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撩汉计》 第1章 初春,天气之中散发着阵阵凉意,一群穿着警服的彪形大汉们围在灌木丛中,低头俯瞰着里面面目全非的尸体。 尸体全身赤-裸,双眼被残忍的挖掉,凭借现场凌乱的状况可以推测出死者生前或被侵犯。 于心不忍,陆警官将脸撇过,询问道,“犯人抓到没?” “当场抓获。” 这也算给死者一个交代。 就在众人准备收工、结案之时,一个娇俏的身影闯入了大家的视线。 “你们觉得你们抓到的就是犯人吗?”苏米挤到了最前面。 望着眉目清秀,一头波浪卷长发的苏米,陆警官头疼的扶额,“苏米,你不是去法国了吗?” 苏米是一位律师,一位专门处理刑事案件的律师。只要她经手的案件无一不大获全胜,要么证据不足当庭释放,要么摆脱了犯罪的嫌疑,所以陆警官并不怎么待见这姑娘,毕竟从某些方面而言她影响了他们的破案率。 “想陆警官所以回来了呗。”苏米轻弹着自己的秀发。 可是这姑娘也让人讨厌不起来,毕竟嘴甜。 “犯人已经自首了。”陆警官回归正题。 将身上浅白色的意大利特制毛呢大衣递到身旁的助理手中,苏米蹲下身,仔细的观察尸体片刻,啧啧称奇,“真是残忍的手法。” 见有迂回的余地,陆警官开始游说,“所以啊这样的人不值得为他辩护,你觉得呢?” 苏米嘴角笑意盈盈,“这样的凶手确实不值得为他辩护。” 陆警官心上一喜。 还算苏米有点儿人性。 起身,苏米将衬衣袖卷起,露出里面精致的百达翡丽手表,低头看了看时钟,半响宛然一笑,整理着自己领口处的蝴蝶结,待一切完毕,苏米走向小助理询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看着众人迥异的神情,年轻的小助理有些儿为难。 毕竟当着死者的面研究好不好看这事儿挺不厚道的。 “完美!”不等她答话,苏米便自顾自的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还有李助理你现在已经被辞退了。哦,不对,应该是李小姐,毕竟就在刚才的那一刻我们已经解除雇佣关系。” “啊?”很显然李小姐并没有反应过来。 “我需要一个能跟得上我节奏的助理。so......你懂得。”这便是苏米的解释。 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插曲过后,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案件本身上。 “仇杀?情杀?还是其他?” 被打断思路的陆警官一脸不满的扭头望着身边滔滔不绝的苏米,示意她现场需要安静。 只可惜效果甚微。 苏米将手中精致的高脚磁盘伸到离她较近的一个警员的面前,“法国米其林名厨贝克.拉鲁卡特制甜点要吃吗?” 小警员充满好奇心的接过磁盘,打开。 类似于肢体的东西凌乱的摆放在餐盘中,苏米的手指轻按,鲜红的好似血液的东西喷涌而出。 轻咬一口,苏米舔了舔嘴角的红色液体,然后将手中的另一半举到小警员的面前,“味道不错,来一口。” 见此,小警员脖子一缩,胃内翻江倒海,飞快的奔到一边做干呕状。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现场又变得杂乱不堪,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场中央女人手中的磁盘上,转而一脸询问的望着陆警官。 似乎只要陆警官一个指示,他们就能将这个妖女就地整治。 陆警官也是一脸蒙圈,虽然这苏米平常不怎么着调,但杀人还不至于吧。再者就算她真的想不开杀了人,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将罪证摆出来吧。 可是她盘子里的东西真的不像是模型。 想到了苏米一脸享受的啃食肢体的模样,陆警官也有些反胃了。 真是不解风情的一群人,苏米有些无聊的耸了耸肩,就欲开口。 一个冷静且清凉的声音却从一旁传来,“法国米其林名厨贝克.拉鲁卡手中最著名的肢体蛋糕,其形可以乱真,苏小姐好玩吗?” 独属于那个男人的声音以及味道。 “严谨,你今天晚到了哦。”苏米回身指了指自己的腕表。 严谨不语,只是走到了陆警官的身边低声询问着案件的进展。 受到忽视,苏米也不恼,反倒厚脸皮的将身子凑到严谨的面前“作为你迟到的补偿今晚请我吃饭怎么样?” “当然我请你吃饭也是一样的。”苏米没脸没皮的补充道。 误会解除,众人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犯罪现场又多了一名年轻貌美的杀人犯。 可是苏米并没有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严谨,今年你们新警素质不怎么样嘛。” “我想警局的事情就不劳苏小姐费心了。”严谨不痛不痒的陈诉道。 “草莓酱和血液都不分的人你觉得能很好的处理和分析案件?” 陆警官无语,很显然苏米约饭不成功又开始找茬了,而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这两人之间的受灾区。 “我只是不想赢得太轻松。” 严谨翻了翻眼皮,“赢或者输都是庸俗人的定义,而我要的只是真相。” “犯罪现场我们也看过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陆警官试图缓和气氛。 这两人碰到一起那就是天雷勾地火,十有九次剑拔弩张,另外一次肯定是苏米身体不适状态不好。 “仇杀?情杀?反社会型人格障碍。”低头俯瞰着尸体,严谨自语道。 严谨是警局专项案件的特聘警员,当初为了招揽他,警局不惜与他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并以不限制他的时间为前提。 不负所名,严谨的到来也大大的提高了警局的办案率。 “每具尸体上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罪犯的痕迹。”在处理案件上苏米与严谨表现出了极大的默契。 有时候陆警官甚至怀疑这两人也许很早便相识,当然也仅仅是怀疑,毕竟没有任何根据,他们做警察的最讲究的就是证据。 “收工。”严谨的身子站的笔直。 “我们也收工。”此时站在苏米面前的助理已经换了一个人。 接了一个电话的陆警官脸色难堪的站在苏米的面前,“苏小姐你不是说过不会为凶手进行辩护吗?” 苏米微笑点头,“对,我不会为凶手进行辩护,可是我相信我的委托人并不是凶手。” “可是苏小姐.....”陆警官还试图劝说。 “相信自己的委托人是律师应尽的职责不是吗?” 众人哑口无言,确实!总不能逼着苏米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吧。 苏米不愧是律师,她总是有办法能让大家无法反驳,这大概也是她是法庭上的常胜将军的缘故吧。 “苏小姐,我想这次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毕竟凶手已经自首了。”严谨搭话。 “自首就是凶手吗?有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 苏米继续补充道,“刚才大家不是见识过吗?蛋糕......” 一点就通,刚才反应激烈的几个小警员羞愧的低头。 严谨不语,只是眼神幽深的望着面前的人儿。 确实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苏米朝着众人躬了躬身,“谢谢大家的配合,刚才大家的表现我会作为例子在法庭上进行播放。” 从助理手中接过摄像机在众人的面前甩了甩,苏米微笑,“放心,大家的镜头感都不错。” 严谨目送着苏米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眼前,手指却不自觉的捂上自己的右手腕,一块拇指大小的疤痕愕然的呈现在眼前,由颜色可推断这块疤痕伴随他已久。 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严谨静静地注视着身旁的众人,“今晚加练,操场50圈。” “......” “前面,一百米、左转。” 助理显得有些诧异,询问,“苏小姐我们现在不是去看委托人吗?”半响,助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改口,“好的,我知道了。” 副驾驶上,助理趁着后视镜的反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苏米,望着神色如常依旧翻阅着杂志的苏米,助理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苏米对于助理的要求只有一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问为什么? 很显然刚才她坏了规矩。 暗自庆幸之余,助理又有些自豪,也许是她的能力特别出众,所以苏米原谅了她的那点儿小失误。 车子在路口停下。 苏米下车,换到了驾驶位。 眼神示意,“hi!” “苏小姐,你之前所说的位置还没有到。”助理有些纳闷。 “gameover!下车前面一百米有地铁站,当然你也可以在路边搭个出租车。” 助理不解,“既然你要开除我,为什么不是最开始就让我下车?” “你这算是在向我提问吗?”苏米的眼中含着笑意。 反正工作是没着落了,助理干脆大大方方的点头。 “可是怎么办?就算我说了你们也不一定明白,毕竟人与人的智商是存在差距的。” 其实她之所以没将她赶走的原因很简单,今天她的心情很好。 因为严谨。 第2章 这是苏米作为肖雄的辩护人第一次与他会面。 男人和她想象的不一样,精瘦,儒雅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 揉了揉自己发青的眼眸,男人开口,“我并没有请律师。” “双眸被挖,死无全尸,想必死者临死前一定经历过极大的痛苦。”苏米的语速很慢,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面。 对面男人将头颅扎入桌缝,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也许是情杀呢!或者死者的身体里还藏有男人的精-液。” 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的击碎。 肖雄腾地起身,飞快的捏住苏米的衣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苏米,怒吼道,“我不准你这样说清婉。” 苏米微笑的看着对面男人的隐忍、暴怒以及发作,半响薄唇轻吐,“很高兴我的委托人你并不是凶手。” 颈脖间的手臂在这一刻松开,男人突然颓废的软倒在椅凳上。 好半会儿,才悠悠的开口,“不,如果没有我清婉可能也许就不会死。” “你觉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会让清婉得到安慰吗?”苏米有意无意的整理着衣服角儿。 “活着我不能与她在一起,但现在至少我能选择和她一起死。” “少在这儿编些自以为是的谎言来忽悠自己了,你这样的心理暗示并不高明。”苏米前言不搭后语的挤兑着。 肖雄明显一愣。 将一沓资料甩在了肖雄的面前,苏米活动着手腕,“在警察出现之前你有无数个陪葬的机会,但是你并没有,这说明你并不想死。” 肖雄反驳,“我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肖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追查真凶是警察的事儿,我是律师,您的委托律师,所以不管如何您在我这儿都是无罪的,您并不适合所谓的深情的角色还有您的演技也并不好。” 没有委托人的认可她根本就不能进审讯室,所以从一开始她便知道了肖雄在撒谎。 她只是想知道他特意营造这一种氛围的理由。 闻言,对面的男人却突然笑了,安安静静的将手臂收回,重新坐到椅凳上,顺势整理着自己衣角处的褶皱。 将手插入口袋,苏米也以一个随意的姿势倚靠在板凳上,不急也不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两人似乎在比试着各自的耐力,谁也不试图开口。 眼见探狱的时间即将结束,苏米起身。 “苏小姐您过关了,现在我正式将我的案件委托给你。” 苏米浅笑,脚下的步伐并没过多的停留。 “3倍的价钱。” 苏米脚下的步伐顿住,扭头,“钱这个东西我并不缺,我想你也应该清楚。” “10倍。” 苏米微微一笑,重新回到了座位,“成交,钱这个东西我虽然不缺但也不会嫌多。” “抱歉为我之前的莽撞行为,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毕竟这关系到我的将来。” “当然,你所付的报酬已经为你的歉意买单了。”苏米无所谓的耸肩。 “苏小姐我欣赏你的反应能力。” 他之所以导演这一出戏就是要考验苏米的观察能力和反应能力。 结果很好,他很满意。 “我也很满意肖先生的经济能力。”十倍的价钱够她在繁华区添置一套别墅了。 “苏小姐,现在我们来谈谈我的这起案件吧。” “你和受害人认识但不熟对吗?”苏米开口。 肖雄明显一愣,随即点头,“是的。” “你知道受害者的名字那证明你们在案发之前便认识。你特意用你与受害者的关系来测试我的敏锐度,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受害者是你杀的,你在寻求某种刺激感,第二种你与受害者的关系还没熟络到她的惨死是你不能提起的痛,毕竟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永远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点。” 肖雄赞赏的点头,“我突然就觉得过不了几天我便可以出狱了。” “你现在是在赞赏我的能力吗?”苏米回应道。 将双手杵着下颚,苏米突然没头没脑的询问道,“所以你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在男人错愕之余,苏米将身子坐正,整理着桌上的资料,“当然,在我这儿你永远都只会是第二种,也只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苏米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转角,肖雄的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 这个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聪慧。 出了警局苏米便将之前被肖雄拉扯过的外套丢进了垃圾桶,并用清洁皂不断的清洗着双手,好半会儿,直到她的双手被搓的通红,她才满意的直起身子。 她不是洁癖,但她却讨厌陌生人的接触。 远远的,苏米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似乎也看见了她。 严谨的视线在苏米的身上停留片刻,便快速的移开。 “肖太太你好,我是肖先生的委托律师。” 对面的女人似乎有些讶异,随即点头,“你好!” 好半会儿,女人再次开口,“这位律师我丈夫的案件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处理。我现在还有点事儿,就先告辞了。” 言毕,女人朝着严谨点头,“严警官如若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女人已经走远,苏米的小指朝着严谨勾了勾,“严谨我觉得你必须请我吃一顿饭,毕竟刚才我帮了你一个大忙。” 严谨朝着一旁的小警员命令道,“一刻钟后将肖太太的所有资料放到我的桌上,现在派人监视她。” “可是严教授,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一个女人连丈夫的代理律师都不认识这说明她对丈夫的这起案件并没有过多的了解。” “可是这最多也仅仅是代表他们的夫妻生活不和谐。” 严谨眼神幽暗,静静的注视着远方,“可是这是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她的丈夫面临的不单单是牢狱之灾而是死刑,试问不管夫妻关系再差,念在昔日的情分,当你的丈夫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之时,你无论无何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造成这种可能的原因只要一种,肖太太的内心是希望肖先生死。”一旁苏米接着道。 两人的分析与衔接毫无任何问题,这也代表案件有了新的发展。 小警员堂皇的点头,匆匆忙忙的离开。 “你是故意的吧?”严谨扭头。 故意在他的面前拆穿肖太太的掩饰。 其实有时候他觉得苏米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侦查员,毕竟她的破案和观察能力一向很准。 “对啊,我当然是故意的,毕竟我饿了。” 她是不是故意的也无所谓,反正他要找的只有真相。 轻风拂过,穿着单薄衬衣的苏米一个哆嗦。 一旁严谨的视线冷飕飕的瞟过。 一个响亮的喷嚏从苏米的口中发出。 严谨眉梢轻皱。 苏米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鼻翼,开口,“还好我这鼻子不是做的,不然就要被这喷嚏给毁了。” 突然一件外套被丢到了苏米的手中。 苏米有些堂皇的抬头,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快速的将身子凑上前,轻语,“严谨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女人温暖且特别的体香喷涌而至,严谨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轻咳一声,严谨理所当然的回复,“我只是在减少我被病毒传染的可能性。” 跟随着严谨的步伐来到食堂,一路上果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 苏米特意选了个引人注目的位置,仿佛宣示所有权般带着严谨坐到了食堂的正中央。 据说警局对严谨表达好感的姑娘不在少数,如此大好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果然他们坐下没多久,一个姑娘便端着碗盘站在了他们的旁边,踌躇的开口,“你好!严教授,我们上次一起办过案的。” 严谨有些迷茫的抬头,半响重新垂眸,“抱歉,我对无关紧要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印象。” 姑娘脸色通红的立在原地,犹豫了好半会儿又重新开口,“严教授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严谨不语,姑娘便立即自觉的坐到了严谨的正对面。 所以现在这姑娘当她是摆设吗?苏米不怀好意的想。 “严谨你这外套挺大的?”苏米开口,适时的刷着存在感。 “你可以选择脱掉。” 不喜欢与人接触的严教授既然将外套脱给了一个女人,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警员姑娘这才注意到严谨身边的苏米。 对上一脸笑意的苏米,警员姑娘略显慌乱的起身,“对不起,打扰了。” 望着落荒而逃的姑娘,苏米朝着严谨轻语,“桃花不错嘛!” 严谨一脸诧异,半响长睫低垂道,“苏小姐我建议你有时间看看百科全书,现在并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 “......” 第3章 肖雄的案件在三天后开庭,苏米每天的工作依旧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一个被苏米霸占了电脑的小警员忍不住开口提醒,“苏小姐我现在需要电脑。” 苏米的胳膊肘往外拐,以一个强硬的姿势霸占住电脑,微笑轻语,“你确定让我退出?要是现在退出的话我可能面临一大笔赔偿金,当然如若你要是愿意报销的话我是很乐意退出的,毕竟今天的运气不怎么好。” 苏米那是何许人也?京都第一富豪遗产的唯一继承人,目前最会赚钱的年轻律师,传闻人家吃的点心都是从法国空运回来的,所以她需要支付的赔偿金他一个小警员压根就负担不起。 唯恐惹上是非,小警员身子板抖了抖立刻退后两步。 “苏小姐马上要到饭点了,你不需要进餐吗?”小警员又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 “这不还没到饭点吗?警察局的饭那么好吃我怎么舍得走。”言毕,苏米一脸含笑的望着面前的小警员,“还是你觉得我坐在这儿碍你的眼了,当然要是你觉得......” 不等苏米说完,小警员便打断,“怎么会呢?苏小姐请继续。” 这位姑奶奶可是现代版的铁齿铜牙纪晓岚,万一把她给得罪了,她随便给他扣个什么怠慢群众的罪名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隔间的房门被打开,穿着深褐色风衣的男人走到众人的面前,淡淡的开口,“五分钟后,准备出发。” “是的,严教授。” 小警员慌慌张张的扭头,“苏小姐啊,我们现在要出任务,所以......” 哪里还有什么苏米的人影儿?只听见电脑中赫然的传来一声“王炸”。 所以之前这位姑奶奶一直是在玩欢乐斗地主...... 严谨扭头望着身旁稳如泰山的女人,半响默默地将视线移开,直视前方。 这算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有进展了吗?” “我好像并没有向苏小姐汇报案件最新进展的必要性。”严谨修长的手指优雅的转动着方向盘。 “我有说我问的是案件的最新进展吗?”苏米歪着头拂走额前的一片碎发,“当然如若你想讲讲案件的最新进展的话我也乐意倾听。” 车子停下,男人的声音平稳且疏离,“苏小姐请下车。” 望着周边繁华的商业区,苏米一脸的诧异。 不管如何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跟着严谨与他死磕到底了。 毕竟在跟踪肖夫人几天无果的情况下,严谨这儿是她赢得官司的最后一根稻草。 “额......那个严谨啊,我头有点疼,需要休息一下。” “我想你现在需要的是救护车而不是我的车。”严谨从裤兜掏出手机。 “你的车可比救护车灵。”言毕,苏米双手环抱着座椅,一幅就算你拽我我也不下去的无赖模样。 大庭广众的,严谨总不能揍她一顿吧。 果然,隔壁的男人突然变得安静了,好半会儿才开口,“你确定你要呆在车上。” “确定、肯定、一定。”苏米信誓旦旦的回应,半响可怜兮兮的举起一根手指,“毕竟我是个病号。” 严谨点头。 苏米喜出望外,严谨这算是答应带她去查看案件的最新进展了。 陡然间,车门被拉开,男人的长腿迈出,下车。 苏米的耳边传来男人的轻语,“既然你想到车里呆着那就呆着吧。” 望着对面优雅的喝着咖啡的男人,苏米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也许是感觉到了苏米的注视,严谨开口,“这儿的咖啡不错。”半响,似乎想起了什么,严谨将递到苏米面前的咖啡收回,“差点忘了你是个病号。” 很显然这话严谨是特意说给他面前生龙活虎的苏米听得。 厚脸皮的苏小姐无辜的耸肩,从严谨的手中接过咖啡杯。 以她对严谨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闲到会喝咖啡的人儿。 不过喝咖啡的严谨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 成熟男人的韵味。 难得的独处时刻,苏米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杵着腮,苏米微笑着望着对面男人漂亮的眼睛不断的从杂志上扫过,此时的她真的好想变成他手中的杂志啊。 只可惜......美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严谨,这本杂志就这么好看啊?” “比你好看。”严谨连头都懒得抬。 对于他而言,这真的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苏米的双眼满意的眯起。 桂圆杏仁糕,她最爱的糕点。 其实从某些方面而言,严谨也不失为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孩子,至少他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 “今天这里的桂圆杏花糕特价。”严谨开口。 苏米呆愣片刻,随即不满嘀咕,“严谨承认你关心我会死吗?” 严谨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只是在向你陈诉事实。” 闻言,苏米反倒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哦,事实吗?” 对面,严谨眉梢轻皱。 苏米将糕点细嚼慢咽过后才悠悠的开口,“来,举杯庆祝我们认识的第五年。” 杯中的咖啡被荡出了烈酒的气场。 严谨望着面前的人儿有片刻的恍惚。 眼前似乎也浮现了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庞,“我叫苏米,大家都叫我小苏米。你看我们的名字合起来是不是叫严谨的宿命。” 所以这是他们认识的第十年。 “来了。”严谨开口打断了苏米接下来的话语。 苏米不满的皱眉,“严谨你存心的对吧。” 她好不容易逮着他追忆一会儿往昔。 不过苏米还是顺着严谨的声音将视线投了过去。 是罗茜,肖雄的夫人。 “也许她是来喝下午茶的,这很正常。”苏米开口 严谨自顾自的摇头,“不,她在等人。” 苏米一副倾听的模样。 “她只点了一杯咖啡说明她并不想在这儿久待,而且你看她的坐姿。”严谨指了指不远处看似在品茗的罗茜。 双腿朝外,说明她想马上便离开。 “罗茜从小家境优越,经历过贵族的教育,所以她不会在进餐的时候发生东张西望这种有损她气质的事情,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种,她在等人,非常焦急的等人。”苏米补充道。 严谨赞赏的点头。 “不去关心尚且在牢狱之中的丈夫却跑到咖啡厅等人,说明这个人对她而言很重要。”言毕,苏米不怀好意的将脑袋凑上前,“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罗茜有外遇。” 严谨将身子往后压,默默地将视线移开,眼不见为净。 他可不是什么抓外遇的特殊机构。 一个玩笑过后,苏米也恢复了正常,“这些天我也派人跟踪过罗茜,太正常,除了家便是咖啡厅。” “正常的接近诡异。” 苏米了然,“所以你的意思是罗茜一直在等的人或许是关键人物。” “她等的也许是真凶。”严谨摇晃着手中的咖啡杯,半响慢慢起身。 以苏米对严谨的了解,她并不认为严谨会平白无故的和她分享这些疑点。 “和之前一样测测她的反应。”严谨开口。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好巧,罗小姐。”苏米亲热的打着招呼。 不等她回应,苏米便自来熟的坐到罗茜的对面,“服务员,一杯冰咖啡,谢谢。” 罗茜显得十分局促,雍容华贵的脸扯出一丁点儿笑意,“苏律师你好。” “您放心啊,罗小姐。我的事迹您应该听说过吧?打官司的获胜率是百分之百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呆着,过不了多久,肖先生就可以安全的回家的。” 罗茜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咖啡杯,脸上挂着一丝浅笑,“之所以会将我丈夫的案件交给苏律师,自然是信的过苏律师。” 左右打量一番,苏米突然将身子凑近罗茜,一只手附在她的耳畔,低声轻语,“偷偷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可以证明肖雄无罪的证据。” 罗茜沉默半响,开口,“我想证明我先生无罪应该具有很大的难度,劳烦苏律师费心了。” 此时的罗茜依旧保持着她该有的气度。 “证明一个人无罪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便是找到另一个人的罪证,那个罪证我已经找到了,比警察还快哦。” 言毕,苏米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朝着罗茜眨了眨眼,一幅你懂就好的表情。 对面的女人略显慌乱的起身,“苏律师,我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 “等等。” 罗茜身体僵硬的呆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拽着怀中的包。 苏米的视线落在罗茜膝盖处的红印上,那是刚才她急冲冲的起身在桌角嗑的。 “有事吗?苏律师。”在苏米的注视下,罗茜不安的开口。 好半会儿,苏米才慢悠悠的开口,“出门走的急,忘带钱包了。” “我的演技怎么样?”苏米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严谨的视线从桌上的几张百元大钞上飘过,“也就值那个价。” 苏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罗茜与这件案子有关,八-九不离十了,就算她不是凶手,也一定知道凶手是谁?” 严谨望着远方,眉梢紧皱。 他总觉得这个案件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们已经抛出了诱饵,我想凶手或许今天晚上便会出现,现在我们只要跟紧罗茜就行。”苏米志在必得的弯了弯嘴角。 “你不觉得一切都太过于水到渠成了吗?就好像有人设计了一个局,等着我们往里跳。” 第4章 昏暗的灯光下,女子沉着一张脸静静地注视着手中的资料。 就在刚才分别之时,严谨甩给了她一沓资料。 女死者双目被挖,颈部有明显的齿印......和之前的几起受害者死亡的案例相似。 也就是这个案件有可能是连环杀人事件。 而她的委托人肖雄和之前的几个死者都有过联系。 在没有找到其他有利条件的情况下肖雄有可能被指控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苏米靠在了沙发上,双眸紧闭,似乎在想象着一切的可能性。 肖雄是凶手吗?那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或者杀人者是肖雄的夫人,因为妒忌他与那些女人有染? 可是罗茜并不具备杀人的条件,如果她是凶手的话,她是怎样在保持不被发现的前提下精准且细致的筹备这些杀人案? 先将受害人迷昏吗?可是受害人的体内并没有检查出任何药物的成分。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便是从始至终罗茜只是一个旁观者,而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会是罗茜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吗?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 深吸一口气,苏米自我安慰道,“苏米,凶手是谁无所谓,重要的是这场官司你必须赢。” 如若肖雄真的是凶手她会选择放弃辩护吗?当然不会,这么多年了,她经手的案件不计其数,鬼知道有没有真凶? 为死者伸张正义是警察的任务,而她的任务只是要保持她不败的记录。 至于其他那又有什么关系? 烦躁的起身,喝了几口水,苏米又重新坐下。 透过落地窗,苏米望着窗外五彩斑斓的世界以及形色各异的人们,该做的她都做了,如今只有时间能给她她想要的。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儒雅的男人推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慢慢的跨入门内。 女人衣着淡雅,长发齐肩,眉眼柔和,仿如一簇淡菊给人清新自然的美感。 见到来人,苏米紧皱的眉梢也渐渐地舒展开来,上前,从男人的手中接过轮椅,“姐夫让我和姐单独聊一聊,你先休息休息。” “你看吧,我就说不该来吧,一来某人就要夺人所爱了。”柳晟胜朝着苏米不满的瘪了瘪嘴,明明是娇嗲的动作在柳晟胜的身上却多了几分风雅以及耐人寻味的趣味。 “姐夫,瞧你这饿狼扑虎的样子,我姐现在可是被你累的面黄肌瘦了。今天就让我姐休整休整。”苏米开口打趣。 闻言,轮椅上的白露面色通红,一脸羞涩。 柳晟胜依旧面色如常的勾了勾嘴角,将手中的袋子往上提了提,“所以啊,我这不是特意给你姐补身体来着嘛。” “顺便秀秀恩爱对吧。” 柳晟胜点头,“对,让你这个小单身汉体会体会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好早日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省的我们家白露瞎操心。” “得,姐夫啊,看了你们我都有恐婚症了。要真有一男的像你这样24小时贴身粘着我,我还是比较情愿当一辈子的光棍。” “你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轮椅上,白露温柔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你们俩就少贫,晟胜啊,等会儿给米儿多做点牛扒,她爱吃。” “还是姐姐懂我。”苏米亲热的挽住白露的颈脖,顺便朝着柳晟胜吐了吐舌头。 “听老婆的,我这就去为老婆洗手作羹汤。” 白露侧过身子将苏米的手掌拽入手心,细细的摩擦,“米儿最近过的可好?” 将白露推到落地窗前,苏米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开口,“姐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对于我而言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据说十年前在一次出国旅游的途中她的全家发生了车祸,而她的父母也在那场车祸中去世。 她醒来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白露。 坐在轮椅上极具病态美的少女将她揽入怀中大哭,并告诉自己她叫白露,是自己的表姐。 那场车祸也让她拥有了一个狗血的病情——失忆症。 是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父母的双双离去并没有带给她多大的痛感。 所以从某些方便而言她的失忆是上帝对于她的恩赐。 人总是会对自己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保持别样的情感,而白露便是苏米的这个人,更何况她待苏米不差。 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白露依旧肌肤如玉,给人以少女的轻盈质感。 白露踌躇的搅动着手指,似乎难以启齿。 倒是苏米率先开了口,“姑妈让你来的吗?” “对,妈妈就是让我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姑父又出事了对吗?” 听着苏米的问话,白露反倒松了一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 “爸爸在赌场闹事儿被抓进了牢里,妈妈知道你和局里的人都熟,所以希望你能去一趟警察局。” 在苏米的父母离开之时,白露的爸妈曾经和其他陌生人蓄谋私吞苏米父母的遗产,要不是苏家的管家发现的早,苏家的家产恐怕已经易主了。 而这些年苏米也没少帮白露处理她家的那些烂摊子事儿,包括白露的婚姻也是苏米一手促成的。 白露知道苏米做这些全是因为自己最初给予她的那丁点儿温暖。 因为亏欠所以她从来都不奢望从苏米那儿得到什么,当初母亲劝她来找苏米求求情,最初白露是拒绝的,可是母亲说越拖越久,柳晟胜也可能知道父亲的事儿。 她不想让柳晟胜知道,所以她来了。 “米儿,我知道我的父母对不起你,而这些年你对我家的恩惠已经足够我对你饱含感激一辈子,之前是我太唐突了,我不应该让你为难,那话就当我没说。” “我没有亲人,我一直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这话的分量白露懂,她也知道苏米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米儿,这事儿不能让柳晟胜知道好吗?”望了一眼厨房儒雅的男人,白露低声祈求。 柳晟胜家境不错,人也俊秀儒雅,想当初不知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视他为理想的结婚对象,再反观她长相一般,双腿残废,表面上家境看着不错,但父亲嗜毒已经亏空了家产,她家就是一个漂亮的空壳。 柳晟胜能娶她是她的幸运,所以她努力的营造着他眼中温柔贤淑、合家欢乐的样子,她希望柳晟胜看到的永远是她美好的一面。 这样柳晟胜是不是就会多爱她一点。 白露眼里的隐晦苏米尽收眼底,苏米突然起身,身子朝下弯了弯,轻轻的将白露揽入怀中,“柳晟胜能娶到你是她的幸运。” 白露眼眸低垂,仿佛自语,“我知道我配不上他。” “不,姐姐你很完美。” 手掌松开,苏米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姐姐,你要知道过分的自卑便是自虐,难道姐夫不是在以实际行动告诉你,你很优秀,值得他付出所有吗?” 看着厨房正在忙碌的男人,白露微微一笑,随即点头,“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被端上桌,柳晟胜体贴的将白露推到桌前。 朝着苏米开口,“肉是你姐的,那边那堆不要的杂草是你的。” 苏米动作娴熟的切着面前的牛肉,开口,“姐,姐夫虐待我,你得教训教训她。” 白露望着身旁替他整理着碗筷的男人,温柔的笑着。 柳晟胜在白露的身旁坐下,将一块清淡的蔬菜夹入她的碗中,再次开口,“苏米,我终于知道你嫁不去的原因了,这见着肉就如狼似虎的模样,恐怕是个男人见了都得跑。” 白露突然抬手看了看腕表,开口,“时间不早了。” 正在吞食着牛肉的苏米腾地一下起身,匆匆忙忙地拉开座位,“我还有点事儿要办,你们走的时候记得给我关门。” 目送着苏米远去,柳晟胜开口,“都二十五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阿胜,我想给你生个孩子。”白露握住了柳晟胜的手掌。 柳晟胜先是微愣,随即不着痕迹的将白露的手掌推开,微笑着回应,“好啊,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商量着生一个足球队好吗?” 夜晚的风儿有些刺骨,苏米站在警局的门口望着上面不高不低的门栏有些发愣。 她并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相反她挺记仇的。 同样她也挺知恩图报的。 悠悠的叹息一声,苏米自语,“那个人是白露姐的爸爸。” 陡然一个壮实的男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将苏米撞了个满怀。 男人匆匆一瞥,便一溜烟的爬起。 苏米不耐烦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随即将不远处一枚小巧的钻戒捡起,开口,“先生你的东西。” 第5章 望着落荒而逃的男人,苏米一脸讶异的摇头。 进了警局,将钻戒交给一个临近的警察,苏米开口,“我有那么恐怖?” 小警员的内心在哀嚎,何止恐怖?简直就是他们警局的一大煞星。 表面上小警员还是微笑着回应,“怎么会呢!苏小姐人可好了。” 苏米转动着手中的铅字笔,似笑非笑的开口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铅字笔落到了地上,苏米猛地抬头,“假的吧。” 不等对方回应,苏米继续道,“每当人听到一个陌生的提问,人的脑海在第一时间便会给出它所认为最正确的答案,可是你在我提出问题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思了几分钟这就说明你脑海中的答案和现在的回答是不一致的。” 苏米眉眼弯弯,将身子凑上前道,“怎么?我真的很恐怖?” 小警员冷汗涔涔,慌慌张张的解释,“苏小姐您美貌如花、倾国倾城......怎么会恐怖呢?我先前就是脑抽。”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你之前真的觉得我恐怖?” 言毕,苏米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尖,“真是一个让人伤心的答案。” “我......”小警员诺诺的开口,却在苏米的眼神逼视下一脸羞愧的垂着眸。 仿佛被人当场捉到了一个把柄。 “虽然现在我对于你言论上的诽谤并不是很在意。”一个转身,苏米坐到了警员的对面,一手杵着腮,另一只手慢慢的从肚皮上拂过,“但是这大晚上的,一旦饿了,许多不好的记忆便会特别的记忆犹新,说不准啊,哪天我心情不好就上法院把你给起诉了。你懂的,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小警员先是微愣,随即点头哈腰道,“我这就给苏小姐买夜宵去。” “我要陈记的煎饺。”苏米毫不客气的叮嘱。 “苏米,又在我们这儿忽悠人了?”一个中年男人微笑着走到苏米的面前,在她身旁的椅凳上坐下。 “曾叔哪里的话,那都是您手下具有绅士风度,不和我一般见识。” 曾询是警察局的局长,也是她父亲曾经的挚友。 “既然你也认为我们警局的男人那么优秀,你干脆直接改行得了,我们警局的大门可是二十四小时为你敞开。” 苏米的才能他知道,若能收为己用,必能大大提高他们警局的办案率和破案率。 苏米眉梢轻皱,开口,“曾叔您这是咒我吧?我可是二十四孝好公民,才不会知法犯法呢。” 作为一个明白人,曾询自然知道苏米话里的意思。 摇着头叹息,“你啊,总是变着法子拒绝我的邀请。” 苏米浅笑耸肩,“我只是在帮您减少祸害。” 点到即止,苏米聪明的岔开这个话题,“曾叔,我就不打扰了。” 言毕,苏米起身告辞。 翘着二郎腿,曾询不怀好意的开口,“这么急就走了?你今天的任务可还没完成。” 苏米一脸诧异的抬眸,“什么任务?我就是过来混顿夜宵而已。” “哦,是嘛!看来我有的是时间和你姑父好好聊聊。” 苏米做了个请的手势。 效果没有达到,曾询显得有些遗憾,又不想就此放弃,“只要你愿意进警局工作,我现在就把你姑父放了怎么样?” “曾叔您现在是在公然的徇私吗?”苏米用手点了点一旁几个探头倾听的警察,“小心他们举报您。” 被点名的几个人立刻将视线收回,一幅我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模样。 曾询笑了笑,“有舍才有得,我这可是在帮我们警局招揽人才,我想上头应该能理解的。你们觉得呢?” “对对对。”无辜被卷入这场暗战的几个人慌张的点头附和。 摆弄着手臂上的镯子,苏米微笑着回应,“曾叔您觉得您这算对症下药吗?” 苏米与她姑父那一家子的事情曾询最清楚不过。 这丫头基本上就没什么软肋。 最终曾询只得无奈的耸肩,“这话就当我没说过,可是你姑父也得多吃一段时间牢饭。”后面这话曾询是存心给苏米添堵的,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的邀请。 “是吗?”苏米笑的不怀好意。 不等曾询答话苏米便开口分析道,“首先我姑父是纠纷案不是刑事案,所以现在他应该是在审讯室。可是很显然现在审讯室并没有什么人。”苏米指了指不远处紧闭的大门,“至于怎么猜出审讯室没人这么弱智的问题我就不回答了。” 曾询硬生生的将嘴边的话语憋住。 “而刚才从警局匆匆跑出去的那个男人嘴角带着伤,瞧他的步伐以及路线应该是刚刚从审讯室出来,按照警局目前罪犯的人员情况推理他应该是和我姑父斗殴的那个受害人,而且他刚才应该是解释之前那只是一场意外。” 转过身子,苏米微笑着对着曾询道,“所以啊既然被害者都撤了案,我想最晚明天早上我应该能在家里看见姑父了。” 走到门栏处,苏米点了点手上的腕表,低声道,“时间刚刚好。” 热腾腾的煎饺被递到了手中,苏米微笑着转身。 坐在警局旁的林荫小道上,苏米秀气的吃食着餐盒中的煎饺。 一点一滴,认认真真就好像吃食着人间美味。 好半会儿,苏米才将剩下的唯一的一个煎饺递到一旁,询问道,“要吃吗?” 严谨低头望着餐盒中被油包裹着的煎饺,默默地将视线移开。 眼不见为净。 用手捏起最后一个煎饺投入口中,苏米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搓了搓手指,苏米往严谨的身旁挪了挪。 微风轻抚,发絮拂面,衣角相绕。 严谨淡淡的开口,“苏米你这是特地向我展示你心宽体胖所以特别占位对吗?” “真是不懂风情的人儿。” 突然,严谨挺拔的身躯慢慢的朝着苏米靠拢。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米先是微愣,随即本能的闭上了眼。 双手也不自觉的攀上了严谨的脖。 手臂在半路被拍开,男人一脸嫌弃的开口,“苏米,你当我衣服是你家抹布吗?”他可记得刚才苏米这双手是抓了煎饺的。 榆木脑袋就是榆木脑袋,她就知道严谨不可能突然地开窍的。 “引诱了我又不从了我,这就是犯罪你懂吗?”苏米恶狠狠的开口。 严谨手指用力,苏米吃痛的惊呼一声,“恶意报复,你这是罪上加罪。” “对,我就应该让你和这个蜘蛛相亲相爱幸福的生活下去才对。”将缠绕着头发的蜘蛛甩到苏米的手中,严谨再次开口,“我为我的多管闲事向你致歉。” 蜘蛛飞跃而至,苏米吓得一跳三尺远。 直到确定自己远离了这危险物之时,苏米才得理不饶人的开口,“我可不接受你的道歉,说不准这个蜘蛛还是只国家至宝呢!要它真是国家至宝我还能上个社会新闻,说不准就被哪个富豪给看上了,所以啊,严谨你这是阻碍了我嫁入豪门,你该怎么赔?” “哦,你身后还有一只。” 严谨淡淡的话语使得苏米惊慌失措,快速的闭了嘴。 她可不想与一只蜘蛛双双把家还。 难得的目睹了苏米惊魂未定的模样,严谨嘴角不自觉的微勾,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一脸平静的直视着苏米,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远方警车鸣响,苏米本能的瞧了一眼严谨,“是我们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出现了吗?” 严谨眉梢紧皱,“我不做没有依据的猜测。” 两张手绢孤零零的躺在无人的林荫小道上,仿佛见证着这里曾经产生的欢愉。 “严教授,坦湖一别墅发生火灾,发生火灾的别墅内发现了一名女死者。”车上警员交代着案情。 严谨眉梢紧皱,观察着手中的报告书,“继续。” 警员一脸为难的望着硬挤进车内的苏米,正纠结着到底应不应该开口。 倒是被一旁的苏米率先抢白,“女死者是肖雄的老婆罗茜,被发现时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全貌。” 警员一脸的讶异,要不是亲眼目睹苏米一直和严教授呆在一起,他都怀疑苏米去过现场。 将手中的报告书合拢,严谨道,“既然面目全非,所以死者也有可能并不是罗茜。” “你的意思是罗茜有可能是杀人者?”苏米道。 严谨回复道,“我说过我不会平白无故的主张任何结论,除非有令我信服的证据摆在我的面前。” 微微一笑,苏米放松的靠在座椅上,“我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否定任何结论,除非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车子停下,两人匆匆的下车。 以不同的身份。 警察和律师。 严谨要的是真相,而苏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推翻肖雄罪状的理由。 第6章 严谨赶到时别墅已经沦为一片狼藉。 陆警官在看见严谨身边的苏米之时先是一愣,随即将严谨拽到一旁,小心翼翼的低语道,“经过法医的鉴定死者是肖雄的夫人罗茜,死者的脖子处有勒痕,生前或与凶手经历过一番搏斗......” 苏米取下手上的头绳将长发挽起,似笑非笑的轻语,“我的耳力不错,如果可以请陆警官将自己的音量再调小一个分贝,毕竟你的推理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我的判断。” 陆警官一脸恼怒的瞪了一眼苏米,转而将目光投向严谨,似乎要他评个理。 毕竟在这儿能制裁的了苏米的也只有严谨。 只可惜陆警官的暗示毫无作用。 严谨目光冷冽的从两人身旁飘过,落到一片残垣断壁前。 沉静的将周围打量一番,严谨的视线又重新落到了那个尸体上。 蹲下身,严谨捡起一张被火烧过的报纸在手中细细的摩擦,很快报纸便变成了一堆暗灰随风而逝。 “确定是罗茜?”好半会儿,严谨才淡淡的开口。 闻言,其他人皆惊讶的睁大眸子,一幅严谨中了邪的样子。 毕竟只要不是眼瞎都可以从那张保存完好的面容之上认出那就是罗茜。 一旁,苏米也微微勾了勾嘴角,“虽然我之前对死者面目全非的推理有误,但严谨你也不用特地为了我而选择性的眼瞎。” 将身子凑上前,苏米暧昧的转动着手指,“当然你怕我推理有误,会产生伤心的情绪的这种情意我也是能理解的。” 严谨仿若未闻,他始终专注的盯着地面上的尸体。 整个别墅都被火苗侵掠,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损害,而处于受灾重区的这具尸体却仅仅是衣角被烧焦了一片,面容和躯体既然毫发无损。 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只有一种,死者先前在屋外便已经被杀死,而在消防车赶到之时才被运到屋内。 如若是这种情况的话,凶手并没有充沛的时间逃走,他们理应在案发现场发现可疑人物才对。 怎么可能毫无所获。 既然凶手已经杀了受害人,那为什么还要放火将她搬入火堆之中,这明显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毁灭证据吗?可是凶手只要把受害人杀死,便可轻而易举的找到证据偷偷的溜走,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将警察引来,减小自己逃走的机率。 “一定是那个人,罗茜一直在等的那个人。”苏米悻悻的开口。 既然真正的凶手已经出现,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一定可以帮肖雄翻案。 “杀死罗茜的人一定和之前杀死清婉的凶手是同一个。” 闻言,严谨皱了皱眉,他知道苏米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凶手是谁?她在意的只有官司的输赢,他也知道一旦有了一个突破口,苏米便会不断的进行攻击。 很显然就算他们没有找到真凶,苏米也会以罗茜是因为知道谁是杀死清婉的凶手才会被杀害这样的理由进行辩驳。 想到了这儿,严谨不得不提醒,“现在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杀死罗茜和清婉的凶手是同一个。” “可是如果不是同一个,你觉得凶手杀死罗茜的理由是什么?”苏米开口反驳。 也许这是她打赢官司的唯一突破口,就算杀死罗茜和清婉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她也要让他们变成同一个人。 “苏米,你不觉得这个案件的疑点太多了吗?”严谨神色幽然的注视着远方。 “不,我只知道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苏米也静静的注视着远方。 她只愿意相信她应该相信的真相。 这便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严谨揉了揉眉心,不再与苏米进行争辩,将注意力重新投放在案情上。 仔细打量着墙角不足人高的小柜台片刻,严谨慢慢地蹲下身,指尖轻扫过地上的痕迹,转而用眼神示意不远处的一个健壮的男子,“过来,推动它。” 陡然被严谨点名,一直站在人群中的男人欣喜的活动着手腕。 或许这是一个显示他力量的好机会。 随意的朝着严谨招手,男人开口,“严教授,您离远些,免得我推的太快,误伤了你。” 单手用力,柜台丝毫未动,男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有些慌乱、又有些尴尬的将视线从在场的众人身上扫过,男人再次开口,“严教授,刚才那就是个失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推的动。” “随意。”严谨转身找了个椅凳坐下。 苏米也自觉地寻了个椅凳挪到严谨的身旁坐下,也不知她从哪儿找了一壶茶在严谨的身旁自酌自饮着。 一看两人这情况,陆警官便猜到准没好事儿。 陆警官突然有些同情那位还在与柜台较劲的仁兄。 在第三十二次失败之后,男人气喘吁吁的软倒在地上,一脸不置信的盯着面前看似矮小的柜台。 他以前可是连抬两个木柜都不带喘的。 在警队他要称力气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 茶盏落桌,苏米起身,走到柜台面前轻敲着看似普通的雕花木柜,轻语,“紫檀木,有钱人。” 紫檀木为目前最珍贵以及厚重的木材之一,搬不动乃人之常情。 “因此凶手的力气绝对在这位警员之上。”严谨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将大家重新拉回到案件之中。 众人恍然大悟。 “凶手既然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消失,这说明他对这块地儿很熟悉。” “所以二十分钟后,我希望能在我的桌上看见这附近所有的参与过与力量有关项目比赛的运动员的资料。” 他不排除普通人中也存在着少许搬的动这个木柜的人,但相较而言运动员的可能性更大。 原本笼罩在众人眼前的薄雾似乎被严谨三言两语的拨开。 果然精英便是精英。 一旁陆警官暗自思忖。 警队能招来严谨,也算他们的福气。 斜眼瞟了一眼严谨身旁的苏米,陆警官又摇头叹息。 警队会碰到苏米,那是他们晦气。 伸了个懒腰,苏米打着哈哈,“严谨,接下来你要干吗?” “睡觉。”严谨不冷不淡的回复道。 “睡觉啊,好啊!一起啊。” 望着快速消失在眼前的一男一女,陆警官不满的吹胡子瞪眼。 这个苏米,真是厚脸皮、不知羞。 以后他一定得好好教育他闺女做人不能太苏米。 车子在马路边停下,严谨下着逐客令,“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向我表白吗?”苏米整理着衣领,一脸不怀好意的朝着严谨眨动着双睫,“啧啧啧,这大庭广众的,人家会害羞的。” 她懂他的话中之语,他知她的言外之意。 如若不是他们所追寻的结果和目的不同,他们会成为一对默契的伙伴以及战友。 时间在滴答而逝,两人依旧牢牢地固定在椅凳上,僵持不下,谁也不曾试图开口打破这种突如其来的僵局。 他们之间长久的默契让他们保持着谁先开口便是谁先认输的这种结果。 空气中充满着静谧的氛围,男人摇下了车窗,凝视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严谨你知道的,就算你不带我过去我也有办法进去的。”好半会儿,苏米还是率先开口道。 就是因为知道她会想方设法的跟着过去,所以他才破例带她进案发现场,免得她多生事端。 “苏米这次你真的过界了。”他清楚的看见苏米偷偷的用手机拍下了案发现场的照片。 如果不是他及时打断,她就会被发现。 或许罗茜的死和上一起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在找出证据之前他们依旧是两个独立的案件。 所以作为肖雄辩护律师的苏米并没有全程参与下一个案件的资格。 “严谨,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我们需要的都是真相。” 将身子坐正,严谨直视着苏米,“你这是在钢丝上行走,你这是犯法行为你知道吗?” “找到凶手便能证明肖雄的无辜,所以从始至终我们的目标都具有一致性。”苏米将话题岔开。 将身子靠在座椅上,严谨的眼中透露着不满,“也许肖雄便是凶手。” 闻言,苏米立即出言反驳,“那真是可惜,此时你口中的那个凶手正安安静静的呆在牢房中。” 停顿半响,苏米继续道,“所以严谨你现在是在质疑你们警局牢房的安保系统吗?” 所有累积的矛盾在这一刻爆发。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严肃的发生正面争吵。 “苏米,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请你不要将两个案件混为一谈,至少现在肖雄依旧是最危险的嫌疑人。” “严谨,认可一下我有这么难吗?” 苏米有些恼怒又有些期许的望着对面的人儿。 她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她希望能得到这个人的认可。 这便是她一直以来努力的动力。 可是...... 此时回应她的依旧是男人冷淡的表情、冷漠的话语,“你并没有让我认可的理由。” 第7章 洁白的墙壁,嗜血的图片,狰狞的画面。 少了平时的轻佻,此时的苏米显得认真且谨慎。 她相信死者的尸体上必定彰显着疑点以及案件的漏洞,只是他们还未发现而已。 窗外寒风呼哧而过,窗内少女安详的端坐在地板上。 她总觉得两个案件之间存在一个结,也许这个结解决了,案件便明了了。 苏米将手放进一旁的凉水之中片刻,转而放在脸上轻轻拍打。 已驱走身上的疲惫之意。 苏米有些头疼的将目光从照片上一一扫过。 依旧毫无进展。 是的,如若凶手不是肖雄那这是一起完美的犯罪现场。 可是再完美的犯罪现场也是存在漏洞的不是吗? “你的漏洞在哪里?我到底应该怎样才能找出你?”将目光收回,苏米喃喃自语道。 或许那起案件的凶手真的就是肖雄,罗茜的死又是另外一起谋杀案? 苏米摇了摇头,将脑海中这些不好的念想抛开。 苏米道,“苏米,你的现状不允许你有这些不好的杂念。” 她事业上的不败纪录不允许她有任何偏差。 这是她唯一的骄傲,又或者是能与严谨并肩的资格。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严谨你不是说你并没有认可我的理由吗?这次我一定要让你认可我。” 夜莺鸣啼而叫,一片枯黄的落叶被风卷起吹到屋内,扫落了墙上的一张照片。 苏米低头俯视着地上的照片,这是肖雄案件的死者清婉生前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女人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长裙,嘴角洋溢着动人的笑意。 再想了想如今安静的躺在停尸房的女人,苏米悠悠的叹息。 人的生命就是这么的脆落,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遇见什么? 也许面对的是意外,也许面临的是死亡。 苏米蹲下身,将地上的照片拾起。 照片被重新贴到了墙角,苏米的目光突然一顿。 半响,眸子陡然睁大,将照片拽入手中。 女死者手上的这个戒指她曾经见过。 半响,苏米嘴角微勾,打了个响指,“对,就是在警局门口捡到的那个戒指。” 半夜一点,警局的值班人员一脸木讷的盯着突然出现在警局的苏米。 披着头,散着发,犹如玉面罗刹的苏米朝着警员招手,“戒指。” “啥?” “之前进警局我给你们的那个戒指。”苏米的语气中含着不耐。 戒子被拿到了苏米的面前,苏米慌张的将戒子翻了个面。 dr的戒指,一生只送一个人。 有些人会在戒子的内面标上爱人的名字。 qw,清婉。 所以这个戒指真的是清婉的。 那么之前拥有这个戒指的人便有杀害清婉的嫌疑。 破案近在眉睫,苏米兴奋的拨通了手中的号码,“严谨,我找到了清婉案件的另一嫌疑人。” 目前她还没有找到能将清婉和罗茜的死亡案件联系起来的依据,而且她调取警局的监控需要严谨的帮助。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便传来男人的轻声应允,“好。” 严谨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苏米嘴角荡漾。 所以这次的比试算是她先得一分吗? 没过多久,严谨便出现在大厅内,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将头发凌乱,穿着松松垮垮的毛衣的苏米打量一番,开口道,“你对生活的态度让我对你所给出的线索产生了质疑。” 苏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装扮,活动着困在棉拖之中的小脚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气定神闲的找了一个椅凳坐下,“我先找到证据这局应该算我赢吧,所以严谨你这是即将失败之后的恼羞成怒吗?”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将穿戴整齐的严谨的衣领扯掉,她讨厌他有条不絮、一丝不苟的样子。 她有时候甚至坏坏的祈祷着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严谨失控的模样。 那时候她一定会好好的挤兑他,“小样,你不是很能吗?” 只可惜以她对严谨的了解而言,这可能是一个永远都不能达成的愿望。 “重点。”严谨已经失去了耐心。 苏米朝着严谨暧昧的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啊,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冷哼一声,严谨转身。 苏米微笑着摇头,“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将戒指放到桌上,苏米开口,“肖雄案件的女死者清婉在最后出现在人的视野中的时候手上带着这枚钻戒,但她的尸体上却没有发现这枚钻戒。” “而且据我们之前的观察清婉的食指处确实有一道浅浅的白印,这是长时间佩戴戒指所造成的,人一旦养成一个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所以我不相信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的女死者会在一个众人看不到的角落将这个习惯突然的摒弃,当然我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很小。” 严谨眉梢紧皱,最后十指敲打着桌面,暗示着苏米继续。 “我已经电联dr戒指公司的总部,这个戒指的拥有人确实是清婉。” “所以你现在是想让我调取监控。”严谨起身。 以他对苏米的了解,苏米不会平白无故的将手中的资料与他共享,一定是有所求。 苏米微笑着点头,和严谨谈条件就是省事儿。 “这个拥有女死者戒指的嫌疑犯曾经出现在警察局。” 苏米眼中的皎洁毫无偏差的落入严谨的眼中,他突然就不想轻而易举的让苏米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原本以为严谨应该会马上调取摄像头,寻找凶手的苏米有些诧异的望着面前依旧毫无动静的严谨,似乎在思索着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 好半会儿,苏米才开口道,“严谨,你要知道这里除了我没人能一眼就能认出谁是凶手?” “你太低估我们警察的办事能力了。”严谨道。 是的,她已经将这个消息泄露给了严谨,她相信就算没有她的指认,严谨也能很快的找出凶手。 如若明天他们找不出凶手,那他们后天也可以继续寻找。 但她却不行,她必须让凶手在她开庭之前归案。 她不是不相信警察的办事能力,只是相较而言她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而已。 “严谨,你要知道我们能携手合作那就是共赢。” “so?” 苏米有些恼怒的挠着头。 也不知道严谨今天抽哪门子疯?他不是一向最在意谁是真凶吗?她如今将线索提供给他了,还愿意帮他追踪查案,也不知他突然矫情个什么劲? “一个愿望。”严谨慢悠悠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抬头,一双眸子怔怔的瞅着苏米。 “呦!严谨,你当自己拍偶像剧吗?还一个愿望。怎么,你的愿望是想我和你在一起呢?还是在一起?” “要脸不?”严谨身子向后移,以避开苏米突然靠近的脸庞。 “脸?值钱吗?” 言毕,苏米脸上的笑意突然收敛,“不准向我提出任何有违我意愿的愿望。” 严谨将视线移向苏米,她倒是个聪明人。 也罢,他原本就没打算向苏米提出什么愿望,如今提出这个交换条件,无非就是想让苏米添堵而已。 “成交。”苏米朝着严谨举手,似乎想来个highfive. 严谨却一脸嫌弃的将头移开。 苏米也不恼,习以为常的微笑着将手收回,叠放在裤腿上,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始吧。” 在严谨的授意下,小警员很快将监控调出。 目标锁定。 优雅的将挡住自己视线的碎发拂走,苏米薄唇轻吐,“不可否认这个男人与这两起杀人案件存在着莫大的联系。” 严谨眉梢紧皱,不语。 苏米继续道,“我在警局碰见他的那天也是罗茜出事的那天晚上,当时他走得急,以至于戒指掉了都没发现,所以说他当时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大胆的假设推理一下这件事儿有可能关系到他的命。” “你说如果一个人或一件事儿关系到他的命他会怎么做呢?” 苏米晃动着自己的指尖,试图将严谨带进自己的思维方式。 也许这个戒指能证明那个人与清婉的死亡有关系,但如今她依旧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清婉的死与罗茜的死存在着关联。 所有的一切只是基于她的推测而已。 严谨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被无视的苏米一脸恼怒的瞪着对面貌似悠闲地男人,不满的开口,“时间就是金钱,也许在我们闲聊的时候,犯人便跑了。严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必须、立刻马上派人将嫌疑犯缉拿归案。” 将手机放在桌上,严谨抬头,“所以你现在是在命令我?” “我这是在投奔你。”苏米一直有不动声色将话题转移的本事。 严谨翻着白眼。 就在苏米在他周围不断转圈之时,他才淡淡的开口,“警局的人现在已经到了嫌疑犯的家中。”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她干着急。 “可是我也没有否定你的答案。”苏米指认的嫌疑犯之前也出现在警员们递给他的资料中。 他是退役的举重运动员。 所以就算没有苏米他也已经派人去到了那个人可能出现的地方进行逮捕。 苏米一脸无语的砸吧着嘴。 严谨起身,轻语,“智商果然是硬伤。” 第8章 杂乱无章的平房内,穿着整洁西服的男人犹如一株青竹傲然而立,一旁的警察献媚的开口道,“严教授,要不您先休息休息,我们再找找线索。” 严谨转身,干净的皮鞋溅起了一层灰。 不顾警察的劝说,严谨来到桌前,低头俯瞰着桌上掉了漆的水杯。 伸手抚摸着杯壁,水杯还是温热。 严谨开口,“人没走远,搜查附近。” “严教授,您坐。”一位女警将一把废旧的椅凳端到严谨的面前,然后从兜中掏出一块质地精致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一看这就是一位新警员,不了解严谨的作风。 严谨冷着一张脸不耐烦的开口,“你这是毁坏现场。” 闻言,女警一愣。 苏米却幸灾乐祸的挤到严谨的面前,“果然溜须拍马到哪里都流行。” 走到女警的面前,苏米拍拍她的肩,嬉笑道,“拍到马腿上了吧?严谨是个木头人不吃这套,我吃。来来来,给姐按按肩。” 女警不满的回呛道,“谁要给你按肩,你少自作多情了。” 言毕,女警十指紧捏成拳,仿佛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走到严谨的面前,“严教授,我叫白素,您是我的偶像,我是为了您才加入警队的。” 也许是嫌这边太吵,严谨皱着眉离开。 苏米却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似的,一屁股坐在白素端的椅凳上,“白素啊?那你得离我远点,我可不想次次败诉。” “你!”白素愤恨的咬唇。 半响,将举起的手指放下,“我不和你计较。” “严教授我向刚才的失理行为向你致歉。”白素不死心的走到严谨的面前,再次开口。 思路突然被打断的严谨不满的抬眸,“首先你破坏现场是违规、其次你挡在我的面前阻碍我审案是违纪,你觉得违规又违纪的行为是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吗?” 白素难堪的愣在当下。 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痴痴地开口,“我......” 却被严谨给打断,“你现在只有一种补救方式那就是从我的眼前消失。” 耿直的boy,倒霉的女孩。 苏米觉得这时候她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她将手中装着花生壳的垃圾袋递到了白素的面前,“出去的时候顺便丢一下。” “......” 苏米将花生壳剥掉,一个抬手白花花且饱满的花生米被投入口中。 左臂碰了碰严谨,“来一颗?” 严谨紧皱的眉梢渐渐趋于平缓,开口挤兑道,“苏米,你当这里是茶馆啊。” 闻言,苏米朝着严谨轻佻的勾了勾指,“茶馆吗?来,给爷说会儿戏,这才应景嘛。” 严谨不语,顺道送给苏米一个白眼。 苏米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打量着屋内的环境。 花生米吃完,房内的环境也打量完毕。 “他有一个暗恋对象。”将花生壳放到桌上苏米开口。 严谨脚下的步伐顿住,扭头。 “你看他的桌上有许多女生喜欢的零星的小饰品。”苏米把玩着桌上的一个头饰。 “也可能他有收藏女性用品的癖好。”严谨回复道。 “有这种癖好的男性心目中可能都住着一个小公主,所以他们是不会容忍自己的房间充满着阳刚之气。你觉得一个在房间里摆着散打拳头,不修边幅、浑身邋遢的男人会喜欢bling的事物吗?当然我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很小。” 是的,一个人也许存在双面性,但他的一面中必定隐约的显现着另一面模糊的影像。 而陈勇没有。 “还有你注意到这张照片没?”苏米将桌角的一张照片拾起,放到严谨的面前。 “虽然这张照片上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但仅从背影也可以得出这是一个女孩子的结论。” 一旁的警察们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这张照片仅仅只是一个看不清的模糊背影,而且照片上的人还有一头锐利的短发,身材也挺魁梧的,看着并不像女孩子。” 对于这样幼稚的提问苏米似乎懒得回答,用眼神暗示严谨。 严谨看了一眼苏米,便开口,“胸部的侧面线条。” 望着似懂非懂的众人,严谨也懒得再多做解释,毕竟与自己的智力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人交谈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而如今他并没有什么替他们解疑答惑的时间。 揉了揉额头,严谨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茶杯是热的说明两点:一陈勇刚刚离开没多久,二,陈勇离开之前可能在桌子前坐过一段时间。而这张照片是在桌角发现的,这说明嫌疑犯陈勇在离开之前可能看过这张照片,至于他为什么要在离开之前看照片,这说明他在做一个与照片中的人相关的重要的决定,既然看完照片连照片都来不及收他便匆匆的走了,这说明这个决定他已经下了,并且迫不及待的想实现它,所以现在我们只要找到照片上的这个人便能找到陈勇。” “身材这么魁梧的女人只有可能是举重运动员,我想照片上的运动服就应该能告诉你们她的所在地,所以现在你们可以行动了。”苏米接着道。 如果不是身份所限,苏米与严谨会成为一对默契的搭档。 众人点头,行动。 半响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苏米并不是他们的上司,所以他们不应该听从苏米的命令。 可是..... 望了望一旁沉默冷然的严谨,众人又默默的将心中的疑虑收回。 算了,严教授没否认就是肯定了。 他们要是现在对苏米提出质疑,这不是打严教授的脸吗? 毕竟苏米是严教授罩着的,这是全局都知道的事儿。 照片上的女孩很快便被找到了,女孩曾经是举重队的。 而现在...... 苏米有些惊讶的望着轮椅上的女孩,半响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嘴角撅起一丝歉意,轻语道,“抱歉,你好!我叫苏米。” “你好,我叫月儿。”女孩有些羞涩的伸出手。 苏米不喜欢陌生人的接触,但此时她也没拒绝来至于这个女孩突如其来的靠近。 “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月儿指了指一旁的苏米。 瞟了一眼身旁的人儿,苏米点头。 不等严谨开口,苏米便抢白道,“你呢?” 女人原本生机勃然的眸子突然黯淡下来,低头搅动着自己的衣袖儿。 突然一个人影闯入了大家的视线。 是陈勇,他提着一袋水果朝月儿走来。 月儿似乎也看见了他,热情的朝着他招手。 在望见月儿身边的严谨和苏米之时,陈勇脚下的步伐一顿。 最终他还是走到月儿的身边,将手中的瓜果挂到她的轮椅旁,“你最爱的火龙果。” 月儿将火龙果握在手心,仰头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轻语道,“你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将一个火龙果递给苏米,月儿询问道,“勇哥他们是你的朋友对吗?他们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你要替我感谢他们。” 陈勇眼中的迟疑最终转化为淡然,揉了揉月儿的头,道,“那是当然,月儿乖。勇哥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额,好。”月儿抱着水果笑的动人。 有些留恋又有些不舍得望了一眼月儿,陈勇最终朝着严谨轻语道,“走吧。” 他想到了他的结局,却没料到这个结局来的如此之快。 将双手举到严谨的面前,陈勇平静的接受着手铐的到来。 “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让月儿知道。”陈勇开口。 严谨点头,算是应允。 审讯进行的很顺利,陈勇认罪了。 杀害清婉和罗茜的罪名他都担了。 起初他并没有想杀害清婉,他需要钱,他看中的是清婉手中的钱包和手上的戒指。 可是在抢夺的过程中女人却踢中了他的要害。 本能反应之下他才伸手推了一下清婉,却不料将她推到了路边的石头上。 他胆小,不敢报警,所以捡起地上的钱包和戒指便急冲冲的跑了。 后来他便从电视上看到了那个女孩子死亡的消息。 有震惊、有害怕、有无助。 可最终当他走进警局准备自首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他不能有事,月儿还需要他,月儿的后续还需要一大笔医药费。 至于罗茜的死则更是一场意外。 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女人告诉他她拍到了他的杀人现场。 最初他是不信的。 可是那个女人既然给他发了一张他和清婉纠缠的照片。 那个女人约他见面。 他真的只是想要回证据,可不知怎么回事儿就将罗茜给杀了。 一直到现在他都是懵的。 可是他又不能否认罗茜是他杀的这件事儿。 “陈勇也是一个可怜人,如若不是月儿的医疗费他也许不会走上这条路”苏米有些同情的开口。 陈勇是一个杀人犯,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深情的好男人。 严谨始终沉默不语,好半会儿才悠悠的开口,“第一个死者的颈脖间为什么会有牙齿印?第二个死者的死亡细节为什么陈勇自己都不清楚?” 第9章 苏米的辩护很精彩,三言两语的将依旧存在于肖雄身上的疑点一一攻破,使得法官不得不信服肖雄是无辜的、他是一个被警察冤枉的好人。 肖雄被当庭释放,虽然严谨认为他的身上依旧存在着一大堆疑点。 但如今这些统统都不重要了。 两个案件已经合并为一个案件,且杀人犯已经认罪,杀人犯的杀人动机确实存在,而且杀人手法也大致上和法医的推测相符。 所以警局没有再次扣押肖雄的理由。 这次的案件也算告一段落。 尽管苏米已经赢过许多场官司,但她却认为统统没有这一场赢得这么痛快。 是的,她赢了,她又一次的从严谨的手中证明了犯罪嫌疑人的无辜。 或许这样的成功能让她得到一丝快感吧。 毕竟她赢了,赢了严谨。 将公文包甩到助理的手中,穿着十二厘米高跟鞋的苏米妖娆多姿的走到严谨的面前,开口道,“这局我又赢了,所以严谨作为我赢得这场比赛的奖励,请我吃饭怎么样?听说法院附近有一家川菜馆不错。” 严谨平静的抬头,望着不同于往日,穿着黑色西服,将一头长发平平整整的梳于耳后的苏米,淡淡的开口,“我有承认在和你比赛吗?” 她就知道严谨不会承认。 苏米低着头,心中默默的念叨严谨即将要说的话,“案件并无输赢,最重要的是真相。” 一字不差。 每次都是这一句,烦不烦啊。 严谨这个老顽固。 真相会给你票子吗? 不会。 不过对于严谨的反应苏米已经习以为常,耸了耸肩,将身子靠近严谨,“既然你不愿意请我吃饭,那我请你吃饭可以吧?” 每次案件结束之后,这招对严谨都挺管用的。 可是这次似乎不怎么灵。 严谨依旧眼神幽深的望着远方。 是刚刚当庭释放的肖雄。 男人穿着一套西服,发絮利落且干净,尽管肖雄的嘴角还留着胡渣,但他依旧显得清俊且儒雅。 朝严谨点了点头,肖雄走到苏米的面前,推了推鼻翼上的镜片,开口道,“苏律师,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苏米则回他一个微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你所付的酬劳足够证明你的无辜。” 一旁严谨眉梢紧皱。 肖雄伸手接过助理递来的手机,快速的回应几句,便略显歉意的开口道,“抱歉,今天本来应该请苏律师您吃一顿的,但家里出了些事儿,实在是急需处理。” 虽然苏米认为这事儿与自己无关,但至少肖雄在前一刻还是她的委托人,所以她礼貌性的开口,“节哀。” 一个人刚出狱便死老婆,这简直是人间悲剧。 “谢谢,等忙过这一段时间我便再去找苏小姐。” 肖雄匆匆的走了。 苏米抬手拽着严谨的衣服袖儿,男人却突然将身子错开。 “苏米你认为在你经手的案件中有错判的吗?”这是严谨第一次如此严肃且认真的询问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苏米没有思考过。 但...... 她还是老实且真诚的回答了严谨的这个提问,“也许。” 在严谨没有调进刑事科之前,她确实没有认真的调查每起案件,她擅长的是抓住一个漏洞进行全盘攻击。 所以有可能曾经她的手中真的有罪犯进行逃脱。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如果再有一次......” 不等严谨说完,苏米便开口道,“我还是会那么做。” 至少在她认为她只是做了律师该做的事儿。 相信自己的委托人,并证明自己的委托人无罪这不是一个律师应尽的职责吗? 严谨沉静的盯着苏米,半响转身。 他气的不是苏米,是自己。 他既然该死的在内心为苏米辩解,“为罪犯开脱只是苏米职业应尽的义务,就像他需要将罪犯绳之于法一样。” 这是一种令他慌乱甚至不知所措的情绪。 而在严谨看来,面对这种情绪的唯一办法便是离开。 苏米苦笑的望着严谨离开的背影,半响默默的将视线收回。 她只是给了严谨最真实的回答。 或者说这个答案便是目前最真实的苏米。 重新整理好自己的着装,苏米微笑着上路。 没关系,川菜她一个人也可以吃。 反正这么多年,一个人,她已经习惯了。 川菜的菜色很多,服务员的态度也很好,大概是怕她一个人太过于孤单,服务员将一个一人高的玩偶摆放在她的对面。 虽然苏米很想拒绝人家的好意,毕竟毛绒玩偶的后面藏匿着无数细小的灰尘。 可最终苏米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想法。 也许她真的孤单怕了、又或者她不想拒绝服务员自认为体贴的好意。 苏米将碗盘往自己的桌边移了移,直到确定处于安全距离之时,苏米才拿起餐筷大口朵颐。 面前的餐盘突然被人端走,苏米不满的皱眉。 “哎呦!我们家小米儿真不愧是从饿狼堆里放出来的。”柳晟胜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毕竟美好的事物都是值得大家追寻的,一旁已有不少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这位突然出现在餐厅的俊秀且儒雅的男人。 苏米将头上的手掌抚开,狠瞪一眼柳晟胜。 这人就是上帝派来存心影响她食欲的。 “我说姐夫,这大白天的,你不在姐姐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着,你跑到这里来游荡个什么劲?” 苏米的一句话提醒了在座对柳晟胜虎视眈眈的少女们。 清楚明白的告诉她们这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一方面解决了白露的潜在麻烦,另一方面也满足了自己打击柳晟胜的乐趣。 谁让他们一直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打击她这只单身狗来着。 柳晟胜朝着服务员打了个手势,开口道,“这里最有名的菜色都给我上一盘。” 苏米将柳晟胜手中的餐盘夺回,重新工工整整的摆在面前,翻着白眼开口道,“虽然我很嫌弃自己认识你,但是你点的菜我还是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话刚说完,便听见柳晟胜再次朝着服务员开口,“打包,这边来一碗米饭就可以了。” 呵呵哒! 这次苏米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只是将碗盘往自己的面前移了移。 有用吗?很显然这招在柳晟胜的面前就是摆设。 柳晟胜动作优雅无比的将盘中的菜放到自己的米堆上,开口道,“既然这顿是你请,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米就知道柳晟胜没安什么好心。 将一块水煮肉片放入口中,苏米开口,“我有说过这句话吗?如果你认为有,那我建议你去看看耳鼻喉科?” 细细的咀嚼着口中的美食,苏米的双眼满意的眯起。 汤汁浓郁、香辣可口......下次可以带严谨来试试。 “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很好。”柳晟胜微笑着回应,“听说你最近又赢了一场官司,所以你懂得......” “柳晟胜你是在我的身上装了一个监控器吧?” 柳晟胜在接受他父母的公司之前曾经是一位律师,也是苏米的师兄。 当时年轻气盛的苏米一直追着严谨满校园的跑,更是在大学期间为了严谨转到了犯罪心理学的专业。 为了这事儿,她也没少挨柳晟胜的骂。 最后发生了一件事儿,她心灰意冷的闹着要转回到法律系。 这不,还是托柳晟胜找的关系。 谁让校长是柳晟胜他叔。 当时柳晟胜就和她约定,以后她每赢一场官司就必须请他吃一顿饭。 毕竟如果没有他的话,苏米也不可能成为律师。 骑虎难下,受限于人......一顿饭能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所以苏米拍着胸脯答应了。 此时看着柳晟胜得意的笑脸,苏米真的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这哪儿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事儿,柳晟胜压根就是一蛀虫嘛!他对她官司的输赢比她自己都清楚。 “柳晟胜,你觉得钱重要还是真相重要?” 柳晟胜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似乎惊讶于苏米的这个提问。 沉思半响,柳晟胜开口道,“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是为肖雄的事儿和严谨吵架了吗?” 苏米不语,只是抬头望着柳晟胜。 柳晟胜开口解释道,“我和肖雄有生意上的往来。” 这算是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对肖雄如此熟悉的原因吧。 柳晟胜平常虽然关心她案件的输赢,但并没有关心她的案件的委托人是谁,这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她案件委托人的名字。 暗笑自己多虑,苏米摇了摇脑袋将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抛掉,试图转移话题,“有钱又有型的柳晟胜先生,您什么时候能让我宰一顿?” “苏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眼中的我,你还会待我如初吗?” 第10章 长久的静谧以及相对无言,四周的空气散发着突如其来的尴尬的诡异的氛围,万籁寂静之中只听得见杯筷碰触的叮咚之响。 柳晟胜似乎也不急着听到答案,只是动作优雅的将酒杯送到嘴边。 一抬手、一抿唇,柳晟胜杯中之酒如数饮尽。 抬头望着对面依旧低头沉思的苏米,柳晟胜眼神不由一暗,不过很快便清明如初。 酒杯落地,柳晟胜又变回了那个轻佻且俊朗的人儿,揉了揉苏米的发,将话题转移,“小米儿,就请姐夫吃这一顿,你不觉得你赚了吗?” “我只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所以我也只会任凭我的心来做决定。”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过后,苏米眉梢轻抬,嬉笑道,“那劳烦您,以后别让我赚了,我还是比较中意赔。” 柳晟胜只笑不语。 盘中餐食所剩不多,柳晟胜将碗筷放下,轻轻的擦拭着嘴角,抬手招来了服务员,“买单,她。” 言毕,柳晟胜修长的十指指向苏米。 肚子胖了,钱包瘪了的苏米站在冷风幽幽的门口,翻着白眼,“我终于知道你桃花差的原因了,抠门的男人总是格外的遭女孩子的嫌弃。” “可是抠门的男人也格外的讨老婆的欢心。”伸手弹走面前的灰尘,柳晟胜严肃的重申道,“还有我那不叫抠门,那叫勤俭持家,懂不?” “......” “毕竟我的钱只给我老婆一人花。” “这不还没到双11吗?你就开始虐狗。柳晟胜同志我对你这种非人的行为表示谴责、再谴责。” “怎么?羡慕吗?那赶紧找个对象嫁了吧。” 将柳晟胜推到车前,苏米顺手拉开车门,将这个唠叨不停的男人送上车,车门关上,苏米招手,“好走,不送。” 柳晟胜嘴角轻勾,将车窗摇下,“走,送你一程。” “得,大爷。我可不想再遭受你非人的折磨。”苏米双手合十,躬身。 秀的一手好恩爱的柳晟胜同志对单身狗而言简直就是一百点的暴击。 送走了柳晟胜,苏米的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安静的空间足够让她捋顺一些事儿。 关于这两起案件,关于一些疑点......关于严谨。 陈勇、清婉、罗茜、肖雄...... 这些人难道真的是一枚钻戒所联系起来的吗? 严谨说的对,其实这个案件还存在着许多疑点。 摇了摇头,将心中不好的念想抛掉。 苏米重新斗志昂扬的迈出了自以为坚定的步伐。 突然手机的铃声响起。 那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尖叫。 是一个女声、有点儿熟悉。 随后便是严谨镇定的声音,“国际大厦32楼,有人想见你,不论你在哪里,我希望你能在十分钟内赶到。” 电话被挂断,苏米满脸的诧异。 这个点严谨找她不可能是谈情说爱吧,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儿。 好在苏米离严谨所说的地儿不远,紧踩油门,几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 鲜艳的警戒线、围观的群众、偌大的气垫。 苏米一脸呆愣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一个警员也看到了苏米,跑到她的身边,扯着她的衣角,道,“苏律师,他们在32楼等你。” “啊?”苏米一脸诧异。 很快便有一个警察小跑过来将苏米带到了32楼。 32楼,国际大厦的最高层,适合观景、适合约会......以及跳楼。 苏米一眼便看见了严谨,以及站在栏杆上的月儿。 月儿似乎也看见了她。 焦急的目光朝她投来,“你是勇哥的朋友对不对?你是律师对不对?” 高耸的大楼、摇摇欲坠的人儿...... 苏米的眼前似乎有一连串的画面闪现。 模糊的、一个似乎熟悉的女人的面貌。 苏米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慌慌张张的后退。 陡然,身体被一个人稳住,苏米猛地从慌乱中回神,抬头注视着严谨。 严谨的手按着苏米的肩,就好像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的身体传到她的身体里。 “她知道了李勇被抓的消息,她希望见你。”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扫过,苏米莫名的安心。 她大概知道严谨找她来的目的了。 苏米正眼平视着月儿,开口道,“对,我是律师,一个很有名的律师。” “所以你会救勇哥的对不对?他没有杀人。” 苏米不语。 对面的女人却突然变得焦急起来,“你不是勇哥的朋友吗?你不是应该相信勇哥才对吗?还是你和他一样都是骗我的。” 月儿的手指向严谨。 苏米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主,可此时她却有些畏惧的将头垂下,不敢直视月儿的眼睛。 “苏米,你听我说,先想办法让她下来。” “我......” “你是苏米,所以你可以的。” 这算是严谨对她的认可吗? 可是...... “是的,我们都相信他没有杀人。”严谨将苏米的手掌牢牢的握在手心之中。 得到了认同之后,月儿的情绪果然变得稳定起来。 严谨用手在苏米的掌心写着字。 ——先稳定她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苏米松开了严谨的手,在严谨诧异的眼神之中一步步的、坚定且不带任何犹豫的走向月儿。 突如其来的靠近使得对面的人陷入癫狂,月儿握着栏杆的右手突然松开,大吼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好啊,你跳啊。”苏米也站到了栏杆外,“我们一起。” 严谨紧跟着上前,最终在苏米的眼神示意下停止了脚下的步伐。 只是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栏杆外是一个阳台,只够容纳一个人。 苏米一跃而下,坐到了阳台上。 开口道,“我喜欢一个男孩子五年,可是他不喜欢我。” 对面月儿眼神闪烁。 苏米突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月儿一脸迟疑。 苏米自顾自的讲道,“我,父母早亡,无兄无友无记忆。” 严谨紧握的手指慢慢的松开,只是眼神阴郁的望着前方。 “严教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警察们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严谨。 “静观其变。” 强烈的控制住内心的不安,严谨轻轻地自语道,“苏米,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吗?” 他相信她活下去的意志,他相信这一切都只是苏米导演的一场戏,其目的就是为了解救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月儿。 “我也无父无母无亲人。”原本激动不安的少女却突然变得平静起来。 犹豫再三,月儿也选择坐到了阳台上。 她腿部肌肉萎缩不能久站,如若不是依靠着臂力的坚持恐怕她早就倒了。 这个世界永远也不会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安慰以及夺取一个人信任最好的方法便是将你的不堪以及痛楚剥开,完整的呈现在他人的面前。 尽管会有些痛...... 苏米知道也许她现在已经慢慢地夺取了月儿的一点儿信任。 解救一个意识模糊的病人的最好方式不是顺着她的思维走,而是让她可以完全放心的跟着你的思路跑。 “十年前我发生了一场车祸,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三年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我突然被查出了腿部肌肉萎缩的症状。”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也许现在的我家庭和睦,美满幸福。” “如果没有这种病情也许我已经得了世界冠军。” “当初的我脑袋是空白的,眼前是迷惑的,思维是空洞的。” “当初的我世界是黑暗的,身体是疲惫的,精神是涣散的。” “所以我想到了死。” “所以我想到了死。” 不约而同的两个声音在高耸的大厦之上响起。 众人神色紧张的望着严谨,但男人只是一脸平静的望着苏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等的。 一个警察从严谨的身旁走上前。 却在半路让严谨给拽住了手腕,“不要动、不要做,我相信苏米。” “严教授您没看见吗?苏律师也要跟着一起跳楼了。至少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严谨压低声音怒吼道,“我相信她的一切选择。” 阳台边的苏米突然站立起来,伸出双手,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感受着楼顶的风。 端坐在阳台上的女孩却突然开口道,“可是被全世界抛弃的我却遇到了勇哥,他鼓励我,他向着我,他带着我走出了那一片阴霾。” “你说这样好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月儿字字珠玑。 转眼,月儿又将视线投向苏米,“我听他们说你胜诉的概率是百分百。” “所以你希望我帮李勇进行申诉对吗?”摇摇欲坠的苏米猛地睁开眸子。 苏米清楚的知道一个频临崩溃的人当你在她遥远的对岸向她抛出橄榄枝时,她也许会迟疑、会犹豫、会惶恐...... 但当你与她站在平行点时,只要你给出了一个诱饵,她便会牢牢的抓住你这根求生木。 “是的。”没有任何犹豫以及迟疑,月儿斩钉截铁的开口道。 “好。” 苏米朝着月儿伸出了双手。 原本阴郁的天空陡然晴空万里,月儿也紧紧地握住了苏米的手。 两手相交,苏米嘴角微勾。 对面严谨也暗自松了一口气,难得的朝苏米勾了勾嘴角。 突然,一道强烈的光线从远方射来,苏米眼神一晃,无数的镜头从脑海中闪过,人也本能的向后退。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苏米似乎觉得手中一暖,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边轻语,“答应我,救他。” 第11章 迷迷糊糊之中苏米努力的睁开双眸,强烈的消毒水味倾鼻而入,苏米眉梢轻皱,翻了一个身,倚靠着一旁桌子的力量,艰难的起身。 “你现在需要休息。”一旁传来严谨沉稳的低吟。 “她呢?”这是苏米开口的第一句话。 严谨不语,只是将视线移开,似乎在避免回答她的这个提问。 全身泛着冷意,苏米突然握紧了手背上的针头,轻轻一拔,手背上有鲜血流出。 “我自己也可以找到答案。” 棉被被揭开,苏米已经站到了严谨的面前。 此时的她不复往日的清明以及干练,反倒带着几分令人迷乱的、怜惜的病态美。 苏米的手掌已经握住了门把。 严谨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臂,开口道,“她死了。” 没有任何掩饰的直白的回答让苏米目光呆滞、神色黯然。 这个答案其实她心里应该是明白的。 最后的最后是月儿倚靠着自己的臂力将她推到了阳台上,而她自己却从高楼坠落。 如若不是她,也许月儿便不会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那自以为是的一意孤行。 如果最初她选择和严谨一样的办法,安全的、正当的劝说月儿下来,是不是便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她习惯了见证他人的生死,却不习惯有人因她而死。 死的人应该是她,月儿不应该救她的。 想哭,泪水却憋在心里流不出。 千言万语最终幻化为嘴角的一声轻应,“哦!” 想象过苏米知道真相后的千万种可能,却独独没有这种,以至于严谨有些慌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严谨的手掌安放在裤脚边,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苏米,唯恐她一个出其不意的举动令自己再次受伤。 “这里的消毒水气味很浓,我讨厌这儿。”苏米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涩。 苏米讨厌医院的缘由严谨是知道的,曾经因为一场意外苏米在医院呆了好长一段时间,虽然她安全的度过了危险期,但同时她也永久的失去了自己的记忆。 她忘记了曾经的一切,所以对她而言最坏的记忆便是在医院动弹不得的那段记忆。 至此之后苏米都是极少上医院的,小病也全靠药物来治疗。 “好。”严谨点头应允,顺便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苏米的肩上。 苏米在前方慢悠悠的走着,严谨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尾随着。 “你能陪我走完我要走的路吗?” 严谨脚下的步伐顿住,眼神沉静的望着前方那个纤细的背影。 瑟瑟寒风之下,苏米却突然笑了,转身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递到严谨的手中,“所以接下来的路让我一个人走。” 也许放在平时严谨的靠近会让她欣喜若狂,但今天......她只是一个希望能独自舔伤的女人而已。 “苏米......”严谨轻轻的开口。 苏米回身,耸了耸肩,“不能陪一辈子就不要陪一阵子,至少目前此刻我是这样觉得的。” 她怕习惯了他的温柔之后会不习惯他的冷然。 这里,这样就很好。 站在原地望着苏米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严谨却没有离开。 “不能陪一辈子就不要陪一阵子。”苏米离别时的话语在严谨的耳边不停传荡,经久不息。 一个人孤独的徘徊在街道口,苏米突然有些累了。 至少今晚她不想一个人。 街道上人来人往,却独独没有她要等的那个人。 马路边一个男人递来了一张卡片。 是酒吧的宣传卡。 苏米嘴角弯了弯,那里应该很热闹吧。 换了一身妖艳劲服的苏米画着精致的妆容站在五光十色、霓虹灯闪耀的酒吧门前。 震耳欲聋的劲爆的歌声不断的从里面传出,可以想象的到里面的画面。 进了酒吧,首先入眼的是各色各样贴身热舞的男女们。 漂亮的女人自然能吸引男人的注意。 已有不少男人将倾慕的目光投向苏米。 或有大胆的男人举着酒杯朝苏米走来。 苏米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在这里她的行情似乎不差。 “美女,来一杯吧?” 苏米动作妩媚的伸手接过酒杯,但指腹却不动声色的避开男人的碰触。 酒杯被放在桌上,苏米舞动着身姿滑入舞池。 朝着男人勾了勾指,男人立刻贴身尾随着进了舞池。 苏米内心轻语,“你看严谨我也不是只会围着你跑,在这儿我的行情也不错。” 一曲过后,男人和苏米再次回到了吧台边,这次男人随手递给苏米一杯酒。 苏米微笑着接过,摇曳着酒杯,“你这酒里没有其他的东西吗?” 男人嗤笑,“什么?” 酒杯落地,苏米轻轻的擦拭着十指,“你当我傻呢!这么低档的东西还在我的眼前秀。” 里面放有迷药,她老早就察觉了。 伪装被识破,男人怒了,大声道,“你这臭娘们,装什么装,都到这儿了还当自己是纯情圣女啊?今儿个爷睡定你了。” 言毕,男人试图伸手抓住苏米的手腕。 男人的手掌却在半路给人拍开。 苏米欣喜的回头,在望见来人之时,眼眸微垂,明显的失落,“哦,你来了。” “我到处在找你,你知道吗?”从电视上得知了苏米的消息,柳晟胜便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医院,哪知刚到医院便得知她离开没多久。 他可是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就差翻遍整个市区了,这才将苏米给找到。 将外套脱下披到苏米的身上,柳晟胜回头对着几个保镖轻语道,“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要是我没来怎么办?”想到刚才的情景,柳晟胜一阵后怕。 外面的风有点儿大,苏米伸手将外套往胸前拢了拢,仰头,微笑回应,“柳晟胜,我想喝酒。” 简陋的小酒棚内,一男一女举杯对饮。 “苏米,这是酒不是水。”柳晟胜将苏米的酒杯夺下,将一盘下酒菜摆到苏米的面前。 苏米大概有些醉了,含糊不清的回应道,“酒水酒水,酒不就是水吗?” 两颊微红、醉眼迷离的苏米双手杵着腮,微笑着打量着面前的人儿,半响伸出一只手在柳晟胜的面前晃了晃,“你来了。” 月光朦胧,女人迷人,柳晟胜也不由得有些醉了。 柳晟胜的一只手从桌面上越过轻抚着苏米的脸庞,“额,我来了。” 苏米双眼眯起,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你真好,严谨。” 柳晟胜原本被撩拨的炙热的心瞬间跌入冰点,默默地将手收回。 脸庞的温暖突然消失,苏米不满的皱眉。 好半会儿,才带着哭腔道,“严谨,你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原来醉酒的苏米是这个样子,柳晟胜第一次见。 因为严谨。 柳晟胜突然有些羡慕严谨,毕竟这样娇憨且幼稚的苏米是因为他才出现的。 苏米......严谨...... 想起了这个女人曾经骄傲的大声朝着他诉说,“看到没?那位就是苏米的严谨,也是严谨的苏米。” 言毕,女人憋着一张嘴,故作深沉的开口道,“柳晟胜,怎么样?我严谨吗?” 失笑着摇了摇头,柳晟胜起身,来到苏米的身边,温柔的轻语道,“苏米,你醉了,我们回家。” 少女痴痴地笑,任凭男人将她背在背上,“好啊,我们回家。严谨,回我们的家。” 柳晟胜温柔的、轻轻地仿若至宝的将苏米捧于手心。 或许只有在苏米看不见的时候,柳晟胜才能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情感。 是的,他喜欢她。 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 今晚的夜很静,今晚的月很美,今晚柳晟胜的心情似乎也不错。 尽管他可能只是别人的一个替身而已。 “苏米,睡一觉明天又是崭新的开始。” 柳晟胜有些不舍的来到苏米的家门口,尽管他的脚程很慢,但还是到了。 他多么希望这一走就是永远。 悠悠的低叹一声,柳晟胜仰头,门口的男人似乎也看见了他。 严谨沉着脸将两人上下打量一番,随即走到柳晟胜的身边。 “严谨。”柳晟胜开口。 严谨有些讶异的回首。 “是的,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严谨你的出现只会让苏米感到痛苦和不安,所以我请求你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样对你们都好。” 严谨少了平常的冷峻,神色愁容的望着远方。 他的出现会让苏米感到痛苦吗? 那好,他愿意成全。 严谨转身打量着柳晟胜,苏米是一个精明的女人,眼前的这个男人既然知道苏米的以前,这说明他和苏米关系匪浅。 或者这便是苏米的选择。 如此、也罢! 他尊重苏米的一切。 “好好待她。”这是严谨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他出现在这里是想告诉苏米,他愿意尝试着陪她一辈子。 第12章 起床、梳头、洗脸......苏米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议的揉了揉肿成一个灯泡的熊猫眼,转而一脸嫌弃的自我打击道,“苏米,你昨天是做贼去了吧。” 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的小圆脸,苏米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走下台阶,苏米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车辆。 将包背在肩上,苏米一脸坏笑的上前敲着车窗,“这位先生,您涉嫌违章占道。”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清俊儒雅的脸,柳晟胜道,“对,我涉嫌违章占道,这不我碰巧也准备走的,毕竟这汤圆实力棘手,你刚好给了我一个丢掉它的理由。” 汤圆,白露做的。 苏米欣喜的接过,许久没吃了,甚是想念。 “上来吧。”柳晟胜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车上开着暖气,暖和。 苏米摆着手,抱着餐盒蹲在一旁的花坛边,开口挤兑道,“得,东西送到了,你就赶紧回去向我姐交差吧。我可不想被你投诉减少了你们夫妻恩爱的时间。” 这便是清醒的苏米和他保持距离的方式。 柳晟胜眼中眸光一闪,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算你识相。”柳晟胜低声轻语。 “那必须的。一日之计在于晨嘛!现在正是男人精力旺盛的时候,赶紧的,说不准现在回去还能再发几弹呢。”苏米暧昧的眨眼。 柳晟胜道,“就几弹?你也太小瞧我的实力了吧?” 车窗摇上,柳晟胜的车消失在苏米的眼中。 汤圆吃完,苏米将餐盒认认真真、一点一滴的擦拭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随身携带的挎包内。 转动着有些僵硬的颈脖,苏米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现在她有必须要做的事儿。 众人一脸讶异的望着突然出现在警局门口的苏米。 陆警官率先开口,“苏律师你精神没问题吧?李勇可是你帮着我们抓的,现在你告诉我们你是他的代理律师?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再说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接了这桩稳输的官司不就是给自己的事业抹黑吗?” 将公文包放在桌上,苏米闲适的弹了弹手中的灰,轻笑道,“大概我就是闲的无聊所以存心给自己添堵来着。” 找了个椅凳坐下的苏米舒舒服服的伸着懒腰,道,“再说了,您怎么知道我不是来给你们警局添堵的呢?” 苏米清淡且闲适的话语使得陆警官心头一紧。 转而一脸质疑的望着苏米,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只可惜效果甚微。 相处多年,以他对苏米的了解,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苏米是不会做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生意。 或许苏米的手中掌握了能反转这起案件的最新证据。 思及至此,陆警官不得不放下脸皮,贴到苏米的身边,讨好的询问道,“苏律师你的手上又掌握了什么新的证据吗?” 见苏米不语,陆警官开始威逼,“现在是警民合作的时代。” “一个自行将手中的利刃折断的律师这还算的上是律师吗?”苏米伸手将自己披肩的长发束于耳后,轻语道,“很抱歉,我是一个正常的律师。” 待一切整理妥当,苏米起身,朝着陆警官招手,“所以我现在必须见见我的委托人。” 独自来到转角,苏米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思绪却有些飘飞。 最新证据?真当她是福尔摩斯?她要是能有一找一个证据的这种本事还当什么律师,早就改行开侦查所了。 月儿给了她一条命,她能做的无非就是将李勇头上的那个死刑辩为无期徒刑而已。 苏米悠悠的叹息,终究是不能完成月儿临终前的交托。 和李勇的交流挺顺利,虽然苏米不能确定能不能帮李勇减少刑期,但从死刑改判为无期应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苏米嘲讽的勾了勾嘴角,“苏米,这应该是你打的最糟糕的一场官司。” 毕竟只要她经手的官司,委托人全部都是无罪释放。 而她靠的也是这个噱头。 噱头没了,以后找她打官司的人应该也少了。 想到了钱包的进账可能减少,苏米又免不了一阵肉疼。 苏米这人儿没啥毛病,就是忘性大。 她似乎已经忘了昨天自己信誓旦旦的对着严谨说的话,此时瞧着不远处俊朗挺拔的男人便微笑着将脸凑了过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严谨你隔了几秋?” 苏米自然知道严谨不会给她好脸色,而她也做好了迎接严谨毒舌的准备。 等了半响也不见任何回应,苏米一脸莫名的仰头。 便见男人已经站在了离她几米的位置。 惊讶、堂皇、失望......各种情绪相互交织。 最终化为苏米嘴角的一句轻叹,“哦,好的,你先忙。” 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严谨不是在无视你,他只是比较忙而已。 苏米站在原地,望着严谨渐行渐远的背影,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你讨厌我,是的,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苏律师,好巧。”肖雄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苏米的背后。 “是的,好巧。”抛却了委托人和律师的身份,此时苏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 挥退了身边的助理,肖雄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我来警局就是处理一下我夫人的后事。” “不好意思,肖先生。我对于你的家事并不感兴趣。”苏米低头看了看腕表,关于李勇的那起官司,她现在有好多资料需要收集。 对于苏米的言论肖雄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听说苏律师现在是李勇的辩护律师?” 她决定接下李勇的这起官司也是临时决定的,按理说肖雄不应该这么早便得到消息。 除非他派人跟踪她。 可是理由是什么? 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本准备离开的苏米将身子回正,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或许...... 好半会儿,苏米才晃过神来,暗笑自己多虑,轻语道,“不可能。” 对面的男人也适时的给出了解释,“刚刚警局的人说的。” 苏米松了口气,略表歉意的耸了耸肩。 是她把人想的太坏了。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苏小姐晚上有没有时间。”肖雄将话题岔开。 苏米眉梢紧皱,眼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要不是念在肖雄曾经是她的客户且付了一笔不错的酬劳的份上,她早就离开了,哪还会站在这儿陪他唠叨。 “肖先生我想你应该明白现在我并不是你的委托律师,且我是按时收费的。”苏米的言语中含着不满。 她还能站在这儿已经是对肖雄最大的尊重了。 “抱歉,耽误苏律师的时间了。” 苏米回他一个你懂就好的表情。 将公文包夹紧,苏米准备离开。 肖雄却突然开口,“其实就是最近我的一个朋友卷入了一场刑事案件,在看了我的官司之后对苏律师很满意,所以希望能请苏律师担任他的委托律师。” 苏米脚下的步伐顿住。 “我之前付给苏律师律师费的两倍。” 苏米眼眸闪动。 “三倍。” 苏米手指紧贴裤脚。 “他的妻子也向我承诺过,如若你需要更高的价钱也可以与她单独进行商讨。当然如果你还是拒绝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苏米飞快的回身,打断肖雄的话,“既然是肖总介绍的,那我便勉为其难的应承着。” 本来她还想着李勇这单是免费的,这单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招揽到生意。 这不,生意来了。 还是一笔大生意,她怎么可能放过。 “半山路三十九号,晚上见,苏律师。”言毕,肖雄转身。 苏米默默地将地点记下,自语,“见什么见,要见也是见我的委托人。” 想到了即将获得的报酬,苏米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进了门,严谨便低声询问道,“苏米接了李勇的那个官司?” “是啊,严教授,你说苏米是不是傻啊?”陆警官立刻将话头接过,“还是苏米手上又有了别的证据?” 严谨眼神沉静,苏米是一个重视利益的人儿,就算她的手上真的有最新证据,在权衡利弊之后她的选择也只可能是肖雄。 毕竟肖雄的官司能满足她对金钱的向往,她没有必要让煮熟的肥鸭给飞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苏米,但他又放不下。 无视陆警官的提问,严谨继续道,“刚才肖雄来过?” 陆警官一脸莫名,但还是老实的回答,“带着律师来的,谈了关于他老婆的官司。” “所以他应该知道苏米是李勇的委托律师?” 闻言,陆警官反驳,“怎么可能,苏律师是临时决定成为李勇的委托律师,他们那边肯定没这么快得到消息。” 严谨眼神一变,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给我查一下半山路三十九号的房主。” 第13章 肖雄给的地址有些偏,苏米的车在半路抛锚,烦躁的揉了揉额头,苏米下车,不满的踢了一脚面前的轮胎,轮胎立刻从车底飞出。 好笑又好气的苏米忍不住自我嘲讽道,“瞧你这力气大的,苏米你是有特殊体质吧。” 望了一眼前方一望无际的山路,苏米悠悠的叹息一声,拿出了手中的电话。 手中的电话已经黑屏。 “*!”苏米不满的低咒一声。 出门既然忘了带充电器,但现在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总不能把自己揍一顿吧。 车不能开了,导航也没了,苏米干脆坐在路边的石堆上,等待着哪个路过的好心人的救援。 四周绿草丛生,环境舒适,苏米安静的踢踏着脚下的石子。 伸手摘过路边的一朵野花,随意的把玩着,苏米杵着腮,自语道,“严谨,你在干嘛呢?” 半响,苏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特义正言辞斩钉截铁道,“差点忘了你刚才是怎么傲娇的,对,我必须得生气三分钟,严谨out。”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此处依旧了无人烟。 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苏米起身。 天快黑了,所以她现在必须尝试着找到出路。 苏米小心翼翼的沿着路边向前走。 一阵风拂过,隔壁的草地中有异物耸动,苏米眉梢紧皱,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灌木丛是死亡案件的高发地段,虽然她是刑事案件的律师,但同时她也是一个害怕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的女孩子。 陡然,一个雪白的绒兔从灌木丛中窜出,苏米这才舒了一口气,将视线收回。 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这里给她一种不详的预感。 “苏律师,好巧。”肖雄不知从哪儿冒出,挡在了苏米的面前。 苏米一脸迟疑的打量着面前穿着套鞋,披着雨衣的男人。 半响,低声回复道,“你好。” 并不动声色的与肖雄拉开距离。 肖雄慢腾腾的将手套脱下放入雨衣兜中,朝着苏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里地偏,应该没什么车辆经过,我碰巧也和苏小姐顺路,一起吧。” 苏米敏捷的捕捉到肖雄手套缝的血迹,再低头看了看肖雄鞋套尖的泥泞,心中的猜想不言而喻。 肖雄似乎也注意到了苏米的视线,微笑着开口,“这灌木丛中有些不错的山药。” 言毕,从雨衣兜中掏出一堆草在苏米的眼前晃悠一圈。 苏米认真的研究着目前的局势。 就算肖雄真的有问题,她如果现在揭穿,只会让肖雄暴怒,加快自己遇险的可能。当然,如果她顺着肖雄的意愿,与他进行周旋的话,或许还能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思及至此,苏米微笑着点头,“能搭个顺风车,那自然是好的。” 车子开的很平稳,肖雄似乎也没发现苏米的异常,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天。 苏米透过后视镜望着后座的泥泞,心中不由一紧。 “苏律师,怎么了?有心事?”肖雄开口。 苏米貌似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的车子还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说我能高兴的起来吗?那可是花了我不少钱买的。” “要不,这样吧,你把手......” 不等苏米说完,肖雄便开口截断她的话,“苏律师安心,我这就叫我的秘书让修理厂的人将你的车拖走。” 后路被截断,苏米悠悠的点头。 一手倚靠着窗户,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致。 车里广播中传来男主持低沉的声响,“某灌木丛中发现一名女尸......” 广播被关闭,肖雄低低的笑,“呵......这年头每天没个翻来覆去的死人就不正常了,你说对吗?苏律师。” 灌木丛?女尸?苏米有一瞬间的愣神。 “嗯?苏律师你怎么了?” 苏米回神,微笑着点头,“是的,要是没有这些那些的命案我们刑事案件的律师可能要喝西北风了。” 肖雄呵呵的笑,将视线对准苏米,“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苏律师。要不是你,我可要成为杀人凶手了。” 肖雄特地将杀人凶手几个字拖的老长。 副座上,苏米十指紧捏成拳,半响慢慢的松开,微笑道,“那是因为你真的不是杀人凶手,要不然我可没这本事呢!” 肖雄也笑了,“那可不一定。” 肖雄斜眼,苏米的失神以及哑然全部映入眼帘。 空气中只剩下死寂的呼吸声。 也许是为了缓解气氛、又或者是有其他别的目的,肖雄将一个黑色手机递到了苏米的面前,“苏小姐想必一定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交代吧。” 这算是彻底的和她摊牌,让她打最后一通电话吗?肖雄真是一个嚣张的犯人。 也许这是最后一通电话,又或者这是求生的希望。 转身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肖雄,苏米拨通了号码。 “露西,我是苏米。” 那边沉静了几秒便传来严谨的大吼,“苏米,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吗?” 不等苏米答话,严谨便噼里啪啦继续道,“三十九号住宅的主人是肖雄、肖雄知道你是李勇的律师是在我们知道之前、先前罗茜的尸体是假的,我们在一个灌木丛中发现了真正的罗茜的尸体,就是你去三十九号的必经之路上......先前我们的方向都错了,也许肖雄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这个结果......苏米苦笑。 “苏米你现在在哪儿?”好半会儿严谨才想起了这个问题。 “我在肖先生的车上,对,就是商量关于之前我告诉你的那个官司。” 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严谨的指甲活生生的掐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苏米在肖雄的车上,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认知啊...... 或许这真的是自己的最后一通电话,苏米眼角含着泪水深情的注视着远方。 现在严谨在想些什么呢? 一定是在大骂自己贪钱所以害死了自己吧。 严谨...... 苏米舍不得挂断这通电话,只是抬手摩擦着屏幕。 严谨你要好好的。 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 那边肖雄依旧是那幅淡定自若的模样,车子停下,肖雄开口,“可以了吗?苏律师。” 苏米知道她的死期到了。 微微一笑,苏米朝着电话那头深情的轻语,“再见。”严谨。 “不,苏米,等我。” 第14章 肖雄走在前方,一脸虔诚的推开面前发出咿咿呀呀声响的红柱木门,入眼的是一个极具特色的西方古堡,堡外围着一片花圃,花圃内种着不知名号鲜艳且夺目的鲜花。 肖雄双手合十,虔诚的鞠躬,然后朝苏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米手掌紧贴裤缝,牢牢的站在原地,不语。 肖雄微笑着将伸出的手从原路收回,语气阴冷,“方圆十里,了无人烟,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儿。” 这算是威胁。 多说无益,苏米知道所谓的官司与生意无非就是肖雄给她下的一个套。 双眼紧闭,苏米心中默念,“严谨,你会来吗?” 想到了也许人生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和严谨打的,苏米又觉得心中充满了甜蜜。 暗笑自己痴傻,苏米重新将视线收回。 不论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但至少此时苏米不能让自己轻易死去。 “这地儿看着不错。”苏米开口。 肖雄闭着眼,伸出双手,任凭微风从自己的脸面上拂过,“你喜欢这里吗?” 上前一步,走到肖雄的身边,苏米道,“我喜欢钱。” 肖雄的眸子睁开。 “但这儿看起来似乎挺有钱的。” 闻言,肖雄嘴角勾了勾,他锃亮的皮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米则亦步亦趋的跟着。 虽然她不知道肖雄带她来这儿的目的,但她知道如若此时她往后退了,那等待她的只有一个“死”字。 活着多好,还能见到严谨,所以她不想死。 从在灌木丛中遇到肖雄的那一刻她便别无选择,只能任凭着直觉向前走。 跨入门槛,肖雄微笑着转身,“苏律师,从现在起我将与你分享我的世界。哦,不对,应该是我的皇后。” 苏米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她脸上的异样也很快被微笑所取代。 悠闲的走到雕花木桌旁的椅凳上坐下,苏米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很荣幸能得到你的信任。” “以后我们就是这个城堡的主宰。”肖雄虔诚的开口,彼具向往的望着远方,“作为迎接你的仪式,今天我送你一件礼物。” 很快,肖雄便消失在苏米的眼中。 苏米快速的起身,走到门前。 门已经被锁了,她别无出路。 安静的走廊间传来男人脚步的轻响,苏米快速的回到座位,双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或许这里还有别的出路? “别想了,这里只有一条路,已经被我封了。”肖雄微笑着开口。 将一杯鲜红的液体放到苏米的面前,肖雄开口,“安心的在这儿当我的皇后不好吗?” 浓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苏米眉梢轻皱,漂亮的眸子含着怒气瞪着面前的人儿。 深吸一口气,苏米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成为我的皇后啊。”肖雄痴痴地笑,然后将盛着血液的酒杯举起,对着空气轻碰,“和我一起享受永生,难道不好吗?” 永生?苏米眼中的抑郁之色更重,原来肖雄的精神方面存在着严重的问题。 精神病患者不能受到刺激。 苏米也不敢再次激怒肖雄,只是顺着他的话应承道,“能享受永远的生命自然是好的,而且这里有钱,我喜欢钱。” 闻言,肖雄也笑了,“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果然我的选择没错。” “其他女人?清婉?” 木桌下,苏米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入衣兜里,衣兜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录音笔,那是苏米平常准备录取证人口供时备的,想不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果然在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之时,肖雄嘴角的笑意更甚,“那个女人,呵!一直说喜欢我,让我娶她,可是当我送了她一个戒子,愿意娶她,将她带到这的时候她既然跑了。” “女人真是可笑。”肖雄挑起苏米的下颚,“你和他们不一样对吗?” 强烈压抑住内心的恶心感,苏米保持着微笑,“当然,如若你能给我我想要的,我就和他们不一样。” “我喜欢你这样直白的女人。”肖雄欲亲吻苏米。 却被苏米给错开。 “你在拒绝我?”肖雄眼神阴冷。 将桌上的酒杯端起,强烈压抑住心中的呕吐感,苏米开口,“习惯需要一个过程不是吗?” 见苏米轻抿酒杯,肖雄的脸色稍有好转,坐到了苏米的身旁,道,“也对,你确实需要习惯。喝了这杯酒你便和我一样拥有永生的能力。” 血液的腥稠感冲击着蓓蕾,苏米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内侧,才防止自己做出不利于自身的不恰当行为。 “这血是清婉的,很新鲜。” 苏米内心翻江倒海,表面镇定的开口,“新鲜?好几天了吧。” 肖雄朝着苏米一脸坏笑的点了点,“算你识货,这杯是罗茜的。今天,对,就是刚刚遇到你之前取的。” 心中所有的猜想得到验证,苏米不知道该夸自己聪慧如雪还是愚钝如猪。 是的,她错放了杀人凶手害了自己。 严谨知道后一定会骂她吧。不对,他刚才便骂了。 望着毫无动静的门栏,苏米呵呵的傻笑,心中默念,“严谨,你会来吗?” 还是不要来的好,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如此落魄的模样。 当然她同样也相信严谨能找到这个地方,她会在死之前尽量的为严谨留下抓取凶手的证据。 想起了那一日楼顶上与这个世界诀别的情景,苏米呵呵的笑。 这次她是真的要离开了。 黑暗之中,苏米修长的十指慢慢地覆上一旁的烛台。 随即在肖雄震惊的眼神中,苏米将烛台举起,“永生吗?那好,一起死吧。” 活着的时候她放走了他,那死让她拽着他一起下地狱吧。 第15章 火焰在四周蔓延,苏米以胜者的姿态安静的坐在红木桌旁的椅凳上,俯视着不远处堂皇不安、四处走窜的男人。 王?狗屁的王,不过是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病的杀人犯而已。 和他一起死,有点可惜。 但这也算为民除害吧。 “严谨,你会夸我的对吧?”苏米微笑着张开双臂,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火焰之中肖雄满眼通红的怒视着对面微微浅笑的人儿,怒吼道,“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毁掉我的帝国。” 弹了弹指尖,苏米微笑着回应,“你这个傻叉,什么帝国,不过就是一堆毫无作用的破铜烂铁而已。” “我不准你这样侮辱我的国度。”肖雄怒了,愤恨的扑向苏米。 苏米快速的闪身避开肖雄的攻击。 扑在地上,肖雄仰头望着居高临上的女人,原本愤恨的表情也慢慢的归于平静,嘴角撅着一丝笑,肖雄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神啊,请赐我力量,让我洗清这人的罪孽。” 火光在两人的面前飞舞旋转,就好像下一刻即将要吞噬人的心智和灵魂。 神?苏米吃吃的笑。 这世间真的有所谓的神吗?那好,请求仁慈神通广大的神让她最后见一眼严谨吧。 不然一切都是狗屁! 苏米惊讶的望着肖雄冲进漫天的火堆之中,随后一个被火侵蚀的火人朝着苏米奔来,望了一眼身后摇摇欲坠的柱台,苏米知道她已经无路可退。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而她的死能比肩泰山吗? 仰头望着天,苏米也懒得动了,这一生她一直在苦苦追寻,拼命奔跑。至少此时在死亡的临界点之下,她希望自己能走的轻松点儿。 火人即将袭来,苏米抬手遮住了眼眸,道,“这一辈子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不坏。所以下辈子让我投个好胎,家庭美满、得其所爱、儿女成双、金钱满载。” 火人突然偏离了轨道,苏米也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严谨。 苏米一脸懵然,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吗? “苏米你是笨蛋吗?你不知道躲吗?”劈头盖脸的一通乱骂让苏米从混乱中清醒。 静静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高挺的鼻翼,独具特色的细长明眸,以及好看的眉梢,令苏米着迷的轮廓分明的脸庞,真的是他、不是梦。 苏米伸手揽住严谨的脖,动情的将唇凑了上去。 清香袭来,严谨有一瞬间的愣神,既然也呆呆的站在原地。 “咳咳咳。”一旁的几声轻咳传入两人的耳中。 陆警官不合时宜的开口道,“严教授,这房子快塌了,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严谨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理,恼怒的瞪了一眼苏米。 好不容易才有一亲芳泽的机会,都怪陆警官坏了她的好事儿,此时苏米也没给陆警官好脸色。 苏米不耐烦的将录音笔甩到陆警官的手中,“证据。” 转身,苏米朝着严谨张开双臂,“腿疼,抱抱。” 严谨错身离开。 “哎呦!” 苏米一声惊呼,歪歪斜斜的险摔倒。 严谨眉梢紧皱,本能的上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下轻轻的、温柔的以公主抱的形式将苏米揽入怀中。 不满道,“苏米做事之前你能过过脑子吗?” 梦寐以求的怀抱,眷恋的味道,苏米将头靠在严谨的胸膛,“不能。” 这一次严谨没有拒绝、没有躲避,反倒坦然的接受苏米突如其来的靠近。 感受着男人铿锵有力的心跳,苏米嘴角微勾,“严谨,还好有你。” 苏米讨厌医院,所以严谨为她找来了自己的家庭医生,当然苏米答应接受治疗的前提是必须在严谨的家里。 虽然严谨认为苏小姐存在蹬鼻子上脸的嫌疑,但瞧着苏小姐委屈且受伤的小模样,严谨又免不了同情心泛滥答应了她的条件。 此时严谨坐在一旁翻阅着手中的卷宗。 那边医生和苏米的对话不时的传入耳内。 医生道,“苏小姐只是受到了惊吓,身体没什么大碍。” 苏米将袖口解开,露出里面渗着血的伤口,大声道,“是的,没什么大碍,只是留了一点血而已,当然这点伤口也可能会引起破伤风而已。” 其实苏米的伤只是一点擦伤而已,但是伤口如若不及时处理确实能引起破伤风和败血症等一系列病状。 医生感觉自己的专业素质受到了歧视,怎么说也不能让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给比了下去。 拿起一旁的清水润了润喉,医生再次开口,“虽说苏小姐的身体上没留下什么明显的创伤,但经历此番变故之后苏小姐的内心也许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当一个人所面临的困境在自己不能接受的范围之外,她的记忆便会自动的选择逃避、遗忘......” 苏米附和的点头。 一直安静看着卷宗的严谨猛然抬头,眼神冷冽。 随后严谨放下手中的书,快速的走到医生的面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为了显示自己医术胡说乱掰的医生一脸紧张的望着严谨。 在接受到来至苏米轻佻的视线之时,医生不服输的仰首挺胸道,“这种病症俗称失忆症。” 瞎猫撞上死耗子。 苏米是真的患有失忆症,迄今为止她依旧不记得十年之前的事儿,包括她的家人。 严谨神色凝重的望了一眼苏米,转而将视线投向医生,“以后需要注意些什么?” 听见严谨的话,医生反倒舒了一口气,道,“尽量的让病人保持愉悦的心情,忘记那些糟糕的事儿......” 医生只给苏米开了一瓶药,据说有安神的作用。 送走了医生,严谨一脸凝重的望着床上依旧悠闲的人儿。 半响,将一杯牛奶递到苏米的面前,道,“趁热喝。” 心满意足的喝着严谨亲手热的牛奶,苏米觉得自己的人生得到了满足,漂亮的眸子皎洁的转悠一圈,苏米开口,“严谨,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严谨一脸迟疑的望着苏米,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医生刚才交代过不能讲些勾起她糟糕回忆的事儿。 “严谨你是知道的,一旦有心事我就夜不能眠。” 严谨沉思片刻,开口,“我在门口听见了你和肖雄的谈话,所以调查了那幢别墅,发现别墅的主人是肖雄。” “可是我们并不在那幢别墅中?”苏米给出了自己的提问。 “是的,我们最先在别墅内也是毫无所获,打你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苏米平静的听着严谨的讲诉,温婉的回应,“我的手机没电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严谨在担心她,内心的这个认知让苏米欣喜不已。 “在追寻的半路我们发现了你的车,所以我们沿着灌木丛搜索,在灌木丛中我们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真正的罗茜的尸首?”苏米抢白道。 严谨点头。 “那之前的尸体是?”苏米道。 整容可能改变面貌,但不可能改变基因。 “罗茜的同胞姐姐。” 面貌相似,基因相似,所以才能惊险的逃脱法医的侦查。 所有的答案呼之欲出,之前的一切不过是罗茜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她是爱着肖雄的,所以她为他寻找了一个最完美的替身。 当然这一切可能是在肖雄的授意之下。 毕竟他除了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之外还是一个精明的策划者。 罗茜、清婉、李勇......甚至是她苏米,他们的一切都在肖雄的掌控之中。 他了解她们的性格,所以他知道用怎样的方式去推动案件的进展。 如若肖雄不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话,他兴许真的是一个优秀的商人。 “我们在罗茜的身上发现了曼陀罗的花粉。我们查找了这一个地段种植花草的记录,而曼陀罗常生于荒地,所以我们便排除了一些地方。” 严谨自动忽略了当时自己陷入绝境之时的癫狂,很平静的诉说道,“通过排查的手法我们自然而然的找到了你的所在处。” 所有的艰辛被严谨三言两语的忽略过去。 苏米满含感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有一种默契叫你不说我也知道。 在严谨慌神之中,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脸畔。 待他抬眸,苏米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躺下,顺便掖好被角。 严谨望了苏米几秒,随即起身,关上灯,拉开房门。 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严谨的耳畔响起,“我怕,严谨。” 严谨脚下的步伐顿住,转身就欲开灯。 “不要开灯,刚才你的诉说让我想起了和肖雄的那段糟糕的回忆,医生说过我不能想那些事儿的。” 严谨有些慌乱的站在原地,内心暗自悔恨,他不该和苏米讲这些事儿的。 严谨走上前,摸了摸苏米的额头,很烫,内心更显慌乱以及不安。 趁严谨不备之时,苏米突然伸手,大概是顾念着苏米的身体,严谨毫未用力,反倒是顺从的随着苏米的力道扑倒在床上。 苏米坏笑的将脚下的热水袋踢走,双手环住严谨的腰,可怜兮兮道,“一个人我怕。” 严谨沉思半响将伸出的手收回。 苏米的手却突然透过他的衣服摸到了他的胸,“严谨,我们睡吧。” 第16章 黑灯瞎火之中,严谨微含怒气的声音响起,“苏米,住手。” 悠悠的叹息一声,苏米将手收回,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 趁着朦胧的月光,打量着身旁的人儿,苏米坏笑的勾了勾唇,她就不信美人在怀,严谨真的能清心寡欲、坐怀不乱。 将身上的衣服往下拉扯几分,苏米暧昧的低吟,“严谨,我好热。” 苏米特意的将身子靠近严谨,来回摩擦,隔着薄薄的面料两人能感觉到彼此肌肤相亲的完美触感。 严谨原本微弓的背脊突然变得笔直。 苏米满意的勾了勾唇。 时机到了,苏米的一双手从背后环入到严谨的胸前,美妙的触感使得苏米双目满意的眯起。 陡然,手怀一空,苏米一脸诧异的望着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的严谨。 房内的灯光已经被打开,严谨的眼中隐约还含着怒气。 苏米无奈的耸了耸肩,解释,“我热,你的身上比较凉快。” 严谨不语,转身拉开房门离开。 就在苏米好不容易接受了严谨离开的事实,有些不甘心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尖之时,严谨突然闯了进来。 苏米眸光一闪,随即嘴角微勾,她就知道自己还是彼具魅力的。 “严谨,你是想在床上?还是地上......” 不等苏米说完,一个冰袋甩在了她的脸上。 苏米一脸堂皇的将脸上的冰袋拨开,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严谨脸色平静的坐到苏米身旁的椅凳上,拿起桌上的一杯白开水轻抿,随即不闲不淡的开口,“降火。” 是的,冰袋是降火,可是她内心的那团小火苗怎么办? 苏米愤恨的瞪着严谨。 好半会儿,才迟疑的开口,“你不会是个gay吧?” 严谨动作缓慢的将水杯放下,眼神不善。 苏米敲了敲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认识你近五年也没见你和哪个男人走的近啊?” 将脸凑到严谨的面前,苏米笑着开口,“难道是陆警官?” “苏米.....。” “我错了。”苏米飞快的将头藏入棉被之中。 夜已深,床上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严谨起身,走到床边,为苏米掖好被角,这才转身关门离开。 端了一杯咖啡严谨独自走到书房,将一张小字条贴到墙上。 上面清晰的呈现着几个笔力雄厚的黑体字。 ——十年了,我来找你了。 揉了揉额头,严谨的眼中疲惫尽显,这是在肖雄的家里发现的,会与十年前的那个案件有关系吗? 他永远也忘不了十年前浴血成河的屋内阴森恐怖的男声淡淡的开口,“给你十年找到我,不然换我来找你。” 深吸一口气,严谨重新将视线投入到贴满纸张的墙壁上。 开口,“我会找到你。” 肖雄的案件总算完结,而李勇也因此洗脱嫌疑。 隔着玻璃门苏米静静的望着穿着囚服的男人。 几个小时之前她接到消息,李勇拒绝委托她为代理律师。 听筒那边男人的声音始终平静,“你曾经是肖雄的律师?” “是的。” 李勇咬着唇,好半会儿直到确定自己的情绪稍微平稳才再次开口,“你为了洗脱肖雄的嫌疑才引导警察找到我。” 苏米的心中虽有疑问,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当时我是他的律师,所以我的目的就是洗脱他的嫌疑。” 见李勇不语,苏米继续道,“你在怪我吗?” 李勇将手放在膝盖上,平静的回应,“连我都以为我自己是凶手,所以当时你的推断在那种情况下也算合情合理。” 陡然,李勇的声调提高,“可是你们不该去找月儿,不该把月儿给牵扯进来......” “如果不是你,月儿也不会知道我被抓进来的消息,如若不是你月儿也不会走到那幢大厦上,如若不是你月儿也不会死去......” 铿锵有力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撞击着苏米的心灵。 苏米愣愣的望着面前的人,一时之间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是的,她有罪。 监狱内男人满脸通红的捶打着玻璃门,怒吼道,“月儿是你害死的、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杀人犯、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勇最终在苏米的面前被狱警制服。 苏米浑浑噩噩的走出牢房,将手遮于额前。 没错,是她害死了月儿。 所以她也是杀人犯对吗? 孤立无援的瘫坐在地上,苏米双手环于胸前,有点儿冷。 一个人的生命之重她无法承受。 “苏米。”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闯入了苏米的耳中。 苏米快速擦拭着自己的脸庞,先前的疲惫一扫而光。 她可以软弱,但她却不能在陌生人的面前显示她的软弱。 “听说昨天差点见阎王了?不愧是苏米,恢复能力不错。”曾局长微笑着开口。 “大概是嫌我太闹腾,所以阎王暂时还不想收我。”苏米反唇相讥。 慢条斯理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苏米再次开口,“我想您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吧,有什么事儿请说。” 曾局长微笑,抬手点了点苏米,“谈笔生意怎么样?” “警局最近成立了一个专案组。” “所以呢?” “工资不错。” 苏米反驳,“我虽然喜欢钱,但我想您应该知道我并不缺钱。” 曾局长依旧自顾自的说道,“组员同吃同睡同工作,组长是严谨......” “好的,成交。” 将手中的书本合上,严谨恼怒的瞪着面前的人儿,“成立专案组这件事儿您并没有和我商量。您不该将苏米拉扯进来。” 曾局长,“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个人的目标是谁?既然那个人可能已经出现了,那说明现在苏米存在着危险,所以我们必须尽一切可能保护苏米并找到他。” 严谨不语,只是沉默的望着远方。 曾局长说的对,苏米加入专案组便是他们能守护苏米最不引起她怀疑且最捷近的方式。 严谨十指紧捏成拳,眉梢紧皱,低语,“十年前我没有守护任何人的能力,但十年后的现在我一定将你绳之于法。” 第17章 无视于身后冷飕飕的视线,苏米悠闲的站在窗台边摆弄着花洒,纤细的手指从花瓣中轻柔的拂过,半响她的指尖在一处定住,温柔的一记轻弹,花瓣上的露珠四溢。 正在复印资料的白素恶狠狠的跺脚,擦了擦飞进眼里的水珠。 苏米却笑了,“好看吗?出水芙蓉、娇中带媚、媚中带俏......我知道这就是此时你眼中的我。” 苏米将手伸到了白素的嘴边,堵住了她的唇,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不用说,我懂。懂你的崇拜,你的示好、你的欢喜......” 白素无语哽咽,真不知道曾局怎么会破格录取这种人,还将她招进了精英汇聚的专案组。 苏米则幽幽叹息,混吃等死,赏花赏月赏秋香的日子也太难熬了吧。 赶快来个大案,让她活动活动头脑也好啊,毕竟她现在心里上的无聊是就算整天和严谨腻歪在一起也解决不了的毛病,更何况进警局一段时间了,除了最初见过严谨一面,也没再见过他。 回到座位上,苏米悠闲的玩着消消乐,轻语,“天生丽质难自弃,精明能干无人敌,苏米上帝就是你亲爹。” 已有不少人发出低低的笑声。 大家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副领队不怎么熟悉,只知道她是律师,据说胜诉的概率是百分百,但律师就是律师,他们凭的是一张嘴,而他们做警察的讲求的是证据。 苏米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平常小打小闹还行,但追寻真相的道路上荆棘无数,没有真才实学苏米怎么也承担不起身上的担子。 但在场的众人都是明白人,就算不服苏米,也不敢当面挑明,毕竟苏米是曾局安排下来的,挑衅苏米就是挑衅曾局。 谁也没有这个胆儿。 所以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其他人,例如白素。 白素也不负众望的完成了他们的期待。 “你凭什么能当副队长,你就是空有一躯壳。” 苏米手上的动作未停,嘴角微勾,“首先感谢你对我外貌的认可。” 最后一击,游戏通关成功,苏米起身。 面对着众人,苏米从容的翘着二郎腿,倚靠着桌面,“犯罪心理学博士学位够吗?” 也许她是最年轻的双学位博士之一。 当然她敢肯定的是这里除了严谨没有人比她对于破案更专业。 白素愣了愣,不甘心的再次开口,“课本和现实是存在差距的,就算你是博士又怎样?你的现实经验依旧是零。” 苏米痴痴地笑,转而拍了拍手掌,“妹子,你都不看书报的吗?2014年3月9日某某律师在警察之前找到证据提交法院、2014年6月5日某某律师将率先找到的证物呈交法庭......对了,不用猜,我就是那个律师。” 白素脸色煞白。 苏米拍了拍她的肩,对着她眨着眼,继续道,“安心,我理解你的无知。” 白素无法反驳。 苏米突然转身,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当然还有你们。” 从踏入这个办公室的那一刻开始,苏米就将众人的小动作一一的看在眼里,她知道他们不服她,首先她是个女人,其次她之前是个律师,并不像严谨那样在破案这方面享有名气......先天性的劣势让他们对她抱着观望的态度。 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便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一个女人能破什么案?还当副队长?女人顶多就藏在他们身后打打杂。 所以苏米一直在等,等着他们发难。 翘着兰花指,苏米摇头。 这不,为了等他们说出心中的想法,她这几天指甲没做、美容院也没去,准时上班打卡,人都消瘦了几斤呢。 这么一看真是可惜,这群男人连个女人都不如。 众人惊讶的望着苏米从抽屉中拿出一沓证件。 ——医护资格证、潜水资格证、心理咨询资格证...... “我期待我的团队能跟的上我的智商,但很显然无果。”苏米微笑着耸了耸肩。 众人一脸的尴尬。 一个转身,苏米站到了众人的中间,“我懂你们的骄傲,但也请你们尊重我的骄傲,无视以及漠然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正面的应对你们所面临的问题,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于案件。” 恩威并施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基本的处世之道。 如若没有真正的交流,他们永远都没办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团队。 苏米走到白素的身旁摸了摸她的头,轻语道,“所以你做的很棒。” 白素一脸懵然,她做了什么吗? 还有苏米这是在夸她吗? 内心之中这股突然想要微笑的心态是怎么回事?白素摇了摇头,将内心的想法按捺住。 白素低声自语,“白素,你可不能被表面所迷惑,你要知道严教授才是你的偶像。” 屋内的男警察们纷纷羞红了脸。 没有什么比内心的肮脏被人当场点穿令人来的尴尬。 警察小罗率先开口,“能进这个组的人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是的,最初我们是不服您的,您不仅是空降部队,还是个女人,警局没有您的任何信息,所以您在我们这儿就是一张白纸,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我们服气。” 众人纷纷跟着附和。 苏米很满意听到这样的答案。 “那现在呢?” “至少现在我们愿意尝试着跟随你。”苏米似乎也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一无是处。 或者他们可以期待一下。 苏米转动着手中的笔,微笑,“我会让你们觉得现在的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就在众人对未来充满希望,觉得跟对了领导之时。 苏米突然开口,“我们去吃火锅吧?怎么样?” “......” “你们请客。” 窗户外,曾局和严谨静静的注视着屋内的情景。 曾局开口,“怎么样?认输了吧。” 选进团队的这一批人都是警局最为优秀以及骄傲的那一批,所以严谨和曾局打赌,如若一个星期内苏米不能融入他们的团队之中,就让苏米从这个组离开。 然后他们便告诉苏米实情,将苏米送往安全屋,当然这也是最糟糕的决定。 毕竟连成员的信任都得不到的人压根就不适合在重案组生存,这也说明这个专项组的建立毫无意义。 不知该喜还是该愁,一切似乎在他的掌控之中又脱离了他的掌控。 严谨摇了摇头,不去多想。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站在苏米的身边,守着她。 正和队员聊的热火朝天的苏米惊讶的望着门前的人儿,半响上前,自然的挽着他的臂,“严谨,说好的陪吃同睡陪工作呢?” 严谨冷眼,不语。 随后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中严谨开口,“今晚我请客,火锅店。” 陡然,严谨的手机响起。 手机话音挂断,严谨眉梢紧皱,“有命案,城西火锅店。” 第18章 现场被围成了一个圈儿,苏米慢悠悠的尾随着严谨的步伐跺了进去。 报酬低,没动力啊。 低低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苏米显得兴致黯然。突然,她额头撞到了严谨的背脊,苏米揉着头,便见前方男人转身朝着她轻语,“专心点。” “专心点就有肉吃吗?”苏米眨巴着嘴。 严谨沉思片刻,点头。 苏米则舔了舔舌头,暧昧的眨眼,“我想吃的肉你懂的,今晚你家还是我家?” 严谨这才理会过来,俊俏的脸蛋儿染上了一层红晕,严谨一脸恼怒的瞪着苏米,半响将视线移开,选择眼不见为净。 苏米的眉眼间全是笑意。 这样的严谨真可爱,让人想扑倒。 火锅店*的香气在鼻翼间传荡,苏米深吸一口气。 真香,她饿了。 “刚才一对男女在火锅的底料中发现了一只眼睛,便报了案。”白素拿着资料紧张的站在严谨的面前,大声汇报。 难得有机会可以在严教授的面前好好表现,白素自然不会放过。 “这对男女是夫妻,他们是在半个小时前进的火锅店,而且他们也没有作案动机,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他们的犯罪嫌疑。”白素严肃的开口。 严谨不语,似乎在等待着苏米的答案。 或者说他是在给苏米机会证明她自己,毕竟再多繁琐奢华的话语都比不过真枪实弹的操练更让人得以臣服。 所以今天的主角是苏米,严谨就只是一个看戏的人而已。 将手中的包往桌上一放,苏米走到惴惴不安的火锅店的老板的面前,“老板,您这还有饭吗?” 火锅店老板先是微愣,随即一脸诧异的点头。 苏米则在大家的注视中喜笑颜开的找了一个闲置的椅凳坐下,欢乐的搓着筷子,高兴的招呼一众人等,“愣着干嘛?坐下吃啊。” “严谨说好的你请客。” 独属于苏米自由奔放的行事风格,其他人可能不习惯,但严谨习以为常。 严谨走到苏米的身旁,坐下。 见到严谨的动作,其他人虽然诧异,但却不敢反驳,都乖乖的走到苏米的身旁坐下。 将盘中的鲜肉放入锅中,苏米微笑着开口,“老板,这不会是人肉吧?” “噗”的一声,对面正吃食着鲜肉的郭阳喷了出来。 闻言,原本战战兢兢的老板则一脸恼怒的瞪着苏米,“这位小姐您开什么玩笑,我这怎么可能有人肉?你当我这是黑店吗?” 苏米淡定的将涮好的肉送到口中,低语,“我就随便说说。” 白素夹起一根肠子放入口中,她的最爱。 那厢,苏米悠悠的开口,“你的肠子也长这样吗?” 白素咀嚼的动作顿住。 苏米乐呵呵的从白素的手中夺下涮好的鸭肠。 “哇,你这块好像人肋骨处的肉。” “你这个是人爪吧。” “对,还有这个一定是人的内脏了。” 说好的请吃饭呢,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吃顿饭啊,众人放下碗筷一脸愤恨的望着苏米,转而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严谨。 严谨依旧优雅的将一块羊肉投入口中。 那动作、那气度足以秒杀在场的众人。 这饭是没法吃了。 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苏米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微笑着将视线从在场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苏米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好半会儿才开口,“吃饱了?” 手指回握,苏米起身,“你们的谢意我就先收下了,既然都吃饱了,那也别占位了,该干嘛干嘛。” 众人一脸的茫然,现在他们该干嘛? 回警局吗? 苏米悠悠的叹息,警局的这伙人智商真是令人捉急,据说这还是最优秀的那一批,这其他人得蠢钝到什么地步啊? 苏米同情的望了一眼严谨,看来他这些年没少受苦啊。 望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苏米也懒得和这伙人打哑谜了,她还得回家敷面膜呢。 将身旁的水杯拿起,亲抿一口,苏米走到白素的面前,指尖轻点,“你说报警的夫妻他们没有嫌疑吗?”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白素有片刻的呆愣,随即便将身子挺直,一脸认同的点着头。 伸手擦拭着嘴角的油渍,苏米微微浅笑,“所以你是怎么确定那双眼睛是火锅店的人放进去的?有可能是那对夫妻带来丢进了火锅里。” 苏米抬手用筷子转动着火锅底,火锅底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彷如鬼魅般怒视着在场的众人,众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对夫妻可能是犯人?”白素不确定的开口。 “你的证据呢?”苏米依旧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样子的苏米倒真是像极了严谨,一旁严谨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破案讲求的是证据,没有证据的破案都是毫无依据的猜测。”一直沉默的严谨突然开口。 苏米指了指严谨道,“他长得帅,所以他说的都对。” 众人眼巴巴的望着配合默契的一男一女,这哪是破案啊,这压根就是秀恩爱嘛,一碗狗粮先干为尽。 呼哧着一口冷气,郭阳率先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 “你觉得呢?”苏米似乎并不打算轻易给大家一个答案。 见此,苏米可怜兮兮的望着严谨,“严谨,我突然觉得我做了一个糟糕的决定。” 杵着腮,苏米将头凑向严谨,“我现在可以选择退出吗?” 严谨平静的望着苏米,开口,“你觉得呢?” 苏米自然是知道严谨的话外之意,当初曾局长为了防止她毁约可是将违约金的后面加了好几个零呢。 是的,她苏米不缺钱,可是她也不可能让到手的肥羊给溜了。 皎洁的转动着眼眸,苏米觉得她必须得从严谨那捞点好处,虽说她进这个专案组不全是因为他。但如果没有他,苏米也不可能这么爽快的答应曾局长的请求。 现在她暗自费神,怎么说严谨也得付部分责任。 活动着胫骨,苏米朝着门外走去。 严谨一脸的讶异,随即上前扯住了苏米的臂弯,“你干嘛去?” 苏米指了指门外的月色,开口,“睡觉啊。我现在不是公务员吗?那得朝九晚五啊。不能坏了规矩对吧,这话是曾局长说的。” 曾局长当初为了让苏米进入警队可是胡说乱掰了一大堆理由。 严谨深吸一口冷气,干脆举白旗投降,“苏米你到底想要什么?” “是不是我想要什么你都给。”苏米将脸凑近严谨,开口道,“那我想要你,你给吗?” 不等严谨开口,苏米便继续道,“小气鬼,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所以啊,这次破案之后,我们一起去旅游怎么样?” 严谨从鼻翼中发出一声冷哼,“那得看你工作的完成情况。” 手指从严谨的胸膛上扫过,苏米暧昧的眨眼,“那肯定是倍儿棒啊。” 被忽略许久的众人一脸茫然的望着那边絮絮叨叨的两位,正踌躇着该不该打断他们的谈话之时,苏米转身。 此时她眼中的轻佻已经消失殆尽,转而一脸严肃的低声道,“当你遇见一件事之时,人的第一根神经往往会给出最直接的反应。例如我要走,严教授的第一反应便是拉住我。” 众人瘪嘴,这算是委婉的秀恩爱的方式吗? “当火锅店出现命案的第一时间,老板是害怕的,毕竟这起事件是出现在他的地盘,所以老板第一次见到我们是害怕以及胆怯的。而当一个人处于拘谨以及害怕的状态之时,他的记忆会出现短暂性的空缺,特别容易忽略身边的小细节,而这些小细节又刚巧是破案的关键。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火锅店老板不是凶手的前提下。” “所以你带我们吃火锅都是为了测试火锅店老板的反应?” 苏米投给郭阳一个赞赏的眼神。 “虽然不敢百分之百的排除火锅店老板的嫌疑,但如果凶手真的是他,那无疑他会成为下一届奥斯卡金像奖的最有力的候选人。” 苏米悠哉悠哉的走到中间,挨着严谨坐下,道,“所以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到受害者的尸首,然后选定目标,确定嫌疑人。” “而且你们应该明白既然死者的眼睛已经被丢到了火锅底中,那说明死者的其他部位被分尸的可能性也很大。” “或许你们之前吃的肉片中便含有死者的部分尸首。” 众人做干呕状。 苏米轻松的耸了耸肩,随即开口道,“接近过这个火锅的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那对夫妻、厨师、服务员、当然也包括火锅店老板......如今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证据,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的找到尸首。” 众人认同的点头。 苏米突然将视线转向一直举杯轻饮的严谨,“严谨,我说的对吗?” “哦,那好。抱抱。” 第19章 苏米是被严谨直接提到了副驾驶上,随意的将安全带系好,苏米悠闲的晃动着两条细腿,半响,苏米似乎记起了什么。将车窗按下,脑袋探了出去,“喂!我说......” 那边几个警察全部将视线投射过来。 苏米嘴角微勾,薄唇轻吐,“相信今天晚上你们便能将所有与这个火锅有过联系的人物名单的生活圈子全部查出,当然还有受害者的资料,我看好你们哦!” 苏米堂堂正正的朝几个人比了个爱心。 相比于高贵冷艳的严教授,苏米这叫温柔的陷阱。 众人忧心忡忡,接触过火锅的人不算多,可是与火锅有过联系的人却多的去了。 清洁阿姨、厨师、原材料供应商等...... 要查找出这些人的人际交往圈,那今夜他们注定无眠了...... 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皮,众人愤恨的瞪着远去的苏米。 这斯是压根就不打算留个时间让他们夜宵吧。 “严谨,今晚月色真好,我们去看星星吧”苏米摆弄着自己的指尖。 淡定的望了苏米一眼,严谨默默地将视线收回,道,“苏米看来你不仅智商欠费,眼神也欠缺。” 苏米笑嘻嘻的将身子凑近严谨,“是啊,遇见你我的智商便为零了。所以严谨你影响了我的智商,你得对我负责。” 言毕,苏米将娇艳欲滴的唇朝着严谨凑了上去。 一个直转弯,苏米被原原本本的甩到了自己的座位正中间。 被拒绝的苏小姐显得意兴阑珊。 将手伸到窗外,任凭微风从指腹间轻抚而过,苏米满足的闭了眼,深吸一口气,鼻翼间全部是独属于严谨独特的气息。 美好的风景在窗外,喜欢的人在身旁,苏米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如若真的有什么不满足,那就是...... 苏米道,“严谨,我们睡吧。” 严谨从鼻翼中发出一声冷哼,“苏米,你的脑容量能正常点吗?” 苏米摇头,苦兮兮的解释,“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好吗?” 双手枕着下颚,苏米再次开口,“严谨,你那里能行吧?” 严谨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顿住,斜视着身旁的人儿,从鼻翼中发出一声冷哼,“行不行?我想应该比许多人都行。” “严谨你和谁试过吗?”苏米惊讶的询问道。 半响,苏米似乎想起了什么,释然的勾了勾嘴角,“是你的左手兄弟给你的答案吗?” 苏米暧昧的将身子移向严谨,道,“当然我也很乐意给你这个答案。” 车子停下,严谨怒斥,“苏米正常点很困难吗?” 言毕,严谨拉开车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车子上,苏米乐颠颠的傻笑,正常点,那她还能叫苏米吗? 生活那么悲催,她得及时行乐啊。 四周是狭窄的弄堂,偶有三三两两穿着破旧衣服的人们从里面穿过,此时站在弄堂出口的苏米和严谨与这处平民区显得格格不入。 不时有人将迟疑的目光投射过来,似乎惊讶于这里会出现如此出尘的男女。 突然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妇慢悠悠的从弄堂最深处走了出来。 一阵冷风拂过,老人畏畏缩缩的打了个寒颤,并自觉的将单薄的外套裹紧。 安静的弄堂深处传来拐杖碰触地面的叮当声响,老人气息绵长,仿佛寿命将尽。 “妈妈,你怎么出来了?”突然一声惊呼从远方传来,随即便见一个短发男人快速的跑到老人的身边,抚着她的臂。 男人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套在了老人的肩上,挠着自己的脑门,粗声粗气道,“妈,我不是给你说过吗?天气不好,不用出来接我的。” 老人轻咳一声,手指覆上他的臂,“这么晚,你都没到家,所以我着急啊。” 男人安慰的拍了拍老人的背,“妈,我都这么大人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怎么不是小孩子了?你在妈妈的眼中永远都是小孩子。” 相互搀扶的两人渐渐的消失在苏米的眼前,苏米目光清亮,“这人就是那个火锅店的厨师之一对吗?” 严谨点头。 “所以你现在怀疑他可能是凶手对吗?” “不能排除他的嫌疑,但也不能确定他有嫌疑。” “严谨,他的妻子失踪了是吗?” 对于苏米得出的这个答案,严谨并没有过多的诧异,只是平静的点着头。 相较于火锅店里其他人,这个男人明显更为邋遢。衣服的袖口已经变成了乌黑色,淡蓝色的外套上面也满是油污,衣服低处的纽扣甚至已经掉落,他的一双皮鞋也满是灰尘......种种迹象都证明他的主人这段时间并没有精心的打理它。 如若这位家里面的女主人在,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以如此邋遢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毕竟一个男人出门在外的形象也关系到他妻子的形象。 而作为一个厨子最重要的也是干净整洁,这样才能保持食品的安全卫生,所以可以正常的推断出这个男人平常在火锅店一定不是以这种形象示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令这个男人显得如此颓废以及挫败,而且火锅店的老板也没有将他开除? 严谨便派人稍作调查。 很快便得到了他老婆已经失踪几天的消息。 许久之后,直到这个小巷口又恢复平静,苏米才悠悠的开口,“人就是全世界最为复杂的一个物种,明面上那么美好纯洁,指不定背后干着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 严谨不语,只是将视线移开。 是的,因为人复杂,所以他们永远也猜不透人心。 对着自己的手指吹气,苏米道,“他真的是凶手吗?” “这需要你自己去找寻答案。” “我希望他不是。”如若这个男人真的是凶手,那他的妈妈,那位杵着拐杖的老人应该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没有亲人的原因,那一老一少相携而去的背影仿佛促动了苏米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 朦胧的月色之下,苏米轻轻的走到严谨的身旁,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手指顺着他的腰线滑入裤兜,苏米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令人怜惜的凄楚,“严谨,这次别推开我好吗?” 严谨原本握在苏米手腕处的指一愣,随即自然的垂落在裤脚的两旁。 苏米指尖的凉意顺着轻薄的布料传到了严谨的心里。 这一刻他没有推开她,他甚至想将苏米紧紧的拥入怀中,当然严谨的理智阻止了他出格的举动。 静谧的空气中只听得见两人均匀的呼吸声,远远的相拥而立的两人美好的犹如一幅上好的水墨画。 可是好景不长。 苏米的指尖犹如游鱼般移到了严谨的大腿内侧。 严谨浑身一个激灵,快速的伸手将那只作恶的手从裤兜中拽出,恶狠狠道,“苏米你有完没完?” 最近的苏米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长舒一口气,严谨的情绪这才得以平缓,他刚才既然有了反应。 “没完,所以严谨我们再继续吧。”苏米脸色绯红。 很显然苏米动了情。 轻轻的摩擦着自己的指尖,刚才苏米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严谨的异样。 他也动情了吗? 严谨退后一步,直到确定自己处于安全地段,这才冷飕飕的朝着苏米怒声道,“苏米,你别有事没事就抽风。” 苏米理所当然的耸肩,“看着你就想吃你,这说明你魅力大啊。” 这方面的口才,苏米果然无人能敌。 严谨不再辩驳,干脆的将视线移开,并快速的走到车前,拉开车门,道,“你需要静一静。” 呼啦一声,车辆疾驰而去,独留下苏米一人仰天长叹。 她似乎不相信严谨真的弃她而去。 半响,直到确定车子已经走远,苏米才不满的惊呼,“纳尼?真走了?吃亏的应该是我,我才是女人好吗?” 不过,生气的严谨颜值也是一百分。 苏米一脸陶醉的望着远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之前两人肌肤相亲的冰凉触感。 望了望黑灯瞎火的远方,苏米自语道,“这吃豆腐的代价有点大啊。” 今天的路走的有点多,苏米的脚上似乎打了一个血泡,坐在路沿边,苏米将高跟鞋脱下,轻轻的揉着脚。 天上一片阴霾,似乎要下雨了。 苏米唠唠叨叨,“我应该没这么倒霉吧。” 果然她就是这么倒霉,雨珠倾盆而下,苏米慌慌张张的提着高跟鞋来到了一处偏角。 拍了拍被水浸湿的发型,苏米不满的嘀咕,“早不下、晚不下,连你都存心与我作对是吧?” 一个抬脚,苏米愤恨的将崴脚的高跟鞋抛到了空中。 她数三声,严谨再不回来她便和他绝交。 “一。” “二。” 苏米的身后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苏米欣喜的回头。 一个东西比在了她的腰间,耳边是男人沙哑的声响,“别动。” 第20章 “别动,后面是枯井。”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以及沧桑。 苏米则一脸讶异的望着面前穿着断了跟的凉拖的男人,男人的脚上沾满了泥,一件破旧的衬衣也被雨水全部淋湿。 见苏米不语,男人又将手中的雨伞往前递了几分,挠了挠自己的头,尴尬的开口,“不好意思,我家的伞有些破。” 苏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一笑,从男人的手中接过雨伞,“谢谢。” 也许是怕身上的雨水浸染到苏米的衣角,老刘小心翼翼的退后一步,将身子紧挨墙角,惆怅的垂着眸,搅动着指尖。 好半会儿,老刘仿佛鼓足了勇气,怯生生的抬眸,朝着苏米弱声弱气的开口,“可以请您帮我一个忙吗?” 将有些破损的伞把放入掌心,苏米浅笑不语。 琢磨不透苏米的意思,老刘慌乱的朝着苏米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言毕,老刘豁然转身就要冲入雨水之中。 “我们见过吧,在火锅店。”苏米开口打断了老刘的动作。 迟疑的敲了敲额头,苏米将手指向男人,“老刘对吗?” 老刘先是微愣,随即一脸欣喜的点头,“是的,这位警察小姐我就是老刘。” “你是想让我帮你调查一下关于你妻子的事情对吗?” 老刘眼中的神色快速的从惊讶转化为惊喜,激动的朝着苏米低语,“您真的能帮我吗?” 既然这位警察小姐知道了他妻子的事,那就说明她之前有过关注,说不准过不了几天他的老婆便能完整无缺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想到了这儿,老刘脸上的笑容更甚。 “虽然不能确定能不能帮到你,但我会尽力去帮您。” 老刘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到苏米的面前。 是一张全家福。 一个姿容艳丽的女人站在正中央,老刘一脸羞涩的站在她的右边,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则坐在老刘前方的轮椅上,眼神肃静。 苏米静静的打量着照片上妖艳且多姿的女人,她确实不像一个甘心居于平民窟的女人。 沉凝半响,苏米开口,“你的妻子真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老刘赞同的点头,“是的,她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想必曾经喜欢她的人一定很多吧?” 老刘眸光黯淡,开口,“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追求她的人一直很多,其中还有不少有钱人。” 言毕,老刘不安的搅动着手指。 “可是她选择了你,这说明你必定有过人之处嘛。”苏米微笑着回应老刘的话语,她的视线却一直固定在老刘的脸庞之上,不放过老刘任何微小的情绪变化。 闻言,老刘的脸色稍有好转,轻轻的勾了勾唇,挠着自己的耳垂,“她以前曾经说过我是对她最好的那一个。” “所以嘛,女人最后选择的往往都是最爱自己的那个人。”苏米跟着附和道。 雨滴渐渐变小,老刘坚持将苏米送到了小巷口的出口处,据他所言,他们这儿治安不好,曾经发生过好几起抢劫事件。 刚出巷口,苏米便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辆。 挥别老刘,苏米兴冲冲的跑上前,拉开车门,大声道,“严谨,刚才抛下我离开,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严谨点头。 苏米双手环胸,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再见。” 言毕,严谨放开离合。 眼见车子即将离去,苏米一脸愤恨的跳上车门。 严谨要是真走了,这大半夜的让她上哪儿搭车去。 忙碌了一天,苏米疲倦的活动着手腕,当她的臂扫过严谨的衣角之时,男人如惊弓之鸟整个身体弹起,严谨警惕的朝苏米发出警告,“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丢下去。” 面对着略显局促的男人,苏米嘴角轻勾,随即将身子靠近严谨,“不信,想试试。” 言毕,朝着严谨伸开双臂,暧昧的挑眉,道,“当然,更想抱抱。” 深更半夜,人烟稀少的,严谨当然不会真的将苏米赶下车,但苏米想要好脸色那也是没有的。 严谨一直沉着一张脸,不语。 久而久之苏米也了然无味,安静下来。 大概是倦了,苏米将头靠在了座椅上,嘴角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严谨将车速放慢,暖气打开,扭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身旁的人儿。 苏米有着长长的眼睫、好看的眉梢,一张精致且漂亮的鹅蛋脸。 “看够了没?我好看吗?”一直闭目养神的苏米突然开口。 丝毫没有偷窥被抓住的局促,严谨淡定的将视线移开,“我就是在研究一下你长得丑的原因。” “研究啊,那说明关注嘛,请继续。” 言毕,苏米突然将话题岔开,“严谨,我觉得死者是老刘妻子的可能性很大。” 苏米碰见了老刘严谨是知道的。 刚刚严谨拿着伞去找苏米,便看到了和老刘正在交谈的苏米,直到确定了苏米的安全,严谨才返回车上。 “dna的结果明天应该可能出来。” “我觉得凶手是老刘的可能性很大。” 不等严谨开口,苏米便继续分析道,“老刘妻子的穿着打扮以她现在的家庭条件是负担不起的,所以她极有可能认识一个有钱人,有钱人为什么会给她买衣服呢?没有*的交易,一个男人会蠢到将钱供给一个已婚妇女挥霍?” “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老刘极有可能知道他妻子的状况,并且他妻子的行为也在他的默许范围内。” 将车停下,严谨从身后拿出一沓资料。 全部是关于这个案件的资料。 老刘的妻子确实出轨了,并且是与各色各样的男人存在长时间的不正当关系。 有时候甚至会把男人带进家里。 这么多年了,就算老刘是个瞎子,也应该或多或少的有所察觉或耳闻吧。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到底是怎样一件事让老刘痛下杀机的呢? 或者老刘压根就不是凶手。 又或者是死者根本就不是老刘的妻子。 一个个问题折磨的苏米心烦意乱,烦躁的摆弄着发絮。 苏米拉开车门,下车,她现在需要静静。 这个案件现在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所以她需要重新理清思路。 或许明天又有新的线索送来,她今天的结论又要被重新推翻。 “苏米,今天放下手中的事儿,早点休息。”严谨开口叮嘱道。 “严谨,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严谨开口反驳道,“我只是在关心你明天的工作质量而已。” 苏米上前,将手放在车窗上,一张漂亮的脸蛋儿紧紧的凑近玻璃窗,在上面落下一个吻,“我只相信我认为的事实,所以严谨我知道你在关心我。” “苏米,自作多情是病得治。”冷哼一声,严谨开口。 “我有病,你有药吗?”苏米舔着舌尖,“我的药是什么?你懂的。” 严谨的脸庞出现了一圈可疑的红晕,苏米最近真的是越来越直白的放肆了。 深吸一口气,严谨试图将话题转移。 那边一个男人却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小米儿。” 苏米扭头,惊讶的望着身后的柳晟胜,随即低头望着腕上的手表,开口道,“这么晚,你怎么过来啦?” 柳晟胜将手中的饭盒往前甩了甩,道,“她做的,让我送来,夜宵。” 鲜肉蒸饺,她喜欢。 苏米快速的将一个蒸饺放入口中,双眼满意的眯起,“姐姐的手艺果然还是最棒。” 柳晟胜上前揉着苏米的发,语气柔如蜜,“你也不看看她是谁的。” 车上的严谨听不明白两人这含糊不清的话语,他只知道苏米和面前这个男人关系匪浅。 严谨漂亮的眸子静静的盯着放在苏米头上的那只手。 如果他没记错,苏米应该不太喜欢别人突如其来的靠近。 可是这个男人的靠近,苏米既然没有拒绝,貌似还挺享受的。 胸腔涌现一股怒气,严谨当下没给苏米好脸色。 苏米这个骗子,说好的喜欢他呢。 怒气冲冲的严谨脚踩油门,一溜烟的消失在苏米的面前。 极速离去的车辆溅起了层层的灰尘,苏米拿着蒸饺的手愣在当下。 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了?” 柳晟胜微笑着回应,“大概是嫌你烦,所以走了。”此时他真是要感谢苏米的迟钝。 “苏米,蒸饺都脏了,丢了吧。”停顿半响,柳晟胜继续道,“你要喜欢,改天我让你姐给你做。” 将手中的蒸饺放入口中,苏米笑容恬静,“姐姐做的东西,我怎么会丢。” 苏米对于白露的情感柳晟胜懂,悠悠的叹息,柳晟胜上前揉了揉苏米的头,道,“你这个傻瓜。” 苏米不动声色的将身子移开,开口道,“姐夫,这大晚上的你到这儿肯定不仅仅是为了给我送蒸饺的吧,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 “你以为我愿意来,还不是打你电话你不接嘛。” 苏米看了看手机,还真是。 “你姐约你明天吃中饭,就是城西的那家火锅店。” 苏米眼角的笑容突然收敛。 柳晟胜道,“那儿味道不错,就是昨天我还在路口看见你们局的郭警官去那里了的,他和那儿老板的关系应该不错,还是直接走的后门。” 第21章 日上三竿,苏米在众人的注视下,悠闲的提着一小杯豆浆,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苏米走到办公室的正中央坐下。 饭盖揭开,牛肉面的清香扑鼻而来。 众人的脸色不由一变。 他们从昨晚到今天滴米未进,如今这面条的香气完全的勾出了他们的食欲。 饿,是真饿。 安然的接受着来至四面八方*的眼神,苏米淡定的吃食着手中的面条,呼啦一声,滑润的面条被吸入口中,苏米满意的眯眼,赞叹道,“面条劲道、色香味俱全,味道出众,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啊。啧啧......” 感叹一番,苏米又将视线投向众人,“本来还想带你们去尝尝的。” 一众人等放下手中的事儿,欣喜的望着苏米。 “可是你们不是忙着嘛。”言毕,苏米又将一根面条送入口中。 面条吃食完毕,苏米优雅的擦拭着嘴角,“再说了,昨晚不是请你们吃过一顿吗?” 昨晚的那一顿饭众人记忆犹新,那叫吃吗?那明明就是吓,想到了那双虎视眈眈的躺在火锅料最底端的眼睛,众人立刻觉得食欲全无。 那顿晚餐真的是糟糕透顶。 信息处理员小吴抢白道,“苏队,那顿我们都没怎么吃,不算不算。” 其他的众人也都跟着附和,他们现在急需一碗牛肉面来慰藉他们受伤的心灵。 有吃的他们还能做朋友,没吃的......呵呵!已有不少警察将手中的事放下。 白素一脸嫌弃的望着众人的抗议举动,冷哼一声,将自己的资料搬离是非地段。 一群幼稚的家伙,她不愿与他们为伍。 苏米将手杵着书桌上,微笑着开口道,“为了慰劳日以昼夜工作的你们,我便再请你们吃一顿好的。怎么样?” 众人欣喜雀跃的鼓掌,仿佛苏米做了一个睿智的决定。 “那我们事先可说好了,这次你们要是再浪费粮食,可别怪我生气。”苏米修长的十指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笑颜如花,“我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开玩笑,牛肉面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浪费。 众人迫不及待的点头。 那厢,白素却不满的开口,“你们可别把我算进去,工作还没做完,我可没心思吃饭。” 言毕,白素狠瞪一眼苏米。 案子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心思和众人闲聊。 还是严教授靠谱。 白素微小的情绪如数落入苏米的眼中,苏米满意的勾了勾唇。 这个女孩有趣,她喜欢。 早饭很快被送来,是和苏米一样的饭盒,众人满意的搓着手指。 迫不及待的将饭盒揭开。 一个巨大的乳白色猪脑赫然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猪脑上飘荡着几朵小葱花。 “吃啊,怎么不吃了?”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苏米开口。 盯着碗中的猪脑犹豫片刻,小吴惆怅的开口,“苏队,不是牛肉面吗?” “我有说过请你们吃牛肉面吗?” “就在刚才你说的啊。” 苏米耸肩,将猪脑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小吴的面前,“我说的是有时间带你们尝尝,我可没说今天请你们吃牛肉面。” 停顿半响,苏米继续道,“但是我可说过今天你们要是浪费粮食我可要生气了。” 是的,苏米确实没承诺他们这次请他们吃牛肉面,但是望着碗中那满是皱褶的猪脑,他们实在是无法下嘴啊。 众人一脸苦逼的望着苏米,苏米这不是存心给他们下绊子吗? 玩弄着手中的笔尖,苏米淡淡的开口,“如果你们调查过我的资料应该知道我以前是个律师,对,一个习惯独来独往的律师。当然,也不是我天生孤僻耍自闭,只是我觉得与智商底下的人交流是一件费劲的事儿。” 众人沉默不语。 “可是曾局长承若会将他们警局那一批最优秀的警察交到我的队伍里。” 将资料安放在膝盖上,放平。 苏米继续道,“所以尽管依旧不习惯团队合作,但是我愿意去尝试着接受你们,接受好的、差的、所有的你们。” 众人眼中眸光闪动。 一直在整理着资料的白素也将视线投射过来。 “是的,我没有任何丰功伟绩,我还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子......所以我从未期盼过你们能以我唯首是瞻。但尽管如此,我也希望你们能明白,你们不是普通人,你们身上带着荣耀的徽章,你们是守护百姓的战士。” “所以你们要做的是尽快的找到案件的有关资料,而不是一拖再拖。” 众人低垂着眸,一时之间羞愧难当。 最初他们都是以最高分考入警局,可是久而久之,在这种安逸的工作环境下,他们便养成了能拖就拖的恶习。 虽然苏米给他们下达了命令,但他们有些人也依旧闲适的呆在办公室,打打游戏,看看股票,钓钓妹子。 至于案件的进展,反正还有那些进取的人不是吗? 从包中拿出资料甩到了桌上,苏米再次开口,“这便是与这个案件相关的所有人的交际圈的资料,我希望你们能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ok?” 众人惊讶的抬眸。 苏米一个人一个晚上便整理出来了?这简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将一个猪脑放到自己的面前,苏米轻声道,“我和你们许多人一样,也不喜欢吃猪脑。” 夹起一块猪脑,苏米轻咬。 润滑的口感使得苏米眉梢紧皱,“但我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凭借我的喜好去决定。” “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因为不知道下一个任务何时到来,所以就算前一刻面临着腐尸,下一刻我们也必须要将自己的手中的食物吃完。” “也许错过了这顿进餐的时间,下一次就是无期。” “作为一个警察,有时候我们吃饭不是为了口感,更多的时候是为了下一次能及时的执行任务保存体力。” 苏米一点一滴的轻语似乎敲进了众人的心房,那些遥远的、悠久的,关于梦想的东西似乎也重新回到了身边。 是的,有些事不是为了喜好而决定的。 已有不少人低头,耐着性子轻咬着手中的食物。 白素也将视线投射过来。 今天的苏米似乎很不一样,她的周身似乎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 揉了揉眼,白素自语道,“白素,一定是你眼瞎。” 严谨站在门口内心震撼,这样的苏米很少见。 或者这才是真正的苏米。 苏米摇头晃脑的走到严谨的身边,撞了撞他的背,开口道“怎么样?我的戏演的好吗?” 第22章 严谨冷幽幽的视线从苏米的身上飘过,最终在苏米殷切的注视之下,严谨薄唇轻吐,“差劲。” 并随手将一个信封抛到了苏米的身上。 苏米浅笑嫣嫣的接过,开口道,“情书吗?” 用肩捅了捅严谨,苏米笑的暧昧,“好的,我接受你的告白。” 信封被撕开,苏米仔细打量着信封上的内容,随即默默地将信件折上,放入兜中,嘴上依旧不忘调戏与她相隔一段距离的严谨,“通过信件我已经感受到了你深沉的爱,所以现在我们可以二垒了吗?” “视网膜脱落,眼球泛白,眼中带血......可以推断出死者的眼睛在生前受到强烈的攻击并且已经造成视力极速减弱......”严谨低沉的声音在走道之上响起,“所以你觉得这就是我想对你表达的爱吗?当然如若你是这样想的,我也愿意满足你这个需求。” 显而易见信封里压根就不是什么情书,而是这起案件的尸检报告。 大巫见小巫,严谨显然不是苏米的对手。 苏米将自己漂亮的鹅蛋脸伸到严谨的面前,一双圆溜溜的眸子也猛然睁大,浅笑吟吟,“好啊,来啊。” 严谨一脸无奈。 “瞎了多好,你养我。”跺了跺脚,苏米将高跟鞋上的灰尘抛掉,继续道,“那我岂不是可以每天吃饭、睡觉、摸严谨?这简直是理想人生嘛。” 歪着头沉思片刻,苏米继续道,“当然不能感受到美如画的严谨的动态美也是我的人生之中的一大败笔。” 苏米自言自语的能力已经到达如火纯青的地步,严谨压根就插不上什么话。 不过这样的苏米似乎也不怎么讨人厌。 好半会儿,苏米脸上的笑意突然收敛,一脸真诚的望着严谨,轻语道,“严谨,如果有一天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眼睛。” 闻言,严谨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持,随即抬手敲了敲苏米的头,“你的眼睛太丑,上帝暂时不收。” 人生在世,只要有他在,就算拼尽全力他也必定会护她周全。 苏米欣喜的感受着男人指尖碰触所带来的清凉触感,内心却因为严谨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再次热血沸腾。 不为其他,只为严谨终于能倘然的在她的面前流露出对她的关怀以及那丁点隐约的爱。 很少,但她知足。 快速的伸手,苏米将严谨的手紧紧的揣在了手心,第一次有些忐忑,又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望着面前的人儿,道,“严谨,也许如今我们的面前还横跨着一条需要一百步才能走完的长长的通道,但没关系,你只要轻轻的往前走上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由我来走。” 安放在严谨手背上的指尖温暖且柔腻,一时之间严谨被坚硬的躯壳紧紧包裹的心也仿佛春暖花开,缓慢绽放。 他的手也不自觉的回握苏米的手。 突然,一个人影从两人的身后闪现,“查到了,死者是老刘的妻子袁媛。” 在苏米始料未及的状况下,严谨快速的将手收回,道,“苏米,对于你而言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昨天晚上出现在苏米家为她递宵夜的那个男人似乎不错。 那个男人能为苏米做的,他严谨也未必能做到。 至少他不能在苏米需要的时候及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希望苏米今后的人生幸福且平坦,而他会倾尽所有站在她的前方将她面前的阻碍以及荆刺一并清除。 也许在这之前他不懂什么是喜欢。 但现在此时他隐约模糊的明白大概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喜欢吧。 希望所爱之人永远无病无灾的活下去。 十年前的那件事就仿佛如一颗毒瘤时刻的镶刻在他的内心最深处。 他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结束,他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出现。 他只知道呆在他身边的苏米会遇到危险。 所以他本能的抗拒苏米的接触。 十年如一日。 也许苏米一直觉得是她围着他在跑,但她却不知道他的人生因为她而改变。 他所有的学生时代都在她的影子之中渡过,跟着她的脚步,踩着她的影子,直到确定她安全,严谨才原路返回。 而他的大学也因为苏米而选在了苏米所填的大学校区。 本着低调远离的原则他选择了与苏米有着一定距离的专业,当然也是因为他认为这是能解决他们人生危机的唯一专业。 拥有找到那个人的能力。 苏米真是个傻丫头,她以为自己会平白无故的一天遇见他三遍吗? 那是因为他知道苏米所有的课程安排以及生活规划。 呵,当然还有那个偶尔出现在苏米身边的男人。 他向来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他不喜欢特定的记住某个人的面部轮廓。 毕竟时间已经间隔许久,起初当他看见柳晟胜的时候,他真的没认出来,可就在昨晚男人提着夜宵出现在他的面前之时,他突然便记起了之前的事儿。 还真是五年如一日,几年之前已经毕业许久的柳晟胜也常常提着夜宵出现在苏米寝室的门口。 将纠结以及梗塞在心中许多年的问题解开,严谨反倒显得极为坦然,朝着苏米勾了勾嘴角道,“柳晟胜是个不错的人。” 苏米脸上的笑意不变,“严谨,这又是你拒绝我的最新方式吗?” 柳晟胜是不错,可是那是她姐夫,况且她不爱。 严谨的拒绝苏米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这次...... 深吸一口气,苏米快速的将视线移开,有些难受呢。 就算不爱,也请不要将她像货物一样推给其他人。 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也相信自己的选择。 冷风吹的苏米的脸庞飕飕的疼,苏米不自觉的将外套裹紧。 围观了小半场的警察小吴兴致勃勃的站在墙角。 有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所以说嘛,秀恩爱,死得快。 只可惜很快就有人将矛头指向了他。 “是尸检报告吧?我想以你这个速度你可以直接gameover了。” 言毕,苏米将手中的信封甩到了小吴的手中。 “等到你的结果,黄花菜都凉了。” 小吴可怜兮兮的瘪嘴。 他也是刚刚收到的报告,苏米也就比他快了几分钟而已。 似乎听懂了他内心的诉求,苏米道,“也许你只是迟到几分钟,但因为你的几分钟我们的破案时间便会推迟,破案时间推迟可能会造成下一个受害者的遇险,也许正是因为这几分钟杀人者会逃跑。因果循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小吴一脸委屈的贴在墙角,他是无辜的好嘛。 苏米拿到报告不也没出动嘛。 思及至此,小吴果断的将求救的视线投向严谨。 传闻,严教授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儿。 只可惜这次严教授似乎有点偏,“时间就是一个案件的关键。” 归根到底还是年轻,小吴坦白道,“苏米和严教授在这儿扯些情情爱爱不也是浪费时间。” 苏米教他们的,不论阶级高低,只要她在这儿一天便希望他们能敢于向她提出不满以及异议。 所以他提了,结局也很惨烈。 严教授当场驳回了他的话语,“智商偏低,思维局限的人果然只能看到表面的浅薄。” “所以改明日局里面也应该设置个智商检查机构。”言毕,苏米指了指小吴,道,“当然,智商与之比邻的可以直接pass。” 小吴吞咽着唾沫。 这算是要挟吗? 可这两人之前不是在吵架吗?怎么突然就联起手来了。 略悲催。 小吴同志深刻的觉得自己就是一炮灰。 战败的小吴同志挠着后脑勺,道,“我这就召集大家赶紧出发。” 严谨望着苏米尾随着小吴的步伐重新走入警局。 “苏米,要幸福。” “现在开始分队,一组人继续调查那晚进入过火锅店的人员以及他们的所有人际关系。”苏米开口道。 “另一组人跟着我去老刘家寻找线索。” “还有一组人去老刘家的附近区域搜查有没有可疑的物体或尸骨之类的。” 言毕,苏米突然将视线投向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的郭阳,“当然如果你们还有其他的线索,或者你们本人与这个案件有关联,我希望你们能在我找到证据之前坦白从宽,毕竟以目前的状况而言我是无条件的相信你们的。” 郭阳眸子闪动,不多会儿又低低的垂下。 之前她或许还只是猜测,但现在她已经确定。 不管郭阳是不是凶手,他都必定与这个案件有关联。 不然他也不会幸苦的隐藏自己在案发当日出现在出事火锅店厨房这个事儿。 这是她给他的第一次机会,但也许是最后一次。 毕竟再隐晦的秘密也有被揭穿的一天,真相终究会如剥丝抽茧般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第23章 严谨将这起案件的决策权全权交给苏米负责,他只是负责给予意见。 苏米也乐得轻松,破案总比面对着一个拒绝她的男人有意思,至少在最近的一小时内她是这么觉得的。 刚进老刘的家门,这个平常鲁莽的壮汉便扑腾在她的面前跪下,“警察小姐,那个尸体真的是袁媛吗?您一定搞错了,您再查查。怎么可能是袁媛,我们平时跟人无冤无仇的,不可能啊。” 这样的局面苏米见得多的去了,但每次遇见之时依旧会尴尬。 不论职业高低,她依旧坚持着人与人相互之间是平等的。 所以此情此景,她稍显不习惯的退后一步。 苏米不太喜欢陌生人的碰触,可是此时此刻犹豫再三,苏米还是探手将男人扶起。 这么好的一人会是凶手吗? 可是之前看着那么正常的肖雄不也是一个精神病吗? 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苏米尽量的将自己的主观意识抛掉。 想确定或推翻一个人是否是凶手的理由只有一个,找到能辅助你结果的证据。 毕竟人天生善于伪装,他只会给你看到他认为你应该看的,而你永远无法撕掉他警惕的心看到他的内心最深处。 “这位警察小姐您再找找吧,我还等着我们袁媛回家呢。” 言毕,老刘指了指身后的大锅底,“我们家那位最喜欢吃我做的火锅了,所以我每餐都会做一顿火锅就是为了等她回来。” 想到了火锅底的那双眼睛,苏米唏嘘不已。 死于最爱的食物之中,这是何等的悲哀。 沉默的看着眼前狼嚎大哭的男人,苏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是的,她和他一样经历过家人死去的痛苦,但这种记忆她却忘记了。 很遗憾,但也庆幸。 苏米满腔的话语最终化为嘴角边简短的两个字,“节哀。” 将老刘给的雨伞搁在桌上,苏米自语道,“谢谢。” 一个老妇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来到男人的身旁,艰难的躬下身,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儿啊,不要这样,我想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见这样的你。” 地上的男人已经虚脱。 一个警察见此欲上前安慰,却在苏米的眼神示意下停住了脚步。 苏米仔细的观察着地上的两人。 男人跪在地上,老人将他紧紧的拥入怀中轻轻的安慰,慢慢的拍打着他的背。 是的,老妇人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她儿媳妇的名字,都是以“她”这个字眼来替代,所以可以看出袁媛身前和她婆婆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眼瞎心不瞎,所以袁媛的婆婆可能之前也知道袁媛常常偷偷的带男人回家的事儿。 所以他们婆媳之间存在严重的间隙。 打量着颤颤巍巍的老妇,苏米暗自思考。 这位老人虽然与她的儿媳存在芥蒂,但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而言她并不具备杀人抛尸的能力,除非她还有同伙,这个同伙极有可能是她的儿子,或者说除了她的儿子还有谁吗? 也许这位老人压根就不是凶手。 苏米深吸一口气,开口,“我能去袁媛的房间吗?” 希望能从她的房间找到一点儿线索。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袁媛的尸体,毕竟尸体上或多或少都残留着犯人的信息和罪证,也是他们破案的关键点。 此时在这儿提出这个要求,小吴觉得苏米有点儿残忍,小心翼翼的将身子移到苏米的身边,开口道,“苏队长,要不我们下次再来吧。” 苏米笑意森森的开口,“好啊,那你明天干脆也别来局里得了。” 闻言,小吴安安静静的闭了嘴,乖乖的呆在苏米的身旁。 开玩笑,他可不想滚蛋回家。 那多丢人。 苏米朝着地上的两人轻语,“早些找到袁媛的尸体便能早些找到杀害袁媛的凶手,我想我们的期望都是一样的对吗?” 苏米的声音很轻,但却掷地有声。 老刘慢慢的伸直略显佝偻的背,道,“你真的能帮我找到凶手吗?” 渐渐的,他已经接受了袁媛死亡的事实。 既然无法挽留活着的人,他便希望能让死者得以安息。 老妇却拽了拽老刘的臂,低声轻唤,“儿.....” 擦干净眼角上的泪,老刘起身,轻轻拍打着他老母的背,“放心,这位警察小姐一定会找到凶手替袁媛报仇的。” “可是......” “妈妈,你要相信这位小姐,曾经她答应我会帮我找到袁媛,现在她已经帮我找到了。”老刘哽咽着,突然觉得说不下去,可看见自己单薄且年迈的老母又强装镇定道,“所以我相信这位警察小姐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一旁,小吴彼具斗志的点头,“对的,我们一定会找出真凶,不让袁媛死的不明不白,还你们一个公道。咦?苏队,你现在去哪儿?不是说不离开的吗?” 将手中的资料丢到小吴的怀中,苏米指了指手上的腕表,“十二点,准时准点下班。” 刚才她进过袁媛的房间,房间已经被整理干净,袁媛的东西所剩无几,仅有窸窸窣窣的几件衣服挂在衣柜上。 这其中似乎有什么故事,老刘也好像一直在隐瞒什么。 袁媛的房间被收拾完毕,那想必他们再在房间搜查也不会看到什么有利的线索。 所以他们现在必须改变策略和方向 但愿严谨那边能找到线索。 或者她可以考虑从郭阳那边重新着手。 让其他人率先撤退,苏米独自一人走到了小巷口,站在之前站过的枯井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 有点累,又有点渴。 要是能有一杯咖啡就好了。 突然一杯咖啡伸到了面前,苏米愕然抬手。 好半会儿才惊讶的开口,“严谨,你傻了?” “道歉,为之前的事儿。” 第24章 将带着点滴暖意的咖啡杯揣在手心,苏米惊讶于指腹间的温暖,更惊讶于严谨突如其来的道歉。 有些讶异、又有些兴奋,以至于苏米的眼神一时间没调整过来。 直愣愣的不怀好意的盯着面前的严谨。 严谨彼为尴尬,开口解释道,“商店促销,买一送一。” 苏米点头,回应,“知道,你手上那杯是促销嘛。” 言毕,苏小姐上前拍打着严谨的臂,对着他眨了眨眼,“我懂的。” 手中咖啡杯空空如也,严谨眉梢紧皱。 他的那杯是赠送还是苏米的那杯是赠送的有区别吗?反正两杯都是他花钱买的,赠送不过就是一个忽悠苏米的幌子而已。 轻抿杯角,苏米满意的感受着滚烫的咖啡流入喉咙的润滑之感。 有点甜。 或者说心更甜。 斜眼瞟了一眼身旁的人,苏米小心翼翼的将身子移向严谨。 这一次严谨没有退后,也没有躲避,而是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苏米的嘴角满意的勾起,手掌轻而易举的放入严谨的衣兜中,开口道,“冷。” 冷风瑟瑟,苏米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严谨悠悠的叹息,随即将外套脱下,为苏米披上,“你就不能学会照顾自己一下吗?” 摇着头,苏米微笑,“太过于独立自主的女性往往会错失许多本来便可垂手可得的宠爱与疼惜。所以啊,有时候女人得适当的蠢一下。” 严谨不语,只是沉默的为苏米系上外套最上面的那颗纽扣, 苏米则安详的注视着严谨的动作。 内心纠结不已。 自从经历过肖雄那起案件之后,两人的关系好像增进许多。严谨也不像最初那样躲避或抗拒她的接触。 可是每次当她决定跨过那道槛之时,严谨回应她的依旧是最直白的拒绝。 悠悠的叹息一声,苏米坚定的开口,“严谨,你喜欢我吗?”哪怕一丁点儿。 突然她有些累了,或者说有些倦了。 她不想像这样永无休止的等下去。 她需要的是一个结果,一个痛快地结束。 最初的时候也许会不适、会心疼..... 但一切习惯就好。 就像她当初习惯追随严谨的步伐一样。 苏米认真的注视着面前俊朗的男人,好半会儿,直到严谨将视线移开之时,苏米才悠悠的开口,“哦,原来没有啊。” “如果我说有呢?” 苏米诧异的抬眸,眼中满是欣喜。 “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平静且毫无波澜的话语使得苏米心中一凉,随即开口道,“这是你的又一种新的拒绝我的方式吗?” 言毕,苏米伸手在空气中虚画了几条线,夸张的大笑,“严谨你可以出本书,书名我都给你想好了,叫拒绝苏米的一百种方式。” “苏米......” “你别叫我。” 这一次苏米是真的生气了。 狗屁的我喜欢你但不能和你在一起,严谨当自己在拍偶像剧啊。 就算要拍,他们拍的也是悬疑剧。 慌张的侧身准备离开的苏米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一排排蚂蚁整齐有序的朝着枯井处直速前进。 严谨似乎也发现了这处的异样,将视线投射过来。 “里面有腐尸。” “是袁媛。” 无论发生了什么,在面对案件的时候他们依旧是最默契的一对搭档。 搜救人员和法医很快便赶到了现场。 这是一桩惨淡的谋杀案。 死者的尸体被切成了一百多块肉片安静的存放在一个干净的白瓷盘中,而她的骨头也被完好无损的保存在一个木桶之中,另一个大锅碗中则安然的摆放着死者的手足和内脏。 而死者的头颅则摆放在枯井的正中央。 是的,她没有眼睛。 她便是袁媛。 触目惊心的现场使得不少人胸腔翻腾不已。 恶心,是真恶心。 “凶手是一个极其残忍且理智的人。”苏米开口。 “多半凶手选择藏尸的地点都会寻找自以为安全且熟悉的地段。”严谨眉梢紧皱。 “所以你觉得凶手可能也住在这附近对吗?” 言毕,苏米继续道,“所以老刘的可能性很大” 她记得那天她差点掉进枯井内是老刘提醒的她,难道是老刘怕她发现这个枯井的异样。 见证过老刘痛苦场景的小吴将身子移到了苏米的面前,一脸不置信的开口,“怎么可能,老刘看起来那么爱他的老婆。” 一旁,白素朝着小吴瞪眼,“那有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罪行的障眼法。毕竟没有哪个凶手的脑门上会写着我是凶手几个字。” 苏米安静的打量着人群之中始终低垂着眸的郭阳,男人压抑的情绪和微微耸动的肩膀如数的落入苏米的视线之中。 绕过现场,跨过人群,走到郭阳的身边,苏米开口,“以你的了解你觉得老刘这人怎么样?” 郭阳诧异。 苏米微笑着耸肩,“作为老刘家曾经收养的那个孩子你觉得他怎么样?” 她是通过严谨的资料才得知,郭阳幼时曾经被自己的父母抛弃在这个平民窟,是老刘的母亲在雪地里发现了尚在襁褓中的他,并将他带回了家,要不是刘老夫人也许郭阳已经死在了那个冬天。 后来刘老夫人便在公安局报了案,但他依旧处于无人认领的状态。 就这样郭阳在刘家安然的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幼年。 直到他十五岁,当时抛弃他的父母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向他诉苦,向他哭诉。 他们告诉他,当时他们都未成年,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是因为害怕才将他抛弃的。 而现在他们俩经商成功,事业有成,却一直忘不了自己年幼时在雪地里丢弃的那个孩子。 所以他们便托了各方的关系,寻到了他。 起初他是不愿意承认他的亲身父母的,毕竟他们曾经抛弃过他。 可是为了能让他得到更好的教育,刘老夫人便劝他离开。 他没法拒绝刘老夫人的要求。 从此他的姓也从刘改成了郭。 秘密被揭穿,郭阳反倒显得轻松自在极了。 走到苏米的面前大声道,“刘哥是个好人,人是我杀的,所以抓我吧。” 第25章 审讯室内,苏米静静的望着面前的少年,少年已经将警服脱掉,紧紧的揣在手心,灯光之下少年的脸庞显得苍白以及坚韧。 这是苏米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男孩有着一张秀气的脸庞,如若没有这种坎坷的人生,他或许有着更好的仕途,美人在怀、花前月下、酒足饭饱,这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活吧。 有些同情、有些无奈......但这也许才是人生吧。 而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其他人无从左右。 长久的沉默之后,倒是郭阳率先开口,“苏队,我已经认罪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苏米浅笑不语,只是熟络的转动着手中的笔。 虽然郭阳确实存在着杀人动机,但她却不相信人是郭阳杀的。 理由? 是直觉。 一个以警察做为第一职业的男孩子会杀人?她不信。 一个在自首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脱掉警服的男孩子会杀人?她不信。 一个会为死者默哀的男孩子会杀人?她不信。 可是就算有再强劲的主观意识也改变不了如今的现状,郭阳以杀人犯的身份被收押在牢房。 笔头落地,苏米抬头,一字一顿道,“郭阳,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当然同样我也信任你。” 自从小组成立后,他们这些人朝夕相对,郭阳压根就没有独立分尸的时间,当然也不排除郭阳钻了时间的漏洞。 但就目前而言,她是愿意相信郭阳的无辜。 毕竟除了郭阳与老刘一家相识的证据,他们再也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郭阳是杀害袁媛的真凶。 听着苏米轻轻的低喃,郭阳眸内水光闪耀,一双手也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大腿内侧,防止自己低吟出声。 “我对不起这身警服,辜负了您的信任......”郭阳的肩膀微微耸动,“我丢了我们警队的脸,所以我应该受到惩罚。” 苏米眉梢紧皱,半响起身,朝着门口的警察道,“你们给他录口供。” 苏米一直相信郭阳不是凶手,但她也同样确定郭阳一定知道这起案件的部分实情,这也是她最初没有审讯郭阳,而是等待着他向自己全盘交托的原因。 只是结果和她想象的不一样,线索没找到,郭阳既然承认了自己是凶手。 这就等于他们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头绪在中途被切断。 难道这起案件真的要以郭阳的入狱而终止吗? 这真的就是所谓的真相吗? 如若是以前的苏米肯定会高兴的结案,但现在经历过之前的那起案件之后,她突然便觉得确切的真相是一件挺重要的事儿。 如此不清不楚的结案,她心有不甘。 呼出一口冷气,苏米搓了搓手,真的入冬了。 有点儿冷。 远远的苏米便看见了靠在墙角的严谨。 严谨似乎也看见了她。 “你觉得郭阳会是凶手吗?” 严谨耸肩,“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是你。” 将自己的外套纽扣从上至下的系好,苏米道,“我本来是准备从郭阳的身上得到一定的线索,可是却被他临门一脚给搅局了。” “可是郭阳的行为也侧面的认证了一些事?” 苏米先是眉梢微皱,随即一脸欣喜的点头,“对,郭阳承认自己是凶手那是因为他在保护一个他认为的很重要的人。” 思路被理清,苏米笑意冉冉,“所以凶手应该是......” 苏米快速的在严谨的脸庞上吧唧一口,“严谨,你果然是我的灵感大师。” 半响,苏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转身。 她差点忘了她现在是在和严谨闹别扭中。 苏米的手机铃声响起,及时的解决了两人的窘况。 是柳晟胜。 “苏米,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米眉梢紧皱,半响恍然。 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 也是她回那幢宅子的时间。 等了许久也不见她答话,那边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轻语,“我在你们门口。” “好。” 严谨站在玻璃窗前,望着苏米微笑的上了一辆车,车上是一个熟悉的人影。 胸口似乎有些疼,严谨慢慢的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苏米的味道。 随即严谨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任凭双手自然的下垂。 苏米,你幸福就好。 “最近很忙吗?” 苏米伸手接过柳晟胜递过来的热咖啡,“还好。” 柳晟胜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大。 “你姐姐一直在和我念叨你。” 苏米微笑,“是嘛。” 将咖啡杯放在手心,苏米揉了揉被冻的通红的脸蛋儿,“你们每天少儿不宜的,哪还会记得我这个单身狗。” 将车子停在路边,柳晟胜从车后座拿出一件棉袄甩到苏米的身上,“别说要不是你姐让我来,我还真忘了你这个单身狗。” 将棉袄穿在身上,大小适中,苏米脸上笑意森然,“得,我也无需您老惦记,姐姐惦记就行。” 温暖的室内,厚重的棉袄,苏米身上的凉意稍有好转。 “你啊尽和我争宠。”柳晟胜点了点苏米的鼻翼。 车子在一幢别墅面前停住。 远远的苏米便瞧见坐在轮椅上的白露。 白露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微笑着挥退了身旁的帮佣。 苏米自然的走到白露的身边推着她的轮椅。 “这大冷天的,你在家里面等就好,出来干什么?”柳晟胜将一条毛毯盖在白露的腿上。 “我想能早些看见你们俩啊。” “姐,你们这恩爱秀的,悠着点啊,小心把我给噎着。” “噎着更好,直接找医生去,可以让我和你姐过会儿二人世界。”柳晟胜的手按着白露的肩。 苏米一脸坏笑的从两人的身边走过,“每天牵手啵啵圈圈叉叉你们都不嫌累啊?得,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要想随时继续。” 白露脸色羞红,一脸娇羞状,“小米儿,别这样。” 倒是柳晟胜坦然的回应,“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前脚刚刚踏入房门,苏米便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白露的母亲,她的姑姑。 曾经与外人联手试图将她赶出家门的那个女人。 苏玉轻蔑的将苏米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开口,“听说你最近换了工作?” 见苏米不答话,苏玉继续道,“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往警局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圈子里的人向我问起你我都不好意思说。” “对啊,苏米。你要有时间好好的做些正经事。”她的姑父白欢同志也在一旁跟着附和。 要不是看在父亲和白露姐的面子,发生那件事之时,苏米是怎么也不会轻易的饶过这两口子。 本来就对这两口子没什么好印象,此时她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对啊,我做的确实不是什么正经事儿,不过就是有事儿没事儿就要进趟局子将某人从里面捞出来。” 白欢恶狠狠的怒指苏米,“你......” 苏米悠闲的玩弄着指尖,“我这人很记仇的哦,毕竟我现在已经算警察局的员工了,说不准会私仇公报哦。” 白欢最终将手指放下。 得罪苏米没好处,说不准苏米还真的私仇公报了。 这家伙心狠,说得出做的到。 “苏米,你怎么和你姑父说话呢?” 苏米将身子靠近怒气冲冲的苏玉,轻语道,“对,我确实没做什么正经事。姑姑,御龙理发店那个小伙子的滋味怎么样?” 苏玉除了有些阔太太的恶习以外,她还喜欢到处包养小白脸。 那个理发店的小伙子便是她包养的男人之一。 苏米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所谓蛇打七寸,两人已经被苏米拿捏的死死的。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即将走到门栏处的白露以及柳晟胜,苏玉恶狠狠的开口道,“你给我小心点。” 他们可不能让柳晟胜知道他们家的底细。 毕竟柳晟胜是他们家唯一紧握的摇钱树。 远离苏米,两人慌慌张张的上前,走到柳晟胜的身边,开口,“阿胜你来了?” 柳晟胜微笑着点头,“进去一起吃顿饭吧。” 有苏米的地方,他们能吃的下嘛。 苏玉摇头,“公司还有好多事要处理,我们就先告辞了。” 从容的从佣人的手中接过香火,苏米将一盒糕点递到佣人的手中,开口道,“摆上吧。” 她对父母的记忆所剩无几,偶然的从一张曾经她父亲的采访报中看到了放在他桌前的桂花糕。 在如此重要的场合随身携带,她想他的父亲应该是极爱吧。 柳晟胜上前按着她的肩,语气温柔,“苏米,别多想。” 苏米微笑,“你知道的,对于他们我除了抱歉还是抱歉。虽然努力过,但我的记忆中并没有他们的存在。” 苏米眼神幽然的望着柜台之上并排而立的两张遗像,低语道,“对不起,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小米儿,这不怪你,谁也没料到会出现那场交通事故。” “柳晟胜,如果我说我父母的死不是一场意外你信吗?” 第26章 四目相对,寂静无比的氛围之内,男人的气息绵长且忧伤,柳晟胜怔怔的望着面前眸光闪耀的少女,悠悠的吐出一口长气。 半响探手,将苏米揽入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低喃道,“如果会痛就哭出来。” 白露双手艰难的移动着轮椅,小心翼翼的来到苏米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心疼的开口,“不论如何,小米儿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任何你需要面对的事儿。” 温柔的话语使得苏米惶然,不动声色的脱离柳晟胜的怀抱,蹲下身,轻轻的环住白露的肩,“姐姐,很高兴有你。” “阿胜,你先陪小米儿去一趟墓地,我在家等你们一起回来吃饭。” “姐姐,我一个人可以的。” 白露假装生气的皱眉,“小米儿你再这样姐姐可要生气喽。” 白露生气是苏米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苏米耸了耸肩无奈的点头,“那好吧。” 柳晟胜一脸迟疑的注视着轮椅上的女人。 白露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朝着他微微一笑,开口道,“替我好好照顾小米儿。” “当然。” 两人已经走远,白露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低头平静的望着自己的腿,转而抬头,略带狠厉的一拳落在了已经麻木的双腿之上。 是的,她必须收敛自己的戾气做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 或许只有这样柳晟胜才愿意呆在她的身边久一点、更久一点。 “柳晟胜我一个人可以,你回去陪姐姐吧。” 取下自己的围巾系在苏米的颈脖间,柳晟胜开口,“要不是你姐,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强大自傲的苏米每年的这个时辰都是软弱以及伤感的,这样的苏米他怎么可能安心的让她一个人来墓地儿。 尽管他相信苏米不会做什么傻事儿。 所以他要感谢白露,如若不是她,苏米也不会让自己跟来。 柳晟胜眼神突然一变,怔怔的望着远方,“白露是知道了什么吗?” 也罢,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除了苏米。 此时苏米也没什么精力与柳晟胜进行辩驳。 苏米脚步坚定的走在后山的石子路上。 她的父母的墓地就在别墅后山的后半腰上。 不远、不近。 但与她却相隔了整片海洋。 有时候忘记是幸运的、但也是不幸的。 她想念起他们的好,但她却不记得了。 关于她父母的事儿,她知道的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多。 “柳晟胜,我也想哭,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这里却是空的。”苏米指了指自己的心。 言毕,苏米嘴角扯了一个弧度,道,“想必你是不会理解这种情感的。” “我曾经有一个哥哥,同胞哥哥。” 苏米一脸讶异,认识柳晟胜这么久,第一次听说。 “但是因为我他离开了。” 柳晟胜虽然在笑,但苏米却感觉到了他的伤心以及无助。 她知道柳晟胜这是在将自己的伤口在她的面前剥开以试图安慰同样受伤的她。 她感激,但却不赞同。 开口打断柳晟胜的回忆,苏米道,“现在的我很好,你也很好。” 微微一笑,柳晟胜自然是明白苏米的意思。 揉了揉苏米的头,指了指不远处,“我在这儿等你。” 苏米点头,便转身来到父母的墓地前。 墓碑前摆着鲜花和酒水。 很显然在她之前便有人来过,是谁?她的姑姑和姑父?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带花和酒水,顶多献上一炷香。 那除了他们还会是谁? 摇了摇头将心中不好的念想抛掉,苏米慢慢的上前,将手中的糕点放在墓碑上,轻语,“我来了。” 伸手轻抚着墓碑上的照片,苏米神色温柔,“我知道你们想我了。”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有喜欢的人吗?现在我们的关系处理的很好,过一段时间我就带他来见你们好吗?” 不远处,躲在一个墓碑后的男人脚尖耸动,随即转身。 将酒水盛在杯中,一一的摆在两人的墓前,苏米笑颜如花,“你们在下面过的好吗?” “有母亲的陪伴,我知道你一定过的很好。对,你们放心,我这些年也过的很好。” ...... 许久许久之后,苏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 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柳晟胜,苏米突然将身子靠近墓碑,小心翼翼道,“爸爸,我知道你们的死不是一场意外。” 确实她失忆了,以前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之中都已归零。 可是那日在楼顶之上却有些模糊的记忆闪现。 她的母亲,那个所有人口中因为意外而死的女人似乎是跳楼而亡。 是的,记忆的片段是模糊的,但那个绝望的从三十二楼跳下的女人的影子却和安然的躺在墓地之中的她的母亲的身影相互重合。 “下次再来看你们。” 她相信下次再来墓地之时,她便能将杀害她父母的凶手绳之于法。 如今她已经成为警局的一员,这也说明她拥有了可以翻阅以前案件资料的身份。 相信过不了多久,那些沉埋许久的真相便会破土而出。 在望着朝她走来的柳晟胜之时,苏米紧握的十指慢慢的松开,缓缓地、微微的朝着他勾了勾嘴角,“柳晟胜我们走吧。” “那边有泥泞,这边走吧。” 瞧了一眼那边混合着泥土芬芳的地面,苏米点头,转身。 在望见眼前的景象之时,苏米眉梢紧皱。 她看见了老刘和一个陌生男人。 老刘似乎也看见了她。 朝着她点了点头。 苏米瞟了一眼墓碑上的图像,随即开口,“好巧。” 这儿安葬的都是这附近别墅区住户的家人,以老刘的经济状况袁媛不可能安葬在这儿,除非...... 苏米将视线投向一旁穿着精致黑色大衣的男人。 男人朝着苏米勾了勾唇,“苏小姐,好巧。” 第27章 “苏小姐,以后我们应该会经常见面的,那现在我就先告辞了。”男人朝着苏米微微躬身,转而离开。 这个人似乎认识她。 按住额头,苏米在仅有的记忆之中进行搜索,并没有出现这个人的影子。 有点儿奇怪。 老刘走到苏米的面前,开口解释,“这个人是看了电视之后找到的我。” 苏米不语。 老刘急于解释,“袁媛生前没有享受过一天富贵日子,如今我只是希望她能风光下葬而已......” 闻言,苏米薄唇轻吐,无奈摊手,“so?我有说过什么吗?” 急于辩解只能说明老刘心中有愧,至于他到底在隐藏什么?时间会告诉他们真相。 当然老刘的行为动作也侧面的验证了那个男人或许和袁媛的死有关。 这起案件的疑点也犹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想到了监狱里的那个少年,苏米突觉头有点儿疼,她知道她现在有点急于求成了。 大概连老刘都看出来了她对他的猜疑。 对于一个破案的人员而言,这是一个不好的情绪。 深呼吸,苏米的嘴角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凶手既然已经抓到了,那但愿世者安息,生者永存吧。” 老刘悠悠的叹息,转而开口,“我没想到会是一个这样的结局。” 苏米无所谓的耸肩。 老刘却仿佛得到了鼓励,继续道,“我一直当郭阳是我的亲弟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一滴泪从老刘的眼中划出,“所以现在我是同时失去了两个我最爱的人。” 苏米知道,老刘的此番言论就是间接的向她认证他也认为杀害袁媛的凶手是郭阳。 想到了监狱中那个坚强的少年,苏米突然觉得此时老刘眼角的泪水格外的讽刺以及碍眼。 以至于她不愿意在这儿多呆。 提前回到警局,苏米靠在椅凳上,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难道这起案件真的要以郭阳的入狱而终止吗? 在明明知道郭阳不是凶手的前提下,她不甘心。 可是如今线索全部中断,她应该从哪里出发? 或许说这起案件从一开始便是一起悬案。 心烦意乱,以至于苏米思维散乱。 突然,一阵食物的清香从身旁传来。 一整天未进食的苏米猛然回首。 便看见穿着黑色大衣的严谨站在他的不远处。 “严谨,你怎么来了?”苏米一脸诧异。 将粥放在桌上,严谨语气平缓,“我进我的办公室,有问题?” 得,这个别扭的傲娇货。 看在这碗粥的份上,她愿意与严谨达成和解。 谁让她是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呢。 苏米将粥端到面前,半响,宛然,嘴角满意的勾起。 高中的时候她最爱的那家一品锅的味道。 将勺子上面的粥吃食干净,苏米开口道,“这家粥铺挺偏的,你怎么会知道。” 严谨依旧不语,只是冷哼一声将视线瞥过。 倒是苏米一脸坏笑的将身子凑近严谨,开口道,“严谨,莫非你从小便暗恋我,常常偷偷的跟在我身后,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知道这家的粥是我的最爱。” 严谨脸色微红,略显局促的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开口,“苏米,其实......” 悠悠的叹息一声,苏米将身子收回,重新靠在椅凳上,自语道,“怎么可能。” 想象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严谨怎么可能暗念她。 胡思乱想的,还不如吃粥来的实在。 一旁严谨静静的望着面前安然的吃食着清粥的少女。 他的记忆也仿佛回到了几年之前。 彼时青春稚嫩的少女常常一个人孤独的穿过人群,行走在林荫小道间。 而他则小心翼翼的尾随着苏米的步伐。 不远不近、亦步亦趋的跟着。 那时的苏米对于整个世界是迷茫且探究的,她不懂转身、不懂回头,只是一味的垂着眸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那时的苏米小心翼翼的彰显着她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而他也在苏米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苏米的小世界。 望了望自己的手指,严谨嘴角微勾。 他记得当初她可是痛揍了好几批试图对苏米不轨的男孩子。 想想当时的自己也真热血的一塌涂地。 如若是现在,为了一个女孩去揍另一个男孩的这种幼稚的行为他应该做不出了吧。 “严谨,你没事吧?”苏米伸手探了探严谨的额。 一个人默默地傻笑,这不是严谨的作风啊,莫不是严谨中蛊了?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严谨快速的将脸上的笑意收敛,推开苏米的手,试图转移话题,“案件进展的怎么样?” “严谨,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人。” 严谨眉梢轻佻。 苏米继续道,“老刘和一个男人出现在墓地里。经济实力倒是其次,关键是老刘为什么要大老远的将袁媛的墓地安葬在与他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对了,还有......老刘身旁的那个男人既然认识我,可是在我仅存的记忆中并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苏米眉梢紧皱道,“严谨,你觉得那个人会是我失忆之前的熟人吗?” 严谨眸光冷冽,开口道,“那个人还对你说过什么吗?” “下次见,对!他还说,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那个人出现了吗?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严谨头痛的抚额,随即一脸认真的开口,“苏米,下次不管你去任何地方都不要一个人。” 苏米挑着眉,一脸莫名,“严谨,你没事吧?” “苏米你听我的就可以。”严谨突然怒吼道。 半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严谨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道,“苏米不要一个人,你随时可以找我。” 闻言,苏米原本紧皱的眉梢突然放平,开口道,“可是我今天晚上也是一个人睡。” “我让白素陪你。” “人家说不准和男友恩恩爱爱去了,这大半夜的打扰人家多不厚道啊。” 苏米痴痴的笑,转而将视线投向严谨,“要不这样,今晚我就在你家凑合凑合?” 严谨脸色沉静,就在苏米认为严谨不可能松口之时。 严谨突然点头应允,“好,就今晚。” 今晚可以去严谨家睡,这算是意外之喜吗? 苏米内心雀跃不已,这是不是说明她可以靠着严谨睡过的枕头、盖着严谨曾经盖过的棉被,与他感受着同一区域的空气。 想想都美好。 “严谨,我们可以睡一个房吗?”苏米突然扭头望着别扭的严谨,“这样安全啊。” “想在我家遇险有点儿难度。” 他的房间的安全系数也许是整个市区的最高标准,比安全屋更甚。 所以只要苏米能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身边,他便能百分之百的保证她的安全。 “严谨,我现在还不想回家。”苏米猛然抬头,难得认真的轻语,“如若就这样轻易的结案,我心有不甘。你也认识郭阳,你应该知道的,他不是一个坏孩子。” “我已经害死了一个人,我不想再害死另外一个无辜的人。”苏米的声音很低,甚至还带着哽咽。 没有物证、没有人证......只有一堆毫无形状的白骨。 这个案件让她怎么查。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苏米怔怔的望着面前始终平静的严谨,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只可惜效果甚微。 男人反倒一脸平静的将桌上的水杯拿起,轻轻的摇曳。 好半会儿,久到苏米已经放弃希望,重新将视线投向外面阴郁的天色之时。 严谨才淡淡的开口,“一杯再平缓的茶,只要起过波澜,就算补救的再及时,总有一两滴会遗落在外。”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他曾经杀过人,不论他隐藏的再好,终有一天我们会找到指正他的证据对吧?” 严谨点头,“而破案的最关键就是切勿心浮气躁。” 苏米知道这次她太急于求成了,反倒失去了主观的判断能力。 这是她的失误。 真相往往渗透在细节之中,也许是她遗漏了某处细节。 或许她应该改变现有的方向。 重新出发。 “我想出去转转,你先回家吧,不用管我。” 严谨不满的开口,“苏米你当我先前的话是耳边风吗?” 既然那个人已经出现了,那苏米便时刻的处于危险状态。 更何况这黑灯瞎火的,他怎么可能放心苏米一个人。 “所以严谨你现在是要陪我吗?”苏米伸手挽住严谨的臂。 严谨冷哼,开口,“你现在是要去火锅店吗?” 他们果然是最默契的一对搭档,不用说严谨也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这大概也是她喜欢严谨的原因之一。 彼此心神交汇、思想相通,省事儿。 第28章 远远的,苏米便瞧见火锅店大门敞开,火锅店的老板在自家的门前烧着冥纸,口中念念叨叨,“牛鬼蛇神,速速归去,莫要扰我清明。” 一阵冷风拂过,店老板浑身一抖,跪在了地上,磕着头,低声道,“袁媛,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答应了你又反悔的,可是逝者已逝,你就别再纠缠我了。” 店老板突觉衣领被人拽起。 惊讶的一声高呼,“鬼啊。” 当看到身后笑颜如花的苏米之时,店老板惊恐的表情才稍有好转,试图拽住苏米的臂,大声哭诉道,“袁媛回来了,她回来找我了。” 苏米微笑的退后,避开店老板的手,开口道,“我想你现在应该交代一下你与袁媛的关系吧?” 店老板恍然,一脸的呆愣。 苏米抬腕看了看臂上的表,开口道,“当然你也有不说的权利,正好我们警局的监狱还有好多空位呢。” “你这是非法居留。” “您与死者有着密切的关系,你觉得我这叫非法居留吗?当然如若您觉得是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法院告我。” 不等店老板答话,苏米便将手中的律师证摆放在他的面前,开口道,“现在我以律师的身份告诉您,拘禁您的行为合理合法合情。” 店老板不甘心的再次辩解,“这就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并不认识什么叫袁媛的。” 苏米挑眉。 “因为人是在我的店里死的,所以我才会在大半夜给她烧纸。” 苏米微笑,随即将手中的手机举起,低声轻语道,“是嘛?那我刚才录的这段录音应该能派上用场了,不知是谁情真意切的让袁媛别再来纠缠他了。” 坚硬的外壳在这一刻被击碎。 店老板脸色惊恐的哭诉道,“你要相信我,我并没有杀害袁媛。” “我只不过就是......就是......” 店老板难以启齿的咬着唇。 “和她睡了一觉对吗?”苏米将他剩下的话补完。 “是她自愿的,况且她和我们店里很多人都睡过。” 苏米诧异,“袁媛在这儿工作过?” 店老板点头,“最初是袁媛在我们这儿做服务员,后来她介绍了老刘,老刘来了没多久她便辞职了。” “老刘知道袁媛的事儿吗?” “说不清。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那你的手中还有袁媛的物件吗?” 店老板犹豫再三,开口道,“有。” 随即便见他从衣服兜中掏出一个发卡递给苏米。 “这是袁媛的,有一次袁媛收拾餐盘的时候掉在店里了,我看这是珍珠,便一直藏在手中没有还给她。” 言毕,店老板满脸惊恐,“我哪知袁媛会突然死去,还以那个模样出现在我的店里。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是绝对不会拿她这个发卡的。” 现在想想都晦气。 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发夹,苏米眉梢紧皱,这个发卡上面镶刻的是真的珍珠,以袁媛的经济情况她不可能买的起。 所以这个发卡有可能成为目前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证据。 深吸一口气,苏米决定离开。 因为她知道如今就算她与火锅店老板死磕到底也不会再发现什么新的证词和证据,不过是徒添烦恼,浪费时间而已。 这个男人不过就是袁媛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严谨,你有没有觉得这种珍珠好像在哪儿见过?” 言毕,苏米继续道,“对,就是在老刘母亲的身上。那天她的颈脖间不是挂着一颗吗?我还好奇来着。” 苏米的观察没错,老刘母亲身上的那颗珍珠确实与这颗珍珠相互吻合。 “既然这个发夹袁媛这么珍惜,她便不可能将她仅存的一颗珠子送给其他人,除非其他人不问自取。” 捅了捅严谨的肩,苏米眉眼之间满是笑意,“严谨,我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狭小的弄堂内,老妇安静的坐在椅凳上,毫无生气的双眼遥遥地注视着远方。 半响,老妇将视线收回,轻抚着手中的拐杖。 一阵风拂过,老人哆哆嗦嗦的起身,艰难的移动着椅凳。 突然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从老人的面前飘过。 老人一怔,随即转身。 “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冤啊......” 原本虚弱的老人突然挺直背脊,直直的怒视着黑暗的四周,怒吼道,“袁媛,我知道是你。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活着我能杀了你,那现在我更加能毁掉你的灵魂。” 阴暗处,苏米眉梢紧皱。 随即伸手将掌心的发夹抛出。 老人颤颤巍巍的拾起地上的发夹,一脸的癫狂,“你这个狐狸精,到处背着我儿偷汉,还将男人给引回了家,你不是还想用这个发夹砸我的眼睛吗?” 发夹被丢出,老人笑的疯癫,“来啊,我让你砸,现在就砸。” “你这个坏女人,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 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老刘突然从房里跑出,将发狂的老人揽入怀中,轻声道,“妈妈,不要这样。” 老人却仿佛已经陷入魔障,唠唠叨叨道,“你不是说我的儿子最爱的人是你吗?你看,为了我,他也能一片片的将你的肉切掉。” 转身,抚摸着老刘的脸,老人笑的凄惨,“所以说啊,他最爱的人是我。” “妈妈,不要这样了。” “你不是得瑟吗?你不是要打我吗?告诉你,你现在还有一根骨头藏在我的枕头下,我要你尝尝尸骨无存的滋味。哈哈哈哈哈......” 黑暗之中,苏米眼神铮亮,她轻轻的招了招手。 原本黑暗如斯的小巷口立刻亮如白昼。 是的,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她只能采取这种方式。 赌一把。 如今结果看来也不差,她赌赢了。 “苏队,找到了一根骨头,在枕头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老刘一脸诧异的瞪圆了眼。 半响,老刘悠悠的叹息一声,跪倒在地,将一脸迷茫的老妇人揽入怀中,安慰道,“没事的,妈妈,我会陪着你,一起,永远我们都不会被分开。” 被抓到也是一件好事儿,他终于可以不用担惊受怕的醒来,独自躲在暗夜里面对着那段痛苦的回忆。 那天下班回家,他便看见袁媛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而他的母亲大笑的站在一旁,不断的用拐杖敲打着袁媛的头颅。 直到他开口,他的母亲才将视线调整过来,微笑着看着他,“你不是还在纠结吗?你看儿啊,我已经帮你杀掉了这个坏女人。” 那一刻,望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睁大双眸的袁媛,他是惊恐的。 “儿啊,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知道她给你带了多少顶绿帽吗?你知道她和多少个男人在这个床上翻云覆雨过吗?你给我杀了她,快!” 地上的尸体已经冰凉。 望着那张毫无血色的漂亮的脸庞,老刘突然便忆起,曾经这个女人漂亮的唇一张一合诉说的那些狠毒的话语。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不让我在外面找男人,那好啊,你给我钱啊。”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如果不是我,你能有现在的工作吗?” “嫌弃我脏?那别碰我啊,你觉得还会有其他女人愿意跟着你吗?我还嫌弃你没用呢。” 老刘一直以为他们会在这样的争争吵吵之中度过余生。 他能容忍她的出轨,但却不能容忍她有爱。 直到有一天老刘发现袁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郭阳,偷偷的将他送的发夹保存在随身的衣物中。 是的,她喜欢上了他的弟弟。 她收起了自己的菱角,她甚至不愿意接受他人的碰触,她小心翼翼且卑微的爱着另一个人就如同他卑微的爱着她一样。 这是他不能接受和容忍的。 所以他一刀刺进了袁媛的眼眸,是不是只要看不到了,她便会安心的留在他的身边。 当时的他已经被怒气和血腥味冲昏了头脑,完全的失去了理智。 所以袁媛在他的刀下变成了一百零八片碎肉。 “我认罪。” 案件在老刘的声诉中结束。 苏米安静的躺在严谨的身旁,“严谨,嫉妒真的会害死人吗?” “我只知道你再过来一分死的那个人便是你。” 明明已经给苏米安排了房间,半夜这家伙突然夹着棉被跑到他的身边哭诉道,“我害怕。” 并不顾他的阻拦躺在了他的身侧。 望着面色愁容的苏米,严谨当时真的是起了恻隐之心,既然默认了她的行为。 这不,为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吧。 严谨头痛的将裹在身上的玉足踢开,警告道,“苏米,别乱摸。” “好的,我不乱摸。” 苏米将手放在严谨的胸前,感受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 突然,趁着朦胧的月色,苏米起身。 轻轻的,不动声色的在严谨的脸庞上落下一吻,“严谨,我爱你。” 软玉在怀,严谨能听见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至少这一刻他想顺从自己的心。 一个翻身,将苏米压在怀中,严谨道,“是你逼我的。” 月色暧昧,两人身体相交,气息相绕,苏米原本松散的睡衣也被严谨拉至颈脖,而她的双手则被严谨强有力的遏制在头顶处。 男人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苏米心中不由一动,试图挣脱男人的束缚,献上自己的红唇。 严谨不语,俯身注视着怀中面色绯红的女人。 “严谨......” 旖旎的氛围之中,苏米发出低低的轻吟。 是的,她想要、她的五张六腑都想将面前这个男人拥入怀中。 “严谨,我知道你也想。” “对,我也想。” 闻言,苏米浅笑盈盈,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严谨松散浴袍之内若隐若现的胸肌。 深吸一口气,苏米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的十指紧捏成拳,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她将主动权完全的交给了她身上的男人。 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有朝一日俯身在严谨的身下与他共赴*,可是如今这一刻真的来临了,她又显得害怕且局促。 小心翼翼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纵使害怕,苏米却不想退缩。 只要他愿意,她便给。 旖旎且暧昧的氛围内,两人相对而视,久久没有动弹。 就在苏米鼓足了勇气准备再次朝着严谨发出邀请之时,男人不满的敲了敲她的额,一个翻身坐起,淡淡的开口,“苏米,你是个女孩子。” 苏米内心却松了口气,也坐到床沿,耸了耸肩,道,“严谨,你是个男孩子。” 一个女孩子脱光了站在一个男孩子的面前,这个男孩子依旧无动于衷的可能性只要两种,要么这个男孩子性无能,要么这个男孩子对这个女孩子毫无感情。 当然这两种可能性都是苏米不愿意见到的。 悠悠的叹息,苏米微笑着开口道,“严谨,我有那么糟糕吗?” 严谨不语,只是提起了苏米的后衣领,将她带到了卫生间,开口道,“你需要静静。” 水龙头被打开,喷涌而出的温水将苏米的头发全部淋湿,顺便浇凉了那颗噗通火热的心。 没有扑倒严谨,苏米虽然可惜,但同样也感激。 他感谢严谨在她头脑发热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她期望能和严谨相互衔接,血肉相融,但也许她现在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 或者说她敢如此直白且大胆的挑逗严谨那是因为她知道在没有名正言顺之前严谨不会动她一分一毫。 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苏米嘴角微勾。 也罢,这样也好。 靠在浴室的门外,严谨感受着屋内水珠落地的声响,半响紧闭双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才他真的起了反应。 要不是感受到了苏米的犹豫以及颤抖,他不可能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知道苏米还没准备好。 想到了刚才自己那突如其来的*,严谨一时之间羞愧难当。 那不是别人,那是苏米。 他怎么可以。 “正因为她是苏米,所以你才会那样。”半响,严谨小声低语道。 仿佛在为自己刚才的出格举动做着辩解。 是的,他喜欢苏米,从很久很久开始。 湿漉漉的苏米裹着浴巾蹦哒哒的出现并推开浴室的门,无视男人冷冽的视线,苏米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坐下,冷哼,“瞪什么瞪,我做我的事儿,你睡你的觉,我们互不相干。” 苏米承认她现在就是在存心找茬。 谁让她欲求不满的。 严谨一脸平静的望着苏米曝露在外的锁骨,半响沉默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走到苏米的面前,轻轻的为她将外套披上,语气平缓,“会感冒。” “感冒就感冒,说不准还能在医院有个艳遇呢。”苏米承认她现在这话有点作。 似乎在朝严谨表述着他没动她的不满。 言毕,苏米才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语过界了。 严谨不爱她,所以他压根就不在意她是不是会有艳遇,更何况她这话漏洞百出,她受不了医院的消毒水味,所以她根本就进不了医院,又何来的艳遇? 这不是存心让严谨轻视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悠悠的叹息一声,苏米已经做好了被严谨挤兑的准备。 可是男人却极其安静的望着她,好半会儿才悠悠的开口,“你没准备好。” “啥?” 苏米一脸木讷,严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改说火星语啦。 没头没尾的,奇怪。 严谨抬手按住了苏米左右移动的身躯,“别动。” “干吗?再将我丢到厕所里去?” 庸俗! 严谨无奈的翻着白眼。 并轻柔的拍打着苏米依旧歪斜的躯干,“你给我坐好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苏米还是听话的将身子坐的笔直。 严谨的手穿过苏米的发,略显笨拙的拿着不知何时握在手心的吹风吹拂着苏米的发。 苏米心中诧异。 小心翼翼的扭动着脑袋,严谨却立刻的将她的身子扳正,“别动。” 轻柔的动作,小声的叮嘱......彷如情侣般的亲昵,苏米一时间有些恍惚。 开口道,“严谨,你是喜欢我的吧?” 严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开口,“别乱动,会感冒。” 苏米知道严谨这是在岔开话题,喜不喜欢?爱不爱都无所谓。反正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她喜欢严谨就够了。 “严谨你应该不讨厌我吧?” 严谨眉梢紧皱,苏米当他是什么?他要讨厌她还会给她吹头发吗?是他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啊? 苏米这个笨蛋。 严谨不满的将手中的吹风抛到苏米的怀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独留下苏米一人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暗自兴叹。 或许、可能苏米真的讨厌她啊,哎! 难得的苏米起了个早床,毕竟她还没见过睡眼朦胧的严谨,简单的将外套披上,苏米兴致勃然的拉开房门。 快速的朝隔壁房走去,她要给还处于熟睡状态的严谨一个惊吓的早安吻。 想到了嘴角轻抚过严谨俊美的脸庞的那美妙触感,苏米立刻觉得身心舒畅,美得冒泡。 房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苏米蹑手蹑脚的向前移动,静悄悄的揭开了鼓鼓的棉被。 紧接着苏米快速的闭上眼,鼓着嘴,朝着床上飞奔而去。 额,柔柔地、软软的,有点糙! 苏米猛然睁眼,便看见一个抱枕方方正正的摆在自己的面前。 身后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轻响,“苏米你现在是患上了恋物癖吗?” 羞愧难当,敢情她起了个早床,吻得既然是一个枕头。 输人总不能输阵吧,苏米强烈的压抑住心中的怒气。 转身浅笑盈盈的开口,“我就是给你试试这枕头的软硬度合不合适。” 将枕头放在胸前压成了一个圆,苏米转而将毫无规则的枕头丢到了床脚,“不错不错,软硬适中。” “既然你有需要,那我送你一对吧。”严谨存心挤兑苏米。 苏米眨巴着一双大眼,将身子凑近严谨,“好啊,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比不要脸,严谨永远比不过苏米。 苏米则得意的望着严谨快速的转身离开。 跟她斗?严谨还嫩着呢。 一通电话打破了这边的宁静。 监狱里郭阳自杀了。 索性发现及时被送到了医院。 苏米随意的披着一件外套匆匆的赶到医院,便见一个个熟悉的人影焦急的站在医院门口直跺脚。 那些都是她的同事、她这段时间的战友们。 她还以为郭阳出了事之后便会被这个组织所抛弃呢,如今看来他们依旧对郭阳保持着最纯真与真挚的同事爱。 有些庆幸、又有些感动。 这似乎也验证了她当初的选择没错,这些在她看来愚钝且鲁莽的人们的身上似乎还存在着许多闪光点。 “苏队,怎么办?郭阳自杀了,但现在我们都进不去。” 郭阳的病房被严防死守,他们一般人进不去。 郭阳现在是重犯,他们人员众多,想都进去确实有点难度。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有严谨吧。 感受到了苏米明目张胆的视线,严谨故意将头撇开。 苏米凑到严谨的身旁,可怜兮兮的拽着他的臂,“严谨......” 真的是酥到人骨头都脆了,围观的众人恶寒的抖了抖肩,这不是存心让严教授立马离开嘛。 那还不如他们直接开口求严教授帮忙呢。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之中,严谨貌似挺享受的勾了勾唇。 随即轻语道,“你是叫我乱用职权吗?” 苏米可怜兮兮的点头。 男人沉凝半响,将视线移开。 苏米悠悠的叹息,随即将脸撇开,她就知道严谨这个别扭傲娇货将原则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要不然队里的人也不会向她发出求救信号。 “仅此一次。”远远的,严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众人一脸的讶异,所以现在是苏米的撒娇奏效了? 不对啊,正直刚毅的严教授怎么会为了苏米而违背自己的原则呢? 莫非苏米给严教授下了蛊? 管他呢!现在能进去才是正事。 众人跟随着苏米的步伐快速的进入房间。 入眼的则是一片虚无的白以及虚落的躺在床上略显单薄的男人。 浓重的药水味涌入鼻翼,苏米眉梢紧皱,一旁严谨及时的拥住了她的臂。 苏米侧目,便见男人用口型对她说,“别怕。” 她的隐疾他知道,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郭阳,你没事吧?” “郭阳,不要做傻事啊?” “郭阳,你清醒一点。” 七嘴八舌的话语从众人的口中传出,而郭阳始终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 叫唤许久也得不到回应,众人显得意兴阑珊,沮丧不已,他们想帮郭阳,但却不知道从何帮起。 “人已经看了,你们先出去吧。”苏米开口。 众人虽是不舍,但望着床上神情呆滞的郭阳还是听话的离开。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到来对郭阳的病情毫无帮助,或许还会加重他的抵抗情绪。 苏米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的。 所以如今他们也只能将解救郭阳的担子放到了苏米的肩上。 “苏队,你不会放弃郭阳的对吗?”临走前,白素泪眼朦胧道。 郭阳的经历他们同情且怜惜。 苏米抬手摸了摸白素的发,微笑着回应,“他是我的队友。” 白素怔怔的望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人,她想任何情真意切的话语都比不过这句他是我的队友来的动人。 以前她或许不服苏米的管制,但这一刻她是真心实意的愿意臣服于这个女人的身下。 她不像她想象的那般不堪,她是一个心胸宽广且拥有大智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值得任何人追随。 “苏队。”这是白素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认同苏米这个称号。“我相信您。” 房门被关闭,苏米望着门栏处微微轻笑。 被人相信的感觉似乎不错。 既然将苏米带进来,严谨自然放心将这件事全权交托给苏米处理。 或许对于她而言这是一个巩固地位,收拢人心的好机会。 严谨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拿出手中的书刊,以一个闲适的姿态坐下。 “郭阳。”苏米的声音很轻很柔。 药水顺着针管流入郭阳的体内,男人依旧目光涣散的目视着前方。 苏米也不恼,反倒斟了一杯温水放到郭阳的面前,“要喝吗?” 郭阳依旧沉默。 “你是知道了老刘出事的事情,对吗?”虽然不知道在监狱里的郭阳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但以他目前的状况而言,只有这一种可能。 郭阳冷冷的将视线投射过来。 不过很快,他便再次将视线移开。 “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袁媛是老刘母亲杀害的这个事实吧。” 一直安静的人突然怒吼道,“你胡说,你胡说,伯母不是这样的人。” 郭阳的反应,苏米始料未及,她一直以为郭阳是知道真相的。 “袁媛在老刘母亲的怂恿下被老刘挖掉了眼睛,身体削成了108片。” 苏米的声音很轻,却犹如针尖,句句的扎进了严谨的心窝。 那个永远抚摸着他的头对着他微笑的老人怎么可能会是凶手?这么残忍的事怎么可能会是伯母做的? “而且他们母子俩很早便打定主意让你代替他们入狱。” “我不信。” “你想想啊,如果不是老刘又怎么可能在案发现场的当天让你去火锅店,不过你运气好,走的早。要不然你当时便成为了嫌疑人。” “还有啊,你以为我真的会平白无故的知道你与老刘的关系吗?要不是有人从中泄密。” “所以是他们轻手将你拉入这团乱泥中。” “当然同样,他们也料定了你对他们的感情,他们知道当证据全部指向他们的时候你不会坐视不管,所以从始至终对于他们而言你不过是一个任凭摆布的工具而已。” 所有的防护在这一刻被击碎。 郭阳双目通红的怒视着面前始终平静的少女,随即快速的抓起一个茶杯朝着苏米砸去。 茶杯稳稳的落在了苏米的额上,鲜血从苏米的额头上留下。 墙角的严谨猛然起身。 苏米却抬手,阻止了他的行为。 “相信我。”这话是说给郭阳听得,也是说给严谨听得。 严谨十指紧捏成拳,艰难的控制住自己想要向前迈进的心思。 深吸一口气,严谨慢慢的重新回到座位上。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觉得被全世界遗弃对吗?” “是的,他们确实背叛了你,可是除了他们还有许多许多关心和爱护你的人。” 郭阳将视线投射过来。 “你的那些战友,你忘了吗?” “战友?”郭阳跟着轻轻的低喃。 “对,那些与你同吃同住,肝胆相照的战友。” 郭阳的眼中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 “郭阳,我们从未放弃过你,我们是一个团队,也是一体的,我们一直在等着你归队。” 苏米上前耸着郭阳的肩,“你看见你队友担心的眼神了吗?你感受到他们焦急的心情了吗?你还觉得陷入在自己幻想之中的温暖的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苏米额头的血顺着她的脸庞流入到郭阳的眼角。 郭阳猛地清醒,怔怔的望着面前身体单薄的女人。 随即低头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苏队我对不起你的信任。” 苏米的嘴角有笑意拂过,这是她第一次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微笑。 “郭阳,我们等你回家。” 眼泪在这一刻断弦,郭阳匍匐在地大声痛哭。 他错了,错的离谱。 “严谨,你怎么了?”苏米一脸纳闷的跟在大步流星的朝前走的严谨的身后小跑。 也不知道严谨突然抽哪门子疯,出了病房就成现在这样了。 按理说,她刚才表现良好,没做什么得罪严谨的事儿啊。 严谨越走越快,很快便和苏米拉开了一段老长的距离。 苏米眼珠转动,随后一声轻呼从嘴角溢出,“哎呦,疼。” 果然前方男人的脚步顿住。 看到弓着身子的苏米之时,严谨眉梢抑郁之色更重。 大步流星的朝着苏米走来。 最后,严谨在苏米的面前站定。 计谋得逞,苏米微笑耸肩。 严谨却一脸严肃的望着她的额,半响,轻轻的开口,“下次不要这样了。” 她受伤,他心疼。 “啊?” “下次这种事让我来。” 苏米恍然。 严谨却突然在苏米的面前蹲下身。 苏米愣在当下。 “我数一二三,不上来我就走了。” 过了这村没这店,可以免费的享受严谨的服务,不上白不上。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严谨抽什么风?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后背贴着她的前胸,他的坚硬感受着她的柔软。 人来人往的医院,两人造型独特,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苏米紧紧的,不动声色的揽住严谨的脖,一脸坏笑的朝着严谨暧昧的呼着热气。 “规矩点,”严谨低声训斥,眼中却满是宠溺。 出了医院,严谨小心翼翼的将苏米放到一个椅凳上,拿出药膏轻轻的擦拭着苏米的伤口。 他知道苏米不喜欢医院,所以他尽早的带她离开。 药膏和伤口接触的刺痛之感使得苏米发出滋滋声响。 半响,苏米委屈的开口,“严谨,疼。” “疼,活该。这样你才能长点记性。”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男人还是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严谨,如果有一天我和郭阳的处境一样了,你会怎么样?” 严谨手上的动作停下,静静的看着苏米,严肃的开口,“只要有我,你就永远都会是现在的苏米。” 他现在后悔了,后悔让苏米进入了这个团队。 现在的苏米柔软且多情,但同样她也有了许多不可抗拒的软肋。 软肋有时候是助力,但有时候却是阻力。 “苏米,要不我和曾局商量商量让你退出这个团队吧?” 苏米一脸诧异,怔怔的盯着严谨,好半会儿才淡淡的开口,“曾经我永远的徘徊在世界之外,不懂爱、也不会爱。而现在我好不容易的在感受爱、体会爱,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停止吗?重新变回那个将自己曲卷在自我构建的城堡中的苏米?” 第29章 冷风习习,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两人相对而立,久久未语,似乎谁先开口便是朝着另一人认输。 苏米倔强的望着严谨,对!她爱他,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为了严谨放弃自己认为对的主观意识。 呼出一口冷气,苏米颤颤巍巍的起身,将手放入衣兜中,转身。 当一段感情出现裂缝或争吵之时,每次都是深爱的那方率先做出妥协以及忍让,但一味的妥协和忍让只会让自己丧失原本的骄傲与美好,两人的距离也会渐行渐远,逐渐远离。 所以这次换严谨来握住她的手。 如履薄冰,每走一步苏米都缓缓的停顿半响,她在等待,等待严谨坚定且认真的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苏米,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可惜男人只是目光平静的站在原地,不后退、不前进,就好似一株坚韧的松柏。 最终严谨怔怔的望着苏米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他的十指也紧捏成拳。 他不能时时刻刻的守着苏米,而警队的那些人也不能每时每秒的围着苏米,而如今那个人或许已经出现了,所以苏米需要更精细的保护。 这也是他从一开始便否定曾局计划的原因。 是的,表面上这个计划维护了苏米生活现有的平和,将那些污秽以及不堪替她阻拦在门外。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揭穿。 该面对的也迟早会面对。 苏米不知道警队的那些人在进入这个小组之前都签过一个生死合同,不管遇到任何事儿都要以苏米的安全为首选,能舍则舍,包括自己的生命。 这也是大家最初否定苏米的原因。 曾经冷漠的人一旦渐渐的打开了心扉,她的感情会比任何人都来的炽烈以及雄厚。 所以他不敢想象当苏米知道这些自己所在意的队友们只是曾局安排给自己的敢死队会是怎样的心情。 奔溃吗? 摇了摇头,严谨尽量的不去想那些糟糕的事儿。 至少现在在一切还没有形成僵局之前,他还有能阻止这一切的可能。 严谨快速的上前,拦住苏米的去路。 心心念念之人近在咫尺,苏米先是微愣,随即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严谨,你是来道歉的吗?” “苏米,你听我说,你......” 不等严谨说完,苏米便开口打断道,“好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苏米,我......” “严谨,我愿意原谅你的任何过失与失误。”苏米言之凿凿。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挚且认真的对严谨许下的第一个承诺。 她信他,无条件的。 严谨静静的望着面前的人,半响默默地将嘴边的话语收回,开口道,“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愿意拥有片刻的温暖还是长久的孤寂。” 他将选择权交给了苏米。 听到这个问题,苏米稍显讶异,杵着腮思考半响,随即开口,“因为习惯,以前的苏米的选择可能是后者,但同样也是因为习惯,现在的苏米的选择只可能是前者。” 这个答案...... 严谨懂了。 也罢,就算是将苏米藏在安全屋,只要那个人想找,终有一天会找到。 这样想想,严谨的面部表情才稍显平和。 难得的没有争论,没有挤兑,两人极其平静的行走在路边,冷风拂过,苏米发丝轻舞,发尾轻抚脸颊的冰凉触感使得严谨心中不由一动,柔情满满的望着面前脸色绯红的女人。 半响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严谨慢腾腾的朝着苏米伸手。 突然身旁的女人“哎呦”一声,便快速的蹲下身子,一脸兴奋的从落地的包中掏出一个手套。 “要不是包掉了,我都忘记这个手套的存在了。”将手套举到严谨的面前晃悠几圈,苏米得意的大笑,“好看吧?” 严谨皱眉。 “这是柳晟胜送给我的礼物,一年前的圣诞礼物。” 严谨脸色渐沉,而苏米毫无察觉,依旧滔滔不绝道,“就是高我们许多届,曾经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对,他亲戚是校长,替我转科的那个......” 聊着八卦,眉飞色舞的苏米这才注意到了严谨阴郁的脸色。 额?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默默地沉思半响,苏米觉得一定是她废话太多,所以严谨认为浪费时间了。 “柳晟胜对你而言重要吗?”严谨突然开口。 对于严谨突如其来的提问,苏米一脸的诧异,半响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应,“我生命之中重要的人不算多,但柳晟胜是其中之一。” 闻言,严谨怒视着苏米。 既然柳晟胜是她认为最重要的那个人,那这些年苏米为什么还要给予他那么多暗示?好玩吗? “喂!你等等啊,严谨,走这么快干嘛?” 严谨冷哼,脚下的步伐并未停下。 陡然间,严谨转身,将一脸呆萌的苏米揽入怀中。 苏米一脸讶异,试图将脑袋往前面探。 却被男人强有力的手腕紧紧的按在了胸口处。 严谨的怀中苏米咿咿呀呀的乱叫,“啊!我的妆容。啊!我的发型......” 严谨斜眼望向身后,半响默默地将手松开。 却被女人重新一把捞入怀内。 严谨皱眉,“苏米,是你说的这个拥抱影响你的状态了。” 感受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苏米开口道,“女人的话你也信?一个女人说要的时候是要,说不要的时候也是要,这叫套路你懂吗?” 显而易见严谨并不想知道。 严谨强有力的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苏米,开口,“我现在有点事儿。” “严谨你干嘛去啊?” 前一分钟情调不是还好好的嘛。 看了会儿天气,严谨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苏米的身上,并认认真真的为她系好纽扣,将她带到路边的一个椅凳上坐下,低声叮嘱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儿坐好,我去去就来。” “严谨,干嘛将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带上我啊?莫不是你内急?” 严谨盯着苏米看了半响,咬牙切齿的点头。 苏米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哪知...... 暧昧的挤了挤眼,苏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你上厕所,那我就不跟了,在这儿等你。” 匆匆的告别苏米,严谨便加快脚步。 最终在一个大型商场前停下,并成功的挡住了一个男人的步伐。 柳晟胜挑着眉望着面前的严谨。 “老公你们认识吗?”轮椅上的女人拽了拽柳晟胜的衣服袖儿。 轻轻的安抚着白露,柳晟胜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是认识的人。” 见此,严谨眼中的抑郁之色更重。 曾经这个男人还信誓旦旦的向他诉说着对苏米的情感,还嘲笑自己配不上苏米,而今天在听到苏米的那番言论之时,他终于决定放手,将苏米交还到柳晟胜的手中之时,柳晟胜在干什么? 结婚了? 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什么?玩笑吗? 严谨冷冷的注视着柳晟胜,没有在现在就将他揍一顿,已经表现出他极大的容忍了。 “白露,你先进去,我和这位先生有些事儿要谈,谈完了就去找你。” “额,好的。”白露点头,并离开。 “好巧,严先生。”柳晟胜依旧保持着该有的礼仪和气度。 “所以你对苏米的感情都是假的。”严谨直奔主题,他向来不喜欢浪费口舌。 “真的。” 严谨十指紧捏成拳,尽量的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苏米知道你有妻子的事吗?” “知道。” “那她怎么说?” “她祝福我们。” 想到了苏米在得知真相之时的悲凉,严谨的心也不由一痛。 深吸一口气,严谨开口,“我希望以后不要看见你再去纠缠苏米。” 从现在起,苏米由他来守护,他不会让她再受到哪怕一丁点儿伤害。 “虽然挺想满足你的要求的,但抱歉做不到。” “柳晟胜......”严谨大声怒吼道,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仪态全失。 “毕竟我爱的人是苏米。”整理着自己的西服,柳晟胜笑意冉冉,“再说了就算我不去找苏米,苏米也会来找我的,毕竟我是对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是的,他知道。 苏米说过。 “你这是在践踏苏米的情感。” 柳晟胜微笑的望着远方,半响平静的回复,“不,是我的,我在践踏我自己的情感。” 心里想着一个人却娶了另外一个人。 柳晟胜似乎想快点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我想我们也应该不是那种能把酒言欢的关系,所以这场谈话到此结束吧。” 想到了这个男人曾经也许对苏米说过的那些谎话,想到了无数个暗夜苏米因为这个男人憔悴的模样,严谨怒气匆匆。 略带狠厉的一拳落在了柳晟胜的脸庞之上。 身后传来了苏米的惊呼,“干嘛呢?严谨。” 第30章 (已替换) 擦拭着嘴角的淤青,柳晟胜极为平静的开口道,“看不出来?在打架呢。” 言毕,柳晟胜将视线投向苏米,“你说我要不要还这位先生一拳呢?” 苏米走到严谨的身旁,握着他的臂,双眼直愣愣的瞪着柳晟胜,“姐夫,你现在是想袭警吗?我已经改行好多天了,我可不想再进警局捞人。” 柳晟胜明白苏米这话的意思,这是劝解也是警告。 和他想的一样,苏米果然...... 悠悠的叹息片刻,柳晟胜耸了耸肩。 倒是一旁的严谨惊讶的开口,“姐夫?” “对啊,柳晟胜是我姐夫,有问题?” 额?姐夫?严谨一脸尴尬的望着不远处整理着衣服袖的柳晟胜,所以他之前都是逗他玩儿的,或者说他是真的喜欢苏米。 摇了摇头,严谨不敢往这方面想,毕竟这对于苏米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儿。 “阿胜,你怎么了?”白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柳晟胜的面前。 艰难的拽着柳晟胜的臂,试图站起轻抚他脸庞上的瘀伤,只可惜无功而返。 疲惫至极,最终白露瘫坐在轮椅上。 苏米见状,立刻跑到白露的身旁。 在苏米的手触及到白露的手臂之前,柳晟胜便轻轻的拍打着白露的肩,安慰道,“没事儿,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放心。” 白露和柳晟胜细微的动作全部落入严谨的眼中,至少现在他可以确定一件事儿。 柳晟胜不爱白露,一点也不。 闻言,白露眉梢渐渐舒展,开口道,“阿胜,那你以后小心点。” 柳晟胜亲热的刮了刮白露的鼻翼,道,“那是自然,毕竟我的身体是我的也是你的。” 朝着白露暧昧的挑了挑眉,柳晟胜道,“你说对吧,老婆。” 一旁苏米做呕吐状,随即来到严谨的身边,自然的挽住他的臂,低声道,“严谨,别介意,他们夫妇就这样,整天腻腻歪歪的,习惯性虐狗。” 言毕,苏米浅笑盈盈道,“当然你要是不乐意,我们可以联手屠狗。” 轮椅上,白露轻笑出声,这才将视线移过来,道,“想必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朝着严谨欠了欠身,白露道,“这位应该就是严教授吧,常听苏米提起。” 严谨微愣,随即点头,“你好。” “今天难得碰上,我们就一起吃顿饭吧,毕竟慕名已久。” 言毕,白露朝着苏米微笑道,“你姐夫请客。” 能一起吃顿饭那自然是极好的,可是她不愿意勉强严谨,也不知道严谨愿不愿意。 正当苏米踌躇之时,严谨突然开口,“好的,既然你是苏米的姐姐,那自然也是我的亲人,这顿饭应该我请。” 严谨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柳晟胜。 白露掩面而笑,“原来你们早就在一起了,这是喜事啊,苏米你怎么还藏着掖着啊。” 啊?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这事儿苏米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啊。 苏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严谨。 严谨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慢慢的、优雅的,无比自然的将脸庞凑近苏米,在她的耳畔开口道,“我愿意。” 独属于严谨的气息在鼻翼间飘荡,一时之间苏米心神荡漾,她能感觉到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这样的严谨很迷人。 许久得不到回应,严谨鼻音加重,“我说我愿意。” “啊?” “联手屠狗。” 指尖上的温暖触感使得苏米恍然。 随即愣愣的望着严谨轻轻的、熟练的将她的手拽进掌心。 所以他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有点突然。 但她愿意。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便是苏米的严谨。 苏米脸上的笑意犹如正午的阳光刺痛了柳晟胜的眼,使得他不得不将视线移向别处。 陡然,柳晟胜的手掌处传来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 低头,便见白露轻扯着他的衣角,平静的轻语,“苏米喜欢的人是严谨,一直都是。” “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少了平时的儒雅以及风度,柳晟胜略显狼狈的匆匆告辞。 却被白露一把拉住了手腕,“阿胜,难得我们有时间聚在一起,吃顿饭再走吧。” 柳晟胜面露难堪,转而看了一眼苏米。 此时一直处于懵圈状态的苏米的反应能力也下降了许多,现在她的眼中、脑海、心里想的全部都是严谨,哪会察觉到柳晟胜的异样。 她只知道姐姐让柳晟胜留下。 所以她便开口,“吃顿饭再走吧,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他们来的是一处川菜馆。 严谨提议的。 据说是因为苏米最近爱上了川菜。 苏米一脸微笑的徒手在衣角处画着圈圈,前段时间她确实跟局里的人提过大兴路附近开了一家不错的川菜馆。 想不到严谨既然记下了。 心中一暖,苏米抬手拍了拍严谨的胸,开口道,“严谨你是不是暗念我好多年了。” 她就是随口一说,严谨却愣愣的望了她好半响,一幅被人戳中心思的模样,羞得满脸通红。 “呀,严谨,你早说啊,我不用暗念的。” 幸福来的太过于突然,驱除了最初的讶异,如今的苏米显得更加的无所顾忌。 不时的朝着严谨说说情话,摸摸小脸的。 反倒是严谨犹如小媳妇般正襟危坐,不时的递给苏米一个警告的眼神。 那边,柳晟胜手上的力道加重,紧接着水杯炸裂,众人讶异。 随即便见苏米快速的起身,不满的皱眉,“柳晟胜,怎么了?水杯怎么突然炸了?” 柳晟胜微笑着耸肩,道,“大概是水温太热的缘故吧。” 白露见状立刻从包中掏出药膏,惊呼出声,“阿胜你没事吧。” “我没事。”柳晟胜不动声色的将白露手中的药膏接过,开口道,“我先去厕所清洗一下伤口。” 白露眼神一暗,默默地点头。 柳晟胜手中的药膏却被苏米一把夺过,苏米不满的开口道,“你手受伤了,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朝着苏米微微欠身,柳晟胜眼角笑意更甚,“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还是我来吧。” “啊?” 严谨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苏米,“难道你有兴趣参观男厕所?” 这个苏米当然是没兴趣,犹如烫手山药将手中的药膏交到严谨的手里,苏米饶了饶头,对着柳晟胜比划着手指,“你知道的,要是一不小心碰到男人如厕那就不好了,毕竟我实在是没有心思去欣赏那些男人的大小。” 贴近严谨,苏米暧昧的朝着严谨的耳边呼着热气,“我只在乎你的。” “苏米......”严谨怒斥道。 苏米及时后退,将目光投入到桌上,一幅我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模样。 两人前脚刚踏进厕所,严谨便将厕所的大门关上。 柳晟胜自然的走到浴盆前,清洗着手上的血渍。 “有意思吗?”严谨开口。 “当然。” 水珠从柳晟胜的指尖划过,落入浴盆之中发出滴答轻响。 “你是苏米的姐夫,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的做法只会让苏米受到伤害。” 将药膏一点一滴的涂在伤口处,柳晟胜平静的开口,“可是我现在已经受到了伤害。” 突然,画风一转,柳晟胜一脸狠厉的将严谨按在了墙上,冰冷且嗜血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所以我现在要杀了你,为我所受到的伤害。” 肩胛处的骨骼发出一声轻响,严谨的面容始终平静,他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冷意,“我给你一分钟。”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时间在慢慢的流淌,就在严谨准备出力之时,肩胛处的力道突然变弱,柳晟胜一脸莫名的开口,“严先生,你这是在干嘛?” “柳先生,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来到柳晟胜的身旁,严谨附在他的耳边轻语道,“装傻充愣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逃避方式。” “所以你是让我直面对于苏米的情感吗?”将身子收回,柳晟胜微笑着耸了耸肩。 不想与他再浪费口舌。 严谨知道柳晟胜一定懂他的话外之意。 “我会守着苏米,如若你让她受到伤害,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凭什么?” 严谨脚下的步伐微顿,半响转身,无比真诚的开口,道,“凭我爱她,对!不仅是是喜欢,是爱。” 静静的站在原地,柳晟胜呆呆的望着严谨逐渐远去的背影,半响,视线对准镜面,最终略带狠厉的一拳落在了镜面上,他大声怒吼道,“你不要再出现了。” 镜面上那个原本清晰的人影也逐渐变为碎片。 “严谨,你一个人?柳晟胜呢?” “他还有些事儿,应该晚点便会过来。” “哦。”苏米慢腾腾的回应,明显的心不在焉。 顺着苏米的视线望去,严谨便看到了穿着白色西服,高坐在前台上弹奏着钢琴的男人。 悦耳的琴声娓娓而来,苏米撑着脑袋,杵着腮,一脸的沉醉。 “苏米......” 苏米一脸不耐烦的将面前那张俊朗的脸庞拨开,断断续续的开口道,“严谨,你挡着我了。” 啥? 严谨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所以苏米现在是为了别的男人开始嫌弃他了吗?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台上的男人,哼!不过就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草包。 不就是会弹琴吗?尽哄骗一些无知少女,当谁不会似的。 台上穿着白衣服的男人突然开口,“在这里我要邀请一个女孩与我共奏一曲,就是全场最美的那位,对。就是你,穿着白衣服的那位小姐。” 苏米一脸讶异的指了指自己,“我?” 第31章 (已替换) 优雅且轻缓的乐曲在男人修长的十指下溢出,男人笑容恬静,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极其缓慢的走到苏米的面前,向着她微微躬身,男人彼为绅士的朝着苏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低喃道,“美丽的小姐,我能与你共奏一曲吗?” “额?”苏米偷偷的用眼尾打量严谨。 如若她答应这个男人的邀约,严谨会吃醋吗?此时她莫名的好奇,吃醋的严谨会是什么样的?暴怒亦或着...... 思及至此,苏米勾了勾唇,果断的伸出自己的芊芊十指,“我的荣幸。” 对面男人眼角的笑意更甚。 两指即将碰触是火花还是火光? 突然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掌挡在了苏米的面前,男人手指用劲,将苏米的手紧紧的拽在掌心,“想十指连弹。” 严谨用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感受着掌心炙热的温度,苏米笑而不语。 穿着白色西服的男子则双手环抱于胸,一脸戏谑的瞧着深情款款的两人慢慢的走到琴前。 最终两人在琴前坐下。 苏米双手杵着腮,微笑着望着面前的男人,“严谨,你会弹琴?” 认识严谨这么多年,见证了严谨智商超群、独领风骚的一面,可独独未亲见过严谨俯首弄琴、附庸风雅的一面。 想想还是有点小期待呢。 “没弹过。”严谨的十指已经落在了琴键上。 “啥?”苏米一脸讶异。 “但见过。” “啊?” “刚才。” 不就是双手在黑白琴键上交替运行吗?有什么难的,难道能难得过寻找真凶吗? 苏米侧身望着身旁眉梢紧皱的人半响,嘴角轻轻的勾起,轻语道,“好啊,那我们一起来弹一首卡农。” 将椅子移到严谨的右边,苏米不动声色的将身子靠近严谨。 严谨惊慌失措的望着挤到自己怀中的苏米,按耐住不断加快的心跳声,严谨小心翼翼的向后退。 苏米却按住了他的臂,微笑的朝着他挤了挤眉,道,“不是你说要十指连弹的吗?” 额,是他说的。 所以他没有躲避的理由,不就是弹个琴吗?苏米又不会吃了他。 屏住呼吸,严谨强装镇定的开口,“开始吧。” “好啊。” 苏米的笑容既然带着几分艳丽,难得的晃花了严谨的眼。 指腹相缠、手臂相交,缠绵且动人的曲目从两人的指下溢出。 一曲作罢,众人流连忘返。 高呼,“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不远处,白露望着失神的男子,平静的开口,“他们是很恩爱的一对,还有现在的苏米很幸福,所以我们应该祝福他们,对吗?阿胜。” “公司还有些事儿需要处理。” “那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帮他们告一声别再走吧。” “不用了,我会给苏米发个短信的。” 白露眼中的某种情绪一闪而过,随即颔首,“额,那好。”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愿意给我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苏米刚刚迈下台阶,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便朝着苏米绅士的躬身,“美丽的小姐,能将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不可以。”苏米微笑着回复。 言毕,苏米将视线对准严谨,“你对我的回复满意吗?” 严谨冷哼一声,别扭的将头扭过。 喜欢的女人身边围着这么多狂蜂浪蝶他能满意嘛。 “那真是遗憾。”白色西服的男子一脸可惜的勾了勾唇,道,“既然如此,那苏小姐我们下次再见吧。” 突然,严谨一把握住了男人的臂,一脸狠厉的怒视着面前始终保持着绅士风度的男人,“你是谁?” 无视手臂上突如其来的力道,男人始终平静的望着严谨,微微浅笑,“我就是一位琴师。” “你怎么知道她姓苏?” 白衣男浅笑不语,餐厅里已有不少人将视线投射过来。 “人证、物证俱在,这位警察先生,我想我应该可以状告你滥用职权吧。”男人的声音之中含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佻。 严谨眸子内满是血丝,红着一张脸大声怒吼道,“是你对吗?” “我数三声,这位先生如若再不放手我可是要报警喽。”男人拿着手机在严谨的面前晃悠几圈。 “一。” “二。” 肩膀上的力道突然消失,白衣男人微笑着盯着面前略表歉意的苏米,“这位先生,我为我男友的失理行为向你致歉。” “既然这位美丽的小姐都开口了,我自然不会追究。” 白衣男人微笑着注视两人离开,半响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 苏米、严谨...... 呵! “严谨,你没事吧?” 严谨一向自律且严肃,他不会轻易的向外人表露他的情感,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绅士风度的揪着一个男人的衣领。 恢复了镇定,严谨平静的点了点头。 也许是为了安抚严谨,苏米开口解释道,“那个男人认识我们也挺正常的,说不准以前我还替他的亲人打过官司呢。” 严谨眼神抑郁,似乎不想让苏米多想,这才顺从的点了点头,“也许。” 苏米挑了挑男人的下颚,在他的面前做着鬼脸,“开心点。” 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他心情的苏米,他怎么能不爱。 满腔的柔情溢于言表,严谨低头,轻语道,“苏米,我现在想对你做一件坏事儿。” “我的所有都是你的,所以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当然也包括你口中的坏事儿。” 突然,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苏米的唇上。 苏米先是讶异,随即便反应过来,怒瞪着对面略显局促的男人,“这就是你想对我做的事儿?” 严谨双手放在裤边,有些尴尬的垂着眸。 他知道自己逾越了。 可是就在刚才,当看到苏米一张一合娇艳欲滴的红唇之时。 他便一时没忍住,吻了上去。 深吸一口气,严谨开口辩解,“苏米,刚才就是......” 不等严谨说完,苏米便拽住了严谨的衣领,将他的身子往下拉,苏米则微笑的踮起了脚尖,一个饱含着深情且炽热的吻落在了严谨的唇上。 严谨先是微愣,随即快速的抬头,揽住苏米的腰,试图消弱她脚尖的力道,稳住她的身形。 口齿相交、舌尖相绕,两人能听见彼此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许久许久之后,两人才慢慢的松开彼此,苏米将身子靠在严谨的臂弯之中,眼眸含春,“今晚去你家?” 言毕,将略带寒意的双手放入严谨宽大的衣兜之中,“当然现在去也行。” 低头望着怀中面色绯红的女人,严谨轻柔的弹了弹她的额,低声道,“现在还不行。” 闻言,苏米失望的耸了耸肩,“那真是可惜,我还准备给你一个难忘的一夜。” 环住严谨的腰,苏米努力的摆出一幅娇艳欲滴的神情,“难道你不想吗?” 他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更何况是他喜欢的女人的再三挑逗。 他怎么可能不想,可是...... 严谨皱着眉,将苏米的身子板正,岔开话题,“去旅游吧。” “啊?” “之前不是答应过你,你要是破了这起案件就陪你一起去旅游吗?想去哪里?” 这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谁知道旅途中会发生什么事儿。 苏米微笑着回应,“这算是蜜月旅行吗?那好,泡温泉啊。” 这样,就可以顺便秀秀自己的好身材了。 有了独处的时间,扑倒严谨也指日可待了。 半个小时候后,苏米一脸诧异的望着面前的大巴车。 转而恶狠狠的瞪着严谨。 不应该是豪车、美酒、香槟吗? 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气,苏米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严谨并没有反驳,反倒是骄傲的指了指大巴车,道,“最大的惊喜在上面。” 闻言,苏米脸色稍有好转。 也许这是一辆放着床的豪华大巴车。 苏米满怀期待的迈着脚步。 “surprise!” 紧接着大巴车内传来一阵惊呼。 苏米是彻底的愣在当下,她可亲可爱的同事们此时正一个不落的出现在这个大巴车内,兴奋地朝她招着手。 一旁,严谨拍了拍她的肩,“喜欢吗?我送你的礼物。” 苏米不是喜欢警局的这些人吗?他便将他们全都叫上了。 嘈杂的氛围中,只听见苏米咬牙切齿道,“你觉得呢?” 随即,苏米不顾严谨的表情踢踏着脚步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是的,她现在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严谨却并没有跟随着苏米的脚步,反倒坐到了副驾驶上,对着众人轻语道,“人已经到齐了,现在出发。” 望了一眼靠在车上浅眠的苏米,严谨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看来苏米对他的安排很满意啊,这都高兴的睡着了。 大巴车在一绿树环绕,风景迷人的景区停下。 众人熙熙攘攘的挤下车。 “走走走,我们吃晚饭去。” “对啊,这儿的晚饭一定很好吃。” 严谨走到苏米的身边邀约道,“我们也一起去吧。” 闻言,苏米冷哼一声,将头瞥过,朝着前方喊道,“白素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 白素当然乐意,毕竟从那天开始苏米便取代了严谨成为了她的新偶像,“好啊、好啊。” 苏米已经走远,独留下严谨一脸蒙圈的望天。 现在是闹哪样? 莫非苏米是害羞了?不可能啊。 不像她的作风。 苏米来到自助餐区,望着玲琅满目的美食,心中的气焰瞬间消了大半。 好吧,看在食物的份上她便暂且原谅严谨带上这么多人扰乱他们第一次的蜜月之旅的氛围。 斜眼望着熙熙攘攘、热闹不已的众人,苏米嘴角的笑意更甚。 如若能和大家一直在一起,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严谨在苏米的对面坐下,冰冷的眸子不动声色的将白素扫视一遍。 白素立刻懂事的起身,端起手中的餐盘,“苏队,我还有事儿,就不奉陪了。” 再呆下去,岂不是要让严教授的视线射杀。 严谨将一块蛋糕摆放在苏米的面前。 苏米冷哼一声,傲娇的一小口一小口吃食着,“你以为一块蛋糕就能让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吗?” 严谨挑了挑眉,好半会儿才开口道,“蛋糕是我给自己的。” 闻言,苏米拿着叉子的手顿住。 又听见男人继续道,“当然如若你想吃便吃吧。” 犹豫半响,严谨再次开口,“毕竟我的就是你的。” 满腔的怒火在此时化为一滩春水。 苏米一脸娇羞的望着面前神色淡然的男人,半响诺诺的点头,“好啊。” 这算是严谨对她的表白吗? 还是情商为零的严谨突然开窍了。 “严谨,今天晚上我们要不要......” “好巧,苏小姐,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中午酒店里的那个琴师突然出现在苏米的面前。 此时琴师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将手中的酒杯对着苏米举了举。 严谨眉梢紧皱,略带狠厉的眼神射向对面嘴角微勾的男人。 “我叫陆田。”男人左手摇拽着杯中的红酒,并向苏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这个男人很奇怪,苏米又说不出他哪里有问题。 礼貌的朝陆田勾了勾嘴,苏米道,“你好,陆先生。” 似乎没有看到两人眼中的排斥,陆田在苏米的身旁坐下。 严谨冷飕飕的视线从陆田的身上划过,半响,开口,“应该并没有人邀请你在这儿坐下吧。” 陆田坐在椅凳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苏小姐一个人坐在这儿有点可惜,毕竟这里是最佳观景台。” 言毕,男人的手指在苏米的面前挥舞。 一声近乎于低喃的“噗通”从陆田的口中传出。 紧接着苏米便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从悬空的高楼一跃而下。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血肉四溅。 第32章 (已替换) 苏米毫无生机的注视着前方,她手中的刀叉也伴随着那声巨响应声而落,苏米颤抖着抬起双腿,慢腾腾的将手环抱于胸。 她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回忆起刚才的片段。 红衣、女人、高楼、尸体..... 似成相识的画面,触目惊心的感受。 苏米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惊恐,紧咬嘴唇,防止自己惊呼出声。 一旁陆田勾了勾唇,半响将笑意收敛,不动声色的切食着带血的牛排,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轻语道,“游戏才刚刚开始呢,你猜下一个会是谁?” “你。”不知何时严谨已经来到了陆田的身旁,按住他的肩。 并朝着餐厅的众位成员大喊,“务必封锁各个出口,不要让嫌疑犯逃脱。” “是。”整齐归一的声音,彰显着警局精英部队的风范。 “严教授,您就是这样对待社会的良好公民吗?”被按在餐桌上,陆田努力的歪着脑袋望着严谨。 半响,在严谨的怒视中,男人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浅笑道,“严教授,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不是我,而是......” 男人不怀好意的望着脸色煞白的苏米。 闻言,严谨眼中的厉色更甚,手下的力道也随之加重。 直到男人的嘴角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喃,严谨才对一旁的警员命令道,“带走。” 至案发之后收到严谨的命令便一直守在苏米身旁的白素一脸担忧的低声询问道,“严教授,苏队真的没事吗?要不我们带她去医院吧。” 苏米已经不言不语、浑浑噩噩的呆坐一个小时了。 听到了医院两个字,苏米才有了反应。 胡乱的挥着手,“不,不去。” 苏米的声音带着几分干涩以及无助。 闻言,白素眼中的担心之色更重,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严谨,“严教授,怎么办?” 她佩服苏米处理案情的果断以及聪慧,苏米也算是女人之中的铿锵玫瑰,正因为有了苏米,所以警局之中的那些男人再也不会将“女人不适合警局。”“女人在处理案件的灵敏度天生就不如男人”这些话放在口边。 苏米为警局的女人正名。 用事实告诉他们女人照样可以破案,抓凶手。 所以她尊重且佩服苏米。 她由衷的希望看到一个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苏队。 严谨将苏米胡乱飞舞的手指拽在掌心,道,“你先出去吧。” “啊?” 白素虽有疑虑,但看了一眼严谨,最终还是推门离开。 她相信严教授的决策,就如同她相信用不了多久苏米便会变成以前那个骄傲且自负的苏米。 屋内静悄悄的,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 严谨将苏米揽入怀中,任凭女人将全身的重量倚靠在他的胸前。 “苏米,对不起,没有守护好你。”严谨骨骼分明的手指轻抚着苏米的发。 “苏米,放心,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让你再次受到伤害的。” “苏米,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 许久许久之后,怀中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严谨听见苏米近乎低喃的轻语,“严谨,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红衣服、高楼,一跃而下......而我在她的旁边大哭。” 苏米眉梢紧皱,依旧沉浸在这段痛苦的回忆之中,“我伸手拦了,可是那个女人推开了我......” 严谨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假的,苏米那都是幻觉。” 怀中的人却突然直起身子,道,“那个女孩真的是我吗?” “苏米,别多想。” 许是惊吓过度,没多久苏米便陷入熟睡中,将怀中的女人轻轻的安放在床上,严谨动作轻缓的为她掖好被角。 直到女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严谨才起身离开。 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床上的女人紧闭的眸子猛然睁开。 此时那原本混沌不堪的眸子显得清明如初。 是的,她醒了,在严谨轻拍她的背部之时。 严谨在发现她的症状之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震惊和讶异,这是不是说明严谨早就知道了她的病况? 或者说他了解她造成这种病况的原因? 苏米眼中的抑郁之色更重。 总觉得严谨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临时安置的审讯室内,陆田悠哉悠哉的把玩着手中的笔尖,见到严谨,陆田这才将手中的笔放下,微笑道,“你来了?” 停顿半响,继续道,“苏米还好吗?” 摇了摇头,陆田又自我否定道,“既然你能出现在这里那说明她应该恢复的不错。” 将日光灯对准陆田的眼睛,严谨在他的对面坐下,“十年前那个人是你吧?” 陆田眯着眼睛看着严谨,“十年?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既然能让你惦记那么久,想必应该是个伟大的人吧。” 将自己的尾指放在舌尖轻舔之,陆田开口,“我多么希望自己就是这个人。” 严谨眼中厉色更重,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你唯一能做的便是坦白从宽。” 陆田吞咽着唾沫,回应,“刚才那份五分熟的牛扒还没吃完真是可惜了。” “我一定会找到能将你绳之于法的证据。” 目前,并没有一项证据指向陆田。 首先陆田和死者并不相识,在案发前也没有任何羁绊,且案发当时陆田坐在他们的对面并没有作案时间,也就是说他具备一切否定自己是凶手的客观条件。 更何况还是十年前那起毫无头绪的案件。 如今他只是希望从陆田的口中多套出一些有利条件,只可惜效果甚微。 就在严谨和陆田相互较劲之时,苏米突然披着外套走了进来。 “呦!苏小姐,您也来了,是来看我的吗?”陆田翘着自己的兰花指。 “苏米,你不该来这里。”严谨微显恼怒。 苏米走到严谨的身旁坐下,轻轻的按捏着严谨的手背,不动声色的给予他回应。 是的,她很好。 虽然依旧恼怒于苏米的自作主张,但严谨还是松了口气。 苏米能出现在这儿说明她状态不错,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悠悠的叹息,严谨抬手略带宠溺的刮了刮苏米的鼻翼,“下次不要这样了。” 苏米嘴角含笑,乖巧的点头应承,“好。” 对面,陆田却突然暴怒的拍打着桌面,“你们给我分开。” 苏米突然眼神幽深的转向他,“你最近失恋了。” 用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陆田先是微愣,随即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不愧是胜诉率百分百的苏律师。” 将手环抱于胸前,陆田再次开口,“我很好奇你是从哪方面得出的结论。” 双手环胸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苏米知道她猜对了方向。 “那天店里的漂亮女生还挺多的,虽然我也想自视甚高的认为我是最出众的那个,可是当时不是还有最近被封为宅男女神的南钥小姐吗?” “每个人的眼光都不一样,也许你是我欣赏的类型。” 苏米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对,我记得你当时飘向角落的南钥的眼神,失望溢于言表呢。” “至于为什么失望呢?想必你最初想选择的应该是南小姐,至于最后你为什么会选我?你觉得当时的我和南小姐的区别是什么?” 仿佛被人拆穿了心思,陆田沉默不语。 “我与南小姐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我和严谨关系和睦,而南小姐是孤身一人,对吗?” 陆田将手往回收。 苏米突然一拳落在了桌上,“你应该已经在那里蹲守多时,确实死掉一个明星比死掉一个律师的社会影响力大,所以你为了泄愤,最初的目标并不是我,大概是蹲守了几天发现南钥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不符合你的条件,所以才将目标转向我。” “所以你这段时间为了筹划自己的计划应该没少研究社会名流吧?” 弹了弹手指,苏米开口,“现在你的家中应该还安放着不少名流杂志吧。” “你......”陆田怒指苏米。 苏米微笑着耸肩,“放心,看你在这儿也挺无聊的,我已经派人去你家取了,好让你打发打发时间。” 突然,陆田收敛起自己慌乱的神情,镇定的回复,“就算我真的计划了之前的一切那又怎么?你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儿吗?再说了,我有不在场证据,这说明我和这起案件毫无瓜葛。” 苏米轻悠悠的拍手,“之前确实毫无联系。”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苏米轻语,“但现在你们相互关联,毕竟有时候急于辩解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误。” 其实严谨并不认同苏米的思路,但此时...... 悠悠的叹息,揽着苏米的腰离开。 审讯室的男人却眼眸铮亮,微笑着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一、二、三......下一个会是谁呢?” “严谨,如果破了这起案件你要给我一个怎样的表彰?”苏米朝严谨撅着唇。 严谨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是紧紧的握着苏米的手,“如果,我是说假如你的方向从一开始便错了,陆田只是故意的将你引诱到一个错误的死角,在这个死角我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只会让时间平白无故的流逝。” “过不了多久当我们还没有找到线索之时,陆田便会被无罪释放,寻找下一个目标。” 言毕,严谨静静的望着苏米。 他总觉得陆田的作案动机不会那么简单。 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找到指正陆田的证据。 理由是什么? 他,严谨的直觉。 第33章 (已替换) 意想不到的结果,法医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了毒品,足以造成死者意志迷糊、目光涣散的用量,所以说极有可能是毒品造成了这个女人的死亡。 而死者的丈夫也表示愿意接受死者死于过量吸食毒品的这个结论。 家属已经撤案,所以在找不到任何实质性证据的前提下,所有的嫌疑人即将被释放。 苏米不甘心的握拳,她总觉得一切并没有如今推理的这么简单。 可是在找不到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审讯室的那些人只能无罪释放。 呼了一口热气,苏米搓了搓手,转而将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低声询问着案件的进展,“在陆田的家里有发现什么吗?” “他家空荡荡的,除了床,连个柜子都没有。”刚刚搜查回家的白素认真的回应道。 “那杂志呢?” “没有。” 如果陆田是犯人,他的家里至少会留下稀疏的几个证据或特别之处。 就算他在作案之前已经将与案件有关的资料收拾妥当,但或多或少也会留下几个疑点和痕迹。 除非陆田真的是无辜的,亦或着陆田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完美的凶手。 平心而论,她当然希望是前者。 毕竟她现在依旧愿意相信世间一切的美好。 “严谨,现在线索又断了?所以我们是要接受死者死于吸食毒品的这个结果吗?” 严谨目光深远,冷静异常,“我们要做的不是接受结果,而是寻找结果。” 抬手将苏米身上的外套纽扣系好,严谨轻语道,“早点休息。” 如今的苏米依旧疲惫,她需要保持良好的睡眠质量。 “或者你可以带她去泡个温泉。”严谨朝着白素叮嘱道。 难得能忙里偷闲,和偶像泡个温泉,这等美差白素怎么可能放过。 白素兴高采烈的拽着苏米的臂,也不顾苏米眷恋的眼神,将她往汤池那边带。 苏米念念不舍的用口型回应道,“我只想和你泡。” 苏米满腔的柔情被严谨一个冷飕飕的警告意味极浓的眼神给逼回。 呵,不泡就不泡,真的当她想看他的胸肌啊。 好吧,她真的是想看严谨的胸肌。 经历了这些糟糕的事儿,今天她确实有些累了。 冲着严谨暧昧的挑眉,苏米微笑道,“今天我的房门掩开,为你。” “快去吧,少贫。”严谨的眉眼之中全是笑意。 一旁白素一脸羡慕的打着电话,“110吗?我要报警,这儿有人虐狗。” 苏米微笑着刮了刮白素的鼻翼,“警察找警察,你这是要我削你的人,降你的职吗?” 白素赶紧闭嘴,顺势做了一个关闭的手势。 “这样才乖嘛,脱光光,泡澡去。”苏米轻轻的揉了揉白素的发。 当两人消失在转角,严谨脸上的笑意收敛。 他独自一人走到案发现场,从高楼向下看。 楼上的外栏杆毫无损坏,所以说那个女人应该是越过了栏杆直接头朝下栽了下去,这才造成了颅出血,并当场死亡。 可是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外栏高度不似一般酒店外栏的高度,她与女人的下颚齐平,所以这个女人想跳下去必须要借助外力的作用。 将身子匍匐在栏杆上,严谨闭着眼感受着当时的情景。 突然一声轻响从远方传来。 男人皮鞋底触地的轻响。 “跳啊,我等着呢,这样苏米就是我的了。”一旁柳晟胜微笑着开口。 并将身上的围巾取下放到身后助理的手中。 朝着助理挥了挥手,柳晟胜开口,“你先下去吧。” “额,好。” 严谨冷眼注视着面前的人,半响将视线移开,继续观察着面前的环境。 柳晟胜也不恼,走到严谨的旁边自语道,“想必你应该知道了。” “这个酒店是你的事吗?” 柳晟胜一幅我就知道你知道了的模样。 半响,柳晟胜嘴角微勾,声音不急不缓,“你以为现在将苏米支走了,我便见不到她了吗?你要知道这是我的酒店。” 按理说苏米正在跟进这起案件,所以这个酒店的主人一出现首先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苏米,这也是柳晟胜迫不及待的赶过来的原因。 只可惜...... 碰上了一个小气且可恨的男人。 严谨冷飕飕的视线飘过,薄唇轻吐,“对你?有必要?” 柳晟胜自然看懂了严谨眼中的讽刺,半响将手放入大衣中,笑容依旧不减,“很快我便会让你知道有没有必要。”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 严谨抓了抓头,转身离开,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线索。 而且如今柳晟胜来了,他担心苏米。 严谨悠悠的叹息,“苏米,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害的他不仅要防外还得阻内。 苏米的房间无人,严谨眉梢紧皱。 碰巧碰到了刚刚进食归来的白素,“苏米呢?” 白素的眼中明显带着几分讶异,大声回应道,“苏队还没回来吗?她让我先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我夜宵都吃完了。” “严教授,要不我和您一起去找苏队吧。” “有需要再找你。”言毕,严谨匆匆的在白素的视线中消失。 经过今天的这起事故,酒店的人差不多已经走光,严谨孤身一人站在汤池外轻唤,“苏米,在吗?” 等了许久也没得到回应,严谨眼神一冷,随即拨开窗帘,大步的跨入汤池。 原本朝气蓬勃的苏米毫无生气的软倒在汤池中,她的头颅静静的倚靠在一旁,她的身躯浸泡在池水之中。 此时的苏米犹如一具死尸,生息全无。 严谨僵硬的愣在原地,一瞬间血液奔腾、万念俱灰。 半响,跑到苏米的身旁,直接跳入水池中,将她的躯体拥住。 热的、心脏在跳动。 苏米的手也覆上了严谨的腰,轻轻揉捏。 严谨这才反应过来,手指一松,苏米整个身体落入汤池之中。 苏米在水中扑腾起身,走到严谨的身旁,试图拥住他的臂。 却被严谨给推开,“苏米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严谨的声音之中满含怒火。 他能包容苏米的任何过失,允许她的无理取闹,但却不能容忍她拿自己的生命做任何一丁点冒险和尝试。 天知道当他看见苏米横躺在汤池之中他内心的恐惧,要是苏米真的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糊涂事儿。 “我错了,严谨。” 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苏米腾地起身,围在她身上的浴巾瞬间脱落,露出她性感的锁骨,锁骨下面是若隐若现的胸部线条...... 严谨目光一滞,默默地将衣服脱下披在苏米的身上。 哎!严谨还是那个正人君子。 苏米的呵呵的笑,暗自庆幸自己终于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她并不知道严谨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最初她只是想将严谨骗下水,和他泡会儿温泉,感受一下情侣之间旖旎且暧昧的氛围。 毕竟原本这便是他们的蜜月之旅,中途又出了那么多事儿,她还没好好的和严谨单独相处呢。 悠悠的叹息一声,苏米将脸凑到严谨的面前,“要不,你打我吧。” 言毕,苏米十分真挚的握拳,“只要你能解气。” 刚才严谨的样子吓到她了,所以她才会在前面便动了手。 严谨恶狠狠的瞪着苏米,苏米就是料定了他不会动手。 呵!好吧,他是真的不会对苏米动手。 “这是你不打的对吧,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苏米笑嘻嘻的将身子凑过去,伸手环住严谨的腰。 纵使隔着一件外套,严谨也能感觉到女人凹凸有致的美感,呼吸不由一紧。 苏米却毫未察觉男人的异样,依旧将美好的身形不断的靠向严谨。 汤池里的水已经将两人的衣服全部浸湿。 两人衣角相缠,肌肤相擦。 直到严谨发出低低的轻喘声,苏米才反应过来,怔怔的望着面前的人儿。 “苏米,我可以吗?”严谨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之后的沙哑。 苏米的脸庞也渐渐的染上一层红晕,停顿半响,默默地点头,开口,“可以。” 环住严谨的腰,苏米快速的献上自己的红唇。 一个炙热的吻在汤池之中慢慢的绽放。 门外,柳晟胜的十指紧紧的扣入红墙之中。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或许说从始至终他都来晚了一步。 他不甘心,他明明就是在严谨之前便认识了苏米,为什么会这样?苏米的选择为什么一如既往的是他? 严谨不是不爱苏米吗? 不,他不能容忍他们这么做。 柳晟胜快速的拨开窗帘,却被一人按住了肩。 来人一脸欣喜的张嘴,“是你?” 半响,陆田默默地将柳晟胜上下打量一番,“不对,不是你。” 言毕,陆田透过窗帘缝隙看了一眼里面缠绵的两人开口道,“认识?不对,应该是喜欢吧。” 望着极力隐忍的柳晟胜,陆田嘴角的笑意更甚,“你既然有喜欢的人,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认知。” 将窗帘放下,陆田眼神狠厉,“得不到就毁掉,你教我的。” 第34章 (已替换) 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柳晟胜转身,目光冷然的望着面前嘴角轻佻的男人,半响开口,“您哪位?人口失踪报备下楼左转找警察,酒店服务下楼右转找服务员。” 陆田微怔,眼中写满了迟疑,他努力的睁大双眸静静的注视着柳晟胜数秒,犹豫半响,最终摇头晃脑的否定了自己最初的认知,“不,你不是他。” 想到了之前这个男人对苏米言语上的轻薄,柳晟胜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出门直走二路车,上车打卡一个小时到达终点站——友谊北路精神病院。” “啊?” 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陆田脸色铁青的瞪着面前的人。 柳晟胜却对着他微微躬身,优雅的招了招手,“好走,不送,为病人指明路线是我们普通人应尽的职责。” “你......”陆田愤恨的咬着牙。 柳晟胜则微笑的打断了他的话,“额,不用谢。” 陆田被刺激的满脸通红,愤恨的瞪直了眼。 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整理着自己的衣角,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嘴角微勾,朝着柳晟胜伸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想最近我们应该会天天见。” 柳晟胜将头瞥过,一脸轻蔑,“抱歉,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所以你懂的。” 无话可说,陆田将手收回,冷笑一声。 过不了多久,他便会让柳晟胜后悔现在的选择。 柳晟胜一脸不甘的盯着汤池外紧闭的窗帘,半响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指尖,苦笑一声,柳晟胜转身离开。 “苏米,我爱你,但只有你不知道。” 翌日清晨,苏米春风得意的出现在餐厅之中。 想到了昨晚与严谨那个缠绵悱恻的吻,苏米眼角的笑意更甚。 舔了舔唇,苏米满意的眯着眼。 严谨......唇的味道似乎不错。 陡然,苏米的脑袋上迎来一个爆栗,苏米一脸恼怒的转身,在看到来人之时双眼布满了讶异,“咦?柳晟胜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所以来了呗。”柳晟胜摸了摸自己鬓角的胡渣。 “啧啧啧,这话听起来真假,想我了?见我之时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看看你的形象我就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位置了。” 他接连工作几天,在得知苏米的消息之时,便连夜坐飞机赶到了这里,昨晚更是一夜未眠,不用苏米提醒,他也能感受到此时胡子邋遢的自己的糟糕的形象。 微微躬身,揉了揉苏米的发,柳晟胜低语道,“对,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一个我能随时放下手中的一切来到你身边的位置。 苏米揉了揉鼻翼,道,“得,柳先生,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麻烦您啊,下次见我之前稍微拾缀拾缀,毕竟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ok?” “怕太帅,闪瞎大家的眼。” “得,你也少自作多情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能在这个地方遇见柳晟胜,苏米还是挺高兴的。 “走吧,难得碰上,今天我心情好,带你去吃好吃的。”柳晟胜开口邀约道。 苏米望了一眼身后,依旧未发现严谨的人影。 毒品犯罪科的人来了,所以严谨需要和他们进行资料的对交。 低头,望了望表,苏米轻语,“这在这个时辰他应该来了才对。” “你在等严谨对吗?刚才来的途中碰到他了。” 苏米诧异的抬眸。 便听见柳晟胜低声道,“他让我给你传个话,他现在有点忙,今天早上就不陪你吃饭了。” “哦,这样啊。”苏米失望的点了点头。 半响对着柳晟胜轻语道,“那我先上去拿个手机便和你一起去吃饭。” “拿什么手机啊,就附近,去去就回。” 时间还早,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人会找她,想了想,苏米便顺势点头。 她也懒得上路,现在填饱肚子才是首要任务。 就在这时,白素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慌慌张张的拉着苏米的手,大声道,“苏队,又出事了,快快快,跟我走。” “苏米,我有重要的事儿要和你说。”柳晟胜突然握住了苏米的另一只手,神色严肃。 苏米犹豫的愣在当下。 “苏队,大事儿,真的是大事儿,你现在必须跟我走。” 白素向来稳成、淡定,如果不是碰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儿,绝对不可能慌张成这幅模样。 一种不好的念头在心中涌现。 苏米脸色铁青。 不会是关于严谨吗? “柳晟胜,有什么事儿,我们下次再说。” 苏米匆匆的告别柳晟胜,尾随着白素小跑离开。 果然,白素在严谨的房间外停下,苏米内心一紧,踌躇的挺直了背脊。 “刚才受害者的丈夫突然暴怒,在大厅里胡乱飞舞尖刀,被严教授给拦了下来,可惜尖刀却刺入严教授的腹部。” “假的对吗?”苏米按住了白素的肩,大吼道,“白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此时她的思维已经全部放空,嘴上依旧不依不饶道,“不对,如若他真的受伤了,现在应该在医院才对。” 白素紧咬着嘴唇,“苏队你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苏米的手指握在门把上,微微的颤抖着,却始终使不上力推开面前的门把。 严谨受伤了?怎么可能? 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道,苏米破门而入,随后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喃,“抱歉了,苏队,您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免得误了良辰吉时。” 屋内热闹非凡,俊朗的男人手握着一束玫瑰静静的站在窗前。 一束若隐若现的光辉从窗外折射进来,一切美好的如一幅画。 苏米眼神淡淡的将四周打量一番。 满天飞舞的气球,用花铺成的道路,以及面前这个她朝思暮想数年的男人...... 一切都是她曾经幻想的,想要的。 可此时苏米的眼中却含着怒气。 “严谨,耍我好玩吗?” 一直到现在她身体内的血液都是冷的。 她刚才幻想了无数种可能,如若严谨真的重伤不治,她一个人绝不独活。 严谨眉梢紧皱,微微有些讶异,侧身望着身后的人儿。 他和苏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欠苏米一个正式的告白,他要向全世界宣告,他爱苏米,比他们想象的更爱。 严谨握着花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他不明白苏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哪般? “苏米......”严谨小心翼翼的轻唤。 好半会儿,苏米才从之前的惊慌失措中反应过来,双手捂着头,不断的低喃,“严谨,不好玩。真的,不好玩......” 看着脸色苍白的苏米,严谨一阵心疼,真诚的致歉,“对不起,我错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苏米生气的缘由。 许久许久,就在众人对这次精心策划的表白不报任何希望之时,苏米突然慢慢的走到严谨的身旁,轻轻的将他拥入怀中,大声道,“严谨,但同样我也庆幸你依旧毫发无损,身体安康。” 众人恍然大悟,半响齐刷刷的将视线射向白素。 好好的,让她叫个人都能惹出一堆事端。 感受到严教授恶狠狠的视线,白素将身子缩成一团躲在队员的身后。 她这不是觉得只有说严教授受伤了,苏队才会跑的快一点嘛。 哪知...... 哎,失误失误。 一个炙热的吻落在了严谨的唇上,苏米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爱你,严谨。” “我也爱你。” 苏米嘴角微勾,感受着这一刻的狂热与爱念。 隐约之间,苏米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从对面的高楼上跳了下去。 红衣、长发,面容模糊。 紧接着楼下便传来一阵惊呼。 屋内众人惊讶的望着楼下的场景,半响配合默契的收拾好身上的随身物品,离开。 “苏米,你留在这。” 严谨看了一眼脸色难堪的苏米低语道,随即将脸侧向另一边,“白素,你留下陪苏米。” “收到。” “我也要下去。”苏米的声音低涩无比。 似乎怕严谨不答应,苏米走到了严谨的身边,低语道,“现在我的职业是警察,我的任务是找到真凶,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我也不否认我确实对这种死亡的案例存在抗拒的成分,但我不能因为身体里的抗拒便选择逃避,我必须克服它、战胜它。” 直觉告诉她这起案件并不是一场单纯的事故,所以她必须探查清楚,摸清事情的缘由,还死者一个公道。 似乎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苏米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自语道,“真的是越来越不苏米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凡事只看利不看弊的苏米了。 而她喜欢她现在的改变。 手指上传来一阵温暖,严谨的指尖穿过她的指腹,“这样的苏米才是真正的苏米,等会儿跟紧我。” 这算是默许了苏米的行为。 是的,苏米说的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必须学会去面对。 死者是女性,年约二十八,是今天刚到的酒店。 与上个尸体一样,死者头颅先着地,脑内血浆蹦出。 所以他们有理由怀疑两个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 “依旧有毒品吗?”揉了揉额头,苏米低声询问道。 一旁法医点了点头。 “不,曼曼不会吸毒的,一定是你们查错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冲过警戒线,奔到苏米的身旁,快速的将尸体揽入怀中。 鲜红的血液从尸体上滑落浸红了男人的衣角,男人仿若未知,依旧自言自语道,“曼曼不会的,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离开我。” 第35章 (已替换) 男人情真意切的呼喊犹如一颗巨石在众人的心中落下了深刻的烙印,众人眼神悲切的望着场中相拥的男女。 有些好事群众更是偷偷的抹着泪。 仿佛他们见证了一场堪比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浪漫且唯美的爱情悲剧。 当然,除了苏米和严谨...... 苏米的视线在男子的周身溜达一圈,最终轻语道,“我应该行动吗?” “你觉得呢?” 严谨耸了耸肩,并后退一步,很显然这个案件他已经全权交给苏米打理。 在处理案件上,苏米和严谨是一对默契的搭档,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便能读懂对方的想法。 天气有点冷儿,苏米揉了揉自己被冻的发红的鼻尖,将身子凑近严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要是我引起众怒怎么办?” “平民百姓的情绪是最容易被煽动的,要是大家揍我怎么办?” 严谨盯着苏米被冻的通红的脸蛋半秒,默默地走到她的身旁,执起她的手,轻轻的吹搓,并将她的手放入自己的衣兜中,直到苏米的手渐渐有了暖意,严谨才让她的手离开。 “你当我是摆设吗?”这算是回应了苏米之前的提问。 感受着这两人之间浓情蜜意的氛围,警局的众人直觉眼瞎,还让不让人好好办个案了? 呼出了一口热气,苏米走到男人的身旁,语气不低不高但在场的众人足以听清,“曼曼临死之前是与你在楼顶上对吗?” 王海拥住女人的手一顿,随即俯身将头埋入到曼曼的胸前,哭诉道,“曼曼,带我走吧,我们一起走。” 接过白素手中的资料,苏米眼神冷然,“带走。” 在这个男人的房间发现了疑似毒品的物品,而且死者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便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所以他们现在有合理的理由怀疑这个男人与这起杀人案有关。 再者他刚才的动作存在破坏现场的嫌疑。 他们有充分的理由对他进行逮捕。 “死的人是我的女朋友,你们没有理由对我进行逮捕,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王海大喊道,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 一旁的吃瓜群众似乎也被王海煽动了情绪,跟着起哄,“对啊!对啊!人家的女朋友刚死,正处于伤心的阶段。你们有什么理由对他进行逮捕,这不就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苏米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懒得去辩解。 突然,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将一个臭鸡蛋丢了过来,紧接着四面八方的物品全部不动声色的朝着场中央的警务人员砸来。 趁乱,王海试图偷偷的从人潮中溜走。 却被一人抓住了后衣领丢进了人群最中央。 男人眼色阴郁,不动声色的挡在苏米的正前方,随即大手一挥冷声道,“涉嫌袭警,全部带走。” 以高压治暴-乱,过分的纵容只会导致事情的严重性加重。 一个事件如果出现过度膨胀的病态化,这说明他的身后一定站着一个推动者。 也许王海的言语刺激了这些吃瓜群众。 又或者这些吃瓜群众只是在借此宣泄他们对官僚主义的不满。 但如今看着这些满地不堪的杂物,严谨便清楚明白的懂的,这必定是有人蓄意的安排,理由很简单,为王海搅乱现场,提高他离开的机率。 简而言之王海如果是凶手的话这个案子或许还存在着共犯。 吸了口气,严谨揉了揉苏米的发,“没事吧!” 刚才不应该让她先开口的,这是他的失误。 还好苏米没事儿,要不然他都没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一旁还有人在抗议着警方的暴行,但在接受到严谨的视线之时,齐刷刷的闭了嘴。 直觉告诉他们,再说下去便是死路一条。 雷厉风行的男人总是惹人崇拜的,苏米冒着星星眼望着神情严肃的男人动作利落的指挥着现场。 这样的严谨好久未见。 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苏米笑嘻嘻的软倒在男人的怀中,作势悲切的抚额,“头疼,心疼,肝疼,严谨你说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严谨带着厚茧的手指从苏米的脸蛋上拂过,半响轻语道,“是嘛!正好我有时间,怎么样?去医院溜达一圈。” 苏米的演技太拙劣,严谨闭着眼都能猜出她的心思。 不就是想吃吃他的豆腐嘛! 现在的苏米真是被他宠坏了,无时无刻都在向他传递着那方面的暗示。 关键是他该死的觉得苏米越看越有味道,恨不得今晚就将她吃干抹净。 额,对!这严重的影响到了他的工作能力和判断力。 所以他必须得克制。 果然在听到医院二字之时,苏米快速的闭了嘴,委屈的望着严谨。 被人捏住三寸的感觉真是太差劲了。 “这是为你好。”男人将苏米被风吹乱的发理顺。 苏米冷哼一声,傲娇的将头移向别处。 这个讨人厌的该死的禁—欲系的男人。 “苏米......” 虽然讨厌,但在听到严谨清冽的声响之时,苏米还是情不自禁的将头转过来。 半响,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苏米冷哼一声,作势生气,“严谨,这次我必须得生气一分钟,要不然我也太好忽悠了。” 高楼上,一个目光深邃的男人冷静的注视着下面两人的一举一动,半响有些不耐烦的解开西服领带丢到床上,转身离开。 隔着审讯室的玻璃窗,苏米静静的打量着里面的男人。 男人最初只是平静的端坐在椅凳上,目视着前方。 等待的时间越久,一个人内心的不安越容易显露出来。 一旦人的内心产生了不安的情绪,他言语上的漏洞便显而易见。 看了一眼墙角的摄像头,王海最终不安的抓着自己的右手臂。 “他的手臂有问题。” 严谨给出了提示。 “严谨,你看这次案件的处理我有进步对吗?求奖励。” 从最初遇见跳楼的心慌意乱,到如今的淡然应对,严谨知道苏米确实进步了。 她在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逼迫着自己去面对、去解决。 有些心疼,但却又无法阻挠。 他知道这一切或许都是那个人设下的一个圈套,试图击破苏米的心底防线。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要想永远的摆脱的唯一的办法便是克服自身的恐惧。 而这点苏米做的很棒。 “你想要什么?” “真相。” 苏米脸上的笑意突然收敛,“我母亲死亡的真相,我知道你知道。” 严谨手上的动作一顿,怔怔的望着面前的人儿。 在他反应过来之时,苏米已经推门而入。 严谨却望着门内的苏米久久的失神。 “苏米,你是记起来了吗?” 苏米绕到王海对面的椅凳上坐下,并随意的转动着笔尖。 王海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你们到底要怎样?” 苏米低头不语,只是翻阅着手中的报纸。 半响惊呼道,“糖糖既然和晋晋道一起了,2016年的狗粮真多啊。” “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杀人凶手。” 王海狂躁的拍打着桌面。 苏米的视线不动声色的飘向王海的右臂。 那里隐约呈现着一条若有若无的爪痕。 “某小区流浪狗被乱箭射中,呀!真残忍。” 王海突然站起,怒吼,“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米现在已经成功的扰乱了他的思维。 “男子携小三天台与正妻相约,最后妻子跳楼。” 苏米突然将视线对准王海,微笑道,“所以你觉得妻子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王海已经显得极端狂躁,“我不回答与案件无关的假设。” 笔尖落下,苏米眸光冷然,“好啊,那么女朋友闹分手男朋友会给女朋友注射毒品吗?” 所有的心里防线在顷刻间被击碎,王海颓废的瘫坐在地上,摇着头,“不不不,我并没有给她注射毒品。没有,我是爱她的,所以我不会......” “你的本意本来是控制她,可是她因为毒品吸食过多,所以意志涣散,冲出房屋奔到楼顶,而你在与她的拉扯中不小心将她推下了楼顶,这也是你胳膊上抓痕的由来,对吗?” “不对、不对。我是爱曼曼的,我怎么会杀她。” “如果你不是凶手,你到底在隐藏什么?” 苏米将身子凑上前,一字一句道,“真正的凶手吗?” 之前的那起案件是他们的疏忽,她怀疑这个酒店中有人用毒品在迷惑人的心智,控制人的死亡。 如若他们之前不是草草的结案,也许这个女孩子便不会死亡。 逝着已逝,她无法改变之前的悲剧,唯有早点找到凶手,阻止下一个悲剧的产生。 王海和曼曼是昨天才到,所以王海不可能与之前的那起案件有牵扯,但或许他也是唯一与犯罪嫌疑人有过正面接触的人。 他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丁点线索。 深吸一口气,王海仿佛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开口道,“是的,我确实在曼曼喝的水中混了一种药,但我之前真的不知道那就是毒品,那个人说给曼曼喝了,她便不会离开我了。” “那个人是谁?他吗?” 第36章 (已替换) 站在枯树藤下,苏米显得抑郁且忧伤,半响她弯着身子,将自己的头扎入裤缝中。 柳晟胜?怎么可能是他。 可是王海却伸手拂开了她手上关于陆田的照片,并掷地有声道,“给我这种药的是这个酒店的老板,叫柳晟胜。” 苏米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在手臂中,依旧很冷。 现在柳晟胜应该在审讯室吧! 一双手按在了苏米的肩上,但她心中的冷意丝毫未减。 “苏米......”头顶上传来男人的轻声低喃。 “抱歉,我现在并不想说话。” 严谨悠悠的叹息,转而走到苏米的身旁坐下。 她不言,他不语。 空气中充斥着静谧的氛围。 许久许久之后,直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苏米才将视线抬起。 转身,将通红的嘴脸对准严谨,“不是他对吗?” 柳晟胜怎么可能是凶手,那个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挡在她面前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凶手? “柳晟胜已经承认他确实给过东西给王海。” 苏米眼神一愣,随即歪歪斜斜的依靠着身后的枯树枝,坚定地摇着头道,“不可能。” 严谨试图伸手安慰苏米,却被她将手一把拨开,“严谨你告诉我,这是你骗我的,对吗?” 将手收回,叠放在裤腿上,严谨语气平静,“苏米,这是真的。” 真相往往是包裹着利刃与血腥,既然苏米选择了这条路,那她便必须要面对和承担她应尽的责任。 ——寻找真凶,接受任何异于常人的理论。 “他想见你。” 他便是柳晟胜。 苏米眼神一滞。 严谨继续道,“他说我们想知道的他只告诉你。” 苏米的眼神飘忽。 仿佛记起了许久许久之前,午后炙热的阳光下,年轻俊朗的男孩子轻轻地揉捏着她的发絮,低声轻语道,“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在她目光的注视下,男人点了点她的鼻翼,道,“因为你是苏米,而我是柳晟胜。” 柳晟胜和苏米。 哥哥和妹妹。 他们不是亲人却更甚亲人。 豁然起身,苏米的眼神极为坚定,“我相信他。” 她现在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她要找到能证明柳晟胜无辜的证据。 坚定且充沛的苏米回来了。 严谨的嘴角也不自觉的轻轻勾起,“我相信你。” 月光下,两人相对而笑。 一眼便仿佛道尽了衷肠与苦楚。 审讯室外,苏米艰难的握住门把,久久没有动弹。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唤,“进来吧,苏米。” 苏米这才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纵使身处于窘状之中,男人依旧儒雅且俊朗。 柳晟胜朝着苏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自顾自的拿起茶杯轻轻摇拽。 看着柳晟胜这幅怡然自得的模样,苏米气不打一处出。 怒声道,“柳晟胜你他妈有病啊,好好地将自己整进牢房?好玩吗?” 为苏米斟上一杯水,柳晟胜道,“你们这儿的茶叶不错。” 言毕,柳晟胜顺势将手中半空的水杯晃了晃。 苏米无语,但此时见到了柳晟胜,她内心烦闷不安的心情也稍有好转。 深吸一口气,苏米将双手摊开,道,“说吧,你想对我说的事儿。” 将茶杯放落,柳晟胜的视线显得幽深且意味不明。 好半会儿,直到苏米准备再次开口之时。 柳晟胜才低声道,“你还记得街道口的豆腐脑吗?” “柳晟胜这与案件并无关系。” “我很怀恋。” 苏米眉梢紧皱,柳晟胜却继续娓娓道来,“那时候的你总是上蹿下跳的拉着我让我陪你去吃豆腐脑。” “那是因为严谨常去吃那家的豆腐脑。” 柳晟胜冷飕飕的瞥了一眼苏米,似乎在责怪她的不懂事儿。 “那时候你总是让我带你去篮球场。” “那是因为严谨喜欢在那儿打球。” “那时候你总是屁颠屁颠的往我们小区跑。” “那是因为严谨的家也在那附近。” ...... 他们之间所有甜蜜且令人心动的回忆都是因为严谨,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事实。 “苏米,你真是一个残忍的丫头。”柳晟胜含着笑轻语。 苏米沉默。 原本温热的茶杯已经涌现了阵阵凉意。 就在苏米暗自思考要怎么开口之时,柳晟胜突然道,“苏米,你其实是知道的对吗?” 苏米一愣,身体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苏米虽然主攻的是法律专业,但她的第二专业便是心理学。 她擅长猜测以及揣摩人心。 所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柳晟胜呵呵的笑,似乎在嘲笑自己这么多年的惴惴不安以及小心翼翼。 对啊,这么多年,每当他想与苏米拉近距离之时,苏米便特意的远离,并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如果她不知道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以下的动作。 他真傻。 深吸一口气,苏米眼神不安,“柳晟胜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晟胜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将手环于胸前,柳晟胜笑意盈盈,“我现在只对这个话题有兴趣。” 苏米一脸的无奈。 最终妥协,“你是哥哥,以前现在将来都是。” “可是我并不缺妹妹。” “你已经结婚了,与我姐。” “我们是签订合约的假结婚。” 这个结果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苏米一时间招架不住,头昏脑涨,目光涣散。 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不可能......” 他们是那么相爱的一对儿,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是为你结的婚。” 因为这样他便有了名正言顺的可以呆在苏米身边的理由了,而苏米也不会拒绝他的好意。 苏米呼吸急促,紧紧的抓住桌子边缘才防止自己的身子软倒。 “你姐姐她或许已经知道。” 苏米腾地起身,揪住柳晟胜的衣领,“你说什么?” 柳晟胜笑意盈盈的望着面前的人儿,这或许是他与她最近的距离了。 屏住呼吸,感受着来至于苏米身上淡然且美好的气息,柳晟胜满意的闭了眼。 “苏米,我多么希望你能是我的。”一个声音在柳晟胜的心中如猛兽般不断生长。 使得柳晟胜不自觉的伸手。 苏米却在此时后退,揉了揉额头,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岔开话题,“现在这不是重点,等你出去再说。” “如果我说凶手是我呢?” 原本平静的苏米突然暴怒,拍打着桌面,大声吼道,“不可能是你。” 苏米相信他,她无条件的相信他,没有什么比这件事儿更让人来的心动。 “苏米,如果不爱就不要管我。” “你是我姐夫。” “假的。” 苏米的声音在梗咽,她试图伸手将站在悬崖边的人拉回,可那个人却无情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不该,他们不该这样的。 苏米知道柳晟胜是在以自己的命逼她做一个抉择。 或者说他在给她的感情来一场告别。 可是代价太大。 生命之重她承担不起。 泪水在眼眶打转,苏米梗咽道,“不要这样好嘛。” 她不爱他,所以不能骗他。 但她却必须救他。 泪珠从苏米的眼角滑落,柳晟胜终究还是不忍。 不是对于自己生命的不忍,而是心疼苏米眼角的泪水。 有些悔恨,又有些不甘。 他不该将一切坦诚相待的,可是他凭什么就不能将一切坦诚相待呢。 他凭什么就应该躲在角落偷偷摸摸的爱呢。 与其一个人痛苦,倒不如带上大家一起。 可是他又受不了苏米这梨花带雨的模样。 罢了,就这样吧。 好好地活着,守在苏米的身边好好地活着。 “出了监狱我便会和白露终止合约。” 不管柳晟胜做什么决定,只要他还活着。 “苏米,我知道现在对于你而言也许我很卑鄙,但我也只能这样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是在逼迫苏米,但何尝他又不是在逼迫自己呢。 “我是在楼梯间碰到过王海,但却并没有递给他任何东西。是的,监控视频中确实可以看见王海和我中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盒子,但并不是我给他的,而是他给我的。” “而且我当场便回绝了他的好意。” “你的意思就是说王海在说谎。” 柳晟胜不语耸肩。 “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王海将盒子递给你的视频。” “可是你们也没有发现我将盒子递给王海的视频。”言毕,柳晟胜道,“你们只是看见了我与王海相互推搡那个盒子的视频对吗?” 苏米目光一怔,“对。” 言毕,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这份作为证据的视频也许被人剪辑过。” “还有......那个女孩出事之时我是有不在场证据的。” 这个是最重要的。 之前因为并没有找到柳晟胜的不在场证据,所以他被列为头号嫌疑人。 “我在805.” 805,苏米的酒店房间。 将线索交代下去,苏米便回到了酒店房间。 今天她有点累。 房门打开,在落地窗前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白露。 白露不似往日的那般温柔且和蔼。 她的视线淡淡的从苏米的身后扫过,随即开口,“你—过—来。” 白露的声音带着几分干涩。 “姐姐......” “你过来。” 见苏米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白露道,“对,我知道了,全部都知道了。” 苏米先是一愣,随即了然。 “你现在的表情是在告诉我,我应该感谢你吗?” “姐姐你相信我,我很快便能救出柳晟胜的。” “苏米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白露的声音含着冷意。 心烦意乱,苏米愣愣的站在原地。 白露转动着轮椅来到苏米的身旁。 仰头,肆意的大笑,“姐姐?你以为我真的当你是我的妹妹吗?我对你好不过就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而已。” 苏米的身子僵硬在原地。 “对,我与柳晟胜是假结婚,我和他连个结婚证都没有,好笑吗?” 言毕,白露眼神一冷,“但就算如此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将柳晟胜抢走,你这个脚踏几条船的狐狸精。” 毫无防备,白露突然拉住苏米的衣领,将她拽到面前,略带狠厉的一巴掌落在了她的右脸上,“你这个克死双亲的灾星。” 第37章 (已替换) 脚踏几条船的狐狸精?克死双亲的扫把星? 这样的称号苏米担当不起。 嘴角含着一丝笑,苏米望着白露的眼神泛着冷意,使得白露弱弱的将手收回,只是双眼依旧倔强的瞪着苏米。 白露长发披肩,大概是这几日睡眠质量极差,所以此时她的眼神显得空洞且无神,倒也不具任何攻击力。 无视白露的视线,苏米慢腾腾的将身子站直,一字一句道,“姐姐,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 是的,她知道。 表面和蔼,实则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可是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此时就容不得白露退缩。 白露从轮椅的背后拿出一个拐杖,颤颤巍巍的起身,坚定且缓慢的将身子移到苏米的面前。 没有伸手、没有援助,苏米只是冷冷的睥睨着对方。 好半会儿,才慢悠悠的吐唇,“你知道我父母的死因。”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白露记得她的母亲给她说过苏米的父母。 总算找回了一点儿主动权,白露冷哼,“你是想知道你那个沉迷赌博的父亲和背夫偷汉的母亲的死因吗?” 言毕,白露突然恶狠狠道,“这样的人渣败类死有余辜。” 虽然她已经忘掉了她父母之间的故事,但这并不代表白露可以随便的玷污她父母的清白。 “我给你一分钟收回你所说的话。”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顾念着白露与她之间的情意。 只可惜白露并未珍惜这次机会,反倒将苏米那颗炽热且真挚的心再次抛在地上,死死地践踏。 “有其母,必有其女,所以母亲当人家的小三,女儿也跑去当人家的小三,不要脸......” 各式各样恶毒的话语从白露的嘴边脱口而出,苏米原本炙热的心在白露的低吼下也渐渐的冻成了一堆冰。 那么多年的感情,原来是假的。 这些年她应该忍得很幸苦吧。 “白露,我给过你机会。” 白露已经陷入了魔障,她哪里还听得见苏米的警告,“苏米,这些年我受够了你。” 苏米比她漂亮,比她优秀,比她富有...... 与她相比苏米就是上帝的宠儿。 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为什么偏偏柳晟胜喜欢的也是苏米。 为什么上帝要将她在乎的,喜欢的,中意的都献给苏米。 她恨,她恨所有的一切。 当然她最痛恨的便是这所有的一切的拥有着 ——苏米。 “打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我做不来,但这也不代表我会当这一切未发生。” 她可以受到责骂,但她却不能允许她的父母受到谩骂以及玷污。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期待一下你即将面临的生活。” 白露父亲的公司原本就是一个空壳,所以他们现在的生活基本倚靠着手上的一些股份的分红,或者是柳晟胜的贴剂。 如若柳晟胜和她分了,那他们家便少了一大经济来源。 就算如此,白露也不想在苏米的面前认输,“就算柳晟胜真的选择和你在一起那又怎样?我的生活依旧不变。” 她会和柳晟胜在一起?这是苏米今年度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但此时她也懒得解释。 凉凉的朝着白露开口,“不好意思,就是在前一刻。对,就是你拒绝了我给你的机会之后,你父母手持股份的那些公司已经全部宣告破产。” 之前为了不让白露心存感情,她便偷偷的将几个公司的股份低价卖给了她的母亲,让她家有一个固定的经济来源,让白露的生活得到保障。 如今想想,那时的自己也真是自作多情。 指不定人家在背后怎么骂她傻呢。 唯一的亲人? 真是一句令人嘲讽的玩笑话。 断了她家的经济来源,苏米真狠。 白露颤颤巍巍的朝着苏米伸手,却被苏米稳稳的夹住双手。 苏米眼睑微抬,语气不耐,“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一次机会让你靠近我吗?” 言毕,苏米一脸嫌弃的将白露的手甩开。 白露艰难的望着苏米慢慢离开的背影,最后软倒在地上,不住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狼嚎大哭。 苏米脚下的步伐微顿,最终还是快速的离开,并带上房门。 她与她的世界也在此时濒临瓦解。 出了门,苏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任凭泪水夺眶而出。 难受,从未有过的难受。 突然一个尖头皮鞋出现在了苏米泪眼朦胧的视线中。 苏米快速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扯出一丝笑容道,“严谨,我很好。” 男人拍了拍她的头,道,“难看死了。” 并蹲下身子,朝着苏米低语道,“上来。” “啊?” “我让你上来。” “哦!” 苏米恍然,乖乖的爬上了严谨的背。 宽阔,厚实,温暖。 好似能将一切污秽以及不堪阻挡在门外。 “难过就哭、开心就笑,对我你无需隐藏。” 闻言,苏米紧紧的环住严谨的脖,将头完全埋在他的背脊上。 是的,在他的背上哭泣,泪水无人知。 除了严谨。 内心又有些庆幸,还好有他。 苏米轻轻的在严谨的颈脖间落下一吻,语气轻柔,“谢谢你,严谨,还有、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我会陪着你,永远永远!” 苏米嘴角微勾,泪水却滑过了严谨的整片衣襟。 是的,还有你,严谨! “不是你说只要我和苏米闹掰了,你就会帮我得到我想要的吗?” “是的。”对面男人微笑耸肩,半响鲜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勾起,“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除了人心。” ...... “严谨,我的父母是坏人吗?” 闻言,严谨拿着吹风的手顿了顿,随即轻轻的敲了敲苏米的额头,“别乱想。” “你认识他们对吗?” 严谨微愣,随即老老实实的回答,“他们是很好的人,也是很恩爱的一对夫妻。” 苏米的父母和他的父亲是战友,而他暑假从美国回来便是寄住在苏米家。 也因此和苏米熟络起来。 那时的苏米很爱笑,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她的笑天真、无邪且充满感染力。 那时的她总是围绕在父母的身边咿咿呀呀的吵着要吃这家的蛋糕、那家的甜点。 那时的苏米是幸福的。 而现在...... “苏米,我会让你幸福的。” 苏米仰着头,露出一丝久违的甜笑。 严谨、她...... 他们,都会幸福。 严谨伸手拽了拽将苏米的身子拉正,低斥道,“别乱动。” “哦。” 苏米乖巧的回应,并用棉被盖住小腿。 见状,严谨立刻不动声色的将室内的温度调高。 头发已经吹干,严谨为苏米端了一杯热水并坐到苏米的对面。 “严谨,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你不说也一定有你的理由。” 白露在苏米的房间,所以苏米哭泣的理由他大概也猜的七七八八了。 他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而苏米也因此受到了伤害。 闻言,苏米嘴角微勾,感激于严谨的体贴。 确实,至少现在她并不想让严谨知道这事儿。 “视频的事儿有结果了吗?”苏米将话题岔开。 “对,视频确实被删除过。” 苏米杵着腮,细语道,“能进去安保室的只有当天的值班人员和安保经理,可是他们删除那段视频的理由是什么?陷害柳晟胜?可是柳晟胜和他们的关系貌似不错。” 她亲耳听到几个安保人员围在一起念叨着,柳晟胜是他们见过最慷慨的老板。 “人心险恶,我们看到的或许只是表象。”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之中可能有一人与这件案子有关?所以将嫌疑嫁祸到柳晟胜的身上?” 严谨点头。 “所以只要查出他们之中谁与毒品有关,那么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便很大,对吗?” 严谨赞同的揉了揉苏米的发,“真聪明,忙了一天,今天早点休息。” 衣袖突然被拽住,女人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严谨,不要走,就今天。” 似乎怕严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苏米慌忙的摆手,“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真的。” 严谨看了一眼苏米,随即揭开棉被,睡到苏米的身边。 不同于往日的躲避以及远离,这次严谨紧紧的将苏米揽入怀中,并轻轻的揉着她的发,“苏米,不管遇到什么,别怕!有我。” 望着窗外的繁星,苏米嘴角微勾。 半响,将笑意收敛,扭头望着身后的人儿,“严谨,我想......” 一旦苏米出现这种表情,准没好事儿。 严谨将苏米的头扭向一旁,凉凉道,“苏米,别多想。” “那可不可以......” 严谨义正言辞的坚定的否决,“不可以。” “你这个狠心的人,让你给我端杯茶都不可以。” 闻言,严谨一愣。 随即便见少女的脸庞在自己的眼前放大,“严谨,你不会以为我想的是那个吧,你太坏了。” 第38章 (已替换) “好巧,苏小姐。”远远的,陆田便朝着苏米问好。 苏米懒得抬头,依旧动作缓慢的在面包上涂抹着草莓酱,将整理完毕的面包整整齐齐的放在碟盘之中,苏米才慢腾腾的翻了个白眼。 半响,凉飕飕道,“故意而为之,何来凑巧之言。” 不似以往在酒店那般随意,今天陆田穿着一套崭新的黑色西服并配上了一条艳丽的红色领带,而他的手中拿的更是意大利最新男款手提包,如此讲究以及奢华的装备一眼便能得到陆田是要外出的结论。 喝了一口热牛奶,苏米道,“我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很显然,苏米不会傻白甜的以为陆田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见她一面,毕竟她虽自认为面容姣好,但还没达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地步。 不等陆田答话,苏米又接着道,“请你时刻谨记,我们不熟。” 所以有事请走,没事绕道。 苏米这是在变着法子赶人呢,陆田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整理着自己的领带,陆田道,“我想苏小姐应该会对我要说的话感兴趣的。” 将一块面包塞入口中,苏米翻着白眼。 “有人在这个酒店贩卖毒品。” 对面的男人依旧在笑,苏米却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眉梢紧皱,一脸严肃。 他们一直在查找贩卖毒品的这个人,可惜毫无线索。 收拾好心情,苏米平静的回复,“这位市民,关于毒品的消息你应该向缉毒科反应。” “是嘛,那太可惜了,本来以为你应该很乐意听到这个消息的。” 言毕,陆田转身。 “等等!”苏米开口。 他就知道...... 再转身之时,陆田嘴角笑意盈盈,“不知苏小姐现在意欲何为?” “告诉我贩毒人员的地址。” 陆田耸了耸肩,并开口,“已经和贩毒人员约定好在西桥段交易。别想太多,我并没有什么心思帮你们警方破案,只是最近酒店死的人有点多影响我休假,外加最近闲的无聊。” “至于怎么联系上毒贩?有钱他自然会来找你。” 陆田一次性便将苏米所有的猜忌解答出。 “这次的行动是和缉毒科的联合行动,我还缺个助理。” 这也算解释他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闻言,苏米拿出手机拔通了缉毒科的电话号码。 最后,才点头轻声应许,“好的,我愿意配合你们的行动。” 她依旧不相信陆田话语的真实性,但刚才在与局长的通话中也侧面的验证了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陆田这次确实在帮缉毒科放了一个鱼饵。 苏米拨打着严谨的号码,依旧无人接听。 天刚亮,严谨便被一个电话吵醒。 据说是找到了被剪辑之前的视频。 也就是说或许柳晟胜可能被无罪释放。 “苏小姐,时间不等人。”陆田敲打着手中的手表。 无奈,苏米匆匆的发了一条短信,便将手机放入衣兜中。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时间对于捉拿凶手的重要性。 “很高兴你能接受我的提议。”陆田转动着方向盘。 透过后视镜飘向身后尾随的疑似警车的车辆,苏米嘴角微勾,“你想多了,我只是相信警方的力量而已。” “不论如何,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苏米懒得回应,将头扭向窗外。 半响,她将车窗摇下,感受着寒风至脸颊轻拂而过的快感。 她总觉得陆田与这起案件脱不了关系,可是她又本能的希望陆田能带着她找到贩卖毒品的真凶。 如若陆田真的是凶手的话,那现在就是他设计的一个局。 摇了摇头,苏米悠悠的叹息,将这些自相矛盾的想法抛开。 既然她已经决定赌一把了,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将身子放空,靠在后座椅上,苏米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腰际处,直到碰到一个坚硬的外壳,苏米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把枪是严谨在她进入警队的那天给她的。 理由是虽然她不常用,但或许有用得着的时候。 “苏小姐,你不冷吗?” 苏米微笑着开口,“陆先生体虚是病得治。” 窗户打开,如若出现问题,她自救的可能性更大。 陆田微笑不语,车子开进了一个小巷口。 “当然我也不是反对你开窗,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保不准等会儿下车,你我就变成了他们的攻击目标了。” 犹豫半响,苏米最终顺从的关了窗。 那边,在一个转角被甩掉的缉毒人员焦急的在原地转着圈。 这时,严谨的电话打了进来。 “苏米呢?”严谨懒得多费口舌,开门见山道。 他也是刚刚才看到了苏米的短信。 苏米和严谨的关系大家都有所耳闻。 缉毒队长沉默几秒,最终还是坦白从宽,“跟丢了,刚才。” 严谨的声音犹如寒霜,“向我科寻求人员援助,不需要请示吗?路队,我想随后我应该能在局长的办公室看到你的辞职报告。” “严教授,你听我解释。” 严谨冷静的打断了路队的话,“现在你们在哪儿,余下的话你找局长说去。” “西门路。” 望着窗外人烟稀少的路段,苏米眉梢紧皱,默默地将手放在了裤腰边,开口道,“这并不是去西桥的路段。” “女人用枪不好。”陆田悠悠的开口。 苏米脸色一冷,警惕的后退,右手暗暗的覆上车的把手。 毫无动静,车子已经被反锁。 对面的男人却朝着苏米勾了勾唇,“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防止苏小姐出现意外。” 车子在一处偏远的木房地段停下,陆田率先下车,“你不必具备这么强的攻击性,就算我真的想杀你,也不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毕竟这样我逃脱的机率太小了。” 言毕,陆田指了指门内,“贩毒的人就在里面,而且刚才他已经发现了警察,所以我必须甩开他们。” 陆田又将视线移向苏米的腰际,“还有你的那个东西太明显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助理。” 如若陆田真的想杀她,又或者里面的那个人想杀她,就算她手中握着利器也毫无还手之力,毕竟她并不擅长控制机械物品。 深吸一口气,苏米仿佛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她既然决定跟着陆田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一场赌博。 “我希望这不是一个会让我失望的决定。”言毕,苏米将抢丢到了后座。 陆田将一个包裹递到了苏米的手中。 沉甸甸的重量,这也许是苏米这辈子提的最重的一次现金。 屋内,很黑、很暗,甚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苏米将皮包丢在了不远处的水泥地板上。 陆田开口,“钱已经拿来了,我的毒品呢?” 陡然,一个尖锐的嗓音从众人的头顶传来,“我怎么知道你的钱是真的还是假的?” 很显然男人的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无法辨别真伪。 苏米眉梢紧皱,半响将周围扫视一圈,依旧毫无所获。 转而,苏米眉间的抑郁之色更重。 毒贩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想必他不可能轻易现身。 陆田耸了耸肩,便将视线投向苏米。 一副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的模样。 “你不出来更加不可能辨别钱的真伪。” 听到苏米的话,毒贩沉思半响,开口,“你们一路上都有警车跟随,这说明你们和警察已经达成了共识,我怎么知道你们的周边没有埋伏?” “对,你就是警察。”当看到苏米之时,毒贩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酒店知道她是警察的人不多,这个毒贩既然能如此明白的说出她的来路,极有可能他们之前相识并且是熟人。 可是在得知她的身份之时,毒贩也没有选择离开,这说明他真的很需要这笔钱财。 思及至此,苏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丢到水泥地上,“我并没有带枪支,所以我现在不具备攻击性。” 沉淀半会儿,毒贩开口,“打开前面这个门,你进来,就你。” 苏米点头,并给了陆田一个眼神。 将内侧的房门推开,苏米小心翼翼的踏入,那厢陆田突然引发一系列的嘈杂声。 在毒贩的暗中注视下,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原本平静的毒贩突然暴躁的推开房门,一枪击在了陆田的身上。 在苏米呆愣之际,男人紧紧的掐住苏米的颈脖,将她逼到墙角,“为什么逼我?我不想杀人的,为什么?” 抢指在了苏米的脑门,是一把警枪。 人也是她熟悉的人。 ——小图,她的战友。 苏米的声音也在哽咽,“小图......” “别动。” “为什么会这样。” 小图抵住苏米脑门的枪支在颤抖,“对不起,苏队。但我急需钱。” 他的妻子有严重的肾衰竭,如今靠透析维持着生命,而他的工薪根本满足不了他妻子昂贵的医疗费用,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 “苏队,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能将钱袋给我。” “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将钱给你。” 不等小图答话,苏米便继续道,“对于现在的自己你后悔吗?” 小图一愣,随即低垂着眸,“与警队的那些人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但他别无选择,老婆他必须救。 苏米悠悠的叹息,“小图自首吧,或者杀了我们俩。” 苏米将自己的脑门凑近枪支。 其实小图内心很清楚,除非他在这儿将他俩给杀了,不然也许他出不了这个区便会被抓住。 苏米知道小图的内心在犹豫在抗拒。 “如若不能开枪杀了我,就自首吧。” 苏米在赌,赌她的队员对她的情感。 很显然,她赢了。 小图捏住苏米衣领的双手渐渐松开。 声音涩涩的开口,“因为老婆重病,急需金钱,我才会选择运毒品这种金钱来的快的方式,我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 枪支离开了苏米的脑门,苏米嘴角轻勾,拍了拍小图的肩,“放心,病钱有我。” 谈话结束,苏米和小图相携走到门栏处。 “趁现在,苏米拿枪。” 一声轻呼至一旁传来。 小图的视线不经意的瞥到苏米的右手握住了腰际边的黑色轮廓,随即怒吼,“你骗我。”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的对着苏米举起了手中的枪支。 一切来的太突然,苏米躲避不急。 慌慌张张的闭了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紧接着一个人影冲上前,并将苏米推开。 “这下你便会永远记得我了。” 第39章 (已替换) 苏米头脑发昏,呆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凳上,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 半响,苏米双手捂着腹部,佝偻着身躯。 一旁,男人眉梢紧皱,随即起身。 不多会儿,严谨便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手里多了一盒食物,将食物摆放在苏米的面前,严谨开口道,“吃点吧,已经三个小时了。” 苏米堂皇的喃喃自语道,“是啊,柳晟胜已经进去三个小时了。” 是的,就在子弹即将射进她胸口的那一刻,柳晟胜冲上前,推开了她。 明明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她苏米才对。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苏米倔强的咬着唇,防止它滴落。 “苏米......”一旁严谨提高了音量。 而苏米依旧充耳不闻,双眼死死的固定在远方。 胃部的疼痛一圈圈的在蔓延,苏米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铁青。 严谨震怒,将苏米的脸抬起,对准自己,“苏米,你现在要做的不是不吃不喝将自己的身体熬垮,我想柳晟胜也不希望看见这样的你。” “他还会看见吗?”苏米的声音带着哽咽。 望着眼睛通红的苏米,严谨的心中涌起一阵疼惜,一抬手,将女人紧紧的捞入怀中,语气温柔,“会,一定会,柳晟胜一定会醒过来的。” 就在刚才找到了剪辑前的视频,而柳晟胜也被无罪释放,在此期间他们得到了苏米失踪的消息,而他也一直心慌意乱的,并没有注意到尾随在他们身后的车辆。 所以说柳晟胜的意外也是他间接造成的。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跟在他们车后的柳晟胜,或许便不会发生这起意外。 可是他又无比庆幸柳晟胜挡在了苏米的面前。 毕竟如果不是他,苏米也不会完整无缺的站在这儿。 纵使如此,严谨也不由得挑了挑眉,柳晟胜怎么会在他们之前赶到现场? 可是他如果真的与杀人犯有联系,他为什么还要以命相救? 太多的疑点、太多的漏洞,以至于严谨的心又低沉了几分。 “是不是我吃了,柳晟胜便会醒来。” 苏米泪眼朦胧的望着严谨。 严谨点头。 苏米便快速的夺过严谨手中的餐盒,大口大口的吞噬着碗中的白米饭。 这样的苏米很少见。 严谨想要劝阻,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想而知,柳晟胜对于她的重要性。 突然,急救室的大门被推开。 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推门而出。 苏米快速的奔上前,小腿磕到了一旁的椅凳,苏米仿若未知,紧张的开口,“医生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能不能醒来还要看今晚。” 心中舒了一口气,苏米突然觉得脚下一软。 一旁严谨及时的稳住了她的身形。 苏米则感激的握了握他的手,“我没事。” 不远处,白露在一个妇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走到苏米的面前,愤恨的怒吼道,“你这个扫把星,都是因为你柳晟胜才会出事。” 无法辩驳,苏米始终垂着眸。 见苏米不答话,白露越显嚣张,举起手,作势朝着苏米的脸拍下去。 却被严谨在半路截下,男人的声音泛着冷意,“不要得寸进尺。” 见此,白露发出一声冷笑,嗤之以鼻,“里面躺着一个为你送死的男人,外面站着一个为你挡架的男人,呵呵!苏米,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果然,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狐狸精。” 严谨不屑于与女士发生口角,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容忍苏米在他的面前受到其他人的指控和污蔑。 “这位小姐,您现在涉嫌扰闹公共治安并污蔑他人,我想我应该有合理的理由将你进行逮捕。” 他会以一种十分温柔的方式让白露学会怎么讲话。 就在两人怒目而视,水火不容之际,苏米伸手拽了拽严谨的衣角。 用眼神示意他,“别和白露一般见识。” “今天晚上是最重要的一天,病人谁照顾。”半响,医生将手指向苏米,“你来吧。” 一个腿有残疾,不合适。 一个冷傲孤寂,不适合。 “凭什么?凭什么让她去?” 白露不满的嚷嚷。 医生皱眉,也是受够了白露的无理取闹,却也没有直指她的痛处,只是平静的轻语,“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请相信我的专业判断。” 言毕,指了指苏米,道,“你跟我来,今晚在急症室,对病人而言是最重要的一天,你要注意......” 严谨知道苏米不喜欢医院,想要阻拦,却还是顿住了脚步。 因为他知道如若不去,苏米会更加的内疚。 悠悠的叹息,严谨朝着苏米轻语,“有事叫我,我在外面等你。” “额,” 急症室内,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苏米眉梢紧皱,小心翼翼的将身子移到床畔,尽量不去碰触其他。 望了一眼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苏米轻声自语道,“柳晟胜你会醒过来的对吗?”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寂寥。 针管上的药水在不断流逝,苏米的心也扑通扑通的不断加速。 记忆也仿佛回到了几年之前。 那时的她犹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被困于病房内,没有任何记忆、没有任何归属,醒来面对的便是针管刺入手臂之中的冰凉之感,闭目脑海之中便会浮现一幕幕惊恐的画面。 医生说她那是创伤后遗症,所以她必须留院观察。 苏米将双眸闭上,似乎不想再回忆在医院那段肮脏以及不堪的过往。 深吸一口气,苏米努力的不让自己想些有的没的,只可惜效果不佳。 渐渐的,苏米的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突然,玻璃窗上传来叮咚叮咚的三声响。 苏米将视线移过去,便见严谨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在玻璃窗上写着几个大字。 ——别怕,有我。 是的,还有严谨。 嘴角挂着笑,苏米的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夜深了,但抬头依旧可以看到他。 朦朦胧胧之中,苏米觉得有人轻抚发絮。 猛然睁眸,讶异的抬头,便见床上的男人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 泪水夺眶而出,苏米怒吼,“柳晟胜你傻啊,你当自己铜墙铁壁啊,枪是你说挡就挡的啊?” “我这不是想试试我新衣服的抵御能力嘛,如今看来不值这个价啊。”柳晟胜胡扯道。“还有啊,苏米你哭的样子真的很影响美观。” “柳晟胜你少贫。” 能说能笑,看来柳晟胜是真的醒了。 庆幸之余,苏米又忍不住叮嘱,“柳晟胜,下次不要这样了。” 柳晟胜难得严肃的回复道,“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儿。” “柳晟胜你要知道你就像我的兄长,所以对于我而言你的命同等重要。” 兄长? 柳晟胜的嘴角挂起一丝苦笑,真是一个残忍的丫头,都为她挨了一颗子弹,这时候一个称谓还和她计较的这么清楚。 也罢,兄长嘛! 至少不是姐夫。 至少依旧能守在她身边。 这也算一个小小的进步不是嘛。 柳晟胜艰难的抬手,苏米立即将身子靠近,抱怨道,“你当自己是铁人啊,别乱动。” “好啊,那你低头啊,我有话和你说。” 苏米悠悠的叹息一声,并顺从的将头伸向柳晟胜。 男人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的、慢慢的将苏米脸上的泪痕擦掉。 随即在苏米讶异的眼神中,柳晟胜慢慢的将手收回,轻语道,“严谨在等你,你走吧。” 他知道苏米不喜欢医院,而他也不会让苏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儿。 有了之前的那段陪伴,他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严谨,虽然他讨厌严谨,但这次他也感激严谨给了他们独处的时间。 “你确定你可以?” “苏小姐,我只是受伤还未残,再者你以为我人缘真这么差,还找不到一个照顾我的人?” “那好吧,有事电联。” 确实,警局还有好多事儿等着她去解决。 匆匆的告别柳晟胜,苏米在门口便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儿。 男人似乎也看见了她。 两人相互抿唇浅笑,随即苏米便扑到严谨的怀中,语无伦次道,“严谨,柳晟胜醒了,他没死,没死。” “是的,他还活着。”严谨含笑点头。 他懂她的心意,懂她的庆幸。 正因为相信,所以他愿意为他们创造独处的时间。 两人在医院外的一处椅凳上坐下,严谨将饭盒递到苏米的面前,轻语道,“皮蛋瘦肉粥,趁热吃。” 轻轻的抚摸着苏米的发絮,严谨望着面前狼吞虎咽的人低声轻语道,“以后再也不会让相同的事发生了。” “严谨,我们回警局吧。” 将粥喝完,放下,苏米开口道。 这起案件看似已经结束,但她总觉得存在好多疑点。 苏米又在审讯室碰到了一个老熟人——陆田。 陆田翘着二郎腿,将视线移了过来。 “苏小姐还好你没事儿,我的这颗心哦,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开口。”如若不是他,兴许这个事件会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我这不是担心苏小姐的安危嘛。” 似乎怕苏米不相信,陆田将视线又投向苏米的腰际,“你的枪都是我重新放上去的,就是怕你遇到什么危险。” 闻言,苏米眉梢间的抑郁之色更重。 她明明记得她将枪放在了车上了,怎么会? 枪到底是什么时候重新回到她身上的? 可是就算这件事存在疑点,她也不能证明陆田和之前的那起案件有关。 “陆田,你的目的是什么?” 第40章 (已替换) “看不出来吗?救你啊。” 陆田理所当然的回复道,并顺势整理着自己的衣领。 苏米眼神冷冽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心存疑虑但却毫无证据。 再者陆田真的会这么好心为警队服务吗?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 苏米冷飕飕的翻着白眼,怒声道,“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与这起案件存在关联。” 烦躁的抓着发絮,苏米来到了另一间审讯室。 推开门,门内的男人立即将视线投射过来。 满脸的胡渣,憔悴的面容,显然男人一夜未眠。 将苏米上下打量一圈,直到确定她完好无损,男人才松了一口气,悠悠的将视线收回。 “你妻子的医药费我已经交了,所以不用担心。” 听着苏米清淡的话语,小图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半响,紧握十指,喃喃自语道,“谢谢,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一个耀眼的笑容在苏米的脸上不断的放大。 小图一愣,随即将眸子垂的更低。 是的,他有罪,他不该向苏队开枪的。 在开枪的那一刻他便后悔了,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后悔药。 唏嘘之余,小图又免不了庆幸一番,还好突然冲出了一个男人挡在了苏队的面前,可终究他还是杀了人。 将拷着手铐的双手平放在桌面上,小图低声道,“苏队,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包括我的生命。” “你的命还得留着,照顾你老婆呢。”苏米回应道。 “你的命还得留着照顾你老婆呢。” 将一杯温热水递到小图的面前,苏米开口询问道,“你能告诉我的贩卖毒品的上线是谁吗?” 紧紧的揣着水杯,小图燥热的心才稍有好转,呼出了一口气,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一共我只做了两笔交易。” “就是酒店死亡的两个受害者吗?” 小图摇头,认真的开口道,“我并没有将毒品卖给他们。” 停顿半响,小图接着道,“我很清楚,我的两个交易人都是男人。” “那你看清了他的正脸吗?” 小图摇头,“他带着口罩和墨镜根本无法辨别其面容。” “那他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没有?” “除了他是个男人以外,我根本就无法确认其他的事儿。” 苏米有些失望,“那将毒品交给你的人你知道他的长相吗?”、 小图皱着眉摇头,“那个人在见面之时也通常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所以我也没办法看到他的真容。” 毫无线索,苏米起身。 半响,小图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大声道,“对了,和我交易的人食指处有一颗痣,给毒品我的那个人食指好像也存在着一颗痣。” 吸了一口气,小图继续道,“难道这买和卖的是同一个人?” 苏米眼神幽深,半响点头。 或许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个不好的猜想在心中涌现,苏米慌忙的起身告辞。 这个案子存在着太多太多的疑点需要她一点点的去解决。 “严谨,我头疼。”远远的,苏米便看见了那边举杯轻抿的严谨。 自从将这几起案件的决定权交给她之后,严谨倒是乐的清闲,没事喝喝茶,翻翻杂志......整一个退休老干部的中年生活。 闻言,严谨紧张兮兮的起身,走到苏米的身旁,将手放在她的额上,好半会儿,才低声道,“要不先回房休息一会儿。” 顺势将身子靠在严谨的身上,苏米张开手环住严谨的腰,低声道,“这样就不疼了。” “你啊。”严谨宠溺的点了点苏米的额。 一旁,警员们不满的嚷嚷,“大清早就秀恩爱,我说二位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啦。” 苏米甜笑,并将话题岔开,“这起案件进展的怎么样?结束了请你们吃饭。” 咬着一个馒头的白素连连摇头,“得得得,您请我们吃饭能遇见抛尸的、请我们泡温泉能遇到跳楼的,这次结束之后我们只想好好的休息一阵儿。” “对对对,我们可不想整日与命案为伍。”一旁众人跟着附和道。 苏米看了看严谨,在得到他的默许之后,便承诺道,“案件结束后,每个人准假一星期。” 这样她也能单独和严谨好好相处。 闻言,众人摩拳擦掌,士气高涨。 白素将手中的最新资料递到苏米的手上,并汇报道,“女死者曼曼的男友王海已经交代了,给他毒品的并不是柳晟胜,而是一个带着口罩以及帽子的黑衣人。” “而且那个黑衣人在曼曼跳楼之后便找到了他,并告诉他警察马上便会找到他,让他率先出击并将一切嫁祸给柳晟胜,那他们俩都可以相安无事。”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苏米呼出一口冷气,跃跃欲试,她突然有些期待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 所以与小图联系,并向王海销售毒品的人都是同一个。 “王海那边有提供线索吗?” “除了带着黑色帽子和口罩外,好像并无其他线索。” 苏米眉梢紧皱,双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半响,白素好像记起了什么,大声道,“王海还说那个人的手上好像带着一个戒指,对,玉指环。” 玉指环?她见过,在陆田的食指上。 心中的答案似乎已经被确定,苏米目光灼灼。 转身,对着严谨开口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凶手自己出现。” 严谨似乎也猜到了苏米的心思,点头应承。 “那苏队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吃饭、睡觉,坐等晚上收网。” 纳尼? 众人一脸木讷的望着苏米挽着严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严谨,你说凶手真的会出现吗?” “做贼心虚,没有任何人的犯罪是百分之百的完美,所以当凶手听到自己在犯罪现场留下罪证的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尽快的返回现场进行查看。” 望着苏米眼角下的青紫,严谨点了点她的鼻翼,温柔的开口道,“所以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你陪我啊。” 苏米挑逗的摸了摸严谨的腰。 严谨如临大敌,快速的退后一步,冷冷的望着面前的人儿。 一个侧身,躺在了床上,苏米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开口道,“虽然很想吃了你,但今晚还不是时候,所以我不会乱动的。” 言毕,苏米的眸子内似乎有光芒闪耀,“我真的以为我会死的,严谨。我真的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脸疼惜,严谨快速的走到苏米的身旁,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安慰道,“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下次我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苏米的手灵动的穿过严谨的衣服落到他的腹肌处。 她就知道这么说严谨便会过来。 呵呵,她赌赢了。 手上美好的触感让苏米满意的眯了眼。 男人惊觉异样,可当看见苏米可怜兮兮的眼神之时,严谨又不忍心拒绝。 罢了,反正他们迟早都要在一起的,只要她开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扭过身,将苏米揽入怀中,严谨轻语道,“这样可以了吗?” 突如其来的碰触使得苏米微微讶异,随即便满脸幸福的点头,“当然,如果有一个吻那就更完美了。” 一个吻落在了苏米的额头。 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蔓延在心间。 夜深了,苏米的嘴角渐渐的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望了望身旁的人儿,严谨轻轻的在她的脸畔上落下一吻,转而起身。 走到客厅,严谨拨出了一连串的号码。 “局长,我怀疑最近的几起案件都与那个人有关。” “你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苏米的母亲是跳楼死亡这事儿您也知道,虽然苏米已经失去记忆了,但她的本能一直对跳楼案件处于排斥的状态,而最近的几起跳楼案都是在苏米的眼皮底下发生,太过于频繁,以至于不像巧合,更像一场精心布置的人为事故。”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击垮苏米的心底防线。” 言毕,严谨继续道,“而且苏米最后不是还险些丧命吗?这也许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这是一场针对苏米策划的杀戮。” “有嫌疑人了吗?” “陆田。” “他就是十年前的那个人吗?” 严谨摇头,“不,那个人比陆田精明许多。” 其实这一路上陆田是凶手已经流入出许多破绽,只是没有实质证据而已。 一个他们追寻了十年也毫无结果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他们察觉。 沉寂许久,那边局长最终开口道,“苏米还不知道这件事吧?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了,未来你们遇到的困难也许会更多,所以你们要多加小心。” “局长,这件事我想是时候向苏米说明。” 那边局长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随后便见她轻语道,“苏米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她即将面临的压力你懂的,而现在的事情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我也无法决策到底哪种方式对于苏米而言是最正确的选择,所以现在我将这个选择权交于你,我相信你会做出对我们大家而言最重要的决定。” 房内,苏米眸光灿灿,眼神幽深。 41.第41章(已替换) 后庭中,池塘内,原本雀跃的鱼儿突然如死寂一般沉入河底,躺在绿茵底下藤椅上的少女似有感应的敲打着手指。半响,少女翻了一个身,以更舒服的姿势躺下。 一旁的管家福伯立即将瓜果盘摆放在少女的右手边。 闭着眼的少女准确无误的将一块西瓜片投入口中,半响轻声低喃,“一。” “二。” 福伯双眼紧张的盯着河水之中。 “三。” 一声令下,水波四起,鱼跃龙门。 “小姐,您成功了。”福伯激动的汇报着结果。 凤昭雪眉梢微挑,随即侧脸望向身旁的人儿,道,“我什么时候失败过吗?” 闻言,福伯宠溺的点头,“对对对,小姐从未失败过。”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凤昭雪心满意足的起身,雪白的玉足站立在散发着芬芳的泥土之上,一翘小腿儿,粉红色衣裙上的灰尘立刻洒落。 仰头望了望炙热的阳光,凤昭雪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捂着肚皮,可怜兮兮的望着福伯,道,“福伯,我饿了。” 美好的一天从早饭开始。 “小姐、小姐,不好了......”一个突兀的女声打断了正在进食的凤昭雪。 凤昭雪诧异的抬头,随即揉了揉额头。 “小姐,张员外家四夫人娘家的弟媳的婆家的大夫人的表妹的病给治好了。” “重点?” “重点就是小姐的毒药又失效了。” 凤昭雪冷哼,“所以?” 小丫头灵儿无奈摊手,“所以张员外又来找我们赔钱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十八起赔钱事故了。 她就不明白了小姐明明医术无双为什么非得研究什么毒药,害的他们赔了不少银两,这不!这个月的肉钱又给赔光了。 凤昭雪眉梢紧皱,似乎在消化着这个事件,半响,足尖轻点,一跃而起。 尤听见女子动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是不会失败的,这是事故,人为事故。” 正是因为是人为事故所以她需要找到事故责任人。 “福伯,我们现在应该干吗?”灵儿望着凤昭雪消失的地方询问道。 福伯浅笑着摇头,“召集大家出门蹭饭吧。” ...... 清新雅致的别院,纵情歌舞的舞姬、琳琅满目的美食,以及令人垂涎的果酒香。 斜眼望着眼前的一幕幕,凤昭雪果断的越过众人来到了主位旁的椅凳上坐下。 主位上的男人慢慢转身,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如同水波摇曳令人心神荡漾,精致的面部轮廓犹如上帝的鬼斧神功,恰如其实的诠释着“完美”二字。 “你又抢了我的生意?”凤昭雪直入主题。 南玄玉不语,低头望着凤昭雪的赤足之时,眉梢不经意的微皱,随即招手,一旁的护卫立即递过来一双镶刻着金丝边的绣花鞋。 伸手接过,南玄玉亲自将绣花鞋为凤昭雪穿上。 不大不小、刚刚好! “为什么要抢我生意?”凤昭雪重复道。 “玉琼楼的粉笼鸡。”南玄玉将一个精致的瓷盘摆放在凤昭雪的面前。 “啊?粉笼鸡啊!” 在闻到熟悉的香味之后,凤昭雪立即乖乖的坐好,虔诚的注视着面前的美食。 认认真真的剔掉鸡骨头,将鸡肉送入口中。 “这是我特地托人从西北运过来的果酒,据说适合女子饮食。” 凤昭雪轻抿一口,味道清爽香甜,果然是美酒。 欣喜的握住南玄玉的手,凤昭雪道,“如若这就是我失败应承受的代价,那么我愿意天天失败。” 谁让她这一生狂荡不羁,独爱美食呢! “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你失败了对吗?” 做了个等等的手势,凤昭雪快速的将鸡肉塞入口中。 南玄玉似乎也不急于听到这个答案,反倒悠闲的欣赏着台下的歌舞。 “这些我可以带回家吗?” “你觉得呢?” “我懂了。”懂了小姐凤昭雪快速的用餐盘将桌上剩下的美食收刮干净。 台下福伯等人也配合的将自个儿面前的美食打包。 待一切收拾妥当,凤昭雪一抹嘴上的油腻,平静的回答,“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之前的提问。” 南玄玉耸肩。 “我——凤——昭——雪怎么可能会输。”少女将芊芊十指指向面前摇晃酒杯的男子,“如若你没有使诈的话。” “福伯,回府。”临走之前,凤昭雪还不忘顺走一瓶果酒。 对于凤府众人的举动,南府的人好像再熟悉不过,纷纷避让到路两边以便他们离开。 有些护卫更是热情的招呼着凤府熟悉的人下次再到他们府上做客。 真乃一派祥和之气。 待凤府的众人远去,原本松散的护卫们突然犹如一株株松柏般挺直背脊,恭敬的望着台上的人儿。 其中一人将一封信递到南玄玉的面前,“少爷,夫人希望您尽快回府。” 将信封随意的甩在桌旁,南玄玉道,“你告诉她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 “可是少爷.....” “七勇别忘了你是谁的部下。” 闻言,七勇恭敬的跪地,“是的,少爷。” 在离自家院落一步之遥的门栏处,凤昭雪便被率领着众家丁前来砸场子的张员外给拦住了去路,张员外将凤昭雪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对着玲儿询问道,“这位是?” 热心肠的玲儿立即上前解说道,“这位是我们家小姐。” “哦,这位就是给我夫人献药的那位对吗?” 张员外的视线停留在凤昭雪清秀的脸庞之上,半响嘴角撅起一丝猥琐的笑意。快速的上前一步,肥腻的手指袭上凤昭雪的臂。 凤昭雪不动声色的闪身避开那双向她袭来的手,淡定的推开眼前紧闭的大门。 扑了个空的张员外并未因此气馁,反倒喜笑颜开的尾随着凤昭雪跨入门内。 突然,一股劲风袭来硬生生的将张员外推到在地。 摔了个狗啃屎的张员外依旧不忘出声留住慢悠悠离去的凤昭雪,“凤小姐,请等等。” 凤小姐?凤昭雪思考半秒,随即慢腾腾的转身,应该是叫她吧。 “凤小姐,我愿意迎娶你为我的夫人。” 一旁的玲儿惊讶的出声,“五夫人?”她才不会让她的小姐做人家的五夫人呢。 玲儿叉着腰,怒视冲冲的上前,手指肥头大耳的张员外,道“你也不买把个镜子照照自己那怂样,就你也配娶我家小姐,做梦吧你!” 张员外气急攻心,脸上的肥肉也涨得通红。 不满的对着玲儿怒吼,“如若凤小姐愿意嫁到我府上,那自然是大夫人之位,怎可让小姐居于他人之下,当然如若小姐无意屈膝,那现在必须拿出理应赔偿的一箱黄金,如若没钱那就别怪我无理了。” 言毕,张员外对着身后的众人招手,“抓起来。” 玲儿怒,“你们这叫强抢民女,你们这是犯法、这天下还有何公理可言吗?” 张员外猖狂大笑,“以身抵债天经地义,更何况本员外就是公理,不服气对吗?不服气报官去啊。” “我跟你走就可以了吗”不知何时门内的凤昭雪站立在张员外的面前。 “是不是我跟你走了那箱黄金就不用付了?” 张员外先是微愣,随即欣喜的点头。 “那好,走吧。” 思考半响,凤昭雪突觉不妥,又从半路折回,来到福伯身边,询问道,“福伯,如若他反悔让我们还那一箱黄金怎么办?” “回小姐,可以找张员外将我们先前签订的合约要回,这样他就没有要回一箱银子的凭据。” 凤昭雪点头应允,随即朝着张员外摊了摊手,张员外立即将藏在里衣里的合同献上。 伸手接过凤昭雪递来的合同,福伯微笑,“小姐终于学会考虑事情的因果关系了。” “福伯,现在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吗?” 玲儿觉得这一家子人一定是疯了,小姐都要成为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的五夫人了,这群人既然还有闲心讨论因果的问题。 玲儿使劲的拽着福伯的衣服袖儿,“走走走,福伯,我们要将小姐拦下,千万不能让小姐做傻事啊。” “玲儿,饭菜都凉了,要乘热吃。”福伯指了指手中的包裹。 自知求救无望,玲儿很快将目标转移。 被望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小虎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我也饿了。” “你们这群没心没肺的家伙,枉小姐待我们情同手足,你们既然让小姐置身危急之中,你们不去是吗?那我去。” 啃着手中的鸡腿儿,虎子道,“福伯儿,怎么办?突然有点同情张员外了,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类?迎娶美娇娘?这明明是引狼入室嘛!” 福伯微笑,“未知的永远是值得探寻的,我们要肯定张员外探寻未知的勇气。” 42.第42章(已替换) 后庭中,池塘内,原本雀跃的鱼儿突然如死寂一般沉入河底,躺在绿茵底下藤椅上的少女似有感应的敲打着手指。半响,少女翻了一个身,以更舒服的姿势躺下。 一旁的管家福伯立即将瓜果盘摆放在少女的右手边。 闭着眼的少女准确无误的将一块西瓜片投入口中,半响轻声低喃,“一。” “二。” 福伯双眼紧张的盯着河水之中。 “三。” 一声令下,水波四起,鱼跃龙门。 “小姐,您成功了。”福伯激动的汇报着结果。 凤昭雪眉梢微挑,随即侧脸望向身旁的人儿,道,“我什么时候失败过吗?” 闻言,福伯宠溺的点头,“对对对,小姐从未失败过。”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凤昭雪心满意足的起身,雪白的玉足站立在散发着芬芳的泥土之上,一翘小腿儿,粉红色衣裙上的灰尘立刻洒落。 仰头望了望炙热的阳光,凤昭雪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捂着肚皮,可怜兮兮的望着福伯,道,“福伯,我饿了。” 美好的一天从早饭开始。 “小姐、小姐,不好了......”一个突兀的女声打断了正在进食的凤昭雪。 凤昭雪诧异的抬头,随即揉了揉额头。 “小姐,张员外家四夫人娘家的弟媳的婆家的大夫人的表妹的病给治好了。” “重点?” “重点就是小姐的毒药又失效了。” 凤昭雪冷哼,“所以?” 小丫头灵儿无奈摊手,“所以张员外又来找我们赔钱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十八起赔钱事故了。 她就不明白了小姐明明医术无双为什么非得研究什么毒药,害的他们赔了不少银两,这不!这个月的肉钱又给赔光了。 凤昭雪眉梢紧皱,似乎在消化着这个事件,半响,足尖轻点,一跃而起。 尤听见女子动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是不会失败的,这是事故,人为事故。” 正是因为是人为事故所以她需要找到事故责任人。 “福伯,我们现在应该干吗?”灵儿望着凤昭雪消失的地方询问道。 福伯浅笑着摇头,“召集大家出门蹭饭吧。” ...... 清新雅致的别院,纵情歌舞的舞姬、琳琅满目的美食,以及令人垂涎的果酒香。 斜眼望着眼前的一幕幕,凤昭雪果断的越过众人来到了主位旁的椅凳上坐下。 主位上的男人慢慢转身,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如同水波摇曳令人心神荡漾,精致的面部轮廓犹如上帝的鬼斧神功,恰如其实的诠释着“完美”二字。 “你又抢了我的生意?”凤昭雪直入主题。 南玄玉不语,低头望着凤昭雪的赤足之时,眉梢不经意的微皱,随即招手,一旁的护卫立即递过来一双镶刻着金丝边的绣花鞋。 伸手接过,南玄玉亲自将绣花鞋为凤昭雪穿上。 不大不小、刚刚好! “为什么要抢我生意?”凤昭雪重复道。 “玉琼楼的粉笼鸡。”南玄玉将一个精致的瓷盘摆放在凤昭雪的面前。 “啊?粉笼鸡啊!” 在闻到熟悉的香味之后,凤昭雪立即乖乖的坐好,虔诚的注视着面前的美食。 认认真真的剔掉鸡骨头,将鸡肉送入口中。 “这是我特地托人从西北运过来的果酒,据说适合女子饮食。” 凤昭雪轻抿一口,味道清爽香甜,果然是美酒。 欣喜的握住南玄玉的手,凤昭雪道,“如若这就是我失败应承受的代价,那么我愿意天天失败。” 谁让她这一生狂荡不羁,独爱美食呢! “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你失败了对吗?” 做了个等等的手势,凤昭雪快速的将鸡肉塞入口中。 南玄玉似乎也不急于听到这个答案,反倒悠闲的欣赏着台下的歌舞。 “这些我可以带回家吗?” “你觉得呢?” “我懂了。”懂了小姐凤昭雪快速的用餐盘将桌上剩下的美食收刮干净。 台下福伯等人也配合的将自个儿面前的美食打包。 待一切收拾妥当,凤昭雪一抹嘴上的油腻,平静的回答,“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之前的提问。” 南玄玉耸肩。 “我——凤——昭——雪怎么可能会输。”少女将芊芊十指指向面前摇晃酒杯的男子,“如若你没有使诈的话。” “福伯,回府。”临走之前,凤昭雪还不忘顺走一瓶果酒。 对于凤府众人的举动,南府的人好像再熟悉不过,纷纷避让到路两边以便他们离开。 有些护卫更是热情的招呼着凤府熟悉的人下次再到他们府上做客。 真乃一派祥和之气。 待凤府的众人远去,原本松散的护卫们突然犹如一株株松柏般挺直背脊,恭敬的望着台上的人儿。 其中一人将一封信递到南玄玉的面前,“少爷,夫人希望您尽快回府。” 将信封随意的甩在桌旁,南玄玉道,“你告诉她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 “可是少爷.....” “七勇别忘了你是谁的部下。” 闻言,七勇恭敬的跪地,“是的,少爷。” 在离自家院落一步之遥的门栏处,凤昭雪便被率领着众家丁前来砸场子的张员外给拦住了去路,张员外将凤昭雪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对着玲儿询问道,“这位是?” 热心肠的玲儿立即上前解说道,“这位是我们家小姐。” “哦,这位就是给我夫人献药的那位对吗?” 张员外的视线停留在凤昭雪清秀的脸庞之上,半响嘴角撅起一丝猥琐的笑意。快速的上前一步,肥腻的手指袭上凤昭雪的臂。 凤昭雪不动声色的闪身避开那双向她袭来的手,淡定的推开眼前紧闭的大门。 扑了个空的张员外并未因此气馁,反倒喜笑颜开的尾随着凤昭雪跨入门内。 突然,一股劲风袭来硬生生的将张员外推到在地。 摔了个狗啃屎的张员外依旧不忘出声留住慢悠悠离去的凤昭雪,“凤小姐,请等等。” 凤小姐?凤昭雪思考半秒,随即慢腾腾的转身,应该是叫她吧。 “凤小姐,我愿意迎娶你为我的夫人。” 一旁的玲儿惊讶的出声,“五夫人?”她才不会让她的小姐做人家的五夫人呢。 玲儿叉着腰,怒视冲冲的上前,手指肥头大耳的张员外,道“你也不买把个镜子照照自己那怂样,就你也配娶我家小姐,做梦吧你!” 张员外气急攻心,脸上的肥肉也涨得通红。 不满的对着玲儿怒吼,“如若凤小姐愿意嫁到我府上,那自然是大夫人之位,怎可让小姐居于他人之下,当然如若小姐无意屈膝,那现在必须拿出理应赔偿的一箱黄金,如若没钱那就别怪我无理了。” 言毕,张员外对着身后的众人招手,“抓起来。” 玲儿怒,“你们这叫强抢民女,你们这是犯法、这天下还有何公理可言吗?” 张员外猖狂大笑,“以身抵债天经地义,更何况本员外就是公理,不服气对吗?不服气报官去啊。” “我跟你走就可以了吗”不知何时门内的凤昭雪站立在张员外的面前。 “是不是我跟你走了那箱黄金就不用付了?” 张员外先是微愣,随即欣喜的点头。 “那好,走吧。” 思考半响,凤昭雪突觉不妥,又从半路折回,来到福伯身边,询问道,“福伯,如若他反悔让我们还那一箱黄金怎么办?” “回小姐,可以找张员外将我们先前签订的合约要回,这样他就没有要回一箱银子的凭据。” 凤昭雪点头应允,随即朝着张员外摊了摊手,张员外立即将藏在里衣里的合同献上。 伸手接过凤昭雪递来的合同,福伯微笑,“小姐终于学会考虑事情的因果关系了。” “福伯,现在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吗?” 玲儿觉得这一家子人一定是疯了,小姐都要成为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的五夫人了,这群人既然还有闲心讨论因果的问题。 玲儿使劲的拽着福伯的衣服袖儿,“走走走,福伯,我们要将小姐拦下,千万不能让小姐做傻事啊。” “玲儿,饭菜都凉了,要乘热吃。”福伯指了指手中的包裹。 自知求救无望,玲儿很快将目标转移。 被望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小虎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我也饿了。” “你们这群没心没肺的家伙,枉小姐待我们情同手足,你们既然让小姐置身危急之中,你们不去是吗?那我去。” 啃着手中的鸡腿儿,虎子道,“福伯儿,怎么办?突然有点同情张员外了,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类?迎娶美娇娘?这明明是引狼入室嘛!” 福伯微笑,“未知的永远是值得探寻的,我们要肯定张员外探寻未知的勇气。” 43.第 43 章 弹了弹手中的烟,许诺以一个媚惑的姿势倚靠在皮凳上, 斜眼望着对面的男人, 许诺从鼻翼中发出一声小卷音, “嗯?” 有一霎那失神的男人立刻反应过来,一张菱角分明的脸满是怒气, “你这是冷暴力, 我不同意分手。” 将烟蒂丢在烟灰缸中,许诺慢腾腾的抬头,她右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在朦胧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突出, 更为她添加了几分性感以及动人心魄的美。 男人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 便听见女人柔美的声响仿佛述说着世间最美的情话,“我们有在一起过吗?” 言毕,许诺动作优雅的晃动着手中的杯盏。 杯中的花瓣在温水的滋润下缓缓盛开, 就如同面前的女人一样散发着她夺目且媚人心魄的美。 许诺从包中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轻轻的擦拭,半响两唇轻抿, 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她的容颜, 依旧完美。 “拥抱、亲吻、睡觉......我们做尽了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一切亲密的事儿, 所以你现在是要否定我们之间的过往吗?” 轻抿一口茶水, 许诺语气平静, “只走肾、不走心, 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言毕,许诺毫无歉意的道歉,“抱歉,我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过分自负的话语,男人却偏偏没有理由反驳。 是的,起初他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可两人身体的切合度和思想的统一性却让他一步步的泥足深陷,直到最近他才明白也许这个犹如罂粟花的女人在他心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所以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仅仅成为这个女人生命中的过客。 “许诺,我们结婚吧。”男人自以为他已经给出了最诱人的筹码。 他的家族在京都数一数二,只要许诺应承了这段婚姻,她便即将拥有永生不变的权利和财富,这不是每个女生梦寐以求的人生吗? 许诺皱眉,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能性。 见有机可乘,男人立刻乘胜追击道,“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和你领证。” 空气之中散发着静谧的氛围,许久许久之后,许诺幽幽的起身,在男人的面前站定,一字一句道,“不许与任何女人有过分的肢体接触、不能对任何女人流露出欣赏的目光、不可以与任何女人发生工作以外的谈笑风生......” 随着许诺话语的深入,男人的脸慢慢的暗沉下来。 他开始思考自己对许诺的感情。 他真的能抵制住社会的诱惑,过上后半辈子只守着一个人的生活嘛? “对,你脑海中的第一个镜头便是你的真实想法,所以不要试图否定它。” 闻言,男人一愣,随即开始辩驳,“许诺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将门拉开,许诺答非所问的回应道,“我不能。” 并顺势拉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人将脚卡着门,不愿离去。 失落和不甘已经充斥着他的灵魂,他要财有财、要权有权、样貌更是个中翘楚,他不相信,又或者说他不愿意承认真的被这个狠毒的女人犹如废棋一般舍弃了。 “不要让分别变得面目可憎。” 许诺依旧在笑,男人却从她的笑意之中听出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卡着门的脚慢慢收回,男人低垂着眸,一字一句道,“许诺,你会后悔的。” 闻言,许诺摇头失笑。 后悔?为拒绝了一个她压根就不放在心上的富二代的求婚? 这厮脸真大。 不过本着友好告别的份上,许诺还是礼貌性的回应道,“额,下次再见我会努力的装出后悔的样子,所以现在你满意了吗?” 再也没有留下去的欲望,男人灰溜溜的走了。 门口传来轻轻的鼓掌声。 许诺连头都懒得抬,道,“楚禾,麻烦你下次先去掉你身上那股庸俗的胭脂俗粉味再来我的办公室,ok?” “你懂什么?这是香奈儿限量款香水,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 言毕,楚禾扯了扯自己红色的西服领试图让身上的香水味得到全面的释放。 许诺双手环胸,毫不客气的睥睨着对方。 是的,对面这位穿着大红的西服,骚包的紧身牛仔裤的男人是她的挚友,更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很遗憾他们并没有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之中谱写一段纯纯的青梅之恋。 而她的竹马也似乎在历史的洪流之中逐渐走歪。 原本那个精神气十足的堂堂七尺男儿突然变成了一个爱穿招摇色系,画风诡异的美妆博主,这转变,恕她接受无能。 接受到许诺的视线,楚禾将身子收回,坐到许诺的对面,咯咯的笑,“散了?又?” 许诺不语。 楚禾继续道,“我还以为这次可以坚持久一点呢。” “我也以为你的时尚品味会略有提升的。” 这对死党专注为对方伤口撒盐一百年不动摇。 只是这次楚禾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悠悠的开口,“女人终究是要找个归宿的,那个男人条件也不错,你为什么不愿意试试?” “楚禾你知道我的问题的。”许诺表情平静。 闻言,楚禾突然扯下身上的领带甩到桌上,怒吼道,“这就是你他妈的自己给自己设置的一道枷锁,狗屁的情感障碍,你爸妈闹离婚那会儿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就算你真有这病也早应该好了。” 许诺摇头,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喜怒,“我曾经也以为我好了。” 许诺突然停住,似乎不愿意细说。 其实这些年她不是没想过结婚。 她的每一任交往对象都是她曾经作为结婚的人选,明明是一段和谐的关系,可一旦当她思考是不是要与这人白首之时,她便直觉恶心,提不起任何欲望。 注定没有没有结局的事儿,应该在对方越陷越深之时,及时刹车,礼貌告别,这是对对方的尊重,也是对这段感情的慎重。 呼哧着一口冷气,许诺望着被霜包裹的城市,今年的冬天有点儿冷。 “楚禾,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禾冷哼哼的瞅了许诺一眼,随即道,“老子祝你早遇孬人,让你肝肠寸断、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受尽人间至苦。” “借你吉言。” 楚禾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放到桌上,随即起身,“我现在暂时还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走到门口,楚禾突然折返,“我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你能留下来,那个地方如今战乱不已,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许诺的生日,正是因为清楚他才不希望它的到来。 许诺微微一笑,这个笑容绚丽无比,“是的,我是时候该解决我的心结了。” 去找到那个抛弃她和母亲的男人,心结解了,也许她的情感阻碍症便好了。 楚禾点头,站在门栏处轻声道,“许诺,二十八岁快乐。” “但愿。我还能见到二十九岁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