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色风行》 风行 昆仑山高耸入云,山脚下四季常青,山巅之上白雪皑皑。 一个束发劲装的人从山脚下向上走,看样子似乎毫不费力,像是走在平路上一般,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有一农夫挑着一担柴从旁边走来,看见正要上山的劲装的人,急忙把他叫住,说“这位公子,再往前走就不安全了啊,据说今年山上的雪下的比往年的大的多,还有一些猛兽,凶残的很啊!公子可莫要再向前走去了。” 那劲装的人缓缓转头看向农夫略带笑意的说“多谢大哥的好意,在下在这里谢过了。” 那农夫看见劲装的人转身便愣住了,有些结巴的说“你……你怎么……”待农夫反应过来之后,那劲装的人早已经走出很远。 那农夫只好继续向山下走去,与劲装之人背道而驰。 昆仑山下住着很多农户,这些农户时常上山打柴,然后去远处的集市上卖掉,以此糊口,有时也去山上打点野鸡之类。他们甚至连昆仑山的山腰都没有走到过。 那农夫下山回到自己的家中,看到了自家婆娘正在给周岁的娃娃喂奶,随即脸上露出憨笑。 “当家的你回来了。”见到农夫,那婆娘急忙起身,仔细的看看农夫是否受伤。 农夫笑着说“今儿砍了很多柴,明个我就拿到集市上去卖,然后给你们娘俩填两件新衣服穿。” 那婆娘笑的满脸幸福“给咱儿子买点就行了,我那还有衣服呢。哎呀,那灶台上有粥,你先去吃吧。” 农夫没有吃去粥,而是将婆娘手中的孩子接过来,说“今个我在山上看见一人要上山,那人一身劲装,一看就是尊贵之人,我告诉他山上危险,不能去,等他回头我才发现她是个女子。怪哉,怪哉。” 那婆娘不以为意的说“这有何怪,据说昆仑山上是住着仙人的,兴许你看到的那人是去山巅找仙人的。” 仙人什么的都是周围人谣传的,毕竟在这个朝代,仙人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侵犯的。 昆仑山巅之上,正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本应该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却出现一个小木屋,给人的感觉格外的突兀,甚至有些诡异。 “怪老头,你说你住这么个破地方做什么,你下山去想要住在什么地方我都能让你住到,何必住在这地方,这么冷且不说,我从山下走上来都快累死了你不知道么!”要是农夫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说话的人就是今天的那个劲装少女。 只见少女对面站着一个鹤发老翁,那老翁衣服头发都是乱糟糟的,却并不邋遢。 “哼,老夫才不要下山,要是被那些小娃娃知道老夫在哪,老夫哪里还能有清闲的日子。”那老翁缕了缕自己的胡子,有些赌气的说。 那少女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人的情绪,一身劲装,眉目间的英气逼人。她并没有女扮男装,只是觉得爬山穿着劲装更方便,单看背影或者侧面很容易被认作偏瘦的少年,也难怪那农夫会认错。 “是,是,是,我们大名鼎鼎的云山老前辈怎么能让那些不知好歹的小娃娃扰了清闲。”少女眉目含笑,以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说着。 那老翁显然已经习惯少女的这种性子,放在俗世之中,云山前辈的大名人尽皆知,虽然没有几人见过,但是却有更多人的人想要拉拢。 “我说风丫头,上次你在这里埋下的几坛子‘雪莲醉’已经被我喝没了,你这次能不能再多埋几坛子?”云山一副狗腿的模样,一点高人的感觉都没有。 而少女只是笑而不语。 云山见此,更加心急的说“老夫还有很多秘籍,一本换一坛子如何?不,两本换一坛子。” 云山手中的秘籍大多是许多人求而不得,如今却只是为了几坛子酒,就都卖出去了,真是…… 那少女摇摇头,笑到“你那几本书还是自己留着慢慢看吧,我都可以倒背如流的书了,要来何用?” 是了,少女天生聪慧,甚至过目不忘,许多书籍看过一遍便能倒背如流,习武时也比他人快的多。 “那老夫不管,我就要酒。好徒儿,快给老夫酿酒。”云山一副无赖的样子,真是……有失风范。 “好,明个我叫人多给你送一点。”随后少女一脸正色的说“如今各方动乱,乱世将至,你在这山巅也是好的,以免俗世干扰。下一次再来看你就不知是何时了。” 讨论天下,云山一扫刚刚的赖皮模样,正色的问“风丫头怎么看待这天下的局面?”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定律。自古成王败寇。都说那祁国的瑾王用兵如神,说那拓跋皇室的国师武功盖世,还有那南疆巫蛊之术……”少女顿了顿,勾唇一笑,身边的气场突然发生变化“说的都像神一样,那么我风行又怎么会落人于后!这天下最后落在谁手还不一定呢!”此话说的极狂,却没有人能小看了此人。那周身的气场,犹如王者降临。 云山严肃的看向面前少女,明明才十八岁,却丝毫不显稚嫩,肩上的担子重如泰山,却不坑一声。有时云山在想,如果少女的担子在自己身上自己可会如她一般?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因为答案他自己也不清楚。 风行的狂,只是因为她无路可退。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云山不禁感叹风行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放眼天下,已经没有几人能伤的到她了。 世人都知,风国有位名为风行的战神,却无人知道,那统领千军万马的人,其实是个未到双十年华的少女。 这夜,很多人都仰头看星空,满天繁星中,有几颗星辰尤其闪亮,光亮的程度就像互相竞争般,毫无落后,不相上下。 这天下,将乱。 祁瑾 四月的天,阴雨绵绵。 哪怕周围风景无限好,也让人失了去欣赏的心情,整个天空阴沉沉的,让人感觉格外的压抑。 距离锦州城几百里地外有一处茂密的树林,本该寂静无声的树林此时却是嘈杂声一片。 “素闻祁国三皇子天人之姿,尊贵不凡,如今一见,倒是果真如此!”一个长相平平的人说着。单听语气非但没有恭敬之意,却有着十足十的调侃。 再看此人对面的人,一袭绛紫色的华服,面冠如玉,宛若神袛,尊贵非凡。 “你是何人?”三皇子微眯凤眼。 “小人只是无名之辈,说出来三皇子也是不认识的。只是听闻三皇子武功超群,还希望三皇子不吝赐教。”那人阴险一笑,给人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你以为支开了我身边的侍卫,你就能打的过我么,真是愚蠢。” “哈哈哈哈,小人可不敢独自同三皇子较量,可否允许小人找几个帮手?” 此话一出,再搭理那人早已无意义。三皇子并不言语,只是看着那人充满不屑。 像是被三皇子的表情激怒一般,那人一摆手,又有五人从林中跳出。 “本王竟然不知,江湖五霸也想与本王一较高下。”三皇子语气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就只能请三皇子赐教了。”有一人开口后,瞬间出招。 六对一,依旧是不分高下。 眼看时间越来越多,那六人仿佛意识到再拖下去,等到三皇子的侍卫赶过来,他们必输无疑,于是招数越来越狠。 两刻钟之后,那三皇子看着倒地不起的六人,充满着不屑。 那六人中除了最开始的一人,其余的五人早已经没有气息。剩下的那一人喘着粗气,慢慢向后移动。 三皇子渐渐逼近。 “世间传闻果然不错,三皇子却是厉害,只是……”突然那人阴险一笑,袖中扬出一把粉尘。与此同时,三皇子出手,那人毙命。 粉尘依旧吸入了一些,三皇子席地而坐,调整气息。 树林响动,又有一群黑衣人落地。 “这祁国三皇子倒是个对手,只是如今来看,但是要英年早逝了。”不知何时,树上坐着两个少女,说话的少女眉间英气十足,无双之气势,正是风行。 下面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人发现树上何时出现两个人。 “是啊是啊,我说主子,九歌公子已经在锦州城等您多时了,您还要在这里等看多久啊。”风行旁边的少女嘟嘟嘴。 “好了,知道你是想……” 还不待风行说完,就被少女打断了,少女有些负气的说“主子真讨厌,就知到开人家玩笑。” 主仆二人起身刚要离开,就听见三皇子说“两位若是能相救于祁瑾,瑾他日必有重谢。” …… 风行主仆二人闻言顿步。 “主子,我们被发现了啊?” “废话。” 听见祁瑾的话,周围的黑衣人一惊,“什么人?” “我家的小画意想要去前方锦州城寻郎君,我们不巧路过此地,我们啥都没看见,啥都不知道。”风行语气玩味,但是却是毫无表情。 “哎呀,主子,都说了没有,我不是去找东篱的。”画意红着脸否认。 “我又没说你是小东篱的。” 画意“……” 主子又欺负人。 两主仆嬉笑依旧,根本不将黑衣人放入眼中。 与主仆相反,黑衣人却像是如临大敌。这两人的气息黑衣人一点都察觉不到,这只能说这两个看起来不大的少女的武功高出她们太多。 而若是祁瑾没被下毒,现在这些黑衣人早已经身首异处。 “两位女侠,这是我们的事情,若是今日两位行个方便,他日若是需要我们,我们一定帮忙。”黑衣人说到。 而风行却看向祁瑾,不禁微微一怔,这传说中的战神瑾王爷当真是绝代风华。 风行没有理会黑衣人,反而对着祁瑾说“曾听闻瑾王府有一块暖玉,不知瑾王爷能否割爱?” 暖玉,世间极少的玉石,风行只是听说过祁国瑾王府有,而风行自己也无缘得到。 “当然。”祁瑾看向风行。微微皱眉,刚刚他只感觉到树上有一道气息,看样子应该是后面那个丫鬟的,而面前的这个少女,他竟然看不透。 得到祁瑾的回答,未等风行开口,画意已经对黑衣人进攻。 十几岁的少女,出手招招致命,对抗众多黑衣人,依旧能打平手。风行在后面看着战局,随后加入进去。 祁瑾竟看不出来是哪种武功。 “小女子不知是瑾王爷遇难,让瑾王爷有性命之忧,小女子有罪。只是瑾王爷记得三日内将暖玉送到锦州城的客来居便好。”风行笑眯眯的说着,这是真话,只是知道祁国瑾王是皇帝的儿子,并不知道三皇子就是瑾王,但是明显祁瑾不信。 祁国三皇子死了便了是死了,对于风行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是瑾王就不同了,瑾王还不能死。 片刻,祁瑾侍卫的侍卫都赶来了,身上都有这不同程度的伤痕。 看见风行二人,立马警觉起来,做出护主的样子。 “唉,这不是明显被当成坏人了么,本姑娘这是大好人啊。”风行仰天四十五度,却半点忧伤看不出来。 祁瑾点了点头,侍卫都退下了,有一人上前说“多谢二位救了我主,敢问姑娘芳名,他日定当重谢。” “白洛,记得三日内将暖玉送到锦州就好,其他的重谢就算了吧,毕竟大恩不言谢么。” 这时候无人听过白洛这个名字,而在不久之后,白洛的名字几乎家喻户晓。 九歌 看见风行二人离开,祁瑾才吐了一口黑血。 “王爷!” “无碍。”祁瑾皱眉,没想到这毒这么厉害,他已经调整气息了,只是这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记得派人将暖玉送到客来居。” 对于祁瑾的话,暗卫从来不做多余的过问,只是派人快马加鞭回去取那暖玉。 此次遇刺,看来是要早有预谋,有些人是活的太久了,有些不耐烦了吧。 “这毒怕是挺不到回府,听说神医九歌在锦州落脚,我们便去拜访一下吧。”祁瑾依旧是冷静如常,与周围暗卫担心的样子形成明显的对比。 只是想起刚刚那两个少女,眉头一皱后吩咐道“去查查那两人的身份。” 白洛。白姓。 只有白国皇室才有资格使用白的这个姓氏。 但是,却从来没听说过白洛这个名。 由于祁瑾中毒,暗卫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往锦州城。 与此相反,风行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全当游山玩水。 锦州城,是白国边缘城市中最繁华的城池,但是却是怎么也比不上靠近国都的城池。 而如今,这个城池却堪比都城热闹,只是因为有人传言,神医九歌在里落脚。 传言那九歌公子容貌俊美,温润如玉,一身白衣,行走天下,医治百家。被他救治过的人数不胜数,几乎没有九歌公子治不好的病,医不好的人,被人传的神乎其神,被天下人称作神医。 客来居,雅间。 东篱站在雅间外面格外的烦躁,从进入到这个城池开始,不知道是谁说九歌公子落脚与客来居,这几个时辰内几乎就达到了门庭若市的地步。 上门求诊的有,试图拉拢九歌公子收为己用的也有,更有人借图求诊妄想将九歌公子收为己用…… 作为九歌公子的贴身护卫,东篱的责任与义务便是安顿好求诊的人,将拉拢九歌公子的人驱逐出去。 九歌公子心怀天下,除了大奸大恶之人外,九歌公子几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如今九歌公子为了怕风姑娘到这里找不到他,便将那些求诊之人放置在一边,大有风姑娘不到,他便不医治之势。 当看到客来居掌柜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候,东篱公子狠狠皱了下眉,语气有些不佳的说“不是告知于你,若是有人来要怎么做了么,为何如今又来扰公子清净?” 那掌柜的擦着满头大汗,面露焦急的说“这次来的人小老儿我……”得罪不起啊。那掌柜的看到远处走来的几人之后,后面的话便没说出口。 “你怎么……”东篱不悦的皱眉。随后也看到了那几个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位公子,我家主子已经中毒昏迷,还请公子转述给九歌公子一声。”这几人正是祁瑾的暗卫与中毒昏迷的祁瑾。 东篱也看出了这几人身份不凡。于是只好进屋内请示九歌。 屋内环境清雅,白衣男子坐在桌案前,手执一本书,桌案上摆放一个茶壶,与一盏还在冒着热气茶水。 书籍,清茶,与那如玉的男子一起,好似一个独立的空间,如画般,着实令人欣赏。 东篱进入屋中时,就是这样的感受,不忍打破。 “公子,屋外有人中毒昏迷,看样子似是祁国瑾王。”东篱陪着长歌走遍许多地方,有些人他还是知道的。 九歌闻言,拿书的手轻微一顿,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 “也罢,那便去瞧瞧吧。”长歌公子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尽唯美。 也不知,那丫头还有多久能到,看样子是又在哪里碰到有趣的事情了。 九歌心中这般想着,一边起身向外走去。 “公子……”东篱欲言又止。 九歌停下脚步,看着东篱,似是在询问东篱有何事? “据说瑾王府有一块暖玉,公子可以借此机会……”看着九歌越来越清冷的眼神,东篱声音渐弱。 九歌似是满意了,又向外走去。 东篱有些气恼,那暖玉对公子是极有用处的,只是公子却从来不曾为自己着想。 九歌公子虽心怀天下,却不是不计回报之人。 普通百姓医治,九歌公子分文不取,若是为达官贵人医治,那人便要拿出‘医治费’。 条件 如今也是如此。 当九歌出现在祁瑾暗卫面前,暗卫便纷纷下跪“九歌公子若医治好我家主子,我等定当万死不辞。” 九歌神色清冷,淡淡道“我所要之物,可不是你们几人能担保的,当我救醒你们主子,自会与他相谈。” 九歌给了东篱一个眼神,东篱会意。便让人将瑾王抬入屋中,暗卫只进去一人相陪。 九歌给祁瑾把了把脉,随后又将祁瑾上衣扒开,不知看到了什么,随后狠狠皱眉,有些困惑“这中原之内怎么会有‘金三夜’?” 那暗卫大震“公子可是说我主中了‘金三夜’?” 看着九歌越来越谨慎的神色,那暗卫更加肯定了猜测,随后脸色苍白,满是担忧。 金三夜,是只有西域或者南疆才会有的毒药,粉末状,吸入鼻腔后浑身乏力,运功调息身体都会使药效加快,三日夜后死亡。 那暗卫随即下跪,扣头“请九歌公子定要救治好我主。” 九歌不语。 暗卫知晓,他是没有资格这么说的,若是主子不同意九歌公子的条件,九歌是不会医治的。 “东篱,准备药浴。”正在给祁瑾施针的九歌对东篱吩咐到。 随后将药浴所需要的药材告诉东篱。 银针在祁瑾身上扎了一个时辰后,九歌将全裸的祁瑾放入药浴中。 药浴刺激的疼痛让昏迷的祁瑾皱眉。 半晌,九歌对祁瑾的暗卫说“你们主子要醒了,你们先出去吧。” 暗卫目光突然戒备的看向九歌,他们不傻,九歌的意思就是若是他和主子相谈失败,他便不再救治。 看着暗卫迟迟不动,九歌清冷的眸中露出不满。 东篱上前对暗卫说“请先出去。” 暗卫依旧迟迟不动。 不知何时,药浴的人已经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暗哑的说“华生,出去。” 暗卫一愣,眼睛中闪现出欣喜若狂,激动的说“主子您醒了?” “出去”。祁瑾又说了一边。 华生有心不甘心的说“是。” 华生离开,东篱随后也除了房中,顺便将房门关上。 屋中只剩两个男人。 一人裸着上身,坐在药浴之中,像是刚睡着的样子,有些慵懒,却是风华绝代。 另一人,一身白衣,举手抬足之间,极尽唯美,清冷且冷情,绝世且无双。 两人都是人中龙凤,人上之人。 “素闻神医九歌风华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九歌听闻祁国瑾王驰骋疆场,指手点兵,风华绝代,今日一见,在下甚是荣幸。” 两人气场都是那么的强大,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却不知为何,语气中有些敌意。 “呵呵”祁瑾轻笑一下“本王知晓神医九歌医治的一些规定,不知神医需要祁某人做着什么?” 九歌看了看祁瑾,目光深沉,随后转身看向穿在,背手而立。 有些清冷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九歌虽非皇室中人,却也知晓这天下已经不太平,各国都在筹备粮草,招兵买马,大有天下大乱之势。”说着,九歌顿了顿,目光深沉“祁国瑾王乃是人中龙凤,乱世之后,若是瑾王在乱世之中独立高处,还望瑾王饶了她一命。” “九歌怎知,本王会站在那个位置?” 九歌摇了摇头,说“九歌当然不知,九歌只是认为瑾王会是她的劲敌,只想尽九歌微薄之力,护她而已。” 清冷的话回荡在屋中,有些回音,让听着心中触动深大。 祁瑾向后仰头,将后背靠在药桶之上,说“传言说神医九歌虽心怀天下,实则冷心冷情,这传言果真不能信。” 九歌背后的手轻轻颤了下,目光深远,似是呢喃自语“这世间,总会有一人是要倾尽所能去呵护的。” “若是本王不同意呢?” “祁国瑾王,一代枭雄,遭人暗害,身负‘金三夜’之毒,神医九歌,无力医治后命丧九泉。”说罢,九歌看向祁瑾“若是瑾王死了,对于她来说,只有好处。”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祁瑾眯眼,身上杀气大盛。 九歌神情未动一下。 “哈哈哈哈,本王但是好奇,能让神医九歌如此对待的是何人?”突然,杀气消散。九歌知晓,祁瑾已经同意了。 “以瑾王之聪明,不久之后,瑾王自会知晓。” 祁瑾不由得神情加重,看来这世间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由得对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更加好奇。 春色 祁瑾的药浴要泡上四个时辰,并且每隔三天都要浸泡一次,三次之后方可痊愈。 “金三夜”这种毒药最致命之处就是中毒者自己不可压制毒药,并且解药极其不易制作。 所以九歌事先将毒素逼至一处,又用药浴化解毒素。 九歌之所以被称之为神医,主要是因为他可以不用解药便能够解毒,还有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银针之术,被世人推崇。 九歌因为要时刻关注祁瑾的变化,所以一直与祁瑾在一个屋中。 华生与东篱则在屋外侯着,大眼瞪小眼。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华生顿时提起十二分警惕,只见东篱突然露出笑脸,快步相迎。 华生也随着东篱前去。 看见不远处的二人,华生目光一凝,怎么是她们? 随后华生看见东篱笑脸相迎,“两位祖宗。你们可算到了,公子都等了好久了。” “哎呦,小梨花啊,你是想咱家的小画意了吧?”比等口气,正是化名白洛的风行。 听到风行的话,东篱的耳根有些微红,也忘了计较风行的称呼。 画意则有些害羞的跺了跺脚,说“主子真讨厌。” “看来我应该给你的名字改成海棠。”风行背手而走,口中念念有词。 “为何啊?我为什么要叫海棠?”画意一脸疑惑。 风行一脸灿烂的笑容,说“天苍苍野茫茫,一树梨花压海棠。” 说完留下石化的几人,在那里风中凌乱。 画意脸颊一片通红,看在东篱眼中,只觉得分外可爱,感觉心尖痒痒的,就像猫爪子挠啊挠一样。 随后,走向画意面前,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有风行姑娘在,主子也不希望有人打扰,只是东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而后看向画意,又觉得忘了什么都不重要,现在跟画意在一起才最好的。 风行看见一旁呆愣的华生,上前调戏说“小护卫你怎的在这里,可是给本姑娘送东西来了?这速度还真是快啊。” 东篱突然的一顿脚,有些僵硬的回头看见风行已经将屋中的门打开,又僵硬的将头转了回来:忘记告诉风姑娘屋中还有瑾王,并且还是…… 察觉到东篱的不对劲,画意问他“怎么了?” 东篱有些僵硬的扯出一丝笑容说“无事。” 希望真的没有什么事。 “九歌,我来了。”随着风行将门打开,风行的声音也传进屋内,门外的暗卫一时之间也忘记阻拦。 屋中的九歌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下,随后看向祁瑾,只觉得会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而祁瑾,至今身上也无一物,随后突然冒出杀气。 风行刚进屋中就觉得气氛不对劲,随后也紧绷神经,当看到长歌安然无恙的坐在桌旁,才放松了神经。 而后,扬起一脸笑容奔向九歌说“九歌可有想我?” 九歌微微一笑,摸了摸风行的脑袋说“那是自然。” 当第一次见到九歌时,风行脑袋中就蹦出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 而如今再看向九歌,果真如此。翩翩公子,陌上少年。 风行嘿嘿一笑,随后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便看到在药桶中进行药浴的并且还只身未缕的祁瑾。 …… 感受到风行的目光,祁瑾忽略了那份因为风行进来那么久,才注意到他的微妙的变化,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那份窘迫,而暴露出杀气。 明知道以风行的实力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九歌还是反射性的挡在在风行的前面。 风行一愣,随后走到祁瑾面前,目光毫无收敛的看向祁瑾,语言中极尽风流“呦,这位公子长的可真俊,这身材当真是极好,只是我竟然才知道长歌喜欢这样的男人。” 长歌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莫要胡言。” 风行笑笑,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祁瑾说“公子看着好生眼熟,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祁瑾语气不善的说“白姑娘好大的忘性,这就不记得本王了?” 风行只好再次尴尬的笑笑,走向门口处说“我先出去等你们。” 关上门,风行走出去,便出了客栈。 那些暗卫武功不凡,自然都听到了屋内的声音,一个个看向风行的眼神都是奇怪的。 “这白姑娘倒是与众不同。”祁瑾目光复杂,不知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一句话。 九歌知道这是风行新的化名,虽然不知道风行又要做什么,到他只要支持就好。 九歌饮了饮茶,说“她自然是与众不同。” 观看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风行拎了一直醉香鸭回来。 此时祁瑾看向风行的目光中还是带着几分窘迫,心中只是更加坚信了这个叫白洛的女人,背景是真的不简单。 “九歌,快来吃这鸭子,我可是排了很久的长队呢。”语气中带有自豪,给人的感觉当真像是年纪不大的普通小姑娘。 “你这丫头啊。”长歌无奈的笑笑,而后用筷子撕下一点鸭肉放在口中。 长歌很少食肉,大概是不喜欢肉腥味,而风行则是无肉不欢,并且还时常对其说,要荤素两掺,对身体才会更好。 看着九歌就吃了那么一点肉,风行特别的无奈,随后用手将一个鸭腿撕下来放在了九歌的面前,大义凌然的说“看你还是这般腼腆,我就只好忍痛割爱了。” 所谓忍痛割爱,实则就是分出去了一个鸭腿。 而后风行看了看餐桌上的祁瑾,觉得就这样忽略他有些不好,然后又舍不得将另一个鸭腿给他。 最后只好扯下了一个鸭翅膀放在祁瑾的碗中,强调的说“本姑娘刚刚可是洗手了的。” 祁瑾皱了皱眉,看着碗中的那个翅膀满脸的嫌弃之色,而另一边那个女人一直在用手吃着鸭腿。 祁瑾活了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的女子,最后,祁瑾搜寻了脑海中所有的词汇,才找到个不拘小节,用这四个字形容她也是不过分的。 “哎。你若不吃,那便将翅膀还给我。”风行看着祁瑾久久未动筷子,便要将那翅膀拿回去。 而在那之前,祁瑾便将鸭翅放在了口中。 华生看着桌上的三人,顿时感觉一阵凌乱,有种还没睡醒的感觉。 桌上的三人,有两个都是人中龙凤还有一人他们也觉得不容小觑,这三人两人吃了鸭腿,一人吃着鸭翅。 且不说那长歌公子是出了名的有洁癖,就是自家公子也是有轻微的洁癖,而这两个人,所食之物还是人家用手撕扯下来的。 并且看那女人,满嘴油光,甚至脸上也有一些油渍,这画风当真是毁三观。 是夜。 天朗气清,月明星稀。 明日倒是个好日子。 在天色暗了下去之后,九歌的门外想起了敲门声以及风行的声音。 九歌珉了一下嘴,说“阿行,进来吧。” 风行打开九歌的房门,笑嘻嘻的说“如今我叫白洛,过些日子便去白国,九歌可要同去?” “那是自然,最近各方动乱,九歌在阿行身边也是好的,但是九歌会先回风国,之后便去寻阿行。” 风行习惯性的为九歌把把脉,随后眉头舒展了开来,说“九歌的寒毒已经弱了一些了。” 世人都知,长歌公子医术无双,可是谁又知晓,医者从来不能自医,而且长歌寒毒缠身已经许久。 “在等些时日,我定要为你寻到解毒之法。”风行像是发誓一般的说道。 九歌但笑不语,他现在很满意如今的生活,有茶,有书,有风行,有他,如此,甚好。 风行与九歌在屋中聊到很晚,是不是有些笑声传出,烛光照射人影印在纸窗户上,显得两人格外的亲密。 祁瑾却是想不通,为何大晚上一定要出来,看到那个叫白洛的女人进了长歌的屋中之后,竟在这里一直看着。距离太远,听不见她们的谈话,却完全能感觉出来两人的关系是极好的。 他甚至有些羡慕长歌,有个如此的深交的有人。 从小就开始谋划这未来,金戈铁马,勾心斗角,祁瑾自小在皇室长大,所过的日子都是提心吊胆的,而后如今实力强盛,无人敢欺。 可是,所谓的的高处,却是那样的孤独与寒冷。 高处不胜寒,大抵如此。 也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女人面前的鸡腿才能分给他一个,随后竟然愣住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祁瑾不知他站了多久,等到看到风行回到自己屋中,他才转身缓步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暗处的华生却是震惊,主子竟然在那里站了一个多时辰,看来应该加快的调查出那个叫白洛的女人的背景了。 分开 隔天傍晚,祁瑾的手下便将祁瑾的暖玉带到客来居,随后在客来居看到自家主子,与九歌公子还有那白洛姑娘一起品茶,感觉画风实在有些诡异。 随后,他将那暖玉恭敬的呈在祁瑾面前,便退下了。 风行看了一眼装暖玉的锦盒,随后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嘻嘻的说“这莫非就是那暖玉了吧?” 听闻,九歌看了一眼那锦盒,胸口处感觉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轻颤。 祁瑾看了看面容精致的风行,不由得一阵晃神,随后说“也不知白姑娘家住何处,怎知道本王府中有这块玉呢?” 风行看着祁瑾,仰天故作忧伤的说“自幼,小女子的身世便扑朔迷离,不久前,小女子才得到消息说,家中尚有亲人,住在白国都城。” 这时候东篱走进来,正巧听见这句话,诧异的问风行说,“你是在编故事吗。” …… 风行正准备的慷慨激昂的话都噎在了喉咙处上不去,下不来。 随后,拿起旁边的椅子,扔向东篱说“小梨花,我编你!” 屋中的其他人,都不由得笑出声。 这屋中人都不是傻的,自然分出真假,风行不愿意说出来,那也是她的事情。 而后,风行对祁瑾说“多谢瑾王的玉了。”说罢,便要伸手去拿那锦盒。 祁瑾并未阻拦。 暖玉,外表与普通的玉石无二,只是触摸时,会感觉到暖意。 “这暖玉,果真是好东西。”风行放在手中不自觉的便开始点头称赞。 “那是自然,那可是我们王爷珍藏多年的。”华生在后面不服气的说着。 虽然是这个女人救了自家主子,但是听到那日主子说这个女人是听到他说他是瑾王,才出面营救,并且在他们暗卫到来的前半刻钟,才出手解决的贼人,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是有预谋的,这个价值连城的玉佩,跟本不应该给这个女人。 对了,这就是趁火打劫! “奥,原来是这样啊,多谢王爷忍痛割爱了啊。”风行随意的说道。 “是啊,区区一块玉佩,怎比得上本王的身家性命重要呢?说起来本王还是应该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不用感谢不感谢的,能救瑾王可是小女子的荣幸啊。”风行,小手一挥,豪爽的说着。 说的祁瑾也不由得一阵嘴抽,看着九歌面色平淡,想来也习以为常了。 日落西山。 风行将暖玉系挂在九歌的腰间,语气温和的说“九歌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在白国待一段时间,九歌过些日子便先回去帮帮我父皇把。” 玉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极品的玉石,九歌将玉摸在手心,感觉到由心的一阵舒适感,果然这暖玉是可以抑制寒毒的。 “恩,好,我会先回去帮帮风王,阿行在白国要小心。”九歌顿了顿,说“这暖玉,我很喜欢,谢谢阿行。” 风行灿烂一笑,让人记在心里最深处,直接颤动灵魂。 第二日,清晨。 客来居便少了风行和画意两个人,而东篱表情郁郁。 祁瑾便知晓,风行是已经离开了。 随后将视线落在九歌的腰间,看到熟悉的玉佩,神色微微变了变,却也未曾说什么。 虽然他很清楚,那个叫白洛的少女,从未将他放入眼中,若不是因为听到他是瑾王,并且手中有暖玉,他想,可能她根本不会救他。可是看到她从自己这里难得得到的暖玉,送给九歌,他还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当天下午,九歌也离开了客栈,九歌这次来这里,不过只是为了见一下风行,如风行那般的女子,在哪里都是一个发光体。 第二天,祁瑾一些人也离开了客来居,一下子,客来居清净了不少。 不久,就有消息传出,皇帝宠妃荣贵妃之子,残害少女,关押***皇帝震怒,下令杀了此人,后来,群臣相劝,皇帝只能将他关在偏僻之地,而荣贵妃也被打入冷宫。 风行得到这个消息,当真觉得祁瑾是个人才,想必这比被行刺就是这荣贵妃和她的儿子之间的计划了吧。 “这,祁瑾是个人物啊。” 美人 当世大国中,有祁国,白国,风国,拓跋皇室。 其中祁国占地面积最为宽广,附属诸侯国也是最多,并且祁国还有瑾王这惊世之才,其余的世子,公子都不是泛泛之辈。 而拓跋皇室是由蛮夷为开头攻打他国,抢占地盘,而后日益壮大,据说,南疆隐隐有归顺拓跋之意。 而风国很少出现在外人面前,由于地理富饶,几乎是什么都不缺少,处于对外关闭的状态,渐渐的,隐约感觉有落败之意,于是便有一些国家想要攻打风国。 记得,两年前,拓跋皇室便派兵攻打过风国,幸存者回来曾说,风国有一大将,名为行。 率领三万人,对战他们八万人,竟是完胜。 风行名声大震。 后来,白国,祁国纷纷派小兵队攻打过风国,虽说是小队,却也是有上万人。 无疾而终是一方面,风行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响亮。 有人说,远远的看着风行将军,只觉得有些清瘦,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着实厉害。 风行后面还有五人,一字排开,那般的具有气场。 却没有人见过风行的面容,这其中也不乏风行的刻意为之。 而后,却有不少的闺中女子,将风行定为自己的求偶标准。 风行听罢后,摸着自己的脸说“本将军,当真是风华绝代。” 白国,主要是盛产纺织业与陶瓷业,世间排上名号的布匹,大多是从白国出售多去的。 白国国风比较纯朴,女子大多是弱柳扶风,给人种柔柔弱弱的感觉,温婉可人。 这种女人,大多是极美的,所以,有人曾说,白国,盛产美人,这也不为过。 风行主仆二人,从锦城到白国都城云城,骑马闲逛,也是行驶了半月有余才抵达目的地。 不知何时,风行的一身白裳已经换成鹅黄色的罗裙,眉间的英姿飒爽之气也已经隐去,转而换上温婉,恬淡。 让人很难将这两种极端的样子联想到一起,丝毫不显怪异,甚至是如今的风行给人一种此女出身书香门弟的感觉,举手抬足之间,大家闺秀之态尽显无余。 与其他大家小姐站在一起,风行却还是吸引人的那一个,且不说那高贵的感觉,单说那倾城的容貌——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有一种人,哪怕是在乱世之中,一眼便能让人望见,让人印象深刻,至此难忘。 比如风行,祁瑾,九歌,都是如此。 风行二人,骑马慢悠悠的进城,刚行驶不远,风行便前面的一个青衫少年,现在路旁,随后,她们行驶过去。 青衫少年,脸上明媚如阳光,笑着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看见风行,连忙挥挥手说“我在这里,在这里。” 本来向青衫少年行去的风行二人,连忙掉头,这厮好丢人,她们不认识。 看见二人转头,青衫少年连忙追上去,说“哎呀,你们没看到我么?怎的还走了啊。?” 周围百姓看着他们的方向指指点点。 “咦,那个不是宰相府的小世子么,怎么在这里?” “那小世子前面的那两位姑娘是何人啊,可没听说过小世子对哪家姑娘倾心啊” “是啊,是啊,这小世子据说每天都笑容满面,实则却是不好接近的主,如今看到这小世子这般热情,看来那两位姑娘定是不同的。” 风行坐在客栈二楼的窗口听着下面人的纷纷议论,她揉了揉有些虚疼的额头,说“我刚刚看到你了,只是不想离你太近,毕竟,方宇,你真是太丢人了啊。” 青衫少年方宇的笑容瞬间破裂,转而哀怨的说“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家那老头天天将我管的极严,这不是,前段时间听说你要来,我就日日盼望这,半月前听说神医九歌离开锦城,就知道你要来。”说罢,方宇用更加幽怨的眼神看着风行说“我这几日便在这里等着你们,谁想到你们这么晚才到。” 听罢,风行一挑眉,说“难不成你这几日天天都在比守着,等我前来?” 方宇用看向怪物的眼神看向风行说“怎么可能,我是让暗卫拿着你的画像盯着城门楼的,当然了,偶尔本世子也是会前来看看的。” …… 风行觉得今天的头很疼。 安好 祁国,瑾王府。 暗卫将纸张放到祁瑾的桌案上,祁瑾拿在手中看了看纸张的内容,而后并未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暗卫。 那暗卫只觉得头皮发麻,有种倍受凌迟的感觉。随后暗卫跪下说“属下查到白洛是白国安好公主与江湖布衣所生的孩子,白洛与神医九歌是在多年前相识,并且,白洛比番前往白国,便是去寻亲。” 短短的几行字,白纸黑字,简洁明了。 暗卫说的话与纸上的是一样的,白国公主的女儿去白国都城寻亲,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只是,如此简洁却是处处透着怪异,就好像暗卫所查到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透漏的一般。 想到此处,祁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着跪着的暗卫,问道“这安好公主在何处?” “属下不知” “那江湖布衣姓氏为何?人在哪里?” “属下不知” “那这白洛在出现在锦城之前,还曾经出现在哪里?” 那暗卫重重的将头磕向地面,说“请主子责罚。” 祁瑾将手中的纸张扔到暗卫面前,怒斥“你们处处不知本王要你们何用!自己下去领罚。” “谢王爷。”暗卫叩首,起身,后退,眼中带着浓浓的自责。 屋中只剩下祁瑾一人,阳光由窗户透射进来照射到祁瑾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美煞旁人。 祁瑾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桌案,随后绽放出一丝笑容。 那安好公主祁瑾只是有些耳闻,曾经是白国第一美人,多才多艺,甚至武功也是好的,在其他各国之中也难以找到如安好公主一般优秀的女子,只是据说是爱上一个书生,白王反对也争执不过以死相逼的安好公主,于是将安好赶出白国。 当初白王大怒,甚至还将此事昭示天下。 不知当事人是何感触,只是让旁听者唏嘘不已,久而久之,安好公主的时代也就过去了,一代惊世奇女子淡淡的淡出百姓的话题。 事情已经发生了二十年,那时候的祁瑾也不过是个四岁的孩童,只是很多时候,后宫之人的茶余饭点时还是会提起那安好公主。 说安好公主傻的有,放弃了大好的身世地位,与那布衣吃苦一辈子。 羡慕安好公主的也有,敢于追寻幸福,这份勇气也是少有人能追及之上的。 这白洛如今一十八的年华,按照时间的推算,白洛是安好的女儿倒也是说的通,只是这白洛为何姓白? 若非白王亲自下旨,公主的孩子是没有资格用皇姓的。 而白王也在三年前宣布退位,如今的新帝是白王的儿子,安好公主的兄长。 想来这白洛就不会是普通之人,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而且这个叫白洛的女子也是与众不同的。 不得不说,在坑了堂堂瑾王的暖玉之后,白洛已经被瑾王记挂上了,更何况那暖玉还是出现在了九歌的身上。 想想,祁瑾又觉得有些胸闷,只是被他自己忽略掉了。 门外想起扣门声。 “进。”祁瑾说。 “王爷,陛下宣您进宫。”老管家走进来,弯弯腰后与祁瑾说道。 祁瑾的薄唇抿的紧紧的,双目中的光芒越来越冷。 “王爷,老奴说句不该说的,切记不要与陛下发生冲突啊,那好歹是您的父皇啊。”老管家的眼中透着关心与心疼。 “恩,李叔,本王知道的。”祁瑾点点头,向外走去,只是目光越发的阴沉。 后面,只余下李叔重重的叹息声。 ———————— 白国,一处别院。 “主子,残魄有书信传来。”诗意走到风行的后面,恭敬的说。 “可有说着什么?” “残魄书信第二件事是如主子所料,瑾王派人查了主子,我们给透漏出的消息,就是主子吩咐的。” 画意最先说的就是第二件事,第一件事不用说,风行也是知晓的。 那就是让画意好好的保护风行,若是风行有受伤,画意就会被惩罚。 这是残魄每次给风行的信件上的第一件事都是如此。 残魄作为风行暗卫的暗主,事事都是将风行的安危放在首位的。 对比,风行虽有无奈,却更多的是暖意。 祁瑾的猜测没有错,那纸张上的内容,的确是风行刻意透露出去的。 这一日,风行的鼻子都是痒痒的,风行揉揉了鼻子,说“这是谁啊,念叨了我一天了。” 父子 皇宫,威严,庄重。 朱红色的建筑,层峦叠嶂,高端,大气。 多少人穷极一生,瞻仰一世也难以进入到这里。 而祁瑾看到这皇宫,却是想逃离。旁边的公公仿佛是看出了祁瑾的想法,尖着嗓子说“瑾王爷快些进入吧,让陛下等急了就不好了,这咱家也不好交代啊。” 祁瑾的面色不善,却还是向里走去。 御书房。 祁景帝坐在御书房的高位上,看向下面跪着请安的祁瑾,半晌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祁瑾站起来后就在那里站着,也不说一句话。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透露着诡异。 祁景帝突然将手中的奏章砸到祁瑾的脸上,怒声问“朕问你,泽儿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祁泽,祁国五皇子,荣贵妃之子。 “儿臣不知父皇所谓何事。”祁瑾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中充满着不屑。 “放肆,你别以为朕不知道外面传言泽儿关押少女之事不是你造的言,生的事”祁景帝看着下面的祁瑾怒斥着。 “既然是造言生事,那又为何会在五弟的府中找出那些少女与那些孩童?”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没有一点情绪起伏,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孽障,那是你弟弟!” “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明镜高悬,儿臣并没有做错什么。更何况……”祁瑾顿了顿,薄唇勾起一点弧度,似嘲似讽“父皇不是已经串通众大臣为泽王求情了,并且证明一切都是谣言了么。” “畜牲!”祁景帝在案桌上抄起一物,便抛向祁瑾。 “啪” 祁瑾跪在地上,说“父皇息怒。” 祁瑾的额头不知何时开始流血,整张脸呈现出妖艳的美感。 还有那洒了一地的墨汁,与在地上翻滚两圈停下来的砚台,皇室的灶台都是极好的,还好距离有些远,祁瑾并没有受伤太严重。 但是足以看出祁景帝是下了多重的力度。 “你可知错。”冷冷的开口,仿佛下面跪着的人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守护整个祁国疆土的战神王爷。 祁瑾的嘴唇珉的紧紧的,眼中闪过挣扎,最后说“父皇,儿臣差点命丧锦城。” “你在白国锦城受伤,自然是白国的问题,朕……自会找白国理论,只是这与泽儿并没有关系。”祁景帝顿了顿,又说“哪怕真是泽儿的事,你也不能做的那么绝,那可是你的弟弟啊,你这样是会毁了他的,并且,你也并无大碍,现在,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祁瑾跪的笔直,额头上的血慢慢凝固,说“儿臣没错。” “你残害手足,心思毒辣,朕念你保家卫国……来人,将瑾王拉出去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祁瑾默默的不发一言,任凭护卫将其带走。 华生看着祁瑾被拖了出去,急急的跟上,只听祁瑾说“华生,退下。” 华生愣在原地,迈不出一步。 母妃去世的早,自幼他便想表现的突出一些,吸引父皇的目光,让父皇宠爱他。 他故意将夫子气走,不背诗词,父皇罚他跪在金銮殿外一夜,高烧不退,皇帝也不闻不问。 他看到父皇夸奖别的皇子时候,他想是不是他表现的好一些父皇就会看到他了,可是,皇帝就好像什么都看不到。 后来,他十四岁那年跟随军队出去打仗,一步一步向上爬去,后来有一师父收他为徒,习的真传。 可是,父皇问他“师父是何人?” 他知道,父皇只是想拉拢他的师父,那是第一次他忤逆他的父皇。 后果,他记忆深刻。 板子一下一下打在身上,祁瑾浑然不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知道,父皇只是看他不顺眼,单纯想打他而已,还有替泽王出气而已。 三十板子打完,华生想要扶着祁瑾,祁瑾推开了,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随后一顿,他看到了荣贵妃与泽王就在那里看着他,那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不管如何,父皇都不是帮着他的。 他突然开始茫然,不知自己意义何在,若非自己可以带兵打仗,清绞匪窝,会不会那位早就不会留他的存在了?他突然想起了白洛,若是那个少女,又会怎么做? 那个鸭翅……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在他碗里放食物,他并不讨厌。 还有那暖玉,就连父皇都不知道他府中有暖玉,不然,恐怕早就被父皇要去了。 师父曾经问他“臣子定当以君为天,君若不容你,你当如何?” 还记得他的回答是“愚忠。” 哪怕君不仁不义,他依旧愚忠于君主。 师父只是摸着他的头,不言。 华生看着祁瑾的背影,孤寂,死寂。 谁能想到,名震天下的祁国瑾王却是这般不受宠的皇子。 除了祁国皇室之人外,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毕竟,瑾王有功于社稷,只怕此事传出去,会让百姓寒了心。 桃花 四月份的白国,桃花开的正盛。 特别是白国都城以北的地方,有一片桃花林,十里外依旧能闻到桃花香,若有春风袭来,桃花瓣落,那景色,是极美的,也正因此,白国的桃花远近闻名。 每到四月,都会有大批量的人员涌入白国,其他各国的有,江湖之上的也有。 各种杂人,使得都城格外的乱,事端也多,也有很多人借着这个杂乱的时刻进行刺杀…… 故,多年前,白国帝王下令每年的四月二十三日到二十五日为桃花节,白国宴请其他各国来赏花。 多年过去,这个节日也进行了下去,其他国的皇帝也会派遣使节前来参加。 当然,其目的,是不是赏花就无人知晓了。 白国的某个别院中,风行和方宇正在一口一口的吃着桃花糕,喝着桃花酒,不亦乐乎。 不多时,画意进来说外头有公公求见。 方宇放下手中的糕点,一脸嬉笑的说“看你来白国两天也不去拜见一下那位,那位这回派人来接你了吧,看你还怎么逃过去。” “笑话我之前,你这小屁孩还是想想,怎么置办好这次的桃花节吧。”风行站起身来,扶了扶有些皱的衣物。 方世子十六岁,年少有为,容貌俊美,白王将此次的桃花节交给方世子,也是对方世子的一个考验。 “小爷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小屁孩了,外面想嫁给小爷的早就排成了好几个队了。”方宇语气特别的傲娇。 听着方宇的话风行特别的想笑,随后风行故作惊讶的说“看来我们的方小爷如今早已妻妾成群,房伴无数了吧。” “……”世人都知,方相爷一直在给其子方宇纳通房,只是方宇从来未碰触那些女子,甚至有人传言方家小世子乃是断袖之癖。 “哼,你还不是一样,都十八岁了还未嫁出去,还在这里喝酒,还真为你头疼。” 风行不客气的一个爆栗敲在了方宇的头上“大人的事情,小孩莫要多言。” 方宇委屈的哼哼两声,看着风行坐上宫里派来的马车,他就打道回府了。 风行所坐的马车进入宫门也并未停下,一直到养心殿,马车才停下来。 此等情况,甚是少见,那代表的无上的权力,而这种权利,哪怕是当朝皇后也是没有的。 不少人,看到这个一路无阻的马车,着实的惊讶了,有些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所以然的离开了。 而更多的是不知情的人,只是却无人有胆子拦下下马车。 这种情况,迅速的在宫中传开。 “母妃可知,这马车所坐之人是谁?”十五岁的少女问道。 另一人华服及身,明明是三十岁的妇人,却给人的感觉普通二十出头一般。 只听这人谨慎的说“不管此人为何人,沁儿一定要记住,切不可惹恼了此人。” “知道了母妃。”白沁痛快的答到。 只是那妃子依旧眉头紧锁。 后宫中突然出现很多这种画面,大多是让不省事的女儿离那人远些,亦或者让自己的女儿亦或者是儿子去讨好那人。 只是马车是封闭的,无人知晓里面所坐之人样貌为何。 甚至有人猜测“那是皇帝从外面带回来的……”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旁边人捂上了嘴,“你是不要命了么,那可是奕郡主,你莫要在胡言了。” 新帝登基之时,曾告知众人,封安好公主的女儿为奕郡主,奕州的封地也为奕郡主所有。 那件事,还有着不小的动荡,只是多年过去,却无人见过奕郡主的样貌,但是奕州日见繁荣,却是所有人都见到的。 曾有人想占有奕州,其后果…… 后来,皇帝又给了奕郡主无限的权力,众人也就渐渐的将奕郡主当作不能招惹的人物。 舅舅 “看来,我走这一路,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呢?”风行坐在椅子上,看着龙椅上,四十多岁的中年皇帝,风行手脱着下吧说道。 白王不语。 “你说,你这些妃子,公主,皇子的会不会都来巴结我啊?” 白王不语。 风行无奈的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咬了一口,说“恩,这些糕点真好吃。” 白王不语。 风行看了眼白王,上前走到龙椅前,摇了摇白王的衣摆,说“舅舅。” 太监在旁边擦着虚汗,这白洛郡主真是太大胆了,那可是圣上啊。 白王只是胳膊僵了僵,并未言语。 风行叹口气说“舅舅,你外甥女知道错了。” “错在哪了?” 风行低着头,弱弱的说“洛洛不应该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你。” “你还知道啊!”白王突然站起来,指着风行的鼻子怒道“你来着白国好些天,都不知道进宫来看看朕,是不是当朕不存在,若不是朕不派人去找你,你是不是都把朕忘了,是不是不到桃花节你就不出现了!” 风行只好低着脑袋,没敢说是。 “舅舅,洛洛一直都想来的,只是那方宇天天拉着洛洛游玩,吃酒,不让洛洛进宫啊”风行丝毫不觉得坑了方宇是多么有压力的事情。 可怜的方宇。 白王叹了口气说“姐姐可好?” 看到白王弱了的气势,风行连忙狗腿的上前给白王揉了肩。 “她好着呢,父亲也好着呢。” “谁问你父亲了!”白王突然瞪大眼睛。 “是是是,你没问他,看我这个多嘴啊。”风行连忙拍了两下嘴。 白王不知是笑还是怒是好了。 “小白洛,这次桃花节本王将你公之于众,那可就没有什么清闲的日子了,你可准备好了?”看着自己的这个外甥女,白王直觉的怜惜,小小年纪,肩上的担子太重。 “嗯嗯,舅舅只管公布好了,天塌下来还有舅舅顶着呢!” “你这丫头啊,这次桃花节来的大多是权贵之人,看到好的男人,你也留意一下,都老大的不小的了。” “嗯嗯,嗯嗯。”风行一个劲的点头,看到好男人,她一定会下手的。 似乎是看出来风行的意图,白王用手拍了一下风行的脑袋“到时候记得矜持点,像神医九歌那样的你都相中不了,朕也不指望你能找到好的了。” “九歌只是朋友啊,更何况你外甥女又不会嫁不出去。”风行嘟嘟嘴,可爱至极。 风行这个人无论长相还是武功都是极其优秀的,所以眼光也是极高的,不说配不配的上,她也只要合眼缘的。 她并没有那种孤身一辈子的打算,她有事也在想,若是碰到自己喜欢的,自己一定去争取。 “最近,多次来信件说拓跋正在大量的招兵买马,囤积粮草。”白王就像谈论家常一般,说着这些秘史。 风行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悠远,深沉。 “拓跋一向好争好斗,或许还有比拓跋更坐不住,野心更大的呢。” 白王一愣,随即冷哼一声“祁国那个老家伙,是个愚蠢的,但也是个不好对付的。” 当风行从养心殿出去时候已经是日头西斜,风行勾起嘴角,有个好舅舅,感觉真不错。 有个丫鬟匆匆赶来,在白洛面前欠了欠身子,说“奕郡主,宁贵妃请郡主御花园一坐。” …… 当风行来到御花园,就看到御花园中红红绿绿,肥肥瘦瘦的美人不下十多个。 有一人看到风行急忙上前拉住风行的手,摸了摸风行的脸说“这孩子长的真俊啊,与安好公主倒是七成相似,是个美人啊。” 其他人都急忙上前,说风行的各种好,马屁拍的异常顺溜。 风行厌恶的皱了皱眉,却是隐藏的极好。 这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呦,好大的架子,本公主看你也不怎么样么,真不知道母妃为什么非要巴结你。” “雯儿,不许胡言。” 白雯跺了跺腿,她就是看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奕郡主不顺眼,长的比她好看,并且据说今日在父皇养心殿待着一下午,母妃们也讨论了一下午要怎么巴结这个女人,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破郡主,对了,还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安好公主的女儿。 想了想,白雯仿佛又有了底气,说“怎么说你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郡主,我乃当朝公主,你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自古,不缺的便是蠢货。 白洛 风行只是淡淡的看着白雯,然后淡淡的笑“这皇后娘娘在此,也未让本郡主行礼,也不知雯公主以何身份让本郡主行礼?” 白雯一向是嚣张惯了,自己的母妃一向很得父皇宠爱,她也就一直嚣张跋扈,反正,父皇不会训她。 “雯儿,切莫乱说”柳贵人上前拉住白雯的说,对风行说“奕郡主莫要生气,小女自幼不懂事。” 风行喝了一口花茶,觉得还是九歌自制的花茶好喝,“是该好好管管了。” 白雯好像还要说什么,柳贵妃急忙制止了。 周围不乏有看戏的,也不缺少试探风行的。 风行将茶杯放下,说“这都日落西山了,不知各位娘娘想找本郡主谈谈什么人生呢?” “只是对奕郡主好奇许久,今日才想邀郡主一见。”宁贵妃上前,柔柔的说道。 “各位贵人,只要好好做好本份就不用担心那些你们不应该担心的就好,这天色也不早了,本郡主就先走了,多谢各位款待。” “郡主,路上注意安全。” …… “她是什么东西,敢对本公主不敬。”白雯回到寝宫,便开始摔东西。 柳贵妃有些恨铁不成钢,“都跟你说了不要去惹她,你怎么不知道轻重,人家都说宁可惹了众大人也不能惹奕郡主你不知道么。” “她凭什么?不过是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 “奕州现在是白国最富裕的地方,全是她一手带起来的,不仅如此,你父皇还是特别的听她的话,只凭借这些,你就不能惹她,若她在你父皇面前说点什么……” 白雯还是不服气,满脸狰狞。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对盘,最后总是不能共存。 今天,是白洛第一次在白国露脸,整个后宫都有些乱,无非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白洛叹了口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真是麻烦,还是上阵杀敌来的痛快。 刚刚在后宫发生的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白王,白王只是淡淡的说“没想到白雯竟是这么愚蠢的,后宫这些女人也都不聪明啊。若是她们比得上洛洛一半,那也可以啊。” 接下来几天白洛无事便去寻方宇玩,或是进宫陪陪白王,也有很多人上门拜访白洛。 白洛甚是喜欢对他人说教,以至于,这些人来过一次再也不敢来第二次,不知怎么的被白洛洗脑,一颗爱国之心就这么被激起。 白洛名声大盛。 这个原本不被任何人知晓的名字,突然在白国响亮起来,众大臣讨论起白洛时候…… 都是敬仰的。 当白王问白洛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的时候,白洛说“我念了一段佛经他们就如此了。” 白王嘴角抽动。 心中装有国家的大臣,才懂得白洛的意思,先解决内部的纠纷,才能对外抗敌。 白国本来的不是战斗型国家,纺织业,陶瓷业这些在真正的战斗中根本无法派上用场。 心正,修身,齐家,治国,方能平天下。 某些小道消息传到祁瑾的耳中,祁瑾突然想来白国。 哪怕那位不允许,他也要争一争。 四月二十号开始,白国就开始招待外来使节,方宇真正的忙了起来。 对于一些小型国家来说,招待与否可以随意一些,但是当风国,祁国,拓跋皇室的人马前来,方宇想到,哪怕是在战场之上,也没有这么累把。 南疆皇太女,纳兰嫣然四月二十日到。 风国钱将军,四月二十一日到。 祁国瑾王,四月二十一到。 拓跋七殿下,拓跋野,四月二十二日到。 朱唇一点桃花殷,宿妆娇羞偏髻鬟。 细看只似阳台女,醉著莫许归巫山。 桃花节,拉开帷幕。 长安 风行自从来到白国,就一直身着浅色衣裳,掩去了眉间的英姿,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柔柔弱弱温婉的感觉。 如此,有很多人便想若是没有白王的宠爱,白洛又怎么会在白国如此的猖狂。 白洛只是淡然一笑,说“这不就是羡慕本郡主么,舅舅宠爱我而不宠爱她们。” 这日,风行正在为第二天的桃花节策划着什么,也在想一下若是发生什么意外问题应有什么应急之策,想着想着,风行就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无奈的笑了笑,自语道“我果然还是喜欢面临挑战,对于这种事先准备,还是做不来的。” 风行郁闷的往软塌上一躺,随即眼中锋利闪过,看向窗外“谁?” 残魄的声音从窗外响起,“主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听风行说“无事。” 微风拂过,淡淡的桃花香从窗外飘进来,风行的淡紫色的衣裳随风动了一下。 恍惚间,仿佛有绛紫色的华裳与淡紫色的衣裙相互相映,格外的登对。 风行略微的皱眉,看向对面的男人说“不知瑾王跳窗进来所谓何事?” 祁瑾看着风行,说“我是偷偷的来你这个院落,私会是要跳窗子,不能走门。” 风行一僵,看着面前这张巧夺天工的脸,疑惑的问“私会?” 祁瑾点点头说“对啊,如今你在白国为郡主,若是被人看到你与祁国瑾王在一起,对你是极其不利的,所以我们只好私会了。” 看着祁瑾一脸无辜的样子,风行的嘴角抽了抽,“想来,我与瑾王殿下并不熟,好像还未到私会的地步。” 祁瑾皱了皱眉说“长安。” “什么?”风行表示她有些跟不上祁瑾的思路。 “本王……字长安,郡主可以称呼我为长安,那样我也可以称呼郡主为洛洛。” 啊喂,少年,我们还不没有那么熟好不,这是被强买强卖了么?话说,什么时候瑾王给人的感觉这么呆了? 这是别人伪造的吧? 风行愣愣的看着祁瑾,问“那么瑾王来此到底是做什么?” “华生说……”祁瑾顿了顿,好像在总结语言。 华生这个名字风行还记得,是祁瑾的那个小护卫,风行坐在软塌上,静静的等着祁瑾的下文。 祁瑾突然看到风行坐着的软塌,又看了看风行的床目光闪烁,说“驿馆太吵。” “所以瑾王是来此躲个清净?”风行看着祁瑾,略微疑问的问。 却看见祁瑾慢慢的走到风行的床边,随后又躺在床上,有些可怜的语气说“困。” 风行猛地从软塌下来,想上前将祁瑾拽下来,那可是她的床榻啊,这祁瑾怎么回事。 等风行走到床边时候,看到祁瑾已经闭上了凤眸,呼吸均匀。 风行“……”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虽然她对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话不屑一顾,可是如今这场景着实让自己惊了一下子。 看着祁瑾比上次见面还清瘦一点的面孔以及眼底淡淡的青影,这一刻,风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将祁瑾赶出去。 明明才见了两面。 华生说,若是想与白洛姑娘在一起,一定要脸皮厚些。 祁瑾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喜欢与白洛待在一起的那个感觉,以至于与祁景帝争执了许久,来到白国,只是因为有些想见白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让白洛叫他长安,那是儿时乳娘告诉他,母妃为他起的字。 福缘永至,一世长安。 只是,母妃早已经不在。 风行叹了口气,拿起一本书坐到软塌上,她竟有了一种面对的是自己未来儿子的微妙感觉。 这感觉,太骨感。 由于之前中毒,加上被祁景帝打了三十大板,随后又来到白国,一顿周波,祁瑾这一觉,是睡熟了。 可能是知晓华生等人就在外面,自己不会有危险,亦或者直觉是白洛不会伤他,他就真的在白洛的床上睡着了。 闻这被褥间属于白洛的淡淡的香味,祁瑾感觉一阵舒心。 许久未见祁瑾出来,华生感觉不对。急忙从窗户看向里面,只看见白洛在软塌上看书,祁瑾那修长的身体躺在那床榻上…… 华生急忙退了出去。 心里真的不淡定了,主子竟然真的睡熟了。 这速度进展的也太快了吧! 风行看到华生出现在又外又离开,只觉得这对主仆的脑子都有些不正常。 接风 祁瑾这一觉睡的异常的舒心,这个宁静的下午也没有人来风行的小院子里叨扰。 风行这一下午翻看完了一本话本子,觉得实在乏味。 看着还在睡着的祁瑾,风行瘪瘪嘴,也不知道这瑾王殿下是多久未睡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来也快到舅舅为各国使节开接风宴的时辰了,于是便向皇宫方向行去。 接风宴风行不必到场,所以风行也并不打算自行麻烦,但是知已知彼,总比一点不知为好。 在风行离开后不久,祁瑾就悠悠转醒。 祁瑾的目光中有着霎那间的迷茫,随后便锋利的仿佛要将一个人凌迟处死,最后,大抵是意识到自己所在何处,才将杀气收敛了。 祁瑾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略微皱眉,目光有些复杂:竟然睡着了?还是睡的很熟? “王爷,风王在皇宫为各国使臣准备了接风宴。”华生感觉到了祁瑾已经醒来,于是便进来禀报。 祁瑾仿佛没听到华生的话,只是看了看软塌上的话本子,问华生“她呢?” “白洛郡主一刻钟前出门了。”随后华生想了想,又说“在这之前,白洛郡主一直在这间屋子里看书,并未离开。” “本王睡了多久?”祁瑾好看的睫毛抖了抖。 “一个半时辰。” 祁瑾的心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那么也就是说洛洛陪了他一个半时辰?想着心中暖暖,这种感觉新奇,他不懂,但是并不讨厌。相反,他还很是喜欢的。 他不禁猜测,若是……若是以后身边有她的气息,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失眠了? 如此怪异的想法,祁瑾甚至怀疑他病了。 自小,在奶娘死后,他便真的是自己一个人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许多东西无人教导他,而祁景帝根本不愿意搭理他,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除了有蛮夷入侵边疆,祁景帝才会派他去镇守,每当那时候是祁景帝相与他说的话最多的时候,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利用。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如今,在遇见白洛之后,他觉得那是他黑暗的生命中的唯一的曙光,他不禁的想要靠近。 “华生,走吧,去皇宫。”祁瑾叠了许久,也未将风行的被子叠好,最后只好将被子铺齐。 在华生错愕的目光中,从窗户跳出去,离开了这个别院。 残魄在树上看着两道离开的影子,并未阻拦,他是将手边的事情转交给别人,最近才到的风国。 作为暗卫中武功最高强的人,他还是决定自己来保护主子,更何况这段时间白国这么乱。 就像那个瑾王,他连瑾王什么时候进的屋中都没有感觉出来,若不是后来他感觉出来了华生的气息,他都不知道屋中进人了。 只是,风行对他说,叫他不必理会…… 如今看着两个人都已经离开了,他便驾驭轻功奔向皇宫的方向。 歌妓在殿内弹奏古筝曲,等待客人们陆续进场,而风行隐藏气息躺在屋顶上,听着下面的动静。 最开始都是一些附属诸侯国和小型国家的使臣的一些恭敬的话,和一份礼物。 风行不禁想,若是哪天自己穷了,也在风国举报一个这样的宴会,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赚钱的渠道。 桃花节,歌妓都身着粉色的衣裳,头上唯一的饰品便是一株桃花簪,桌上的酒水自然都是桃花酿。 不多时,那几个重要角色便相继到来。 大殿内的氛围也有霎那间的凝固。 南疆皇太女纳兰嫣然一身大红衣裙,极其妖艳,与中原保守的风格不同,纳兰嫣然的着装上露着光滑的肩膀与肚脐。 有些小国之人甚是已经开始对歌妓上下其手,只是碍于这是白国,才没有过多的放肆。 “哈哈哈哈,本将军对南疆衣着早已好奇许久,今日终于是见到了。” 众人寻声看去,一书生模样的人带着随从进来,对白王行礼,“风国钱百万见过白王。” 大殿内瞬间想起一片抽气声。 钱百万,随风行征战的五个大将,只是却无人能将面前的白面书生与那大将联系在一起。 风行已经能猜出其他人都是什么表情的了,这个钱百万的长相与性格真的都太具有欺骗性了。 纳兰嫣然看着钱百万,渐渐的收敛目光中的惊讶,问道“不知钱将军为何对我南疆的衣物好奇许久?” “本将军一直听闻南疆的衣物是最省布料的,但是价格是最贵的,所以本将军想看看能不能开个衣坊,专门卖南疆衣物。” 纳兰嫣然挑眉,“不知钱将军看法如何。”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折扇,钱百万扇了扇骗子,摇摇头说“如此不检点的衣物若是在中原出售,一定不会卖出去的,毕竟谁家的男人也无法忍受自家的婆娘一天穿着与听风轩的姑娘一般。” 纳兰嫣然虽然不知道听风轩是什么地方,但是也听出来钱百万说的不是好话,气的一张小脸通红,却无法发作。 白王看了看众人,才说“请钱将军和纳兰皇太女就坐”。 洗尘 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在短暂的气氛凝固之后,大殿内再度热闹起来。 白王目光偶尔的放到纳兰嫣然的身上,看着纳兰嫣然的表情就好像刚刚钱百万羞辱她的事情不存在一般,泰若自然,白王不禁暗衬,这皇太女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多时拓跋野便进来了,拓跋野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沉,狭长的眼睛冒着精光,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什么,再加上一身暗黑色的袍子,让人感觉到这个人太过于阴暗,让人喜欢不起来。 与之相反的是,拓跋野身边带着的另一个人,十六岁的少女,拓跋皇室的公主,拓跋晓晓。 拓跋晓晓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不谙世事的孩提,东张西望的,看着什么都是新奇的,一双大眼睛瞪的大大的,满满的写着好奇。 风行看着天空,蓝蓝的,偶尔有几只家雀飞过,总是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只是没想到,这拓跋皇室还有这般天真烂漫的公主,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最后到的是祁瑾,没过多久也来了。 华生走在祁瑾的后面,两人受着这个大殿人的瞩目走到了白王面前,而后又走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素闻瑾王英姿卓绝。今日一见倒是让小王眼前一亮,久仰久仰,小王我先干为敬。”拓跋野看着祁瑾,将手中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随后,拓跋晓晓看着祁瑾,眼睛亮亮的,站起来,也端着一杯酒,说“晓晓也想敬瑾王酒,瑾王长的真俊美,晓晓很喜欢,只是这只能以这果茶代替酒水敬瑾王。。”说着,拓跋晓晓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满面都是小女儿家的羞涩,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看着祁瑾,就好像再说,你不喝敬的酒水,我便不坐下。 只是,从头到尾,祁瑾都像是在走神,没给拓跋晓晓一个眼神,倒是让周围人诧异了,虽说这拓跋皇室的国风比较开放,但是难不成拓跋的女子都如这拓跋晓晓一般? 你不理我,我就一直等你理我? 慢慢的,祁瑾依旧没有看拓跋晓晓,拓跋晓晓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白,大大的眼睛积满了水雾,虽说没能引起祁瑾的怜惜,但是让其他人都露出了些不忍的神色。 重重的酒杯砸到桌子上的声音。“难不成瑾王是聋哑之人不成?没看到拓跋的晓晓公主都站了多时了?” 在场的人都是按照身份就坐,位高的居于前方,位低的居于后方,而说话之人中坐于中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说话之人,而慕容晓晓的的水雾终于落下,随后擦了一下,强颜欢笑的说“没关系,晓晓知道晓晓……”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祁瑾的疑问打断“你是谁?” 华生有些汗颜,大致跟祁瑾说了一下刚刚的事情。 祁瑾的目光瞬间变得锋利,看向说话的那个男子,说“你是何身份,也配对本王说教!” 静。 针落地成声的静。 那人瞬间冷汗直冒,意识出来事情的严重性,直接跪在地上。 一个小国,哪怕是中等国家,对抗祁国,都是以卵击石,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使臣,非皇子,也非皇亲国戚。 若是因他的事情,引起祁国的攻打,那么,他将是千古罪人。 “哈哈,一个接风宴,何必这么严肃,晓晓公主是吧,本将军敬你一杯。”钱百万摇着扇子,笑的好不风骚。 拓跋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低沉的声音对拓跋晓晓说“喝。” 有台阶,就要下。 “是啊,明日就是桃花节了,各位使臣能来到我白国,是我国之荣幸,大家都尝一尝我们的桃花酿,看看是否合口味。” 白王都这么说了,面子都是要维持的,气氛慢慢的也活跃了下来。 接下来,拓跋晓晓一直都是沉默的,大抵是强颜欢笑,有时也会与旁边人交流一下,也时不时的看向祁瑾方向。 只是,祁瑾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拓跋晓晓留,他还在想着下次想见白洛要以什么借口好呢。 只是,他已经在这个大殿寻找好几回了,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莫不是她没有来这里? 可是,直觉告诉他,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来的啊。 风行听着殿内人的话语,偶尔从砖瓦缝中看着里面人的表情。 不禁想了想,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就是跟采花大盗作案之前的偷窥是一样的? …… 这个宴会不多时便结束了,除了最开始那个插曲,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 风行早已经离去。 公众 桃花节,一年举办一次,作为高位者来说,这个节日与普通节日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周围有其他国家的使节,所以作为白国的臣子,一切当以白国的利益为先,切不可损坏了白国的颜面。 若是在这个节日中,将自己的女儿许配于祁国瑾王,拓跋小王爷,亦或者钱大将军这般的人物,那更是极好的。 甚至有些公主,都在努力的装扮这自己,想让所心恋之人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个节日是可以看到天子的,哪怕只是远远的观望着,亦或者只能看到明黄色的小身影,那也足够百姓高兴许久的了。 以后还可以对别人,或者是后辈的人说“我啊,当初可是看到过天子的人啊。” 重重的护卫坚守这各个通路,众多暗卫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就像等待这猎物出现之时霎那间扑上去一般。还有禁卫军将百姓与白王隔离。 白王与白洛站在高台之上,俯视下方成千上万的百姓,看着那些百姓一个个敬仰且璀璨明亮的眼睛,两人久久未言。 “若是下方这么多百姓此时看着的人是你,洛洛会有何想法?”白王看着下方的百姓,问风行。 “应该会感到有极强的责任感吧?”风行道。 “为何是应该?” “这么多天真无邪的百姓,这般的依赖于你,自然是你做的好,百姓爱戴,而你才会更有责任为其效力。”风行顿了顿,将双手环抱着自己,看着下方的百姓说“但是很冷啊。万人之上,只有你一人,没有知心人,没有朋友,那般孤寂,或许高处不胜寒大抵是如此” 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并肩行走的人很多,还有同生死共患难的人。也有匆匆路过的,但是当真要成为万人之上的人,那么悠悠天地,便只余你一人,那是何其寒冷,何其孤寂啊。 只是不知,为何还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坐到那个位置。 人的欲望,当真是无止境的。 白王愣了愣,或许是想起了一些什么。 半晌,悠悠的开口说“这是子民,便是责任所在。” 按照每年的惯例,都是白王讲一些激励人心的话,随后退场,桃花节也就是正式开始了。 只是今日,白王在讲话之后,对着百姓说“朕旁边的人是奕州城白洛郡主,今日,朕便将白洛郡主介绍给你们认识。” 由天子亲自介绍的人,在天子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同的,也就让旁人更多的留意一份心。 或许单说白洛郡主无人知晓,但是若是说奕州城的白洛郡主,几乎是没人不知道,毕竟奕州城近几年蒸蒸日上的画面是所有人都见到的。 奕州城的白洛郡主。 那不正是那个宁可得罪众大臣也不要得罪奕郡主的那个郡主? 看着高台上那个眉眼如画的女子,身着淡紫色衣裙,直直的站在那里。 三千风华,掩盖不住。 少女说,“相信这里几乎没有人见过我,但是那又有何妨?我们所效忠的君主自始至终都是那一个人。”风行顿了顿,又说,“那人常常同我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他的责任,可是,一人之力,肩起千万人,是多累啊。所以我们要更加的拥戴他。”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一段话,激动昂扬,掀起极高的热潮。 众百姓纷纷下跪。“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声万岁,三个响头。 因为少女的一番话,白国百姓对白王的拥护程度上升许多。 而白洛,也因为一句话,被称作奇女子。 钱百万将折扇收起来,一点一点的敲击手背,神色悠远。 “此女子倒是有趣。”拓跋野笑了笑,却并未多言。 祁瑾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好像走在哪里都会发光少女,静静的一直看着。 不禁想“真好。” 真好为何意?何为真好?没人知道。 从今日起,除了天子,奕郡主成为了第二个深受百姓欢迎的人。 甚至许多别的国家的人也知道了白国有个叫白洛的少女。 那女子是与众不同的。 桃花节,从白王离开的那一刻,也就是正式的开始了。 闲逛 “只是一个普通的郡主,哪怕奕州城繁荣昌盛又怎样?按理说,一个君王是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介绍一个人,如今来看,确实是怪哉。”拓跋野坐在桌前,不禁想到。 不一会儿,侍卫进来,恭敬的对拓跋野说“回禀王爷,白洛这两日一直在别院中,未曾出来过,而别院周围有高手隐藏,属下不敢轻易上前。” 拓跋野的手指有频率的敲击着桌面,半晌,问“祁瑾和钱百万那里有什么动静么?” “瑾王这两日也一直在驿馆中休息,而钱将军这两日几乎跑遍了云城所有的……烟花柳巷之地。” “那纳兰嫣然呢?” “纳兰皇太女在第一日到街上逛了一下之后便再也未曾出来,据说是准备这个节日一结束便回南疆。” 拓跋野珉了一口茶水,说“本王知晓了,你下去吧。” “是。” 侍卫刚出去,就有一女子双手托着托盘进来,细声的说“王爷可是又在想着她人了?若是这般,碧柳可就不高兴了啊。” 碧柳长的很美,一身桃粉色的衣裙,将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正好,用肤若凝脂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给人的感觉特别的娇弱,举手投足之间就如同病西施一般,是美的,也是柔的。 “奥,谁惹本王的碧柳不高兴了,说来于本王听听,本王定给碧柳做主。”拓跋野看着面前的女人步若莲花般一步一步走来,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取出盘中的碗。 碧柳将手中的汤碗拿在手中,用汤匙搅动几下,吹了吹热气,跪在拓跋野腿旁边,用勺子盛着汤水,一勺一勺的喂着拓跋野。 动作极其熟练,想来也是经常这般做。 “王爷说的哪里话,只是自从来到白国,王爷就好像忘记碧柳一般,碧柳只是……只是想王爷了。”碧柳喂着拓跋野汤水,一边含羞的说着。 突然,汤碗被人拿走,而后整个人被拓跋野拽起来,坐到拓跋野的腿上。 拓跋野极尽蛊惑的声音说“原来是本王的柳柳恼怒了啊,如此说来是本王错了。” 碧柳顺势将头靠在拓跋野的胸口上,柔声的说“柳柳不敢。” “哈哈哈哈”拓跋野突然大笑,说“那柳柳是真的想本王了?还是……”拓跋野拽着碧柳的纤纤素手,一点一点向下身移去,当碧柳的手碰到某个物体时,拓跋野方开口说“还是……想它了?” 碧柳将头整个的埋进拓跋野的胸口,说“王爷,你真讨厌。” …… 桃花节的前两天风行都没有去街上,一时觉得街上无聊,二来还是觉得无聊。 风行躺在软塌上,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去街上溜达溜达,那样总比天天屋中吃睡吃睡无限重复为好。 想着这样,风行就叫着画意一同出去了。 驿馆。 “王爷,白洛郡主已经出了别院。”华生对祁瑾说道。 祁瑾的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那我们也出去转转吧,兴许还能和洛洛来个美好的邂逅。” 华生不禁无奈的瘪瘪嘴,暗想:王爷的小心思也太明显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能不能发现。 天色将晚,风行带着诗意走在白城最繁华的街上。 可能因为这是桃花节的最后一个晚上,所以小贩吆喝的格外卖力,再加上来往的路人很多,整个街道上都快要成为接踵摩肩的景象。 风行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看着路边小摊位上卖的东西,有的入眼的风行就会走上去看看。 顺便给了画意一个小荷包,叫画意相中什么自己去买。 画意知道残魄暗主一直在暗处保护着风行,便放心的去了。 毕竟,白国的桃花节还是一个很隆重的节日,售卖很多有趣的玩意,有喜欢的还可以带去给东篱。 “请问,姑娘可是奕郡主?”不知何时,旁边站着一个锦衣之人。 风行看了看那人,并不认识。 那人大抵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笑了一下,说“在下是芜归山庄欧阳宇,前方正在吟诗作对,在下想邀请郡主一起。” 想来闲逛下去也是无聊,于是风行点了点头。 欧阳宇笑着说“那郡主跟我一起走吧” 诗会 芜归山庄风行还是知道些的,在江湖之上,芜归山庄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势力,一直依附着大势力从而对外发展。而面前这个欧阳宇,在芜归山庄应该占有一定地位。 看其气度,也是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这个吟诗会比风行预料中的还要大些,众多迁客骚人在那里,以桃花为题,题诗,而后作对。 风行与欧阳宇一起行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瞩目,可能是因为当初白王介绍风行之时,距离普通百姓有些远,更多的是,有人哪怕认出了这是白洛,也不喊贸然去确定。 而欧阳宇是怎么认出来的,风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知道原委。 即便真有什么内情,那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郡主可要上台赐教一番?”欧阳宇看着风行问道。 “不了,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你可以去那边吟诗作对了。”风行看着台上的文人墨客,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打打杀杀。 欧阳宇也不强求,只是对风行说,“那郡主一个人注意点。” 风行微微的点了点头。 欧阳宇站在台上不知跟他人说了什么,台上的人都回头看了看风行。 风行也对着他们点了点头,都说文人的笔也是一把刀。所以,在风行的心中对待文人墨客该有的礼貌是一定要有的,不可以贸然得罪这些书生。 不多时,台上有一人下来,此人粗布衣衫,容貌到是清秀。 他在风行旁边躬了躬身子,说“鄙人是一名书生,久闻郡主大名,还请郡主上座。” 风行到是诧异怎么这么多人知道她,还这么看中她,想来倒也不难猜测。 当初白王当着全城百姓面,介绍她,足以看出来她在白王心中是有一定份量的。这些骚人大多都是漂泊之人,亦或者是想谋仕途的人。 总之,接触不到白王,改为接触白洛,也是一条途径。 想想,大致也是这个道理。 风行跟那人走到中心处,座位中间的人物看到风行都想起身纷纷让座。 风行走到一个眉目较为浓重的中年人旁边,弯腰说“久闻大学士大名。” 那男子但是没想到风行会认识他。 白国的翰林大学士虽说是小有名气,但是却很少有人能认出来,尤其是如今的他只穿了普通的黑色的便服。 “郡主。”礼不可废,大学士也同风行打了下招呼。 旁边人叫风行坐到大学士的旁边。 风行只是摇摇头说“众位坐在那里就好,白洛只是来观看的,久闻众位吟诗作对所出的成品都是极好的,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倒是白洛之荣幸了。” “郡主说的哪里话,当日郡主在高台之上的话语,实属让我等如醍醐灌顶,郡主上座也是我等之荣幸。”一人说道。 风行看了看座位的摆布,随后说“那我坐在评审的下面吧,毕竟这场吟诗作对还是靠各位裁判的。” 听风行这么说,其他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难看出,那些高位上坐着的人很是高兴。 这些文人墨客最是看中面子,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哪怕郡主身份比他们高贵,他们也是不能容忍学识没他们好的一个小姑娘坐在他们的上位的。 “咦,他们都叫那个女子为郡主,莫不是那女子就是奕郡主?”下方有一人略微惊讶的问道。 “那应该就是了,传言奕郡主三千风华,着实不假。” “这谈吐举止也是不一般的。” …… 众人纷纷议论着。 祁瑾到达这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他看向里面座位上的少女,着实让人赏心悦目。 他并不打算上前去,并且这些文人墨客的写写画画他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只是想在这里看看就好。 风行看了看前面参加比赛的大多是一些青年,于是,问了旁边的人“这次获胜的彩头为何。” 那人说“参加人都会得到二两银子,若是进入下一轮银子会向上加,当最后获胜者会得到一百两银子,并且大学士还会将其举荐于皇上。” “那这银子是谁出?”对于这些文人,大多是没钱的,二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那人回答“大学士出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为我们一同出。” 风行摇了摇头,说“这样不好,这是为皇室选举人才,理应皇室出此费用。” 大学士大抵是听到了这话,说“这些参加者中不乏有才子,下官只是想为白国尽份力,这些事若是再劳烦圣上,我等实在不好意思。” 风行看着这个大学士,想到这个大学士倒是个可以重用之人。 “既然这样,那么洛也不能就这么坐着。”风行想了想,道“这样吧,洛今日出三分之一,大学士出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还是那般,如此,如何?” 自始至终白洛都未以郡主自称,不得不说,这样白洛在这些学士心中的印象是极好的。 字 “这样恐怕不妥。”大学士看着白洛皱了皱眉说。 白洛淡笑到“无碍,只是这最后得到第一之人,便是真正的有才学之人,以银子为彩头着实不好。” “那郡主何意?” 风行说“洛这里有苍之先生的字,谁人获胜,洛便将苍之先生的字赠与那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半晌,周围突然极其安静,不多时,大学士有些颤抖的说“郡主当真有苍之先生的字?” 风行但笑不语。 苍之先生,第一书法大家,其字万金难求,更何况苍之先生已经许久未曾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风行的话造成的轰动真的很大。 那些青年才俊都如同受了刺激一样,异常的激动,甚至还有很多没报名的人都来报名。 以大学士为首的众人,都说“我等也想参加这次比试啊。” 风行不禁抽了抽嘴角,“苍之先生的字竟然能引起这样轰动,真是有点出乎意料,那样的怪老头在外界竟然这样引人追捧。” 只是,碍于诸多原因,大学士等人最终也没有参加比试,但是异常羡慕这个得第一之人。 “这奕郡主当真有苍之先生的字?” “我看未必,苍之先生的字万金难求,若是奕郡主有,怎么可能会拿出来当彩头赠予别人?” “此话差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奕郡主又怎么会拿出假的来骗人,那不是自砸脸面么。” “是啊,是啊。” “说的在理。” 祁瑾看着风行,嘴角微微勾起。倾城一笑。 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喜欢接近那个少女,甚至,连这个少女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晓。 以桃花为题,不得套用先人的词句,也不得抄袭他人的作品,自行赋诗一首,为第一关。 字迹洒脱,优美或者磅礴大气,只要是让人觉得的惊艳的,都为过关的标准,此为第二关。 自古,店铺开张,会有人来作对子,迎合新春为题作对子。这相互比较文学,也是有作对子的项目,即考察了反应能力,也考察了此人腹中笔墨有多少。所以,这作对子为第三关。 整个比赛都因为苍之先生的字,从而有着前所未有的轰动与激情,而风行则在观察这些参赛者。 有的人极为自信的下笔,行云如流水。 有的人,思考了半晌,随即点头,开始提笔。 有的人,抓耳挠腮。 亦有的人左看看,右看看。 大学士看着下面的学子,不禁皱了皱眉,如今才能之士越来越缺少,所以他才想用这个办法来为国家找一些人才。 一个时辰之后,比赛结束。 铜锣声响起,周围一片寂静。 最后获胜者是一个普通的青年,据说他是去年考举落榜,愧对于家中老母,于是就在都城谋个生路,也不敢与母亲说。 当判定那个少年为第一之后,那个少年愣了半晌也未曾反应过来,随后竟然是双眼积满泪水。 风行走到那少年的身边,问“这位公子,姓何名何?” 那少年急忙跪下,说“参见郡主,草民姓丁名岚生。” 风行点点头说“起来吧,本郡主回头叫人将你家中的亲人接到都城来,都在这里好好享福吧。” 丁岚生重重的扣了个响头说“谢郡主。” 此时。残魄在风行身后落下,将手中的什物交到风行手中。 对于残魄的突然出现,很多人都是惊讶,但是没人出声询问什么。 “华生,你与那人交手,胜率为几分?”祁瑾问华生。 华生想了想说“五分。” “或许吧。”祁瑾道。若是真的单说武功,两人兴许能是平手,到华生缺少残魄身上的狠厉,虽然残魄很好的掩盖住了,但是却瞒不过祁瑾。 这个白洛,到底是什么人? 而这时候,白洛也开口说,“既然彩头为苍之先生的字,那么本郡主也是不能食言。” 打开残魄拿来的什物,“学无止境”四个大字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学士有些颤抖的看着,说“这真的是苍之先生的字”。 此字飘逸洒脱,正是苍之亲笔。 风行将手中的字交给丁岚生,说“为人臣子,时刻记得,居庙堂之高。正直为人,切不可与贼子同流合污。” 丁岚生突然哽涩,大大的喊了一声“是!谢郡主教诲” 这日,有个叫丁岚生的少年一步登天。 多年之后,白国的第一文人,站在高处,曾对学徒说,“若不是当年遇到奕郡主,可能如今,我都不知自己何去何从。” 许多人看着苍之先生的字都移不开眼睛,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 风行走到大学士面前,说“大人为白国尽心尽力那么多年。洛这里有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 看着风行手中的东西,大学士一怔,问“这是……” 风行笑道“这是苍之先生的诗句,大学士收好。” 大学士并没有想到风行手中还会有苍之先生的字,毕竟苍之先生的字重金难求,一些人只要手中有一份就足以出名,只是没想到面前的少女还能拿出来一份。 想来这个少女并不简单。 大学士也未推脱,那可是苍之先生的字啊,是文人一生的追求,却又是遥不可及之物。 呆愣 这场诗会就这样面临着结束,众人都纷纷沉迷在苍之先生的字带来的热潮中不能自拔。 风行看着这个局面,淡然一笑便退出了场外。 当有人惊疑了一声“奕郡主呢?”的时候。众人四处张望,却发现早已不见其踪影。 在场的人不禁对这个叫白洛的人产生了一定的敬仰之情。 风行退出人群之后,觉得整个世界都格外的安静了。 只有一些小贩在吆喝,来往的人也少了许多,天色以黑,风行漫无目的的走着。 风行的眼睛突然一眨,问“什么人?” 周围一片寂静,原来风行在刚刚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了人群。 “参见奕郡主。” 风行看着面前弯腰行礼的人,皱了皱眉,问“你是何人?” “在下是拓跋王爷的下人,我家王爷请郡主去福满楼一聚。” “天色已晚,本郡主就这么见你家王爷实属不好,跟你家王爷说,来日本郡主设宴邀请拓跋王爷。” “这……”那人有些犹豫。 半晌未听见声音,那人抬头一看之后却发现风行已经走远。 风行现在桥边,看着水面,声音有些空灵的说“瑾王爷跟了本郡主这么久,不知瑾王有何事?” 风行的话语间有些恼怒,这个晚上就是不应该出来,整个晚上都没能好好的逛逛。 祁瑾似乎是感觉出来了少女的不悦,一时之间不知要怎么做才好,踌躇不安。 好看的唇闭的紧紧的,半晌说“你莫要恼,我……你……你若是不喜欢……我……” 后面的华生急得直跺脚。 那个威风凛凛的祁国瑾王殿下哪去了? 那个名震八方的战神王爷在哪呢? 那个跺跺脚,祁国抖三抖的祁瑾咋一碰到白国的这个郡主就……就这么…… 这么愣呢! “噗嗤。”少女笑出了声。 “你笑何?”少年问。 “没,只是没想到堂堂瑾王殿下竟然……竟然……这么的呆,真是可爱。”风行说着,便笑了起来? 祁瑾听着,并没有任何不满的心思,反而看着笑的如此明媚的少女,他自己也不禁笑了笑。 “我看现在离门禁还有一些时间,不如本郡主请瑾王殿下去吃酒,不知殿下可否赏脸?” 月光如清泉泄下,照应在少女的脸上,我们能文能武的瑾王爷此时竟然想不出任何词句来形容这个少女。 少年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为什么在这个少女明显有意图的坑了自己暖玉送给了别人之后,还这么对她念念不忘。 最可气的是,竟然还送给了别人。 …… 半晌,没听到祁瑾的回复,风行皱了皱眉,抬头便看见少年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此时是一脸的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生看了看风行,也顾不上尊卑,用手拽了拽祁瑾的华裳,小声说“王爷,王爷。” 祁瑾看了华生一眼,一脸的不满。 华生急忙说“奕郡主还在等着您的回复呢。” 祁瑾一愣,随即有些纠结的说,“天色已晚,郡主这般与瑾一同出去,是否会对郡主的名声有影响?” 这是刚刚风行拒绝拓跋野的下人的话,被祁瑾听到了。 华生猛然一顿,不禁想:王爷何时这么呆了! “那啥,奕郡主啊,我家王爷就交给你了,属下想起刚刚王爷还有事情吩咐属下,属下先告退了。”华生急忙对着风行说道,然后急忙离开。 祁瑾看着离开的华生,头一次对华生的不尊重行为没有批评,反而还觉得华生做的对。 祁瑾决定回头给华生加点工钱。 看着华生的举动,风行眉眼弯弯,只觉得这对主仆真有趣。 祁瑾看着风行的笑,本来就呆的样子,现在更呆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也就是这般了。 “呆愣这做什么,走了。”风行笑了笑,随后向前走去。 祁瑾在后面亦步亦的跟着,随后又加快两步,与风行并排有些。 月光照射下来,两条影子拉的很长。 百万 残魄在后面跟着,突然觉得,不仅这个瑾王的脑子不正常,自家主子的脑袋好像也受了重创,不然怎么也这么不正常。 风行在前面走着,祁瑾就在旁边跟着,两人一句话也未说,气氛却格外的融洽。 风行看着旁边的男人,不禁有些好笑,实在是想不出来大名鼎鼎的祁瑾,竟然是个这么呆的人。 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祁瑾就这样跟着风行走,也没问少女去哪,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只是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行人,越来越繁华的建筑,越来越吵闹的噪音,到最后看到驻足的地方,祁瑾狠狠的皱了皱眉,作势便要离去。 刚台步要离开,就看到旁边少女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祁瑾瞬间……怂了。 只是,那紧紧皱着的眉目一直没有松开,好看的脸颊阴沉的可怕。 他说“我们……离开吧,这里不适合你来。” 风行笑着说,“这里的确不适合我来,但是适合你来啊。” 祁瑾说“本王……从不来此等地方。” 如此,风行便有些诧异了,随即风行看到如此的祁瑾到也能了然。 这祁瑾给人的感觉太纯情了。 只是,现在风行停留的地方是白城最繁华的一条花街柳巷。 莺莺燕燕的美女,摆手弄骚,环肥燕瘦,数不胜数。 “是是是,你未曾来过这等地方,可是我却是常来的。”风行笑嘻嘻的说着,看着阴沉的脸的祁瑾,只觉得一阵舒心。 “你也不要来这种地方,我们走吧。”祁瑾上前便要拽住风行。 只是两人在这里站了那么久,祁瑾宛如嫡仙的形象早已让各个老鸨观察好久,怎么能让其就这么离开。 “哎呦,这位大爷看着面生,妈妈我啊,在这里这么久,也未曾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爷啊。”一个老鸨摇着扇子慢慢的走了过来,作势便要拉扯祁瑾。 祁瑾急忙向后一退,仿佛在躲什么脏物,冷声说“滚!” 旁边的其他人,都看热闹般看着这个场景,不少人都望而却步,却又有不少人都欲欲跃试。 只是半晌也没有人做第一个出头的。 “哎呦,怎的这么多人堵路,呦,好俊俏的少年郎,怎么,要不要跟妈妈我去醉春阁玩一下。”从人群中走过来的一个女人,从打扮上看不出年龄,在祁瑾面前站定。 祁瑾的脸阴沉的可怕,旁边人甚至都有种会在呼吸间被杀害的感觉,不少人都借此离去了。 祁瑾不曾认为,少女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给自己找难堪,借此羞辱自己,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少女来这里目的为何? 却又不想就这么离开,毕竟与少女相处的机会实在难得。 风行看着,这么下去事情有些不好收场,就清咳了一声说“咱们便跟这醉春阁的妈妈前去吧。” 对于少女的话,祁瑾往往都是不想反驳的。 于是他就跟着少女走着。 不乏有人遗憾的说“早知道这二人这么好说话,不如自己早些上前去邀请,也不能让醉春阁捡了这个便宜啊。” 醉春阁里的装璜都以红色为主,阁内的姑娘有弹琴的,有跳舞的,也有陪客人喝酒的。 却是少见其他青楼的那种糜烂的感觉,若非知道这个地方是那红尘之地,不知情的人倒觉得这是一个交友的地点。 只是,祁瑾看着少女轻车熟路,明显是经常来此的样子,觉得以后一定不能让少女再来这种地方。 风行与祁瑾走的这一路,不乏有男人或者女人过来搭讪,都被老鸨一个示意,悻悻然的离开了。 风行熟练的找到二楼,仿佛是没看到祁瑾越来越不好的目光,风行笑着说说“怕什么,呆子,莫要怕了,我只是来见个人。” 祁瑾愣了愣,但是没想到少女会给他解释,突然心里觉得暖暖的,随后看着周围,虽然还是那般的不舒服,却还不是不能忍受…… 风行走到一个屋子外停下,未曾敲门,直接用脚踢开了门,径直进屋。 看着有人进来,屋内男子便将那三三两两的少女遣了出去。 风行看着软塌上的男子,一丝不苟的衣物,让人觉得这并不是在这醉生梦死之地。 风行说“百万,你倒是悠闲啊。” 钱百万笑着说“还好,这大晚上郡主来找本将军,本将军也是能理解的,毕竟本将军如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只是郡主带着瑾王来就有些无趣了啊。” 钱百万那一副书生模样的形象,让人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个将军,倒像是文人墨客,只是,有钱倒是真的。 钱百万除了是风国的将军之外,在外面也是经商的,百万资产到也不足为奇。 风行上前拍了钱百万一下脑袋,说“本郡主亲自前来,感动吧。” 祁瑾想着少女大晚上来青楼就是为了见这个男人。不知为何,祁瑾只觉得自己有种冲动想要杀人,尤其是看这个样子,少女跟钱百万还是极其熟络的。 想着想着,心理就是一阵的不是滋味。 吃酒 钱百万,据说曾经以一把折扇为兵器,率先击杀敌军三位首领,带领一万精兵对抗对方五万战士。 完胜! 钱百万,据说在风国五大将领中,排行为第四,样貌秀气俊美,给人一种书生之气的感觉。 实则,钱百万是一个商人。 人如其名,钱百万的资产绝对在百万之上。 祁瑾在脑中搜索半天,关于钱百万的资料,只是却从来未曾听说过,钱百万与白国奕郡主有什么接触。 如此,祁瑾觉得,不管是白洛还是钱百万,都有着不少的秘密。 祁瑾听到钱百万说“虽说这是在外面。可以不顾及太多的礼仪,但是本将军还是应该对瑾王殿下行礼的。” “瑾王殿下英勇善战,我等一直听说瑾王殿下的事迹,如今见到王爷本人,百万在这里见过王爷。” “希望有一天能在战场上领教王爷的风姿。” 祁瑾看着钱百万说“将军过誉,瑾也希望他日能领教风行将军及其麾下五大将的英姿。” 钱百万突然表情怪异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王爷这么说,难不成还未见过我们的风行将军?” “难道瑾应该见过风行将军?”祁瑾疑惑的问。 钱百万讪笑了一下,说“听风行将军说近日可能来往白国,百万还以为将军和瑾王见过。” “并无。” 钱百万用余光心虚的偷描了一下风行,果不其然看到风行鄙视加警告的目光,钱百万,不知为何,心中对祁瑾产生了一点担忧,甚至觉得瑾王有点可怜。 华灯初上时分。 这条花街柳巷是最为热闹的街道,乱糟糟的人群说着各种杂碎之话,什么样的人都有,四处充斥这糜烂的气息。 祁瑾皱眉,尤其的不喜欢。 他听到少女说“咱们趁着门禁之前去外面饭馆中坐一会吧。” 祁瑾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钱百万看着风行,又看了看祁瑾,神色不明。却还是笑着说“原来瑾王不喜这等地方,看来奕郡主还是很为瑾王着想的。 钱百万的话,让祁瑾愣了愣,随即目光看向少女,少女明眸皓齿,巧目盼兮,借着烛光,显得格外的柔和。 祁瑾也勾唇一笑。 却听到钱百万的一声冷哼。 风行不解的看着钱百万,疑惑的问“百万何时变得如此多话了吧” 回答风行的,又是一声冷哼。 …… 华生一路跟着风行与祁瑾,等到看着自家主子被奕郡主带到花街柳巷之后,华生整个人都不好了,要知道主子是有多排斥那种地方,只是没想到这奕郡主竟然这么开放。 啧啧,果然世道万千,变得真快啊。 不多时,华生便看到自家主子与奕郡主出来,只是旁边多了一个钱百万。 华生警铃大作,暗想“难不成主子还没等追人家郡主,就蹦出了个情敌,这可不妙!” 在暗处的残魄看着在那里偶尔蹦一下,调一下,表情时常怪异的华生,有种瑾王护卫脑子十分不正常的感觉。 由于天色太晚,不少人都忙着做夜间运动,到是无人注意到他们三人,不然这对于他们之间哪一个来说都是一个不好的影响,只不过,这三人都不在意这些。 三人在一家酒楼停下,钱百万要了一间上等包间,点了十多个菜品,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的,对祁瑾说“瑾王可还想吃什么?” 祁瑾摇了摇头,问风行“郡主可想吃什么?” 还没等风行开口,就听钱百万说“瑾王,本将军点的这一桌子菜,可都是郡主喜爱的呢。” …… 祁瑾身上的气息瞬间大变,风行无奈的笑笑,问钱百万,“许久未见,百万可好?” 钱百万说“还是不错,不过奕郡主一个女儿家,记得要万事小心。” 风行点点头,清饮两口店里的果子酒,只觉得还算可以。 不多时,菜一盘一盘的上来,三人都秉持着食不言的习惯,整张桌子异常安静。 半晌,听钱百万问“郡主接下来可是要回奕州?” 风行嘴角抽了抽,自从接手奕州,她什么时候去过奕州,不都是派人去打理的么。这小子纯粹是转弯抹角的问这自己的去向。 风行摇了摇头,说“不。” 钱百万也不再多问,他已经知晓风行不回风国,还有别的事情做。 钱百万向后靠了靠,有些吊儿郎当的说“本将军过些日子还有事,若不然,定要陪郡主赏花赏月吃酒行歌。” “将军有那份心思,本郡主心领了”。风行是这样说的。 祁瑾看着两人的互动,只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很不舒服,他有些冷的看着钱百万说“本王过些日子都是清闲的。” 所以,瑾可以同郡主赏花赏月吃酒行歌。 意思再明显不过,还不待风行开口,钱百万便急忙说“快要门禁了,本将军便送郡主回别院,瑾王殿下自便。” 明显的转移话题,不希望继续说下去。 看着两人离开,祁瑾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阵躁动,挥了挥衣袖,桌子便掀了起来,一片狼藉。 不由得有些责怪自己不善表达。 送客 第二日,艳阳明媚。 桃花节已经正式过去,但是环境中或多或少还带着些桃花节的余热。 风行一大早便起来洗漱,今日有不少使臣都要离开,虽说没有风行多大的事情,但是风行觉得,自己有必要早起一些。 画意在后面为风行绾发,风行从镜中看着自己,想着昨日钱百万说: “主子年龄不小,理应谈婚论嫁。” “虽说未来与祁国一战不可避免,但若是将那瑾王压到风国,当驸马爷也不是不可以。” “属下看得出来瑾王对主子有着一定心思。” “恩,属下就是想说我等不论何事,都以主子马首是鞍。” 风行不禁有些头疼的想笑,遇到这一群忙着给自己招驸马还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风行觉得世界观有点塌陷。 但是,对于祁瑾的心思,风行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回应的需要。 首先,祁瑾这个人不容小觑,风行不认为以及魅力大的让祁瑾这等人物一见钟情。 再者,不是风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乱猜测,祁瑾如此,很难不觉得祁瑾是有预谋的接近风行。 最后,祁国,风国,白国。总要是开战的。 总而言之,风行是真的不打算与祁瑾再有来往。 十里长亭送君别。 对于送别外节使臣离开一任,又落到了方宇的头上,方宇也没了时间哭天喊地,只能尽力做好这些。 对于这次桃花节,方宇的安排倒是很和圣上心意,也并没有出什么差错,对此,白王嘉奖了方宇一番。 有个叫丁岚生的书生,被皇帝御赐为礼部侍郎一职,未来的路,以及所要达到的高度,都是丁岚生自己的事情了。 “那南疆皇太女好像是迫不及待想离开一样,一大早就离开了,还有那祁国瑾王好像不想走一样,还是被他护卫给劝走的,还有那拓跋……那个拓跋野还说让我转告你,说‘奕郡主还欠他一顿饭,他日定要郡主请客。’还有还有……我跟你说,不少人走之前嘴里都念叨着想再见你一面。” “知道了,来喝口茶水,你慢些说,这两日累坏了吧”风行听着方宇口若悬河的说着,便给方宇递了一杯茶水。 方宇接过,一口饮下。 “好小子,竟然喝我主亲自倒的茶水,谁借你的胆子!”钱百万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插嘴道。 “放屁,你不就是因为小爷跟洛洛聊的正好,没人搭理你,你寂寞了么,找什么借口!”方宇不客气的回驳道。 “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看本将军今日怎么教训你的。” “哎呦,堂堂钱大将军欺负小爷我一个书生。” “哎呀,你站住,不准跑。” “你别追啊。” 风行坐在贵妃椅上,看着外面追逐的两个少年,只觉得活力四射,春光无限好。 想着,不由得嘴角勾笑。 …… 御书房内,白王正在批阅奏章,风行在旁边为其研墨。 “洛洛,不多在白国待些日子了么?”白王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风行。 这个少女长的与安好七成相似,却有这安好所不及的睿智与治国安邦的大气,这让白王甚是欣慰。 “不了,洛打算去了灯大师那里一趟。”风行答到。 白王看着风行,说“也好,去看一看对洛洛来说有益无害。素闻了灯大师占卜之术十分了得,洛洛也可以求助了灯大师占卜一卦。” 风行笑着说,“洛洛省的,此次南疆拓跋走的都很匆忙,洛洛怕他们在算计什么,舅舅可要小心。” 白王笑着应下。 了灯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 据说知古知今,知后世知前尘。 有人曾说,这世间武有云山前辈,文有苍之先生,而了灯大师则是真正看透红尘的高人。 还有人称之他们为“三圣” 每一个名字被提起来,都是人人赞不绝口的存在,这便是声望。 风行在一日后离开了白国,只是这次下令让画意回风国,只让残魄一人在暗处陪着。 风行出了白国,便就穿回了她原本的那一身白裳,眉间英气逼人,风华万千。 钱百万说“主子路上小心,早日回家。” 随后便是在岔路口分开。 马车 五月的天气,多湿,让人感觉不到干燥,哪怕太阳高空悬挂,也感觉不到炎热,倒是有一种温度正好的舒适感。 在锦州城到无垠峡谷的路上,绿树成荫,碧绿一片。 整条官道上,唯有一白衣身影尤为显眼,如绸缎的黑发垂在腰间,单看背影,让人感觉如画中走出来一般。 好像过了好久,一辆马车从少女身边路过,少女恍若未闻。 路过的马车不多时又倒退回来,停在少女身边。 少女回眸,有些疑惑的看着赶车人。车夫大抵是没想到少女回眸刹那,容貌竟是那般的倾城,于是还有些发愣。 “姐姐怎么一人在此?这里距离下一个城镇还有好久的路呢,姐姐要不要搭个顺车?”车帘打开,马车中的少女大约十四岁,眼睛大大的,很有神。 白衣少女一愣,倒是很久没见到如此天真无邪的少女了。 随后点了点头,算事应了。 那马车中的女孩好像很高兴,迫不及待的将马车的车帘打开,眼睛大大的,好像再说:姐姐快点进来。 白衣少女便抬步走上马车。 车夫一愣,有些急迫的说“小姐……不可……” 只是这时候车帘已经被放下来了。 车夫泄气的继续赶车。 白衣少女进入马车发现整个马车就只有女孩一人,不禁有点诧异,倒是也没说着多余的话。 “姐姐,你好美啊。”女孩看着少女,不禁感叹。 “我一直觉得娘亲是美的,现在看见姐姐发现姐姐是最美的。” “姐姐,姐姐你叫什么啊。” 白衣少女看着滔滔不绝的女孩,不自觉的勾勾嘴角,说“你可以叫我行姐姐。” 风行的行。 女孩听到风行终于开口说话了,便更加激动的说“行姐姐,行姐姐,我叫吴梅,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的梅。” 风行看着少女,说“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 吴梅猛的点点头,说“是啊,这是娘亲说的。” 风行点点头说“看来你的娘亲是很疼爱你的。” “对啊,娘亲是很爱梅梅的,那行姐姐的娘亲呢?是不是也这么爱行姐姐呢。” 风行点点头,媚眼含笑。 官路上偶尔有马车路过,也会有骑马的人奔驰而去,在马车中,风行大多听到的都是车夫驾马车以及挥鞭子的声音。 “行姐姐要去哪里啊,怎么自己一人在这条路上行走啊,很危险的,母亲常告诉梅梅,说不可一人外出,只是这次却只有梅梅自己一人,很是孤单。”吴梅说着,眼神不禁落寞了一下。 风行说,“我要去潍城。” “可是祁国的那个潍城?”吴梅的眼睛突然溢满亮光,看见风行点头,吴梅的眼中的亮光更加明显。 “梅梅要去梅庄,正巧,是在无垠峡谷的另一面,这样梅梅就可以一直跟行姐姐一起了。” 吴梅拍拍手,笑嘻嘻的说。 “小姐,切莫多言。”外面的车夫突然开口,声音冷冷的。 吴梅吐了吐舌头,小声的自言自语的说“梅梅知道行姐姐不是坏人。” 风行一愣,用手揉了揉吴梅的头部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感觉到风行的关心,吴梅笑的更欢了,大大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又过了半个钟头,吴梅已经昏昏欲睡,脑袋一下一下的撞在马车上,磕的吴梅小脸皱皱的,风行看了半晌,便将吴梅的身子移动了一下,让其的脑袋可以躺在自己的腿上。 吴梅大约感觉到了舒适,嘴巴啧啧了两下,继续的睡去。 “行姑娘,我家小姐小孩子心性,希望行姑娘不要介怀。”车夫开口。 “童言无忌,我还是懂得。”风行如此说。 一阵寂静,风行也将眼睛闭上,打算小憩一下。 这个马车几乎不做休息,像是很着急赶路,只是在路过城镇时候,车夫去买些干粮,肉饼,然后继续行路。 晚间马车在野外停下时候,车夫便休息两个钟头,然后继续行路。 梅庄,是近几年才算是成名的一个小门派,风行对此,并不了解。 只是经过残魄的言语中,风行得知,梅庄并不强大,是近几年从一个家族开始起步的,在江湖上,甚至是被其他的势力所看不起的。 哭泣 其实,若是不从无垠峡谷,还有另外一条路更是近的,若不然当初祁瑾也不会在不到一个月内从祁国来往白国两回。 只是这其中必定是快马加鞭,昼夜不分的。 而如今,大抵是风行母性泛滥,又或者是出于什么私心原因,风行就答应了吴梅,与她一起行走,先过无垠峡谷,再至梅庄。 无垠峡谷之所以称之为无垠,就是因为无人知道峡谷底在哪里,也无人知晓峡谷下面有什么。 甚至于,无垠峡谷被一些人称之为禁地,更有不可胡乱过峡谷一说。 在百年前,祁国的某任帝王昭示天下,称:无垠峡谷,万丈深渊,以至于百姓行走不便,朕特此会派人于无垠峡谷修建一座石桥,以示天下! 那时,祁王的名声涨到了一定高度,几乎不少百姓都在风水好的地方为那任祁王修建庙宇,以示尊崇。 只是,据野史记载,那时候祁王在提出这个倡议后,曾打着修建石桥的幌子,向白国和风国索要一大笔白银,向其他国家征集了不少壮丁。 那时,因为有祁国的响应在先,其他国家的帝王有没有对外界说什么,石桥的所有功劳,都被百姓归功于祁国帝王的大恩大德。 事后,虽有国家觉得不公,想要对外界说些什么,但是都已经晚了,百姓对祁王的好人形象根深蒂固,甚至不少人还说他国是为了名气才如此说。 而后,在白国正史中曾记载,祁国曾暗地派兵攻打白国,走的路线都是那座石桥,像之前峡谷无路,白国易守难攻,几乎没有被祁国攻打过,而在石桥修建好之后,白国时常被攻击。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百年之久,百姓们哪里还会去确认事实为何? 如今,不少人走在石桥上,都感叹一句:祁国的君王,历朝历代都是明君啊! 当马车行上石桥的时候,风行投过车帘,看着外面,很好的感觉到了石桥的磅礴大气。 风行神色无异样,只是内心有些波澜,只不过,风行看着越接近梅庄,越无精打采的吴梅,不禁有些疑惑。 这小姑娘的话最近少了许多? 风行坐回车中,看着耷拉个脑袋,不知在想什么的吴梅,问了一句“梅梅怎么了?可有心事?” 吴梅抬头看了看风行,没有回答风行的问题,反而反问道“行姐姐年龄多大了?” “十八岁,怎么了么?”风行答到。 “行姐姐都十八岁了啊,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行姐姐可有婚配?”吴梅大大的眼睛看着风行,而后问到。 “未曾。”风行如是说。 “那行姐姐可有喜欢之人?行姐姐都这么大的年龄,为何没有婚配?家中父母不曾催促过行姐姐么?行姐姐长的如此美,一定有很多人喜欢行姐姐吧。”吴梅说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风行好看的眉毛皱了又皱,却还是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答到“姐姐还未曾有喜欢之人,曾经父母亲多次催促我要去给他们寻女婿。只是,姐姐还未曾遇到自己心怡之人,家中便不再逼姐姐寻夫婿。”虽说风行从小长在皇家,理应是外出和亲之命运,但是风行有自己的思想。在多年前就曾对风王说,夫婿自己选。 吴梅听到风行如此说,愣了愣,随后大大的眼睛中积满泪水,趴在风行身上哭到“梅梅喜欢子朗哥哥,母亲也曾答应过梅梅,待梅梅十五生辰的时候,让子朗哥哥来迎娶梅梅,只是……只是……只是不知为何,父亲突然让梅梅回梅庄,让梅梅选夫婿,让梅梅抛绣球选夫婿,还不让子朗哥哥参加……”越说,哭的声音越大,好像就是要将满腹的难受与不满,都要发泄出来。 “父亲明明很爱梅梅的,所有人都说父亲很爱梅梅,只是梅梅却一直都觉得父亲看梅梅的眼神很冰,梅梅怕……” …… 马车内只有少女得哭声与不满的抱怨声,风行只有默默的坐在那里,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吴梅的发丝划过,虽无言,风行却是将所有的关怀都融入到这下一下的动作中。 这是吴梅的家事,风行无权做些什么,也没有权力去管他人的家事。 吴梅的人生,或喜或悲都是要自己去走,未来如何都是要看吴梅自己的了。 子朗 或许是因为风行这些年见过的美男太多了,以至于当风行看到那个吴梅口中的子朗哥哥的时候,风行并不觉得有多么的惊艳,只是很耐看,很清秀。 沈子朗十六岁大的年纪,在梅庄的身份是一个特殊的。 据说是沈子朗的父亲和吴梅的父亲吴志雄曾是好友,并且沈子朗的父亲还曾为救吴志雄差点送命,在沈子朗的父亲死前曾将襁褓中的沈子朗托付于当时的好友吴志雄。 沈子朗在梅庄的身份一直都是很高的,据说是因为吴志雄一看到沈子朗便想念昔日的友人,甚至有人曾传言,吴志雄想将梅庄传给沈子朗。 于是在梅庄,便有不少人隐隐的将沈子朗当做少庄主对待。 要说这吴志雄,吴志雄只有吴梅这一个女儿,据说是因为吴志雄的妻子张氏在生育吴梅之后再无所出,吴志雄依旧对张氏情深不移,是少有的好男人的典范。 记得有一日风行在马车上问吴梅“你的子朗哥哥是个怎样的人?” 少女笑的格外甜美的对风行说“子朗哥哥啊,他长的很英俊,是梅梅见过最英俊的人,他很厉害,真的特别厉害,在梅庄内除了爹爹外没有人能打的过他,子朗哥哥才十六岁啊,子朗哥哥读书诵诗也特别的厉害,很多夫子都夸子朗哥哥呢。在梅梅有记忆开始,子朗哥哥就一直在梅梅的身边,爹爹也特别的喜欢子朗哥哥……有一次梅梅不小心将爹爹书房中的纹什古物打碎了,子朗哥哥与父亲说他打碎的,梅梅还以为父亲一定会打子朗哥哥,梅梅还想去陪着子朗哥哥一同受罚,只是梅梅却发现爹爹正在用手摸着子朗哥哥的头部,面容慈祥,爹爹从来没这般对待过梅梅。子朗哥哥说他特别特别的喜欢梅梅,还说待梅梅成人礼过后,要迎娶梅梅呢!” 少女一谈起沈子朗,就像是话匣子打开了,有无数的话要说,说也说不完。 当马车停在梅庄外的时候风行觉得就这样离开有些不好,但是明日吴梅便抛绣球招亲,自己若是留下后会更尴尬,于是便打算就此离开。 吴梅眼泪汪汪的挽留这风行,风行也依旧不为所动。 而后,风行看向一处,看到蓝色衣裳的少年,容貌清秀,谈不上俊美非常,背手而立,腰间放着一把宝剑。 风行问“梅梅,这可是你的子朗哥哥?” 吴梅的关注点立刻就被子朗哥哥四字转移,果然,看见蓝衣少年,吴梅便急忙下了马车,向少年奔去,还不让挥手喊着“子朗哥哥。” 风行看着这一幕,没放过沈子朗眼中在看到吴梅那一刻的激动,整个眼睛都仿若被点亮一般,炯炯有神。 而后,经过挣扎,慢慢的一点一点沉淀最后古井无波。 是的,是挣扎。 风行想要离开的念头,有一瞬间动摇,直觉告诉风行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只见沈子朗在吴梅扑向他的时候,脸向一边转去,不看吴梅亦不语。 风行脚步不自觉的向前动了一下。吴梅瞬间愣住,随后又扬起笑容,甜甜的说“子朗哥哥,梅梅好想你。” 沈子朗声音冷冷的,甚至在这五月的天气让吴梅感受到了冬日冷风般的感觉。 他说“小姐,莫要逾越。” 吴梅仿若不可置信一般,张着小嘴,问“子朗哥哥,梅梅说好想你,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 沈子朗的眉动了又动,仿佛是在做什么挣扎,半晌,对于吴梅来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只听沈子朗说“明日便是小姐招亲之时,小姐莫要胡言了,以免被他人看了笑话。” 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留下吴梅在原地发呆,发愣,甚至还有些懵,而后似乎是反应过来,开始嚎啕大哭。 只是已经离开的少年却一点要停下脚步的样子都没有。 吴梅哭了半晌,觉得有人在摸她的头,她猛地抬头…… 风行说“我打算在梅庄多留几日,这几日便麻烦梅梅了。” 与吴梅相处这几日,风行是很喜欢这个开朗单纯的的少女的。 风行曾在多日后,当事情发生巨大变化之后对沈子朗说:我记得我在抚摸她的头那一刻,本想让她平静一下的时候,她猛然抬头看向我,随后眸中的光亮一点点消散,她知道我不是那个人。 她也知道那个人第一次抛弃她。” 沁梅 进入梅庄之后,风行怕自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努力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不突出,不显眼,甚至有一种唯唯诺诺的感觉。 看起来并不讨喜。 风行就这样的一直跟在吴梅的身后进了梅庄。 这世间有一种人,想要隐藏自己的光芒的时候甚至难以感受到其存在,当想要释放自己的光芒时候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围绕她转。 如风行。 不少人都将风行当做是吴梅找的玩伴,并没有过多的理会。 吴梅进入梅庄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沁梅园,并且一直都处在游离伤心的状态,甚至是一直都未停止过哭泣。 梅庄,吴梅,沁梅园。 这一切都足足彰显出来梅庄对于这个唯一的大小姐是多么的重视。 一个大染缸中能养活出如此单纯的小姑娘也是不易的。 沈子朗走进沁梅园,轻车熟路的到吴梅的主卧外,听到屋中的哭泣声,少年将手放到门上,像是要推门而入,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一顿,手又慢慢下垂。 复的,又抬起,眼中是化解不掉的担忧,只是终究没有推开那扇门。 少年在院中一直站立不动,静静的陪伴着哭泣的少女,仿若这样,便可以平息屋中少女的忧伤。 由于自小生长的环境不同,风行不会安慰他人,也觉得就吴梅这样的情况,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男女间的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风行至今无婚配,所接触的男子大多是下属,亦或者就是好友,更是不知恋人之间应该是什么样的。 风行在吴梅院子外面的树上坐着,一边想要让吴梅自己静静,一边注意着吴梅的情况,防止吴梅做傻事。 于是,就目睹了这一幕。 屋内是抽抽涕涕的哭泣,屋外是默不作声的陪伴。 风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半晌,有个下人模样的人物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沁梅园外,惊动了站立的少年,少年运起轻功,像是逃离一般,离开了这个院子。 风行从树上下来,推门而入。 从茶壶中倒出一杯茶水,走到少女旁边,轻声说“不哭了,先喝口水。” 吴梅哭了半晌,看着眼前的茶杯,一口将水喝下,随后扑进风行的怀里,倒是不再哭泣,只是闷闷的说“子朗哥哥从来不会不理梅梅的,梅梅不过才离开小半月,为何子朗哥哥就不喜欢梅梅了?” 风行想到刚刚在外站着的少年,眼底浓浓的关心,看的出来是非常喜欢吴梅的。 风行说“梅梅这般可爱,你的子朗哥哥不会不喜欢梅梅的,可能是因为子朗哥哥有别的顾虑。” 出生在这个朝代,女子十四岁出嫁也是正常的,由于风行从小便是不同的,倒是没有人管风行的婚配问题。 风行曾说,若是找不到合适之人婚配,孤独一生又何妨? 彼时,风行对配偶的标准只是合适二字,无关情爱。 并且,风行不太欣赏女子十四嫁人生子的政策,九歌曾说,女子若是年纪尚小便嫁人生子,那么对女子的身体的伤害是极大的,轻则加速老化,重则年幼丧命。 “是啊,子朗哥哥一定是因为梅梅明日要招亲,所以才顾忌的,是梅梅错了,梅梅将要嫁人,还要同子朗哥哥纠缠不清,梅梅真是个坏女人。” 风行摸着吴梅的头,问“为何不争取在一起的机会呢?” “争取?梅梅曾与子朗哥哥同爹爹说要在一起,只是爹爹大发雷霆,并且将梅梅送出山庄,让梅梅在招亲前一日回来,而又不知和子朗哥哥说了什么……” 这本是梅庄之事,风行不是什么好人,菩萨心肠救人于水火这些风行都不知道,风行之所以留下来,不过是对于吴梅有些喜爱,这几天想要照顾一下吴梅而已。 并且,风行还有自己的事情,她决定在后日便离开山庄。 所以,吴梅的事情,风行并不想插手什么? 世界太大,这辈子兴许不会同吴梅再有交集,这对于经常同一些老奸巨滑的人打交道的风行来说,她觉得是赔本的买卖。 她只是喜欢吴梅的天真烂漫,这让她想起了风国中的某个她一心想保护的孩子,正是因为要保护那个孩子,风行才游走于各国,才带兵打仗。 所以,风行并没有同吴梅多说什么。 张氏 祁国,瑾王府。 华生看着桌案上,正在练字的祁瑾,恭敬的说“王爷,奕郡主前些日子曾在无垠峡谷出现。” 祁瑾的笔顿了一下,随后最后一笔落下。 白洛二字便呈现在纸上。 华生看了一眼,便离开了视线。 祁瑾说“叫那些暗地里调查洛洛的人回来吧。” 华生称是。哪怕心里有疑问,华生也不会问出去,他们这些部下所倡导的是对主子的绝对服从。 “华生,本王听说无垠峡谷磅礴大气,深不见底,可有此事?” “回王爷,无垠峡谷存在千年,其气势当真是磅礴大气。” “那本王想去瞻仰一下峡谷风范。” 华生“……” 王爷,你这才回来多久,想见奕郡主就直说嘛,干嘛还转弯抹角的,只是谁知道奕郡主如今是否还在无垠峡谷 您何时如此草率了?这样真的好吗? …… 风行凭借这自己不会安慰别人的技术来安慰着吴梅,不多时,吴梅的母亲,张氏便进来了。 张氏的确很美,是有着江南美人特有的温婉之感,并且五官长得极为精巧,怪不得,吴梅一直说她的娘亲是她见过最美的人。 张氏看见风行,倒是想起来听说自家女儿从外出带回来个玩伴一事,只是没太当回事。 如今看到这个白衣少女,想必这人就是了吧,怪异的是,若不是刻意去关注一个少女,就会将这个少女完全忽略,如今却是的关注了这个少女,才发现这个少女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张氏看着风行,眼底变幻莫测。 这便是风行伪装的厉害,哪怕样貌不曾改变,也让人感觉如同两个人一般。 看着张氏进来,风行便起身,同张氏问好,随后便出去了,还顺手将门关上,她想如今这母女二人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于是,当了十八年主人的风行,第一次站在门外做起了丫鬟行业,倒也新鲜。 吴梅红着眼睛,看着张氏,可怜兮兮的唤了“娘亲。” 张氏走到吴梅的旁边,坐下,问“我的女儿,这是怎么了?都哭丑了。” “子朗哥哥他……娘亲,我不在这些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女儿……女儿不想招亲。”吴梅刚刚收住的泪水,又不知觉的流了出来。 张氏看着只觉得心疼。 “梅梅乖,梅梅既然不想招亲,那么娘亲一定想办法,取消这个招亲仪式。若是梅梅喜欢子朗,娘亲也是支持的。”一直趴在张氏怀中的吴梅,自然没有看到张氏那划过一丝精光。 “恩,娘亲最好了。”仿佛张氏的话给了吴梅莫大的安心,吴梅终究是露出了笑颜。 风行依旧躺在外面的那棵大树上,她没有闲心去听张氏母女的话,她在想,吴梅在马车上一直都是眉开眼笑,可是就因为沈子朗这一次没有搭理他,她便如此伤心,难不成心有所属之人都会这样? 风行只是有些茫然,却不知张氏已经同吴梅打听起风行来。 “行姐姐啊,她是梅梅在路上碰到的,整个官路上只有行姐姐一人,梅梅便邀请她一同走,行姐姐长的很好看,梅梅很喜欢。本来行姐姐想到山庄就离开的,只是看到刚刚……才决定留下的。” 张氏听罢,心中便有了一番计较。 安抚好了吴梅之后,张氏亲自下厨为吴梅做了食物,顺便的带了风行一份,同吴梅,风行一同进食。 “可否问一下,行姑娘来自哪一个国都?”张氏看着风行有些良好的进食礼仪,不禁越发的怀疑,风行不是普通的人。 风行愣了一下,说“北望国。” 北望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都,至今为止,风行并不想说出自己是风国的风行。 张氏倒没想到风行是来自这么小的国家,半晌后,眼中竟有一丝担忧与焦急,风行看的清楚,的确是担心与焦急的复杂神色,如此,风行长长的睫毛便遮住了眼睑。 饭后,张氏便故意支开吴梅,同风行所处一个屋内。 张氏不言,风行亦不语。 半晌,张氏败下阵来,在风行前面下跪。 风行并没有说什么,于风行来说,有人求他办事,他也是需要看价值的,如今张氏半晌未说话,自然是有求于风行,在谈判中,最先妥协那人一定是被压制住的。 所以,风行没必要急忙忙的问张氏是什么事情,只等待张氏主动开口。 半晌,张氏低头一笑,说“行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混乱 鞭炮声响,锣鼓喧天。 梅庄四周都挂满着红色绸缎,显示的格外的喜气。 下人们忙忙碌碌,梅庄外面围绕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今日梅庄大小姐招亲,都知道梅庄就这么一个小姐,若是当上了梅庄的上门女婿,那也就是咸鱼大翻身了。 这些人不少是商贾之人,默默无闻的江湖布衣,也有平民百姓,也有一些隐藏的皇亲国戚,只是却没有身份过于高贵之人,毕竟梅庄对于外势力来说太小,许多人还是看不上梅庄的。 沈子朗在树荫下站着,看着阁楼上一身红裳的少女,那个他疼爱了十多年的小姑娘,如今却是要招亲,嫁为人妇。 沈子朗捏着剑柄的手隐隐发白,随后却是泄气了一般,整个人都颓废不已。 风行站在吴梅身后的阁楼里,隔着窗子看着外面的形势。 吴梅一身红裳,手中捧着一个大大的绣球,看着下面形形色色的男子,满目悲切。 她是知道的,这个绣球不管怎么扔下去,最后都是会到一个人的手里,那是爹爹没定的内婿。 据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只是妻妾成群,爹爹不过是想要出卖自己而达到好处罢了。 这个是她昨日夜晚想去找父亲,想要做最后的挣扎,想要取消这次的招亲,只是在父亲的屋外听到里面的对话而已。 讨论的正是此事。 子朗哥哥不要她,爹爹也将她送于他人,她只觉得自己从天堂掉入地狱,明明半月之前还是好好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梅庄庄主出来说话,而后便是吴梅抛绣球。 只是不少人都等的不耐烦了这梅庄庄主也未曾出现。 “这梅庄主怎的回事,这是欺骗我等的意思么?” “就是啊,这么久还不开始抛绣球是怎么回事?” “哎呀,梅庄主最近与红莲山庄的走的近,估计是靠上了红莲的那棵大树,自然是有道理对我们不理睬啊。” …… “老子都在这里等两个钟头了,梅庄主还不出来主持大局是怎么回事?” “就是啊,要不先让小女娃将绣球扔下来得了,为何一定要走梅庄主的那个步骤?” “说的有理。” 有人带头就不缺少起哄之人,于是整个画面都是再让吴梅抛绣球的意思。 只是如今这局面,没有吴志雄出面是为不尊重,如今被紧逼着抛绣球也是有损颜面之事。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情况的吴梅,看着下面失控的场面,脸色瞬间煞白,不知应该作何举动,无助的眼神扫着人群,只是也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梅庄派人出来控制场面,只是场面并未有好转的迹象。 而梅庄之中也是混乱一片,只因为庄主吴志雄莫名失踪。 管家找了一上午也未曾找到吴志雄的身影,偷偷派出了许多人出去也是一无所获,或许吴志雄是有事离开了并未同他人打招呼,只是管家还是放心不下,便偷偷派人去找。 只是,无果。 当氛围最紧张的时刻,管家灵机一动,看向张氏,说“主母,如今庄主不在庄中,小姐那面需要人过去,老奴觉得主母理应过去,这样最合礼数。” 一向温柔的张氏,突然暴怒,大声说“梅梅如今要招亲,背后是什么事情谁不知道,这不是要让我亲自将梅梅推入火坑么?我可做不出来这等事。” “这,主母……”管家一时失言,却不知要找什么样的话来反驳张氏,气氛越来越宁静。 张氏的脸色越来越白,牙齿把嘴唇咬的血色全无,她说“老爷不在,那这次的招亲就取消了,我这就叫梅梅回来。” “主母,不可啊” “是啊,主母,来的都是权贵之人,如此便是戏耍了他们,这可不得了啊。” …… 人人都知道为自己着想,在场的人都身为梅庄有地位的人,自然知道这次招亲代表了什么。 红莲山庄的人混在人群中,绣球一定是红莲山庄的,到时候大小姐成为红莲山庄的当家主母,梅庄就是一飞冲天了。 只是却没人想过,红莲山庄那么强大,怎么会跟小小的梅庄联姻,人群中的红莲山庄的人不过是红莲山庄一个管事的儿子而已。 “各位长老,红莲的人已经派人来催了,现在要如何?”下人急急忙忙的进来。 “取消这次的招亲。”张氏白着脸,坚定的说着,“我是主母,没有庄主在我就是最大!” 不少人都想站出来反对,只是突然张氏身后就出现一个人,这个人普通的褐色衣裳,只是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鼻梁横贯到左耳,极尽狰狞。 谈话 在场的人都极为惊讶,有人颤抖的说了句“张强?” 张强看向说话那人,目光犀利不近人情,声音沙哑,说“怎么?看到我活着很惊讶?” “没……”声音弱了不少,却是无人敢说话。 …… 沈子朗一人坐在屋中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水,酒水顺着下巴流下,整个人显的颓废不已。 不一会,便被酒水呛到了,一阵“咳咳”的咳嗽。 “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就不去找吴梅呢?你明知道她希望见到的那个人是你。”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颓废的少年一愣,沈子朗四处张望也没有发现声音是从哪里出来的。 索性沈子朗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若是对方让自己死,自己是绝对不会有生下去的可能。 想来那人是没想要自己的命。 “你不是当局者,又怎么会知道里面的事情,若是……若是可以……子朗又怎么不会去找梅梅?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因为一些话? 只是因为道德伦理? 沈子朗说不出口。 当那个男人亲口告诉自己,自己与吴梅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的时候,告诉自己根本他就不存在什么忘年好友,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而已。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那个男人直说有不得已的苦衷。 沈子朗是不信的,可是……都滴血认亲了啊。 外面的人冷哼一声“一面之词你也能如此当真,倒是让我看错你了,给你一个忠告,若是张氏和吴梅还把你当成女婿和夫婿,你就不要太计较其他,要不然,你是后悔都来不及。” “你什么都不懂,两滴血都融在一起了,怎么还由得我不信,更何况……更何况娘亲的亲笔手抄里也是有的……” 沈子朗不傻,滴血认亲可以作假,等他疑惑时候,他去翻了一下所谓的母亲的遗物…… “愚蠢。”外面的人便没了声音。 沈子朗可以断定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那个人是谁,沈子朗不知道,他只是再想,那个人说的“若是张氏和吴梅还把你当成女婿和夫婿,你就不要太计较其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那人知道什么? 他猛的起身,跑到外面,一阵风吹过,外面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影都没有,仿佛刚刚的声音都是幻觉。 明明是暖春五月,沈子朗只觉得遍体生寒。 片刻,仿佛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沈子朗大步向外走去。 “子朗哥哥~子朗哥哥~”三岁的吴梅走路都走不稳,却向他跑去,结果还摔了一跤,哭了好久。 “子朗哥哥真好看,子朗哥哥好厉害,梅梅要做子朗哥哥的新娘。”十岁的吴梅天真无邪,笑的格外开心。 那一刻,沈子朗便想要尽一身力,换吴梅一世安。 …… “你不能跟梅梅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兄妹!” 这是半月前吴志雄与他说的话,只有在话本子上才会出现的狗血套路,却出现在了生活中,真真切切的在自己身上发生,沈子朗发现,他无力反抗命运的捉弄。 若是可以,他想与吴梅在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只是他怕委屈了吴梅。 …… 张强的出现,让梅庄的长老都如临大敌。 不少长老都瑟瑟发抖,不知何时,众多长老大部分都对张强露出了恐惧,只有小部分人不知道张强是谁? “让……这次的招亲取消吧……梅庄会对外做出郑重的道歉的。”一个资深长老发话,下人很快便领命下去了。 看着张强狰狞吓人的脸,张氏却能平静以视,甚至还有些温柔的看着,只是淡淡的温柔,让人感觉像是错觉。 “主母,长老,找到家主了!找到家主了!”下人走路急切不稳,显些摔倒。 风行陪着吴梅走到主院,听到的就是下人大喊大叫的说着这话。 要知道,取消这次招亲,对于梅庄来说树立了不少的敌人,但不能说是拉了仇恨,只是得罪很多人,让人极其不满,尤其是红莲山庄。 但那也是无奈。 如今找到吴志雄,大多数人都松了一口气,到时候张强也没什么可怕了。 只是却没人注意到张氏有些怪异的神色。但是吴梅惶恐害怕的表情极为明显。 风行在吴梅身后,轻轻为吴梅拍了拍后辈说“不要担心,没事的,哪怕你梅庄主回来,你也不会去抛绣球的。” “家主在哪里?”一长老问。 “家主他……”下人吞吞吐吐,这是才有人注意到下人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下人弱弱的说“梅河。” “家主在哪里做什么,为什么还不回来?” 挖心 在这一片土地,梅庄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势力,不少人有着巴结梅庄的意思,所以将这附近的一条长河起名为梅河。 可以说这是方圆百姓对梅庄的尊重,还可以说这是巴结梅庄更为准确。 当张氏带着张强和吴梅还有风行以及好几个长老一同来到梅河边的时候发现梅河边已经围绕了很多人。 路过的路人,一脸恐惧,不禁念叨着。 “太可怕了,谁这么狠心啊?” “这也太惨了吧,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快回家去吧,说不好还有鬼魂在这附近徘徊,不好啊不好。” 越说越玄幻,越说越吓人,不少人都胆战心惊,有一人眼尖,看见不远处的一群人,就喊了一句“那是不是梅庄的人啊。” 一句话,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梅庄的,八成是来认尸的我们快走吧,别被牵扯进来。”一人这么说着,便有大部分人附和着,三三两两的都离开了。 来的这一路听到的各种话,足以让梅庄的长老,脸色铁青。 而吴梅和张氏也是双眼通红。 连一向单纯的吴梅也扯着风行的衣角,问“爹爹他没事吧。” 风行垂眸,说“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梅梅都要坚强。” 吴梅努力的吸气呼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当走进时候,看到面前呈现出来的画面,所有人都大失颜色。 张氏是第一个跑到地上躺着的那人旁边,大哭,喊着“夫君。” 旁边的吴梅也就这样腿软的跪坐在地上,大哭“爹爹。” 周围的其他人神色不定,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每个人都神色不定,脸色发白。 不知过了多久,张氏擦了擦眼角,嗓音有些沙哑的说“怎么还没人将我的夫君扶起来,躺在这岸边多冷啊,夫君活着的时候是最受不了这些脏污之物的了。”沙哑的口音,言语淡淡,眸中哀伤挡也挡不住。 五月的天气本来就多变,不知何时,天上已经乌云密布,看着这天空,风行想:今晚大约会有一场大雨。 风行侧头,正巧看到张强脸上的笑容,阴暗,残忍的笑。 不止风行看到了,有一个看到张强笑容的长老,颤抖的身子,指着张强说“尔怎……怎还能笑的出来……庄主是不是就是你……你杀……杀死的……” 场面一片寂静,对于这个突然死而复生出现在张氏身后的张强,不少人都抱着复杂的心态。 却无人敢说那是张氏姘头,只能说那是张氏的弟弟。 只因为,张强这人,惹不得。 张强嘴角勾着一抹嗜血的笑,靠近说话之人,声音暗哑,说“吴志雄这狗杂种死了,我为何不开心?哈哈哈哈,就凭他对我剑庄及张家所做的一切,我不杀他已经是好的了。” “张家小儿莫要胡言!”有一人如此说。 只见张氏用眼神警告张强,示意他莫要多言。 …… 这是风行来到梅庄两天来第一次看见梅庄主吴志雄。 看样子吴志雄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又在水中浸泡,整个身体都有浮肿的现象,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只是从样貌上不难看出,吴志雄年轻时候,也曾是俊美非凡。 只是,吴志雄胸口处却是空荡荡的,当众人看到吴志雄的胸口处的时候都神色大变,张氏和吴梅哭的有些气虚不通。 吴志雄很显然,被挖心了。 多大的仇恨才会在人死后进行挖心啊? 风行看着尸体神色莫定。 “发生什么事了?”突然的男声打破这诡异气氛。 刚刚去院落找吴梅,发现人不在,有人告诉他长老们都神色不对匆匆的来梅河了。 沈子朗于是便急急的过来。 他习惯性的在人群中先找吴梅的身影,看到吴梅脸色苍白他胸口猛地一纠,随后看到她并没有受伤才舒了一口气。 他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资质很深的长老,走到沈子朗面前,说“子朗,节哀。” “发生什么事了,节什么哀……”被人领着走向吴志雄尸体的地方,沈子朗突然脸色大变,双目通红,大吼“谁干的!” “我问你们谁干的!”沈子朗又大喊,他不甘心的晃动着吴志雄,大致想确定这人是在装睡,随着沈子朗的动作,吴志雄身上的白单落下,沈子朗一眼看到吴志雄空荡荡的胸口处。 “子朗,死者为大,莫要惊动死者。”沈子朗眼睛红的更加显眼,脸色白的吓人,说“这是谁干的?” 只是却没人回答。 “仵作呢,给我找仵作来,不管怎么做,我都要找到凶手。”沈子朗有些癫狂,张氏依旧在哭,吴梅大约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子朗,整个人愣在那里。 仵作很快就来了,有些事情需要仔细调查,梅庄也不可以没人坐镇,最后留下的人只有大长老,沈子朗,张氏,张强,吴梅,风行。 阴掌 由于人少了许多,这才有人注意到风行。 第一反应,都不禁吸了口气,一深白色劲装,英姿飒爽,眉宇间的倾城绝色是挡不住的。 只是为何刚刚没注意到有这样的一个人? 这时候,有智商的人都能想到,这人有一定的实力,不好惹。 要不然,怎么能在这些人中,将自己隐藏的那么好。 “不知,不知姑娘是何人?”大长老这样问。 风行看着大长老说,“单名一个行字。” 大长老想来也是知道,这位姑娘来头不小,只是却没有人能将她与风国风行联系在一起,外界都将风行描绘成男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任谁也不会想到,闻名远洋的风行竟然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娃娃。 “行姑娘可就是这些日子与大小姐一同回庄的玩伴?不知……” 风行看着吴梅,对大长老说“长老不必多思,只是小女子自己一人在路上行走,梅梅看见了便邀请小女子一同乘车,于是便来梅庄打扰,真是抱歉,小女子在梅庄叨扰这两天。”风行的话说的极为温婉,像极了官家的小姐。 只是却也没人小瞧了这少女。 “不知行姑娘要去何方……啊,不好意思,是老夫多言了。”大长老满头白发,想来年岁以高。 “长老不必介怀,小女子只是去潍城寻亲,明日便会离开,只是小女子在梅庄碰到了此事……实在是抱歉。” 大长老叹息一声,没有多言,只是并没有怀疑吴志雄的死于这个少女有关。 事实上,吴志雄的死与风行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自从在张氏口中听到吴志雄所作所为之后,风行是极其看不上吴志雄的,可以说风行还不屑于杀吴志雄。 张强看着风行的表情神色莫测,大抵是张氏同张强提起过风行。 而沈子朗听风行的声音也是一震,因为风行的声音正是和那时在窗外同他说话,他却未曾感觉到气息的那个声音是一样的。 他想了想,走到吴梅身边,抱住了她,只觉得怀中的姑娘更瘦了些,不禁心疼。 感受到久违的怀抱,吴梅趴在沈子朗的怀中,终于失声痛哭。 “行姐姐明日便离开了?”平息了一下气息,吴梅红着眼睛,问着风行,可能她也觉得是留不住行姐姐了。 她知道行姐姐留下,是因为自己,如今行姐姐走了,她也不能说着什么,但是终究是不舍的。 哪怕之前吴志雄的行为有多过份,但是那也是陪伴了吴梅十四年的父亲。 吴梅是真正的伤心,沈子朗抱着吴梅,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满脸悲切,挡也挡不住。 看着众人的氛围不同,大长老去问仵作,有什么发现? 仵作看着大长老,说“梅庄主的致命伤并不是被挖出了心脏,而是……。” 仵作将吴志雄的衣服扯开,将吴志雄的背部给众人看。 偌大的暗黑色的掌印出现在吴志雄的背部上…… “阴掌!” 此武功极其狠毒,中掌者危在旦夕,只有再打一掌,与先前的掌吻合,才会治愈。 此掌狠毒,却依旧有很多人寻找阴掌的秘籍。 “或许,已经有人选了。”大长老低头,轻声说。 所有人都看向张强,因为在十年前,张强是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阴掌让人铭记。 后来,张强死亡,却再也没有阴掌的说法,只是如今张强突然出现,接着吴志雄便因为阴掌而死…… 让人不得不怀疑。 “张强,你是杀的庄主,你为何要杀死庄主,那也算是你的姐夫啊!”外面突然进来好几个人,都是梅庄的长老。 想来,他们是不放心,又再次回来,又或者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目的。 “呵!”张强冷哼一声“小爷若是想要吴志雄的贱命,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出手,若不是想着吴志雄死了,梅梅便没了父亲,姐姐也会没了丈夫,小爷又怎么会还让他活着。又或者,你如此着急。是为了掩盖什么?” “我……张强你莫要狡辩!谁人不知你与张氏暧昧不清,谁人不知对于这次招亲对大小姐不公平,张氏对庄主怀恨在心,借此让你去杀害庄主,也尤为不可。”那人这样说,语气肯定的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这倒是有意思了,那你说,小爷我为何要杀吴志雄?”张强的声音淡淡,好像当事人不是他一般。 在剑庄未曾毁灭之前,张氏身为剑庄唯一的男丁,自称一声小爷,也是正常。 “那还用说,当初吴志雄设计勾引剑庄大小姐,勾引成功之后借剑庄一步登天,随后毁了剑庄,如今更是……不是……我……”那人情急之下语气很快,只是他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过多了。 往事 那人的话,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张氏脸色惨白的可怕。 张强也不在是嬉笑,而是换成了阴狠,仿佛要将说话之人撕碎。 风行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人心当真是黑暗,接下来的事情,她在这里也不好,于是她便出去了,顺便叫上仵作。 风行出去后并没有走远,看着有人鬼鬼祟祟的在暗处,风行不想理会,只是派残魄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屋中的谈话还在继续。 风行在屋顶上躺着,还是能听到屋中都在说些什么,可以说风行是故意偷听的,她记得剑庄曾经是很大的门派,只是行为低调,十多年前不知何原因走向毁灭,现在甚至很多人都不记得剑庄的存在。 在风行这个位置上的人,从来都不怕自己知道的多了,他们有能力保护自己,知道的多了,反而对自己以后的事情,产生一定的益处。 风行十分擅长藏匿气息,在这屋顶上面躺着,不被屋中的人发现,对于风行来说是十分容易的。 屋中的人,看着风行知趣的行为,并没有说什么,又继续了刚刚的话题。 张强笑着看着说话之人,说“小爷怎么记得当初会阴掌之人不止小爷一个,还有谁来着……让小爷想想……”张强故意顿了顿,看着四周人,嘲讽的笑了笑说“当初沈家可是有一个不受宠的二少爷,偷学阴掌,当初可是被沈家清理门户了呢!” 此言一出,仿佛整个空气都凝固了,沈家,若是没理解错就是沈子朗的家了,活了十六年,沈子朗第一次听到有关自己家的事情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场合,沈子朗的脸色苍白,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吴梅,只觉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自己。 还没等那人说些什么,张强又说“别被人当成了棋子利用了也不知道。” 一句话,如同当头一棒,那人第一反映就是回头去找什么,随后脸色苍白。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举动。 张强是故意这样说的,当一个棋子为主人卖命,并且还不是衷心的情况下,被人这般说,棋子往往会在这个时间去看自己的主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去…… “吴明辉?” “这……” “怎么可能!” 那人一身青色布衣,正直壮年,在梅庄一直都本本分分,甚至还给沈子朗当过老师。 “呵呵,我不叫吴明辉,我本叫沈明智。”那人索性也不隐藏什么,直接站了出来。 大长老看着沈明智,再次叹了口气,本来就苍老的面容仿佛更老了,有种随时可能离去的感觉。 沈明智看着大长老,深鞠躬说“老哥哥,这些年多亏你照顾了。” 大长老无力的摆手,说“可否告诉我们,为何要杀死庄主。” 其他人也是这般的疑问,平时沈明智与吴志雄的关系是很好的,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 并且,在当初沈明智投奔吴志雄之后,吴志雄还特别的允许沈明智用吴姓。 “既然吴志雄已经死了,还被人挖了心,虽不解我之恨,但是我也算痛快了。二十年前,我大哥……也就是子朗的父亲,回到沈家,带领一个少年,那少年眉清目秀,还会说话,哄人开心,极为招人喜爱,家中的人都十分的喜欢那少年,也就是吴志雄。” “我在沈家为庶出,一直都没有大哥招人喜爱,但是大哥却是极其宠爱我的,只是……大约过了一年,沈家几乎没人将吴志雄当做外人。祖父突然把我叫到家堂,让我学习阴掌……呵呵,祖父说他发现吴志雄并不像是表面这般乖巧,暗地中曾害死很多人,并且还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大哥特别重情重义,虽是精明,却也抵不过吴志雄的请求,慢慢的,吴志雄将沈家的家产都偷偷拿走,在外面建了梅庄。” “他说那是他奋斗而来,只是当初祖父已经被他控制,大哥又常年不在家,故,大哥也就轻信了这个小人的话。” “祖父叫我学习阴掌,并且借此将我驱逐沈家,只是为了给沈家留个后路。后来,大哥娶了嫂子,嫂子的琴艺堪称一绝,长的也是极美,吴志雄竟然对嫂子……色心大起。因为嫂子名字中有梅字,所以梅庄的梅字便因此而来,才不是吴志雄说梅花傲霜斗雪什么的狗屁话。” “我也就被祖父送出了沈家,不久就听说沈家走水,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沈明智跪在地上,双手将脸捂住,呜咽着。 这时候有人偷偷的去看沈子朗的脸色,发现沈子朗的脸埋在吴梅的发间,看不真切。 只有吴梅感觉到颈间的湿润,知道沈子朗这是哭了。 祭奠 “大哥与嫂子逃出来了,只是却迎来了吴志雄的追杀……我在暗处偷偷的看着这一切。” “吴志雄对大哥说‘我不想寄人篱下一辈子,所以,大哥就成全小弟好不,只是没了一个沈家而已,到时候小弟的庄子建立好了,大哥就是二把手了。’听听,多么大义凛然的一句话,大哥虽重情重义,但是大哥并不愚昧,当时大哥便与吴志雄大打出手。我还记得那天,乌云密布,一场大雨终于将沈家的大火浇灭,大哥好不容易逃出来,吴志雄在与大哥的对打中,处处对嫂子下手。” “嫂子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书香门第,丝毫武功都不会,大哥为了保护嫂子……亡了。” 豆大的泪珠一点一点的掉落亲眼看着家破人亡的沈明智的心情,在场的人几乎无人能理解。 却给每个人的心上都带上了一份沉重。 “大哥死了,大嫂一人瑟瑟发抖,吴志雄并没有杀了嫂子。反而……反而……反而是将嫂子带回梅庄,并且……强行占有了嫂子……” 吴梅清楚的感觉到手臂的刺骨的疼痛,只是吴梅一声未吭,沈子朗就在吴梅的身上趴着,静静的听着。只有吴梅通过自身的疼痛,才能理解沈子朗的痛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明智突然大笑起来,却越发的能显示出来眼角的泪水,“我寻了个假身份,混进梅庄,一点一点接近吴志雄,吴志雄一直以为子朗是他的儿子,呸!子朗与大哥长的三分相似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我偷偷的在大嫂的饮食上下药,将大嫂的怀孕周期生生的推迟了半个月,让吴志雄以为那个孩子是他的……” “后来我看着子朗长大,觉得若是子朗能这样一直开心的活下去,也是好的,谁能想到吴志雄告诉子朗,说子朗是他的儿子,并且让我去作假,滴血认亲什么的都是作假的,子朗根本不是吴志雄的儿子。只是大嫂一直都以为子朗是她和吴志雄的儿子,并且在生完子朗后郁郁而终。子朗所看到的信,也是大嫂在怀孕期间写的。” “梅梅这孩子我一直看着长大,若是子朗迎娶也是好的,但是……吴志雄又为了一己之私将梅梅献出去,我昨日去找他,他说‘孩子是他的,他想如何便如何。’于是,气不过的我,便与他起了争执,而后他说他早就知道我是沈家二少爷,任凭我怎么隐姓埋名都在他的手底翻不出什么风浪,如今头上冠着仇人的姓氏,苟延残喘活了这么多年,感觉可还好?我气不过……便杀了他。” “他是没有想到我会试用阴掌,若是我不会试用阴掌,那么死的也就是我了……看着他死的那一刻,我突然就觉得解脱了。” “后来……后来我便出去了。” 故事算是讲完了。 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半晌,有人问“那……这挖心之事……” 沈明智说“这就要问主母大人了。” 阴雨一直下着,慢慢的放晴,雨后初晴的感觉尤为的清新,张氏看着窗外,说“老爷死了,我哭了一场,也算是为我曾经爱错了人的一场祭奠了。” “十五年前,剑庄还很强大……虽不是独占鳌头,却也是无人敢欺。” 寒冷冬月,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在地上落下了厚厚的一层,走一步便是一个脚印。 那是剑庄对外招收弟子的时候,不少青年才俊,江湖侠客都慕名而来,作为剑庄的大小姐,十五岁的张宛如也同父亲一起,观看整个招收弟子的过程。 “咦,你怎么在这边,你不去那里比赛么?”张宛如在一个角落里看到当时青年的吴志雄。 “嘘,素闻剑庄大名,今日趁乱我偷偷潜入进来,看看就走,看看就走。”吴志雄将食指放在张宛如的唇前,小声的说,还不忘看着四周。 一直养尊处优的张宛如被逗笑了,说“那你快快看看,在偷偷的走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小妹妹,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殊不知那是吴志雄刻意接近张宛如事先做好的准备。 后来的一年,春夏秋冬,张宛如总能偶遇吴志雄,那日,张宛如便问“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我?我啊,不告诉你。”说完还在张宛如的脸上偷个香。 “你……”张宛如小脸红红的,又气又羞。 在吴志雄离开的时候,张宛如听到吴志雄说“我叫吴志雄,他日便是你的夫君。” 吴志雄如此轻狂的话,张宛如只觉得心中是甜蜜的。 隐忍 后来,吴志雄当真拿着聘礼前去迎娶张宛如,却遭到了张宛如父亲的反对。 “不准,绝对不准你嫁给这个人!”剑庄庄主气愤的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扫落一地。 大约是第一次见慈父这般生气,张宛如不知所措却依旧坚定的说“女儿非君不嫁。” “我的傻女儿,那吴志雄无权无势如何护你周全?” “女儿不怕,女儿与他共进退。”张宛如的眼睛大大的,格外坚定。 终究抵不过张宛如的执着,剑庄庄主同意了这门婚事。 张氏看向周围的人,最后目光落在吴梅和沈子朗的头上,言语依旧轻轻,大约是看开了这一切。 张氏说“父亲当时就看出来了夫君的心性不正,却不想同我说,不想我生活在勾心斗角的杂乱中,只是不孝如我……丝毫不懂父亲苦心,依旧嫁给了夫君,那时候小子朗已经是两岁了,夫君说那是他至交的遗子。” “新婚不久,父亲重病,卒。” “同年七月,剑庄遭受众大世家围攻,原因说是剑庄四处杀害其他家族外练的子弟。” “剑庄一向行正做直,怎么可能做出那般丧尽天良之事,只是千百张口也说不过一个个的证据。” “每个死人的身上都有些剑庄武功招式的痕迹,虽被极力掩盖却更有掩耳盗铃之意。” “父亲刚去世,剑庄就遭此大劫,我唯一的弟弟也因此丧命……”这时候张氏看着张强,伸手摸了摸张强脸上狰狞的疤痕,又说“夫君安慰我,日夜不离的照顾我,当时我已有身孕三个月,不宜动气,显些小产。夫君说,他会尽力保住剑庄,只是却只保留了一部分,还借此将梅庄壮大了一番,其余的……大多被红莲山庄吞没。” “而我,却还一直爱着夫君,两年前,强儿找到我,将这些告知我,我是不信的,却……没理由不信。” “夫君与红莲勾结是众所周知的,强儿脸上伤痕也是证据……” “后来,夫君又想拿梅梅去壮大梅庄,昨日我去找夫君,发现夫君已经被杀害……” “这个恶人终于死了,我一刀一刀插在他的胸口上,我要看看他的心是有多黑,不公啊,老天不公,为何他的心是红的,为何?哈哈哈哈,他的心是红的,竟然是红的!” 张氏话语突然疯狂,张强上前抱住了张氏,神色阴暗,脸上的疤痕更是狰狞的吓人。 “我爱了他十五年,哪怕知道他害了我张家满门,我却依旧还是恋他的,只是,他竟然要牺牲梅梅,他千不该万不该是去伤害梅梅,哪怕知道沈子朗是他的儿子又如何,梅梅喜欢我也能接受,哪怕知道他人面兽心又如何,我张宛如一生没骨气,懦弱一世,嫁错郎,这一生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对的事情,喜欢了一个少年,却害了父亲害了弟弟害了剑庄害了那么多人,甚至于,其他家族死的那么多人都是吴志雄派人去杀的,这也是我间接去害的啊,现在我唯独剩下的只有梅梅啊!” “梅梅……梅梅绝对不能再遭受他的毒手。” 风行看着太阳,明明不刺眼,此时却觉得异常的刺眼。 一个人的野心,害了两个家族没落,杀害人无数,也许是报应,梅庄这么多年也没有做大。 张氏一生忍了又忍,终究是为了女儿……发泄了自己的怒火。 想起昨晚张氏对自己说的话,想来张氏昨晚也是想去杀吴志雄的,只是怕吴梅无依无靠,想将吴梅托付于自己。 只是没说出口。 沈明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将梅庄主杀害了,也算与梅庄结仇,哪怕大家认清了吴志雄丑恶的嘴脸也是一样的。 “你走吧,若是下次见面,便是敌人了。” 大长老是这样说的。 张强带着张氏和吴梅离开了梅庄,众长老想让沈子朗接手梅庄,只是,刚刚得知自己亲生父母的故事,纵然对父母没有印象,沈子朗也不可能那般的洒脱。 后来,是大长老代为管理梅庄。 风行是第二日一早便离开的。 “行姐姐,子朗说他无法面对我,他说日后他会去寻梅梅的,想来是父亲对不起沈家,也是我们亏欠了他。” 哪怕都是受害人又如何?父债子偿,在吴梅的心中,她是愧对于沈子朗的。 风行看着吴梅,觉得这孩子真是随了张氏的性子,不知发泄自己的不满,只会一味的包容他人,这事情要是放到风行自己的身上,风行想,她可能会灭了整个梅庄吧。 “行姐姐,他日,梅梅将到哪去找行姐姐?”吴梅看着风行问道。 “唔……有缘会见面的。” 风行离开梅庄便直奔祁国潍城,路上也曾听到关于剑庄的小道消息。 有人说梅庄庄主突发疾病去世,庄主之位由沈子朗继承。 有人说梅庄庄主爱妻爱子,带着夫人隐居。 只是却没有丝毫的关于吴志雄的坏消息传出,想必是大长老的手笔了。 “唉,没想到吴志雄死了,凶手这么快就自己站出来了,真是没有学到吴志雄一点能力,看那吴志雄,害死那么多人,依旧是个好人形象,这就是差距了。” 残魄在暗处听着风行这样说抽了抽了嘴角。 不管是沈明智还是张宛如,他们懦弱,十多年已过,他们也都累了。 第二日,梅庄。 梅庄的守卫看着年前骑马的两个男子,尤其是那个绛紫色男子,俊美非凡。 “啊,你问行姑娘啊,行姑娘昨天就离开了啊。” 华生只觉得自己的头大了,“什么行姑娘,我问的是白洛小姐。” 护卫觉得这个俊美的男子的侍卫脑子真的不好,“哪有什么白洛姑娘,黑洛也没有啊。” ……一刻钟后。 祁瑾面色已经极其不好,他问护卫,“那行姑娘去哪里你可知道。” “潍城,对就是潍城。” 祁瑾直接策马奔向潍城方向,后方华生还在说“明明得到消息说白洛郡主在这里,这些护卫不知道怎么还瞎说什么行姑娘,这是质疑本侍卫的智商么?” “本王也是才发现,你是这般的没智商。” …… 顾化 祁国在中原的地理面积是最为辽阔的,相比其他的国家,祁国是最为富裕的。 风行一路抄小路,停停歇歇,游山玩水,到达潍城已经是三天后了。 祁国繁华的城池有很多,国都自然是不必说了,除国都之外,荣轩书院所在的江城,以及青灵寺所在的潍城,都是极为繁华的。 潍城距离国都还是比较近的,青灵寺中有德道高人了灯大师坐镇,每日香火钱不断。 日日都有京城中的官家小姐来此求佛求缘,还有普通妇人来此烧香求庇佑,说是门庭若市,接踵摩肩,也毫不夸张。 高山脚下,青灵寺落。 “这祁国皇帝倒是重视这青灵寺,看这建筑,就知道定是没少给青灵寺拨银两。”风行看着青灵寺的高大建筑,的确是其他寺院忘之莫及的。 “这是自然,单说这青灵寺慕了灯大师之名而来的文人墨客就数不胜数,带给整个祁国的利益也是不可估量的,圣上当然是对此处更加重视。” 风行本是自言自语,如今听到有人回她,她本能的寻声望去。 一身红衣的少年,映着晨光,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单单是站在那里,就引起无数的少女侧目。 风行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台步便向青灵寺内走去。 红衣少年对于少女的反应,明显不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反应过来便追了上去。 “哎,你别走啊,你不是祁国的人士吧。” 见少女没有回头的意思,他紧忙又追上去,说“本公子对这里可是极其熟悉的,姑娘不懂,可以问本公子啊。” 风行看着一直在自言自语的少年,终究回了他一句“对这里极其熟悉?” “恩,是啊是啊。” 风行看着他那一头黑发,她说“没想到这青灵寺还是可以带发修行的,只是,这青灵寺的和尚什么时候可以不穿袈裟而穿这么骚包的衣物了?” “哎呀,你……这衣裳哪里骚包了……唉,不对,本公子何时说过自己是和尚了。” “那是什么?”风行睁着大眼睛,天真的问,公子少年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觉得这个少女是装的呢。 看着少女转身离去,一身白色劲装,加上那绝美的姿容,不可否认,这当真是风华无双。 怎么看都不像是平常人呢。 “这可是平阳世子?”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顾化接下来的话语,顾化挫败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说话之人。 “姑娘是……”看着那一群女人,有老有少,想来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家妇孺来此求佛,作为万花丛中过的人物,顾化不允许自己对姑娘们有礼貌的行为,哪怕他现在真的很不想理说话的少女。 走远的风行,听到了这面的动静。 顾化?祁国有一异性王,曾经为国效力,战功显赫,被封为平阳王。 想必,顾化便是平阳王的嫡子了。 只是,风行并没有结交之意,步伐不变,继续走着。 “小女子来自刘尚书府,排行老二,名为敏。”那少女说着,时不时的抬头看向顾化。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平阳王世子,真是好事,若是能与平阳王世子结交,若是能当上平阳王世子妃…… 刘敏幻想着,看着顾化的眼神越发的像看到食物的母狼,眼睛好像放着绿光,顾化猛地一哆嗦,感觉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原来是刘小姐。”顾化的笑容依旧是毫无破晓。 后面的老老少少看着刘敏跟顾化说上话,表情各异。 又有一个少女,说是叫刘水,也上前与顾化搭话。 府中的后院最为杂乱,也最为黑暗,看着这六七人的队伍,说么是几条心思呢。 顾化看着这些小姐,想必是短时间内说个没完了。 “敏敏与祖母及姐妹来此,求几道平安福,若是幸运,还希望能见上了灯大师一面,那就是更好了。” 刚刚还自称小女子,现在就称自己为敏敏,不得不感叹管家小姐的脸皮的厚度啊,只是顾化的耐心已经要到尽头了。 眼看刚刚的白衣少女已经没了踪影,顾化皱眉,还没有问她是哪家的小姐呢。 顾化走到刘敏祖母面前,恭敬的说“久闻刘尚书府的老夫人贤良淑德,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只是本世子还有事,先行离开。” “好,好,好,平阳王世子果然是青年才俊,若是去京城,可要来尚书府坐坐啊。” “一定,一定。”说完顾化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四处去寻找那少女的身影。 金色的佛像坐落在那里,让人不知觉的便静了下来。 “姑娘若是想见住持,且在这里稍等一下,小僧前去知会一下住持。” “好,只要说来人单名一个行字便可。”风行笑笑,并不在意。 青灵寺名声家喻户晓,了灯大师大名更是响彻外界,想见住持自然是不易的。 若是想见了灯大师,自然需要住持出面。 其实风行可以走别的路,直接去见了灯大师的,但是风行觉得还是一步一步的来,也算是对佛家的一个尊重。 刚刚那个小和尚也是看出来风行谈吐不凡,并且指名要见住持,才留了个心眼,想先去知会一下住持,可千万不能怠慢了贵人。 暗潮 有僧人在旁边念经文,有妇人跪在那里求缘,有小和尚在那里做引荐之事,虽然声音嘈嘈杂杂,但却能让人感觉一阵平静。 “咦,姑娘,又见面了啊,好巧啊,姑娘是来求佛的么?” 风行侧目而看,不是那骚包的红衣少年又是谁? “不是来求佛,何况,有事求佛也无用。”风行表情淡淡。 “怎么会没用呢?若是怎么会有那么很人都来这里烧香呢?”顾化笑的极尽风骚,异常妖异。 “若是求佛有用,就不会每日都有那么多人来求愿,若是佛祖每日都要帮人实现愿望,那佛祖岂不是会累死?” 顾化明显一愣,随即又恢复笑容,笑嘻嘻的说“恩,你说的有理,本公子也不喜欢拜这些东西,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啊?哦,我知道了,是来见了灯大师的吧,我跟你说啊,了灯大师轻易不见客,有时候皇家人来了了灯大师也不会见的,就是本公子……”看着风行一直没有插嘴,顾化不免又说,“唉,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已经一个人自言自语很傻唉?” 风行“聒噪。” 顾化“……”是他的魅力减弱了么?怎么老被忽略呢。 “平阳世子,真是巧,又见面了呢?”突然出现的声音再次打断了顾化要说的画,顾化脸色有些黑。 “平阳世子,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啊?敏敏在京城从来没见过这位小姐?是其他城池的么?”刘敏看着风行,天真的问。 刚刚就看到这个女的在平阳世子旁边,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如今看着面生,刘敏便直接将她归结为平民,一个平民怎么配得上平阳世子。 只是看着这个乡下少女,长的竟然比她好看,不知不觉刘敏手中的手帕已经有些褶皱,只是还要保持着天真的笑容。 风行皱眉,这是躺着也中枪? “刘小姐,真是巧。”顾化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是声音已经有些冷然,只是愚蠢如刘敏,根本没听出来这份冷意,或许,听出来也是刻意忽略了。 “是啊,敏敏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与世子再次相遇。”说着,刘敏就低下头,做出了害羞的样子。 风行看了一眼,决定换个地方,这里的胭脂粉味已经快熏死她了。 “姑娘,请留步,姑娘可是要见住持?然然看姑娘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姑娘与我们一同走吧,昨天跟住持还有些交情呢。”这个声音有点悦耳,想来年龄不大。 风行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这是对自己说的话,于是转头,看向这个刚刚烧完香的女孩子,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 “不用了,谢谢姑娘的好意。”不管对方的目的为何,风行都要将礼数做到位,总不能在祁国丢了风国或者白国的脸,虽然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风行又台步想离开。 “姑娘,这就走了可是嫌弃老朽了,还是信不过老朽?”苍老的声音又想起,风行有看向这个刘家的老夫人,不禁想,自己难道就长了个乡村野丫头,无知人士的脸? “没有,绝对没有,老夫人德高望重,怎么敢小瞧。” 德高望重个屁,老子又不认识你,只是看着这老夫人洋洋得意的脸,啊喂,你还当真了啊? “既然这样,又为何不答应然然的要求,同我们一起?” “小女子……恐怕不适合与您一起。” 风行话刚落,刘然便出声道“这位姐姐可是不喜欢然然?” 风行“……”我为什要喜欢你?你是男人么?我…… 风行无语,后院的女人真是可怕。 风行再看看对面的一群女人,刘然显然是老夫人一派的,再看刘然的脸已经有些涨红,眼眶也有些红,风行摸了摸鼻子,难不成自己刚刚拒绝了一个丫头的“好意”这个丫头就要哭泣?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怎么欺负她了呢。 看着这画风要向不对头的方向吹去,顾化有些头疼的开口,“老夫人不是来求福么,正好如今人正少。”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哪怕是尚书府的老夫人,这身份同平阳王世子也是差了很多的。 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风行一眼,随后笑笑,说“恩,多谢世子提醒。” 这一行人又风风火火的前去烧香。 “这官家后院都如此,姑娘不要介怀,但是因为我的原因,连累了姑娘。”顾化如是说。 风行“恩。” 顾化“姑娘这是不恼了?” 风行“不是,我同意的是你连累了我的这句话。” 顾化“……” 因为风行与顾化窃窃私语,在外人眼中就是“眉目传情。”因此,刘家的各位小姐看向风行的频率极其的高。 大约是现在刘家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平阳世子,自家人还没有瓜分到,怎么可以便宜了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风行:恕她无法理解这些人的心理毛病。 住持 不一会,那小和尚便和住持一同过来,风行刚要上前去,便看到刘尚书府的老夫人拖家带口的拦住了住持的退路。 风行“……” 而后默默的退了回去。 顾化在旁边笑了笑说“要不要本公子帮帮你?” 风行挑眉。 顾化的小心脏啊,那是一个跳动外加一个激动啊。 风行随即瞬间面无表情,说“不用。” 顾化“……”他突然很想揍风行,手痒呢,这可如何是好。 风行看着那边刘尚书府的老太太跟着住持一直聊,想必短时间住持也脱不开身。 风行突然觉得想到,若是自家老爹也在后宫安插了这么多女人的话,那么自己从小生长的环境岂不是…… 会不会多年之后得如今也想这些小姐一般,为了一个有才有势男人也这样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画面太美,风行不敢想象。 “刘家各位施主们,老衲还有贵客相迎,恕老衲失陪一下。”住持打了一句佛号。 “是,是,与住持大师说了这么几句话,老朽也是受益匪浅的。”刘家老太太紧忙给住持让路。 转身看着住持的背影,尊重之情油然而生,自知见不到了灯大师,如今看到了住持也是不虚此行的。 刘敏看着现在那里的风行,像只骄傲的孔雀,并且对着风行挑衅一笑,仿佛再说:看吧,我们都能跟住持说上话,你还在那装什么装。 风行眼角抽了抽,不语。 住持对着风行过来,旁边的顾化看到住持连忙恭敬的说“大师好。” 住持依旧打了句佛语,说“顾世子近来可好。” “自然是好的,对了大师,这位是我的友人。”顾化看着住持,急忙将风行介绍出去,其实现在在顾化的心中,风行虽然不是一般人,但是却是个外地人士,要同住持说上话,也是难的,如果有他说几句话,兴许能帮上一点忙。 不过这次显然是顾化看走眼了。 风行看着顾化,对顾化如此举动有些不理解,却还是将恩情记下了,虽说顾化这句话是多余的。 之间住持看着风行,说“阿弥陀佛,小友近来可好。” “谢大师惦记,我近来很好。”风行看着住持,也打了句佛号。 周围的人,看着这个陌生的白衣女人,虽说容貌倾城,却是个生面孔,没想到能与住持说话,却还被住持以小友相称,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就连这个平阳王世子也没有这个福分啊。 顾化虽说有点惊讶,但还真心是为这个少女高兴的。 刘家的一行人的表情最为微妙,若是现在还不够尴尬,那么接下来住持的话真的是让刘家的几位女眷都变了脸色。 “阿弥陀佛,刚刚空色说有人相见,老衲便猜出了是小友,了灯大师已经等候小友多时了,还请小友同老衲前来。” 空色想来便是刚刚去找住持的那个小和尚的法号了。 “劳烦了。”风行点点头,跟着住持离开了。 留下的众人都五味俱全,刚刚还觉得这个女子是个没身没分的,却不知这个少女突然就成了住持的小友,还是了灯大师就等之人,天知道了灯大师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外人了。 单凭这一点,别说平阳王世子妃之位是否会到手,说句大不敬的,就是那平阳王妃之位也是可以得到的。 这就是了灯之名所带来的影响。 看着风行离开的背影,顾化一拍脑门,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随即突然想起什么,大喊“唉。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旁边人都诧异的看着这个红衣少年,风流倜傥的世子爷,只觉得异常的怪异。 顾化也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急忙掩面而走。 完全将刘敏那句“世子等等。”抛弃在脑后。 穿过青灵寺重重檐宇,越向里走越能看出祁国皇帝对青灵寺的投入有多大。 众多楼阁接连相间,不时有三三两两小和尚从身边路过,对着住持和风行二人行礼。 香火香气缭绕,余烟不断,四处可以听到木鱼敲击的声音,以及僧人们念诵佛经的声音。 其实,对于青灵寺这条路风行已经是极熟的,在多年前,自家那不着调的师父,时不时的就带着自己偷偷摸摸的潜入这青灵寺。 但不是为了见了灯大师,而是时不时的偷了灯大师几件什物,按照师父的话来说,这些个东西拿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但是每每都被了灯大师发现,或者被了灯大师追到。 若不是知道自家师父心中住着一个师娘,风行都认为师父这是对了灯大师意图不轨,现在有很多地方都有好男风一说,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自家师父和了灯大师之间,风行还是乐见其成的。 这话要是被云山上那个抱着酒坛子呼呼大睡的老人知道,估计又要跳起来,指着风行大骂:不孝,不孝! 了灯 最后,两人走到了藏经阁最顶层,风行一笑,“这么久了,大师居住的地方还是没有变。” “是啊,这些年,大师住在这里已经习惯了。”住持这般说。 “阿弥陀佛,前方就是了,小友自行去就好,老衲就送到这里了。” “多谢。” 风行按着记忆里的方向走着,自从几年前有一天自己那神经的师父突然说要隐居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来过潍城。 风行在门外,听不见里面一点声音,没有敲击木鱼的声音,也没有念诵经文的声音,寂静的好像无人一般。 “阿弥陀佛,有朋自远方来,贫僧有失远迎。”苍老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带着历经沧桑的悲凉,若是细细听去,又感觉什么都没有,都是看破红尘的空灵。 “大师的这句小友真是折煞晚辈了,晚辈不请自来,还请大师见谅。”对于这个天下人都崇敬的高僧,风行也是尊重的。 住持对风行与小友相称的时候,风行还是能当的起那个称呼的,但是如今了灯对风行以小友相称,的确是抬举了风行,毕竟这个了灯大师还是自己家师父的好友,辈分还是不能乱的。 “哈哈,当年你同你师父一起来此捣乱的时候,可不见你如此拘谨啊。” 面前的门突然自动打开,风行看着里面的景象,与那些高僧身着袈裟不同,了灯淡淡穿了一脸普通的褐色长衫,若不是风行知道这就是了灯大师的习惯,估计平常人都无法相信这就是了灯。 单单看长相,了灯大师长的还是很耐看的,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从样貌上还能是看出年轻的时候,了灯大师也绝对是那种俊美非凡的人物。 风行想:一定比自己家的师父好看。 摸了摸鼻子,风行有些心虚的说。“那还不是年纪小不懂事么。” 风行突然觉得属于真正强者的威压正覆盖在自己身上,风行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但还是坚持着不屈膝。 过了半晌,风行的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威压才散去。 “丫头果然不是池中物。”了灯大师赞赏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从前就觉得这个少女非常人能比,如今,更是显出了自身的光点,令万人敬仰。 经过刚刚的威压,风行觉得自己的武功卡住许久的瓶颈已经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看这样子,很快就能更进一层楼了。 风行恭敬的说“多谢大师指点。” 随后进了屋子,转身关了屋门,跪坐在了了灯的对面。 “云山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家师常常怪晚辈资质愚钝。” “哼,你就别自谦了,你师傅那个老东西,没事常常在贫僧面前显摆自己的徒弟有多好,他对你满意的可是不能再满意了。” 风行摸了摸鼻子,一向知道自己家师父爱臭显摆,但是没想到都是拿自己去显摆的。 “你师父可好?”了灯看着风行,也觉得这个少女很好,自己也甚是喜欢。 “劳大师挂念,家师一切安好,如今家师不喜这凡尘俗世,已经在昆仑山上隐居了,若是大师不嫌弃,过段时间,大可去找家师。” “你倒是孝心,给那老家伙寻了个好地方,免了这俗世的叨扰,不能否认啊,我们都老了,以后这天下可就靠你们新一辈的人了啊。” “大师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有很多不懂的,都是要请教你们的,要说这天下是我们小字辈的,也不能否认,真正的基石是你们这辈子的啊。” 了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叹口气说“想当初贫僧与你师父年少同窗,后来外出闯荡江湖,遇到了韩苍之,三人拜了兄弟,想来,仿佛过了许久,又好像还是如昨日发生的一样,如今我出家为僧,你师父弄了个老顽童的形象,还有那苍之也避世了……” 风行知道,现在不需要自己说什么,了灯也是人,哪怕看破红尘,不问尘世,心中依旧有自己所挂念之事,如今这般说,只是想说而已,而风行,只要做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就可以。 “许久未找到下棋之人了,不如行丫头就陪老和尚我下一盘吧。” “大师一点都不老,比起我家那个糟老头子,大师可是年轻多了。”拍了了灯大师的马屁,风行毫不介意的说了自家师父的坏话。 了灯从暗格中,取出了上好的白玉棋,清吹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尘埃,说“若让你师父知晓了你这般说他,一定会跳起来大骂不孝子的。” 风行摸了摸白玉棋子,不禁暗叹,这世人难求的白玉果然是好东西,不知道这一个棋子拿出去能卖多少银子。 “还是大师知道家师的性子,有此知己,可是他人一生难求之事。” 风行持黑子,了灯大师持白子,风行先行。 了灯紧接着下了白子,两人都未曾说话,寂静的空气中只有落子的声音。 两人下棋的速度都很快,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就下了下一步,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落子之前两人在头脑中都已经转了好几个思路,才走的下一步。 毕竟,落子无悔。 日头慢慢的向西方倾斜,红衣的少年百无聊赖的拿着个小树枝躲在墙角数蚂蚁。 本以为那个丫头进去找了灯会很快就出来,结果自己已经快等了两个钟头,那丫头还没出来,哎呀,脚都麻了,可是还没问那丫头叫什么,家住何方呢? 顾化耷拉个脑袋,憋着嘴角玩着树枝,活脱脱像一个被遗弃了的小狗。 随后小狗像是看到了肉包子一样,扔下手中的树枝,直奔目标而去,随后给了目标一个熊抱。 在之后,被“目标”不客气的扔了出去。 顾化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呲牙咧嘴的指着“目标”说“祁瑾,你谋杀啊。” 华生在后面,抽了抽嘴角,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场景,但是还是觉得很有笑点。 “见过世子。”华生行礼。 绛紫色的衣袍,宛若神袛,俊美的不可方物,如同天神降临,神圣不可侵犯。 祁瑾看着顾化,问“你在这里做甚?” 顾化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说“你都不知道,小爷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小丫头,特别有意思。” “恩,然后呢?”祁瑾觉得顾化不像是那种轻易放走有兴趣的人的样子,并且能让顾化有兴趣的人很少。 徒弟 “可不是嘛,小爷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姓甚名谁,芳龄多上,家住何方,就被住持大师带去见了灯大师了。话说那个丫头一看就开头不小,没想到竟然能让住持以小友相称,还有啊,本公子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钟头了,两个钟头啊,还没有等到那个丫头出来啊!” 说了这么多,顾化连一口气都没有喘,华生在后面暗中给顾化竖了个大拇指。 祁瑾却在一旁有些疑惑的皱眉,今日他来这里,只是想问问了灯大师知不知道那个叫白洛的少女,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人能让住持以小友相称。 祁瑾抬步向藏经阁方向走去,只是却被顾化拦住。 祁瑾看着顾化。 顾化突然觉得被这个瑾王爷这么“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实在是头皮发麻。顾化紧忙说“王爷王爷,你是不是去见了灯大师啊,那你带我去呗,我保证一句话都不说,我就去问问那个姑娘叫什么就行。” 对于能让顾化如此伤心的女人,华生表示很好奇,祁瑾也表示很好奇。 因为祁瑾的身份在那里,青灵寺的很多和尚都认识祁瑾,于是这一路上格外的畅通无阻,让顾化有了一种狐假虎威的骄傲感。 看着顾化得瑟的模样,祁瑾很想说不认识他。 以华生的身份,无法进入藏经阁,就留在了外面侯着,华生也认为在这个青灵寺,也没人能让自家主子受伤,所以就听从吩咐的在外面守着。 ……………… 了灯落下最后一子,风行看着棋盘,说“晚辈输了。” 看着棋盘,纵横交错,好像杂乱无章,有似乎磅礴大气。 白子给人的感觉就像翱翔于天际的大鹏鸟,展翅高飞,遮蔽了一半的天空,如同一方霸主,又像是为了某种目标,栖息一处,不动则已,一动惊天动地。 黑子就如同出水蛟龙,灵活,可攻可守,可近可退,可以借助自身的优势,将能力发挥到最大,有自己的独特思想,不被世俗所拘泥。 “哈哈,风行就是风行,果然不能小瞧啊,若非不是风行,怎能以女子之身,带领百万军队呢?”了灯大师很开心,从布满笑容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下了足足两个钟头的棋,最后只获胜半子,哪怕天下中年轻一辈的都算在内,了灯推算,能与风行匹敌之人,世间不超过5人。而那些老辈的人中,也有很多不及风行的。 “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是我那徒弟能有你一半心性,就不会拘泥与那死胡同中,困扰多年了。”了灯感叹到,虽然自己的徒弟也是人中龙凤,但是却缺少一份果断。 “若是我那徒弟能与你待在一起一段时间,贫僧保证我那徒弟绝对能一飞冲天。” 听着了灯大师这样说,让风行有一种这了灯大师在推销自己的徒弟的感觉…… “这么多年,晚辈都没有听说过大师有徒弟。”这是实话,就连风行的师父都没有告诉过风行,了灯大师有徒弟的事。 了灯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风行说“说曹操就到,我那徒弟这不是来了。” 风行“……” 只听见了灯大师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在外面站着像什么话。” 门依旧是无人自开,风行对这个了灯徒弟的这个人也是十分的好奇,寻声望去…… 风行“……” 祁瑾“……” 顾化“哎呀,我终于见到你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风行满头黑线,世界真小,原本就知道了灯大师的徒弟不会是一般人物,却怎么也没想到是祁国三皇子,明震天下的瑾王啊。 祁瑾和顾化一同进来。 祁瑾说,“师父。” 顾化收回了那玩世不恭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见过了灯大师。” 了灯看着风行,问“都认识了吧?那贫僧就不给介绍了吧。” 风行勾唇一笑,倾国倾城。“瑾王爷之名如雷贯耳,自然认识,平阳世子青年才俊,晚辈也是知道的,自然不用介绍。” 祁瑾看着风行,珉着薄唇,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说话。 顾化很想说:我不认识不认识,求介绍,求介绍。 可是,顾化不敢说,在了灯大师跟前,顾化还是不敢造次的。 了灯大师感觉气氛有点怪异,却没有想些别的什么,这三个孩子的心性他都是知道的。 他放心,他甚至觉得,若是这三个孩子在一起呆一段时间,这三人都会有一 个大的进步。 “不知不觉,都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风行挺了一下后背,说“还没同大师说正事呢。” 了灯知道风行是有事而来,随即点点头,示意可以说。 风行自然是相信了灯大师的,哪怕旁边还有旁人在,风行知道,这些都是了灯相信之人,哪怕效忠的不是一个主子,也是可以相信的。 相比是了灯大师徒弟的祁瑾,顾化就显得受宠若惊了,都不是愚笨之人,都是懂得这么浅显的道理的 风行问“大师可知寒毒何解?” “寒毒?”了灯看着风行,意味不明的说“若是后天中毒者,到琼山山巅,用琼山特有的莲池水浸泡,外加针灸之术即可,若是从娘胎中便中毒之人……” 风行仔细聆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中毒之人确是娘胎所带。” “小丫头,是你中寒毒了么?快让我看看是怎么样,若是医治不好,本公子定要去……”顾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祁瑾打断。 祁瑾说“闭嘴。” 顾化幸幸的捂着嘴巴站到了一边去。 “若是娘胎中所带之毒,中毒者很有可能在三十岁之前就因受不住寒冷而早逝,若是佩戴极品玉石中的暖玉,可以延缓死亡期限。” 风行不知不觉中,手心中都是汗水,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难道没有根治之法?” 了灯看着风行,问“你是真的想要救治那人?” 风行“是。” “在极北的地区,那里是比昆仑山更北的地方,有一片雪域,常年都是冰天雪地,地冻天寒,在那之中,长着一种植物,名为炎阳花。”点到为止,了灯所说的只有这些,随后了灯提醒风行一句“在我与你师父年轻的时候,曾经想要尝试的去那里,结果失败了,所以,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一定不要去,否则也只是平白牺牲而已。” 名字 风行看着了灯,眼神坚定的说“是,晚辈省的。” 在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地方,祁瑾的手指攥的指根发白。 顾化猜不出来中寒毒之人是谁,不代表祁瑾猜不出来。 想到当初这个女人救自己就是奔着暖玉的去的,而如今自己给这个女人的暖玉就佩戴在神医九歌的身上,那么中寒毒者就一定是九歌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为了救治九歌,哪里都能去,祁瑾就觉得很难受,甚至于,至今为止,听到这个女人出现在无垠峡谷附近的时候,自己就从祁国跑到无垠峡谷,又到潍城,只为了跟这个女人见面,然而到现在,祁瑾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见她,这种感觉祁瑾活这么大都没有过的感觉。 很奇怪,奇怪到甚至让他有些心慌,甚至于心麻意乱。 “这些你师父也是也是知道的,怎么特别千里迢迢跑来问贫僧来了?”了灯的心情格外的好,便有兴趣同风行说说家常。 “这还不是想要见见传说中的了灯大师么,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您了,晚辈甚是想念啊!”风行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想要了灯大师看到她的真诚。 了灯不客气的拆台说“依贫僧看,你是怕你师父知道这些之后,阻止你吧。” 风行摸了摸鼻子,弱弱的说“哪有,晚辈真的是想来拜访您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呢。” 风行明明是两手空空来的,如今说是带了礼物,另外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风行。 “残魄。”风行将藏经阁的窗户打开,残魄的身影随之出现在藏经阁内。 这里的人只有顾化没有见过残魄,如今不由得多看了残魄两眼,随之被残魄的威压威慑到,顾化缩缩脖子:好可怕~ 残魄将手中的两个酒坛子放在地上,风行说“晚辈可是给您带来了两坛子雪莲醉呢。” 风行的酿酒技术,旁人难以匹敌,所以风行在很多暗庄都埋过雪莲醉,来青灵寺之前风行特别去取了两坛子来送给了灯大师。 “晚辈已经不打算酿酒了,如今在外界的雪莲醉也不足十坛,您可要省着点喝啊。”风行笑笑,丝毫不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么,东西少,自然要省着点。 了灯哈哈一笑,跟祁瑾和顾化说“你们可是有口福了,这丫头的雪莲醉可是千金难买呢,甚至在整个祁国都找不出来一坛子呢。” 祁瑾习惯性去了灯大师的暗格中取出几个酒碗。 顾化看着雪莲醉:难道只有他在想送给大师酒水就不对的行为么?说好的出家人戒酒戒肉呢?大师,你在藏经阁喝酒,外界人知道么? 仿佛看出了顾化的纠结,了灯又是哈哈一笑说“酒肉穿肠过啊。” 顾化默默的帮祁瑾打开酒塞,天山雪莲的幽香瞬间飘散在整个屋内,让人感觉格外的享受,格外的沉醉。 祁瑾有些诧异的看着这酒水,单从气味上就能分辨出来这绝对是极品美酒。这个屋内,了灯大师是长辈,顾化毛手毛脚的,至于风行……想了想,祁瑾主动做起了小厮的职务,将酒水给每个人倒了一碗。 顾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随即看出来这绝对是好酒,想要喝,却又碍于这是佛家,又碍于了灯大师还在,纠结了一下下,抬头看见了灯大师已经一碗酒水喝进腹中,风行也在小口的饮酒,祁瑾也已经喝了一碗…… 顾化:还纠结什么啊。 “好酒!”祁瑾不禁赞叹到。以天山雪莲为原料酿酒,这一杯可就值千金啊。 顾化也极为赞叹,这酒绝对可以说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喝这么好的酒,哪怕皇宫的御酒也不及此,想着,看向风行的目光中带了一丝什么,转瞬即逝。 顾化喝完一碗,还想在喝,却看到了灯大师已经将酒封好放置在身后,一副绝对护食的样子。 顾化“……” “在下能问姑娘名叫什么么?”喝完酒水,顾化还没忘记他来的目的。 没人发现的地方,祁瑾将耳朵偷偷的竖了起来。 知道她叫白洛,可是祁瑾还是觉得没这么简单,祁瑾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风行看了顾化一眼,随即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顾化的心一提,祁瑾的耳朵一动。 只听风行说“你猜啊。” 祁瑾“……” 顾化“……” 了灯大师在旁边看着这三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哪怕自己能推算出来这三个孩子的未来命运如何,了灯大师也并不准备给这三个孩子推算,路都是自己走的,他不应该说什么,如今看着三个孩子互动,了灯觉得趣味十足。 了灯大师,知古知今,知前世知今生。 “姐姐啊,小爷我为了知道你的芳名,可是特别想法设法的来找你的啊!!!”顾化格外激昂的说。 风行看着顾化,只觉得这个少年真是好玩啊。 风行看了了灯一眼,发现了灯并未说什么,她对了灯是绝对的信任,一方面是了灯大师的品行在那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师父的原因。 并且,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们也早晚会知道。 风行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说“本人名为风行。” 祁瑾猛然抬头看向风行。 “唉,风行啊,这名字好啊……等等……风行?这名字不是那……这重名的人很多啊。”顾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天雷轰轰的随后自欺欺人的说。 “风是‘春风拂槛露华浓’的风,行是‘行吟无处寄相思’的行,不知可有问题?”风行笑了笑。 顾化的表情完全的石化了。 顾化看着风行的笑容,英姿飒爽,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顾化“不会……是……真的吧!” 得到风行肯定的点头。 祁瑾死死的盯着风行,一字一字的说“素闻风国大将军风行,带领五大将领,势如破竹,然而所有人都以为风行是男儿身,实则却无人见过风行的样子,又或者说见过的都已经死了。” “那我不会被杀人灭口把。”顾化躲在祁瑾后面,看着风行,又说“但是行将军长的真的好好看啊” “既然都认识了,就好好相处着吧,以后说么还能帮点忙。”了灯大师开口,丝毫不觉得这三个随时可以战场上兵戎相见的人,在一起相处是多么的违和。 男子 酒也喝了,话也说了,风行想了想也不再多留了。 跟了灯大师告别一番,风行起身欲走,了灯大师免不了说一些在风行那个位置上需要注意之事,需要小心之事,以及御人之事。 风行觉得很是感动,临走之前与了灯大师说,“下次见面不知何时,若是大师打算归隐,可以派人去找晚辈,晚辈定会倾力相助。” 了灯身为得到高僧,必然有很多不得已之事,当朝祁王也断然不会让了灯离开祁国,到时候,或许风行可以做些什么。 出了藏经阁,风行才发现,已经是日落时分,天色已经擦黑,看到了这样的天色,风行摸了摸肚子,想到这一小天都没有进食,觉得很饿。 跟在风行身后出来的祁瑾看到了风行的这个小动作,冷硬的神情不由得柔和了许多,开口说“来者是客,洛洛既然来了祁国,长安总是要做到地主之谊的。” 风行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祁瑾,倒是没想到在知道自己就是风行之后,祁瑾还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称呼自己为洛洛? 想了想,风行觉得应该拒绝祁瑾的邀请,毕竟他们二人隶属于不同的国家,然而…… 风行“既然如此,那边让瑾王破费了。” 风行:说好的拒绝呢! 回头看向祁瑾,只见祁瑾在余晖的照耀下露出一口白牙,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得格外刚毅,很是俊美。 顾化很想说他也要一同前去,但是看到祁瑾的目光,还是觉得不去为好,于是打道回府了。 潍城一家最好的菜馆内,祁瑾将点菜的任务交给了风行,风行听着店伙计喋喋不休的一直不重样的说着菜名,然后突然转头问向正在品茗的祁瑾: “瑾王可有忌食之品?” 祁瑾愣了一下,随后机械性的摇了摇头。 然后,祁瑾的目光便一直看着风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吧,把你们店内的招牌菜上来四样就好,一壶清茶,两屉小包子。”风行对祁瑾的注视浑然不觉,对着店伙计将这些吩咐下去。 “好嘞。”店伙计非常高兴的离开,一看这两位谈吐不凡,不是富家公子就是达官贵人,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豪爽的说一句:把你们店内的菜挑贵的上一桌子之类的话,店伙计依旧觉得这二人惹不得。 “就点这四个菜就够了么?要不要再加点?”祁瑾看着风行,声音放柔。 闻言,风行眨巴眨巴眼睛,“瑾王的食量很大?” “若非是行军打仗或者过度疲劳之时,长安的食量一向是正常的。”在与风行说话之时,祁瑾都自称长安,但是风行是未曾注意到还是其他就不得为之了。 “既然这样,那便是够吃了。” 短暂的沉默后,店伙计就将食物端了过来,风行将包子放在了祁瑾面前一屉而后便自己吃了起来。 祁瑾看着风行,过了一会等风行抬起头带着不解的表情看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而后逃也似的喝了一口清茶,闷头吃菜。 风行见此,不由得笑出声。 在没人见到的地方,祁瑾的嘴角勾出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一顿饭之后,天色已经黑了,祁瑾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说不清楚是喜欢天色黑暗的宁谧感还是喜欢有风行在旁的那种不知名的感觉。 看着风行的侧脸,发现少女神情淡淡,而后少女对他说“今日多谢款待,待他日瑾王光临风国,行定尽地主之谊。” 祁瑾点头,说“好。” 然后,分路前行。 后面的华生见状,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主子,白洛小姐一看就是要去找客栈,你不是也要找客栈么,还不一起去,白洛小姐一个姑娘家的一个人住客栈多危险!” 祁瑾的耳尖悄然的爬上了一抹赤色,对华生说“等华烨回来,给你放一天假。” 华生大喜“谢主子。” 天色已黑,很多客栈都已经人满了,风行无奈的又换了一家。 “哎,姑娘留步。”身后客栈的店伙计突然追了出来。 风行不解的看着店伙计。 店伙计擦了擦莫须有的虚汗,对风行说“姑娘,本店有地方了,姑娘可还要进来看看。” 风行想了想,点了点头,跟着店伙计又重新回到了客栈。 刚进客栈,就看到客栈中多了好几个不认识的人,为首的那人锦衣华贵,本来面容可以称得上是英俊,只是如今脸上的憔悴,蜡黄让人看得出来这人常年流连于风月之地,行床第之事,身子估计早已经被掏空。 如今脸上的猥琐的笑意更是明显,风行大致了然是怎么一回事了。 风行不想多言,转身便离去,如今风行并不想在异国他乡惹点别的事情,这次来祁国本来就是偷偷前来,遇到祁瑾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如今更是不想在惹其他的事情。 身后突然有一阵风,随后那男子便出现在风行的身前,男子说“天色已黑,本公子看着姑娘是找不到住处,本公子正巧多要了一个房间,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绕过了男子,风行再向外走去,并言“多谢公子好意,小女子已经不想在这个客栈休息了。” 男子有一些恼怒,说“姑娘可知本公子是何人?姑娘也是聪明人,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保你锦衣绸缎,富足一生。” 男子是想,大晚上在外面孤身流连的女子定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并且长的还这般的动人,男子第一意识便将女子当做勾栏院的姑娘了。 “公子这话可是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公子是何人呢?”风行笑笑,依旧向外走去。 男子猛然抓住风行的柔荑,说“别给脸不要脸,一个勾栏院的婊子,在爷我这装什么清高?” “勾栏院?”风行表情狠厉,大抵是动了杀心。 正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男子,没有注意到风行的言语,说“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这般晚了你还在外面孤身一人,定是刚刚服务完哪个男人,本公子还没嫌弃你是残花败柳,你还装什么清高?” 侮辱 风行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似乎是在想着从哪个地方切下来这个手,才不会将血溅到自己身上。 见到风行不语,那男子便以为风行是赞同了,于是男子想用另一个手去摸风行的脸,嘴里还发出不怀好意的笑。 风行将内力聚在掌心,刚要出手,就听“啊——”的一声惨叫,那男子已经飞了出去,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喷出了一口血。 风行诧异的愣了一下,随后看到了出现在前面的祁瑾,祁瑾面色发黑,手臂还维持着刚刚出招的状态。 “咳咳。”那男子依着墙坐起来,睁开眼睛看到了祁瑾,然而并没有惶恐的样子,反而是扬起一抹得意的说“原来是瑾王殿下啊,这是要英雄救美的样子么?倒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瑾王”男子猛地咳嗽一阵,说“瑾王也会为女人出头啊,但是我可是泽王的人,瑾王确定还要对我出手?” 男子嘲讽的意味太明显,风行想不注意到都难,接下来却看到祁瑾阴沉着面色拔出佩剑将那男子摸过风行的手给砍了下来。 那男子一声惨叫,手臂处的血流了不停,脸色惨白,还不忘说“我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泽王,哈哈,到时候你的好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手掌并没有脱离手臂,只是伤口深可见骨,想来祁瑾是真的想将其割下去的,这只胳膊以后不废也是残的。 即便都已经这样了男子还贼心不死的色眯眯的看着风行说“你不知道吧,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战神王爷,但是却是最不受宠的王爷,呵呵……你快来本公子这里……”这男子周围的护卫对祁瑾的气场有着一定的恐惧,看到自家主子受伤如此重也不敢上前去。 祁瑾嘴珉的厉害,想要拽风行的手臂,将她拽走,他不想风行听到关于他不好的事情。 风行将手放到祁瑾的手上,在祁瑾呆愣的瞬间挣脱了祁瑾的手掌,向那男子走去。 回头的瞬间,并没有看到祁瑾有些失望的表情。 祁瑾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手掌握紧又松开,脑袋里在天马行空的想象着,是不是自己刚刚太血腥了,所以这个女人害怕了? 还是听到这个人说的话,这个女人觉得自己不受皇帝宠爱,就…… 后面的华生看着祁瑾的脸色,不免的有些心急,想要叫住风行,却被祁瑾制止住了。 风行走到男子面前,素白的衣裳不染一尘,看着男子如今的惨状,不由得有一点惊讶,流血这么多竟然还没有晕倒,这样的状态倒是让风行有一些刮目相看。 “你叫什么?”风行问。 “本公子可是将军府的小王爷,荣轩,姑娘若是跟了我,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轩喋喋不休的说着,大有不停的架势,风行看了一眼,起身离开,不知不觉,一粒药丸就弹进了荣轩的嘴里,“你受伤这么久,早该昏过去了。” 风行转身离开后不久,荣轩不负众望的晕了过去,一众护卫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将荣轩带走,着急的去找大夫。 风行看了看还在原地的祁瑾,问道“还不走么?找下一家客栈去吧。” 祁瑾深深的看着风行,让风行感觉到了一些不自在,祁瑾紧忙追上风行问“刚刚给他吃的是什么?” 华生在后面,给了店伙计一锭银子,算是对店内的损失费,然后就跟在了祁瑾的后面。 “止血丸啊,九歌独家制作的,止血效果非常好的。”风行语气中有一种自豪感,就像是她自己做的一样。 “你为什么要救他啊?”祁瑾看着前方,目光深沉。 此时正好走到下一家客栈门口,华生负责去扣门,很快就有人店伙计将门打开,店伙计用手揉着双眼,含糊不清的打着哈欠问“谁啊,大晚上干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祁瑾皱着眉头,看着店伙计不雅的样子,仿佛是污了双眼,不忍直视。 还不待华生开口,风行便问“店内可还有空房,我们是来住店的。” 店伙计这才有些清醒的说“有啊,要几间啊。” “三间上房。”风行说。 “上房只剩一间了,但是小店还有二等房,不知客官想要怎么选?”这时候店伙计算事完全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衣服华贵的俊男美女,真的是夺人眼球,让人升起一阵膜拜的感觉。 风行侧脸看了看祁瑾,正巧看到祁瑾也在看他,四目相对不免的有些尴尬,还有一点别样的情愫流转。 索性风行也不再问祁瑾了,转而直接对店伙计说“要三间二等房,记得收拾的干净些,备上清茶。” “好嘞,客官这边走。”店伙计先在前面带路,三间二等房间是相邻的,风行走到了最靠边的房间,祁瑾便选择了中间的房间,华生便住在了最后的房间内。 屋内还算干净整洁,风行简单的梳洗一下,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风行就已经躺在床上,合衣入睡。 翻来覆去,风行并没有多少睡意,于是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从早上遇见顾化,到了灯大师,祁瑾,到晚上的荣轩,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风行便睡着了。 何必的房间中,祁瑾也在辗转反侧,虽然一早就能猜测到白洛的身份不简单,却也没想到白洛竟然是风国的风行,想到拥有苍之先生的字,还有无双的武功,也就释然了。 倒是没想到风行竟然与自家的师父交好,想来风行的师父也不会是普通人。 祁瑾睡意朦胧,模模糊糊的想着,风国风行大将军,十八岁的大好年龄,风华正盛,上阵杀敌,所向披靡。 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子。 十八岁的女子啊,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亲了吧,那风行呢? 祁瑾猛然睁开眼睛,睡意全无,脑袋中不断回想着风行已经十八岁,甚至已经过了嫁人的年纪了,虽然皇家的女儿一定是能嫁出去的,也没有听说过风行有拜堂之人……可是想到这么多年风行连性别都能将世人欺骗过去,还差一个伴侣了吗? 荣轩 会不会风行已经成亲了,甚至已经生子了? 祁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却又控制不住的一直想,于是,在隔壁的房间,风行与华生都睡熟的情况下,祁瑾失眠了。 当第二天风行起床,梳洗之后,将门打开,就看到祁瑾双目无神,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思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风行看了一会,觉得什么传闻不可信说的真是太对了,传言这个瑾王如同杀神,带兵打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为人阴狠,凶残…… 风行看着面前这个呆萌的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容,还真是俊美非凡啊。 “咳。”华生现在祁瑾后面清咳一声,祁瑾一抖,手中的茶杯抖了一下,清茶溅到外面一些。 祁瑾不悦的看着华生,华生抖了抖身子,向着风行方向努努嘴,祁瑾反应过来看向风行,随即一笑,如同花开时节,艳冠天下,说“起了?睡的可好?” 风行点点头,说“甚好,一直以为我起的是早的,如今倒是我起晚了。” “天色尚早,不晚。”祁瑾说,“过来坐。” 风行点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在祁瑾旁边的位置坐下,祁瑾随手递给他一盏清茶,风行接过,说“谢谢。” 这个客栈早上开门的很早,还做了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和香喷喷的肉包子,走的在客栈休息的客人会吃,也有外来的人,早上过来买早点。 风行喝着清茶,问祁瑾“荣轩在你们祁国是什么身份?” 祁瑾看着风行,明明是两个国家的人,在一起讨论一国之事,有心人都会觉得不妥,但是如今两个身居高位的人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祁国的后位一直都是荣家的。”祁瑾说着,看了看风行。 “我记得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传出来皇后毙之事。”风行淡淡的说。 “是啊,但是姐妹共侍一夫又不是什么稀奇一事,当年荣家送进皇宫的女儿有两个,一个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母仪天下之人,一个是小小的妃嫔,在几年前皇后去世之后,另一个女儿慢慢的入了许多人的眼,更深得帝王的心,如今在贵妃之位。” “祁国的荣贵妃,没有皇后的后宫,深的恩宠的荣贵妃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估计很快就是新后上位之日了吧。” “而泽王,祁泽就是荣贵妃的儿子,太子还健在,只是恩宠却没有泽王重,就算我征战天下,也是丝毫不及泽王受宠的。” 风行点点头,意思是她再听,其实风行只是想知道荣轩是谁而已,并不是想知道祁国的这些秘辛,祁瑾一直再说这些,让风行有一种罪恶感,这怎么有点像她在故意的套话的感觉。 想了想,风行说“其实你不用说的这么详细的。” 不知是不是风行的错觉,明显的感觉到祁瑾的气场变了变,似乎是不悦。 祁瑾点点头说“荣轩是荣贵妃哥哥的次子。” 风行将手中的一个包子吃了之后,还在祁瑾等的下文,过了一会之后,风行疑惑的抬头看着祁瑾。 见祁瑾正在吃着小菜,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风行不禁问“没了?” 祁瑾说“没了。” 风行“……” 所以最后的结论就是:荣轩是荣家的二少爷,荣家是荣贵妃的母家,荣贵妃是祁国未来的祁国皇后。 风行吧唧吧唧嘴巴,觉得祁瑾的情绪变化是在有些无厘头。 当许久之后,事情发生了多种变化,华生对风行说:当初王爷以为你是要问祁国后宫的国情,所以才滔滔不绝的说了那些,可是您只是想知道荣轩个人的事情,主子便有些不喜,说的简单些,主子那是吃醋的表现。 那时候的风行只觉得苦涩,更觉得暖心。 而如今许多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两个人的关系还在友人不是,只能说是刚认识的两个陌生人。 风行吃好早餐,打算出去走走,看看潍城有没有什么乡土风味,可以带回去一些。 至于要不要偷偷的去祁国都城,探探敌情什么的,风行表示她还在考虑阶段。 祁瑾在后面看着风行,只觉得暖风拂过,心情大好。 “现在你想去哪里?我可以给你做个引路人。”祁瑾嘴角噙着笑意。 风行点头说好。 “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祁瑾问出这话时候只觉得有些东西似乎是变了。 “不知呢,也许明后天,也许半月后。” “哦。”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祁瑾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风行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风行一直在闲逛,看见些新鲜的事物总是会多看两眼,祁瑾就在后面一直跟着风行。 在潍城,见过祁瑾的人少之又少,更不用提知道风行的人。 只是觉得这两个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却又不失有人嫉妒着。 风行看着前面,边走边问“那个荣家在什么地方。” 祁瑾“……” 半天得不到回应,风行才向祁瑾看了过去,只见祁瑾的眸色幽深,越过风行想前走去。 风行抽了抽嘴角,想:这可以理解为是让自己跟他去的意思么? 可见风行的想法是对的。 弯弯绕绕之后,面前磅礴大气的地方赫然就是荣家。 潍城除了青灵寺,另一个被人深知的也就是荣家了。 历代皇后都是出自荣家,潍城的荣家,都是一个。 荣家家大业大,就是不移居京城,让很多都觉得疑惑,但是风行却深知,皇帝自古都是多疑的,荣家若是在这般昌盛之时,还移居京城,那就真的是居心叵测了。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亲娘呀,亲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亲娘呀,亲娘呀……” 旁边蹦出了成群的几个小孩子,蹭蹦跳跳,嘴里不停的唱着这个童谣,蹦蹦跳跳的围着从荣府门前路过,随后远去。 风行看了眼那几个孩子,随后在荣府选了一个无人的地方,一跳跃进荣府。 祁瑾跟在后面,面色不悦,却也只能跟着风行一起进去? 伪装 整个荣府给人的感觉特别的奢华,明珍古玩,假山石像,风行想若不是因为不可以,这个荣府可能都想建成皇宫那个样的。 何况,按理说次子不受宠爱,哪怕次子再受宠爱,封为小王爷的也不应该是荣轩,毕竟荣轩那上面不是应该还有一个荣家老大么? 风行在荣府兜兜装转,有时候在树上偷听丫鬟们的谈话,有时候挨个屋顶掠过,却不逗留,有时候会在某个屋顶逗留好一会儿,祁瑾在后面跟着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看风行的神情越来越深邃。 看到眼前的一处轩园,风行勾唇“找到了。” 风行站在轩园的一个隐蔽的地方,即可以听见屋内的说话,又能够很好的隐藏自己,不被别人发现。 “荣将军,小王爷饶命,饶命啊,小王爷的手臣救治不好啊。”一个声音颤抖的,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一不小心一命呜呼。 “你们这群废物,要你们何用!”苍老的声音带着一定的威严。 屋内传来一阵乒乓的桌子椅子碰撞的声音,随后是各位大夫的求饶声,风行猜测,这应该是荣将军生气踢倒了大夫,连同屋内多个大夫一起被踢到。 “本将军不管,你们若是救不好我儿,那你们就都去为我儿的手陪葬!”荣将军怒吼之后,将太医都赶了出去,叫他们去找解决的办法,随后才转身焦急的去看在床上躺着的荣轩,一脸焦急的问“轩儿,还好么?是谁伤的你,你告诉爹,爹去给你报仇!” 荣轩脸色苍白的,有些虚弱的张嘴说“爹,都怪那魏家的魏桥,那魏桥说泽王殿下是利用咱们,说等泽王殿下登基就好置咱们荣家于死地无后生,儿臣……儿臣不信……然后……然后就争吵了起来,儿臣没有带那么多手下……爹,你要为儿臣报仇啊!” 荣轩说到最后,还带了许多的哭腔,让人听着格外的可怜。 “一个男人,哭丧着脸真丢人。”祁瑾自言自语的嘟囔着,风行并没有听到。 “轩儿,你放心,爹爹一定给你报仇,那泽王……轩儿,记住,话不能乱说,不能让外人听去啊。既然魏家竖子伤了我儿,我必让魏家付了这个代价!”荣将军气愤的说着。 “爹,你真好,那快找人救救儿子的手吧,儿子不想成废人。”荣轩又冒出了哭腔,哭的荣将军一阵心烦意乱。 “轩儿放心,若是这些庸医无法救好你,爹就去找九歌,前些日听说九歌神医出现在白国锦城,相信一定能找到他。”随后荣将军再也受不了荣轩的哭闹,就找个借口便离开了,没有人看到的地方,荣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这荣轩倒是有意思。” “这荣轩倒是有意思。” 一样的两句话,却是异口同声,风行个祁瑾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互看对方,半晌勾起笑容。 倾国倾城,绝代风华。 明明是祁瑾伤的荣轩,荣轩却说是魏桥,说是害怕祁瑾从而找个替死鬼这个借口太牵强了,若不是这个原因,那又是因为什么? 三言两语,不惜自残也要挑拨离间泽王个荣家的关系。 这个荣轩……风行摇了摇头,这个荣轩隐藏的真是深啊。 估计祁瑾也是第一次发现那个草包荣轩是不一样的吧?风行看向祁瑾,发现祁瑾正在对她点头。 风行“……” 这人是有读心术? 不管外面的两个人怎么猜测,屋内的荣轩都不知道,荣轩倚坐在软塌上,看着无力的左手,随即笑了笑,自语到“大抵是废了。”随后换了个语气说“哎呀,也不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那个被瑾王爷护着的女人长的真的是好看啊……” 荣轩在胡思乱想着,而外面的祁瑾和风行已经离开了。 现在荣府的墙外,风行看着那面的一群孩子,不由得一阵出神。 这附近没有学堂,却有很多人家的孩子去学堂要从这里路过,这都是正常的事。 只是,让风行奇怪的是,这些孩子都做着一样的事……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就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亲娘想我,谁知道呀;我思亲娘在梦中呀.亲娘呀,亲娘呀…………” 孩童的声音最具有穿透力,这里距离荣府很近,孩子这样的童谣是一定会被荣府里的人听见的。 如此寓意不好的童谣,每一群孩子都会唱一遍,荣家也没有人前来阻止……风行想着,就走向那群孩子那里,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些糖果,给了那几个孩子。 那几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岁,最小的六岁左右,风行柔声的问“你们唱的歌真好听,是谁教你们的啊?” 小孩子是最藏不住的事情的,何况还是一个拿着糖果,长的很好看,很好看的大姐姐送的,为首的一个小男孩说“有个叔叔经常给我们送糖果呢,那个叔叔说要是我们每天路过这个大房子,都唱一遍这个歌谣,那个叔叔就会经常给我们糖果。” 风行一愣,随即问道“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子啊?” “那个叔叔跟威风,很厉害。”一个小朋友这样说之后,其他的小朋友都围上来说“很威风,很厉害。” 风行站起来,笑着看一群小孩子,说“谢谢你们告诉姐姐,下次姐姐还给你们带糖果吃。” “姐姐再见。”一群小孩子参差不齐的声音响起,风行有些失笑,看到这群孩子就会想起自己的弟弟,突然觉得还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好啊。 风国本来就神秘,除了风国宴请四方人之外,很少有人去过风国,自然也会有人去拜访风国,只是却说,风国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却是想不明白风国为什么特立独行,甚至连风国国王有几个子嗣外界都不知道。 所以,根本没人能想到风行将军是祁国国王的孩子。 逛街 蓝天白云,芳草萋萋。 “荣将军曾经有过一个夫人,只是婚后不久就因病去世,并未留有子嗣,此事不久,荣将军再娶,后来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荣恒和二儿子荣轩。”祁瑾的嗓音暗哑,有种独特的风味,风行觉得很好听。 风行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抬起头,看着祁瑾,说“想来他是不认识我的,那么估计昨天他可能一早就知道咱俩认识,而后故意演的那么一出戏,至于他的手臂……” “我避开了要害。”祁瑾说“所以连手臂废了都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结果。” 风行点点头,“确实如此,如此一说看来是针对你的了,这个荣将军的次子,荣小王爷说不准还会给人一定的惊喜呢。” 风行对自己的猜测抱有肯定的态度,抬头一看祁瑾发现祁瑾的脸色有些差,风行不解。 “不要在想荣轩了,接下来风风想要去哪里?” 风行抽了抽嘴角,她可以问风风是谁么? 不会是叫她吧? 事实证明的确是在叫她。 “客随主便好了。”风行说。 祁瑾想了想,潍城并不熟悉,他又不想白白放弃和风行相处的时间,随后他看向跟在后面的华生。 “主子,属下对……对潍城也不熟悉啊……”华生有些头疼的说着,生怕不小心惹恼了主子。 毕竟在暗恋阶段的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都是阴晴不定的。 显然祁瑾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看着华生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 “……”华生想了想,硬着头皮说“主子,你可以带着……带着风姑娘去京城看看……” 风姑娘这三个字说的华生感想莫名,一直以为风行只是白国的一个身份不同的郡主而已,谁又能想到人家和一个是白国的郡主,又是风国的将军。 如此,风国和白国之间必然有一定的联系,这样的消息若是放到外界,一定会引起一定的轰动,也不知道这些主子们是咋想的。 华生仰天四十五度,只觉得格外的忧伤。 祁瑾点点头,很是赞同华生的说法,等他将这个提议同风行提起的时候,没想到风行是反对的。 “我是风国人,你是白国的王爷,我与你一同去祁国,被别人发现了影响是很不好的,这样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被那位怀疑以为你是一个叛国之人。” 风行拒绝了,祁瑾感觉有一点失望,但是听到风行拒绝的原因之后,祁瑾感觉自己的心是暖暖的。 虽然说他在这个国家很厉害,很强大,甚至可以说成是一个英雄,但是他不受宠爱是不争的事实,若是被皇帝知道他跟风国的人有来往,皇帝很有可能会以这个为借口来治他的罪。 祁瑾虽然爱国但是他也不是傻的,皇帝不喜欢他,这个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是这个国家的子民,他要担当起这个国家的责任,甚至于他只想单单的从皇帝那里得到一点点的父爱,一点点的关心哪怕是对祁泽的十分之一都好,可是并没有。 不论他做了多少,他也不会看到。 这么多年他只为了寻求一点点的关心而已,但是他没有得到,而如今这个关心却在一个见面不到几次的少女身上得到了。 现在他看风行的眼神越来越深沉。 他越来越不想放手他不知道我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甚至想过他以后要是能跟风行在一起,要是能跟风行的,在一起之后会怎么样?会怎么样呢…… …… 风行被他看的感觉很茫然,但是她不知道他百转千回已经想了很多,只觉得他的眼神很怪异。 风行看着祁瑾,这样的说,“不去你们祁国的京城了,过些时日就要离开了。” 祁瑾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有想过风行会走却没有想到风行会说的这么突然,明明刚刚还说可能会在祁国待个半个月,虽然说是可能却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祁瑾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钻牛角尖了。 “哦。”祁瑾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对什么都索然无味。 接下来都是风行在挑挑选选买一些小玩物,整个人都是无精打彩的。 “咦,风姑娘……”听到一声喊,风行抬头看去。 骚包的红衣,在那里挥手,引起了整个街的人的瞩目,风行觉得实在是丢人。 转过身,将选中的东西都丢到华生的怀中,去拉住祁瑾的衣袖,向反方向走去,步伐不乱,却很快。 祁瑾呆愣了一下,随后跟随风行的脚步,一同走去。 等到顾化气喘吁吁的追上风行二人的时候,已经是下一条街了。 顾化在那里喘着粗气,恼怒的问风行“你们没有看到本公子在那里叫你们吗?” 随后,对着祁瑾叫了声“王爷。”祁瑾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风行疑惑的看着他,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不知道。” 顾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风行说“你明明就是看到了,一定是故意的走的。” “没有没有,真的没看到。”风行斩钉截铁。 “那你为什么走?”顾化不服气的问。 “这个啊……”风行故意停顿一下,挠挠头说“我看到有个穿红衣服的男子,在大街上摆手弄骚,吓得我赶紧离开。” “啊,是吗?那个人在哪里。太丢男人的脸面了,本公子要去教训他一遍!”顾化说着,转身就要走,风行在一旁笑笑的看着,不说话。 华生在旁边偷偷的笑着,这个南阳世子的智商呢? “不用去了,那人都已经离开了,你还去干什么。”风行眉眼弯弯,好不绝世。 “当真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说的是本公子?”顾化有些笑意,不知为什么,他愿意陪着这个女人开玩笑,哪怕他自己就是那个玩笑。 有了顾化的加入,气氛比刚刚活跃了不少,三个人又逛了一会儿,找了个评价很好的酒楼去用餐。 一天下来,风行也买了不少东西,这样平平常常的逛街,让风行不禁有一种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的错觉,但是却很是开心。 离开 吃饱喝足,几人又找了个戏院,进去听了一会曲,正是黄梅戏中的《女驸马》中的一段。 “在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新鲜!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 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 三个人都不是耐得住性子听曲的人,所以都听了一会儿就打算出去,找点别的乐子,这几人里表现最明显的就是顾化。 “哎呀,哎呀,本公子不想再听了,这哼哼唧唧的有什么好听的,要说女中豪杰什么的,还不如现场直接看风姑娘了。”顾化大大咧咧,只是在这个戏院,还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风行有些无奈的扶额,说“敢问南阳大世子,能不能不叫我为风姑娘?” “为何?”顾化不解。 “这会让本人有一种随风远去的画面感。”风行实在不好意思说,她在两年前,曾经为了哄自己的弟弟,对他说过“风姑娘来了就将你吹跑了。” 好吧,这实在不能称之为是哄弟弟,只能说是吓吓,结果小小的弟弟睁着懵懂的眼神看着她,问“很多人都叫姐姐为风姑娘啊……” …… 从戏院出来,顾化还不由得一直嘟囔着“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三人又沿着河边的杨柳堤岸走了一会,碰到的行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看向这三人,一人红衣,妖艳风流。一人绛紫衣,高贵俊美。唯一的女子,一身白衣,超然物外。 “咦,那,行你什么离开潍城啊?”顾化消停了一会,又开始找起了话茬,现在的话题又回到了之前顾化和风行终止的地方。 不让顾化叫风姑娘之后,顾化自觉的将两人的关系缩进了只叫了一个“行”字。 这时候,祁瑾的目光也看向了风行,随即又离开。 风行摸了摸鼻子,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傲娇的不行? “如若不出意外,后日便会离开。”风行如是说。 其实原本风行并不打算离开的这么早,就像对祁瑾说的那样,可能是三两天离开,也可能是十天半月离开。 当时风行还是的主观思想还是向往着十天半月离开这一点的,这样可以在祁国好好的游历一番。 但是,在这一切的计划的基础上,并没有每天的同祁瑾出双入对的这一条。当有天,很多人都知道风国的大将军风行是个女儿家的时候,一定会有人认出来,风行就是当初同瑾王一同游玩之人。 有心之人,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那时候,于风行,于祁瑾都不是好事情。 两人虽是位高权重,却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都没有想要从对方的口中窃取什么国家朝政之事的想法。 风行是觉得祁瑾这个人可以交下去,无关身份地位,只是像友人那般,更何况如今祁瑾对自己的照顾甚至可以说成是无微不至,有时候甚至能让风行产生点祁瑾对自己产生了一点其他的情愫的感觉。 不能说是风行怀疑这么多,实在是因为瑾王跟传说中的冷落无情差太多,以至于风行不这样想也难。 至于祁瑾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年为了在祁王面前刷存在感,没少被侮辱,再加上皇帝对他的明显不喜爱,让他越来越对这个帝王,甚至于这个父亲失望。再加上上次父王明显的偏帮泽王,他已经对这个皇室更加的没有好感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是祁国子民,自我潜意识中就有这要保护祁国子民的意识,估计他可能会真的对祁国置之不理。 更何况如今还因为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一心只想和风行纠缠下去。如此,就更不会为了祁国对风行套话了。 甚至于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绝对的聪明之人,哪怕有一点套话嫌疑,都会被对方察觉。 但是,祁瑾想,若是风行对他套话,他还是可能会告诉风行。 若是,祁国再对祁瑾做出什么触碰祁瑾底线的事情,祁瑾觉得他可能会冒着天下大不为之说进行叛国。 而这一想法,在某天真的发生了,那时候,哪怕祁王有心去弥补,也是晚了的。 风行说,“她这两天就会离开了”。 祁瑾眼中的神色有一点的暗淡了下去,只是他知道如今他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啊,怎么这么快啊,本公子才刚刚认识你这么有趣的人,你就离开,本公子好难过啊,不然,你就在晚几天再走好吧?本公子带你去逛逛南阳王府如何?”顾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风行。 祁瑾为什么觉得体内有了暴虐分子,好想将顾化撕碎,让后抛尸荒野啊。谁允许他那么看着风风了? 顾化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一阵的哆嗦。 “没事,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要是有时间,你们可以去风国转转,风行一定会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款待你们的。”风行笑着说。 “嗯嗯,本公子早已经久仰风国的风采,只是没有去过,若是有时间,本公子定当前去拜访。”与祁瑾的寡言不同,顾化的嘴巴就从来没有停过,叽叽喳喳的,好不扰人。 风行自然笑着答应,自然知道顾化这话的大部分都是因为风国在外界传的太过于神秘。风行想了想,说“只是,风国很普通的,不要失望才好。” “怎么会,怎么会呢。”顾化嬉笑着。 这一天,也可以算得上是尽兴而归。 潍城本来也不算太大,除了一个青灵寺,和几个高官之家,就像荣将军那样的人家,剩下的也就是几条街路,也有花街柳巷。 风行开玩笑似的对祁瑾说“这荣老将军也真是老奸巨滑之人,在潍城这么个地方扎根落脚,都不用去上早朝了,岂不快哉!” 当时祁瑾是笑意浓浓的看着风行。 原本祁瑾还打算明日风行离开,去送送风行,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京城瑾王府传来消息,让祁瑾快些回去,想必是皇帝已经发现祁瑾不在之事了。 曲笙 由于这两天与风行朝夕相处,祁瑾甚至于都忘记了自己是偷偷的离开京城的。 现如今不管瑾王府的侍卫多么心急的催促让祁瑾快些回去,祁瑾都坚持着送风行离开他再离开。 第二日,天色有些阴沉,大有下朦胧小雨之意,风行同祁瑾相比,神采相对好的多,这让风行有些诧异,祁瑾怎么会这般的憔悴。 “没睡好么?”风行问。 “并无,路途长远,一个人小心些,让你的暗卫都时刻警醒些,记得对自己好些……”祁瑾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自己是没有立场去说什么的,想到这里,不禁又懊恼许多。 “知道了。”风行笑笑,只觉得心中暖暖的。 又转头对华生说,“好好照顾着你家主子。” “是。”华生坚定的说着。 “那我就离开了,瑾王也不要再送了,江湖道远,后会有期。”风行说完,便转身离开,后面的目光跟随了半晌,也离开了。 经此一行,风行感想莫名,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风行悠哉的步伐相比,祁瑾回去的步伐是焦急的,一边快步的走着,一边不失凌乱,转头语速极快的对华生吩咐道“瑾王府状况如何?” “前些天还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昨日那位突然就说想要见您,还好紧急关头曲笙回来了,假扮王爷,躲过一劫,而当天晚上,有几波黑衣人潜入王府,想要刺探虚实,曲笙猜测,对方可能极其肯定王爷不在之事,想尽办法的想让这件事情曝光。” 祁瑾身边有两大护卫,左膀右臂,曲笙与华生。 相较于华生而言,曲笙在祁瑾身边时间最长,也算得上是祁瑾护卫中的一把手,只是华生在明,曲笙在暗,甚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有曲笙的这个人的存在。 华生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自卑的在想,若是曲笙在身边当初在白国锦城王爷又怎么会有生命危险,没有了生命危险估计也就不会遇见那个叫白洛的实则是风行的人。 如此想来,不知是喜是忧,只是华生终归是埋怨了自己护主不力。 “恩,吩咐下去,快马加鞭赶回都城。”祁瑾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走在路上正好的碰上了一身骚包公衣的顾化,只间顾化急忙的问他“行走了?” “恩,她走了。”祁瑾说,语气淡淡,好像说的是不认识的的人一般。 顾化听到,懊恼的一拍额头,回头一看祁瑾已经走远,步伐极快。 连忙追上祁瑾,顾化说“本公子一早就出来,就怕错过风行离开的时间,只是路上碰到了刘尚书后院的一家子,真是扰人,最后还是晚了,没有见到风行,你说女人怎么都那么烦,叽叽喳喳的看到男人就往上扑,如今看来,若是都像风行那般,多好。” 祁瑾嗤笑一声,并未说话,心中实则所想不明。 若是所有人都如同风行那般风华绝代,令许多男儿不及,那又怎么会是风行呢? “哎呀,你走的那么快做什么?是不是京城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哎呀,我就说嘛,该反就反,他们不仁,你又还讲什么义啊。”顾化特别的压低声音说,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祁瑾略微一低头。 让顾化愣住了,之前他不止一次提出过,若是皇家过分,祁瑾完全可以让这个国家改朝换代,南阳王府绝对支持祁瑾。再加上对祁瑾衷心的侍卫,与祁瑾暗处的强大势力,让祁国改朝换代绝非难事。 只是以前提出这件事情,祁瑾都是不理睬,又或者说是还对那所谓的父亲有着不切实际的念想而拒绝。 顾化第一次看到祁瑾对于这件事情上点头,着实惊讶了一下。 要说这祁瑾绝对是天下数一数二之人,也不知为何对感情的事情这么执着,也可能是跟祁瑾从小缺爱有关吧。 这时候顾化并不知道,让祁瑾更为执着的感情才刚刚出芽,等未来的那一天,祁瑾和风行的事迹被一代代的流传下去,顾化不由得感叹,如此的执着,也未必是坏事。 由潍城到祁城,乘坐马车至少也要三天的时间,若是骑马前行只需要一天,只是却让快马加鞭的祁瑾硬生生将这一天缩为半天,更或者是三个时辰。 等到了瑾王府,一向衣冠整齐的祁瑾也未免有些凌乱。 偷偷的从地道潜回瑾王府,正巧碰到管家李叔急急忙忙的对着一间屋子叫门说“王爷,宫中来人,圣上叫王爷去御书房。” “知道了,回禀那人,本王随后就去。”屋中传出声音,语音淡淡,暗哑。 竟然和祁瑾的声音一模一样。 李叔放心了,转身去前厅传话。 祁瑾偷偷离开之事,只有瑾王府暗处的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在李叔那里也并未知晓,不是不信任李叔,只是不想他年纪大了还操心这些。 李叔刚走后,屋门突然被人打开。 五王爷祁泽大张旗鼓的走进来,正好看到屋中喝茶看书的祁瑾,和站在祁瑾身后的华生,祁泽大为失色,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祁瑾放下茶杯,愤怒的看向祁泽,说“五弟,本王一直在此,昨日父王还派人来问候过本王,不知五弟以为本王会去哪里?还是五弟觉得本王不在?本王更不知道五弟直接闯入本王的府邸,寓意为何?” 祁泽的见面有些挂不住,心中暗骂一句,随后赔上笑脸说“三哥哪里的话,臣弟这不是关心三哥么。正巧,父皇吩咐臣弟来找三哥,进宫去御书房。” 祁瑾不愿意与祁泽多言,放下茶杯,说“五弟先到前厅稍等片刻,本王先换件衣裳。” 祁泽转身离去,由于心中急切,祁泽并没有发现祁瑾的衣裳较之以往,凌乱的多。 “王爷。”屏风后走出一人,一眼看去,竟与祁瑾一模一样。 “曲笙,辛苦你了。”祁瑾说的是实话。 “还好王爷回来的及时,常人属下还能欺骗过去,若是泽王,属下认为一定会被发现。” 炎盏 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都是敌人,所以祁瑾赞同曲笙的这句话,若是祁泽先前都是自己亲自前来,那么祁瑾不在之事早就已经被发现。 “王爷离开的向来都是极其隐蔽的,这次怎么会被发现?是哪里出了差错?”曲笙将问题提出来,出差错是小,就是怕府中有内奸。 祁瑾知道曲笙的这个顾虑,于是想了一下对曲笙说“不是府中的事情,这个差错出在荣轩那里。” “荣轩?被圣上特例封为王爷的荣小王爷?”曲笙低着眉眼,深思着。 祁瑾很有速度的换了一身衣裳,依旧是绛紫色,总是给人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那只身的气质,又是被多少人瞻仰的? 因此,当祁泽看到这样的祁瑾的时候,总是恨得咬牙,有一种自己怎么努力都比不上这个人的感觉,却又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哪里都比他强。 不管怎么说,父皇宠爱的人都是自己,而不是祁瑾。 这样想着,祁泽嘴角就荡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极为的浅,不让人发现。 但是依旧让人感觉极其的不舒服。 “五弟是要同本王一同去皇宫?还是这就回你的泽王府?”祁瑾站在祁泽对面,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问道。 祁泽笑着说“三哥自己去皇宫就好,臣弟只是一个传话的。” 祁瑾不再与他沟通,自行的离去,祁泽看着祁瑾的背影,笔直如松,暗暗的攥紧了拳头。 祁泽出了瑾王府的门,坐上马车,回了泽王府。泽王府与瑾王府隔的很近,只是差了一条街道的距离,祁泽很快就回到了王府。 在泽王府门口下了马车,祁泽徒步走进泽王府。 相较于瑾王府的冷硬气氛而言,泽王府更为的奢侈许多。 祁泽刚进院子,就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走到祁泽的身边,笑的极为狗腿的问“王爷,怎么样?那个祁瑾是不是假的?” 祁泽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嘴角含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那个男人看到祁泽的笑容,也随之的激动了起来,一双眼睛,细小,又如同贼眉鼠眼的那样,激动的看着祁泽。 狗腿的样子就像是等待主人夸奖的奴仆。 祁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那个男人的笑容也越来越大,就这样,持续了一小会儿的时间,祁泽抬起腿,一脚将那个男人踹到不远处的墙上。 那个男人“噗”的吐出了一口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祁泽的脚边,颤抖着身子,声音也是抖的,问祁泽“不知属下做错了什么?” 祁泽上去又踹了那个男人一脚,声音有些残忍的说“魏桥,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欺骗本王” “并没有啊,王爷息怒啊,属下说的都是实话啊。”魏桥在地上磕头,样子其实卑微,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却知道自己一定要在这里求饶,不管错与否。 只是祁泽并没有再搭理他,反而是向着厢房方向走去。 看着祁泽没了身影,魏桥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离开泽王府。 前几日,他回到自己的主卧,发现茶几上有着一封信,信上说祁瑾在潍城,当时魏桥特别的去看了一眼,正巧看到祁瑾和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子在一起,当时他就想把这件事情禀告泽王,以表忠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泽王怎么说祁瑾一直在府上,是他骗他这种话呢? 祁泽走进厢房,整个人都不是趾高气扬的样子了,他的头低低的,若是仔细发现,还能看到轻微的颤抖。 祁泽走进一个厢房,若是让别人看到,一定会觉得惊讶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泽王府四处都有很多人守着,唯有这一间厢房,是没有任何士兵把手的,甚至于连一个侍卫都没有。 “魏家那小子骗你?”还没有看到人在哪里,只能听到声音,威严雄厚,若不是心怀武功之人,一定会被这种威压吓得害怕了的。 “没有,那小子还没有胆子欺骗我,所以祁瑾这几天一定是出去了的,只是正巧今天回来了。”祁泽猜测的说。 祁泽却不知,自己的这个猜测和真相是一样的。 “你自己心理有数就好。”那个声音又出现。 “是。”祁泽恭敬的说。“不知前辈叫泽前来做什么。” 祁泽有些受不了同这个人对话,威压太重,给祁泽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快点进入正题。 “祁国正北方一千里处有炎盏花开,本尊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本尊将炎盏带回来。” “炎盏?”祁泽喃喃的嘀咕了一声,确认了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但是是前辈说的事情,他是一定要做的。 只是祁国正北方,一千里处的地方……祁泽大惊失色。 那不是…… 祁国,皇宫。 上一次来这个地方,还是领了板子之后为了去白国,才不得不来的,对于这个皇宫,祁瑾没有一点好印象,甚至祁瑾已经在想,将这个皇宫火烧了会怎么样?只是一个念头冒出来,却又不断的滋生,增长。 御书房。 预料之中的无厘头惩罚并没有到来,祁瑾有些诧异的看着高位上的那个人,只见那个人正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 祁瑾有一瞬间的晃神,突然想起,上一次这个人这么对自己笑是在五年前,自己刚沉浸在他的那个笑里面,就听到他说要派他去讨伐蛮夷部落。 而这一次笑……祁瑾低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的色彩。 祁国皇帝,看着祁瑾说“瑾儿,北方有异兆,炎盏花开,这对父皇很重要。” 祁瑾懂了,上一次这个人自称父皇也是因为有事情找他,而他答应了,这次也是一样,祁瑾这次也并没有想过要拒绝祁王的吩咐,拒绝与否没什么用处,只是他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北方,炎盏…… 风行打算在出祁国的境界之前,都要走慢点,毕竟异国他乡有些东西还是很新奇的。 风行正向前有着,突然发现前方迎面走来一人,一身天蓝色的衣裳,明明是男子,却不显娘气,而后在风行前面站定。 风行看着他,问“晴空怎么来了。” “炎盏花开,在北方。”晴空看着风行,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炎盏花…… 或许用处有很多,但是风行记得。在给九歌医治寒毒的药方中,就有炎盏这一物…… 看来,又要在祁国多逗留一些时日了。 晴空 “若是想知道救治九歌的药引为何,你大可以来找我,又何必千里迢迢来祁国。”与样貌相同,晴空的声音也是柔柔的,飘忽不定,让人摸不到方向。 “我本是在白国,只要过了无垠峡谷就是祁国,距离不远。”风行看着晴空,笑笑。 “只是一个小小的占卜,没关系的。”晴空岂会不知风行的顾虑。 占卜,预言,本就是逆天之术,必定会对自身有伤害,所以风行很少会让晴空去预言什么。 晴空含笑,如同雪莲花开,极美。 晴空本想说,他出身于占卜世家,所以占卜预言并没有什么危害,只是这话已经说了很多次,所以这次晴空并没有说。 毕竟……所谓的危害,所谓的逆天本领,早在他们出生就已经注定了,占卜世家的人,注定是英年早逝。 无关你占卜,或是不占卜。 也无关你占卜的次数只手可数,又或者是很多很多。 只是看在你这一生,利用占卜之术行好事还是做恶事而定,若是大奸大恶之人,死后是不入轮回道的。 幸好,晴家人都是有理性的,她们会选择一个人,进行效忠,进行扶持,若是这个主人有不轨之心,他们晴家人大可用预言之术,制裁主人。 所以,上天是公平的。 然而,风行却一直认为,若是不占卜,或者是减少占卜的次数,晴空就会多活很多年。 有这样的主人,晴空曾说,以命维护,万死不辞。 天蓝色的华裳穿在身上,修长的身形,偏柔的面容,长发垂下,俊美的模糊了男女性别。 他是晴空,曾被称之为风国最美的男子。 与长的高大,面部有疤痕的残魄相对比,这两个人就是两个极端。 残魄的武功,没人知晓师承何处,却甘心的为风行效命,曾有人说,只要有残魄在的一天,风行就是没有弱点的人,因为风行有残魄。 若是风行没了残魄,即使风行是厉害的,却也不会如同现在这般强大。 而与残魄相反的是晴空,不管是气质,还是样貌,都是相反的两个人,他们共同为风行效命。 风行身为风国的将军,明面上有四个将领,如钱百万这类的人物。 而,保护风行安全的暗卫中,也是有四个人为首,如同残魄,如同晴空。 晴空的武功是风行暗卫四人中最差的,却是最飘忽不定的,也是最让人难以捉摸的。 因为,晴空好占卜之术,好预言之术,若是晴空付出一定的代价,而预测出未来的局势,那这个世界绝对会是乱套了的。 世人都知,了灯大师,知天文,知地理,知前世,知今生。 了灯大师却说过,比起占卜预算之术,贫僧远不及那晴空。 炎盏花开,也是晴空占卜出来的,占卜出来之后,晴空本想要修书一封,告诉风行,却想到风行正在祁国,而他也在祁国,所以,便前来找她,多一个人,多一个保障,于风行,会更安全。 残魄依旧在暗处,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没有风行的命令下,残魄是不会出来的。 残魄属于影子,只在暗处才能隐蔽。 而晴空则是光明正大的站在风行的身后,静静的,若是没有人看到这个方向,甚至很难注意到这里有一个人。 晴空的存在感极其的低,生来又事少言寡语,风行曾经还以为晴空是害怕于面对人群。 后来,才得知,那是本性如此。 一路上,风行一身白衣,晴空一身天蓝色的衣裳,若是单从后面来看,很容易被人当成是哪家的两位贵小姐外出,看了正面,才猛然惊醒,那个蓝色衣裳的人是一个少年郎。 风行这一路的回头率,丝毫不亚于昨日与祁瑾一同外出的回头率。 …… 因为炎盏很有灵性,普通人都不会察觉炎盏开花时候的动荡,所以这一次奔着炎盏前来的人背后都是存有一定的势力的,让人不容小觑。 当天傍晚,有消息从祁国皇宫中传出:炎盏花开,于后日聚集祁国,共同商议。 此消息一出,各国皆动荡,纷纷派出人手前去祁国,人数相较于之前,多了三倍不止。 一路上抄小路走,当天晚上,风行就到了祁国的都城祁城。 风行找了一间客栈,与晴空一起进去,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 同店小二要了一壶清茶与两碟小菜,然后两人就在这里一直作者,静悄悄的,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一边等着上菜,一边神游天外。 “哎,你说,这祁国皇帝是不是脑子有病,那炎盏多么的宝贵,竟然还告诉天下人,炎盏要是被别人拿走,这祁皇都不知道上哪哭去。”这个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于是引起了好多人纷纷侧目。 “哎,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炎盏可是宝贝啊,若是祁皇敢私吞,那他们祁国可就是矢志之众了啊。”旁边的人说道。 “哪怕这祁国地势雄厚又如何?这天下攸攸之口也够祁国受的。” “这祁国可是有我们瑾王的啊,那可是个杀神啊,想必这祁皇是对瑾王很放心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的将炎盏的消息公之于众了。” “祁皇说后天就到祁国商议此时,道路远的地方的根本就赶不到这里,就像那南疆,那些蛮夷……所以说啊,这祁皇还是有些小算盘的。” “谁说不是呢,自从五年前瑾王带兵攻打蛮夷之后,这蛮夷可一直都是对祁国恨之入骨的啊,这下是有好戏看了。” …… 众人每人三言两语的,到后来几乎是半个客栈的人都在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 风行听着,并不做声,甚至没有几个人发现角落中的风行和晴空。 众人大声议论祁皇,丝毫没有收敛之色,但是并没有说着什么过份的言语,因此并没有人来阻止他们,还有很多人都饶有兴趣的听着。 “阿行,若是这个炎盏落在瑾王手中也没关系,因为它终归于你。”晴空说。 “你是说这次祁瑾是最大的劲敌么?”风行反问。 “是或不是。”晴空说完便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更是不知晴空想要表达的意思。 若是炎盏在瑾王手中,瑾王自然会交于你。 魔女 了灯大师曾经说过,若是救治寒毒,需要的是极北地区,甚至较之于昆仑山更北的地区生长的炎阳花。 而如今,出现在祁国北方的是炎盏花。 相较于炎阳花来说,炎盏花更容易得到一些,但是从数量看,却是炎盏花更加的稀有一些。 就是这么说吧,当穿过极北的冰原之后就能够看到大片大片的炎阳花,现如今却是没有人有实力穿过那片冰原。 风行知道,为了九歌她总有一天会踏上北方的那片土地,而如今,得到了炎盏对于九歌也会有一定的缓解,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即便如此,风行并也不打算放过炎盏花。 晴空看着眉目如画的风行,然后晴空的眼神中本来有些摇摆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仿佛是下定了某样的决心一般。 只是这个决定是晴空在不知不觉中决定的,风行什么都不知道。 距离三日之约很快就到,这两日祁城可谓是门庭若市,比当初白国的桃花节还要杂乱许多。 风行站在客栈三楼的窗口处,看着下面一波波风尘仆仆的赶路人,不禁感叹,好东西的魅力果然是无穷的啊。 “竟然连许久未曾出没的江湖魔女,红山鬼婴,还有那南疆的人,拓跋的人竟然都来了,看来这次的事件一定是热闹非凡啊。”风行看着下方的人,不禁开口。 当一个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如莲藕般雪白的双臂裸露在外,下方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也是裸露在外的,若是领口在向下一些,甚至能让人连胸部都能让人一览无余,再看其的面部,嘴唇是鲜艳的红色,偶尔还用小巧的舌尖舔一下唇部,极为有神的眼睛四处的看着,偶尔冒出危险的神情,仿佛是看到了让自己有兴趣的东西一样。这个女人的头发极长,披落下去的长度已经到达了脚踝的地方,不得不说这样的女人极尽诱惑,也极尽妩媚。 这个女人身后跟着四个男人,看着外表,就知道这四个男人的性格是不同的,有单纯青涩的,有冷酷面瘫的,有温润儒雅的,还有阴险狡诈的。 此时,祁城的人正是杂乱的时候,甚至整个大街上都是满满的人,但是大多都是外来的人物,估计是京城的官家都警告了自家人不准外出。 但是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红衣女人的身上,目光贪婪的有,不屑鄙夷的也有。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红衣的女人回头在冷酷面瘫的男人的嘴上狠狠的吻了下去,吻了大约半刻钟,才分开,只是刚刚分开之后,那个阴险狡诈的人就将手伸向了这个女人的胸前抓了又抓,女人没有半点的羞涩之意,甚至还大方的将胸部挺了又挺,让那个狡诈的男人抓的更舒服一些。 久住京城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禁面红耳赤却还要继续观看,甚至有一些人都有口水流了出来,还有的人吹起了尖锐的口哨。 但是却没有人有什么出格的想法,毕竟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这样的人还是不惹为好的。 “这就是江湖魔女?”风行看着下面的画面只觉得异常恶心。 “江湖魔女修炼的邪术正是吸取男人的阳气,看到这种画面也实属正常。”晴空语气淡淡,无波无澜,无起无伏。 曾经风行就取笑过晴空,说咱家晴空长的俊美无双,性情依旧是好的无话说,这看破红尘的一面也比那了灯大师强的多,若是晴空出家为僧,那了灯大师的名气也一定会被晴空压过去。 说是取笑也就是个笑话,晴空是不会出家为僧,了灯大师也依旧名震八方。 “呦,看样子这勾栏院关不住你了可是真的,所以跑到这祁城的大街上做这些羞耻的事情,看来也只有你这个娼妓之人能做的出来了吧,桀桀桀桀。”毫无遮掩的羞辱的话语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骨肉如柴的老人,年龄已过花甲,满头乱糟糟的头发,却穿衣服一身白色华贵的布料,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不伦不类。 这样的人在平常人的印象中,当是要配上乞丐所穿的衣物才是正确的,可是如今…… 过百的老人,满脸皱纹,却是将自己打扮成二十岁的年轻人的样子,这画面怎么都是违和的,甚至于不忍直视,特别是将之与红衣女人相比,更是无法入眼。 “这不是枯骨老人么,怎么?不在你那深山待着,怎么还想出来见见世面是怎么?还是你那深山里没有玩物了?”江湖魔女口吐芬香,每一个字都是对着那个冷酷面瘫说的。 “嘻嘻嘻嘻,估计是对女王你色心不改呢。”像是调皮孩子说笑一般,那个单纯青涩的少年说道。 “老朽可是不敢对魔女有想法啊,小心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枯骨老人说着。 这些话外人不懂,也不代表没有不懂的人,就连同江湖魔女身边的四人的身体也是有轻微的颤动。 江湖魔女,采阳补阴,如今年龄多大无人知晓,只是却是越活越美丽,越来越勾人。 此时江湖魔女的目光都集中在枯骨老人的身上,所以风行正巧看到那个面瘫男人的嘴角处的一抹厌恶,转瞬即逝,快到让人以为是假相,风行敢肯定,那是真的。 那个冷酷面瘫的男人突然将脸一转,正巧跟风行四目相对,随后面瘫男将目光转回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风行收起笑容,半晌,又露出更灿烂的笑容“真是有意思。” 下方的吵闹还在继续,众人依旧在看好戏,只是突然传出了一阵幼儿的哭声,尖锐刺耳。 晴空在同一时间,说“将耳朵捂上。” 风行赶紧照做,下方江湖魔女一行人,还有枯骨老人都将耳朵捂上,还有一些人看着有捂耳朵的也跟着捂上,还有一些纯粹是反射性的捂耳朵,剩下的人有的人突然倒地,有的人口吐白沫,有的人嘴角流血…… 状况好不凄惨。 风行想,现在祁城已经是乌烟瘴气的了,估计祁皇一定很后悔将约定的地点设在祁城。 鬼婴 当暗卫将祁城现状传到朝廷上之后,朝堂上就像炸开锅一样。 “这不是不将我们祁国放在眼中么!”一个大臣义愤填膺的说着,随后向前一步,说“陛下,臣恳请派人缉拿这些江湖恶人。” “是啊,陛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他们就不知道这是在谁的地盘。”有一人附和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江湖不比朝廷,千万不能惹怒了他们啊。” “哼,你休要长他人志气,这是在我们祁国的地盘上,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这怎么能说是怕了他们呢,如今正是多事时节,万事都要小心啊。” “我们祁国,国力强盛,还怕他们区区几个江湖人吗?” 下方大臣分为两派,吵得好不热闹,要问祁皇后悔了吗? 的确如此,现在在皇宫高坐的祁皇,听见下方暗卫的一条条的汇报,面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 祁皇绝对是后悔的,早知道这些江湖人这般不消停,当初就是不应该给据点设在祁城的。 可是江湖人不比朝廷人,他们不会当祁皇为王,若是将这些江湖人惹恼了,那么也是够祁国受的了。 “都住嘴吧,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要派一个人出面做些什么,若不然,真当我们祁国没人了?”祁皇说。 原本热热闹闹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祁皇的目光向下方的众人扫去,只见下方的人一个个都垂丧这脑袋,全然没了刚刚争吵时的气势,祁皇心中暗叹了口气。 下方所有人都垂丧着脑袋,就连他最看好的祁泽也是一样,祁皇试探性的开口“泽儿?” 祁泽听见祁皇叫他,他立马下跪,“启禀父皇,如今我皇城正乱,儿臣很想为父皇分忧,只是儿臣最近身体不便,儿臣惶恐,甚是怕坏了这件事。” 祁皇的脸色愈加的不好,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那些人也都如同祁泽一样,推三阻四。 祁皇最终不得不将视线放到一直忽视的那个人的身上,“瑾儿?” “父皇。”听到祁皇在最后叫了他的名字,祁瑾不知做何表情为好。 “朕派你前去处理此事,你可有异议?”祁皇的语气是丝毫不给祁瑾反驳的机会,大抵就是有异议也无效,祁瑾嘴角讽刺一笑。 “儿臣不敢,儿臣定不辱命。”祁瑾说完,便告退了。” 看着祁瑾的背影,祁皇的眼中冒出一抹精光。 这件事情后来被荣贵妃知道后,荣贵妃狠狠的将祁泽训了一顿。 当时祁泽只是觉得委屈,说“那些江湖中的人哪有一个好相处的,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个,你儿子的小命岂不是都没有了。” 荣贵妃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父皇怎么会害你,这里是祁国,那些江湖人再猖狂也不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若是你与他们相处好了,这对你的未来是有一定的好处的啊!” 祁泽这才回过位来,恨恨的说“祁瑾那个杂种,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两面性,才去做这件事情么!真是阴险。” 荣贵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也难怪你斗不过那个野种。” 这时候,分析出来这件事情的好处之后,两人就真的是忘记了,这件事情是当初祁泽贪生怕死一手推出去的,若不然,这件事情怎么都不会落入祁瑾的手中。 甚至,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当时祁皇点的拿些人名,都是与祁泽私交好的。 这种事情,别人发现不出来,不代表祁瑾发现不出来,只是祁瑾并不想表露出来什么。 …… 幼儿尖锐的哭泣声过后,众人看到下面的惨状,只觉得心中骇然,不禁警铃大作。 “红山鬼婴。”晴空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风行点点头,表示知道,其实风行也能猜的出来这是红山鬼婴。 传闻红山鬼婴就是个小孩子,哪怕红山鬼婴的大名已经传出许多年,可是他依旧还是孩童的模样。 红山鬼婴尖锐的嚎叫声,是最直接的攻击方式,下方的惨状足以彰显结果。 “什么人搞鬼,快滚出来。”有的人大声的说道。 突然那人噤了声,只见那人的颈处出现一把锋刃的匕首,而拿着匕首的人正漂浮在半空中。 是的,只有轻功非常好的人才能做到在空中停留。 众人这才看清楚,一个大约六岁大的小孩,一身黑色的衣裳,带着鬼面具,拿着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诡异极了。 “本尊可不会滚,下次再说出来对本尊不敬的话,掂量一下自己多重。”声音软软糯糯的,与孩童无意,甚至单听声音也让人无法感觉到害怕,只是,平常人中却没有人能不害怕,一个屁大的孩子自称本尊,却没有人敢有什么想法。 “是,是是。谢鬼婴大人不杀之恩。”那人吓得急忙跪下。 鬼婴迈着小小的步伐,迅速的在四周转了一圈,然后对着身后的侍从说“累。” 可怜兮兮的语气,很容易勾起人的母爱,后面的侍从急忙的抱起鬼婴。 “原来是红山鬼婴。”枯骨老人看着鬼婴,苍老的声音说道。 “咦,老头子,你也在啊,咦红衣姐姐也在,看到好多认识不认识的人啊。”鬼婴突然话锋一转,说“”本尊好困啊。”鬼婴自己嘟囔着,随后趴在侍从的怀中。 众人“……” “鬼婴出场的方式倒是霸气,让我等真是大开眼界。”有一人说道,这人也是江湖中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本尊我高兴,要是你也以这种当时出场,本尊自然是无话可说……本尊好困,要睡觉觉。”鬼婴说着,从霸气侧漏到哈欠连连,让众人有些缓不过来。 “我家大人这两天都忙着赶路,所以很少休息,我等先走了。”另一个侍从说着,便准备离开。 鬼婴来去不过一刻钟,却打乱了之前的氛围,甚至还对祁城造成了一定的轰动,不少人因为鬼婴的一声嚎叫身受重伤。 “明日日落之时,于祁城西山脚下,我祁国将设宴款待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声音暗哑,如醇厚的美酒。 风行猛地抬头看去,只见祁瑾站在一个三楼高的建筑上,看着下方,而刚刚的话正是祁瑾所说。 国师 绛紫色的华裳,丰朗俊美的容颜,站在高处俯瞰下方的众人,逆着阳光,犹如君临天下,光芒万丈。 一时之间,惊艳了所有人。 风行看着那个人,随后扬起一抹笑容说“这出场当真霸气。” 站在高处的祁瑾不知怎的,突然就看见了站在窗口的风行,随后眨了眨眼睛。 因为高度的问题,就只有风行看到了祁瑾的小动作,风行瞬间失笑。 短暂的沉寂之后,有人小声的问“这人是谁啊?” “啊……是瑾王殿下……”有个祁国的人认出来祁瑾,随后有些激动的说着。 诸如此类的激动的声音响起一片…… “这就是瑾王?到真是个人中龙凤。”在人群的角落,一个坐在马车内的人说道。 马车外骑在马上的男人恭敬的说“正是。” “哈哈,好一个祁国瑾王,阿野,若是你与他站在一起,你真的是不及他。”马车内的人说。 马上的男人满脸的不甘,但是却没办法反驳,随后不得不泄气的说“是。” “但是我拓跋家的人又怎能甘于人后?祁瑾不过是个没了娘不受宠的可怜人而已,祁皇不待见他,却又不得不将江山社稷以及祁国的未来放在他的身上,祁国除了祁瑾,能拿的出手人也了胜于无,若是他脱离了祁国,祁国也废,祁瑾也完,所以他不足为惧。哈哈哈。”马车内的人没用任何内力,哪怕笑的猖狂,却也没有让人听到。 “大人是说……祁瑾并不受宠爱?”马上的人有些不可置信的说,祁瑾这般厉害,却不受宠爱,祁皇当真是蠢。 像是应了拓跋野的话,马车中的人说“祁国大势已去。” …… “本王话已带到,各位贵客若是还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去找祁国中的人帮忙解决,也可以到瑾王府来找本王。”话音刚落,当众人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祁瑾已经消失了。 不知道是谁的那句“瑾王稍等。”也随着风消散了。 红山鬼婴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人群中,发出诡异的笑声,说“这瑾王当真是有意思。” “桀桀桀桀,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枯骨老人不屑的说,却又怎么也掩盖不住眼中的惊讶之色。 由于是因为炎盏花开之事,并非祁国举办的宴会,所以祁国并没有特别的为宾客设立别馆,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他国皇室中人都是自己找的客栈住下。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风行收回视线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猛然又将视线望向角落处正巧碰到拓跋野离开的背影,与一同消失的马车。 风行指着哪个角落,问晴空“那是谁?” 晴空在风行心中犹如无所不知之人,风行在一些事情上会第一时间去问晴空,晴空也从来没有让风行失望过。 晴空说“拓跋皇室的七皇子拓跋野,与拓跋国师。” “拓跋国师?”风行呢喃。 “天下第一高手?拓跋非迟?”风行说的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拓跋皇室本来就是由蛮夷部落壮大,而后自立为王,自然免不了被其他国家排挤,当初连一些小的诸侯国也看不上拓跋皇室。 后来有一天,有一个人自称为拓跋皇室的国师,曾经被人不屑的嗤笑过,后来那些嗤笑过他的人都已经身首异处。 因为,在拓跋国师的带领下,拓跋皇室接连着攻破了很多个诸侯国的城池,一点一点的壮大,渐渐的有了和白国比拼的样子。 免不了有人去刺杀国师,却无一人生还,后来有一天在江湖上,拓跋国师打败了当今的武林盟主,被冠上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 几十年已经过去,传言拓跋国师的武功已经精进到一定的地步,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深不可测。 马车中的拓跋国师突然气息一变,拓跋野第一时间发现,而后问“怎么了?” “无事,继续走吧。”拓跋国师坐在马车中,目光聚集在一处,若是没有感觉错,刚刚确实有人在关注他,只是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住了,自己只能模糊的感觉到对方的方位。 这种感觉,倒像是…… 拓跋国师的嘴角慢慢的咧开,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什么,马车旁边的拓跋野甚至感觉到背脊发寒。 “确实是天下第一高手,很强大,差一点就被发现了,但是却不是云山老前辈的对手。”晴空说。 风行点点头,刚刚用神识去探视了一番,幸好晴空在她的神识外围加了他自己的神识,两种神识放在一起,倒是让人无法分辨。 想到拓跋国师,想到晴空的话,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拓跋非迟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是因为至今没有人击败他,却并不代表真的没有人打的过他,比如自己的师父,比如了灯大师,甚至在很多隐世的世家中还有一些坐镇的老人,哪一个都是比拓跋国师厉害的。 只是,这些人不出世,他们将天下完全的放任于新一辈的人。 这么一想,风行倒是神情放轻松了很多。 晴空看着风行的面孔,温暖一笑。 自始至终晴空都一直的坐在桌案旁,却是像外面长了眼睛那样,对什么事情都知晓,跟风行现在床边看的效果差不多。 风行知道,这是晴家的能力,若是武功高强的人可以将神识放出去,感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倒也无害。 但是……风行知道,晴空的能力都来自于晴家的遗传。 风行叹了口气。 走到晴空面前,伸出双臂,环抱住晴空,说“晴空,我想你好好的,安宁一生。” 晴空眼睛睁的很大,诧异的神情一点点的消失,随后如同被暖阳取代,眸中泛着柔光,说“好。” 对于风行的话,不止是晴空,连同这画意,残魄,甚至于钱百万等一众下属,从来都是回应其一个好字。 在百年,千年后,后世人看着这段历史,都说“若是我等也能拥有瑾王妃这样的属下,那么还有何惧?” 而如今,历史还在继续,风行也还没有成为瑾王妃,那些只是后话。 这日祁城连带着祁城周围城池的客栈都处在人满的状态,生意格外的好。 震惊 待人群慢慢散了之后,风行也没了兴致,只身窝在软塌上,小憩。 江湖魔女和其四个男人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因为魔女没有动。 此时,魔女还在呆呆的看着祁瑾离开的方向,目不转睛,仿佛失了魂魄。 身旁的四个人,神色各异,有嘲讽的,有看好戏的,有担忧的,还有不屑的。 “丰,刚刚那个人……那个男人……我想要……一定很美味……”江湖魔女用舌头勾了勾面瘫男的嘴唇,说道。 “若是他人,属下定会想办法将其送给您,但那是祁国瑾王……”陆丰说道。 “丰……琳儿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因为,没有你做不成的事,丰……不要让琳儿失望……琳儿失望之后……就会……会生气的。”琳儿也就是江湖魔女的闺名,而陆丰则是面瘫男的名字。 陆丰听到泽琳这样说之后,身体隐约的一震,而后,就发现泽琳已经走远,身后跟着那个狡诈男。 而另外两个男人都站在陆丰的背后,无声中,给予关怀与支持。 陆丰看着泽琳的背影,又看向刚刚出现在客栈的窗口,那里显然已经没有了人,而刚刚曾经有个白衣女人站在那里,陆丰又将目光放在拓跋国师刚刚离开的那个角落,随后陷入沉思。 “哥,可有办法?”那个青涩的男人说。 “若是实在不行,计划可以提前了。”温润的男人陆奕嘴角含笑,依旧儒雅。 “那个老女人,快走到头了。”青涩的男人陆川说道。 “接下来,看看二哥怎么办吧。”所谓的二哥,也就是那个狡诈的男人,名叫陆无。 陆丰走在前面,想着若是脱离了江湖魔女的魔爪以后,他们兄弟四人要去哪里,是去寻找新的主人,还是自立门户,或者隐居于世。 第二日,依旧是艳阳高照天气,哪怕暗潮涌动也依旧抵挡不住日升月落。 风行一觉睡到自然醒,极为舒适的申了个懒腰,随后去洗漱,这时,天色早已经大亮,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炎盏花,性火,抗寒,可入药,可做香囊,若是制作成药丸,可以抵御外寒,若是整株服用,调解得当,可以使身体突破极限,而后武功大涨。在不同的药方中,加入不等量的炎盏花粉末,效果都会更加显著,如驻颜丹,解毒丹。”晴空说着,正是在为风行普及炎盏的知识。 但是对于风行来说,只要有抗寒这一条就够了,只要对九歌的寒毒有效就可以了。 “所以,也就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江湖人都会为了这一株炎盏而来了。”风行应到。 “是也,还有一些人纯属是为了凑这个热闹,就像是红山鬼婴。” “倒是没想到拓跋国师也会前来。”拓跋国师的出现完全没在风行的意料之内。 “阿行,我知道的东西有很多,告诉你也并无不可,这样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但是,晴空宁愿你多走弯路。”晴空摸着风行头,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 风行十八岁,而晴空已经二十七岁。 “晴空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的路太长,我想保护我的阿弟,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坐上风王的座位,又想为阿弟清除外患。” “阿行,不要做的太多,小太子也是需要锻炼的。” “可是,在我小的时候,我就为了壮大风国,保护风国而习武,而努力,一直以为,风国只有我一个皇室后人,当然要背负着使命,阿弟的到来是个意外,是个欣喜的意外,代表这我的使命会有人为我分割而去,可是……我依旧想要做些什么,但至少,不想成为阿弟的累赘。” 晴空只是摸着风行的头说“风王与风王后都健在,阿行莫要杞人忧天,多爱自己一些,这样我等属下都会高兴的。” 其实,你完全可以当个养尊处优的贵公主,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做就好。 …… 西山之约在傍晚日落时分,风行头带白色面纱斗笠,跟在晴空的后面,充当为晴空的侍卫,而晴空,凭借着预言之书早已经扬名四海,那一身天蓝色的衣裳,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活字招牌。 当风行两人到达西山脚下的时候,那里已经乱糟糟的走了很多人,桌椅准备的并不多,想来是按着身份而来,有一排侍为朝廷人而设,一排是为江湖人而立。 这些人都按照自己的身份地位前去入座,有一些自知之明的人早已经自觉的站在一方,而有些人入座之后,看到更有势力的人前来便狗腿的让座。 风行和晴空的到场,倒是引起了一小会的骚动,骚动的缘由不在于风行,而是晴空。 当晴空入场的时候,不少人窃窃私语“那是晴空?” “真的是晴空,就是那个占卜之术逆天的晴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这次炎盏花开倒是出现了很多平时只能听到却见不到的名人啊。”有人打趣的说道,一时之间,嘈嘈杂杂,议论纷纷。 江湖座位那边,自觉的给晴空让了一个位置,晴空笑笑,并未落座,在那人面色不好的注视下,转身去了朝廷人的方向。 找到一个没有人坐的位置,晴空淡然坐下,一直默不作声的风行在晴空身后站立,绝对是一个衷心的护卫的形象。 “不知……”晴空身旁的人欲言又止,但是周围人都知道那人要说些什么,于是都竖起耳朵。 “呵呵。”晴空站起来,双手抱拳,对着周围所有人转了一圈,而后落座,说“我是风国人。” “!!!” 晴空是为了风国而出场,这一消息,瞬间炸开了。 很多人目光露出莫名的神色,看着晴空,晴空恍若未闻,淡定的喝茶。 而后,在拓跋野的护送下,拓跋国师也来到了这个地方,很多人看着穿着黑色斗篷,看不到脸面的人,隐隐有了猜测,却又不敢肯定,左右摇摆不定。 拓跋野走到晴空旁边的座位上,将拓跋国师引到座位上,而自己站在拓跋国师的身后。 蠢货 拓跋野的这一举动,让很多人都变换了眼色。 “拓跋国师,拓跋七皇子,幸会。”晴空举起茶杯,对着拓跋非迟的方向,一饮而尽。 以茶代酒,意思很明确。 只是,晴空的话音一落,也是给很多人的怀疑敲上了肯定的一击! 拓跋国师是何许人也? 拓跋国之所以强盛,完全是拓跋国师一手带的强大起来的,这话说出去,没有人敢否认,江湖之上至今还没有人能打的过拓跋国师也是真事。 但是拓跋国师远近闻名几十年,人们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而已,如今突然见到了拓跋国师,哪怕是身着斗篷,也依旧会觉得激动,紧张,与惊恐。 不禁又感叹炎盏花的魅力,真大! 竟然将拓跋国师也吸引了过来。 “占卜大师晴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幸会。”拓跋非迟说着,声音有些低沉,却是中气十足,而后发出了一阵笑声,后来将目光扫向晴空,最后目光在风行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即离开。 目光只有一瞬,很快,但是风行知道,那不是错觉,即使短暂,即使有斗篷遮挡,但是风行还是确定。 虽然枯骨老人和红山鬼婴昨日在祁城造成了很大的轰动,已经有很多人都看见过了,但是今日两方人物出场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而江湖魔女泽琳今日只带着陆无前来,这倒是让众人很是诧异。 风行目光扫向人群,发现没有看到白国的人,至于南疆的人……除了南疆皇太女之外,风行不认识其他人,但是晴空说南疆的人来了,就一定是真的了。 对此,风行特别的留意了一下。 这里的人群很杂乱,祁国虽说是设宴款待,但是并没有准备什么食物,而是准备了很多的茶水,酒水。 当人都来的差不多的时候,祁国的人才出面,祁皇坐在上位,祁瑾与祁泽分别站在祁皇的一左一右。 看到下方上百号人,明显感觉到祁泽的气息颤了一下,祁皇看了一眼祁泽,不禁叹气,朽木也。相比之下更是突出了祁瑾的不动如山。 风行觉得这些人还是少了,想了想,风行便猜出来,可能有很多人都先去炎盏花开的地方守着了。 晴空则说,炎盏花若是没有正值花开正盛的时候采摘,那就毫无功效可言。 但是为了避免有人不知世故,信手将其摘下,风行还是暗中派人前去。 在场中坐着的众多人中,预计有一半之上都已经提前派人前去了。 “今日来此的人,很多都是这世间的佼佼者,而今天来到这里的缘由,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炎盏花开,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祁皇说完,果不其然下方引起了极大的骚动。 “故此,此等宝贝,我祁国并没有独吞的想法,而是将其公之于世,让有能力者得到。”这话是祁泽说的。 但是祁泽明显是不乐意此事的,那拉的比骡子的脸还长,就能看出来。 不知祁泽小声说了什么,弄得祁皇的脸色铁青。 但是下面的人显然并不想知道祁国的皇室的这些事情,便有人不耐烦的说“快说啊,你们祁国整的这个事情,还有没有完了,不要耽误老子时间。” 本来就是大不敬的话,却没想到还有很多人附和,祁皇和祁泽的脸色都变了,祁皇是不安与恼怒,祁泽是羞的。 “放肆,这是我祁国,你们算什么,不过是一群平民,岂能对我等不敬。”祁泽恼羞成怒的吼了过去,而后还显得不够乱,祁皇的脸色不够差一般,祁泽说:“父皇,当初儿臣就不想让您找这些人来……” 啪! 声音戛然而止。 祁泽的脑袋歪向一边,右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一目了然,祁皇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气喘吁吁的指着祁泽说“孽障,闭嘴!” “父皇……你竟然打我!”祁泽显然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态。而后最让人无法理解的事,祁泽竟然伸手指向祁瑾说“父皇,你竟然当着这个人的面前打我,这样他岂不是会狠狠的嘲笑儿臣么。” 这种时候,在祁泽的心目中,竟然还是在祁瑾面前丢脸这件事情最为严重,气的祁皇满脸的失望之色,说“朽木不可雕。” “瑾儿,将他带走。”祁皇不想再看祁泽,而祁瑾听命行事,从头到尾,祁瑾的表情依旧如初,一成不变,相比之下,祁泽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 “一直都知道,祁国这个五皇子是个蠢的,却没想到,竟然蠢成这样。”拓跋野摇了摇扇子,面脸笑意。 下面也有不少人对此事议论纷纷,纯粹是在当笑话看。 下方的人都不怀好意的看着上面的闹剧,而后有人还不嫌事大一样,对着祁皇说“祁皇,我们江湖人可不比你们朝廷人,我们可不是你们祁国人,你们祁国刚刚可是太不把我们江湖中人放在眼中了。” “众位,我儿愚昧无知,众位切莫与他一般见识,一会的事情,等瑾儿回来,就让瑾儿与众位沟通吧,朕……有些乏了。” 祁皇不在,祁泽也不在,只留有祁瑾一人,众人也没有什么话说,相比之下,众人也是更想和这个大名鼎鼎的瑾王沟通的。 风行看着刚刚的闹剧,不禁想:祁皇这次真的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看着祁瑾的表现,想来是对祁皇失去了信念。 风行将目光看向祁瑾,正巧祁瑾也将目光转向风行,四目相对,胜过千言万语。 祁瑾勾了勾唇角,说着明天出发北上的事宜,语言简洁明了,很快就说完了,省去了许多无关痛痒的虚话。 ………… “你可想打倒祁瑾,坐上至高无上的位置?”黑夜降临,泽王府一片漆黑,偶尔有几人提着灯笼巡夜,主卧内,一片漆黑,祁瑾跪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黑影。 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匕首的冷光划过。 “我不想说第二遍。”黑影又说,匕首不由得距离祁泽更近了一些。 祁泽猛然惊醒,连忙说“想……想……” 品茶 “风姑娘,在下是瑾王侍卫,曲笙,王爷约风姑娘到福满楼一聚。”曲笙看着面前的少女,只见那少女坐在梅花镜前,不施粉黛,却依旧惊艳。 相较于华生的长相有一点娃娃脸的感觉,曲笙的五官更深刻一些,棱角分明,更为成熟。 曲笙发现,他看不出来少女的实力,不由得的提起了一些警惕。 自从一次外出任务回来之后,曲笙明显的发现自家主子有些地方变了,曲笙还说不出来,祁瑾变得是哪里。 但是华生是一个留不住话的,这几天就听华生不住嘴的叽叽喳喳,反反复复都在说一个人,那几个事。 主子锦城遇袭,被一个少女所救,还被拐走了暖玉。 主子第一次对祁国起了反目的想法。 主子竟然主动参加白国的桃花节,而后竟然在白国郡主闺房睡的舒畅。 主子回国偷偷外出,只为去见一个人。 而种种事件中,都有一个身影,白国的郡主,而后隐藏身份是风国将军,风行。 记得,当初华生抱住自己的肩膀,激动不已的说“曲笙,曲笙,重大消息,主子他……主子他……” 曲笙紧张的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华生,问“主子怎么了?” “主子他……情窦初开了!” “碰!”曲笙将华生摔到了地上。 …… 原本,在日落时分之后,祁瑾是想主动去找风行的,只是那时候万众瞩目,而风行还充当晴空的护卫,若是有人拿此做文章,可以说成祁国瑾王与晴空交好,代表着晴空在祁国这些皇子中最看好瑾王。 若是被人大做文章,也可以说成,瑾王与风国晴空交好,祁国瑾王大有叛国之意。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经有心人的嘴中传出,那便是有预谋的。 为此,曲笙主动请缨,替主子约见风行,更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风行到底长什么样子。 看着面前的少女,曲笙很难想象这个就是风国带领军队大杀四方的英雄,那小细胳膊能拿的住刀剑么? 而再看女子眉间的英气,与清明却坚定的神色,让人有种没什么不可能的感觉。 有时候人就是这般奇怪,一个感觉,认定一个人。 如曲笙如今便觉得,若是风行成为女主人,那是极好的,不论气质,还是出身,与祁瑾相比,都是丝毫不落后。 可是,风国的将军,祁国的王爷,哪怕两情相悦,又真的能幸福安泰么? 曲笙觉得自己好像想早了,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想那么多做什么? 风行好笑的看着面前陷入自己沉思的曲笙,倒是觉得那个男人身边的侍从都是极其好玩的。 还以为曲笙是个冷静自持的,如今看来是想多了,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严谨的主子是怎么培养出这些性格迥异的属下的。 “走吧。”风行站起身,看了看铜镜,衣装整齐,面色红润,很好,可以外出。 “啊,是。”曲笙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竟然走神了。 接下来,曲笙则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面无表情,板这一张脸。 风行知道曲笙并无恶意,所以并不在意。 风行外出并没有带斗笠面纱,那也没人知晓这就是晴空的那个侍从。 风行走出房间后,正巧碰到正要回房的晴空,两人的房间是对门,风行看到晴空的同时,晴空也看到了风行。 晴空媚眼含笑,依旧温暖,说“要出去?” “恩,出去吃饭。”风行笑笑。 曲笙看了看晴空又看了看风行,心想,无暧昧感觉,气氛正常,不是主子的情敌,审核完毕。 “久仰晴空大名。”曲笙说。 “恩,一直都知道瑾王有个得力干将,百闻不如一见,你很好。”温润去晴空,一颦一笑都让人感觉极暖。 而曲笙却觉得如坠冰窖,他怎么忘记了,天下大事小事,只要晴空愿意,又有什么能瞒得住晴空的呢! 这样的人,真是可怕。 可是瞬间的感觉过后,曲笙便恢复了常样。 可怕又如何?他效忠的是祁瑾,誓死追随的人是祁瑾。 晴空没再机会曲笙,反而对风行说,“我知道了,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风行微微一笑。 曲笙却不知,自己刚刚的表现都被晴空和晴空收入眼底,同时得到了两个人的赞叹。 福满楼,是祁城最大的自家酒楼,幕后的人是谁,无人知晓,只是却异常红火。 哪怕是客来居开遍各个城池,还很多个地方都是最大的客栈,但是在祁城,却被福满楼的气焰死死的压制住了。 钱百万曾经跟风行抱怨过,“那个祁城的福满楼太神秘了,我怎么都没办法将它压下去。” 风行安慰他说“你应该庆幸,福满楼没有开遍大江南北的想法。” 钱百万抽抽嘴角,说“你真不会安慰人。” 如今风行第一次来福满楼,也不禁对福满楼的老板感到崇拜。 福满楼一共有三层,诗风画意,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很适合陶冶情操,平复心情,大开食欲。 风行虽曲笙进门之后,就一直四处张望,不禁感叹,若是这福满楼在别的城池也多开几家,那么客来居也可以倒闭了。 只是,福满楼下的成本太大,若是多开几家这样的,一般人承受不住银两的压力。 福满楼的掌柜的看到风行与曲笙二人,急忙向前,说“可是贵客?” 曲笙点点头说“掌柜的,我家王爷可在楼上?” “正是正是,两位随我前来。”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向楼梯走去。 “就是这里了,瑾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小人先下去了。”掌柜的说完就离开了。 “王爷在里面,属下就在外面就好,姑娘自己进去可好?”曲笙看着风行,问道。 “恩。”风行点头,推门而入。 袅袅茶香气发出,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好茶。”风行不禁感叹。 “这是只有在祁国南边的一个小城里才产的茶叶,并不对外出买,尝尝看,味道如何?”祁瑾坐在桌前,倒了一盏茶,放到风行的位置上。 风行喝了一口,赞叹到“不止茶好茶,这泡茶之人的手法也是极好的。” 定情 因为刚刚泡过茶,桌子周围都弥漫着一层雾气,风行并没有看到祁瑾因为听到自己的话,从而有些泛红的耳尖。 “风风,过奖了。”祁瑾声音低沉,在这袅袅的温气中,有一种独特的性感。 风行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身子,有些不自在的说“一直以为经过前两天的一别,你我会有很长时间才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啊,若是许久不与风风见面,我想我可能又会偷偷的跑到风国去找你。”祁瑾说话的声音不变,平静如常。 风行面色微红,突然冒出一句情话是怎么回事? 风行执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说“风国很美,瑾王有时间可以去游玩一番,风行定当带瑾王玩的尽兴。” 祁瑾也看向风行,四目相对,风行竟从祁瑾的眼中看出一份柔情,片刻,风行率先移开目光,只听祁瑾说,“风风,叫我长安就好。” 屋中一时寂静无声,祁瑾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风行,风行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茶杯,透过茶水看着自己的倒影,倒影中的女人面色绯红,包含一丝春色。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风行觉得可能这一个晚上,都以这种沉默的方式过去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曲笙的声音。 “主子,饭菜已经备好。” 祁瑾说“送进来吧。” 风行猛然抬头,还是捕捉到祁瑾眼中一闪而过的伤心之色。 那一刻,风行竟然有一些异样的冲动,有些心疼,有些感动,还有些心动,还有些不知名的情绪。 风行红唇动了动,那是无声的长安。 “吃饭吧,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但是又怕你与我在一起时间长了被有心人发现大作事端,所以只好事先让厨子每样都做了一点。”祁瑾说着,神情不免有些紧张的看向风行,也看的风行胸口一紧。 风行看着餐桌上的菜肴,几乎都是风国的特色,有很多都是自己特别爱吃的,风行夹了一口豆腐,很好吃,跟嫩。 可见这个男人是真的特别的调查了解过,但是还说的那么云淡风轻,风行只觉得心口一暖。 与祁瑾不同的是,风行从小虽然是习武长大,但是却从来不缺少关爱与呵护,即便是有些磨砺必须要自己去挑战,可是父皇母后还有师父,还有残魄钱百万等人都会对风行唠叨很久。 可是祁瑾呢? 祁瑾好像是自幼便失去了娘亲,父皇又不宠爱他,他二十二年的岁月中没有被宠爱过,而如今,却又将他求之不得的宠爱多数给了自己,从小到大从来不曾哭鼻子的风行大将军,如今却觉得有些……觉得眼中有些湿润。 视线一直未曾离开过风行的祁瑾,看着风行一个吃了一块豆腐便不再动一下筷子,不禁有心着急,问“怎么了,不合胃口么?那我再叫掌柜的给换一桌子菜,都怪我不好,不知道你的口味,就一意孤行的给你选择了菜品……” .祁瑾滔滔不绝的一直说着,自从认识了祁瑾,风行第一次听到祁瑾说这么多话,就像是把之前说过的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一次的话多。 风行慢慢的放下了筷子,祁瑾的声音随着风行的动作越来越弱,而后没有了声音。 “那我……我……我在叫人换一桌……换一桌可好?”这一生,即便是对祁皇,祁瑾都未曾这般小心翼翼过。 看着风行放下筷子,慢慢的站起身,祁瑾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可好? 祁瑾从小都没有对谁如此好过,祁瑾不懂爱人,但是遇见风行之后,总想接近,再接近,然后触摸,然后不放手。 后来听下属窃窃私语,说自己喜欢上课白国的郡主,那一刻,祁瑾才觉得自己懂了什么? 就像是拨云见日,慢慢的知道了那种感情是什么。 可是却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还会让自己手足无措。 看着风行站起来,祁瑾想的是饭菜不合口味了,风行要走了,自己应该怎么挽留才好? 在祁瑾紧张纠结的神情中,风行站起来,走在祁瑾的面前,然后坐下。 祁瑾诧异的看着风行。 风行轻启红唇,说“长安。” 祁瑾的不安与纠结瞬间转化为惊讶与震惊,一直都想听风行叫自己一声长安,如今愿望已成,祁瑾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枉费戎马多年,如今却少了这份胆量。 “长安,若是你喜欢,我便这么叫你 。”风行将祁瑾的表情尽收眼底,看着祁瑾一动不动的呆愣的模样,风行觉得好笑却笑不出来。 “我除了胡萝卜和青椒之外,其他的都喜欢吃,至于这桌菜,我很喜欢。” “若是我的感觉没有错,若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觉得长安是心怡我的,而我也早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而我不讨厌长安,长安很好,对我也很好,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若是长安真的对我有些喜欢,那我们便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风行说了很多,却得不到祁瑾丝毫的回应,看着祁瑾还在呆愣的状态中,风行除了觉得有趣,心中暖暖的之外,更多的是喜悦。 “若是……”风行还想说什么,只是却被充满鼻一周围的檀香气息打断。 祁瑾抱住风行,双臂还在颤抖,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些话本应该是我对你说的,不应该让你主动说这些,可是,我的犹豫不决,惶恐不安导致我没有主动的说这些。” 顿了顿祁瑾又说,“对于这种事情,我没有经验,我想对你好,倾之我所有的对你好。” “我只想尽我所能的去宠你,而你只要给我一点回应就好。” “如今你说的话……”超出了我的预计,让我更想的去爱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风行双臂紧收,以行动回应着祁瑾。 屋中寂静的可怕,两人相互拥抱着,谁都没有去看谁,只是两人的脸颊都是如出一撤的红。 曲笙站在门外,嘴角收不住的笑意显露了他的心情。 真为主子高兴。 北上 这一天,依旧是一个艳阳高空的晴天。 祁国祁城四季如常,如今近六月份的时节,空气中稍微有些闷热,微风习习,。倒也是极其舒适的。 依旧是昨日日落时分的众人相聚的西山脚下,依旧是那些人,再次聚首。 风行头戴白色斗笠面纱,跟在晴空的后面充当着侍从的角色,亦步亦的跟着,不越距一步,不言不语,却是一副护忠主子的样子。 “没睡好?”晴空声音极小,正好是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恩。”风行刚刚偷偷的打了个哈欠,此时哈欠连连,声音中有独特的慵懒。 晴空微微一笑,说“一会路上没有多少休息的机会,现在你可以偷懒一下。” 风行眨眨眼睛,有些无奈的说“不用了,一会路上慢慢就清醒了。” “是啊,阿行昨日回来的着实是太晚了晚了。”晴空笑笑,寓意不明。 明明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的风行,却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而后说“不晚不晚,那时候天还没有亮。” “你啊你。”晴空笑笑,带着几分宠溺。 两人的动作虽然极小,但是周围的人还是有几个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小动作。 晴空一笑,如暖阳,如温泉,暖暖的,让人不忍破坏。 哪怕周围的人大部分都是男人,但是还是让不少人都看呆了,后来,周围人反应过来之后,脸上都浮上了一层赤色。 甚至,还有人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风行在面纱下的脸笑意十足。 而后,风行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拉住,只听见耳边响起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晴空大师,借你的小侍卫一用。” 还不等晴空点头应允不论阅历,风行便已经被来人拉走。 风行也不挣扎,这个男人的行动怎么看怎么不礼貌,可是风行怎么看怎么顺眼。 “哎,瑾儿,你做什么去?”祁皇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却没有得到祁瑾的回复,祁皇无力的垂下手,有些气急败坏。 随后想到祁瑾拽走的还是晴空大师的侍从,祁皇马上弃了祁瑾又转身急忙对晴空说“这瑾儿平时不是这样没有礼貌的,今日可能是有什么急事想要去找另侍从,大师莫要见怪才好。” “瑾王同我说,想要找我侦破一下这次的路线,或是地形,我便派遣我的侍从去了,敢问祁皇,晴空为何要怪罪于瑾王?”晴空的声音依旧温润,却带走不可侵犯的威严。 “是啊,祁皇,不知瑾王何罪之有?”有一人不怀好意的说着。 若是风行在此,一定会响亮的吹个口哨,拍手称快。 若说祁皇是一国之君,晴空不过是风国的一个臣子,哪怕碍于晴空的占卜师身份,祁皇也不应该如此低三下四,把依旧当成了晴空下属的那一辈的身份。 让周围人看着可笑,再加上昨日祁泽闹出的笑柄,众人不禁摇摇头,若非没有祁瑾,祁国恐怕早已经被其他国家给瓜分了。 若是让祁国的百姓知道,他们心中的大英雄祁瑾,被祁皇如此不待见,估计祁皇连民心都没有。 “是这样啊,这个孩子做事情之前也不告诉朕一声,唉,孩子大了,不受管教了。”祁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满腹都是气愤的想,自己的臣子兼儿子做事情之前竟然没有知会自己一声,反而连个外人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却不知道,这孽障,越来越不受管教了! “此言差矣,瑾王甚好。”晴空满脸含笑,别人不知道为何祁皇如此惧怕晴空,但是晴空却知道。 没错,是惧怕,祁皇是惧怕晴空,更是惧怕晴空的能力,惧怕晴空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若是可以,祁皇一定会杀了晴空,然后让历史的不堪随着晴空死亡而逝去。 “呦,怎么这么多人,看来都是在等人家啊。”声音带着独特的风情味,让定力差的男人都浑身起了酥酥麻麻的反应,而那些真正有实力的人,都觉得一阵恶心。 泽琳一身红衣,较之以往相比多了一件红色的斗篷,那种隐隐约约朦胧的美感更容易让人热血沸腾。 泽琳的目光在人群中转了转,又转了转,随后问“瑾王不在?”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没想到这个江湖魔女竟然看上了祁国瑾王,虽说那瑾王并非常人,但是这个江湖魔女的勾人能力却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哪怕那个人是祁瑾。 泽琳身后的四个陆家的兄弟,以陆丰为首,现在泽琳身后。 陆丰将目光看向众人,不禁疑惑,竟然也没有看到那个女人。 虽然是竹楼上远远一望,但是陆丰觉得那个女人一定会来这个地方的。 “这么多人,都在等你们,如今你们来了,那我们就出发吧。”不知何人说起,又有许多人附和。 “那瑾王呢?”有人问了一句。 “不用等他们,他们自会跟上。”晴空的声音响起,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祁皇作为一国之君并不会去那种地方冒险,这次前来不过是说几句客套话,然后叮嘱祁瑾几句。 如今祁瑾不在,祁皇只好作罢。 这群人中,不管是见识,还是身份地位,亦或是实力,晴空在众人之中都是佼佼者,所以,众人不由自主的将晴空放在了首位。 晴空说“我不及拓跋国师大人。” 一句话,让一半人为之一振。 由于拓跋国师一直都在角落,而晴空又太过于光芒万丈,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将拓跋国师忽略掉,若是拓跋国师生气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众人偷偷的看了眼拓跋国师,发现拓跋国师穿着斗篷,完全看不清神色。 “晴空大人莫要谦虚,老夫跟在后面就行。”拓跋国师的苍老声音响起,拓跋野在旁边,神色略微有些不好。 他们拓跋的人何时这样被人忽略过? 一行人这时候才真正的北上,去找炎盏花。 虽然拓跋国师说在后面就行,但是开玩笑谁敢让天下第一高手在后面呢? 众人极其有默契的将晴空,拓跋国师簇拥在前,而后是红山鬼婴。 枯骨老人和江湖魔女一人在众人的左边,一人在众人的右边。 队伍,就这样向北方前进。 吃醋 青翠绿树成荫,溪水涓涓细流,近山磅礴大气,山水相依,青绿一色,西山脚下,风景秀丽如画。 绛紫色华服的男人走在前面,左手在后面拉着白衣少女的手腕。 男人的步伐看似急躁,却很好的照顾着少女的频率,细微的关怀让少女眉眼弯弯,只是外面的一层斗笠面纱遮住了少女的倾城容貌,让人无法目测面纱下的真谛。 男人每走几步都会回头看几眼,而后继续向前走,反反复复,少女每次看到男人这个样子都会笑意十足,甚至有一两次还笑出了声音。 每每这个时候男人都会恼怒一番,然后仿佛是下定决心要惩罚一下少女,透过面纱,仿佛能看到少女笑意盈盈的面颊,往往到这个时候,男人又会叹口气,之前好不容易积攒的决心,瞬间坍塌。 两人就以这样的形式一直向北方前进,虽然两人的相处模式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但是两人的气氛却是出奇的融洽。 越向北走,越是人烟稀少,慢慢的到达了人迹罕至的地步,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就这样走了一个时辰,两人依旧不见丝毫的疲惫之意。 慢慢的,前面的男人便挫败的停了下来,随后看着少女面前的面纱,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随后大手一扬,将面纱摘了下来。 看似粗俗的动作,少女感觉到了十足十的柔情,没有了面纱的阻挡,男人意料之内的看到了少女笑意盈盈的脸。 “怎么不走了?”少女问。 男人懊恼的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两人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祁瑾还没有感觉到什么,虽然看见风行对九歌好有些不舒服之外,倒也没有其它的感觉,可是自从昨天确定关系之后,两人在客来居慢悠悠的吃了饭,借着夜景走出去散步,赏月。 等两人分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而后祁瑾回到瑾王府,华生小心翼翼的问“王爷与未来王妃可有那个?” 祁瑾疑惑的抬头问“那个?那个是哪个?” “那个就是那个啊!”华生有些激动,听到曲笙说的那些之后,良辰美景,郎情妾意,再做点难忘今宵的事情,那才是极其的正常啊。 因为跟风行确定了关系,又没了想象中的波折,祁瑾的心情很好,决定不计较华生卖关子的行为,又耐着性子问一遍“那个是什么?” “哎呦,我的爷啊,天时地利人也和,郎情妾意,盛情难却……” “说重点!” “重点就是那么好的时机,你们有没亲个小嘴啊?” 祁瑾“……” 祁瑾沉默半晌之后,脸色很不好的看着华生,说“主子的事情,哪是你能过问的,还不去领罚!” 华生一下子就懂了潜在的含义,满脸悲切的说“好好的机会啊,多好的机会啊!” 看着祁瑾越来越不悦的脸,华生急忙滚出了房间。 徒留祁瑾一个人的房间,空荡荡的,此时祁瑾的脑中浮现的都是风行的一颦一笑。 经华生这么一说,祁瑾才发现自己错失了多好的机会,不禁有些懊恼,而后想起了两人虽然没有亲过嘴,却还是拉了拉小手的…… 那时候就像是半大的青少年,祁瑾脸色通红的牵住了风行的手,而后却没有多大的欣喜之色,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风行的手并不是像大家闺秀的那种润滑如玉的,而是带走薄薄的的一层茧,手也比正常的女子要大一些,那是常年习武,握剑所至。 祁瑾怜爱的握着那一双手,犹如至宝,却是满满的心疼。 想着风行,就像是最好的安神药,不知何时,祁瑾便进入梦乡,若是细看,嘴角还能看出来点点笑意。 今日在那里,祁瑾看着现在晴空身后的风行,感觉单单的就是单纯的看着她,也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幸福。 看她跟晴空偷偷摸摸说话的样子,甚至祁瑾都能想象出来,面纱之后,风行是怎样的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只是……看着风行与晴空的互动,加上晴空对风行的包容与爱护,祁瑾越来越不是滋味,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像是发酵了一样溢出来,那是祁瑾二十二年来,第一次的异样感觉。 很新奇,却不喜欢。 而后,祁瑾又想起这次的行动风行是为了神医九歌而来,风行为了神医九歌做了那么多,而想想当初在锦城,神医九歌医治自己时候,跟自己说的那个条件的另外一个主人公,那个让自己在最后关头饶她一命的人,一定就是风行了。 还有,因为地位的原因,在风行的这个位置上,接触的异性一定很多,甚至大多是都是人中龙凤,天造之材。 想想,祁瑾猛然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晴空露出迷人的一笑时候,瞬间爆发。 行动大于思维里,那瞬间,祁瑾只想将风行带走,天下海角,只有两个人就足矣。 祁瑾的一句“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让风行愣了一下,而后风行面露疑问之色,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十八年来除你之外未曾对谁有过心动的感觉,我不懂爱一个人应该做什么,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一定会对你好,若有什么烦你心神的事情,你一定要说出来。” 不可否认,风行一句“我十八年来除你之外未曾对谁有过心动的感觉。”很好的取悦到了祁瑾,祁瑾拥抱着风行,说“看到你与晴空谈笑,只是很不舒服。” 风行一怔,而后开始发出愉悦的笑声,声音越来越清脆,祁瑾的脸色通红,却还是不想放开风行。 聪明如风行,怎么会不明白祁瑾这是吃醋的表现,相比之风行,祁瑾才更是那个不动爱的人。 如今这样一个不懂爱又缺少爱的人却给你那么多的爱,你又怎么不感动? 风行说“晴空之于我,如兄长,如知己,我之于晴空,如妹妹,如公主,无暧昧,无爱意。” 风行的解释让祁瑾的脸色更红一些,却是将祁瑾心中的不安给顺平了。 骑马 祁瑾和风行,都是凭借着一时的喜欢一时的心动而走在一起,两人互相了解的少之又少,就像曲笙昨日问过祁瑾,两人就这样在一起是不是太草率了? 是的,不管是在曲笙还是华生,或者是之后知道这段故事的人都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太草率了。 .祁瑾不知道风行是怎么想的,但是在祁瑾心中,风行便是他的另一半,这段感情,若非风行说终止,祁瑾便一生都不会说结束。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感情早已深入。 在下一个站点,祁瑾买了两匹马,虽然比不上那千里良驹,但也是很好的。 祁瑾牵着两匹白色的马,看着现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风行,急忙上前去,问“喜欢哪个?” 两匹马,一匹是白色,一匹是棕色,风行看了看,指着白色的马说“这个吧。” 祁瑾点点头,将棕色的马放开,然后亲自整了整白色马的马鞍,让风行坐上去更舒服一些。 风行看着祁瑾的背影,明明是刚确定关系,可是却给风行一种时境过迁,岁月沉淀,两人都已经老夫老妻的幸福感。 马鞍明明已经很好了,祁瑾还是觉得不满意,于是又弄了半晌,等到真的满意的时候,祁瑾回头想叫风行,却发现不知何时,风行也站在棕色的马前,为祁瑾整理马鞍。 祁瑾好看的唇勾起,慢慢的走到风行身边,同风行一起忙碌,明明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地方。两人却觉得时光难得,磨蹭了许久。 风行坐在白色的马上,看着祁瑾在前面拉着马绳,棕色的马自己跟在后面,问祁瑾“我问不用跟他们一起走么?” “他们人太多,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知道还有另外一条路,算是一个捷径。所以咱们不跟他们一起走。”祁瑾直言不讳,说的风行脸色微红,这时不时的说几句情话,真是要命。 更何况祁瑾长的还那么好看,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俊美。 “怎么,被我迷住了?”有些暗哑的声音响起,风行才回过神,也不别扭的说“是啊,被你这样俊美如神的脸给迷住了呢……哎呀,怎么还脸红了?……哈哈哈哈……” 得到风行的赞美,祁瑾很不出息的脸红心跳,却得到风行的一阵笑声,不禁又是一阵恼怒。 “你走着不累啊,快上马。”风行看着前面祁瑾一直牵着缰绳,然后催促道。 祁瑾看着风行,邪邪一笑,然后翻身坐上小白马,坐在风行身后的位置。 “哎,我没有让你坐在我的马上啊?” “是你叫我上马的啊。” “可是那边还有一匹马呢。” “没事,放在一边,一会白马累了咱们再换那匹。” “你买两匹马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其实……我是想只买一匹的。” 风行“……” 阳光下,两人相偎,蓝天白云,神仙眷侣。 炎盏花开的地方是在千里外的北方。若是良驹,可以日行千里,那只要一天就能到达。 这么想却是是太简单了,祁瑾和风行虽然是单走的另外一条路,但是祁瑾又要时刻的注意这大部队的动态,毕竟这是祁国召集的人马,祁瑾作为祁国的主要人物,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看着祁瑾收到一只信鸽后又放出去,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风行却觉得祁瑾的心情好像是更好了一些,不禁有些诧异。 想必是一些其他的事情,风行自认为和祁瑾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坦诚相见的地步,对于祁瑾的私事,风行觉得,对于现在来说只要知道祁瑾无妻无妾,无不良癖好就可以了。 其他的事情,等两个人关系再进展一些,再过问比较好,更或者是风行如今的代入感还不强,认为自己并不适合参与祁瑾的私事。 毕竟两个人,于国家势力来说,还处在对立的两个位置。 看穿了风行的不想问,并不代表祁瑾不想说。 “这是曲笙传来的,说是大部队那里的速度有些慢,让咱们不要着急。” 风行有些诧异,“那些人都不是小角色,武功更是一个比一个强大,速度怎么会慢?” 祁瑾点点头说,“曲笙传音说,是因为江湖魔女不知道因为什么,从刚上路开始就要坐轿子,然后还四处找事,可能因为现在对后面的路途不明确,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都不好说什么,就普遍的放慢了速度。” 风行点点头,便是能理解,“那江湖魔女的实力不弱,炎盏花那样人人都要抢夺的宝物必定危险重重,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人类都是弱小的,哪怕再强大,都只不过是一条命而已,没了,就什么都没有特。 在未知的危险面前,人本能的都会抓紧所有的机会,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所以他们才会迁就着江湖魔女么任性大小姐行为。 祁瑾半环着风行,从来没有与异性亲密接触的祁瑾觉得内心除了喜悦之外还带走一点点的忐忑。 怀中女人那么柔软,这是他的至宝,他要善待她,要珍之重之。 风行想到一些事情,而后问祁瑾“你可知道那江湖魔女多大了?” “不相干的人,我怎么会记住那么多?”祁瑾怪异的看了风行一眼,好像在嫌弃风行是问了多么愚蠢的问题一样。 明明是背对着祁瑾,风行甚至还能感觉到祁瑾的鄙视的眼神,不禁抽了抽嘴角,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因为祁瑾那句“不相干的人”而高兴。 就连江湖魔女那样妖艳妩媚的女人,祁瑾都说成了是不想干,这样的男人未来在一起是多么放心的啊。 在这个年代,一般都是认定了便只此一生,不管未来多么坎坷磨难都是要一起过下去,这其中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对于女人却真的是不公平。 但是风行和祁瑾的思想中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对于风行来说,她有实力有身份去抉择所爱之人。 皇上的女儿从来不愁嫁,若是这个不合适,风行不会强硬的逼迫自己去接受。 泽琳 风行觉得自己真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如今这样也不差啊。 两人又坐在马匹上,本着不急不缓的速度前行,反正时间够用,两人倒也不着急。 风行突然想起晴空说的话,于是问祁瑾“这次怎么没看到南疆的人?” 祁瑾诧异的看向风行,风行对祁瑾的眼神很不解,问:“怎么了嘛?” “没有。”祁瑾收回眼神,但是依旧有些诧异的问风行“难道你不知道江湖魔女就是南疆人么?” “什么?”风行惊疑了一下。 祁瑾点点头,察觉到了风行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才慢慢的说“上任南疆女王曾生有两个女儿,一个是现在的南疆女王,另一个就是江湖魔女泽琳了,只不过泽琳很少在南疆,自小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离开了南疆,甚至除了南疆的一些上位者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风行诧异的看着祁瑾,说“刚刚不是还说不相干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么,如今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风行砸吧砸吧嘴,那岂不是说江湖魔女的年龄是南疆女王相邻的,甚至跟自家老娘的年龄是一样的。 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可是在江湖魔女的身上却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这次事情是祁国搞出来的,我要了解到来的每个人,绝对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你要相信我。”祁瑾急忙的说,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风行。 两人之间要有一定的信任,若是我说你要相信我,就一定要相信我。 风行身体向后倾斜,正好倒在祁瑾的怀中,后面的胸膛很平坦,很安全,很舒适,甚至让风行刚刚消散了倦意又回来了。 风行以行动告诉祁瑾,她是信他的,你要你说相信你,我就一定会相信你 “奇怪,这件事情虽然说是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对于你我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你怎么会不知道?”祁瑾有些疑惑。 既然两人确定了某种关系,风行也不矫情,凭借着自己的念想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风行在祁瑾怀中,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的放松在祁瑾的怀中,祁瑾身体猛地一僵,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发芽,随后祁瑾小心翼翼的用一只胳膊环住风行,另一只胳膊用作于驾马。 风行声音慵懒的说“我不知道的东西很多……残魄,花葬他们都只会选一些必要的是请告诉我,甚至是告诉我的事情越少越好,这样我就可以做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主了。” 花葬? 祁瑾凤眸一闪,随即释然,这个花葬应该就是跟晴空,残魄平齐的四大暗卫之一了吧。 “他们跟宠你。”祁瑾说着,却在心中加了一句,以后我会更加宠你。 “是啊。”风行逼着眼睛,哈欠连连。“他们都很宠我,毕竟我是那些人中唯一的女子。” 祁瑾不由自主的稍微用力的搂住咯风行,怎么觉得好像会有很多人在对这自己未过门的王妃存有不轨的心思呢? 宠她祁瑾没意见,只要不超脱了某种界定都可以。 “困了就睡吧,我在呢。”祁瑾轻声说着。 “唔。” 也不知道是因为对祁瑾的信任,还是对暗处残魄的信任,在祁瑾呵护的这一觉中,风行睡的很好。 残魄在暗处,看着这两个人的相处……主子开心就好。 这边两个人温馨甜蜜的赏花裳景,气氛温馨融洽,而另外一边就不一样了。 这一行人,江湖的和朝廷的很少这样的走在一起,江湖的人一般都是独来独往,这次有江湖魔女带了四个侍从,其他人大多都是一个侍卫,就像红山鬼婴,和晴空。 还有一些人是独来独往的。 而朝廷中的人很多都会带一小支兵队,往往这个样子的都会被江湖人所嘲笑,但是这一次,不知是相约好了,还是事出有因,各个国家派出来的人都是可以以一当百的人。 而,至今,还没有看到白国的人,还有一部分的认为南疆的人也没有来。这一小队的人中一共有三十余人,却有着将近二十股势力。 “哎呀,累死我了,你们这群男人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等等我这个女人吗?”泽琳的抱怨声传来。 众人不满的表情都一览无余,这才行驶了半天的路,可是江湖魔女已经叫停好几次了,要么是饿了,要么是渴了,如今更加直接的说是累了。 众人有诸多的不满,可是碍于晴空和拓跋非迟没有张口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些什么,甚至这一路上看来都和江湖魔女不和的枯骨老人都有意无意的在维护这江湖魔女,众人更不好再说什么了。 陆家四兄弟从表面上看依旧在尽心尽力的伺候这江湖魔女,看着江湖魔女躺在马车上,双手还是不是的在陆家四兄弟身上抓抓摸摸,吃吃豆腐。 甚至大有上演活春宫的意思,有人想若不是碍于这里还有晴空这样的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在,这个江湖魔女估计早就按耐不住性子去上演活春宫了。 “晴空大师,炎盏快要开花了,我们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有人等的不耐烦了,跑到晴空身边,问道。 晴空看着这个人,反问“我怎么知道?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泽姑娘,她若休息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那人跑到泽琳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到泽林说“你想走就走呗,我拦着你了吗?” 那人明显吃瘪,脸色非常不好的转头悻悻离开。 大约又过了半晌,晴空看着北方的方向,缓缓的站起身来,拓跋非迟也同一时间的站起身来,说“走吧。” 众人本以为这次速度会加快,可是明显是多想了,依旧是不急不缓的速度前行这。 泽琳向前走着,有时向后看两眼,陆丰在旁边,说“不用看了,晴空大师说瑾王爷会从另外一条路赶来的。” 江湖魔女脸色很不好,恶狠狠的看着陆丰,但是陆丰不为所动,江湖魔女感觉不太好,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要脱离掌控了。 扬镳 一行人一路向北走去,天色如今正逐渐的接近暮色,一路上众人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慢慢的,便有一半人心生懈怠。 只有前面一身天蓝色衣裳的儒雅男人与旁边黑色斗篷的人还像最初那样,若是仔细看,队伍中还有几人的的神色虽然是有些懈怠,却是隐藏在眉间的深处。 “你们快看啊!”突然有一个人指着北方的上空,嚷到。 突然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那是……什么啊?”有人喃喃的嘀咕一声。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地方?”有一个不可置信的说道。 只见天空中是一片黑色,不同于乌云密布的感觉,反而其中被墨染的样子,十分的黑,而黑色中隐隐有红色渗出,更加的诡异,瘆人。 这种变化紧紧是天空的颜色,可是从陆地上直视前方,却什么都发现不了,还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宽广大陆。 “那一定就是炎盏花盛开的地方了。”有人肯定的说。 这话却没有遭到任何人的反对,天降异象,定有原因。 “难不成,炎盏花是在天上?”有人问小声的问出声来? 泽琳将脑袋从马车中伸出,看着天边的异象,而后走下马车,站到枯骨老人的旁边,枯骨老人的诧异的看了一眼来人,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晴空大师……你怎么看这个异象?”有人小声的问道,毕竟这种时候,晴空的重要性明显是最大的。 “那里,便是炎盏花开的地方。”晴空声音依旧是平淡,儒雅。 可是,在没有看到的地方,晴空看着天空的异象,眉宇间不禁有淡淡的愁色,还有一些焦虑。 “怎么,素来喜欢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晴家人,怎么……这次是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旁边传来苍老的声音,是拓跋非迟。 晴空的确是有些担心,他在担心风行,但是至今为止残魄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证明风行那里是很安全的。 “晴家人也是平常人,怎么会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呢?国师大人高看了。”转眼间,晴空眉间的异色早已消失,甚至让人以为那是幻觉。 “是么?”拓跋非迟这两个字说的实在是怪异,语气怪的让晴空多看了一眼,这是晴空第一次如此正是拓跋非迟,只见这人的身高比自己矮一些,大大的斗篷遮住了所有,让人无法想象出斗篷下面的样子。 这人……竟然占卜不出来这人的前世和将来…… 晴空的眼睛微眯,透着精光,“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这世间难道还有晴空大师所不知道的人吗?”拓跋非迟很不可思议的问道,只是怪音怪调,让晴空本能的皱眉。 但是这句话晴空是承认的,这世间,若是晴家人想知道,只要付出代价,就一定会有知道的事情,包括人。 可是……晴空不管怎样都无法知晓这个拓跋非迟的始末。 “既然前面就是炎盏花的所在地,那还等什么?快走啊!”有一人说话,打破这边的诡异气氛。 “是啊,我们就先行一步。”另外的一个人说道。 “很荣幸晴空大师一路的照顾,江湖道远,有缘再次相遇,玄武门定当为晴空大师献上一份大礼。” “是啊,晴空大师,我北齐国也定当会对晴空大师铭记于心。” “嘻嘻嘻嘻,这一路上真是感谢晴空大师了。”这话是红山鬼婴说的。 “晴空大师,接下来的路就让我们分开走吧。”枯骨老人说,而泽琳就站在枯骨老人的身边,意思再明确不过。 晴空看着这些人,神色不变,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各位接下来走好。” 这话听着真不像是好话,可是众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可以说都被炎盏花开几个字蒙蔽了双眼,其他的都不做以计较。 这一路上,只知道炎盏花开在北方的众人,真正找到这个地方可以说的上都是靠的是晴空。 而如今,炎盏花就在前方,人都是自私的,这种时候自然是分道扬镳为好,谁先见到炎盏花,谁先得到,那就是谁的了。 “人啊,果然都是这样的。”不知想起了什么,拓跋非迟突然来了一句感慨。 晴空皱眉,突然有一种怪异不舒服的感觉,游遍全身,让人遍体生寒。 这种感觉来自于旁边的这个拓跋非迟,晴空的表情依旧是平淡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那样,可是心中的不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 得不到晴空的回应,拓跋国师也不恼。 周围的人都已经想前方跑去,原地只留有晴空,拓跋国师和拓跋野三个人。 拓跋野的脸色早已经显示出来焦急之色,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可是拓跋国师没动,他也不能动。 拓跋国师没说话,他更不能出声去询问什么,拓跋野这个样子,在拓跋国很常见,面对拓跋国师,众人都有着崇拜与恐惧两种感觉。 这其中不乏有人云亦云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在拓跋皇室已经成为一种风气,甚至拓跋国师的地位比拓跋王的地位还高许多。 看着一个个极速向前冲的众人,拓跋国师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越来越诡异,随后声音冲破喉咙,“难道这群蠢人不知道前面越安全,后面的危险就越大吗?哈哈哈哈!” 晴空猛然睁大眼睛,惊讶的表情一览无余,看着拓跋非迟,“你到底是何人?” 可是回答晴空的却是一个黑色的背影。 拓跋非迟已经带领这拓跋野向前走去,晴空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才发现自己喉咙中还有这“前面危险。”这四个字的残音。 不知何时,晴空将“前面危险”这四个字喊了出去。 拓跋非迟的脚步一顿,可是隔着较远,晴空并没有发现。 而拓跋野却是发现了拓跋非迟的这个小动作。 “国师大人,怎么了?”拓跋野看着国师怪异的动作,问道。 “没想到那个人除了自己的小主人之外,竟然还会关心别人,虽然那话称不上关心。” “国师大人跟晴空大师认识?”拓跋野问。 只是回答拓跋野的是拓跋国师的背影。 心哀 原地徒留晴空一人,晴空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的背影,而后一个又一个消失在眼前。 晴空的眼睛猛然睁大,疾步的向前走了两步,而后拓跋非迟和拓跋野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前。 没错,是消失。 仿佛是没有出现过一样,一个一个的消失在眼前,没有任何一点痕迹。 “是幻术?还是高人设下的结界?也不知道小主子她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让小主子离开自己身边了……”晴空盘腿坐在地上,目光看着前方,深远,悠长,仔细一看,却又仿佛没有焦距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远方,口中不知在念着什么…… 大约一刻钟之后,晴空猛地吐出一口血,而后起身,向前方走去,慢慢的,身体也消失在了同一个地方。 ………… “看那里。”风行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刚刚并没有。” 祁瑾看着风行手指的方向,“感觉很怪异。” 风行点点头,驾马向突然出现的山的方向走去,每向前走一步,异样的感觉就越强烈。 “等下要注意安全。” “等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又是异口同声的话,四目相对,风行突然伸开双臂紧紧的搂住祁瑾,说“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祁瑾看着风行,眸中的光彩越来越明亮,仿佛面前不是未知的危险,而是什么很好很好的事情一样。 只是因为风行带给他的关怀。 风行有些无奈,说“有点忧患意识好不好,炎盏花那么珍贵,可能真正的作用还不止晴空说的那些,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了,所以啊,附近的危险一定是特别的大的,更何况咱们有这一路太风平浪静。” 听着风行长篇大论说了那么多,祁瑾一直都是眉眼弯弯,好看的让风行好想上去啄一口,风行暗暗决定,等将炎盏花取回来,她就一定要在这个人的脸上啄上一口。 “风风,你要相信我的实力。”祁瑾笑笑,甚至还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一句,只要你安好,我便不会允许自己出事。 “恩。”风行点点头,而后两人策马入山。 对于突然出现的山,两人都是抱有一定的警备态度前来的,风行刚进入山之后,却发现前方出现的好然是一处类似桃源的地方。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风行的眼睛猛然瞪大,转过身想对祁瑾说些什么,只是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风行喃喃的说了句“长安。” 然后,更是满脸充满这戒备的看着前面突然出现的地方,熟悉又陌生,接着迈开脚步,脊背挺的笔直,向前走下去。 …… “风风?风风?风风?”祁瑾看着突然小时在眼前的女人,突然不知所措起来,眼神中带着茫然的神色,自己一人在原地站着,异常的孤单,寂寞。 “又是自己一个人了?”祁瑾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你又是一个人了吧?哈哈哈。”耳边传来孩提的嘲笑声,祁瑾连忙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永远都是一个人,生生世世都会是一个人。”另一个方向突然又传出来声音,祁瑾连忙转头,又是一无所获。 “哈哈哈哈,你这个野种,长的风华绝代又如何,万众瞩目又如何,还不是个没了娘亲,还没有父亲疼爱的人吗?”这个声音祁瑾听出来了,是那个深宫中的荣贵妃的声音。 只是祁瑾转过头,却依旧没有人。 “荣儿,你且放心,这后位一定是泽儿的,至于瑾儿,他永远是泽儿的踏脚石。”这是祁皇说的话。 祁瑾记得,在几年前,有一次他大胜归来,本想偷偷摸摸的出现在父皇面前,给他一个惊喜,却听到的这句话。 如坠冰窟不过如此。 万丈深渊不过如此。 “可是,臣妾怕……”荣贵妃欲言又止,是个聪明人都知道,那明明是另一个含义的欲拒还迎。 但是一向精明的祁皇,却有些担心的说,“怕什么?爱妃直言便是。” “怕……怕……皇上对过世的姐姐……存有……”荣贵妃吞吞吐吐,但是过世的姐姐说的却是祁瑾的娘亲。 皇帝懂了这层含义,如是“哈哈”大笑两声,说“爱妃不用担心,一个死去的女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一个死去的女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后面是祁皇与荣贵妃的嬉笑声,而祁瑾的脑海中充斥的都是那一句,死去的女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即使这样,多年下来,祁瑾依旧在为祁皇做事,在为祁泽铺路。 知情人都不知道祁瑾是怎么想的,不知情的人都认为这是祁皇对祁瑾的重视。 那时候,祁瑾是想就那么浑浑噩噩的活下去而已,要不然,当初锦城外,祁瑾也不会着了那区区几个江湖人的道,从而产生与风行的第一次见面。然而,世殊事异,如今的祁瑾只想为未来着想。 可是,如今,只有祁瑾自己,听着周围这么多的冷言冷语,祁瑾的崩溃程度无法想象,祁瑾低着头,双手捂住耳朵,告诉自己不要听。 等祁瑾抬头的时候,原本刚刚坚定的眼神又瞬间的坍塌。 前面的景象是皇宫御花园。 几个同龄的孩童在一起围殴另一个男童,“叫你长的那么好看,呸,我娘说说你跟你那狐媚子娘一样,让人恶心。” “让人恶心。” “呸。” 祁瑾记得,那时候自己是三岁,还是四岁? 狐媚子什么意思不懂,他只知道是因为有人说了一句自己好看,就被这样一顿打。 后来,有一个心地善良的宫女将这件事情禀告给皇帝,皇帝说“童言无忌,不必当真。” 而从那之后,祁瑾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宫女,后来,祁瑾再大一点,有了实力,才打听出来,那宫女早已经被荣贵妃害死。 现如今,祁瑾再看到这个画面,双眼通红,不知道是感应到了什么,祁瑾突然抬头,看到不远处的长亭,祁皇和荣贵妃正在那里喝茶,视线正好的看着这个方向。 “啊!”祁瑾爆喝一声,“既然这样,那便毁了吧,都毁了吧!哈哈哈哈!” 假象 “既然如此,那便毁了这里也好,呵呵呵呵……”祁瑾发出低沉而恐怖的笑声,双眼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整个人都如同堕入魔界的神一般,杀戮,无情。 双手凝聚内力,不花钱一样向奢华的宫殿砸去。 前面的宫殿,轰然倒塌。 十多年中,从了灯师父那里学来的武技,十多年中,忍辱负重,满心的怨念,都在这一刻爆发。 我可以忍受你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却无法忍受你将娘亲弃如敝屣。 我可以忍受你利用我,利用我平定江山,利用我给祁泽铺路,却无法忍受你践踏我的一颗向往父亲的心。 我可以忍受的东西很多,无法忍受的东西也很多,今日,就让我毁了这王城! 哈哈哈哈! 祁瑾看着面前的宫殿坍塌,感觉禁锢了自己多年的牢笼终于破碎,一时之间,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瘫软的倒在地上,平躺着。 背后的青丝有一些杂乱的散落在脸上,不知何时,头上的玉扣发簪已经丢失,披头散发,好不凌乱。 祁瑾的双眼缓缓闭上,格外的安静。 “长安……”温柔的声音包含这满满的母性的爱意。 祁瑾微微想来嘴,说“娘。” “长安是来找娘亲的么?”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啊,娘,我毁了那个禁锢您的牢笼了,您是不是很高兴啊?”祁瑾的声音格外的天真,声音中也透露着遮掩不掉的疲惫之色,如同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的羔羊。 “是啊,娘亲很高兴,长安特别来这个地方,是为了跟娘亲离开的吧,现在,就跟娘亲走吧,娘亲带你离开这扰人的俗世可好?” 祁瑾的手缓缓的向上抬起,仿佛是前方真的有一个温婉的人伸出一双温柔的手,在那里等着他。 “长安……我……特别的来这个地方……就是因为……”祁瑾的声音缓慢,张开双眼,空洞无神。 他是因为什么来这个地方的?这个地方是哪?这里不是皇宫么?他不是毁了这个罪恶的地方么? 他是为了…… “长安?长安?”温柔的女声又响起。 “长安……若是你喜欢,我便这么叫你……”与此相反,这个声音仿佛来自于记忆深处,又像是近在咫尺,空洞的眼神中突然渗透出一丝亮光。 “我来这里……来这里……是为了……为了炎盏花……”祁瑾说出这句话之后,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我有了一个知道关心我的伴侣,我心悦她,娘,你是不是很高兴啊?”祁瑾仿佛是献宝一样,同这个他睁开眼睛便看不见的娘对话。 本以为得到的是来自娘亲的夸奖,可是那个原本温柔的声音突然变得狠厉,声音说“长安,我本以为你是听话的。” 祁瑾的眉头微皱,他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安,你只要有娘亲就够了,你不需要别的女人,只要有娘亲就够了……”温柔的声音不断的催眠着祁瑾的眼神一点一点的的变得无神,口中喃喃的念到,“只要有娘就好了……” “长安,若是你喜欢,我便这么叫你。” “我除了胡萝卜和青椒之外,其他的都喜欢吃,至于这桌菜,我很喜欢。” 女人的声音特别的温柔,女人说,“若是我的感觉没有错,若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觉得长安是心怡我的,而我也早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而我不讨厌长安,长安很好,对我也很好,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若是长安真的对我有些喜欢,那我们便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他记得女人长了一张倾城绝色的脸,却有这一双略带薄茧的手,让他心疼。 他还记得,他刚刚跟女人定情,还没有好好的沟通过。 他记得,不久前,女人对他说,让他注意安全,让他一切小心。 所以…… 祁瑾猛然睁开眼睛,大吼“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愚蠢的人,你在这里多好,这里没有你讨厌的人,这里有你最思念的娘亲,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留在这里,不出去……”原本温柔的女声,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这次祁瑾是真的清醒了,祁瑾双手运气法技,轰向声源处,一顿狂轰乱炸,只听声音说“没用的,没用的,哈哈,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哈哈哈哈!”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我自己呢?”祁瑾声音阴沉,可是,这话说出去之后,那个声音却突然失声。 祁瑾将双手蕴含内力,悉数的打到自己的身上,霎那间,樯橹灰飞烟灭。 …… 阡陌交通的世外桃源,风行的怀中正在抱着刚出生不满月的小包子,却突然间身体一震,像是有种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突然由心底产生一阵焦急的感觉,这种感觉新鲜,却格外的难受。 风行想放下怀中的包子,去好好的想一想这种感觉从哪来,可是怀中的包子突然大哭。 风行又急忙将包子放在怀中,“阿哲,姐姐在这里,不哭,不哭。” 怀中的包子渐渐的平息了哭闹声,风行叹了口气,笑着啄了啄小包子的脸蛋,说“阿哲终于不哭了。” “公主,刚刚奴婢听到小太子的哭声,小太子怎么了么?”婢女端着托盘走进来。 “大约是困了,这孩子跟他小时候长的真像。”风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顿感叹。 “公主又在乱说话了,小太子还不足满月,怎么会跟小时候长的一样,依奴婢看啊,小太子同公主小时候到有六分相似,就不知道小太子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的了。但是,王,和王后都是那般风华绝代的人,想必小太子长大了会更好看的,一定是吸引众多大家小姐的。”婢女仿佛讨论家常一样说了很多,却得不到风行的半点回应。 只看风行正在专心的看着怀中的小包子。 不多时,婢女又进来,说“公主,素郡主来了。” 风行抬了抬眼睛说“快请进。” 珠帘打开,又是一个风华万千的美人,移着莲花步走了进来。 破绽 女子是标准的南方美人,小家碧玉,一颦一笑都似莲花盛开,不是艳羡了多少男女。 明明是三十岁的年纪,怎么看都如同二十多岁的女子一样,可是眉宇间总是存有看淡沧桑的沉淀感。 “小太子长的可真是俊俏。”素郡主走向前,将风行手中的包子接了过去,而后又赞叹的说,“小太子长的跟阿行小时候真的太像了。” 风行笑了笑,说“阿哲定是比我还要俊美许多的。” “阿行年长小太子十八岁,日后,可能小太子就会跟阿行更亲近一些。”素郡主说道。 “不是年长十三岁么?”不知为何,风行突然脱口而出。 “嘻嘻,阿行是最近忙糊涂了吧,阿行今年明明十八岁啊。” 风行点点头,她直觉这里很怪,却不知怪在何处,一切显得那么合乎常理,却有处处都透着诡异。 突然,风行心中异样的感觉再次浮涌上来,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句话“若是我儿还活着,也定当是个绝美之人。” 风行不知异样感从何而来,可是马上她就浑身竖起警惕,因为素郡主说“若是我儿还活着,定当是个绝美之人。” 风行自认为她没有窃读她人内心的能力,更不可能一字不差的都猜中,那么,这里是真的透露古怪。 可是……这里祥和,安宁,风行本能的不想破坏。 “阿行,阿行,怎么了么?”素郡主的温柔声音响起,风行立刻回过神来。 “没有什么事。”风行摇摇头,突然觉得心底处传来一阵烦躁。 这个素郡主是在风行出生的四年前来到的风国,据说是风王的结拜妹妹。 那时候风国的太子在江湖中游历与白国的长安公主相识,曾经有一段时间,长安公主还将素郡主当做假想敌,又不肯与风王说,风王又猜不到长安公主的心思。 而那时候的白王还是长安公主的父皇,白王以为自己女儿相中的那个男人只是一届江湖草芥,给不了自己女儿一个安定的生活。 就这样两人又磕磕绊绊的蹉跎了一年多的时光。 当长安公主知道素郡主同风王不是那样的关系,而后不久,白王又看不过自己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憔悴不堪的样子,便也同意了这门婚事。 长安公主与江湖布衣结婚这日,风王宣布退位,由风太子继位,安好公主为风国王后。 犹记得那时候白王错愕的样子。 只是,风国连朝代更替的事情都是静悄悄的,无人知道这是为何。 而白国,放出消息,长安公主与江湖布衣在一起,正是将白国与长安公主划分界限,再无瓜葛。 这个素郡主从此便一直的留在了风国,风王对她很是尊敬与宠爱,但是只是像妹妹那般,长安公主与素郡主还慢慢的成为了至交好友,房中闺密。 素郡主年轻时候与一男子相爱,后来男子不知为何失踪,后来才发现自己的腹中已经怀有了男子的骨肉,而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以至于孩子刚出生便被告知夭折。 后来,素郡主便来到了风国,还因产后护理不当落下了病根。 风行将小包子送回到正在坐月子的风王后那里,又与风王后闲聊了一下,而后走到庭院外。 看着这阡陌交通的小路,民风纯朴的人,很难让人看出来这里便是风国。 风国啊,那么强大的风国又怎么会像表面这般无害呢? 风行看着风国的景色,一切都那么的熟悉,可是,太过熟悉了,就像是风行会知道下一刻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就像风行记得阿哲会在满月当天发高烧,那夜风王宫灯火通明,婢女太监都忙的急急转。 而后了灯大师赶到,说这孩子命途不凡,让其五岁之前都不能言语,才能对未来发生的事情产生一些抑制。 了灯大师施了一个法决,便注定了祁哲五岁之前都不能开口说话的事实。 风行的记忆跟此重合,风行越来越心惊,越来越戒备。 甚至风行还记得,祁哲三岁半的时候便开口说话了,了灯大师只是打了一句佛语,说“佛曰:不可说。” 接下来的几天,风行一有时间便四处走动,赏花赏月,看山看水,极其悠哉。 可是一连小半个月过去,风行一点收获都没有,甚至心中还越来越相信这就是真的。 但是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忘记了,很重要,却……忘记了。 这一日,风行照例游走在街坊小路,突然被一人阻拦,那人白衣如雪,温文尔雅。 陌上人如玉,便是如此。 “阿行。”那人说。 “九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寒毒好些了么?有没有恶化?”风行看见突然出现的九歌,急忙上前问道。 “什么寒毒啊?阿行怎么了?九歌很好,没有寒毒,更何况九歌是大夫,怎么会治不好自己的寒毒呢?”九歌笑笑,如同学莲花开。 风行向前一步的脚突然顿住,而后猛地向后退几步,一脸戒备的看着九歌。 “阿行?怎么了?”九歌连忙上前一步,语气焦急。 风行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从眉到嘴,后来风行挫败的发现,面前这个人,跟记忆中的九歌一模一样。 风行有些泄气。 第二天,风行进入王宫,看见一排排禁卫军戒壁森严的站在那里,风行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有人故意告诉他一样,她就这样找出破绽。 找了十多个禁卫军,打算跟他们单打独斗。 看这些倒下了而后像不知疼痛一样,再次站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风行红唇勾了一下,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些人都是假的,那么在这些人中,只有自己是真人,风行想了想,将匕首拿在手中,仿佛要向心口处刺下去一样。 “助手。”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风行一抬头,看到风王和风王后带这风哲小包子,还有素郡主,还有一些丫鬟站在那里。 “我可以离开了吗?”风行看着这群人,问道。 清醒 风国的皇宫是清一色的银白色,风行站在一旁,一身洁白的衣裳,丝毫没有被这银白色宫殿的气势比下去,反而银白色更能突出风行独特的气质。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阿行,不要再胡闹了,快将匕首放下。”风王看着风行,眉头紧皱,说道。 风行挑了挑眉毛,这个幻境是怎么回事?这些人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是跟现实中一模一样的。 “阿行,不要闹了,看啊,阿哲在看你呢?”风王后抱着风哲向前走了几步,让风行更好的看到风哲小包子。 看着风哲小包子,风行的眉头一皱,说真的,这里很好,没有战争,安乐和平,九歌也没有身染寒毒,她还可以从头的见证一下风哲的成长。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她风行这一生最值得炫耀的就是有和谐幸福的家庭,有一群致死效忠的手下,并不需要假的东西代替! 毅然决然的将匕首插入心窝,风行感觉不到分毫的疼痛,周围画面慢慢扭曲,风行一笑,目光突然看到正在消失的素郡主,风行说“你长的跟一个人真像,不,应该说有一个人长得跟你真像。” 轻轻一句话,不知是对谁说的,弥散在细风中,随之逝去。 曾经有人说,风行和祁瑾是两个极端,风行是爹爹,娘亲都疼爱之,还有一个弟弟也是对她这个姐姐非常的喜爱的,而祁瑾,什么都没有,一直都是自己一人,孤单,寂寞的让人心疼。 自从在心中认定了风行之后,祁瑾便将他求之不来的所有的爱意,全都给了风行,而风行就像是上帝的宠儿,得到了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东西。 “风风,风风……”耳边响起呢喃,风行的眼皮动了动,随后睁开眼睛就看到憔悴不堪的某人正眉头紧皱的看着自己,随后如同拨云见日出,眉头放松,脸上写满了惊喜,写满了高兴。 风行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轻颤。 “风风……”紫衣华服男子少有的憔悴,以往都是凌乱而不是风度,如今是真正的憔悴,风行看的明确,祁瑾是真的在紧张。 “长安,我在。”风行一笑,发现自己正整个人被祁瑾搂在怀中,而后又紧紧的抱住。 “你终于醒了……我怕你……”怕你沉迷在梦中,不愿意清醒,怕梦中会有更好的人在等待你,而你,不再喜欢你的长安。 两人谁都看不见谁的脸,祁瑾的双臂收的有些用力,风行就当作毫无感觉,用手抚了抚祁瑾的后背,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长安,我真的醒了呢,没有沉在梦魇之中,所以,长安,你不要担心。” 风行的声音就像一缕阳光,慢慢抚平祁瑾内心的阴暗,让祁瑾的身体慢慢的放松。 没有人知道当祁瑾从梦中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在寻找他的风风,而后看见风行安静的躺在那里,祁瑾觉得此时他一无所有都没有关系,只要他的风风还安好就好。 可是,时间慢慢的过去,每一刻钟对于祁瑾来说都像是一年之久,祁瑾已经不记得他等了多少年,可是他的风风还没有醒。 不知不觉间,祁瑾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又不敢大力的摇晃风行,怕对她在梦境中的人有危害,但是她不能安全的归来。 他只有小心翼翼的将风行揽在怀中,感觉到风行的存在,他就好。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梦境的诱惑力,处处都如同真实的一般,若是风行不醒来,祁瑾想,他或许会一直一直的抱下去也不一定。 还好,他的风风强大,聪明,并且赢了过来。 明明相识还没有多久,明明定情的时间还是在昨日,对于自己这般深情的样子,祁瑾自己也给不了自己答案,他只知道,认定了,便是一生。 “长安,几时了?”风行看着祁瑾,她在梦境中待了近一个月,也不知道现实中是多久,一个月,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我,不清楚。”祁瑾微微将脸侧过去,样子是少见的可爱,风行的心情大好,随后慢慢的移向祁瑾的脸边,在祁瑾的诧异中,风行在祁瑾的脸上啄了一下。 而后风行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周围的环境都是暗红色,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一直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地方。 不远处是悬崖峭壁,峭壁之下都是岩浆,这边与另一边是以木桥相连接,木桥因为有了一些年头,让人感觉岌岌可危。 等风行回头看向祁瑾,却发现祁瑾还有些呆愣,不禁失笑,慢慢向祁瑾走去。 走到祁瑾面前,蹲下,风行还没来得及说话,祁瑾就伸开双臂,搂住风行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在了风行的唇上。 霎那间,万物归于寂静。 祁瑾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这样的嘴唇对着嘴唇,片刻之后,祁瑾放开了风行,露出迷人的微笑说,“风风,我想将你娶回家了。” 风行一愣,看着祁瑾,不知道做何言语,只听祁瑾又说,“但是啊,现在不行,祁国太乱,天下也太乱,我想给你一个温暖无是非的家。” 风行猛然抬头看向祁瑾,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自己心口处涨的满满的,而看到祁瑾满含笑意的目光时候,明明许久未曾落泪的风行,突然觉得满眶微红。 …… 祁瑾和风行手牵手,慢慢的走过那破旧不堪的木桥,而后向着红色亮光最强的地方走去,当走到目的地的时候,突然发现,竟然是另外一片新天地。 而这个地方聚了好多人,以晴空为首,枯骨老人,红山鬼婴,江湖魔女,还有一些风行叫不出名字的,这些都是跟风行一同前来的,看来是有一半人在刚刚的梦境中迷失了自己。 可是这些人中,风行却没有看到拓跋非迟的身影,而拓跋野正在人群中,面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却没想到,拓跋非迟会没有走出困境。 媚术 这个地方遍地都是岩浆,可是越像里面走,温度却越冷,就好像是走在冰面上一样,着实感觉诡异。 风行看着这些人中,有一些人是熟面孔还有一些没有见过的生面孔,还有一些人是生面孔,这里面竟然还有那个一身骚包红衣的顾化,只是顾化带了个面具,但是风行还是一眼的认了出来。 风行便猜出来这些生面孔应该就是其他势力偷偷派出来的人。 旁边的祁瑾突然将风行拽了回去,风行诧异的看了一下祁瑾,只见祁瑾将风行原本的白色斗笠面纱亲手戴在风行的头上,温气说,“别忘了这个。” 风行一笑,“都忘记了。” 祁瑾看着风行,然后说“进去吧。” 风行点点头,同祁瑾一起向前走去,然而祁瑾又拽了一下风行的手,说“记得小心。” “好。” “还有……能离晴空远点的话,就远一点。” 风行不解的看着祁瑾,意思是说,晴空是自己人,为什么要远离。 风行对自己的属下都很有信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祁瑾知道风行是想多了,于是闭了闭凤眸,而后睁开,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准备要说某件大事一样! 祁瑾说,“离他太近,我会不舒服。” 心口处,很不舒服。 风行浑身一颤,还没说什么,就被别人的一声“瑾。”给打断。 想起要说的话,风行觉得老脸一红,也幸好此时被人打断了,而祁瑾明显感觉到风行要说的话不一样,对于突然出现的程咬金,祁瑾的面色突然变得阴沉。 两人双双回头看向说话的人,然后风行的表情也瞬间变了,整个人都有点低气压。 黑发编成了许多细小的小辫子,垂落在身后,南疆魔女一身红色的裙罗在这充满红色岩浆的环境中给人一种特殊的冲动。 刚刚就是她叫的那一声瑾,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南疆魔女现在表现的很兴奋,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祁瑾,让她感觉很不爽,如今看到了祁瑾,能从那幻境中出来,必定是与众不同的,去现在的气质依旧是上乘,甚至连晴空大师都不能匹敌。 这样出色的男人就应当是她纳兰泽琳的! “瑾,你终于出来了,都不知道妾身再此等你多久了。”纳兰泽琳慢慢的步伐有些快的向祁瑾走来。 满目风情的看着祁瑾,风行在旁边,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她或许……或许知道了,祁瑾说的那个,看到她跟晴空站的近从而产生的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很不舒服。 “瑾。”纳兰泽琳轻启朱唇,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来了,这时候正是等待炎盏花盛开的时候,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又很快的转移了,江湖魔女的目光转向了祁国瑾王,这结局是什么都不及面前的炎盏花重要。 “本王认识你吗?”祁瑾的口气很不好,有一种在赶苍蝇的感觉。 祁瑾没有看纳兰泽琳,而是将目光锁定在风行的面纱上,这时候无法看清风行的表情,祁瑾突然觉得这个面纱给风行带错了。 纳兰泽琳看着祁瑾,一直都知道祁国瑾王是不同于常人的,是普天之下少有的青年才俊,可是刚刚她的话中还带了一点媚术,但是对于祁瑾来说,相当于不存在一样。 风行一直都觉得附近有花香,如今看到纳兰泽琳,南疆有一种秘术,以花粉为引,迷惑他人心智。 “瑾说这样的话,真是伤妾身的心啊。”纳兰泽琳将双手放在心口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受伤的语气,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媚笑,双手说是放在心口处,倒不如是放在胸口处,祁瑾感觉一阵厌恶。 “滚。”只有一个字的回应,毫无欲拒还迎之意,毫无拖泥带水之感,祁瑾的面色很不好,就这样阴沉的看着纳兰泽琳,让纳兰泽琳从心底产生出一种恐惧感。 明明面前的面子这样丰神俊朗,却又为何…… 风行听到祁瑾的回答,一时之间突然失笑,纳兰泽琳才将目光放到这个自己一直忽视的女人身上。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贱的侍从,怎么可以嘲笑主子辈分的人。 “阿行,过来。”晴空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纳兰泽琳突然想说的话。 “是。”风行答到,众目睽睽之下,向晴空走去。 祁瑾看着风行离开的身影,祁瑾的心情越发的不好,然后越过纳兰泽琳,向顾化的方向走去。 “还有多长时间开花?”风行站在晴空身后,规规又矩矩,半点异样看不出来。 “一刻钟。”晴空说。 “还好赶上了,我还以为已经错过了呢。” “我怎么会让阿行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情呢?”晴空反问。 风行无奈的笑笑,万事都逃不出晴空的眼睛,若是晴家人想自立为王,若是晴家人另择他主,风行想,不管怎么样的结局,她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在很多事情上占了先机。 “那……晴空啊……”风行突然有些扭扭捏捏的说。 “恩?”晴空问。 “晴空觉得祁瑾他怎么样?”风行问完,就感觉脸上很热,不用看就知道是红了。 “瑾王么?很好。阿行喜欢才是最好。”晴空声音温润,带着一股磨灭人的躁气的作用。 听到祁瑾这么回答,风行的心情一下子就到了最鼎盛的状态。 而另一边的祁瑾看着风行这边的互动,心情越来越不好,不是说不让她离晴空那么近的么? “咦?你盯着那边看许久了,在看谁啊?”顾化摇了摇扇子,顺着祁瑾眼神的方向看去。 随后更是疑惑的费解的看着祁瑾,问“看晴空大师做什么?虽然长的很俊美,但是一个男人你也不用看那么久?还有啊,你不是说你没有龙阳之好的么?” 顾化的声音不算大,却也让周围的人听到了,众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祁瑾。 祁瑾“……” 好想杀了顾化怎么办? 只听顾化又说,“话说晴空身后的那个侍卫若是摘下了面纱定是个美人,听说这一路你都是跟她一起走,那你有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啊?” 花开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明明周围都是岩浆熔岩,却让人觉得如入冰山般寒冷。 甚至连内心深厚的人都觉得牙尖在打颤,祁瑾的目光担忧的看着风行的方向,现如今两人的身份都非同一般,若是出了差错,容易引起大乱。 所以祁瑾现在满满都是担心,却不能做些什么,望向风行的那边的时候,虽然风行此时戴着面纱,但是祁瑾就是感觉到风行也在看他。 这样想着,祁瑾唇角微勾,面纱下的风行也是微微勾起唇角,看来,这个温度两个人都是可以承受的。 “瑾,妾身冷。”纳兰泽琳又想要将身子蹭到祁瑾的身上,却让祁瑾不着边际的闪开,纳兰泽琳低头恨恨的咬了咬牙,抬起头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就如同猫爪子在心尖上挠啊挠,身体都产生了些异样的感觉。 可是她碰到的祁瑾。 就像后来风行曾说,这个纳兰泽琳,连顾化都未曾迷倒,怎么可能会迷倒祁瑾呢? “瑾,妾身身边的陆家兄弟都没有出来,妾身好怕怕……”纳兰泽琳轻咬着下唇,而后眉目中传着春情,又加了一点媚术,仿佛是做足了准备,纳兰泽琳才同祁瑾说话。 只是,祁瑾对她视而不见,抬脚绕开,纳兰泽琳无法相信这种情况,怎么会…… 然而还没等到纳兰泽琳再次追上去,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 “诸位。”一个低沉夹杂着内力的声音在这里突兀的响起。 人群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说话之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双鬓有些发白整个人的面色有点蜡黄,人还有些清瘦。应该是常年来往风月之地的人,身体都被女人掏空了。 “这人是谁啊?”有一人问。 “不认识。” “不知道。” “这个人难不成是哪个世家门派的?”有人反问。 “未曾见过这人。” 下面的人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上面的人面露尴尬却不能发怒。 “这人怎么来了?”顾化用折扇捅捅祁瑾,“该不会是这老家伙私自前来的把?” “应该不会,这老家伙还没有这个本事。”祁瑾肯定的说道,随即话锋一转,“祁瑾看着那个蜡黄脸色的人说,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有内力,一直隐藏的那么好,看来是心思不正啊。” 顾化将折扇一合拢,然后敲打几下手掌心,不屑的说“就圣上身边的那几个老家伙,有几个是心思纯正的?” 祁瑾点头,默认。 “在下是祁国人,鄙人姓荣。”蜡黄脸色的人这样说着。 “噗嗤。”顾化以扇掩面,摇摇头,说“没想到祁国丞相荣寅竟然这般好笑。” 祁瑾也摇摇头,失笑。 “话说,王爷,这里可是个下手的好地方,你若是在这里解决荣寅,也没有什么关系,没有人会说出去的,也没有人会知道。”顾化看着祁瑾,询问道。就像是祁瑾一个点头,顾化就会毫不犹豫的去杀了荣寅。 祁国姓荣的人家只有一家,那就是祁国一直受宠的荣贵妃的娘家,而荣寅是故意这样说的,一般来说在一些场合中,荣寅若是这样的介绍自己,一定会得到满堂的恭维。 可是他却忘记了,这里的人有半数以上是江湖中人,谁还管你是丞相还是将军? “管你姓什么,有事快说。”有一人这样大声的说道,炎盏马上就要开花了,谁还去管你你要说的话。 “就是,有话快说,没话快滚开!” “说的是啊,管你是姓猫姓狗,有屁快放。” 杂七杂八的声音嘈嘈杂杂,透露着各种不友善,前面的荣寅后退一步,脸色十分难看,这些平民,竟然这样看不起人! 这时候,真的看得出来,这荣寅和祁泽的想法不谋而合,都认为这些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人如草芥,跟那些平民老百姓是一样的,对待他们这样的高官厚禄的人都要给予尊重。 这样的想法荣寅只是在心底想想,还没傻到将这些话讲出来找死。 “更何况瑾王还在这里,若是祁国祁皇有什么吩咐,都会同瑾王说,怎么会跟你这个无名小卒说。”有人毫不客气的说道,本来是想拍祁瑾的马屁,结果却没拍正。 祁瑾看着荣寅一顿红一顿白的脸色,而后开口说“这是祁国荣丞相,官居一品。” 有个人吹了个刺耳的口哨,有些不屑的说“一品啊,好大的官啊? “吾皇口谕说,这次炎盏花本来就是能者得之,若是出了意外,我们瑾王没有争夺炎盏花,那么各位理应送给我祁国二分之一,我祁国定会牢记恩情。”荣寅说完话就直接隐藏在人群中,看着炎盏花,随时准备出发。 对于荣寅的话,很多人都选择一耳听,一耳漏,这种事情都是要走一步看一步的。 听着荣寅那话,说什么“若是出了意外,最后炎盏才不会落到祁国。”这话明着是说给大家,知道祁瑾的厉害。 可是却将祁瑾推向了一个劣势力,说了若是不出意外,这里的人都比不上祁瑾。 可是众人已经不再讨论这些斗来斗去的事情,因为周围的气温越来的越冷,就连祁瑾也抖了抖身子。 炎盏花是被冰封的,而如今冰在融化,正好是要吸取热量,周围温度下降的越来越快。 还伴随着婴儿的哭声与嚎叫声,红山鬼婴的声音格外的有穿透力,每个人都紧张的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温度越来越冷,甚至已经有几个人受不了寒冷而离开,还有冷的全身直打颤,晴空仿佛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站在风行的旁边。 “五”所有人都在整装待发,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抢夺。 “四”晴空一字一顿,正在说炎盏花开的倒计时。 “三” “二”温度越来越冷,风行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一” 晴空的“一”落下,瞬间仿佛春回大地,没了那慎人的冷,如今的温度才是正合适的。 火光四射,一声凤鸣转瞬即逝。 等众人反应过来之后,都趋之若鹜的奔向炎盏花处…… 后来 炎盏花是有灵性的一种花,开花的时候会引起九天之上的朱雀神鸟,所以才会有那一声的鸣叫。 这时候争夺正好的进入了激烈的境界,红山鬼婴人长的幼小,行动灵活,在人群中行走,枯骨老人一身毒药,平常人根本无法近身,江湖魔女凭借一身的媚术就够了,剩下的争夺者,还有祁瑾,晴空在内的一些人,其他人中能排上名次的势力也就是那几个,勉强也能争上一回。 晴空迅速的移动,在人群中转走了一圈,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离开之后两手空空。 “哈哈,我拿到了,哈哈!”祁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所有人都看向来人,只见荣寅站在那里手上颤抖的捧着炎盏花,炎盏花的灼热仿佛能将他的手烤熟。 有人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急忙开口说“祁国丞相,如此灵物,你们祁国应该不会独吞吧。” “这本来就是我祁国之物,怎么算得上是独吞!”荣寅哈哈的笑着,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开了开屏的老孔雀。 众人心中不屑,好言好语说多了也不见荣丞相低头的态度,众人打算上前围攻,然而祁国的瑾王挡在在荣寅的前面,荣寅哈哈一笑说“瑾王,这次做的好,本丞相一定会禀告圣上,让圣上记你大功一件。” 祁瑾勾唇,笑意不明的说“那多谢丞相了!” “瑾王,我们敬重你,难不成你也要帮着这个老家伙么?”有一人说道,语气很不好。若是祁瑾也加入到这里,有些问题就不好解决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各位,请谅解。”祁瑾说完就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众人不再多言,而后打算出击,就在这个时候,温度突然升高,大的声响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不禁大惊失色。 这附近的那座山,竟然是火山,而这时候火山爆发! “快逃啊!”有人说道。 “华生,立刻带领人去附近的村子,让他们马上撤离。”祁瑾脸色显露这焦急,想去看风行的状态,只见风行扬起面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祁瑾做了这些的时候,荣寅早就已经带人跑了。 风行也和晴空迅速的撤离此地,可是晴空却是有点心神不宁。 “怎么了么?刚刚受伤了么?”风行有些担心的看着晴空。 一直以来晴空于她就是不可缺少的存在,晴空说可以,那就一定是可以,然而却忘记了,晴空也是普通人。 晴空摇头说“总觉得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这里很难受,很慌张。”晴空指了指胸口,说道。 火山喷发的兆头已经出现了,晴空不知为何额头开始冒汗,而后晴空将怀中的一物放在风行的手上,说“阿行,这是真正的炎盏花,带走,记得小心。” “晴空。”风行叫住,她不能那么自私,让晴空什么都为了她,也应该给晴空自己生活,哪怕此时危险重重。 “保重”。 看到晴空回头,风行这样的说着,随后带着自己人离开这里。 祁国,祁景帝二十七年,夏,五月二十六日,祁国都城以北三千米处,一坐休眠的火山突然爆发,岩浆四处流走,那附近的百姓惊慌失措,在祁国瑾王的有效疏通下,祁国百姓急忙逃离,无一人损伤。 后来,祁国瑾王带领一队士兵留到最后,幸好岩浆没有继续流淌下去,祁国免于一场天灾。 而后,瑾王带人迅速在火山周围做了一定的措施,防止火山再次突然喷发,并且将这一处地方称为祁国的禁地? 后来,百姓将岩浆没有继续流淌,火山没有继续喷发的的圆周都归结在瑾王治理有方上面。 第二日,风行站在昨日离开的地方,此时这里已经没有了岩浆,应该说,已经感觉不到岩浆的存在,因为上面结了一层厚厚冰,透过冰,还能看到下面的岩浆。 这样的行为很诡异,运用自然的常理是解释不通的。并且,晴空也未曾回来,风行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看到晴空的身影。 今日,风行到这里是为了见祁瑾,因为她要离开祁国了…… 这件事情之后的一大段时间内,祁瑾在祁国的名声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上,人人都崇拜祁瑾,巴不得选一块风水宝地,给祁瑾立一个庙宇。 供各地百姓去烧香跪拜。 祁瑾游走在各地,对各地的百姓深鞠躬,说“瑾如今刚刚二十二岁,承蒙各位的厚爱,这般的看得起瑾,可是瑾不需要庙宇,瑾这样,依旧可以保家卫国,征战疆场!” “保家卫国,征战两场!” “保家卫国,征战疆场!” “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 百姓的呼喊声响起,声波浩大,一波高过一波。 等有一日,顾化问起祁瑾不同意建立庙宇的原因,祁瑾说“你不是都听到了么?” 顾化看着祁瑾,说“那么冠冕堂皇怎么可能是真正原因。” “本王本来就这般万众瞩目,若是再加上这楼台庙宇,这祁泽和那位不都得给本王穿长久的小鞋?甚至还可能一次穿多双!” “这个理由还算成立,那就没有别的了么?” “那楼台庙宇都是给死人建立的,本王要来何用?” “别的原因就没有了么?” “福满楼这几个月的账单还没有理,你去理了吧。” “恩……这个理由……哎,你等等啊,祁瑾,瑾王?瑾王爷?不带这样的啊!”顾化在原地哭丧着脸。 “谁叫你问那么多的,活该!”华生路过顾化的时候,顺便的嘲笑他一下。 别人不知道祁瑾的顾虑,华生难道还会不知道么? 祁瑾是怕那些庙宇建起来后,传到风国,被那位听到,认为祁瑾是个虚荣的人而已。 华生看着天空,又看了看前方祁瑾的背影,如今已经是进八月了,而风姑娘离开祁国也整好两个月了,现在主子明显是想念的,只是不知道风姑娘那边如何?又何时才会来找主子? 风哲 大陆之上,正南方四季如春的是南疆,拓跋皇室位于东南方,与南疆相邻,并且与南疆交好,祁国地理位置正直中央,四季正常,地域面积宽广,富饶。 白国处于西方,与祁国中间隔着一个无垠峡谷,百年前是世人难以跨越的地方,后来,被祁国某一任被称之为最明君的君王耗费人力财力建成的一座石桥,打破这个传说。 从此,白国也步入世人的眼中。 在西方的白国的还要西的地方,略微偏北,就是风国。 很少有人知道风国的原因一个是地理位置难以确定,还有一个是风国的四面环有樟林,而樟林的外围还有一座座高山。 风国地理位置可谓是易攻易守,在外敌入袭的时候,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中的地利。 据说,这是风国的老祖宗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和物力建造的,自那之后,风国就很少在外界的争斗中被讨论,而若是风国人真的在外界游走,也很少提及风国,那便不会有人知道这人来自于风国。 如晴空,若是在之前祁国的火山一役时说出了自己来自于风国,那么就根本没有人知道,晴空是来自于风国的。 至于风国的老祖宗为何隐居,这样的事情应该就只有代代就穿的风王一人和晴家人知道。 并且,从那之后,晴家人历代都是选择风国皇室为主。 …………… 走过无垠峡谷,走过白国,穿过从山,穿过樟林,风行一行人才到风国。 说是一行人,不过就是风行一人,与藏在暗处的残魄而已。 因为晴空说不用多派人手争夺炎盏花,风行便没有多派人手,而后来,晴空突然失踪,祁国火山爆发又冰封一事更是让风行对晴空有着绝对的担忧。 第三日,晴空养的海东青飞到风行的肩膀上,风行才得知,晴空安好,只是有事缠身而已,且让风行自己回到风国,路上小心。 刚出樟林,就看到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团子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小团子后面跟着一个婢女,小团子粉雕玉琢,五官精致的如同刻画上去的一样,让人心声喜爱。 风行站在那里,看见小团子,招了招手说“阿哲,诗风,这边。” 小团子和婢女一同看向风行,纷纷上前跑来。 “阿姐……”小团子祁哲软软糯糯的叫着,顺带着扑倒风行的怀里,风行急忙接住,说“阿哲来找姐姐的啊?”然而风行看向旁边的诗风,同诗风眨了眨眼睛,诗风笑了笑,好不美丽。 诗风画意,诗风和画意便是风行的两大女护卫。 “对啊,钱百万将军说阿姐今日便回来,所以阿哲就拉着诗风姐姐来这里等姐姐了。”阿哲声音软软,身上还带着一股奶香气,十分好闻。 “那阿哲等姐姐等多久了啊?” “姐姐一共离开两个月零三天,阿哲就等了姐姐两个月零三天。”祁哲在风行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风行抱着他在地方走着。 风行犹记得自己是四月初离开的祁国,因为在三月份如果一次昆仑山看望过师父,后来四月份开始,自己才出了风国,最开始是去了白国,白国的桃花节,后来去祁国拜访了灯大师,这中间还参与了一下江湖上的梅庄。 在祁国拜访了灯大师之后,又出现一个炎盏花开的预言。 而这炎盏花如今正好在自己的手里,可是预言之人却不知道在哪里。 这些事情中间还有一个叫做祁瑾的人的存在,现在,是她自己定下来的爱人。” 这些事情不过是两个月内发生的,可是风行却觉得仿佛过了个把个年头,当真是没想到,这次自己外出,还私定终身了。 祁哲过了半晌说“阿哲最近吃了好多的饭,涨胖胖了许多,阿姐抱着阿哲一路上会很累的,那么便放阿哲下来把,阿哲自己可以走。” 风行柔和一笑说“阿姐不累,可以一直抱着阿哲。” 虽然祁哲没有回应,但是风行知道,祁哲是很开心的。 又走了一会,风行发觉怀中没有了声音,才发现,小团子已经睡着了。 “昨个钱将军对小主子说今日小姐会回来,小主子便从早上开始就叫奴婢陪着一起来。等了好久不见主子的影子,小太子也不回去,也不放弃,留在这里一直等着,好在小太子没有失望。”诗风是从小跟着风行长大的,甚至是年龄还要比风行更大一些,于是跟风行说话倒也随便许多。 “阿哲从小便是喜欢我的,可是我确实没有想到阿哲会这般思念我。”风行看着前面的道路,将阿哲抱得极稳,多亏了风行这么多年的武功底子。 而如今,风行突然有种幸福感,被自己励志要保护好的弟弟这般的想念,风行高兴的眉眼弯弯。 过了樟林再行半个就能到达风国,与其他的国家不同,风国从外面一看,都是晃眼的银白色,亮的惊人。 普通人家也是如此,官宦人家也是如此,皇宫也是如此的。 风行站到城门外,守门士兵看着是风行,便急急忙忙将城门打开,说“长公主回来了!” 番外——晴空① 晴家村一连数月阴雨连连,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天空破晓,拨云见日出,所以父亲给我起名为晴空。 晴家村虽说带一个村的称号,可实则能称的上是女人村,而只有一户人家的晴家村。 晴家人一直都是一脉单传,而晴家的男子一直都是三十岁而终,而晴家的女子一直都是非常长寿的,待我出生的时候,家族里最年老的婆婆是我的外婆的外婆,可是晴家的男子,只活有父亲一人。 而父亲正是在辅佐这一代的风王。 父亲说,晴家人历代都是要为风家人做事,这是祖上的命令。 我一直都不懂为何。 晴家的男儿一生太短,有很多的事情在还没有开始做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晴家的男儿一生只能做三件事,八岁之前要学会晴家的推算,推演之术,而八岁到三十岁要负责辅佐风王的继承人和寻找一个聪明的女人,为风家传宗接代。 所谓的聪明的女人,就是能在晴家的男儿三十岁逝世的之后,可以安分守己的待在晴家村,孤独终老,并且,终生不得走出晴家村。 父亲对我的娘亲一直都是以礼相待,相敬如宾,而在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二十八岁。 娘亲说,父亲最后这两年一直待在晴家村,陪着她,她已经很知足了。 我想,娘亲是真正爱着父亲的,并且,娘亲是个十足十的可怜人。 这也是在我八岁,将要离开晴家村的前一晚,娘亲夜半时分但我房中同我说的,我还记得那时候年仅二十五的娘亲,已经双鬓微白,整个人都是油尽灯枯的样子。 娘亲说,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了我的父亲,而这一生最值得欣喜的事情就是嫁给了我的父亲。 娘亲说,小空,记得,在外界的时候切记一定不要爱上她人,这样子,你就不会同你父亲一样,含怨终生。 这时候,我才知道,父亲活着的这三十年有二十年心中都装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一个很小的国家的一个官家的女儿。 而我是那个国家的公主。 父皇为了巴结晴家人,曾下令将我送给晴空,为妻为妾,为奴为婢都虽晴家人高兴就好。 我那时候就爱你的父亲,为了你的父亲,哪怕为奴为婢又如何,而我也知道你的父亲心中一直都有那个女人的存在。 我嫉妒,可是晴家人神通广大,逆天之术令所有人闻风丧胆,所以,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能做的之后在暗处一直默默的爱着你的父亲就好。 听到你父亲亲口说,想要娶我为妻的时候,世人是没有人能体会到我那时候的心情的,你父亲说,晴家人有晴家人的规矩,晴家人一生只娶一人,但是这人只能终生待在晴家村,不得再走出晴家村。 一生只娶一个人啊,多么美好的事情,一生一世一双人,天下女子何人不动心? 那时候,你的父亲之后十五岁,确实年少老成,你的父亲同我说,他只能活到三十岁,而我有选择要不要嫁给嫁给他的权力。 我自然是同意的,哪怕只能陪在他身边十五年又如何,倾尽一生,陪他十五天我都是愿意的。 晴家人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将我迎娶出去,羡煞了无数女人的眼,多少人说我不配嫁给晴家人,晴家人的妻子一定是天下大贤之人,才算作般配。 而我这个小国家的公主,甚至比不上大的国家的臣子的小姐地位来的重要。 你父亲当着天下人的面,说“我的妻子,只要当我一人的贤内助就好,其他的人,与我何干!”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一路到风国,风王到场,各国家都有人到来,你父亲给了我一个女人所有的荣耀,给了我一场盛世的婚礼。 哪怕他还念着那个女人又如何,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与那女人见面,他常年在外,辅佐风王,在我生你的时候,他陪了我一个月,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我一直以为当我老去,我所有的回忆中,有他的可能只有那一个月,而在你父亲离开的前两年,每日都陪在我左右,我当真觉得那是我偷来的。 母亲说着,而后泣不成声,最后,母亲说:阿空,不要爱上别人,晴家人的男儿只能活三十岁。 那一夜,我没有睡,我进行了推演之术,知道娘亲已经油尽灯枯,明日便从这世间解脱了。 其实娘亲在父亲离世的时候,便有轻生的念想,因为我,她又多活了六年。 第二日,一早,在娘亲的目送下,我有出晴家村,而后偷偷折回,听见娘亲对侍女说,有些乏了。 而后娘亲再也没有醒过来,就那样的永远,永远的沉睡了。 那是晴家的媳妇中走的最年轻的一个。 而后,我在娘亲的坟前站了一小天,才正式的离开晴家村。 晴家人能知前世,知今生,知未来,却无法知道自己的姻缘。 要不然,我想,父亲是断不会遇见他所爱的那个女人。 佛家有云:有因有果,因果循环。 有些事是逃不来的。 我推算出来,我要辅佐的人是一个女子,还没有出生,是在明年冬月,雪花纷飞的时候才出生的。 可是,只有晴空才知道,风国真正的继承人还有十多年才会出生,可是他没有那么长时间等下去,而风国的这个丫头却是天下少有的女中豪杰。 巾帼不让须眉,在这个女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这样,我在外面游走一年,只有在白国风国附近的一些地方,其他的还不急。 在风国的丫头要出生的时候,我第一次出现在风国风王的眼前。 风王说“你长的同你父亲真像。” 我只是微微一笑。 风王后产下的是一个女儿,我没有在风王和风王后的脸上看到失望,失落的样子。 风王抱着刚出生的小娃娃,对我说“女儿家也没有关系,我风家的女儿丝毫不比男儿差!” 我说“是,此女将来必将有逆转乾坤之力。” 风王爽朗大笑,说“那么,请晴家人为我女儿起一个名字吧。” “‘春风拂槛露华浓’,‘行吟无处寄相思’那便叫风行吧。” 收获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甚至于是那看似纯朴的百姓和那银白色的宫殿,都是风行在祁国火山梦境的真实写照。 风行抱着五岁的风哲,红唇一勾,心情明显的愉悦和高兴,还是回到自己国家的感觉最好! 虽说风国四外环山,可是风国地理位置宽广,现在高高的城口上,丝毫看不见四外环山的四山都是哪四山,是看不见的。 但是风国依山傍水,富饶倒是真的,有不少地方都能挖出金矿,铜矿,煤矿,索性风国避世几百年,外界的人一直以为风国坐山吃空,早已经不复当年,对于这些传闻,风行一直都是呵呵两声,置之不理。 风国的确是坐山吃空,可是万事不是都有解决的办法的么? 往常风行回来,都是有人赶着马车到樟林外去迎接的,可是今年风哲和诗风一同前来,风哲只是嘿嘿一笑说“阿姐,阿哲忘记准备马车了。” “那阿哲是怎么来的?”风行看着风哲,满眼笑意的问道。 “当然是做马车喽!” “那马车呢?” “回去了呗!” 姐弟俩的对话让一旁的诗风听得笑意十足。 风行一把抱着风哲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身子,无奈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 “既然阿姐都知道阿哲的小算盘了,阿姐就不要揭露,当做不知就好了。”风哲人小鬼大的说道。 风国同其他国家有很多地方都大相径庭,就像是,有很多国家的帝王,在建国初的时候,可是是怕战争打响的时候成为第一批受害者,就把皇城建在国家的最中心的位置,可以给帝王很好的安全感。 也有的帝王虚荣心大起,将都城建在最惹眼的地方,大多也是正中心的位置。 而风国,则把皇城建在了最前方的位置,身后是风国的各个大小的城池。 初代风王曾说“孤将皇城建在此处,当的是引领百万百姓,若是大军来犯,孤便做这冲锋陷阵的第一人!” 有人说迂腐,有人说愚蠢,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敌军入侵的时候,只要皇上还安好,那我风国必当是有希望存在。 可是,不能否认的是,风王的那一句话,确确实实的得了民心。 如今,这句话正被史官写在初代风王的传书的扉页,值得一提的是,风国的存在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可是历代风王都没有将都城迁移到别的地方去。 从樟林出来,大概行走半个时辰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风国的都城,小风哲的小算盘无非就是可以跟风行近距离的接触,可是当风行一直抱着风哲走路,还不到一刻钟,风哲就要下来自己走,口中嚷着“男子汉大丈夫就这样被抱着成何体统!” 风行失笑,说“不累的,不用放你下来。” 凭着风行如今的实力,哪怕是抱着百斤多的大汉也是能走上一段时间的,当风行抱着风哲走到城门口的时候,风行满身清爽,丝毫不见疲惫。 风哲好不吝啬的赏了风行一个亲亲。 “姐姐,阿哲已经长大了,所以姐姐只要好好的当一个公主就好,风国的江山阿哲可以担起这天下。” 所以啊,所以阿姐不用在外出奔波,不用再为阿哲铺路。 明明只是五岁小儿说的话,风行却觉得有些哽咽,她的阿弟啊,已经长大了,她的阿弟啊,哪怕在她这般宠的情况下,也依旧不忘本心,她的阿弟啊…… 进了城门之后,风哲便下地自己走路,一路上两人免不了被人一路的问候,说来这也是怪处,风行和风哲不管走在哪里,只要在风国境内,就没有人不认识,这也可以说的上是风国的一个风俗了吧。 风王个风王后一同在祥和殿等着风行,风王没有后宫,一直都只有风王后一个女人。 “父皇,母后,阿行回来了。”风行跪在地上,拜了一下。 祁哲跟在风行的后面,也跪在地上说,“父皇,母后,阿哲将阿姐带回来了。” “哈哈,好,好!快起来吧!”风王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大的巾帼不让须眉,小的隐隐有了不凡的样子,只觉得他现在退位也没有什么,他的孩子,足以担起国之大任。 “阿行,你舅舅他们可好?”风王后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大女儿,自豪感油然而生。 风行知道母后问的是白王,于是说“舅舅他很好,若是母后想念舅舅,过些时日,咱们可以去白国找舅舅的。” 风王后明显心动,上次见到自己的娘家人还是在生产风哲的时候,后来碍于风国的规矩,她也没有提出这些。 风王点点头,说“这个主意甚好,等过些时日,咱们一家子都出去游玩一下。” “可是……老祖宗的规矩……”风王后还是有些担心,君王理应有统帅的作用,可是面前这两个人……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咱们可以乔装出去……”风行说这,越来越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其实,风行并不觉得风国有什么不一样,像是祁国,拓跋,白国,那些地方的百姓一辈子也不可能走出这个国家,除了一些跑商的商人。或是一些有一定的原因的才会走出自己的国家,所以,风国并没有什么。 风王后一直都是想去白国的,因此看着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可以独当一面的女儿都说可以了之后,她便也不再多言了。 想来年轻的时候自己也是敢闯敢为的,到现在想要计较东西就多了,风王后觉得,这人啊,得服老! 风哲听说可以出去,便一直都是眉开眼笑的,整个人都处在兴奋的状态。 这件事情就这样的敲定了以后,风王看着风行,问道“阿行,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 风行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狡诈的说着“给您讨了个女婿可算?” “咳咳咳咳……”风王一口茶水呛到了嗓子中,有些不确定的说“你说什么?” 风王后和风哲也是竖起耳朵听着,感觉是自己听错了。 只听风行又说,“给您讨了个女婿!” 套话 风国近几十年都没有是么大的战争爆发,但是别的国家适时的骚扰的次数是极其的多,往往都会派一队兵队来对风国进行敲打,对于这时常来犯的兵队,一般都是留在樟林外,不敢贸然的进入樟林甚至是穿过樟林。 而,有几次却是兵临城下,虽说风国王城建立在风国的最前端,但是若是敌人从别的方向进攻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形,而风行自几年前就开始派兵巩固四外围的兵力,效果显然是极好的。 因为风国和平太多年,风行一直都很担心风国的战士就此懈怠,而后,现在来看,风行的这个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八十万风云骑以一敌十,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这是风国的保命牌,目前来说,风国风云骑还是在百年前现世一次,而如今,几乎没有多少人还对风云骑有印象,甚至很多人都认为,风国之所以存活这么多年,都是因为地理位置好。 不得不承认,外界这样的想法,对于风国来说是极其有益处的。 除此之外,风行的四大暗卫,残魄为首的人中,都有一小队精英,一队只百人,这种事情,甚至于连风王和风王后都不知,只是有一天,当风行带着风哲走了一遍风国的天下之后,指着那上千万的人民,说“阿哲,这些都是你的部下,而你就是这些部下的天。” 风行六岁拜师,十岁筹划人生,当时,风行筹划的是将来风国只有她自己一个继承人未来会如何,而当风哲出生之后,风行又将计划变动了一下,那就是,她要怎么给风哲铺路又可以让风哲很好的得到锻炼,不失帝王风范。 很多人都说风行此人,太过于独立了,也有人说风行此人太过于狂妄,明明风王和风王后都还健在,可是,风行却将大部分的事情都自己承担下来了。 风行在风国的都城有住宅,从几年前就搬离了皇宫,意思很明确,很多事情在王宫做事不方便。 这个风王也是个异类的,风行虽然是能力十足,却没有野心,不想称王,可是即便这样,功高盖主,风行的名声早已经超过了风王,但是风王却没有一点对风行起疑心的感觉。 他的女儿,他信任。 如此,相比之祁瑾,风行当真是上天的宠儿。 风行在风国皇城待了半个月,就受不了了,她已经尽量避免同风王和风王后见面是机会了,可是风行却时不时的招她进宫,所谓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收获的那个女婿。” “那人可有妻妾,那个人长的可好,可有实力,可是人中龙凤,可是有为之人?”风王后一天三遍的问着风行。 风行闭着眼睛,窝在美人榻上,说“他长的俊美非凡,实力强悍不可欺,绝对的人中龙凤,绝对的有为之人,对了,那人绝对没有妻妾,二十多岁了,绝对纯情无比。” 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风行觉得祁瑾好,就是哪里都好。 “女大不中留啊!”风王在旁边感叹一句。得到的却是风王后的一个警告的眼神,风王顿时禁声。 “其实吧,母后一直觉得九歌很好,那是母后看着长大的,人品信得过……” “母后大人,九歌只是知己。” “哎,其实我觉得晴空那孩子不错,可惜了……是晴家人……”但凡是为人父母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嫁给那样的人,无法保证幸福。 风行闭着眼睛,假寐。 “对了,你舅舅的大儿子就不错,现在是白国的太子爷,未来……” “母后大人,近亲结婚生的孩子会不健康的,虽然大表哥现在无妻妾,可新婚之后你能保证么?”风行说。 风王后的声音弱了弱,说“那你能告诉母后,你私定终身的那个人是谁么?” 风行睁开眼睛,看着风王后,满眼笑意的说“您猜猜看。” 风王后眨巴眨巴眼睛说“我知道?” 风行点点头说“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祁瑾的名声,在风行这个位置上的人,的确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后来风王后实在没办法从风行口中套出话来,就在那里想新的办法,而后,风王说“儿啊,你还小,不着急结婚,所以,你可以在等几年。” 风行抽了抽嘴角,扶额说“父皇,母后如我这般大的时候,腹中我都五个月大了呢。” “可是……”风王还想说什么,他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可是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风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风王和风王后说“父王,母后,现在我们两个只是他有些心怡我,而我也对他有好感而已,至于未来什么样,我不能确定,所以现在不能告诉你们,让你们白担心。” 风王后“……” 难道这么说不是会更担心的么? 风行不知道祁瑾的想法,他不知道祁瑾他认定了她就不会再放手,若是风行知道祁瑾的想法,那么她今日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说到底,也是风行的一点不自信。 虽说从小接触的男人很多,可是祁瑾是第一个给他异样感觉的人,那时候的萌动风行觉得很新鲜,不想放手,便就抓住了。 风行利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重点看了一下都城的御林军,看了一下钱百万等人的训练情况,适时的提出一点看法,而后就将兵马放任给钱百万和沈若。 沈若同钱百万一样,是风国的将军,长的柔柔弱弱的,特别的像一个不起眼的并且时常被同窗欺负的书生。 风行在都城转了一圈,就同风王和风王后说要离开,并且还要带祁哲离开。 “女儿此番去风国各地驻守的军营中去,带着阿哲,可以让他更好的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还望父王允许。” 风王看着跪在地上的风行,半晌泄气的说“作为一个父亲,只是不想你这么劳累……” “昨日晴空传来消息说,拓跋皇室的军队已经偷偷的向北移动十里,并且三天都是这样,而祁国的军队也已经向西移动了一些。”风行看着风王说“如今各个国家只差一个发兵的理由而已!” 未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阿哲才是风国的关键,阿哲是时候知道他的担子了。 赏赐 祁国,瑾王府。 “皇上宣王爷入宫,公公来说是因为这次祁国得到炎盏花,龙颜大悦,特别要嘉奖您和荣丞相。”华生站在祁瑾身侧,说道。 祁瑾将手中正在描绘的丹青放下,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说“嘉奖本王?哈哈,给本王换衣。” 祁瑾现在的心情有莫名的喜悦感,甚至是一种病态的感觉,自从许多事情发生之后,他渐渐的对祁皇越来越丧失信心,甚至已经开始怪异母亲的死,是不是也同荣家有关系。 祁瑾出了府门,就坐着府中配置的马车,向皇宫方向行去。 明明早已经过了下朝的时间,却有很多大臣都在这里等侯着。 “本王到不知道众大臣何时这般勤快了,这日头都快落山了,也要在这御书房商讨御敌大计,我朝有各位大臣,当真是国之大幸啊。”祁泽背着手走进御书房,转悠了一圈,然后非常感慨的的说道,众大臣都有些面恼,可是却无言反驳。 气氛格外的尴尬,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五皇子也是这么毒舌之人。 “泽儿,不得无理。”祁皇的的一句话缓解了这个尴尬,祁泽瘪瘪嘴。 祁瑾走到门外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第一次觉得祁瑾的话也是对的,这个大臣的目的,就跟那司马昭之心,无差。 祁瑾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御书房,然后对祁皇拜了下,接着众大臣对祁瑾拜了拜。 因为祁瑾战功赫赫,在皇子中,甚至是个大臣中,都是顶尖的存在,哪怕祁皇容不下他,但是现在正是祁国用人之际,也不好做的太过。 “呦,这是多大的风啊,不仅将众大臣带到这里,还将从来不上早朝的三皇子吹来了。”祁泽笑的一脸诡异,甚至将祁皇刚刚的话也抛在脑后。 祁瑾顿了顿脚步,看着祁泽笑着说,“五弟近日来可好?” “好好好,自然是好,就怕有人将要不好了!”祁泽说这话寓意不明,让在场多数人都变了眼色,虽然说这话是对着祁瑾说的,可这种无所依据的话,任谁听了都是不舒服的。 祁瑾看着祁泽,总觉得今日的祁泽有哪里不一样。 祁瑾嘴角噙着笑,可是那笑意看着总是不同的,他说“五弟,先认清楚你身在哪里,是什么身份,再说话吧。” 身在哪里?御书房。 什么身份?皇子,臣子。 皇帝还在这里,你祁泽口出狂言是怎么回事? 祁瑾看着祁泽来回变换的眼神,总觉得心底有一种异常的厌恶感,很是强烈。 祁泽的眼神中带着点不甘,不想就被祁瑾这这样的一句话,就拿捏住,还是有些不甘。 “你记住,祁瑾好不了几天。”耳边突然响起黑衣人的这句话,祁泽定了定身形,觉得反正祁瑾也蹦哒不了几天了,现在还是做正事为好,想着祁泽的表情更是丰富,最后的表情似愉悦,是高兴,似诡异。 祁瑾注意这祁泽,看到祁泽的这一连串变化,祁瑾更是皱眉。 “泽儿,莫要在胡言了,瑾儿,泽儿还小,记得让这点弟弟。”看着下方两兄弟的对话,祁皇也察觉出来祁泽的不同,可是却还是习惯性的私心帮助祁泽。 祁瑾看着祁皇,一本正经的说“是,父皇,五弟如今年满十八,的确还小,是瑾儿不懂事了。” 祁皇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着青,这个祁瑾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 “祁瑾,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个当兄长的让着弟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你那是什么语气!”祁皇看着祁瑾,这觉得这张脸上有六分像那个女人,越想越生气。 “皇上,我等听闻炎盏花是传说中神花,今日一来,可想见一下这传说中的花是什么样子的。”看着这父子三人像是要争吵起来的样子,一大臣紧忙组织。 这时候祁皇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又用眼神瞪了一眼祁瑾,才同大臣讨论一下正题。 想到炎盏花,祁皇的表情明显的回暖,祁瑾看在眼底,不屑的眼神一晃而过。 祁皇叫来贴身公公,公公手中托着托盘,有侍女将托盘上的红布揭开,只见下面安静的放着一朵红色的花。 哪怕离开土地,离开水源,依旧是娇艳欲滴的花,艳红色,如火。 “这就是……” “这就是传说中的炎盏花吧?” “当真是美啊!” 祁泽看着炎盏花的表情变了变,连眼神也变得诡异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发现这变化。 众大臣七嘴八舌的说着,眼睛放在炎盏花上不想离开,恨不得整个身体都扑上去,那眼神中的贪婪,毫无遮掩。 祁皇又将红布盖上,众大臣还想要去看,只是确碍于皇帝的面子,不能太过头。 最后,才有一个大臣,说“当真不愧是炎盏花啊。” 看着下方众人的表情,祁皇很愉悦,感觉自己的虚荣心大大的得到了满足,祁皇说“这次,能得到圣花,主要是靠荣丞相功劳……还有瑾王的帮持才能得到这朵炎盏花,朕为我国有这两个国之栋才而高兴,现赏荣丞相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 “这……臣,谢皇上。” 本来听到皇帝的夸奖,荣寅的心中有一丝的窃喜,本以为可以接住这次机会同祁皇提出点要求,若是能得到炎盏花的一个花瓣都是好的,可是听到祁皇这样的赏赐,荣寅想说什么,却也无法说,只能跪在地上,以谢隆恩。 祁皇看了荣寅一眼,只说了一句,“爱卿平身。” 而后祁皇看着祁瑾,问“这次的功劳,瑾儿也功不可没,现在瑾儿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朕能做到,都可以。” 祁瑾听这话,猛然抬头,不知祁皇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是其他的大臣听到这话都变了颜色,其中荣寅和祁泽最为明显。 要什么赏赐都行?若是要这炎盏花……九五至尊,说话当是一言九鼎啊。 不少人都想让祁皇收回这句话,这是还不等众人开口,就听祁瑾说“赏赐什么的,儿臣不要,只要父皇高兴便好。” 事端 祁瑾的话在多数人的人的意料之外,却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明显祁皇是愣了愣,而后哈哈大笑说“我瑾儿果然是一代枭雄啊!” “三哥的确是一代枭雄。”祁泽突然附和到,虽说这附和的是皇上的话,本无大问题,可是祁瑾却是更加觉得怪异。 “瑾王爷已经是惊世之才了!”有一个大臣附和道。 “瑾王爷出生那时,潍城了灯大师便说过,紫微星降临,我祁国当百年无忧。”又一个大臣突然感叹道。 “等等。”皇位上的那人突然出声打断下方人的议论。 众人这才想到,皇上还要此处,若是为了抬举瑾王触犯了皇帝的逆鳞就得不偿失了。 各大臣都站好,向皇帝弯了弯腰。只听皇帝说“了灯大师还说过这样的话?” 各位大臣相互看了看,觉得皇帝的这个问题有些多余,想当年了灯大师的这些话不止在上层的这些人中,哪怕是在京城的那些百姓,都有些耳闻此事。 “是啊,李侍郎若不是提起这事,老夫倒是已经忘记了,当初了灯大师的确是这样说过”有一个年龄在这里显得最老的人说道。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皇帝怎么会不知道?犹记得当初还特别的派人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皇帝,没道理皇上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过了二十多年的事情再被提起,有些地方记忆模糊了也说不清。 可是,皇帝看着下方的众人神色莫名,二十二年前?那时候…… 皇帝突然想到,当初祁瑾的母亲临盆的那天…… “碰!”突然的声音打断了皇帝的沉思。 “啊!”一个侍女的惊呼声。 “炎盏花!”好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祁皇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差一点没有背过气去,随后急忙站起来喊“炎盏花!” 只见刚刚的地方一片狼藉,刚刚托着炎盏花的侍女在祁泽的身下,祁泽压在那个侍女的身上,托盘飞到了一旁,而炎盏花不知所踪。 “祁泽,你们在做什么!”祁皇对着祁泽吼。 祁泽在两个大臣的搀扶下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那个侍女还在地上躺着,却没有人去管。 “启禀父皇,刚刚孩儿看见这个侍女偷偷的退后,儿臣看她就是对炎盏花图谋不轨,故才想要阻止她,却不知碰到了何物,就成了刚刚的那个样子。”而后,祁泽上前一步,从袖口中掏出一物,鲜红色的花瓣,显然就是炎盏花。 “父皇,慌乱之中儿臣怕炎盏花受损,才将炎盏花放入袖口中,看来炎盏花并没有受损,儿臣也便放心了。”祁泽说这话坦坦荡荡,目光看着祁皇,不像是再说假。 这次祁皇不信任别人,自己上前将炎盏花接过,仔细的看了看,鲜红色的花瓣,中间是黑色的花蕊,的确是炎盏花。 “哈哈,泽儿,这次你立了大功,重重有赏,重重有赏!”祁皇很高兴,显然已经忘记了刚刚还在想的事情。 “呵,刚刚父皇问三哥想要什么赏赐,三哥说什么都不要,儿臣可没有那样的胸襟,儿臣还是想讨一些赏赐的。”祁泽笑着说,样子很是天真与无邪。 从刚才发生事件开始,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祁瑾,而祁瑾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祁瑾听着祁泽的话,不禁觉得好笑。 想起刚刚看到的祁泽偷梁换柱的手法,不禁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现在没人注意到祁瑾,也给了祁瑾详细观察事情的机会。 “噢,那泽儿想要什么?”祁皇饶有兴趣的听着。 “儿臣想要……”祁泽的目光看了看炎盏花,果然见祁皇皱眉,不自觉的将炎盏花向自己的身边放了放。 祁泽觉得讽刺,若自己真的要了炎盏花,还不知道这老家伙深夜样子呢! “儿臣只是想到许久未曾陪父皇吃上一次晚饭,所以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儿臣斗胆请求父皇让儿臣允许晚膳陪同父皇一起。”祁泽说着,样子到真是像个十八岁的孩子。 祁瑾的指尖敲击这杯沿,看不出来在想着什么。 “哈哈,果然我泽儿才是最孝顺的!朕准了!”祁皇这时候像是记得了祁泽的所有的好,也已经忘记了刚刚还在这样的夸奖祁瑾。 帝王心,果然是冷的。 “儿臣多谢父皇。”祁泽笑着,随后看了看还在地上,无人问及的侍女,说“父皇切莫忘记了处理这个人。” 地上的侍女听闻这话突然苍白了脸色,看着祁泽,眼神似怨非怨,而后起身跪在祁皇的前面,浑身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祁皇看着面前的侍女,有些皱眉的说“抬起头来。” 侍女猛地一颤抖身体,随后顶着一张煞白的脸,看着皇上。 “你对刚刚五皇子的话可有辩解?”祁皇看着侍女,问道。 侍女跪在地上,脸仿佛要压入地底,半晌说“奴婢无话可说。” “那你为何要偷取炎盏花?”祁皇又问。 “炎盏花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圣花,若是奴婢得到了炎盏花,那么……”那侍女慢慢的将头抬起来,飞快的看了祁泽一眼,随后说“奴婢犯了大罪,只求陛下赐奴婢一死。”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刚刚侍女的那一眼,祁皇试探性的看了祁泽一眼,而后问“泽儿,你觉得呢?” “不知父皇所问何事?”祁泽问。 “朕要怎么处理这个妄想偷窃炎盏花的婢女?” “这个……父皇,儿臣无权议论此事,还望父皇恕罪!”祁泽跪在地上,说道。 “你怎么就无权了?说说看。”明明祁泽没有说什么,但是祁皇的心情却莫名的开朗了起来。 “这花是荣丞相和三个一同带回来的,而如今是父皇的,理应是父皇决策,儿臣是没有立场说什么的。” “哈哈。”祁皇大笑,说“泽儿起来吧。”随后看着那侍女说“来人,将这人拖下去,择日问斩!”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大臣一同行礼说道,祁泽和祁瑾也参与在内。 看这样的戏剧化的转变,祁瑾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就是为了这样的愚蠢帝王效命是何其可悲,但是,那是父亲啊。 真假 众大臣来到御书房到离开御书房,看了一眼传说中的炎盏花,又看了一场皇家父子的即兴演出,也就打道回府了。 这一次看到炎盏花,哪怕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也可以对后世人提起,传说中的炎盏花啊,我见过,炎盏花鲜红色,你靠近它啊,就感觉自己仿佛可以被烫伤一般。 晚膳祁泽留在在皇宫,祁皇看了祁瑾一眼,祁瑾就这样平淡的与之对视,随后,祁皇收回了视线,什么也没有说,祁瑾叹了口气,果然不能妄想着祁皇会叫他一同留下。 祁瑾走出宫门,华生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这是华生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不然,华生担心祁瑾会在这里出事。 回到瑾王府,祁瑾就让曲笙派人去查祁泽最近都在跟什么人有接触。 祁泽今天的表现实在不太一样,还有那不知道怎么就跟宫女上演了那样的一出好戏,而后将炎盏花放入左边的袖口中,最后却是从后边的袖口拿出来炎盏花,怎么看都是不同的。 当晚午夜,祁泽偷偷的从床上起来,将衣裳穿好,怀中抱着一个锦盒,偷偷摸摸的移到后花园,而后学了两声猫叫,不多时,便有一人穿着斗篷出现在了祁泽面前,祁泽将锦盒恭敬的双手奉上,斗篷人将锦盒打开,而后关上,消失在了原地。 祁泽半晌抬起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到自己的主卧。 却没有发现,在祁泽进了主卧之后,另一道愿本不应该存在的身影也离开了现场。 与此同时,在祁皇的宫殿也出现了另一人,原本应该熟睡的祁皇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那人说“东西呢?” 祁皇看着那人,突然问道“祁瑾出生那日,可有了灯大师说祁瑾乃惊世之才的话?” 那人突然阴笑一下说“你们祁家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你……” “东西快给我。”那人突然用强硬的口吻说话。 祁皇瞪着那人,半晌,从枕头底下拿出装有炎盏花的匣子,说“在这里。” 那人拿着炎盏花,对着祁皇说“不要企图知道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安分当好你这个皇帝,对你有好处。” ………… 祁瑾回到瑾王府的时候,曲笙早已经回来,他说,泽王的确约见了其他人,并将一个盒子交给了那人,属下猜测,那是炎盏花。 祁瑾突然看向曲笙说“可确定?” 曲笙说“确定。” 第二日,晚,祁瑾已经在床上熟睡,一道黑影如入无人之境,从窗户跳进来后,轻轻的将窗户关上,而后站在祁瑾的床前看了半晌,又将一件什物放在了祁瑾的枕边,而后离开。 那人走后,祁瑾便睁开眼睛,看到枕边的匣子,俨然是昨日祁皇送出去的那个,祁瑾看向窗外,神色莫名,陷入了沉思。 风国。 风行带领风哲先沿着东方走,到的莲州。 这里盛产莲花,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九歌在这里。 风行领着祁哲刚进入莲州的地界,便看到了东篱,东篱说“两位主子,我家主子在别院等着两位。” 风行笑笑,不禁感叹道,“这九歌啊,倒是越来越有仙气了,好像每次都能能猜到我什么时候来一样,若不知道,还当他同晴空一样呢。” 东篱听到风行这样说九歌,而后也如同大男孩一样,笑说“我家主子,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九歌喜静,所以这里面所指的别院是一座四周环水的院落,一座长长的桥连接这别院与外界。 风行带着风哲熟络的走着,而后看到不远处如同是在话中院子还有那个如同再画中的人,说“九歌,我来了。” 亭中的人笑笑,似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