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破天》


 第一章 凶杀

    七月的天气总是非常非常的炎热，太阳如同就挂在头上一般，都快要将大地烤焦了，空气中没有一点的湿气，热气从地面冒出来，扭曲了人们的视线。卫健大口的吃着手中的汉堡，大口喝着冰着的可乐，额头的汗水涔涔往下流，他边吃边喝着，还不停的擦拭额头的大汗，跟着他走到一辆黑色轿车旁，打开车门，麻溜的钻了进去，坐在了驾驶座上，车子还在发动着，里面空调也开着的。


    “他妈了个巴子，这鬼天气真他妈神经病，前段时间天天下雨，现在又这么烤老子，再烤下去老子就快被晒成人干了。”卫健边吃边骂道。


    “头儿，这么热的天气你说你怎么还出来跟我们来巡视啊，坐在办公室吹冷气不是好得很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马说道。


    “好个屁，你没看到咱们局长没事就到我办公室找我谈话吗？这冷气要再吹下去，我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头儿，你说这大白天的，会有人犯事儿吗？”坐在后排的小李又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凶手。”


    卫健是这m市刑警大队队长，今年四十三岁，干警察快二十年了，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头疼过，因为m市最近发生了几起离奇的命案，由于凶手手段极度残忍，而且接连作案，这事已经惊动了省厅，省里下了死命令，限市里七十二小时内破案，此时距离上次作案已经过去三十多个小时了，目前案情仍然毫无头绪，急的卫健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的。


    这时卫健的手机突然想起来了，卫健一看，是法证处的赵莹莹打来的，卫健赶紧吞了一口汉堡，就把电话接通了，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酥骨的女人声音：


    “喂，是卫队吗？”


    “是我，怎么样，尸体解剖了有什么发现没有？”


    “这个，您还是亲自来一趟吧，我觉得这事您还是亲眼看一下的好。”


    “好吧，我马上过去。”


    卫健娴熟的将手刹放下，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飞一样奔了出去，后面的小李一个坐立不稳，直接将头撞到了后窗玻璃上，痛的小李嗷嗷直叫，小马问道：


    “头儿，咱们这是去哪啊？”


    “太平间。”


    法证处大楼离卫健不远，车子拐过三个街口就到了，卫健只用了五分钟就赶到了。


    下了车之后，卫健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赵莹莹的办公室，赵莹莹此时正在看着手中的照片，见卫健到了，就将照片递过去，说道：


    “刘队你看，这是这几具尸体的照片，我发现他们的共同特征就是心脏被人挖去了，而且这三具尸体被毁坏的很严重，都已经看不出凶手是用的什么凶器作案的了。我想之所以把尸体毁的这么严重，是凶手在欲盖弥彰。”


    卫健仔细对比了三张照片，问道：


    “还有别的发现吗？”


    赵莹莹继续说道：


    “还有，尸体上的唾液我们已经化验过了，已经证实了不是人类的唾液。”


    “不是人类的？什么意思？”


    赵莹莹说道：


    “初步估计，是犬科动物的唾液。”


    “啧啧，这些死者真的太惨了，尸体被毁成那样了，还被狗啃，真是太作孽了。”


    卫健又仔细看了看几人的照片，发现这几人无一例外都是被人开膛破肚，心脏被人挖去，而且还将人脸部毁的无从辨认，加大了认尸工作的难度。除此之外，卫健突然发现，三个死者的左手小拇指都被人削去，这个情况是之前没有注意到的。


    赵莹莹又说道：


    “刘队，这里还发现了另外一个可疑的地方。”


    卫健转头过去说：


    “什么疑点？”


    赵莹莹说道：


    “这些唾液里面我们还发现了一些人类的dna，只不过残缺不全，根本无法将其还原。”


    卫健虎躯一震，说道：


    “人类的dna？这又是什么意思？”


    旁边小马插一句：


    “有这么玄乎吗，又是犬又是人的，电影看多了吧，难不成还能有狼人不成？”


    小马这句无心之言倒是提醒了卫健，看这些死者的伤口，要说是狼啊，狗啊什么的撕咬成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莹莹继续说道：


    “为什么不能，理论上来说，狼人是真的可能存在的。”


    一旁的小李笑道：


    “什么狼人，金刚狼吗？赵大美女，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还是你本身就是狼叔的粉丝啊，哈！”


    赵莹莹白了小李一眼，没有理他，继续对卫健说道：


    “这些唾液当中确实存在一些残缺不全的人类dna，但是大部分还是犬科动物的。”


    卫健嗯了一声，说道：


    “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赵莹莹说道：


    “目前我们解剖得到的有用信息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都在这份解剖报告里面了。”说着赵莹莹将手里的一份报告递了过去，卫健接下了之后就带着小马和小李两人出去了。


    上车之后，卫健坐了副驾驶，正在阅读解剖报告，小李问道：


    “头儿，接下来去哪啊？”


    卫健说道：


    “回队里。”


    下午三点多，卫健一个人在办公室仔细查阅着案卷，外面小马敲门进来，说道:


    “头儿，我们收到群众打来的电话，又是一起，听情况跟前面几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卫健此时头都大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忙下手中的卷案，带着小马和小李赶到现场去。


    发现尸体的地点是在郊区的一座废弃工厂，尸体被扔在外面杂草丛中，是路过的附近村民发现的。尸体如同前三具一样，开膛破肚，心脏被挖去，卫健赶到的时候法证部的赵莹莹已经到了，正在给尸体做初步的检查，四周拉起的警戒线，周围的村民都一起围过来看热闹，卫健穿过人群向外围走去。从尸体周围环境来看，这里并不是第一凶杀现场，显然是被移尸到了这里，这样对案情的破解又加大了许多难度。


    卫健沿着尸体四周的血迹一路走到了人群外边，没走出几步，血迹就戛然而止了，骂了一句，又回到尸体旁边，这时赵莹莹已经做完了初步的检查，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橡胶手套取了下来，扶了扶眼镜，对卫健说道：


    “刘队，初步检查，死者是被人剖膛失血过多而死，同样，心脏被挖，具体详细情况，还得回去再做解剖。”


    卫健点了点头，在尸体旁边转了两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往死者左手看去，果然小拇指断了一截。

 第二章 伤人

    这时卫健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正是市局长打过来的，卫健眉头皱的老大，十分不情愿的把电话给接了，慢慢踱步到人少的地方了去。


    等到卫健接完电话，小马凑过来说道：


    “头儿，现在怎么办，咱们白天夜里盯了两天了，还是又让凶手得逞了，关键还不知道这些死者是在哪遇害的，第一案发现场也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


    卫健问道：


    “我叫你查这几名死者的资料你查到什么了？”


    小马说道：


    “因为死者身上都没有提供其身份的证件，所以身份确认难度比较大，通过指纹对比，第一个死者名叫张大庆，今年三十一岁，不是本地人，上个月才到本市，我已经叫周末和李勤去他的户口所在地去调访了。另外两名死者指纹中心没有匹配的指纹，身份暂时还没有确认，现在我们正在和失踪人口做校对，结果应该也快出来了。”


    卫健点了点头，问赵莹莹：


    “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赵莹莹看了看手表：


    “大约在昨天夜里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卫健嘴里念叨着“十一点，两点。”突然又问道：


    “前面几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不是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点？”


    赵莹莹愣了一下，说道：


    “好像是的。”


    小马问了一句：


    “头儿，你想到什么了吗？”


    卫健摇了摇头，说道：


    “赶紧把尸体带回去，免得引起骚动。”


    这时小李一路跑了过来，急忙忙的说道：


    “头儿，有新发现。”


    卫健眼神猛的射出一道精光：


    “什么发现？”


    小李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我们在附近发现了一组车轮胎印，从胎纹上看，车子价值不菲，附近地方我都看过了，没有哪家有这样的豪车。并且从车印的方向来看，这车子应该是从市区开往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用来抛尸的车子。”


    卫健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交警部门联系，让他们调监控，查出这辆车的车牌号啊。”


    小李“嗯”了一声就拿起手机拨通了交管部门的电话。为了减小村民的恐慌，卫健对外一致封锁了消息，好在此处是在郊区，所知甚详者不多，交代了几个知情者让他们严守这个消息，完事之后赶紧就回队里了。


    还没上车呢，卫健的电话又想起来了，这个时候卫健对这电话铃声都产生了恐惧的心情，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拿起来一看号码，登时松了一大口气，原来不是市长大人。


    接通了电话：


    “喂，你找哪位啊？”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声音有点沙哑，但是却很好听，说道：


    “喂你好，请问您是卫南的父亲吗？”


    “是啊，请问你是哪位啊？”


    那女子声音说道：


    “哦，您好，我是卫南的高中班主任，我们之前见过，是这样的，您儿子因为在学校打架，现在正在被学校警务室的警员带到了校长室接受处分，因为这次事情闹挺严重的，跟他打架的另一个同学头部受了伤，已经送到医院去了，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联系您，请您马上过来一趟。”


    一说到卫健这个儿子，卫健的脑袋更是头大，他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自从卫健的妻子楚小云去世以后，由于他工作繁忙，一直对其疏于管教，导致现在性格非常的叛逆，三天两头给他惹事。为此他不知道往校长办公室跑了多少趟，也不知道塞了多少香烟和红包给了教务处主任。今天倒好，直接给人打到送医院去了，气的卫健手都在发抖，恨不得一把掏出腰间的喷子把这个小王八蛋给崩了。


    小马正准备从副驾驶上车，卫健说道：


    “小马，你跟小赵一辆车先回去，我还有别的事。”


    小马哦了一声，兴高采烈的上了赵莹莹的车了，为什么？可不就是因为人家赵莹莹是个出了名的美女，国外名牌医学院毕业，家里也是本地的豪门，十足的一个白富美，富二代，那脸蛋，那身材，叫警队里的每一条单身狗都垂涎欲滴。


    可就是这么一个白富美，放着家里十几亿资产的企业不管，却跑到警队里来当一个小小的遗体解剖员，实在是让人费解。


    这次小马有机会跟赵莹莹同车，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钻进了赵莹莹的车里，就差洒了满座位的口水了。


    卫健驱车来到了卫南的学校第二中学，此时的校长室里，站着校长、教务处主任、卫南的班主任、学校警务室所长，当然还有头号犯人卫南。卫健一进门就看到满屋子的人，呼吸一窒，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警务室吴所长与卫健两人算是老同事了，首先上来跟他寒暄了两句：


    “哎哟，老刘，你可来了。”


    卫健忙伸出手去：


    “老吴，老吴，这事真是麻烦你了，让你为难了。”


    吴所长说道：


    “哪里哪里，我倒没什么事，主要是他们。”说完使了个眼神，指了指里面的校长几人。


    卫健是市里刑警大队队长，大家都会卖个面子给他，这时校长王长生说道：


    “卫队长，今天这事呢，也不能全怪卫南这孩子，两人孩子都有不对的地方，卫南这孩子呢，性子冲，有时候做事冲动些。不过刚才医院来电话了，受伤那位同学没什么大碍，就是头部被戳伤了，流了一点血，也不打紧。”


    卫健听王校长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心里犯嘀咕了：“没事你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这是王校长又说道：


    “你看这不刚放暑假么，卫南他们几个班马上升高三了，我们呢也是为了孩子们好，就想给孩子们加点课程方便适应高三的高压学业。只是呢……市教育局那边之前说过不许假期给学生补课，所以呢……那个这事我们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吧。”


    这时教务处主任也说道：


    “小卫啊，你是我带过的第一批学生，你也知道高三的学业压力是非常大的，高考又关系到每个学生今后的仕途命运，我们也是为了学生好，将来考上大学了，既光耀门楣了，我们学校说出去也有面子啊，是吧。”


    王长生继续说道：


    “是啊，刘队，你看明天是不是有时间，带着楚歌去医院看看那位同学？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争取得到人家的谅解。只要对方保证不把事情闹大，不闹到教育局去，这医药费啊，学校出了，你看怎么样啊？”

 第三章 守夜

    卫健总算转过弯来了，原来校长和主任他们几个是怕教育局追查下来，要他去上门给人赔礼道歉去，以便把事情给平息下去，他一进门看气氛不对，还以为儿子给人家伤的有多严重呢。


    听王校长都这么说了，卫健连忙说道：


    “王校长，这事怪我，你怎么吩咐，我怎么办事，您看行吧！”回过头瞧了一眼卫南，见他身上脸上都沾了不少的血，哼了一声，继续跟教务处主任说道：


    “陈老师，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这个小王八蛋，保证以后不给你们惹祸了。”


    王长生和陈主任连连点头，卫健继续说道：


    “这样，明天一早我就去医院看望那位同学，叫卫南给人赔礼道歉去，既然孩子就是戳了点伤，相信对方会给我点薄面，事情就这么算了，是吧。”王长生和陈主任那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那没事，我就带卫南回去啦……？”


    王长生上来紧紧握住卫健的手，说道：


    “刘队啊，你一定要让孩子家长原谅你们啊，不然这教育局追查下来……我还有三年就退休了，这次只能拜托你了。”王长生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起来，眼睛里全是眼泪水。


    卫健心里咯噔一下，看王长生这反应，恐怕那孩子伤的不轻啊，这样对方还怎么能善罢甘休？


    正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电话又响起来了，卫健看是小马来的电话，就跟校长和主任两人打了个手势：


    “工作电话，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就出了校长室。


    “喂，刘队吗，你在哪呢，局长都快把咱队里的桌子给掀了，您再不回来，恐怕咱队里的房子都快给拆了。”接通电话，小马那边一通鬼叫，看来是吓的不轻。


    卫健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那边小马还叽叽喳喳不停的讲着，完全没发现卫健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卫健再进校长室，跟几位师长说道：


    “王校长，陈老师，我还有急事，先走了，明儿个我一定上医院去，你们放心，啊！”边说着边走到卫南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骂道：


    “你个小混蛋，尽给我添乱，走！”


    说着就将卫南揪出了校长室，出了校长室，下了楼梯口，那卫南才开口说话：


    “爸，你要揪到什么时候啊？”


    卫健前后望了望，见没有人，就把手松开来了，卫南使劲揉着已经揪红的耳朵，埋怨道：


    “爸，您这次真下重手揪我，我耳朵都疼死了。”


    卫健骂了一句：


    “你少给我惹点事我至于这么三天两头的揪你耳朵么，在这么揪下去，你都快成顺风耳了。说，这次又为了什么事啊？”


    卫南满不在乎的说道：


    “也没什么，只不过那小子敢跟我抢女人，一言不合，我就拿块砖头砸破了他脑袋而已。”


    卫健大手一拍，打在了卫南的后脑勺，骂道：


    “打破了脑袋而已？你没看见校长刚才那浑身哆嗦的样子么……什么什么，你刚说什么？抢女人？诶……你这个小王八蛋什么时候学人家早恋了？”


    卫南不理卫健，继续往外走去，说道：


    “爸，你说你整天小王八蛋小王八蛋的骂我，那我是小王八蛋，你是什么啊？”


    卫健一听，这不是拐着弯骂自己么，大手一扬，准备上去抽他吖啊，伸到耳边，又下不去手，干脆也就放下手来，说道：


    “没时间跟你扯皮了，队里还有事情等我处理呢，这两天你也别呆学校了，老实在家呆着。”


    两人说着说着就上车了，由于事情紧急，卫健也没时间把儿子送回家，干脆一并带回队里去了。


    刚回到队里，就看见小马鬼头鬼脑的出来了，神经兮兮的说道：


    “头儿，你去哪了，局长在里面屁股都坐出烟来了，茶杯都摔烂好几个了。”


    卫健脑袋一探，说道：


    “怎么，气消了没有？”


    小马闭着嘴，一副狰狞的表情，点了点头：


    “比刚来那会好多，您是不知道，刚进门的时候，那嗓门快把咱房顶都给震破了。”


    卫健嫌弃的瞧了一眼小马：


    “有那么夸张么？”


    说着就往自己办公室走了去，临走还不忘提醒卫南一句：


    “你就在这别乱跑。”


    进门之后，只见原本卫健自己坐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方头方脸，穿着警服，正在卫健的桌子上翻着解剖报告呢。卫健进门之后，轻轻叫了一声：


    “杨局长，您来啦。”


    那杨局长仍然低头看着报告，嘴里冷冷说了一句：


    “你还知道叫我局长啊。”


    卫健陪笑一句：


    “哪能啊，您不是局长，谁都还能耐当这个局长啊。”


    杨局长啪的一声把报告拍在了桌子上，大声说道：


    “你知不知道，今天省厅的电话已经直接打到我这来了。”


    卫健说道：


    “直接打到您这来啦？”


    杨局长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说道：


    “不仅仅省厅，市长、副市长、市委书记……反正只要管的着的，电话都往我这打了，整个下午我就是接电话接电话不停的接电话，你看看，电话都打没电了，你赶紧给我找个充电器来给我充电。”


    卫健赶紧招呼小马过来给杨局的手机充电，然后说道：


    “杨局，这事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么，咱队里人手就这么点，这两天来是不吃不喝不睡，可是这是蹊跷的很啊，像这种作案手段别说在我市了，就是放到全国，乃至全世界也是非常特别的个案啊。”


    “不管怎么样，你起码得给我点东西，让跟上面好交代啊。”


    卫健说道：


    “要不您把解剖报告给递上去？上头既然这么重视，我们把这几份解剖报告递上去，说不定省里会另外再加派人手过来，到时候这案子的进展不就快了么？”


    杨局长这几天天天在警队里呆着，卫健有什么他一清二楚，要跟他要什么东西，卫健是给不出来了，那就只能把解剖报告递上去，看看上面有什么看法了。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杨局长才走，临走前还不忘跟卫健说了一句让卫健直接奔溃的话：


    “今天晚上你们再给我上街上守夜去，别忘了，多带几个人去。”


    卫健急的只想骂娘，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好觉了，今天还让他守夜去，简直是不给他活路啊，不过案子一天没破，他就一天不能休息，在办公室眯了一会，就带着小马和小李出门去了。


    临走前卫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朝卫健喊道：


    “爸，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卫健从兜里掏了一张大红票子，塞到卫南手里：


    “你自己买点吃的，晚上我不回去了，你早点睡觉，明天一早我们还得去医院呢。”


    卫南哦了一声接过了钱，卫健转身就出了办公室，跟小马说道：


    “通知大家，全体加班，把小郑、小雨、大头、老黑全都叫上。”

 第四章 疯老头

    卫健带着手底下人一溜烟的就走了，留下卫南一个人在刑警队发呆，拽着手里的一张大红票子，心里正想着晚上去那潇洒去呢。出了刑警队，卫南一路来到花台区，临台市一共分五个区，东边台山区，南边玄雨区，西边花台区，北边临仙区，还有一个秦河区，在花台区还要靠西的方向。


    花台区是临台市的中心地段，这一带来往的人非常的多，这里之所以叫花台区，是因为在市中心有一片天然形成的湖泊叫花台湖，据考察，这花台湖已经存在上万年之久了，历届临台市市长都非常注重花台湖的保护与开发治理，不仅在这建造了驰名世界的花台湖公园，更不惜花费重金打造花台湖文化节，这里几乎成了整个临台市最宝贵的文化与自然遗产。


    在花台湖的东南边，有一个高达数米的巨石，巨石呈方状，一边临湖。相传上古时期黄帝曾巡游到此地，见此处百花盛放，鸟语芬芳，便停下观赏此处风景，穿过百花丛发现了这块巨石，便登上石台观赏湖泊景色。后又于此石台之上垂钓，突然天空风云色变，湖泊掀起滔天水浪，竟然从湖中飞起一条巨龙，这条龙就是后来助黄帝斩蚩尤、夸父，助大禹治水的神龙——应龙，所以这湖又名应龙湖。


    卫南在花台湖附近找了一处路边摊随便吃了点小吃，就准备想找个游戏机厅打打游戏什么，路过花台湖公园时却被一个江湖术士给叫住了。


    卫南瞧这江湖郎中，穿着件不知道哪个剧组不要丢弃的道袍，背后背着个木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邋里邋遢的，一身臭熏熏，味儿别提有多大，那胡子拖的老长，瞧模样怕没有七八十，也得有五六十来岁了吧，卫南一脸嫌弃，捂着鼻子，不悦道：


    “干嘛，我可没钱！”


    老头嬉笑一声，说道：


    “小兄弟，我看你面光红润，但是眉宇间有个红点，怕是有血光之灾啊，有没有兴趣算一……”


    “得得得……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嘛，怎么台词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不会有点创新，换点别的台词吗？”那老头话还没说完，就被卫南给呛了回去。


    老头也不生气，仍是一脸笑意的说道，竖起大拇指得意道：


    “我张道仁好歹也是天师教第六十五代传人，跟江湖上那些装神弄鬼的骗子可不一样。”


    卫南失声大笑：


    “大爷，您还不如那些骗子呢好吧，就算要算卦看相什么的，你怎么也得穿的得体一点，再摆个摊儿，旁边再竖一个卦旗什么的，这样看起来才专业点吧。”


    老头笑道：


    “我就说你与我道家有缘嘛，没想到你对我们卜卦算命的同行了解的这么通透，果然没看错。”


    卫南一脸嫌弃，生怕给这个糟老头给缠上了，赶紧甩开步子离开，不想再跟他啰嗦下去。可是没有想到，那老头一路粘着自己，边走还边说：


    “小兄弟，我说的话你可别不信啊，之前我也遇到两个年轻人，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有血光之灾，叫他们深夜不要乱跑，可惜他们不听，最后落的个惨死的下场。”


    卫南越来越觉得这个老头有点瘆得慌，心想赶紧离他远一点好，不管三七二十一，迈开步子跑了起来，跑了好几分钟，也绕了两三个街口，卫南看后面没人追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舌干口燥的，见路边有个卖水的，就要了瓶冰汽水解解渴。


    “老板，给我也来一瓶汽水解解渴。”


    这时又来了一个人，老板眼神皱的紧紧的，表示怀疑，


    “算他账上，我俩一起的。”


    老板眉毛一挑，就开了一瓶递了过去，卫南正喝着，转过头去，发现刚才的那个老头正站在他身后也喝着汽水，卫南大叫一声：“卧槽！”


    “你怎么又跟来了，我说大爷，这满大街那么多人，你干嘛非要缠着我啊？”


    卫南此时真有点欲哭无泪，给这么一个怪老头缠上，甩都甩不掉，真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老头一口子喝光了瓶子里的汽水，还特别爽的叫了一声：


    “这大热天喝瓶冰水，真爽！”然后转头对卫南说道：


    “我说小伙子，你怎么总大爷大爷的叫我，我有那么老吗？我没记错的话，我今年应该是四十一岁吧，对是四十一，四十一。”


    卫南浑身哆嗦了一下，


    “妈呀，原来是个神经病。”


    那老头都说了自己是四十一了，说完之后还扳着手指在算，卫南趁他不注意，偷偷塞了老板水钱，找零都不要了就偷偷溜了出去，一口气又跑了三条街，见后面没人才慢慢放慢了脚步。


    甩掉了那个神经病老头之后，卫南见兜里还有几十块钱，心想今晚一定要战个痛快，正四处寻找游戏厅。其实这个时代，游戏厅已经很少很少了，更多的则是一些比较高档的娱乐场所。不过卫南独爱那些小时候玩的玩意，还美其名曰叫怀旧，所以即使现在这个时候游戏厅已经很少了，也还是要找一个地方痛快玩上几局。


    终于在找了半个多小时后，让卫南找到一个游戏厅，迈开步子一头就扎了进去。正玩的激烈时，那疯老头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就出现在了卫南的眼前，吓的卫南一哆嗦，直接输掉一局。


    “你这个疯老头，要疯上别处疯去，别妨碍老子打游戏。”


    卫南已经没有一点点耐心了，他最烦别人在他打游戏的时候打搅他了。


    老头没有生气，仍旧一脸嬉笑的模样，


    “小兄弟，你在这已经玩了三个多小时了，我在旁边看了三个多小时，你没有发现吗？”


    由于打的太入迷，卫南一点都没有发现，这疯老头居然在旁边看了三个多小时，嘴上一窒，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那，你也不能打搅我玩游戏啊！”


    老头嬉笑道：


    “现在已经快到半夜了，怎么样，你是不是应该回家去了？”


    “我回不回家，关你屁事。”卫南噘着嘴。


    老头笑道：


    “你回不回家，是不关我的事，但是关你爸爸的事啊！”


    卫南一听他提到自己那个警察父亲，气不打一处来，


    “他可不会管我，再说了，他今天晚上也不在家，谁也管不了我。”


    老头咳了两声，


    “你再不回家，你老爸可是有生命危险了！”


    一听老头咒他父亲，卫南又不乐意了，


    “你这疯老头怎么回事，给你脸还上头了是不，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揍你？”


    老头陪笑道：


    “信，信，信，你今天不刚揍了一个人吗，我走，行了吧，嘿嘿！”老头边笑边退，终于离开了嘈杂的游戏厅，卫南的耳根子也终于安静了一会。


    不过老头刚出门去，卫南想起他刚才了一句话：“他说我今天刚揍了一人，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和人打架了？”感觉有些奇怪，追出门去，发现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五章 劫持

    怪老头走了之后卫南玩了一会也就没心情了，心想明天一早还得跟他爸上医院去，也就没有继续玩了，背着个书包就走出了游戏厅。此时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由于这几天市里发生了几起命案，这个时间点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了，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还真有点怕怕的。


    卫南的住处是在花台区与玄雨区交界的地方，离他现在的地方也不算太远，这么晚公交车也没了，出租车也不好打到了，只得走路回去。方向离市中心处越来越远，光照也越来越暗，虽说以前卫南没少走夜路，但是最近的命案风波还是搞的人心惶惶，即使卫南打小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个时候也难免会有点心虚。


    走了十几分钟，卫南来到一处立交桥下面，这里四处都没有灯光照射，只有桥上面的残光映射出一点光亮来，此时卫南莫名的觉得这桥底散出一股令人发毛的气息来，他越走越往里，脚也步越来越慢。


    忽然，他听到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步伐轻盈缓慢，显然是在可疑隐藏自己的行踪。但是这里四下无人，安静的可怕，再小的脚步声也隐藏不了。卫南已经快要淹没在立交桥的影子下了，当然全身都进入到桥下面时，回过头去，只见桥上露出一个黑影来，一闪而过。


    卫南心重砰砰乱跳，心想这么半夜了还有什么人在这晃荡，难道真让他遇见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啦？卫南的心脏跳的更快了，桥上脚步的震动正移动到他的前方，想必是已经知道卫南要从另外一边出来了。卫南的心里紧张的要命，慢慢移到立交桥的另一边，不敢冒冒失失的就这么出去，生怕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探着头往前看去，透过光照的影子，他发现在立交桥的上面有一个人正在来回的徘徊，貌似正等待他的出现，这让他的心里更加踌躇了，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总归是年轻气盛，卫南脾气一向是倔，深呼吸了两口，不住的给自己打气：


    “卫南你怕什么？一个大老爷们走个夜路就变成怂货了？再说了，上面看来看去也就一个人，又不是十好几个人的怕什么？”


    调整了一下呼吸，卫南终于从立交桥底下迈出步子去了，


    “砰！”沉寂的黑夜中突然从桥上面闪下一个黑影，黑影着地之后发出一声沉闷的脚步声，卫南惊呼一声，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扯着嗓子叫起来给自己壮胆子：


    “谁，谁，是谁？半夜三更的吓唬谁呢？”


    边说边往后退，眼睛也半闭着，不敢往前看。


    “嘿嘿，小兄弟，是我，你叫唤啥子哟？”


    一听这声音有点熟悉，卫南把俩眼睛瞪大了，差点没给气出心血管病来，


    “哎哟我去，你个疯老子跑这吓唬我来了，我是上辈子欠你的还是怎么，你怎么老是跟着我？”


    这个从桥上跳下来的黑影就是之前一直跟着他的那个疯老头，张道仁。这三更半夜的，张道仁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着实让卫南吓了一大跳，口中不断的对其骂道：


    “你这怪老头，不好好算你的命，尽跟着我，讨打吗？”说着就要挥拳去揍他，不过也就做做样子，他倒不会真的去跟一个疯老头一般见识。


    张道仁陪笑道：


    “小兄弟，我千叮咛万嘱咐叫你早点个回家去，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还在街上晃荡啊？”


    卫南没好气道：


    “我什么时候回去，关你什么事，要你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张道仁道：


    “你这小娃娃不听话，今天我在花台湖边一眼瞧你，就算出你今天晚上有血光之灾，哎！偏偏你就不信，不过，回头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卫南始终认为这家伙就是个江湖骗子，跟自己这么危言耸听无非就是要骗自己相信他，也不理他，继续往前面走去，走了几步再回过头去，发现那个疯老头不见了踪影，


    “这么快就不见了，这样也好，免得吵的我心烦意乱的。”


    过了立交桥，一路沿着大道往南走不久，就来到一片高楼大厦处，卫南正准备过马路去，忽听得一阵发动机声，一辆车子呼啸而来，正想谁这么不要命了，把车开的这么快，哪知道那车子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样，在马路上横冲直撞，险些撞到卫南，还好他闪得快，躲了过去。


    正当卫南准备躲得远远的，忽然那辆车上冲下来几个人彪汉，二话不说就把卫南劫持在手里，一脸懵逼的卫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后面又跟了一辆车过来，同时上面也下来了几个人。


    卫南清楚的看到，从那车子上下来的正是他父亲卫健，和刑警大队的另外两个人，惊呼起来：


    “爸，救我。”


    卫健这个时候追了过来才发现，原来对方挟持的居然是自己的儿子，可把他慌了，立即收住自己的脚步。正当卫南以为自己有救的时候，不曾想挟持他的三个人当中居然有人掏出了一把黑漆漆，沉甸甸的手枪来，一把指着卫南的脑袋，


    “你们要是在赶上前一步，我就崩了他。”


    双方都没想到这三个人居然还非法持有枪支。护子心切，卫健第一时间就将双手举了起来，示意自己暂时没有威胁，一面观察着三个人的动作和手势，一边镇静的说道：


    “有话好说，你们千万不要冲动，伤了人，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匆忙之中卫南没有瞧见挟持他的几个人长的什么样，这会定神之后朝他们看过去，差点没把自己吓个半死，只见挟持他的三个人个个面目狰狞，青面獠牙，根本就不像个人，倒像是个怪物，但是他们确确实实说的是人话，让卫南一下子都没搞清到底他们是人是鬼。


    面对这三个人，卫健和同行的小马、小李、老黑三个人此时神经也是崩的很紧。今天他们继续守夜，本来就是开车巡逻车在市中心的各个地方巡查，来到震天大厦附近的时候突然发现三个人，这三人的行踪鬼鬼祟祟，引起了卫健的注意，于是几个人就下车过去盘查，没想到对方几个人一看是警察，突然逃跑起来，上了一辆车子就飞奔而去。


    卫健等人立马就怀疑这几个人跟最近的凶杀案有关，踩着油门就追了过上去，追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的车子因为开的太快的缘故撞在了水泥墩上，车子失去了控制，见路边有个人就过来将他劫持住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卫健的这个倒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