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救命！这个主角有毒》 第1章 戈修是在黑暗中醒来的，在经过了片刻的寂静之后，他终于从零星的一点记忆片段中回过神来开始检查宿主的身体状况。 饶是他经历一连串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都没有现在这么抓狂过，在最初得知自己的存在只是一本书里面的反派炮灰角色时，戈修还能保持住应有的风度。只是当他好不容易逆袭主角，成功摸索到大道这个虚无缥缈的存在，就差临门一脚就能成神之时。被所谓的天道无情地以他并非命定的气运之子这种荒谬的原因再次打入到尘埃中，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过。 无他，谁让他这个事事追求完美的龙王大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呢！ 宿主的容貌实在是不堪入目啊！天道！ 道行没了不过再修一次便是，作为九天金龙的后裔匍一出生便是元婴大圆满，跟普通修士根本不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即便他最后成为三千大世界第一人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不过自愿废去道行重新来过跟被迫可不一样，戈修可是把天道恨到了骨子里，奈何他现在有心复仇无力反抗。 主神以‘非命定之人不可一蹴而就’这种理由让他这个本该得道的人重新被打入小世界中去修补濒临破碎的世界，还给他强制性地安了个必须被所处世界的气运之子，也就是主角打败的命运，就因为他命中注定是个反派，他又怎么能甘心呢！ 神tm的命中注定！ 虽然天道承诺任务完成之后会还他一个该有的结果，但戈修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即便如此，被剥夺修为后的戈修现在也只能重头来过！ 只是，当他不小心地再一次瞥到试衣镜中自己的倒影后，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也断线了，特别还是当这面试衣镜不知死活地嚷嚷着“哦~我亲爱的主人，您的光头是多么地闪耀，您的双眼是多么地精制……” 于是乎，某一个刚刚复活，目前还暂居于马尔福庄园里的黑魔王不出意外地魔力暴动了！连带着一众正愁摸不清主人现在心情的食死徒们集体打了个寒颤。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重新握上魔杖没多久的贝拉，以黑魔王大人死忠粉自居，且行动力永远大于思维能力的贝拉特里克斯在镜子碎裂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自家lord的房门前。万幸于贝拉小姐还保留着仅存的一点贵族小姐的矜持，这才没有不明不白地被炮灰掉。 戈修自然也发现了这周围除了宿主外，还有其他生命体存在的迹象。并且，其余的生命体身上的魔力都没有宿主来的强大，所以他自发地认为宿主大概是这伙人的头？毕竟他现在是反派boss的设定。 因为从宿主的身上戈修只得到了一些记忆片段，所以对于宿主目前的状况他还处于迷茫状态。 “我亲爱的主人，您现在是否需要您最忠诚的仆人？”贝拉因为狂热而颤抖得声音响起，看她的样子仿佛戈修只要吐出半个“yes”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进来一样。 “滚！”大概是主人这个称呼取悦了喜怒无常的龙王大人，亦或是刚刚来到新世界的戈修还没有从宿主那令人扼腕的容貌中缓过神来，换做是在过去贝拉早就湮灭在他的龙息之下了。 戈修整理完残缺的记忆后悲催的发现宿主刚刚经历了复活，是的，作为这个小世界唯一的反派*oss宿主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死亡，并且还是被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杀死的，他该说真不愧是气运之子还是该说宿主真是太无能了？ 有介于宿主是如此的不靠谱，戈修不得不怀疑宿主留给他的这帮属下的能力。 只可惜，他没得选。 …… 自从黑魔王魔力暴动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复活的黑魔王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白巫师邓布利多，在四强争霸赛结束的当晚就重新召集了一众凤凰社的成员，但当他们手忙脚乱地组织好一切之后却发现，本该大肆屠戮的食死徒们安静地不像话。 食死徒方便的不配合，直接导致了凤凰社势力被魔法部长福吉所忌惮的结果。原本理因凝聚在一起的两股势力分化开来，以部长福吉为首的魔法部高层在各方便开始打压凤凰社，由于凤凰社的成员很多都是魔法部的雇员，但他们中只有极少数的成员能够接触到高层，大多还都只是底层人员，于是乎便很不幸地被殃及到了。可怜的韦斯莱先生因为被牵连，他那可怜的绩效奖金直接被压榨到了只剩三成。 魔法部的这一连串举动对于食死徒来说当然是喜闻乐见的，但戈修的消失同样也带给了他们极大的不安。 虽然他们其中绝大多数都巴不得黑魔王从未复活过，安逸的生活过惯了就不会再想要回到战乱中去，但自欺欺人向来不是斯莱特林的风格。 当焦虑不安的食死徒们再次感应到黑魔标记的召唤，也已经是一个月以后得事情了。 乌合之众！ 戈修坐在上首，底下食死徒们的小动作全都被他看在眼里。相比较于自己曾经的门徒们，心中对于宿主的这帮手下有了一个简单的定义。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戈修参悟这个小世界的能量组成，这是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却存在着魔力这种类似的存在，并且这里还有着微弱的信仰之力，可以说这是个同他待过的任何一个世界都不同的世界组成，这个世界的人都弱的可怜，即便是被称为巫师的那一小部分存在也不过莹莹之火，更别说巫师占的比例有多少。 “贝拉。”戈修支起一条腿，单手撑着下巴状似散漫地坐着，随口喊出了一个名字。 与戈修此时的随性不同，当贝拉听到消失已久的黑魔王大人一来就想到了自己，顿时倍感荣幸，狂热地匍匐上前想要去亲吻戈修的袍角。 这是什么怪癖！ 在她快要触碰到的一霎那，戈修黑着脸一把扯过自己的袍子，神色古怪地睨了她一眼，心中暗自把宿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素有洁癖的龙王大人不高兴了，连带魔力不要钱似的释放着，苦了底下的一众人等。 黑魔王大人重新回来后不仅容貌变了样，就连魔力也比之过去更为强大了，那些怀揣着别样主意的贵族们不约而同地收起了那点小心思。 忍下心底里的嫌弃，戈修难得的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踱步到食死徒们的面前，忽然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似乎过得很不错啊。” 贝拉以及其他几个食死徒，是前·黑魔王在复活后第一时间从阿兹卡班解救出来的，在此之前终日与摄魂怪相伴，怎么也称不上‘过得好’。所以这话一处口，以马尔福为首的这帮靠金钱躲过抓捕的贵族们就心里一紧，不约而同地想到黑魔王大人这是准备翻旧账了啊。可他们又哪里知道，戈修指的仅仅只是他离开的这一个月呢？ 说实在的，如果是过去的黑魔王贵族们还有信心辩解几句，毕竟黑魔王卷土重来也不能当个光杆司令，要用到他们的地方太多了，特别还是在阿兹卡班的那些死忠都可还是通缉犯的情况下，黑魔王大人会需要他们的。可仅仅是一个月不见，戈修的改变让他们惶恐。 鲜少能看到马尔福家主还有低下头颅的一天，卢修斯马尔福谨慎地站在角落里，猜测身旁一身漆黑的好友此刻心中的想法估计跟他一样，甚至于这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是他们的主人，如果他们不是被黑魔标记召唤过来的话。 这种压迫感比之先前那个疯子不同，如今的黑魔王像极了自己儿时记忆中那个出色的斯莱特林领袖，只是他也吃不准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 戈修作为九天金龙的后裔，从出生起就拥有着族人们千百万年的记忆传承，先后又当了几百年的妖修领袖，自然是知道上位者该如何掌控下属的。 也正是因为他深谙此道，才会觉得宿主这个黑魔王当得是真掉价，不仅一帮实力没他强的下属各怀鬼胎不说，还把自己的脸给搞残了。 戈修只接收了宿主一部分的记忆，如果他知道原本的黑魔王只是因为这张脸长得酷似自己的麻瓜老爹，这才会毁去不知会是何种感想。 食死徒们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重新回归的主人，俊美、强大，一如曾经在父辈口中反复出现的那样。 戈修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把宿主的身体恢复到正常水平，虽然比他真正的身体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对一个彻头彻尾的颜控来说，让他顶着个畸形的蛇脸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当然了，对于给了他这样一幅躯体的天道，戈修在心里默默地又记上了一笔。 “我知道你们很有本事，但是除了打压凤凰社之外，我还需要我的仆人们有更为远大的目标。”戈修扫视了一眼底下的食死徒，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充满邪性的笑容。 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大致上对这个小世界的法则构成有了个初步的了解，但这远远不够，既然天道把他扔到了这里…… 逆来顺受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 由于宿主留给他的记忆不完整，戈修并不能保证所有的人都忠于他，特别是在他还不能完全掌控这个世界的情况下。所以，他需要大量的信息来让他充分地了解这个世界。 “我这里，可不养闲人。你们可以好好想想，今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既然主神给他的定位是个大反派，那么只拘泥于小小的巫师界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反派boss这个称谓了么？戈修早在大半个月前就知道了，这个世界可是很大的。当一个跟一个弹丸之地的黑魔王，掌控手底下的这几个家伙，跟做整个小世界的主人可是有区别的呢。 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戈修打了个响指啪地一声消失在了一众食死徒面前。 不得不说，即便戈修万分嫌弃这个低阶的小世界，这里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就拿幻影移行来说吧，快捷！方便！而且消耗的魔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是刚刚适应魔力运行的戈修此刻还不能熟练地控制，毕竟这个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戈修突兀地出现在了位于女贞路公园的一块小草坪上，正当他想要再次发动幻影移行之时，忽然听到有个刺耳的声音大声嚷道：“你不能这么做，你不敢！你会被那个疯子学校开除的！” 第2章 第二章 两个少年一胖一瘦，瘦的那个正用一根小木棍指着眼前人的鼻子，另一个胖成球的就是方才大声嚷嚷的那个。 哆嗦着他那身肥肉，看起来大声说话也掩饰不住他此刻的害怕。 戈修饶有兴趣的停下了脚步，很显然瘦的那个也是一个巫师，并且从宿主留给他的记忆得知，这一位就是婴儿期就杀死过宿主一次的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这种浑身散发着正义的酸腐味，一副受虐儿的扮相，真是久违了的即视感，一如当年那个误入他领地的毛头小子。毫无疑问这个少年就是这个小世界的气运之子，或者说是主角？ 戈修直觉地不喜欢这个少年，他不清楚这算不算是宿主残留下来的意念作祟，不过眼下他还不打算跟对方接触。 哈利波特，轻声念了一遍少年的名字，戈修微眯着眼挑起了嘴角。 在另一侧，哈利仿佛若有所查地望了过来，不过很快就被他胖表哥的吵闹声重新拉回了注意力。正当他想要结束掉这场闹剧之时，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地寒冷，在那一瞬间充斥着各种负面的情感，哈利感觉到自己的快乐正在一点点地被剥离，晃神间好像还听到了一个愤怒的咆哮声。 是摄魂怪！ 哈利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摄魂怪怎么会跑到女贞路来呢？容不得他多想，两个披着破斗篷的邪恶生灵飘然而至，黑色的斗篷下两只腐烂结痂的双手正朝着他的表哥达利抓去。 而他那个方才还大声嚷嚷着要像妈妈告状的表哥此时哆嗦着他那身肥肉，双目中已经呈现出了痴傻的神色，毫无疑问是被摄魂怪给影响了。 麻瓜看不到摄魂怪，却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如果一个麻瓜遇到摄魂怪几乎是必死的。想起了三年级时候曾经跟卢平学习守护神咒时候的话，哈利把脑子里的负面情绪清空，努力回想着一些快乐的记忆，同时也念起了守护神咒语。 虽然德思礼一家对他并不好，但是邓布利多有一句话说对了，他们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情，并且还接纳养育了他十四年。 即使他在德思礼家连一口奶油蛋糕都没有吃过。 哈利的咒语以及释放时候魔杖挥舞的幅度没有半点问题，但不知为何他的魔杖顶端只冒出了几缕细弱的银白色烟雾，不仅没能驱散摄魂怪反倒还激怒了他们。 眼瞅着守护神咒施展不顺利，哈利干脆把魔杖塞进了裤袋里，一把抓住达利的胳膊就拉着他朝戈修的方向跑来。 戈修是施展幻影移行过来的，哈利自然知道他是个巫师，这种情况下向一个成年巫师求救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当哈利朝他看过来的时候戈修就意识到了他的小心思，原本打算看主角热闹的他脸色一变，万分嫌弃的朝着那两只摄魂怪瞪了过去。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么恶心的生物！ 摄魂怪当然不会知道戈修此刻内心的厌恶，它们只知道眼前的美味跑掉了，下意识地想要去追就发现不远处还有个更美味的存在。 摄魂怪虽然也能够依靠吸食快乐生存，但它们最喜欢的无疑还是灵魂，相对地自然也能分辨出什么样的灵魂才最美味。 殊不知自己已经被摄魂怪盖上了‘美味’的戳子，戈修稍稍侧身退了一步。 他可不打算去管主角的死活。 然而，摄魂怪可不会管你愿不愿意，其中一只飞到半空中绕开了哈利直接朝着戈修俯冲过来。 戈修瞬间变了脸色，突然宣泄出来的魔压让摄魂怪怔住了。就好比原本你以为眼前的猎物只是只小绵羊，现在他突然变成了大灰狼。 摄魂怪感到整个魂生都不好了，虽然这一类生物没什么智慧吧，但分辨敌我悬殊的能力还是有的，特别是这熟悉的魔压像极了某个前不久才毁了整个阿兹卡班，放跑了一干高危重犯的某魔王。 别以为只有守护神咒语才会令摄魂怪们害怕，当你的实力达到某个高度之后，自然就有了凌驾于一切的可能性，毕竟魔法生物对于魔力的感知比人类更加敏感。 两只摄魂怪的内心是无比辛酸的，自从黑魔王放跑了那帮食死徒后，阿兹卡班完全处于被掏空的状态，毕竟这几年内被关押进阿兹卡班的巫师寥寥无几，如今跑了这么多囚犯他们也就等于没有了口粮。虽说被折腾了十多年那帮食死徒们身上仅存的一点‘快乐’也已经几乎不剩什么了，但残汤剩饭也比什么吃的都没有强吧？ 摄魂怪很郁卒，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黑魔王大人的灵魂完全不一样了？！ 但不可否认眼前的黑魔王魔力更为强大，更加地深不可测，也更加地难以招惹。 这厢，哈利还在纠结该怎么说服眼前这个明显脾气不好的巫师帮助自己，一转眼，他就发现那两只刚刚还气势十足的摄魂怪灰溜溜地逃走了。 哈利的脸上直白地写上了‘震惊’两个大字，连带着扛着达利一条胳膊的手也松了，于是乎整个人处于懵比状态的达利很自然地与大地来了个结实的亲密接触。 “谢谢。”哈利局促的搓了搓手，在三年级的时候他就知道摄魂怪们有多难缠，眼见这两只摄魂怪就这么干脆地跑没了影，想当然地就认为一定是戈修做了什么。 然而，戈修其实只是嫌弃摄魂怪的长相，不想他们靠近才释放出来魔压，并且他实际上也没有做什么，摄魂怪们会逃跑全赖宿主先前所留下来的余威使然。 主角竟然对他道谢？ 戈修瞬间就不开心了，摄魂怪怎么这么不专业，这还没给主角找麻烦就退场了，怪不得只能当炮灰。 然而戈修没有郁闷多久，一封猫头鹰来信忽然砸在哈利的头顶，打断了他尚梗在肚子里面的话。 那只送信的猫头鹰颤颤巍巍地丢下信就嗖地转头飞地没影了，戈修顺声望去也就只看见一个远处的小点点，并且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可疑地抖了一抖。 哈利拆开信后，一个甜腻腻的女声开口说道：“波特先生，您于五分钟之前在小惠金街区的女贞路，在一个麻瓜面前释放了守护神咒语。您违反了未成年巫师不得在校外使用魔法的条例，为此，我们将很不幸地通知您已经被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开除了……” 接下来的一串礼节性的致辞哈利都没有听进去，他的脑海里反复地回荡着那句话，他被开除了？被霍格沃兹开除了？ 哈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朝身旁的戈修望去，一双碧绿的眸子里写满了无措。简直无法相信离了霍格沃兹他还能去哪里，也许他可以跟着小天狼星一起流浪？如果要他继续待在姨妈家渡过接下来的两年时光直到成年，那他会疯掉的！ 更何况，哈利也不认为德思礼一家会包容自己在除暑假以外的时间住在那儿，他们完全是相看两相厌。 也许他可以跟海格分享禁林边上的小木屋？ 就在哈利胡思乱想之际，又一封猫头鹰快件掉落在他的面前，这一次可爱的邮差先生甚至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下。 “哈利。”这一次的声音哈利十分熟悉，来自他死党的父亲韦斯莱先生，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憔悴，一点也不像一个乐观开朗的韦斯莱，一整个月与魔法界绝缘的哈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教授已经赶到魔法部，他会解决掉一切的，不要担心也不要再使用魔法，确保自己待在你姨夫姨妈家好么，孩子？” 戈修能感觉到刚才还迷茫无措的哈利，在接到第二封信之后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不过，这样喜怒形于色，而且还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表现出自己的脆弱，这样一个幼稚而又软弱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真是太不可思议的，他都怀疑会被这样一个主角打败的宿主是有多么地逊。 如果把宿主比作是邪恶的一方，而气运之子所处的阵营算作是正义的一方的话，那么他真的不得不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重新做个部署了，有介于对手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只一封退学通知就被吓傻了的主角实在是…… “对不起，先生。”哈利尴尬地挠了挠他的那头乱发，一点点羞愧的情愫在心底里蔓延。特别是在他观察到戈修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嫌弃之时。“我的守护神咒语突然间失灵了，哦！他们总是在关键时刻失灵，我已经习惯了，但是……我是说我很抱歉，我并不是有意想要连累你的，摄魂怪……我是说……我知道你是个巫师，我看到你幻影移行过来的。” 哈利语无伦次地辩白道，如果知道戈修此时的心理活动，他就一定不会急着解释了。 “我不介意给予幼崽……我是说未成年的巫师一点帮助。”修长的手指落在哈利的鸟窝头上，面上掬起一个温柔的微笑，手指摸着硬刺刺的发丝朝下顺去。 天道可鉴，戈修是多么想要直接把这个气运之子掐死算了。但是，不可以。 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道，戈修收回手，然而手上可疑的黏腻感让他的脸彻底地黑了。 如果是一般的男孩子被摸头估计会很生气，不过哈利从小就没有来自长辈的关怀，特别是刚入学的两年里见多了动不动就冲着他尖叫的人，如今有个人这么温柔地同他说话，配上戈修此时俊美的面容跟富有磁性的嗓音，哈利一时间红了脸，害羞地低下了头。 该说是格莱芬多的粗神经使然么，哈利丝毫没有发现戈修笑容上的僵硬。只是一想到自己好多天没洗头了，特别刚才还出了汗，他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偷瞄了眼戈修，只不过两人的身高差使得他没有看清戈修脸上的表情。 与哈利内心的忐忑不同，戈修完全处于一副濒临爆发的状态，对于一个有些严重洁癖的人来说，把手伸过去就已经是极限了！ 再跟这个主角待在一起一定会忍不住杀人的！ 认清这个事实之后，戈修直接发动了幻影移形，他发誓以后一定不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哈利听到幻影移形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抬头一看发现戈修已经没影了，他懊恼地想到自己忘记询问那位先生的姓名了。不过，看他的那身贵族装扮估计是个斯莱特林吧？不对！斯莱特林又怎么会帮助他呢？ 对方还那么温柔地跟他说话？ “得了吧，还以为巫师界人人都认识你么？醒醒吧哈利！”哈利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闷闷地想到，但片刻之后又忍不住傻笑起来。 “噗哩。”他昏迷的表哥在地上翻了个。 第3章 马尔福庄园外，戈修沉默地站在原地，离开小惠金区之后他先后到过好多地方，然而没有一个与他的目的地真正有关。即便是骄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应该是迷路了。 庄园内，防御法阵一遍遍地提醒着卢修斯马尔福有一个强大的巫师正侵入了庄园领地，但此刻他一点都没有拔出魔杖，去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闯入者的打算。 因为隐隐发热的黑魔标记直白地告诉了他来人的身份。 望了眼夜空中的弦月，黑魔王深夜到访会有什么事卢修斯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犹豫了下，他去书房找到了一面双面镜，连通了某个正窝在家中熬煮魔药的好友。 长久的等待之后，一张阴郁的黑脸出现在了双面镜中，黑发斯莱特林毫不留情地对着卢修斯喷洒着毒液：“尊贵的马尔福先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么，也许马尔福先生认为他可怜的伙伴不需要休息？还是说，马尔福家主终于被那些可恶的美容魔药腐蚀了大脑？” “哦，西弗勒斯。”卢修斯注意到斯内普的情况同样很不好，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往更加阴沉了，放到霍格沃兹一定会吓哭不少赫奇帕奇，“主人现在正在马尔福庄园外。” 留意到好友面上的不耐烦，卢修斯直截了当地说道。 双面镜的另一侧，斯内普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联想到旁晚时分的摄魂怪袭击事件，呼吸有了短暂的片刻停滞，然而嘴上却不忘嘲讽道：“这种时刻，尊贵的马尔福家主难道不应该地去把主人迎接进来么？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浪费时间。” “西弗勒斯，你就别挖苦我了。”卢修斯满面愁容地托着额头，“你说主人到了我的庄园却不召见我，是什么意思呢？”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主人这一次复活之后，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特别是下午时候的那番话，你觉得他是想要敲打我们么？还是说……” 跟着沉默了一会，斯内普鼻子喷了声气，干巴巴地说道：“不知道。” 黑魔王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个问题邓布利多也曾不止一次地询问过他。斯内普只能说他真的不知道，原本他就不在食死徒的权力中心，能够感觉的到黑魔王回归之后更加不信任他了，他只希望这一次能够保护莉莉的孩子，至于其他的…… “西弗勒斯，我只希望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能帮我照顾德拉科。” 事实上，除了个别黑魔王的死忠外，大部分斯莱特林比凤凰社们更不希望黑魔王复活，特别是卢修斯，因为马尔福家族现今在巫师界的地位并不需要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加持，相反如果黑魔王一旦失败，马尔福家族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黑魔王就算想要拿谁开刀也不会是马尔福。”眼见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好友如今一副沮丧的样子，斯内普少见的没有冲着他继续喷洒毒液，“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收起你这幅心虚的样子，用最完美的仪态去迎接黑魔王的到来，别忘了，那条蛇还在你的庄园。” 言下之意，黑魔王如果真的想要对付他，根本不用亲自上门。 说到黑魔王的宠物蛇，卢修斯同样头疼，不过斯内普说的也对，黑魔王再怎样也不会拿马尔福开刀。 关闭了双面镜，卢修斯紧紧握住他的蛇杖，自从黑魔王复活之后，他发现自己也只有在握着魔杖的时候才会产生几分安全感。想到了被自己第一时间送出英国的妻儿，卢修斯赶紧召唤了一个家养小精灵给远在法国的纳西莎带了个口信，告诉她暑假结束前都不要跟德拉科回英国。 卢修斯在短时间内安排好了这一切，如果戈修知道了一定会赞扬他的效率，可惜事实上戈修目前仍处于迷茫状态。好在当他围着马尔福庄园绕了半圈之后，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他会觉得这里‘熟悉’了，在宿主的记忆中这里似乎属于他的其中一个仆人。 本着仆人等于他的所有物，而仆人的庄园自然也属于他的这一原则，戈修没有半点罪恶感地迈腿跨了进去。只是，绕着绕着，他发现自己被困进了庄园的防御法阵中…… 戈修的横冲乱撞触动了不少庄园内的防御法阵，他仗着自己魔力强大完全不把这些法阵放在眼里，好像要把对于天道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耳边的警报声响个不停，家养小精灵们全都在拼了命地尖叫撞头，卢修斯心中叫苦不迭，黑魔王这是打算拆了马尔福庄园么。 破坏马尔福庄园内的法阵的同时，戈修挑剔地在心里数落着这些法阵的薄弱，远远比不上自己的仙家福地。 “主人。”当卢修斯找到戈修的时候，对方正在欺负他家的白孔雀，看了眼自家被踩踏过得庭院，卢修斯攥紧了缩在巫师袍里的手，“不知属下做错了何事引得主人如此震怒。” 想要拉扯袍子的手停顿在半空，戈修还以为宿主的每个仆人都有亲吻别人袍子的习惯。手腕一转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刚才看到某个死对头的后代想要欺负一下，没想到动静太大把屋主给引来了。 不过戈修半点都没有被现场抓包的自觉，谁叫卢修斯实力没他强呢？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 拳头大的有理，戈修深以为然。 之前一堆食死徒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注意，戈修发现眼前的这个仆人即便是放到他那个世界也能称得上是个小美人了。一向来对美色毫无招架之力的戈修瞬间一扫方才的郁闷之色，忍不住弯起嘴角柔和了脸上的神情。 “没有。” 卢修斯惊悚地发现黑魔王竟然冲着他微笑了，虽然黑魔王笑起来很好看！但是梅林的袜子！谁来告诉他到底是不是在梦境里！ 家养小精灵的吵闹声提醒了卢修斯，这才没有让他当场失态。回过神来的卢修斯忽然意识到黑魔王的那声‘没有’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么？竟然不是直接地给他一个钻心剜骨？ 要知道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喝了一瓶能够抵御钻心剜骨的魔药了。 “天明草？怎么会长在这儿？” 即便心中万分纠结，卢修斯当然不会凑上去问黑魔王大人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友善’，不过当黑魔王突然间对他庭院里的蔷薇花产生兴趣的时候，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了，特别是在他还叫错了花名的情况下。 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斯莱特林向来多疑，他不得不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黑魔王了。 卢修斯直起了躬身的背脊，放慢了跟随的脚步，他试探性地问道：“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主人第一次来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就曾赞叹过这里。” 戈修回想了下，宿主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一段回忆。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否认，他知道卢修斯这么问一定是怀疑了他的身份，但那又怎么样？ “的确，我很喜欢这里。” 说谎！卢修斯的双眼里染上了寒霜，他确信眼前的男人并不是黑魔王本人，因为这些白色蔷薇是纳西莎嫁过来之后才栽种上的。 【嘶～维迪你又把我丢下了～怎么现在才来接纳纳～纳纳要吃小羊羔～】 一条大白蛇从庭院的小径中窜了出来，盘在戈修的脚边冲着他吐信子。不停摇摆的尾巴宣示着她此时内心的雀跃，只不过听不懂蛇语的人猛地看到一条成年人大腿粗细的巨蛇突然对着自己窜来估计会被吓一跳。 前任黑魔王复活后一直躲在马尔福庄园内，他的宠物蛇自然也跟着来了，可戈修即便是接收了宿主的一部分记忆，也没有打算接受这一条半点不符合他审美的大蛇。 可以看得出来纳吉尼在马尔福庄园过得挺不错，被养地胖乎乎的不说就连身上的鳞甲都泛着光泽。 为什么黑魔王的宠物蛇会对这个男人撒娇？ 卢修斯马尔福的内心是崩溃的，谁能告诉他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黑魔王本尊？ 重要的是黑魔标记的影响也做不了假，看来他应该是想多了。卢修斯默默地站在一边，白着脸看着纳吉尼扭动着它那肥硕的身躯。 夜风吹过，不知怎么地卢修斯觉得有些冷。 【身为妖修竟然为了一点食物对着人类摇尾乞怜，真是丢脸。】 戈修身为九天金龙的后裔，拥有无数辈先祖们的记忆传承，而九天金龙一直以来都是妖修的首领，能够听懂其他族群的语言完全是与身俱来的天赋。 【不管，纳纳要吃小羊羔，还要揉肚子。】 嘴里发出骇人的嘶嘶声，纳吉尼伸着脑袋搭在戈修的肩膀上，蛇信子亲昵地在他的脸颊上舔了舔。 不敢想象一条十几英尺长的巨蛇完全还是个未成年女童的心智。戈修对待妖族的容忍度要比人类高得多，尽管如此当纳吉尼那张充满腥臭味的大嘴凑上来的时候，戈修毫不意外地黑了脸。 【不要爬到我身上来！！幼崽！】戈修身上的魔力一震，把纳吉尼直接给弹开了。 【你果然变心了。】纳吉尼皮糙肉厚，即便被无情地摔在地上也是蹭蹭几下就翻了个身，重新黏了回去哭诉道【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会把纳纳藏在袖子里，还会给纳纳揉肚子。】 卢修斯看着黑魔王跟他的宠物蛇旁若无人地开始交流，自从出了救世主会蛇语这个前科之后，他对于蛇语的唯一性已经不那么确信了，但纳吉尼的态度摆在那里，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黑魔王早就被一口咬死了。可这个黑魔王身上的违和感又要怎么解释？ 难道说他其实是黑魔王的私生子么？瞬间被自己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作为马尔福家的现任家主，卢修斯深感身上的担子很重。 瞄了眼充当背景板的仆人，戈修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脑补出了多少有的没的，优雅地笑了下，道：“过来，我的仆人。” 第4章 戈修站在月光下，猩红色的眸子里充斥着晦暗莫名的神色。身旁盘着的纳吉尼也在同一时间转过头来支起身子，蛇信一吐一吐的，两只竖瞳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危险。 【嘶～卢嘶嘶～维迪不要纳纳了～】 在纳吉尼的思维中，眼前这个铂金色的小美人会给她好吃的小羊羔，所以自认为友善地对他微笑了下，不过卢修斯只看到她忽然张嘴对着他威胁性地嘶嘶了几声。 不懂蛇语的卢修斯瞬间僵硬了，他不是没有见过黑魔王拿凤凰社的人，或者犯了事的食死徒喂蛇，现在这份殊荣不会降临到他的头上了吧？ 黑魔王该不会是要拿他喂蛇吧？！ 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卢修斯的脑袋里回想着在黑魔王眼前逃跑的可行性。这一刻，马尔福家主万分后悔为什么会设下在庄园里无法幻影移形的禁制，这下倒好连逃跑都变成了奢望。 这时候也只能寄希望于他身上的那些黑魔王防御挂饰，真能如先祖们吹嘘的那样好使。 “你很怕我么？”戈修见他紧绷着身子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不悦地窘起眉头，“我的样子很可怕么？” 就算是妖修与人类修士战况最激烈的时刻，那些人类修士的俘虏也从没对他显露出害怕的神色过，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太脆弱了，而且！他的脸难道这么可怕么？ 不得不说抛开那段疯狂残暴的那几年不谈，黑魔王绝对是个充满魅力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崇拜他了。卢修斯在儿时也曾是黑魔王的狂热追随者，只可惜眼见他们的主人一步步地走向疯狂，他才最终失去了对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忠诚。 不同于最早支持黑魔王的那代食死徒，那些与汤姆里德尔同一时代的斯莱特林，除去个别报以极大期望的小贵族们，绝大多数最初其实是抱着利用的态度的，远没有他们的子嗣们那样高的忠诚度。 卢修斯垂下头，同时一只手紧紧的扣住他的魔杖，他惶恐地低吟道：“属下只是激动，主人大驾光临是马尔福家的荣幸。” 勾勾手指头挑起眼前人的一缕秀发，戈修玩味的回想着宿主的这帮仆人们面对他时候的表现。作为一个统治了妖修界数百年的上位者，他能轻易地分辨出哪些人是出于真心，而哪些又是趋炎附势之辈。 虽然，他很喜欢眼前这个小美人，但如果这人对他存在威胁的话，戈修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 【维迪，你又无视纳纳了～】被戈修无视的纳吉尼探着蛇头凑到二人的边上嚷嚷道。 冰冷的嘶嘶声让卢修斯浑身的血液都要冻住了，殊不知若不是纳吉尼打岔，他可能真的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不是你的主人。】 纳吉尼歪着脑袋，无辜地眨了眨眼，完全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戈修头疼地翻了个白眼，很难想象宿主过去是怎么跟她交流的。 摆摆手，妥协般地抿着唇摸了摸纳吉尼的蛇头，黑着脸许下不会抛弃她的承诺。 安抚完纳吉尼，戈修转头重新审视了一遍卢修斯，最终发现好像宿主的一帮仆人们也就眼前的这个能看地下眼，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颜控，要他整天对着一群歪瓜裂枣，恐怕还没等完成天道的任务他就先自我毁灭了。 “纳纳说她饿了，你没给她准备晚餐么？”为了不吓跑眼前这个唯一能够入眼的仆人，戈修特意放软了语气说道。 卢修斯闻言心中叫苦，黑魔王大人的宠物蛇他哪里敢饿着，可这条蛇的胃就像是无底洞似得，其他魔法蛇小半个月才吃一顿，她倒好顿顿都要吃掉两只小羊羔，幸好马尔福家的资产经得住，若是换成穷鬼韦斯莱那可就……哼哼。 卢修斯也是个人精，发现戈修对他的杀意消减，便赶忙召唤来一个家养小精灵带着黑魔王的宠物蛇下去用餐，不顾那只叫做妮妮的家养小精灵投来的求助眼神，大手一挥终于送走了那条大蛇。 “主人，需要我为您安排房间么？”送走了纳吉尼，马尔福家主终于找回了他的贵族仪态，带上自认为完美的斯莱特林假笑，卢修斯微微俯身恭敬地轻声问道。 虽然戈修私心认为他笑的很难看。 最初，戈修原本是想要去对角巷的，在宿主的记忆中他知道巫师想要顺畅地使用魔法最好是能有一根魔杖，他虽然接收了宿主的身体以及魔力，但不知为何原本属于宿主的魔杖他却无法使用，所以他需要去获得一根属于他自己的魔杖。 虽然，戈修认为这种脆弱的小木棍比起自己那个世界的法器来说逊色好多，但谁让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就是如此呢？ “我想，你一定不介意让我参观一下马尔福家的藏书？嗯……顺便把我之前交给你的那样东西拿给我。” 宿主分裂灵魂的事戈修自然知道，但他分裂出来的灵魂在他顶替了宿主之后还会不会存在这个世界里他就不知道了，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正好可以乘此机会验证一下。 然而，听他这样一说，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卢修斯又僵住了。 那本日记本已经被该死的救世主毁掉了！ 而且，被毁的日记本也被他一气之下扔回给波特了，现在黑魔王管他要东西，他要怎么解释！该死的他当初真的是脑子被巨怪给敲了，怎么会把主人交给他的东西拿去陷害穷鬼韦斯莱呢！还是以那种不光彩的方式！ “主人……”卢修斯已经做好了接受钻心剜骨的准备，大不了事后向好友多要几瓶恢复魔药，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坦诚道：“日记本被属下无意间给弄丢了……前两年穷鬼韦斯莱时常打着魔法部的名号来庄园搜查，属下怕主人的东西被发现，想要转移到古灵阁金库的，可是……” “丢了？那就算了吧。” 反正宿主的魂器有好多个，嗯……好像古灵阁里就有一个，古灵阁也是在对角巷的吧？正好取魔杖的时候一起拿回来好了。 戈修不负责任地想到。 黑魔王的大度出乎卢修斯的意料，他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曾经有个搞丢了黑魔王所要东西的食死徒可是被赏了一打的钻心剜骨，如今竟然一句轻飘飘的‘算了’就放过了他？ 黑魔王真的太不对劲了！ 可是一想到纳吉尼的反应，卢修斯又把对方不是黑魔王的想到赶出了脑袋。 怕是再跟眼前这个黑魔王相处一阵，他就要维持不住脸上表情了！好在戈修没有再为难他，等卢修斯把人带到马尔福家的藏书室后，就一挥手打发了他。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一月有余，但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透彻，同时戈修也想知道天道为什么会选择送他来这个世界。所以他需要大量地吸收这个世界的知识，像马尔福家这种流传许久的大家族藏书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博闻强识是戈修的种族天赋，毕竟要接收祖祖辈辈的传承记忆也是需要天分的，但面对如此庞大的藏书群，饶是他也不得不感叹，估计全部看完得花不少功夫。 马尔福家的藏书楼不可带外人进去的家训已经被卢修斯抛诸脑后，他快步回到书房取出那面双面镜，急切地呼叫某个黑发好友。 “西弗勒斯！你赶紧来一趟马尔福庄园，这个主人他有问题！” 当天，两个斯莱特林凑在一起密谈了许久，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斯内普才通过壁炉回到他在蜘蛛尾巷的小屋里。就黑魔王的转变，二人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卢修斯面对化身为阅读机器地黑魔王除了偶尔眼角抽搐之外，已经渐渐地开始习惯。只不过，另外某个人在那晚之后出席凤凰社密会时的脸色更加地阴沉了。 马尔福家的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千年前四巨头的时代。虽然中间有不少的历史断层，但从这些书籍中戈修还是知道了一些东西，当然，等他合上书本从藏书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抬手遮挡了下刺眼的阳光，戈修把一个月里暴长得头发甩到脑后。 这个世界的构成真的很奇怪，他还从没见过有哪个世界的普通人会这么仇视修士的，两个群体简直势如水火，虽然千年后的现在双方的关系调和，但戈修不得不怀疑这里绝大多数被称为‘麻瓜’的普通人并不了解这帮巫师的存在，才是双方能够和平相处的关键。 看来这里的普通人对于超常能力接受程度不高啊。 戈修托着下巴在庭院中的一处摇椅上坐下，谋划着接下来的日子，他是肯定不会拘泥于小小的英国的，他已经知道这个小世界的版图十分宽广，而且除了巫师之外还有其他能力族群的存在，不过那些巨怪、吸血鬼、人马之流从书上得到的信息过于片面，得实际接触过才能了解透彻。 毕竟他看过的那些书籍都是人类书写的，不可避免地会加上一些个人的偏见，戈修可是知道人类这个种族是有多么地自我。这一点，在他们把所有非人类的能力族群统称为魔法生物就不难看出。 另外，戈修对于精灵这个族群可是抱有极大兴趣的，只不过他们好像很少在人类世界活动。 卢修斯照理给黑魔王送来最近外界的情报，这是戈修要求的，不过今天他并没有在藏书楼找着人。 从藏书楼的密室出来之后只有一条路，卢修斯顺着寻去，很快就发现了无意识地坐在摇椅上的戈修。 得承认，恢复容貌后的黑魔王绝对拥有能让人脸红心跳的资本，特别是当对方无意识间流露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气势。 只不过，卢修斯所有的幻想全被那可恶的‘嘎吱’声给打破了，庭院中的那座摇椅还是德拉科小时候搭建的，并且自从他入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坐过了，为什么黑魔王会坐在那里啊！ 卢修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过去！虽然他在这一个月的相处里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主人的前后改变，不过明白是一回事，能够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对方灼热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戈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性格变了很多，但是黑魔王的气势仍旧与过去相差无几，卢修斯被看得背脊一寒，赶紧低下头收回视线。 他事后有找过黑魔王学生时代的照片，毕竟他的父亲跟黑魔王也算是关系不错，家中还是有不少二人的合照的。他发现如今黑魔王的容貌的确跟照片中的相似，也许还更加优秀一点？二者虽说气质上有些偏差，但毕竟是照片，他也没有多想，至少确定了眼前这个的的确确就是黑魔王本人，只不过不知为何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 但是当年，黑魔王不也是突然间变得疯狂的么？ “你下午没别的事吧，跟我去买一根魔杖。” 卢修斯把‘要赶去魔法部出席一个听证会’的话憋回肚子里，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戈修很明确地用眼神告诉他黑魔王不想听到拒绝。 他才不会承认是怕幻影移形又跑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并且，马尔福家的历史告诉他，他的这个仆人十分地富有。 虽然并不知道魔杖需要多少钱，但要知道在他那个世界一样趁手的法器可不便宜呢，而戈修现在身无分文。 第5章 “叮当～” 刚刚送走了几个来挑选魔杖的新生，奥利凡德还没来得及收拾好一屋子的狼藉，就听到了门口的铃铛再一次响起。 “午安，奥利凡德先生。”卢修斯用一块手帕捂住鼻子，肉眼可见的那些漂浮在空气里的灰尘让他挎下了脸。与奥利凡德魔杖店闻名遐迩的魔杖制作工艺同样出名的，就是这糟糕的环境。 几个月前，火焰杯结束后邓布利多曾经写过一封信给奥利凡德，关于救世主跟黑魔王双方的两根兄弟魔杖，邓布利多猜想食死徒很有可能会找他的麻烦。 但是，奥利凡德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我需要一根魔杖。”虽然戈修同样对于这里的环境颇为不满，但他还是礼节性地挂上了一个善意地笑容。在他那个世界，制器大师通常都是脾气古怪的人，他记得曾经有一个化神期的修士因为言语上冒犯了当时一个很出名的制器大师，结果被对方在法器上动了手脚，直接导致那位修士同人比斗的时候因为法器失灵而陨落。 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制器大师，特别还是放眼整个英国只有他一个能够制作魔杖的大师，听卢修斯的介绍，这种垄断的行为已经连续保持了好几个世纪了。 “你已经有了一根魔杖了，里德尔先生，一个巫师只需要一根魔杖。”奇怪于黑魔王的态度，奥利凡德的表情有些僵硬。也许是前任黑魔王在众人心里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奥利凡德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起了自己深以为傲的记忆力。 “哦。”戈修暗自想了下，他知道通常制器大师都把自己制作的法器视为儿女，当然不会希望自家的儿女有一个喜新厌旧的主人。 “那根魔杖坏了。”戈修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掩在袖子里手捏着宿主的那根紫衫木魔杖稍稍用力一碾。 身旁的卢修斯从一进门开始，就好像是对店里的一盏燃油灯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这时听到黑魔王说魔杖坏了，他疑惑地侧目看了眼眼前人的背影。 现在想来，这一个月里他的确没有见过对方使用魔杖。 为了怕奥利凡德不信，戈修把那根魔杖递到了他的面前。 黑魔王的魔杖坏了，那他跟救世主之间…… 奥利凡德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下意识地接过戈修手里的那根魔杖。刚一入手他就知道黑魔王所言不虚，这根魔杖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半点折损，但是灵气全无，整根魔杖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他使了个最简单的荧光闪烁，果然没有半点反应。 戈修微微一笑，魔杖的杖心已经被他用魔力震碎，自然是无法使用了。 “现在，可以替我重新选一跟了吧，奥利凡德先生？” “这……”说实话，他这生唯一后悔的就是在那年夏天的末尾，卖给了一个名叫汤姆里德尔的男孩这一根魔杖，奥利凡德能说他不愿意卖给黑魔王第二个呢魔杖了么？“恐怕我这里没有适合里德尔先生的魔杖了。” “奥利凡德先生。”卢修斯掸了掸肩上的灰尘，挂着完美的贵族式假笑出声道：“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本人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说过，每一个巫师都能够在这里得到一根适合他的魔杖。” “马尔福先生没有记错，但是里德尔先生已经在这里得到过属于他的那一根了。” 看得出来奥利凡德并不想做他的生意，不过戈修是什么人，当年洗劫天下第一制器大师的时候他还不满百岁。 看样子如今这不幸的一幕又要在这个世界上演了。 “叮当～”这时，店门口的叮当再一次响起，昭示着他的魔杖店又有一个新的小客人来挑选他今后的半身了。 但是这里有黑魔王啊！ 如果来的是纯血还好，若是麻种或者混血…… “奥利凡德先生您在么？” 这声音属于一位少年，至少不是初入学的小巫师，不过奥利凡德没有高兴多久，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这一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格莱芬多。 谁能告诉他救世主本人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进来？ “您有客人么？”哈利是刚刚从魔法部的听证会上过来的，为了他一个月前的那个守护神咒语，他准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来应付这一次听证会，以避免他不会再未成年之前就被赶出霍格沃兹。 他一直惦记着上学期末最后自己跟伏地魔之间，两根魔杖的那段奇妙经历，所以趁着购买入学用品的机会，特意抽出时间想向奥利凡德请教下这个问题。 “马尔福……”哈利知道他是个食死徒，在伏地魔复活的那个墓地，他亲眼看到对方带着面具匍匐在伏地魔的脚下卑躬屈膝。 卢修斯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用鼻孔对着他，但其实他的内心并不比奥利凡德轻松。 要是主人一怒之下在这里杀死了救世主，那他该如何替主人善后呢？ 面对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的救世主，卢修斯很想用一大块米布米宝糊在他的脸上，好眼不见心不烦。该死的！为什么救世主会出现在这里。 “奥利凡德先生，既然你坚持如此。”原本打算动用武力的戈修因为主角的出场不得不收起那份心思。 “是你？！先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哈利的注意，转过头一看，他发现原来对方正是之前帮他驱赶摄魂怪的那个男巫。 都怪马尔福那个闪闪发亮的脑袋，他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这位先生。 哈利沮丧地垂下脑袋，如果他能早一点遇到这位先生就好了，因为他的麻瓜表哥看不到摄魂怪，所以魔法部一直拿摄魂怪不可能出现在麻瓜世界为由，想要给他按上莫须有的罪名。 不过，对方跟马尔福在一起，所以他也是个斯莱特林吧？ 这么一想，哈利的内心更加低落了。 卢修斯惊悚地看到救世主先是惊喜地对着黑魔王双眼发亮，随后又是一脸被抛弃了的小媳妇似得垂下了头。 梅林啊！主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戈修发誓他什么都没有做，鬼知道主角是抽的什么风！ 也许这个主角他脑子不好使呢，毕竟，鉴于宿主那不靠谱的样子，戈修对于这个主角也没有报太高的期望。 一想到他最终要败在这个主角手里就浑身不舒服，但他也不能永远待在这个小世界里。 哈利不愧是个合格的格莱芬多，只难过了一会便又振作了起来。 没来由地，他就是对这个男人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先生是来买魔杖的么？” 作为一个反派，戈修深感自己有些不合格，主角看他的眼神不该是充满愤怒、仇恨的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被哈利看得瘆得慌，戈修扯着嘴角微笑以对：“是这样没错，但是奥利凡德先生似乎不愿意做我的生意呢。” 哈利疑惑地眨了眨眼，在他的印象里奥利凡德还从未拒绝过谁。 成为全场焦点的奥利凡德深感压力重大，救世主跟黑魔王竟然还能有和平相处的一天，谁来告诉他是不是在做梦？ 不过，看救世主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认出黑魔王。也对，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黑魔王年轻时候的样貌的。 “里……先生如果不信可以试试看。”他从柜台上拿了一根白桦木的魔杖递给戈修。“十三英寸，白桦木杖身，龙心腱做的杖心。” 其实奥利凡德也没有说谎，一个巫师只会有一根与之最为契合的魔杖，虽然成年巫师也能使用别人的魔杖，但到底还没有自己的本命魔杖来的顺手。 魔杖对于巫师来说相当于起到了一个增幅器的效果，魔杖本上不具有任何能力，这与戈修过去的那些法器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根魔杖一入手就迸发出了一阵强光，同时一个悠长的龙吟声久久地回荡在屋子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戈修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 “这不可能！”奥利凡德怎么也想不到他随手拿起来的一根魔杖，竟然会跟黑魔王产生共鸣。 一个巫师怎么会有两根本命魔杖？ “试试这个，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桃花木，凤凰尾羽。” 然而这一次，戈修握住魔杖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跟那根本属于宿主的紫衫木魔杖一样，就像是死掉了一般。 哈利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试魔杖的时候，没有发生任何灾难性的状况的。 “试试这个，十英寸，橡树木，独角兽尾巴上的毛做的杖心。” …… 不知是不是戈修的情况太过特殊的缘故，奥利凡德此时已经忘记了决心不卖给黑魔王魔杖的事实。乐此不疲地爬上爬下从架子上拿出一根根的魔杖给他试。 神奇的是，不管魔杖的杖身是什么材质，只要是龙身上的部件制作而成的魔杖都能跟戈修完美地契合。而其他的那些，无一例外在他的手中就如同一根枯木枝一般毫无作为。 “奥利凡德先生，我想这一根就可以了。”戈修终于不耐烦了，出声打断了对方还在不断翻找的动作。 十四英寸，梧桐木，龙脊骨上的神经。 戈修的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那根魔杖的杖尖忽然冒出了一条半透明的飞龙，它欢快的绕着房顶飞了几圈后落在戈修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过了许久之后才消散了去。 卢修斯收起脸上的惊讶之色，丢了七个金加隆给奥利凡德。 “谢谢。”戈修把新得到的魔杖收回袖子里藏好，心情大好的他难得地施舍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主角。 不管怎么说，他能从脾气不好的魔杖大师手里拿到这一根魔杖，还得多亏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主角。 即便是换了一个身体，龙王大人的魅力同样不减。哈利不出意外地红了脸，目送戈修跟卢修斯离开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糟糕，又忘记自我介绍了。” 第6章 从奥利凡德魔杖店出来，戈修一路把玩着手中新得的法器。因为他的本体是龙，所以那些魔杖才会跟他产生共鸣。 真是有趣，明明是没有灵魂的死物，竟然会产生意识。 挥动魔杖，戈修轻声念了一个记忆中的魔法。只见一个原本盯着他发呆的男巫，突然一头撞进了街边魔药店的一大桶鼻涕虫粘液里。 男巫的行为引发了不小的骚动，当他被同伴从桶里拽出来的时候已经被灌了好几口，不过这家伙看起来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还咧开嘴冲着戈修不停地傻笑。 殊不知自己已经被记在了龙王大人的‘死亡名单’上，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将会倒霉很久。 接下来的路程中，卢修斯全程目睹了戈修是怎样给那些盯着他看的男巫女巫下恶咒的，其中一个目测还是学生的女生因为上来搭讪的时候，踩到了黑魔王的鞋子而被咒地长了满脑袋的癞子。 二人经过的路段场面十分混乱，好在今天来对角巷采购的学生以及家长非常地多，这才没有被人怀疑上。 看来他的主人不喜欢太多热切的目光，而且瑕疵必报。卢修斯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一点。 “欢迎～马尔福先生，我是多多，有什么能为您代劳的么。”一个穿着鲜红色镶金制服的妖精，睁着一双大眼睛跳到了二人面前。 “我们要去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取一样东西。”卢修斯把一枚钥匙交给那个叫做多多的妖精。虽然莱斯特兰奇夫妇被关进阿兹卡班的那天起，莱斯特兰奇家族的财产都被魔法部充公了，但是处于古灵阁的金库魔法部可动不了，妖精们只认钥匙不认魔法部的条例。 至于莱斯特兰奇的这把钥匙，当戈修召唤来贝拉后只稍微提了一嘴，就被这些天里一直苦于无法接近主人的贝拉巴巴地给供上了。 跟着多多坐了一段疯狂过山车，卢修斯扶着腰离开了那被他施了一打清理咒的小车。整理了下自己的袍子，他很好奇黑魔王究竟为什么要亲自来走这一趟，明明可以交代给食死徒来取得。 多多带着他们来到位于古灵阁最深处的一排金库前，找到莱斯特兰奇家的库门后他把钥匙插/进锁眼里，用手指在金库的大门上沿着那些花纹划拉了几下。 戈修注意到在这个妖精伸手碰触到金库大门的时候，这上面竟然传来了强烈的魔力波动。他看了眼卢修斯，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咣～”地一声，金库的大门缓缓打开，各种金加隆以及珠宝金银器皿发出的光芒在其中熠熠闪耀。 妖精多多退到一旁给了二人进入的空间，戈修只知道宿主的其中一个魂器被贝拉藏在这里，载体是一个金杯，不过面对如此多数量的小金山跟魔法器皿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当然，直接上手去翻找这种戈修是不会做的，左右这里还有个苦力在不是嘛。 戈修感受了下这里的魔力波动，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里有很多黑魔法物品，大大影响的戈修的判断，不过没过多久他还是在一个小架子上的锦盒里找到了宿主的魂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载体本身就是件了不得的魔法物品的关系，魂器里面的残魂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在戈修靠近的时候对方还试图控制他，不过只有那么一瞬间，在那之后他就突然间变得乖顺了。 “这个是赫奇帕奇的金杯？”源自霍格沃兹四大创始人之一的赫尔加赫奇帕奇，卢修斯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金杯不仅仅是因为它上面刻有獾型的纹饰，更重要的是金杯被制作出来后最主要的用途就是为了学校里魔法食物的运输，作为霍格沃兹的校董之一，他自然是认识的。 有介于金杯里面的残魂已经有了意识，戈修怕卢修斯会被他操控特意把锦盒塞进了空间袋里。 “我们已经拿到要取得东西了。”他转头对着多多说道，那只妖精伸长了脖子朝金库里看了一眼，恋恋不舍地替他们关好门，把钥匙重新交还到了卢修斯的手里。 一想到上去的时候还要坐那个小车子，卢修斯就白了脸。 “吼～～”在他们回程的时候，一个悠长的龙吟声从最底下传来。 “听说古灵阁的金库有巨龙看守。＂卢修斯试图用说话来分散自己胃部的那股子抽搐感。 “是的，先生。”多多自豪地挺起了胸膛，“最深处的那部分金库有一只远古巨龙看守着，古灵阁拥有整个巫师界最严密的安保措施，没有任何人能从古灵阁偷走一个纳特～先生～” “不过是一条无能的爬虫而已。”戈修对此嗤之以鼻，拒绝承认这个世界的那些长着翅膀，身材肥硕的爬虫是自己的同类。 特别在他们大多数还卑微无能到被人类饲养着。 他从刚进入地下金库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那条巨龙的存在，不过面对被一群丑陋的妖精摧残到这等地步的这一时代的龙，他完全未动丝毫恻隐之心。 在妖修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没有人会可怜弱者，因为即便是在人类眼中最为弱小的兔妖族里也有不乏顶级强者的存在。 而身为在力量和魔法强度上都凌驾于妖精这么多的龙，竟然会被这些低等的妖精奴役，这一点戈修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 那条巨龙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戈修的话，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而卢修斯则对于自家主人没来由的怒气很是不解，为了不被牵连他只得闭上嘴保持沉默。 然而，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破坏掉戈修的好心情，只不过离开古灵阁之后他突然饿了。 宿主的身体是个彻彻底底的凡人，所以要吃五谷杂粮，并且这个世界的人好像都没办法修炼，戈修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就尝试过引气入体，自然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在这个世界的食物还是很棒的，比如说这个叫做冰激凌的东西～ 戈修的原身是变异冰灵根的妖修，本能地很喜欢这种甜丝丝冰凉凉的食物。 站在弗罗林冷饮店前，卢修斯一点也不贵族地举着一个特大号的淋满巧克力与糖球的冰淇淋，而他家主人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救世主一伙拦截了。 “先生，又见到你了。”哈利带着几分傻气的挠了挠头，笑呵呵地向戈修介绍着自己身边的伙伴，“这是赫敏，这是罗恩，而我……我叫哈利，哈利波特。” “太傻了。”一旁的红头发男孩做了个惊吓的表情，对着身边的褐发女孩小声说道，换来对方重重的一脚，踩在了他可怜的脚趾上。 “你好，先生。”褐发小女巫清了清嗓子，“哈利跟我们提到过你，真是太谢谢你了，幸好你在那天出现在那里，要知道那里平常都不会有巫师经过的。” “赫敏！”哈利怪叫了一声，在戈修看不到的地方扯了扯她的袖子。 赫敏曾怀疑戈修的出现不是意外，甚至于摄魂怪就是他放出来的，不过哈利一直不肯承认这点。不过，有一点赫敏没有说错，哈利确实没有在小惠金区见过除他以外的巫师。 主角怎么这么烦，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很讨人嫌么？ 抑制住自己想要现在就弄死主角的冲动，戈修在心里不停地往那个名为哈利波特的小人身上飞着刀片，但表面上仍旧维持着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 “你们好。”戈修好容易憋出了三个字，眼神朝不远处的卢修斯飘去。 这个仆人一点都不会察言观色，没看到他的主人正为难着么？ “你可以叫我哈利。”哈利满怀期望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碧绿色眸子，看他那兴奋劲就差没长出条大尾巴在身后甩啊甩了，“我能知道您的名字么？” 不能！！ “瞧，这是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圣人波特在向人兜售他的签名照？韦斯莱家终于穷到这个地步了么？” 一个扬着下巴一脸鄙夷的男孩缓步走了过来，他先是嗤笑着用眼角白了罗恩一眼，又对赫敏那头毛茸茸的乱发讽刺地笑了下，在看向哈利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飘到了戈修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被惊艳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摆出了一副臭脸冷哼了一声。 而站在不远处的卢修斯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心脏骤停，他的小龙竟然对着主人摆臭脸！！ 不对，为什么小龙会来对角巷！哦，该死的！今天是开学前的最后一天，纳西莎跟他说过会在今天带小龙回来的！ 为什么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有介于戈修身上的袍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凡，所以觉着他有可能是个贵族的德拉科倒是没有出言讽刺，只是因为看到他跟救世主说话这才没给他好脸，“是不是整个暑假都害怕地瑟瑟发抖，波特？” “马尔福！”哈利一改方才羞涩的神情，言辞间同样不友善地嘲讽了过去，“你呢，一整个暑假都跪在伏地魔面前舔他的袍角么？” “小龙！”正在德拉科拔出魔杖要对哈利施几个恶咒的时候，卢修斯终于按耐不住，大声制止了爱子犯蠢的举动。 “爸爸。”原本还趾高气扬的德拉科瞬间垮下了脸，小小声地应了一声。 第7章 大马尔福的出现，让格莱芬多三人组紧张了起来。 面对瞬间怂了的儿子，卢修斯汗颜，完全不能理解一旦面对救世主就理智下线的儿子，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哈利波特。”卢修斯袍子一甩挡在德拉科面前，看似是在制止儿子的挑衅行为，但实际上是为了挡住黑魔王投来的目光。 生怕儿子方才的行为激怒了黑魔王。 “马尔福。”救世主三人组中哈利跟罗恩不约而同地摸出了魔杖，但因为是在对角巷的缘故，赫敏不相信卢修斯马尔福会对他们施咒，所以她制止了同伴鲁莽的行为。 她抓住哈利还有罗恩的胳膊，提高了音量盛气凌然地说道：“马尔福先生也不想上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吧？或者说阿兹卡班，罪名是袭击未成年巫师。” 原本嘈杂的街道安静了一点，有不少学生还有家长停下了脚步，向着他们这一小块地带投来了瞩目的视线。夹杂着嘻嘻索索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得人停下脚步朝他们看来。 不过，哈利敏感地发现他们大多数人都在冲着他指指点点。 “赫敏。”哈利低声叫了一句，越来越多的视线令他很不舒服。 卢修斯同样不愿意成为围观群众得谈资，而且他注意到自己并没有看到纳西莎的身影，他不信凭借自己对妻子的认知，她会在这种时刻留德拉科一个人在对角巷闲逛。 “那是哈利波特，在三强争霸赛活下来的那个……” “据说神秘人复活了，邓布利多呼吁人们提高警惕……” “邓布利多老了，我看他们是想打着这种名号向魔法部夺权，什么救世主，他就是个杀人犯！” 诸如此类，一条条对哈利不利的言论钻进戈修得耳朵里。不知为何，面对这个不受待见的主角，他少了那份该有的幸灾乐祸。 所谓的救世主，在他没有作用的时候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甚至于还会遭受到许多不属于他的负累，所谓的正义一方充斥着大量的虚伪与猜忌，远不如他们这些被誉为黑暗的势力来的直白。 救世主，当这个世界不需要你拯救的时候，他将会变成如何，而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与其说戈修痛恨天道的偏心，到不如说他是在怨恨，怨恨这个本就充斥着虚伪教条的世界，这个腐朽堕落的世界。 “我要是你，就不会还出来丢人现眼了，波特。”德拉科从卢修斯身后探出脑袋来，“被赶出学校的滋味如何？” 哈利憋红了脸捏紧拳头，很想学赫敏在三年级时候那样，冲着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脸蛋上来那么一拳。 他甚至怀疑，摄魂怪就是马尔福搞的鬼。 “你呢，我要是你就好好地收好自己的袖子，不要露出那块见不得人的标记来。”哈利瞥了眼大马尔福，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德拉科是知道自己暑假不能回家的原因的，自己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食死徒，现在黑魔王就在马尔福庄园里，这一切他都知道，这也是他一整个暑假都闷闷不乐的原因。他知道黑魔王复活意味着什么，只不过自欺欺人地不愿意去承认，眼下被哈利掀开这一份遮羞布， 戈修发现主角还挺牙尖嘴利的，同之前那个在他面前话都说不清的男孩简直判若两人。 “卢修斯。”戈修伸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后者不可避免地背脊一寒，僵直了身子。不过戈修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一般，贴近他的耳边缓声道：“回去了。” 看他跟大马尔福如此亲密的样子，哈利的心凉了半截，但他仍旧不死心地直言道：“他是食死徒。” 哈利的声音不算小，刚才还在凑热闹的围观众人一听‘食死徒’这三个字纷纷惊恐地四散开来，只除了个别衣着明显是麻瓜打扮的人在低声地询问自己的孩子。 他怎么敢！ 面对救世主堂而皇之的指控，德拉科刚想嘲讽过去，就看到那个被他认为同救世主认识的男人伸手拦住了他，只听对方说道：“我知道。” 戈修展颜一笑，在哈利还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的时候，接着补充道：“我也是啊。” 看着对方的眼睛里一点点地爬上鲜红的血色，顿时有些心慌，失望是必然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心里堵得难受。 哈利推开同伴向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罗恩跟赫敏二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跟上。 离开的时候，赫敏朝着戈修投来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这场闹剧以主角的逃离而告终，戈修的笑容更甚，他突然改变主意了，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这个主角的人生没有朝着他命定的轨迹发展，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他抬起头朝着天空望去，伦敦的晌午难得有这种晴朗的天气，在灼灼的烈日映照下，透过云层他仿佛能够看到这个世界之外更的世界。 嘴唇轻启，他无声地用另一种语言吐出了一个词。 直到双眼开始刺痛戈修才收回了张扬的视线，在德拉科探究的目光下，他突然拔出魔杖指向卢修斯。 “小龙。”卢修斯按住了儿子意欲拔出魔杖的动作，紧张地绷着神经。虽然他此刻心里虚地很，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 “速速冻结。” 谁知，戈修只是念了一个急速冻结的咒语。 从卢修斯手里接过盛满了冰淇淋的玻璃碗，戈修没有去管呆滞的父子俩，转身走进了一条阴暗的巷子里。 戈修刚一踏入翻倒巷就被几个缩在角落里的人给盯上了，不过眼见他身上华丽的巫师袍又有些犹豫不决，像这种贵族不一定有多好的身手，但他们身上必然有不少防御型的魔法物品，并且他们背后的家族也不是像他们这种流亡巫师能够招惹的。 那帮衣衫褴褛的黑巫师明智的没有贸然出手，只看了一眼就重新窝回了自己的小角落里，仿佛戈修从未出现过一般。 “你还要跟着我多久。”在一条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戈修手上一松，透明的玻璃碗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块块，他血红色的双眼直视着巷子尽头的墙壁。 斑驳的墙上沾着几块褐色的污渍，不远处有只正在午睡的黑猫被惊起尖叫了一声跑远了，四周散发着难言的气味。 戈修不喜欢这里。 一阵轻笑声在身后响起，戈修没有回头，他看着墙上投射出的倒影中一群蝙蝠扑闪着翅膀变成了一个男人。 “不管见多少次，都会被这双眼睛所深深地吸引。”男人一个瞬身移动到戈修的面前，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眼睛，但戈修稍一偏头就躲了过去，男人丝毫不介意地感慨道：“真是令人着迷。” “你横跨了大半个世界来到英国，该不会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吧。” “唔……”面对戈修半点不留情面的怀疑神色，那个男人顿时语噎，他缩回手，“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非得回到这里而已。” “是么，我希望到了下面你还能保留住你的这点好奇心。” 这个男人，是戈修在到达这个世界最初的那一个月里遇到的，当时他根据宿主的记忆为了寻找恢复容貌的材料四处奔波，正好目睹了这个男人吸食人类血液的一幕。 戈修当然不是什么滥好人，他没有制止对方，但这个男人似乎是误解了什么。在接下去的旅程里给他找了不少麻烦。 诚然，对待这种黑暗生物戈修向来容忍度要比人类高上许多，但是他的耐心早已在对方一次次得撩拨下消耗殆尽。 “你该不会是认真得吧。”男人仗着自己不死族的身份，对于戈修的这番威胁全然不放在眼里。 只可惜，这一次他必然是要载上这一跟头的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那男人惊恐地看到自己的生命力一点点得流逝，他的肌肉正在一点点地萎缩，一头柔顺服帖得金色长发也变得干枯，慢慢地变成了灰白色。 眼见一个称得上英俊的男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并且还有着继续变老得趋势。戈修抱着手臂满意地看着男人脸上呈现出来得痛苦而又惊恐得神色。 一个月前，戈修确实对这种恢复力超强的种族没有办法，但马尔福家的藏书中，就有许多能够针对吸血鬼的有效咒语。 他摆弄着手上的魔杖，悠然自得地欣赏着男人的痛苦。 “噗，不逗你了。” 就在戈修以为男人这一次必死的时候，男人忽然冲着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他身上得衰老停止了，并且慢慢地开始恢复。于是乎方才观看了男人从青年到老年转变得戈修，再一次欣赏了一遍逆生长得过程。 “你在耍我。”戈修得声音冷得像冰，同时一个魔鬼火焰朝他那头碍眼的金发上烧去。 “哎哎，你怎么突然就动手了。”男人跳着脚躲避着魔鬼火焰，“我刚刚是真的疼啊！哎，你听我说啊！” 第8章 “你再不停下来我可要还手了！”面对戈修的连番攻击，男人终于不堪忍受开始反击，但他也知道就像戈修杀不死他，他也同样没办法制服对方。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几次三番来招惹戈修的原因，实在是许多年未见能逼得他束手无策的人类了。 巫师，说白了还是人类，只不过是在身体强度方面比普通人稍微占据一点优势而已。折在他手里的巫师他都数不清有多少了，那些自诩超人一等的巫师只要被拗断了魔杖，甚至比起普通人来说还要不堪一击。 托里尼斯，虽然表面上只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实际上他的历史要追溯到大航海时代，即便他在美洲生活了好几个世纪，但他事实上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英格兰人。他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领主，因为战争他流亡他乡最后死在了一群暴民的铁锹之下，后来被一个吸血鬼伯爵赋予了新的生命，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当时人类世界十分不太平，而教廷也趁此机会大批量的残杀巫师、吸血鬼以及其他非人类的生物，托里尼斯在当时只是个低价吸血鬼，最后混在了一艘远征船上才逃过了那最为黑暗的年代，得以脱身。 他是达到美洲的第一个吸血鬼，可以说，现在美洲的吸血鬼都是他的子民。而几百年过去，与人类之间的矛盾已经得到缓解，可当初那些同样被人类驱逐，彼此同病相怜的族群却各自势如水火。 战乱年代，黒巫师可是十分收到推崇的，因为只有黒巫师才能用强大的力量保护他们。可到了现在，放眼欧洲的巫师界竟然视黒巫师为洪水猛兽。面对如此闭塞而又愚昧无知的巫师界，托里尼斯也不知该做何想。 所以，对于这个在他眼中十分异类的巫师出现的时候，托里尼斯才会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至于他突然想要回到英国，来瞧瞧几百年过去后，故土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只是，从到达到英国后这一段时间里所收获的信息来看，人们口中的那个黑魔王跟他所认知的这一个，好像有那么些许不一样。 “嘿！这样真的好么？那个灵魂就要跑掉了哦？”托里尼斯重新化作了蝙蝠群飞到墙头上，等到戈修不再用魔鬼火烧他的时候这才又回到了人型。“我猜，他才是真正的伏地魔吧？” 戈修没有作答，他检查了下自己的空间袋，果然发现原本系紧了的袋口松了。 “你不是主魂！” 眼见自己的行为被揭穿，金杯中的残魂也不掩饰，直接冒了出来。金杯到底是流传了千年的魔法器皿，其中富含浓烈的魔法气息，经过它的温阳残魂即便没有吸收过生命力，也能够自如地脱离载体的束缚。 残魂的神情倨傲，他并未把戈修放在眼里，单单对托里尼斯吸血鬼的身份有着些许忌惮。 “我当然不是。”对于宿主过去干的那些蠢事戈修嫌弃至极，连带着对宿主的这一部分残魂也没什么好脾气。 他打开空间袋取出金杯，指尖在杯身上的刻纹上划过的时候，残魂瞬间紧张了起来。 残魂被从主魂上分离下来制成魂器的时间，大概是在伏地魔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并且他从第一个魂器制作开始短短的五年里总共制作了五个魂器。金杯是第四个被制作出来的，因为频繁地分割灵魂那时候的伏地魔已经失去理智，所以现在站在戈修眼前的这个残魂只保留了一点警惕性，半点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你这个肮脏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面对宿主残魂的控诉，戈修无声地笑了，“你的？” 若是对方有实体，戈修会让他知道胆敢叫嚣三千大世界的第一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可惜，对方只是个灵魂，还是个残缺不全的灵魂。 托里尼斯蹲在墙头上，他的目光从伏地魔残魂的脸上移到戈修的脸上，面对二人及其相似却截然不同的两张脸，朝着伏地魔残魂投去的眼神中充斥着红果果的怜悯。 真是可惜了，小美人竟然是个脑残。 分别来自二人那夹杂着轻视的目光让残魂失去了理智，看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了的脸，像是要冲上来咬戈修一口似得。 “不过是个残次品，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戈修的眼神一凌，他拥有宿主的记忆，自然是知道魂器里的残魂完全是依托他的载体而生，如果他手里的这个金杯坏了，那么残魂自然也活不了。 所以，当宿主的残魂冲着他大言不惭的时候，他只觉得可笑。 “你这个……”残魂一时语塞，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命门握在对方手里，可身为斯莱特林继承人的骄傲又不允许他低头。“就算你拥有了伟大的黑魔王身躯也无法驾驭我强大的魔力，我的仆人们会知道你不是他们伟大的主人，而是个卑鄙的窃取者。来吧，臣服于我，黑魔王会为你带来无上荣耀……” “嗤……”就在残魂滔滔不绝之际，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着的托里尼斯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残魂的脸色很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黑魔王的尊严……” “行了。”戈修的魔杖尖燃起了一小撮魔鬼火焰，他已经受够了宿主残魂的聒噪。 “不！”一声惨叫，那缕残魂消散在了戈修面前。 “你杀死了他？”托里尼斯从墙头跳下，摸了摸下巴，道：“所以你果然不是黑魔王本人，灵魂不是。” 戈修把金杯高举到眼前，抚摸着上面被魔鬼火焰烫出来的一个小黑点。“没有，他还在。” 说着，他把金杯重新放回了空间袋里，这一次他还特意加持了一道禁锢的咒语。 用眼角扫了眼金发的吸血鬼，戈修的手停留在领口的蛇形胸针上，这是回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 “哎，别！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托里尼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戈修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哎哎～～”托里尼斯耸耸肩，一脚踢在墙上，瞬间在墙上留下个一个窟窿，“真是无趣。” 他拨弄了下头发，把手指盖在眼睛上抬起头，阳光透过指间的缝隙照在他的眼睛上顿时传来了一阵焦味。眨眨眼，他突然裂开了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们会再见的。” 戈修回到庄园的时候，大小马尔福正好结束了父子间的悄悄话。面对迎面而来的黑魔王，德拉科顿时慌了。 真没想到前不久他还对黑魔王大人翻过白眼！ 听说黑魔王大人脾气不好，不知道会不会看在他是马尔福家唯一继承人的份上网开一面？ “大人。”德拉科虔诚地屈膝跪在戈修的面前，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要知道凭借他的姓氏，只要黑魔王不倒台，那么等他成年后几乎没有什么意外会接替他的父亲被打上标记。 但是眼下他还只是个霍格沃兹在校生。 “你跟……”戈修仔细回想了下，终于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想起了主角的名字，“哈利波特是同学？” “是的。”德拉科如实地答道，“但我们一直是死对头，您知道的，我是斯莱特林学院的，而圣……波特是格莱芬多的。” 害怕戈修误会，德拉科急于跟救世主撇清关系。 点点头，戈修坐下后熟练地打了个响指，在激动的家养小精灵手中接过了一杯冰橙汁。 “说说看，那位救世主这几年都干了什么。” 咦？ 德拉科的大脑瞬间当机，偷偷地看了眼父亲，换来了对方一个严厉的眼神。微皱了下眉头，他是很想在黑魔王面前表现一下的，但是波特这几年都在犯傻啊，他要说什么？！ 难道要跟黑魔王大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说他接连四年丢掉魁地奇奖杯跟学院杯的事么？ “嗯……”踟蹰了片刻，德拉科决定还是不谈那些令人遗憾的事了。 抛开外界因素不谈，戈修本人对主角不存在恶意，仅仅是不爽天道的偏心，连带着对主角也就没了好感而已。 但是，与修者而言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就拿他自身来说，人类花个几百年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修为他一出生就有了。所以，经过了最初的那段时期之后，戈修现在那份复仇的心情已经淡了许多。 须知，心性的改变也是一种修炼。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他来到这个世界必然是有原因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关键点而已。 所以，他才会选择从主角的身上入手。 在德拉科的口中，主角这个救世主的帽子带的并不稳。很显然他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任何惊人之举，如果没有救世主的这个头衔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真是还不如他身边的麻种巫师来的优秀。 在第一年的新鲜劲过去之后，人们已经越来越不对他抱有幻想，而几个月前的三强争霸赛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在预言家日报的渲染下，越来越多的质疑声在民众之间响起。 巫师界也是太平地够久了。 …… 然而，这种太平只是表面现象，作为凤凰社的至高领袖。邓布利多这两个月来很忙，非常忙。至于要问忙到了什么程度，从他小了一圈的腰围以及不停掉毛的下巴上就不难看出。 为了凤凰社的活动经费，为了手底下那帮总是出状况的社员，为了哈利波特的安保，也为了探查食死徒们的动向，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白巫师真是操碎了心。 近日，他更是得到线报，英国境内的吸血鬼们这阵子都在频繁地活动。 邓布利多清楚在黑暗种族那里，伏地魔比他吃的要开，因为对方能兑现的很多条件他都无法做出承诺。 即便清楚这一点，他仍旧不打算毫无作为。他派了卢平跟海格去联络狼人跟巨人族，至于吸血鬼那边邓布利多始终犹豫不决。 拉开抽屉，邓布利多抓了一把糖果塞进嘴里，机械性地咀嚼了几下迟迟没有下咽。 “哎……”他长叹了一口气，翻开桌上那张老照片，相框上的花纹早已被磨平，照片里面一个褐发的少年正落寞地坐在树下。他时不时地左右看看，却没发现一个金发少年藏身在他头顶的大树上。 金发少年朝着邓布利多眨了眨眼，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他忽然从树上跃下跳到褐发少年的身上，两个人在草地上滚做一团。 看着相片内的两个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邓布利多的内心却是充满了苦涩。 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退啊。 “我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呢？” 与邓布利多同样迷茫的还有格莱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她发现他的好友最近恋爱了，并且对象还是他们的死敌——食死徒。 重要的是，哈利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才是最令她担忧的。 “照我说，我一定要给斯莱特林扣上一百分！”嘴里塞满了土豆泥，罗恩舔舔手指又抓了一只鸡腿放到自己的盘子里。“你觉得怎么样，伙计？” 看到哈利扒拉着盘子里的土豆饼，罗恩捅了他一下，“嘿，你这是怎么了？” “闭嘴吧你。”赫敏皱着鼻子满脸嫌弃地把自己的盘子挪开了一点，谨防沾到罗恩嘴里喷溅的唾沫星子。 “嘿！”罗恩犹自得意地挺起胸膛，“想想吧，级长有扣分的权利，我一定要扣马尔福那家伙的分，想想他今天那讨人厌的样子。” 他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接着说道：“你说级长有没有关禁闭的权利？” “哦～我亲爱的弟弟。” “想法是好的，嗯！”弗雷德跟乔治这对双胞胎一唱一和地一左一右分别搭着罗恩的肩膀。 “但是！” “你有没有想过。” “一个问题？”双胞胎的其中一个摆出一副遗憾的神情，“马尔福很有可能也拿到了……” “级长徽章。” “这不可能！”罗恩哀嚎一声，朝着赫敏投去求助的眼神，以至于没有看到双胞胎把他级长徽章上的p字变成了‘白痴’。 “级长的人选是各学院的院长决定的，你认为斯内普会选择谁呢？”赫敏反问道，她全程目睹了双胞胎的恶作剧，但是她一点都没有提醒罗恩的意思。 “哦！不！” 罗恩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赫敏犯了个白眼，她已经不指望这家伙有长脑子的一天了。 “哈利。”相比粗神经的罗恩，赫敏很担心哈利现在的状态。 “赫敏？怎么了？”哈利叉起盘子里那块被他戳地千疮百孔的土豆饼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一脸轻松地看向赫敏。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难看了，赫敏想要装作不在意都不能够。 “哈利，我们能谈谈么？” “什么？呃……我是说，可以。”哈利朝赫敏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他正被喝醉了的小天狼星拉着说话，今晚是他上学前最后一个在格里莫广场的夜晚，明天开始他就要同教父分别。 邓布利多拒绝了他变成大黑狗跟着哈利去学校的请求，所以小天狼星的心情低落，因此喝了好多酒，迷迷糊糊之间把哈利错认成了詹姆斯，拉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学生时代的话，以及对那次临时改换保密人的后悔。 等哈利扶着小天狼星回屋休息之后，赫敏听到楼下的狂欢还在继续，就推开了小天狼星隔壁的房门，“我们需要谈谈。” 她不想他们谈论的话题被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一定会引起大麻烦的。 哈利不自在的搓搓手，他的眼睛不敢跟赫敏对视，“你要说什么，我……嗯，我还要去准备行李，你知道。” “哈利！”赫敏拉住他的手，逼迫他正视自己，“你的行李下午就收拾好了，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 “是么？哦对……”哈利挠挠头。 “你……喜欢他对么？” “什么！”哈利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赫敏会问他这个，“你在说什么，他？” “你知道我在说谁，你喜欢他，哈利！不然你现在的心情就不会是难过失望，而是愤怒了。”赫敏放缓了语气，她施了一个静音咒跟一个锁门咒。“虽然我很不敢相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哈利被问地呆了一下，他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那天在小惠金区的那个傍晚，“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觉得他很熟悉，我之前一定见过他，但是……” 他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 “哈利！快停下！”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说喜欢……是啊，我竟然会喜欢上一个食死徒，而我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哈利痛苦地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 “别这样，哈利。”赫敏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也许你只是一时兴趣，就像去年你不还很喜欢拉文克劳的那个亚裔女孩么？” “这不一样，赫敏。”哈利无助地反驳道，“这不一样。” “你该清楚，你们是不可能的。” 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反倒更加严重，若不是哈利的反应没有不正常的地方，赫敏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下了迷情剂了。 抱着手臂感叹了下，她知道哈利一直都是个敏感又脆弱的人，她有些后悔自己鲁莽的行为了。 “那是什么？”赫敏突然被房间里的一样东西闪了眼，在月光的映照下，她走到房间的书桌前，伸手把那东西拿了起来。 那是一条链子，上头连着一个挂坠盒。赫敏走到窗边细细翻看，发现挂坠盒上除了有一条蛇形的装饰物外，整个挂坠盒看起来平平无奇，更像是个廉价的装饰品，与整个布莱克家的风格格格不入，显得那样突兀。 第9章 深夜，霍格莫德村庄，三扫帚酒吧的老板罗斯默塔女士正在检查者黄油啤酒的库存。 门口处有客来访的铜铃声响起，罗斯默塔女士正挥着魔杖把清洗干净的酒杯一个个地码到架子上，头也不抬地说道：“对不起，已经打烊了。”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也未听到对方离开的声响。由于经常会有几个酒鬼深夜还来闹腾，所以罗斯莫塔女士起初并未在意。 不耐烦地转身，罗斯莫塔女士朝着门口处说道：“已经没有酒卖给你了，我说……”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站在玄关处，他的脑袋缩在大大的兜帽里看不清长相，也分辨不出是男巫还是女巫。 罗斯莫塔女士立刻机警起来，即便魔法部一直在粉饰太平，但她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黑魔王复活的传言并非子虚乌有的事。 事实上，去年当黑魔标记重现魁地奇赛场上的时候她就知道，这种安稳的生活过不了多久了。 “不管你是谁，请从我的酒吧里出去。”罗斯莫塔女士的魔杖指向这个不速之客，用行动表达了她对这名闯入者的态度。“现在！马上！你……” 罗斯默塔女士的声音在一片红光中戛然而止，而这一小段插曲并未引起小镇上任何一位居民的注意。 …… “让一让……让一让，嘿！给魔法部的高级特派员让个道！” 魔法部大厅内，作为国际魔法合作司这个清闲部门的司长，卢修斯在一个令人惬意的午后来到部里处理公文，他照例先是对部里那几个凤凰社的社员冷嘲热讽了一下。对此，以亚瑟韦斯莱为首的一众凤凰社员除了报以愤怒的瞪视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他们愤怒却有无可奈何的样子，恰恰取悦了这位铂金贵族。 魔法部的接待大厅一如既往的吵闹不堪，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成员向来是最忙的，他们频繁地出入大厅里的壁炉来回处理整个英国中发生的魔法事故。 卢修斯搭乘魔法部官员的专用电梯来到地下二楼，一出电梯就看到他的老朋友皮尔斯克尼斯捧着一大堆公文迎面走来，身边还跟着个喋喋不休的年轻女巫。 “我认为应该给威尔森先生一个机会，他年纪大了眼神又不好，这次的事故也是个意外……” “尼娜，你不能因为他是前傲罗就容忍他做的那些事，我们已经给过他机会了。” “下午好，我的老朋友。”卢修斯拖着长长的咏叹调，苍白的脸浮上了斯莱特林式的假笑，下巴高高地扬起，他灰蓝色的双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蔑视。 “马尔福……”皮尔斯看起来不太欢迎这个老朋友，“你来魔法执行司做什么。” 身为食死徒的一员，克尼斯家族本身不是老牌的斯莱特林家族，对于日益没落的克尼斯家族来说，已经连着好几代出现了哑炮的现象，能够成为食死徒还是因为皮尔斯混到了魔法法律事务执行司副司长的位置。 相对于世代斯莱特林的马尔福，皮尔斯在食死徒之中得地位尴尬至极，传统的斯莱特林贵族歧视他，但与他同等家族的那些他又看不上眼。 这一次黑魔王复活，皮尔斯原以为他的主人会对那些曾经弃他不顾的大贵族们失望，从而重用他这个在魔法部占据一定地位得人。 然而现实却让皮尔斯颇为失望，即便主人再次归来他依旧只是个小角色。 “马尔福家主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卢修斯举起手中的一小卷羊皮纸，“这是部长刚刚签发的财产转移证明。”他把羊皮纸丢给了皮尔斯。 “布莱克家？！” 虽然没落了，但是就他所知布莱克家的一些产业可是很赚钱的，皮尔斯无法想象马尔福究竟掏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让贪婪的福吉在这份羊皮纸上签字的。 “你先上去，威尔森的事一会再谈。”皮尔斯对身边的女巫说道，他带着卢修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入座后又重新打开羊皮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是主人的意思？” 卢修斯从进门起就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皱着鼻子把目光从一块未吃完的三明治上挪开，他站在办公室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皮尔斯，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你不需要知道。” 皮尔斯气急，心知马尔福现在是黑魔王跟前的大红人，只得不甘心地在羊皮纸上签下了字，看他那下笔的力道像是要把羊皮纸给划破一般。 暗暗赌咒若是将来马尔福倒台，他一定要把卢修斯马尔福这个骄傲的白孔雀碾在脚底。皮尔斯一甩手把羊皮纸递向卢修斯。 卢修斯上前想接过羊皮纸，但是另一端的皮尔斯并未松手。 “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克尼斯。”手上一用力把羊皮纸抽了出来，满意地看到对方变了脸，“哦，对了。三天前的那次麻瓜袭击主人很不满意，记住，不要做多余的事。” 临出门前，卢修斯带着几分讽刺的笑容补充道。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卢修斯打心眼里看不起皮尔斯这种人。办完了戈修交代的事，他便急匆匆地准备赶回庄园。 “那群妖精怎么了，是要发动二次□□么？” “你还不知道么，金库出事了。” “怎么回事？金库又失窃了么？” “比这更糟。”一行傲罗急匆匆地来到中央大厅中可幻影移行的区域，他们谈话中暴露出来的讯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厅里忙碌的众人纷纷让开了道。 傲罗们好长时间没有像这样集体行动了。 “金库底下的那条巨龙逃跑了。” 卢修斯从大厅的壁炉回到马尔福庄园之前，最后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话。随后，刚从壁炉里出来的他，还未来得及换件衣服就看到大蛇纳吉尼扭动着她肥胖的身躯爬了过来，并在他家干净的羊毛地毯上留下了一条脏兮兮的黑色爬痕。 经过了一个月强迫性质的深入了解，卢修斯已经能透过纳吉尼那令人胆寒的身躯以及那张大嘴，看透她蠢萌而又话痨的吃货本质。 特别是当他知道比起活人，纳吉尼更喜欢小羊排之后，就更不会害怕了。 【卢～～修他果然移情别恋了～纳纳要离家出走～嘶～】 在经过了戈修长达数天的更正之后，纳吉尼对他的称呼终于从维迪换成了修，对于一条尚处于幼年期的蛇来说，他也就不强求对方能发出复杂的音节了。 “想要新鲜的小羊排就去找妮妮。”卢修斯虽然听不懂蛇语，但鉴于大蛇每次来找他都是为了吃的事实，他毫不犹豫地就出卖了自家那每次看到纳吉尼都颤抖地说不出来话的家养小精灵。 拨开纳吉尼那一副跃跃欲试想要缠上来的蛇头，卢修斯把手中的公文放下，猜想这个时间段他的主人不出意外应该会在庭院里看书。 “吼～～～” 一个奇怪的吼声在耳边响起，随后卢修斯就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梅林啊！他看到了什么！ 眼见一头五英尺高的龙正对着黑魔王扑扇翅膀，卢修斯惊讶地说不出来话了。瞬间，他就想到了刚刚在魔法部听到的消息。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那头龙小心翼翼地蹲在戈修的脚边，四条爪子挤在一起一点点地挪动着，他很想要再凑近一点，但却又害怕打扰到正在看书的对方。正纠结着，因为重心不稳扑地摔倒在草地上露出了肚皮。 为什么他会有这条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巨龙在对他家主人撒娇的错觉？该说黑魔王大人的魅力又重刷了新的高度么？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到底有没有人发现巨龙在马尔福庄园啊？ 卢修斯就算对自己再有自信也知道养一头巨龙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摆平的事，更别提这还是一头从古灵阁的金库里逃走的龙。 一想到那些妖精们的难缠劲卢修斯就觉得肝疼。 【修是纳纳的，你这个丑家伙快滚出去。】 纳吉尼十分具有危机意识，对于被一条丑陋的巨龙夺走戈修身边的位置这件事上，纳吉尼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面对一条活了几百年的巨龙，她可能是唯一一条敢与之叫嚣的蛇。 【可是……我没有别的地方去了。】巨龙委屈地说道，他缩小了身体，此时只有一头成年猎豹般大小，从个头上来说比纳吉尼还要小一号。但巨龙胜在皮糙肉厚，魔法或者物理上的攻击对他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更别提他还有龙族的本源魔法。 纳吉尼拿他没办法，烦躁地不停挥动尾巴。 “主人，听说古灵阁丢失了一条龙？”卢修斯问地很含蓄，但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天哪！一头龙！一头远古巨龙！！ 被纳吉尼的尾巴尖扫到了鼻子，巨龙打了个喷嚏，喷出来的火焰烫地蛇姑娘嗖地窜到一旁的大树上。 缩了缩脖子，巨龙一点点地挨到戈修的身边，偷偷地望了眼盘在树上的纳吉尼，他真的只是鼻子痒！不是故意烧到小可爱的！【对不起。】 放下手中的《与食尸鬼同游》，戈修端起手边的红茶递到嘴边，不过当他看到浮在茶水上的一小片树叶时又原封不动地把杯子放了回去。 【纳吉尼，从树上下来。】 戈修先是把蛇姑娘唤了下来，拯救了被纳吉尼压地快要断气了的芨芨木。 【修～你看看人家的尾巴～嘶～】纳吉尼把被烫红了的尾巴尖送到戈修的眼前，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孕着几滴晶莹。 纳吉尼的眼睛同戈修现在一样都是红色的，不同的是戈修是血液般的 鲜红，而纳吉尼则是浅浅的粉红色。 【戈登不是故意的。】戈修的眼神在纳吉尼那脏兮兮的身上停顿了下，洁癖心作祟的他用清水如泉直接给她洗了个澡。 噫～还说没有变心，人家只烫到了尾巴尖，修却把纳纳淋成了落汤蛇～ 第10章 梧桐木的魔杖滑入手中，戈修指着那头自称为戈登的巨龙，一副要对他施以恶咒的样子。 谁知，正当卢修斯以为黑魔王要处理掉巨龙的时候，戈修却把手放了下来。 “想跟着我也可以，但我这不需要无用之人。”向后一仰靠坐在躺椅上，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戈修挑起眉梢朗声说道。 面对送上门来的苦力，他没有理由拒绝不是么？ 作为一头被关了几个世纪，自认为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废龙，戈登抖了一抖，不知道看门算不算是一项有用的技能呢？ “布莱克家的事如何？”话锋一转，戈修突然对着卢修斯问道。 充当了老久的背景板，终于被到注意到了的卢修斯应了一声，忙回道：“财产转移的文件已经办下来了，不过等跟魔法部办完后续的一点交接手续，估计还要半个月的时间。” 这么久？ 戈修不悦地沉下了脸，这巫师界的办事效率也太差了。 布莱克家位于英格兰边界线的一大片草药田正是他的目的所在。 一直以来，食死徒的目光都着眼于小小的英国巫师界，可在这个人口不过万的小土地上称王可不是他的目的。圣者为王败者寇，几个世纪前巫师与普通人之间的战斗以巫师们的惨败告终，所以到了现在巫师们只能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偏安一隅。 戈修统治妖修界跟人类交战了几百年，自然懂人类的那点心思。这群巫师们一味地躲避只会造成后代的无知、狂妄自大的后果，不给这些巫师们一点危机意识可不行。 “你去准备下，我需要一份食死徒的名单。” “呃……”卢修斯愣了下，一时间没明白戈修的意思。 “一份渎职者的名单。”戈修把话音拖长，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过，我不需要无能的人。” 卢修斯瞬间明白了，主人这是准备来一场大清洗啊！只是他吃不准到底该不该趁这个机会铲除几个平日里看不过眼的家伙，就比如那个讨人厌的虫尾巴。 不管是哪一个阵营，没有人会欢迎背叛者。 【纳纳要吃龙肉～嘶～】蛇姑娘蹭到戈修的身边，眨眨眼希冀地望了过去。没有任何原因，纳吉尼就是讨厌戈登。 抚摸着纳吉尼的蛇头，戈修半安抚性地说道【不要耍小脾气了，纳吉尼】 哼！果然变心了。 纳吉尼耷拉着脑袋不开心地爬走了，虽然如此，她赶走戈登的决心仍旧没有改变。 作为同样欲图赶走巨龙这个大麻烦的卢修斯，由于交流不当并未与纳吉尼达成联盟，于是乎戈登也成为了马尔福庄园的常驻人口之一。 因着心里捉摸不透戈修的想法，卢修斯准备跟好友好好讨论下该如何列这份名单，也就没有因养一头龙是件多么麻烦的事做出抗议。 察觉到猫头鹰的扑腾声，抬头一看，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在他头顶的上空盘旋。 戈修抬起手臂让海德薇降落，高傲的猫头鹰小姐抬起一条腿递向戈修。解下上面绑着的羊皮纸，戈修手臂一抬海德薇又重新飞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飞走，而是落在了不远处的树梢上，大有一副戈修不给她回信就不离开的架势。 信是哈利寄来的，戈修只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磕磕绊绊涂涂改改的痕迹非常多，大意上是对方约他在9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在霍格莫德村见面。 轰地一声，手中的羊皮纸在一团火焰中被烧地一干二净。 树梢上的海德薇发出了不赞同的咕咕声，在戈修的视线飘过来之前，颇有危机意识的她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轻轻一吹，手上的灰烬扬了起来，戈修拍拍手重新拿起茶案上的读本翻开了新的一页。 主角主动凑上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挑起了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坏笑，戈修暗暗地想到。 也是奇了，在知道他食死徒身份之后为什么还会来招惹他呢？还是说主角想要做些对得起他救世主身份的事么，比如说亲手解决一个食死徒？ 但是这个世界他还没有玩够呢。 …… 远在霍格沃兹的哈利从海德薇把信带走之后就眼巴巴地等着，连上最喜欢的飞行课都无精打采的。 叼着羽毛笔，哈利趴在图书馆的长桌上眺望窗外，他半阖着眼，眼神迷离没有准确的对焦，明显是处于发呆的状态。 身旁已经写了好长一段了的赫敏看了眼，摇摇头顺便拍了下试图抄她作业的罗恩。 “海德薇！” 那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窗外，哈利激动地大声叫了一声，引起了平斯夫人的怒视。周围人的视线让哈利红了脸，草草地把桌上的书塞进书包里甩在肩膀上，“我有事先走了，一会大厅见。” “嘿！”罗恩唤了一声，看着哈利的背影扭头冲着赫敏嚷嚷道：“他这是怎么了？” “傻透了！”两个都是。 “海德薇！怎么样了，他收到了么？”哈利一路跑出了图书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肉干，脸上溢满了兴奋的笑容。 然而猫头鹰小姐狠狠地啄了下他的手背，叼起肉干头也不回飞走了，甚至都没有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扬起的嘴角沮丧地垂了下去，哈利失望地双手抱着脑袋揉了揉，但还是鼓起勇气般地对自己说道，“不要放弃哈利，你可是詹姆斯波特的儿子。” 想起假期的时候，小天狼星告诉他的那些有关于他父亲当年是如何追求他妈妈的往事，哈利深吸了一口气眨眼间就把方才那些不好的情绪统统赶出脑外。 不去谈哈利想出来的那些没有任何实质改变的求爱*，时间终于来到了九月末的霍格莫德日。 “你说他会来么？”哈利怀里揣着隐身衣，悄声向赫敏询问道，虽然没有收到戈修的回信但他还是抱有一线期望。 翻了个白眼，赫敏已经后悔为什么要跟哈利把话挑明了说了，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除了操心学业以及食死徒之外，现在还得为好友的恋爱出谋划策。 哦，确切地说应该是暗恋。 格莱芬多三人组中的二人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头，由于罗恩不幸在魔药课上跟纳威分到了一组，而后者又更加不幸地炸掉了坩埚，并牵连到了许多学生进了医疗院，所以可怜的罗恩被斯内普罚去接受紧闭以至于错过了霍格莫德日。 由于预言家日报这一个暑假以来不负责任的胡言乱语，哈利跟赫敏现在完全是处于被孤立的状态，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这些原因而难过了。 同学的孤立没有影响到他们俩的好心情，先是在蜂蜜公爵糖果店买了一大堆糖果，赫敏还尝试了下新推出的冰耗子，接着又从佐料的魔法商店买了好几个恶作剧的小玩意。 “去罗斯莫塔女士那里坐会吧？”赫敏抱着一大堆糖果，其中包括了替可怜的罗恩带的部分。她发现其他地方都挤满了人，于是便提议一起去喝一杯黄油啤酒。 “嗯，好……”哈利正准备答应就被一群从佐料的笑话魔法商店冲出来的低年级生挤到了一边。透过人流，他看到赫敏也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哈利正准备过去很赫敏汇合，忽然，他看到赫敏捂着嘴惊讶地朝他身后指了指。 “这真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还未见到人，哈利就听到了一个令他颤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打了个哆嗦，哈利惊喜地转过身来，“先生！” 戈修的出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目，他出色的外表勾地好几个女生纷纷报以羞涩的目光。加之被主角双目发亮地用星星眼盯着，板着脸的戈修只觉浑身不舒服。 “一起喝杯咖啡么？”深刻地明白对于在公众场合被一群人行注目礼是有多不舒服，哈利适时地提议道。 点点头，戈修没有拒绝。 哈利带着戈修来到帕笛芙夫人茶馆，这里他曾听人提起过，自己倒是还从来没来过。然而一进门他就尴尬了，这里的桌椅都被设计成了情侣专座，店里的其他客人也都是泛着粉红泡泡的男女朋友。 “二位这边请。”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女生热情地引着他俩来到一桌靠窗的位置，她晶亮的双眼透着股莫名的兴奋劲。 不知为何，哈利觉着她的笑容里还掺杂着些奇怪的东西。 “想喝点什么？” “咖啡。“哈利挠挠头，略带尴尬地偷偷瞧了眼戈修，在服务员少女问了三遍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答道。 “红茶。” 少女抿着嘴暗笑了下，追问道：“再来一份小蛋糕好么？” “随便。”哈利觉得尴尬极了，少女的微笑更是让他有一种想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于是乎想也不想地就同意了下来，当他注意到其他桌上的小蛋糕竟然是心形的时候，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自己是有那点小心思，但是他不想这么快被发现啊！ 哈利内心的纠结并未影响到戈修，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俊美的面颊上，衬得他的皮肤更加地白皙了，晶莹地好像是最珍贵耀眼的夜明珠。他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哈利看得呼吸一滞，连在场的其他姑娘家都不顾得罪自家男友，纷纷朝着这边侧目。 如果不说话，身穿月白色巫师袍的戈修此刻真的很像是一个跌落凡尘的仙人。 “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你想不想要坐实这个头衔呢，救世主？” 没错，戈修之所以会愿意来走这一趟，就是为了——拖主角下水。 第11章 哈利只看见对方的嘴巴一张一合，那些单词他都认识，组合起来为什么就听不懂了呢？ 主角蠢兮兮的眼神直白地暴露了他的内心，意识到自己高估了主角智商的戈修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把一张羊皮纸放到桌上，推到哈利的面前。 “这是一份食死徒内部的人员名单，凤凰社不是正在为之前麻瓜界袭击事件愁神么？” 指尖轻巧了下桌面，戈修抬手示意哈利可以翻开看看。 这份由卢修斯亲拟，经过斯内普以及几个与马尔福家关系密切的家族族长补充的名单上，除了贝拉之外大部分从阿兹卡班越狱的逃犯都在其中。戈修把这任务交托给卢修斯，自然也猜到了他会有的那些小心思，不过那又何方呢？ 哈利打开一眼，小矮星彼得的名字首当其冲。 “虫尾巴！”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羊皮纸，看他的眼神好似要在上面戳出一个窟窿来似得。 对方几个月前从他的手臂上取血的时候，那副小人得志的表情还赫然印在哈利的脑海里，若说哈利的心目中有一份最仇恨人名单的话，那么虫尾巴绝对可以排到第二的位置，仅次于伏地魔。 戈修回忆了下，终于从记忆的最深处找到了那个猥琐的小个子男巫，印象中对方只出现过在他的视野中一次，哈利不说他都快想不起来有这个人了。 “你把这个给我……”哈利握住羊皮纸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他手心发汗，咬着下嘴唇希冀般地说道：“是想要脱离食死徒么？” 如果他不是食死徒，那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害怕对不起邓布利多教授了？ 哈利的内心为这个想法而雀跃不已。 “脱离食死徒？”戈修挑了挑眉反问道，难道他这不算是两厢合作的诚意么？为什么主角会联想到完全不相干的东西上？ “难道不是么？”哈利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搓着羊皮纸的边角，神色有些落寞。 这时候，女服务生端着托盘给他们送上了茶点，还格外附赠了一小碟刚烤好的曲奇饼。哈利抓起一块塞进嘴里，试图缓解此时的尴尬。 “二位慢用。”女服务生的视线在二人的脸上停顿了下，捂着嘴偷笑着离开去招待其他小情侣了。 主角现在十五岁，这个年纪……该说是他被保护地太好了么？ “我知道，现在外界有很多对你不利的传言。”戈修端起茶杯浅押了一口，状似无意地随口说道：“难道你不考虑为自己的名声做点什么么？” 哈利原本低落的心情因为戈修的这番话回暖了过来，连忘记加奶加糖后苦涩的咖啡喝进嘴里都是甜滋滋的。 他是在关心我么？是的吧！ “其实，赫敏已经在帮我想办法了，我们准备把伏地魔复活的真相说出来，让大家提高警惕。只是，还没有决定要怎么做。” 如果赫敏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揪住哈利的耳朵大声斥责一番，明明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的，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如果轻易地就告诉了别人。 挠挠头，哈利露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你的手背……” 哈利缩了缩手，把手背上那条丑陋的疤痕盖进袖子里。“是乌姆里奇……哦，她是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因为我在课堂上质疑她的教学方式所以给了我一点小小的惩罚。” 哈利说到后来的声音越来越小。 瞧瞧你都在说什么，你这是在博取同情么？他的心里有一个小人不停地叫嚷着。 “无端的指控，苛刻的对待，还有时不时生命上威胁，你这个救世主过地也真是窝囊。”戈修的视线透过玻璃窗落在那群玩耍嬉闹的学生身上，“原本你可以跟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做自己喜欢的事。你会有一双爱你的父母，三五个至交好友，甚至一个贴心的爱人，可是现在呢？你的童年是在碗柜里度过的，你需要承受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的多。你父母的死换来的不是一个救世主的名头，而是一份永远都推脱不掉的负累……” 戈修的声音很有蛊惑性，带着气声的平缓语调就像是请人的低喃声。 于是乎哈利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之外，戈修他其他还说了什么，就完全就没有听进去了。 “英国的巫师界就是太过自闭，无论是纯血还是混血……咳！”戈修停了下来，哈利神游天外的表现太过明显，他想不在意都不行。 哈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懊恼不已。天哪！他为什么总是在不合时宜的场合下发呆呢！“对不起，我……我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怎么办，他好想打人！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说话的时候神游天外，要是换做在过去他绝对要让对方有段印象深刻的教训。 大概是戈修脸上的怒意太过显而易见，哈利心虚地低下了头，鸵鸟般地转而对面前的蛋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看起来似乎救世主先生对双方的合作没有任何诚意咯。”戈修的声音冷了下来，忽然觉得他来走这一趟真是愚蠢至极。“既然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就不该对主角的智商抱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别！”哈利急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都没说几句话怎么能让人走呢？ 都怪他说错话了。 哈利一副欲哭无泪的可怜劲，就差没揪着戈修的衣角摇尾巴了。 戈修这一趟来找哈利，本意是想借助救世主的名头在麻瓜界做一点文章。现在的麻瓜界，宗教已经渐渐没落，但是却又不少麻瓜崇拜着一些虚构中出现的超级英雄。 这个世界是存在信仰之力的，虽然它被淹没在当今的主流之中，特别是落后的英国巫师界。可恰恰正是信仰之力却是所有的力量体系中用最简单的方法就能获取到的。 只不过依照戈修的性格他不可能亲自去做，而他的那帮食死徒……不给他制造麻烦来就谢天谢地了。而救世主，不论是性格上还是形象方便都再好不过了，堪称完美。 可惜，主角他智商低。 “你可以叫我哈利。”救世主这个词对于哈利来说更像是一个讽刺，如果可以他希望哈利波特这个名字不带有任何意义，只是哈利就好，“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戈修深吸一口气，把心里暴躁的情绪压了下去，连最没脑子的虎族不也被他管的服服帖帖的么？没理由会在主角的身上栽跟头，“戈修。” 戈修。 哈利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他注意到戈修没有说他的姓氏，“只是戈修？” “我从出生起就只有这一个名字。”只有名字没有姓氏，事实上，一个时期只会存在一个九天金龙，因为他们生来就是妖族的王，只有在上一任死去之后，下一任才会出生，并且在出生之前他们的名字就会被刻在妖族的镇界石上，预示着下一任王的诞生。所以说，姓氏对戈修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这一切在哈利的心里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好可怜，戈修他也是孤儿么？他在食死徒当中一定受了很多苦。哦，他一定是因为没有收到正确的引导才误入食死徒阵营的。 莫名找到认同感的哈利对着戈修投来了同情的目光，殊不知他的这一行为更加地刺激了某条有着强烈自尊心的龙。 两个人在一问一答中看似和谐地交流着，戈修终于把他计划中需要哈利参与的部分告诉了哈利，不过他当然是不会把真实的目的给说出来的。 而身为一个格莱芬多，哈利早就被戈修口中的计划给撩拨地跃跃欲试了，只不过他还有个小小的疑问。 “可是，我出不了学校，除了假期……而且我也不能使用魔法。” “这个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了。”戈修满意地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扬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同一时间，位于英格兰某座农场的麦田里，一头超过五十英尺的巨龙正在大肆破坏，而等到魔法部的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出现的时候，巨龙竟神奇地消失了。 跟戈修约定了三天后碰面，哈利回校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 不用他说，赫敏就能看出好友的心情很好，“所以说，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霍格莫德，在你约会的时候。我，一个人替你们买齐了所有的东西。” 约会？他喜欢这个词。哈利抿着唇试图克制住自己的笑容。 “对不起，赫敏。” “约会？！跟谁？”罗恩怪叫了起来，“嘿，伙计，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 “对不起，不过，我不打算告诉你。”哈利冲着赫敏眨眨眼，笑着对罗恩说道，引得后者扑在他身上玩闹性地挠他的痒。 摇摇头朝上吹动自己的刘海，短时间里赫敏拒绝再跟哈利说话。其实赫敏的内心是很矛盾的，虽然她让哈利正视自己的内心，但同时她也担心哈利会被欺骗。 “对了，三把扫帚酒吧的老板换了个人你们知道么？”赫敏制止了闹在一堆的两人，忽然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罗斯默塔女士不在了么？”罗恩哀嚎一声，如果从此再也见不到他的女神，他会哭的。 赫敏抱着手臂起身往公共休息室的壁炉里添了点火，“我不知道，反正我今天没有看到罗斯默塔女士，我听一个高年级的拉文克劳说是在半个月前换的，现在的老板是个还不错的男人。” “还不错？你是认真的么？”这时候，听到他们谈话的安吉丽娜凑了过来，她双手做祈祷状举在胸前，“乔森先生简直太迷人了，我已经爱上他了。” “呃……就是这样。”赫敏补充道，她的脸微微泛起了点点红晕。 “乔森？听起来像个小白脸的名字。”罗恩皱着鼻子嫌弃地说道，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两位女士的不满。 第12章 抱着巨龙一侧的翅膀飞在夜空中的时候，哈利还有些恍惚。 也许他骨子里就是有着那些不安分的因子，哈利已经预视到如果被赫敏发现他半夜偷溜出霍格沃兹，将会遭受到格莱芬多女王怎样的怒火了。 巨龙戈登突然向上拔高了飞行轨道直入云霄，在云层之上滑翔，引得哈利发出了愉悦地呼声，立刻就把方才的那股愧疚感抛到脑后。 今夜正好是满月，淡淡的月光洒在盘腿而坐的戈修身上，清晰地映衬出他白皙的脸庞，哈利看着这一幕偷偷地弯起了唇角。 大概是被关太久了，戈登但凡有飞行的机会就开始忘乎所以，忽上忽下变着法地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你是皮痒了么。” 因为气流在翅翼间划过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从而忍不住放飞本性的巨龙戈登微不可查地抖了抖，他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声地吹着口哨，试图掩盖住那一份心虚。 “我们要去哪里？”哈利询问道，往回一看，霍格沃兹城堡在视野中变地越来越小。 “伦敦。” 与此同时，位于伦敦市中心白金汉宫附近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正在遭受一场大规模的屠戮。泰晤士河畔的这座教堂位于伦敦最繁华的闹市区中，这座古老的哥特式建筑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大英帝国的骄傲。 克里斯蒂亚神父结束了一天的弥撒，正拖着疲惫的身躯行走在绿荫道上，他拉开了一小截领口，偶有几阵微风拂过，为这个闷热的夏季夜晚带来了些许难得的清爽。 神父边走边像往常那样默诵着《圣典》，用最虔诚的心向上帝做着祷告。 忽然，一阵不怀好意的嬉笑声打破了这个宁静的夜晚。 “次啦”一声衣料撕裂的声响，克里斯蒂亚神父眼前晃过一张苍白的脸，有着翠绿色的眼睛，白森森的尖牙。随后，伴随着同行修士刺耳的尖叫声，他在恍惚间好像到达了天堂。 “是……是……”神父身边跟着的一个修士惊恐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魔鬼，对方压在克里斯蒂亚神父身上吸食着这个可怜人的血液，由于极度的害怕修士像一只被扼住了脖子的公鸡一样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尖叫声。 “闭嘴。”得到血液的补充之后，那只吸血鬼的皮肤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地苍白，他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撑开五指盖在修士的面门上，指尖微微收拢，尖锐的指甲刺进了修士的皮肤里。 “别……别杀我……求你……”修士的瞳孔开始扩散，没骨气地求饶道。 似乎是方才的进食让他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吸血鬼没有立刻杀死这个修士，他手上一松，那个修士立刻像软泥一般瘫在地上。 “跑。”吸血鬼大发慈悲的说道，“或者死。” 修士想也不想手脚并用地想要逃离这个恶魔，只可惜，这从来不是一道二选一的题。修士没有爬多远就被提着脚脖子倒吊着拖到了半空中。 吸血鬼闭着眼睛沉醉于修士的恐惧当中，他用大笑声宣泄出内心的愉悦，在距离地面八十多英尺的高空中，手一松…… …… 戈登驮着二人盘旋在泰晤士河的上空，在戈修强大幻身咒的帮助下，这条五十多英尺长的巨龙愣是没有被一个人发现。 戈修提着哈利的衣襟纵身一跃直接从巨龙的背脊上跳下，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哈利手足无措，摇摆的双手很自然地抱在了戈修的腰上。 一开始，哈利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观戈修没有抗拒的意思他也就心安理得地收紧了手臂，嗅了嗅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为这一刻的亲密接触而暗自窃喜。 戈修没有推开他，说明至少对他不讨厌呢，或许还有点好感？ 事实上戈修并非不想甩开对方，但为了主角不会当场摔死他只得暂时忍了下来。 所以，这完全是个美丽的误会！ “松开。” 一落地，哈利还沉浸在方才柔软的触感当中就被一把推开，这下子怀里空落落地，心底略有些失落。 不对。 刚站稳脚跟，戈修就察觉到了异样。按照原本的剧本，现在食死徒们应该在袭击教堂才对，可是他却连半点魔法波动都没有感觉到。 戈修有信心食死徒们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莫不是他们事先被凤凰社清理了么？ 不，不可能，就算是凤凰社出手也不会不留下魔发痕迹。 微风从河面吹过泛起了一阵涟漪，哈利静静地看着沉思中的戈修。唔，说实在的他也不确定戈修带他来的目的，虽然对方说是为了对付食死徒的，但是哈利心里还是有些虚，单靠他们两个真的可以么？ 就在哈利百无聊赖地蹲在那儿拨弄着河水的时候，忽然一个吊坠垂到了他的面前。 “带上。” 一条银链子上挂着一枚指节般大小的沙漏，哈利接过来仔细一看，神奇地发现沙漏里面的细沙竟然是倒着流的。 “这是送给我的么？”哈利碧绿色的双眼闪亮亮的，一脸欣喜。在看到对方点头之后飞快地带在了脖子上，小心地贴身藏好。 戈修在刚才已经试着用黑魔标记挨个召唤了一遍今晚出席这次任务的食死徒们，但无一例外都没有收到回应。 “拿好你的魔杖，跟我来。” 不信邪的戈修给二人各自施了个幻身咒，握着他的梧桐木魔杖直接搭着哈利的肩膀幻影移形到了教堂内部。 一股腥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忽然，教堂的钟楼莫名其妙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细听之下，还会发现有几个轻微的悉索声。 事态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迹，戈修的魔杖端一簇魔鬼火焰突然朝着自己身后打去。 一个痛苦的惨叫声响起，原本空无一人的墙上突然摔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哈利握着魔杖指向那个凭空冒出来的人，不，确切地说对方并不是人。 被魔鬼火焰打到后，他的身上燃起了赤红色的火焰，此刻正抬头凶狠地瞪着戈修，他的半边脸还在燃烧，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被火焰灼烧后的皮肤竟然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是……吸血鬼？”这种常常出现在童话中的邪恶生物，哈利并不陌生，但亲眼所见却还是头一次。 吸血鬼的生命力顽强，纵使魔鬼火焰也不能立刻杀死他们，不过随着戈修加大魔力的输出，对方的愈合能力也在慢慢减弱，最终在大火中化成了一缕青烟。 “啪啪——”一阵击掌声，哈利脚边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光圈，他赶忙跳开，一滴冷汗从额间趟过，但他握着魔杖的手却抓地稳稳的，没有半点颤抖。 戈修眼神锐利地扫过，冷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后代死在自己面前，你还真是冷血，托里尼斯。” “不过是个不听话的小家伙，留在身边也是碍眼，你不也是如此么？更何况——我的血本来就是冷的。”托尼克斯的身影慢慢地显现出来，他的视线意味深长地从戈修挪到哈利身上，挑眉道：“魔法界的小救世主。” 对方的目光令他很不舒服，哈利梗着脖子，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家伙看向戈修的视线带着明显的侵略性。 “这与你无关。”哈利冷着脸向前走了一步，半边身体挡在了戈修的面前。 “真是个刺人的小野猫。”托尼克斯舔了下尖牙，笑着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戈修冷着脸点了点魔杖尖。 怎么总能遇到这个家伙。 托里尼斯耸耸肩，单手支着下巴吹了个口哨，“别紧张，我只不过是来会会一个老朋友，没想要打搅你们。”他眯着眼微笑道，“哦，对了！你的那帮……呵，也都安然无恙。只不过他们不太配合，我就稍微使了点劲。” 戈修并不在意食死徒的死活，反正都是一帮弃子。只是托利克斯的出现破坏了他原有的计划，这才是最不可饶恕的。 “这里是英国。”面对托里尼斯的挑衅戈修同样报以微笑，他单手按下哈利高举着的魔杖。“不是美国。” “哦？”托里尼斯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他夸张地弯下腰捧着肚子大声笑道：“怎么，你还想要向傲罗呼救么？还是说……”他的眼神瞄向戈修领口的那枚紫荆花领扣，“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让你逃走了，美人。” “这你休想。”戈修还没做出表示，有人顿时就不乐意了，托里尼斯的称呼激怒了本就看他很不爽的哈利，即便被戈修拦着，但是源自格莱芬多的勇气告诉他，如果这时候他只会缩在戈修背后那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说喜欢呢？ “啧啧啧……你的小情人吃醋了。”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情场高手，托里尼斯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哈利隐藏在心底的情愫。 或许，也是因为某人太过不加掩饰自己的心思了，就连赫敏也能够一眼看出，也就是在感情面前单纯地犹如白纸的戈修才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第13章 猎魔人 “别用你那肮脏的思想揣度我。” 闻言，托里尼斯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看向哈利的视线有了几分明悟。他摸了摸下巴，用口型对着哈利说道“失败。” 毫无疑问地换来了一记瞪视。 尽管表面上佯装镇定，但哈利此时的内心复杂地很，一方面他担心自己的心思暴露引来戈修的反感，另一方面，又贪心地为戈修有可能也对他抱有着相同的好感而窃喜。 苦涩却甜蜜，也许这正是哈利此刻得内心写照吧。 原本细微的拍打声愈来愈响，等到他们察觉的时候已经有为数不少的蝙蝠包围了过来。 随着托里尼斯脸上的笑意加深，隐藏在黑暗中的蝙蝠们化成了一个个脸色苍白的不死生物。他们大多都是低阶吸血鬼，但是那堪比软泥怪一般的自愈能力也够让人头疼的了。 这些吸血鬼犹如饿了许久的食尸鬼一样对着哈利蠢蠢欲动，黑暗中那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哈利紧张地手心冒汗，他微微向后挪了半步。也不能怪他怂，在经历了塞德里克的死亡之后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有一股子冲劲的傻小子了。为了他的父母，也为了那些关心他的师长以及朋友，哈利知道他需要变强，也需要谨慎地面对任何事物。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紧张，托里尼斯的笑容更深，他身后的那群吸血鬼也纷纷发出了嘲讽般的讥笑声。 从刚才开始，戈修的表情一直都很从容，这让托里尼斯忍不住侧目。在他看来对方好像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你的老朋友可能等不及了。” 突然，戈修神秘地露齿一笑，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托里尼斯觉察出了些许危险的气息，多年以来的出生入死让他有了这种对于危险的预估，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却往往惊人地准确。 “砰——”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吸血鬼在一声巨响之后散成了一股青烟，在这之前他的脸上还保留着得意的神情。同伴的死使得那群嚣张的吸血鬼开始恐慌，不知是谁在他们中间高呼了一声，“是银弹！” “你！”托里尼斯的双眼变成了银紫色，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个让他记忆深刻的名字，“阿莫斯。” 托里尼斯带着吸血鬼来教廷的地盘上杀人，教廷的人又怎么会任由他来去自如呢？ 虽然事态的发展偏离了他的预期，但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掉托里尼斯这个麻烦精得好机会。好机会。 戈修垂下头，把此刻眼中的锐芒掩进了阴影中。 “你设计了我！”托里尼斯突然一改态度大声地喝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疯狂。但是很快，他又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自言自语道“不……你不会找上他们的，你是巫师。”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灼灼地看着戈修，“我们是一样的。” 教廷的猎魔人可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沾了圣水的银弹无情地掠夺着吸血鬼们的性命。然而面对自己后代的死，托里尼斯却一点都不慌张，仿佛这一个个死去的不是他的同族而是毫不相干的蝼蚁。 那些低阶吸血鬼很快死完，有几个还妄图变成蝙蝠逃走的，也都被猎魔人用银制的长剑刺穿了心脏。 戈修的盔甲咒落在了哈利的身上，而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的哈利，也因为这个盔甲咒回过神来，心也定了许多。 被戈修保护的感觉让他欣喜，同时又为自己被吓傻了的行为而懊恼。 “戈登会带你回霍格沃兹。”戈修明明没有说话，但是哈利却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容不得他多想，一种被人从肚脐眼勾住的感觉让他嗖地消失在了原地，连一个眼神都来不及留下。 戈修必须保证主角的生存，否则难保这个小世界不会因为失去了气运之子而崩溃。 猎魔人的长剑可不会分辨目标，戈修这个闯入者同样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但这些攻击对于戈修来说想避开简直太容易了，那些觉察到他没有攻击意图的猎魔人也只好放弃了对他的围攻。 “巫师？”这时，其中一个猎魔人停了下来。 他穿着与其他猎魔人不同的米白色皮质紧身衣，脸上带着半边金丝镶边的银色面具，手中的银色长剑闪着微弱的圣光。 猎魔人的存在现今大多数的巫师都已经遗忘，几百年前教廷屠杀巫师的事件仿佛埋葬在了历史的长流中，成为了魔法史课堂上令他们昏昏欲睡的一段文字。 麻瓜弱小？这在戈修看来可笑之极。 戈修收起魔杖摊手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听他平静地说道：“夜安，先生。” 猎魔人作为教廷的一把利刃，所行的不仅仅只是替教廷扫除障碍而已，他们跟教廷的掌权的人有着同样高的地位。而在教廷中，就巫师是否具有危害性这一点有着两股持截然不同态度的势力，巫师本质上来说还是人类，随着科学人文的不断发展他们已经不再像过去那般愚昧无知，站在戈修面前的这个猎魔人恰恰就是亲巫师阵营的领袖。 “金。”那个猎魔人指了指自己，他的声音浑厚，裸/露在面具外的下巴上长了一圈半寸长短的胡渣，看起来是个十分爽朗的人。留意到戈修的注意力放到了正在进行中的围捕，金轻快地笑道：“我刚才看到了，他准备对付你跟你的朋友，我不论你来到教堂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们跟这些黑暗生物之间不死不休。” 简言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猎魔人对于托里尼斯的围攻并不乐观，对于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来说，圣水跟银质子弹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看来你们遇到了麻烦。”戈修笃定地说道。 金的面色凝重，看来他也意识到了托里尼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戈修听到他喃喃自语道：“阿莫斯是初代猎魔人的领袖，为什么这家伙会……” 不知道是不是猎魔人频繁地攻击刺激到了托里尼斯，渐渐地他已经失去了最初的优雅与从容。就在猎魔人变换阵型做出最后的致命一击之时，他突然化成了一片血雾。 猎魔人们纷纷大吃一惊，托里尼斯的实力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向着金投去求助的眼神。 “发信号。”金没有沉默多久，很快的就做出了应对。由于吸血鬼们的这一次袭击太过突然，仓促间猎魔人们准备不够充分，完全没有预料到在这帮低阶吸血鬼之中还夹杂着一个高阶的存在。 一阵轻笑声伴随着托里尼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卑鄙的人类，骑士教义就教会你们以多欺少么？除了欺骗那些愚昧无知的……” 说话时，那个在金的命令之下，想要发射信号弹的猎魔人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托里尼斯虽然语气嚣张，但是戈修能明显听出他的声音中所流露出来的虚弱感，看来对付吸血鬼还是这些猎魔人更有办法。 “听说教廷收录了许多千年前的魔法书籍。”戈修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那些猎魔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了托里尼斯的血雾之中，反观金此刻已经因为同伴接二连三地死而难以维持先前的轻松。 金知道戈息是在跟他谈条件，不过先不说戈修有没有这个能力战胜眼前这个强大的吸血鬼，对方的要求也着实苛刻了一点，凭借他的权力还没有大到能够动那些尘封之物。 “真是可惜。”戈修不无惋惜地叹了一声。 说是这么说，不过看他的表情可没有半点失望的样子，戈修突然释放出了强大的魔压，“让你的人准备。” 之所以先提出一个金所不可能承受的条件，就是为了让猎魔人欠自己一个人情，饶是如此戈修也很少会做这种‘好事’，看来托里尼斯真的是惹怒他了。 金打了个手势，那些幸存的猎魔人扛起同伴的尸体退到了安全范围。 在查看了牺牲掉的同伴们的尸体之后，金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重新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那个站在血雾中的巫师，看起来他们今天是遇到了了不得的人了。 那些猎魔人的血肉很好地为受伤的托里尼斯提供了养料，但是血雾化的他也同时暴露出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 戈修站在血雾之中，浓烈的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嗅觉，在猎魔人退出去之后托里尼斯就安静了下来。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找不到你么？”戈修的魔杖从袖口的暗袋落入手掌，他突然一个转身指向某处，血红色的眸子夹杂着嘲弄般的笑意，从他的嘴里吐出了一段晦涩的古英文咒语。 这段咒语是某位不知名的巫师发明出来专门对付吸血鬼的，但是这个咒语的发动条件却十分苛刻，只有攻击到吸血鬼最本源的那一滴血才能发挥咒语的巨大威力。可是吸血鬼的那滴本源之血往往被保护地非常好，而咒语又没办法穿透他们强大的躯体，并且这条咒语施展时需要耗费极大的魔力，所以说这个咒语在当时被认为是一个非常鸡肋的存在。 也就是戈修这个有着超强记忆能力的人，才会把如此鸡肋的咒语只看过一遍就记在了脑子里。 托里尼斯被击中本源之血之后并没有死去，但他也没办法继续维持住血雾的状态了，重新恢复人型的他很快就被猎魔人的特殊锁链捆住，元气大伤的他已经无力抵抗。 “我欠你一个人情。”金表情僵硬地走到戈修的面前，他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郑重地朝着对方行了一个礼。 一开始魔压的威慑以及对阵托里尼斯时的一招退敌，无不证明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巫师是如何地强大。 这也是戈修的目的，一方面解决掉了难缠的托里尼斯，另一方面收获了一股麻瓜势力的友好。虽然他获取信仰之力的计划落空，但说道信仰，又有谁在这方面能比的上教廷呢？ 在猎魔人带着托里尼斯离开后，戈修收起了脸上刻意堆积起来的微笑。他在教堂的偏门找到了一干被打昏了的食死徒，袍子翻滚，带着他们离开了麻瓜界。 他说过，不需要无用之人。 第14章 大清洗 使用黑魔标记大规模地召唤食死徒还是第二次，对于宿主留下来的这帮仆人，戈修也是头疼地紧。他背手站在悬崖边上，脚下便是波涛翻滚的大海。 此刻天际边渐渐泛出了鱼白，食死徒们几乎都是从睡梦中被召唤过来的，个别为了怕来的迟了惹怒黑魔王还穿着可笑的睡衣。 冷风一吹，那些昏迷的食死徒也开始清醒，随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尴尬的处境。 记忆还停留在被那个金发吸血鬼打晕前的那一刻，任务失败已成事实，毫无疑问他们现在正需要直面黑魔王的怒火。 “主人。”虫尾巴哆哆嗦嗦地匍匐在戈修的脚下，卑微地乞求道：“请宽恕，主人。” 有几个食死徒表面上不削于虫尾巴这种没骨气的行为，但看戈修不用以往的沉默，他们心里也是虚地很。 相比之下，钻心剜骨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艾蒙多、卡洛斯、费泽……”戈修的魔杖尖射出了一道白色的光束，把跪在他脚边的虫尾巴震地飞了出去。 他一个个点着食死徒们的名字，而被他点到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跪到了地上。以往黑魔王惩罚任务失败的食死徒从来不会这么平静，被戈修点到的几人内心无比恐慌。 还记得黑魔王少有的几次没有用钻心剜骨来作为惩罚的时候，那些人最后都成了那条大蛇的腹中餐。 在海浪拍打礁石的唰唰声作为背景下，在场的食死徒不由地心生胆寒。 卢修斯作为少有的几个知晓戈修计划的人之一，自然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队伍的最末尾看戏了，虽然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凌乱的袍子也没来得及打理。 “废物。”因为纳西莎的关系，贝拉是唯一一个不在卢修斯列出来的清理名单上的人，不过她本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幸运地逃过了一劫。一直把黑魔王的吩咐当成行事准则的她，自然是对这些惹怒了黑魔王的家伙报以了同样的愤怒。 即使她的丈夫在其中也不例外。 “看来阿兹卡班的这些日子已经让你们的身体……”戈修低声说道，他挪动脚尖避开了一个企图亲吻他靴子的食死徒，“变得腐朽，几个小蝙蝠都能轻易地解决你们，还是说你们认为黑魔王会宽恕你们的无能？” 戈修说话得时候，贝拉站在一旁着迷地看着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仿佛有些奇异的魔力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窥伺一二。 戈修的性格是那种即便要舍弃一枚废棋，都会榨干他最后一丝剩余价值的人。想来整个巫师界也太平地够久了，也是时候该宣布黑魔王的回归了。 “贝拉，西弗勒斯的实验室需要一些试验品。”在分辨出贝拉的眼中没有异样的神色之后，戈修如是说道。 先不谈这群从阿兹卡班里逃出来的食死徒们忠诚度如何，他们都太不听话了。 虽然贝拉不喜欢阴沉的斯内普，但是面对黑魔王难得给予的任务，贝拉自然是兴奋地揽了下来。 魔杖一抖，一条龙皮筋制的长绳把这些家伙捆了起来。 有几个企图通过幻影移形逃跑的也被她无情地控制住了。 “西弗勒斯。” 听到戈修的召唤，斯内普心情复杂地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结合他之前对贝拉的吩咐，斯内普猜测自己估计又有的忙了，只是戈修提到的实验室，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一张羊皮纸飞到了他的面前，斯内普打开看了眼，发现这是一张魔药方子，不同寻常的是这些魔药的排列组合方式他之前闻所未闻，凭借他渊博的魔药学识却也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奇妙构思是可行的。 如果真能成药这或许会是魔药史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创新。 “这上面的很多材料都极为难得，恐怕……很难大批量熬制。”斯内普实事求是地说道。 虽然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斯内普也能分辨出这是一张改善体质的魔药，再联想到目前得局面，不用问他也能明白黑魔王让他制作这副魔药的用意。 对于凤凰社来说这或许会是个重大的打击，但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只要确保莉莉儿子的安全就好了。 “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卢修斯会为你解答这个疑问。” 戈修给他的是一张他以筑基丸为基础，根据魔法界现有的一些草药改良出来的。其中需要的几样魔药材料有些是很难得，不过他现在手上握有布莱克家的草药农场，这一切自然也就不是问题了。 “主人。”出声的是皮尔斯。“凤凰社那边……巨人跟狼人族都派了人过去，我们要不要也……” 皮尔斯吃不准戈修得态度，只好委婉地说道。 “一个卢平，一个蠢蛋海格，你认为邓布利多能靠他们拉拢到巨人或者狼人的联盟？”眉梢一挑，卢修斯拖着长长的尾音懒洋洋地说道。 被卢修斯打断话茬的皮尔斯，正为着自己探听到了凤凰社的情报而窃喜，眼下被卢修斯泼了一头冷水自然是不爽地很。 皮尔斯不甘心地辩驳道：“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表示，难保他们不会倒向邓布利多。” “在邓布利多那里可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你觉得像芬里尔这种会忍受的了凤凰社的约束？”还有句话卢修斯没有说出来的就是，他也同样无法忍受狼人与巨人的粗鲁。 “闭嘴。” 皮尔斯还想再争辩，但是戈修无情地让他只能把接下来的话吞回肚子里，不敢冲着黑魔王表达他的不满，也就只好把这份怒气转接到在黑魔王面前得宠的卢修斯马尔福身上，他郁郁地低下头退到一边，看他的样子像是要生吞了卢修斯一样。 对于下属们相互间的争斗戈修是不会管束的，他更为关心的是底下人的听命程度跟完成任务的执行力，相互间的一点小小的冲突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卢修斯留下，其他人退下吧。”戈修摆摆手挥退了一众人等，还不忘最后强调道：“记住自己的身份。” 被单独留下的卢修斯自然是收获了同伴们异样的目光，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事实上心里也是莫名地很。这一次短暂的召集，还是这两个月来主人第一次表现出了对他们的不满，但是主人却没有什么实质性地表现出来。 杀鸡儆猴？恐怕不仅仅是如此。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卢修斯当然知道这里是英国境内的一处海岛，但是他也明白黑魔王想问的应该不只是这个才对，所以他谨慎地没有回话。 戈修看起来好像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他的视线落在了海岸线附近的一处石洞上。 第15章 布莱克 毫无疑问地，这里是宿主其中一件魂器的存放地。 比起宿主的祖宅下埋藏的戒指跟远在霍格沃兹的拉文克劳冠冕，这条斯莱特林挂坠盒所安放的地点尤为令戈修在意。 因为这里有着一种完全不在他认知范围内的特殊物种……阴尸。阴尸是一种黑魔法衍生出来的产物，有些极大得毒性，只要一经碰触就会被粘上阴尸的毒性。 对于宿主藏魂器的地点选择，戈修一直以来都觉得很惊奇，到底是自信到认为自己永远不会用得着这些魂器？还是说在他的认知中，只是简单的一点小陷阱就能当初窃取者的脚步呢？ 海边的岩洞中，预先知晓陷阱的构造，戈修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越往里走，岩洞内部的空间也变地越来越大。很快地，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拦在了他们的眼前，由于是禁魔领域没办法直接通过幻影移形过去，再加上湖底的阴尸，唯一的办法就是渡船划过去。 “主人……”卢修斯不知怎么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发现最近两个月里他就没有安过心。 湖边有条小船，但看着湖水的颜色，不用问也知道必然充满了十足的危险性。在这个没有半点空气流动的地方，这湖中的水竟然泛起了点点波纹。 卢修斯想当然地认为湖中有东西，可究竟会是什么样的魔法生物能生活在有毒的水底下呢？ 就在卢修斯暗自思索的时候，戈修已经走到了湖水边。透过暗绿色的湖中向湖底看去…… 有意思，明明早已经失去了生机却仍能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阴尸的这种情况很像他原本世界里的养尸术，不过二者间有些本质的区别，究竟是什么使这些尸体获得行动力的呢？ 顺着他的视线，戈修可以看到一个惨白的人形生物在湖中睁着青灰色的双眸看着他，照理说阴尸是纯粹的黑魔法产物，可是就在方才，他竟然会觉得对方是有意识的。 二人上了木船，小船缓缓地在浸泡着阴尸的湖面上飘着。眼神不经意间瞄到了几条白花花的手臂，正在湖中向着他们的船底靠过来，卢修斯深吸一口气，僵硬地挪开了视线。 他现在终于知道湖底下有什么东西了，是阴尸！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克制力才让自己不要尖叫出来，禁魔领域！该死的他跟湖底的阴尸只隔着一条摇摇晃晃的小木船？！ 梅林啊！ 作为一个专业坑下属的黑魔王，上岸后，戈修找到了那个盛满毒水的石坛。 嗯？ 他仔细观察了下坛子地下的岩石，意外地发现竟然有被人挪动过的痕迹。记忆中当时宿主的确是带了一个食死徒过来的，似乎是个小个子的男巫，难道说对方在宿主离开之后盗走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么？ 有超过一半的可能性。 戈修端起石坛试图把里面的毒水倒掉，不过他很快发现坛子里的水不管倒掉多少都会被立刻注满。 啧！偏偏这一段记忆是残缺的。 想了想，戈修从空间袋里拿出了金杯，金杯里的魂器自从那一次之后就一直很安静，要不是他能够感应到里面的灵魂波动，恐怕会以为金杯里得魂器已经消散了。 “出来。” 戈修晃动金杯，然而里面的魂器看起来并不给他面子。 “不出来？那你是准备跟你的兄弟作伴了？”戈修捏着金杯的杯沿提在石坛的上方，只要他一松手金杯就会没入毒水之中。 “住手！”魂器气急败坏地从金杯中冒了出来，他看起来比第一次的时候要虚弱的多，没有生命力的供给，再加上上一次受了点伤。魂器如同一个气急败坏孩子一般冲着戈修大喊大叫着。 “你竟敢！”魂器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空间不止他们俩。 “你的制作在挂坠盒之后，所以你一定知道这个要怎么打开。”戈修仍旧保持着同样的动作，明摆着就是在威胁金杯里面的魂器。 魂器被气地不轻，突然看向卢修斯，他阴狠地笑道：“想要挂坠盒？毒水……只能被喝掉。” 金杯跟挂坠盒都是伏地魔的魂器，可他们本身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只要能获取足够多的生命力就可以脱离载体获得肉身，从而代替主魂成为黑暗君主。 只可惜，戈修的到来使得他们的计划注定是要落空了。 马尔福家那头标志性的铂金发色魂器自然认识，就是认识这才对狡猾的马尔福倒向了这个冒牌货尤为气愤。这个冒牌货敢当着马尔福得面放他出来，这不就是说明狡猾的马尔福已经倒向这个冒牌货了么？他早该想到！ 至于听到二人对话后，莫名地就被殃及到了的卢修斯瞬间就有了一种要被当成小白鼠了的危机感。 怎么办？！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么？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得秘密！ 超级担心自己会被黑魔王当炮灰，卢修斯赶忙跪下哀求道：“主人……” 这种显而易见的挑拨离间实在是不能更明显了，如果戈修还要上当那他就是真的傻了，在明知道坛子里的东西有极大的可能性已经被取走了的情况下。 戈修对魂器的表现很不满，魂器就该有魂器得样子，如果金杯不老实戈修不介意替他松松筋骨。 “我还不至于为了一样件赝品让我的仆人为此牺牲。” 戈修的话换来了金杯的质疑，为了进一步地嘲讽魂器，他用着略带轻松得语气微笑道：“你还不知道么？里面得东西早就被人掉包了。” “不可能。”金杯想也不想地否决道，但是他当即就想到了什么，忽然咬牙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布莱克……” 布莱克？ 殊不知自己被套话了的金杯，还沉浸在被信任的下属背叛的暴怒当中。至于经历了大悲大喜后的卢修斯也终于发现了这个灵魂——跟他家主人长得很像啊！ 又是布莱克，戈修的脑海里自动翻出了一段关于布莱克家不算秘密的秘密。除了前不久刚从阿兹卡班越狱的长子西里斯布莱克之外，这一代还有一个失踪人口雷古拉斯布莱克。 根据宿主留下来的记忆，西里斯布莱克进了凤凰社的阵营，而次子雷古拉斯也是一个食死徒。 不过既然有勇气掉包魂器，这个布莱克家的次子也是有趣地很。 第16章 坑蒙拐骗 别说是以一对二，就算是单打独斗，以魂器目前的状况也是不够看的。一般人在这种时候指定就萎了，可耐不住魂器他就是爱作死啊！ 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起，魂器脸上的表情就一直没有改变，绷着脸一副鄙夷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似得。“马尔福还真是墙头草，说说吧，这个冒牌货给了你什么好处？” 魂器见戈修不搭理他，而是对湖中的阴尸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乎就把矛头指向了卢修斯。 漂浮在半空中的魂器像个讨人厌的怪老头似得，粘在卢修斯的耳边喋喋不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卢修斯不动声色地朝戈修望了眼，发现对方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这一边。他小心地试探道：“我假设你不知道侮辱一个马尔福将会付出什么代价。” 对于这个跟黑魔王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卢修斯若说一点都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马尔福？”魂器蓦地瞬移到卢修斯的面前，把脸贴近了，“狡猾的马尔福，你的父亲若知道你背叛了黑暗君主该会多么伤心。” 被突如其来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卢修斯脚下踉跄地后退两步，他把魔杖尖对准了魂器，虽然他知道这里是禁魔领域，但有魔杖在手总是能令人安心不少，“马尔福从未背叛主人。” 面对魂器的‘诽谤’，卢修斯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了一个忠诚的仆人应该有的反应。 “但你现在正对着一个冒牌货俯首称臣！卑躬屈膝！”魂器突然拔高了声音，他扬起下巴重新飘回半空中，“我！才是伟大的黑暗君主，伏地魔！他只是个无耻的冒牌货！来吧，让伟大的黑暗君主看看你的忠心，杀了那个冒牌货。” 什么？！ 由于惊讶卢修斯的大脑一时间失去了反应，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毕竟黑魔标记的反应做不了假。 虽然卢修斯也曾怀疑过，种种细枝末节的事夹杂在一块，他也不得不承认或许真如幽灵所说。 “说完了么？” 戈修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卢修斯猛地心跳加速，当他看到半空中的那个幽灵嘴角挂着的阴笑时，突然意识到他刚才的那番话或许并没有指望他会相信。 糟糕！他中计了。 从本质上来说，伏地魔是个相当自我的人，并且睚眦必报，可以称得上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所以说不管卢修斯马尔福是否知情，他的这一番话必然会使得那个身体里的灵魂对马尔福产生戒备。推己及人，如果换作是他那就一定不会继续留着马尔福，好让对方有威胁到自己的可能性。 即便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但背叛他的人都得死。 魂器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卢修斯脸上的恐惧，然而意料之中的场景却没有发生。 既然放了魂器出来，戈修就不怕他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强者为尊的道理。如果卢修斯真的想要为这个旧主人的魂器反叛他，除掉就是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可笑的。 这一点卢修斯心里也是清楚地很，就算幽灵说的是真的那又怎么样？难道要他跟随一个连身体都守不住的失败者么？ 这么简单的道理，魂器怎么就不明白呢？ 斯莱特林——强者为尊。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你么？”戈修抱着手臂，习惯性地单手支着下巴低声说道。 虽然这样问着，戈修却没有想要他回答的意思。 “害怕？”单看魂器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戈修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觉得一个连婴儿都对付不了的人，有令我害怕的可能么？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伏地魔的主魂去了哪里？” 他这话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不是伏地魔，不仅是魂器没有料到，卢修斯同样感到意外。 “你想做什么……”魂器沉下脸，再怎么说他也知道凭借自己目前的状况，如果戈修要对他的灵魂做什么的话他根本无法反抗，更别提他的载体金杯还被对方攥在手里。 “一个黑魔王。” “你想让我成为傀儡。”纵然因为灵魂的残缺，伏地魔心性大变无法维持最初的冷静与睿智，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能耐的，戈修只不过稍一表态他就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诚然，学生时代的伏地魔隐忍而又善于伪装，很好地诠释了一个贫穷却优秀的形象，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给他大大地加了分，如果没有这一层的身份，他获取收获不了那些老牌斯莱特林纯血的支持，而他也巧妙地把自己的那份野心藏在了心底。 但是现在，在经历过曾经的辉煌之后，再让他回到那种需要一步步盘算，看人脸色的尴尬日子？ “傀儡？”戈修气死人不偿命地补刀：“我认为应该是替身。当然，你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毕竟你有那么多兄弟。” 戈修把手中的金杯抛到半空中，在魂器惊悚地眼神注视下，就在金杯快要坠入阴尸湖中的前一秒，又被他稳稳地拿住了。 魂器被气地不轻，这个冒牌货竟然敢威胁他！ “让我想想……日记本、挂坠盒、拉文克劳的冠冕还有冈特家的戒指，你觉得哪一个魂器会比较识时务呢？”把玩着金杯，戈修很明确地告诉了魂器，他并不是非他不可。 “可我现在只是个灵魂。” 既然别无选择，魂器适时地提出了他的要求。只要摆脱了魂器，他就不会再受威胁。只要他能够得到身体，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当然，他最想要的还是眼前的这一个。 魂器在心里赌咒发誓只要得到身体就要让戈修好看，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若是得到了身体，他才是真的只有乖乖听命的份了。 微眯着眼，戈修眼中的狡黠被他很好地掩饰了起来，动动手指，这时湖面上突然泛起了波澜。“选一个吧。” 戈修背对着湖面，说话间，水面上蹭地窜出了一具阴尸。 戈修还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好像一点都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动一样。 “主人！”眼见不断地有阴尸从湖面上冒出来，卢修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他的脑子里混乱地很，先是确定了眼前这个男人并非黑魔王的事实，随后又得知这个他原以为是黑魔王灵魂的幽灵竟然是一个魂器，并且他的主人还留有更多的魂器。 短时间内被巨大的信息量砸地有些晕眩，卢修斯还沉浸在恍惚中就看到其中一具阴尸正朝着戈修的背后缓缓移动。 他早已经过了对黑暗君主盲目崇拜的年纪，家族和亲人才是他心里的牵绊，谁是黑魔王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马尔福的利益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证就够了。 他卢修斯马尔福，还没有蠢到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更好地选择。别说他在刚才已经明确地站过队了，所以他此刻才会如此紧张。 魂器自然是乐得戈修遭殃了，不过他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那些阴尸远远地在距离戈修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了，并且竟然老实地一个个并排站立，一点都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你……”魂器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里是禁魔领域，为什么你能使用魔法！” 摇摇头，戈修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嗤笑道：“陷阱是用来防贼的，可不是用来防自己的。” 就算伏地魔再怎么聪明也不是全能的，当初补下的结界算不上高明，戈修只是稍稍花了点时间就轻松地解开了。 阴尸是宿主用黑魔王制造出来的，戈修继承了宿主的魔力想要控制这些阴尸简直再简单不过。 “选一个吧，你的身体。” “什么？！你想让伟大的黑暗君主使用阴尸的身体？”魂器用一种看待傻瓜的眼神瞪着戈修，气愤地说道：“你究竟有没有常识，给我准备一副魔药。” “我以为以你的审美应该会很喜欢才对。”戈修还没有忘记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宿主把这具身体折腾成了什么鬼样子，相比之下阴尸也只是肤色异于常人了一点而已。 他检查过这些阴尸，身体机能都是完好的，因为灵魂被禁锢在身体里的缘故，完全可以使用夺舍的方式进入。 摊手，戈修指挥着阴尸让他们重新回到湖底，“我呢，对待下属从来都是很宽容的。” 身旁的卢修斯木着脸，抿地紧紧的嘴唇有些许颤抖，若不是有着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控力，说不定他会忍不住笑出声。 为什么看他的前任主人吃瘪的样子，是件如此令人愉悦的事呢？不，他只不过是个魂器罢了。 抖了抖袍子，卢修斯挺直了腰板站到戈修的身后。 魂器重新回到了金杯里，从岩洞里出来，戈修吩咐卢修斯去调查雷古拉斯布莱克，却被告知对方已经失踪了十多年了。 戈修停下脚步朝身后的岩洞看了眼，若有些明悟。 “主人……”卢修斯顿了顿，“您真的要复活……”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特别优待么？”戈修打断道，他把金杯重新装回空间袋，施了几个咒语后扔到了卢修斯的怀里，“因为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的人该知道——不该问的别问。 第17章 恐怖袭击 魔法界需要一个黑魔王，救世主也需要一个黑魔王，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问题是，戈修没兴趣去当这个跳梁小丑。 现在好了，有了宿主给他留下的这个魂器去发挥它的余晖，他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了。 很快地，黑魔王归来的小道消息经过各式杂志报刊，传播到了几乎每一个巫师的耳朵里。一开始，经过魔法部一整个暑假的洗脑，人们以为这仅仅只是邓布利多在无的放矢。 虽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有先见的巫师选择相信了，从而警惕了起来。但大多数人仍旧鸵鸟性地选择去听他们更愿意听到的话。 就这样各说纷纭，时间飞速地到了圣诞节前夕。 当预言家日报中，一则伦敦魔法部上空出现黑魔标记的报道传来时，人们这才惊恐地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时间，街头巷尾充斥着各路行色匆匆的男巫女巫，魔法部每日都会收到成百上千的吼叫信。 …… 伦敦郊区的一所复式民居内，丽塔斯基特正盯着眼前的羽毛笔在纸上快速跳跃，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推了一把眼镜，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害怕而又兴奋的复杂情绪，看她的表情仿佛是急切地想要探寻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却又因为害怕而强忍住自己这份跃跃欲试的心。 只是她的掩饰显然没起到多少效果。 大概是丽塔这股充斥着八卦之魂的眼神太过炽热，戈修很难不去注意她。他清冷的目光看了过去，手臂一松把怀中肥胖的大白猫放到了地上。 大猫伏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满地砸吧着嘴，对那个温暖的怀抱依旧恋恋不舍。 而被戈修注视着的丽塔却只觉脊背发凉。 “我的脸上有你要的新闻么？” 镜片后的眼珠转了转，丽塔微微欠了下身，可怜兮兮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摊手说道：“我只是好奇，要知道黑魔王回归这样重大的消息——您不去告诉魔法部，为什么要告诉我一个小小的攥稿人呢？哦！当然，我并没有在怀疑这则消息的真实性。” 嗤地一声，丽塔绷直了身子，看了看自己背后的橱柜上那个焦黑的小洞，再看看戈修把玩在指尖的魔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男人告诉了笔者一个惊人的秘密，但是他本人却一直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保留，笔者有理由怀疑对方正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笔者在他的双眼中看到了残忍和疯狂。魔法界将要刮起一阵血雨腥风，神秘人即将……］ 速记羽毛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了这一段，丽塔习惯性地又推了推眼镜，在思考的时候轻咬着下唇，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什么这个人要找上她来写这么些报道呢？ 虽然对方一直在威胁她，但事实上她并没有受到过实质性的伤害。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要通过你来把黑魔王重归于世的消息发布出去？” 丽塔一脸活见鬼了的表情，很难得能看到这个八面玲珑的大记者也有卡壳的一天。 “恕我愚钝，先生。”丽塔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她多年以来灵敏嗅觉告诉她，这说不好会成为一个契机。 虽然她看不透这个男人，但很显然，这个年轻的男巫能在魔法部的重重干预下，登出那样的一篇报道，这种行为无疑是在魔法部——在福吉的脸上甩了一个大大的巴掌。 这意味着他要么有权有势要么实力强大。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丽塔得罪不起的。 “当当当……”玻璃窗被敲响，一只及其普通的谷仓猫头鹰扑腾着被挡在了窗外。 猫头鹰的腿上缠了羊皮纸，明显是来送信的。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丽塔很好奇究竟是哪一位如此坚定不移地要给这个男人送信，即便是被戈修胁迫，丽塔的八卦之心仍旧是一片火热。 不用猜，这只傻乎乎的猫头鹰必然出自霍格沃兹城堡中，一个同样傻乎乎的格莱芬多之手。自从九月末跟救世主的一次见面之后，哈利波特每日早中晚掐着饭点来给戈修写上一封莫名其妙地信。有时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有时候是对于自己一些苦恼的小心事的长篇大论，有时候又是一些奇怪的话。 起初，戈修闲暇之余还会看看主角最近又在抽的什么风，但鉴于救世主字迹丑陋，信纸上满是涂改过的字眼，时间一久戈修更是连翻看的*都没有了。 猫头鹰锲而不舍地啄着玻璃窗，丽塔揪着小心肝为自家的窗户默哀。 可怜的小家伙，梅林作证我是多么想要放你进来。好奇心旺盛的丽塔朝着猫头鹰投去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 丽塔斯基特的报道每天准时地在预言家日报上刊登，魔法部为此忙地焦头烂额，每天除了要应付群情激愤的民众之外，还要分出精力去寻找丽塔斯基特这个居无定所的惹祸精。 丽塔一直以来都致力于报道某些魔法部要员的丑闻，或者一些博眼球的八卦，大多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为了防止被人找上门报复当然会隐藏好自己的居所了。 魔法部的傲罗遍寻无果，福吉又搞不清楚为什么明明被印刷出来之后还是正常的报纸，通过猫头鹰寄到大家手里的时候却完全变了样，为此他只好下令关闭了预言家日报。 这一举动理所当然又引起了民众们的恐慌，又是一大波的吼叫信充满了魔法部事故灾难司的办公室。 这种日子持续了有十来天左右，在魔法部苦口婆心的安抚之下，也因为自那个黑魔标记出现后食死徒们就再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连日来的恐慌终于得到了平息。 圣诞节的到来很好地为紧张了数日的人们带来了片刻的安宁，虽然其中也有不少的巫师认为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就在平安夜的当晚，当巫师们纷纷为着耶稣这个麻瓜的诞辰而举杯欢庆之际，大批量的巨型黑魔标记浮现于英国各个地区的天空之上。这种蛇与骷髅的诡异组合在麻瓜当中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麻瓜媒体还通过电视转播就此做了专门的报道，各路砖家发散脑洞大谈特谈这一离奇景象。 尖叫、哭泣、哀嚎，各种各样惊慌失措的人们，在这个举国皆难的日子里，霍格沃兹成为了唯一没有被黑魔标记所笼罩的地方。 …… “砰～～～～”一声巨大的闷响在礼堂中响起。 哈利正跟其他留校的学生一起坐在礼堂中享用圣诞晚餐，这声闷响传来的同时礼堂的地面也在强烈地震动着，一个小个子的赫奇帕奇甚至因为这股震动摔倒在了地上。 “冷静——” 邓布利多第一时间控制住了现场的局面，但是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却彻底暴露了他的内心。 余震还未过去，又一个闷响从他们的头顶传来，伴随着一股悠长的吼声，礼堂顶部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簌簌地落下了不少瓦砾。 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双手紧紧的抓着圆桌的桌延，她抬头凝视着天花板，紧锁着眉头轻声道：“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啊！！”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股剧烈的震动，那个拉文克劳的女生尖叫着抱头钻进了桌子底下。 “教授！”哈利跟同样留校的罗恩，及其他几个学生围到了邓布利多身边，“我们该怎么办。” 霍格沃兹的外部有着守护结界，作为校长跟学校其实是有着某种联系的，邓布利多确信结界没有出现问题，但这一连串的撞击也不是幻觉，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惊慌。“邓布利多用了一个声音洪亮，“请安静下来，相信我只要待在城堡里你们就是安全的。” 邓布利多的话仿佛有着魔力一般，惊慌的学生们纷纷平静了下来，几个哭泣中的低年级女生也都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平复下学生们的情绪之后，邓布利多的魔杖尖冒出了一只银白色的凤凰，他让自己的守护神去通知留校的教授，自己跟弗立维以及麦格等其余待在礼堂里的教授，一起把惊慌失措的学生们集中到了一起。 “邓布利多！是要躲在里面当个缩头乌龟么？！”撞击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时候一个被魔法放大后的说话声响彻在了霍格沃兹的每个角落。 “汤姆……”邓布利多因为这个说话声停下了脚步，他当机立断对着麦格说道：“你带着孩子们去地窖避难，通知亚瑟、金斯莱他们来霍格沃兹支援。” “那你呢？”麦格快速地问道。 “别管我。”邓布利多低叹了一声，他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学生们，目光在哈利的身上停顿了一下，在哈利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很快别开了视线，“照顾好孩子们。” 说完，他便朝着反方向疾步走了过去，麦格无法只好跟弗立维带着学生们去往地窖。 这时候，哈利刻意放慢了脚步，察觉到他的意图罗恩还有双胞胎，加上另外两个留在学校过圣诞的d.a.成员也跟着一起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头。 “你打算怎么做？”纳威因为祖母去法国看望一个朋友的缘故也被留在了学校里，见哈利他们好像有所行动，便也跟着凑了过来。 “我怀疑，刚才的袭击是伏地魔搞的鬼。”哈利谨慎地压低了声音，确保他们的行为不会被教授们发现，“我听到邓布利多教授刚才在叫汤姆，而伏地魔学生时代的名字就叫汤姆里德尔。” 其余几个d.a.的成员面面相觑，虽然他们号称要打到伏地魔跟食死徒，但真当他们听到伏地魔来袭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虚的，但毕竟他们这一代人的童年没有受到过生命的威胁，对于伏地魔所带来的那段最为黑暗的日子，也仅仅只是从父母跟长辈口中听到的，比起自身确切经历过的少了些许身临其境的真实性，所以他们虽然紧张却没有人为此退缩。 哈利、罗恩、双胞胎还有纳威跟另一个拉文克劳学院的安东尼戈德斯坦一起，在经过活动浮梯的时候悄悄溜进了二楼的走廊里，等到其他一行人尽数离开之后他们才走了出来。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哈利深呼吸了一下，隔着巫师袍的他抓着胸口处的一小块凸起，拨弄了下后用力地握了握，流露出来的目光变得坚定，仿佛从中获得了巨大的鼓舞。 “魔杖都带在身上么？”哈利环视了一下身边的同伴。 “那还用说伙计。”弗雷德从右侧勾住哈利的脖子贴了过来，“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 乔治从另一侧以同样的方式贴了上来，还不忘拉起站在一旁的小弟弟罗恩，“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学习成果。” 几个大男孩彼此勾着肩膀围在一块为他们的第一次行动打气。 城堡之外，邓布利多已经联络了禁林中的生物，当霍格沃兹遭受攻击时，被霍格沃兹所庇护的他们也有义务为保护霍格沃兹贡献一份力量， 战争的号角即将吹响。 第18章 造势 城堡外，巨龙戈登严格遵循了戈修的命令——闹出大动静但不要破坏霍格沃兹的防御结界。 等邓布利多出现后，戈登直接就拍拍翅膀飞走了，把底下的战场交给了伏地魔——也就是复活后的魂器金杯。 食死徒们几乎倾巢而出，而凤凰社这边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麦格的守护神来报信的时候，傲罗队长金斯莱正带着手底下的人四处奔波，循着黑魔标记四处搜寻着食死徒的踪迹，然而除了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居民之外，连半个食死徒的踪迹都没有发现，甚至于也没有民众受到过实质性的伤害。 很显然，大范围的黑魔标记只是障眼法，为的就是让他们没办法第一时间支援霍格沃兹。 哈利他们几个出来的时候正值食死徒们发动总攻，各种红色绿色的光束打了过来，不过都被霍格沃兹的防御结界完美地挡住了。 戈登离开后食死徒们对于霍格沃兹自身的防御结界束手无策，但是伏地魔一直都未曾出手，同样地，邓布利多从一开始就牢牢地注视着他。 “太危险了。”纳威胖乎乎的脸上颤了颤，他们几个男孩爬到天文台上，躲在城墙后头一眼就能看清楚场上的局势。 “不用担心，他们进不来的。你们看，那是建校时就被四巨头设下的防御结界，一旦霍格沃兹遭受到袭击的时候他就会自启。”安东尼不愧为是博学多才的拉文克劳，指着空中那个半透明的光罩，很快就向其余几人普及了常识。 罗恩正眯着眼想要看清楚山头那边的人脸，听安东尼这么一说便随口问道：“那就是说他们攻不进来，是这样么？”他搓搓鼻子哼哼了两声，“我敢打赌老马尔福一定在里面。” “那不一定，几百年前结界就曾经因为受到袭击而破裂过。”安东尼补充道。 罗恩无心的一句话让哈利的心念一动，他朝着食死徒们的方向望去。 他会不会也在其中呢？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希望在战场上兵戎相向。 傲罗们的回援来的很快，可纵然如此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局势也已经朝着其中一方倾斜。 结界破裂真的只是时间的问题，邓布利多被伏地魔缠住了，而单靠几位留校的教授根本无暇应付这么多数量的食死徒，若是没有马人们的加入恐怕食死徒早就攻进学校了。 最先赶到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有几个包括韦斯莱夫人在内留守布莱克老宅的凤凰社成员，这时候哈利他们正在跟几个食死徒搏斗，虽然未成年巫师在魔力上的确不如成年巫师，但是在双胞胎层出不穷的灵活性招数的攻击下，以多对一倒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哈利面对的人是沃尔顿麦克尼尔，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委员会行刑手，哈利认出他就是三年级时候那个差一点砍下巴克比克头颅的刽子手。“是你……伏地魔的走狗。” “不许你侮辱我的主人！！哈利波特——”沃尔顿拖长了尾音低沉地念着哈利的名字，他看上去非常瘦，但他的骨骼却很大，活脱脱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骨架，显得十分狰狞。 “要帮忙么，哈利？”罗恩跟纳威正合力对付着一个高壮的男巫，对方看上去跟马尔福的跟班克拉布有点像，应该是他的父亲。 哈利捏了捏拳头，半点不犹豫地就冲着沃尔顿射了个缴械咒过去，“不用。” 沃尔顿稍一偏头就躲开了这道咒语，他还有闲心朝自己身后被射中的大树看了眼，脸上挂着恶意的假笑，似乎是想对哈利的准头嘲弄几句。但是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另一道红光却准确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你……”沃尔顿不甘心地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原来一开始的缴械咒不过是虚晃一枪，为的就是要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再跟上一记昏迷咒。 “哇哦～酷～～”弗雷德吹了声口哨，笑着跟自己的双胞胎兄弟相互击掌庆贺了下。 仿佛是被他们俩感染了一样，哈利也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 “哈利？你怎么没待在城堡里？！” 哈利正为自己漂亮地放倒了一个食死徒而高兴着呢，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下一秒他就被小天狼星一把抓到了身后，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哈利惊喜地说道：“小天狼星！你怎么来了。” 小天狼星一边应付着食死徒的攻击一边快速说道：“我跟茉莉接到通知后就赶过来了，金斯莱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倒是你，你怎么不待在城堡里？！” 小天狼星给了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却也没再责怪哈利。转而又加入到了战局当中，由于食死徒们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而哈利他们受制于不能使用黑魔法的禁制所以时间久了也就占不得上风了。 他们一行人聚集到了一起彼此间且战且退，渐渐地开始有了颓势。 城堡外的另一头，两个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男人远远注视着这一切。 其中一个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头铂金色的长发，“真没想到主人交给你的魔药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另一边，斯内普黑着脸看着霍格沃兹的方向一言不发，要不是他平日里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卢修斯一定会发现好友这份不同寻常的紧张。 这一次的袭击来得太突然了，别说巫师界没有准备，就连他在事发前都没能得到一点消息。 “嗯～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卢修斯用了个显示时间的咒语，估算着傲罗也快到了，“走吧西弗勒斯，主人还在等着我们。” 最后看了眼城堡的方向，斯内普跟着卢修斯一前一后地幻影移行离开。 当他二人的身影消失过后没多久，由金斯莱带领的魔法部傲罗小分队也终于赶到了霍格沃兹。 傲罗的加入改变了食死徒们一边倒的局面，训练有素的傲罗转眼间制服了一大批食死徒。见同伴被虏，大部分的食死徒也都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金斯莱喘了口气，朝着远处邓布利多跟伏地魔之间的战场看去。 金杯刚刚得到身体不久，对于魔力的控制还不能达到最好的状态。虽说在戈修交给斯内普的那副魔药的作用下，他的魔力在短时间内被提高到了顶峰，但随时时间的推移，金杯慢慢开始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开始出现紊乱的迹象。 “该死的！邓布利多你总是要跟我作对！”眼看邓布利多还留有余力，金杯不忿地怒吼了一声。 这时候他才体会到了灵魂完整的重要性，却也悔之晚矣。 “汤姆，收手吧。”在奥利凡德那里听说伏地魔换了魔杖，可为什么对方使用的仍旧是他的紫衫木魔杖？ 把这个疑问压了下去，邓布利多半月型眼镜片后面的眼神暗了暗，他有着长老魔杖在手，纵然是面对全盛时期的伏地魔都不一定会输。 金杯当然不会甘心，反手一个索命咒丢了过去。 邓布利多用一个缴械咒挡开了这道绿光，回头一看，他突然发现伏地魔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过了一会突然痛苦地弓着背惨叫了一声。 偏头疑惑地皱紧了眉头，就怕这只是对方的一个诡计，所以邓布利多仍旧没有放松警戒。 片刻之后，伏地魔突然愤怒地怒吼了一声，终于不甘心地召唤了余下的食死徒准备离开。 这时，哈利正被小天狼星跟韦斯莱夫人双双保护着朝霍格沃兹城堡退去，他的眼神从每一个披着黑斗篷的食死徒身上划过，揪着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不安的哈利恰好看到了伏地魔招呼食死徒们退离，新仇加旧恨，怎奈他被小天狼星牢牢地锁在怀里控制着他无法冲过去，只好举着魔杖不甘心的看着对方离开。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正好被一个躲在角落里的甲虫用记忆球拍了下来。 这一次食死徒们的行动看似把整个魔法界搅得团团转，可事实上真正损兵折将的却是他们自己，魔法部也好凤凰社也好却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甚至于黑魔王复活的消息传出去后，那些以往对于邓布利多，对于救世主的质疑声也会随之消失。 金杯带着剩余的食死徒回到马尔福庄园，怒气冲冲的他刚一进门就看到卢修斯竟然正在悠闲地喝茶。 “你！”他顿时勃然大怒，刚想发难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一挥手打发掉了身后其余的食死徒们。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之后，金杯魔杖尖一道绿光闪过，朝着卢修斯的方向射了过去。 “叮——” 卢修斯不避不退，这道索命咒却失了准头只是打翻了他的茶杯，除了弄脏了他的袍子之外并没有伤到他分毫。 “怎么？手抖了？”卢修斯挑眉给了金杯一个嘲弄的眼神，“还是说……不敢？” 一想到对方被戈修折腾到敢怒不感言的样子，突然发现其实黑魔王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在哪里！他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金杯压抑着声音低吼道，的确是很想揪着对方这个闪闪发亮的脑袋，给他施上一打钻心咒。但很不幸地让卢修斯说着了，他还真是不敢。 一想到方才那股直达灵魂的痛楚，金杯沉默了。 次日，重新恢复出版的预言家日报上，以‘神秘人归来’为标题，一幅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配图里，哈利波特正举着魔杖朝向伏地魔挥舞，看上去就好像是他把这个黑魔王赶跑了一样。 扫了眼报上救世主那张蠢脸，戈修一松手由着它落到树下。他舒适地坐在一棵大树上，一手垫在脑后一手撑开五指冲着阳光举在眼前，在阳光的映照下一个沙漏型的印记一闪一闪地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 长长的睫毛阖在眼睑上，戈修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了一抹浅笑。 第19章 告白 那日之后，食死徒们好像又回归到了偃旗息鼓的状态，连着当了几日的缩头乌龟可把金杯给憋坏了。 怎奈何戈修一直都不见人影，马尔福又拿他当空气，除了那些不知道内情的食死徒之外，现在就连纳吉尼都对他爱答不理地！ 【别以为会说蛇语就是修了～～纳纳才不会上当呢～】蛇姑娘甩甩尾巴一扭头直接给了金杯一个后脑勺。 【你这个蠢货！纳吉尼！我才是你的主人，斯莱特林的后裔，世界上最伟大的黑巫师，伏地魔！】金杯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道。 …… 类似的剧情每天都会在马尔福庄园上演。 卢修斯从庭院走过，恰巧看到多日不见得戈修从反方向走来。 “主人。” 戈修看起来有些狼狈，发丝凌乱袍子上也沾了些许污点，不过他的脸上却未显疲惫的神色。 “药剂准备地怎么样了。”戈修把一个盒子交到卢修斯的手上，边走边问道。 “在稳定性上出了问题……”卢修斯紧步跟上，“西弗勒斯已经在加紧调制了。” 点点头，戈修正准备上楼换下一身脏衣服，就见金杯气急败坏地大步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了个晃着脑袋的纳吉尼。 “阿瓦达……” 砰—— 金杯想要对戈修施咒，却不料咒语都还没来得及念完呢，他自己就被一股突如其来得大力甩了开去。 “别以为你现在还是魂器的状态，在霍格沃兹的那一次还没让你吸取教训么？”戈修冷声说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金杯艰难地捂住胸口处。 “灵魂制约。”戈修的双眼中满含戏谑的笑意，薄薄的嘴唇微启，明明没有见他发声，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晰地在金杯的耳边响起。 教廷出品。 “你！你这个……”金杯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了，他双手卡着自己的脖子，震惊地看着戈修。 “如果你使用的是麻瓜的身体……不就不用受这份罪了么？”然而依照伏地魔的性格，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灵魂制约，是教廷当初用来对付巫师的一种手段，自从教廷发现焚烧无法用来对付那些魔力强大的巫师之后，他们就采取了这种从东方的某种秘术中演变过来的禁术。 经过戈修的改良之后，所起到的效果有些类似于黑魔标记，不过不同的是制约下的金杯是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戈修的行为，就算是心里想想都不行。 金杯的存在对于戈修来说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他又怎么会白白给他一个复活的机会呢？ 金杯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着，他蜷缩着趴在地上，突然意识到这个夺取了主魂身体的灵魂是多么地可怕。 从卢修斯那里抽出那个盒子，一抖手盒子里的东西掉在了金杯的面前。 那是一个已经失去光泽的冠冕和一枚坏掉了的戒指。 “如果你不想像你的兄弟一样，那就乖乖地臣服于我，别给我惹麻烦。”戈修冷冷地说道。 冠冕是斯内普在有求必应屋拿回来的，戒指是在冈特老宅找到的，在取戒指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被那里的陷阱迷惑了，幸好他的信念足够坚定。 或许，对于修士来说，从头到尾就只有那一个目标的吧？ 戈修没有再去管金杯，把人交给了卢修斯来□□。 在离开之前他还需要做很多准备，隐约间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对他产生了排斥，意识到他在这个世界的日子或许不会太长了。 回到房间后戈修先是换下了身上的脏衣服，把自己泡进微微发烫的浴池中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动动脖子，背靠在池边的戈修双手拨动着水面上绵密的泡沫，一股淡淡的柠檬草香味弥漫在鼻息之间。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那就是这具身体了，戈修原本是变异冰灵根的妖修，常年身处冰寒之地，这种灼热的感触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新奇得紧。 闭着眼躺在浴池里昏昏欲睡，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大人，戈登大人正在等您。” 戈登？莫非是救世主出了什么状况？ 事实上戈登只是来送信的，在哈利接连几封猫头鹰信件石沉大海之后，他终于学聪明了，改变策略从这头巨龙身上入手。 大概是救世主的主角光环使然，戈登一直都对他很有好感，即便他们并没有过多地接触过。 “你还真是闲得发慌。”戈修让戈登去霍格沃兹蹲点，就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知道白巫师邓布利多的动态，哪知道这个蠢蛋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还远古巨龙呢！ 缩小后的戈登耷拉着脑袋跟在戈修身后，等对方坐定后，他小心翼翼地把一卷羊皮纸推到戈修的面前。 “我看那孩子挺可怜的，他还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险，所以一直没给他回信。”绝对不能承认他是被白兰地酒跟烤羊腿给收买的！ 戈修没有去接信，他在思考，救世主为什么对他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关注度。 “我猜他一定是喜欢你。”戈登煞有其事地说道。 支起腿，戈修单手虚握撑在下颚上，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救世主时候的场景，他总觉得…… 余光瞧见了手背上的印记，戈修撑开手掌活动了下手指。 他送给救世主的那条挂坠其实是一个转换器，大费周章地让巫师界重新涌起对救世主的依赖。然后把这种信仰的力量转嫁给他。 自认为是摆了天道一招，戈修心情不错。 拿起桌上的羊皮纸，在戈登殷切地注视下，戈修翻看了几眼。救世主在这种局势下竟然还约他见面？在明知道他是食死徒身份的前提下，该说他是心大还是有恃无恐呢？ 时间安排在了午夜，地点是霍格莫德村的尖叫屋棚。 …… 哈利披着隐身衣一个人从学校里出来，握着活点地图紧张地避开了巡夜的教授，在经过二楼的时候差点就被费尔奇的那只猫给发现了。 总感觉洛里斯夫人好像能看透隐身衣似得。 哈利拍拍胸口定了定神，弯腰从打人柳的那条密道偷偷地溜了出去。 他不确定戈修会不会来，但是经过前不久的袭击事件之后，哈利深切地明白了一个问题，在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时候，如果还犹犹豫豫地留有遗憾那就太可惜了。 哈利知道自己不是个善于表达内心情感的人，所以他准备也不绕弯子了，直接了当地向戈修告白，如果对方不接受那他也不打算强求，至少在解决掉伏地魔之前，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牵扯到戈修。 如果他答应了。 哈利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如果他答应了，那么请原谅我的自私。 抱着这份忐忑的情绪，哈利缩在距离尖叫屋棚的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他给自己施了个保暖咒，眼巴巴地朝着托着下巴看着天上的圆月。 不知道卢平教授今天有没有忘记喝药，哈利愣愣地出神，脑子里胡思乱想地闪过一些有的没的。 戈修如约而至，却不见哈利的踪影。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某个披着隐身衣的家伙。 摸索着把手里滑溜溜的隐身衣一扯，立马就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哈利惊喜地看着戈修，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出现了。 在朦胧的月光映衬下，哈利觉得自己简直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对方的脸出神，哈利的脸上不自觉地就溢满了笑意，他发现其实并不需要预先做什么准备，从这第一眼开始就仿佛知道自己下一秒该做什么一样。 “修，我喜欢你。” 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就是着了魔一般地——喜欢你。 戈修微愣，眨眨眼，救世主的这番告白来的太突然了，把他准备要说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你……”也不怪戈修失态，这要放在过去谁敢跟冷血的龙王大人告白啊？活腻了么！ 还是第一次被人告白，有些状况外的表现也是……正常的吧？ 不知为何，戈修竟然没有生气，除了最开始的讶异之外他的内心还算是平静。 竟然真被戈登说着了，只是……为什么？ 哈利不安地坐在地上抬头观察着戈修脸上的表情，他后悔了，无论事先说得有多好听，说什么戈修如果拒绝那就放手。但真让他见到对方的时候，又怎么能放得了手呢？ 他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当年詹姆斯追求莉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只是……詹姆斯他不需要为彼此的身份而揪心。 两个人一坐一立，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许久，直到不远处传来了枯枝被踩断的声响。 有人来了！ 哈利下意识地赶紧披上了隐身衣，但见戈修还暴露在外面，正犹豫着要不要拉着对方也躲进隐身衣里面呢，就看到戈修熟练地对自己施了个幻身咒。 内心划过一丝失落，哈利抱着膝盖惋惜地朝着戈修方才站立的位置看了眼，悄悄挪动身子靠了过去，在触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他还没走。 哈利无声地咧开嘴笑了笑，心中窃喜。 来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只能从身高上判断是个男人。 奇怪，尖叫屋棚因为有闹鬼的传闻，所以一般是没有人会靠近的啊？ 第20章 交易 会是食死徒么？ 如果是食死徒那就绝对不能被发现，要是让他看到戈修跟救世主待在一起，一定会被伏地魔惩罚的。可为什么食死徒会出现在霍格莫德村呢？一定要尽快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小心地缩在一旁，默默地屏住了呼吸， 来人把自己包裹地十分严实，他在走到距离戈修他们还有段路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 但是，这也太奇怪了，能有谁会在深夜约见呢？除非是…… 除非是跟情人幽会。 一个少女的出现证实了哈利的猜想。 那个穿着霍格沃兹校袍的女孩看上去应该是七年级的学生，从围巾的颜色来看应该是个赫奇帕奇。 霍格沃兹通往霍格莫德村的密道有很多，最为被人熟知的就是蜂蜜公爵糖果店的那条，从独臂女巫的石像后头可以直接过来，从女孩来时的路线可以看出，她就是从那条密道过来的。 “乔森，是你么？”双手捧在胸前，女孩弯腰朝着那人的方向探头，她看起来有些不安。 那个穿着斗篷的男人伸手把兜帽拂下，露出了一头金发。哈利认出他就是接替罗斯默塔女士的成为破釜酒吧老板的那个男人。说起来这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就连格莱芬多里都有好多倾慕他的女生。 哈利看见那个褐发赫奇帕奇的女生被乔森搂在怀里，他俩没过多久就开始忘情地亲吻，发出了靡丽的啧啧声。 意外成为旁观者的哈利这就尴尬了，无意做个偷窥者，但现在想要离开已经晚了，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身上的保暖咒随着魔力的消退已经渐渐失去了作用，哈利抱着双腿感觉到有些冷了。 反观戈修，他倒是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饶有兴致地进行着旁观。 就在哈利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对情侣准备吻多久的时候，那个女生突兀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声。随后，就看到她身子一软倒在了乔森的怀里。 哈利捂住了嘴，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要发出惊叫声，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是情人间的*吧？ 眼看着一个少女就这样在他眼前失去了生命，哈利哪里还忍得住！ “放开她！” 戈修想要阻止也已经晚了，救世主什么的就是有这种麻烦缠身的体质，这个男人显然不是好对付的，偏偏他还不能放任救世主就这样去作死！ 乔森正伏在这个可怜的女孩身上吸血，哈利的出现好像一点都没有让他意外。 戈修解除了身上的咒语，也跟着走了出来。 乔森手一松，那个可怜的赫奇帕奇女孩滑落在了雪地上，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他用大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迹，微笑间还能看到齿颊上的嫣红，“终于舍得现身了？” 对方熟蔼的语气让戈修侧目，他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仿佛是看出了戈修的疑问，乔森单手横在胸前微微伏了伏身，“自我介绍下，乔纳森韦德，我想跟您谈一桩交易，伟大的黑暗公爵阁下。” 乔森全程都没有向哈利投去一个眼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戈修的身上。他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是笃定戈修一定会答应他一般。 黑暗公爵？ 哈利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可眼下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个吸血鬼的身上，哪还有功夫去想旁的事物。 “你认识我。” 乔森扫了眼哈利，富有深意地道：“阁下真的要在这里谈么？” “那你就滚吧。”戈修向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如果随便冒出个人来他都要去搭理，那可不得累死？ 乔森顿时哑然，不过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消减，反倒是哈利因为戈修对乔森的这种不善，心底飘乎乎地欣喜万分。 心里认定了戈修也对自己抱有好感，只不过不善于表达而已的哈利煞有其事地举起魔杖对准了乔森，“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你需要为这个女孩的死付出代价，你竟然欺骗了她！” 现在的巫师界不太平，女孩一个人跑到校外来见这个男人可见是付出了大多的勇气，也充分证明了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有多深，可现实却那么残酷，哈利能感觉的到女孩临死前的不甘。 “啧啧……”乔森摇着头伸出食指冲着哈利摆了摆，陶醉般地说道：“我是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罗丽丝爱我自然愿意为了我付出生命，这是爱情最为崇高的升华，她将永远与我在一起，合二为一。” “无耻。” “哦～谢谢你的赞美。”乔森反以为荣地说道，舔了舔尖尖的犬牙炫耀般地朝着哈利露出了一个微笑。 戈修突然发现，他今天晚上来见哈利波特就是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眼前的这个吸血鬼让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因为逗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会太长了，而他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戈修他不想要多生事端，所以这个吸血鬼不管是想要跟他做什么交易，他都不会答应的。 指尖轻捻着魔杖尖，戈修如果想走他现在就能离开，但是救世主是个问题。 哈利紧紧的握着他的魔杖，计算着自己打败这个吸血鬼的可能性。不由自主地挠了挠头，他挫败地发现自己可能并不是吸血鬼的对手。 一把钢刀在乔森的背后缓缓升起，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就这样刀锋一转，刀尖直挺挺地朝着乔森的心口扎去。 “你就甘心失败么？”伸手打了个响指，钢刀立即化为了虚无，乔森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瓦解了戈修的攻击，“我知道你很讨厌那个白巫师，我甚至可以替你杀死邓布利多，没有了他魔法界的救世主就是个笑话。” 乔森的眼睛里有一抹银光划过，见戈修没有开口朝继续说道：“我只要神秘事务司的一样东西，很公平得交易，你得到了整个魔法界之后那不过是举手之劳。如何？阁下？或者我该称呼你为黑魔王大人？” 第21章 嘿嘿 作为一个注定会死在主角手里的反派，邓布利多是死是活，巫师界的最终归属会是怎样，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主角他脑子有坑，竟然喜欢上了他…… 还没有从哈利的告白中缓过神来的戈修黑了脸，这个主角看起来太不靠谱了。 与戈修不同，哈利的脑子里正反反复复地回想着刚刚乔森所说的话。 黑魔王，那不是伏地魔的称呼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要这样称呼修？ 哈利突然抬起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戈修，他的目光中掺杂着迷惑、不解以及深深的抗拒。“黑魔王？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忽然朝着乔森急切的追问道。 乔森看了他一眼，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怎么，你还不知道吗？救世主大人？” “知道什么……你究竟在说什么？”哈利突然间心慌地厉害，双腿像灌了铅似得僵在原地，紧张地忘了呼吸，甚至于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鬼使神差般地，哈利的脑海里突然显现出了一些过往的片段。那些在过去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记忆这时候也一点点地在脑海里形成。他突然记起了二年级的时候，在密室里见到过学生时代的伏地魔，当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蛇怪的身上，现在想来其实…… 这种发现令他遍体生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绝望。 仔细回想起来，他之所以会觉得在哪里见过戈修，恐怕就是那次在密室里的时候吧？只不过两者间在气质上还是有些差距的。而且……哈利想不明白如果戈修真的是伏地魔，那么当时遇到摄魂怪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救自己呢？ 也许他不是为了救我，也许这仅仅只是为了引诱我上钩的圈套呢？赫敏说得对，小惠金区里会出现摄魂怪，戈修……不，伏地魔会出现在那里也太巧了。 早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的。 戈修看着哈利低垂着脑袋，在或明或暗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你说完了么？”熟悉戈修的人就会知道，平日里都挂着浅笑的他，每当面无表情的时候就代表着龙王大人很生气。 “耸耸肩，乔森连连摆手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公爵阁下该不会怨我吧？难道说您真的对救世主……“ 被刻意拖长了的尾音让戈修尤为不爽，二话不说就是一个魔鬼火砸了过去。 吸血鬼这种生物，真是讨人厌的很。 乔森的调笑声刺激了情绪失控的哈利，他愤恨地看着乔森。“你说谎！修又怎么可能是伏地魔呢，他曾经救过我，如果他是伏地魔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死我！” 他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吸血鬼的话？ 哈利选择性地把先前自己的那些猜想统统甩到脑后，他实在无法理解，戈修那样完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伏地魔那个疯子！ 乔森没有反驳，他只是在笑。并且嘴角扬起的幅度越来越大，忽然偏头朝着戈修问道：“救世主还真是天真地很，怎么样？捉弄我们纯情救世主的感情是不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呢？” 这句话无疑成了压垮哈利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稻草，他颓然地垂下手臂，手中纤细的魔杖此刻也仿佛变地意外沉重，自嘲地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没有你这种低级趣味。”虽然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哈利波特会产生这样的误解，但是他从来不削于用这样的伎俩。 戈修眼神里充满了冰寒，他对乔森的忍耐力有限，但同时他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今晚会出现在霍格莫德村完全是因为戈登送来了哈利波特的这封信。他原本没有计划在晚上来霍格莫德村，而从乔森的举动来看对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他事先就知道戈修会来，这就意味着有人把他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戈修最先想到的就是戈登，毕竟救世主的信是他带来的，他会知道信上的内容也不奇怪，但是戈登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没有动机。 卢修斯马尔福？ 在马尔福庄园里发生的一切，他这个庄园主人会知道也属正常。至于金杯——不大可能，这不像是他的性格能做出来的事。 这个内鬼究竟会是谁呢？戈修在心里盘算着。不管是谁，也许他这段时间以来真的是太仁慈了，看来有必要提醒他们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好好好考虑下吧，公爵大人！期待您的好消息。”乔森拨弄了下自己的刘海，留下一个骚包的微笑之后哗啦一声变成了无数只蝙蝠，瞬间就隐没在了黑暗当中。 乔森离开之后，戈修与哈利之间陷入了沉默，周遭的空气也好像被凝结住了一般。最终，哈利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那个疑问，他深呼吸了一下，磕磕绊绊地问道：“你究竟是不是伏地魔，他在说谎对不对？他一定是在骗我对吗？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回答我啊，请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好不好，请……“ 哈利眼圈泛红,点点晶莹含在眼眶中倔强地不肯落下。“你为什么不说话？” 戈修张了张嘴，虽然救世主的个人情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可是眼下哈利的情绪显然很不正常。 “你想说什么。”宿主跟主角之间的纠葛戈修心里清楚，他顶了宿主的身体，代替他成为黑魔王，那么这份仇恨自然也需要他来承担。 也好，虽然收集到的信仰之力还不足够，但是戈修并不在乎，主角这份感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已经远远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倒不如早些结束掉这个世界，反正只要遵从天道死在主角手中他也算是完成任务了，“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什么，一直都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这话虽然说起来有些残忍，可也是事实。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哈利低着头闷声说道，他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地在流逝，却远及不上内心的冰冷。“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耍弄我就这么有意思么？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个可笑的蠢蛋，我竟然……我竟然爱上了一个杀死我父母的大魔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更为可笑的是，直到现在他还对这个人抱有感情。 哈利举起魔杖对准了戈修的胸口，他的手臂颤抖着，用尽了极大的信念才能握住手中的魔杖。 可是……他却怎么都念不出任何咒语。 你真是一个自私的人，哈利。你不配做詹姆斯跟莉莉的孩子！ 哈利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道，就像赫敏说的那样，他简直是魔障了一样。 被哈利这一通指责，戈修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舔着脸凑上的是你，擅自喜欢上我的也是你，从一开始就坦白了食死徒的身份，现在反倒来怪我？ “你既然这么恨我，那就杀了我吧。”戈修展开手臂无所谓地说道。 哈利一手举着魔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钳进肉里留下了粘稠的猩红色液体，滴在雪地中绽放出了刺目的血花。 “你就吃准了我不会动手的是么……” “够了！”戈修出声打断道，救世主的胡搅蛮缠，完全不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他没有义务去照顾他的小情绪。“别拿你的想法揣度我，你以为你是谁……“ 就在戈修准备离开的时候，哈利突然丢掉了手中的魔杖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了戈修。 还没等戈修来的及推开他，一个火热的唇就贴了上来。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大胆地对待他过，上一个试图对他图谋不轨的人现在恐怕还在极寒之地扮演者雕像的重责。于是乎戈修很自然地呆住了，根本顾不得作出任何反应。 别说戈修了，就连哈利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只是不想要那张迷人的嘴唇里吐出那些伤人的话，于是乎情不自禁地就堵了上去。 唇上柔软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在梦境之中。虽然，他曾经无数次地在梦中预习过。但真到了这一刻，哈利仍旧是十分青涩，他笨拙地啃咬着戈修的唇，还不忘伸出舌头想要更深入的接触。 然后，他就被一股庞大的魔力弹飞了。 戈修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二次魔力暴动了，起因就是救世主的这个吻。 对于一个有着深度洁癖的人来说，也就是他还残存着最后的一点名为理智的东西，这才让戈修没有当场就干掉救世主，否则哈利估计会成为魔法史的课程上最为悲催的一任救世主了。 因为亲吻而被羞愤到难以自禁的黑魔王干掉什么的……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不过。哈利也因为戈修庞大的魔压被震地晕了过去。 第22章 别了我的爱 用漂浮咒把昏迷的救世主送到了禁林边缘，魔力暴动之后的魔力枯竭感还未过去，戈修的身体正在隐隐作痛。 今夜是满月，禁林中时不时地有几声狼嚎声传来。 戈修挥动魔杖制造出了几个爆破声，没过多久，禁林看守员寻声走了过来。等到那个瘦老头找到哈利之后，戈修才用幻影移形离开了霍格沃兹。 离开霍格沃兹之后，戈修没有回马尔福庄园，而是一个人来到了位于伦敦市中心的破釜酒吧。 在酒吧老板汤姆的热情招待下，戈修给自己灌下了一大杯火焰威士忌。由于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所以酒吧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老汤姆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从报纸上看到的各种小新闻，抱怨着魔法部的不作为，抱怨着黑魔王的再度归来给他的小生意带来了多大的不容易，殊不知黑魔王本人就坐在他的对面。 戈修被叨叨地烦了，瞧着四下无人一个夺魂咒过去，老汤姆终于安静了下来，像只提线木偶似得又倒了一杯热蜂蜜酒。 火焰威士忌辛辣呛喉，而蜂蜜酒的口感却很甘醇，戈修很喜欢，又为自己添了一杯。 就这样一个人坐在那儿独酌，等到天差不多蒙蒙亮的时候，破釜酒吧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你知道么，我在这里转悠了大半天了。”来人熟络地在戈修的身边坐下，一把抓起他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一番牛饮之后又觉得不够畅快，干脆抄起酒瓶子就灌了下去。 “有麻瓜忽略咒。”戈修皱了下眉头，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对于被人使用自己喝过的酒杯这一点十分不自在，“很清闲么？” “公沐日。”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金给了戈修一个灿烂的笑脸。“倒是你，现在不是应该很忙的么。” 戈修垂眸，但笑不语。 “我说……”金放下手中的空酒瓶打了个嗝，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不赞同的神色，“你该不会是想要搞出什么大的动静吧？现在巫师界可经不起折腾了。” “看来教廷的的圣骑士团真是份闲差，堂堂猎魔人的首领竟然还有空来操心巫师界的事。”戈修双手轻扣在身前，不禁莞尔。 “我只是好意提醒，如果巫师界闹出太大的动静伤害到普通人，教廷就不得不插手了。”金收起脸上随性的笑容正色道，“毕竟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上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已经尽力压下来了，要事再来一出我可就没办法了，毕竟英国教廷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点头表示理解，戈修忽然想到了什么，沉声道：“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吸血鬼，他的实力与托里尼斯不相上下。不过，他好像受了伤。” 一提到吸血鬼，金脸上的表情就变了，“这些黑暗种族真是怎么都消灭不光，你遇上的一定是乔纳森，韦德家的，最擅长勾引年轻的小姑娘。”金把指节捏的啪啪作响，咬牙恶狠狠地说道：“一个狡猾的老家伙，没想到他躲去了巫师界。” 挑眉，戈修可还记恨着乔森给他找麻烦的事，“需要帮忙么？” “不用，我会收拾他的。”金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长剑，露出了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好好地……收拾他。” 金的语气有些古怪，戈修侧头盯着他看了一会。 “给，你要的东西。”说了这么久终于谈到了点子上，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放到了戈修面前。 揭开包裹的布片看了眼，戈修拿起了这块婴儿的拳头般大小，泛着柔光的海蓝色宝石。这块宝石的内部有着肉眼可见的流动感，放在手心里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它的温暖。“这么大一颗？” “啧……你这是怀疑我给了你假货？”金不爽地嚷嚷道，“要不是你给的那些药剂效果显著，长老们才不肯松口呢！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尼普顿之泪，完美的灵魂稳固剂，不要就还给我。” 见金想要伸手来夺，戈修手臂一扬把东西收进了巫师袍的暗袋里。 金吁了声。 这时候，被夺魂咒控制的汤姆已经渐渐地开始恢复自身意识。 “你该走了。” 戈修起身朝着对角巷走去。 这个时间的对角巷萧条地很，道路两旁的店门紧闭，戈修一路径直来到奥利凡德魔杖店。 店门没锁，戈修只是轻轻地推了把门就开了。奥利凡德这时候正在整理架子上的空盒子。因为除了暑假的两个月之外，其余时间里他的魔杖店很少会有人光顾，所以当门铃响起的时候，老奥利凡德还以为只是风把门给吹开了。 “早，奥利凡德先生。” “哦～有客人，让我看看……”当看到戈修的脸时，奥利凡德惊地惊地差一点从架子上栽倒下来。“是……你。” ……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在戈修的约束下食死徒们跟凤凰社虽然偶有交锋，但也都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每当傲罗们赶到现场，每每都只能够找到残留的魔力波动的痕迹，双方人马好像商量好了一样默契地避开了魔法部一样。 就在福吉战战兢兢地担心自己魔法部部长的帽子，随时都可能不保之际。食死徒们再一次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击。 而这一次，以邓布利多为首的凤凰部显然是有备而来。 金杯这个替身当得也算称职了，从一开始就牢牢的牵制住了邓布利多，但由于有凤凰社的精英们支援，而食死徒内部也并不团结，所以战局的倒向十分显而易见。 战场上，哈利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挥舞着魔杖，他的神情冷漠，眉宇间有着挥散不掉的阴沉，这种状态已经有些时日了。哈利现在的样子，用罗恩的话来说他活脱脱就是斯内普这个老蝙蝠的翻版。 不对……不对……不是他。 尽管他在跟食死徒搏斗，但哈利的注意力却一直落在同邓布利多交战的金杯身上。 为什么这个伏地魔会让他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他，那不是修！但是，为什么？ 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也是邓布利多想问的，上一次的时候还只是怀疑，这一次他确信眼前的这个伏地魔有问题。 “汤姆，你究竟是……”邓布利多镜片后的目光像鹰一样紧盯在金杯的身上。 “是啊，为什么呢。” 这个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邓布利多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出了转身、摆出防御姿势、挥动魔杖等动作。 “汤姆？” 两个汤姆？在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幻身咒的同时，邓布利多被自己所看到的给惊到了。 别说是邓布利多了，就连在场那些不知情的食死徒们也都愣了。 “你终于还是做出来了，汤姆。”邓布利多说道，“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看来你知道了。”戈修无所谓地摊手，他甚至没有拔出自己的魔杖，他现在的身体跟灵魂之间的排斥性越来越明显，即便是有尼普顿之泪的镇压亦是如此。 他的时间不多了，这一次就让所有的事来个了结吧。 在他消失的两个月里，戈修完美地融合了在这个世界所获得的信仰之力。 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下来，而那几个了解真相的食死徒正悄悄地从战场上离开。 “在这之前，请允许我处理几个人。”戈修笑道，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啊！”罗恩怪叫了一声，他傻乎乎地扯了下哈利的手臂，“伙计，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为什么我看到伏地魔杀死了他的手下？而且……我竟然都不知道伏地魔还有兄弟？！哈利？嘿！哈利！” 哈利没有听到罗恩说了些什么，他的视野里只有那个男人。 被溅了一脸血的戈修伸手抹了一把，这种黏腻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所以说他过去都很少自己动手。等救世主靠近之后，他听到对方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魂器。” 戈修抿唇一笑，能知道魂器这个秘密，看来救世主也并非一无是处。 “如你所见。”指了指金杯，又指了指自己，“来吧。” “你想做什么！”说话的是金杯，他觉察到戈修的状态很不对劲，有一种掉入陷阱之中的感觉。 “你是魂器对么？我……我在布莱克家的老宅里发现了一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那是一件黑魔法器物，后来赫敏发现那是魂器……当然，我是说……”哈利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嘴下磕绊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也是其中一件魂器对么？” 如果是魂器……如果只是魂器的话。 “我是主魂。” 戈修打碎了哈利最后的一丝幻想，他把手中的银色长剑递到哈利的面前，心中暗暗地想到：来吧，是时候结束了。 “为什么……”哈利的嘴里喃喃着，他下意识地接过，鼻子酸酸的，眼前好像蒙了一层雾似得变得有些模糊。 “哈利？”邓布利多的眼神在他二人之间流转，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金杯突然一抬手，魔杖的尖端射出了一道绿色的光束。邓布利多刚想要挡下这一记死咒，但是意外地是，金杯的这道魔咒竟然直接反弹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灵魂制约，拥有永久的不可逆性，金杯想要偷袭戈修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他的灵魂越来越不稳定，几乎就要从身体里跳脱开了，如果灵魂自己离开身体之后他还能不能去到下一个世界？这一点戈修不知道。 他也不敢尝试，但是救世主就是不肯动手！ 哈利神情恍惚，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窜入里一股不属于他的思想。这是夺魂咒！ 然而，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手中的长剑准确无误地刺入了戈修的心口处，扎地那么深，当看到那人的身体缓缓地倒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哈利终于忍不住落下了一滴眼泪。 …… “哒～～”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了戈修的眉心处，在他的失去意识之前，好像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正关切地守在他的身边。 第23章 英雄救美 这一次，宿主给他留下了几乎完整的记忆。 这是一个修士的世界，更确切地说，这应该是一个早期大能飞升后所留下来的世界，同时这也是个人妖混杂的世界，这种熟悉的力量体系构成简直让戈修如鱼得水。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发现自己身处的领域灵力稀薄，根本不够他修炼的。 说起来，戈修这一次的宿主来头不小，原本是上古大神太子长琴，后因在一次战役中间接致使仙人两界间的不周山崩塌，被当时的上位大神女娲毁去神体，其魂魄又在轮回中被龙渊族的工匠角离夺去一半，辗转到现在只剩下一半的仙魂。 而太子长琴的另一半仙魂则被三界内的万千怨煞之气侵蚀，至今下落不明。 宿主因为魂魄无□□回转世，几千年来一直是通过渡魂的方式才得以残存。这种方式与戈修所孰知的夺舍有些类似，只不过渡魂需连对方的魂魄也一并吞没的。 嗯……似乎每一次的宿主都是魂魄不全的呢。 戈修盘腿坐在床上打坐，不过须臾，他忽然感觉到胸口处有一股暖流涌动。 这股暖流缓缓地在他身体的经脉中流动着，霎时间戈修感觉到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但同时又仿佛有一股悲伤的情感萦绕在心间，这是…… 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戈修神色复杂地垂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是哈利波特的那一滴眼泪。 这时，一个戴着面具满头华发的老妇端着一个小碗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少爷，你没事了吧？” 戈修到来之前，宿主因为练功时岔气而受了点伤，戈修明白这是因为宿主魂魄不完整的缘故，经过刚才那股暖流的冲刷调息，郁结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 点头应了一声，戈修从她手中接过药碗，从鼻子嗅到的气味来看，都是一些益气补虚的药材，再加上眼前的老妇与宿主十分亲近，戈修便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戈修莫名地产生了一股亲近的感觉，这或许是宿主所留下来的一点残存的执念吧？ “无碍。”戈修把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桐姨，你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出趟远门。” 寂桐默默地接过空了的药碗，没有询问戈修的去向，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宿主会时不时地出趟远门。 刚才戈修尝试引气入体，但是并不成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一直以来使用的都是妖修的那套功法，对于人类修士来说估计不太适用。 根据宿主留给他的记忆，这个世界里一个最大的修仙门派四年一度的招新大会就要开始了，而宿主先前之所以急于求成也正是为此。 戈修如果想到得到正统的人类修士的功法，进入天墉城将会是最好的选择。 打定主意之后，戈修便立即动身离开了琴川。 这个世界比起戈修的那个世界要太平地多，至少人类跟妖族还没有激化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戈修一副儒生打扮，一头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腰间挂着一枚沉香木作的小笺，只背了一个轻简的小包袱， 这一世的戈修长了一副好皮相，唇红齿白俊秀不凡，身上虽说穿地素简，但看衣料，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 整一个从家里偷溜出来，不识世间险恶的富家少爷扮相。 于是乎，戈修理所当然地被当成了待宰之羊。 这刚刚才感叹这个世界太平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劫匪。 当戈修经过一片山间小林子的时候，一群粗旷的大汉突然从隐蔽处跳了出来，约莫七八个人，全都蒙着面手中握着大砍刀。 “此山是……是我开，此……此树是……是……” “哎！去去去！！“一个高瘦的大汉一把推开说话的那个矮壮男人，他夸张地撸起袖子扬了扬手中的柴刀，威胁地朝着戈修道：“小子，不想死的话就把钱财留下，哥几个也都是明白人，只图财不害命！” 大汉露出来的手臂上满是结虬的肌肉疙瘩，对比戈修的这副小身板，还真挺有威慑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是想抢劫？”戈修拨弄了下鬓间的碎发，眼神微寒，平静地说道。 那大汉兀自大笑了几声，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的气息，他抱着手臂眼神轻佻地对着戈修上下打量了一番。 “小子，我看你还年轻，别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丢了性命，听哥哥们的劝乖乖地把银子奉上，我们不会难为你的。” 说着，他身后的那群抢匪也不约而同地哄笑了起来，仿佛是认定了戈修难以从他们手中逃脱。 “哦？”戈修单手背在身后，指尖轻颤一片树叶落入了他的掌心，“我若是把钱给你们，你们会留我一命？” “那可不！你放心，哥哥们一定不会害你性命的。”大汉们冲着戈修两眼放光，心道：看这小子这身打扮必定是块大肥肉。 “可惜……” “可惜什么？！”大汉们心痒难耐，急切地说道：“小子，我可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片地界平日里连只鸟都没有，可没人救的了你。” “哦？那我就放心了。”戈修眼神一凌，反手一个腕花指尖一弹.，方才的那片树叶就像是暗器般从戈修的手中极速掷出。 这帮大汉只不过是群普通人，仗着自己空有一副蛮劲就干起了这种歪门邪道，平日里不知祸害了多少男女，今日遇到戈修也算他们倒霉。 眼看着那片树叶就要没入距离最近的那个大汉脑门，戈修突然掌风一扫愣是打落了那片叶子。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又充满正义感的声音忽然在周遭响起，“何人如此不长眼，竟在我昆仑山脚下行此宵小勾当。” 人未到而声先至，看起来对方必然是一个修士，再联想到这里正是昆仑山天墉城附近，来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人类修士大多自诩正义不会轻易伤人性命，戈修此行的目的就是进入天墉城，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触对方的眉头了。 来人看起来二十上下，一身紫白相间的劲装，手握一柄锋利的长剑。御剑而来，几个飞身就挡在了戈修身前。 “是……是天墉城的仙长！！”那伙强盗个个被吓得惊惶失色，不由自主地扑通一声跪倒在那人身前，哭喊着讨饶道：“求仙长饶我等一命吧，我……我们也没有为难这位小哥啊……” 那个修士暗自摇头，却也没有多难为他们，厉声喝道：“你们好手好脚做些什么不行，日后莫要再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了。” “是是是……”那个大汉连声应道，拍拍屁股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仙长，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那我们……” “走吧。” “是，是！谢谢仙长，多谢仙长！” 戈修看着那伙强盗离开，心里清楚他们只不过是嘴上应付，这一次没在他身上讨到便宜，转头又会去祸害旁人。 不过，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摸清楚了眼前这个修士的心性，戈修顿时就有了计量。 “多谢这位侠士搭救，在下感激不尽，不知侠士该如何称呼？”戈修抱拳道，他适时地露出一脸钦佩的神色。 “在下陵越。”提剑入鞘，陵越赶忙还礼道：“区区小事不过举手之劳，只是没想到昆仑山脚下竟也有这等歹人。” 戈修面露难色，秀气的眉头微皱，担忧地说道：“也不知接下来的路途是否能够顺利。” “我看公子不像是出自穷苦人家，为何会孤身一人赶路，身边也没个随从。” “实不相瞒，在下此行是想要参加天墉城的招新大会，只不过家里一直不同意我这么做，所以才……” 陵越听他如此一说便了然地点了点头，“恕我直言，天墉城的招新试炼困难重重，公子一个文弱书生，又何必以身犯险呢？” “可是……”戈修摆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垂头低叹了一声。 见他神情低落，陵越不知为何便心生了几分悔意，暗恼自己把话说得太直伤到了人家的自尊心，“若是公子执意前往，那便同在下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天墉城的弟子，此番替师尊外出办事，能遇到公子也算是有缘。”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戈修展颜一笑，“既是如此，那就有劳了。” 陵越被戈修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眼，“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使用宿主的身份。微风吹过，飘来了一树的梨花香，戈修随手拂去落在发间的梨花瓣，抿唇浅笑，“欧阳少恭。” 第24章 入门考核 “如你所言，这倒也是有趣。”戈修跟着陵越一起在林间小路缓步前行，凭着寥寥数语差不多已经把天墉城的局势都摸了个透彻，“在下是家中独子，一直很羡慕人家有兄弟姐妹一起生活，少侠从小便于师兄弟们一同长大，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陵越脸上的神情有了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却被戈修完美地给捕捉到了。“师兄弟们都有各自的师尊，彼此间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交流。” 带着戈修，陵越自然没办法御剑飞行了，想着师尊紫胤真人目前正在闭关当中，且眼下距离天墉城也没有多远就不急着赶路了，跟戈修一道边走边聊，渐渐地发现眼前这个富家公子博古通今且谈吐不凡。 跟他在一起真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当然了，戈修有了宿主几千年来的记忆，对这个世界可谓是相当了解的。再加上他独特的人格魅力，如果他存心想要博得一个人好感，其实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 接连走了半日，等到临近黄昏，他们终于赶到了天墉城。由于一路上与戈修相谈甚欢，陵越干脆直接引着他来到了新弟子入门报名的地方。 天墉城的入门考核十分简单，除了测试了报名弟子的根骨之外只是问了些简单的问题。 在测试的时候，戈修特意用凝息之术隐去了自身的修为，为他们测试的是天墉城的妙法长老凝虚真人，只消片刻就给出了个‘极佳’的结果。 “没想到这一次接连出现了两个根骨极佳的弟子。”凝虚真人看上去很是满意，连测试开始以来一直板着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下，戈修瞧了眼同样被凝虚真人称之为根骨极佳的那人。 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心性纯净之人。 戈修在心底叹了一声，眼睛是最能看透一个人内心的，眼前的女子双目清澈不带一丝浊气，显然是个善良纯洁之人。 真是一朵被精心保护的娇花。 “你好，我叫风晴雪。”戈修正想得出神，一双手在他眼前摆了摆，“你也是来天墉城学艺的么？”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风晴雪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里的人都是来学艺的。”戈修淡淡地说道，并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集，只一眼他就知道他们不会是一路人。 “我可不是。”风晴雪自来熟地对着对着戈修笑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瞧了瞧周围其他注视着他们的那些弟子，压低了声音正色道：“我是来找人的。” “哦。” 见戈修兴致缺缺，风晴雪抓起一撮发辫绕在指尖，她困惑地歪着头瞅了瞅戈修脸上的神情。 第一次从幽都走出来的她从没与外人接触过，没想到第一次主动与一个人说话就碰了钉子。 …… 只有身处此地，戈修才能深切地体会到天墉城不愧是这个世界一等一的修仙门派。位于昆仑山颠，这里的灵气十分浓郁，可以说是高出外界十倍不止，也难怪天墉城接连几代出了不少剑仙了。 有此得天独厚的外界条件在，看来这一趟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想到此，戈修心下欢喜，脸上也不由地浮现出了会心的笑容。 在所有报名弟子的测试结束之后，戈修同其他几个通过了测试的弟子一起，跟着一个童子来到了殿前的一处空地上。 众人都是慕名而来，对于自己将要进入天墉城都怀着一颗激动而忐忑的心，纷纷猜测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考核。 风晴雪见那个童子把他们带过来之后就离开了，听得其余几人都在猜测接下来的考核，便也蹭到戈修身边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也在为接下来的考核担忧么？” 戈修正在暗自运气吸收着这里的灵气，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抬头一见又是这个小姑娘便有些不耐烦了。 “天墉城乃天下清气最为合聚之地，周遭有不少妖物为祸，你们说会不会让咱们去捉妖啊？”这时，已经有人在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先是根骨筛选，再来是道德考核，戈修猜想接下来要考验的估计就是他们的证道之心了。 当然，对于他们这些未修习过法术的人来说，天墉城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去对付妖物了，估计会借此来测试他们面对妖物时候的反应吧。 戈修所料不差，他们几个很快就被宣布要在天墉城附近的翡翠谷度过一晚，众所周知翡翠谷里有妖物为祸，在未被告知将有一门派弟子同他们一道进谷之前都被吓得不轻。 心里明白这群人不过是乌合之众，也许是这个世界太平日子过久了，所以早已忘记了初心。 戈修走在队伍的最末尾，那个叫做风晴雪的女孩一直伴在他左右。只是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个叫做百里屠苏的人身上。 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猫腻呢。 按照陵越与他提起过的关于百里屠苏的童年，戈修猜测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估计就是眼前的人了。 戈修拥有属于太子长琴的那段记忆，知道他一半的灵魂被怨煞之气侵蚀，融进了凶剑焚寂当中，比照陵越口中百里屠苏发病时候的样子，凶剑的剑灵也就是太子长琴的那一半灵魂估计就在他的身上。 对于太子长琴的那另一半灵魂，戈修充满了兴趣，于是便对着百里屠苏多看了两眼。 由于他的视线太有侵略性了，百里屠苏自然会有所察觉，便也寻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百里屠苏忽然心中悸动，仿佛是有一股强烈的感情涌上心头，但他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正思索着，就被突如其来的一窝小精灵们打断了思路，等到他的目光再次飘过去的时候，戈修却早已不见了。 小精灵们对人没有攻击性，只是酷爱捉弄人，平常天墉城的弟子们它们不是对手，这些新入门的弟子自然就成了他们嬉闹的对象。 见这些家伙被一群毫无攻击性的小精灵们吓破了胆，百里屠苏心里默默地把这些人记了下来。 可想而知，天亮以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了。 就在这时，突然间林子里一声尖利的鸟鸣声响起，百里屠苏顺声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往年的这种事都是陵越负责，这一次陵端强行把这差事丢给了他，百里屠苏就猜测会有麻烦的事发生。 可不想，对方竟然会把姑惑鸟给放了出来。 第25章 谁逮谁？ 姑获鸟，人面鸟身长有利爪，其锋利的鸟爪可以轻易地刺穿人类的骨骼，而且它们的速度极快，就算是修士也不能说可以完全应付。 这是一种十分难缠的妖物，而且眼下他们这帮人大多数都只能给对方送菜。 新入门的弟子根本无法抵抗姑获鸟，考核的内容只是在翡翠谷渡过一晚，随同的也就只有一个门内的弟子，说明天墉城方面是确信他们不会遇到生命危险才对。 像天墉城这么大的修仙门派又怎么会犯这种失误？这显然是有心人蓄意为之。 至于那人的目的…… 他们这些新来的与旁人无冤无仇，自然不必大费周章。这么想来，如若他们这些入门弟子死了，领队的门内弟子必然会受到牵连。 所以说，对方真正想要对付的是——他。 屏气静息，戈修纵身一跃跳到了一颗古树上，隐在茂密的枝丫间默默地注视着树下情形。 此时，屠苏已经拔剑出鞘，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 奇怪，姑获鸟可是吃人的，为何只是简单地抓伤了他们？戈修抱着手臂稍一细想便有了答案：除非他有更好的目标。 哼……这妖物野心倒是不小，竟然还想把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给吃了。 虽然，戈修不介意看到主角倒霉，但事关他能否顺利进入天墉城，如果任由姑获鸟捣乱恐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戈修自然有办法逼走姑获鸟，但他也怕被天墉城里的真人发现他的真正实力，不过转念一想，陵越曾提起过天墉城的各位长老多数都在闭关当中，翡翠谷平日一直太平地很，估计也不会被特意关注到。 眼中闪过一丝微茫，戈修左手虚握阖在嘴上，冷哼一声道： “尔等小妖，竟敢擅自闯入本尊的领地，还不速速离去！” 戈修用了传音之法，底下的人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再加上他刻意改变了声线，这样一来便没人能发现是他在说话了。 为了震慑姑获鸟，戈修特意把身上的灵力凝成一股逼了过去。戈修原是妖界之主，姑获鸟虽然实力不凡，但是刚刚戈修的那番话带上了点灵魂上的威压，使得她早已乱了心绪，这道突如其来的攻击自然是避无可避。 而姑获鸟因为一直被困，如今刚刚获得自由也怕真的招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老怪，于是乎便识趣地准备收手离去。 但到底还是妖性使然，这姑获鸟被困数年眼下正是腹中饥饿之时，临走前还不忘想要抓个活人当做食物。 而藏在树上的戈修也是正巧就被他给发现了。 面对姑获鸟伸过来的利爪，戈修若是抵抗便会暴露自己的实力，于是便干脆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它把自己给擒了去。 看着戈修被这人面鸟身的怪物抓走，其他的弟子心凉了半截，他们来天墉城拜师学艺本就没抱着什么求仙问道之类的想法，无非是想在山上待几年日后下了山也好混个仙师当当。 可谁曾想，如今连天墉城的大门都还没正式入呢，这小命就都快要没了。什么都没有命来的重要，如果连命都丢了，那要个好听的名头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乎，其他几人都打起了退堂鼓，见屠苏这个门内弟子都拿那怪物没辙。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全都一哄而散地朝着谷外跑去。 “喂！喂！你们怎么能就这样跑了！”晴雪见这帮人丝毫没有去搭救意思，气得直跺脚。 屠苏没有去管那些逃走的人，他右侧的肩膀因为方才搭救一个弟子的时候不慎被姑获鸟给抓伤了，眼下只好左手提剑，粗略地为自己包扎了一下之后就打算去救人。 晴雪一见自然也想跟着去，但是屠苏又怎么会让她跟着去犯险呢？ “回去，你跟着我只会碍事，谷外有守卫的弟子，你去让他们通知掌教真人。” “可是……”晴雪张开手臂拦住了屠苏的去路，着急地道：“可你知道他被抓去哪里了么？” “你知道？” 晴雪扬眉浅笑，一脸‘瞧好了吧’的神情，变化手势用了一个寻人的法术。 然而，被她召唤出来的那些蝶儿们全都像是没头苍蝇似得在原地乱转，她的法术看起来好像失灵了？！ “奇怪，为什么灵碟会这样！”晴雪这下子真的急了，这翡翠谷这么大，这该如何找起啊！ …… 反观戈修，眼下可是半点都不着急，他用灵气包裹住了肩膀，姑获鸟的爪子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仅如此，擒着他飞的时候越飞就觉得自己爪子底下的这个人怎么就越来越沉了呢？！ 这人不吵不闹，起初她还以为这个人类是被吓傻了，现在看来对方绝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究竟是什么人！”姑获鸟的声音尖细，从中透露出来的那么一丝不安被戈修敏锐地捕捉到了。 戈修轻笑一声，“是你把我抓来的，现在倒来问我了？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虽然这人在笑，但是姑获鸟却觉着背上的羽毛都快要被刺激地竖起来了。看样子她真的是惹上了不好惹的家伙了。 妖物都有极强的第六感，特别是姑获鸟这种修炼有成的妖。 饿上一两顿又死不了鸟，但如果为此赔上性命那可就亏大了！ 于是乎，姑获鸟就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给丢下去，反正对方既没有翅膀也没有法器，指定是追不上她的。 戈修觉察到了姑获鸟的这个意图，在她松开爪子的那一瞬间伸手一捞直接拽住了她的腿，任由自己坠落的同时用力一拉。 在空中一翻身压在了姑获鸟的身上，戈修掐着她的脖子，同时低语道：“不想死就别动。” 砰—— 从云端之上坠下，戈修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拿姑获鸟当了垫背，在最后的时刻还不忘用灵力护住心脉。 飞身一跃站定，戈修先是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受伤。 至于姑获鸟可就惨了，由于被戈修制住无法飞起，她可是被摔了个结实，好在她到底也是个修炼了几百年的大妖，还不至于受太严重的伤。 “我杀了你。”姑获鸟满脸的狰狞，眼冒绿光，说话间撑开暗红色的羽翼用力一挥，两簇幽蓝色的妖火朝着戈修的面门袭来。 看起来她已经是被怒火给冲昏了头脑，俨然忘记了戈修带给她的那股子不安。 “哼！”戈修一个弹指很轻易地就挡开了姑获鸟投来的两簇妖火，不等她做出反应，先下手为强地封住了她的六处命门。 “你若是想死……我便成全你。” 戈修伸出二指，蹭地一声一团白炎冒了出来，这时刚巧有一片枯叶落下，在接触到白炎的时候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姑获鸟本能地感觉到了威胁，她当然不想死，但若要她向人类求饶，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你想怎么样。” “人类有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戈修一握拳指尖的白炎瞬间消失，看见姑获鸟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背手而立沉声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 “你！”姑获鸟刚想说办不到，然而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突然面露惊色，瞪大了双眼打了个颤栗，一股源自灵魂的恐惧感邹然间席卷全身。 一霎时飞沙走石，周围陡然刮起了一阵狂风，连树叶都被刮地发出了猛烈地沙沙声。 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姑获鸟只觉得背脊上有一股沉重的巨力正压迫着她，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的紧迫感压地她喘不过气来，终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就这么跪了下来。 “你……你不是人类！！” “哼～我看你也是修行不易才没有怪罪你的无理，想不到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说到最后戈修的声音变了，这个声音与方才在林间的那个声音如出一辙。 姑获鸟一听立刻面如死灰，她倒好！抓谁不好偏抓了个扮猪吃老虎的老怪！ “主人……”这时的姑获鸟已经认定了戈修是个夺舍重生的老怪，而且此前绝对是个高出她几段修为的大妖，这下子态度立马就软了下来。 戈修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轻轻拨弄了下被狂风吹乱了的发丝。眼神一暗，很快察觉到了由远及近的细碎脚步声。 想来是他的这番动静把人给引过来了，这样也好。 戈修伸手临空一个虚托，姑获鸟随即不受控制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脸上的惧意还未褪去，刚受了伤又遭遇连番的惊吓，看起来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攻击我。”戈修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便对着姑获鸟命令道。 可姑获鸟现在哪里敢对他动手，灵魂震慑的余威还在，她现在能保持站立的姿势就已经很不错了。 俊眉微皱，戈修无法只好一把抓住姑获鸟的肩膀跃至半空之中，他单独面对姑获鸟还安然无恙势必会引起怀疑。 若是能受点伤就更好了。 半空中，戈修猛地推了一把姑获鸟的胸口将她推了开去，用密音入耳吩咐她离开，而自己则闭上双眼任由自己朝下载了下去。 闻声赶来的屠苏跟晴雪由于视野死角的关系，只以为是戈修被姑获鸟从空中打了下来。容不得多想，屠苏快速地把手中的剑往身后一背，纵身一跳飞了过去。 第26章 吃醋 呼啸的风声震动着耳膜，从半空落下，戈修已经做好了演这波苦肉计的准备。 然而，意料之中的剧痛没有发生，顷刻间，他落入了一个柔软地怀抱。 对方很小心地抱着他缓缓降落，戈修下意识地扣在了他的肩膀上稳住身型，睁开眼不舒服地挣扎了下，对于这种太过亲密了的接触有些抗拒。 “别动。”右侧肩膀上的伤口被牵动，屠苏闷哼一声，低头看向怀中之人压着嗓子说道。 拉扯间碰落了戈修束发的绸带，发丝扬起飘在屠苏的脸上，痒痒的。屠苏视线落在他得脸上，捕捉到了那么一瞬间出现的慌乱。 突然地心跳加速，屠苏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改变了。 二人平安降落，屠苏保持着手上的姿势没有动，看他的样子愣愣的，灼灼地盯着戈修的脸发呆。 一旁，晴雪见二人平安无事终于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见屠苏一直抱着戈修不松手，她不解地歪头想了想，奇怪地道：“你们干嘛呢。” “松手。”挣扎了下，腰上环着的手臂让戈修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眼神中的杀机。 这小子还抱上瘾了？！ 手中残留的温度慢慢地消失，屠苏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股遗憾的感觉。他默不作声地放下手，肩膀上的抓伤隐隐作痛，但比起此刻心中的失落感却也算不得什么。 或许是方才一路追赶乱了气息，屠苏预感到自己体内的焚寂煞气蠢蠢欲动着，他现在随时都有抑制不住的可能性。 “快离开这里。”不确定姑获鸟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屠苏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示意他二人跟上。 他脸上的表情不显，疑惑的视线落在戈修身上，在对方看过来之前却又很快地挪开，心中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摸着自己的胸口处，感受着手底下有规律的跳动，这种感觉是他此前从来没有过得。 “谢谢。”戈修朝着天边望了眼，他拨开额前被风吹乱了的发丝，轻声说道。 对方清朗的声音传来，屠苏的脚步停顿了下，微微颔首算是给了回应，复又带头朝着谷外走去。 翡翠谷并不算大，只不过其中地形复杂林间又一直弥漫着一层薄雾，所以他二人找来的时候才花了些功夫。 正如他预先设想的那样，谷内并无其他妖物，戈修从腰间挂着的小布囊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塞进嘴里。 “你在吃什么呢？”他二人也不说话，晴雪一路跟着顿时就觉得有些闷，此刻好奇地探头凑了过来。 偏头瞧了她一眼，戈修见瓷瓶里还剩两颗药丸就把小瓷瓶直接递给了晴雪。 晴雪高兴地接了过去，先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随后也学着戈修那样塞了一颗小白丸进嘴里，惊喜地道：“甜的？这是糖么？” “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么？”戈修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不设防的，不由地奇道。 白丸入口后立即就融化了，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让晴雪满足地挂上了一抹微笑，幽都与世隔绝，她从没吃过糖果这种只有在书中才见过的东西，忍不住回味了下，理所当然地道：“你不也吃了么，怎么可能是□□呢。” 戈修摇了摇头，低眉浅笑，见屠苏越走越远便快步跟了上去。 晴雪见状也追了上去，“哎～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呢？” “谷内有瘴气。”戈修被她的反应给逗笑了，解释道：“你吃的是解毒丸，不是糖。”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晴雪见手中的瓷瓶精致，见之欣喜便询问道：“这个可以送我么？” 点点头。 得到戈修肯定的答复后，晴雪高兴地收了起来，“谢谢～你笑起来真好看。” “快走。”走在前面的屠苏突然出声道，不知为何，身后二人的谈笑声听起来让他很不舒服。 屠苏冷冰冰的态度让晴雪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吐了吐舌头缩着脑袋禁声跟上， 虽然最后一轮的考核出了点状况，但是戈修到底还是留在了天墉城里。由于其他通过前两轮考核的人早就离开了翡翠谷，于是便被默认是自愿放弃了这个资格。 这一届，戈修跟风晴雪毫无意外地成为了唯二两个被留下的弟子。 也因为这一届就两名弟子，戈修幸运地被分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虽说位置是偏僻了一点，但至少不用跟旁人挤一个屋子。 打开房门，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掩鼻后撤了一步，适时地躲过了开门时扬起的灰尘。 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桌子、床、几件小摆设还有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椅子。 戈修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也太…… 房间里的坏境让过惯了好日子的他黑了脸，嫌弃地撇开眼，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毁了这间屋子。 肩膀一沉，感觉到身后有人的戈修僵了一下，当即又很快地放松，回头一看，是陵越。 “少恭，我听师弟们说被收押的姑获鸟跑了出来，怎么样，没受伤吧？” “多谢陵……不，多谢大师兄关心。”戈修适时地改口道，“少恭并无大碍，只是害得屠苏师兄受了伤，心中很是愧疚。” 点点头，陵越安抚性地笑了笑。“屠苏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我已经帮他敷过药了，不用放在心上。” 适时地表现出了一点受宠若惊，见陵越手中拿着木盆，戈修诧异地问道，“大师兄你这是？” 陵越探眼越过戈修的肩膀朝屋内看了眼，“天墉城四年才有一次招新大会，这些房间平日里都没有人打扫，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来帮帮忙。 “多谢大师兄关心。” “没事的。”陵越拍了拍他的肩膀。 笑了笑，虽然先前的刻意为之的确引来了陵越的好感，但是他过于热情的态度也让戈修很不适应。 “大师兄？”这时候，身后又响起了屠苏的声音。 同样带着一个木盆。 该不会也是来帮他打扫的吧？戈修合理地猜想到，陵越还好说，但他跟百里屠苏有那么熟么？ 屠苏的眼神在陵越搭着戈修肩膀的手上停顿了下，轻皱眉头，他低头闷声说道：“我去打水。”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虽然惊讶于向来从不关心旁人的屠苏，怎会对新入门的弟子如此关照。陵越也未曾多想，绕开戈修就朝屋内走去。 无法，戈修只好跟了进去。 …… 尽管戈修百般不愿，到底还是在这间屋子里住了下来。 据悉，每一个新加入的弟子都会被要求做一年的基础修炼，然后才会被分派给各门的长老做更深入的教导。 而对于戈修来说，他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尚且不知，当然不可能浪费时间虚度这一整年的时光。 白天跟着几个门内弟子练剑，到了夜晚戈修都会偷溜出去，在后山的一处清泉边修炼。 至今为止，他来天墉城也快有一个月了，对于内部的构造早已了然于胸，这里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有弟子巡逻，而南面的一处楼阁每次都会被重点关照。 料想那里一定是天墉城的藏书楼，戈修眼中精光一闪，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第27章 兔妖 今日的月光特别明亮，天际间浮现出了几缕若影若现五彩霞光，这是天地间灵气翻涌而产生的景象，也就是凡人常说的祥瑞，代表着此刻正是灵气最为充沛的时刻。 没想到这难得一遇的奇景竟被他碰到了！ 天墉城附近有许多的小妖，而天墉城对于那些从不伤人的小妖向来很大方，值此佳时，一只还未化形的兔妖从灌木丛中冒出头来，几步蹦到了那池清泉边上。 万物有灵，凡是这天地间的任何生物皆可修行，兔妖的存在戈修从来到这里的一开始就觉察到了，不过小家伙胆小地紧，若不是今晚的这份机遇难得，恐怕还会继续躲着他吧？ 盘腿随意地坐在草榻之上，戈修闭上眼进入了冥想。 灵气在体内流转了几个周天，也不知过了多久，戈修侧耳听到了几声细弱的呻／吟。 兔妖不知节制，短时间内吸取了大量的灵气又来不及消化，此时灵气在体内横冲乱撞，若不及时散去恐怕随时都会有爆体的危险。 “真是贪心。”戈修起身上前，俯身蹲在清泉边上看着歪倒在地的兔妖，“修行之路需得循序渐进，贪功冒进乃是大忌。” 兔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戈修的话，一双红色的兔眼湿漉漉的，四只脚掌扒拉着草地一蹬一蹬地想要逃离，但是很显然他现在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戈修摇了摇头，伸手按在他不住颤抖的身体上，帮着兔妖梳理着乱窜的灵气。 过了许久，兔妖体内的灵气才趋于平稳。 “你现在修为不稳，这段时间里就待在我的身边吧。”眼见天际边已然泛白，戈修提起兔妖的耳朵抱在怀中，用轻身的功法快速离开了后山。 此时已经有早起的弟子开始活动，戈修避开众人的视线回到他的小屋，在推门之前察觉到房中似乎有人。 对方到底在他屋内待了多久？他整夜未归，如若被人发现恐怕难以解释。 会是谁呢？ 戈修面若寒霜，沉默着缓缓地推开门，怀中的兔妖因为他瞬间冷下来的气息而颤了下。 就在他准备率先发难制住对方的时候，却发现屋里的人不见了。 被推开了的窗户还在晃动着，戈修大步走了过去朝外一看，对方却已经不见踪影。 面色不善地重新把窗子拉上，戈修眼尖地发现桌子上多了一条绸带。 这……似乎是他那日丢掉的那根束发带。可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是他？ 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了漠然，蹭地手中的绸带突然着了起来，戈修手一松由着它落在了地上。 他怀中的兔妖因为惧怕火光而不安地扭动了下，戈修顺着他的背脊摸了把，翻过他的身子让其把脑袋冲向自己，“你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准乱跑。” 红彤彤的大眼睛眨巴了下，本就因为内伤而显得有些病怏怏的兔妖看起来更委屈了。 拍拍兔妖的脑袋，戈修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 每日进行着枯燥乏味的修炼，这对生性好动的晴雪来说略显无趣，而教导他们剑术修炼的陵端又时常挑剔。也因为他私放姑获鸟的事不但没有让百里屠苏被惩罚，反倒还令他自己被师尊怀疑，如此他自然是对导致这个局面的这二人没有好感了。 利用职务之便，陵端变着法地折腾他俩，在坚持了两个月之后，晴雪终于按耐不住了。 “喂！为什么我们要做这种事啊？！砍柴、挑水，现在连清扫这种活都要我们做！”晴雪大声地问道，把手里的扫帚往陵端的脚下一丢，接着又气呼呼地嘟囔着：“我们是来学法术的，又不是来做杂务的。” 陵端躺在贵妃椅上正悠闲地吃着花生米，脑子里想着自家芙蕖师妹正出神呢，冷不丁地被晴雪吼了一嗓子，惊地他一颗花生卡在了嗓子眼里。 “咳咳……”陵端剧烈地猛咳了两声，他身旁替他捶腿的两个弟子赶忙拍着他的后背，好容易才把卡在气管里的那颗花生给呛了出来。 一把推开身旁之人，陵端瞪着眼指着晴雪的鼻子喝道：“你！谋杀啊你！” 晴雪一阵心虚，但是转念一想理亏的也不是她，这个陵端明显是在假公济私，“是你自己呛到的，怎么能怪我呢，况且你故意刁难我跟少恭在先，就不怕我去禀告掌教真人！” 陵端用眼角瞥了她一眼，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抱着手臂嘲道：“行啊，有本事你就去告啊，这些本就是新入门弟子的日常修行，你问问这些师兄们，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就算告到掌教真人那里也是一样的结果。” 说着，陵端又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就说不该收女弟子吧，真是娇气地很，怎么不见你身后的小子跟着抱怨？” 作为陵端口中‘身后的小子’，戈修抬眼看了看他，事实上他的忍耐力也已经到达极限了，“陵端师兄是否假公济私，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的么？那日姑获鸟之事……不知掌教真人是否调查清楚了呢？” “好啊，这才刚入门多久就学会顶撞师兄了。”被戳中痛脚的陵端瞬间就不乐意了，眼神中划过一丝凶狠，猛地拔出身旁弟子腰间的佩剑，冲着戈修地说道：“你们不是嫌我没教导你们么？好啊，我今天就来教教你该如何尊重师兄。” 冷光一闪，陵端挥剑朝着戈修的胸口刺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长剑破空发出了嗡得一道剑鸣声。 戈修一把推开惊呆了的晴雪，冷着脸站在原地不闪不退，眸色渐深，手中的灵气慢慢汇聚于掌心。 陵端被他这么一看，蓦地心下一慌，瞬间就有一种迫切想要逃离的冲动。可这种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陵端心神一晃，怀疑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若是被一个刚入门的师弟给吓退了，日后他这个二师兄的位置还怎么坐？ 戈修看着迎面而来的陵端心中冷笑，天墉城的地形他已熟知，就算是暴露实力不得不遁走，他也可以日后悄悄折回再潜入藏经阁，被人骑在脖子上耀武扬威地……可不是他的性格。 然而没等他出手，另一柄剑从身旁刺了过来，直接把陵端的剑挑飞了去。屠苏跻身插入二人之间反手一掌把陵端击飞，转头对着戈修大声问道，“你怎么不躲？” “百里屠苏！”陵端被他的这一掌导致了体内真气逆流，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殊不知若非屠苏插手，他这可就不是受点小伤那样简单了。 “天墉城严禁同门相残！陵端，你想被逐出山门么！”屠苏挥剑一指，眼神凌厉地说道。 看起来他是真的动了怒。 被他这一呵斥顿时语塞，陵端自然知道自己不是百里屠苏的对手，只得不甘心地哼了一声，见身旁的二人正在愣神，不由把怒火转嫁到了他俩身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 这个百里屠苏平日里从不反抗的，今个怎么这般反常。 陵端心里暗暗嘀咕着。 事已至此，戈修只得散去了掌心的杀招，沉默地望着陵端远去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 真是可惜了，不过也好。 “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么？陵端再不济也是掌教真人的亲传弟子，日后莫要再与他正面冲突了。”屠苏一闪身挡住了戈修看过去的视线，他皱着眉头叮嘱道。 不用你多管闲事。 虽然心中可惜没能亲自教训陵端，但是面上戈修仍旧是感激地对着屠苏微笑道：“多谢师兄提点，少恭记住了。” 见戈修不甚在意的样子，屠苏正想再说些什么，就见晴雪一脸后怕地跑了过来。 “你没事吧。”晴雪的脸色泛白，“对不起，我不该惹怒他的，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我们出手。” 正被屠苏怪异的眼神看地很不舒服，晴雪也算是替他解了围，从屠苏的身边擦肩而过，戈修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安抚道：“不怪你，惹怒他我也有份。” 就算风晴雪今天不发难，他也会找机会让陵端没办法再找他的麻烦。 他二人自顾自地说话，而被晾在一边的屠苏胸中气闷，谁都没有发现他的眉心间有一条红线一晃而过。 “我有事跟你们说。”屠苏面无表情地打断道。 面对语气突然冷下来的百里屠苏，戈修略显诧异，不知怎的，他觉得对方给人的感觉好像变了。“去我那里吧。” 很快，一行三人就跟着来到了戈修的房间。 “哈，好可爱～”晴雪一眼就发现了窝在戈修床上休息的兔妖，小家伙背对着他们，毛茸茸的耳朵一动一动地，粉嫩的小嘴正咬着被角的一端拖动着，只是他的力气太小了，反倒是把自己摔了个晕头转向。 对小动物全然没有抵抗力的晴雪忍不住伸手顺毛摸了摸。 “可爱什么！我可是男孩子！” 第28章 厉害了兔子 清脆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像个不满十岁的孩童。 “啊！是……他在说话？！” 晴雪惊讶地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道：“他……是妖？” 兔妖好像是知道自己做了坏事一样，嗖地一下钻到了角落里，一双眼睛泛着泪光，朝戈修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所以说他最讨厌幼崽了。 “我也是第一次听他开口。”戈修用眼神警告了兔妖一下，“清早我去后山取水，看他病怏怏地倒在泉水边就把他带回来了。” “后山经常会有小妖出没，这兔妖还未化形，现在跟普通兔子无异。不过……”话锋一转，屠苏的视线接触到了兔妖那红宝石般的眼睛时，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过什么？”见屠苏长久没有回应，晴雪奇怪地问道。 屠苏眨了眨眼，方才还冷硬的脸慢慢变地柔和。脸上带着一丝困惑的屠苏按住额头，刚才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被晴雪这么一打岔又想不起来了。 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得事。 他的这份转变让戈修忍不住侧目，可他又看不出什么。 “屠苏师兄？”晴雪推了他一把。 “什么？”屠苏大梦初醒般地反问道。 晴雪皱了下眉头，他觉得一个师兄奇怪的很，“你刚刚说兔妖怎么了？” “兔妖？”屠苏的眼神中透着几分讶异，看向躲在戈修床上的兔子，视线接触到他得眼睛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是啊。”晴雪用力地点了点头，“对了，师兄刚刚说有话对我们说的，是什么事呢？” 屠苏心中惊讶，他有说过这样的话么？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只记得少恭跟陵端起了争执，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啊？” 戈修平静得目光下同样带上了几分探究，不过再经历了上一个世界之后，他已经习惯了主角时不时地抽风，“既然无事那便请回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下。” 虽然晴雪仍旧觉得奇怪，但戈修这么一说她也就不再坚持。 等他二人离开后，戈修沉默地关上房门，背对着兔妖缓缓地说道：“你刚才……是故意的。” 戈修周身的气压下降，就连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般，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此时的心情可不算好。“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帮助身为妖的你？” 兔妖被戈修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 “嗯？”没得到回应，戈修挑眉发出了一个单音。 戈修料想的没错，兔妖确实是故意暴露自己妖的身份，并且也做好了有可能会被封印的准备，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被丢出天墉城。 会这样做，完全是小型生物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类太危险了！ “昨晚，你为什么救我。”兔妖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就像屠苏说的那样在化形之前他与普通的兔子无异，顶多就是寿命长了一点而已。“你放弃自己吸收灵气的机会来救我，是为什么？” “你是怕我对你别有所图么？”戈修不答反问道。 兔妖不安地扭动了下，算是默认了。 戈修撩起衣摆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会救你，只是因为你是幼崽。” 尽管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妖界之主，但保护幼崽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你不是人类？！”兔妖从床边一跃跳到桌子上跟戈修对视，“你也是妖？怎么会！我都没有看出来。” 轻笑一声，戈修鄙夷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才多久的修为，” “哼！你可别小看我！”兔妖被这样一说顿时急了，赌气般地转身用屁股对准戈修。“我懂得可多了！只不过我是个兔子所以没办法像虎妖狼妖那样厉害。” 在得知戈修也是妖后，兔妖的胆子显然大了许多。不管是否同族，不得伤害幼崽是妖界当中约定俗成的事。 “哦？”戈修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可是，我就认识一个兔族的妖修，百十个虎妖狼妖都不是他的对手。” 戈修的眼神飘向远处，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经那只倔地要死的兔子，得承认会救这只兔妖也正是因为他昨晚不服输的眼神像极了他的那个朋友。 “真的假的。”兔妖兀自不信，他的短尾巴动了下，哼哼了几声，“不过嘛，虽然我武力不强，但是我能看到一些其他妖都看不到的东西。” “你别不信。”兔妖转头见戈修正自顾自地喝水，完全没有再听他说话的意思急着说道，他把自己胖乎乎的脚掌压在戈修的手背上，“刚才那个小子，就是脸黑黑的那个。你没有发现他体内有一股很强的怨煞之气么？” 戈修捏着空了的茶杯，修长的手指转动杯岩，“这我知道。”瞥了兔妖一眼，“你想说的不会仅仅是这个而已吧。” “哼哼～～当然不是。”兔妖蹦到戈修的怀里蹭了蹭，“我的能力比较特殊，无论是人是妖我都能看见他们身上的气。” “气？”戈修提着兔妖脖子后的软肉，重新把他丢回到女桌上。 “嗯……”兔妖也不在意，想了想，“比如你，我之前之所以那么怕你是因为你身上有一缕黑色的气缠绕……这代表你身上杀戮过重，你一定杀过很多人吧？” 兔妖小心翼翼地说道，在戈修的注视下把爪子缩了回去，见戈修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便继续说道：“而那小子，他身上一开始也是这种黑色的气，不过……” 戈修又给自己续了杯水，若有所思地押了一口。 “不过，后来那黑气突然就不见了，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好奇怪。”兔妖继续说道。 “这么说来，你这只兔子还有点用。”戈修把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轻笑着调侃道。 “喂喂，我可要生气了！”兔妖哼了一声，自豪地说道：“还有，我不叫兔子，我可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叫小宝！” “这不重要。”戈修现在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天墉城的藏书阁。“你在天墉城的时日不短，可知道藏书阁……” “你……你该不会是想闯藏书阁吧？我劝你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藏书阁机关重重又把手守严密，况且现在紫胤剑仙就快出关了，而且我听说那里封印着一个很可怕得东。看在我们同是妖的份上……我不得不提醒你，千万不要打藏书阁得主意。” “紫胤剑仙？” 惊讶地瞪圆了眼，“你不会不知道吧？紫胤剑仙可是整个天墉城最厉害得人，只是他总是闭关……”兔妖惋惜地说道，“对了，你要小心被他发现你的身份，唔……说起来你究竟是什么妖？” 第29章 受袭 在话痨兔的连番轰炸下，戈修终于忍受不住耳边的呱噪，用了个小法术禁了兔子的声。 终于清静了。 按照戈修原先的预想，是准备让姑获鸟制造点动静出来，让他好借此机会潜入藏书阁。却不想，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方一入夜，戈修突然听得钟鸣大震，正疑惑着，被他禁声了的兔妖小宝上下乱窜，看起来似乎很慌张的样子。 “怎么回事。”戈修解开小宝的禁制，奇怪地问道。 “有人闯进来了。”小宝急得直搓爪子，“糟了糟了，万一一会天墉城派人来搜查，我……我会不会被发现啊，要不……要不我们躲一躲吧？” “躲？”戈修唇角弯起，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喂……”小宝心慌慌的，为何他会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该不会是想乘机潜入藏书阁吧？！” 斜眼瞥了下两只耳朵耷拉下来的兔妖，戈修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就是这么想的！ “诶！！”脖子上的软肉被人提起，小宝瞬间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即便心里百般不愿也只好被戈修拖着朝藏书阁而去。 心中垂下两行清泪，小宝默默地祈祷着，有种他的兔生就要到此为止的错觉。 戈修一路疾行，忽然没有一点征兆地停了下来。 就在小宝以为他终于想开了的时候，一阵刀剑碰撞的金属声传来，定睛一看就见几个天墉城的弟子正围着一个黑衣人。 那人脸上带着鬼脸面具，看不清楚样貌，但他的身法十分刁钻，几个天墉城的弟子连手都降他不住。 就在双方交战的不远处，一个红衣女子静静地注视着那个鬼面人。 当戈修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红衣女子冷不丁地看了过来。 好敏锐的直觉！ 要不是戈修及时地收回视线并隐去了身形，他这一下可就要暴露目标了。 “那是紫胤剑仙的剑灵。”小宝等跟着戈修远离了那伙人之后才悄声说道。 剑灵？那女子得神情举止的确不像是人类，却也不是妖，如果是剑灵的话那就可以解释她身上所带着的杀伐之气了。 连他都看不出这红衣女子的修为，能拥有这样的剑灵，戈修突然对这个紫胤剑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藏书阁平日里就无人把手，只有一道结界阻挡，而现在，藏书阁的正门大开，戈修惊讶地发现那道结界竟然消失了。 看来是有人先行一步，会是刚才那个鬼面人么？或者……他会不会有同伙？藏书阁内部黑漆漆地，从外边看不真切。 “你的灵感很强，如果有人来了就传音告诉我。”心念一动，戈修把小宝留下来看门，只身进入了藏书阁。 “哎！哎？不要留我一个啊！”小宝生怕引人过来不敢大声地喊，只得压低了嗓音轻声唤了几句。然而戈修的身影早已没入黑暗，他只好缩着脖子环顾四周，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 四下里静悄悄地，小宝心中害怕几下蹦到了门口的大石狮子脚下，地把自己胖胖的身躯挤了进去，却还是留了一小撮白茸毛在外边。 太危险了，要是被发现绝对会死的！ 小宝很想一走了之，但是一想到戈修不久前才刚刚救过他的命，他这一走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唔……真是倒霉，算了！好歹我也是个有原则的兔子。”纠结中，小宝终于是没有离开，尽管心中忐忑，却还是不忘缩在石狮子底下嘴里碎碎念着。 藏书楼里安静地可怕，戈修仗着自己的夜视能力强就没有点灯。他此前就有打探过了，藏书阁分为四层，第一层放得是一些入门的心法以及剑决，第二层是天墉城的核心功法秘籍，至于第三层便是剑阁，里面保留着天墉城千百年来列代剑仙所留下来的剑意。 至于第四层放了什么，门中绝大部分的弟子都不知道。 戈修来天墉城为的就是那修仙功法，他不使剑，剑阁对他来说形同鸡肋，自然是没有兴趣了。 直奔二楼飞身而去，一路上畅通无阻，一切顺利地有些不可思议。戈修谨慎地慢慢走向书阁，脚下无声。 由于时间紧迫，他也不贪多，取了一本清心决就想尽早脱身。 可惜，就在戈修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藏书阁的顶层有打斗声传来。 稍一思索，他决定上去看看，传说中的第四层究竟有什么。 “砰——”就在戈修刚刚走到三楼的时候，头顶上一阵巨响，一个人影从上面砸了下来。 戈修灵巧地避过，抬头一看顶上破了个大窟窿，这人是从四楼掉下来的。 霎时间，又是一个人影从那个洞口飞身而下，对方刚一战定就提剑朝着戈修砍了过来，剑剑竟是杀招，就像是要取他性命一般。 “屠苏师兄，你这是做什么。”这人竟然是百里屠苏，不过此刻他的状态很不正常，如同走火入魔了一般，跟他说话也不见回应。 既是如此，戈修也不装了，运起灵力一掌朝着对方的天灵盖拍去。 屠苏举剑一挡，迫使戈修只得改变招式。同时，他反手一剑朝着戈修的胸口劈去。 他手里的剑邪性地很，戈修虽然躲开了剑招却被他的剑气扫到，胸口生疼，体内的灵气也翻江倒海似得逆向涌动。 喉间痒嗖嗖地，戈修控制不住一口污血喷了出来，心知要糟。 百里屠苏手中的剑带着极重的煞气，而戈修本就因为灵力不畅没办法发挥全部实力，再加上轻敌致使他现在的实力大打折扣。 “百里屠苏……”戈修捂住胸口处的剑伤，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戈修的喊声让屠苏的动作停滞的片刻，但也仅仅只有那么一小片刻而已。 走火入魔了么？可是……他这幅样子又不像是失去意识。 戈修翻身一跃试图逃跑，然而不等她飞身跳出窗外就被拽住小腿给拖了回去。 胸口处灵气翻涌，戈修脑袋晕沉沉地，脚下无力的他终是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看着挥过来的剑刃，戈修在失去意识前想到： 难道这个世界就这样结束了么，不甘心……啊。 第30章 清心诀 屠苏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他手中的焚寂剑发出了馈耳的剑鸣声，正诉说着它对献血的渴求。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屠苏握着剑却一直没有动作。他的指节泛白，右手箍住剑柄，额头上一滴冷汗流下，他的双眼中显现出了抗拒与挣扎的得神色。 举起的剑刃迟迟没有落下。 可最终，焚寂的怨煞之气还是战胜了屠苏那一瞬间犹豫。 戈修双目紧闭，胸前焚寂造成的伤口一直涓涓地流着血，一丝怨气附着其上使得伤口无法愈合。失去意识的他，面对劈砍而来的焚寂剑根本无法抵挡。 “哐～～”一个不明物体穿过窗门朝着屠苏的脸飞速投了过来，屠苏身子向后一仰轻松避过的同时举剑顺势一砍。 原来是一个石桩，看起来与门口的石狮子座下有些相似。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屠苏接下来的动作，再一看，地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一个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口，屠苏的双目赤红，明显是对那个在他手底下救走猎物的人极为不满。手中的焚寂震动了一下，似是也在对此诉说着不满。 正当屠苏想要追去的时候，一股很强的气势从身后袭来，不等他做出反应就被来人用法术禁锢住了。 紫胤这次出关完全是因为感受到了屠苏体内的煞气涌动，为防止他被焚寂的煞气所控制这才不得已提前出来，只是眼下看来这封印显然还是好好地，为何屠苏会突然发狂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检查了被破坏后的藏书阁，紫胤发现除了焚寂造成的破坏之外，这里还有另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留下的痕迹，思来想去在他的认知里着实想不到会是谁。 这股力量霸道异常，但施术人好像还不能完全掌控这股力量。 看来一切的答案，还得等屠苏恢复意识之后才能知晓了。 屠苏被他的师父紫胤真人制服的同时，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吃力地带着戈修在天墉城内游走，他费力地躲避着，跑了很久直到确保没有人追上来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喘了几下粗气。 “要死要死……真是累死兔子我了。”化形后的小宝苦着脸看向自己的细胳膊细腿。 这一次他强行化形才把人给救了下来，但是深知自己也为此付出了难以挽回的代价，这样做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 妖一旦化形后，他的人身形体就不会再生长了，所以大多数的妖都会等成年之后才准备化形。也就是说小宝要永远顶着现在这副样貌，这一点跟人类筑基有些类似，除非他能遇到机缘，毕竟世事无绝对，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太低了。 因为强行化形的关系，小宝的尾巴跟耳朵都还露在外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妖，而短时间内他也无法恢复原形，再加上戈修目前的状况危急。 心知他一个妖，若是被发现闯入天下第一的修仙门派一定会很惨，特别还是在如今这种时刻。 小宝的耳朵垂了下来，一股血腥味钻进鼻子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糟糕！” 忽然意识到戈修的身上还带着伤，他们一路过来一定在路上留下了血迹。 小心地推了把戈修的身体，发现他仍旧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跟你说了有危险吧，要不是我你这条命可就搭进去了。”小宝赌气地双手叉腰嘟囔了几句，说归说，感念戈修救过他一命到底是没有把戈修丢下的想法。 打定主意要离开天墉城，小宝扛着戈修的手臂架到自己的肩膀上，一路朝着后山急奔而去。 从山门出去是别想了，一定有人看守着，他在后山生活了很多年对那里最为熟悉，他是知道有一条可以径直下山的小路。 化形后力气是大了许多，可是他依旧无法使用法术，只能凭着自己超强的灵绝躲着天墉城的弟子行走。 就这样一路到了后山灵泉，还没等坐下来喝口水，小宝突然一个激灵，有了种被猛兽盯上的危机感。 “……谁。”虽然很想有气势地喝退对方，但是小宝还是控制不住颤了一下，孩童般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一点威力都没有。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四下里静悄悄地，正当小宝以为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之时，一片黑影笼罩在了他的头顶。 小宝心里一惊，缓缓地抬头一看。 唔……完了完了，竟然遇到了这种凶煞。兔子我一定会被吃掉的！！ “姑获鸟……你……你不是被封印了么……”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啊！！偏巧还是在他无法变回原形逃跑的时候。 “他怎么了。”姑获鸟没有理睬一脸死灰的小宝，透过他看向一旁昏迷不醒的戈修，阴沉着一张脸冷声问道。 小宝腿软了，挪动屁股朝后缩了缩，“你……你想做什么。” 姑获鸟低头，幽幽的绿色眼珠在黑暗中看起来异常可怕，她朝着小宝呲牙道：“他死了么。” “他……他没死，只是受伤了。”小宝没骨气地交代道，“你别吃我……我才只有几十年的道行，给你涨不了多少修为的。你……你也别吃他……” “我不吃你。”姑获鸟冷哼一声化作原形，一爪一个分别抓起他们两个扇动翅膀凌空而起。 “呜呜……要被当成储备粮了，我真的不好吃啊，呜呜……” “闭嘴。” “呜呜呜……我死都要死了，还不让人家说话，我偏要说……呜呜……” “我不吃你！” “啊……你发誓？” “……” 姑获鸟以速度见长，出了名的日行万里，没过多久便提着他们俩离开了天墉城，来到了一处山洞内。 小宝揉了揉肩膀，对于姑获鸟的这番行为万分不解。 她看起来，似乎是在帮他们？ “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小宝心中忐忑，莫非他们认识？可是看姑获鸟的态度又不像如此。 姑获鸟当然不想帮他，但是她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上一次虽然在戈修手里栽了跟头，但是回去后细细想了下，那人修为深不可测，又有一股让她忌惮的力量。 直觉告诉她那人远不及此。 她卡在现在这个修为上已经有百多年的时间了，一直无法更进一步，姑获鸟有预感这个人会是她的契机。 …… 身体陷入昏迷的时候，戈修的意识其实是清醒的，他能够感知到外界的人和事，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离开了天墉城。 即便如此，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始终没有从昏迷中挣脱出来。 在尝试无果后，戈修放弃了挣扎。昨日事出突然他没有意识到，百里屠苏手中握得是凶剑焚寂，也就是那太子长琴另一半仙灵的所在。 难怪当时会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戈修猜测或许是因为他体内灵力受阻导致郁结在了胸口处，又被焚寂的煞气一冲才致使现在这个局面的发生。既然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想着从天墉城得到的那道清心诀，心念一动细细翻看起来。 好在心诀是直接进入他的识海的，不需要手动翻看。 起初，戈修以为这只是一道普通的心法，初窥之下也并无奇特之感，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戈修越看越觉得受益良多，就连过去那些没有参透的地方也变地清晰。 这恐怕不单是一本心法那样简单吧？天墉城的历史能追溯到多少年前已经无从得知，但是这个世界的确有过‘神’的存在，所谓的上古大神，其实也都是古时的修士，仙界其实是另一重更高次位的世界，或许天墉城过去也有此修炼有成的大能也未可知。 可惜后辈弟子无缘此书，只以为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心法口诀，惊世奇珍就此埋没，倒是便宜了他。 清心诀果不负清心之名，戈修只是照着它上面的方法催动身体里的灵力，调息运转了一番便有了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 不消片刻，戈修胸前被焚寂所造成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唯有那道煞气一直萦绕在胸，退散不去。 这让一旁一直担心他的小宝看的啧啧称奇。 而姑获鸟静静地注视着一切默不作声，心里对自己的选择又坚定了几分。 虽然身体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焚寂所带来的煞气也随着伤口的愈合进入到了戈修的体内，煞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感觉必然不会好受。 戈修心中照着清心诀上记载的方法想要把煞气逼出体外，却不料反倒是激起了它的反击，暴躁地在他的丹田中乱窜，无法，只能把它压制在小腹处。 意识到自己境界不稳，赶忙收敛心神，戈修没想到他这经历了那么多还会被煞气所影响，看来焚寂不单是三界内怨煞之气的凝结产物，同时也夹杂着太子长琴那半副仙灵几千年积攒下来的怨恨与不甘。 想通了这一点，戈修感觉到灵台清明，终于睁眼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咦，你这么快就醒了，臭鸟还骗我说需要半个月呢。”小宝兴奋地说道，一跃跳到他的腿上，戈修这一下子昏迷了足有三日，此时小宝已经重新回到了兔身的状态。 戈修是因为灵气郁结才致使自己陷入昏迷，如今被清心诀这一冲刷自然是没问题了，只是…… 停留在他身体里的那道煞气始终是个问题。 “主人。”当戈修的视线飘过来的时候，姑获鸟立马单膝跪地。 “我被焚寂所伤，虽然剑伤愈合但剑上的煞气依旧滞留体内，你可知有什么办法可以去除。” “有！”姑获鸟肯定地说道，“传言戮石可以镇煞，只是……它在妖市主人的手里。” “唔……妖市啊……”小宝郁郁地道：“可是我们没有钱啊。” 姑获鸟微微垂下头，很显然她也没有。 “钱？”戈修撩起鬓间的垂发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不需要。” 第31章 妖市 妖市算不得神秘，其入口常隐于人迹罕至的山林之间，对于人类来说除非机缘巧合，否则恐怕一生都不会遇上，但对于妖本身而言却并不十分难寻。 小宝道行尚浅自然不知道，还是姑获鸟带着他们一路前往翠竹山上的妖市入口。 由于小宝重新变回了兔身，此刻只好被戈修抱在怀里，在云层间穿梭的时候他全程禁闭双眼，胆小的没敢朝下望。 他其实一点也不像跟着去的啊！！为什么要捎上他！ 小宝心中哀叹，早知如此那一晚他就不该跑出来啊，老老实实地在昆仑山修炼多好啊！ 不管小宝在心里如何抗拒，最终还是一块儿到达了翠竹山。 方一降落，戈修就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的注视，虽然周围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但是落在他身上的那几股视线，有探究有好奇，还有警告。 这里妖气弥漫，他现在是人类，突然闯入势必会引起众妖的注意。 一切都在戈修的意料之中，朝右侧瞥了眼，有两只狼妖正躲在树后窥伺，不过他们碍于姑获鸟这个大妖在场而不敢轻举妄动。 “走吧。”不过是两个刚刚化形的狼妖，戈修并不放在眼里。 在他走后，那两只狼妖躲藏的大树突然轰地一声顷刻间化成了荒芜。在场的众妖没有一个看见戈修是如何出手的，只除了那两个与他视线接触的狼妖外。 那两只狼妖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直到戈修进去传送门。 这一手委实是震慑住了那些小妖，纷纷收起了各自的那点小心思。 哎，这年头人类也是不好惹啊。 小宝把脸埋在戈修的臂弯里嗤嗤地笑着，被后者嫌弃地丢到了化成人形的姑获鸟怀里。 小宝挣扎了两下后抗议无果，嘤嘤地哀叹了几句。 “再吵，吃了你。”冷不丁地一句话让小宝安静了下来，同时，姑获鸟更加肯定了心中对戈修的那点猜想，对方的躯体里一定是住着哪个渡劫失败的老妖怪！ 妖市门口驻守的两只小妖见了戈修的那一手瞬间就不敢动弹了，‘人类不得入内’的话也给憋回了肚子里。 翠竹山上的妖市入口其实是一道传送门，戈修一行三人进入之后每走一步路，周围的景物都在飞速地后退着。这是典型的缩地之术，他们看似没走多久，其实早已出了翠竹山，不知道到了哪处地界。 妖市的入口散落在四处各地有很多，但是妖市却始终只有一个。 他们走出传送阵之后来到了一座山门前，周围种着两排翠竹，没见看守的小妖，到见山门前写着苍劲有力四个大字——迎来送往。 这四个字本身没有什么，不过这几个字不论是力度还是气势，看得出来留下这四个字的妖，其修为深不可测。 山门外高山翠竹显得颇有几分诗意，等他们入了山门就完全是另一派天地了。 戈修怀疑是否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妖都汇聚到了这里，妖声鼎沸，有的已化成人形，有些还保留着兽态。 妖市是众妖买卖交易的地方，自然到处都是讨价还价与吆喝的声音，这倒与人类的集市相去不远。 当然啦，经常出入妖市的妖彼此差不多都是认识的，戈修他们这伙生面孔一出现，理所当然地引来了各方的关注。 戈修跟小宝自是不必说，姑获鸟独来独往，与喜欢群居的妖不同，妖市她也只来过一次。 众妖的视线令小宝浑身发毛，他一只兔子猛地被那么多食肉妖盯着总归不是件舒服的事。 背上的柔毛被顺了把，姑获鸟幽幽地说道：“放心，他们伤不到你。” 咦？？她是在安慰我么？ 小宝扭动屁股，别扭地晃了晃一小撮短尾巴。 “在那之前我会先吃了你。” 啊？！ 哼！果然不能对凶残的女妖抱有幻想。 在经过一路的街边小摊之后再往里走就是一条深巷，两旁的铺子有的大门紧闭，有的敞开了门正在营业。 比起前头这里显然安静了不少。 戈修选了一间再外头挂着‘药’字样的铺子进去，刚一进门就闻道了一股浓烈地血腥味，而且是人血的味道。 铺子里有两个化形了的妖，二妖的外表截然不同。其中一个穿着青色的宽袖长衫坐于上首，其相貌儒雅清俊不带一丝妖气，看起来应该是铺子的主人。而另一个一身皮毛裹体，面貌粗犷，一条细长的尾巴盘在腰间，从他露在外头的毛发可以看出是个豹妖。 戈修所闻到的血腥味就是从那个豹妖身上发出来的。 “呵呵～别紧张。”说话的是那个雅士，“看样子诸位是第一次来妖市吧？” 小宝被那豹妖一瞪就缩了，姑获鸟既然决定奉戈修为主，自然也不会率先开口，于是乎视线都汇聚到了戈修的身上。 “没错。”戈修自来熟地落座，环视四周，看这里摆设不像个药铺，倒像是个皮草店，墙上挂着各式妖兽的毛皮，“这里倒是别致的很。” “哈哈哈，真是说笑了，这些只是我的一些个人爱好罢了。”对方朗声大笑了几句，转头对着那豹妖道：“我这还有客，你先下去吧。” 豹妖沉默地点了点头，绕过他们朝铺子的内部走去，戈修发现他的行动很是僵硬。 “这位……该如何称呼呢。”雅士一挥手，戈修身旁的茶案上便多了一壶茶跟一盘果饼，只是那茶跟果饼的颜色都是鲜红色的，并且从气味上来说对人类可是十分地不友好。 戈修打了个响指，茶壶中的红色液体自动从壶口中跑了出来，形成一小股水柱灌入杯中，“谢谢店主的美意，少恭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着，反手袖子一扫，那杯茶快速地飞向对方。 那人只是笑着，细长的眼尾中精光一闪，也没见他有任何的动作，面前忽然水光一闪那个茶杯在碰到他之前便神奇地不见了，“有趣，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类闯进这里来了。” 挑眉，戈修显然不赞同他这个‘闯’字。 “不过，妖市主人有规定，任何妖或人都不能在这里惹事，所以你们不必担心。”那人眯起双眼微笑道“啊，对了，还未自我介绍，墨恒。” “你是青丘狐族。”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姑获鸟突然说道， “呵～青丘狐族早已成为过去，我现在只是墨恒。” 狐妖的过去戈修没有兴趣过问，他只想知道戮石的消息。“你可知——戮石。” 墨恒喝茶的手顿了下，“原来你们是为了戮石来的。呵～也对，今天妖市这么热闹，大家也都是为了戮石来的。” “你也是么？” “我对那东西不感兴趣，如果你们想要戮石，记得参加今晚的拍卖会。你们来的也是快，妖市主人将拍卖戮石的消息放出去才不过三日，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人类世界？” 他们也算是歪打正着，没想到这里竟然真的有戮石。 不过……他们要怎么参加拍卖？ 小宝把脑袋搁在姑获鸟的臂弯里想到，这个妖市主人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难道真的要去抢么！ “谢谢。”戈修起身道了一句谢，看样子他想得到戮石必须待到晚上了。 “朋友，这么急着就要走么？”墨恒话音刚落，店铺的大门砰地一声合了上来，他坐在上首未动，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 见状，姑获鸟一双羽翅撑起，扇动了下两团幽蓝色的火焰就朝着墨恒飞了过去。 双目中金光一闪，墨恒变回九尾狐身，九条雪白的长尾巴凌空舞动，很轻松地就把姑获鸟扇过来的火焰挡下。他双眼细长，身上的皮毛不是纯粹的白，其中还夹杂着几点殷红，口吐人言道：“何必动怒呢，只不过还有个小小的忠告。” 戈修抬手示意姑获鸟退下，他平静无波的双眼中映照着墨恒的狐身，“不需要。” 砰地一声，方才紧闭的大门应声弹开，他们几人坦然地走了出去。 “不要坏了规矩，狐狸。”等到戈修他们离开之后，一个灰色的虚影浮现在了墨恒的面前。 “哎呀～可是是他们先动的手呢～” 那个灰影沉默了一下，“是你先挑的事。” “好啦～墨恒知错了，使者大人。”晃动尾巴，白狐原地绕了个圈，重新变回了方才那个翩翩佳公子。 只是看他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半点悔改的样子。 第32章 拍卖会 拍卖会将要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戈修他们才正入场，看台之上一个妖艳美丽的猫族女子正神情激荡地介绍着一柄飞剑，台下偶尔有几声咐和却也并不热情。 戈修站在最后，注意到看台后方拉着一道帷幕，帷幕后面似乎有人，那个猫女的耳朵灵动，时不时地偏头留意身后的动静。 那帷幕后的，会不会就是妖市的主人呢？ “诸位，相信大家都已经等了很久了，接下来将要上场的就是我们本次拍卖会的压轴之物。” 猫女魅惑性的眼神从底下的群妖身上飘过，立刻就有几个的脸上浮现出了着迷的神色。眼波流转，猫女注意到了站在最后的戈修，“哟，还有新面孔呢。” 说着，还不忘抛了个媚眼过去。 “我说娇娘，你就别吊着我们的胃口了，我们大家都是为了戮石来的，你就赶紧拿出来吧。“ “是啊是啊……” 这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开始咐和，猫女见场面的气氛都被带起来了，也就不再卖关子，挥手示意下立即有两个小妖捧着一个小匣子交到了猫女的手中。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今日我家主人召开这场拍卖会，为的就是为戮石找一个有缘人。”猫女尖细的声音响起，她打开匣子捧到胸前，傲人的胸线着实吸人眼球，只可惜现今大伙的眼神都闪闪发亮地集中到了戮石的上头，哪还有人关注她呢。 猫女也不生气，娇笑一声重新盖上匣子。 “可能有的朋友不了解它的奇妙之处，就请听娇娘我为大家细细讲解一番。”她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场面上众妖的神态，“这戮石乃是上古时期所流传下来的宝物，可以镇煞驱邪，大家都知道我们妖修炼时常会走火入魔坠入魔道，可有了它就能像那些人类一样修习正道术法。但他的奇妙之处还不仅如此……” 娇娘故意卖了个关子，惹得底下的妖抓耳挠腮地心痒难耐，“相传，戮石之中，埋藏着一个有关仙人宝藏的秘密。” “……” 戈修不知道原来这个戮石还有这一层含义，可惜他对于仙人宝藏没有兴趣，只是想借戮石解了体内残留的煞气而已。 “怎么办，那块石头这么大的来头我们还能拿到手么？”小宝被装在了一个布兜里被姑获鸟挂在胸前，此时探出头来，两只眼睛骨碌碌地从那群妖身上转过，正想要看清楚台面上就被一只手按着脑袋给塞了回去。 “静观其变。”戈修自从在墨恒哪里得知了戮石的拍卖之后就一直有个疑惑，现在听娇娘的这番介绍，心中的疑惑越发大了。 既然戮石来头这么大，为何这妖市的主人会在仓促间决定将其拍卖呢？对方是等不及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再者说，他所见到的这群妖实力一般，如果戮石中真的有什么仙人宝藏，为何只吸引来了这帮乌合之众呢？像墨恒这种大妖却对戮石没有兴趣…… 况且这妖市主人得到戮石这么久了，难道他就没有取出那所谓的仙人宝藏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预示着这场拍卖会绝不仅只有那么简单。 戮石最后由一个虎族的男妖拍得，看他的样子也是为自己的这番大出血很是肉疼，不过一想到那传说中的仙人宝藏，就又兴奋了起来。 虎妖凭借着自己惊人的弹跳力一下子跳上了拍卖台，他正想要从娇娘的手里接过藏有戮石的小匣子，却见娇娘手一扬，把手中的匣子重新放回到了小妖的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虎妖是个急性子，“老子钱都给了，怎么！你这是想赖账么！” “哎哟～虎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黎爷怎么可能赖您的帐呢！只不过主人说了，想要得到戮石还需经过一个考验才行。” 猫女娇娘说话的同时，一个灰色的影子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而原本还气势十足的虎妖在见到那个灰影之后瞬间就萎了，唯唯诺诺地道：“你误会了，我……我怎么可能怀疑黎爷呢，我这不是心急么。” 看起来他很惧怕这个灰影。 这个黎爷，或许就是妖市的主人。 灰影出现的时候，原本还十分嘈杂的会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并且绝大多数的人推嚷间已经离开了会场。 这个灰影究竟是什么？为何在场的妖都那么怕他？ “那是魇魔。”最后还是姑获鸟替他解了心中的疑惑。“魇魔能进入别人的梦境中杀人，所以妖们都很怕他，我只知道他是妖市的秩序管理人，只听命于这里的主人。” “这位公子。”说话间，原本还在台上的猫女走到了他们跟前，她轻佻的眼神放肆地在戈修的脸上游走，娇笑着说道：“我家主人有请。” 戈修倒是很想会会这个黎爷，既然对方主动找上来，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诸位可以一起来。”猫女抚摸着自己的尾巴，甩甩头发扭腰引着他们朝偏厅走去。 在他们进去之前，戈修发现方才那个被叫到帷幕后面的虎妖正一脸菜色地走了出来，看他神情恍惚的样子，戈修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 “诸位，请再此稍后片刻，主人马上就来。” 猫女走后，小宝趁着姑获鸟不注意重新探出头来，“那个什么黎爷一听就有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过来，唔……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不急。”戈修打量着这个偏厅的摆设，见这里的摆设物件上竟然都刻画着不少龙纹，“我觉得对方恐怕是冲着我来的。” 心中隐隐有这种感觉，可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纯粹是巧合，如果他没有被焚寂所伤就根本不会来到此处。戈修在本属于宿主的那些记忆中，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妖市或者戮石的记忆。 正想着，一串木轮滚动的声音响起，再次出现的猫女推着一个年迈的老者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老者头花稀疏花白，双目浑浊，有气无力地坐在轮椅上。完全就是个行将就木得老人，戈修没想到所谓的妖市主人竟是这副样貌。 “果然是！果然是！！想不到我黎澄临死前竟然还能……”老者看到戈修之后神情激动，说话声戛然而止，老者忽然一挥手，戈修身旁的姑获鸟跟小宝还有猫女毫无征兆地突然昏睡过去。 “别紧张，只是让他们睡一觉，我们接下来要谈的话他们还不配知道。” “见到我这幅样子，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了吧。”妖市主人，或者说黎澄自顾自地说道，他形同枯槁的手搂着怀中的匣子，“当年女娲大神带领众神回归仙界，我那时才刚化蛟，还没有资格跟随上古大神去往仙界。如今，我虽历尽千辛成为角龙，却也时日无多了。” 黎澄说完后喘了几口气，他露在外头的手臂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整个人看上去没有半点生机，休息片刻后继续说道：“这块断角是当年一位族中前辈临走前赠与我的，承诺有朝一日修成应龙便可凭借它去往仙界，只要到了仙界就可以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可是我……我……” 又喘了一会，刚才的这番话已经消耗了黎清大部分的生命。 剩下的话不用说戈修也能想得到，黎清穷尽一生也只能修到角龙，如今大限已至，他时日无多了。 想不到所谓的戮石是这个世界的上古仙龙所留下来的一个断角，龙族得天地间的灵气所眷，气息可躯万邪，自然能镇煞！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一定是感受到了龙角上的仙力才寻来的吧，我本以为不会再有滞留世间的龙族了……”黎清撑在轮椅的扶手上慢慢支起身子，他的手朝着戈修的方向神来，痴迷地说道：“多么年轻……有生命力……” “活着……就那么重要么。”戈修不理解，普通人类生命短暂不过百余年，可他们依旧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而他，纵使有着无穷尽的生命，到头来不还是要被这天道束缚，以至于如今只能成为一个提线木偶，受制于天道…… “当然重要！” 黎澄激动地大声吼道，“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找你来的！“话锋一转，他突然怪笑了两声，“龙角中的确藏着那位前辈所留下来的宝藏，这一点我不曾骗你，我只要你带我回到仙界，作为报答我可以把宝藏送给你。” 戈修心中明悟，龙角是去往仙界的钥匙，但只有到达应龙的修为才可以开启，黎清自己没办法开启，所以才利用龙角上残留下来的气息吸引同伴…… 只可惜戈修虽同为龙族却与这个世界的龙族不同，再者说他现在的*也不属于他，纵使他真有那样的修为也没有办法送黎澄去往所谓的仙界。 更何况，他不相信黎澄会兑现承诺，他恐怕还隐瞒了什么。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我若是想从你身上取走龙角，你……拦得住我么。”戈修脚下涌起了一个气流漩涡，此刻大厅内的摆件因为灵力震动而相互碰撞发出了砰砰哐哐的声响。 黎澄的脸色一变，五指掐着轮椅的扶手，脸上的神情晦暗莫名。 第33章 龙角 “你这是什么意思……”黎澄冷哼一声，自信地说道：“开启的口诀只有我知道，你就算夺走龙角也没有用。” 戈修对于是否能去所谓的仙界并不在意，所谓的仙人宝藏也如天边的云彩一般虚妄不切实际，所以黎澄妄想借此引诱戈修上钩的计划看来是要落空了。 “魇魔应该不在这吧。”戈修笃定地说道。 从黎澄弄晕了猫女这一点可以看出他的这些秘密从未对自己的下属告知过，并且从他的说话可以清楚地知道这个家伙极度得自负，想来也是不会认为有这个必要。 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戈修就在妖市中打探过，妖市主人座下有三个厉害的大妖——猫女娇娘、魇魔蒙以及朱鸟琉炎。 朱鸟从三年前开始就已经离奇失踪，如今娇娘被黎澄弄晕了，蒙又被他支开。仅凭黎澄现在的状况，即便他身为角龙面对戈修也是没有半点胜算的。 “难道你就不怕成为整个妖界的敌人么！”黎澄愤怒地叱问道，因为一时激动不住地咳嗽了一阵，随后又费力地喘了几口气。 他的这份自信真是把戈修逗乐了。 “你何德何能，又凭什么认为妖界会为了你而与我为敌？”妖界强者为尊，或许黎澄过去能依靠强大的实力呼风唤雨，但看他如今的这副样子，凭什么认为还能保留住往日的荣光呢？ 黎澄的心神一震，或许他也不是完全不清楚这一点，否则也不会支开自己最得力的下属。大约也是害怕他这来之不易的一切被夺走吧？ 得到地越多，也就越害怕失去。 重新摔回到轮椅中，黎澄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地下滑，眼神中的流光渐渐消失。 戈修一步步地走进，从黎澄的怀里抽出那个小匣子。 这块龙角的断片戈修刚一入手就感觉到了其中所富含的强大灵力，只是一块小小的断角，几千年过去了还能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可想而知当初留下它的那个龙族是有多么强大。 灵气温柔地在戈修的身上流转，滞留在身体里的那一丝煞气随之消散。 灵气包裹着戈修的全身，耳边响起了一个悠长的龙吟声，一种若有似无的亲切感萦绕于心。 戈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这龙角竟然能与他产生共鸣？ 赶忙静下心来凝神调息，他尝试着用意念朝着龙角内探去，刹时间仿佛有一股庞大的意念牵引着他深入其中。 不禁颤动了一下，戈修握紧了手中的龙角，他的灵魂好像快要…… 九霄腾龙，拔地而起。 一道金色的光束从屋顶处迸射而出直冲云霄，这一罕见的奇观引得妖市中的各妖纷纷侧目。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有一庞然大物盘绕在光束上，但等到他们想要细看之后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仿佛刚才所见只是他们的幻觉一般。 心中也不知怎的升起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戈修自从离开他所处的那个世界后，这还是第一次神魂离体，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好极了。 已经有多久没能像这样自由自在地遨游天际了？ 因为是灵魂的关系，所有的观感都变地更加敏锐。愉悦地在云层间翻转腾飞，当他想要去往更高的上空时却发现自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阻隔住了。 这一发现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太过忘我的戈修猛一翻身向下坠去，重新回到了这一世的身体里。 戈修看了眼手中的龙角，细细感受了下方才与之产生的那股共鸣，抱着随之而来的疑虑把它收了起来。 “走。”他唤醒了姑获鸟，让其抱着还在呼呼大睡的肥兔子跟随自己离开。 “还……给我……”震惊过后，黎澄尚不死心地支起破败的身子想要从戈修手中夺回龙角。 戈修脚不停步地径直走向门口，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这不属于你。” 这以后，估计妖市的格局将会放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离开妖市之前，戈修遇到了守在入口处的魇魔，本以为会有一场交战，但对方却对他们的离去视若无睹。直到不远处有两只小妖为了什么相互争斗之时，才见他身影一动飘了过去。 戈修想起了传闻中那个失踪许久的朱鸟，了然地笑了下。 从妖市出来，重新回到了翠竹山，他们在妖市耽搁了挺长时间，妖市内只有白天，而外边其实已经到了深夜。 守门小妖见他们出来纷纷露出了惊吓的表情，看样子他们是算准了戈修没办法全身而退。 “主人，我们现在？” 戈修现在对焚寂，或者说剑中属于太子长琴的那半副仙灵有着莫大的兴趣，但眼下他更想要找个清静的地方，把清心诀中记载着的法术完全融汇于心。 “回去。”想着天墉城附近那充沛的灵气，白白放着大好的资源不用的话那不是太可惜了么！ …… 只可惜世事无常，正当戈修准备暗中潜回天墉城时，却不料半路上竟然遇到了一伙带着鬼脸面具的家伙。 从他们的说话中不难看出，他们是冲着身体的原主来的，正想让姑获鸟打发掉他们，却不想会碰到他现在最不想遇到的人。 说来也巧，屠苏那日被紫胤真人唤醒后遍寻不着戈修的踪影，因为有意识到戈修是被人救出的，虽然不清楚对方是何人，心中懊悔的他本想下山去寻，却不想他师尊怎么都不答应他下山的请求。 而这一次，陵端借着他打伤另一个弟子的由头赶他下山，倒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 只可惜紫胤真人不放心他，叫了大师兄陵越跟着他一同下山，再加上风晴雪竟也赌气一道跟了下来，这叫心中怀揣着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的他很是苦恼。 原本还想着找机会摆脱这二人的，可没想到他们这才刚下山不久，竟真的碰到了正在同鬼面人对峙着的戈修。 鬼面人是青石坛的人，奉了坛主雷云的命捉欧阳少恭回去，他们守在昆仑山下已有数日，本来看戈修身边只跟着一个柔弱的女子，还以为能轻松完成任务呢，可现在又来了一拨人，这就很难办了。 陵越他们还是认识的，毕竟是天墉城这一代的大弟子，又师承剑仙紫胤真人，他们这帮小喽啰又怎么敢跟他抗衡呢？刚一见来人就跑地没影了。 虽说陵越疑心这伙人有鬼，但是紫胤真人交代了他要看好屠苏，他也不好独自去追。 不过说起来，他怎么觉得屠苏看待少恭的眼神这么奇怪呢？ 在他们靠近之前戈修自然是有所察觉的，本可以避开，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 “真是巧，诸位。” 陵越奇怪地侧目，他怎么觉着眼前的少恭看起来有些奇怪？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就是觉着怪怪地，好似几日不见他突然就认不得这个人了。 陵越是怎么想的暂且不论，屠苏还是很高兴的，从他此刻兴奋的神情上就不难看出。 “少恭，我有事要告诉你，其实我是……”屠苏一个箭步上前，他迫切地想要告诉眼前之人一件事，但屠苏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无法把那个名字说出来。 见他张嘴开开合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戈修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他两眼，他那急切的模样不似作假。 说不出来，不被允许么。 怎么会这样？！ 屠苏摸着自己的喉咙不明就理，“我是……” 为什么偏偏只有那个不能说？是因为这些人在场的缘故的么？对，应该是了。 屠苏眼见戈修转身想要离开，情急之下上前揪住了他的袖子。 “松手。” 身上灵气一震想要把人弹开，哪知道对方竟像个八爪鱼似得粘了上来，双手死死地环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背后闷声说道。 “别……别又丢下我一个人。” 这一举动让原本就压抑着一团怒火的戈修瞬间就毛了。 “百里屠苏，你找死。” 戈修向来记仇，这人前不久害他灵气郁结的事他还记着呢，本来想暂且搁置，现在对方自己偏要凑上来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屠苏不明白戈修为何突然就生气了，被人一脚踹飞的他只好忙运功在半空中调整姿势好让自己不要摔地太惨。 明明刚才还对我笑来着！ 拔出焚寂剑插在树干上稳住身形，只见面前一道光鞭飞速朝着自己甩了过来，由于蹲在树上无法躲避，无奈之下他只能御剑飞到空中。 屠苏只是一味地躲避，但是这并不妨碍戈修手下的招式一次比一次致命。 不明白这二人之间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陵越跟风晴雪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少恭，住手。”陵越容不得细想为何眼前人竟突然间会法术了，看到自家师弟因躲闪不及被那光鞭只轻轻刮到了几下就皮开肉绽地，心道恐怕是有什么误会，便提剑介入二人之间想要劝阻。 他哪知屠苏完全是因为先前伤了戈修心中愧疚，这才借此机会想让对方出出气。 谁曾想陵越的介入不仅没起到预想的效果，反倒令眼前的局面更加不可扭转。 戈修动动手指，本来要抽向屠苏的光鞭因为陵越的介入，刷地一下从他的脸颊上擦过，虽说他躲避及时，但还是被鞭子刮起的劲风拉开了一道口子。 伤口处立刻有血珠子滚出。 “多管闲事。” 戈修瞥了眼收回光鞭，他这人也不是全然冷血的，陵越曾经帮过他，他本不欲伤他。 “少恭，你为何会与屠苏争锋相对。”陵越随手擦去脸上的血迹，窘眉不解地问道。 “主人，小心。” 从刚才开始一直静静守在一旁的姑获鸟突然出言唤了一声，戈修弯腰向后一仰躲开了从背后刺来的剑刃，回身一看，被焚寂的剑光砍到的树身上立即泛出诡异的焦黑。 “你敢伤他。”屠苏双目赤红，眉心处一道血红色的印记跃然其上。 “糟糕！他被煞气控制了！”晴雪催动幽都的术法想要控制住发狂的屠苏，但这一次她竟然失败了？ “怎么会……”晴雪被反弹过来的术法撞在一旁，胸口处顿顿地疼。 眼见他二人又打了起来，陵越扶起晴雪心知屠苏现在被煞气控制，如果不想办法恐怕不久之后便会被焚寂吞没心智，他正想要用密法通知师尊过来，怎料一晃神方才还在拼斗的二人竟然一起不见了？！ 第34章 高塔 四周有着白蒙蒙的迷雾环绕，空气中飘荡着一些肉眼可见的飞絮，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在鼻息间。远处有一大片海棠花林在迷雾中若隐若现，视线所能到达的地方可以看见一处巍峨悚然的楼阁。 戈修看了眼自己所在的地方，脚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露台，露台的中央有一石柱，雕着一条长长的盘龙，只不过这条龙古怪地很，竟然没有眼睛。 “这里……是哪里？” 戈修伸手摸向腰间，果然不见了。 “你清醒了？”戈修清楚他们恐怕是被吸入了龙角内部的空间，或许传说中的仙人宝藏也并非子虚乌有。 屠苏双颊绯红，他不好意思都指了指戈修的肩膀，原来在刚才的打斗中戈修的衣袍被他挑破了。 “对不起。”他赶忙把焚寂收回剑鞘当中，“他突然间就跑出来了，我……我控制不住。” 他？是指太子长琴的那半副仙灵么。 白了他一眼，戈修把这事先搁在一旁，重新开始观察这个空间，刚进入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尝试着朝着四周攻击，结果可想而知，眼下看来似乎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戈修朝着迷雾中的那处楼阁望去，为今之计只有进入那里再作打算。 见戈修径直朝着迷雾中的那处建筑走去，屠苏紧跟其后，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瞪过来的眼神，他就是打定主意要跟着。 “你如果想跟着，就必须听我的。”他总觉着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既然百里屠苏已经恢复清醒，他也就没有继续再跟对方拼斗的心思。 “我保证，一定听你的。” 屠苏没心没肺地笑了下。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原本还十分清淡的香味变得愈加浓郁，没过多久周遭的那些飞絮也变得越来越多。 “这些是什么？花粉么，这味道……不会有毒吧？”屠苏僵了一下，捂着鼻子怀疑道。 戈修从刚才开始一直盯着那迷雾中的楼阁，屠苏的话让他心中灵光一闪，冷不丁地停了下来。这让一直留心着两旁那些海棠花的屠苏，一时没有防备笔挺挺地撞了上去。 “你干什么？”戈修肩膀一抖把人推开，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把方才顺势搂过戈修腰身的手背到身后。屠苏摸摸鼻子强压下脸上的笑意，怀中余温尚存，心中欢喜的同时又好像有一种莫名地熟悉感，好像他曾经也做过相同的事。 疑惑地歪头想了下，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之前他们…… “你走不走。”戈修已经走了有一段路了，回头一看屠苏还愣在原地发呆。 “走！”屠苏小跑着跟了上去，陪着笑脸把心中的那一丝疑虑暂且搁置。 戈修指着两旁的那些海棠花，朝着屠苏示意道：“拔出你手中的焚寂。” 屠苏听话地依言而为，当焚寂的剑气从那片花海扫过之后，那些娇嫩的花儿瞬间枯萎衰落，神奇的是那些弥漫在空中的飞絮也随之消失了一点。 深呼吸了下，那股恼人的香味好像淡了一些，心念一动依法炮制把另一侧的花海也一起毁去。片刻之后，那股香味果然完全地消失了。 紧跟着，一座高塔也显现在了他们面前。原来戈修先前所看到的那雾中楼阁不过是高塔的一角而已。 如此看来他们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原地踏步…… 戈修朝后看去，他们最开始所在的那个露台就在身后，那些花香跟飞絮恐怕是为了制造幻想，好让他们永远滞留在原地。 不过，煞费苦心地布下如此简单就能够破解的迷局又是为了什么呢？ 屠苏看到塔底的那扇门，在戈修之前上去推了一把，发现门并没有锁，只是轻轻一推就哐当一声打开了。 塔内安放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地内部明亮异常，仔细看就会发现墙壁上附着着一层亮闪闪的粉末。 塔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座雕像，另一侧有一阶梯螺旋而上，根据刚才他们在外面看到的塔高，以及他们目前处在的这第一层的空间大小来看，不出意外这座塔应该有七层。 “你做什么。” 屠苏正试图挪动那座雕像，但是很显然他没能成功。 “少恭，你说这会是什么？”屠苏摸了摸下巴望着这座成年人五倍大小的雕像。 戈修正欲沿着阶梯朝上走去，闻言随口回道：“恐怕是这个世界中某一位上古大神的法相吧。” “上古大神……”屠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你果然是……我也是来自……” 他的话毫无意外地又被禁止了，丧气地叹了一声。 为何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了还是不行呢？ 戈修有所了悟，他想这个百里屠苏怕是跟他有着相同的遭遇，并且从他前后两次想要对他说的话来看，他们是认识的。 不，或者说对方是认识他的。 “你……是人是妖？”如果是认识他的妖，面对他时不可能会是那种态度，可他好像也没有特别熟识的人类修士吧？ 屠苏愣了下，忽然意识到戈修并不认识他。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单恋，恐怕对方连他的名字都不曾听说吧？毕竟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又怎么知道他呢？ 就在不久之前他才恢复记忆，对于眼前的这个欧阳少恭是否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开始他还不能完全肯定，不过那人的身影曾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他有信心自己不会认错。 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但他仍旧挤出了一个颇为勉强的笑容，道：“人类修士，你应该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不明白方才还十分兴奋的人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戈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高塔的前五层都如第一层那样只摆放着一尊雕像，虽然雕像的形态略有不同，但本质上来说并无任何差别。 一路风平浪静地不仅没有让戈修放松警惕，反而令他更加地小心敬慎起来。果不其然，进入高塔的第六层时，他竟然一下子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戈修现在身体的耳力一般，于是他干脆把灵力汇聚在手掌上，举在身前感受着附近的灵力波动以充当双目。但饶是如此，当包裹着灵力的一排箭矢射过来的时候，他仍旧没能躲开。 “小心！” 屠苏看着戈修面对急速射过来的箭矢竟然不闪不避，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不及多想，他连忙从后边搂着戈修的肩膀顺势往后躲去。他抱着戈修倒地一滚避开了那些箭矢，两人偎依着慢慢退到了墙边。 “你刚才怎么不躲开呢！”屠苏把戈修护在身后举着焚寂横握于胸前，对于身后之人先前的举动很是不解。 “躲？”戈修愣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略带惊讶地道：“你看得见？” 被他这么一问屠苏也愣了，他见这里的机关没有了后续的攻击便转身奇怪地看着戈修，“刚才箭就是从你面前射来的，你……”他发现戈修的双目没有焦距，吓了一跳赶紧闭上了嘴。 “我没瞎。”戈修能感觉的到屠苏的手在他面前挥动，脑门上青筋跳动，忍住想要把对方暴打一顿的冲动，继续说道：“这里一定是有着某种东西阻碍了我的五感。” “五感？” 戈修静下心来默默地感应了下，随即点了点头，“不仅仅是视力。” “那……那怎么办？”屠苏一下子慌了，“要不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们突然消失，大师兄一定会找师尊救我们出去的。” 戈修一把将他推开，摸着墙站了起来，“继续走。” 心知想要从龙角内的这个空间里走出去，与其指望外面的那些人不如到达高塔的第七层一探究竟。 他从来都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交托到他人手中。再者说，他也不相信当年那个龙族只是留了一个陷阱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龙角能与他的灵魂产生共鸣，戈修相信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联系，不搞清楚这些他怎么能甘心呢？ “那……我扶着你吧。”屠苏见戈修态度坚决，无法只好陪着他继续朝着第七层走去。 戈修沉默地点了点头，五感一点点地消减，他一开始还能正常行走，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没办法控制身体的重心了。 屠苏无声地笑了下，他小心翼翼地搀着戈修的手臂，仿佛是捧着一件珍宝一般。 “第六层的空间很大么？”他们走了有一阵了，按照底下五层的空间计算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到达第七层才对，可为什么还没到？ “第六层是个迷宫，嗯……我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大。” “迷宫？”戈修脚下一晃，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倾倒而去。 “小心。”屠苏向前一步面对着戈修揽住他的腰身，让他倒进自己怀中，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戈修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压低了嗓子沉声道：“百里屠苏，你不要得寸进尺。” 现在这个姿势太过暧昧，这么近的距离，他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我怕你摔着。”闷声说道，屠苏两颊微微发烫，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他有些庆幸怀中之人现在看不到了。 “松开。”难得地没有动用武力。有一点戈修没有说的，是他的灵力也在慢慢消散，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百里屠苏，特别还是在他知道对方有可能是与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类修士。 虽然贪恋着这来之不易怀抱，屠苏还是依言松开了怀抱。 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浅笑，心中低叹一声。 因为他，不想被讨厌啊。 第35章 心动 “你……”两人沉默许久后不约而同地发声道，戈修动了动略微有些僵硬的手指，他决定打破眼下这一尴尬的局面，“你确定我们走的是正确的路。”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安，这让屠苏不禁心里一揪。 在看不见的时候，总是会涌起对未知的恐惧，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还要走多久，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五感是否能够恢复。 屠苏搀着戈修的手臂，同时也在留心观察着周遭有可能出现的危险。闻言摇摇头，随后立刻意识到戈修现在看不见，于是便道：“这里的路都差不多，你说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我们的幻觉？” “不可能。”戈修笃定地说道，如果是幻觉他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那……”屠苏迟疑了下，“你现在除了看不见之外，还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戈修沉默地没有回答，他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百里屠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呢？ 二人之间的气氛又重新回归到了方才的局面，屠苏咬着唇，心底不免涌起了一丝愧疚感，他竟然会在心中暗自庆幸，他怎么能这么自私！ 难得的能与心上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让屠苏万分贪恋眼下这短暂的时光。 从私心上来说，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屠苏真希望他们能够永远保持着现在这样子，他扶着戈修的手刻意放慢了脚步，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了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场景。 就在这时，两旁的墙壁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墙面中竟突然射出了一排箭矢！屠苏虽说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一点，但由于身处迷宫之中空间狭小很难完全避开。再加上他要护着身边的人，只能单手挥剑尽可能地挑开那些飞来的箭矢。 也不清楚是否是他们再无意间触动了这里的机关，面对越来越多的箭矢屠苏根本来不及细想，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上去。 戈修闷哼一声被扑倒在地，全身被屠苏牢牢的护在身下，他心中微怔，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眉心，下意识地伸手在对方身上摸索着，黏腻的触感直白地告诉了他刚才发生的事。 这让戈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 这种在他看来十分愚蠢的行为，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嘲讽的话梗在喉间愣是没有说出口。 心乱如麻的戈修不知道机关是何时停下来的，等他被拉起来的时候脸上还保持着错愣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傻气，可是屠苏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紧张地前后检查了下戈修身上，确保没有被箭枝射伤这才安下心来。 “你没事吧。”屠苏长吁一口气，提剑砍去胳膊上扎着的断箭，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中了几箭之外，都用灵力护住了自己，所以其实也没受多重的伤，只不过大幅度的动作牵动了先前的伤口，这才看起来惨了一点。 “没事。”戈修心里乱地很，他嗖地一下触电般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强行掩下心里的那股焦躁，装作若无其事般地道：“快到出口了。” 误把戈修的举动错当成是嫌弃的屠苏心中失落，不过他仍是收敛心神，小心再三地藏好自己的小心思，“为什么这么说？” “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危险，只在刚进入第六层的时候触动过机关。”暂且不论百里屠苏为何会不受影响，假定每一个进入第六层的人或妖都会失去五感，那么在入口处受到攻击后决计会万分小心谨慎。可因为无法视物的关系必然会在迷宫中耽误不少时间，所以说在迷宫中不需要安排陷阱。任何生物在看不见听不着的时候都会本能地躲避危险，只需要在出口处布下机关，受到攻击后就算侥幸逃过一劫也会因为恐惧的原因而远离此处。 抱着这样的想法，自然永远只能迷失在这迷宫之内，最终…… 果不其然，他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前行，没过多久终于看到了通往第七层的阶梯。 当他踏上通往第七层的阶梯之时，戈修丢失的五感也总是慢慢恢复了。虽然眼前还是如同蒙着一层雾气一般灰蒙蒙的，但到底重新恢复光明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戈修抚着额头原地站了一会，他眨了眨眼，眼见有个人影踩着石阶从他身旁经过，趁着这个空档他取了一枚药丸塞进嘴里。对方走了一会后又折回到他跟前，担忧地道：“上面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没办法上去。” “是么……”他有种直觉，接下来的路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戈修闭上眼静待片刻，垂头咬碎了嘴里的药丸，轻笑道：“你过来扶我一把。” 不疑有他，屠苏刚想近身搀扶，忽然间竟闻到了一股异香。他失去重心一头栽倒在地，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好像看到了戈修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用灵力拖住他的身体平坦地放在石阶上，戈修把手中可以致人昏睡的那一截枯枝重新装了回去。他俯下身沉默地看着屠苏身上的伤口，有些是他造成的，有些是方才躲避流箭时为了保护他而受的伤。 叹了一声，好在原主身上习惯带着大大小小的药瓶子，戈修一一替他敷了药，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点点污血，而这在以往是他无论如何所不能容忍的。 戈修等到处理完对方身上的伤口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为什么要对百里屠苏这么好？这人是死是活干他何事！他又没有要任何人保护，一切都是百里屠苏自己一厢情愿的所为，自己为何要承他这份情？ 只是，他到底是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能够如此不顾一切地保护他，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明明他们是站在对立面的不是么，他有什么目的，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想不通，他的心在胸腔里一下下地跳动着，戈修忽然间就觉得鼻尖酸涩，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奇异感受，有什么沉闷的东西堵在胸口，说不清道不明。 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直觉告诉他自己已然陷入一个未知的深泽当中，其后果将会是他无法估量的。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戈修的手附在对方的脖子上，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所有的感觉，只要他稍一用力…… …… 从进入第六层开始，冥冥之中他就有一种预感这一切或许是一种试炼。 第七层，与底下的每一层都不尽相同，第七层的空间非常地大，已经超出了这所高塔的实际大小。中间的位置有一处高台，四角上各有一盘龙云柱伫立，戈修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空间更加夸张，好像连接着天空一半高不可及，而四根柱子的顶部直入云端也同样望不到尽头。 在高台的中央摆放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底下由一个大张着嘴的石蟾托举着。 戈修慢慢地走上高台，他的双眼好似着了魔似的盯着那颗夜明珠，直觉告诉他一切的谜团或许就在这其中也未可知。 他情不自禁地就把手放在了夜明珠上面，一霎时，身体里的灵力瞬间就被它吸走了大半。并且体内的灵力还在一点点地朝着夜明珠输送，心中一惊，戈修赶忙把手撤了回来，就在他正欲毁掉夜明珠时，脚下的高台忽然震了下。 与此同时，他感觉手头顶处有着异常的灵力波动。 “多少年了，终于有我族中人……” 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竟诡异地响起了一个说话声！ 戈修的脸上惊色未褪，猛地抬起头，一条巨大的蛇形生物盘绕在云层间若隐若现，说话间它的大脑袋从云端上探了下来朝着戈修凑了过来，“咦……怎么是人类。” 对方硕大的翠绿色眼瞳眨了眨，复又迟疑地歪头打量了下，道：“不，你好像……” 那生物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就连其身影也有了一霎时的晃动。 戈修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再看看那个忽明忽暗的夜明珠。 是幻象？还是残留在这里的一抹神念？亦或是……当年那条龙留在这个世界的法身。 “黎澄手里的龙角，是你留下的么。” “黎澄……”那个生物——姑且称之为龙族吧，他的声音有了片刻的停顿，似乎是在回忆，翠绿色的眸子一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些过往龙神大人不愿再提，你召唤出本尊是想要得到什么。” 他怎么觉得这个自称为龙神的龙族身上有着很强烈的违和感，而且对方藏在云层下面的身体上好像缠绕着什么东西。就在两相对视之间那个龙族眼神中下意识的躲闪被戈修敏锐地捕捉到了，“你说你是天界的龙神？” 那个龙族竟然在与戈修视线的碰撞间败下阵来，“是的，人类，本尊是天界的龙神大人，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请求。不过……”画风一转，他的大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龙神大人的恩惠不会随便赐下，在那之前你必须完成我……咳，完成本尊的一个要求才行。” 原来如此。 戈修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了然的淡笑。 收回目光，心中鄙夷的戈修脸上凌厉的气势散去，他垂头隐去眼中锋芒惶恐地道：“可是，我的灵力在刚才已经被尽数吸干了呢，况且我一个小小的人类，要如何才能完成龙神大人的吩咐呢。” 第36章 前因后果 龙神竟真的开始细细思索了起来，他的身影不断地在云层间缠动，只见他伸出爪子揪着嘴边的龙须绕了个圈，仰着脑袋沉默了许久之后好像想到了什么。 从鼻子里喷了口气，龙神对着戈修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干笑了两声道：“大人……咳，本尊离世前曾留下了一丝神念在你面前的光球中，倘若你与本尊有缘，能参透十之一二也算是你的大造化了。” 说完，龙神偷偷地看了眼戈修，似是害怕他不上钩又接着说道：“本尊当日追随女娲大神回归天界，因不忍族中子弟寻仙无门，这才……咳。” 最后给了戈修一个‘你懂的’的眼神，龙神探下头来对着戈修催促般地努了努嘴。 “可是……”戈修消化着龙神的话语，他抬头困惑地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大人的神念呢。” “呃，这个……” 龙神迟疑地又把脑袋缩了回去，戈修看见他暗自嘀咕了几句，可惜并未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 “既然龙神大人不愿指点，那也只能怪在下福薄，没这个命消受龙神大人的馈赠，真是抱歉惊扰了龙神大人。” “哎……别别别，时隔太久我这不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嘛！要不，你把手放上去试试看？”戈修作势要走，龙神慌忙连声劝阻道，这种迫切的态度更加证实了戈修心中所想。 这个龙神果然有问题！ “但是，在下方才就是被其吸走了身上灵力的呢。”戈修微笑以对，一点都不着急。 “这……”龙神又犯难了，不过他也不算太傻，很快就想明白了问题所在，轻咳了一声心虚地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本尊猜想那是为了连通天界所耗费的能量，现在本尊既然已经出现，你就不回再被吸走灵力了。” “猜？” “咳……总之你放上去试试就知道了。” 戈修想了想，竟发觉他说得还有几分道理，鉴于他本身也能感觉到这颗巨大的夜明珠与自己存在着某种联系。 伸手垂于其上，在龙神期待的眼神注视下，戈修按了上去。 这一次，他身体里的灵力果然没有被吸走，反倒是有一股精纯的力量从手心接触的地方缓缓地注入了他的体内，这股力量犹如一股涓涓细流滋润了他因为灵力消耗而显得虚弱的身体。本能地抵抗了一下，再他并未察觉到有任何不妥之后，戈修放任其在自己的经脉中流转，心中竟涌起了一股莫名熟悉的亲切感。 正当戈修闭上双眼调息吐纳之际，一段记忆也随之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记忆的主人就是当年留下这个空间的龙族，戈修虽然看不见他的身姿，但是从对方的说话声以及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气势就不难判断对方一定有一段不凡的际遇。 记忆的主人，详细讲述了当年的上古大神离开这个世界的原因。原来，当年因为连接上界的天柱，也就是不周山出现了断痕，这才致使上界的灵气无法充分地输送过来，而他们这些上古大神在灵气稀薄的世界无法长时间的生活，再加上因为某种制约他们在下界自身的能力会被削减，这才在女娲大神的带领下集体迁往上界。 记忆主人在最后又交代了一个令戈修十分震惊的秘密，原来他并不是从一开始起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而是在一次大战中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扔到这个世界来的，而他到达这个世界之后一直没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他交代在他之前也曾有同族突然消失的事情发生，在离开去往上界之前，他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到同族后辈的身上，这才以损耗了大半元神的代价下铸成了这个试炼场，希望若有流亡到这个世界的族中子弟，能介由此处得到他遗留在这时间的那部分仙力，从而飞升上界找到他。 戈修在看完全部的记忆后心中怅然，他不知道留下这段以及的人是否是与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先辈。前者在最后自豪地道这个世界的龙族能力孱弱无法与之比肩，断定能够通过试炼到达这里的人必定只有与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同族。这无形中流露出来的自信，又让戈修忍不住抚微一笑。 在心中默默地道了声谢，戈修不知道这位先辈现在是否尚存，不过从他通过夜明珠召唤出来的法身不是先辈这点看来，恐怕这个答案不容乐观。 得到了前辈那部分仙力之后，戈修现在急需找个地方慢慢炼化，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只是个人类，一时间没办法吸收掉如此庞大的力量，戈修想要把这部分力量转化成魂力完全收为己用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被戈修取走仙力之后，夜明珠恢复成了正常大小，戈修伸手一接握在手中。 “怎么样，你到底怎么样了。”扭动身躯，尚且不知自己已经被戈修在脑门上打上了‘冒牌货’标签的龙神焦急地催促道。 虽然心中了然对方并非自己先辈，戈修依旧想要搞清楚他的身份，以及他先辈留下来的阵法为何会召唤出这个所谓龙神的残像。 对方的目的又究竟会是什么。 “感谢龙神大人的恩赐。”戈修双眼一亮，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能得到龙神大人的仙力馈赠，小人真是不知道该如何答谢。” “什么！竟然是……咳，我……我是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龙神老脸抽搐，有心疼也有后悔。嘴上是这么说，可看他的样子简直比吞了口生泥还要难受，“既然你得了我的好处，作为回报，总该为我做点什么吧。” “龙神大人，想让我做点什么呢？”戈修微笑以对，满脸真诚地说道。 “我要你集齐九十九个灵魂，召唤本尊的仙灵降临！”龙神末了还不忘补充道：“等本尊的真身降临后，会赐予你更大的好处。” 这个奇怪的要求出乎戈修的意料之外，下界的人或妖想要去往灵气充沛的上界还能理解，可上界的处心积虑想要回到下界，这其中又会是什么缘由？ 就在戈修暗自思索之间，龙神盘旋在上空的投影忽闪间慢慢淡去，仿佛是知道自己存留在这个空间的时间已到，龙神不忘再三告诫道：“我会再联系你的，记住了，事成后我会给你更大的好处——” 在龙神消失前最后弥留之际，戈修似乎听到另一个声音，这好像是从龙神那一方传来的，不过十分模糊听不真切。 这个空间完全是凭借着夜明珠内存留的仙力所支撑着的，如今仙力被戈修取走，空间自然也就很快崩塌了。 随着脚下的一阵晃动，他被直接抛出了空间之外。 刚一站定，就有个白团子朝他扑了过来。 “哎哎哎～～～你可算出来了，小宝可担心死了，都瘦了。” 小宝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喊着，不过若不是手中肉呼呼的触感太过真切，戈修一定不会怀疑肥兔子的鬼话。 “噫，你受伤了。”大概是戈修身上血的气味太过浓烈，小宝打了个响鼻从戈修的身上跳开。 “不是我的。”他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袍子，沉吟道。 戈修发现百里屠苏现在仍旧处于昏迷当中，正躺在地上。他们现在正在一间竹屋之中，除了他们之外不见有其他人，小宝则絮絮叨叨地开始讲述起他被吸入龙角后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从他进入龙角的空间后起，竟已过去半个多月了。 “那个天墉城的弟子一开始想来抢这个东西，小宝我当然不肯啦～”肥兔子夸张地讲述着自己是如何英勇地勇斗人类修士，最后护着他安全撤离的，也不知其中究竟有几句是真的。“哼！那个人类太坏了，凶女人都被他打伤了。” 小宝最后不忘小声嘀咕了一句。 戈修无奈地摇头浅笑了一下，视线落在了屋内的一张木桌上，从他们出来后，龙角就一分为二断成了两截。 拿起那两截龙角的断片，戈修发现原本这其中富含的灵气已经不见了，他从怀里摸出那颗珠子把它们装到了一起。 想着这到底是先辈留下来的物件，即使如今灵力已失他也该妥善保存。 怪不得，他会对这一龙角的断片有那样的熟悉感，会与之产生共鸣。 “这个家伙要怎么办呢。”小宝蹦到屠苏的背上，圆滚滚的爪子轻轻地按了按，“他怎么一动不动地，该不会是死了吧？啧啧，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戈修没有理睬他，而是回头望了一眼。 这个人，他该怎么办呢…… 脚下踟蹰了片刻，戈修走到屠苏的身旁，他脸上划过一丝异色，终是附身把人抱了起来。 “咦！！” 第37章 萌动 屠苏在经过了长长的一段梦境之后方才醒来，确切地说他是被惊醒的。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屠苏满脸后怕地按着胸口不断地对自己说一切都是梦境，不是真实的。 醒来后的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竹榻上，房间里没有别人，一缕阳光透过竹窗照了进来映在他的脸上，屠苏眯着眼伸手遮挡了下，温暖的阳光带走了因为梦魇而产生的疲惫感。 身上的伤口被很好地处理过，屠苏碰了碰，敷着的药膏清清凉凉的，伤口早已经不疼了，只觉得头还有些晕，于是乎他又倒下闭上眼躺了一会。 耳边有一阵清铃声响起，感觉到有人靠近的屠苏竖起耳朵，不知为何他竟渐渐紧张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响起，屠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本就不十分平静的心立马砰砰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额头上敷着的布帕被取走，片刻之后一只温热的手贴到了他的脸颊上。 屠苏浑身一僵，双手紧紧的拽住了身下的床垫，憋着一口气生怕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戈修坐在床沿试了下屠苏脸上的温度，神奇地发现原本已经降下去的温度竟然又有了一些回升，手背上紧贴的皮肤传来了不正常的灼热感，窘眉瞥了他一眼，对方紧张地满头是汗，再加上粗重的呼吸声他想当做没听见都不成。 抿唇一笑也不揭穿，起身把手中的药瓶子放下，戈修坐在一旁的竹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眼神时不时地朝床上的那人看去，他倒要看看这人能装多久。 耳边一下子没了动静，屠苏心中忐忑，该不会是离开了吧？心中泛起了一股懊恼的情绪。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装睡的举动了，现在是醒也不是不醒也不是。 屠苏眯着眼偷偷侧头看了眼，正好跟戈修投过来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心里一惊赶忙别过头去，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不免为自己愚蠢的行为后悔不已。 “既然醒了，就起来把药喝了。”戈修难得耐着性子守这么许久，眼见屠苏还是一副鸵鸟心态闷声不吭气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声，暗道这人真是不上道。 睁开眼，屠苏直起身来偷偷望了眼戈修，他见对方换了身干净的白袍子，长长的发丝随意地披散着，此刻正托着下巴满是笑意地看着他。 戈修身上的袍子十分宽松，活动的时候领口处撑开了一小块，露出了里头雪白的肌肤。他本人并无所察，犹自拨弄着手上的药瓶子。 心上人不经意间泄露的春光看得屠苏心神一动，两颊飞上了一抹绯红，一颗本就雀跃的心随之变得躁动不安。 忍不住吞咽了下，忽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谢谢你……为我医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此情形之下，屠苏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磕磕巴巴地道了声谢，说完后恨不得立刻掐死自己。 明明有一肚子的话，可到了嘴边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投桃报李。”被屠苏灼人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戈修挪开了视线，为了掩饰这种怪异感端起茶杯浅浅地押了一口。 此话的言下之意他并非有意给屠苏治伤，只是不想亏欠人情，即便是如此屠苏依旧很开心。 “这里是哪里？”屠苏穿上靴子后走到戈修身边问道，他记得在他昏迷前他们还困在高塔之中，他这一晕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平安无事了。 见戈修完好无缺地坐在自己面前，屠苏从清醒起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他并没有提及戈修弄晕他的事，也体贴都没有询问他们是如何从那个空间里出来的，他知道眼前的人身上有许多秘密，也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愿意同自己分享那些秘密。 “先把药喝了。” “嗯……”屠苏忙不迭地接过戈修递给他的药瓶子，紫色的小药瓶十分精致，里头却装着黑乎乎的药汁，他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股苦涩的药味熏得他干咳了一声，光闻着味就能猜到其中滋味。 在戈修的注视下，屠苏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思一口灌进嘴里，嘴里含着的液体苦涩异常，皱着一张脸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强逼着自己咽了下去。背过身去吐着舌头，屠苏只觉得胃中翻腾。 “谢谢。”他捂着嘴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吱声说道。 戈修取了个空杯子，他自然知道药的味道不会太好，谁叫他只是继承了宿主善于制药的本事却不会改良口味呢。正想倒杯水给他，却见屠苏拿起他方才喝过的杯子对着杯口把杯中残留的水全都灌了下去。 “你……”这下该换做戈修脸红了，虽说他不通□□也该知道这是一种很亲密的举动，但奇怪的是他竟生不起一点怒意。 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做了什么的屠苏心中窃喜，不过他也害怕戈修因此而恼怒于他，忐忑地偷偷瞧了眼发现对方不自然地撇过头去，虽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耳朵尖上的那抹异色还是泄露了戈修此时的心境。 屠苏咧开嘴，无声地傻笑了一下，随即又掩唇轻咳了几声，双眼中的闪亮却让人怎么都无法忽视。 “这个可以送给我么？”屠苏捏着手中的药瓶子希冀地说道，一脸戈修就算不同意也要将其据为己有的样子。 戈修莫名地偏头瞅了眼，“你要个空瓶子做什么。” 屠苏直接把药瓶揣进怀里拍了拍，视线看向窗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悄声嘀咕道：“既然没用那你之前还送了一个给风晴雪。” “什么？”戈修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出声问道。 “没什么。”屠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对着戈修朗声道，“好看，我很喜欢。” 真是个怪人。 屠苏充满暖意的笑脸让戈修眼前一晃，恍惚间心跳漏了半拍。 真是见鬼，他这是怎么了。 戈修眉头一皱，就好像胸口有个雀鸟在扑腾着，又像是有只猫儿在抓挠一般，这种新奇而又陌生的感觉让他变得不知所措。 “喝了药，你就自行离开吧。”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去管它。 “啊？”屠苏苦着脸，不明白他说错了什么，为何戈修突然要赶他走呢？“走？我要走去哪里。” “哪都好，你可以回天墉城去。” 这么快就被讨厌了么…… “可是！我已经被赶出来了。”随时这样说着，但屠苏的心里却没有多少失落的情绪，若是待在天墉城就没办法遇到戈修了。“让我跟着你不行么？” “跟着我？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屠苏心中一紧，最终坦然地说道。 二人争执之际，谁都没有注意到戈修腰间坠着的香囊正闪着羸弱的微光。 “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戈修轻声说道，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手为微微一倾，壶中的水就顺势从壶口处涓涓地流到了地上，“就像这壶中的水一样，虽然看似满满一壶，可只要我轻轻一碰，你瞧。” 这句话也不知是在对屠苏说，还是在告诫自己。 屠苏看着那缓缓的水柱，再看看手中的空杯，伸手一接，“你看，只要我愿意，它们还是能够在一起，只要我愿意……我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你这是强词夺理。”戈修起身，嘴上这么说着，但他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见戈修只当他是在说笑，屠苏顿时急了，紧跟着追了出去。他有预感，这或许是他表露心迹的最好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情急之下，屠苏拉住戈修的手臂，整个人从背后扑了上去死死抱住对方闷声说道：“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我一直知道自己是认真的。只是以前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我只能把这份心思藏在心里。但是现在我不想再一昧地隐藏下去了。“ 暗叹了一声，他也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何种滋味，戈修得承认他的心里不是全然没有波澜的。 屠苏紧紧的搂着戈修的肩膀，他已经做好地会被嫌弃的准备，可若是让他什么都不做，像过去那样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他宁可选择尝试一下。 身上灵力一震，屠苏冷不丁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震开，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戈修回头看了他一眼疾步离开，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场，就会发现他脚下的慌乱，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面对屠苏的心境已经不一样了。 “哎！你真是笨死了，赶紧去追啊。”屠苏眼见戈修离他而去，心里正难过着呢，就见一只肥兔子三两下蹦到了他的脚边，人立而起用爪子指着他挑剔道：“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了，活该被嫌弃。” 从开始起就一直偷窥着的兔子从他面前跑过，留下屠苏一脸的不明就理。 第38章 同行 离开小屋后，戈修漫无目的地在竹林里走了一会，经过连日来的调息他已经尽数消化了从高塔中得到的那部分仙力。失去灵气的龙角断片他一直带在身上，时不时地拿出来看两眼，可惜的是对于隐藏在其中的秘密一直都没能参透。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先辈也会流亡到这个世界里来，莫非他的这番经历并非是巧合么？只可惜他来的太晚，现在那位先辈说不定早已经不在了。 即便如此戈修也没有轻易放弃，他想着或许可以从黎澄哪里得到些线索也说不定。 这样一来，他就必须得再走一趟妖市。 返回竹屋后戈修没见到屠苏，以为这人已经离开了的他面色一沉，想着前一刻才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讽刺地笑了下。 人类的心思变地真是快。 戈修遍寻不着小宝的踪影，也不知道这只肥兔子跑哪里玩去了，叹了一声，想着自己终有一日会离开这个世界，还是不要与这个世界里的人或妖牵扯太多的好。 他在吸收完仙力之后境界直接高了两个层次，现在已经能够御空而行了，比起徒步行走自然是快了许多，连带着对于天地之间的感应也更为清晰。 虽然不像过去那样能够自由自在地遨游天际。 戈修闭上眼睛感受着气流从身上划过的舒适感，他很喜欢飞行的感觉，也很享受。 耳边一阵剑鸣声响起，戈修刷地睁开眼回头看了看，他怎么觉着好像有人跟着他？ 他在这个世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敌，所以一开始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放出了几分灵压想要警告对方一下，不过身后跟着的那条尾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半点没有退缩的样子。 真是不知死活。 暗自捏起一个法决，戈修闪身回到地面后又走了一段路，身后的那人没有现身的意思，从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看来似是还没发现自己早已经暴露的事实。 “出来吧。”戈修来到一块平地处，身影嗖地一下在原地消失了。 这一路走来他已经准确地分辨出了来人的方位，只要他想出手这人几乎没有幸存的可能，然而他却发现…… “是你。”戈修已经掐上对方脖子的手缩了回来，他的双眼中的寒芒未散，但浑身的杀意却在那一瞬间消散地无隐无踪了，“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被发现后的屠苏显得十分沮丧，原本他偷偷跟上戈修，一方面是不想跟对方离得太远；另一方面也是想在暗中保护他的，不过目前的情形看来他这份心思显然是多余的，戈修如果想要动手，他根本是毫无招架之力。 还谈什么保护。 “你跟着我做什么。”戈修袖子一甩背过身去冷声说道，但他的脸上不仅没有半分怒意反倒还染上了几分悦色。 “我……”屠苏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怕你赶我走，只好远远地跟着了。” 可惜他跟人的本事太糟糕了，这才多久就被发现了。 戈修的视线落在他还缠着绷带的手臂上，那处箭伤最重所以还未痊愈，许是因为御剑飞行的缘故本已结痂的伤口又渗了点点血沫出来。心中徒生了几分悔意，他无奈地道：“走吧。” “啊？” 然而屠苏傻乎乎的反应让戈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气闷地转身离开，暗道这人真是个傻子。 等眼前的人走了有段距离了，屠苏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是被准许同行了？眼前一亮，赶忙跟了上去。 屠苏小跑着走到戈修身边，转头看向他的侧颜，心底里有一种强烈的期盼，希望眼下的时光永久都静止了才好。 对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屠苏两只眼睛就像黏在了他身上一般，瞬间就挪不开了。 “……你真好看。” 眉头一跳，因为这话戈修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又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屠苏缩回脑袋，咳了一声生硬地岔开话题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已经到了。”戈修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这一次他们来的不是翠竹山的传送门，上一次还有姑获鸟这个大妖跟着，而这次戈修跟屠苏两个从明面上来说都是人类的身份，他们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大概是戈修如今的气势太过强烈，这一次竟然没有受到阻拦。 第二次来妖市自然是轻车熟路了，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从传送阵出来还未进入山门之前，他竟然遇到了第一次来时所见到的那对狼妖兄弟。 狼妖兄弟原本正说笑着，看见传送阵的光芒亮起还道了句‘是哪家的兄弟’，可当他们看见戈修的瞬间就惊了。当初阵门前的那一手还记忆犹新，生怕惹上这个煞星的狼妖兄弟惊恐地嗖嗖几下一连倒退数步。 “大……大人……” 嘤～他们不过是当初没长眼才碰上了这颗硬钉子，事实上也没做什么坏事啊，那些人类修士不是都很讲究不计前嫌的嘛！！为什么这个人类跟说好的不一样呢！ “黎澄可还在。”有鉴于戈修那日离开的时候对方已经差不多是条死龙了，所以才会有这一问。 “不……不知道啊。”狼妖兄弟两厢对视一眼老实地回道，在戈修怀疑的视线下打了个颤，喏喏地说道：“妖市主人的事，我们这些小角色哪能知晓呢，不过……不过这几天明面上处理事物的都是墨先生。” “墨先生……”戈修联想到了那只九尾狐，“是墨恒。” 他对此深感疑惑，黎澄座下的三个大妖，就算朱鸟琉炎不在了，那还有娇娘跟蒙，为什么会是毫不相干的墨恒？ 他本能地不喜欢那只九尾狐，妖族之中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跟狐族打交道了。 狼妖忙不迭地连连点头，一脸的讨好地放低了姿态道：“大人如若想知道前妖市主人的消息，还是该去询问墨先生，小的们实是不知啊。” 戈修注意到狼妖在说到黎澄的时候用上了前主人的字眼，其答案不言而喻，看来他想要找黎澄问明龙角的打算多半是要落空了。 屠苏看着戈修欺负那两个小妖时的样子心中暗暗偷笑，心道他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眼神真是可爱极了。 幸好这份可爱只有自己发现了，其他人都害怕他真是太好了。 得到答案后，戈修想了想还是决定走这一遭。 黎澄不在了，蒙跟娇娘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在那之前…… “哎呀～今早门前的雀鸟就闹个不停，果然有贵客登门呢。” 戈修半只脚刚踏入墨恒的铺子，就听到了对方笑意满满的招呼声。他依旧是那身青色的宽袖长衫，摇着扇子笑盈盈地看向戈修，正想请他进门。 谁知，一个人中途插了进来，一手拍开了他伸向戈修的手臂。 屠苏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家伙很讨厌！ 至于墨恒，面对这个不停地朝自己喷冷气的人类，愣了一下后就眯着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几眼，在留意到他朝自己露出的敌意时轻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道：“这位……是天墉城的弟子吧，不知是拜在那位长老门下。” “……” 为什么这人会知道他出自天墉城？ 屠苏惊了，瞬间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请进。”墨恒让开身示意他们入内，屠苏是想拒绝来着，可戈修无视他投过去的视线直直地跟着狐妖走了进去，无奈屠苏也只好跟上。 “让我猜猜看，你来找我，是为了黎澄吧。”墨恒笃定地说道，拍拍手，立即有几个侍女端着茶点从内院走了进来。 这几个女子个个娇媚可人，举手投足之间媚态尽显，也不知是不是墨恒授意的，其中一个再给戈修奉茶的时候还不忘对他使了个媚术。 自然，戈修不会被如此低劣的法术所迷惑，他眼神清明地往杯中瞧了眼，这一次的茶水倒是正常的很，只可惜他同样没有品尝的意思。 “你说的没错，我想要查看黎澄生前留下的所有东西。” 墨恒摇扇的手停顿了下，以扇掩面，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戈修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可谁叫人家就是有这个嚣张的资本呢？ 妖比人更简单也更直白，在妖的世界里只有一条处事准则那就是强者为尊，墨恒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墨恒就感觉得到此人的不一般，现在不过短短数日，这人的改变简直让他心惊，说是得天道之眷顾也不为过。 “这个恐怕很难。”墨恒笑咪咪地说道，狭长的眉梢挑起“黎澄生前所有的一切，在他死后都不复存在了。” 有些大妖不想死后自己的财宝成为他人之物，会在一些法器跟喜爱之物上设下禁制，这点戈修也是知道的，但像黎澄那样什么东西都没留下那可不多见。 “说起来，我倒是该恭喜你了，墨大人。”戈修饱含深意地说道，“祝贺你成为妖市的新主人，我原以为会是蒙呢。” 墨恒脸上的表情不变，就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坦然地朗声笑道：“墨恒自知难以胜任，如果大人有意的话我愿双手把这个妖市主人的位置奉上。” 当真是个老狐狸，戈修只是想探听蒙跟娇娘的消息，却不料墨恒会这么说。 “你说笑了。” “墨恒可是认真的呢，如果大人非要曲解我的意思，那可真是太伤人了。”他煞有其事地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毕竟我资历尚浅又没有像黎澄那样的倚仗，我的处境也没有表面上那样风光呢。” 墨恒的这话戈修也难以分辨究竟是否出自真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确实如他所言的那样，妖市内部十分复杂，戈修自是不会来趟这趟浑水的。 “少恭是人类，为什么要来当什么妖市的主人。” 戈修还未来得及拒绝，却见屠苏先一步代他拒绝道。只是他这番话显然没多少底气，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自己的心上人原本就是妖界的领袖啊！就算是以人类之身重归妖界好像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屠苏偷偷瞧了眼戈修，对方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紧紧的盯着墨恒，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狐狸有什么可看的啊！不就是皮相好了那么一点么？！打回原形后还不是一个毛毡子么！ 这一趟妖市之行可以说是毫无收获，戈修略微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他能得到先辈的那份仙力馈赠已经是占了大机缘了，凡事不可强求太多。 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哦，对了，我听闻榣山有一上界的战龙隐居，大人想知道的事，或许可以去问他。” 就在戈修失望地准备离开之际，墨恒突然笑着说道。 第39章 顺从本心 榣山远在天边，对常人来说轻易不可及，可对于戈修来说却并非难事。只是，这榣山本该是琼瑶仙境，可如今却是满目荒凉，除了偶有几阵小风吹过之外连声虫鸣都没有，显得死气沉沉的。 山下一棵干瘪的古木横在上山的路上，灵泉早已干涸只留下了一座枯潭，昔日仙山成了眼前的死境。 “想不到往日的榣山仙境竟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屠苏心生感慨地说道，一路走来连根野草都没有，好在他们在绕过一片稀松的黄土地之后就见到了榣山的主体。 戈修见惯了这等场面，此时内心并无波澜，边走边皱眉嫌弃地注视着脚下的尘土，闻言道：“你又不曾来过，怎知这儿往日是何等模样。” 是啊，为什么呢？ 愣了下，屠苏脚下的步调不变，脸上带着困惑的神色，对于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只觉得莫名其妙。 “可能……是因为那个家伙的关系吧。”屠苏握着手中的焚寂剑，有些心虚地说道。 连日来他一直避免提及焚寂剑灵，为的就是怕戈修想起被自己所伤的那段记忆，总觉得这会成为他永远的黑历史。 “你知道剑灵过往？”戈修不由奇道。 这怎么可能？他不像自己那样拥有长琴的那份记忆，何况剑灵积攒了满身的怨煞之气，又怎么会有这个闲心跟他分享那些过往呢。 屠苏笑意渐褪，他摇了摇头，望着山顶眸色一暗，咬着唇纠结地说道：“我不清楚他的过往，但我能感受的到他的情绪。他对这里有着很强烈的情感，我想他过去一定来过这里。” “你的根基还不稳，注意不要被他影响了，否则你终有一日会被他吞没。” “嗯。”屠苏因为被焚寂所同化得有些黯然的心情，因为戈修的这一句话瞬间回暖。 这可以理解成是在关心我么？心知心上人是何种性格的他明智地没有问出口。 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虽然多半都是屠苏在说，戈修全程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但也都一一做了应答。 一路走来皆是枯木怪石，可等他们走到半山腰上的时候却见山顶处有棵幼树孤零零地栽在那儿，看起来不过三五年限，在这一片荒凉之中显得格外扎眼，却也为整个榣山平添了几分生机。 “真是巧了，竟然这树上竟然还开着花。” 巧么？不尽然吧。 戈修朝那棵树多看了几眼，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棵树木，却是被有心人用灵力细心呵护出来的，至于这个有心人的身份嘛，也不算太难猜。 怜悯弱小，真是个有趣的性格。 榣山顶的另一侧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有一黑水潭。屠苏靠在那棵树上歇了会，看着崖下那浑浊的黑水，正想说他们是不是被那只狐狸给耍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天界战龙的影子。 就在这时，忽地脚下一晃周围的灵气突然在短时间内以极快的速度暴涨起来。 手中的焚寂剑也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嗡嗡的悲鸣声，屠苏双手按着焚寂才不至于使它从自己的手里挣脱，害怕自己什么时候又会被焚寂的剑灵控制，正想要提醒戈修离开，却见一条巨大的黑龙从黑水中窜了出来。 被黑龙激起的水花溅了一身，来不及伸手擦拭就见那黑龙忽然张着嘴朝着戈修那边探了过去。 屠苏正想挥剑迎敌却见那黑龙长啸一声，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身穿银黑色软甲的男子，他绕着戈修来回转了两圈，脸上的神情似惊喜也似怀念。 这男子鬓角的碎发上带着点点斑白，方才的龙身或许不觉，如今看着却让人忍不住升起了一股英雄迟暮的惋惜感。 “你身上，带着一种让我觉着很熟悉的感觉。” 屠苏听到对方这样说道，额角的青筋一跳跻身介入二者之间，警惕他的同时暗暗鄙视这人拙劣的搭讪方式。哪知道对方偏头一看，竟对着他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语。 这就有意思了。 屠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信自己应该没有见过这个人才对，他忽略掉心里的悸动略有些冲地回道：“我不认识你。” 莫名被敌视的悭臾犹自沉浸在过往的回忆当中，他对着屠苏欲言又止，最终悲切地叹了一声，“想不到昔日的旧友重聚，你竟只剩下了一半的仙灵，长琴，我有愧于你。” “你在说什么。”屠苏心头一跳，直觉告诉他悭臾所说的很有可能是焚寂剑灵，因为在黑龙出现之后，他手中躁动不安的剑竟反常地平静了下来。 “你是当年的水虺悭臾？”问话的是戈修，他拥有着长琴另外一半仙灵的记忆，对于悭臾自然不会陌生。想不到他为了探寻先辈消息来到榣山，所遇的上界龙族竟然是昔年长琴的故友悭臾。” “你怎么会知道我。” 面对悭臾的询问戈修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直接拿出了身上带着的那两块龙角断片，就在他摸索的时候，忽然发现跟龙角放在同一处的那颗珠子不见了。 明明是他亲自放进去的东西，也确信除他之外没有人动过，为何这珠子会自己长脚跑了？ “怎么了？” “没事。”戈修朝屠苏摇头道，把这份疑虑暂且搁置，他把龙角的断片递给悭臾，“你知道这是属于谁的么。” 悭臾在一众远古大神们远离这个世界的那时还只是条水虺，戈修本不抱什么希望的，但等对方看清了手中之物后竟一反常态，捧着那两块断片惊喜地念道：“没错……没错，我的感觉没有错，这的确是大人的东西。” 他小心地捧着龙角连声感叹，惊讶地看向戈修，“为什么这会落在你的手里？”也不等戈修作答，悭臾自顾自地又接着说道：“对！是了，大人曾言在下界留下一物，若将来有人带此物来寻他就说明对方是他的亲人。” 悭臾说的模糊，不过眼下看来他跟龙角的主人是认识的，至少，他知道自己先辈的存在。 “想不到，大人的亲人竟然是个人类。”戈修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得悭臾看着他感叹了这么一句。 作为一个曾经与人类水火难容的妖界之主，如今自己的人类身份被一次次的提及，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戈修轻咳一声，把思绪不知道飘散到哪里去了的悭臾扯了回来。 “不好意思，我这年纪大了就喜欢开始回忆过去了，想不到今天一日之内就连遇两位旧友，真是难得啊。” 悭臾脸上带着几分满足的笑意，“大人曾有恩于我，能在大限之前遇到大人的亲人，这是天意啊，也算是了了我多年来的一桩心愿了。”他把龙角还给戈修，笑道：“大人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一日遇到有带着龙角来寻他的人，只需要告诉他一句话就可。” “什么话。” “顺从本心。”悭臾郑重地说道。 顺从本心？这让原以为那位先辈会留下有关于他两次穿越线索的戈修迷茫了，“那……他如今在何处。” 悭臾摇头，他背过身朝着黑潭走去，脸上的悦色淡了一些，惋惜地叹了一声，“大人在百年前就消失了，就连女娲大神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或许不是消失，而是像他那样又辗转到了其他世界也未可知。戈修感到万分失落，他的种族特殊，此前他从未见过同族，所以如今听悭臾这么一说，不免心生惋惜。没想到他们只差了区区百年的时光，若是他能早一步来或许就能遇上那位先辈了。 “还有件事想请教。” “你且说来。” “你可知龙神。”戈修此次榣山之行，除了想知晓先辈的消息外，也想搞清楚那个在先辈所留下的空间内出现的所谓的龙神究竟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悭臾闻言连着大笑几声，好像戈修问了什么蠢问题似的。笑过之后，悭臾在戈修探究的视线下笑道：“我当然知道龙神，大人与我千万龙族子孙有恩，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龙神大人。” “如此……”戈修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如今被悭臾证实后他的嘴角挑起了一抹富有深意的微笑。 身旁的屠苏侧目，这个微笑……他总觉得心上人是在算计着什么。 “可是，我却在不日之前遇到了一位自称是龙神的龙族。”戈修对着悭臾说道。 “什么！”悭臾一惊，瞬间激起了滔天怒火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大人不可能出现在下界，谁！究竟是何人胆敢冒充！” 悭臾的狂怒使得空气中的灵气猛地暴动起来，“砰”地一声黑潭中的水被周遭的灵气波动所影响形成了一股不小的洪浪。 黑水所形成的水柱从崖边窜了上来，戈修正想着用术法抵挡，却见屠苏一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心中生气一丝复杂的情绪，戈修看着屠苏下意识的举动会心一笑，可惜这难得真心的笑容背对着他的屠苏却没能看到。 戈修指尖轻点在自己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光幕，把飞冲上来的水浪完美地挡了下来，而面带笑意的他仿佛忘记了一般没有护住身前之人，挡在他面前的屠苏理所当然地被不幸淋成了落汤鸡。 “幸好你没事。”屠苏完全没有发现戈修的小动作，回身看他安然无事，眉眼间瞬间带上了笑意。 戈修心中一颤，也跟着浅笑了一下。 笨蛋。 第40章 自知失态的悭臾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看向戈修，“告诉我，你是在何处遇到他的。” “确切地说，我们没有真正地见过。”戈修把自己在高塔内的所见告诉了悭臾，一些细节部分隐去不谈，看着悭臾的表情从迷惑慢慢转变成凝重，戈修继续说道：“据我猜测，他可能是因为某种目的所以才必须到下界来。” “他当然要来下界。”悭臾粗声说道：“那个叛徒，竟然利用大人遗留下来的法器，妄图用禁术从无底深渊中逃出来！“ 无底深渊？这听起来可不是个好地方。戈修回想起初见时那条龙身上缠着的东西，所以说他其实只是个囚犯？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迫切地想要到下界来了。 完全是因为在上界混不下去了啊。 “贪涂集天地间的邪念于一身，所到之处必有灾祸发生，如果真来了下界，我希望你们能够阻止他，不要让他酿成巨大的灾难。”悭臾煞有其事地说道。 面对悭臾如此不见外的托付，戈修顿时哑然。 为何悭臾要这么说，上界的邪龙下来酿祸，怎么上界的一众大神不管的么？ 仿佛看透了戈修此刻所想，悭臾叹了一声道：“自天柱崩塌以后，上界的大神无法用正常的途径来到下界，而贪涂不同，他是邪念的化身，能通过他人身上的恶念来壮大自己。再加上我现在也已是风烛残年之身，帮不了你们了。” 悭臾说的凄惨，眉宇间却不见有多少哀色。 也是，像他这样的，恐怕也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吧。 这一趟榣山之行也并非全无收获的，戈修自我安慰道。 离开的时候，，戈修回身望了一眼，见那悭臾靠坐在那棵小树下，怀中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等他们从榣山回来，前后已经过了足有七八日，期间戈修一反常态地一指对屠苏和颜悦色，这简直让看惯了心上人臭脸的屠苏受宠若惊。 对此，他感到十分不能适应，总觉得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他还是希望能像过去一样，至少不用每天担惊受怕地。 其实，戈修以前不拿正眼看他的样子也很可爱啊！ 这日，他们途径一个叫做天夕镇的地方，正准备找个歇脚的地方过夜，却发现镇上的居民全部呈现出了很不同寻常的病态。 镇上的居民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是身形佝偻神情恍惚，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并且他们无一例外都很瘦，瘦得好似皮包骨的骷髅一般。 如果是个别情况倒还好说，整个镇的居民皆是如此那可就有问题了，屠苏很容易就联想到镇上的居民是被邪物侵蚀的可能性。 明明是两个生面孔，但戈修和屠苏二人行走在小镇上，身边往来的居民无一不是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偌大的一个小镇，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就好像他们俩跟镇上的居民是身处于两个世界里的人一般。 “这里的灵气很不稳定。”戈修望着灰暗的天空，“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留意到什么？” “什么？”屠苏被这么一说只觉得身上怪怪的不舒服，除此之外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动动脖子不安地蹭了蹭。 戈修仰望天空，锐利的眼神透过头顶的乌云仿佛想要看穿云层背后一般，他下意识地原地转了一圈，脚下因为自身的灵力波动起了点点涟漪，当他想要探索整个小镇的地势脉络走向时，耳边响起了一个清脆的破裂声。 “这里有结界，把整个镇跟外界阻隔开了。” 原本只是想趁着天黑之前寻一处地方落脚，没想到他们这下好像是闯入了什么东西的狩猎领地了。 戈修曾经也见过有邪修在人类世界划地圈养人类作为自己修行道场的，就不知道他们今天遇到的这个是人类修士还是妖修了。 但看这些人宛如行尸走肉般的样子，这个邪修要么十分强大，要么就是控制这个小镇的时间太久。 “你说……会不会是悭臾提过的条邪龙？” 怎么可能！ 面对屠苏提出的可能性，戈修下意识地就想要反驳，可转念想到那颗莫名失踪的珠子又不能十分肯定了。 可如果真是那个冒牌货，他这下界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突然回想起邪龙贪涂曾说过招他下界需要集齐九十九个灵魂，戈修猛地意识到镇上的这些人类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 三月后的皇城之中，人间帝王正对着堆满了各地呈报上来的奏折的案几发愁，不过三十的皇帝如今本该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可他这片疆土内近段时间不停出现的各种异事愁的他都早生了几根白头发。 更糟糕的是，朝堂之中已经有人暗中造谣说这些都是因为他这个皇帝昏庸无道，这才使得上苍降下了天罚。 他这个位子眼看就要坐不稳了！ 面对这种种远不能用常理解释的现象，无奈之下他只好向远在天墉城的仙长求助。 如今皇帝看着眼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天墉城弟子，虽然在心里腹诽天墉城没有派个德高望重的长老过来，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道：“陵越道长，你说如今朕该如何是好啊。” 陵越坐在案前，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木盒子，盒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盒子里面的东西却让皇帝瘆得慌。 “道长，要不朕让人把这污秽之物拿下去吧。”皇帝用锦帕掩鼻躲得远远地，心里早已经把那个呈递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当日他刚拿到这个盒子的时候还以为是底下人送上来的贡品，哪里能想到里头竟然是个人头！ “不！”陵越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皇帝身上，一开始他对于师尊派他来处理人类帝王的事还很不解，可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盒子时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察觉到了皇帝眼中的不耐，以及对盒中之物的厌恶心中不畅，但惯来好脾气的他仍旧和声道：“皇上可知这种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差不多三个月前吧。”回想了下，皇帝并不十分确定，“刚开始以为是瘟疫就没有去管，只是把那几个村子隔离了起来，可眼下……前后已经死了好几十号人了，这还不算那些偏远地方没能统计到的人数，再加上这些人的死状实在是……惨得很。”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陵越早已从近侍那边听说了前后的经过，他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确信地道：“这不是瘟疫，究竟是什么东西作乱我现在还不好说，需要亲自过去看过才能确定。” 皇帝本来一听陵越也没辙还挺不高兴的，心想朝廷年年向你们缴皇粮，你们也不能白吃粮不干事吧？！如今既然陵越有心，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仙长有心了，您放心！今年我一定会准备一份丰厚的谢礼给天墉城的。” 在普通人的观念里，这些能飞天遁地的仙师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即便陵越现在忧心忡忡的样子被皇帝看在眼里，也只以为是他故意表现出来想要向朝廷多要些好处。 跟心中大石落地的皇帝不同，陵越在离开皇宫之后先是用师门的专属传信之法给自家师尊报了个信，交代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的一些猜想，末了他还表达了自己一个人恐怕无法解决的意思。 陵越知道他从不轻易向师门求助，自己如此反常的举动相信能让师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向皇帝要了个带路的人之后，就直接御剑朝着灾祸最早发生的所在——天夕镇而去。 邪龙贪涂想从上界逃窜下来当然不能使用正常的办法，否则他就会像其他大神那样受到压制，虽然他能够从人们的邪念之中获取力量，但那需要很长的时间，他自然是不会乐意等的。 用生祭的方式，通过每天一个，总共九十九个灵魂的祭炼换来贪涂的降临，这种邪恶的方式恐怕也就只有他想的出来了。 当然了，贪涂在上界被困，自然是需要有人来帮他做完上述的事情，而这个人对于戈修，不……对于欧阳少恭来说也算不上陌生，正是几次三番妄图抓他来炼丹的青玉坛坛主——雷云。 戈修眼看着被放置于血阵之中的那颗吸收了灵魂后现已经涨至原本大小的圆球，他很确定这就是那枚他在不知什么时候遗失的珠子，没想到这便是让贪涂来到下界的媒介。 这珠子是怎么从他手里溜走，又是怎么到了雷云的手里这点他一直无法想明白。联想到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为天道在从中作梗，这算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么？ 眉梢一挑朝着被绑在祭坛上的屠苏看去，因为他这一次跟气运之子没有直接的矛盾，所以天道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么？ 可为什么，被绑在祭坛上的人不是他呢？ 三个月前，戈修跟屠苏发现天夕镇的问题之后，屠苏原本是想要把这一切禀告师门的，但没等他们离开就被青玉坛的人给发现了。原本他们想要脱身是没问题的，可戈修在那时突然毫无征兆地昏了过去，这让屠苏一下子慌了手脚这才被抓了过来。 被抓来不说，戈修清醒后还不行地发现他全身的灵力都被封住了。 一直到现在，距离九十九个灵魂只差了最后这一个，而雷云所选定的目标自然就是眼前的百里屠苏，他会做出这个选择一是知道对方天墉城弟子的身份，想要出一口青玉坛一直被天墉城压了一头的恶气。二来就是因为这人刚好自己送上门来，他省下了他的时间。 “欧阳先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青玉坛，不过用不了多久我青玉坛就会取代天墉城，一跃成为天下第一的修仙门派。”雷云极其自信地说道。 戈修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更别说同他搭话了。 被戈修无视，憋着一口气得雷云涨红了脸，手底下的弟子们纷纷低下了头，生怕被迁怒到自己的头上。 “你就不怕没招来大神，招了个凶煞过来？”戈修嗤笑一声道。 雷云被戈修说得一噎，其实他也曾细想过这个问题，可还是因为眼前利益给冲昏了头脑。“哼！不识抬举。” 戈修但笑不语，他现在灵力被封与常人无异，眼看着雷云指使着门下弟子欲对屠苏下手也只能干看着。 天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必须承认看到屠苏身陷危局时他的心里并不好受就是了。 生祭仪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如果再无人阻止恐怕屠苏就要面临被抽魂的结果。戈修看着那名捧着珠子的弟子一步步走进。 “雷云，你若是杀了他，就永远别想我给你炼药。” 一旁的雷云正激动地等着大神降临的那一刻，戈修冰冷的话语让他心里一个激灵，他冷哼一声不为所动道：“哼，现在想阻止也晚了，你以为我现在还会想要你那几颗破丹药么！等大神降临后自然会赐我仙丹，过去我青玉坛百般邀请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几次捉弄于我，哼！若不是大神说留着你有用，你以为我会留你到今天？” 雷云阴笑两声，一挥手示意门下弟子继续。 戈修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份气？ 虽说被封住了体内的灵力，但在戈修的瞪视下，雷云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至于被捆了个结实的屠苏，眼见戈修为他担心竟不合时宜地傻笑了起来，也不知为什么他完全没有为自己眼前的危机而担心。 眼看着那名弟子就要动手，就在这时，一柄飞剑从半空落下，打飞了那名青玉坛的弟子，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雷云顿时黑了脸，大喝一声“是谁坏我好事！” “雷云！你竟敢枉杀无辜生灵！” 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屠苏忍不住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大师兄。” 陵越来的正是时候，毁去祭坛的同时也把那颗珠子打落在地，雷云一看自然是万分恼怒。提剑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虽然他跟陵越差了一辈，但陵越不愧是天墉城这一代的第一人，来回之间竟丝毫不落下风。 趁着他二人交战之际，屠苏使了个小法术解了身上捆着的链子。 他第一时间跑到戈修身旁，青玉坛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雷云抓了戈修相威胁他也不会被俘。在确保戈修没有危险之后，屠苏正准备去帮陵越，却见已经被破坏的祭坛上忽地闪过一阵红光。 “哈哈哈～～仪式已经开启就不会停止。”交战间雷云不敌被击落在地，他被陵越一掌打在胸口处导致气血逆流受了重伤，如今正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去触摸那颗光球。 “阻止他。”戈修心跳地厉害，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屠苏应了一声，他飞身到雷云身后，正准备击碎那颗光球，然而就在这一刻突生变故，那颗光球里突然伸出了一只黑色的爪子，一把朝着雷云的胸口抓去。 雷云一惊本能地想要躲开，可是对方是在太快了，几乎是在他刚刚做出反应的同时就被整个人拖进了光球之内。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徒然产生的变故给惊住了，安静的空气中徒然传来了令人胆寒的嘎吱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咀嚼一般。 戈修一怔，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要逃，必须逃。 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是从什么时候起的？早已经忘记了恐惧是什么感觉了。 ‘轰’地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全都不由自主地背脊一弯，好像背上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一般，迫使他们屈身匍匐下去，有的甚至被这股威压镇地直接趴在了地上。 “他吞了雷云的灵魂，刚好集齐了九十九个。”戈修无言，没想到雷云才刚刚还自信满满能从邪龙手中得到好处，如今自己到成了这邪龙的口中餐。 屠苏还记得在榣山上的时候，悭臾曾对他们说过这邪龙贪涂的厉害，他抓着戈修的手臂就想要带他离开，“既然如此，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戈修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颗光球，身体里的灵力依旧被封印着，直觉告诉他不可以离开。 天道，你究竟想要我如何！ “走啊！” 青玉坛的弟子在雷云被抓进去之后早就吓得纷纷逃离，屠苏看着不为所动的戈修干着急，一旁的陵越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也多少猜到了一点，他递给屠苏一柄飞剑，急道：“我已经通知了师尊，你们先离开这里！” “大师兄！”屠苏正要道谢，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地朝后飞去。 “谁也走不了！” 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他们上空，两道翠绿色的亮光在黑影忽明忽暗，等过了好一会，黑影的真身才渐渐清晰起来，原来竟是一条身长数丈的黑龙。 第41章 巨大的黑龙盘踞在祭坛之上，他的身上渗着一缕一缕的黑气，邪性地很，其身躯几乎要把整个天空都给遮蔽住了一般。 “谁都别想离开这里，特别是你！竟敢私自占有属于本神的东西。” 贪涂还记恨着戈修取走真正的龙神仙力之事，眼下恨不得吞吃了他，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先解决掉眼前这帮碍事的家伙们。 在上界混了这么许久，贪涂自然知道下界有能跟上界大神对话之人的存在，他现在刚刚降临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生怕再被女娲大神抓回无底深渊的他自然要消灭所有的知情人，好让自己降临下界的消息彻底封锁住。 贪涂集万千恶念于一身，所到之处必有灾祸发生。他这算盘打得是好，可他算漏了一点，眼前之人并非如他所想那般仅仅是快到嘴的肥肉而已。 戈修虽被贪涂的威压震得透不过气来，但他依旧笔挺挺地站在那里，如果贪涂多放点注意力在他身上的话就会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眼中丝毫没有惧色。 如果换做是在过去那里会这么窝囊？戈修不明白天道为何要封住他身上的灵力，如果只是要让他死的话何必如此麻烦？ 黑龙的身躯很奇怪，全身好似被一团团黑色的烟雾笼罩着一般，除了一颗龙头之外看不大真切。即便如此，这条巨龙对于底下的人来说依旧具有十足的震慑力，那些还来不及逃走的青玉坛弟子全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骤变吓得呆住了，纷纷露出了惊恐的面容。 “这是什么东西。” “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脚下的大地震动着，顷刻间生出了几条深深的沟壑，屠苏紧紧的抓着戈修的手臂想要带他离开，但戈修却不为所动。 一直以来都憋着一口气，戈修咬牙盯着上空的黑龙，亦或是另一个更高远的存在。接连两次的遭遇他都忍下来了，难道说因为这样就觉得他软弱可欺么？ 如果真的想让我死，那么之前的所有都是为了捉弄、嘲讽于我么！ 邪龙贪涂的出现彻底激发了戈修心底积攒下来的怒气，他少有像现在这般震怒过。 地面裂开了几道深沟，几个没来得及逃脱的青玉坛弟子在慌不择路中坠了下去，发出了凄惨的叫声，这个时候他们那里还管的上戈修他们一伙呢，能来得及逃命就算不错了。 陵越关键时刻拉了某个一脚踏进深壑的人一把，然而还没等对方来得及道谢，说话间又坠入了另一个深坑。等到陵越再想去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屠苏跳到飞剑上，转眼一看戈修脚下的地面开了一道裂口，转瞬间裂口越开越大，眼见这人就要掉下去了。 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早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危急中屠苏拉着戈修的手臂把人拽了上来，飞剑由于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上下起伏了会。 屠苏松了口气，这时候陵越也驾着另一柄飞剑飞到了他的身旁，根本不需要交流，兄弟间多年来的默契让他们同时朝着黑龙发起了攻击。 然而，二人连番攻击打在贪涂的身上未见成效，说是在给他挠痒痒也不为过，到底是上界龙族，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戈修默默地被屠苏护在身后，眼前忽地蒙上了一片红雾，双眼酸涩地很，抬手摸了摸，一股湿湿黏黏的液体粘在手上，竟然是血？！ 震惊之余戈修喉头一甜一口污血喷了出来。 “你没事吧。”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屠苏在驾驶飞剑躲避贪涂攻击之时抽空问了一句。 “无碍。”戈修偏头避开了屠苏的视线，他的声音冷静异常，仿佛流血不止的人不是他一样。 屠苏虽说得到了答复，但心中忐忑的他还是不安地拧紧了眉头，心跳地厉害，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原来如此。 戈修看着手心上沾染的污血勾起了一抹冷笑，因为他接连两次淬炼灵魂力的关系使得他的灵魂异常强大，如此一来当身体里的灵力被封之时他的身体将会无法承载他的灵魂，从而导致崩溃，特别在于他的身体还只属于一个普通人的情况下。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么，天道？ 为了提醒我，你已经看透了我的小把戏么？可是，那又如何呢！ 弱小，比死亡更难以忍受。 戈修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虽然他过去修行的起点比人高，但每每进阶也无不是伴随着巨大的危机一步步走来的。 自然，他也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生命的人。 砰地一声，屠苏一着不慎被贪涂一爪子拍翻在地，飞剑也被抛到了很远的地方。 “碍事的人类！”贪涂也被激怒了，他张嘴吐出一口黑色的浊气，人类对他来说就像蝼蚁一般，可即便是被一个小小的蚂蚁叨扰地久了也是会烦的。 贪涂毫不留情地一爪子朝着屠苏拍了过去。 屠苏挣扎了一下，但是他在刚刚的撞击过程中为了护住戈修已经耗损了大部分的灵力，如今动弹不得。 眼看着贪涂的利爪就要把屠苏拍碎，戈修竟不由自主地挡了上去，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罢了，就当是还了你先前护我的情谊，两不相欠。 贪涂在触及到戈修身体的时候金光一闪，一道雄壮的龙吟声响彻天际，贪涂竟然被这道金光震地身形不稳。 “不要！！” 戈修不偏不倚地摔倒在了屠苏的怀中，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好像看了屠苏眼中一闪而过的红光，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滴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次，戈修过了许久之后方才醒来，期间好像经过了一段长久的沉睡一般。 重新醒来，刚睁开眼的戈修就见一群带着兜帽，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跪在他的面前齐声高呼道：“欢迎归来，吾主。” 要不是分辨出了他们都不是人类，差点就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伏地魔的身体里。 第42章 欢迎来到中土世界 中土世界第三纪年，这是一个有着真神存在的世界，维拉创造了这个世界，留下追随者雅迈在中土世界充当神的代言人。当然，维拉不一定都是美好的，雅迈也一样，戈修这一次投身的宿主恰好是他们中变坏了的那一个。 也正是因为宿主的强大，在经过了长达数年的时间后，戈修才彻底地把宿主残存的那一丝意识体给赶了出去。 这种情况还从未发生过，该说真不愧是次级神么，灵魂消亡之后依旧残留下了极大的执念。 宿主也是倒霉，在当初从深渊逃出后当了几千年的幽灵，好容易找回失去的肉身就被戈修取代了，这可是半身的身躯啊！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戒灵们从未怀疑过他。 魔影山上，半兽人们相互推囊着发出刺耳的吼声，几只丑陋的飞兽趴在山崖上，看着底下打闹在一团的半兽人们不时地发出几声呱噪的叫声。 即便是面对同类，生性好战的半兽人也是一言不合就得开打，在魔多经常可以看到几个或者更多的半兽人、强兽人们打成一团。 眼下就有几个半兽人按耐不住躁动的心，相互碰撞着，最后演变成一场激烈的拼斗。也正是强壮的*，跟顽强的生命力给了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资本。 这种乱糟糟的场面在魔多时常都会发生，戈修冷着脸站在高台上注视着他们，身旁全身都隐藏在黑色斗篷里的卡姆尔尽职地扮演着护卫的角色。虽然在魔多，根本不存在会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不要命地跑上来得罪魔君索伦的。 面对手底下这一大群不安分的仆从，戈修觉得是时候给他们找点事做做，也好消磨下半兽人们过于旺盛的精力。 比如说让他们走出魔多，去中土大陆的其他地方给那些人类还有精灵们找点不自在。 在过去的时间里，戈修时常能感受到被窥伺的感觉，遗憾的是他一直没能抓住那个家伙，这是一件令人十分恼火的事。虽然对方的目标可能并不是他这个外来者，大概是某个富有正义感的家伙想要时刻注意着魔多，为防止恐惧重新降临中土大陆？ 微微偏头，戈修的视线落在了卡姆尔的身上，有一件事令他十分不解。为何宿主消亡后，依附于戒指中宿主的力量而生的幽灵却仍能存活呢？ 不过，也好。如果让他时时刻刻盯着那些丑陋的兽人他绝对会有冲动毁了整个魔多，至少戒灵们从不露面，为何兽人们却没这个自觉呢？ 自从索伦被埃西铎斩落手指连带着失去至尊魔戒之后，信奉魔苟斯的黑暗种族一度陷入绝境，被人类还有精灵族们逼退到魔多黑门之后。 可如今，他们王回来了，这让本就十分不安分的半兽人们开始蠢蠢欲动，他们渴望着献血跟徒手撕开可恶矮人们的快感。 然而预想中的杀戮没有发生，他们惊奇地发现自家主人有了一些不同以往的改变。 譬如说，魔王大人已经多久没有发动战争了呢？ …… 一个名叫巴基的矮个半兽人像往常那样正拖着手里的大棒槌刚从人类村庄玩耍归来，他的腰间挂着一只还淌着血的羊腿，另一只手提了对他来说显得略小了的酒罐子。 巴基正用他那豌豆般大小的脑仁思索着昨天偷吃了他小羊羔的家伙究竟是谁，但是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于是乎他就像个木桩子一样傻在了那里。至少当戈修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巴基都还保持着思考的状态，如果他真的能思考的话。 随后，巴基惊悚地发现魔王大人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用看待臭虫的眼神看他，而是直接无视了他。 不对，这不是重点！ 巴基傻愣愣地望着戈修的背影，直到最后一抹银色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巴基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魔王大人所走的路，那不是通往黑门另一边的方向么？ 哦，魔王大人这是要离开，嗯？离开魔多？！ 新鲜羊腿的血腥味很快吸引来了同伴的注意力，巴基本能地在同伴们围上来之前大口地撕下上面的嫩肉。 你们这帮只知道吃的蠢货！ 魔王大人每次离开都意味着鲜血跟杀戮的到来，在巴基贫瘠的脑袋里只能想到魔王的离开意味着他要去搞事了，他们最迫切期盼的事就要发生了！ 魔多的附近其实是有一处人类村庄的，虽然戈修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些人类竟然在饱受半兽人们肆扰的情况下还没有考虑过要挪窝的问题。 穿过安都因河之后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不，确切地说是另一个世界也毫不为过。 戈修回头望了眼魔多的焦土，再看看眼前碧水青山，开始思考自己为何要在魔多驻足这么长的时间。整天对着那帮子丑陋的怪物，这对于一个颜控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由于长期遭受半兽人的骚扰，位于迷雾山脉附近的人类村庄长久性地处于戒备状态之中，戈修这个外来者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几个哨兵的注意，在敌袭的号角声下，村民们训练有素地做出了应对。 长长的号角声响起，村口木桩堆砌起来的高墙之上撘满了强大的弓弩，既然敢在魔多附近安家，自然是有他们的本事。 很快，趴在栅栏上的人就发现来者并非如他们想的那样，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并无威胁。 “站住，入侵者！”虽然如此，他们也不欢迎任何的外来者。 一支大号的橡木箭支插在了戈修脚边的地面上，显然这仅仅只是对方的一个警告。 看起来并不友好呢。 戈修原也没有进入人类村庄的意思，只不过边走边整理着脑子里那些关于中土世界繁杂的关系网，这才无意识地来到了这里。 朝那人类村落望去，只一个眼神就让那个朝他嚷嚷的人类浑身僵硬在了那儿，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人早就不见了。 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使用移形换影，意外地成功呢。 戈修的目的地是位于孤山伊鲁伯的矮人王国，好奇于工匠之神的维拉奥力创造出来的种族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 中土世界的版图非常大，他想要去往孤山就必须经过幽暗密林，那里是木精灵的领地。在宿主的印象中，精灵是一种十分难缠的种族，作为维拉最成功的造物，他们无论是武力还是智慧，甚至于创造能力上都得天独厚，更别说他们还有着近乎永恒的生命跟让其他种族艳羡的外貌。 身旁有呼啸的风声，戈修朝身旁瞥了一眼，骑着黑马的卡姆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戒指……木精灵……”卡姆尔用着没有平白无波的语调说道，随后又沉默地跟在了戈修身后，继续尽职地扮演着他护卫的职责，虽然戈修他一点都不喜欢有个跟屁虫。 卡姆尔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至尊魔戒在木精灵的手上。 这就有意思了，戈修知道戒灵们作为人类九戒的拥有者，跟至尊魔戒彼此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卡姆尔说的肯定不会错，可是精灵不是最痛恨宿主的么，当初亲手摘下精灵三戒，如今为何会私藏魔戒？还是说这个传说中的戒指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么。 这让一向来都不屑于依靠外物来提升自我的戈修很是费解，甚至于对宿主把自身一部分的力量转移到戒指中的做法也很难以接受。 在他看来完全是本末倒置了的做法。 幽暗密林紧贴着孤山，不同于其他族群的精灵，木精灵是一个极其排外的族群，他们不欢迎人类或者兽人之类的其他种族，就连其他的精灵族群也同样排斥。 眼下，一伙不怕死的矮人们却闯入了他们的领地。 他们是被一群半兽人追赶至此的，领头那个骑着座狼，脸上带着刀疤的半兽人戈修看着还挺眼熟。 不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叫喊地最大声的那个么？戈修在他的脑门上贴上了一个死忠的标签，不过在这之前还必须得加上一个前提，那就是他完全把戈修错当成了宿主索伦。 “阿佐格。”在记忆深处找到了这个半兽人的名字，戈修制止了他们准备进入密林的打算。 半兽人阿佐格完美诠释了死忠粉的定义，简单来说就是仇视一切存在于戈修身边的生物，包括戒灵在内。 “主人。”阿佐格对于没能亲手撕碎矮人感到遗憾，当然这份怒火不能发泄到魔王大人的身上，于是乎随行的卡姆尔就成了他怨恨的目标，怎奈全身包裹在黑斗篷下的幽灵像是没有发现一样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阿佐格跟矮人积怨已久，戈修忽然发现让半兽人从魔多出来，在中土大陆的各个地方制造混乱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几个矮人就把他们的魂给勾走了。 “我让你们找寻巫师的下落，不是让你们跟矮人们玩杂耍的。”除宿主之外，中土世界还有五个雅迈的存在，作为维拉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这几个家伙的存在可能直接影响到他在这个世界的行动，为了不给自己添堵，让他们暴露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不信看着弱小的人类遭罪，会不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