起了。
“噗”。轻轻一声，气泡炸开。
一股令人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波动传开，范围并不大，仅仅扩散到了这个房间，甚至连邓恩都没有触及到。
但在下个瞬间，无形之物化作了比那骨灰还要深邃的黑暗，它抵挡住了邓恩手中的丝线，让双方同时陷入“沉眠”。
邓恩张开了嘴，但发不出半点声音，于是他拿出手枪，向自己开枪。
原本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此刻也变得小声，但邓恩的声音在此刻短暂地恢复了。
“攻击那副画！”他大声地喊着，伤口流出，溅出的鲜血缓缓流向那骨灰。
伦纳德没有犹豫，冲了过去，下一刻，那黑暗停住了，邓恩操控着的丝线向画布处蔓延。
“你拿着这个攻击，我用另一个，快！”克莱恩将迅速地将铁锈符文递给凯奥丝，已经准备冲向战场了。
但是他的那道符文并没有真正地到达它应该被给予的人手中。
“抱歉。”凯奥丝没有看着克莱恩。
她没有接过符文，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逃跑了。
第九十一章 廷根的结局
“嘎吱。”
车轮停住，伦纳德第一个走下车，随后是邓恩，克莱恩，最后是依然沉默着的凯奥丝。
她抬眼，看见了远处的尸体。
这是一个非凡者的尸体。因为没有经过处理，活着可能是受过污染，已经发生了一些异变。
面颊已经模糊不清……鼻子塌陷了下去……身体被拉长，看起来有些像一条没有鳞片的蛇……
她依然沉默着。
————
“凯奥丝！”克莱恩不敢置信地呼唤着同伴的名字。
伦纳德没有回头，只是继续驱使着“血管小偷”——不知为何，那片黑暗也出现了和他同样的“窃取”能力，极其轻松地就偷走了伦纳德的多种非凡能力。
他的表情微不可见，也许是失去队友的沉重，也许是心底所想之事终于成真的释然。
“快点！”他大喊。
克莱恩咬了咬牙，捏着那枚透着鲜血味道的符文，冲上前来。
“灾祸！”
随着赫密斯语响起，符文上亮起了血红色的光。
————
要逃离廷根吗……
能逃到那里去呢……
凯奥丝盲目地游荡在无人的街区，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做……
这个想法刚刚诞生不到半秒，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这时候了，还说什么回头？
往好处想，只要这次灾祸最后没有直接毁灭整个廷根，自己就可以逃出去……信使。作为信使的卢卡可以……
而值夜者们也不可能占卜到我的位置……这个菲尼克斯留下的加护……
凯奥丝停住了脚，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菲尼克斯……我所厌恶之物……我竟然最后只能依靠祂的赠予……真是讽刺……
“叽咕~叽咕~”
奇特的鸣叫声响起。
凯奥丝微微侧过头颅，看见了长着十三只眼睛的乌鸦落在了路灯之上。
————
原来如此。
克莱恩的心愈发冰冷，但他仍然灵活地切换着“窃时”符文和“灾祸”符文，或牵制或进攻，成功地攻击到了那片画布。
但也只攻击到了一下。那片画布的坚韧超过了克莱恩的预料，经过黑暗削弱的“灾祸”符文无法直接摧毁它，只能造成一定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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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出意料，他们没有第二次攻击的机会了。
他们终于搞懂了那片“无形之物”的真正作用，或者说逻辑。
复制。
强度不超过原版，但是数量可以超过的复制。
因为“灾祸”符文的力量展现在了“无形之物”的面前，所以现在那“无形之物”可以无限地使用力量超规格的攻击。
即使三人已经用尽全力，也无法继续甚至仅仅是支撑。
而那张画布上，彻底腐朽的木门已经被敲击出了裂痕。
“队长，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要取得一些进展，我有一个想*****纳德抽出时间说了一段话，但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那“无形之物”的攻击冲破了邓恩和克莱恩的拦截，击中了没有完全躲闪开的伦纳德。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倒在了地上，就像死了一样。
……伦纳德！克莱恩揪心地瞥了一眼倒下的同伴，但甚至来不及确认他是否活着。
这时，邓恩沉默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掏出了自己的心脏。
————
邓恩.史密斯身穿黑色薄风衣的身影依旧站于原地，那颗圣赛琳娜骨灰盒内的心脏还在缓慢跳动。
“队长……”克莱恩哽咽着开口。
那张被火烧焦了的画布冒着黑色的烟，已经彻底损坏。这个仪式应该已经在最关键的时刻被打断了。
这时，邓恩.史密斯侧过头来，望向克莱恩，苍白的脸上带着温和而轻松的笑容，嗓音一如既往地醇厚：
“我们拯救了廷根。”
说完之后，他就像回到了二十岁那年，不再那么沉稳不再那么正经地对克莱恩挤了下左眼。
圣赛琳娜骨灰盒内的那颗心脏停止了跳动，化作璀璨的光点，消散往四周，邓恩的身体无力地倒下，就像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
“队长！！”克莱恩发狂般地大喊着。
如果……如果凯奥丝没有逃走……但凡多一个人帮忙……
突然，枪声响起了。
比枪声更快传来的，是胸口的痛觉。
我……
克莱恩无力地伸出手，摸到了胸口的血。
这一枪，贯穿了他的心脏。
小丑先知先觉的能力没有半点用处，他只看到一只飞鸟飞来，叼走了曾装着邓恩心脏的骨灰盒。
“……真是麻烦。”克莱恩最后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似乎拿起了枪，向着某处又发射了一颗子弹。
眼前一片黑暗，他失去了全部的知觉。
还来不及哭，穿过的子弹就带走温度。
————
“叽咕~叽咕~”
听着卢卡的声音，凯奥丝突然感到了不对劲。
准确地说，这种“不对劲”并非来自卢卡，而是来源于……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凯奥丝并非绝对信任自己的直觉，但这种直觉的正确率很高，或者说经过验证的事情几乎从未出错。
她听见了声音，靴子踩踏地面的声音。
“谁？”她出声，同时拔出了手枪。
“非常，非常抱歉……”她听见了一个有些结巴的声音。
“我，我迷路了……”矮小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没有犹豫，直接按下了手枪的扳机。
非常顺利地，就如同凯奥丝无数次在脑中预想过的，遭遇敌人时的场景一样，敌人刚刚发出声音，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被子弹贯穿了头颅。
看着矮小男人倒下的身体，凯奥丝稍稍陷入了困惑。
很不对劲……这么简单就死了……
凯奥丝的直觉再一次向她预警，她意识到了危险，迅速地退开几步。
一道白光从杰罗米的尸体上闪过，他重新出现在了原地，身体，衣物和几秒前一模一样。
“抱歉……”他的话没有说完，又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大脑。
下一秒，他又站立了起来，成功地躲开了第一颗子弹后，被第二颗子弹命中咽喉，挣扎了几秒才咽气。
子弹杀不死他吗……也就是说，物理手段大概没效……可能只有神秘学攻击才能起到作用……
在这种时候，逃跑没有意义。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自己。迷路这个借口太过可笑。只有杀死对方才有最大的可能活下来。
凯奥丝用另一只手握住匕首，经过蓄力的攻击直接划破了再次复活的杰罗米的腹部，几乎要将其腰斩。
同时，凯奥丝收起手枪，丢出了一张符文。
来自黑夜女神的“死亡”符文。对灵体的效果最佳。如果对活物，需要对方生命力微弱才会有效，否则只会引起虚弱。
杰罗米脸色苍白，再一次死去，而这一次他的脸上挂上了诡异的笑。
凯奥丝感到了不妙，但她没有任何办法。
“你的能力我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
子弹落在杰罗米的胸口，但仅仅使其微微凹陷。
凯奥丝再次挥舞匕首，试图再次杀死杰罗米，以换取逃跑的时间——她已经确定自己无法战胜他了。
但匕首被接住了。杰罗米空手，捏住了凯奥丝的匕首。
他的手掌被匕首割破了，血液流了出来。
“作为序列9，你的能力真的很简单，也很好针对。只要你打不破我的防御，你就对我没有任何办法。而正好，你的能力几乎全是基于现实侧的‘动能’打击……”
凯奥丝立刻掏出了另一张符文，直接对着杰罗米使用，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他直接一拳打中了凯奥丝的手，直接将其骨骼打碎，符文也脱手而出。
凯奥丝松开了匕首，直接放弃了这把武器，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和羽毛一样轻，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所以只需要限制住你的速度，以更强的，源自战士途径的肉体力量，就可以杀死你了。”杰罗米说道。
凯奥丝的身上蒙上了一层黑气，腐蚀着她的血肉，让她的一切动作变缓。
“恶魔的小把戏，见谅。”杰罗米笑着说道。
他走上前，一拳，打碎了凯奥丝的头颅。
随后转身离去。
“叽咕~叽咕~”
奇特的叫声回响，凯奥丝无头的尸体缓缓倒下……
第九十二章 超越生死
很快。
那个势大力沉的拳头来的很快，已经被“腐蚀”了的凯奥丝根本看不清。
都说死前会走马灯，回想一生发生的事，但凯奥丝甚至什么都来不及想。
其实这未必是一件坏事，因为在潜意识中，连凯奥丝自己都不想在回忆了。
她不想再一次看见自己了。
但命运往往不如人意。
————
该死……
杰罗米表情带着后怕，这一刻他没有做任何表演。
恰好……突然感觉自己可以顺手……
毫无疑问，他被某位，或某些存在安排了……
现在，他已经被盯上了。
去贝克兰德？不……这是找死……贝克兰德这个舞台上已经有很多戏剧要上演了，我可不想再上演一场复仇的戏码……
留在廷根？这……还是在那几位的视线中……
那么，只能逃走，去其他国家。
弗萨克，因蒂斯，甚至南大陆的拜郎，都可以……
该走了，再不走，那几位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
杰罗米轻轻叹了口气，径直向河流处走。
他要顺河而下，直到海边。
————
那个房间。
除了值夜者和邪教徒外，另外两人出现在了这里。
“……真是……高明。”凯奥丝·索斯望着那个被烧焦，有一个新鲜的弹孔的画布，感叹道。
“你大概不是在说画。”阿曼尼西斯带着淡淡的笑，“这位画家应该也是你的崇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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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凯奥丝伸出苍白的手，点在画布上，而那画布一动不动。
她并未羞恼，而是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
“果然……”
“天使之王。”阿曼尼西斯看着那张画布，念出了几个单词。
“现在，在封印快要消失的第五纪末期，外神对现实的侵蚀力度已经至少达到天使之王级了。哪怕在第四纪，祂们也只有大天使级的力量，更多的力量还需要借助对应的源质……”
“而在第三纪，大多数天使连‘外神’是什么都不知道，对吧？”凯奥丝随意地说，摸了摸邓恩的尸体。
“在第三纪，那家伙一个人平定了一切……不过那时候外神对现实的侵蚀力度也较小就是了。”
看不清面貌的女士轻声道。她伸出手指，点向凯奥丝的额头。
“又要来了吗……啊，我是不是应该说，请轻点使用我的身体？”凯奥丝闭上眼，嘴角带上恶趣味的笑。
“……别闹。”阿曼尼西斯身上似乎有些东西在向凯奥丝身上转移，而她的身影也逐渐变得虚幻。
作为相邻途径中，唯一能找到的序列1，作为苍白皇帝的凯奥丝·索斯是最佳的神降载体。为了处理高位俯视者的后续，阿曼尼西斯需要降临大量力量，乃至权柄。
她扭头，目光在昏迷的伦纳德身上停留了几秒。
昏迷的人当然不会说话，但阿曼尼西斯满意地扭回了头。
“最后一个问题。”凯奥丝睁开了一只眼睛，手中似乎把玩着什么。她的笑容消散了。
阿曼尼西斯的身体已经只剩几根深暗的线条支撑，发现凯奥丝的意识正在抗拒真神意识的降临，她挑起了只剩线条的眉毛。
“你对他怎么看？”凯奥丝指了指地上的某具尸体。
“……对他吗。”阿曼尼西斯几乎没有犹豫，“一个优秀的值夜者。”
“一个优秀的值夜者……哈哈……”凯奥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像是梦呓。
她睡着了。在这一刻，存在于她身体上的意识是一位真神的。
————
一周后。
被绯红月光照射的墓园中，一只手从泥土中伸了出来。
未死者……从坟墓中爬出，久久凝望着。
他如同幽灵般游荡着，最后停在守护者的墓碑前。
“真正的守护者；”
“最值得信赖的同伴；”
“永远的队长。”
队长……队长……
克莱恩的视线再一次模糊了起来。
他下定决心，要为这一切……复仇。
逆走四步，他来到了灰雾之上。
占卜……杰罗米的下落，真凶又是谁……
半晌，一切都得到了答案。
因斯·赞格威尔……
杰罗米……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隐匿了行踪……
他还和摩斯苦修会有关……
克莱恩抿着嘴唇，心情复杂。
最后，他又做了次占卜。
这次占卜，他即希望得到答案，又在某种程度上，微微的希望得不到答案。
“凯奥丝的下落。”
羊皮纸上的字迹被默念七遍，克莱恩沉入了梦境。
……在贝克兰德。
贝克兰德……万都之都，希望之地……
克莱恩再次沉默了。
她还活着……那么……
我到底要不要去找她呢……
他捂住了脸。
————
一周前。
冷……
真的冷吗？
其实……不冷吧……
凯奥丝的意识模模糊糊的，她感受到了寒流，感觉自己融入了其中，似乎变得和那寒流一样冰冷了。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个梦。
她梦见一双手托着自己。那双手温暖，似乎带着母亲的气息。
她隐约看见了银色的头发和血色双瞳，这似乎是那双手的主人的脸。
接下来，自己被递了另一双手中。这双手有些冰冷。准确地说，是像黑夜一样的微凉，而非寒冷。
她看不清这双手的主人，但认为她的面貌异常秀美。
似乎又过了很久，很久，她再一次看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面色苍白……而且……而且……
随着她的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她终于找到了心底那份异样感的来源。
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长相和她极其相似。
第九十三章 凯奥丝之名
那个女人望着她，眼神中含着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即使是凯奥丝都没有读懂那个眼神中的全部含义。
“凯奥丝……凯奥丝……”她听见了那个女人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凯奥丝……菲尼克斯……凯奥丝……
————
那个女人的身影逐渐淡去，凯奥丝看见了另外三个“东西”。
第一个是一个模糊的红色的身影。祂十二只赤红的羽翼张扬，身上燃烧着似乎永不熄灭的火焰。凯奥丝知道自己见过祂。
第二个身影略微清晰一点。祂的形象和神话中的“美杜莎”极其相似。蛇发，人身。散发着极强的魅力。凯奥丝对此有些猜测。
第三个是最模糊的。准确地说，祂甚至算不上“身影”。但凯奥丝发觉，祂似乎才是最为古老，最为强大，最为尊贵的存在。而另外两者似乎都只是“窃取”了祂的力量罢了。
祂和另外两者都有部分相融的现象。
凯奥丝不理解这是什么，但她能感受到来自内心的，对祂的恐惧。
我不可能战胜祂。
至少现在，没有任何可能。甚至祂只需要注视我，我就会失控。
既然这样，就不要招惹祂。
凯奥丝有些僵硬地“抬起腿”，想要离开这里。
但她注意到这里似乎是一座无边无际的城池，根本没有出入口。
这里似乎让凯奥丝感到了熟悉，但她暂时无心顾及那些。
那最宏伟的存在似乎动了动，凯奥丝咬了咬牙，闭上了眼。
她想要找到一些东西。
从自己的身上，从那冻结脊髓的寒流中找。
————
凯奥丝突然理解了一些什么。
死是一场梦。
只要梦醒了，死亡也就离开了。
于是她睁开了眼睛。
她醒了。
————
凯奥丝看见了自己的尸体。
准确地说，那是只剩骨架的尸体。
她望向那苍白的骨架，眼前有画面浮现。
失去头颅的尸体缓缓融化，如蜡油般。血液在半空中勾勒出人的轮廓，随后慢慢填充出血管，组织，内脏，骨骼和皮肤。
她赤脚站在石板街上，静静地望着那具尸体。
她心底有很多猜测涌过，但至少一点她已经确认了。
……并非自己被菲尼克斯挑选中而特殊，而是因为自己特殊菲尼克斯才挑选自己。
这个特殊，并非指穿越。
在这一刻，凯奥丝的思路从未有过般的畅通。她的灵感似乎变得极其敏锐，甚至远远超过了克莱恩所描述的，序列8的占卜家的状态。
她想到了廷根最近发生的事件，于是她看向了那里。
她似乎在隐约间看见了一张命运编制的大网。一只蜘蛛站在网的正中央，拨动着那些丝线。
巧合……巧合……
她看的更加清晰了，那只蜘蛛拿着笔，身上散发出的是类似收尸人弗莱一样和阿兹克先生一样冰冷腐烂的气息。他似乎瞎了一只眼睛，而且气息正在向深邃的，和黑夜教会的圣物一样的气息。
不。那就是圣物。
蜘蛛是叛逃的大主教因斯.赞格威尔。
还有杀死自己的人……他身上牵扯着比因斯.赞格威尔拿走的那件封印物更加可怕的气息。
有污秽，邪恶，堕落的。但更加密切的是虚幻的，疏离的，偏向理性的。
似乎……是隐匿贤者。这次的故事似乎还和摩斯苦修会有关。
……这样，整个廷根发生的故事就很清晰了……
“咳。”
正在整理思路时，凯奥丝听见了自己的咳嗽声。
不，并非是自己的咳嗽。那个声音和自己的声音虽然极其相似，但还是有区别。那个声音比凯奥丝的声音更加成熟一些。
现在凯奥丝灵感已经发达到了可以窥探那件0级封印物的级别了，但她还是完全没有发现背后的人。
但她完全没有惊慌，只是缓缓转过身。任9月不算太温暖的风吹拂过身体。
望着那个在记忆中隐约出现，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但苍白异常的脸，凯奥丝率先开口。
“你好。”她说。
“你应该……有些事想对我说吧。”凯奥丝说。
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气质如黑夜般平静，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她挥了挥手，凯奥丝感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似乎模糊了。
现在，她似乎和外界处于两个空间了——但事实上确实还出意同一个地点。连她旺盛到顶点的直觉都无法感受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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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祂没有被我发现的原因……凯奥丝想，并且看向面前的女人，等待着祂的话。
她也，希望得到一个解释了。
“没有想到你竟然选择了逃跑。”
女人开口了，但却不是凯奥丝想象中的话题。
“我原本以为，你会和值夜者一同作战的。”
是吗……逃跑……呵。
凯奥丝轻轻开口，“太过危险。结合当时的情况，我不认为我选择的策略有什么问题。”
面色苍白的女人轻轻勾勒嘴角。
“要知道，如果你当时参战，你们会赢。”
如果我当时参战，我们会赢……也就是说，值夜者们已经输了……
凯奥丝想起了什么。潜意识中，灵感先前捕获的信息再次涌上脑海。当初和自己一同坐上马车的，已经只剩一半了。
克莱恩和邓恩都死了。
她微微勾起了嘴角，但不见笑意。
“你会感到后悔吗？”穿着黑裙的女人再一次发问。她的眼睛如最深的黑夜般深邃，但这一刻，似乎只有纯粹的好奇。
“我不认为后悔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凯奥丝的语气似乎没有她的话语那么洒脱，“如果有下一次，我认为，我会再多一些考虑，不会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就草率地做出决定，而是……计划完善一些。”
似乎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那个女人弯了弯眼睛，露出了明显的笑意。
真像啊……从来不会说后悔的人……
但她还是更稚嫩一些。也是。不能难为一个孩子。
“那么，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逃跑吗？”祂说道。
“……我还是会这样做。不过会提前说服克莱恩和我一起走。我不想为了这个与我无关的世界做出可能的任何牺牲。”凯奥丝说道。
她很坦诚。因为她认为自己无需隐瞒。
“谢谢。我很喜欢你的回答。”祂说道。
“你继承了凯奥丝之名……就不要辱没了它。”祂带着些许感叹地说。
随后，祂转身离去。那隐秘的力量也在逐渐消失。
“等等……你……”凯奥丝伸出手，企图挽留。
“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女人温和地笑着，声音如同小夜曲，令人感到舒适。
“请问，我现在能不能知道菲尼克斯与我和你的具体关系。”
“以及，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我希望得到一些建议。”
凯奥丝诚恳地问。
“我不能告诉你哦。”那个女人笑着，如是回答。
“不过，后者，我可以给你一些小建议。”
“去贝克兰德吧。那里有很多东西等着你。”
第一章 来者不善？
贝克兰德。
“好伙计”办事处。
下午一点，正是人最少的时候。这时候的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吃完饭。但作为“前台接待”，巴维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当然，他等待的客人并不想他想的那样。
咚咚。
敲门声。
“请问有人吗？”一个好听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欸！这位女士，祝你下午好！欢迎来到我们‘好伙计’办事处！请问……额……”
巴维迅速地从柜台中站起，拉开了大门，热烈的欢迎着新来的客人。
但是，当他看见那位客人时，他楞住了几秒。
“……不是已经戴了面纱了吗。”那位客人隔着面纱扶着额头，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欢迎！这位年轻的女士！这里是“好伙计”办事处，兄弟会在贝克兰德的据点，为大家解决各种问题！我们欢迎所有朋友！”巴维几乎没有犹豫，用更加热情的笑迎了上来。
“年轻吗……”那位女士注意力似乎有些微微的涣散，“我确实……不过……也许……”
“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我们会为每一位朋友提供最好的服务！”察觉到对方的神色，巴维迅速地向上搭话，眼底微不可见地划过一抹了然和恐惧。
“帮助……嗯……我想要赚一笔钱，并且得到非凡材料交易市场的位置，请问我要付出怎么样的报酬？”那位女士的声音似乎又带上了无奈。
巴维只是抿了抿嘴唇。
“女士，请问你此前加入过兄弟会，有我们的‘账户’吗？如果没有，我在这里建议你办一个。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来说，很方便的。”
他露出了有些过于热烈的笑，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唉……”那位女士看了巴维一眼，叹了口气，以非常平和的语气说道：“好的。请问办一个账户有什么手续吗？”
巴维仍然笑着。
“女士，请跟我来。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在这种公众场合展示的。”
带着面纱的女士无言地跟着巴维，被他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两座漂亮的沙发。巴维示意那位女士坐下。
“好的，女士。”巴维脸上仍然带着笑，“请你稍等，很快就会有人来和你进行接下来的手续。”
“好的，谢谢。”
那位女士规整地坐着，礼貌地道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巴维似乎有些急迫地如此回答，离开了这个房间。
————
该死……我还是太紧张了……
巴维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口地喘着气。
那种气息……是魔女的味道……
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该死……我见过序列7的真正意义上的魔女，但她也远远不如眼前的这位……
那种令人恶寒的气息……作为猎人对此实在太敏感了……
看起来没有恶意……但只是看起来。魔女们的想法，尤其是信仰原初魔女的那些，不是疯子就是反社会人格……谁知道这是不是半神级的魔女，试图拆掉这个据点……
现在还没有安全……前辈们强调过魔女们的诅咒的威力……血液，头发……甚至仅仅是被看到长相，都是她们诅咒的媒介……
“小巴维，出什么事了？”脸上带着伤疤的女人走了过来。
“塞雷娜，你终于来了。”巴维似乎松了口气，“那个客人……是个魔女。而且序列不低，至少序列6。虽然看起来没有恶意，但你还是要小心点……”
“魔女？”塞雷娜挑了挑眉，“魔女教派？”
不等巴维回答，她自己说道，“大概率不是。巴维，别想那么多，说不定真的只是个野生魔女。我去和她交流一下……”
“不。我去。”沙哑的声音响起。
“团长？”巴维有些欣喜地回头。
“恩尤尼，你……”塞雷娜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恩尤尼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半神。即使放在正神教会里，也能被称为圣者。
“半神级别的魔女。”恩尤尼望了望自己的手，“如果说这也是野生的，未免过于离谱了。”
“这位客人……看来未必友善啊。”
他咧了咧嘴，血红色的眼睛里露出寒意。
“不用太担心。据我所知，会长现在就在贝克兰德。副会长最近在这里也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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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和气生财
凯奥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准确地说，这应该算不上沙发。这只是被包裹上了羽毛和布料的，色彩鲜艳的椅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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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
“嘎吱。”
门开了。
红发的男人走进了房间，同样血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他的目光充满了灼热的杀气。似乎随时都会拔出腰间挂着的枪。
下一刻，就在恩尤尼视线汇聚在凯奥丝身上的下一个瞬间，毫不逊色于恩尤尼的，属于魔女的阴寒气息弥漫而出，似乎能冻结空气。
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凯奥丝抬起头，宁静如古井的眸子透过面纱望着来者。
他有如火焰般的头发，齐耳长。血色的瞳孔没有感情地望着凯奥丝。面孔是比较柔和的俊朗，和他的气质不太契合。
空气安静了三秒，凯奥丝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
“请问，这位先生，我还需要怎么样的手续才能办一个账户呢？”
恩尤尼没有回答。他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眼球。
一枚带血的眼球，它的瞳孔似乎还染着太阳般的金色。
“回答我，魔女。你来到此地是否是魔女教派的阴谋？”
随着炽热灵性的注入，那枚眼球上亮起了似是黄铜色，又似是金色的光。
不能说谎。凯奥丝感受到了这颗眼球的效果。
如果说谎的话，那颗眼球会直接向我发动攻击？以此判断话语的真伪？
凯奥丝嘴角轻轻勾起。
不过……如果……我可以骗过它。
但没必要。
“不是。”她简单地回答。
恩尤尼停顿了半秒，仍然捏着那颗眼睛。
“抱歉。但这是必要的流程。毕竟一位半神或持有半神级封印物的魔女可并不常见……你在鲁恩王国被通缉吗？”
“并不。准确地说，我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被通缉。”凯奥丝平静地回答。
在听到这句回答第一个单词的瞬间，恩尤尼直接将那颗眼睛塞回了口袋中。
“好。既然这样，你就符合我们‘兄弟会’的入会准则了——当然，作为非凡者，我们还需要一些你的信息，收集到档案中……防备的同时，还会依据你的实力向你发出一些任务的请求——当然，是有报酬的。”
兄弟会的入会准则非常简单。当然，这只是外会。一，当前不属于其他非凡组织。当然，只是组织，非凡聚会不在该范畴中，而正神教会退休后的成员也有很多会加入兄弟会。二，身上没有该兄弟会分会所在地区的通缉。准确地说，是“所在政权”的通缉。也就是说，如果是另一个国家的罪犯逃亡到了这个国家，只要他没有继续犯事，本地的兄弟会仍然接纳他。
“谢谢，那请问接下来我需要怎么样的手续呢？”凯奥丝看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稍等。我让其他人为你填写。”恩尤尼再次停顿了半秒，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离开了房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些工作了，早就忘却的差不多了。
凯奥丝依然规整地坐着，望着眼前的身影离开，轻声感叹。
“真好啊。”
她轻轻低下头，用手背托着额头。
……突然，好想毁掉这里啊……
这股“散播痛苦”的“破坏欲”，在她心中一次一次地回响。
——在看到这里时，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廷根。也许是出于“嫉妒”，她升起了摧毁这里的想法。
她知道她做得到。即使没有菲尼克斯的帮助。
在她复活之后，那股仿佛俯视众生高贵如神明，可以帮助凯奥丝甚至感应到0级封印物的错觉随着时间流逝很快消散掉了。不过凯奥丝知道，那东西就在她的体内，随时都可以再次唤醒。
……当然，力量并非没有代价，而这份代价，凯奥丝已经了解，并且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自上次到达贝克兰德后，凯奥丝身上常常涌出的阵阵冰冷感，正是这份力量苏醒的前兆。
这份力量的性质与菲尼克斯完全相反，属于魔女途径高序列。
猎人与魔女。兄弟会与魔女教派。相邻途径的奥秘，似乎不止卢卡的资料简短描述的那些。
——她不能完全顺从内心的欲望，随意地使用力量，那样的话会变成另一个，冰冷无情但随心所欲的“祂”。她似乎同样不能无限地压抑那股欲望。她属于魔女途径，而非囚犯途径。一直压抑的话，也许反弹反而会更严重。
不过，至少现在还不行。
魔女……所谓魔女……随心所欲，玩弄人心……
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即使是同一条途径的同一个序列，她都可以有独属于自己的扮演方法。凯奥丝似乎模糊地猜想到了魔女的另一种扮演方法。
就像黑夜女神的权柄明明有“死亡”“恐惧”“黑暗”这些看起来和邪神没有多少区别的东西，但她同样是值得信赖的正神一样。
她知道自己似乎不需要服食魔药，但扮演还是需要的。和“扮演”不同，这更像是“恢复”，或者说“稳定状态”。
————
巴维轻声地叹了口气，推开了门，再一次来到了那位魔女面前。
那位魔女仍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一样。
……如果不考虑来自“猎人”的直觉一直在报警的话，巴维一定会本能地对这位女士生起好感吧。
同时，当巴维考虑到这位魔女极大可能是男人变的，他对于美丽女士本能地欣赏更是直接完全消失了。
“咳咳，这位女士，这是一份档案，您直接照着填写就可以了。”巴维将一份纸质资料和钢笔递向了凯奥丝。
“谢谢。”凯奥丝简短地回应，拿起了笔。
在再一次触摸到那金属质地的冰冷触感时，凯奥丝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世界里，自己曾使用过的笔。
木制的笔杆……塑料的笔杆……树脂的笔杆……像这样金属质地的笔杆，像这样沉重的感觉，真是很少见了。
不由得地，凯奥丝露出了一丝微笑。
巴维表面仍保持着热情服务服务的状态，但感受到凯奥丝源自魔女的，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散发出的极强吸引力后，他紧张地将指甲掐入了肉中。
第三章 贵客盈门
“嗯……这位先生。”仅仅看了几眼，凯奥丝提出了问题。
巴维暗自警惕着，露出了热烈的笑容，“请说，女士。”
“我的联系方式……我就直接问了，你们会监视我吗？”
凯奥丝的眸子似乎闪着寒光。
她知道，如果付出一定的代价，她能临时具有圣者，甚至超越圣者的力量。
兄弟会本质上大概是信仰菲尼克斯的组织，即使闹翻了也不会有什么。而这里的主事人或者说最强战力只是比离开廷根的因斯略强——当然这是不考虑那件封印物的情况下，单纯以灵性来比较。
她现在很烦，真的很烦。她不想忍受任何东西了。
在廷根的生活，只不过是喜忧参半罢了，来自魔女教派，来自菲尼克斯的压力一直不曾停息，即使总色调是温暖的。
而现在，同样是喜忧参半的局势，而她获得的仅仅是不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罢了。她不建议体验一下冷色调的生活，找点乐子。
巴维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不对劲，他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唾液。
“不，我们并不会。”
这个回答并不像凯奥丝隐隐期待的那样。不过她没有失望，也没有欣喜。
只能说麻木吧。
“我们的团长可能跟你介绍过，我们兄弟会向任何人服务，甚至包括部分曾经加入过隐秘组织的人。只要身上没有通缉，我们就会为您服务。”
似乎是意识到凯奥丝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神色，巴维堆着笑，继续解释道：
“您也要理解，毕竟我们也是合法组织……一切都要遵守法律。我们内部的管理人员有一条准则，就是无条件听从当地教会的指挥……”
无条件……未必吧。这样的话，你们也不会信仰“异神”，而是分别信仰不同神明了。
凯奥丝握着钢笔，并没有把这句像是挑衅的话说出来。
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现在的情绪变化非常快。前一秒可能还在心中称赞对方的服务态度，后一秒可能就想要杀死对方。
“咳咳，女士，还有一些您可能会产生疑问的地方，我在这里直接提前为您解答了。”
“需要您的联系方式只不过是为了方便联系您，也能在某些需要的时刻抛开兄弟会，直接让任务的发布者和接收者见面。”
“我们其实也并不需要得到您的真实姓名，只需要一个代号即可。您可以随意地编一个，也可以取一个假名。这也是为了保证您的隐私。”
“不过当然，着一切的前提都是您接下来做的事情没有涉及违法犯罪，这当然连真神教会内部的通缉也算。毕竟您也要理解，我们是一个合法的，受到多方严格监视的组织。”
巴维堆着笑，尝试着透过面纱窥视一下凯奥丝的眼色。
这当然没有结果。
“嗯，最后一个问题。”凯奥丝面纱后的脸看不出喜怒，“为什么你们连接待普通的，并非非凡者的客人，都是一位‘猎人’呢？”
在这个非凡者数量大大减少的第五纪一千三百多年，一个廷根才配置了不到三十位非凡者，即使是被称为“万都之都”“希望之地”的贝克兰德，也不至于让非凡者接待普通人。
果然看出了我的序列……
巴维笑着回答：“毕竟我们兄弟会的工作性质和大多数教会都不一样。我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看守场面，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迎接像您一样，想要加入我们兄弟会的非凡者了。这样的工作是轮流的，类似看守封印物的正神教会非凡者……属于非凡者的兄弟会据点在另一处，那里更加隐蔽。”
凯奥丝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那个堪比圣者的，所谓“团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心知肚明。
————
档案已经填好了，巴维粗略地看过一遍。
自称序列6……真是……真是……
不过，作为半神的魔女都会缺钱，如果不是特意来挑事的，她大概真的是一位“守法”的魔女吧……
巴维微笑着，拿着档案，“凯奥丝女士，请问您是要就在这里挑选一样比较容易的，同样报酬也比较少的委托，还是和我一起到非凡者们的专属据点，接一些……”
“前者，谢谢。”不等巴维说完，凯奥丝回答。
作为半人半神的魔女……
巴维仍保持着微笑，毕竟，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几个魔女，但从资料中的介绍就大概可以了解魔女们莫测的性格了。
“那么您需要什么类型的委托呢？寻人？运送货物？或者是……”
“寻人或者寻物。尽量报酬高，并且在贝克兰德就可以完成。”
凯奥丝再次打断了巴维的话。
……他肯定猜不到我这么做的具体原因。我偷的钱用完了，没钱吃晚饭了。
“……好的。”巴维敬业地履行着责任，“不过，凯奥丝女士，可能涉及到人命的，官方已经立案的委托，您会接吗？”
“……可以。”凯奥丝简短地回答。
“好的，稍等。”
巴维很快为凯奥丝找到了那份任务的具体描述。
……简单地说，那个年轻的男孩失踪了。官方搜查无果后，其家人用所有积蓄在私下发布了委托。
同时，经过官方调查，本案大概没有非凡因素。
“如果着背后真的有非凡因素的话。”巴维补充了一句，“大半是魔女教派。”
这算是兄弟会的传统了。当怀疑这是一个非凡组织干的事时，不论如何，先把魔女教派列上怀疑列表。
“好，再见。”凯奥丝在任务下签下名字，说道。
她决定直接去委托者的家看看，随便找些和那个孩子有关的物品，通过占卜寻人。
她走出了这个房间，告别了巴维，却遇到了另一位兄弟会的成员。
“啊，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请你放心，这和对你采取的措施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能回答上来，我会给你额外的报酬。”
红发的恩尤尼说道。
“……请。”凯奥丝面纱后的眼睛平静如一潭死水。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别的魔女？最近魔女教派似乎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我怀疑她们隐藏这一些阴谋。依据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你应该也接触过魔女教派。”
恩尤尼似乎已经把凯奥丝当成了“古老家族的魔女”。也就是说非凡特性来源于祖先的魔女。
“……没有。”凯奥丝平静地回答。
恩尤尼平静地看着凯奥丝，似乎无事发生一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符文。那符文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有代表太阳的，有代表黑夜的。
“你说谎。”他说。
“那么下一个问题，你是否属于，或者说你是否曾经属于魔女教派？”
凯奥丝扯动了一下嘴角。
之前和巴维交流时，她的灵感告诉她眼前的这位圣者没有密切关注她。她以为她已经过关了。
而这位圣者刚才使用的验证话语真伪的符文，竟然瞒过了她的灵感……
“我曾属于魔女教派，但现在已经脱离了。”
她如是回答，但恩尤尼仍然冷峻的脸色让她知道这大概没有过关。
也是。对魔女教派仇恨最重的兄弟会。换句话说也就是对魔女的仇恨最重的兄弟会，不会简单地放过一位圣者级别的魔女。虽然事实上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圣者。
那么，也该试试，这份我唯一获得的恩典，这份力量的作用吧。
凯奥丝的眼眸愈发冰冷，而恩尤尼的手已经触摸上了那把雕刻着符文，看起来更像是装饰品而非武器的枪。
“这么好的时间，为什么非要打闹呢？小恩？小凯？”一个戏谑的女声响起。
在这一刻，恩尤尼和凯奥丝的动作都停住了。
一个无论是体态还是声音都和凯奥丝极其相似的人走了过来，她的脸色透着些不太正常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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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扯掉了凯奥丝的面纱，一只手牵着凯奥丝，一只手牵着恩尤尼。
“你就别蒙着脸了，这么漂亮当然要别人多看看。你也别一直这么严肃，要多笑，知道了吗？小恩？”
恩尤尼有些僵硬地跟着那个女人的步伐走着。
然后，他看着凯奥丝的脸，这次连眼神都凝住了。
会长认识这位名叫凯奥丝的女士……
她们长得这么像……
“会长，这是你的女儿？”
第四章 小惩大诫（不要在意标题）
刚刚把话说出口，恩尤尼就感到后悔了。
即使眼前的人是看着自己长大，从序列9一步步爬上半神之位，对他来说如家人如长辈的“会长”，他似乎也不该对一些或许不该了解的事发出太多疑问。
看着恩尤尼略带歉意的脸色和凯奥丝微微凝住的眸子，“会长”露出了似乎发自内心，感到愉悦的笑。
她抬起手，摸了摸凯奥丝的头发。
“没错，她就是我的女儿。”
那位会长的眼中闪着有些奇异的光，随着她的抚摸，凯奥丝的头发逐渐变为了更加夺目的银色。但奇怪的是，凯奥丝身上那股摄人心魂的，源自魔女的魅力却消失，或者说隐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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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这样。她曾在我的安排下加入过魔女教派，不过现在已经脱离了。同时，她也是‘菲尼克斯’的眷者哦。”
会长的女儿……菲尼克斯的眷者……半神的实力……
恩尤尼的脸色逐渐严肃起来，他意识到这些加起来意味着什么了。
即使这三样中只有一样，也能成为兄弟会的高层。而三样加起来，意味着什么就很明显了。
这意味着，兄弟会内会的最高管理者，将会多出一位。
考虑到会长现在已经很少插手兄弟会的事项，副会长又长期不见踪影，都不怎么管事，也就是说……
“小恩，别那么严肃，要笑着啊~”兄弟会会长戳了戳恩尤尼的脸。
“还有你，小凯。一定要一直保持微笑~”她伸出两根手指，强行将凯奥丝的嘴角摆成上扬的样子。
“……是，会长。”恩尤尼回答，勉强挤出了笑。
“……”凯奥丝没有回答，被手指顶住的嘴角没有温度。
视线透过墙壁，望了望一旁脸上还带着些吃惊的兄弟会众人，兄弟会会长再次笑了笑。
“好了，你们先稍微等一下吧。我们母女说一会话。”她笑着说。
即使会长没有要求，在恩尤尼主动的带领下，刚刚走出办事处，结成“狩猎小队”的兄弟会众人走回了办事处。
————
“团长，那位就是你说过的……会长吗？”坐在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巴维问恩尤尼。
“对，就是祂。”塞雷娜代替恩尤尼做出了回答。
“怎么，很惊讶？因为会长是女性？”
巴维喝了口从柜台拿过来的，已经有点冷的咖啡，“嗯，确实。我之前一直认为……毕竟我们叫做‘兄弟会’嘛。”
“但我听说你们内会的女性非凡者比男性还要多。”另一位非凡者开口。
兄弟会由两个部分组成，准确地说应该是三个。第一个是服务于普通人，性质更像是安保公司和私家侦探的集合体主要由普通人管理。第二个仅仅服务于非凡者，管理者同样由非凡者组成，但部分是退役的官方非凡者，只有少部分是兄弟会内会的成员。而第三个部分就是所谓的内会，正是那位会长的真正嫡系。
“副会长也是女性。”恩尤尼看了那位非凡者一眼，“不过外形比较……独特。但确实是女性。”
“更准确地说，祂们应该没有性别。所谓天使，已经超越了寻常生物，不是真正的人类了。”
“这是会长当初告诉我的。祂说，所谓天使，只分属性的‘阴阳’，没有严格的性别之说。”
塞雷娜的手指轻轻地抚在自己脸上的伤口处，“会长还是那样在意外的地方较真呢……”
————
“……如你所言，我来到了贝克兰德。”
“……所以，直接告诉我你的安排吧。”
凯奥丝望了望自己刚刚变成银色的头发，用如死者般冰冷的眼神望着眼前面色如死者般苍白的人。
“真的要这么严酷吗？我的女儿？”那人的脸上带着笑，眼中似乎写着戏谑和玩味。
“……”
凯奥丝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望着眼前的人。
应该不是错觉，这次的祂，和上次的区别很大。
……比其自己，祂更像是“魔女”。
“唉。真是的。没意思。”那人笑了笑，“对了，为了做区分，我特意将你的头发换了个颜色。如果你不喜欢，或者说还想要更换眼睛的颜色，我很乐意帮忙。”
“……”
凯奥丝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睛平静地望着那人。
那双平静的眼睛仅仅有一个意图，那便是得到答案。
“以及，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借你一点，只要记得还就行。放心，我可不会骗你。”
凯奥丝还是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睛仍平静地望着那人。
那双平静的眼睛仅有一个意图，那便是得到答案。
很多答案。这一切的答案。
“……这样吗。”自说自话了半天，那人终于停下了。
“……看来我还真的需要向你透露一点底子了，不然你似乎不会罢休啊。”
“我可不能看到你不高兴啊，你说是吧？”
凯奥丝闭上了几秒眼睛，像是祷告。
当她睁开眼时，她如是问。
“那么，我能问些什么？你会回答些什么？”
第五章 驱凶辟邪
“你当然可以随便问。”面色苍白的女人语气随意地说。
一个灵体从祂背后钻出，将一切隐秘。
“至于我回答什么，回答多少，这取决于你，而并非是我。”
“……到底取决于什么?”
凯奥丝目光扫过面前的人，沉沉地问。
从这个回答中，她可以看见对方的“目的”。
至少也会让祂的目的透露出一些踪迹。
“嗯，主要就是两点。首先是时间。或者说是另一件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的事的发展。当那件事完成了，我有没必要隐藏了。不过这一点的重要性不是很高。更重要的是第二点。”
“也就是，所谓的，你的状态。所以我才会说这取决于你。”
女人浅笑着，回答道。
“我的状态？”
凯奥丝重复着这几个单词，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对。”
那女人仍然笑着。
“可能是之前做的手脚比较多，为了另一些目的，我们放弃了一些功能。也就导致，作为天使，你并没有足够稳定的人性。”
“你的人性也许在平时可以正常地，像个普通人一样运行，但当力量伴随着神性的复苏，在只追求自身利益，冰冷无情，喜欢玩弄人心的神性的干涉下，那份脆弱的人性非常容易崩溃。”
“这也就是你在廷根时的遭遇。是吧？我亲爱的凯奥丝小姐？”
“……”
“……神性……”
“……天使……”
“……不够稳定的……人性……”
“你做的手脚。”
凯奥丝的眸子有些黯淡，透露出些许悲哀。
而刺骨的寒意自她新生的骨髓中涌出。
“……同样是天使，序列2和序列1的区别很大的。而且你还是处于虚弱期，力量都没有完全复苏的天使哦。”
那女人仍然带着笑意。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那逐渐上升的气势。
“而且，我想你也知道了你作为天使的缺陷吧？随意使用力量的话，会失去人性哦。”
“你哦你妈呢。”
凯奥丝以中文，以最平静的声调，发出了声音。
“至少我现在还是你口中的人性主导。而我的人性告诉我，既然我已经不可能回家了。我同样也不再认为这个该死的世界有什么吸引我的了。所以，它告诉我我现在就该和你鱼死网破，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计划，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要拼上一切干碎你。即使不能成功。”
“呀嘞呀嘞。”
那个女人的嘴角上扬的幅度似乎加大了，祂的声音都透着愉悦。
“真是不理智啊，和几天前在廷根市的最终决战比起来，同样的愚蠢，却是正好相反的方向。让我想想，一者是强烈的恐惧，一者是强烈的愤怒？”
“不过，关于回家，你倒是猜对了。无论是你我，还是那个已经疯了的菲尼克斯，都不可能再次回到家了。”
“……你竟然还在和我谈这些啊。”
凯奥丝知道平常的攻击对眼前的人没有任何作用。
祂的位格，已经足以帮助祂免疫她半调子的黑魔法，不够强大的黑焰和冰霜。
所以需要别的办法。
凯奥丝感受到了血肉和灵性的躁动，她感受到了，她可以进入另一个形态。
那是藏在非凡特性里，高于一切普通生物的形态。
“……看来我和你的差距真的很大。也是。我的一切都是被你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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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
那个女人的手指落在了凯奥丝的嘴唇上，那冰冷的触感被敏锐的神经捕捉到。
而更重要的是，凯奥丝正在缓缓进行的，向神话生物形态转变的过程，被这根手指直接打断了。
凯奥丝感到了一阵冰冷。这是与魔女不同的冰冷。犹如死者。
“别闹了，小凯。”
“顺便一提，廷根市的值夜者小队里，还有人没死哦。”
“那又怎么样……”
“我还回得去吗……”
凯奥丝没有暴怒，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心如死灰。
“我说的不是伦纳德。”那人还是笑着，却似乎带着一些暧昧，“我说的是克莱恩。”
“克莱恩？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可是眷者啊，神明的眷者，即使那个神明现在的状态非常差。”
那个女人还在笑着，但在凯奥丝眼中却失去了那份讽刺意味。
“他大概下周就会到贝克兰德。”
她拍了拍凯奥丝的肩膀。
“所以要好好活着。做你自己。”
凯奥丝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
她其实还有很多想要说的，其实还有很多感到不满的，但她已经失去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这边的兄弟会的就交给你了。全部由你掌握。最好记得敷衍一下正神教会。啊，当然不想整也行，反正即使和正神教会打了起来，大不了我就不要这个分部，把这里的所有人都说成叛徒，然后全杀掉，也能交代了。”
从对方的眼神中，凯奥丝看出了祂说的是认真的。
“啊，还有，记得‘扮演’。这种东西是不嫌多的。尤其是对你……只是不要忘记了你到底是谁。”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何谈做我自己……”
“那你多和菲尼克斯谈谈吧。”
那女人说道。
“你一直对祂很不满……这也很正常。不过你还是体谅一下一个疯疯癫癫的死人吧。祂脑子不太正常，而且甚至对于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甚至没有你了解。”
“你可以听听祂的故事，从祂身上获取一些帮助。不过，祂的一切建议都仅供参考。可不要相信一个疯子。”
凯奥丝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其实……我更加不满的……我更加不相信的……就是面前这个，操控一切的人啊……
能为了“我”付出这么多……那图谋也注定不小……
“好了，这次的见面就聊这么多了。”
那女人又笑了。
“下次见面，会在南大陆哦。”
“再见，祝你好运。”
祂走上前，轻轻吻上了凯奥丝的额头。
下一刻，祂消失了。
而凯奥丝手中多出了一枚令牌。
说是令牌也许不太合适，即使它的作用很明显是那样，但它的外形却和令牌相差甚远。
那似乎是一把长剑的碎片之一。上面沾着如血迹般的铁锈。
第六章 肿胀之女？
那长剑即使化作了碎片，生出了铁锈，入手时还是滚烫的。
凯奥丝无言地望着那枚令牌。
她感受到了这枚令牌上残留着，那股令她自心底最深处发出厌恶的气息。
——猎人途径真神的气息。或者说，菲尼克斯的气息。
兄弟会信仰菲尼克斯……兄弟会会长让菲尼克斯寄生进了我的灵体中……
也许菲尼克斯和那位会长的关系也不太和睦吧。凯奥丝紧紧地握住了那枚碎片。
不要再思考这些了。
从在廷根市的那次死亡之后，凯奥丝就已经能懵懵懂懂地感受到了菲尼克斯的存在了。她所需的，不过是一个“比尊名更加密切”的联系物罢了。
而这枚象征着兄弟会某些权力的令牌，也大概率是菲尼克斯曾多次使用过的长剑的碎片，正是一个良好的的媒介。
有了它，除了目前还不明确的对兄弟会的掌控以外，凯奥丝还可以尝试，主动唤醒菲尼克斯了。
虽然这也肯定在那个人的意料中，但凯奥丝别无选择。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差的。
她微微松开手，另一只手缠起了自己银白色的头发。
她的手很用力。不像是随意地把玩，而更像是被打击后的某种发泄。
真是……傲慢啊……这种站在最高点俯视被安排好的一切，微笑着安慰着命运的小丑的人……
而这种安慰才是最大的讽刺……
无言地，凯奥丝走向了“好伙计”办事处。
————
恩尤尼看着凯奥丝手中的那枚碎片，瞳孔微微收缩。
他眼中露出了短暂的艳羡之色，很快又变为“原来如此”的理所当然。
“请问这有什么作用，或者说这象征这什么？”
凯奥丝本想挂上浅笑，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凯奥丝。”
“凯奥丝，凯奥丝……”
恩尤尼下意识地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似乎是想要把它记在心里。
接下来，他行了一个简单但郑重的礼仪。
“兄弟会第十六团团长恩尤尼，见过代理会长。”
代理会长……
凯奥丝沉默地望着恩尤尼，等待他重新直起身，继续问道：
“代理会长意味着什么？”
“权力几乎等同于副会长。”
恩尤尼血红的眸子认真地望着凯奥丝，“除了处决像我这样的团长，随意赠送内会中的高序列非凡物品外，您几乎可以做我所知道的，兄弟会内会一切能做的事。”
凯奥丝抿了抿嘴唇。
现在，她的心里只有警惕。
命运的每一份馈赠，暗地里都标好了价钱。那么，兄弟会的那位会长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
“这边是我们兄弟会对所有野生非凡者都开展的交易据点……不过您有什么需求也不用在这里发出，只要不是某些特殊的任务，我们兄弟会内部的所有成员，包括我都可以为您效劳。”
“……嗯，如果您没有观察的兴趣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走太近。兄弟会真正值得信赖的只有内会的‘兄弟’们，而兄弟会外会绝大部分的非凡者只不过是拿钱做事的佣兵，随时可能出卖我们。而其中正神教会，隐秘组织，甚至是邪恶组织都在其中埋下了线人，您的情报可能会暴露……”
“当然我没有任何阻止您的意图。我只是介绍一下情况。只要您愿意，您可以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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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女士，您需要一个住处？那么请问您需要的是绝对隐秘且安全的住所，还是足够豪华的住处……”
“……我们兄弟会内会自己修建的隐秘教堂是肯定最安全的，不死的战争之神会护佑着我们……”
“对，没错，凯奥丝女士，菲尼克斯……”
“好的，凯奥丝女士，我这就带您过去，并且让人为您准备晚餐……”
————
这是个狭窄的房间。
但并不阴冷潮湿，不太符合凯奥丝源自非凡特性的“习性”。这个小房间的温度极高，让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纯粹的，如血般的火焰跳动着，为这个房间提供着光照。
凯奥丝知道，这里加护了无数层神秘学上的防护，防守力度堪比圣风大教堂。
她望着眼前的锈铁符文，沉默着。
身上燃烧着火焰的不死鸟，鸟喙又像一柄长剑。
这是菲尼克斯的象征。眼前的这个符文，除了更加精致，神秘更加浓郁外，和她当初推辞的，克莱恩递给她的那枚符文几乎一模一样。
她望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精致而冒着香气的晚餐，一时却无心享用。
她再次拿出了那枚长剑的碎片。
眼前的符文和这里的氛围就是最好的仪式场，凯奥丝不再犹豫。
碎片带着赤红铁锈的棱角刺入肉中，凯奥丝看到了自己的血液接触那碎片时为其蒙上了冰霜，又瞬间蒸发为白汽。
以赫密斯语，她诵读。
“纷争与动荡的象征……”
“硝烟与战火的主宰……”
“亘古长存的灾祸……”
“我要见你。”
碎片上冒出耀眼的红光，凯奥丝知道这次祷告已经成功地联系上了些什么。
她等待着菲尼克斯的回应，但祂却没有再次在她耳边呓语。
……果然。
祂确实在沉睡，常规方式无法联系上祂。
那么……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相对的。
比如说寄生。比如说影响。
就理论上，被寄生者同样可以干预寄生者，而被影响者也可以反过来影响施加影响者。
凯奥丝知道菲尼克斯面对着什么。
所谓连圣者都不可能承担的污染。令神明都受到影响的污染。
着也就是祂疯狂的原因。也就是祂沉睡的原因。
理论上，这时候尝试唤醒且接触菲尼克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且不说事实上凯奥丝现在的力量还比不过寻常半神，即使她抵达了兄弟会会长口中所谓的“序列2天使”的境界，这也是极其危险的事。
但凯奥丝决定这样做。并非相信兄弟会会长不会陷害她。
——而只是因为相信，兄弟会会长不可能费了这么大功夫，只是为了害死她。即使她终有一天会被兄弟会会长的谋划所杀死，也不是一切都还没有结束的现在。
以及，她不算太浓重的好奇心。
也许还有一丝很轻微的自毁倾向吧。
“菲尼克斯。”
凯奥丝平静地念着。
她的意识在这个简易的仪式的引导下，逐渐向就藏在她体内的，那股炽热的气息探去。
下一刻，她再一次看到了那个“东西”。
那个驾临与菲尼克斯和原初魔女之上的“东西”。
那看起来事一个以着扇子遮住面孔，穿着血红色旗袍的娇艳女人。
“她”的头发如烟如云，飘散开来。
第六章 菲尼克斯的羽翼
……就如同夕阳为远方的云朵
……染上绚烂的色彩
……缓缓而来的暮色也不能
……将霞光逐出天外
……你的笑容让沉闷的心灵
……分享纯真的欢乐
……这阳光留下了一道光芒
……照亮了心灵上空
凯奥丝看见了神。
并非神秘学意义上的神明，而是宗教意义上，在心灵的最深处期待的，那种归宿。
她几乎完全没有抵抗，也完全没有抵抗，走向了那持扇子的女神。
太美了……
我将追随……
“真是够了。”
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响起。
仿佛遮天蔽日的赤色羽翼，闪着令人双目被刺痛的红光。
红发的身影一拳打在了凯奥丝的脸上，让她倒飞出去。
我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足足过去三秒，凯奥丝才从那种如狂信徒般的莫名虔诚中挣脱开。
“哟。”
赤色的身影落在地上，化作不死鸟，血红色的瞳孔中透着嘲弄。
“真是狼狈呢。如果我没有帮助你，你现在已经化作了原初的一部分了吧。”
“……原初？”
凯奥丝忍着身上灼烧般的阵阵痛楚，勉强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那只大鸟。
红色的羽毛。金色的羽毛。如血般的眼睛。
比其“菲尼克斯”之名所代表的，美丽尊贵的，现在更常见的“凤凰”，眼前的这只生物更像是在周朝之前，神话和历史还没有明确分开的商朝时，人们所信仰的图腾“玄鸟”。
“呵，原初。一切的一切的来源，这个宇宙的创造者“最初”的某个侧面。对应红祭司和混沌魔女这条途径的‘原初’，我称其为‘肿胀之女’。”
菲尼克斯背对着那个持扇的女人，没有合上的翅膀挡住了祂的身形。
“她……不，祂就是你们所说的，连神明都会受到的污染的……”
“没错。”大鸟露出了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容，“只有抵达天使才有一丝承受祂污染的可能。祂是最初的侧面，是世界最根源规则的一部分。祂是真正意义上不死，不灭的。而理论上，真正令人恐惧的是，原初就在每一个人的体内。只要了解的足够多，祂就可能在你的体内复苏。而复苏的原初意志理论上不可能被抹除，只能压制，限制，甚至连封印都极难做到。”
“理论上？”
凯奥丝没有尝试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她注意到了这里的危险。无论是那个美到极致的女人，还是空气中飘散的灰白雾气，行走过的如石雕般的生灵，都让人感到强烈的危险感。似乎只有在菲尼克斯的羽翼遮挡下在有那么一丝丝安全感。
“对，理论上。看看你的周围吧，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大鸟的笑容有些嚣张，令人生出了攻击祂的意图。
“……似乎，有点像……魔都。”
凯奥丝看着远处那衰败灰暗的“东方明珠”，有些迟疑地回答。
“你说的对。这里就是‘源质’‘灾祸之城’。而旧魔都就是它在现实中的载体。”
“……源质？灾祸之城？”
在问出这些问题时，凯奥丝再一次感受到了寒冷。似乎有什么从脊髓中流过。
那似乎是来自她潜意识的反应。似乎是为了对抗什么。
但着同时带来的，是情感的流失。那一切似乎都随着寒流消散了。
“……哈哈，你可真弱啊。”
大鸟没有回答凯奥丝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果然……果然有意思。明明是消化完全，彻底容纳了序列2非凡特性的天使，位格却像是个区区半神。而更令人发笑的是你的‘精神’。作为天使，你的灵体的坚韧程度竟然只能算的上不算强的序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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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不能继续了解和‘源质’‘原初’相关的东西吗？是因为你所说的精神不够强大的原因？”
菲尼克斯扯了扯嘴角。
“算是吧。”
似乎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菲尼克斯继续说道，“所以，你到底是有什么勇气，来到这个，连天使进入都会立刻死亡的地方？”
“……我有个问题。这很重要。”
凯奥丝以膝盖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让上半身直立了起来。
“废话少讲。”
凯奥丝指了指自己的那张脸，那副经过了“魔女”的加成，显得极其有吸引力的容貌。
“你的长相，我是说不在那种……战斗形态下的长相，是否和我一样？”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菲尼克斯开口道。
“我才是最初者。即使我的记忆出现了很多混乱，但这一点我很确定。无论是我那个令人作呕的教首，还是你这个懦弱的魔女，都‘与我有相似之处’。没有人能干扰一位真神的灵性。”
“……这样。”
凯奥丝抿了抿嘴唇，跪坐在地上。
“祂对你似乎很了解。是祂让我来见你的。”
“……简直找死。”
菲尼克斯语气带着嘲弄。
“我不是在说那个恶心的家伙，而是在说你。我还没有苏醒，也就是说明肿胀之女的意识还没有停息。而且我身上那几股乱七八糟，不知道来源于那些旧日的污染也没有被我抑制下来。这些东西你沾到了就会死。”
“……你不是从来都不在意我的死活吗。”
“但着意味着我失去了‘找乐子’的机会！像你这样和我完美契合的载体，那家伙也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果，然。”
凯奥丝平静地交叠双手，有些凌乱的银色长发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么看来我们存在着交流的基础。你希望在现实中活动，但只能通过我来做到这一点。”
第八章 未来
（上一章改过，建议看看）
另一个我吗……
不，是另外两个。
凯奥丝坐在床上，攥着银发，仍然安静。
自己“穿越”之事存在着许多可疑之处……那应该是伪造的穿越。
目的……凡事必有目的……
能让神明和序列1天使施加算计的，应该只有同位格的存在……甚至普通天使可能还看不上。
克莱恩，塔罗会。
愚者。
只有作为掌管历史和愿望的神明，只有这位和穿越者有密切关系的神明，才值得祂们算计。
愚者的态度是默许……但曾对菲尼克斯为我说过话……
但这不能说明什么。在第四纪有一句俗语，相信神明的威能，但不要相信神明的仁慈。
即使祂眷顾着作为真正穿越者的克莱恩，曾经眷顾过罗塞尔甚至最初的‘凯奥丝’，那也必然有其目的，而不是一味的付出。
茫然地回首，凯奥丝发现，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尚未抵达贝克兰德，对自己态度未知的克莱恩，她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
她再次抿了抿嘴唇。
她并不是非常急迫地想要复仇，因为她知道因斯和杰罗米都只是戏剧中扮演恶人的人偶；她并不是非常急迫地想要得知一切的真相，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知道那些——甚至当自己的力量足够强时可能就是阴谋真正显现的时候；她并不是非常急迫地想要见到克莱恩，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好如何与自己和解。
她甚至并不是非常急迫地想要活着。她甚至常常想到自杀。
但这刚好“差一点”。自杀是被命运打败后的一种不算好也不算坏的选择。但凯奥丝并不认为自己完全没有希望。
而且，那股冰冷的神性也在不断地抗拒着死亡的结局。
先睡个觉吧。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希望我能有个好梦。
她下意识地想要在胸口点出繁星，却突然停住。
……真是可笑。
这一切都很可笑。这个世界或许本就不该存在。
但更可笑的是我。
狭窄的房间里，白发的魔女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
次日。
“早上好，凯奥丝女士。”
走出房间，凯奥丝遇见了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女人。
昨天我见过她。她想。
“女士，你是……”
“塞雷娜。您称呼我为塞雷娜就可以了。”
塞雷娜走上前来，行了一个兄弟会内会的礼仪。
“不用称呼我为‘您’。叫我凯奥丝，或者凯奥丝小姐都可以。”
“是，凯奥丝小姐。”
和这位女士一同用过早餐后，凯奥丝终于决定了未来要做的事。
“贝克兰德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扮演法。她仍然需要扮演来提升自己。
就在昨天，菲尼克斯给她了一张“亵渎之牌”——“魔女”牌。
这张牌上写着魔女途径除了真神以外的全部魔药配方，因此，凯奥丝得知了所有她需要的“魔药名称”。
刺客，教唆者，女巫，欢愉，痛苦，绝望，不老，灾难。以及用不上的“末日”。
如果按照百分比来算的话，除了痛苦魔女的魔药消化到了90%，绝望魔女60%，刺客靠时间磨到了80%，剩下的魔药都在30%。
这是个奇妙的程度。即不会因为魔药本身的“毒性”伤害到她，也不会为她提供太多的力量。除非放弃人性，让那份寒冷主宰自己。
“摩斯苦修会的支柱之一抵达了贝克兰德。”
“嗯……如果是对普通人来说，应该就是‘谷物法案’解除后的影响初步出现了。以及连环杀人案的发生。”
“摩斯苦修会的‘支柱’？那应该是堪比圣者的存在吧。你们是如何发现的。”凯奥丝随意地问着。
摩斯苦修会似乎也扯入了廷根市的故事呢。
“……那位支柱在整个神秘学世界里的名气都极大，而且她的动静并不隐蔽。兄弟会的情报永远是最详细的。”
“名气极大？”
凯奥丝略微提起了一些兴趣。
“嗯。她是海上‘四王七将军’中的‘神秘女王’。更有传言说她是罗塞尔大帝之女。”
“罗塞尔大帝之女啊……”
罗塞尔的那几篇日记再一次从脑海深处被回想起来。
“好吧。”
凯奥丝叹了口气。
“你知道摩斯苦修会的据点位置吗？我想见见她。”
虽然不喜罗塞尔的为人，但他至少也是一位真正的老乡。作为老乡的女儿，也许可以多聊几句话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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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真的很渴望这片刻的欢愉。
“这……”
塞雷娜仅仅停顿了片刻。
“当然可以。但这需要一段时间。我现在就安排人……不，我现在就为你联系摩斯苦修会的人。请问你是否需要瞒着团长。”
……这个“代理会长”的权力，似乎并不小啊。
这种感觉确实令人享受，如果那张会长令牌不是一个长的和自己一样，暗地里安排了整个廷根的阴谋的人给予的就好了。
“不用瞒着他，也不用特意提高速度。这并不太急。”
“是。我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凯奥丝让头发在手指上环绕一圈，“对了，还有……不，算了。”
长着十三只眼睛的乌鸦从虚空中穿出，落在了凯奥丝的肩膀上，传递来了一段信息。
塞雷娜有些敬畏地看了一眼那只象征着“会长信使”的乌鸦，行礼后离去了。
“卢卡……”
感受着卢卡传递的，丰富到夸张的“多种仪式魔法精要”，凯奥丝放弃了向兄弟会请求资料的打算。
“……这也太多了吧。”
不仅是仪式魔法，魔女途径的“黑魔法”，阅读者途径，窥秘人途径的某些可以通用的仪式都汇聚于此。
“……至少我是不缺事情做了。”
“你啊……”
凯奥丝轻轻抚摸过卢卡的额头——那里是它身上唯一能摸的，没有眼睛的地方。
卢卡一动不动，犹如布偶。
……遇到危险时不会回应，平时却会给予知识帮助传送……
她可不相信作为那家伙信使的生物没有战斗力。
另类的监视器吗。
凯奥丝仍挂着笑，抚摸这那只乌鸦。
第九章 贝尔纳黛
日昳。
贝克兰德的下午总是美好的，至少对于有心情欣赏的人来说是这样。
“三点几了，饮茶先啦~”
捧着一碗油亮的茶汤，黑发的凯奥丝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
阿曼尼西斯面无表情，望了望窗外的景色。
那主要是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建筑和屋内古色古香的檀木物件们不太协调。
“你怎么还不去南大陆。”
“哟，终于开始嫌弃我了？”
凯奥丝的笑容如花朵般绽放，“我想多陪陪你还不好，说不定以后就见不到了。”
“……”
阿曼尼西斯没有开口，但她的眼神却柔和地落在了凯奥丝身上。
如夜幕般安静温柔。
“既然你都开始嫌弃我了，那我就走了。”
“祝你完美地抵达终点，可不要让永恒之暗阴到了。”
凯奥丝向阿曼尼西斯挥了挥手，推开了门。
午后的阳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不适应地，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发觉阿曼尼西斯还是没有动静，她脸上装模作样地露出了半恼的神色，“什么啊，我都要走了还不祝福我几句？”
“……祝安好。我最好的朋友。”
阿曼尼西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浅笑。
“哇，女神亲口承认的，这个名头可真不错。”凯奥丝有些夸张地说道，站在门边，身体融入了灵界。
真是……
随着老友的离去，阿曼尼西斯的笑容逐渐回归平和，身体也逐渐消散。
对于神话生物来说，人性或许有，但绝对不会过于充足。也只有在多年老友面前她才会露出如此神态了。
同样对于凯奥丝来说，她在阿曼尼西斯的面前表现出的，更是最好的一面。
而我怎么会舍得这样的老友呢……
在消失前的最后，女神的脸上露出了隐秘的微笑。
————
“你好，‘神秘女王’阁下。”
敲了敲门，白发的凯奥丝礼貌地招呼着。
她知道对方听得见。作为半神级别的窥秘人。
“欢迎，兄弟会的……代理会长。”
门自动开了，一身正装的贝尔纳黛起身向凯奥丝致意。
能让她致意的并非这位魔女半神的实力，而是“兄弟会代理会长”的身份。
作为继承了罗塞尔大帝遗产的，世界上最强的半神之一，大部分序列3和序列4的非凡者都对她构不成威胁，也无法引起重视。
但兄弟会是世界上最大的非凡组织。甚至超过正神教会。即使大部分只是一团散沙，但哪怕只是兄弟会的内会，其势力也超过了摩斯苦修会。
兄弟会的“会长”之称，无论正副，都代表着天使级别。她只是有信心从天使手中逃走，拼上代价惨重的底牌也可能胜利。即使只是“代理会长”，地位也是等同于天使的。既然对方表现的很有礼数，那么她也不会怠慢。
“能立刻找到刚刚到贝克兰德的我……也只有你们兄弟会了。说吧，你来见我是因为什么。”
贝尔纳黛深蓝色的眼睛落在了凯奥丝身上，并没有显现出太强的压迫感。
刚刚复活的魔女。实力有损伤。毫无疑问的高序列。但到底是序列3还是序列4不太清楚。
我能感受隐隐约约的，来自命运的先兆。她有威胁到我的可能。她可能同样携带0级封印物，也存在微小的可能是状态特殊的天使。
贝尔纳黛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封印住了自己的窥秘之眼，在对方抵达时。
这里是她的主场，危险不大，而这又是最基本的，对一位地位约等于天使的人的尊重。
“主要有两件事。我先说对现在影响更大的吧。”
凯奥丝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题。
“请。”贝尔纳黛简洁地说道。
“隐匿贤者……在阿霍瓦郡的廷根市进行了一次神降。你对此是否了解？”
原来如此。
贝尔纳黛已经大概猜测出事情大致的发展走向了。摩斯苦修会的某个信徒在廷根市进行了一次对隐匿贤者的召唤，而一向动静较小的隐匿贤者回应了这次召唤，进行了神降，被正神教会，但更有可能是眼前这位兄弟会的“代理会长”阻止了灾难。对方刚刚复活也可能是这个原因。
如果这样的话，对方想要接触同样在摩斯苦修会，但和兄弟会曾有过几次合作的她打探摩斯苦修会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兄弟会和海上掌权者们的关系本就暧昧，即打压，暗地里也有合作。但大体还是维持秩序。
连正神教会在神明没有传下指示的时候都会有内部纷争，摩斯苦修会在隐匿贤者指挥之外，同样分着数个派系。
作为曝光度最高，某种程度上象征着罗塞尔遗产的贝尔纳黛自然自成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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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清楚。”贝尔纳黛坦然地回答，“这可能是另外两位天使的安排，也可能是隐匿贤者自己的打算。”
“我知道这次事件摩斯苦修会过界了，我会和祂们反应的。”贝尔纳黛很熟练地回应道。
作为神秘世界中已经站在顶层的存在，她了解正神教会和隐秘组织乃至邪恶组织之间奇妙的关系——只是打压，剿灭据点，但不会彻底毁灭。
除了某些相邻途径的组织会互相针对，如蒸汽教会与摩斯苦修会，大多数时候都不会下死手。
即使第五纪以来邪神们越来越活跃，但大体还是如此。
自罗塞尔落幕后便投身摩斯苦修会的贝尔纳黛对此很是了解。一场大闹以后，便是一段时间的销声匿迹。
“…我想说的不止如此。”
凯奥丝脸色仍然平静，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
“如你所猜测的，我算是兄弟会信仰之神的神眷者。眷顾我的神明告诉我，廷根的事件确实有隐匿贤者的信徒参与，但召唤出的神明不是隐匿贤者。”
“不是隐匿贤者？你确定？隐匿贤者的躲藏和伪装能力是所有神明中仅次于黑夜女神的，你所说的……祂已经很久没有下达神谕了，一直是你们的会长代劳，这……”
消化了片刻，贝尔纳黛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并非她少见多怪，而是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我确定。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很确定。”
凯奥丝想起了菲尼克斯的话。
“你还真的以为那玩意是隐匿贤者？祂配吗？连天使之王都不如的东西凭什么成为那个恶心的家伙导演的戏中的‘最终反派’？祂做事一直都不止有一种目的，这次同样是存了试探的心思。那东西甚至比我还强不少。”
“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不止和我们三个相关。甚至拉上女神和那愚者都不够。这件事和所有神明，无论正神邪神都相关。祂是‘外神’，是预言中末日的最大威胁。”
第十章 菲尼克斯与凯奥丝
“那位以隐匿贤者的仪式进行神降的神明被称为‘高维俯视者’。你是否听过这个名字——”
凯奥丝的意图很明显。事实上，她并不清楚正常的半神是否能了解“旧日，外神，末日”乃至“最初”的消息。她仅仅知道天使理论上可以知晓所有的秘密，而她自己了解，但她无法准确地将自己对应在某个序列上。
是较弱的序列5或序列6？是在神明补行走于人间的第五纪能够称为大人物的序列4或序列3？还是理论上，她最高能达到的序列2？
“高维俯视者……”
贝尔纳黛似乎是在回想这个名字。
这应该是一个十分隐秘的名字，名声远扬五海的“神秘女王”都花费了许久才回忆起来。
“仅在第四纪末期那场‘大灾祸’中才出现过的那位邪神？”
凯奥丝还还得及没有开口，贝尔纳黛有些急迫地补充了一句。
“来自星空的那位？”
星空啊……来自星空……仅仅这样说的话真是非常美呢……
这个世界可真是好笑。凯奥丝想。
末日将近，却没有任何一位可以对抗外神的战力。而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末日的存在。
“就是那位。而且我同样得到了一个猜测：摩斯苦修会信仰的神明已经不再是原本的那个隐匿贤者了。”
贝尔纳黛没有多废话。她只是沉思着。
据她所知，隐匿贤者受到了某种高于神明，和星空与地底类似的东西的干涉，由唯一性活化为了具有人格的神明。
而现在，祂似乎再次被干涉了一次，只不过这次干涉的力度更大。
“……我知道了。”贝尔纳黛有些沉重地回答。
“我会以自己的手段试探一下另外两位天使的。到了关键时刻我会联系你们，甚至是正神教会的。”
“感谢你们的提醒。”
“不用谢，职责罢了。”
凯奥丝随意地回答道。
即使她对于拯救世界之类的东西完全提不起劲，但至少现在作为菲尼克斯眷者，兄弟会代理会长这个身份，做一些顺手之劳的东西还是可以的。
——而且，这也和廷根的凶手有关。
“说起来，我能和你聊些别的吗？”
凯奥丝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贝尔纳黛深蓝色的眼睛看了凯奥丝一眼，似乎洞察人心。
“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吧。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问题，我会回答你的。”
“……我希望这不会激怒你。”凯奥丝交叠双手，目光很干净。
她了解过一些消息。关于贝尔纳黛和罗塞尔的决裂。
“……请说。”
贝尔纳黛没有和凯奥丝对视。直视魔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能和我讲讲和罗塞尔相关的事吗？我对此很感兴趣。如果能看到他的日记就更好了。”
空气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贝尔纳黛微微低下头，望着地面。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们兄弟会对此应该也很了解，我想我没必要再和你们阐述一遍。”
“我已经看过了所有和他相关的记载了。”
凯奥丝脸上不见喜色，只是惆怅，“为了成为‘黑皇帝’，不惜毁掉一世英名，和正神较量。即使结局还是失败……但我还是想和你聊聊他。”
来自旧时代的他曾辉煌过，猖狂过。但现在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他的传说和他的后裔。
即使他还活着又怎么样呢？背负着“凯奥丝之名”的她真的有资格敞开心怀，获得一个拥有同样过往的朋友吗？
即使抛开对罗塞尔本人的成见，凯奥丝也不认为这是可能的。她只是想要凭吊而已。
“没有什么好聊的。”
贝尔纳黛顺了顺栗色的头发，“他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永远不会顾及他人想法的自大狂而已。”
“似乎是个中肯的评价。”凯奥丝以平淡的语气回应，“还能说的更详细一点吗？”
“……”
贝尔纳黛停住了嘴。眼中不知道闪着些什么光芒。
“够了。”她说。
“我不想再说了。我累了。”
这位神秘女王以毫无诚意的方式推辞。
看着对方的脸，凯奥丝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允许自己骂他，却不希望别人抹黑你的父亲？”
“……”
贝尔纳黛没有回答。
“真好啊……这样的女儿……这么说加入摩斯苦修会是为了对抗蒸汽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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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感到了轻微的愉悦。为那位未曾见面的老乡感到高兴。即使他已经死了。
但就在下一秒，无边无际的负面情绪淹没了她。
“你的猜测毫无意义。”贝尔纳黛冷漠地回答。
“可惜啊……他死了……死了……其实死了也好……”
这时的凯奥丝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中无法自拔，她用拖长的尾音和略带哭腔的声音表示着自己的情绪。
但贝尔纳黛没有在关注凯奥丝了。她的脸色似乎有些过于冷漠，随后从原地消失了。
“旧时代的人啊……不如全部死了，同这个该死的世界一同毁掉算了……”
不知不觉地，凯奥丝把头埋在了胸间，眼泪都流了出来，沾湿了衣服。
半晌，一个声音自她耳畔响起。
“都告诉你了，你不是‘囚徒’，不要整天‘节制’。你需要的是好好扮演一位魔女而并非扮演一位囚犯。”
凯奥丝哭着回答。
“放……你妈……的屁……那么我还是我自己吗……”
“扮演……谁知道到底是谁在扮演……是我在扮演魔女……还是吞掉了我的魔女在扮演我……”
“你们都是……让我做自己……让我好好扮演……谁他妈的知道谁是自己……”
那个声音耐心地等待着凯奥丝的话说完。
“行了，别装了。你还没有弱到随随便便就崩溃的地步。”
“呵。”
凯奥丝的哭声在下一秒停止了。
那股情绪的爆发似乎只在一瞬间。
“我说的还真是我的真心话来着。”她说。
“好好的活下去吧。”菲尼克斯说道。
“至少在你和那家伙之间，我还是更喜欢你一点。你挺像曾经的我的。”
“毕竟我们是一个人。”凯奥丝说道，声音带着无奈。
“我可真不想和两个疯子合为一体……但我明显没有选择权。我是最弱的，从经历，经验，心态到非凡特性。”
“你知道就好。”菲尼克斯说道。声音震的凯奥丝耳膜发疼。
第十一章 从此不再回忆泪水和昨天（上）
“有人过来了。似乎是个半神。他理论上不应该过来。”
凯奥丝轻声说道。
“芜？感知还挺敏锐的。我还以为知道他出现在你面前你才会发现。”
菲尼克斯的声音带着嘲弄。
“是你做的？”凯奥丝仍带着泪痕的脸抬起，望向屋外。
“摩斯苦修会的人撑不了多久。贝尔纳黛已经离开了。”
“即使在也不会和他们起冲突，那小女孩最多是带走一些人。”菲尼克斯笑着说道。
“我对此很熟悉。那是审判者，也就是你口中的仲裁人途径的半神。秩序这两条途径，多半是统治者阶级的。尤其是半神。”
凯奥丝平静地从口袋中拿出一面小巧的镜子，灵性的光芒闪烁。
她不想起任何无谓的冲突。
“哼。别随意地逃跑。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引来的。”
“挑衅？”感受到自己的灵性被扰乱，凯奥丝仍然没有任何表情，默默地将镜子放在桌上。
“对。我恰好发现了一场阴谋。我的老对手的阴谋。令人感到有趣的是，代表着统治者的审判者途径的半神参与了这场阴谋。”
“啊，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灾祸’吧。总之，既然是祂的阴谋，那我肯定要破坏。而你就负责帮助我执行了。”
“……但是我打不过他。他是半神。”
凯奥丝非常理智且冷静地陈述，似乎完全没有因为突如其来多出的任务感到不喜。
“呵，你可是天使。”
菲尼克斯笑着。
“而且，大不了就是死。而你又不会真正死亡。”
“……”
“好吧。”凯奥丝回答。
她知道死亡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神性的增长，意味着她将逐渐变得“不是她”。
同样，强行使用半神级能力也会这样，不过程度较轻罢了。
但她没有拒绝。是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还是因为某些其他的理由？
“这是一场试炼。”
“人只有战胜自己的过去才会成长。嗯，你说对吧？凯奥丝？”
凯奥丝完全不想理说出奇怪话语的菲尼克斯，只是抽出了魔杖。
黑胡桃制作，质地细腻，花纹绚烂，色泽温暖。
杖芯由凯奥丝经过特殊处理的头发充当。理论上可以当作复活的仪式盘。
另外一提，选择选择黑胡桃木的主要原因是它在非神秘世界里价值最高。
她闭上了眼，随意地挥舞着魔杖。
一道道黑魔法藏在了这座已经被贝尔纳黛动过手脚的房子中。
————
门被推开了。
那是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看不出表情，手套上沾着血。
“此地禁止魔法——”在贝尔纳黛和凯奥丝布下的重重陷阱触发的那个瞬间，那个男子庄严地宣告，“律令”被制定。
下一刻，那些已经被削弱到几乎消失的攻击被他的手所“推开”。那似乎带着一股无形的磅礴力量，连灵性都能吹飞。
“……魔女？”
意识到攻击的强度和属性和他所想象的不一样，黄金面具男子的动作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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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秩序的践行者，他可以通过所处“位置”的不同分辨普通人和非凡者，哪怕对方没有使用灵性。而此刻那位明明是序列4的半神的攻击却仅有中序列的程度。
他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白发的凯奥丝，“你是……白之魔女？”
凯奥丝的动作同样停住了。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递去了一个略带疑惑的眼神。
“……等等，不对。白之魔女是序列3的老牌半神，你是魔女教派的哪一位？”
带着金面具的人收敛了一下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杀意，但并没有解除律令。
“你又是那位？皇帝的人怎么会管摩斯苦修会的事？”
凯奥丝平静地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特意带上了和菲尼克斯有几分神似的笑。
看着眼前那位魔女诡异的笑，带着黄金面具的人心中隐隐有不详感。
第十二章 从此不再回忆泪水与昨天（下）
“我是军情九处的人，具有执法权，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在面具下皱起眉，目光凝在凯奥丝身上，身上散发出令人信服的气息。
“诚实回答。”
这只是律令法师的小技巧罢了。
凯奥丝几乎感觉自己要完全相信眼前的人，在他面前自己似乎完全无法说谎。
“……我从廷根来，刚刚到贝克兰德。”
她选择了说部分真话。
但很明显，对于一位老练的仲裁人来说，这种话术是没用的。故意用模糊的方式回答反而引起了对方的警惕。
“等等，你不是魔女教派的人？”带着黄金面具的人警觉，带着手套的左手虚握。
“你属于那个势力？不要拖延，我是军情九处的人，具有执法权！”
他加大了声音。
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什么他会主动来找摩斯苦修会的麻烦？
似乎……似乎是……
即使表面上他仍然战据主动，但暗地里他已经萌生退意。
他看见了白发的魔女侧耳，似乎倾听着些什么，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看到那魔女嘴角勾起，带上了讽刺的笑意。
“兄弟会办事，无关人等离开。”凯奥丝说道。
能培养处半神级魔女的势力，除了魔女教派，就只有兄弟会了。
果然……“挑衅”。
……这位魔女可能过去还是猎人途径的……
所幸，自己并没有暴露出军方和魔女教派合作的事实。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挑衅军方吗？”戴黄金面具的男子语气微沉，“我们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控者，而你们……”
“这话放在第四纪都没有多少人会相信。除了图铎王朝。”凯奥丝的眼中带着玩味。
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看不见表情，但似乎确实被挑衅到了。
语言的魅力……即使没有对应的非凡能力，也可以做到类似的效果。复述着菲尼克斯的话，凯奥丝想着。
“你们兄弟会真的要和军方开战吗？！”带黄金面具的男人语气带着强烈的谴责，“你们竟敢……”
“我们认为你们在和魔女教派接触。”凯奥丝表情回归冷漠，以陈述的语气说道。
“一派胡……”
“魔女教派是毫无疑问的邪恶组织，正神们的围剿对象，兄弟会的死敌。”
凯奥丝不带任何表情地望着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你们不过只是这个国家的管理者，神明的代理人罢了。不要做出一些蠢事。”
“……兄弟会的人竟然这么擅长无端指责了。”带黄金面具的男人平静地说，“我无意和你废话，但你作为兄弟会的高层和邪恶组织摩斯苦修会的高层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于此我认为我们军情九处需要对兄弟会进行清查……”
“你如果想要开战，兄弟会答应。”凯奥丝的脸上仍然没有一点表情。
“我作为兄弟会的代理会长，有权做出这项决定。”
代理副会长……麻烦了……
竟然这么强硬……事情难办了……
韦恩·汉尼知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但更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表现出异常的态度。
一直强硬最多是被人怀疑在掩盖着什么，而态度放软就等于直接暴露了。
“……少废话。你们为什么要和摩斯苦修会接触！”
他望着凯奥丝，发动了能力。
此为“拷问”。
“……这涉及外神。”凯奥丝犹豫了一瞬，还是回答道。
“以及，是你先动手的。”
！她要动手了！
“囚禁！”
一层又一层透明的墙壁与流淌着的粘稠到极点的透明液体凭空出现，将凯奥丝困在原地。
韦恩的瞳孔变为黄铜色，冷漠地盯着凯奥丝的眼睛。
此为“精神穿刺”。
“唔……”凯奥丝小声地呻吟一声，身影消失在原地。
她和放在桌上的那枚镜子交换了位置。
似乎是对此早有预料，韦恩再次挥手，向凯奥丝发动攻击。
“剥夺！”
随着对方的挥手，凯奥丝感受到自己与镜子相关的能力全部消失了。
她一言不发，只是挥舞着魔杖，各种各样的经过律令削弱的诅咒魔法落在了韦恩身上。
疾病再蔓延……丝线在缠绕。
但是，这力度似乎弱的过分了。
韦恩可以感受到，那些对于寻常非凡者来说致命的攻击，在他这个半神面前，就像完全没有力量一样。
这种程度的疾病和诅咒，至少需要15分钟才能对他造成初步的影响。
太弱了……有些古怪。
他很了解魔女途径的半神。这也就是他在进行先手控制性的攻击时没有选择“痛苦之鞭”而是“精神穿刺”的原因。
……前者对早就习惯了痛苦的魔女几乎不起作用，只会白白浪费灵性。
而同样，正常来说，半神级魔女的疾病只需要3分钟甚至更短就可以开始令一位半神感到不适。
也就是说，要么是对方留手了，要么就是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好。
如果是后者，也就说明她大概率刚刚复活。序列4的魔女虽然有寿命的限制，但已经有复活的手段了。
也就是说……我似乎可以尝试……
不。还是算了。我没必要做到直接杀死兄弟会代理会长的份上。而且我大概率也杀不死她，毕竟她大概是神眷者，肯定还有复活的手段。
“处决！”
韦恩的拳头猛地下挥，一股奇异的力量向凯奥丝涌去。
“……”凯奥丝没有说话。她感到身体一阵冰冷，似乎已经靠近了“死亡”。这一刻，她瞬间失去了三成灵性。
果然。看着对方的表现，韦恩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对方应该刚刚复活，还没有恢复完全的实力。
真是奇怪……这样她怎么敢挑衅我的……不会是还有人支援吧……
不过差不多到这里就行了。警告一下就好了，没必要……
看着那根向他飞来的魔杖，带着黄金面具的韦恩五指张开。
“流放！”
不论对方在整什么花样，是不是想要通过魔杖替身靠近他，“流放”是毫无问题的选择。哪怕只是流放了对方的武器也是赚的。
如他所料，魔杖和本体交换了位置，那一记“流放”命中了凯奥丝。
……那么差不多结束了。韦恩想。也该收集搜集搜集摩斯苦修会的信息，履行军情九处的职责了，迷惑一下兄弟会了。毕竟对方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和魔女教派合作了。
然而，“流放”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怎么会？韦恩没有多加思考，立刻抬起了手，“囚禁”了自己，施加防御。
凯奥丝的手里握着一枚碎片。一枚沾着赤红色铁锈和血迹的长剑的碎片。它才是流放击中的对象。随着灵性的注入，它闪烁着红光，对着韦恩的‘弱点’，如热刀切入黄油一般切开了韦恩的防御。
流放失败正是因为它足够高的位格让它直接免疫了半神的流放。
“禁锢！鞭挞！”
当那枚破碎的剑刃在韦恩的眼中逐渐放大时，他以最快的速度，对准凯奥丝的本体施加了两种能力。
同时，他就地翻滚，试图躲开可能抵达的飞刀。
——这就是作为身经百战的半神的素质。
下一刻，凯奥丝定在原地，肩膀上衣物破碎，皮肉绽开，甚至骨骼都直接被打断了。
但她脸上露出的除了痛苦之色外还有一丝愉悦。
那枚破碎的剑刃精准地飞出，没有受到肩膀上伤势的任何影响。凯奥丝的另一只手的手指勾起，恰似蜘蛛勾动蛛网。
带着黄金面具的人身边，早已布好的蛛网亮起。即使他是序列4的仲裁人，肉身足够结实，体魄足够强健，这一刻他的身形也缓慢了下来。
不能被碰到……不能被碰到……
韦恩的灵性颤抖着，为那逐渐飞近之物感到恐惧。
只要被碰到就会死……绝对会死……
他似乎已经身处绝境了。即使凯奥丝的蛛丝仅仅是中序列的水平，他只需要一秒，或者一个律令就可以解决，但他已经只剩不到半秒，最多释放一个律令的时间了。
而他的律令又无法为他挡住那破碎剑刃的攻击。
在这一刻，他那百战的经验救了他。他对准自己，释放了最后的律令。
“流放。”
下一刻，带着黄金面具的人消失不见。而那枚破碎的剑刃落在了地，弹跳几下，发出了不太清脆的声音。
看起来完全没有杀伤力。
“……姑且算是，赢了吧……”
看着完全没有战斗痕迹的房间，凯奥丝的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
她忍着肩膀上的伤，先捡起了那剑刃，再拿起魔杖，以献祭灵性材料生命力的黑魔法治愈了自己的伤口，最后才拿回镜子。
现在，丝线和疾病已经消散，房间里的一切都复原了。很难想象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半神级别的战斗。
“呵。赢的可真难看。连衣服都被弄破了。”一个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凯奥丝装作没听见，没有做任何回应。
抚摸着自己白皙的，仍隐隐作痛的肌肤，凯奥丝在心中复盘了这次短暂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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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在某些能力的攻击下，她相当于中序列，而在另一些能力的攻击下，她被判定为高序列。
那种精神穿刺般的能力，对她的伤害极大，甚至影响了她后续使用的每个能力。
而那条“处决”的律令，对凯奥丝几乎没有造成太大的威胁。如果没有被精神穿刺命中，她受到的损伤会更小。但总之那个戴黄金面具的军情九处的人为了使用这个能力损失的灵性肯定更多。
“菲尼克斯，你确定那个戴黄金面具的人和魔女教派的阴谋有关吗？”思绪从战斗中抽离开，凯奥丝在心中默默地问道。
“你在质疑我？”菲尼克斯回应以反问。
凯奥丝抿了抿嘴唇，“即使你说的是对的，军情九处也会和兄弟会交恶。我认为你……”
“一个组织罢了。”菲尼克斯不屑地说道，“毁了就毁了。只要我还在，就没有人敢彻底消灭兄弟会，最多是打压。”
呵呵……真是……
凯奥丝想到了恩尤尼。那位兄弟会的半神。他非常地信任着兄弟会的会长，虔诚地信仰着菲尼克斯。而理所当然地，这另外的两个自己完全不在意他，仅仅把他当作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那么我呢……我不也是棋子吗……
“凯奥丝。记住了。”菲尼克斯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地灼热，似乎能烤焦人的耳膜。
“胜利，然后支配！”
“……哦。”凯奥丝冷淡地回答。
摸清了菲尼克斯的性格后，她也大概知道如何和祂相处了。
祂无非是个偷税怪+乐子人+精神偏执+自大狂，嘴臭的，老年痴呆的，死掉的神明而已。反正在那位兄弟会会长的计划开始之前，在她还没有“长熟”之前，菲尼克斯是不会主动害死她的。
……哪怕是今天这样莫名其妙地引来敌人，也是考虑到凯奥丝有胜算的情况下。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祂站在同一战线上，确实是有好处的。
“至少的现在的感觉还不错。”为自己施加上隐藏面貌的黑魔法，凯奥丝平静地推开门。
“哈哈。”菲尼克斯低笑，“志得意满，酣畅淋漓。”
凯奥丝不置可否，走出门外。
她并非像菲尼克斯所说的那样，对战斗的胜利感到愉悦，但她现在确实心情不算差。
说不出原因。那就别想太多了。
就这样吧。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吧。不要再为未来那结局绝望了。
她下了决定。从此不再回忆泪水与昨天。
当门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银发染成金色时，她感受到了魔药的消化。
每一份魔药都在消化。
第十三章 夏洛克先生的烦恼
忽视掉那些小插曲，从地铁中走下，找好了要租的房子，支付了25镑的半年租金，夏洛克·莫里亚蒂坐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压了压自己的伪装用的金边眼镜。
突如其来地，他有种寂寞的感觉，于是他强迫自己去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自从墓中爬起后，他做好了伪装，追寻着仇人和过去的友人那模糊的定位，来到了贝克兰德。
这里是“希望之地”，这里是“万都之都”。
这是一座正在兴旺发展中的城市。繁华，发达。除了空气质量即使经过蒸汽教会的倡议和引导仍有待改善，但这也不能改变这个城市足够美好的事实。
……同样，足够高的经济也大概率代表着足够高的消费水平。如房东萨默尔太太所说，没有3镑以上的周薪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成为一名“私家侦探”。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先了解一下“行情”。
————
“该花的钱还是要花啊……”
从《贝克兰德邮报》总部走出，夏洛克先生脸上带着惆怅之色。
“私家侦探”这个行业正被兄弟会挤压。极度内卷。没有足够名气的私家侦探难以出头。
在不暴露自身非凡者身份的前提下，加入兄弟会需要复杂的手续和严格的身份证明。
直接展露自身非凡者身份固然是一条路，毕竟兄弟会对野生非凡者的态度极其宽松，但按照克莱恩当初在值夜者小队时和兄弟会的人交流时得到的情报，兄弟会会把所有的“野生非凡者”的相貌，序列，可能携带的非凡物品等或直接获得，或经过推断的情报全部赠送给正神教会。
克莱恩对自己的伪装并没有那么自信。即使当初和凯奥丝学过一些“魔女教派成员秘传化妆技巧”，也无法瞒过神秘学的占卜。尽可能，还是不和大势力打交道为好。
私家侦探还是存在一些优势的……相比兄弟会一层层地任务周转，发布，接取，其价格和速度都往往比不上随时可以找到人的私家侦探。而且就理论上私家侦探更能遵守保密原则——毕竟任务经过层层周转，至少有三个人看到，而私家侦探只有一个人。
但不管怎么说，业务还是少了很多……我的金镑啊……
想到了今天下午的塔罗会，他更是头疼了起来。
手拿地图，从各个草药店、花草店、珠宝店、饰品店分别购买了不同的植物粉末、银制薄片，为举行仪式做好了准备，克莱恩的钱包再次缩水。
“花钱就和流水一样……”克莱恩在附近找了家小餐馆，点好了中餐，拿起了报纸。
私家侦探的收益顶多能维持中产生活，要想有足够的钱，足够买到魔药配方和非凡材料的钱，还是要做一定的投资，用不记名账户里剩下的钱……那也算是一笔巨款了，对于我。
他按下了自己“凯奥丝现在怎么样了”的想法，专心看起了报纸。
这些报纸上面时常会登载一些消息，比如某某某发明了什么物品，寻求投资，比如某某某希望和人合资，做什么什么事业。
“两万个真空管……磁鼓……罗塞尔预想中的实验……”
“被贝克兰德大学教授评价为无用的废物……一小时烧掉了几百斤煤……占地面积极大……但运算效率还不如纯机械结构的分差机……”
“等等，这不就是第一代电子计算机吗！”
克莱恩有些蠢蠢欲动，但还是按捺了下来。他知道这是一个会成功的项目，也知道电子计算机未来发展的多么昌盛……但这并不能改变现在那仅仅是一个“扑街”项目的事实。
投资收回遥遥无期……自己那点小钱又远远不够用……而且这个世界还有极其不科学的“分差机”和它做竞争……至少短期，投钱也收不回来。
翻了翻其他的项目，发现那些都不太靠谱后，克莱恩遗憾地叹了口气，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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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2点45分。
“联系凯奥丝……不联系凯奥丝……”
硬币在克莱恩手中飞舞，但他迟迟没有将其掷出。
克莱恩叹了口气。
上周太阳，正义，倒吊人和阿兹克先生不约而同地请了假，前者是巡逻，次者是无法推脱的课程，倒吊人先生隐约其词，大概就是有什么事情，而阿兹克先生发现了一处遗迹，怀疑其和自己的过去有关，心情太过急迫……
总之那次塔罗会取消了，但这次照常。
说实话，克莱恩理解凯奥丝的行为，也很希望和凯奥丝再次合作与塔罗会上的众人交易，但这并不妨碍他厌恶甚至是痛恨凯奥丝的逃跑。
因为……
“如果她没有逃，我们就能赢……”
克莱恩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着牙。
但已经迟了。队长已经死了。即使找到了凯奥丝，指着她的鼻子质问她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更何况，他也找不到凯奥丝……模糊的占卜只能告诉他她在贝克兰德，就像占卜杰罗米也只是“在船上”一样……
就以平常的态度对待她吧……愚者，呵呵，愚者。
克莱恩放弃了掷出硬币，反锁住房门，拉拢了窗帘，用“圣夜粉”制造出灵性之墙。
逆行四步，来到灰雾之上，克莱恩端坐于愚者那张高背椅，延伸出灵性，以回应祈求的方式触碰着一颗颗深红星辰。
与此同时，他意识到了些什么。
象征着菲尼克斯和凯奥丝的那对重叠的，一明一暗的双子星……似乎有些变化。
第十四章 塔罗会
两点五十。
“准备好去源堡上吧，快三点了。“愚者”应该不会爽约的。”菲尼克斯的声音响起。
坐在沙发上，凯奥丝开口发问：
“源堡……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
“嗯，是的。理论上来说，那里和‘灾祸之城’是同一种东西。不过源堡更强。”
难得地，菲尼克斯耐心地向凯奥丝讲解了起来。
“原来如此。”凯奥丝微微点头，“所以说，那些地方如果想安全进入的话只能以灵体形态吗？”
她还记得菲尼克斯说“灾祸之城中寻常天使进入都会轻易死亡”。
“呵，你不要胡乱总结规律。”菲尼克斯声音带着不耐，“从来都没有那种事情，只不过灵体进入更方便而已。”
“可以以肉身进入那些地方？”凯奥丝若有所思地说，“是不是说，它们在现实也有对应的‘入口’？”
“呵。”菲尼克斯也没有多废话，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现实’这个说法不够准确，因为也有源质的入口在灵界或星界。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因为说实话我记得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源堡的入口就在‘灵界顶端’，灾祸之城的入口在南大陆北端的某处。”
“南大陆北端。”凯奥丝重复了这个地点。
“杰罗米逃往了南大陆，兄弟会会长邀我在南大陆见面，而你又告诉我灾祸之城的入口在南大陆……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南大陆那里藏着秘密啊。”
“……关我屁事。”菲尼克斯沉默了数秒，如是回答。
“总之，这次塔罗会结束后，主动沉睡下来。我和那愚者有事要谈。”
凯奥丝微微扯动嘴角。
“好。”
————
贝克兰德某处。
忘却了一切的死神亲子脸上带着惆怅，望着立在他书桌上的小鸟。
那只灵界生物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就是他上次探险遗迹的结果。那遗迹事实上正是他自己家的遗迹。
他找回了自己的一段人生，却发现那一切都消散了。
即使尽到了他最大的努力，所能挽回的也只是他面前这只，只有简单灵智的小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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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克先生划破了自己的指尖，给那只欢快的小鸟喂了几滴自己的血。
他早就发现，不知为何，几乎所有的灵界生物尤其是亡灵异常地渴求着自己的血。而且饮血之后确实会对它们有好处。
这种与死灵共生的能力，也让他对自己的过去有了更多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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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城之外。
戴里克.伯格保持着内敛的沉默，安静地听着同伴们回忆之前遭遇的那个怪物，身上长满了眼睛的人形怪物。
为了解决那个怪物，他们这支巡逻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自从半个月前得知“造物主已死”的消息后，自亲手杀死父母后性格已经变得坚韧内敛的他更加坚强了。
他知道他应该做什么。造物主已死，曾经辉煌但现在已经衰弱的白银之城必须要找到一个新的信仰。
而愚者就是最好的，且唯一的选择。至少祂看起来不像邪神。
但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即使现在和六人议事团的长老们告知真相，他们也未必相信。为了大局的稳定，他们更可能杀死我。
继续晋升。在塔罗会中获得更多的成长。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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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愚者先生~”
刚刚进入如巨人居所般的宫殿中，凯奥丝便听到了“正义”小姐那令人愉快的声音。
像她那样的人，该有多么幸福啊。连一个动作一道声音都能透露出那种温暖。
凯奥丝不自觉地笑笑，也跟着别人一同说道，“下午好。”
待问候结束，阿尔杰有些急躁地看向凯奥丝，“‘女皇’小姐，你上次说的……”
他上周在贝克兰德接到了路人的“举报”，前去追捕齐林格斯，但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对方。
同样的，他也没有等到凯奥丝和他的接头。在他的视角里，只是认为齐林格斯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啊……齐林格斯已经死了。做的很彻底，连圣者都不可能查到。请放心。”凯奥丝如实回答。
阿尔杰的瞳孔迅速地缩小。
这……
“女皇”的实力看起来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于是他立刻回答，“……好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请问你有什么需要的吗？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全力帮忙。”
“嗯……”凯奥丝沉吟半秒，说道，“那么，罗塞尔日记吧。你替我想愚者先生转交一些罗塞尔日记。”
她从兄弟会的记载中已经大致了解了罗塞尔的生平。而且现在也对罗塞尔的日记并不怎么感兴趣。也许只有掌握着历史的神明才会如此孜孜不倦地收集那些东西吧……
她可真忘不了兄弟会中的那些罗塞尔日记的奇妙内容。那稍加总结就可以写一本“罗塞尔猎艳记”了。
也真不知道愚者是怎么做到认真地看那些东西的……
“好的。”阿尔杰利落地回答道。他迅速地具现出了几张羊皮纸。
察觉到奥黛丽有些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我本来就搜集好了20张罗塞尔日记，如果女皇小姐不需要的话我也会直接交给愚者先生的。”
这样吗……凯奥丝啊……
克莱恩将自己隐藏于灰雾之后，但表情复杂。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于愚者和女皇。但这毕竟只是仿佛。
“女皇小姐，你有什么需要的……”
他尽量以平常心面对她。
“愚者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您。”令克莱恩有些意外地，凯奥丝这次竟然提出了请求。
“我想……以我之前累计的报酬，一起算上。如果您认为这可以抵上问题的答案的话，就请您告诉我。”
凯奥丝的目光里带着一些希望和坚定。
……麻烦了……要是真的问出一些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但不知为何，克莱恩竟然对凯奥丝的提问感到期待。
“请问。不过你需要单独交流吗？”
藏在灰雾后的愚者用温和沉稳的声音回答，语气令人感到温暖。而祂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一切。
第十五章 信息不对等
“好。赞美你的宽容。”凯奥丝低下头，保证自己的卑谦。
“笃笃。”
克莱恩敲了敲桌子，望了眼那几页罗塞尔日记。
“各位请稍等。”
他以灰雾屏蔽了除了凯奥丝以外所有人的感知。
“女皇小姐。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克莱恩温和地问道。
……就像一位真正温和的神明一样，公正客观。
“……赞美你，愚者先生。”凯奥丝微微吸了口气，“如果您不愿意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请问，您对于廷根市那场灾难背后的故事，了解多少……”
“以及……您的眷者在此事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
背后的故事……那不就是叛逃的因斯以那件0级封印物安排了一切吗……凯奥丝连这都不知道吗……
等等。
克莱恩的思绪极快地发散着，他思考到了一些被他忽视的东西。
被灰雾包裹的愚者坐姿悠闲。祂似乎思考了一会，轻轻敲打着青铜长桌，温和地开口。
“你可以换一个问题了。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几乎没有干涉。”
“……是。赞美您的慷慨……”
凯奥丝回答，声音恭敬。
这个回答已经说明了很多了。
她没有问我的死活……！她知道我复活了……！……菲尼克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菲尼克斯在这件事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这场事……真实造物主、隐匿贤者、菲尼克斯……三位神明或接近神明的存在……！
比起看起来明白了些什么的凯奥丝，外表淡定悠闲的克莱恩的心里才是真正的惊涛骇浪。
“那么。”凯奥丝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轻微的踟蹰，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冒犯了……您和菲尼克斯的关系……或者说您对于菲尼克斯或者说兄弟会会长的那个计划了解多少……？”
她知道菲尼克斯现在就在听。她知道愚者和菲尼克斯有一定的合作。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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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会会长？菲尼克斯的计划？这些都是什么……等等，现在菲尼克斯不会正在听吧？
通过“小丑”的能力，克莱恩保持住了淡定。
“关系很好，而祂对那家伙的计划不知情。闭嘴吧你。”成熟而暴躁的声音突兀响起，有瞬间消失。
凯奥丝抬起头，望向愚者，却只看到了灰雾下若隐若现意义不明的微笑。
“如祂所说。”克莱恩认真地说。
菲尼克斯这家伙又活过来了……廷根的故事不会真的和祂相关吧……刚好在发生事情的那半个月玩失踪……没有疑惑而是先抬头看我的动作大概说明凯奥丝和菲尼克斯进行了一些交流……据我所知在此前她们从未在塔罗会外好好交流过……
她逃跑这件事不会也有内情吧……这么说至少也有“巧合”放大她情绪的可能……而菲尼克斯的嫌疑也很大……
该死……我为什么要保持这个无谓的马甲……直接向凯奥丝摊牌似乎也……
想到队长的死，想到这场令值夜者损伤惨重的灾难，克莱恩对和凯奥丝交流的渴望越来越大。
他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他认为这只是一场非戏剧性惨案。但现在，逐渐浮出水面的是另一层真相。
……不过，考虑到那个随时可能发疯，大概率谋策了这一切的真神恶灵，克莱恩只能按照祂给予的规则，扮演一位神明。
但……这不一定没有办法。不过是以神明的身份忽悠人，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这种事我已经狂习惯了。
“再提一个问题吧。不要问那些和神明们相关的了。也不要问一些神秘学知识，我认为你可以问一些‘只有我知道’的问题。”
愚者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
“……赞美您。”凯奥丝低下头。
不和神明相关……不问神秘学……
“请问，您的眷者……到贝克兰德有什么目的吗？”
兄弟会会长告诉她，克莱恩将很快到达贝克兰德。
我去贝克兰德有什么目的……真是的……
“那你不如自己问他吧。”克莱恩强忍着尴尬，说道。
“你可以向我祷告，让我帮助你向他传递信息。”
……这是为了“线下交流”。
原本，灰雾之上才是更安全的信息交流场地。但按照菲尼克斯所说以及他的推测，菲尼克斯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需要沉睡控制自身精神状态，只有在去灰雾之上这种“高危险度，需要警惕的地方”灵体离开身体是才会必定苏醒。
理论上，在现实中，趁着菲尼克斯还没清醒，无法随时随地更改“游戏规则”时，他可以从凯奥丝身上获取更多的情报。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也感谢您的解惑……愚者先生，您支付的报酬已经完全另外感到满意了，我日后会再为您搜集一些罗塞尔日记的……”
“这只是等价交换。”
在说出这句话的前几秒，克莱恩已经解除了灰雾对其他人感官的阻绝。
“赞美你。”凯奥丝站起，行礼，坐下。
女皇小姐看起来收获很足……语气和肢体语言都说明她的心满意足……还有那个礼节看起来行的不是那么标准……她应该从未接受过贵族教育……
奥黛丽好奇地望着凯奥丝，没有说话。
因为她已经发现愚者拿起了几张罗塞尔日记了。
“各位，你们谁还搜集了罗塞尔日记吗？”克莱恩不带太大希望地望向众人。
“抱歉，愚者先生，我还没有找到新的……”
“愚者先生，我也没有找到。”
“……”
“我的记忆暂时只能承载这么多了，剩下的十余张日记我会在接下来的几次塔罗会中献给你的……”
奥黛丽，阿兹克，戴里克和阿尔杰回答。
“……愚者先生。”
凯奥丝发出了声音，在克莱恩给予了“许可”的念头后，她面前出现了厚厚一叠的崭新纸张。
……不是羊皮纸，可能是因为凯奥丝本身更加熟悉白纸，也可能是因为使用羊皮纸后那一叠会太厚了……
“这些都只是我对刚才问题回答谢意的表达。我认为算上了这些才是等价的。”
第十六章 另一面
克莱恩翻开了日记。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新事物的准备。
然后被日记的内容糊了一脸。
玛加萨·杰克森夫人……露薏丝·科内女士……卡嘉丽·韦布小姐……
布洛妮娅竟然说她以前是个男人？但这不重要，我只在意现在。她可真是迷人啊……
克莱恩险些直接合上日记。这玩意太辣眼睛。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确实是认知新事物了……
某崇拜罗塞尔的徒弟……某寡妇……某侯爵夫人……某贵族小姐……
……南大陆……不同的风味……传说中精灵的后裔……拜朗王室血统……
克莱恩迅速地翻看着凯奥丝交给他的那些日记，表情逐渐凝固。
……这都是些啥……凯奥丝是怎么做到搜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的……
几乎全部翻完，他才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大概就是说罗塞尔在某某地埋了一些财宝并且特意将消息传了出去，为了让人来找。
而据他所知那处宝藏在五十年前就被人挖了。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些宝藏最后应该属于兄弟会了。
……还有就是一些图纸，科学项目的进展。什么尝试修改“罗塞尔常数”在云室内观察微观粒子……什么尝试更改时间平移不变性……
克莱恩看不太懂，毕竟他已经脱离了人类智商最高的时期（高考前）很久了，但仅通过罗塞尔自大的语气中可以看出这些东西应该都不简单。
终于，当看到倒吊人上交的日记时，克莱恩终于找回了看日记的真正感受。
这才对嘛！他一时竟然有些感动。
“十二月十六日，再次联络上了那位被困于风暴深处，迷失在黑暗里的可怜家伙。”
“他自称为‘门’先生，试图教导我一个复杂的困难的仪式，让我帮助他重返现实世界，并承诺满足我三个要求。”
“他以为我是傻的吗？我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六十多年，还看不出这是邪神恶魔一贯的操作吗？”
“但他描述的第四纪的某些历史，真是让人感兴趣啊。”
“门”先生……这取名的风格很像我嘛……不知道这位被困于风暴深处，迷失在黑暗里的可怜家伙真名是什么，相当于序列几，或者说，确实如同罗塞尔大帝的预料，是邪神恶魔之一……克莱恩半是腹诽半是自嘲地暗笑一声。
不过，他对第四纪的历史还是很感兴趣的。
“我知道第四纪最出名的‘四皇之战’，但对具体的细节和主要的人物，都仅限于了解各大教会流传出来的那些，比如，所罗门帝国的‘黑皇帝’。”
“直到今天，那所谓的‘门’先生才解开了我的疑惑，让我知道四皇里剩下的三位是谁，图铎王朝半疯的‘血皇帝’，特伦索斯特帝国的‘夜皇’，以及南大陆的那位‘冥皇’，也就是俗称的死神。”
“不过，祂告诉我，所谓‘四皇之战’，只是表面上的说法。事实上，那场大战牵扯到的东西不止是表面上的那些。”
“祂说祂仅举两例，血皇帝一共有两位，前者和后者的立场完全不同；冥皇也未必是真正的死神，而第二位血皇帝和冥皇间有密切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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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我大概听过传言，野史中称呼正统历史中甚至没有出现的‘图铎二世’为什么‘窃国者’，‘图铎王朝的耻辱’，而后者我完全没有头绪。”
“‘冥皇’不是死神？那能是谁？难道是黑夜女神吗？”
女神掌管收尸人和不眠者两条途径……就像大地母神掌管耕种者和医师两条途径一样……我怎么感觉罗塞尔大帝猜的还有点道理啊……
克莱恩在心中摇了摇头，甩掉了那些或许亵渎神明的猜想。
“我继续问‘门’先生在第四纪的历史中祂和七神都分别扮演怎么样的角色，祂却没有回答。”
“祂只是说，第四纪的凶险超过我的想象，连我口中的七神都常常亲自下场，有时甚至濒临死亡。而祂却见证了整个第四纪最迷人的阴谋。”
“另外，他还提到了两个定律，一是非凡特性不灭定律，二是相近序列内非凡特性守恒定律……”
克莱恩匆匆地略过那些他已经了解的内容，企图得到更多的关于‘门’先生，关于第四纪的内容。
但没有结果。下一页就是另外的内容了。
第四纪的凶险超过罗塞尔的想象，连七神都常常亲自下场，有时甚至濒临死亡……
克莱恩望着这句话，眼神凝住。
他大概明白了。所谓四皇，应该都是真正的神明。毫不逊色于第五纪七神的，统御一国之神明。
这也让原身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他从安提哥努斯家族记载的内容推导出与本身导师看法矛盾的结论，认为‘黑皇帝’其实是所罗门帝国每一位皇帝的共同称号……
但事实上，那就是同一位皇帝。作为真神的皇帝。
……那么，菲尼克斯呢？
作为神明，祂在历史中必定留下了痕迹。
克莱恩勉强将心思放下，继续看接下来的日记。
通识者这条途径的能力……嗯……罗塞尔大帝真是具有奇怪的搞笑天赋……
看着那些明明是诉苦却意外滑稽的文字，最近情绪低沉的克莱恩都忍不住抽动了下嘴角。
下一页。
“6月7日。”
“我将拉开时代的大幕。我就是这个时代唯一的主角。”
好中二……大帝你是怎么做到写这些不尴尬的啊……
克莱恩忍着笑，继续向下看。
“密修会。教会。兄弟会。还有那个组织里招揽的盟友。我不可能输。命运钟爱我罗塞尔！”
“一切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我已经决定不再与永恒烈日教会交流，直接在最短的时间内推平整个索伦家族。”
“查拉图帮助我支援叛军，我和盟友门一同解决索伦家族隐藏的那位天使，迅速逼宫。”
“我将平复叛乱，顺势政变，成为这个国家的执政官！”
“言尽于此。我也该出发了。”
……不得不说，如果单纯只看这篇日记，克莱恩会感到中二。
但联想到1173年，也就是一百多年前，因蒂斯那场著名事变的风起云涌，克莱恩竟然透过日记感受到了当年罗塞尔的几分豪情。
不愧是大帝啊……怎么说也是整个第五纪最传奇的人物……
不过想到凯奥丝上交的那几十页“罗塞尔猎艳记”，克莱恩又开始想笑了。
————
塔罗会结束了。
凯奥丝露出淡淡的笑容，对着“愚者”行了一礼。
她闭上了眼。当她再一次睁开眼时，那眼中便只剩下血红了。
“啧。”菲尼克斯拽了一把染上血红色的头发，有些惊奇地说，“竟然还是黑色的……灵体竟然没有跟肉体同步，那家伙在搞什么幺蛾子？”
克莱恩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思路竟被菲尼克斯带走了，“啊？什么意思？”
“废话少说。”菲尼克斯很不给面子地回答，“有屁快放。”
祂看起来快要睡着了，疲惫不堪。
“……”克莱恩沉默了一秒。
不管现实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菲尼克斯没变。祂仍然不把我当成人看。
克莱恩斟酌着词句，“菲尼克斯……廷根市发生的那些……”
“与我无关。”菲尼克斯有些暴躁地回答，“和那家伙有关。我闭着眼都能闻到祂身上那股腐烂的恶臭。”
“……你说的是？”
“我的大教首。兄弟会的会长。真是恶心，我的教首是那种东西……”
……那你为什么要选祂当你的教首？
没有把话说出来，克莱恩沉吟片刻。
他认为菲尼克斯大概没有说谎。原因很多，最重要的是他感觉以菲尼克斯现在的智力撒谎很难不被认出来。
“那么……你就在凯奥丝身上，你应该知道凯奥丝经历了些什么……所以，她为什么要逃跑？”
克莱恩认真地望着菲尼克斯。
莫名其妙地，菲尼克斯的疲惫一扫而空。甚至就像施展了什么非凡能力一样。
“逃跑？为什么逃跑？好聪明的问题，打不过就该跑呗。”菲尼克斯充满活力地伸展了一下身体，“我当时又在沉睡，毕竟上次出力太多了，她一个序列9你让她拿头打？”
“可……”
“没什么可是。你别认为‘差点就赢了’‘差点就不会死人了’，不存在的。那家伙安排着你们呢。那个偷走了那支笔的家伙最多是祂的棋子。要不是因为那个好运的小子体内寄生着那老头，他也得死。”
从凯奥丝口中已经了解了事情大致情况的菲尼克斯笑着说。
“但我不认为她会抛弃廷根市。”克莱恩目光直直地落在菲尼克斯那双血瞳上，“我接触过她，我很了解她，她既然主动站出身来，就不会再放弃同伴和希望。”
“怀疑我？”菲尼克斯嘴角勾起，真是有意思啊。
“不是你先把她叫出来的吗？而且即使做好了心理建设，到了现场害怕也很正常，不然哪来那么多逃兵……算了。”
发现克莱恩的目光完全没有变化，菲尼克斯叹了口气。
真是够了。太没有意思了。
“我了解她。她不会放弃同伴和希望。”克莱恩重复着。
他们都来自现代。
他们都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危险的世界。
他们的性格有些类似，又有些不同。他们都内敛沉稳、谨慎小心，喜欢思考多于讲话。
克莱恩自认胆小，心底却不缺乏拼上一切守护他人的勇气。他愿意不求任何回报的帮助他人，愿意守护一切值得守护的东西。他谨慎冷静，每当遇到危险时都能迅速调整情绪并分析起当前的现状。他尊重每一个人的灵魂与尊严，不因对方地位卑微而歧视对方。比起自己，他更在意的其实是他人。
凯奥丝自认伪善，几乎不会在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心软，但她的目的，她为之努力的目标却是更好的未来。她不会放弃同伴，即使前面是深渊，也会伸手把同伴拉上来，或者和他一起跳下去。她总是坚定。无论面对什么都会去寻找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希望占据主动权，有较强的控制欲，只不过序列9的能力不足以让她拥有安全感。
即使克莱恩现在还对自己和凯奥丝没有如此清晰的认知，但他至少知道，凯奥丝不会那么做。
“切。”菲尼克斯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烦躁和无奈，“这么说吧……自到贝克兰德猎杀那个风眷者之后，凯奥丝体内的非凡特性觉醒了。”
“……非凡特性？”
“嗯哼，我也不太好解释，因为事实上我也不太了解具体原因。总之，被与魔女途径对立的猎人途径的力量刺激后，她约等于饮下了过量的魔药……不过她的精神体倒是意外的强……和星灵体稍微有些不协调……”
约等于饮下了过量魔药。
克莱恩沉默了片刻。
也就是说……近乎失控吗？
半个月。他都没有意识到。
“啊，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离谱。毕竟这种事也不可能做到。她只是星灵体弱了点而已。不过，说起来，我真的认为她该选囚犯途径，真的挺适合的哈哈……”
看着克莱恩僵住的脸，菲尼克斯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突然，祂揉了揉脑袋，很难受的样子。
————
“阿·曼·尼·西·斯。”
黑发的凯奥丝站在废墟中，冷漠地望着四周的繁星。
祂真的生气了。
星星和夜幕都没有回答祂，而祂也知道无法将红祭司恶灵召回的祂不可能脱离这片隐秘，于是祂只是沉默地望着夜幕。
仅仅过了几分钟，这片隐秘消散了。但再次尝试过的凯奥丝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失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有什么意义吗？”凯奥丝的声音如寒风般冰冷。
通过自己的灵魂碎片控制菲尼克斯的行为已经失败了。即使无论是隐秘还是诡秘之境都无法阻断分魂和本体“一个整体”的链接，但这个前提是那链接经过准备，而且隐秘和诡秘之境没有特意堵上这个空隙。
天上的星星落下了，传播着如夜曲般动听的声音。
“何必让他们决裂呢？你的计划，你所能支配的只是自己，不要涉及她。”
“……成功率。这会让仪式的效果减弱…”
“……算了。”凯奥丝扯了扯嘴角，“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没必要了。看来我还得去北大陆一趟补偿一下被你破坏的进度了。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让我多动动？不至于吧？”
黑夜没有回应。只是安静。
第十七章 与他相遇
“会长。”塞雷娜敲响了凯奥丝的门。
白发的凯奥丝轻轻叹了口气，拉开了门。
“请进。有什么事吗？”
这位兄弟会的收割者认真地汇报着各种各样的工作事项，征询着凯奥丝的意见。
……好烦。凯奥丝礼貌地回应着，但在心底低语。
“这就是最新的事情了，副会长的弟子，玫瑰学派节制派成员正在请求我们的支援。据她说玫瑰学派放纵派的成员正在追杀他们。按照兄弟会往常的做法，我们应该仅仅给予其情报上的支援并且帮助她发布征集队友的任务，但毕竟玫瑰学派是邪恶组织，我认为……”
好麻烦。
凯奥丝找到塞雷娜说话的空隙，插嘴道：“塞雷娜女士……事实上，我并不想了解这些，也认为我并没有足够的管理，决策能力干涉你们做出的决定。所以……”
“但您是代理会长啊。”塞雷娜理所当然地说道。
下一刻，她的表情带上了一丝无奈，“会长常年不管理会里的事项……团长也是只想着战斗。很多事情都交给了我们处理。即使一部分事情我们确实可以很好地解决，但更多的事情我们没有权力做决定，也无法从更高的视野判断事情隐藏着的各种东西……与其匆忙决定，不如交给正好在我们分会，而且看起来没有多少事的您来解决。”
凯奥丝看着脸上有一道伤痕的塞雷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是……就拿这件事来说，一位天使的弟子，但不属于兄弟会而属于邪恶组织，受到了邪恶组织成员的追杀。这种事看上去兄弟会也没有什么插手的余地，被正神教派发现了也是一件麻烦事……但副会长的弟子又不能不管。
这件事涉及了名为玫瑰教派的邪恶组织和兄弟会的天使，塞雷娜作为一个连半神都不是的非凡者确实不好下决定。
兄弟会看似和任何教会都交好，但站在塞雷娜等内部人的视野中，大部分只是貌合神离。双方都对彼此充满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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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这件事我去解决，我去支援他们，而剩下的事你全部交给恩尤尼。就说是我让他做的。”
实在被烦的受不了的凯奥丝随口拱火，将事情丢给了原本就理应管事的那位团长身上。
嗯？
注意到塞雷娜有些异常亢奋的情绪，凯奥丝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中使用了“教唆”。
……算了就这样吧。随便给别人添加工作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算是你的报应吧。凯奥丝想。
她实在是太烦了。她现在只想清静一会，想想自己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
————
克莱恩长叹了一口气。
他望着默尔索死不瞑目的尸体和被破坏的房子，整个人都陷入了为难的情绪中。
5镑……就为了5镑……
一开始，他还认为那是一场报酬丰厚的交易。但随着刚刚那场生死之战，他的感觉已经彻底变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原本还在今天约定和凯奥丝见面……
经过占卜，灰雾“消毒”，处理死亡现场等手段之后，他自己祈求自己，自己回应自己，自己为自己转述了消息，告诉凯奥丝自己今天要鸽。
于是……
“警官！有歹徒袭击我！”克莱恩很有技巧地喊着。
————
“……我现在应该在警察局，非常抱歉，具体的事情是这样……”
“……我也没想到这样，而且现在我也不好再向愚者先生祷告，等我解决了身上的这些麻烦事我们再约定一个地点碰面……”
凯奥丝看着眼前浮现的灰雾，听着耳畔响起的熟悉声音讲述着那个离奇而倒霉的故事，不禁莞尔。
但仅仅一瞬，她再一次失去了表情。
“廷根……值夜者……”
她望着自己的那支黑胡桃木魔杖，喃喃。
“在吗？”她在心里说，“我想借用一下兄弟会的力量，你同意吗？”
菲尼克斯没有回应。大概是陷入了沉睡。
“我……”凯奥丝轻轻挥舞魔杖，“我……算了。”
她的心再一次纠结了起来。她知道她不应过多借用兄弟会的力量，毕竟那位会长看起来埋着极深的谋划，而她也不想平白麻烦别人。但同样，出于某种“赎罪”的心理，她又想帮助克莱恩。
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不必犹豫。
按照自己最想去的方向去就好了。她只需要精彩。
“但还是有点麻烦……我也不知道他在那个警察局……”
“啊……对了……直接占卜就行了……”
————
乔伍德区，莱斯警察分局。
克莱恩正和一帮小偷醉鬼挤在很矮的长条凳上，非常不体面。
随着误念了愚者尊名的休在永恒烈阳信徒举行的仪式中得到净化，克莱恩感觉手背位置似有暖意传来，贝克兰德夜晚的阴冷随之被驱散了不少。
低头望去，他发现象征灰雾之上那片神秘空间的四个黑点并没有出现。
“谁这么好心，知道我刚才有点冷……”他半开玩笑半是疑惑地咕哝了一句。
作为曾经的督察，他望了眼左边被拷在管道上的窃贼，又看了看右侧随时可能吐出来却一直嚷嚷要打人的醉鬼，对目前的处境一阵唏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挣脱。
就在这时，他看见先前那个颔下有棕黄短须的警长走了过来。
“夏洛克.莫里亚蒂先生，请和我一起去审讯室。”警长用礼貌的语气说道，做出了“请”的动作。
他为什么这么礼貌？发生什么事了？
克莱恩心下一惊，开始怀疑出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但即使他暗地里有多么紧张，现实中只是平静地起身，跟上那警长。
到底怎么了……我好慌啊……总不会是他看上我这张脸了吧……
克莱恩只能在心底吐糟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绕过拐角，警长停在一扇铁门前，而门前还有另一个人。
“女士，您的朋友已经到了，但我们还是要先……”
“嗯。我理解。”样貌普通的女士点头，让开了位置。
凯奥丝？莫名奇妙地，克莱恩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但那个女人无论是声音还是相貌身材都和凯奥丝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会又扯入了什么大风波里吧……
看着那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的女士，克莱恩更加紧张了。
第十八章
凯奥丝平静地望着那个警察和带着络腮胡子和金框眼镜的“夏洛克先生”，什么都没有多说，什么都没有多做。
她能感受到目光。“夏洛克先生”随意扫过若有所思的目光，警长尊敬的目光，房间内非凡者警惕的目光。
克莱恩走进了房间，那警长恭敬地行礼随后离开，房间外只剩下了凯奥丝独自站立。
“呵。”她突然笑了一声。
“你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带黄金面具的男子从墙角走出，语气冰冷。
“并没有什么目的。”凯奥丝笑着说，“只是不想让我们的人被你们乱动。”
“他是非凡者？”黄金面具下，韦恩的眼神愈发冰冷。
“他和大使的事没什么关系。如果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做过了，毕竟我们兄弟会目前非常怀疑你们和魔女教派有联系，甚至认为可以付出不要贝克兰德分会的代价向王室问个答案。”
凯奥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威胁……这个魔女……果然魔女都是疯子，不过……
韦恩按了按黄金面具，对凯奥丝说道：“我给兄弟会这个面子。仅此一次。同样，兄弟会的行为已经快要过界了，你们不许继续干涉和这件事相关的任何东西了，否则我们将执行王国的法律。”
说着，他走向了那个房间。
……动手没有意义……也不能真的和他们撕破脸……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我也真的不想随意毁掉这里的兄弟会分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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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的声音仍然平静，但微微透露出了一丝愉悦和期待。
代理会长……该死，这个女人！
想到上次那场并不愉快的会面，想起自己被灵性仅仅有中序列层次的魔女打败，并且自我放逐到了充满腐烂的恶灵的世界，他在心底就充满了不忿。
但作为军情九处的负责人，作为一位忠于鲁恩王室的半神，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也没有资格冲动。
……对方的后台是一位天使。还属于最危险的那一类的天使。虽然令人不爽，但事实上，鲁恩王室还真的没有办法威胁到那位兄弟会的会长。
更关键的是，他在做的事正处于最关键的时期，而且对方看起来真的得到了一些风声，虽然看起来没有证据，但这些事绝对不能被任何一个正统非凡势力，尤其是兄弟会发现。
韦恩带着不美好的心情，走进了房间，打断了那位“蹑手蹑脚”不敢全力审判的的“审讯者”，眼神冰冷地望着带着络腮胡子的克莱恩。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参与这件事，有兄弟会的指示吗？”
这是什么情况……真的太怪异了……
事实上，在韦恩到来前，克莱恩一直感到很疑惑。
无论是警长，面前的军情九处的非凡者，他们的态度都“太温和”了。这不像是面对一个嫌疑犯，而是像面对……古代战争里，被俘虏的贵族一样。
因为只要交出赎金，就会被放回，所以没有人敢轻视一位贵族，哪怕他只是个俘虏。
……那为审讯他的，大概率是“仲裁人”途径的非凡者几乎不敢使用非凡能力，甚至连板起脸都显得犹豫。
直到韦恩走来。
威严。令人信任。
在他面前不可以说谎。
几乎是看到那个带黄金面具男人的那个瞬间，克莱恩有了一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那人仿佛是规则的化身，在他面前必须按照他的规则行事。
“……并没有。”克莱恩感受到自己的精神紧绷着，灵性疯狂地告诉他“说谎就会死”，但这也恰好正合克莱恩之意，于是他诚实回答。
兄弟会……克莱恩注意到了这个单词。
“……”带黄金面具的人没有说话，眼神微微缓和。
果然，这件事确实与兄弟会无关……也是。他们和那边的人也不对付。
这也就是韦恩同意给予那位“夏洛克·莫里亚蒂”特殊关照的原因。军情九处和兄弟会的关系并不能算得上十分和睦，甚至近几天就有摩擦。一方面，对方毕竟是“代理会长”，地位甚至可以约等于鲁恩国王，这种小事没必要为难，况且他心里也有鬼；另一方面，得知兄弟会的人和大使扯上了关系，韦恩恨不得直接把整个兄弟会分会都拉下水，甚至让他们去刺杀大使。
那魔女的行为看起来是一步蠢棋。如果不告知军情九处，那位序列8的夏洛克大概也不会出什么事，甚至不会被发现。
但是……对方只是单纯想要多次骚扰军情九处以让军情九处与兄弟会主动开战……这种可能是存在的。鲁恩不同于其他国家，在这属于黑夜、风暴与蒸汽的土地上，正如对方所言，鲁恩王室仅仅是这片大地的管理者，而非真正的统治者。真要主动开战，教会是不会管他们的……
韦恩按了按黄金面具，沉声说道：“你可以走了，带上你的东西。”
他不太在意这个低序列的非凡者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然代理会长亲自前来。无论多重要，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接下来的事重要。
“啊，事情似乎结束了，那么我再来打扰一下。”闭合的门自动开了，长相普通的女人笑着走进了这个房间，无视了紧紧闭着嘴，手搭在双腿上的“审讯者”，对着韦恩说话，眼睛却似是无意地扫过有些疑惑的“夏洛克先生”。
“你还有什么事。”韦恩语气加重，那股威严感再次绽放，“我已经给你……”
“既然枪都要归还了，再弄张合法持枪证书对你来说也不难吧？”那个女人的目光回归到韦恩身上，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好熟悉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莫名地，克莱恩突然感到那个他不认识，但很明显和他现在所经历的事情相关的女人的笑意有些熟悉。
“……”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望着那女人，面具下的眼眸冰冷如万载寒冰。
就在那位审讯者的脸上开始逐渐浮现出惊恐，并已经抱住头的时候，那个带黄金面具的男人以平和的语气说道：
“好。”
他转头望向那位审讯者，语气同样平淡地说道：“你带他去做个登记。”
“是，长官。”那位审讯者站起身来，立刻回答道。
“要尽快哦，可不要拖整整一个礼拜才弄好。”
那声音中带上了丝愉悦。
好像……真的好像……克莱恩注意到了那声音和那声音中蕴含着的，熟悉的情绪。
“……长官？”
审讯者望了眼韦恩。
“快点。”韦恩语气带上些威严。
审讯者望了眼那位“代理会长”，有些恭谨地走到克莱恩面前，“夏洛克先生，请。”
克莱恩则望着那个普通的女人。
熟悉感……奇怪的熟悉感……不只是声音……我的灵性在告诉我些什么啊……
凯奥丝笑容微微收住，似乎带了些微妙的情绪，她微不可见地吸了口气。
“夏洛克侦探，请和他去吧。”
第十九章 无法愈合的裂痕
克莱恩有些恍然地拿着手中崭新的“持枪证书”，走出了警察局的门。
说实话，他现在还是没彻底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
警察局门口，那女人抱着双臂，白发在风中飞舞，而离她不远处的是那浑身低气压的黄金面具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韦恩发现当那魔女看见那“夏洛克”时，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放下这些思绪，他冷着脸，声音透过面具传出，“魔女，不要继续干涉两国之间的事情了，这是我最后的警告。”
凯奥丝并没有理他，她再次小口地吸了口气，对克莱恩说道：“走吧。”
克莱恩望了眼那个带黄金面具的人，停顿半秒，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韦恩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出阴晴，他只是静静地目送着二人离去。
“长官，我们现在……”那位审讯者走到了韦恩身旁，开口道。
“什么都别做，严格保密。”韦恩说道，声音冷漠。
以那个魔女现在展现出的比猎人更具有挑衅性的行为模式，说不定真的会和大使他们起冲突……
总之，先静观其变为妙。
————
两人在繁华的街道上漫步。
形形色色的人熙熙攘攘，有小贩，有学生。除了更加繁华外，这里和廷根似乎也无太大区别。
哔嘀阁
“凯奥丝。”克莱恩轻声呼唤着这个名字，“就是你吧。”
凯奥丝的脚步停下，她将游离的目光转投到克莱恩身上。
“嗯，就是我。”
她的语气如往常那般平淡。
克莱恩抿了抿嘴唇。
是啊……刚才她的样子，就是恶作剧时的凯奥丝加上了一丝菲尼克斯的味道……而且，作为身上寄宿了兄弟会信仰的神明的人，能获得兄弟会的帮助再正常不过了……
克莱恩想起了菲尼克斯的话，凯奥丝并非因为菲尼克斯选择她而特殊，而正是因为她特殊，才会被菲尼克斯选择。
魔女……魔女。
与痛苦灾祸相伴的魔女。
“去咖啡馆聊聊吧，总不能在大街上聊天吧。”
克莱恩露出了微笑，邀请着凯奥丝。
凯奥丝的表情仍然平静，她微微点头。
“好。”
————
咖啡馆。
扫了一眼里他们不算太近的其他的顾客，凯奥丝抽出黑胡桃魔杖，轻轻挥舞。
外界的声音顿时消失了，世界变得安静。
举起手中仍冒着热气的咖啡，凯奥丝等待着对方先挑起话头。
谴责也好，谩骂也好，她都能理解。
她并不后悔逃跑，她后悔的是没有带上同伴一起。
她不在意廷根市的安危，她不在意市民们的死活，她指在意自己和自己认可的同伴。
真像啊。看着热闹却无声的咖啡馆，凯奥丝在心里感叹。这里和她第一次和克莱恩谈话，互相确认“穿越者”身份的那个咖啡馆，真的很像。
可惜……都不一样了。
她解除了身上的魔法伪装，顺滑的银发自然地落在肩上，绝美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克莱恩一时有些呆了。
————
寒暄着，说笑着。
克莱恩和凯奥丝讨论着各自的经历，犹如多日未见的老友。
但他们都有各自的隐瞒，各自的思量。
他们都习惯了把最危险的事藏在心里，默默承担。
……就算告诉了对方又能如何呢？谁又能帮得到谁？
不过，相对来说了解了更多情况的克莱恩终于决定向对方迈出第一步了。
————
“……凯奥丝。”
克莱恩语气变得沉重，声音却有些微微的颤抖。
“请说吧。”
凯奥丝平静而安详地望着克莱恩，黑瞳幽静如深暗的古井。
她知道，真正的谈话从现在才算是开始。
……不过，什么都无所谓了。她想。
“……你真的了解自己的精神状态吗……凯奥丝啊……”克莱恩咬着牙，几乎说不出话，“愚者告诉我……你自那次从贝克兰德回来后……几乎等同于服下了过量的魔药……”
“没有那么严重。”凯奥丝的目光透着淡淡的厌倦和一丝死气，“更多的异常来源于无法适应的身体……精神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我知道，但是，那只是出于我自己的选择。”
“但是愚者告诉我，你当时已经处于精神分裂的边缘了。”克莱恩再一次想起了廷根那宁静美好的生活和那片沉默寂寥的墓园，声音有些哽咽但仍然坚定，“我理解……不认为你有错。是我没有做好……没有发现你当时的处境……你……”
她的死已经偿还了她的罪，在克莱恩眼中。而且，她现在的处境也未必……美好。
“精神分裂……”
凯奥丝呢喃着这个单词，双目阖上。
但……那个冰冷，只站在利益角度思考的她……难道不也是她吗……
————
“不。”凯奥丝说道，语气不算强烈，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不原谅我自己。”
她这么说着，脸上再次浮现出死相。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帮助你，收集晋升配方、材料也好，为你而战也好，或许这是某种赎罪。”
她的眼睛似乎是灰暗的，眼神沉沉地。
————
“叽咕~”
鸣叫声。黑发的凯奥丝摸了摸跨越两片大陆间距离的乌鸦的头，苍白色的微光笼罩着乌鸦卢卡。
“真是……呵，至少在嘴硬这点上还和我差不多……”
“唉……虽然仪式需要，但我真的不希望她像当初的我啊……”
“不过，就目前看来，这似乎更像那家伙。”
走在那座城市的边缘，沐浴着惨白的雾和充满灾祸的气息，她想起了某个永远带着一脸阳光的笑的金发青年。
————
凯奥丝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应克莱恩。
“我们真正的仇人，廷根幕后的真正黑手，不是中序列的杰罗米，不是掌握着0级封印物的半神因斯，是天使级，能控制菲尼克斯的，兄弟会的会长，凯奥丝。”
“凯奥丝？”
“嗯……我名字的由来。兄弟会的会长，见证过整个第五纪的历史，在罗塞尔时代同样扮演着重要角色……”
第二十章 罗萨戈，壮烈成仁
“……等等，凯奥丝。”
克莱恩认真地看着面前白发的魔女，“在讨论敌人之前，更重要的是朋友。”
“现在的你是你吗？死气沉沉，似乎像一具活尸，活着只是为了你口中的赎罪？”
“刚才的你是你吗？霸气十足，却洞彻人心，将那个军情九处的高层拿捏的死死的，却和菲尼克斯过于相似？”
“这都不是我认识的你。叶溪宁。”
————
“欢迎来到‘好伙计办事处’！我的朋友，你有什么需要……”
“咳咳，这位先生，我想要加入兄弟会……”
正是克莱恩。
“好的，我的朋友，你带了相关的证件了吧？啊，即使没有也不要紧，可以先来做个登记，我们永远是你们的好朋友，好兄弟……”
巴维絮絮叨叨地念着，手脚麻利地拿出各种表格。
作为兄弟会在这处“普通联系点”中“镇场子”的非凡者，他感觉到了现在，即使不是非凡者，他也能通过当产品推销员活下来。
“咳咳，先生，是这样的，我的身份证明落在家里忘记带了……除此之外，我认为我有一些特殊的，不同于其他人的能力，我感觉我可以……”
贴着络腮胡子，带着金框眼镜的夏洛克摆出了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言语中似乎若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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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巴维不动声色地掏出了另一叠资料，递向克莱恩：“自己对着上面填一下，不知道的，或者不想说的可以直接空着，但最好不要撒谎。填完后不用来找我，去最里面的房间做一下简单的测试就可以了。我们会为你的那些资料严格保密的。”
……是啊，严格保密，指一项不漏地全部交给教会……该说不愧是灰色地带吗，既被允许，又处于监控中……
如果没有凯奥丝的帮助，他还真的不敢加入兄弟会，毕竟他的身份资料真的经不起查验。
“好的，先生。”
克莱恩压了压帽檐，笑着说。
————
“这些任务……看起来质量也不高啊。”
浏览着“任务栏”，克莱恩发出了感叹。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已经足够危险，报酬足够丰厚，但对于作为仅仅只是低序列非凡者的他来说，这些都太过普通了。
想要获取更好的任务巫妖更高的信用评级，而这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
“而且……算了。”
他想了想，决定在兄弟会之外，还要找一些其他渠道。
他现在的目的仅仅是晋升序列7并且得到更多情报，尽可能在不被兄弟会的那位会长察觉的情况下。
这么看来，他加入兄弟会似乎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据凯奥丝所说兄弟会也没有序列7‘魔术师’的魔药，只是知道名字……但事实上，这是为了经营他表面上的身份。
……至少“夏洛克”这个身份在军情九处眼中已经和“兄弟会”挂钩了，在大众面前把兄弟会当作自己的背景，确实可以解释很多自己身份上不清不楚的东西。
而据凯奥丝所说，那位兄弟会会长很少关注兄弟会内部，非天使级的事项。只要凯奥丝本人不过多干涉，反而会起到某种灯下黑的效果。
……虽然昨天的事已经很可能引起注意了，但当时那位会长的耳目“卢卡”并不在，而祂也并不会在意兄弟会的日常事项，所以可能没事。
这样就形成了某种永动机，外人以为夏洛克的背景是兄弟会，但兄弟会的人知道他不是，但随着他名气的变大他确实会被提高在兄弟会的评级，受到兄弟会的更多重视和更多帮助，所以外人会更加误解，但事实上他确实能从兄弟会的代理会长身上获取某些帮助……
听起来不错。他想。
……然而，现在想要走出第一步，也就是提高名气都难。即使凯奥丝说近期因蒂斯大使和军情九处会起摩擦，自己作为当事人很可能会参与其中，但他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只能静观其变了……希望有“好心人”能帮到我吧……
伊恩.赖特……大使贝克朗.让.马丹……这本应是纠结他的麻烦，现在却成了他向前走的契机。
他微微勾起嘴角，不带笑意，离开了这里。
明天就是塔罗会了，阿兹克先生就在贝克兰德，他那里说不定也有可以帮到我的东西。
————
今晚会是满月呢。
罗萨戈拨弄着风铃，那些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
穿燕尾服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如同死物。
作为一位曾经那敬畏命运的占卜家，作为曾经被命运玩弄的小丑，作为曾经总是做好准备的魔术师，他充满谨慎和理智。
即使自己即将下手的对象仅仅是低序列，还甚至还和他同序列的非凡者，他还是严谨地做了多次占卜确认自己的安危。
他的谨慎是有必要的。占卜告诉他，哪怕那个小子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危险，但他牵扯的另一些人会对自己遭遇极大的危险。
所以他决定今天就去杀了那个小子，直接拷问他的灵体。
毫无疑问，“极大的危险”而不是“致命的危险”或是“必死的危险”，就说明对方不是半神。
只要不是半神，作为在22条序列中最强的“秘偶大师”，作为半神之下最强的非凡者，他，罗萨戈就有自信全身而退。
他的强大让他无需玩弄阴谋诡计，只需要碾压过去就足够了。
————
血月高挂。
阴影悄悄地蔓延，犹如活物。
安静的街道上，一位疲惫的路人匆匆走过街道。
好，完美的潜入。罗萨戈想。
作为曾经的无面人，变化自己的样貌再简单不过了。
阴影潜入了房屋……阴影钻入了卧室的门……
直接杀死，带走灵体。他想。
下一刻，他眼前浮现了画面。
一颗子弹带着黄铜色的光芒向他飞来，即使他做出了躲闪，仍然被击中。
呵呵，果然。
罗萨戈打了个响指，和“海洋歌者”秘偶交换了位置，轻易地挡住了子弹，而那具“隐修士”秘偶暴起，阴影如蛇般绞杀向床上的克莱恩，准备直接杀死他。
克莱恩同样从床上迅速地跃起，敏捷如猫，他躲过了这次攻击。
他并没有睡着。
“袭击……还真的来了……”克莱恩喘了口气，用有些复杂的眼神望了一眼屋外。
屋外，穿着军装，带着款式略低于韦恩的黄金面具的男人走出，眼神冷酷。
“连半神都不是，还想拦住我？”罗萨戈优雅地转身，一只夜莺吐出了火焰，让他的身影伴随着残火出现在半空中，几乎就在带黄金面具的男人头上。
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做出拉弓之势，头发违背自然规律地张了开来，根根分明，缠绕起电光，而半空中的罗萨戈张开手，似乎拨动着某些肉眼不可见的丝线。
带黄金面具的男人向前推掌，看起来和罗萨戈虚空对抗着，但那道雷电箭矢却没有人阻挡。
第二十章 罗萨戈，壮烈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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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动力
沐浴在血红色的月华之下，凯奥丝安静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一旁骑着自行车带着单片眼镜的青年路过，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很快驶过。
我可真是……不都知道了该怎么办了吗，怎么还是这样。
她从腰间抽出魔杖，释然地笑笑。
犯蠢了。真是犯蠢了。
突然，一道雷鸣炸响，她微微侧过头，看向那个地点。
雷鸣……动静这么大吗……
她向那里缓步走去。
————
“没想到吧！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
“你们中了我这招‘调虎离山’啦！哈哈哈！至少我已经知道你们也同样不知道了！那份资料我们拿定了！”
“论智斗你还是不如我罗萨戈啊！”
罗萨戈的身体倒飞着，身上飙着大量的血，他的秘偶已经被打坏了两个，但他还是在狂笑。
他的身影在火焰中不断闪现，很快远去。
“你刚才用了什么？！”
带着破损的黄金面具的男人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焦黑伤痕，他吃惊地望着那位“夏洛克侦探”。
“保密……”克莱恩有气无力地回答，心脏在此刻才摆脱了先前的影响，开始欢快，鲜活地跳动。
和那件封印物一样的效果……但是更强……
“也是。”那人没有多问，“可惜还是没有留下他，否则……总之这回你确实立了功，如果你愿意，不出意料的话，至少勋章是可以拿到一枚的……哈哈，我都在说什么啊。”
“总之，这次谢谢你了。”
————
“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满员了。”
凯奥丝掀开了下水道井盖，出现在了罗萨戈面前。
“等等，女士，先等等，我们还有些话可以说！”
罗萨戈虚弱地喘着气，赶在凯奥丝动手前说道。
“请说。我希望那些是有用的东西，而不是废话。”
凯奥丝手中的魔杖轻轻点着罗萨戈，而“疾病”已经开始蔓延。
“你是魔女教派的人？还是兄弟会的？咳咳，总之，我们可以合作。我们主要的目的仅仅是得到‘第三代分差机’的资料，或者在军情九处得到这份资料之前销毁它。为此我们可以付出很大的代价，或者说几乎任何高序列以下的代价我们都可以付出……”
“你是因蒂斯大使的助手吗？”
突然地，凯奥丝发问。
“……是，否则序列6很难扛过承受的住别人的暗杀。”
他犹豫了一下，很快回答。
“秘偶大师……你和密修会有什么关系？”
罗萨戈表情僵硬了，看起来很受震惊，过了几秒，他才诺诺地开口。
却不是正常的回答。
他抬起手，拨动着无形的丝线。
“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走近我。在高序列之下，这可是最强的能力。”
他的脸上重新露出了那副自信的笑。
“……啊，我知道了。”
凯奥丝仍然是那副平静的表情，动作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她没有握住魔杖的那只手虚握，罗萨戈痛苦地弯下身子，咳嗽，飞沫中带着血液。
“怎么……咳咳……可能，中序列的……咳咳……替身……怎么可能瞒过……”
凯奥丝没有说话，她没有向敌人解释自己能力的习惯。
那根刚刚恢复了光泽，不再晦涩的魔杖划破空气，诅咒自其中喷涌而出。
不华丽也不复杂，仅仅是一道诅咒。
罗萨戈像个破布偶一样缓缓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他死了。
死得如此简单，如此轻松，如此卑微。
魔杖替身，简单的能力。
不同于中低序列只能算是“位移”的替身，对于高序列魔女来说，“魔杖”就是一条生命。
正如魔杖的制作要求那样，一切都需要“有生命的物质”制作，需要主人的血，主人的头发或是神经，甚至个别魔杖会舍弃木材，以主人的骨骼制作。
对于罗萨戈而言，他看到的，自以为操纵凯奥丝的“灵体之线”其实是那根魔杖的。
……需要通灵吗？
凯奥丝望了一眼罗萨戈痛苦的尸体，轻轻摇了摇头。
可以，但没必要。
……还是交给军情九处吧。
她再次挥动魔杖，一个没什么用但能加快非凡特性凝聚的黑魔法落在了罗萨戈的尸体上。
俯身，拾起那份光是看到就令人感到诡异的非凡特性，她笑了笑，向天空施法。
——放了一朵烟花。
从镜中跳跃，她离开了。
————
“你还是不够坚定。”
菲尼克斯心平气和地，声音中不带有讽刺意义地说。
“也许吧。”
凯奥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漫步在这贝克兰德的月色中。
“不过，我想，我似乎也不一定非要和你完全一样。你是猎人，而我是魔女。”
“呵。”
难得地，菲尼克斯并没有废话。
“你对接下来的事有什么打算？”菲尼克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吧，就这样悠闲地活着……似乎也不错。必要时刻可以比上半神的战力，约等于教会教宗的地位……这些早就超过我最初的预期了。”
凯奥丝的声音甚至有些惬意。
“呵，废物……”
“我不认为我还有通往更高力量的潜能了。越是靠近，越是了解。我连半神，最多也就是不完整天使级别需要承担的‘压力’‘神性’都受不了，更何况完整序列2，序列1乃至真神？”
“说起来，我还真的很佩服你……你那旧日前的过去也和我一样吧？那到底是什么塑造了你呢？以我做对比的话，再经历一些，再沉淀一些的话，晋升半神应该还能做到，但天使……我想不到什么样的执念才能让人想要晋升天使。至少我不能忍受失去自己。”
神话生物……不止是生物层次上的彻底改变，也是精神上的彻底改变……当一个人晋升天使时，也意味着，无论怎么说，他都不是曾经的他，而是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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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真神……哈哈，说起来，我其实也没有太清晰的认知。但天使到真神的改变，应该大于半神到天使吧？”
“说真的，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动力’。”
即使我到现在，仍然痛恨着你。凯奥丝笑着。
“前者……是希望，而后者……是仇恨……？……不，也是希望吧。”
声音带上了回忆的惆怅味道，但很快散去。
“废话少提。不过，你也知道你躲不掉吧。”
“你的魔法，你的诅咒，你的一举一动，都让你的血变冷。你总有一天会彻底觉醒为天使。而且还有那家伙在看着。”
“你似乎还想等那小子晋升，和你一起去南大陆？痴心妄想。”
“他……背后的祂初步掌握着源堡。源堡有能力干涉灾祸之城，所以即使他去了南大陆，即使祂自己说不会动手，那家伙也不会让他进灾祸之城的。”
“无论是哪一位神明，都希望有人能彻底掌握源堡，但人选未定，所以态度不必太过殷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彻底代表我’的那家伙应该选择了两头下注……或者三头下注？安提戈努斯到底死透了没？”
说着说着，菲尼克斯自己都混乱了起来。
“嗯？等等？你先停下？！”祂突然出声。
第二十一章 动力
第二十二章 一些……或许无关紧要的小事
“嗯？”
凯奥丝停住脚步。
“是……那个人吗？”
她此前感受到了一份痛苦，深刻的痛苦。但她此前并不在意，只是走过。
痛苦的人太多了。对于和她无关的人，她不会过多停留。
“这种感觉！这种呼唤！这……”
菲尼克斯已经再次陷入了混乱，凯奥丝轻叹口气，向那份“痛苦”的来源靠近。
————
希尔斯顿区，一栋房屋内。
佛尔思按住两侧耳朵，不断在床上翻滚，似乎正对抗着虚幻的呓语。
她的额头一滴滴汗水沁出，她的手背一根根青筋暴凸。
她的身体时而绷紧，时而滚动，原本有着戏谑和慵懒味道的淡蓝色眼眸充满了痛苦。
在那瞳孔的深处，似乎有无数的光影在变化在层叠。
窗外，隐形中的凯奥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佛尔思。
“原来听到呓语时从外面看起来是这样……不过，菲尼克斯，再拖一段时间，她说不定会失控哦。”
“谁他妈的管她啊。”
回答凯奥丝的是暴躁或者说急躁的声音。
“……手链，而不是她。啊……”
菲尼克斯的声音低沉下来，似乎遇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而窗内，佛尔思一头褐发凌乱地散开，她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低沉的惨叫。
“她看起来快要死了呢。”凯奥丝声音似乎并无多少同情地说，“菲尼克斯，需要我帮助她吗？不过我没多少把握，魔女的能力几乎都是用于制造痛苦而非减轻……”
“……亚伯拉罕……啊……亚伯拉罕……”
“……怎么感觉你也在呓语。”
“啊——”
压抑不住的低吼响起，佛尔思扯住了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要以痛苦来缓解痛苦，很快，带着血的微卷褐发一把一把地被扯了下来。
“菲尼克斯？”
“……伯特利的后裔，我要保护他们，这是我和祂立下的约定。凯奥丝，先救下她，再问问她手链从那里来。如果是抢来的，就直接杀了通灵。”
“……这么霸道吗。”凯奥丝摊了摊手，以窗户为镜面，进入了佛尔思的房间，举起了魔杖。
“另外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救比较好啊……我学的法术基本都是诅咒……向你祷告更不靠谱……”
“……少废话，快点。”
凯奥丝解除了隐身术，挥动魔杖。
面对呓语，或是受到污染，从外人的角度想要帮忙，不考虑杀死呓语者或阻断呓语的话，基本上只能靠“净化”或是精神调节。
前者不提，在后者中，不眠者途径的“安宁”是最有效，最直接的之一……连观众途径的“安抚”都在某些地方上不如它。
凯奥丝不会净化。她也做不到‘安抚’。此刻给予那个受到呓语的人“欢愉”也是不够恰当的行为——那大概率会直接让她当场疯掉。不过她还有些方法。
诅咒。凯奥丝赋予了佛尔思“失去情感”的诅咒。这有副作用，而且会让佛尔思接下来较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受到影响。但对现在有用。
“啊……”
佛尔思感到一股寒流涌入了自己的大脑，随着短暂的，尖锐的，但不算太剧烈的疼痛，她发觉大脑一阵清明。
那呓语还在，但已经没有太大威胁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灵在受到压迫，受到打击，变得虚弱，但仍然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抽离了情感，冷漠如“围观”般感受着自己的状态，她发现自己远远没有到极限。
发生了什么……
佛尔思感到意外，但并没有情绪波动。没有惊讶或是好奇，她也并没有挪动自己的身体，去找那个答案——她现在正在被呓语所折磨，不能分心，要集中自己的灵性。
没有过去多久。仅仅几分钟，呓语终于停息了。
佛尔思感受到了自己的虚弱，她现在应该休息。但她认为现在更重要的是了解一下情况——那个帮助她的人。
能悄无声息地潜伏到她家中……即使对方到现在只做了帮助她着一件事，但……
她没来得及想完，凯奥丝打量着肌肉已经放松的佛尔思，魔杖挥舞。
这一刻，仍然残留的疼痛，精神恍惚的虚弱，精力长时间集中后的疲惫，同时涌上心头。她几乎昏了过去。
凯奥丝嘴角勾了勾，背对着窗外深红月华走向佛尔思，没有握魔杖的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她脸上露出了轻微的不耐烦的神色，下一刻又笑着说，“这位女士，我想向你确认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请问……吧……”
佛尔思虚弱地回答。
重新拥有了情绪的她现在心思非常活跃，即感叹于对方神奇的手段，又为自己以及好友的安危感到深深的担忧。
“你的手链……对，就是说那样学徒途径的，似乎封存着一些非凡能力的手链，是从哪里来的？”
凯奥丝温和地笑着，让人心生好感，甚至想要将自己的一切倾诉于她。
佛尔思没有什么抵抗力，很快很轻松地就将一切告知于了凯奥丝，甚至还加上了自己的身世。
她的父亲是一名底层军官，为了追逐权势和财富前往了东拜朗，并且组建了新的家庭，抛弃了她们母女俩……
她在就读文法学校时母亲病重去世，父亲只来了一封信把贝克兰德的财产交给她。之后佛尔思从贝克兰德医学院毕业，她的父亲又通过退役军官俱乐部将她介绍到尤瑟夫诊所……
在诊所工作时认识了常来看病的亚伯拉罕家族遗孀安丽萨老太太，因为老太太没有子女，非常孤独，佛尔思经常陪伴她说话聊天，到家里送药打针，帮一些日常琐事的忙。安丽萨老太太去世时将自己的非凡特性留给佛尔思，引导她进入了非凡世界……
那串引起呓语手链也来源于老太太的馈赠，原本有五颗石头，但现在只剩下两颗了……
现在吧自己和手链分开也没有任何作用，对呓语没有影响……
凯奥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温和地笑着，但眼睛深处似乎放松了一点。
“你还能联系上亚伯拉罕家族的人吗？”
她照着耳边的声音，问道。
“我……额……我……”
佛尔思迟疑着，最后还是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
凯奥丝依然笑着，“好的，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沃尔女士。”
她走到佛尔思面前，解开了那手链，取下了一块石头。
“就当作这次治疗的报酬了，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那么，再见了。”
她转身，轻轻踮起脚尖，准备穿过玻璃去往窗外。
“等等！女士！我……额……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摆脱呓语吗……”
察觉凯奥丝意欲离去，佛尔思稍微有些惊慌。
而且，这是她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第一个了解她经历的呓语，把并且能帮助她的人。那位女士绝对是一位比自己强大的非凡者。
凯奥丝侧着身体，扭头望着佛尔思，“抱歉，我无能为力。”
她眼里闪着不知道是同情还是自嘲的东西，“高位格，尤其是那种，甚至可以比肩神明的位格的东西，沾上了就不可能摆脱了。除非你是一位神明或者接近神明的存在的眷者。你已经没有希望了，能活几天就多活几天吧。”
甚至可以比肩神明的位格的东西……
我到底牵扯上了些什么啊……
佛尔思有些凄惨地笑了笑。
但她并没有太多的后悔。如果没有使用那三颗石头，不止是她，甚至休也会和她一起，早早地就倒在了贝克兰德的下水道里成为冰冷的尸体了。
“祝你好运，佛尔思·沃尔。”凯奥丝似乎是发自内心地说。
她再次转身，准备离去。
————
“你的手链……对，就是说那样学徒途径的，似乎封存……”
“如果她敢说谎，我会直接把她的灵魂都烧成灰烬！”
“知道啦知道啦，你安静一点。好好听她讲话。”
凯奥丝在心中叹了口气。
“……我在诊所工作时，额，认识了一位很慈祥也对我很好的老太太，她常常来看病……”
“亚伯拉罕家族的人……亚伯拉罕……怎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怎么可能……”
“……那时她已经病的人都消瘦的不成样子了，我知道她大概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犹豫了一会还是告诉了她她的病情，而她果然早已知情……”
“……她死后，如她所说，所谓的非凡特性……”
看来至少不用杀人了。
凯奥丝心中稍微轻松了一点，但并没有完全放松。
她不排斥这种手段，但也不喜欢。
“我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
“……果然还是杀了用她的非凡特性占卜吧，啊不，已经被她污染了，占卜大概没有效果……”
“……那不是还有手链吗……”
凯奥丝在心中无奈地说。
“话说你和亚伯拉罕家族到底有什么恩怨……怎么这么挂念，就像魔怔了一样……”
“一个承诺。”菲尼克斯的声音严肃，“我欠伯特利一个承诺，我要照看好他的家族。”
————
“佛尔思，发生什么事了……”
有些口齿不清，似乎还没有完全醒来，休模模糊糊地发出了声音。
“啊……今天的月亮……今天……今天是满月！”
很大的动静，住在另一个房间里的人似乎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佛尔思！佛尔思！你没事吧！”
背对佛尔思的凯奥丝，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是苦笑吗？还有某种讽刺？
她再一次准备离开这里。
却再一次被打断了。
“等等。”
菲尼克斯的声音，有些慌张，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凯奥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菲尼克斯。
祂往往自信，嚣张，以自我为中心，喜欢挖苦别人。有时祂会严肃，有时祂会惆怅，但祂从未像今天，现在这样，如此慌张。
“怎么了？”
凯奥丝在心里问。
菲尼克斯没有回答。炽热的力量自灵体深处涌出，与凯奥丝夺取着身体的控制权。
下一刻，凯奥丝绝美的面孔扭曲了起来，带着痛苦。
极致的深寒自骨髓中流出，带着灾祸味道，勉强对抗着那股灼热。
“有—事—说—清—楚——！否则我就直接死在这里！”
天使的力量露出了一角。绝对阴性的力量伴随着灾祸气息，以凯奥丝的身体为战场，直接地，没有任何缓和空间地与菲尼克斯的疯狂混乱的阳性力量对撞。
凯奥丝咳出了血，如同应激般，眼神变得歇斯底里。
这一刻她偏执的情感甚至超过了苏醒的神性。
菲尼克斯及时收手，将自己的力量退回，避免凯奥丝的身体直接爆炸——即使现在已经不远了。仅仅半秒钟的碰撞，已经将凯奥丝的身体破坏到了极其虚弱，甚至一碰就会破碎，犹如瓷娃娃一般的地步。
“好好好，我认输，你先停下。”
菲尼克斯服软了，声音中甚至带着乞求。
“请，请你将身体借给我……我要做一次占卜……”
占卜……
“咳，咳咳。”
凯奥丝吐出一口带着诅咒的血——这是她自作自受。
她没有多犹豫，她要的似乎只是菲尼克斯这一句“要做什么”，她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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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正常情况，菲尼克斯肯定还会调侃两句，肯定会吐糟凯奥丝自残的行为，但现在的祂完全没有心情。
随着凯奥丝的沉睡，菲尼克斯睁开了眼。
瞳孔染上不易被发觉的一抹淡淡的血红色。
“额…这位女士！你……”
佛尔思有些惊慌地看着突然吐血的“凯奥丝”。
“……没事。”’凯奥丝‘的声音似乎来源于深渊之下，和佛尔思隔着距离。
祂急切地望着佛尔思卧室的门。
仅仅数秒后，门被推开，穿着有些凌乱的睡衣，身高较矮，脸颊有些婴儿肥，顶着头杂乱毛糙的及肩黄发的休·迪尔查闯了进来。
“佛尔思！佛尔思！你怎么样了……欸？这位女士是……”
发现佛尔思并无异样，而且一位陌生的，看起来虚弱的，相貌美到不太真实的女士站在佛尔思的房间里，休有些疑惑。
接下来，她注意到了那个陌生人的目光。那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充满着复杂情绪的目光。
那人深深地望着她，但似乎看的又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什么东西。
“像……太像了……”
祂的声音几乎是哭诉。
不会……我知道不会的……他们家族已经断绝了……已经……
祂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呜咽。
“女，女士？”
佛尔思有些惊讶。而休更是一脸困惑。
突然地，“凯奥丝”向前走了几步。她伸出手，尝试着触碰休。
她的手短暂地无力滑下，又很快重新坚定而缓慢地向休靠近。
“欸？”
休本能地想要躲闪，但某些奇怪的气机牵引着她，让她只能站在原地。“
“凯奥丝”的手落在了休凌乱的金发上，轻轻抚摸着，又很快向下滑落。
她抚摸着休那张稚嫩，有些青涩，尚未长开的脸，眼神定定地望着她。
“她和他有关系吗。”
“凯奥丝”轻声地念着，声音勾动灵界。
此为占卜。只有高位者才能使用的特殊占卜方法。
祂很快得到了答案。
没有。
也是……怎么可能有呢……
他……他……
“很抱歉，我的朋友。”“凯奥丝”瞬间整理好状态，行了一个流行于第四纪中期的礼仪。它的特点是不对称。
“失礼了。”祂说。
“凯奥丝”望着休，犹如望见了两千年前，那个只有十几岁的，有点傻气的金发少年。
很快，祂的眼前出现了重影。金发的小男孩……流着鼻涕……向总是独自坐在一边冷眼看待一切的自己搭话……金发的少年……笑着……和眼前人几乎完全重合……金发的青年……傻笑着……信任着自己，随自己坐上了开往南大陆的船……还是金发的青年……却已经变得沉稳而阳光……然后就是……
祂向空中虚握，一件物品出现在祂手中。
是一台口琴。
“送你了。”祂强压住即将吐出的血，笑着，将那带着玄妙秩序感的口琴递给休。
————
“真的很像啊……”
黑发的凯奥丝，饶有兴致地望着空中。瞳孔中映出某些景象。
————
“……所以，你把我的骨骼变成了钢铁？就为了好好走路？”
“哈哈，小事而已，举行个仪式治疗就好了……”
“……随你。”
凯奥丝撇了撇嘴，疗养着自己严重的伤势——这主要来源于她自己的行为。
“另外，你为什么那么激动？我早就和你说过我的底线在那里。”
无论如何，使用她的身体必须要和她本人沟通一声。哪怕只是一句话。
“哈……”
菲尼克斯的语气又露出了那股诡异的惆怅。
“一些……或许无关紧要的小事吧。”
第二十二章 一些……或许无关紧要的小事
第二十三章 匆匆
凯奥丝拭擦着圣徽。
那是菲尼克斯的象征符号，和塔罗会上，椅子背面的一样。
她闭上眼，看起来像是在虔诚地祷告。
“你似乎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
她在心里说。
“是的。”
菲尼克斯释然而轻松地说，“想起了很多东西，太多太多了。那些琐碎的日常……那些为我而战的人，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在意那些，如果他们活着。但这些东西在某些程度上组成了我，是我的锚。”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这似乎是个好消息。”凯奥丝平静地说。
“差不多吧。”
菲尼克斯并没有说的太详细，祂换了个话题。
“你该去南大陆了。”
“看来你连为什么要制造兄弟会会长这个分身的原因都想起来了。”凯奥丝的声音依然平静。
“嗯，大概原因我确实想起来了，但具体的过程，其间的细节，乃至于你的出现，我都不太清楚。”
菲尼克斯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实话，但莫名地含有一股嘲讽意味。
“序列2的天使，对于一位真神来说，太弱小了。不开玩笑地讲，除非是身上沾满源质气息，或是被外神侵蚀透了的天使，全盛时期的我甚至只需要看一眼——仅仅是望着，一位普通的，不擅长灵性的天使就会死去。”
“说起来，你能承担我的寄生也有古怪……但这我能想到很多理由解释。暂且不提。”
“即使是序列1也很难对神明造成影响……除非掌握唯一性……而你……”
“说的直白一点，我甚至想不到你有什么值得被献祭给我的，所以不要继续瞎想了，行吗？”
“说的好。”
凯奥丝轻轻鼓掌。
“但我的命运确实一直被你们操纵，我的人格在发生变化，我的情绪在变得淡薄……这也是真的。”
“不过，反正我也没有选择权。”
她的语气中没有别的，只是平静。
————
“休？休！你现在没事吧？！”
佛尔思紧张地望着浑身被奇妙秩序包裹着的休和她所在的房间，脸上全是担忧。
昨天晚上……那个满月之夜，她们家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她问了一些事，做了一些事，最后送給了休一样“小礼物”。
这样礼物可不普通。
即使休因为终于得知佛尔思满月时听到的呓语的真实情况，为佛尔思的安危感到担忧而牵扯了大部分注意力，她们最终还是被那件“小礼物”发出的异常所打断。
在离开了它曾经的主人后，这件“平平无奇”的小东西展现出了它危险的另一面。
此刻，休正握着它。
并非是她掌握了这件毫无疑问绝不简单的非凡物品，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她和佛尔思吃到了不少苦头，总结出了一些经验和教训，才知道这样做才能“安全”。
那是一枚精致的口琴，看起来像是崭新的。工艺水平即使在现在也仍然精致的不像话。
上面刻着一排‘剑拔弩张’的小字：“致我最好的朋友和最值得信赖的伙伴——Χ·?”
是的，剑拔弩张。即使话的内容很是普通，温和，但无论是字迹还是刻字当中的那股“精气神”都透着一股所谓的“霸气”。
这枚口琴似乎是活物，但又透着死气，没有说话也没有逃跑。它只是不停地寻找着“混乱”的事物，并勒令在场的所有人前去改正——当然，这里只有两个人。
休还算好，但佛尔思本来就是一个很懒的人。凌乱的书架，没有拧紧的墨水瓶盖，藏在床底下没有清扫的头发……甚至是没有写完，停在一半的新书大纲，都被认定为“混乱”，需要修正。佛尔思不过是拖延了片刻，就受到了“鞭刑”的处罚。
好在这枚口琴在某些时刻还是会放松判定条件的。当休握住它，凝聚灵性的时候，只要“正在清除混乱”，就不会被处罚。佛尔思为此才能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悠悠地扫地清理房间，而不是被活活打死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休的意愿阻止了口琴下死手。总之现在的休小姐就不得不一直握着它了。
另外，当休的灵性消耗到一定程度，或者说某个界限时，口琴不再对休产生影响，也不再抽取灵性，而是形成了某个“秩序场”一样的存在。只要靠近休就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甚至非凡能力也会消失。
……这种情况一直从昨晚持续到现在。为此放不下心的佛尔思甚至请了假来陪休。
然而似乎休更担心佛尔思。
“我当然没事！倒是你，遭受的满月呓语已经这么严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休有些恼怒地说，就像一头愤怒的金毛小狮子。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了。
“你现在快点离开这座房子，找个旅店也好别的也好，总之赶紧休息！你从昨晚期就已经很累，很虚弱了，现在已经一天半没睡觉了，别一直盯着我了！”
“不。”佛尔思很是倔强地说，“我也放心不下你……谁知道那位女士到底是什么来历，给你那枚口琴又藏着什么心思……”
她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液，“休，还是扔掉它吧。这枚危险的东西不是你能掌握的……而且即使掌握了也很危险，这样才能……”
“等等，佛尔思。”休抿了抿嘴唇，“它对我们来说很有用，真的。”
“那个神秘的女士不是说足够强的外力可以帮助你吗……我想，它的力量应该可以做到……”
“但是……”
佛尔思咬住了嘴唇。
这样的对话也已经重复无数遍了。
“等等，我都说了等等，佛尔思，它在和我沟通，我能感觉到，真的，快了，我感觉我就快……”
“砰。”
巨大而安静的声音。这里的一切混乱都直接中止了。包括佛尔思的稿子，也在她绝望的目光下隐去了字迹，成为了干干净净，整洁雪白的白纸。
“我——的——稿——子——————”
强迫人修正混乱的力量停止了，休身旁阻止他人靠近的秩序场也消失了，但佛尔思却先一步为自己多日来的努力消失所绝望。
“反正你也没写几个字。”休拿着口琴，走到了佛尔思身边，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心吧。”
“唉，也是。”佛尔思的注意力瞬间转换到休身上，“休，你要不还是……”
“我已经初步控制它了！”休稍微加大声音，“你知道的，佛尔思，我真的很需要……”
“好吧。”出乎休意料的是，佛尔思很快改口了，“不过即使这样你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审计神秘学的事物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欸？”
“咳咳，我想了想，既然你已经你能初步控制了，那差不多也就没问题了……好吧，事实上是我想起了那位女士。她似乎和亚伯拉罕家族有些关系，又同时因为某些我们尚且不知情的原因吧这件一看就不普通的非凡物品送给了你。万一有一天我们再一次遇到了她，却被她发现我们把口琴丢了……”
“不过，你最好还是别用……你知道的，这些东西……”
休笑了笑，握着口琴的手更紧了一些。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曾经迪尔家族的荣光……为了活下去改姓的耻辱……东切斯特郡平凡的生活……
她一直想要查明真相，她不相信她的父亲会叛逆，但她没有足够的力量。
而现在，机会似乎就在她的手中。即使她也知道这有多危险。
口琴似乎自己响了一声，但没有任何人听到。
痛苦，低落，坚决但仍然不够灼热的信念——
还不足以让它认可。
————
“所以，你要求我去南大陆的原因是？”
“没有原因。我不认为我需要向你解释。”
……
真是霸道啊。
昨晚的变故，很明显影响了菲尼克斯的状态。凯奥丝也不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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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毫无疑问，自己没有选择权。
“让卢卡直接送我到南大陆，还是……”
“你自己走。”
菲尼克斯的语气有些莫名。
“你自己找。我也不会给你太大的压力，但你总会找到的。”
谜语人……怎么菲尼克斯也变成这样了。
哦，对，非凡特性聚合定律。
但这至少不算一个太坏的消息。
“好吧。”凯奥丝笑了笑，“就当是一场旅行？一切结束前最后的享受？”
“呵。”
“知道了还废话。快点处理掉贝克兰德最后的事情，赶快出发。”
“另外，昨晚我似乎还找到了一个熟人，这还需要处理一下……”
“熟人？你的？还活着？看来又是什么厉害的家伙呢，不会是那位神明吧？”
————
“对，我也非常喜欢这家店的黄油酥饼，那股黄油的香气真的特别浓郁……”
带着单片眼镜的青年带着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叨叨不休地说道。
“配上上好的红茶就更好，这种鲁恩式的下午茶真的非常令人……”
凯奥丝端着红茶，默默充当菲尼克斯和阿蒙之间用于对话的工具人。
“……好了，废话讲够了。”
突然，菲尼克斯的语气沉了下来，让凯奥丝都不知道该不该转述了。
看起来……有些不妙啊。
“我已经摸清楚祂的分身在贝克兰德的所有排布了，接下来借用一下你的身体，我直接把祂们杀光。”
啊，果然是这样。
凯奥丝在心里摊了摊手，很随意地讲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交了出去。
不然呢？自己又不可能打得过那个叫阿蒙的人。那可是图铎王朝中排于第二，仅次于亚伯拉罕家族的阿蒙家族的族长。
“……是吧？话说回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家餐馆吧，我记得当时你比现在的‘她’还弱。”
“真是令人怀念啊……”
菲尼克斯感情真挚地感叹着，火焰从手中升起。
祂已经彻底锁定了“贝克兰德阿蒙群系”的“弱点”，即使对方再怎么‘欺诈’再怎么‘偷窃’都跑不了。
无声无息地，阳光灿烂且自来熟的阿蒙化作了灰烬。
对，灰烬，什么都没有留下。
“呵。”
菲尼克斯望着手中的红茶，冷笑了一声。
在那之中，一枚单片眼镜浮起。
那是由非凡特性凝成的。
从昨晚起就已经注意到祂，开始锁定了……祂更早就意识到了？对，上次来贝克兰德早就自爆了，脑子不太好使……好一个金蝉脱壳，但至少这次不算亏。
单片眼镜折射着光线，映出了一排小字：“送你了。”
……还是要……见一次打一次啊……
第二十三章 匆匆
第二十四章 简单的一天
“……总之，关于玫瑰学派的事我就交给你了。说不定你还能收获一些扮演的机会？反正我不太懂小丑怎么扮演。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向愚者先生求助嘛。”
“……亚伯拉罕家族的人将在三个月内抵达贝克兰德，你注意最好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甚至尽可能的保护他们……做不到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想不到他们家族背负的那个诅咒如何解决，低序列还好，外力的帮助还能起到效果，但即使只是序列6都没救了……”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盯好魔女教派和军情九处的人。菲尼克斯说他们正在谋划一场阴谋，而现在整紧紧盯着兄弟会。你和兄弟会在表面上没有什么关系，所以……”
“……因斯和杰罗米……”
“……那到此为止吧，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克莱恩坐在灰雾殿堂之中，听着凯奥丝的祷告，脸色阴晴不定。
盯好魔女教派和军情九处的人……解决玫瑰学派‘放纵派’的追兵……
凯奥丝还真是看得起我……请求愚者帮助……我倒是想……
试试向阿兹克先生求助吧……或者把事情推回去……
不过，南大陆啊……杰罗米就是逃向了哪里……
他扯了扯嘴角，凯奥丝的话中似乎含着一种不详的预感，甚至有点像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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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去南大陆的理由……应该不单单是杰罗米吧……不然她也不会放过因斯……也不会走的这枚突然……
别想那么多了，塔罗会要召开了。
————
“不得不说，这里的火车还挺先进的。”
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凯奥丝感叹。
没有人回应她。她知道菲尼克斯现在应该还在沉睡，养精蓄锐，为了在灰雾之上和愚者交谈时保持理智。
“也真是……堪比高铁了，可真是夸张。”
她有些好奇地望着火车的引擎部分，感受到了燥热不安的力量和极其微弱的灵性残余。
核能反应堆……真是离谱。连电子通讯尚且处于最原始的时代的这个世界，竟然已经将核能利用成这样了……
蒸汽与机械之神吗……想来‘差分机’，‘蒸汽飞舰’也是一样的东西吧……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作为民用产品吗……
如果破坏了核能反应堆，这座火车大概也会一起爆炸吧。凯奥丝不无恶意地猜想。
随意地占卜，检测出火车的安全设施做的不错，接下来也不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后，凯奥丝安静地躺在了靠椅上。
她还真的挺想体验一场无忧无虑，浪漫的旅行来着。无论怎么说，这个世界也绝对算得上“异域风情”吧。
她无声地笑了笑，等待着塔罗会的召开。
————
“一月二十九日，我收到了一份信。”
“无论我在此前有多少的猜测，我为那个最坏的可能已经做了多少打算，在直接面对它时，我还是愣住了。”
“真是聪明的手段啊，凯奥丝女士。通过那片灰雾和每个穿越者的连接，以灵界作为信的存放点……如果我当初走的是占卜家，偷盗者或者学徒途径，在意识到‘这封信可能存在’的前提下，在成为半神后就应该可以拿到那封信了。”
“令人……惆怅。”
“我在蒸汽教会的历史中了解过祂。蒸汽之子，‘神为万物镀上的色彩，神手中照亮前方的火焰’……‘神最宠爱的天使’。”
“但祂死了。”
“蒸汽之神……最受宠爱的天使……”
“我现在正站在那片土地上，那位‘前辈’所守护的土地。现在这里还是一片焦土。”
“人不可信，鬼神当惧。”
“蒸汽教会，那个组织，兄弟会，门，查拉图，都各怀鬼胎……”
“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才能被信任。”
“今天的情绪波动很大。自我成为天使之后，很少像今天这样……感慨了。”
这篇日记透露出的东西太多了。
克莱恩望着那张羊皮纸，甚至对接下来的日记都暂时地失去了兴趣，只是反复地看那片日记。
凯奥丝女士……
通过那片灰雾和每个穿越者的连接，以灵界作为信的存放点……那位凯奥丝女士，给罗塞尔送了一封信……
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凯奥丝女士”，很有可能，是最初的凯奥丝……
是菲尼克斯，兄弟会会长，和现在的那个他所熟悉的凯奥丝的起源……
“神为万物镀上的色彩，神手中照亮前方的火焰。”
看起来，某些东西可能并不是那么难找到，克莱恩已经知道了第一个线索的所在之处了。
出乎意料的好找，蒸汽教会的圣典。
结合夏洛克先生蒸汽信徒的身份，购买圣典再正常不过了。
哪怕那些最多只剩下模糊不清，带着浓郁的宗教色彩，但似乎也能从其中探寻到一丝“真相”。
他尽力克制住自己，保持着外表的平静，翻开了接下来的日记。
查拉图和罗塞尔的交流……罗塞尔和他的孩子们……罗塞尔与海盗……
信息量挺大，但克莱恩认为这些暂时对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帮助。
反而是第一张日记中再一次对“门先生”的提及，让他想到了些什么。
排序在存在真神亡灵的兄弟会之后……在密修会首领查拉图之前……
不会真是……亚伯拉罕家的先祖吧……
————
“对，就是祂。”
菲尼克斯点头，承认了克莱恩的话语。出乎克莱恩意料的是，菲尼克斯并没有吃惊，受到刺激回忆起更多记忆，也没有提起兴趣。
“那……算了。总之，你为什么要让凯奥丝离开贝克兰德？”
菲尼克斯就像是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一样，“对了，帮我庇护一下亚伯拉罕家族的人。”
“咳咳。”
克莱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等……菲尼克斯，凯奥丝向我提出的那么多需要帮忙的事有你的参与吧？你倒是告诉我我怎么帮忙啊！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序列8，连序列7的魔药都没有找到啊！”
“你可是愚者，你做得到的。顺便也可以扮演一下嘛。”菲尼克斯漫不经心地回答。
“可我……”
“啊，这个给你。”菲尼克斯随手将一块非凡特性抛了过去。
“……这？”
“序列5的非凡特性，大概吧。还混入了一些诅咒，嗯，凯奥丝干的。算是预付的报酬也好，算是我闲着没事用来逗猫的猫条也好，总之——它现在是你的了。”
第二十四章 简单的一天
第二十五章 传说中的不存在之地
“……据说，那是连罗塞尔大帝都没有找到的神秘岛屿，上面居住着传说中的精灵……”
“……但是，事实上，那里其实不是岛屿，而是沉睡在海底的一座奇妙的城市……”
“亚特兰蒂斯？”
一位乘客好奇地出声，打断了水手绘声绘色的话语。
“对！据说罗塞尔大帝写的那些关于亚特兰蒂斯的故事就是源于那个岛屿的传说。”水手几乎没有停顿，立刻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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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那里有一座火山, 海底的火山。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喷出大量的熔岩，引起极大的动静，然后让岛屿浮出海面……”
“吱——”
凯奥丝咬了咬插在已经被喝完椰子上的纸吸管，在其上留下了牙印。
……说起来，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塑料吸管还遥遥无期，但纸吸管已经出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据说起源也是为了喝酒？凯奥丝不太理解。
她望了一眼只有微小波澜的海面，很快又移开了视线，望着蔚蓝的天。
有海鸥飞过。毕竟才刚刚启航。
……挺无聊的。虽然自然风景确实很美，但她对此并不太感兴趣。
于是她决定试着听听那个水手扯淡。这艘船上只有5个非凡者，而这个水手很明显不是。
……除非藏了个天使以上位格，可以瞒过她天使级别隐约的灵感和菲尼克斯的剑的碎片的东西，比如阿蒙。
也许吧……说不定还真有呢。但无所谓了。
“……不存在的海域，传说进入那里的船只没有一辆能出来……”
那你們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啊喂……
“……传说那里还有超过二十米大的丑陋海怪，能吃掉几乎所有海洋生物……”
“……传说那里总是环绕着雷电，哪怕是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人也会被直接劈成焦炭……”
……我大概明白了，那里是风暴教会的自留地吧……
丑陋的巨型海怪……品种太多了……深海里的生物和非凡生物都是没人看就随便长的类型……奥布尼斯？尼西巨怪？甚至只是普通的软体动物？
鬼知道。
凯奥丝摸出了此前在海边买好的各种特产，随意地将其塞进嘴里。
“……那可是被誉为‘四大不存在之地’之一啊……”
凯奥丝咬着鱿鱼须, 静静地听着。
我昨天在酒馆听到的还是“五大被遗忘之地”……
“那, 另外两个是什么呢？”
“分别是……”
凯奥丝咬鱼干的牙停住了。
……应该不是错觉。不，不如说她大概没有感觉错。
这条鱼干是臭的。即使足够的香辛料和恰到好处的烤制让常人根本尝不出来。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的话, 这是用死了很长时间的鱼做的，甚至藏着微弱的“疾病”味道。
明明价格还比其他的高一些……被坑了啊……
她当下便使用了幻术遮蔽他人视野，从记忆中找出无良小贩的相貌，隔空给了他一个诅咒。
程度也不大，大概也就是上吐下泻，身体弱的人吃多了他卖的鱼干的样子。
将魔杖收好，凯奥丝有些乏味地将鱼干撒入大海。
无聊。还是需要找点乐子。
我还是第一次旅游的这么难受……
“……那是个一夜之间消失的国家，在罗塞尔大帝考古发现其首都废墟之前我们甚至不能确定它存在……”
罗塞尔……又是罗塞尔。他在这些故事里的出场率真是高啊……几乎每个故事都需要碰瓷一下罗塞尔来说明自己的权威性……
也是。他可是第五纪最辉煌，最知名的人物。
“……那个国家在神启下发明出了原型蒸汽机……”
“……国王亵渎了神明，被降下了天罚，河流和大海变成了血色，天空下起了腐蚀皮肤的毒雨，国家就此毁灭……”
“……但并没有完全消失。在南大陆，每过几十年总是有人宣称自己进入了那个国度……”
“……也就是我们旅途的终点……”
“……对，并非现实中的废墟，而是完整的，古老的国度……”
凯奥丝挑了挑眉毛，却没有发问。
————
还是没有人来找茬……真是无趣。
早知道就别用伪装魔法了……已经平庸到近乎心理学隐形了……
凯奥丝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前是一面镜子。
镜面中的人安静地望着天花板发着呆, 镜面外的人却抚摸着手中光洁的黑胡桃木魔杖。
愚者，克莱恩，菲尼克斯，“凯奥丝”。
——以及我，叶溪宁。
故事……
“咔哒。”
怀表发出了细小的声音，凯奥丝没有拿起它。
又是星期一的下午了。塔罗会再次开始了。
————
下午三点，一道道光芒腾起于巨人居所般的宫殿内，“死神”、“女皇”、“正义”、“倒吊人”和“太阳”分别投影出了染着微赤的模糊身影。
“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奥黛丽正要向塔罗会每一位成员打招呼，视线突然扫到了坐在最末端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披带兜帽黑袍的陌生人，他同样虚幻而朦胧。
————
凯奥丝打开了怀表。
这只表上蕴含着命运的气息，神秘莫测。它很明显具有自己独特的作用。
当然，现在，她只是用它来看时间。
塔罗会用了莫约半个小时……现在是三点四十……也就是说菲尼克斯聊了十分钟左右。
世界，克莱恩·莫雷蒂。
世界……塔罗牌的最后一位，象征着结束。
那么……愚者……象征着未知的开始……
凯奥丝想起了那份非凡特性，序列5，秘偶大师。
不似活人，冰冷僵硬的世界先生……可以解释为小丑的能力，但……
“原来如此。不，果然。”
“都没有选择罢了。”
————
几分钟前。
“三四米高，不是巨人，被泼洒了鲜血般的黑色全身盔甲，英俊而年轻？”
“不再有三四米高，脸上有腐烂痕迹？”
“结合你之前说的那些，我差不多想起来了。”
“那家伙叫梅迪奇，被称为‘红天使’。”
“真实造物主最忠诚的信徒。”
“什么？你在想什么啊？”
“祂和我不是同一时代的，祂死的时候我还……”
“问这么多干什么，我交代给你的事完成了哪一件？”
“没有就闭嘴！”
第二十六章 海盗将军？
“呀嘞呀嘞。”
感受着灵感带给她的启示，和远处传来的淡淡灵性，凯奥丝无奈地用指甲敲打了几下墙壁。
海盗……
随便坐坐船都有海盗……
“不，这应该也是正常的。对……”
“这里本来就是海盗经常出没的地方……”
凯奥丝的瞳孔中露出了然的神色。
她想到了一个思路。而这似乎是一个，既有趣，又实用的思路。
她早就做过占卜了。
杰罗米逃向了南大陆。其中经过了这片“狂暴海”，随后隐匿了气息，凯奥丝的占卜再也无法找到他的准确行踪……但至少知道他的大致位置。
他在去往南大陆之后，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动机，似乎又回到了海上。
那么……他很有可能也成为了海盗……
当然，不可能是眼前的那些海盗，毕竟那些海盗太弱了，甚至没有让她产生一点点的危险感——作为外神眷者，杰罗米是有资格，或者说有可能与一位半神抗衡的，而凯奥丝现在还没有稳定的半神级战力。
那么……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当个海盗试试？
越是思考，凯奥丝就越是觉得这个刚刚想出来的主意很有意思。
只有海盗才最了解海盗。倒吊人大概率是伪装成海盗的风暴教会的人，即使他对海盗也很了解，但凯奥丝不可能一直和倒吊人交流。而且毕竟他算是半个官方的人，实力也没有达到“海盗将军”的水准，更准确，及时的消息是拿不到的。
作为狩猎海盗的兄弟会代理会长，凯奥丝知道任何一位“海盗将军”的背后都有着庞大的势力作为支撑，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中序列就可以成为将军——高序列还可能是因为自身实力，中序列在神秘世界里其实并不算特别罕见。
海盗将军代表着利益和情报。阅读者途径的“冰山中将”和战士途径的“黄昏中将”可能是唯独两个不在意海上运输利益，只在意情报的海盗将军，但其他的，每一位海盗将军，都在那份巨大的蛋糕上切了一大块，向自己背后的组织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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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摩斯苦修会，比如玫瑰教派，比如灵教派，比如康斯坦丁家族，比如……魔女教派。
自原本跟脚不明，但背后确实有庞大组织的齐林格斯死去后，就在上周，“疾病中将”背后的魔女教派抢过了那块蛋糕。
这也就是各大教会的圣者们不去猎杀海盗将军的原因。正神和邪神之间仍然有着默契，在末日来临之前，给祂们的手下一丝生存空间，让祂们有足够的锚，保留有生力量。
虽然距离结算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理论上来说，兄弟会也有分一杯羹的资格，作为兄弟会“少主”的凯奥丝也有资格成为海盗将军，但它已经有了太大的势力，太容易引起他人的忌惮了。
但凯奥丝又不在意。连菲尼克斯和兄弟会会长都不在意兄弟会，她这个外人管这些干什么。
……真的要说的话，就当是针对魔女教派，找个借口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反正最后对于七神教会的解释又不是她来做。
成为海盗将军的路似乎就在眼前呢。
————
第二十七章 将就将就
凯奥丝没有任何留恋地望了一眼这座载了她几天的船，挥动魔杖，开始清理痕迹。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必要，与她无关的人不会追踪她，且实力也不够，需要追踪她的人又太强了，做什么样的处理都没用。
这仅仅是某种习惯罢了。
接下来, 她在隐身状态下，跳下了船。
【镜面跳跃】。
翻起雪白浪花的海面也可以被看作一片片破碎的镜子，凯奥丝借此位移。
顺便一提，人的眼球表面虽然也是反光的，看起来也可也被视作镜子，但这属于“其他人的内部”，通过那种方式跳跃会受到极其严重的，灵性的干扰——对, 普通人也是有灵性的，这两种操作难度的差距大概就是“在手上召唤火球”和“在敌人身体内部召唤火球”这样。
走吧。
————
“黑秃鹫”洛纳塞举着望远镜，在大副和二副面前露出了阴鸷的笑。
“兄弟们，放心！这家船队配备的保护力量并不大，我们可以轻松的把它干碎！到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回岸上好好享受！”
他认出了那艘船，不同与蒸汽教会本部使用的核能快艇，那是一艘，过时的，只有付不起核能反应炉高昂维护费用的人才会使用的蒸汽船。说起来有趣，作为“蒸汽教会”的蒸汽教会不使用蒸汽船，认为它们太慢，不够先进。
——当然，即使只是蒸汽船，上面也可能有比较强的武装力量, 但“黑秃鹫”洛纳塞没有说出来。
同样知晓这一切的大副“脏鼠”达苏也没有多说, 他只是看了“黑秃鹫”洛纳塞一眼，奸笑着说道，“我们会把他们的口袋全部掏空！实在忍不住的小伙子也可以拿船上的女人泄泄火！”
“干碎他们！”二副“蠢熊”也跟着嚷嚷, 声音很大。
船上的海盗们热闹了起来，口哨，哄笑声响起。
“好了，都给我闭嘴。”待众人哄闹一阵，“黑秃鹫”洛纳塞严肃起来，对着手下们说道：
“还没有拿下呢！干什么都要在拿下之后再想，现在，兄弟们，给枪上好弹药，把风帆拉满，去正面拦截他们！”
海盗们崇敬地看着自己的老大，带着已经被压小的交谈声，散漫而迅速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洛纳塞走到自己的船长室里，微微叹了口气。
他挥动双手，阴森森的气息弥漫，他最亲密的伙伴应他召唤而来。
无形的灵挥动翅膀，落在了洛纳塞肩上。
“去吧，我的朋友，制造一场狂风，让我的旗舰冲到那艘商船边。”
那灵微微点头作为回应，飘出了房间，向风帆处飞去。
“哈……”
洛纳塞有些疲惫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枪放在桌上，遥遥地望着南大陆的方向。
也快能回家了……钱也差不多攒够了……干完这一票就可以放弃那些旧生意了……
真累啊……
达苏那小子应该也看出来了，不过无所谓了，回头我把我那件非凡物品留给他，反正我留在手里也没好处，也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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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贪掉了不少原本应该分给所谓“兄弟们”的钱，只为了攒出买下一块家乡的土地的钱。也正是因为最近钱快攒够了，他们“秃鹫海盗团”在这段时间才会不停的狩猎，却一直遇到“没什么油水”的猎物。
狡诈的“脏鼠”肯定是能看出来的，“蠢熊”大概没有，但时间久了也会感到异常，不过这一切的烦恼很快就和他无关了。
埋伏在这条航路上半天就遇到的这个猎物，这一票就不贪算了。当是离任前的一点仪式感吧。
家……我的家……
自童年失去了家人和家园之后，他再没有一次，心情如此激动。
他这么自顾自地想着，感受着体内灵性的逐渐消失和风的流动。
他所契约的那个灵生前可能甚至是序列6的强者，哪怕现在力量已经流失很多了，但对于他来说，还是最大的帮手。
直到——
“……这里果然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悦耳的女声响起，洛纳塞没有任何犹豫，就地一滚，同时抽出了藏在腋下的另一把，装着猎魔子弹的枪。
——这船上哪有女人！
几个灵从他身上涌出，提供着最基本的防御。
……该死……该死……该死！又是找上门来的仇家吗……怎么会……潜伏到船上也没有被发现……怎么可能……
他的瞳孔迅速缩小，但持枪的手很稳。直到他警惕而迅速的扫视四周，却没有发现发出声音的人的身影。
……这又是什么……为什么看不见人影……隐身吗……我从未听过这样的能力……倒是类似的幻术见过……
“我说，你也没必要那么紧张……”
对方的声音刚刚响起，甚至还没有说完，洛纳塞的猎魔子弹就向出声的方向飞了过去。
——他的并没有好到“依据呼吸的声音判断位置”的地步，但对方主动说话了，那就是他的机会了。
不管怎么样，能隐身的，而且需要隐身，不愿意暴露自己位置的，一般都不会有足够强的防御力。不是所有非凡者都能像“蠢熊”一样拥有子弹都无法伤害的防御的。
按照他的见识，以他购买的那些子弹，海盗将军之下没有人能轻易——
子弹定在了半空中，没有起任何效果。连洛纳塞寄以厚望的灵也同样受到了重伤，痛苦地缩了回去。
“……唉，果然还是得靠拳头说话。”
隐身法术被解除了，凯奥丝举着魔杖，脸上露出了略带愉悦的神色。
好美……太……不对！是魔女！
哪怕没有亲眼见过魔女，但魔女的恶名还是被传到过他的耳中。
但是……我还可以……
船的加速已经开始停下了。
锐利的风刃，划破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凯奥丝背后飞去。
然后停下，消散。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我来说……”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认错！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全都都可以给你！”
凯奥丝的话再一次被打断，她有些茫然地望着已经跪下的洛纳塞。
第二十八章 内斗的把戏
“……”
凯奥丝的目光在那位海盗身上来回扫视。
“……我，我可以为您做很多事！我也是几十年的老海盗了，海上认识的朋友很多，人脉很广，甚至还认识‘深海中将’的二副……您，您……”
——他在伪装。凯奥丝敏锐地感觉到了面前男人的心理并没有他表现那么脆弱。但事实上她也不太在意。
实力差太远了。对方只是低序列，对勉强算个半神的她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随便了, 将就将就吧。”她小声地对自己说。
“您……？”
“这么说吧，现在你的船归我了，我将是你们这个海盗团的新主人，你明白了吗？”
————
从第一次攻击无效时，洛纳塞就知道自己可能无法战胜面前的魔女了。
他并不是擅长攻击的非凡者，对他而言，除却契约灵的风刃以外，最强的攻击就是那些子弹了。
依据他的推断, 对方是不擅长防御的非凡者。这也大概意味着, 对方的序列很可能比他高。
序列高并不意味着无法战胜，但至少意味着战斗会很艰难。
如果是以前的他，在那个时候就会开始和对方交涉了。黑秃鹫不做无谓的行动，交谈中可以得到的情报是很多的，无论对方是否回应，因为不回应也是一种回应。而假使对方回应了，洛纳塞就可以判断出对方的一些情报——她的动机，她的欲望，她和自己的矛盾，只要知道了其中之一，无论是和解还是依据情报做出更加的合适的举动，譬如用言语干扰对方注意力再偷袭，都会更方便。
而且这时他的底牌还没有暴露，在攻坚方面几乎无人能比的，那只水手序列的灵可是他最信赖的朋友。
他总是会做好多种打算, 而狡诈的黑秃鹫对他来说可是一句赞美。
但他现在已经老了。心态老了。
海上漂泊三十多年, 他见过很多事, 自己也参和了很多，他现在仍然具有狡诈的内心，具有敏锐的思维，但他对故乡的渴望已经让他不再那么理智，刻薄。
他知道自己的命最重要，但他也不想放弃自己的财产，再在海上打拼十年。他早已厌倦了，也不想浪费自己或许不剩多少年的人生。
所以他直接掀开了最重要底牌之一，毕竟对方很可能已经知晓了这一点。
直接杀死对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最次也能收获一件非凡物品，或者非凡特性。
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他的能力范畴了。
仓促之间的防御，那些并不够密集的丝线可以轻易割开锐利的风刃，那么，同样的，割开他的喉咙也不在话下。
他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他的攻击无法击破对方的防御，而对方还不知道有什么诡异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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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断地投降了，继续战斗下去，他几乎一定会死，而投降还能活下来，甚至是更好的结局。
他迅速地说出了自己的价值，将自己刨析开——除了自己属于的途径，序列和非凡物品。无论怎么说，他还没有完全放下心。
“这么说吧，现在你的船归我了，我将是你们这个海盗团的新主人，你明白了吗？”
魔女悦耳的声音响起。
……这样啊。
这么说……我大概是不会死了，毕竟对方也需要一个趁手的老人来协助管理……
魔女吗……魔女的话……我该用怎么样的态度来回应……
“……是，团长。您有什么需要的吗，或者说您是否想要了解一下您的海盗团的具体情况？”
一点点失落，这样正好。太明显的谄媚反而会引起反感，对方是传闻中擅长玩弄人心的魔女，还是……
凯奥丝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船长室之外。
“果然，这个选择很对。”她说了一句洛纳塞听不懂的话。
接下来，她微笑着对洛纳塞说，“船长，或者说我未来的大副——但还不一定，你的手下似乎不够忠心呢。”
什么！该死，是……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我来帮你了！”二副“蠢熊”撞开了船长室的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你……”
“哪里来的表子！”蠢熊怒吼着，挥舞着战锤，像一只巨熊一样扑向了凯奥丝。
半空中，他突然转向，将锤子甩向了洛纳塞。
“！”
洛纳塞临时让几只灵挡在了自己身前，但即使这样，他的身体还是倒飞而出，被打在墙上，缓缓落下。
凯奥丝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但眼底似乎藏着好奇。
“朋友！我为刚才的话道歉！现在我们一起干掉那个秃头，事成后钱分你一半!”长得高大魁梧，真的很像熊的男人以洪亮到能被称为“噪音”的声音喊道。
凯奥丝默默地抽出魔杖，对准了墙上的洛纳塞。
“为什么……达利……我明明……”洛纳塞眼睛里充满血丝，似乎不敢置信。
“你真当我蠢？！”达利大吼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他没有再多废话，只是抡起另一只战锤，向洛纳塞冲去。
凯奥丝挥舞魔杖，致命的诅咒从其中释放而出。
“……屠杀。”
古赫密斯语的声音响起。
洛纳塞的腰带上，一个不起眼的饰品发出了红黑色的光，绽放出灵性。
“蠢熊”达利如遭重锤，身形一顿，但还是随着惯性向洛纳塞倒去。
无形的狂风在这个密闭的小房间里涌起，微微掀起了凯奥丝风衣的衣摆，也让洛纳塞躲开了达利的身体和凯奥丝随手释放的诅咒。
看着焦黑的、透着光是看到就令人感到不祥的墙壁，洛纳塞咽了口唾液。
那个魔女，她是认真的！如果没有躲开，那种强度的诅咒，即使不死，我也会逐渐步入疯狂，直到失控！
但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他掏出镌刻着符文的匕首，挥动间一只又一只的灵涌向了达利，让他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
“老大！老大！”
二副“脏鼠”达苏冲进了房间，手中握着枪，在看清狭小房间里的情景后，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似乎不经思考地说道：“老大，达利好像……”
他的枪紧紧地对准凯奥丝，毫不设防地将后背露在洛纳塞眼前。
“这家伙是……？”
凯奥丝没有任何变化，她撩了撩头发，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三人。
“那是我们新的老大。”确认达利已经彻底失温，至少也是昏迷，洛纳塞松了口气，有些虚弱地靠住墙壁。
“或者说，您想要被称呼为……？”用寻求认可的眼神望了一眼凯奥丝，洛纳塞继续确认道。
“叫我主人？”凯奥丝的语气如说笑般，“算了，太怪了，叫我‘卡特小姐’或者‘卡特女士’都可以。”
她还真的不太在意暴露真名来着。
“好了，闹剧结束了，我也不在意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龌龊，但毕竟是你赢了，通灵者。”
凯奥丝随口爆出了洛纳塞试图藏住的序列名。
“那家伙，长得很像骗子的家伙刚才有一点轻微的吃惊和迟钝，看来是他怂恿那头熊杀你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凯奥丝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第二十九章 即将到来的海盗盛会
洛纳塞表情有些复杂。
他望着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兄弟，而达苏却没有看着他，只是沉默不语。
欲言又止了半晌，洛纳塞还是说道，“卡特小姐……我并不在意他的行为。”
这一刻，他再次真切地感受到，他老了。
“毕竟他肯定知道我昧了他多少钱, 发点牢骚很正常，算我欠他的……”
洛纳塞越说越小声，似乎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他真的老了。在意起了那些无用的情感。
凯奥丝望着低着头的二副和心虚惆怅起来的原团长，轻轻地叹了口气。
事情变的无聊起来了。而且让她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她也没有滥用教唆者挑拨离间的能力，只是保持观察状态。
“算了，随你们便吧。”
凯奥丝挥挥手，似乎是要驱散一些什么阴霾一样。
“现在你给我介绍一下我的海盗团吧。”她目光灼灼。
————
“……大体就是这样, 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吗？”洛纳塞用礼貌到不像是一个海盗的语气恭敬地确认着。
“嗯……”管理才能并不出众的凯奥丝在了解了大致情况后, 认识到了事情的麻烦。
想要当海盗将军，眼前的这些海盗杂兵肯定不够——而更多的人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而仅仅是现在就已经让她麻烦到不想管了——她是来旅游的，来找乐子的，不是来打工的。
“嗯……”
凯奥丝的指甲轻轻点着干净的桌面——绰号是“黑秃鹫”的前船长倒是意外地讲卫生。
说起来，那家伙也不像是海盗，整的那么复杂，不会是专门来骗我架空权力吧？
算了，他大概是不敢的，而且说实话我要海盗杂兵也只是为了凑数。
那么……
“卡特小姐，您的想法是……”
看着凯奥丝阴晴不定但充满诱惑力的脸，洛纳塞感觉自己处于即狂热又恐慌又冷静的奇妙状态。
“……果然还是这样简单一点。”
凯奥丝的思索似乎终于有了答案。
她看了一眼洛纳塞头顶上秃掉的那一块，轻微地勾起嘴角。
“我的船长，你想要晋升序列6吗？”
“啊？”
————
换成别的途径，凯奥丝可能还不会如此慷慨地随手将魔药配方发出去。
但这是收尸人途径，和猎人途径类似，是兄弟会内部最普遍最常见的途径。
……她连这两条途径晋升半神的魔药配方都有, 根本不在意这些。
至于报酬, 凯奥丝根本没要, 如果对方答应了，也就意味着对方差不多就是她的所有物了，左手倒右手的事不需要报酬。
……虽然大概在海上浪完了就会把他扔掉。
“做好决定了吗？”凯奥丝巧笑嫣然。
她难得地像个真正的魔女。
“……是，我将为你效忠。”洛纳塞锤击自己的胸口，以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挤出，
凯奥丝挥动魔杖，洛纳塞原本就稀少的头发落下几根，以似乎违反质量守恒定律的方式和血液一同编制成了一个迷你的人偶。
人偶身上的符文隐隐出现，很快消散。
洛纳塞望着那个小巧的人偶，感到一阵心悸。
他的灵性隐隐告诉他，自己的性命已经和那人偶连上了。
凯奥丝随手将人偶丢到船长室桌子的角落，似乎毫不在意洛纳塞是否会将其夺走，“好了，现在就告诉你序列6‘死灵导师’的配方……”
洛纳塞一一记下，并想到了其中一些材料的出处。
话已说尽，在洛纳塞抬起头的时候，他看见了凯奥丝略带思索的脸。
……！
干净清澈似乎不含杂质的眼睛，微微颤动的睫毛……
即使眼前的丽人没有特意打扮，甚至穿的是阔腿裤，针织衫以及风衣，并非这个时代流行的散步裙，浴衣或者更正式，华丽的打扮，洛纳塞还是几乎要心动了。
即使想到对方强大神秘的实力，自己的性命正握在对方手中，强大的占有欲还是从他的心头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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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凯奥丝阴晴不定的表情。
瞬间，他猛然清醒。强烈的恐惧吞噬了他。
“真是的。”凯奥丝嘴角勾起了微妙的弧度，“对了，洛纳塞，你似乎……不太想晋升序列6？”
被发现了。
她会读心。
那么……我刚才……
洛纳塞低下头，让自己显得诚恳，“卡特小姐，确实是这样……我已经，有些厌倦了海上的生活……”
“嗯——？”
凯奥丝哼出鼻音，还有些拖长。
“但我愿意为您效劳。我将以最强的精力为您……”
“哈。”凯奥丝终于笑了出来，“够了，你也未必会帮我干多久，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年，只要你能活到那个时候，你去哪里，我都不会再管。”
“感谢你的慈悲，卡特小姐。”洛纳塞擦着冷汗说道。
“唉……”凯奥丝没有再搭理他，他走到窗边，望着无边无际的碧蓝之海。
“最近的海盗盛会……还有两天……杰罗米……”
洛纳塞很有自知之明地走出了原本属于他的船长室。
————
“海盗船！是海盗船！”
水手惊呼。
“黑秃鹫海盗团……团长“黑秃鹫”洛纳塞，赏金4300镑……大副‘脏鼠’达苏，赏金3900镑……”
打扮干练的猎人举着望远镜望着远方驶来的海盗船，面露苦涩。
完了……这回遭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海盗，不是闯出了名声，背负着高额悬赏的海盗，配合船长以及水手们，他有信心击退海盗，甚至还能得到一些猎杀海盗的赏金，但……
希望事情不要到最恶劣的情况……只能交出财物，丢掉自己兄弟会的猎人执照了……有些海盗会专门杀死兄弟会的猎人们……
放下望远镜，猎人向自己信仰的神明祈祷着。
“走了！他们走了！”
“欸？”
猎人有些疑惑地再次举起望远镜，那艘急速驶来的海盗船，转向了。
“发生了什么？神明真的眷顾我了？”
半晌，海盗们彻底消失了踪影。
“……不可思议。”
猎人喃喃道。
船上劫后余生的人们又回复了正常状态，聊天的，打牌的，钓鱼的……
水手再次坐在甲板上，夸夸其谈了起来。
猎人也晒着太阳，听着水手说着或真或假的传说。
突然，他皱了皱眉。
是不是少了个人……似乎，他隐隐约约记得有个白头发的女人也喜欢听水手胡扯……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记不清了……
第三十章 贝尔纳黛之死？
“海盗盛会……”
感受着热闹的气氛，凯奥丝伸出了手，似乎是想留住那些弥漫着的气息。
海盗们狡诈，粗鲁，他们或许各自心怀鬼胎，或者恶贯满盈，或者小心翼翼, 但至少，他们都是在为自己而活。
不……也未必。也许活着的只是行尸走肉，只是因为不想死而活……谁会容易呢。
发现凯奥丝的脸色阴晴不定，“锈皮恶犬”诺里伊扯了扯嘴角，小心谨慎地问，“大人，您……”
“嘘——”“黑秃鹫”洛纳塞拉住了诺里伊, “她没有说话, 我们就不要打扰她。”
——就在昨天，那位自称卡特小姐的女士随意地占卜到了诺里伊船队的大概位置。
然后，仅仅一人打进了诺里伊旗舰的船长室，用魔杖指着他的咽喉，逼着他签订了约等于献出灵魂的“不平等条约”。
……作为限制手段，卡特小姐也取了诺里伊的血和头发制作了人偶。
她很随意地让诺里伊的海盗团合并到了“秃鹫海盗团”之中，甚至人员管理就是非常随意地全盘交给洛纳塞负责——当然，洛纳塞选择了将原“锈犬海盗团”的人员管理权重新下放给了诺里伊，编制保持原本状态不动，否则他不可能做不到一天之内安置完善，管理妥当。
说实话，洛纳塞了解过诺里伊这个“后辈”，或者说有名的海盗他都了解过，单纯论战斗力，两家海盗团只能说差不多，但论背景，论人脉, 以及……论悬赏，洛纳塞的海盗团都远强于诺里伊的海盗团。
他不至于害怕诺里伊, 但也认为他值得交好——前提是“不抢生意”。
……重复一遍，他已经老了。他不像以前那样圆滑，和谁都和和气气的，然后冷不丁地在暗地里捅一刀，关键是除了受害者以外大多数人都对此喜闻乐见——他现在只想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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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从卡特小姐到来之后，事情就……
“真是够了。”凯奥丝有些不耐地说道。
她早就开始厌倦手下海盗们的战战栗栗了。这无限次重复，不会给人带来任何信息的交流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人。我只需要一个熟悉这里的人陪着我就够了，谁来？”
诺里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洛纳塞。
洛纳塞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很麻利地向凯奥丝走去，“卡特小姐，我来为您介绍这里……”
同样是序列7，同样是一个中型海盗团的团长，那老东西确实有点东西啊……诺里伊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好了，兄弟们，散了吧！兜里有钱的自己去挑自己喜欢的东西，没钱的卖完屁股再去买！”诺里伊的语气原本是强烈的，但后半段带上了轻微的笑意。
海盗们一哄而散。
“脏鼠”达苏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已经远去的两人, 正好发现了洛纳塞的回头, 但洛纳塞并没有看着他。
他看的是诺里伊。
这家伙好蠢……卡特小姐还没走，就想当主人发号令享受别人的服从了……真是……
洛纳塞收回目光，扫过凯奥丝的脸，却没有发现任何波澜。
……但谁又能知道她心里是否产生了哪怕只有一点点的不适……呵呵……
——听说这家伙的途径会让人失去理智，不够冷静，而回报是极其强大的肉体力量和诅咒之力。
不过嘛……肉体再强，哪怕是海盗将军所象征着的序列5，也难以抵抗住哪怕只握在普通人手里的核铳……这么放肆下去，除非被海盗将军庇护，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七大教会的执法者或者兄弟会的猎人杀掉……
他和很多普通人眼中的“大人物”见过，并有些愉快的合作……这也算是他立足于海上的根基吧。
他很认可罗塞尔大帝的一句话，“陪伴君王就像陪伴老虎一样”，对于大人物也是同理，必须小心谨慎，一点小的细节错误都不能犯……
他就是秃鹫，发现猎物后在高空中反复盘旋，漫长的盘旋，做出各种试探确认其生死，直到放心后才享用美食。有时候，他也会为捕食者们指明方向，等待捕食者猎杀，享用完之后，才会冲上前与其他的腐食者争抢残羹。
他不缺乏耐心和细心。
他在想些什么呢……情绪波动变的这么快……一会鄙夷一会自傲的……算了，不用在意，不管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至少他用起来是最顺手的。
……
凯奥丝有些嫌弃地捂住了鼻子。一个满身酒味的壮汉嘴里散发者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向她走来。
“……频率各有不同，但这种规模的，有时甚至会有海盗将军参与的盛会非常罕见，这里上次开张这样的盛会是半年前……”
“老秃鹫！老秃鹫！超级重大消息，超级重大消息，你绝对想不到……嗯？”
发觉洛纳塞身边还有一个绝美，脸上原本带着好奇，但现在只有厌恶的女人，壮汉停顿了一下，望向洛纳塞。
洛纳塞飞快地递了个眼神过去，以尽可能快但恰好令人能听清的语速说道，“卡特小姐，他是我的老友，一身酒气是因为某件非凡物品的负面作用必须喝酒，他的实力也在序列7；罗伯，这位是海盗团的新主人，目前我和‘铁皮狗’都在她的麾下。”
名叫罗伯的壮汉拍向洛纳塞肩膀的手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好。”凯奥丝带着笑，伸出了手，“要加入我的海盗团吗？刚好和洛纳塞在一起了。”
“我，”罗伯望向洛纳塞，但这回洛纳塞却没有给他任何提示，他只能僵硬地自己回答。
“我，算了吧，卡特小姐，我，我本身也不是一位船长……不，我是说，我正在别人手下当大副，船长也对我很好，所以，所以……”
“这样啊。”凯奥丝很平和地回答，“那么，你的船长大概序列几？应该不是海盗将军或者海盗王者吧，他在这里吗？”
罗伯再次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卡特小姐，罗伯的船长处于序列6，被称为‘血手’。”洛纳塞说道。
“盛会结束后让我见见他。”凯奥丝平静地对罗伯说，像是命令。
呜……呼……
罗伯勉强笑了笑并回应了“好”。
他松了口气，确认凯奥丝至少目前没有什么危害后，特意离凯奥丝远了一些，但以更大的声音说道，“看来，这场盛会上的重大消息又多了一个，真是罕见啊，这几天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
只是重大消息？！！
洛纳塞眼神一凝，罗伯不蠢，从他的话中透露出的“卡特轻易收服了两个中大型海盗团”，自己行为中的“序列7极其尊敬卡特”以及卡特自己话语中“敢于面对序列6以及他的全部手下”肯定判断出来，面前这位是“海盗将军”级别的存在，但是……
“那么超级重大消息呢？”凯奥丝好奇地问。
她真的很好奇，无论怎么说事情重要性在海上的人眼中比“新出现了海盗将军级大海盗”更高的，似乎只有海盗王者或者其他“国家级”大事了。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死了！她的船都沉了！”没有吊任何人的胃口，罗伯直接说道。
第三十一章 污秽君王
“……仔细说说。”
凯奥丝想起了一段时间前发生的事。
她曾和贝尔纳黛聊过天。
“……是。”罗伯没有犹豫，很快答应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并不清楚，我的信息来源于‘路人’视角，而非知晓内幕——您知道，以我的分量还没有资格了解和王者们相关的内幕。”
“但从一些事情上可以判断出来一些线索，我不会多加修饰，尽量以最客观的角度向您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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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在某处海域，路过的小海盗发现了异常——那支海盗只有头领是非凡者，而且也只是序列9，远远称不上强大——但他发觉了海底产生的异常灵性波动。”
“理所当然地，他以为是埋葬在海底的宝藏——于是他祈求了风暴之主的眷顾，下海了。”
“他发现了一座沉船, 并感受到了, 十分强烈的，‘新鲜’的，灵性波动。”
“然后他发现了尸体。”
“全都是非凡者的尸体，而且全都经过非常残忍，血腥的‘处理’。”
“所有的尸体都失去了内脏，抽干了血液，个别的还剥落了皮肤。”
“那个小海盗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于是这件事很快地也传播了出去。”
“后来，更多的海盗发现了那里，并且做出了判断。”
“沉船正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船，‘黎明号’。”
“那些尸体也被一一认出了身份，其中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是‘黎明号’上的海盗，剩下的人是陌生的面孔。”
“那些尸体中很可能包括贝尔纳黛的。”
“即使从相貌上无法判断出到底是不是，但那些尸体中包括一具没有产生任何腐坏的，女性强者的。”
“经过一位‘工匠’的鉴定，那具尸体具有的灵性，哪怕经过了抽血取内脏的处理, 仍然远远超过了‘海盗将军’的范畴，甚至仅仅是鉴定就使那位工匠受伤。”
“顺便一提, 沉没的‘黎明号’中检测出了强烈的诅咒，那个第一个发现那座沉船的海盗现在已经死了——全身腐烂而死。”
一口气说完这些，壮汉罗伯喘了口气，带着些轻微好奇地望向凯奥丝。
他其实也很期待那位绝美的魔女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凯奥丝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她身旁的洛纳塞完全不敢说话。
“罗伯，告诉我，你知道那具尸体具体是什么样子吗？”她出声问道。
“……我不太清楚，但我记得‘独眼龙索非’那里有照片。”
“多谢。”凯奥丝轻声道，转身让洛纳塞寻找方向。
“……兄弟，再见。”洛纳塞短暂地和罗伯碰拳，说道。
“不会真的再见吧……”满身酒气的壮汉一脸无奈。
“谁知道呢。”洛纳塞看了一眼正在等待的凯奥丝，迅速走开。
————
“……原来如此。”凯奥丝放下照片，目光平静地望着洛纳塞。
“你付钱。”
“好的。”洛纳塞很麻利地为凯奥丝付出了情报费，按照凯奥丝的要求，一分钱都没有多给。
“等等，两位，还有一件重大的事，你们不想知道吗？”索非谄媚地笑着。
凯奥丝望向了洛纳塞，没有说话。
洛纳塞立刻领悟了凯奥丝的意思, 解释道，“按理来说, 这种‘重大的事’应该是不用付钱，所有人都能了解的东西。一般来说，只有特定的，细小繁琐的情报才会专门收钱。或者，是作为某些情报的补充，作为‘最快的信息’才会收费的。”
“哈，哈哈，老秃鹫，我又没说要收费……看你把我想的，既然是你带来的客人，我当然会免费赠送一单啦。”索非扯了扯眼罩，也许是在缓解尴尬。
“那就快说。”凯奥丝平静地说道。
“哈，哈哈，别着急嘛，这就说……”
————
凯奥丝站在海岛的边缘，望着拍打着岩石的海浪。
白色的泡沫破开，重聚。
洛纳塞站在大约50米外，有些犹豫。
他感觉自己大概搭不上话，也不怎么敢搭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但这次让他有些不敢相信——那位自称卡特的魔女，似乎认识贝尔纳黛？
那可是罗塞尔大帝之女……最老牌，最强大的半神之一……
————
“你在想什么，凯奥丝？”
耳边突然响起了声音，而凯奥丝早已习惯。
“嗯……挺多的吧。”凯奥丝坦诚地对菲尼克斯说道，“贝尔纳黛死了……虽然我对他并没有什么了解，除了“老乡的女儿”以外没有多少认知，但想到同样作为‘穿越者’的罗塞尔存在的痕迹一点点消失，我还是感到了一些遗憾，或者说，这是物伤其类吧。”
“虽然我或许不是穿越者……我是伪造品。”
“呵。”菲尼克斯没有对后一句话做出评价，祂只是说，“贝尔纳黛死了？你确定？”
“……仪式，我看出来了，那是祭祀恶魔的仪式。那种层次的仪式，只有作为序列3的，接近完整的神话生物的遗体才能支撑，我的占卜也得出了同样的结果。我想，大概黎明号上不会有第二个序列3的，窥秘人或者通识者途径的女性半神了吧，何况她的体态，衣物都大概对的上……”
“她没死。”菲尼克斯轻描淡写地说道。
“奇迹师，占卜家途径序列2，有一项能力是复活。”
“她有对应的封印物。虽然那似乎是个大麻烦。”
“啊，这样啊……”
凯奥丝虽然说着吃惊的话，但神态语气没有起一点波澜。
“那么菲尼克斯，你认为我该怎么样才能报复一位外神的眷者？我的占卜对他无效，只能模糊的感应到‘在海上’。”
她想起了独眼龙索非口中的“另一件大事”。
亲近于‘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星之上将’嘉德丽雅受到了袭击。旗舰“未来号”尚未沉没，但麾下星星海盗团受到重创。
更重要的是，嘉德丽雅被自称为“虚幻上将”人正面击败了。
那人使用了一些诡异的能力，甚至连了解了兄弟会多年记载的神秘知识的凯奥丝都不了解的能力。
如果没有猜错，那就是曾杀死过她的杰罗米。
虽然这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既然已经发现他了，凯奥丝还是认为顺手杀死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么说，你是认为贝尔纳黛是被摩斯苦修会逼出‘奇迹’的？”菲尼克斯的声音带着玩味。
“请说。”凯奥丝平静地回应，似乎有些敷衍。
“呵，真是的。”菲尼克斯的声音有些不满，“算了，告诉你也不妨。”
“在你上次和贝尔纳黛见面，我就察觉出了某种气息。”
“令我很熟悉的气息，而且，恰好的，我记起了我身上的污染。”
“对，刚刚好，是同一种气息。”
“来自‘欲望母树’‘暗影世界’的污染。”
“可以轻易地使天使失控的污染，包括序列1。”
“能承载那份污染，并且那么完美，外泄的十分轻微，以至于仅仅序列3的贝尔纳黛都能收容的，我仔细想了想，这样的东西不多。”
“结合那东西本身力量的强度，以及我的熟悉度，我很轻松地认了出来。”
“恶魔途径序列1，‘污秽君王’的非凡特性。”
“这就是贝尔纳黛遇袭的另一个原因。”
第三十二章 溅起的浪花
凯奥丝静静地听着菲尼克斯的讲述，突然发问。
“你和‘恶魔’很熟？”
菲尼克斯低笑几声，“你听说过‘拜血教’吗？”
“一个不算庞大的组织，比不上历史悠久的摩斯苦修会，具体规模应该和低调的密修会差不多。”
凯奥丝回答。
在其他人眼中，密修会低调，神秘, 但兄弟会和黑夜教会是少数对密修会的具体规模有所了解的。
因为在第四纪的尾声，第五纪开端时，这几家势力起了一些冲突，而结果当然是密修会的完败。
“他们很快就要改变信仰喽。”菲尼克斯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哦，不对，也可能是悄无声息的变化，信仰的尊名还是那个尊名，但背后的人变了。”
“恶魔途径……有人在收集序列1特性？啊，果然是这样呢，末日将近……”
“虽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我已经不感兴趣了。谢谢你，菲尼克斯。”
凯奥丝很没诚意地感谢了一下，抬起了眼。
有受惊的海鸥在纷飞。
……一辆船开来了。
船上画着“恶魔”的神秘学符号。
————
“我在此宣布，我们的团长——恶魔海盗团，团长，‘恶魔之王’马丁·诺斯，取代了贝尔纳黛的地位，成为了五海之上的另一位王者，庇护着各位！”
“所谓的‘不死之王’阿加里图不过是因为意外才能成王的弱者、投机者！我王将会很快杀死他！夺得另一顶冕冠！”
凯奥丝收回目光，对身旁的洛纳塞说道，“走吧。”
“啊？好的，卡特小姐。”
“真是麻烦……对了, 你帮我打听一下虚幻上将和疾病中将目前所处的大致航路, 我自己……现在随便转转。”
她这么说着, 却向罗伯离去的方向走去。
洛纳塞望着凯奥丝离去的身影, 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加尔加斯群岛方向……最近在‘白鲸之海’上有过行踪……”
“我看看地图……”
“越过罗思德群岛……属于苏尼亚海而非狂暴海……”
“好远啊。”
坐在“蓝鲨鱼号”的甲板上，凯奥丝用小腿敲打着船身。
她身后，洛纳塞，诺里伊，罗伯以及凯奥丝根本没记住名字的某原海盗团长用眼神交流着。
“我也不废话了。”凯奥丝没有转身，对着背后的海盗们说道。
“配足补给，向白鲸之海，启航吧。”
魔女向被她强迫加入这个临时拼凑的海盗团的海盗们，宣布道。
————
“卡特小姐……”
“请说。现在是两点四十七分，我希望你能在两点五十分之前结束我们之间的这场对话。”
凯奥丝语气平静，认真地望着站在门前的人。
“锈皮恶犬”，诺里伊。
“三分钟……”他极其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然后以诚恳的语气说道：
“卡特小姐，您组建的这个海盗团，现在实在是太过于松散了。我认为……”
“谢谢。”凯奥丝打断了他，语气礼貌，但话语带着疏离。
“很抱歉, 这个海盗团仅仅是我‘出于乐趣’组建的, 它现在连名字都没起好。也就是说，我根本不在意它是否松散, 或者说你们是否忠诚。我仅仅需要我的指令可以被执行就好了。”
诺里伊蠕动了一下嘴唇，然后说道：“那么，小姐，我是说，如果我们遇到了劫掠目标……”
“那么你们自己判断是否要进行劫掠。”凯奥丝平和地望着他，“还有两分钟。”
诺里伊咬了咬牙，问道：“那如果我想整改船上的秩序，也就是说优化……管理体系……”
能看得出来这位海盗应该没读过书，而且他的很多用词都显着生硬，他平时说话应该不像现在这样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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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奥丝微微勾起嘴角，“那么去和洛纳塞商量。我认为他还挺好用的。”
判断了一下时间，她对着诺里伊笑了笑，关上了门。
她不想在继续谈了。她仅仅以无限接近半神的实力，就足以压制住这些海盗们异样的心思了。
——还是在不考虑非凡物品的情况下。
房间内，凯奥丝从胸前取出怀表，拨开直径大约三厘米的表盖，望着时针，分针，秒针以及那根普通人看不见的“命运之针”。
序列三、与命运相关的非凡物品……而且几乎没有代价……这甚至令人感觉连寻常的天使都未必能拥有这样的奇物。
好运，厄运，制造命运上的混乱，将某些命运连接起来……
对于具有神性的生物来说，它的副作用仅仅是“刚刚睡醒时会陷入轻微的混乱”而已。
——她已经尝试将自己的命运和杰罗米的命运连接起来了。即使有极大的阻力，但在“过命的交情”和“最强猎人的馈赠”之下，这项操作还是成功了。
也许一天，也许一年。无论如何，无论杰罗米逃向哪里，他们总会在命运的指引下相遇。
凯奥丝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
房间外。
“她甚至说她根本不在意我们是否忠诚！老兄，我说，我们要不要趁机干几票大的，反正现在有靠山……”
“兄弟，别这样，我们现在毕竟还是她的手下，要……”
诺里伊和洛纳塞和平地结束了对话。
但暗地里未必是这样。
该死……那个又黑又丑的老秃头……他还真的成为那魔女的忠犬了……
诺里伊在心里愤愤地想。
……真是麻烦，那家伙总是想闹出点事……
洛纳塞望着永远翻滚着的浪花，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啊……我受够了那些蠢货，以及那魔女……
……我只想好好度过我平静的晚年啊……
————
“恶魔……贝尔纳黛……”
菲尼克斯喃喃自语。
“诺斯……这个姓氏是不是有点耳熟……我是不是宰过一只姓这个的恶魔……记得不是很清楚，反正也不重要……”
“恶魔途径真神……法布提吗？那家伙还没死透吗……也是，祂的唯一性不知道去哪了……”
“黄贝贝……那个白色的家伙倒是给我点有用的情报啊……不过这个情报也算还行……”
“那小女孩这次可真是惨了啊……要不要塞点红包之类的……”
“……算了。我的积蓄更多的在那家伙手上，剩下的给她也没多少用。”
赤红色的大鸟拍打了几下翅膀。
“……我和她的最终计划到底是什么？到底要怎么做？”
“我对命运没有多少了解……但我也能模糊地感受到，离那一天不远了……小凯能不能提前猜到呢……？”
第三十三章 似乎好久不见的塔罗会
叁点整。
凯奥丝带着澹澹的微笑，出现在了自己对应的那张“女皇”的座位上。
她已经，逐渐理解了一切了。
现在的她，对于塔罗会已经没有了往常的警惕和敬畏，更多的是轻松和愉快。
……也许还可以分享一下自己尚算作愉快的旅程呢，只要他们想听，或者说, 不认为听这些浪费时间。
接下来，她发现了塔罗会的上，似乎多了一个令她感到有些眼熟的新人。
灰雾隐去了细节，但仍然能辨认出那人澹蓝色的眼睛和褐色的头发。
嗯……
————
……也不知道凯奥丝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有点担心她……
不，很担心，或者说相当担心。
菲尼克斯一直在转移话题，从未正面地回应过他的问题。他对菲尼克斯的动机与谋划一无所知。
凯奥丝也莫名地沉默。不，她其实一直很安静, 不会在塔罗会上多说话。但这也成为了克莱恩和凯奥丝之间交流的障碍。
克莱恩向后缓缓靠上椅背，放下了那些心思，强迫自己的语气变得悠闲了起来，宣布道：
“这位是‘魔术师’小姐，我们新的成员。”
接着，他望向佛尔思，一一介绍道：
“这位是‘正义’小姐，这位是‘倒吊人’先生……”
佛尔思一边将代号与人物对应并点头致意，一边观察起那几位成员：
“正义”小姐是位金发女士，似乎很年轻，坐姿相当优雅；“倒吊人”先生头发深蓝，海草般凌乱，身材不算健硕，虽然不爱说话, 但被他注视的时候，会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应该是某个势力的首领……“死神”先生的肤色偏向于古铜色，看起来像是南大陆那边的人，而气质温暖而似乎有些沧桑，看起来像是藏了很多故事；“太阳”先生好像只是一个少年，很沉默，很内敛，除此之外，看不出别的，也许，他和我一样弱小；“世界”先生目光很冷，相当地阴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女皇”女士……等等，怎么有点眼熟……
比其理论上来说她更熟悉的奥黛丽，对于那道仅仅见过一面，却对她和休做出了极大影响的身影，她有更深的印象。
毕竟凯奥丝的白发以及来源于魔女却格外疏离的奇妙气质同样罕见，虽然现在她灵体的头发不是白的。
她看其他几位成员的时候，其他几位成员同样在看，其中, “正义”奥黛丽看得最为仔细。
仅仅几秒的打量, 奥黛丽就几乎将那道模煳的身影与脑海内的佛尔思形象重叠在一起。
再从别的方面找到一个支点, 就基本可以肯定了……她饶有兴致地等待着验证自己的非凡能力。
与其不同的是，同样认为佛尔思有些熟悉的凯奥丝并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致。
换做以前，她会渴求地抓住每一个和菲尼克斯相关的线索以求得一丝希望，但现在的她已经放弃了。
差距太大了。
半神和天使间的鸿沟令人心生绝望，令凯奥丝无法继续攀登，而天使与更高的天使，更高的天使与神明间的差距更是远远大于半神与天使，更何况菲尼克斯和另一个凯奥丝谋求的是“序列之上”。
她现在看待这些的态度已经变成了“无所谓”，甚至是特意地避开——如同她对杀死过她的杰罗米做的那样，非凡的聚合即命运的指引，越是接触，越是深入；联系建立的越深，就越会加速下落。
所以现在的凯奥丝仅仅是抱着“被动”的态度面对眼前发生的事。不会主动探究“魔术师”佛尔思的身份，但对方如果真的主动暴露了向她询问她也不会装聋作哑——菲尼克斯还有任务，说好听点就是“合理的请求”呢。
————
“……原来如此。”
克莱恩摸着下巴，继续向菲尼克斯问道，
“那么，生命学派崇拜月亮，而不是进一步地崇拜大地母神，是因为过去有一位与月亮相关的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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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但你还是闭嘴为好。”
“还有，你的成长太慢了，现在才序列7。无论是为了找因斯报仇，还是为了帮助凯奥丝，或者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你都要快点晋升了。”
“如倒吊人所说，‘恶魔’已经伸出爪子了，你别认为你这几条途径上没有竞争者。”
“……是。”
克莱恩叹了口气。
他原本认为自己已经够快了，但想到自己未来面对的那些事情，他只恨不得一天能当两天用。
————
天使之王……神明……原来如此……
戴里克只是沉默着。
即使那些两千五百年前的事已经模煳不清，但从那位掌管历史与愿望的神明口中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他终于拼凑起了残缺的真相。
那是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救赎蔷薇，终背弃了信任祂们的主。
但他无计可施。他太多贫弱，即使将真相讲述而出，没有神明支持，也没有意义。
——于是他站起身，歌唱了起来。
……歌唱着赞美主的歌谣。
————
“休！休！”佛尔思兴奋地大喊。
“佛尔思？你怎么了？是那份诅咒……？”
休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佛尔思的房间，眼中满是紧张。
她们已经共同尝试了多种方法去解决满月时的呓语了。
令人感到充满希望的是，那枚口琴的力量确实惊人。它就如同一份不完美的“许愿机”，可以实现其持有者大多数，简单的愿望。
但是，与其相对应的是，它极难被掌握。
即使那枚口风琴已经“认可”了休，在一定的范畴内不会伤害休，但灵性的极大损耗，来自生命层次差距的“余威”还是令休精神萎靡。
休的意志和灵性不足以控制这枚口琴。
尝试了这么多次，除了确认“这条路可行”外，休还没有对佛尔思面对的满月呓语做出任何贡献。
“我……我……”佛尔思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不会受到呓语骚扰了”？
那位神秘强大的愚者先生可是说过要保密……
“我……我在梦里……差不多是梦里遇见了那次我们遇见的那位白头发的女士……”
虽然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但就这样说吧……话说该怎么样让休参与那场神秘的聚会？那枚神秘的口琴能成为她的准入劵吧，应该吧……
————
什么意思……不会吧……
幽灵船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阿尔杰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分享的那些信息，绝对是最新发生的……他可是亲自参加了那场海盗盛会……
神秘女王的陨落……恶魔之王的诞生……这都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爆炸性新闻……连阴沉的“世界”都失态了……
星之上将的消失……虚幻上将的崛起……疾病中将……以及寻找海盗将军的神秘大海盗……
该不会，该不会……
如果那位白发的，一人推平一个海盗团的大海盗真的是“女皇”……
——也就意味着，当时的阿尔杰就离她最多3千米，她随时可以像收服那几个海盗团一样把自己拉进去……
……情报中说她打听的是虚幻上将和疾病中将……她是要……狩猎吗……
不愧是神眷者啊。这份实力。这种高调行事的自信。
阿尔杰阴沉着脸，走出船舱。
第三十四章 沉没之岛
“这是什么地方……”
海盗小声地嘟囔着，脸上写满担忧。
舰队完完全全地陷入了迷雾之中，看不清前方，找不到方向。
已经一整天了。
这一整天里，他们没有看见其他任何船队，没有掠夺到任何一点物资。
即使海盗们都知道船上的物资极其充沛，船上的大海盗们的战力非常强悍,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恐慌。
“该死的……到底怎么了……”掌舵者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人抱怨道：
“不会连那个魔女都找不到出去的路吧……该死……我们到底遇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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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老大你要不换条路走……”一旁的海盗插嘴。
“你在想些什么！蠢货！”掌舵者狠狠地敲了一下插话者的脑袋。
“饭桶，不用你那绿豆大的脑子想想，连魔女都做不到的事，我们怎么可能……”
面对海盗小头目的辱骂的殴打，小海盗不敢还口，但面对落井下石者, 他迅速地辩解道：“哼, 那换条路走试试不也是一种方法，反正我们的物资足够充足……哎呦！”
掌舵者收回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小海盗。
“饭桶，真是饭桶。”先前跟风骂人的海盗继续说道，
“分开了哪有跟着他们保险？老秃鹫，那条狗还有我们的原团长都非常强大，还有那比的上海盗将军的魔女……分开了遇到海怪，谁来保护我们？凭你这个只会吃饭没脑子的白痴？”
“我……我……”海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说的不错，约翰。”掌舵者索性也开口。
“还有一点，你这差劲的蠢货别忘了：我们没有得到指令。比你聪明的人很多，他们都知道你想的那些，但你别忘了老秃鹫几天前丢进海里的那个人。”
小海盗脸色煞白。
那是对凯奥丝的指示阳奉阴违的人。
在察觉到凯奥丝“真的感到了不高兴”之后，洛纳塞用上了海上的老传统，当着凯奥丝的面逼着他“走跳板”, 令他最终落入海中。
“知……知道了, 老大。”
————
“就是这边……不, 不对, 再换个方向, 向那边走。”
站在甲板上，凯奥丝指引着航行的方向。
海盗们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却没有人敢问出来。
“……是这里……更近了……”
迎着风，她轻声说。
“……卡特小姐。”欲言又止了一阵，洛纳塞终于开口问道，“您这是……在做些什么？我看您已经一整天没有离开甲板了。”
凯奥丝抬起手，掀开怀表的表盖。
“等等，原来是这样……我可真是傻了。”
————
这场海上的旅程，已经好几个月了。
从一开始对大海的好奇，对未知旅途的兴奋，到现在习惯了海盗生涯而产生的轻微的厌倦……但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命运指引她来到了这片充满迷雾的海域，而她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也将迎来终结。
“……我已经找到位置了……命运将指引我……”
凯奥丝喃喃道，抽出了魔杖。
“洛纳塞，让船队抛锚，留在这里等我。”
“……卡特小姐？”诺里伊疑惑地发问，但没有得到回答。
“是。”洛纳塞只是简单地回应，并命令抛锚。
凯奥丝没有半点犹豫，跃入了水中。
————
水下是另一个世界。
凯奥丝身上包裹着蛛丝，头上顶着气泡, 以应对缺氧的环境和逐渐增大的水压。
“……不拿几件风暴途径的非凡物品真是我的疏忽，如果在水中遭遇了敌人，‘气泡术’大概会破裂……”
翠绿魔珠，阅读者途径的低序列非凡物品，只要输入灵性就可以使用其上记载的三个法术。对于其他人来说，它的副作用是每次使用法术就会获得强烈的求知欲，如果手边没有书，会在十分钟内弄爆自己的脑子。而对于凯奥丝来说，它几乎没有副作用。
魔女虽然也有属于自己体系的黑魔法，但大多是诅咒类型的，在日常生活中有用的黑魔法没有几个。
“唔……水压……”
随着深度的增加，凯奥丝开始感到自己的骨骼和骨骼都被压在了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不行了……我只能潜到这里了。”
凯奥丝叹了口气，冒出的气泡上升，分裂。
魔女的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强于部分非凡者，但强的有限。子弹仍然能对不做防备的她造成伤害，而炮击理论上能杀死她——仅仅是理论。
依据她得到的资料和自己的猜测，魔女途径的“身体素质”方面应该是在序列3得到质变。
“那么只能赌一下了……进入镜面世界试试……如果……”
这是半神的能力。对于凯奥丝来说也算是有很大的负担。
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
光滑的贝类遗骸，细微的气泡……
一个镜面，又一个镜面。
终于，凯奥丝找到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镜面，其后还有很多小的镜面——但镜面密度高于海中。
她感受着自己已经耗掉一半的灵性，没有一刻停留，闪身从镜面世界脱出。
——即使预知到了极大的危险，即使菲尼克斯现在并没有苏醒，即使“那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未知，即使她的状态并不算好，她还是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她根本不畏惧死亡。
然后，当她重新看清现实，感受到光线时，对她造成最大影响的不是近在几十米间的半神威压，而是那片令人惊叹的景色。
环形的，巨大的，有着一道道弯弯曲曲沟壑的岩壁上，镶嵌着零零碎碎的，散发着璀璨光芒的不明矿物。那些矿物发出的光甚至带着温度，如阳光般落在了这片深海下的空洞中。
更令人惊叹的，也就是凯奥丝借此进行镜面穿梭的是一道水幕。
深海下的水幕。隔绝了水与这个空洞。
想想看吧，那是成千上万吨的水，却如此轻易地被举起。
两百米以下，便是深海。而这里可远远不止水下两百米。
凯奥丝心生明悟，她想起了自己听到的那些真真假假的传闻。
不死泉，神秘宝藏，生与死的钥匙，消失的城市，以及……这座沉没之岛。
“外来者。”身上穿着鱼鳞般铠甲，手持长枪的男人……或者不是人的雄性生物以古老的精灵语向凯奥丝说道，“你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的领地？”
第三十五章 角斗场
凯奥丝简单地判断了一下双方的战力：对方，状态完好，主场作战，能力可以发挥出数倍的效果，可能携带着半神级乃至天使级非凡物品，甚至可能还有同伴。
自己，灵性只剩一半, 刚刚“越级”使用了半神能力，现在还需要控制好精神状态，携带了一件辅助类型的半神级非凡物品以及几件用处多但弱小的非凡物品。
所以，自己不可能战胜对面，所以态度应该……
“我在找人。”凯奥丝吐出了意简言骇的巨人语，她一手握着魔杖, 另一手挥了挥怀表，“命运告诉我他就在这里, 而且即将蜕变。”
握着魔杖的手掌微微用力, 理论上来说并不锋利，满是铁锈的破碎剑刃划破了娇嫩的掌心，让它染上了血迹。
“……”那男性沉默一阵，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杀掉他。”凯奥丝眼中没有一丝波澜，面如寒霜，平静地说道。
但她感受到了自己那冰冷的血液在安静地沸腾。
……她已经做好了一言不合直接开战的准备。
“你和他，有仇？”男性没有摘下面具，以有些生硬的巨人语说道。
“……血仇。”凯奥丝澹澹地说道。
虽然事实上我并没有那么在意，而且他也并非真正的凶手。她在心里补充，但眼神仍然冰冷。
“你要拦我？”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此乃常理。”
“但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我们欢迎客人，但不希望你们在我们的家园争斗。”
出乎凯奥丝预料地，那男性的态度意外地好——一个陌生人杀气汹汹地闯进了你家门口，说着要杀人，你还能和和气气地把她当作客人, 关键是还在你还比她强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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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会有人会有这么高的素质，这么好的脾气吗？尤其是对方还是处于“隐居”状态, 逃脱风暴教会的追捕？
作为魔女的凯奥丝的第一反应是怀疑，以及猜忌。
“抱歉。”凯奥丝的声音没有任何软化，这句话似乎只是宣告而非礼貌，“但是，我必须要在，现在杀死他。”
她能感受到他的“蜕变”。
是仪式。他正在进行仪式。成为半神的仪式。
真快啊。廷根市的生活似乎还没有离开凯奥丝多久。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那男性迟疑着。
“原来如此。”凯奥丝抬起眼，仔细盯着那男性，目光似乎穿过了他那面具，望见了半精灵面具后的黑瞳，脸上丑陋的鳞片。
“很明智的选择，我不会多说什么。”明明比对方弱，但凯奥丝说话的气势却像个天使。
“我会尽量减少破坏，至少不会毁掉这座岛。同样，他背后的神，和我背后的神间的争斗，不会牵扯到你们。这里仅仅作为‘角斗场’，如何？”
半精灵沉默着。
凯奥丝没有犹豫, 纵身一跃。
————
哒哒哒。
是脚步声。
哒哒哒。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杰罗米知道，自己的梦魇要来临了。
那个在他逃亡途中的每一处细节中惊吓着他的梦魇。那个在他午夜梦回之时令他毛骨悚然的梦魇。
——从杀死凯奥丝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多半是跑不掉了。
没有人能知道当时的他有多么惊恐，多么悔恨。
杀死，这是一种极强的联系，尤其是当时的杰罗米受到了不明的干扰，连任何遮掩手段都没做，甚至很可能自己伤口中流出的血液都没有处理。
在几月前，他还抱有强烈的侥幸，但当他感受到那份连自己身上由“高维俯视者”赐予的祝福都无法完美偏折的，来自命运的强连接，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猎物”。
无处可逃的猎物。
来的太早了，他原本以为他们会同在半神的巅峰碰面，但现在他们都尚未拥有属于自己的神性。
就在刚才，就在感受到凯奥丝的气息之前，他还抱着最后的侥幸。
即使他早就做好了被追杀的准备，但他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不是“试练”，不是他想象中九死一生的蜕变机会，而是十死无生的猎杀。
哒哒哒。
脚步声停住。
杰罗米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画，转过身。
“虚幻上将，杰罗米。”凯奥丝轻声说道，“真是难为你了，能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
杰罗米没有回应，他控制着体内的灵性流转，调节着自己的状态。
他紧紧地盯着凯奥丝的眼睛，身体微微颤动。
那是一双充满血色的眼睛。
“画家？你所在的那条外神途径，序列4叫做“画家”吗？”
凯奥丝望着那副油画，嘴角微微勾起。
她也会作画。虽然像这样的油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画过了。
“……您猜的没错，凯奥丝小姐。”
矮小的男人卑谦地回答。
“其实……”
“那你去死吧。”没有给杰罗米留下下一句话的时间，凯奥丝如雄鹰俯冲般向杰罗米极速靠近。
杰罗米没有任何防备地被击中了。他的身体破碎成片。
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
果然是假身。
想起上次和杰罗米对战时，怎么也杀不死的对方，凯奥丝眼神微冷。
那么……
她伸出手，感受到了镜中世界。
带有灵性的几块“特殊”镜面，轻易地被她感知到。
虽然无法借此穿梭，但这也意味着杰罗米的位置和布置暴露了，凯奥丝可以以此暗算杰罗米。
但，杰罗米真的不知道凯奥丝能借用镜中穿梭吗？
想到了对方的“接近全知”，凯奥丝升起了一个想法。
魔女的情报又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东西……哪怕是半神的情报，对于历史悠久的摩斯苦修会来说都不难得到，更何况杰罗米还有某种特别的，获取情报的方法。
但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
毫不犹豫地，凯奥丝直接使用了镜面穿梭。
下一刻，她感受到了束缚。
以往平和，顺从于她的镜面世界变得狂暴了起来，不，准确地说，是凝固了起来。
她被困在镜面世界中，如同被冻在琥珀里的蚊子，如同……稻草人。
“留下第一个印记……”杰罗米虚捏着手掌，咬着牙对自己说道。
下一刻，凯奥丝以野兽般迅勐的动作和一往无前的气势，“撞碎”了那如琥珀般的空间，闪身而出，向杰罗米挥拳。
“该死……”杰罗米脸色一白，感受到镜面世界已经被凯奥丝提前拦截，动作迅捷地想要躲开。
作为不擅长近身格斗的途径，他这粗劣地躲闪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仍然被凯奥丝击中。
他的身体被巨力轻易地开膛破肚，但凯奥丝却没有继续追击以防他复活，而是微微皱眉。
凯奥丝伸手一点，属于魔女的灵性侵染了那具尸体，在灵性的侵染下，那尸体破裂成镜子的碎片
“手段还真多啊……”凯奥丝感叹着。
突然地，她抽出魔杖，向某处发动诅咒。
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诅咒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但凯奥丝感受的到，即使经过了层层削弱，那道诅咒还是对杰罗米产生了影响。
她冷笑一声，闭上了眼。
对于‘阴谋’的预感，这是猎人……杰罗米沉默着。
……不能等了，在拖下去我的状态只会越来越差，而且我不可能跑的掉。现在，就是现在。
他后退几步，一口气使用了四分之一的灵性释放出了前所未有的，最宏大的“幻象”。
序列7，记者；序列6，高维投影（玩家）；序列5，镜中稻草人（真实幻术师）。
序列5的能力让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纵镜中世界，可以制造真实的（有实体的）幻象。
镜中之物是虚假的，稻草人也是虚假的，那么镜中映出的稻草人，为何不是真实的呢？
然后，他回忆着自己那些或华美或诡异的画，饮下了魔药。
第三十六章 命中注定
安静。
太安静了，安静的令人感到不像是在人世。
矮小而猥琐的男人睁开眼睛，有些困惑地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这里是……？
骤然地，他缩紧了童孔。
————
“杰罗米·文森特。”
“从此，你就姓文森特了。”
温特·文森特用目光扫过面带愠怒的文森特夫人，用尽可能平静威严的语气说道。
“好的，先生……”
小杰罗米缩在洗得发白的衣服里, 怯懦地望了一眼文森特夫人含着厌恶的脸，很快低下头望着自己还带着一点半干泥巴的鞋。
“叫我父亲，以及，这是你新的母……”
“温特！我才不会……”
那位落魄的贵族带着羞愧的神色，把文森特夫人拉走到了另一个房间，并命令杰罗米“好好等着”。
路上，小杰罗米听到了文森特夫人用她那尖锐的声音说“放开我”“那杂种”“蠢货”；温特苦笑着安慰着她。
他微微颤抖着, 坐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
杰罗米将视线从那个稚嫩的孩子上移开。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但他“听”到了每一个人说出的话，听到了那个过去的自己的心声。
胆怯，懦弱，惊恐，无依无靠。
而且，这份情绪甚至侵染了他的心灵。
……所以，这里是我晋升时发生的异象？
即使摩斯苦修会已经彻底被外神渗透，两位天使也开始信仰她，但在她的途径上，杰罗米还是第一个晋升半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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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半神的效果有这么夸张吗？是因为她的特殊？
那么，我所做的仪式也肯定会产生效果，毕竟仪式也是她提供的……
这时，杰罗米发现一切都模湖了。
就像颜料晕开般模湖了。
————
“蠢货，你怎么这都不会……”
“你这废物……”
“那个文森特家的私生子……”
“别碰你不该碰的东西，杂种。”
漫骂，嘲讽, 鄙夷，警告。
生来如此，认命服输。
感恩戴德，别无出路。
杰罗米望着那个过去的自己被父亲唾骂，被教师唾骂，被管家仆人们唾骂，被养母唾骂。
小杰罗米的腰一点点地弯下来，变得句偻，矮小。
小杰罗米的情绪，杰罗米身感同受。
但他笑了，他大概知道仪式的效果是什么了。
————
几个月前，在成功于廷根市的阴谋中获取了好处的杰罗米已经在为晋升仪式做准备了。
“为生命中的至少三个‘锚点’作画。颜料必须加入至少一滴神话生物的血液。”
神话生物的血液，他并不缺少。
而生命的锚点，也就是序列6“高维投影”复活的关键之处——本质上，高维投影的复活就是将自己的一些状态恢复到某个时刻。例如将伤势恢复到一刻前，例如将灵性恢复到完满时，例如将自愈能力恢复到刚出生时。
锚点和锚点间是有区别的。对于正常的，晋升到序列6的‘高维投影’来说，一天只能使用一到三次“重置”，次数的差别取决于锚点的“是否足够准确”，但被卷顾的杰罗米可以‘几乎无限使用’。（注释）
绘画出的锚点的多少和清晰与否决定着仪式的效果和晋升后的能力强弱。
“那么……那场盛大演出的闭幕肯定是最完美的锚点……除此之外……”
杰罗米想到了小时候。
————
回忆再次模湖, 画中世界准确地到达了某个“锚点”。
那是一场狩猎。即使家族已经逐渐落魄, 但温特·文森特还是执着于享乐和体面。而那是他第一次被带去狩猎。
大放光彩的兄弟，失误的射击，没有安慰只是嘲讽，初学者丢人的表现……直到今天，杰罗米身上还留着那场狩猎上留下的伤。
当时的他本该痛苦不堪。但他那时就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决心”。
或是野心。
他看着天空。
他看见一只雄鹰从头顶上那些巨大的山岩中展翅高飞，在长空中悄然盘旋，不时划出一个个巨大的圆圈。
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这只勐禽。其动作的雄健与安详令他怦然心动。他羡慕这种力量，他羡慕这种孤独。
————
魔药……仪式……
杰罗米已经彻底明白且清醒了，这幅画已经开始失去色彩。
但他还有更多的锚点。
————
将哥哥的马蹄铁弄松的他。
诱导父亲继续放纵的他。
发现藏着非凡材料的地下室的他。
偷看父亲资料的他。
接触隐匿贤者的他。
意识到隐匿贤者和高维俯视者区别的他。
选择投注高维俯视者，做出豪赌的他。
毒死养母的他。
认识导师的他。
……
成为非凡者，忍受着别人愚蠢的话，露出卑谦表情的他。
听见高维俯视者对于廷根市“盛大戏剧”评价的他。
表演的他。
————
此时此刻，于深海之城中迎战几乎注定命运的他，构成了最后一个锚点。
他睁开眼睛。
眼中似乎没有任何色彩，又似乎充满了万般色彩。
序列4，画家。
————
人们视我低如尘土。
以父之名，苟且过活。
是否我们只能俯身祈求而无法触摸苍穹？
而我被死死钉牢，无处展翅高飞。
我要诅咒，
诅咒盲目的命运，诅咒不公的规则，而我绝不会因此屈服。
别来要求我循规蹈矩。
我承受你们的过错，我热爱我眼前所见的道路。
人们要我做的那个傻瓜，已被我埋于六尺之下。
我要荣耀向我俯首。
我要拥有全世界，或一无所有。
————
ps：中间有一段捏的是红与黑，另外部分语句是摇滚红与黑中一首叫《荣耀向我俯首》法语歌的歌词。
第三十七章 凯奥丝的叹息
“唉……”
画笔折断，颜料蒸发，以自己的灵感和菲尼克斯的剑刃作为保证，杰罗米已经彻底死了。
没有感到任何兴奋或者说正面的情绪，凯奥丝只是一声长叹。
她的眼神如同无机质般，扫过地上那具矮小的尸体。
事实上，杰罗米是可以选择逃的。
在理解了画家的能力以及高维俯视者的恩赐之后, 凯奥丝也理解了杰罗米挑选这个战场的原因。
杰罗米的几乎每种能力都和“观察者”相关。以最简单的话语来描述，就是面对的人越多能力越弱，这之间还需要考虑人与人的联系，他和观察者之间的因果……
笔趣阁
总而言之，在这里，杰罗米的能力得到了较大的加成, 而且理论上是可以以能力来困住凯奥丝换取逃跑的时间的。
当然, 这同样没有考虑凯奥丝解放天使灵性的情况。
杰罗米选择了最华丽的落幕，他将自己的每种能力完美巧妙地释放了出来, 如洪水般汹涌澎湃，又绵里藏针，暗中埋下无数算计的心思。
他唯独没有做的是向神明祈求。
凯奥丝可以确定，之前遇到的黄金面具男绝对战胜不了杰罗米，甚至贝尔纳黛在不考虑非凡物品——主要是菲尼克斯所说的那件奇迹师的非凡物品的情况下，也很难在杰罗米手上占到便宜。
而凯奥丝什么都没想。她不想犹豫，她的心只想杀了他。
她以无敌的姿态，以猎人的力量和魔女的诅咒，以神话生物的位格碾碎了杰罗米的所有布置，所有反抗。
她知道杰罗米为什么不逃，甚至连一点尝试的心思都没有——他极其强大的自卑，造就了他同样强大的自尊。他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再被凯奥丝永无止境地追杀，惶惶不安, 只为了多苟延残喘几日。
他想要反抗。向注定的命运开枪。
……那我可真是远远不如他啊。
凯奥丝举起魔杖，向杰罗米的尸体施法。
——他的尸体很快腐化, 包括骨骼, 最后只剩下了一颗漆黑的心脏。
“有污染……”凯奥丝轻声喃呢。
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强行粉碎这颗心脏，但她没有这么做。
将高维俯视者的污染释放出来，也未必是好事。
她勉强勾动有些僵硬的嘴角，露出了冰冷的笑。
当初，我们面对的是这样注定的命运，而现在你也遇到了。
她的心被大片大片的冰冷和剑刃带来的狂躁杀意覆盖。她已经快笑不出来了。
已经满足了吗？也……差不多了。
她随手拿起那颗漆黑的心脏，也不打算留着它，决定出去后就把它丢进海里。
现在，凯奥丝已经做好了迎接最终审判的觉悟了。
“精灵先生。”她轻声说道。
“……”
带着面具，穿全身铠的半精灵走一旁走出。
肌肉绷紧，透着警惕的味道。
他刚才目睹了两位卷者间的战斗。
难以想象。只能说难以想象。
从意识到卷顾那两位的都是超越了普通神明的“高位者”，和精灵王同级后，他就知道记下来发生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在目睹了两人的死斗之后，他更是知晓，自己恐怕无法战胜其中的任何一人。
更何况，如果真的开战，和破坏力较小的杰罗米相比, 他打起来可是会直接摧毁这座城市的——他承受的了千米水压, 甚至欢快地向下再游几千米不成问题, 但其他半精灵并没有这么强悍的肉身。
如果这位半神……
“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凯奥丝以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
对未知深海的好奇，对精灵疑似是东方人类的疑问，对他们为何要制作，又如何制作这座沉没字岛的思考，这一刻都已经被冰冷掩埋了。
她累了。
“……当然。”半精灵没有犹豫，“还希望你不要透露我们的情报……”
“好的。”凯奥丝点头，她当即使用了一件非凡物品，签订了契约。
虽然事实上那种程度的契约对半神没有任何约束力，但这只是表明态度。
“还请拿上。”半精灵将一颗微型珊瑚递给凯奥丝，覆盖着面具的脸看不出表情。
不等凯奥丝发问，他自己做出了解释，“这是我在海底找到的，是比较珍贵的非凡材料。我在其中以古精灵的做法铭刻了‘避水’铭文，如果你想要游览海底的话，这能帮到你。”
“多谢。”凯奥丝简短回答，没有犹豫，收下了对方的“封口费”。
她望了一眼头顶巨大的水幕，又扫视了一眼这座“亚特兰蒂斯”。
“……祝你们好运。”她最后说。
————
在完全无光的深海中，一片光明簇拥着一个身影缓缓上浮。
“深海雪……”
借着珊瑚释放出的强光，凯奥丝看到了这片深海中那片如梦似幻的场景。
无穷无尽的飞絮，在水中永不停息的飘扬，如同一场雪。
凯奥丝试着微笑，但还是没有成功。
这片雪景很美。在永远漆黑的深海飞舞着无人观赏的雪，亘古如斯。
但，以现在凯奥丝敏锐的感知，她知道那所谓的深海雪一点也不白，一点也不美。那是经过了无数年的变换，无数年的演变，由积攒的生物尸体碎屑，海洋生物粪便颗粒，以及活着的浮游生物组成。
“唉……”
凯奥丝轻轻叹出一口气。
————
凯奥丝将杰罗米的心脏丢向海底。
这颗带着污染的心脏，也许会受到海水的打磨，终有一天污染磨灭排出非凡特性，化作碎屑永恒地飘舞在深海，也可能会被一些生物吃掉，化作它们的力量。
这就是那家伙的结局了。
她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避水结界外冰冷刺骨的海水，准备继续上浮。
第三十八章 海盗的末路
“迷……迷雾已经散了，老……老大，我们该怎么办……”
“……”
洛纳塞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向他求助的“脏鼠”达苏，望了一眼正在向他的船队靠近的诺里尹船队，米卢斯船队。
“换一只船，然后跑吧。即使我们全部团结起来，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
“换船……”达苏也不是蠢货, 作为诈骗师的他有极其敏锐的灵感，“老大，你是觉得……”
“以防万一。”洛纳塞的声音疲惫了起来。“有些人，有些途径又是确实会失去理智，尤其实在压抑了很久的时候。”
“哪怕他们拿走了那几只诅咒娃娃，更大的可能是用它来寻找我的位置，哪怕拖延的时间到了, 那位魔女还没有上来，我们有更大的可能只是被抓到, 还有投降的可能；而如果魔女小姐上来了，我不认为别人能用她的诅咒来伤害她的手下……”
“是。”达苏没有停顿，他迅速地召集着值得信任的精锐海盗。
“老秃鹫！虚幻海盗团的人要打过来了！没有迷雾的遮挡，我们很快就要……”
“跑！”洛纳塞大声喊着，“分头跑！和他们兜圈子！”
话刚刚说完，洛纳塞带着一队海盗，通过绳子去往了另一座船上。
狂风勐烈地吹着，让同航的船速越来越快。
“总算是……”
眼见着追杀自己的敌人变少，洛纳塞松了口气。
至少能多拖延一会时间了。
虚幻海盗团……
他靠在桅杆上，拿出烟斗，闻了闻，还是没有点燃。
果然被扯入了大事中……从见到那魔女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虚幻海盗团啊……虽然对此完全不了解，但毫无疑问，那魔女和那虚幻上将之间有着一段恩怨。而他以及其他海盗只是这场恩怨中被扯入其中的无辜者罢了。
“所以, 发生了些什么？”
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魔女如是问。
洛纳塞没有感到一点惊讶, 散去的迷雾, 如果不代表那位一向澹定, 似乎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挂在心上的魔女已经死了，那么就代表她已经解决了她要处理的事。
洛纳塞把烟斗收回自己的兜里，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
“我们偶遇了‘虚幻上将’的船队。在短暂交流后，对方直接向我们动手了。一开始我们借着迷雾降低的能见度拖延时间，和他们玩躲猫猫，但不久前迷雾消失了。”
他注意到凯奥丝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因此，我们只好分路逃跑……然后我就遇到您了。”
“原来如此。”凯奥丝颔首。
“那么，你的诅咒娃娃为什么不在你身上？你真的如此相信我的能力？”
洛纳塞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已经玩累了。”
凯奥丝的声音依然不带感情，但似乎透出了冰冷的，机械的厌倦感。
洛纳塞仍然低着头。
“也就是说，你可以走了。安心地享受晚年去吧。”
洛纳塞童孔微张，但语气仍然敬畏，“谢谢你，卡特小姐。”
“啊。”
凯奥丝发出了回想起什么的声音。
“也是。这个归你了。”
凯奥丝轻轻挥手，一张折叠过的纸落在了洛纳塞手中。
“死神途径序列5，看门人的魔药配方。这些天我玩的很开心。”
她冰冷的语气和表情让人看不出是开心。
“我……谢谢您。”
洛纳塞脸上露出一抹惊讶和轻微的失望, 他没有特意掩盖。
他知道凯奥丝有类似读心的能力，准确的说应该是感应情绪。
“这样啊。好吧。”
那张纸被黑炎烧成灰尽，而凯奥丝从胸前拿出了银白色怀表。
她按开表盖，让其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对着洛纳塞拨动指针。
洛纳塞完全没有感应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连自己的灵感都没有做出提醒。
“好了。”
看着那张被日光晒的黝黑的脸上露出不解，凯奥丝解释道：“这是好运。你在接下来的一周内，都会拥有等同于幸运儿的好运。关键时刻，你还会被等同于赢家的好运救一命。”
好运吗……原来如此。
看来这样我真的能拥有一个美好的晚年，不被同行惦记上，购买领地时不被黑心的贵族官员削剥了……
半老的洛纳塞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
“那么，就此别过。”
凯奥丝向“黑秃鹫”洛纳塞轻轻挥手，向甲板边缘走去。
————
“还剩两艘。”
凯奥丝站在撒满血液的船上，有些些嫌弃地向风口上走去。
为什么被名字听起来高大上的外神“高维俯视者”渗透的摩斯苦修会的海盗船上，会出现那么多只会砍人的莽夫啊……
砍的自己人一地是血，真是难看啊。
幸存的海盗们躲在角落只敢瑟瑟发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他们的位置……让我找找……”凯奥丝握着怀表，闭着眼喃喃道。
“死了？”
“原来如此……”
凯奥丝睁开眼，合上怀表，将其抛起。
“洛纳塞的位置，以及现状。”
命运一如既往地卷顾着她。一如既往。
“果然啊……”
————
“真是够了。”
从反射着阳光的波浪中跃起，凯奥丝脚尖轻点水面，身体如羽毛般轻盈，落在船的甲板上。
“老秃鹫，你的运气可真差。”
她轻声说道。
洛纳塞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露出了苦笑。
“是啊……谁能想到我所信赖的兄弟如此愚蠢，如此贪婪呢……”
“脏鼠”达苏面如土色。
他被洛纳塞告知洛纳塞未来的去向，以及大概的存款后，直接召唤了其他海盗的信使，让他们来到了洛纳塞的船上。
“兄弟们别怕！她只是一个序列5！现在我们没有被她诅咒，围攻她，她绝对无法战胜我们！”
“锈皮恶犬”诺里尹怒吼着。
罗伯的船长，序列6的“钻石”咬着牙，发动着灵性。
过去的时间里，他们对凯奥丝积攒了太多太多的不忿和怨气，而在海上运营多年的洛纳塞拥有的财产又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他的财产不仅仅是只靠劫掠，还有替大人物做白手套所得到的利益，经过了屡次的交换，积攒到质变的程度——简单的说，这远远超过了洛纳塞的悬赏，甚至能在某些国家买下一个贵族爵位。
贪婪和愤怒冲击着他们的头脑，但他们并非完全没有理智……
序列5和序列6、7并没有质的变化。也就是说，不仅仅在理论上，在实战中，哪怕都没有非凡物品，公平地一对一决战，序列6杀死序列5也不算特别罕见。越是奇诡，看起来越是无解的非凡者，在面对同层次更多人的围攻时，越是会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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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已经死亡了的“风暴中将”，就是以序列6的实力和队友的配合下杀死过序列5，那时他还没有那些千变万化的能力。
“兄弟们冲！”海盗怒吼着。
“……”
凯奥丝沉默着，感受着那些性质各异的灵性。
然后她抬起手。
一切都陷入了上万倍的迟缓中。冲锋的海盗们被粘稠的蛛丝控制住，大多数非凡能力被直接化解，但也有少数能力落在了凯奥丝身上。
“好！那婊子……”提前把钱丢在凯奥丝身前，象征性地“贿赂”了凯奥丝的某位序列7海盗笑着，认为自己成功地削弱了凯奥丝。
“没有人能同时对抗数十个非凡者！”海盗喊着，他的能力也落在了凯奥丝身上。
“……真是无聊。”
强烈的诅咒如风暴般蔓延开，海盗们的一切灵性都中止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
从脚底开始，他们的身体一点点变得灰白，僵硬，如同大理石。
“真的认为摧毁了诅咒娃娃诅咒就没法发动吗……”
没有被波及的，仍然至少在表面上没有对凯奥丝出手的海盗震惊地望着这一幕，童孔缩成针尖。
“这是……这不可能……这……”
“卡特小姐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只是普通序列5啊，蠢货。”
洛纳塞擦着汗，随口骂着。
他早就知道，自称卡特的魔女即使不是半神，也拥有半神级非凡物品，甚至不惧怕海盗王者。
“准确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多强。”凯奥丝转过头，看了一眼洛纳塞，“理论上还能更强，但我此前一直不敢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