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重生之路》


 1、第一章

    沈玉萱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在镇国公府的日子，那时候啊她还是天真骄傲的昭华郡主，还不是被磨去了天真，却依旧骄傲肆意的沈玉萱。呵呵，沈玉萱自嘲的笑了下，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回忆过去，难道是老了，天知道她才不到三十五岁，要是在现代她还可以说自己正是青春好年华，可惜，这坑姐的古代过了三十岁就是正经的老女人一枚啊！

    想了想，闭着眼睛叫道：云竹。外间传来清清脆脆的声音道：“主子这是醒了?”。沈玉萱一出口就觉得不对，想她的声音怎么成了软糯糯的童音。猛的睁开眼睛坐起来。看着自己的五短身材，这是又穿越了，看看四周，这摆设这布局怎么这么熟悉呢，不对，这分明是幼时自己在镇国公府的皓月居。

    正迷糊着，外间的小丫鬟已经进来了，看着坐在床上的小主子恍恍惚惚的样子，以为还没睡醒，遂说道：“主子可是没睡醒”。

    沈玉萱抬头看向说话的人，虽然眉目尚显稚嫩，她却依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母亲留给她，陪着她长大，看着她嫁人，最后为她而死的云岚。

    也因为云岚的死，她和萧明睿之间的裂痕再也无法掩饰，她执意和离，两败俱伤之后，她如愿以偿。但在之后的日子里，她会时不时地想起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想起她死的时候依旧笑着说，她的小主子生来就应该是被人宠爱的，应该是张扬的肆意的，她不应该委屈的活着，她要她答应她，从此后会是快乐的沈玉萱。

    每想一次，她就会觉得温暖却又痛彻心扉，云岚从来都是了解她的，知道她是心在世俗外，无奈身在红尘中，所有人都觉得萧明睿不过是宠了一个丫头，还是在她无子的情况下，她没有什么可委屈的，她应该有嫡妻的气度，应该主动为夫君纳妾，可是她不愿意啊，她是那个生活在红旗下的有着一夫一妻制度的社会里的沈玉萱，她从来就不是大夏朝，镇国公府的沈玉萱，她装的再像大夏的女子，骨子里却从未改变过。

    再次看到这张脸，沈玉萱觉得眼睛发酸，眼泪就那么流下来，她委委屈屈的叫云岚，大哭出声。

    云岚吓得忙问：“主子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一边喊道“云菊、云霜快去请太医”!

    沈玉萱哭的直打噎。镇国公府的大夫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前段时间把五皇子揍了一顿，被老太爷罚跪祠堂都一滴眼泪没掉的继女，这回靠在丫鬟身上哭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当然她选择性的忘记了，沈玉萱根本不需要哭，因为她还没跪两个时辰呢，太后就宣她进宫了。大夫人郑氏走过来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可宣了太医”？

    云竹起身回到：“回夫人的话，主子昨晚睡得还好，云菊、云霜已经去请太医了”郑氏想这活祖宗可千万别有什么事才好，不然倒霉的可是她啊。同样这么想的还有急急忙忙赶来的老太医啊，可怜他人家一大把年纪，这要是多来几次他要不要活了。当然事实证明伪儿童哭一场只是发泄情绪，与身体无关。

    郑氏放下心来，嘱咐了几句，带着丫鬟去给老太太交代情况了。这边沈玉萱哭过后，云岚正帮她擦脸，热热的水汽熏的眼睛涨涨的，她的情绪刚平静下来，对着云岚轻声说：“云岚姐姐，于嬷嬷和赵嬷嬷呢？”

    “主子你忘了，两位嬷嬷昨天被太后娘娘宣进宫了。”云岚边往她脸上抹香脂边说着。

    “进宫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主子忘了，再过些日子就是公主的四周年忌日，太后娘娘大概有话要嘱咐两位嬷嬷”

    沈玉萱沉默下来，心里一叹，她的公主娘啊。云岚见她沉默下来，以为她在难过。遂说道，“老夫人已经免了主子请安，主子现在要用饭么”她点点头说“用饭吧”丫鬟们把饭摆上，伺候沈玉萱用饭。

    用过饭后，沈玉萱把人都打发了出去，说要一个人睡会，云岚伺候她睡下叮嘱道“主子，奴婢就在隔壁守着。”沈玉萱点点头。

    待人都出去了，沈玉萱松了口气，默默地理一理思路，她娘四周年的忌日，也就是说她今年八岁了，今年是成宣八年，十月里，她娘的忌日是十月二十日。上一世的时候，她是胎穿过来的。当她知道，自己是镇国公世子与明珠公主之女时，她是忐忑的，这好事都让她占了，不科学啊。

    后来她发现，她爹和祖母是不待见她的，当然了，即使不待见也不敢表示什么。想想上一辈子她还算圆满，轰轰烈烈的爱过，刻骨铭心的恨过，当一切爱恨散去，想到萧明睿终究只剩下平静.她十四岁认识他，十八岁嫁给他，二十六岁离开他。她在远离京城的海宁县用了两年时间建了大夏第一所女院-白虎女院，直到她回来，白虎女院已经是大夏女子争相进入的女院。现在她要好好的想想今生要怎么活。

    大夏朝，到她舅舅成宣帝是第四代君王。沈玉萱上一世穿越来的时候就发现，大夏民风开放，对女子来说还是比较自由的。并不限制女子出门上街，并且大夏极为推崇有才华的女子，文风鼎盛。女子在琴棋书画方面若是能达到顶尖，对于其在夫家的地位极其子女都有极为重要的影响。

    沈玉萱想她找到以后的路了，上一世她证明了自己是无法摆脱世俗的，毕竟每个社会的发展都有各自的规则，既然她反抗不了规则，那就做凌驾与规则之上的那个吧。嗯，就这么办，只要她能在十八岁之前在文坛取得权威。那她就有绝对的自由了。

    穿越前她出身极好，她们沈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她更是三代以来唯一的女孩子，从出生起就受尽宠爱，由她的爷爷古文学界的权威亲自教导。顺风顺水长到二十岁她可以毫不脸红的说，她沈玉萱是真正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才女，虽然到大夏有些不够看，但比之一般的闺阁千金强的多，加上上一世的积累，她今生再努力一下，虽说是困难了点，但也不是不可能啊。

 2、第二章

    沈玉萱定下之后的成长目标就睡了，情绪大悲大喜之下有些心累。

    等到她再次醒来已经过午了，云岚带着一众小丫鬟，分别端着铜盆、巾帕、香胰等在一边。云菊、云霜给她穿衣服。等到终于收拾完毕，云霜把她抱到铜镜前，云竹过来给她梳头。沈玉萱瞄到云竹手里的梳子，那是皇帝舅舅赐下的云纹梳，整个大夏只有三把。她外祖母太后娘娘那里一把，皇后娘娘一把，最后一把在她这里。所谓云纹梳，其实就是牛角梳，做工极为精美，沈玉萱极为喜欢。

    “赵嬷嬷和于嬷嬷回来了？”沈玉萱轻声问。

    “两位嬷嬷已经回来了，说是梳洗后就来给主子请安”云岚说道。

    云霜撩开帘子进来说“主子，老夫人传话说让主子用过午食再去请安”

    “老夫人，大概猜到太后娘娘有交待”云岚说道。

    云竹举着玻璃镜给她照，说“主子看看可还满意？”

    沈玉萱看着镜子里稚嫩的脸，还有可爱的包包头，内心咆哮到天知道姐已经过了三次童年了，面上平静的点点头夸奖道，云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娘留给她的丫鬟都是专业素质过硬的，云竹擅长梳头，云岚的培养方向是宅斗达人，云菊擅长泡茶，云霜会武。这要是在现代，都是精英级的人物啊。现在这些精英全都为她一个人服务啊，当然了，如果不是精英也到不了她跟前。

    “摆饭吧，让两位嬷嬷也用过饭再过来”。沈玉萱说道。

    沈玉萱已经想起来，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因为揍了五皇子一顿，被罚跪祠堂一天，虽然后来外祖母宣她进宫被免了责罚，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还是能不进宫就不进宫。外祖母再明目张胆的偏心，也不能太不给淑妃娘娘面子。哦，淑妃娘娘就是五皇子的娘，出身威远侯府，貌美如花，自进宫以来就极得皇帝舅舅的喜欢。

    她和五皇子也因为这次，不打不相识，此后他们一起着鸡斗狗训鸭子、打马球，结下战斗友谊。他是真的把她当成妹妹来疼爱的。她因为萧明睿伤心的时候，是他和她一起骂萧明睿没眼光，她因为萧明睿难过的时候，是他揍萧明睿给她出气，甚是在她执意和离的时候，包括她的皇帝舅舅所有人都不同意，只有他说我们萱儿早就该离开他。他像小时候一样陪着她，一起跪求皇帝舅舅的恩准。她重生回来的前一晚，刚接到他的死讯，战死沙场。今生不管怎样，她希望所有她在意的人都可以平安到老。

    用过饭后，于嬷嬷和赵嬷嬷进来了，请过安后，赵嬷嬷说“太后娘娘吩咐主子，等公主四周年后再和大少爷一起进宫请安，另外今年公主忌辰主子需要提前去普济寺斋戒祈福”

    沈玉萱问“外祖母可还有别的吩咐?”

    赵嬷嬷回到“太后娘娘并无其他吩咐。”

    “那我们去给祖母请安吧”沈玉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镇国公府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沈玉萱人小走的慢，她也并不着急，慢慢走，反正她的祖母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她。当然她靠山强大不需要讨她祖母喜欢。说起来她祖母和她爹都不喜欢她的事，她前世从小就知道。穿越万岁，她不仅知道，还知道具体原因，要知道这件事是府里的禁忌，根本就没人敢提。她能知道还是在她周岁宴后因为太累睡在她祖母屋里偷听来的。

    其实故事真的很狗血啊，就是表哥和表妹那回事。她祖母杜氏出身建安候府,现任建安候是她祖母嫡亲的兄长。建安候府在京城虽然也算一流的贵族世家，但现在正处在人才凋零的时期，没有出众的后辈自然要走向没落。

    祖母杜氏也看的清楚这一点，就想着提携一下娘家，还有什么比儿女姻亲更可靠的纽带。于是就经常接那位建安候府的嫡长女杜默真过来小住一下，本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后差不多要佳偶天成的时候，谁知道她的公主娘横插一杠子，硬生生请先帝赐了婚。

    本来嘛，她祖母就是再喜欢表小姐，再想提携娘家，对于儿子能娶先帝最宠爱的女儿这种好事，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欢喜居多的。坏就坏在那位表小姐对她爹那是情根深种，非君不嫁，一个想不开自尽了。

    建安侯府自然是不敢声张的，笑话明珠公主是谁啊那是大夏君主的掌上明珠，别说是抢一个男人，就算是再出格点也没人敢说什么，何况也不算是抢男人，你一没有三媒六聘，二也没有婚书啊信物啊什么的，你女儿自尽难道是对皇家有什么不满么，建安候府当然不敢不满，遂对外宣称嫡长女得急病去世了。

    别人不知道，她祖母杜氏自然是知道的，对侄女她是又难过又愧疚，自然对她娘极为不满啊。再说她爹，沈玉萱私下里分析过，她爹不见得对那位表小姐有多爱，要不当初先帝出于客气问她爹愿不愿意娶她娘的时候，就不会答应了，要知道镇国公府是开国□□亲封的世袭罔替的国公府，人才辈出，传承至今。她爹要是说自己有婚约，先帝也不会强迫的显然她爹没有爱那位表小姐胜过镇国公府利益的地步，作为继承人她爹的做法没人能置喙什么。娶一个没落一流世家的女儿还是娶一位深得圣宠的公主，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本来么，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她爹顶多是对表小姐有点愧疚罢了。坏就坏在表小姐死了，从小一起长大，在不久前还认为要成为你妻子的人就那么死了，还是为你而死。于是，表小姐就成为她爹心口的朱砂痣，当然更是她爹心里的一根刺。人在潜意识里对自己的错误总是不想承认的，于是她爹对她公主娘的感情就复杂了，免不了迁怒啊什么的。

    “大姐姐，等等我”，沈玉萱回头，看是她二婶宋氏带着六岁的沈玉蘅，两个奶娘分别抱着四岁的沈玉林两岁的沈玉桦，这三位都是二婶嫡出的。后头跟着的是五岁的沈芳。

    “二婶”沈玉萱点点头，这就是有个公主娘的好处，能让沈玉萱行礼的在大夏两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郡主身子好了吧？”宋氏笑眯眯的问道。

    “谢二婶关心，玉萱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沈玉萱回道。

    到了杜氏的院子，崔嬷嬷迎出来行礼之后说到“老夫人正念叨着郡主和二夫人呢，可巧一起来了”

    宋氏笑道“老夫人是念叨她的宝贝孙子、孙女吧，我啊只是个附带的”沈玉萱的二叔与她爹都是杜氏所出的，所以二婶与祖母关系不错。

    “老二家的又在背地里说我什么呢”杜氏说道。

    “二夫人说老夫人想孙子孙女了”崔嬷嬷进来说道，崔嬷嬷是杜氏从娘家带过来的，与杜氏极为亲近，是以说话比较随意。

    “儿媳给娘请安了”二夫人说道“娘可不是想孙子孙女么，要不怎么一刻都离不得柯哥儿和菡姐儿。”

    柯哥儿是沈玉萱嫡亲的弟弟今年六岁，至于菡姐儿是沈玉萱的庶妹，当年她娘怀上她没多久，她爹醉酒宠了一个丫鬟刘氏，三月后诊出有孕，巧的是刘氏与已经故去的表小姐杜默真有六分相似。

    后来不知道她爹怎么和她娘说的，她娘竟然同意了让刘氏产子。她爹再也没有进过刘氏的房，但却极为疼爱沈菡。在这一点上，沈玉萱是极为鄙视她爹的，矫情个什么劲啊，早干嘛去了，人都死了，现在又来装什么情深意重。

    值得一说的是，刘氏只有六分像杜默真，沈菡却有八分像。所以她祖母对沈菡也是疼到了心坎里，自小亲自放在身边教养。当然她爹和她祖母再怎么偏心沈菡，明面上也不会越过她去。

    “瞧瞧老二家的说的，平时我不疼你们么？”杜氏说道

    “老夫人自是极疼媳妇的，摊上您这样的婆婆是我和二弟妹的造化”继母郑氏凑趣道。郑氏是她公主娘去世两年后续娶的，出身南阳郑氏，虽然不是嫡支，但也算显赫。现在育有一女沈玉蓉两岁了。上一世的时候，郑氏最终也没能生出儿子来，连生三女后再无所出，到是有两个妾生的庶子。

    “ 瞧瞧，一个个嘴甜的，玉萱身子可好了？”杜氏笑说道。

    沈玉萱上前来行礼说道“劳祖母记挂，孙女已经大好了”

    杜氏看沈玉萱神情淡淡的，没有一点孩童的喜气，不禁想她果然对这个长孙女喜欢不起来。要说起来杜氏是标准的古代大家贵妇，她虽然不喜欢沈玉萱，也不会下长孙女的面子，有什么好东西沈玉萱从来都是独一份的。

    当然她祖母和她爹不愧是母子，两人行事那是惊人的相似，我不喜欢你，但是我给你嫡长女的尊严。幸好沈玉萱是穿越的，这要是正版古代儿童，不得可劲的往恶毒嫡姐的方向发展，凭着她外祖母和皇帝舅舅那个宠爱她的劲，还真有可能。穿越万岁，沈玉萱从来就没把沈菡放在眼里过，她看的很清楚，沈菡和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祖母，母亲的四周年忌日快到了，孙女想明日带着柯哥儿去普济寺斋戒祈福”沈玉萱慢慢说道。

    “去吧，多带些丫鬟婆子”杜氏说道。

    “是，祖母”沈玉萱说

    “祖母、大姐姐，我也去为母亲祈福”沈菡软软的说道。

    沈玉萱没说话，心里冷笑，她这个妹妹啊，从来都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果然杜氏说道“菡丫头有这个孝心就够了，在家里祈福也是一样的”。

    哼，她祖母果然是心偏的没边了。沈玉萱淡淡的说“既然要祈福，那就多抄几本经书吧，抄好了派你身边的陆嬷嬷送到普济寺就行了，孙女还要去归置去寺里的东西，就先告退了。”

    杜氏的脸色极为难看，但还是说道“那就去吧。”

 3、第三章

    沈玉萱回到院子，交代于嬷嬷和赵嬷嬷去归置东西。自己带着云岚去了小书房。想想前世，她过得最顺心的日子就是这几年，每天读书、写字、画画、弹琴顺便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贵妇，偶尔进宫陪陪外祖母，和五皇子一起胡闹一下。日子过得充实而又顺心。

    大夏贵族女子一般十四岁进入社交界，十六岁左右订婚，十八岁成婚，前世的时候，她进入社交界不久便在在一次花会上对萧明睿一见钟情。此前，她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她所渴望的也是如同前世爷爷奶奶那般，相濡以沫执手到老的感情。只是在见到萧明睿的时候，才发觉，原来有的人你只要看一眼就可以沉沦。

    那般激烈的情感，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她看着他的目光追随另一个女子，心痛难言。却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见他，越是了解，越是无法放下。有时候她甚至想离开京城两年，是不是就可以忘记他。好在她最后伴着彻骨的痛，终是看开了放下了。沈玉萱想今生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看看她前世生活了35年的这片土地，再也不必为情所苦，为爱所困。

    沈玉萱练了会字，云岚给她磨墨，待她放下笔，云岚说“主子这字写的倒是越发好了”因为她娘喜欢用通文墨的丫头，是以她娘挑给她的丫头都是经过特别训练过的，个个都是能写会画的。

    “那是因为你看你家主子哪里都好”沈玉萱笑着打趣她。沈玉萱在云岚面前并没有想掩饰什么，毕竟她以后的行事肯定会有所变化，云岚这些丫鬟是自小就照顾她的，熟悉她的小习惯，她并不怕她们发现她的变化。何况她的计划也需要她们的配合。

    晚上，她练过养身功，早早睡下，因为早上睡得多了，没有什么困意，只在床上闭目养神。说道养身功，这还是穿越前，她爷爷为她找来的，她自出生起就身体孱弱，即使得到了最好的调养，仍旧没有活过20岁。

    不过也奇怪，这套养身功她穿越前练习，只能减轻发病时的痛苦，并没有延长她的寿命，但是她前世练得时候，不仅调养好了她早产的身体，甚至后来还练出了气感。太医们也大呼奇迹，她八个月早产，太医只说会妨碍寿数，并不敢说她活不过二十岁。

    不过她自己是清楚的。前世直到她15岁练出了气感，才完全与常人无异，后来甚至更健康些。为了给她调养身体，皇家的内库和镇国公府内库的药材都紧着她用，就这样她还时不时的生场病。

    也许她可以借着调养身体为名，去云州老宅住几年。镇国公府在前朝时期，只能算是云州的贵族，果然造反是最有前途的职业，因为第一代镇国公追随大夏的开国□□皇帝平定天下，一跃成为大夏顶级贵族。

    云州的气候是极为适宜调养身体的，她要求得皇帝舅舅的同意并不难，难得是她的弟弟沈玉柯如何跟着去。沈玉柯今年六岁，马上就要开始身为继承人的教育，就算是皇帝舅舅也不可能随便决定让沈玉柯跟着去。

    前世的时候，她的弟弟在四年后意外坠马身亡，通过皇家和镇国公府多方查探，证明是意外。可是沈玉萱有一种直觉，她弟弟的死绝不是意外，这也是上一世她唯一的遗憾，直到重生她也没有查明白。

    天知道，她在祖母那里再次见到她弟弟的时候，用了多大力气才控制自己没有扑过去。她不能让别人看出哪怕一丝不对。她的弟弟，会软软的叫她阿姐，会安慰她即使不被祖母和爹爹喜欢也没关系，因为他终究会长成她的依靠。

    接到弟弟死讯的时候，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也依旧会心痛难耐，也因此她差不多调养好的身体几度病危，她的外祖母整夜整夜的守着她，等到调查结果出来说是意外，她才振作起来，她不能让她弟弟就这么死了，什么交代都没有。今生她定会查出来，到时候希望那些人能承受得住她的怒火。她得找个好理由，也许明天去普济寺是个机会。

    “我看主子出来的时候不太高兴”是云霜的声音，因为刻意压低，显得有些模模糊糊的，得亏得沈玉萱耳力好。这也是练养身功的好处之一，五感敏锐。

    “主子说要去普济寺祈福，二小姐吵着也要去，老夫人只一句有孝心在家里也是一样祈福就揭过去了”云岚说。

    “这老夫人是不是老糊涂了，放着出身尊贵的嫡长女不宠，到是把一个奴才生的庶女当个宝，这宠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普济寺也是她一个庶女能去的”。呵呵，这云霜的性子还是这么直白。

    “胡说，老夫人也是你能编排的，小心给主子惹祸，再说佛前众生都是平等的，难道佛祖还在意嫡庶”云岚说道。

    “我只在你面前这么说，你什么时候见我在外头乱说话过，佛祖面前是众生平等，只是普济寺历代主持都是得道高僧，你看能进去普济寺的除了皇族，还有哪家的庶女进去过，就算是皇族从本朝开国至今也只有世宗皇帝的庶女宁兰公主进去过”云霜微微提了声音说道

    “傻丫头，就算是知道也别说出来”云岚无奈的说

    沈玉萱轻声叹息，是啊，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事，却不说出来然后假装不明白。这样父亲是对的，祖母是一视同仁的，她娘的死是怨不着任何人的，她们家是和谐的，就连整个社会都是高尚的。

    呵呵，沈玉萱讽刺的一笑，又叹了口气慢慢的深呼吸，她得这么想，她这样的身体要是投生到普通人家那就是个夭折的命，现在她不仅活着，身体也会调养好，她弟弟还在，她的人生将会有无数可能。沈玉萱慢慢的闭上眼睛，放空思绪，睡觉！

 4、第四章

    “主子，主子”沈玉萱听到云岚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道“什么时候了？”

    “已经卯时了”云岚答道，沈玉萱脑袋晕晕的自动换算成恩早上五点钟。云岚已经拿着湿的巾帕给她擦脸了，沈玉萱彻底清醒过来，任云岚给她穿衣服。

    梳洗过后，沈玉萱带着于嬷嬷并云岚几个丫鬟去了她继母郑氏的院子。沈玉萱进去得时候，她爹和郑氏已经在小花厅了，看样子是在等她过去。

    沈玉萱走过去行礼“给父亲请安”，又对着郑氏点点头道“太太”。

    她爹沈致远，是现任镇国公也就是她爷爷沈天昊的嫡长子，十六岁由她爷爷请封被册为镇国公世子。沈致远今年不过27岁的年纪，身为镇国公府的嫡长子出身高贵，自幼聪慧，16岁便因一篇长宁赋名扬大夏，可以想象当年是怎样的意气风发。也许，杜默真的死是她爹遇到的第一个挫折。他没有想到因为他的一个举动，葬送了一个如花女子的性命。

    沈玉萱看着很久没见过的父亲，是啊很久没见，前世自她离开京城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见过。她的父亲啊，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优雅从容，身上满满的都是岁月沉淀下来韵味，一举一动皆能入画。如果不是这样，当年怎么会让眼高于顶的明珠公主一见倾心。

    “玉萱身子怎么样了？”沈致远问道。

    “玉萱身子还好”沈玉萱淡淡的说。

    “那就好，你妹妹的话不要放在心上，我会和你祖母说好好教导她的”沈致远说道

    “是，父亲，玉萱明白”凭心而论，沈致远待她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身为封建制度下的大家长，他对沈玉萱做了所有身为父亲应尽的职责与义务，就算前世她和离，他虽然不赞同，也并未阻止。甚至在她母亲死，沈致远一度弥补与她之间的父女关系，如果她不是穿越的，也许他们的关系会真正亲如父女。

    可惜的是，即使穿越了沈玉萱也从来都是沈玉萱，她不会勉强自己。她能理解她父亲的做法，差不多一同出生的两个女儿，其中有一个长得像极了曾经亏欠的人，不管是移情作用，还是想弥补什么，当然会更喜爱沈菡。如果再有别人提醒一下，比如什么表小姐的转世了什么的，那就更理所当然的偏爱了。

    “既是要去普济寺，时辰不早了，去拜别你祖母后就出发吧，好好照应着柯哥儿”沈致远叮嘱道。

    “是，父亲”沈玉萱应道

    “郡主身子不好，也要注意着才好”郑氏轻轻柔柔的说道。

    沈玉萱轻轻点头说“劳太太挂心，玉萱去祖母那里了”

    望着女儿的背影，沈致远有些恍惚，他的女儿已经八岁了，当年小小的一团，如今都快长成小小的少女了。似乎这个女儿和他从未亲近过，他本以为是天性如此，只是见到女儿与圣上的相处，看着她娇娇的叫着舅舅一张笑脸欢快明亮。他才发觉，原来他的女儿只是不亲近他罢了。是了，妻子还在的时候，他也曾见过她们母女的相处，那孩子会软软的撒娇，会泡茶给妻子喝，会带着弟弟玩。

    只是，等到他发觉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他再也靠近不了了，那孩子固执的在他们父女之间划了一道线，她不会过来，也不允许他过去。他想这样也好，毕竟不管开始是什么原因，这么多年的相处，他确实是更喜爱沈菡的。

    沈玉萱到了祖母杜氏的院子，接了沈玉柯，一群人去了二门处，坐上早就等在那里的马车。他们姐弟俩一辆，后面跟着小丫头们，粗使婆子们乘的车。皇帝舅舅派来的皇家内卫已经侯在那里，沈玉萱看了云岚一眼，云岚会意。下了车子道“各位辛苦了，郡主吩咐即刻出发”

    沈玉萱身为明珠公主之女，出生即破格封昭华郡主，也是大夏唯一一位正一品双字封号的御郡主。大夏等级分明，穿衣配饰甚至衣服的颜色都有严格规定。简单点说就是品级越高限制就越少，像她自己，除了太后、皇后才能佩戴的凤头钗不能带基本没有别的限制。沈玉萱一向是喜欢简单的，上一世她唯一一次用了郡主仪仗还是在与萧明睿和离的时候。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虽说是轻车简行，丫鬟婆子再加上随行的皇家内卫，队伍也是博为壮观的。沈玉萱靠在马车里，云岚煮茶，云霜把点心摆在小桌上。“主子饿不饿，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云岚说道。

    “柯儿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心”沈玉萱笑眯眯的看着昏昏欲睡的沈玉柯说道。

    “柯儿要吃桂花糕，阿姐也吃”沈玉柯半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巴巴的望着她

    沈玉萱一下子觉的心里酸酸软软的，她第一次由衷的感谢重生，感谢她还可以有机会陪着她的弟弟长大，这一次她一定会护着他。

    “好啊，阿姐也吃”沈玉萱轻声说着，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沈玉柯嘴里，看着他吃完，从云岚手中接过杯子，喂他喝水。沈玉柯也有样学样的拿起糕点喂给沈玉萱。姐弟俩在马车里甜蜜蜜的吃点心，偶尔说几句话，气氛一片温馨。时间过得飞快。

    “禀郡主，普济寺已经到了”是内卫的声音。云岚率先下车，沈玉萱下来后亲自把沈玉柯抱下来。她牵着沈玉柯的手，凝视着沐浴在晨光里的千年古刹。任他朝代更迭，世事变幻，仿佛只有它依旧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从未改变过。

    沈玉萱回过神来，带着一众人走了进去，微风吹来，带着香火独有的味道，仿佛灵魂都宁静下来，普济寺果然是不负盛名。“云岚，你去禅房归置东西，我和柯儿去大殿。”沈玉萱对着云岚吩咐道。云岚带着小丫鬟和粗使婆子们去了禅房，云霜扶着沈玉萱的手朝着大殿走去。

    进了大殿，沈玉萱松开沈玉柯的手，对着大殿里的佛像，双手合十，缓缓下跪。沈玉柯学着姐姐的摸样，跪在她旁边。沈玉萱心里默念感谢佛祖让我重活一世，玉萱这一生不求名利，不问终生，只求佛祖保佑我身边这人一生平安喜乐。好一会，沈玉萱睁开眼睛，对着依旧悲悯的看着众生的佛像叩首。

    云霜把她扶起来。沈玉萱牵着早已经等在旁边的沈玉柯淡淡的说道，“我们回去吧！”说完转身朝着大殿外面走去。

    先把沈玉柯送到紧挨着她的禅房，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对着沈玉柯交代道“柯儿现在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阿姐再来陪你”。

    “知道了，阿姐”沈玉柯糯糯的应道。

    沈玉萱捏了下他的小脸，夸奖道“真乖”沈玉柯抗议道 “阿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捏我的脸。”

    “是，我们柯儿已经长大了”沈玉萱笑道。

    沈玉柯看她的样子，立即严肃的说“阿姐，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沈玉萱一怔，她是知道的，她的弟弟不同一般的小孩子，大家族的孩子哪里有真正的天真呢,何况是他两岁时母亲就不在了，他们从来就没有懵懂的权利。

    就像沈玉柯虽然被祖母养在身边，最亲近的依旧是她。想到这点沈玉萱心里涩涩的疼，她也严肃的说“阿姐知道了，柯儿睡吧”等到沈玉柯睡着，沈玉萱又交代了沈玉柯的丫鬟嬷嬷，等到沈玉柯醒来就立刻通知她，这才回了隔壁她自己暂住的禅房里。

 5、第五章

    沈玉萱回到禅房，把赵嬷嬷并云岚几个大丫鬟叫到跟前，只留下云菊在门前做针线。沈玉萱说到:“我打算在母亲忌日之后，去云州老宅。”

    云岚没说什么，赵嬷嬷说“主子怎么会突然想去云州老宅？”

    沈玉萱打量了一下几人的神情，恩，不错，“云州那边的气候适合调养我的身体，而且我要做的事情并不打算让府里的人知道”

    赵嬷嬷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一直以来沈玉萱表现的极有主见，做下的决定少有更改的时候，她也知道主子对大爷和老夫人的心结，不过没想到的是，主子的心结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不由有些心疼，遂道“主子打算住多久”

    “还没确定，不过估计会很久，你们也想清楚要不要跟我去，要知道云州可不比京城”沈玉萱慢慢的说道几个丫鬟相互看了几眼，最后云岚说道“我们自然是跟随着主子的，主子虽然离开京城，可也不能对国公府一无所知，主子不打算留一个守院子么”

    沈玉萱道“这个我另有安排，你们既是跟我去，回去就准备一下吧，另外赵嬷嬷我记着我娘曾经救过一个丫头，后来找到那丫头的姑姑，似乎是个牙婆”

    赵嬷嬷有些惊讶郡主早慧，她没记错的话，公主是六年前救得那丫头，当时郡主才两岁，竟然还记得。回答道“没错，当时赶巧公主带着主子去慈恩寺还愿，遇到那丫头晕倒在寺前，就顺手帮了一把，本来想留在身边做个丫头，待问清楚后知道那丫头是来京寻亲的，便帮忙打听了下，当时这事还是老奴去办的，那丫头的亲姑姑也算是个有造化的，本来被家里头卖了，谁想到被当时的牙婆孙牙婆看上了聘做了儿媳妇，不久就接了孙牙婆的班，那丫头找过去后不久就嫁给了她姑姑的独子，前些日子还听说那丫头已经接替了她姑姑在各府里走动，都叫她赵牙婆”

    “那丫头品性如何？我娘救她的事知道的人多不多”沈玉萱接着道。

    赵嬷嬷说道“公主救了她之后，并未宣扬此事，而且当初并没有带她回国公府，而是安置在了当初的公主府，是以除了公主身边的几个丫鬟嬷嬷没有别人知道，后来老奴带她离开的时候特地交代过要她不要提公主府的事，也派人扫去了痕迹。那丫头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公主去的时候，曾偷偷来找过老奴给公主上了一炷香。”

    沈玉萱说“那就好，回府之后嬷嬷你去联系公主府的人，抹了当初的痕迹，另外挑些身份清白的小丫头，请母亲的奶嬷嬷程嬷嬷帮着□□之后，送到赵牙婆那里，请她找机会送到建安侯府的大少爷杜默言身边，另外我们府里的刘姨娘的身边，想办法安插个人过去，如果以后父亲还有其他妾室，记住务必保证每个身边都有我们的人。”

    赵嬷嬷虽然对沈玉萱的交代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以往我瞧着主子不大在意这些，就没和主子提过，其实府里各个院子都有我们的人，当初是公主的奶嬷嬷程嬷嬷安插的。主子也知道，公主也是个不在意这些的，所以那些人基本上没有动用过，既然现在主子要用，回去后我就联系那些人”

    “嗯，很好，云岚我记得你哥哥是在母亲的庄子上做管事对么？”沈玉萱问道

    “没错，我哥哥在公主位于京郊的温泉庄子上”云岚答道

    “让你哥哥提一个人上来管那庄子，我另有事情吩咐你哥哥，去云州之前务必让你哥哥来见我一面，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了”沈玉萱慢慢说道，哼，她倒要看看是谁想要她弟弟的命。

    “主子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往建安侯府和刘姨娘身边安插人”云霜疑惑道

    沈玉萱说“我只是有些奇怪，刘姨娘当初敢冒着生命危险爬上父亲的床，又怎么会是安分的人，可你们看这么多年，即使是母亲去世之后，她可有不安分过？”正因为□□分了，沈玉萱才怀疑她另有所图，只是前世她弟弟出事后，她也查过刘姨娘，但是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对着弟弟的安危，她必须小心谨慎。前世她何曾没有自负过，认为镇国公未来的继承人与皇帝亲外甥两重身份，没有人敢动他，可结果还不是她弟弟送了命连个交代都没有。

    “好了，云岚你待会把我的话给云菊说一下，云霜去准备笔墨，我要抄经”沈玉萱交代道。

    桌案边，沈玉萱在一笔一划的认真抄经，偶尔能听到云菊和云岚低声说话的声音，抄着这些经书，慢慢的沉浸在经文里，心里一片宁静。“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心不动，心不动，身处红尘中，心如何能不动！沈玉萱放下笔。

    “云菊，去看看大少爷醒来了么？要是醒了，就把大少爷带过来”沈玉萱吩咐道。

    “主子虽然孝顺，可也要保重自个的身子才是，不然公主殿下也是不放心的”云岚说道

    沈玉萱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抄几页经罢了”

    “主子的身子可不比旁人，需得好好保养才是”云岚劝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主子惜命着呢”沈玉萱说道

    “阿姐，你们在说什么呢？”沈玉柯咚咚地跑过来

    “ 柯儿慢着点”沈玉萱叮嘱道。沈玉柯到是比在府里活泼多了，总算有点孩童的样子了。府里的沈玉柯从来都是规矩的。想到这里沈玉萱有些心疼，不过终是没说什么，要得到什么总要先付出什么，很公平。“我们去看娘吧”沈玉萱看着沈玉柯说道。

    “是，阿姐”沈玉柯乖巧的说道。

    沈玉萱牵着沈玉柯的手，向着供奉着母亲的息宁殿走去。到了大殿门口，沈玉萱回头对着云岚淡淡的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柯儿想单独陪陪母亲。”

    待云岚她们走后，沈玉萱慢慢转身进了大殿，静静地看着画像上雍容浅笑的女子，眼泪一瞬间流了下来，旁边传来沈玉柯低低的抽噎声。“我们给母亲上柱香吧，有什么想说的就告诉母亲吧，母亲会听到的”沈玉萱轻声说。

    姐弟俩对着母亲的画像缓缓下跪。沈玉萱怔怔的看着画像上的女子，眉目如画，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那是她的母亲啊，一如记忆中的美丽端雅，仿佛下一刻就会软软的叫她阿萱。她的母亲会在她淘气的时候骄傲的说我的阿萱果然是最聪明的，会在父亲抱着沈菡的时候安慰她说阿萱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宝贝，会在她对她爹不屑的时候无奈的看着她。直到冰凉的泪水流进嘴巴里带来苦涩的味道，才轻轻叹息，原来记忆里鲜活明亮的女子与她已经隔了一世的岁月了。

    “娘，你嫁给他后悔了没有，一定是后悔了吧，否则你为何不愿进沈家的祖坟，宁愿孤零零的葬在皇陵里，娘你曾说过爱一个人就要与他生同衾死同穴，娘你不在爱他了对不对”沈玉萱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年没有遇到她爹是不是就会一直快乐的活着。

    一定会的，她娘是先帝最喜爱的女儿，是真正的心思通透、善良纯澈的女子。皇室里能养出这样的女子，可见先帝有多宠爱她。那是真正的捧在手心里。先帝临终前亲自把皇室重宝，传说中的稀世明珠赐给了她娘，传说中佩戴此珠可以减缓容颜衰老，延年益寿。先帝许诺，明珠公主或其子女可以凭稀世明珠像成宣帝换一个愿望。

    可惜啊，先帝终是没有料到，他心爱的女儿在他死后四年就抑郁而终。也许先帝是知道的，可谓情深不寿。她娘临终前又亲手将稀世明珠交给了她，说她已经辜负了父皇的期待，所以希望她的女儿可以一生快乐无忧、可以有一个深爱她的夫君，希望她的儿子能娶一个他爱的妻子。后来她亲手将稀世明珠交给了她的舅舅成宣帝换来了与萧明睿的和离圣旨。

    沈玉萱默默地说道“娘，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今生我大概是不会成亲了，不过娘，我一定是过的最为潇洒肆意的人，我会幸福的，我也会看着柯儿幸福的。”

 6、第六章

    “所以，娘你一定不要怪我”沈玉萱闭着眼睛流泪。

    良久，久到膝盖都麻木了，沈玉萱再睁开眼睛时，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转过头看这跪在身边的沈玉柯，小小的孩童跪在那里对着母亲的画像抽噎着。母亲去的时候，沈玉柯才两岁，如果没有画像，大概沈玉柯连母亲的样子都不会记得。

    “柯儿，我们回去吧，姐姐想和你说说话”沈玉萱道

    “阿姐，母亲会听到我和她说的话吧”沈玉萱看着他说“一定会的”

    沈玉柯转身抱住沈玉萱哭着说“阿姐，你说母亲若是还活着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像祖母抱着沈菡一样抱着我”沈玉萱眼里厉色一闪而过嘴上说到“会的，你是母亲唯一的儿子，你不知道当初怀你的时候母亲有多高兴。”

    她轻轻地拍着沈玉柯的后背继续说“柯儿你要记住，你不仅是镇国公世子的儿子，更是明珠公主的儿子，我们的娘她把我们视为最重要的存在，但是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如娘一样，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人生在世总有人喜欢你，当然也会有人不喜欢你。即使是爹和祖母也是一样的，在他们心里总有东西比你更重要。你也不能因此而怨恨他们。况且，柯儿你的出身决定了你根本不必讨任何人的喜爱也没有人能动摇你的地位。”

    顿了顿沈玉萱接着道“柯儿，你是男孩子，是未来的镇国公，祖母不可能像娇宠沈菡一样对你，因为在将来你身上将背负着沈氏一族的兴衰”沈玉柯点头道“我记住了，阿姐，我只是不明白，明明阿姐你才是嫡长女，为什么爹和祖母总是宠着沈菡那个爬床丫头生的”原来这孩子一直看在眼里。沈玉萱轻叹一口气说“这个，阿姐以后会告诉你。你只要知道，阿姐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也并不会为此伤心。”

    “阿姐，我会快快的长大，我会护着你的”沈玉柯认真的说。沈玉萱心里一片温暖，轻轻点头说道“阿姐知道，阿姐也会护着柯儿直到柯儿长大到能护着阿姐为止。”随即想到什么平静的问“柯儿，谁告诉你沈菡是爬床丫头生的”沈玉柯“是刘明，阿姐你放心，我知道他没安好心，没动他只是觉得他还有用罢了，应该是刘氏的人。阿姐你看我在府里可有表示对沈菡不满过。”

    沈玉萱到是有些意外，柯儿今年六岁，竟能想到这些。不过这个刘明应该不是刘氏安插的，刘氏不会那么不谨慎。看来得好好查查这个人了。沈玉萱记得前世的时候，并没有此人，应该不久就被打发了。

    “柯儿，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们回去吧”沈玉萱再次转头深深看了一眼画像上的母亲，牵着沈玉柯的手转身朝着大殿门外走去。

    等在大殿外的云岚看到他们姐弟出来忙迎上去给他们围上披风嘴里说道“我见起风了，就来迎迎主子”

    沈玉萱淡淡道“回去吧”

    回到禅房，赵嬷嬷见姐弟俩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酸吩咐小丫头们端热水来给他们敷眼睛。敷过眼睛之后，沈玉萱吩咐道“嬷嬷你和云岚留下，让她们都退下吧”

    见人都退下了，沈玉萱对着沈玉柯说“柯儿，阿姐决定要去云州老宅调养身体，你愿意陪着阿姐么”

    沈玉柯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阿姐我自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只是父亲不会同意的”

    “这个阿姐自有办法，只是柯儿你以后大概要在云州和京城来回跑了”沈玉萱说

    “没关系的阿姐”沈玉柯眨着眼睛说道。

    “赵嬷嬷，回府之后你派人盯住柯儿身边的小厮刘明。”沈玉萱看着刘嬷嬷说道，接着又对着沈玉柯说道“柯儿，刘明的事交给阿姐来处理，你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沈玉柯乖巧的应道“知道了，阿姐”

    沈玉萱揉了揉太阳穴，头涨涨的疼，无奈的叹气，这孱弱的身体，还好能调养好。云岚看到她的动作急道“主子，可是头疼了，我去请太医”边说着就要往外走。沈玉萱忙制止住她“好了云岚，大概是早上起得早了，没事的，你带着柯儿先去用斋饭，我睡一觉就好了。”

    赵嬷嬷也有些担心遂说道“要不我给主子按按”“不用了嬷嬷，我睡一觉就好了，真的。”沈玉萱说道。赵嬷嬷无奈，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拿自个的身子当回事。沈玉萱要是知道赵嬷嬷的想法得大呼冤枉，天知道，她只是仗着有养身功罢了，再说是药三分毒，能不喝还是不喝的好。云菊伺候她睡下后，就坐在旁边做针线，不时地看她几眼。

    沈玉萱这一觉睡得极舒服，醒来的时候头已经不疼了。云菊见她醒来忙问道“主子头可还疼，饿不饿？”沈玉萱笑着说“已经不疼了，到是觉得饿了”云菊闻言松了口气，说道“斋饭一直温着呢，我这就去吩咐端过来”说着麻利给她穿衣服。梳洗过后，沈玉萱吃着斋饭，味道极好，实在是不负盛名。

    用过饭，沈玉萱问道“柯哥儿在做什么”

    云岚说道“大少爷，在抄经呢”

    沈玉萱闻言说道“去把我带来的书拿过来我要看会”

    云岚把书拿给沈玉萱，虽然不明白主子怎么就看上史书了，想想箱子里一全套的四书五经，难不成主子还想考状元。

    沈玉萱当然没有想考状元，但是她要做的事比考状元还要难上许多。好在现在一时的苦，总比日后一辈子苦好多了。想想得亏的她的好条件，她娘当年出嫁，先帝给她娘的嫁妆里足足有四抬是皇室历代收集的珍品孤本。再有镇国公府的藏，简直够沈玉萱读一辈子。外在条件优良在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够聪明够努力，要是还不能够成功，只能说明她运气太差。不过她的运气向来是不错的，不然怎么会先穿越又重生了呢。

    第二天沈玉萱收拾好后，带着云岚去了普济寺当代主持了空大师的禅室。传言普济寺历代主持皆是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能看清人的命数，甚至是一国的运势。也对普济寺历经四朝，屹立不倒，甚至每代国君登基之后都会来普济寺上香，以求国运，说它没有过人之处，谁也不信啊。当然这和普济寺从来不问红尘事也有关系，不然早被当成邪教灭了。

    了空大师不见外人，众所周知，能见到了空大师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当今圣上成宣帝叶明瑾，一位是永宁侯苏迁。就是深得先帝宠爱的她娘也只见过了空大师两面，一面是出嫁前先帝带过来的，另一次是她两岁，她娘再次有孕的时候，就是那次了空大师亲口说她可以随时见他。前一世的时候，沈玉萱曾问过原因，了空大师说是因为他看不清她的命数。

    过了小道，一个小和尚过来说道“郡主请吧，大师已经在等了。”沈玉萱独自进去，了空大师正在泡茶，一杯已经放在蒲团旁。沈玉萱走过去盘腿在蒲团上坐下并未说话，每次来这里，沈玉萱都感到发自内心的宁静。了空大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眉毛胡子都白了。泡完茶，了空大师抬头看着沈玉萱道“小友找老衲可是与令弟有关”

    沈玉萱直白道“如大师所言，我打算去云州养病，希望柯儿随行。”

    了空大师看着她说“老衲虽然看不清小友的命数，但是老衲看的出令弟的命数与小友已经连在了一起”

    沈玉萱说道“那就更好了，多谢大师提点”

    了空摇摇头道“以后还要看小友自己的，切记万事不可太过强求”

    沈玉萱点点头“玉萱谨记大师教诲”上一世，了空大师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只是她没有放在心上，唯一强求的事以和萧明睿和离收场。

    接下来，了空大师下棋，沈玉萱看禅室里的佛经，互不干扰。看完一卷佛经沈玉萱告辞离开。

    出来后，沈玉萱和等在外面的云岚一起回了暂住的禅房。她不知道，她离开后了空大师对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最近他推算大夏的国运又有所变化，果然这次见昭华郡主的命数虽然看不清楚但又起了变化是一定的。

    接下来几天，沈玉萱的日子过得极为充实。每天抄经、看书、听普济寺的大师讲经和沈玉柯一起祭拜母亲，偶尔带着沈玉柯在普济寺后山转转。看得出，沈玉柯也是很高兴的。有时候沈玉萱想想，这样的这日子还真不错，平静而又悠闲，而且沈玉萱发现在寺里练养身功效果比平常要好。沈玉萱有些奇怪，上一世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啊。

    为此她特地去请教了空大师，了空大师看了她默写下的口诀，告诉她，养身功的口诀暗合了佛家之义，而她最近身在佛门，每天听佛门弟子讲经，是以效果要好些。是了，上一世的时候她并没住在寺里这么长时间，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沈玉萱记起，确实她爷爷曾提起过，这个口诀是从一个和尚手里传下来的。想到她爷爷，沈玉萱有些心酸，不知道那个为她用尽心血的老人在她离开后过得好不好。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7、第 7 章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觉间他们已经在普济寺里呆了五日，想到明日就是母亲的忌日，大概过了明日府里就该派人来接他们回去了。也好，回去之后，她的计划就能开始实施了。

    第二日一早，沈玉萱一大早起来带着沈玉柯向着息宁殿走去，丫鬟们抱着他们姐弟这几日抄的经跟在后面。

    息宁殿里，沈玉萱姐弟跪在殿内，外殿由普济寺的大师们为他们的母亲诵经。

    沈玉萱跪在蒲团上，心里默默道“母亲，萱儿就要回去了，这次回去，大概以后许多年都不能来看母亲，母亲放心，萱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照顾柯儿的，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听着外殿的诵经声，沈玉萱心里一片平静。

    沈玉萱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了。云岚帮她揉着发麻的膝盖嘴上问道“主子，现在要用饭么”

    “用吧，去看看柯儿收拾好了么，饭就摆在一起吧”沈玉萱淡淡的说。

    和沈玉柯一起用过饭，休息了一会，沈玉萱带着沈玉柯去向了空大师道别。姐弟俩到的时候，了空大师正在诵经。沈玉萱拉着沈玉柯坐在蒲团上。待了空大师睁开眼睛，沈玉萱说：“大师，玉萱明日就要离开，特地带着舍弟给大师道别”

    了空大师明白沈玉萱的意思，不过已经答应了帮忙遂说道“小友不必担心，小施主虽命中有一劫，但只要平安度过，那么余生必是顺遂的，老衲这里有一开过光的玉麒麟，就送给小施主吧”

    沈玉萱拉着沈玉柯对了空大师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大师相助之恩，玉萱感激不尽”

    了空大师说“这也是小友与老衲的缘分”

    沈玉萱心愿完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说道“玉萱还要回去归置东西，就不打扰大师了，告辞了”沈玉柯跟着行了一礼。

    等到他们出来，沈玉柯扬着一张小脸兴奋的说道“阿姐、阿姐我居然见到了空大师了哎”沈玉萱望着他红扑扑的小脸，有些无语。不过嘴上说道“是啊，你见到了空大师了”

    沈玉柯显然有些不满意她的表现，继续说“那可是了空大师啊”沈玉萱黑线，她当然知道那是了空大师，但你一副见到偶像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回到暂住的禅房，沈玉萱吩咐赵嬷嬷归置东西，她估计府里派来的人应该就要到了。果然不久，祖母身边的崔嬷嬷就到了。崔嬷嬷进来后，对着沈玉萱行礼说“老奴给郡主请安了”沈玉萱连忙叫起说道“嬷嬷快请起，祖母她老人家还好么？”

    崔嬷嬷回到“老夫人身体很好，只是颇为挂念郡主和大少爷，特地派老奴来接郡主和大少爷回去”

    沈玉萱慢慢的说“劳祖母挂念，玉萱已经归置好东西了，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回府，嬷嬷一路奔波累了吧，云岚带崔嬷嬷去休息一下”

    崔嬷嬷说道“多谢郡主体恤，那老奴就先告退了”说着跟云岚出去了

    见崔嬷嬷出去了，沈玉萱继续看未看完的书，禅房里静静地，落日的余晖洒在禅房里，使得沈玉萱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朦胧。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萱带着沈玉柯坐上回府的马车，因为早上起得有些早了，沈玉萱和沈玉柯都有些困倦，遂两人恹恹的半靠着小榻闭着眼睛补觉。直到耳边传来尘世特有的喧嚣，沈玉萱睁开双眼，原来已经进城了。这几日习惯了普济寺的宁静，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呵呵，沈玉萱自嘲的笑笑，果然她就是俗人一个，终究是离不开这凡尘俗世。

    回到府里，沈玉萱梳洗过后就去了祖母杜氏那里请安。沈玉萱进去的时候，屋里的气氛那叫一个其乐融融，沈菡的撒娇声，沈玉蘅的卖萌声，等她进来的时候，气氛好像有一瞬间的停滞，一瞬间恢复原样。沈玉萱行礼后，沈玉蘅和沈菡也给她问安。沈玉蘅软软的说道“大姐姐回来了，蘅儿很是想念大姐姐”沈玉萱看她可爱的样子，不禁笑着说道“大姐姐当然也很想三妹妹啊”沈玉蘅满意了，不过有人不满意了，镇国公府老公爷沈天昊一共四子两女，她爹和二叔是老夫人嫡出，三叔、四叔以及两个姑姑都是庶出。三叔四叔俱都外放，老夫人也没心情留庶子媳妇在跟前碍眼，是以两家的家眷也都跟在任上。两个姑姑也都出嫁了。所以府里的第三代有八个，除了几个小的，沈菡最得祖母喜爱，连沈玉蘅都得靠后。要知道，杜氏极为重视嫡庶，二叔的庶子都不看在眼里，别说身为庶女的沈芳了，这丫头一向是透明人。所以，沈菡么在她们姐妹间就有一种无形的优越感，这不沈玉萱的话刚落，沈菡就说“难道大姐姐不想念菡儿么？”沈玉萱神色淡下来没说话。杜氏忙说道“你这丫头还吃你妹妹的醋啊，都多大了”接着就看沈菡一个人撒娇卖萌把杜氏逗得一脸花。沈玉萱看的无趣，遂说道“祖母，玉萱有事和您说”

    杜氏看她神色郑重，对着几个小的说道“你们几个猴儿都回去吧”

    见人都出去了，沈玉萱说道“祖母，孙女这次去普济寺见到了了空大师”

    沈玉萱话音一落，杜氏神色激动中掺杂着一丝震惊忙问道“可是了空大师说了什么？”沈玉萱心想要是杜氏知道她可以随时见到了空大师不知道是什么神情。嘴上说道“祖母放心，我和柯儿只是偶然间见到大师一面，大师并未多说，只是说云州的气候极适合调养孙女的身体，另外还说了。。。。”沈玉萱脸上显出一丝为难。杜氏见她的模样，顿时着急道“可是我们府上有什么不妥？”

    沈玉萱忙说“大师说，柯儿命中有一劫，若是安然渡过，那么以后便会顺遂一生，可若是渡不过，则是我们镇国公府的气数到了”说完焦急地看着杜氏。

    杜氏脸色极为难看，想到沈玉柯是长子现如今唯一的儿子，身份贵重，若是出了事，皇家也不会放过镇国公府，她不会想到是沈玉萱骗她，一来古人总是迷信的，况且说这话的了空大师，她急急地说道“大师可说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欣赏一会她祖母的变脸，沈玉萱恶趣味得到满足，这不怨她无聊，实在是她祖母太强大，平时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区别就是嘴角弧度的大小。她说道“大师说我们姐弟命运相连，只要柯儿能常在我身边就有很大几率渡过灾祸，并且给了柯儿一块开过光玉麒麟，吩咐要柯儿随身佩戴”

    杜氏听完沈玉萱的话，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件事情，她一个人做不了主，毕竟沈玉柯是未来的镇国公。心里打定主意好好好和老公爷说说。想到这里，也没心情留沈玉萱了，对她说道“玉萱，一路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沈玉萱点头说道“是，祖母，孙女从普济寺求来的平安符已经交给崔嬷嬷了”

    杜氏说“玉萱有心了，祖母知道你是个孝顺的”

    沈玉萱离开后，杜氏说“致远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嫡女身子不好，嫡子又这样”崔嬷嬷不好接话安慰道“大少爷是个有福的，大师也说了只要渡过劫难，必会一生顺遂”杜氏叹息一声“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执意留下那孩子，累的公主早逝，可是那毕竟是我嫡亲的侄女啊，我想留下一个念想有错么”这话崔嬷嬷就更不敢接了，说道“那孩子是表小姐的转世，公主她会理解的”要是让沈玉萱听到这话定会冷笑，哼，理解，说的倒是好听

    沈玉萱回到院子里，云岚给她散开头发，脱了衣服侧躺在床上。于嬷嬷走过来说道“主子，我已经把主子的吩咐交代下去了，不过公主去了这么些年，有的被拔掉了，现有的也不能保证忠心，接下来还要筛选一下才行”

    沈玉萱懒懒的道“嬷嬷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等我去了云州，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嬷嬷你每隔半月给我传一次信，以后这院子就交给嬷嬷了”

    于嬷嬷恭敬的道“老奴定不负主子所托”

    沈玉萱点点头，问云岚道“可找人给你哥哥传信了”

    云岚点头说道“已经去传信了，估摸着下午就会有消息传来”这时赵嬷嬷也走过来说道“主子交代的事，老奴打算下午去见程嬷嬷”

    沈玉萱说“那好，随便找个由头吧”赵嬷嬷应了。沈玉萱有些困倦，又想到明天她还要进宫，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五皇子。说起来，她也有好久没见过她的皇帝舅舅以及外祖母了，前一世，她和舅舅关系一直很好，虽然后来因为她和离的事，舅舅恼了她，不过她知道，到底舅舅还是顾念她的，要不然她的白虎书院开的也不会那么顺遂。还有外祖母，上一世的时候外祖母因她弟弟的死，在她十三岁那年就去了，那个老人是真正的把她疼到了心坎里。母亲是外祖母的老来女，结果不仅白发人送黑发人，连女儿唯一的儿子也没能保住，当时她又几度病危，心力交瘁之下身子一下就垮了，拖了一年终是去了。想起临终前还不放心她的老人，沈玉萱心里一阵疼痛，还好她又可以见到外祖母了。

 8、第 8 章

    沈玉萱不知道祖母是如何给祖父说的，晚间用过饭，沈玉萱就被叫到书房。沈天昊打量着沈玉萱，眼神清澈，神情平静，心里满意。再看她神色苍白一看就是身体孱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他心里是有底的，明珠公主的早逝，使得皇帝对他们家多有不满，若是公主留下的一双子女再出了什么事，恐怕他们家就如了空大师所说的气数也就到头了。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一片平静问道“玉萱，了空大师可还说了别的”

    沈玉萱恭敬的说“祖父，了空大师只说了玉萱的身体在云州调养比较好，至于柯儿，大师也只说了我们姐弟命运相连，柯儿离我近些总是好的，另外就是给了柯儿一块玉麒麟”

    玉麒麟沈天昊已经看过了，沉思了一会，说道“既然如此，你和柯儿就回云州老宅好了，不过太后那里，玉萱你进宫的时候好好和太后解释一下”

    “是，祖父，玉萱明白了”沈玉萱应道。

    “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沈天昊说道。

    沈玉萱回到院子，虽然穿的比较厚实，奈何她的身子不给力啊，既怕冷又畏热的。进了屋，云岚把披风给她解下来。云菊上前给她搓搓手，一通忙活下来，终于不再手脚冰凉。她斜倚在软榻上，对着几人说道“祖父已经同意我和柯儿去云州了，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了，不然过十月就冷起来了，你们这几日就好好在准备一下”

    云岚说道“我哥哥已经递了消息过来，说明日主子进宫回来后，就来拜见主子”

    嬷嬷也说道“我也已经见过程嬷嬷了，程嬷嬷说无论主子想做什么，她定会全力支持的”

    沈玉萱点点头，程嬷嬷是看着她娘长大的，感情深厚，她娘去世后，程嬷嬷伤心欲绝。本想着去照顾年幼的沈玉柯，只是又实在不愿见到沈菡，最后还是离府养老去了，只偶尔进府看看沈玉萱姐弟。程嬷嬷是当初她外祖母身边的人，在宫里大半辈子，她□□人的本事沈玉萱是放心的。看到于嬷嬷有些欲言又止，她笑问道“嬷嬷可是有话要说”

    于嬷嬷说道“是世子的事，主子这几日不在府里不知道，世子这几日都没有去上朝，也没去夫人那里，都是歇在书房，在公主忌日那天喝的汀泞大醉一个人在公主生前住的知兰居呆到天明”

    听到于嬷嬷的话，沈玉萱嘲讽的一笑，怪不得于嬷嬷吞吞吐吐。别人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是知道的，她对生父的心结。不过她们也只以为是沈菡的原因罢了，更不会想到她对沈致远根本没有感情。不过她们误会了也好。她父亲永远是这样，失去了才后悔才愧疚。杜默真是这样，她母亲也是这样，可笑她父亲从来看不清自己的心，亦或是看清了只是不敢承认。

    是的，她一早就知道，他父亲是爱着她母亲的。别的可以骗人，唯独眼睛骗不了人，也许她父亲自己都没发现，他看着母亲时的那份专注与柔和。也对，她的母亲出身高贵，容貌美丽，温婉善良还才华横溢。这样一个女子深爱着你，又怎么会不动心。可惜她父亲被朱砂痣迷了眼，看不清啊。

    沈玉萱这边主仆几个说过话后，就歇息了”那边她祖父正在交代她祖母。

    “这次玉萱和玉柯回老宅，你多派些人照应着，药材什么的都多带些”沈天昊说道

    “知道了”杜氏叹口气说道。

    沈天昊又说“对菡丫头，你不要宠的太过了，免得那丫头失了分寸”

    杜氏立刻不干了“我怎么宠的太过了，哪一样不是玉萱占了先，再说菡儿聪明可爱又贴心，不知道比那个病秧强多少”

    沈天昊气的直发抖“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病秧子都说出来了，你到底还记不记得，那不仅是你孙女，还是太后娘娘的心尖子”

    杜氏说完就后悔了，只是听到沈天昊的话立刻理直气壮了，说道“是啊，她有的是人疼宠，何况我哪里对不住她，吃得用的我哪样不是以她为先，就算再心疼菡儿，我也给足了长孙女的面子”

    沈天昊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最好”说完就去了外院。杜氏看着，生了一会子闷气，睡下了。

    第二天，用过早饭后，沈玉萱就带着沈玉柯坐着马车向皇宫的方向驶去。沈玉萱有些激动，只要想到外祖母还在，她还可以赖在外祖母身边撒娇，还可以看到外祖母对着她笑，她就没办法平静下来。连沈玉柯都发现了她的异常。担心的说道“阿姐，你怎么了，身子又难受了么？”沈玉萱反应过来说道“阿姐没事，只是有些想念外祖母了”说完做了两次深呼吸才勉强平静下来。

    沈玉柯说道“嗯，我也有些想念外祖母了，还有皇帝舅舅”

    沈玉萱摸了摸他的脑袋没说话。很快进了宫门，姐弟俩换乘了轿子，朝着慈宁宫的方向去了。到了慈宁宫，外祖母身边的如意姑姑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沈玉萱姐弟俩下了轿子，如意连忙走过去扶住沈玉萱说道“郡主和大少爷可是来了，太后娘娘已经念叨几遍了，亏着淑妃娘娘和五皇子陪着太后娘娘说话”

    沈玉萱客气道“多谢如意姑姑了，我们进去吧”说着率先朝着内殿走去。远远地看见，外祖母正和五皇子说着什么。抬头看到沈玉萱和沈玉柯过来，向她招手说道“萱儿和柯儿来了，快让外祖母瞧瞧瘦了没有”

    沈玉萱快走几步，和沈玉柯一起跪下行礼“外祖母万福金安”

    太后忙叫她起来，把沈玉萱拉到跟前，仔细打量她，望着外孙女苍白的神色，心里一痛，她的女儿怎么就那么命苦。“萱儿，身子怎么样，可难受”

    沈玉萱忙说“萱儿没事的外祖母”说着她抱住外祖母的腰，头埋在外祖母的怀里，不动也不说话。

    太后见她这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萱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旁的淑妃见此，心里腹诽道谁会这么没有眼□□给这位祖宗委屈受，除非是嫌命长了。

    沈玉萱抬起头来软软的说道“没有受委屈，只是萱儿想外祖母了”

    太后见她这样，心软的一塌糊涂笑眯眯的说“还是萱儿孝顺，外祖母也想念萱儿”淑妃继续腹诽，得，什么叫偏心这就叫偏心，几个皇子皇女见天的来，也没见太后您这么稀罕。

    沈玉柯在旁边说道“外祖母，柯儿也想您和皇帝舅舅了”

    太后拉这他的手说“柯儿也孝顺”五皇子在旁边大声说“皇祖母，澈儿也孝顺”

    沈玉萱抬头翻了个白眼，这货果然还是这样，总么就那么二呢。

    太后笑眯眯的说“都孝顺，都孝顺”

    五皇子叶之澈得意的看了沈玉萱一眼，沈玉萱颇为无语，怎么皇室尽出奇葩，她娘那样单纯的就够少见的了，叶之澈和她同岁，别的皇子皇女在她这年纪已经是成熟稳重型的了，怎么叶之珏就那么幼稚呢。当然即使到了后来，这货也是直白型的，偶尔犯个二什么的。当然这也是沈玉萱一直和他这么要好的原因。

    淑妃笑着说道“小五这孩子，就是顽皮，上次还和妹妹打架来着”说着瞪了五皇子一眼“还不给妹妹道歉。”

    太后心情极好“小孩子，顽皮些好，越打感情越好，要不萱儿怎么不和别人打架呢”说完又和沈玉萱轻声说话。

    淑妃无语，极为有眼色的告退了，不过把五皇子留了下来。笑话，太后都这么说了，她敢带五皇子走么？

    只能警告的看来五皇子一眼，但愿这臭小子能安分点。

    沈玉萱靠在太后怀里，轻声说了她要和柯儿要去云州的事。太后摸摸她的脸说“你这丫头恐怕是早打算好的吧，了空大师一说你就更有底气了，狠心的丫头，也不想想外祖母多大年纪了，还能看着你们几年”

    沈玉萱鼻子一酸说“外祖母会长命百岁的”

    太后轻叹一口气说“傻丫头，人都有那么一天，没什么可伤心的，外祖母这一辈，吃过苦，受过罪，享受过荣华，够了。唯一的遗憾也只有你母亲。外祖母只怕，我去了以后你们姐弟俩会受欺负，皇帝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沈玉萱说道“所以外祖母一定要长命百岁，看着我和柯儿长大”

    太后点点她的额头说“好，外祖母一定长命百岁，萱儿去了云州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柯儿，有什么事情就打发人来告诉外祖母”

    “知道了，外祖母。我会和柯儿一起给外祖母写信的”沈玉萱说。

    五皇子一听昂着脑袋道“小爷也允许你给小爷写信”沈玉萱一看他那个一脸允许你给我写信那是你的荣幸的表情，黑线，心里念着，他还小不和他一般见识。说“好，不过你记住，我写多少字，你就得给我回多少字，不然。。。。”说完沈玉萱故意阴阴的一笑。

    五皇子缩了缩脑袋“这难不倒小爷”沈玉柯在一旁笑看着他们斗嘴。

    几人正说着话，听到内监通报皇帝舅舅来了。众人请过安，叶明瑾开口说道“听到萱儿和柯在母后这里，朕来看看”叶明瑾长相英俊，气势非凡，实在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叶明瑾见外甥女看着他发呆，逗她道“萱儿这是在想什么呢”

    沈玉萱立刻回答“在想舅舅真是英俊啊”说完才发现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不等她懊恼，就听见叶明瑾的笑声，继续说“那舅舅和你爹哪个更英俊一些”她爹当年有大夏第一美男子之称。听到叶明瑾的话，沈玉萱淡淡的说道“没有可比性”

    叶明瑾一见她这模样，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对她爹，唉。转移话题道“萱儿的嘴这么甜，是不是有事要舅舅办啊”

    沈玉萱立刻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舅舅可真是了解萱儿，萱儿想借舅舅的书”

    叶明瑾显然极喜欢她这样“借书啊没问题，不过舅舅可是要报酬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沈玉萱立刻探过头去亲了两下，话说这还是她娘初次带她进宫时，她还不会说话，只能以此表示亲近。唉，为了皇家书库的书，豁出去了。

 9、第九章

    等成宣帝走后，沈玉萱径直去了藏书阁。挑好了书又陪着太后吃了饭，就带着沈玉柯出宫了。

    看着天色还早，索性在街上逛逛。沈玉萱交代云岚去一趟珍宝斋。珍宝斋是她娘的陪嫁，自她娘去世后，所有的嫁妆都是沈玉萱在打理。当然具体点说是她娘身边的人在打理，也就是两年前沈玉萱开始学习管家，才正式接手过来。不过沈玉萱信奉专业的事自然就应该由专业人员来做。是以，她还是一切照旧，只是偶尔出个主意。珍宝斋的掌柜苏姑姑是她娘生前的心腹，极得她娘的信任。两年前她来珍宝斋的时候，随口提出了可以实行会员制，苏姑姑便举一反三的弄出了高级定制模式，这要是在现代，苏姑姑就是一商业女强人啊。只看京城另外两家银楼皆是根基颇深的老牌银楼。珍宝斋能在这种情况下分一杯羹，并成就三足鼎立的情况。除了她娘背景强大，苏姑姑的手段也实在不容小觑。

    到了珍宝斋，沈玉萱下了马车，直接去了二楼。苏姑姑已经迎来上来。“主子，倒是许久没来了”苏姑姑道沈玉柯在一旁说“阿姐，我想去街上看看”

    沈玉萱想了一下“去吧，多带几个人，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来”看沈玉柯出去了

    沈玉萱对苏姑姑说“我以后大概会有几年不能过来了，这里就麻烦姑姑了。府里已经定下了，我会去云州老宅调养身体，柯儿也会随行”

    苏姑姑点点头“主子放心”

    沈玉萱“还有一件事，请姑姑在聚贤街买个铺子，先做笔墨生意，不拘盈亏，只要开着就行。另外不要让人查到铺子的主人是我，以后我有用处”

    苏姑姑说道“既是主子要用，那我会尽快办好”

    沈玉萱说“姑姑慢慢打听就是，我不急，云岚把我在家画的图交给苏姑姑吧”

    苏姑姑接过图看了看“主子在首饰设计方面很有天赋”

    沈玉萱默默吐槽道不是她的天赋好，实在是现代社会最不缺的就是创意。嘴上谦虚道“姑姑过誉了”几人正说着话。云岚告诉沈玉萱说“主子，我哥哥已经到了”

    沈玉萱看她一眼说道“把他带上来吧”

    苏姑姑见此道“那我先去招呼客人了”沈玉萱点点头说“去吧”

    云岚兄妹俩长得像连性子也像，上一世云岚死后，她本想放了他的身契。只是他执意不要，终究是跟着她去了海宁县。她打量还算是少年的云安，还没有日后的成熟内敛，只有眼神依旧清明。沈玉萱说“云安，我需要你训练一些人手，盯住建安侯府，每隔半月将建安侯府的消息递到珍宝斋苏姑姑这里，在去云州之前我会把柯儿身边的刘明处理出去，你派人盯着他，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

    云安道“紧尊主子吩咐”

    沈玉萱说“一切都交给云安大哥了”交代完一切，沈玉萱送了一口气，对云岚说“你们兄妹许久没见，说说话吧，我带云菊、云霜下楼看看”

    沈玉萱下了楼，云安问云岚道“主子怎么突然对建安侯府感兴趣了”

    云岚说“主子吩咐你就做呗，问那么多干嘛，再说了主子既然盯着建安侯府，那建安侯府肯定有问题”

    云安无奈看她一眼说“好了，哥哥知道了，你跟着主子多注意点，主子身体不好，大少爷又还小”

    云岚白了他一眼“这还要你说”

    再说沈玉萱这边却是碰到了熟人，恩准确点说应该是上辈子的对手定国公府的嫡长女顾文澜。顾文澜的亲姑姑就是现在成宣帝的皇后。她们俩无论身份、容貌、才华俱是相当，所以免不了被别人放在一起比较。不过她们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不是朋友倒也相互欣赏。她和萧明睿和离之后，顾文澜还特地来见了她。只问了一句话为了一个构不成威胁的女人，值得么？问这话的时候，顾文澜的表情是迷茫的。当时沈玉萱淡淡的说当初我亲自去战场上救下他，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他说要娶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她，我从来就不是大度的人，他若背叛我，那么我此生都不会再见他，我，沈玉萱向来言出必行。

    顾文澜激动地说你可以处理了那个女人。沈玉萱流着泪说“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为他弄脏了我的手，我娘她把我捧在手心里，宠我、爱我包容我，可不是让我为一个男人而摒弃我做人的原则，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从来都是那个干净骄傲的沈玉萱”

    顾文澜怔怔的问“你为他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你走了，他还会再娶妻，还会有许多孩子，你甘心么？”

    沈玉萱淡淡一笑“他有他的以后，我也有我的人生。看开了，也就放下了”顿了一下，沈玉萱张扬的笑出声“可惜我放下了，萧明睿并没有放下，你当我嫁给他八年什么也没干么，他以后或许会有孩子，但不会娶妻的”说完又自言自语道“不过这和我没关系”

    顾文澜笑到泪流满面“是啊，为一个男人脏了我自己的手不值得，可惜我没有你的勇气”

    沈玉萱默默道不是你没有我的勇气，是你不像我一样不把家族当回事。现在的顾文澜还是一个小姑娘，正在仔细的看首饰，看样子没挑到满意的，沈玉萱说道“去把上一次我绘图的几件首饰拿出来给顾小姐看看”

    顾文澜抬头看见一个和她差不年纪的小姑娘，穿着华贵，重要是颜色是紫色的，立刻反应过来是谁，行礼道“文澜给郡主请安”

    沈玉萱扶起她说道“姐姐不必多礼，常听舅母提起你”

    顾文澜一笑“我也常听姑姑提起你”

    沈玉萱说“姐姐，随我去里间吧”两人进来里间坐下来，一时有些无言，想了想沈玉萱说“听说陆将军回京城了”

    顾文澜看她一眼说“前几日陆贵人刚升了嫔位”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顾文澜接着说“听说不久后就得回去，看来这仗还有得打，看来上官家又要得意了”

    上官家出了一个四妃之首的贵妃，非常受宠，皇后与贵妃向来是面上情，不过他舅舅不是个宠妾灭妻的，只要太子不犯错，那就是下一任皇帝，何况皇子从小都是养在一起的，只有请安才能见到各自的母妃。太子叶之灏与二皇子叶之润感情不错，当然几个皇子感情都不错。

    沈玉萱说“放心，不会得意太久的，这仗也不会打太久，最多半年吧”看顾文澜吃惊的模样笑着说道“舅舅可是在先帝时就练过兵，继位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放松过，要是半年还结束不了，舅舅就要想他练得兵是不是废物了”

    顾文澜一思量马上说“你是说陛下的目的根本不是东南，而是西北”

    沈玉萱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不怪顾文澜吃惊，东南那边是一个小岛国，西北却是游牧民族，民风彪悍，兵强马壮，从□□以后就一直摩擦不断，成宣帝的父亲和祖父多以安抚为主，碰上他舅舅这个好战的，是不会忍下去的，前世的时候，六年后，与游牧民族的战争正式开始。

    两人说了一阵子，都感觉极为投缘，听到她不久就会离开京城，顾文澜还叹息道“好不容易遇到个投缘的”沈玉萱笑“姐还是会回来的”

    顾文澜说“我才是姐”

    沈玉萱笑的更欢了“姐只是喜欢自称为姐”

    顾文澜一听挑眉道“在姐面前，也敢自称为姐”沈玉萱一愣，真是没想到啊，顾文澜这么一挑眉，当然要是再大点就更有御姐的气质了。

    顾文澜看她的模样说“怎么吓到了”沈玉萱摇摇头道“传闻中定国公府大小姐清傲美丽”

    顾文澜不在乎的说“传闻中镇国公府大小姐温柔漂亮”

    沈玉萱说“我以为应该是骄纵跋扈才对啊”

    顾文澜不屑道“他们敢么”

    沈玉萱“不要这么直白好不好”

    顾文澜“你以为我清傲的名声是怎么来，哼不就是说我不合群么”

    沈玉萱“那是我们有资本，换个人试试”

    顾文澜“那倒是”两人又说了一阵子，沈玉萱想着沈玉柯应是快回来了，遂问道“我看着那些首饰，你都不满意”

    顾文澜道“没有新意，我买来给母亲做生辰用的”

    沈玉萱沉默一下，我前阵子设计了一些，你看看有没有满意的，最后顾文澜挑了一个心形雕着梅花的玉簪。顾文澜告辞后，沈玉萱也带着沈玉柯回府了

    到了府里，沈玉萱交代沈玉柯去云州之前打发了那个刘明，沈玉柯应了。回到院子沈玉萱觉得十分疲倦。是以，泡了个澡后，就休息了，她迷迷糊糊的说“云岚，你说母亲要是还活着多好”

    云岚安慰的拍拍她的背，沈玉萱笑说“是我贪心了么，可惜母亲没有等我长大到可以出门给她挑礼物”说完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10、第十章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她们去云州的日子。出行那天风和日丽，看着云岚她们整理出来的行李，沈玉萱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果然古代不比现代，看着那满满当当的十几辆车，再加上随行的侍卫，就这样了还叫轻车简行。

    最后望一眼镇国公府，沈玉萱慢慢转身，和沈玉柯一起上了马车。要出城门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沈玉萱看了云岚一眼，云岚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奴婢是定国公府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给郡主请安了”

    云岚下车说道“原来是大小姐身边的紫苏，我是郡主身边的云岚，我们上次见过的，可是你家大小姐有什么事？”

    紫苏说道“云岚姐姐，我家主子偶感风寒，不能来送郡主，特地派奴婢来送郡主，这是小姐绣的荷包，祝郡主一路顺风”

    沈玉萱被云竹扶着下了马车说道“代我多谢你家主子”

    紫苏行礼道“郡主言重了，主子难得和郡主投缘”

    沈玉萱点点头“希望文澜姐姐早日康复，时候不早了，我要启程了”

    紫苏再次行礼“恭送郡主”

    沈玉萱上了马车，云岚说道“没想到主子倒是和文澜小姐投缘”

    沈玉萱淡淡的说“是啊，可惜了，我也许，多年不会回来”

    云岚说“主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沈玉萱长叹一声喃喃道“是啊，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坐了半个月的马车，骨头都快散架了，还好终于进了云州的城门。沈玉萱交代随行的马车由前来迎接的周管家带着去了云州城郊的温泉庄子，毕竟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要住在那里的。赵嬷嬷已经带着云菊先一步到了老宅打点，沈玉萱推开马车的窗纱，看向外面。不同于京城的大气庄重，云州处处透着精致小巧，街上人来人往，透着一股盛世的平静与繁华。看到此，沈玉萱因连日坐车的而生出的烦躁终于平静了许多。

    不错，这里将会是她往后许多年生活的地方。

    正懒洋洋的观察着街上的一切，马车停了下来，云岚问道“怎么了？”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云岚姑娘，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路被堵住了。”

    沈玉柯立刻说道“阿姐，我们下去看看吧”

    沈玉萱看他一副想立刻下马车的表情笑着说“好吧，我们下去看看”

    几人下了马车，朝着人群走去，看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沈玉萱抽了抽嘴角，果然古往今来，哪里都缺不了看热闹的人。她仗着人小往里挤，云岚和云竹对视一眼皆明白对方的意思，怎么主子有时候成熟的可怕，有时候有那么的孩子气呢。两人护着她和沈玉柯向前走，好在众人看是个衣着华贵的小姑娘拉着一个小一些的小男孩，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她们过去。

    走到最前边，沈玉萱看到被围观的几人，三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四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三个小姑娘，黄衣服的那个正在小声抽泣，红衣服的显得有些骄纵此时正一脸气愤，另一个粉色衣服的在劝红衣服的什么。有些四个小男孩，有两个围在黄衣小姑娘身边，一个安慰她，另一个则谴责的望着红衣小姑娘。另两个小男孩则一个挡在红衣小姑娘身前，另一个则一脸冷漠的站在一旁显得十分不耐烦。

    沈玉萱笑笑，还挺有意思。红衣服的小女孩显然怒到极点“哭什么哭，和你那个姨娘一样，就会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一个爬床丫头生的庶女，也配和我戴一样的簪子”

    黄衣小姑娘则抽抽噎噎的说“姐姐，我不知道簪子是一样的，呜呜，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戴的，因为平时姐姐的簪子都是特制的，我真的不知道，呜呜”

    红衣小姑娘更生气了“你不知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喜欢兰花，所以故意选个兰花的来膈应我”

    这时，就听到一脸谴责望着红衣小姑娘的那个男孩此时更生气了说道“不过一个簪子，你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可见你平时是怎么欺负陆二妹妹的，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没有一点嫡女的气度”

    黄衣小姑娘“梁哥哥，你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是一时冲动，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呜呜”

    在旁边安慰她那个说“陆二妹妹，你总是那么善良，你不要怕她，我们回去请陆伯伯评评理”

    一直挡在红衣小姑娘跟前的男孩说道“梁一宁，你不要太过分，我妹妹怎么恶毒了”

    沈玉萱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黄衣小姑娘，啧啧，还真是有小白花的潜质，从沈玉萱的角度可以看到黄衣至于那个叫梁一宁的就是大夏版的琼瑶剧男主角啊，什么恶毒啊，什么善良啊，亏着还有点理智没说什么高贵啊之类的，再加上一个貌似恶毒嫡姐，活脱脱的一出戏啊。

    这时红衣小姑娘气的眼睛发红到“你不是故意的？我娘生前最喜爱兰花，你明知道，我的配饰发簪都选兰花样式的，我看你就和你那个忘恩负义的姨娘一样，累的我娘早逝，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呸，恶心人”

    粉衣小姑娘则轻轻柔柔的说道“陆姐姐，你不要生气了，陆二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两姐妹哪有隔夜仇，陆姐姐姐你就给陆二妹妹道个歉好了”

    沈玉萱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没了看下去的兴致，她淡淡的问沈玉柯“柯儿，你觉得谁对谁错”

    沈玉柯说“阿姐，看上去是穿红衣服的错了，可我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周围的人虽然也有议论的，但是没有这姐弟俩这么明目张胆，是以两人话一落，连正在争执的几人都看着她们俩。

    沈玉萱不在意，话说在大夏就没有谁是她得罪不起的，简在帝心啊。漫不经心的接着问“那柯儿，看没看出来哪里不对”

    沈玉柯想了想说“大夏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只要是有些底蕴的人家都会注意嫡庶有别，一般嫡女佩戴的首饰衣物什么的，庶女不允许佩戴一样的，所以我觉的穿红衣服生气很正常，可是穿黄衣服的又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柯儿能看出来，沈玉萱不意外，话说沈菡的段数可高多了，她从来不会在这方面挑衅沈玉萱，果然是阶层决定宅斗水平啊。她接着说“柯儿你再看看她们俩的衣料和花纹”

    沈玉柯打量了一下“我知道了阿姐，她们俩的衣料相同，花纹相近，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不同之处”

    一般嫡女庶女一同出现时，衣服的料子、颜色不会相同，花纹更是会有明显区别。当然这都是潜规则，两个小姑娘这么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只会觉的陆家规矩不好，大夏就是这样，嫡庶之分无处不在。

    这时，黄衣小姑娘委屈的说“这位姐姐误会了”

    沈玉萱看都没看她，直接对云岚说“让他们把路让开，我们回府”说着拉着沈玉柯向人群外走去。”

    沈玉萱看都没看她，直接对云岚说“让他们把路让开，我们回府”说着拉着沈玉柯向人群外走去。

    这时，满嘴善良恶毒的琼瑶少年冲过来拦住她，说“你这小姑娘，怎么那么没礼貌，没看到陆二妹妹给你说话么”

    小白花走过来“梁哥哥，你不要怪这位姐姐，这位姐姐一看就是嫡出的，难免对我有所误解，刚才没听我解释，一定是因为有急事”

    沈玉萱是真心膈应，难道刚才看戏看的太开心，所以遭报应了。懒得理他，沈玉萱直接对红衣小女孩招招手道“过来，今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骄纵跋扈”说着朝云岚伸出手，云岚无奈的把鞭子递给她。

    沈玉萱接过来一鞭子抽在小白花的胳膊上，然后把鞭子交给云岚，接过云岚递来的帕子擦了下手。转过头看着红衣小女孩，“看到没，当你抽了别人一鞭子之后，别人只会赞道抽的好的时候，你也可以选择这种方式，但是当你被抽了一鞭子，还被人说活该的时候，你就该换一种方式了”

    说完瞥了一眼正哭得起劲的小白花，问琼瑶少年说“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提醒你一下，要是你再这么不知进退，我到是不介意让梁义坤教教你什么是尊卑上下”琼瑶少年正想说什么，之前的淡漠少年拉住了他往她头上看了一眼，沈玉萱今天带着一个紫玉簪子。琼瑶少年一惊，淡漠少年说道“一宁先前不知姑娘身份，冒犯了姑娘，柳寄文代为赔罪，请姑娘饶他这一次”

    沈玉萱淡淡的看着他，柳家，算的上云州之首，在此经营数代，根基颇深，最关键的是，柳家与她们沈家有些渊源。想到这里她慢慢说道“小事而已，我懒得计较”说完带着沈玉柯向马车走去。

 11、第 11 章

    上了马车，沈玉萱闭上眼睛，话说她一般不做如此没有涵养的事，可惜小白花犯了她的忌讳，大庭广众之下也敢给她下绊子，哼，不知所谓。

    沈玉萱走了之后，柳寄文深深的看了一眼哭的正欢的陆二姑娘。道“陆二姑娘还是别哭了，不然大家误会郡主欺负了你就不好了”

    陆二姑娘一顿，垂下眼眸，脸色有些发白。之前的红衣小姑娘瞥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粉衣小姑娘说道“刚才那位竟然是位郡主么，怪不得”她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柳寄文继续说道“远明，你还是回家好好和陆世伯说一下这件事，令妹敢当街给那位下绊子，此事就算郡主不在意，恐怕....”陆远明是红衣小姑娘陆淑晴的嫡亲哥哥，也是黄衣小姑娘陆淑玉的嫡兄。

    梁一宁这时也有些烦躁道“沈家的那位小郡主要来云州，我们是早就知道的，可是郡主出行，怎么也得有侍卫随行吧”

    之前安慰陆二姑娘的那位是云州知州之子于展飞也是陆家现在这位继室的亲侄子，他说道“一宁说的对，怎么就只有一辆马车呢？”

    柳寄文说“郡主来云州是为了调养身体，沈家在云州近郊有一个温泉庄子，大队人马应该去了温泉庄子，看来郡主不会在沈家老宅久住”

    陆远明说道“今天的事，都是舍妹连累了一宁兄，远明回去之后定会如实禀告家父”

    几人也没有心情再逗留，各自回了家。

    沈玉萱与沈玉柯回到沈家老宅之后，各自去了提前准备好的院子。接连赶路，沈玉萱实在累的不轻，遂沐浴更衣后，连饭都没来的及用就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偶尔能听到什么煎药拜访之类的，见她睁开眼睛，云岚你立刻说道“主子醒了，可觉得饿了”

    沈玉萱刚想开口发觉嗓子干哑，身上也觉的酸软无力。云岚连忙给她喂水，说“主子夜里就发热了，一定是赶路累到了，主子用些饭吧，不然身子受不住”说完接过小丫鬟端着的白粥，喂她吃粥，沈玉萱勉强吃了几口，问道“柯儿用饭了么”

    云岚放下粥，给她擦擦嘴道“大少爷已经用过了，昨夜主子起了热，大少爷守了主子半夜，直到早上见主子退了烧，才回去补眠了”

    沈玉萱心疼道“我身体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不劝着他些，小孩子多睡觉才能长得快”

    云岚说道“主子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就得多注意些，免得大少爷也跟着担心，主子当我没劝过大少爷，只是大少爷不肯听，非要等主子退烧才肯走”

    沈玉萱无奈道“知道了，我注意就是，真是怕了你们了”说完躺下，不舒服的动了动。

    云岚道“主子可是觉得身上粘腻，也是，出了一层汗”

    沈玉萱可怜巴巴道“云岚，我想洗澡”

    云菊说“就知道主子受不得，我们早就在浴室烧好了炭盆，主子洗洗吧”

    沈玉萱说到“哎呀，还是几位姐姐了解我啊”

    洗过之后，沈玉萱又睡下了，直到傍晚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透着开着的窗子，看到夕阳照耀下的院子，一时有些怔忪，又想起来她已经身在云州老宅里了。

    云岚从外间走过来说道“主子睡醒了，药刚熬好，主子趁热喝了吧”

    沈玉萱点点头，云菊扶她起来在她背后塞了个软枕，喝了药，几个人闲闲的说话，赵嬷嬷道“主子，柳家、陆家、张家还有云州之州府都送来了拜帖。”

    沈玉萱说“动作到快，帖子呢？”赵嬷嬷递过来说“都在这里了”

    沈玉萱翻了翻说道“就说近日我要养病，就不必过来了，之后我会请各家的姑娘、少爷来赏梅”沈家老宅，就在她现在住的院子前面就有一片梅林，现在正好是，梅开的时节，过几日会开得更好。

    不说各家听到后怎么准备，不过难免坐实了郡主身体不好的消息，纷纷送来探病礼，沈玉萱懒得理会这些，全权交由赵嬷嬷处理。养病的这几日，沈玉萱读书、写字、画画偶尔指导沈玉柯做功课。这次回云州，教导沈玉柯的文武师傅也都跟着过来了。是以，沈玉柯仍是像在镇国公府一样每天上课，当然沈玉萱的几位师傅也跟过来了。等到她病好就会正常上课，她这几个师傅并非是上一世国公府请来的师傅，而是她特地在来云州前去向舅舅求来的。皆是各个领域顶尖的专业人才啊。并且言明只能教她三年。

    她的身体在她按时吃药，兼之持续不断的练养身功，持续了十日终是全好了。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梅花开的正好。沈玉萱认真写好帖子，派人送至各家。当然有资格来她的赏花宴的不多，云州之首柳家的嫡三子柳寄文今年十二岁，嫡女柳寄宁今年九岁，嫡长孙柳忆晖今年六岁。云州知州于家嫡长子于展飞今年十一岁、嫡次子于展铭今年七岁、嫡长女于展离今年九岁。张家的嫡长子张珏今年十一岁，嫡长女张琳今年八岁。需要沈玉萱接待的只有三个小女孩，其他的几个男孩都是由沈玉柯接待。

    一早起来，沈玉萱精神极好，用过早饭，安排好今天的宴请事宜，交代好等客人到了再去叫她，就带着云菊去了书房。她安安静静的练字，渐渐沉浸在里面。云菊在旁边给她磨墨，感到手有些累，沈玉萱放下笔，对云菊说“云菊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会”云菊出去了，沈玉萱抽出史书，把书签拿出来，边读边记录。过了一个时辰，听到云岚的声音，说是客人已经到了

    沈玉萱先回院子，换了衣服，朝着暖阁走去。边走便问云岚“大少爷已经过去了么”

    云岚“已经过去了”

    到了暖阁，几人见她走进来，连忙站起来给她请安，沈玉萱扫了一眼嗯女孩来了四个，那天的红衣小女孩也来了，她今天依旧是一身红衣。男孩子到是不多不少五个。

    沈玉萱笑道“各位不必多礼”说着走到主位坐下。

    沈玉萱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小女孩说道“想必这位是寄宁姐姐吧，寄宁姐姐长得真是漂亮”确实这位柳家的唯一的嫡女非常漂亮，柳眉杏眼琼鼻，标准的古代美女啊。

    柳寄宁微微有些害羞但还是说道“寄宁当不得郡主一声姐姐，何况寄宁蒲柳之姿比不得郡主美貌”

    沈玉萱抽抽嘴角，话说她们才八九岁对吧、对吧，这是对话怎么那么诡异，面上平静的道“寄宁不必自谦，确实很美”

    看的出柳寄宁非常愉悦道“郡主说笑了，我给郡主介绍下吧，家兄郡主已经见过了，旁边的那位是于知州的嫡长子于展飞哥哥，小一点的是展铭弟弟，展铭弟弟旁边的事张珏哥哥，最小的那个是我的侄子忆晖，作我旁边的这位是于家的展离妹妹，展离妹妹旁边的是张琳妹妹、最后那个是陆家的淑晴妹妹”

    张琳站起来说“知道郡主摆宴，我祖母特地要我带表妹来凑个趣”

    沈玉萱想了想嗯张琳的祖母与她的祖母好像有那么点关系，应该是远房的表姐妹。她说“嗯，我们已经见过了”

    陆淑晴起身“那日多谢郡主了”

    沈玉萱淡淡的说“不必，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好了大家不必拘谨，我们去赏梅吧，现在梅花开得极好，柯儿，好好招待客人”说着她和沈玉柯分别带着人往陶然亭走去。

    陶然亭的地底埋了地龙，周围的墙上镶了玻璃，在里面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梅林，又不会冷。沈玉萱第一次看到这个镶了玻璃的亭子也是非常惊讶的，就算是现在，玻璃也是非常贵重的。听管家说是第二代镇国公修建的。

    到了陶然亭，众人进去，里面的温度确实不低，沈玉萱解下披风交给云岚，率先坐下。说道“大家快坐吧我们先吃点点心，我还准备了果子酒，正温着”

    吃着点心喝着果子酒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陆淑晴“郡主，陆淑玉的事，家父让我代为赔罪，望郡主恕罪”

    沈玉萱看她那憋屈的样子十分想笑，也是换了谁被算计了还要代对方赔罪是有够憋屈的。“没关系”

    柳寄宁“郡主，京城的女孩子都玩什么”

    看几个女孩一副好奇的表情，沈玉萱笑着说“我最喜欢的是打马球，可惜我身体不好，不能常玩，再有就是投壶之类的、有时候也会去逗鸭子，你们都玩什么”

    柳寄宁“我们大都玩猜谜、斗诗之类的”

    这时沈玉萱听到柳忆晖问沈玉柯道“沈哥哥，你会骑马么？”

    沈玉柯一副严肃的表情“当然会”

    柳忆晖崇拜道“好厉害，我身体不好，我娘都不让我学，不过我背书很好”

    沈玉柯“没关系，你以后想骑马就来找我，我带你骑”

    柳忆晖眼睛亮晶晶的“真的么，沈哥哥愿意带我玩么”

    沈玉柯故作不耐烦道“当然是真的”

    柳忆晖长的非常好，眼神清澈简直不像一个大家族的嫡长孙，看看他有些苍白的脸色，沈玉萱有些了然，身体不好，难怪这么一副性子。

 12、第 12 章

    柳寄宁看沈玉萱望着柳忆晖，说道“晖儿自小身子不好，我母亲也拘着他，长到六岁，出门的机会很少，大哥大嫂也不在他身边，是以性子有些冷淡，和谁都不亲，难得和大少爷这么投缘”

    沈玉萱“我看柯儿也是很喜欢晖儿的”

    几人闲闲的说着话，看着几个男孩子有些坐不住了，沈玉萱道“柯儿，你带着几位公子去看梅花吧，我们就在这里暖暖身”。

    柳寄宁眼睛看着她哥哥，道“晖儿身体不好，还是留在这里吧”

    沈玉萱“倒是我思虑不周了”说着看柳忆晖“晖儿要不要和我们在一起”

    柳忆晖有些不情愿拿眼睛看着沈玉柯无声祈求，沈玉柯道“今天天气还好，不是很冷，让他披着我的披风，没关系的”

    柳忆晖立刻转头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沈玉萱，咳咳，小正太什么的，实在是太萌了。脸上不忍道“那柯儿多多照顾着弟弟，不许玩太久”

    柳寄文也说“今天天好，出去一会子应该没关系，妹妹不必担心”

    几人出去后，沈玉萱说“虽说我们沈家祖籍便是云州，不过我倒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云州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柳寄宁“云州城里有云阳湖”

    沈玉萱“那湖很美么？”

    张琳点点头道“郡主有所不知，云阳湖很美不错，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云阳湖上有一座桥，名为鹊桥，传说如果在七夕之夜，如果一对男女能穿着相同颜色的衣服，在桥中心相遇，那么就说明这是前世定下的缘分”张琳长着一张苹果脸，眼睛生的极漂亮，现在带着一脸梦幻的表情，睫毛扑闪扑闪的非常可爱。

    沈玉萱邪恶了“那要是两个男子会怎么样”

    张琳“.....”

    于展离“郡主，至今还没有两个男子在桥中心相遇过”于展离的长相也非常漂亮，和柳寄宁是两种类型的美女，柳寄宁是古典柔弱型的美女，于展离则是带着英气的美

    柳寄宁“是啊，郡主，这个传说很灵验的，因为至今只有七对男女在桥中心相遇过，无一不是神仙眷侣，幸福终老”

    沈玉萱“那要是故意打扮的一样，然后一起从桥的两端往中间走，不就可以在桥中心相遇么”

    柳寄宁摇头“各种办法都试过，但是无论怎样都无法在桥中心相遇，郡主可知我大夏开国帝后便是在这座桥上相遇的，这也是离我们最近的一对，从那之后，至今再也没有人能在鹊桥相遇”

    陆淑晴“是啊是啊，郡主年龄小可能不知道，鹊桥极为有名，每逢七夕，就会有无数男女特地来走鹊桥”话说这陆淑晴简直是标准恶毒女配的长相，艳丽又稍显骄纵。

    沈玉萱听到此有些怔然，开国帝后啊，她到真是第一次听说。她前世的时候听外祖母说过，开国皇帝情深意重，一生只娶了皇后一人，甚至在皇后仙逝之后，孤独半生。外祖母说起的时候带着无法错认的羡慕与怅然。更重要的是先帝赐下的那颗稀世明珠，就是开国皇后贴身佩戴之物，皇后曾言此珠只传嫡公主。

    沈玉萱望着几人带着梦幻与憧憬的表情，无语，现在她们才八九岁好吧。果然么，古往今来，嫁个好男人就是大多数女子一生的追求与目标。曾几何时，她也曾经这样的期待过，憧憬过，甚至相信过，可惜她遇到的那个男人终究没能为了她这一瓢水，而舍弃弱水三千啊。

    沈玉萱“那等你们正式进入社交圈，也去走一次就好了”

    柳寄宁“郡主也可以去啊”

    沈玉萱在心里叹息一声，面上淡淡道“但愿能有机会，你们要不要去净手”

    柳寄宁看看几人“我要去，展离、淑晴、琳儿你们去么？”

    除了陆淑晴，其余几人跟着丫头去了净房。沈玉萱看了陆淑晴一眼“有话要说？”实在是陆淑晴纠结的模样太明显，沈玉萱想装没看到都不行。

    陆淑晴一顿眼睛有些发红“多谢郡主那天为我说话，自从我娘过世后，一切都变了，我爹从前说我直率可爱现在说我骄纵任性不如陆淑玉乖巧懂事，继母也喜欢陆淑玉，下人说我刻薄说陆淑玉宽和大度，只要我和陆淑玉起了冲突，我爹问都不问就训斥我，除了哥哥还护着我，没有任何人喜欢我，就算这次琳表姐听外祖母的话带我过来了，我看的出来她也是不高兴的，明明我娘在的时候，琳表姐和珏表哥都很喜欢我”

    沈玉萱听她说完，不管陆淑晴在她面前为什么说这些，不过沈玉萱并不讨厌她，所以沈玉萱淡淡的说“看来我那天说的你并未明白。别人为什么要喜欢你？你又为什么非要她们喜欢你？你是性格温柔还是才华横溢？你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你是嫡女，即使你样样都比不过陆淑玉，你以后嫁的人家也会比她好，你根本不需要与她一争长短。她讨你爹的喜欢，那是她的本事，于你并未有什么妨碍，更何况你还有个哥哥。当然如果你计较的是感情，那就更简单了，无论是父女之情、兄妹之情、姐妹之情都是相互的，你真心待她们，他们自然也会真心待你，没有谁是应该对你好的，你付出过什么，就得到什么，很公平”

    陆淑晴说“那要是我付出真心了，他们仍是不喜欢我呢”

    沈玉萱“那他就不值得你继续付出了”看的出陆淑晴是个很单纯的小姑娘，想必一直被她母亲保护的很好。看着陆淑晴若有所思的模样，沈玉萱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窗外盛放的梅花。

    “郡主在赏梅”是柳寄宁。

    沈玉萱回过神来随口应道“是啊，开的真好”

    于展离说道“郡主若是喜欢花，可以去城郊看桃花”

    沈玉萱“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桃花”

    张琳“这就是云州三景之二了，那片桃花就在沈家的温泉庄子附近，四季常开不败，名为桃花岛”

    咳咳，云岚给她拍拍背。沈玉萱想，幸亏她没有在喝水，否则非呛到不可，难道除了她还有别的穿越者。前世她是听过云州有片桃林花开四季，可是没人告诉她叫桃花岛啊。看几人担心的看着她，忙说“我没关系，接着说吧”

    张琳“最奇怪的，人们只能在外围观赏，进不去里面，就算进去也只能在外围打转”

    沈玉萱想难不成是黄老邪的后人穿来的。想不到云州竟能给她带来这么一份惊喜。“那第三景是什么”

    柳寄宁“是落凰山，传说开国皇后仙逝后，有人在山上见过皇后娘娘。听我父亲说，落凰山的日出极美”

    沈玉萱打定主意，以后一定去看看，她总觉得这云州三景都与开国皇后有莫大的关系。想着时间不早，她吩咐云岚去把柯儿并几位公子叫回来，暖会身子就该用午饭了。

    几人回到陶然亭，沈玉萱吩咐将早已准备好的姜茶端上来，看着几人喝完。沈玉萱看着柳忆晖红扑扑的小脸道“晖儿觉得外面好玩么”

    柳忆晖认真的点点头道“很好玩，柯哥哥，已经答应长请我来玩”

    这一会就从沈哥哥变成柯哥哥了，沈玉萱看沈玉柯也是非常开心的样子“好啊，那就常来玩”

    柳寄文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沈玉萱心道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老装什么深沉啊，当然她没想到她自己也才八岁。

    几人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会就告辞离开了。

    沈玉萱问沈玉柯“柯儿觉得，这几人如何”

    沈玉柯想了想“柳寄文为人有些淡漠，张珏比较热情，于展飞很会做人，两个小的我喜欢柳忆晖”

    沈玉萱点点头“不错，柯儿概括的很好，为什么喜欢柳忆晖”

    沈玉柯“他很干净，很聪明而且他不是因为我是国公府嫡子才和我玩的”

    沈玉萱说“那以后常接他来玩柯儿累不累，过几日我们就去温泉庄子”

    沈玉柯摇摇头说“阿姐，我不累，到了温泉庄子我派人接柳忆晖玩好不好”

    沈玉萱点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柯儿先回去休息吧”

    沈玉柯走后，沈玉萱懒懒的靠在榻上，吩咐云岚“明日派人送些养身的药材给柳家的孙少爷”

    云岚“主子，大少爷好像非常喜欢柳府的孙少爷”

    沈玉萱点点头“我也有些意外，柯儿难得有玩的来的朋友”

    云岚“主子，京城的信到了”说着递给了她。

    沈玉萱接过信“云岚，你去把史书取来”她特地告诉苏姑姑，所有的信都用密码写。前面是页数，后面是第几个字。这样安全些。

    取来史书，沈玉萱坐在书案上，对着史书把信重新译出来。放下笔，沈玉萱看着译出来的信，嗯没有大事，刘姨娘那里很安静，建安候也很正常，再就是她吩咐苏姑姑买的铺子已经买好了。还有一件喜事，她继母又怀孕了。看过信后，沈玉萱直接放到了炭盆里，看着燃干净了，抬头对云岚说“告诉送信的人，我明日再回信”

 13、第 13 章

    四年后

    云州城郊，沈家温泉庄内。一阵琴声传来，琴音飘渺带着一种闲适的悠远与宁静。

    云岚从远处走来，看向弹琴的紫衣少女。即使隔得有些远，也依稀能看到少女身姿优雅，眉目如画。她的主子聪明貌美，才华横溢，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个去。

    云岚是非常与荣有焉的，她六岁就到了主子身边，如今已有十年，一步步的看着主子走到今天，只有她们这些丫鬟知道，主子有多努力，这些年来，不论寒暑，主子从来都是早上卯时初刻就起床，夜里亥时之前就没睡过觉。

    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这么拼命，不过效果还是明显的，就说这琴吧，她敢说没人比的上主子，天知道主子才十二岁。连顾师傅都说，主子天赋极高，悟性非凡，有些人弹琴弹一辈子也只是空有技巧没有灵魂，像主子这样初学弹琴就能弹出曲子灵魂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其实云岚不知道，顾师傅说这话的时候，沈玉萱是有些羞愧的，她于古琴上确实很有天赋，但更多的是三世的积累，阅历这种东西，是天赋无法弥补的，若她真是十来岁的小女孩，是绝对弹不出有深度的曲子的。

    弹完一曲，沈玉萱闭上眼睛回味了一遍，虽然还有些瑕疵，但大致是不必改了。睁开眼睛，站起身，望着凉亭外盛放的花草，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里有着淡淡的花香，让人的心情仿佛都更加明朗了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云州呆了四年。

    这四年，沈玉萱过的非常惬意充实，每天读书上课，除了师傅的交代，沈玉萱亦按照自己的计划加了适量的功课，云岚她们都觉得她太辛苦了些，她自己倒并不这么觉得，古代夜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不读书她能干什么呢，何况越是苦读，越觉得她自己的知识量还差得多。

    那些大儒们之所以被称为大儒，不仅因为他们渊博的知识面，以及对四书五经透彻的研究，更是因为经由时间所带来的阅历和眼界，是岁月流逝所带来的历练与从容。

    历经三世，到现在她的年龄加起来也有六十几岁了，穿越前自不必说，那是信息飞跃的时代，就算足不出户也可以尽知天下事，她的眼界自不必说。至于重生前，她作为大家嫡女，那也是琴棋书画皆学的，虽然荒废了一段时间，但是最后九年她也是沉下心来研究过的。这就是光阴带给她的馈赠，是她的优势，加上今生她心无旁骛的潜心苦读，所差的不过是人情练达。

    所以从一年前她的身体基本调养好，她就开始带着沈玉柯在云州附近的冀州走动，当然是瞒着人的。冀州文风鼎盛，人才辈出。她带着沈玉柯参加文会、诗会，收获着实不小，果然有交流才能有进步。她们去的时候，正值入夏，不时地会下场小雨，来了雅兴，还会打着油纸伞，漫步在如烟织水墨画般的冀州小巷里.冀州之行不过一个月，她却带回来无数画作以及明媚的心情。

    四年间沈玉萱并没有回过京城，谁叫她身体不好呢，不过沈玉柯到是有半数的时间是在京城度过的。毕竟大家族的继承人从来都不是叫来好听的，他要接受的教育也是非常严格的。有时候沈玉萱看他辛苦，问他累不累。沈玉柯还很奇怪的看她一眼说不累，姐姐不也这样么。沈玉萱一怔，是啊，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付出才能有收获。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沈玉萱看到云岚走过来，问道“京城的信？”

    云岚点头道“是的，主子。一封明信，一封暗信”

    竟然有暗信，沈玉萱的眼睛暗了暗，看来有些事情终于是有眉目了。这几年，京城的消息都是苏姑姑传过来的。当年她的布置也终是有了成效。不说国公府的事她了如指掌，就是建安候的事她也能知道个差不多。程嬷嬷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她□□的人，在建安侯府能做到心腹的竟然有四个。“去书房吧”

    云岚听她这么说忙跟上。

    到了书房，沈玉萱“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呆会，云岚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等会我还有事交代你”

    沈玉萱照例先把信译出来，先看了明信，嗯父亲又添了一个庶女。再看暗信，来云州前打发掉的那个小厮刘明被发现与建安候府有联系。沈玉萱有时候也想是不是自己冤枉了刘明，盯着他的这几年，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没想到现在倒是露出疑点了。难道前世弟弟的死，真和建安候府有关系？说实话沈玉萱虽然怀疑过，但并未想到建安侯府有什么理由做这件事。难道是为了杜默真的死。

    “云岚进来吧”沈玉萱道

    云岚“主子，可是京城有动静了”

    沈玉萱“是啊，我让你哥哥派人盯住的那个刘明，前些日子与建安侯府有联系，我怀疑他们有什么阴谋是针对柯儿的。”

    云岚“他们有什么理由呢，表小姐的死再怎么说也怪不到大少爷的头上吧”

    沈玉萱“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小心些，柯儿的那个替身云逸可是准备好了？”她刚到云州没多久，就吩咐了遇云安寻找与柯儿长得像的男孩，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还真给找到了。这些年，那个孩子一直留在温泉庄子模仿柯儿的言行。

    云岚“准备好了，那孩子的功夫徐师傅都称赞的”

    沈玉萱“那就好，明日就让他启程去京城吧，先把他安顿在你哥哥那里”

    云岚看她有些疲倦提议道“主子不如去桃花岛看看”

    沈玉萱顿了一下，道“也好”想到桃花岛，她刚搬来温泉别院的时候，就去看过了，发现确实只能在外围走动，为此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桃林确实是个阵法。

    穿越前，因为她有一阵子特别的迷黄药师，特地去学了奇门八卦，只是桃林的阵法极为高明，不是她这种小菜鸟能进去的。若不是后来她在母亲陪嫁的那几箱书中翻出了几本讲奇门八卦的书，想来她这辈子是别想进去了。

    随着她进一步的研究，再加上她时不时的去观摩一番，虽说现在还破不了阵，不过想必也快了身边的丫鬟见她时不时就去桃花岛，以为她喜欢那里的风景，是以每当她心情不好，或是疲倦的时候，都喜欢劝她去桃花岛走走。久而久之，她也养成了习惯，时不时的就去看看，不过那里的风景确实是美。

    她回院子换上了骑马装，骑着马，一甩鞭子率先冲出去，云岚几个紧跟着她。一会的功夫，沈玉萱利落的下马，朝着桃花岛走去。

    桃花岛靠近落凰山，沈玉萱想桃花岛的另一边应该就是在落凰山上。当初修建的人相逼也是心思精巧之人。就是不知此间的主人到底是怎么令这片桃林常开不败的。冬天她来的时候是试过的，温度都是一样的。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过想来等她进去之后，一切都会有答案。

    沈玉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盛放的桃花。无论看多少次，沈玉萱还是觉的很美，一片花海，仿佛连天空都被映成淡淡的桃花红，实在是华美的不真实。慢慢的走近，走到一棵桃树下，折下一枝，回眸浅笑。“云岚，以后我也要种一片桃林，住在里面，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桃花坞”

    看不到边际的桃林里，漫无边际的花海中，穿着紫色骑马装的少女站在一棵桃树下，手里拿着刚折下的花枝，笑的华丽而又绝美，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恍惚到不真实。那一刻，苏子清清晰的听到心跳的声音，他把手按在心口处，仿佛怕它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等了片刻，没有声音，沈玉萱转过身。没有云岚，到是一个青衣少年，右手捂着胸口，呆呆的看着她。沈玉萱疑惑“怎么了，你不舒服么？”

    苏子清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手，行礼“在下苏子清，途经此地听说这里的桃花常开不败，特地来看看”

    沈玉萱“苏子清，可是永宁侯府的？”永宁侯苏迁嫡出的有两子一女，看年龄苏子清应该是次子。

    苏子清“正是，姑娘可是昭华郡主”

    沈玉萱点头“没错”永宁侯苏迁是舅舅成宣帝幼时的伴读，也是了空大师唯二肯接见的人之一。

    二人没再说话，苏子清专注的看着她。沈玉萱有些奇怪，不过她没有多想。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苏子清“我要去宁城”

    沈玉萱点点头，没有多问。看到云岚往这边来了“我要回去了，苏公子自便吧”

    苏子清没说话，一直看着她渐渐地走远。

    云岚问“主子，那位公子是？”

    沈玉萱“是永宁侯府的二公子苏子清”

    云岚“永宁侯府的啊，对了主子，中午想吃点什么”

    沈玉萱“按往常的准备吧，过段时间我要回趟京城了”两人没在说话，上了马，回了温泉庄子。

 14、第 14 章

    回到住处，用过午饭，沈玉萱去了书房，她有些出神。苏子清啊，大夏的战神，现在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呢。上一世他们初见的时候，是在战场上，他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少年将军，她还只是为情所困的昭华郡主。

    那一次战役，大夏出了叛徒，被困在了草原上，沈玉萱带着皇家暗卫找到他们的时候，苏子清重伤昏迷，萧明睿废了左手，她带两人冲出重围，自己却被箭射中腹部，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

    沈玉萱轻叹了口气，还有两年战争就要开始了啊。算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读书。这么想着，她沉下心来，不时的记着什么，云岚给她磨墨。书房里静静地，不过显然主仆俩已经习惯了。

    就这么在书房呆了一下午，用过晚饭后，沈玉萱又研究了一下桃花岛的阵法，练过养身功，这才睡下。说到养身功，这一世她练得明显比上一世快速。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的身体虽然好多了，但还是会时不时地生一场病。现在她从两年前就不在生病，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气，就跟传说中的内功一样。

    第二天一早，沈玉萱用过早饭不久，云岚就过来“柳少爷过来看主子了”

    沈玉萱笑道“晖儿来了，快让他进来吧”这些年只要是柯儿在此，柳忆晖必会时不时的过来小住。两人的感情到是越发的好了。柳忆晖是难得的干净通透的孩子，沈玉萱也非常喜欢他。

    “姐姐”柳忆晖走过来

    “晖儿来了”沈玉萱笑道。看着走过来的小小少年，幼时可爱的脸，长开后越发的精致漂亮，配着清澈的双眸实在是很讨人喜欢。想到自家弟弟那张冷冰冰的脸，沈玉萱不禁叹气。话说沈玉柯小时候也是极爱笑的，什么时候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了呢？

    柳忆晖“姐姐一个人在这里闷不闷”

    沈玉萱“我习惯了，不觉得，晖儿最近学了什么”

    柳忆晖“在看兵法”

    沈玉萱一怔，“是柯儿跟你说了什么吗？”

    柳忆晖淡淡的道“恩，柯哥哥说快要打仗了”

    沈玉萱“晖儿，你是柳家的嫡长孙”

    柳忆晖“姐姐，我并未和家里说我身体会好的事，既然已经培养了我二弟，正好我以后也可以自在些”

    沈玉萱“晖儿，养身功虽说你练的晚，但是最多两年你的身体就会完全好起来，你真的放弃柳家家主的位子”

    柳忆晖“姐姐，我并不在意那些”

    沈玉萱“晖儿，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在意就不存在的”

    柳忆晖“姐姐，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记事很早，出生的时候因为诊断出来先天发育不足，可能活不过成年，娘不喜欢我，从小就是祖母照顾我，可是祖母也有三叔和小姑姑需要照顾。后来二弟出生了，母亲就更想不到我了，我本来打算在我有生之年好好帮助二弟，这样也对得起柳家生我养我。可是现在，我将会健康的活着，我会回报柳家但是却不愿意背负柳家的责任。”

    听柳忆晖这么说，沈玉萱没再说什么。柳忆晖的聪慧她是知道的。这么说吧，一本论语，柳忆晖看一遍，就能背下来，智商极高。只是沈玉萱没想到，他会看的那么清楚。

    柳家的事，因为柳忆晖的缘故，她是派人打听过的。柳家现任的家主是柳忆晖的爷爷柳老太爷，而这位柳老太爷是柳忆晖曾爷爷的嫡次子，因为嫡长子的早逝才接任了柳家的家主之位。这位早逝的嫡长子留下一个嫡子，也就是柳忆晖父亲的堂兄，当初柳忆晖出生的时候，正是柳氏宗族决定下一任的家主的时候，符合条件的就是柳忆晖的父亲与堂伯父。

    两人各方面势均力敌，而柳忆晖的堂伯父有一个健康的嫡子。因为这个原因，柳忆晖的父亲与家主之位失之交臂，所以有些迁怒柳忆晖。也因此，柳忆晖一直在祖母跟前长大，很少见父母，自从四年前，柳忆晖来沈府做客，入了柯儿的眼，父母才对他关爱起来。柳忆晖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却依旧心思纯净，实在很难得。

    沈玉萱叹了口气“晖儿，你天资聪慧，心思敏感，别的我就不说了，你只要记住我也是你的姐姐。你的心结我也明白，只是有些人始终是没有缘分，凡事不要太跟自己过不去”比如她跟父亲也是没有父女缘分，不能强求。

    柳忆晖眼睛有些发红“我知道姐姐，要不是遇到你和柯哥哥，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姐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沈玉萱一笑“我放心，晖儿学兵法是想去战场么”

    柳忆晖有些不好意思“姐姐，如果柯哥哥去的话，我就随他去”

    沈玉萱“柯儿他只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柳忆晖点头“姐姐，我听说你打算要去宁城玩”

    沈玉萱横了他一眼“是柯儿说的吧，你们俩感情倒好”

    柳忆晖笑“我们和姐姐的感情也好啊，姐姐又聪明又漂亮，我们说出去也是倍有面子”

    沈玉萱“少给我戴高帽子，想去就直说”

    柳忆晖夸张道“果然知我者，姐姐也”

    沈玉萱“好了，多大点事，我是打算等柯儿从京城回来去的，宁城靠海，我的琴技到了瓶颈，想找找灵感”

    柳忆晖“姐姐，你的想法真奇怪，对着大海就能找到灵感了？”

    沈玉萱“晖儿，云州只是个小地方，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走的多了，见得多了，这样才能成长，要么怎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你和柯儿学识上只要肯用功，自然会好的，只是多走走才能多些阅历，才能心思开阔”

    柳忆晖“姐姐，我知道了”

    沈玉萱“以后你们会有很多机会去很多地方”

    柳忆晖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柳忆晖告辞离开。

    柳忆晖走后，沈玉萱又去书房看了会书，用过午饭后，睡了一觉。等她醒来，看到云岚匆匆走进来。

    沈玉萱迷迷糊糊问“怎么了云岚”

    云岚“主子，云逸已经准备好要去京城了，主子还见不见他”

    沈玉萱清醒过来，说道“见，你悄悄带着他去书房，我马上就过去”

    云岚出去了，云菊几人给她简单的收拾了下，一行人直接去了书房，云逸已经等在那里了。

    沈玉萱望着和自家弟弟有八分相似的脸，再加上言行习惯，很好，不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云逸，我要你去京城的目的，你都知道了吧”

    云逸“主子，我已经知道了，请主子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大少爷的安全”

    沈玉萱点点头道“好，你也注意自己的安全，只要过了这次，你就不必再模仿柯儿的言行了，直接跟在柯儿身边就行了”

    云逸“多谢主子”

    沈玉萱点点头道“你去吧，一定要小心，到了京城后，除了云安，谁也不要相信，他自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云逸走后，沈玉萱一个人发呆。云岚见她那样子道“主子可是担心大少爷”

    沈玉萱“是啊，不知道柯儿怎么样了”

    云岚“主子别担心，大少爷很聪明的”

    沈玉萱“可是，柯儿的年纪终究是太小了”

    云岚“主子，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担心大少爷的安危，但大少爷毕竟是世子爷唯一的嫡子，世子爷也会护着大少爷的，何况宫里还有太后娘娘”

    沈玉萱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原因她又没发与云岚明说，只叹气道“云岚，你不明白，柯儿是我唯一的弟弟，娘去的时候，我答应娘会好好照顾他，我怕啊”想起上一世柯儿去世后，她每想起一次，都痛恨自己一次，她宁愿死的是她啊。今生她一定会让她的弟弟平安长大。

    云岚见她这样只得安慰道“主子已经做了准备，大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沈玉萱勉强一笑“云岚，我回京的事，你安排一下，东西不必多带，等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们就回来。”

    云岚“知道了，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沈玉萱“三日后吧，我也许久没见外祖母了，真想她啊，还有皇帝舅舅，也不知道外祖母身体好不好？”

    云岚“主子不是前日才接到太后娘娘的信么，太后娘娘身体好着呢。”

    沈玉萱“嗯，还有五皇子，上次来信还说，他武艺长进不少，现在京城里没几个打的过他的。”

    上一次五皇子来信得意洋洋的炫耀道他打败了上官家的三公子。沈玉萱实在是很无语，上官家的三公子貌似比他还小两岁，打败了人家有什么可炫耀的，遂回信讽刺了他一番。想到他收到信后气的不行，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沈玉萱就想笑。虽然京城里有许多她不愿记起的回忆，可终究那里有着她放不下的牵挂，有着她放在心里的人。她终是要回去的。

 15、第 15 章

    三日很快过去，沈玉萱一行人回了京城。她吩咐云岚随着大队人马，自己则带着云菊先一步进了京城。马车停在了珍宝斋门前。两人径直上了二楼。

    苏姑姑见她们进来，站起来打量着沈玉萱有些唏嘘道“主子长大了，越来越像公主了”

    沈玉萱道“姑姑倒是一点都没变”

    苏姑姑“主子说笑了，主子长大了，我自然就老了，要是公主还在，看到主子不知得有多高兴”说着用帕子擦了下眼睛

    沈玉萱知道，苏姑姑与她娘感情深厚，沈玉萱也有些伤感遂说道“是啊，娘要是还在多好啊”

    苏姑姑“是我的不是，惹主子伤心了，主子这次回京可是与大少爷有关”

    沈玉萱道“是啊，我放心不下柯儿，刘明除了与建安侯府有联系，还有没有其他的动作”

    苏姑姑“没有其他的动作，云安应该马上就到了”

    沈玉萱点点头，她和云安之间还有另一套联系方法，有些事情苏姑姑并不知道。不是她防着苏姑姑，实在是事关沈玉柯的安危，她不得不谨慎小心。

    苏姑姑“主子，云安到了”

    沈玉萱“让云安进来吧”

    苏姑姑“主子，我先去楼下看看”

    沈玉萱“姑姑去忙吧”

    云安进来行礼“主子，云安给您请安了”

    沈玉萱“好了，我们之间不用多礼，你们兄妹这么多年跟着我，就像是亲人一样”

    云安“主子抬举我们了，这是应该的”

    沈玉萱“云安，云逸你已经安排好了吧”

    云安“主子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我新查到了一个消息，因为事关重大，我本想去云州一趟，没想到主子就回京了”

    沈玉萱“什么事，还需要你亲自去云州”

    云安“主子，我手底下有一个人叫刘四的，之前是个小混混，四年前见我在找人手，就过来自荐，我见他虽然是个混混，却难得是个明白事理又重情义的，就收下了他，现在他妹妹就在主子暗地里的胭脂铺子里干活。建安侯府的事，就是他在盯着。前几日建安侯府世子爷身边的大丫鬟去了静和庵上香，巧的是隔了两天，府里刘姨娘的心腹赵嬷嬷也去了静和庵上香，所以我就让刘四查了一下赵嬷嬷，发现赵嬷嬷曾经有个女儿在建安侯的一个姨娘身边当差，后来说是染病没了，隔了两年她的丈夫也没了，因为她没有儿子，被夫家赶了出来，在静和庵前遇到了主子您的祖母，被带回了国公府做了粗使的婆子，后来刘姨娘被抬了姨娘就把她要到身边。”

    沈玉萱沉吟了一下“赵嬷嬷的女儿伺候的那个姨娘后来怎么样了”

    云安“难产死了，一尸两命”

    沈玉萱眉心一跳“接着说”

    云安“主子，我顺手查了一下这个刘姨娘，发现她并非是现在爹娘的亲生女儿”

    沈玉萱“我记得她的爹娘是老夫人的陪房”

    云安“确实如此，刘姨娘是建安侯的亲女，不过是青楼外室所生”

    沈玉萱非常惊讶“建安侯的亲女怎么会被奴才养大”

    云安“主子，当初那青楼女子是瞒着建安侯怀上身孕，建安侯知道了震怒非常，是现在的建安侯老夫人把人接到了自己的陪嫁的庄子，那女子难产而死，只留下了孩子。但是建安侯老夫人当初对外宣称是母子双亡,并将那个孩子交给了陪着老夫人归宁刚失去女儿的刘氏夫妻”

    沈玉萱“祖母知道么”

    云安“我猜测老夫人不知道，青楼外室的事，处理的很干净，那位建安候夫人可是手腕了得啊，我能查到道还是刘四之前一起混的朋友喝醉酒吐露出建安候的那位青楼外室怀孕的事，按着这条线才查到当年的事”

    沈玉萱沉吟了一下，“刘氏夫妻知道刘氏的身份么”

    云安道“刘氏夫妻不知道，他们以为是建安候夫人陪房的女儿”

    沈玉萱“继续盯着他们”

    云安“是，主子”

    看着云安走出去，沈玉萱神色非常难看，刘氏、杜家哼，这是想做什么。“云菊，回府之后，让人查查建安候夫人，仔细点”

    云菊也有些心惊肉跳，刘姨娘竟然是建安候亲女，刘姨娘前年刚生了儿子，“是，主子”

    沈玉萱“云岚她们应该快到了，我们去和她们会和吧，给我化下妆”

    云菊给她收拾了一下，看起来就是先天不足病弱的模样，准备好后，两人和云岚会和后回了镇国公府。

    回了她自己的院子后，沈玉萱立刻带着云岚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崔嬷嬷已经等在那里，见她过来。忙说“郡主长大了，老奴都快认不出来了，老夫人正念着郡主呢”

    沈玉萱“祖母身体还好吧”

    崔嬷嬷“老夫人身体很好，就是想念郡主”

    沈玉萱默默吐槽到底是在内宅混的，瞧人家这话说的，明明是假话，说的跟真的似得。进去后打量杜氏一眼，一脸慈祥的模样，标准的微笑弧度。见到她过来很激动的道“你这狠心的丫头，四年都没回来一次”

    瞧瞧，什么叫演技，这就叫演技，从动作到表情再到语气活脱脱诠释了想念孙女的老人形象。可惜眼神不够温暖，显得有些假了。要说杜氏有多想她，她是不信的，最多偶尔想起罢了。于是沈玉萱暗地里憋了一口气，微微红了眼眶，有气无力的说“劳祖母挂念，是玉萱的不是，都怪玉萱的身子不争气，不能常伴祖母跟前尽孝”

    杜氏打量着这个四年未见的孙女，个子长高了，已经有了少女的身影，脸还是苍白文弱的样子，看着孙女微微喘气的样子，有些心软，这么个身子将来可怎么办。又想到孙女刚进府，就来了她的院子，柔和了眼神说道“快扶着玉萱坐下，身子还是没有起色么”

    沈玉萱坐下“祖母，玉萱的身子在云州还算稳定，虽然也生病，但没有之前那么频繁，只是大概也就这样了，只是玉萱实在很想念家人忍不住才回来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去”

    杜氏道“慢慢调养总会好的，还要去云州吗？”

    沈玉萱点点头“我的身体，在云州还能稳定一点”

    杜氏又说“过两年，你也要到了交际的年龄了，到时候可怎么办”说着神色有些复杂。

    沈玉萱知道祖母在纠结什么，一方面是真的担心她这个孙女，一方面如果她不在府里，沈菡的婚事会好上许多。嫡女病弱，沈菡这位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庶女自然水涨船高，再加上刘姨娘又生了个男孩。嘴上说“都是我身子不好累的祖母忧心了”

    杜氏说“玉萱一路奔波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也不用早来请安了”

    沈玉萱道“谢祖母，那玉萱就回去了”

    沈玉萱也确实累了，回到院子用了点饭，沐浴后就躺下了，虽然疲惫却有些睡不着。她闭着眼睛道“云岚，柯儿在府里吗”

    云岚“主子睡不着么，大少爷今天去了宫里，刚才回府，让人传话说明天再来看主子”

    沈玉萱“是啊，明明很累，可是睡不着”

    云岚“要不要让云竹过来给主子按一按”

    沈玉萱“不用了，你们也累了”主仆两人说着话，慢慢的在没有声音，云岚看她睡着了，松了一口气，主子身体虽然好了，但还是要好好保养才好。

    经过一夜休息，沈玉萱精神总算好了。她用过饭后直接去了她继母的院子。云岚已经打听到她父亲也在郑氏那里。她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她的弟弟妹妹都还没到。

    沈玉萱微微欠身“父亲”然后朝着郑氏点点头“太太”

    沈致远点点头“萱儿身体还好吧”

    沈玉萱淡淡的道“还好，劳父亲挂念”

    沈致远“那就好，今天要进宫？”

    沈玉萱点点头“待会就去”

    郑氏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几年没见，郡主越来越漂亮了”

    沈玉萱“我记得蓉妹妹也很漂亮”

    说到女儿郑氏眉眼更加柔和了“那丫头是个淘气的，比不得郡主”

    沈玉萱“我给弟弟妹妹带了礼物，待会送到太太这里。玉萱还要进宫，就先回去了”

    沈致远“那就去吧”

    沈玉萱回了院子，沈玉柯已经等在那里，看她脸色有些苍白，明知道她身体已经好了，还是担心道“阿姐身子没事吧”

    沈玉萱“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连日赶路有些累罢了，柯儿，云安查到刘姨娘是建安候的亲女”

    沈玉柯冷冰冰的脸更加难看了“阿姐，祖母知道么”

    沈玉萱“祖母不知道，柯儿你要有个准备，我怕建安侯府对你下手，云逸已经来京了，就让他暗地里跟着你”

    沈玉柯“知道了，阿姐，我会小心的，真不知道是谁给她们的胆子。”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自从两年前沈玉萱告诉了沈菡得宠的原因，沈玉柯一直都未能释怀。

 16、第 16 章

    和沈玉柯说过话，沈玉萱带着云岚几个进了宫。

    四年未见，外祖母的面容没有什么变化，就连看她的眼神都一样的柔和。她跪下磕头道“外祖母”

    太后忙说“萱儿，快起来，好好让外祖母看看”

    沈玉萱起来抱着外祖母的腰，头埋在外祖母的胸前。软软的说“外祖母，我好想你”

    太后像从前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外祖母也想你，狠心的丫头也不回来看看外祖母”

    沈玉萱抬起头道“萱儿不是回来了么，外祖母不要生萱儿的气”

    太后说“傻丫头，外祖母永远不会生萱儿的气，只要我们萱儿开心，外祖母就高兴了，萱儿，你的身体真的好了”

    沈玉萱点点头“全好了”

    太后笑着说“那就好，我就知道萱儿是个有福的”说着仔细端详着沈玉萱。精致的脸上一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不像她的父亲，也不像她的母亲。太后一时有些恍惚，仿佛是在看她，又好像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

    沈玉萱见太后不说话轻声叫道“外祖母”

    太后回过神来“萱儿的气色到是不错”

    沈玉萱“那是，外祖母萱儿的气色以后都会这么好”

    太后笑道“好，萱儿要开开心心的，心情好了，气色自然就好了”

    沈玉萱道“嗯，外祖母也要开开心心的，看着萱儿长大”

    太后点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外祖母当然希望看着我们萱儿长大嫁人生子”

    沈玉萱垂下眼眸“会的”

    太后“萱儿，桃花岛的桃花真那么漂亮么，看你写信说的像人间仙境似得，不过看你画的那些画到是真不错”

    沈玉萱“外祖母，您是没有亲眼看到，真的很美，我的画工还不到家，只能展现十之一二罢了”

    太后“萱儿能想着外祖母就好了，还用画画来给外祖母看，已经很好了”

    沈玉萱“外祖母，我以后会画的更好的”她不仅要画出来，她还准备在京郊建个桃花坞呢。

    太后笑的更开心了“好，外祖母等着看萱儿的画”

    沈玉萱“外祖母，我想去看看五皇子，回来陪外祖母吃饭”

    太后道“好，让如意送你过去”

    沈玉萱乖巧道“好，那外祖母我先去了”说完跟着如意出去了

    太后看着沈玉萱的身影有些出神，半晌才说“萱儿越长越好了，实在是像....”

    林嬷嬷看太后有些黯然道“主子这是怎么了，郡主身子好了，柯少爷也越来越懂事，主子应该高兴才对”林嬷嬷是太后带进宫的，陪着太后风风雨雨走到现在，情分深厚。

    太后道“阿南，你不知道，萱儿她和开国皇后陈皇后有七分像”

    林嬷嬷一惊“主子，这这？”

    太后似在回忆“阿南，我封后的时候跟着先帝进过一次太庙，见过陈皇后的画像，当真是倾城绝色，怪不得太宗为她半生未娶，萱儿长得像极了她啊”

    林嬷嬷想到那位被后宫女子奉为传奇的开国皇后，可惜红颜薄命。

    太后哽咽道“我不求别的，只希望萱儿能健康长寿，不要像我苦命的明珠”

    林嬷嬷想到明珠公主也是一叹，她是看着明珠长大的，是她们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啊，当初明珠公主的死讯传来，太后娘娘几乎去了半条命，她强忍悲痛劝太后娘娘，可是这哪里又是劝的住的，剜心之痛啊。

    太后想到什么，神色有些狰狞“哼，若不是，若不是，那容得镇国公府蹦q”又喃喃道“明珠放心，娘不会让你白去的，你哥哥也不会”

    林嬷嬷见太后的样子，心里一叹，都道太后娘娘有福气，又有谁知道娘娘心里的苦劝道“好在郡主身体完全好了，可见是公主在天有灵保佑着郡主和大少爷呢，郡主和大少爷的福气在后头呢”

    太后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是啊，萱儿和柯儿都会好好的，明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了”

    林嬷嬷见状松了一口气道“是啊，等过几年太后再好好为郡主选个好夫婿，日子会越来约好的”

    太后“是啊，萱儿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该挑夫婿了，五儿倒是不错，两个孩子处的好，难得是五儿这孩子是个纯良的，母妃也不是个糊涂的，不像有些人，哼我还没死呢，就开始蹦q了”

    林嬷嬷知道太后是对贵妃不满，不过这话她可不好接遂说道“五皇子是个好的，难得与郡主也是玩的来的，青梅竹马的感情总是好的”

    沈玉萱还不知道外祖母已经开始操心她的终身大事了，而且对象还是对面这个二货。看着对面的人正得意洋洋的说“我就见不得上官静瑜一副假清高的模样，哈哈，你是没见她模样，哎呦哭的比笑的还好听呢，哈哈”

    沈玉萱满头黑线“往女孩子身边放蛇，也亏你想的出来，待会贵妃娘娘去舅舅那里一哭，你又得受罚”

    叶之澈一噎，有满不在乎道“没关系，反正小爷都习惯了”又想到上次被罚还没抄完的书垮下脸，看着沈玉萱眼珠子一转“妹妹，你可得帮我”

    沈玉萱凉凉道“你不是都习惯了么？”

    叶之澈“哎呀，受罚这种事怎么会习惯，我又不是受虐狂”受虐狂这个词是沈玉萱教的

    沈玉萱斜他一眼“你欺负人家小姑娘很开心么”

    叶之澈“你不知道那个上官静瑜多讨厌，一副假假的样子还老爱往我跟前凑，再说了谁知道她那么不经吓，我拿蛇吓你的时候，你还没她大呢，也没见你怎么样啊”

    沈玉萱不理他，自顾想到上官静瑜是二皇子的表妹，怎么往叶之澈跟前凑呢，难道是，沈玉萱围着叶之澈转悠了一圈，嗯十二岁的少年比同龄人要高一些，阳光俊朗的一张脸，神彩飞扬。不错。沈玉萱看着他笑，阳光下少女带笑的脸，眉眼弯弯，一双桃花眼看着他。“哦....，原来人家老跟着你啊”

    叶之澈突然觉的心跳的有些快，耳尖悄悄的红了，不自在的说“萱丫头，看什么看，快说到底帮不帮我”

    沈玉萱继续逗他“小五，你要是叫我姐姐，我就帮你给舅舅说情”

    叶之澈立刻说“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沈玉萱“你到底叫不叫”正欺负的高兴，皇帝舅舅身边的余公公来了。

    “老奴，给五皇子殿下，昭华郡主请安了”余公公行礼

    叶之澈“公公请起”

    余公公“陛下请殿下过去一趟”

    叶之澈苦着脸给沈玉萱使眼色，沈玉萱“公公，我也去见见舅舅”

    余公公思量了一下，果断道“陛下念着郡主呢”贵妃娘娘算什么，这位郡主才是陛下和太后的心尖子。

    沈玉萱跟着叶之澈进去，请过安后，沈玉萱抬眸一看，旁边坐着的是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边上站着的看来就是上官静瑜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显然是吓得不轻还没回过神来。小姑娘看到进来的叶之澈往贵妃娘娘身边靠了靠。贵妃安抚了她一下，道“皇上，不是妾小题大做，实在是静瑜她是我哥哥唯一的嫡女，好好的进宫来，这么一副样子回去，我可怎么给哥哥交代啊”

    沈玉萱瞄了叶之澈一眼，叶之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沈玉萱转头看了看上官静瑜，恩手上缠着纱布。

    叶明瑾见他们俩使眼色，不禁道“萱儿来了”

    沈玉萱立刻飞扑过去摇着叶明瑾的胳膊道“是啊、是啊萱儿一回来就来看舅舅，萱儿很想念舅舅，舅舅想不想萱儿啊”

    叶明瑾立刻眉开眼笑道“舅舅当然想念萱儿了”

    一旁的淑妃见此，哼，竟然想算计澈儿。道“哎呀，多年不见郡主，越长越好了”

    叶明瑾道“是啊，我们萱儿长得越来越好了”

    贵妃见几人越说越高兴，道“陛下，你看”

    旁边淑妃心里冷哼一声没眼色。果然叶明瑾道“小五去把论语抄五遍”又对沈玉萱道“等会去你外祖母那用饭？”

    沈玉萱“是啊，舅舅。我们一起去吧”

    贵妃有些不满意，不过她没在说什么，心里思量，看来昭华郡主还是很得圣心的。她很快回去了。淑妃也有眼色的告退了。见她们都走了。

    叶明瑾道“鬼丫头，满意了，你和小五关系倒好”

    沈玉萱理直气壮道“这本来也不怪小五，当初我才几岁，小五拿蛇吓唬我的时候，我还不是打了他一顿，也没被吓到，一点点胆子，怪谁啊”

    叶明瑾道“你这丫头”摇摇头对叶之澈道“你倒是这么多年连吓唬人的本事都没长劲”

    叶之澈不在乎道“法子是老，架不住管用啊，我倒是想直接打她一顿，谁让她是个女孩子”叶明瑾哭笑不得，他这个儿子啊，难得的纯粹，像当年的明珠一样。想道妹妹，眼神一暗。看着旁边的沈玉萱，都这么大了，恍惚当年妹妹也是这么摇着他的袖子软软的叫皇兄。想着眼神更加柔和了道“萱儿身体好了吧”

    沈玉萱点点头“已经好了，不过别人不知道”

    叶明瑾明白她的意思。

 17、第 17 章

    正因为明白，叶明瑾心里叹息，萱儿这爱憎分明的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她的父亲竟然从未被她放在心里过。一时有些高兴，萱儿果然是对他很亲近啊。

    沈玉萱“舅舅，我们去外祖母那里吧。”

    叶明瑾“走吧。”

    几人到了太后宫里坐下后，太后道“小五，听说你又闯祸了？”

    叶之澈“皇祖母，这次可真不是孙儿故意的，实在是那丫头太不禁吓”

    太后“你这个顽皮的”有转头对叶明瑾说“这事哀家也听说了，不能全怪小五顽皮，再说上官家那丫头不就手上破了点皮么，大惊小怪。”

    叶明瑾道“母后放心，儿子心里有数，上官家是心大了些。”

    沈玉萱听到此，想了一下，怪不得，五皇子的外家威远侯府近年来发展的十分不错，子孙也多有出仕，重点是五皇子叶之澈无论年龄与性格皆没有夺嫡的可能性。上官家这一代的嫡长女与五皇子年龄相当，怪不得动了心思呢。

    太后道“皇帝心里有数就好，萱儿饿了没有，你林嬷嬷可是特地吩咐做了好些你爱吃的菜。”

    沈玉萱笑着说“还是外祖母和林嬷嬷疼我。”

    叶明瑾“萱儿这是在说舅舅不疼你么？”

    沈玉萱道“舅舅当然也疼我！”

    叶之澈看她一眼，那意思是狗腿。沈玉萱回了一个白眼，有本事你也狗腿个看看。叶之澈鄙视的看着她，明晃晃的在说，以为小爷和你一样。太后见她们两个在使眼色，与林嬷嬷对视了一眼，显然觉得之前的想法很有可能性。

    叶明瑾笑道“萱儿的身体既然已经好了，云州那边就不必再过去了吧。”

    沈玉萱道“舅舅，云州那边的气候很好，再说了我不喜欢呆在京城。”

    叶明瑾与太后对视了一眼道“萱儿，你再过两年就有十四岁了吧，到时候就该进交际的圈子了。”

    沈玉萱软软道“舅舅，不是还有两年么，我还没看够桃花岛的桃花。”

    叶明瑾无奈道“好，两年后必须回来。”

    沈玉萱笑道“谢谢舅舅！”说着转头朝着太后眨眨眼睛。

    太后笑着说“你这丫头，也就是你舅舅惯着你。”

    沈玉萱心情极好道“是外祖母和舅舅一起惯着我。”

    叶之澈道“父皇，妹妹说桃花岛的桃花，开的非常好，我也想去看看，再说了，妹妹一个女孩子家，我去了还可以保护她。”说着朝沈玉萱使眼色。

    沈玉萱装作没看到，笑话她可不敢这时候帮忙，搞不好她也不用去云州了。

    叶明瑾道“行啊，什么时候你的学问让朕满意了，再想着出去吧，否则你就在京城呆着吧，哪里都不用去。”

    叶之澈苦着脸道“父皇，您应该考校的是我的武艺吧，出门和做学问有什么关系？”

    叶明瑾不理会他，叶之澈见状更着急了，连连朝着沈玉萱使眼色，沈玉萱继续装作没看到。到是太后看不下去了说道“小五，你听你父皇的啊，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好。”

    叶之澈嘀嘀咕咕道“考校武艺也是一样的嘛！”沈玉萱白了他一眼。

    叶之澈看见了，愤怒的瞪她一眼，那意思是没义气，都不帮忙。沈玉萱无辜的眨眨眼睛表示无能为力。

    几人用过午饭，叶明瑾还有国事要处理，先走了。太后习惯了中午睡个午觉，沈玉萱本想着陪外祖母午睡。叶之澈把她带走了，两人去了五皇子的寝宫。叶之澈拉着她坐在寝宫院子里的石凳上，石凳安置在一棵

    古树下，坐在下面很凉爽。

    沈玉萱瞪他一眼“你什么事啊，我还要陪外祖母睡觉呢。”

    叶之澈道“睡什么午觉，皇祖母那是年纪大了，你睡什么啊？”

    沈玉萱不理他“快说，到底什么事啊？”

    叶之澈正色道“你的身体真的全好了？”

    沈玉萱见他的样子心里一暖“放心吧，全好了！”

    叶之澈道“笨蛋，你就那么相信父皇，这也和他说，我问过太医，你的病是胎里带出来的，不会那么容易好。”

    沈玉萱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而且我练得养身功，只能调养身体，正常人练了，也没什么作用，柯儿已经试过了，我也已经把口诀给舅舅了。”

    叶之澈无奈道“你明白就好，父皇他毕竟是一国之君。”

    沈玉萱笑的很温暖说“小五，谢谢你，我之所以相信舅舅，不仅是因为养身功本身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能让更多人知道，也是好事一件，更是因为，他是你父皇，可是却只是我舅舅，我能感觉道他是真心的喜欢我疼爱我，他以真心相待，我便以真情相付。”

    叶之澈道“我好像明白父皇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不过我还真不太习惯你装深沉。”

    沈玉萱白她一眼“彼此彼此，我也看不惯你严肃的样子，还有舅舅喜欢我，还因为我是女孩子！”

    叶之澈“你看看你这形象，哪有淑女的样子？”

    沈玉萱踢他一脚凉凉的道“刚才你说的话，我没听清，你说什么来着？”

    叶之澈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道“没什么，没什么。”

    沈玉萱狠狠的一脚踩在他的脚上，于是站的远远地宫人们，就听到五皇子嗷的叫一声，然后跳起来揉着脚，再看昭华郡主没事人似得坐着。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头上写着她们什么都没看见。

    叶之澈嘀咕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沈玉萱看他一眼说道“看在我们玩的好份上，我就好心教教你，绝对不要小看女人，当然更不能得罪女人。”

    叶之澈道“那真是要谢谢你了，话说那桃花岛的桃花真有那么好看？”

    沈玉萱“我不是也给你画了几张么。”

    叶之澈本想说从你的画上真没看出来，想想刚才的事，话到嘴边拐了个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会欣赏什么画啊什么的，你要让我听琴，还好点。”

    沈玉萱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心道学的到是挺快。嘴上说“是很美，你以后看看就知道了。”

    叶之澈“等着吧，小爷一定会去的，我听说云州还有一座鹊桥？”

    沈玉萱看他一眼“是啊，听说在七夕之夜，能在鹊桥中心相遇，并且两人穿着相同颜色的衣服，就说明是天定的缘分，怎么你现在就想着走鹊桥？”

    叶之澈脸一红道“说什么呢，你这丫头！”

    沈玉萱看他脸红，心道呦，还真是纯情啊，遂眨眨眼说“怎么，你不想去走鹊桥，也许能遇上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啊！”

    叶之澈脸更红了强撑道“小爷不去走鹊桥，也能娶到媳妇。”

    沈玉萱接调戏说“小五，没看出来啊，这就想上媳妇了？”话说纯情的阳光少年啊，真是很有爱没有。

    沈玉萱正玩的高兴，就听到有人喊“五皇兄。”看到小跑过来的人，应该是六皇子叶之溯。

    叶之澈站起来道“六弟来了！”

    沈玉萱看向来人，眼睛一亮，和叶之澈的阳光俊朗不同，五官偏向中性，美少年啊。穿的也是极为张扬的红色，很好看。沈玉萱站起来道“六皇子。”

    叶之溯看她“表姐也在啊。”

    沈玉萱道“是啊，刚从外祖母那里过来。”

    叶之溯道“我来喊五哥打马球，表姐要去么？”

    沈玉萱浅浅的一笑道“你们去吧，我身体不好，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叶之澈看她那模样暗地里想还真是淑女，“那表妹你回去吧，我和六弟去打马球了！”

    沈玉萱点点头说“我这就回外祖母那里了，你们去吧。”

    两人走了，沈玉萱慢慢的朝着太后的寝宫走去。她特地挑了一条小道，看着周围的花木，郁郁葱葱，景色虽美，却没有鲜活的味道，沈玉萱抬头看着皇城外的方向，她的母亲是不是曾经也走在这样的小道里，是不是也曾抬头仰望过天空，是不是向往着皇宫以外的地方，等到真的出去了，有没有想念着这里。

    “表妹这是要去皇祖母那里”听到问话，沈玉萱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少女。沈玉萱点点头道“三表姐。”

    三公主道“表妹到是很久没来宫里了。”

    沈玉萱道“表姐，我身体不好，去云州养病前段时间才回来。”

    三公主“表妹不必忧心，身体慢慢调养就是。表妹，我刚在前面遇到了贵妃娘娘，看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沈玉萱一愣，难道是在等她“多谢表姐提醒。”

    三公主笑道“我们是表姐妹，不必如此客气，不耽误表妹了，皇祖母应该在等着表妹了。”说着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人走远了，“公主，您为什么来提醒昭华郡主？”一名宫人问道

    三公主淡淡的说“我不过做个顺水人情罢了，我这位表妹可不一般，只要她肯在皇祖母面前提一两句，我的婚事...”说道后面声音低低的，宫人没再说什么。

    沈玉萱也想到了三公主来提醒她的原因，上一世这位也对她示好过，她投桃报李也在外祖母面前说过两句。最后嫁的很不错，听说过得也很好。是个聪明人。

 18、第 18 章

    沈玉萱继续往前走，贵妃娘娘么。果然，沈玉萱刚走过拐角，一个宫女走过来行礼道“给郡主请安，贵妃娘娘请郡主去凉亭小坐一会”

    沈玉萱淡淡的说“带路吧”

    上官贵妃见她过来“郡主来了，本宫没耽搁郡主的事吧”

    沈玉萱道“贵妃娘娘，有话就直说吧，外祖母那里正等着呢”

    上官贵妃一噎，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直白，不过还是说“郡主这次回来，就不去云州了吧？”

    沈玉萱“我身体不好，云州的气候比较适合我”

    上官贵妃道“郡主和五皇子的感情倒是挺好”

    沈玉萱道“我和二皇子的感情也不错，确切的说我和表哥、表弟、表姐、表妹的感情都很好”

    上官贵妃一愣道“本宫只是觉得郡主与五皇子年龄相当，可能会更好些”

    沈玉萱淡淡的道“贵妃娘娘说笑了，我才和五表哥见过几面，谈不上”

    上官贵妃见状，道“郡主既然急着去见太后娘娘，那本宫就不多留郡主了，听说郡主爱茶，本宫这里刚好有皇上才赏下的新茶，郡主带回去尝尝”

    沈玉萱道“多谢贵妃娘娘了，玉萱回去了”

    上官贵妃看沈玉萱走远了，眼神晦暗不明“我们回去吧”

    刚才给沈玉萱带路的宫女道“娘娘，看来昭华郡主并没有什么想法”

    上官贵妃道“本宫只怕太后娘娘有想法，静瑜是比不上昭华郡主的，反正他们还小，要是五皇子自己愿意，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那边太后见沈玉萱过来“遇着贵妃了”

    沈玉萱笑道“是啊，打听我和小五好不好”

    太后“她倒是动作快”

    沈玉萱道“遇到贵妃娘娘前，我还遇到了三表姐，三表姐还提醒我来着”

    太后笑道“你三表姐虽然出身不高，难得是个知道本分的，不像有些人”

    沈玉萱道“外祖母不必放在心上，左右还有舅母呢”

    太后点头“哀家老了，只要她们闹得不过分，哀家是懒得管的”

    沈玉萱“是啊，是啊，外祖母只要含饴弄孙就好了”

    祖孙两个又说了一阵子的话，沈玉萱就带着一堆赏赐回去了。

    回到国公府，沈玉萱交代云岚“从明天起，就说我病了，不见任何人”

    云岚点点头“哥哥那里，主子还有要交代的么？”

    沈玉萱想了想，道“你哥哥那里我放心，对了，建安侯夫人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云岚道“主子，程嬷嬷传话说，要过来看郡主”

    沈玉萱道“看来是查到了什么秘辛，那就等着嬷嬷过来吧，我们去书房”

    沈玉萱一直在书房呆到天就要暗下来，程嬷嬷才到。她带着云岚回到院子。程嬷嬷见她回来，笑着打量她道“郡主长大了，我还记得郡主刚出生时，就那么小小的一团，时间过的真快啊”

    沈玉萱道“嬷嬷，我再怎么长大，在嬷嬷眼里不还是小孩子吗”

    程嬷嬷有些恍惚“是啊，在嬷嬷眼里再大也是小孩子，要是公主还活着...”她有些说不下去，勉强道“瞧我，人老啦，总是回忆过去”

    沈玉萱道“我知道，嬷嬷是心疼我娘”

    程嬷嬷“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郡主，这个建安候夫人可不简单啊，建安候府一共两子五女，现在的建安候世子和已经故去的长女杜默真是她所出，另外的一子四女，庶子的姨娘难产死了，四个女儿中，次女和四女的姨娘是建安候夫人的陪嫁，三女的姨娘是从小陪在建安候身边的丫鬟，而五女的姨娘之后又怀过一胎，是个男孩，在生产时一尸两命。还有就是建安候曾经有一位产下庶长子的贵妾，是建安候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妹，甚是得宠，后来庶长子死了，这位贵妾也疯了，而这位建安侯夫人名声极好。”

    沈玉萱不禁惊叹，活脱脱的宅斗达人啊，什么叫高手？这就叫高手。她眯了眯眼道“嬷嬷，这位贵妾得宠了多少年。”

    程嬷嬷道“十五年，这期间建安候夫人待这位贵妾很好，吃穿用度都是独一份。”

    沈玉萱“嬷嬷，那这位庶长子是如何夭折的”

    程嬷嬷“意外坠马”

    沈玉萱心中一跳，“那个贵妾是如何疯的？”

    程嬷嬷“谋害了当时正得宠的五小姐的姨娘使其一尸两命，被关了起来，对外说是精神失常”

    沈玉萱“这建安候就一点都没有怀疑”

    程嬷嬷“当初这位贵妾生产的时候难产，是建安侯夫人用了嫁妆里唯一的百年野参，给救了回来。贵妾因此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并且因为产后虚弱没办法照顾孩子，庶长子在建安侯夫人身边养到五岁才回到贵妾身边。庶长子死的时候，建安侯夫人因伤心过度病了大半年”

    沈玉萱叹息道“嬷嬷，你说要有怎样的心计，才能隐忍十五年，然后一击必中”

    程嬷嬷“是啊，实在是手段了得啊”

    沈玉萱“嬷嬷，那位庶长子是如何坠的马”

    程嬷嬷道“打马球时，马受惊发狂”

    沈玉萱“也就是有很多人见到，确实是意外”

    程嬷嬷道“没错”

    沈玉萱沉思一会“嬷嬷，建安候夫人的娘家是哪里”

    程嬷嬷道“说起来建安候夫人的娘家苏家，在前朝也是绵延几百年的世族，只是自大夏建国以来才没落了，到现在不过是有个百年世族的名声罢了，子孙出仕的不多，现在的家主就是建安候夫人的嫡亲弟弟”

    沈玉萱心里有了谱道“辛苦嬷嬷了，还要劳烦嬷嬷继续盯着建安侯府”

    程嬷嬷道“郡主不要这么说，能帮到郡主，嬷嬷开心着呢，天也晚了，郡主好好休息吧”

    沈玉萱道“那嬷嬷也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吧”

    程嬷嬷笑道“好，陪着郡主”

    沈玉萱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突然问道“嬷嬷，当年我娘为什么同意刘姨娘生孩子”

    程嬷嬷有些惊疑问道“郡主，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玉萱静静的说“嬷嬷，我只是想不通而已”

    程嬷嬷有些迟疑，叹了口气说道“公主也去了这么些年了，我就多一句嘴，当年那个贱婢爬上了世子的床，那贱婢一口咬定是世子醉酒强迫了她，并以死正清白，公主心善，赏了她避子汤，谁知三月后那贱婢诊出有孕。世子本来并不在意，已经决定要给那贱婢灌落子汤了，谁知道静和庵的无为师太来了府里一趟不知道跟世子说了什么，世子改变主意，亲口求公主留下那个孩子，公主同意了”

    沈玉萱嘲讽的一笑，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说那孩子是杜默真的转世罢了。

    程嬷嬷道“当初公主就是太心善，否则哪轮到那贱婢得意”

    沈玉萱道“嬷嬷，那我娘为何会在我出生时早产？”

    程嬷嬷道“公主身体本就不好，那天公主去老夫人的院子问安，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像公主回来就早产了，太医也说是公主的身子太弱的原因”

    沈玉萱“那嬷嬷那天一直跟在娘身边么”

    程嬷嬷想了想道“是，因为公主月份大了，我不敢随便离开，我记得那天，公主因为太累在老夫人那里睡了一觉”

    沈玉萱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她觉得心累。上一世她没有怀疑过这一切，直到柯儿身死，所有的痕迹都没有了。她用尽办法也没有查出来，怪不得，原来她的方向错了。难怪在柯儿身死一年后，静和庵的无为师太圆寂。刘姨娘的养父母身死。她握紧拳头，很好，谁要来动她最重要的人，她就能让他们一家下地狱。

    程嬷嬷道“郡主睡吧，想知道什么，嬷嬷明日都告诉你”

    沈玉萱道“嗯，嬷嬷也睡吧”

    第二天，沈玉萱起来的时候，有些头疼。她昨晚大半夜没睡着。程嬷嬷见她难受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沈玉萱一边安慰她，一边对云岚道“去请太医吧”

    医诊过脉后，开了方子。不一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郡主病了，要静养。杜氏身边的崔嬷嬷先过来的，沈玉萱懒得应酬她，干脆装睡。

    崔嬷嬷道“郡主，老夫人已经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郡主好好养身子，缺什么老夫人派人送过来”

    云岚道“劳嬷嬷跑一趟，郡主喝了药睡下了”

    崔嬷嬷道“郡主的身子要紧”

    崔嬷嬷走后，云岚道“主子，头还疼么”

    沈玉萱道“已经不怎么疼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我再睡会就好了。云岚通知一下我们的人，如果发现什么不对立刻来报”

    崔嬷嬷回去后对杜氏说“郡主，病的不轻，脸色很不好”

    杜氏长叹一声“这孩子的身体可怎么办啊”

    崔嬷嬷道“好在云州适合郡主养病”

    杜氏道“看这样子两年以后，玉萱也不一定能回来京城，你说这算不算天意”

    崔嬷嬷低垂着头没接话。

 19、第 19 章

    接下来两天，沈玉萱在院子里养病，来探望的除了沈玉柯都被挡了回去。她实在不耐烦应付那些个弟弟妹妹之类的。说起来四年间，她父亲倒是又有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继母郑氏生了两个女儿，大的是三岁、小的那个一岁多一点。刘姨娘生了一个儿子，三岁了。另一个女儿是郑氏的陪嫁丫鬟生的，如今也有两岁了。

    这一点倒是和前世不一样，前世刘姨娘可是没这么早生了儿子。父亲的后院一直到柯儿发生意外，也没有儿子出生。还是隔了两年，刘姨娘和另一个妾才各自生了儿子。其实她一直挺意外的是继母郑氏，当年柯儿发生意外后，她的继母是怀过一个儿子的，却在六个月的时候意外流掉了。

    要说是意外沈玉萱是不信的，她继母郑氏无疑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所以沈玉萱特地查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孩子是郑氏自己打掉的。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沈玉萱是震惊的，她没想到郑氏有这样的狠心与魄力，果然不愧是南阳郑氏的女儿。一直以来她和继母的关系都是平平淡淡的。郑氏看的很清楚，沈玉柯在的时候，镇国公的爵位定是沈玉柯的，那么她即使生了儿子，也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沈玉柯发生了意外，若是她这时候生了儿子，不仅得不到爵位，反而可能会连累到她的女儿们。不管皇家是因为什么没有动沈家，抑或是沈家有什么倚仗，但是她清楚太贪心的人一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此后沈玉萱再也没有见过郑氏，郑氏见她就会想起自己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沈玉萱也没兴趣去膈应她，是以索性不再见她。只是在郑氏三个女儿出嫁的时候，沈玉萱帮了一把，以古人的眼光看三姐妹过的都不错。

    沈玉萱闭门养病，郑氏只让人送了东西过来。云岚告诉沈玉萱的时候，沈玉萱淡淡的一笑，果然是聪明人。

    云岚道“主子，继夫人倒是个通透的”

    沈玉萱道“是啊，可惜嫁给了父亲”

    云岚抽了抽嘴角，没说什么，主子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无论从什么地方看郑氏嫁的也是极好。偏偏主子不这么想，想着心里不禁一叹，主子的想法，她多少知道些，正因为知道，才更担心。

    沈玉萱在谈论她的继母，郑氏也正在谈论她。

    郑氏身边的郑嬷嬷道“夫人，不去看看郡主”

    郑氏“嬷嬷，郡主说要静养，我不好去打扰”

    郑嬷嬷道“可是二夫人她们...”

    郑氏冷笑道“管她们，没见都被挡回来了”

    郑嬷嬷道“这郡主也是年幼，也没有人劝着些，由着她的性子来，她到底是姓沈的”

    郑氏道“嬷嬷想差了，不是年幼，而是郡主没有必要迁就任何人”

    郑嬷嬷不赞同道“三夫人她们就罢了，二夫人也被拦在外面，老夫人能高兴了？”

    郑氏道“嬷嬷是你没明白，老夫人高不高兴，与郡主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不高兴，她又能怎么样，婚事什么的她是半点都插不上手，反倒郡主如果不高兴了，虽然不能拿老夫人怎么样，但沈菡的婚事可就说不定了。”

    郑嬷嬷道“还是主子想的透彻，不过说来也奇怪，老夫人也不像是嫡庶不分的人啊，怎么就那么宠着一个丫头生的，难得郡主是个好性的，不然早闹起来了”

    郑氏嘲讽道“她爱宠谁与我们没关系，郡主都不曾表示什么，我们急什么，好性？嬷嬷你真以为郡主好性？”

    郑嬷嬷道“难道不是么？郡主出身尊贵，深得太后娘娘与皇上的喜欢，却从未对世子和老夫人宠爱二小姐有什么不满”

    郑氏道“那是郡主不在意，虽说与郡主相处时间不多，但是我也大概能摸到郡主的性子，她不表示不满，那是因为并未踩着她的底线。嬷嬷还记不记得大少爷身边的兰若？”

    郑嬷嬷一惊道“那个被杖毙的丫头？”

    郑氏道“是啊，那丫头仗着是老夫人身边出来的，居然想挑拨郡主与大少爷的关系，挑着大少爷与二小姐交好，郡主当时才几岁，直接当着老夫人的面把那丫头的话重复了一遍，老夫人还不是亲口下令杖毙了那丫头，所以刘氏要蹦q就让她蹦q，郡主是容不下她的。我要做的就是和郡主维持不远不近的关系，我的身份啊就注定郡主不会喜欢我”

    郑嬷嬷道“那郡主会不会...？”

    郑氏笑道“嬷嬷想到哪里去了，郡主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只要我守着本分，不妄想不该的东西，郡主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说罢冷笑道“虽然我不清楚沈家有什么倚仗，但是郡主心里憋着一口气呢，等着吧，等哪天郡主憋不下去了，大家一起倒霉”

    郑嬷嬷道“不能吧，郡主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女儿，皇家不能帮着郡主对付沈家吧，再说沈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就算皇上要动也得思量一下”

    郑氏道“嬷嬷，你瞧着吧，我只求到时候别连累我和女儿”说罢叹口气。

    沈玉萱要是知道郑氏她们的谈话，定会感慨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她从没表现出要收拾刘姨娘的意思，想必她祖母杜氏也只是以为她看刘氏不顺眼来着。郑氏居然能猜到她迟早要收拾刘姨娘。

    沈玉萱正端着本书在看，云岚道“大少爷过来了”

    沈玉萱看着沈玉柯走过来，道“柯儿，今天没出去？”

    沈玉柯“阿姐，我后日要去西山围猎”

    沈玉萱心里一跳，勉强压住心慌，“柯儿，让云逸去吧，你悄悄的跟着”

    沈玉柯也觉的姐姐好像特别担心他的安全，看着沈玉萱的面色很不好，他点点头道“阿姐，你好像特别担心”

    沈玉萱道“是啊，柯儿，我预感这次围猎不会平静”上一世就是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意外。

    沈玉柯道“放心吧阿姐，这次我暗中跟着，让云逸上场”

    沈玉萱道“柯儿，你好好观察一下，有什么不对。另外嘱咐云逸小心，虽然平时经常做这种训练，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本来她想过让沈玉柯告病不去，但是又怕暗处的人找别的机会，会更加防不胜防。又想到昨日给舅舅带的信，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

    沈玉柯走了之后，沈玉萱心里平静不下来，索性闭目养神。心里发狠，她倒要看看这件事还有谁参与。要动手脚最好的时间应该就是明天了。

    她睁开眼睛对云岚说“那几个院子有什么动静”

    云岚道“没有什么动静，很正常”

    沈玉萱道“祖母那边呢？”

    云岚道“知道您拒了二夫人之后，发了会脾气，老夫人应该不会对大少爷不利吧”

    沈玉萱道“老夫人当然不会，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借老夫人的手了？”杜氏当然不会害沈玉柯，她在意的是，为什么上一世皇家没有查到不对。再怎么周密的计划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到底谁有那么大的能量，竟然能让皇家查不出什么？

    云岚见她眼下发青，想到这几日夜里总是会醒来说“主子，您还是休息会吧，这几日一直休息不好，累坏了身子，大少爷又要但心了”

    沈玉萱点点头道“不要担心，我身子没事”

    云岚道“主子放心吧，大少爷是有福气的，定会平安的”

    沈玉萱笑道“会的，柯儿定会长命百岁，我只是担心...”沈玉萱没有说下去，只希望事情不要与她的父亲有关，要不然，柯儿该如何自处。他不像她，从未将父亲放在心里，柯儿他是真的尊敬父亲的，父亲也待他极好。

    想着沈玉萱叹了口气“云岚，你说柯儿的在父亲心里的分量有没有刘姨娘母子三人重”

    云岚不屑的道“刘姨娘母子三人算什么，大少爷可是国公府未来的主人，自然是大少爷的分量更重”

    沈玉萱心里也清楚，只看到时候父亲如何选择吧。“但愿如此”。

    云岚道看她心情不好，宽慰道“左右还有国公爷呢”

    沈玉萱心里冷笑，哼，祖父心里最重要的是沈家。她从来就没指望过沈家的人。

    此时沈玉萱的父亲正在刘氏的院子，沈致远逗着小儿子，刘氏眉目温和的看着父子俩柔柔的说“二少爷已经会背三字经了”

    沈致远漫不经心的道“你教的？”

    刘氏道“妾哪里会，是二小姐教的”

    沈致远的神色果然柔和了些“菡儿很有姐姐的样子”

    刘氏见此笑着说“是啊，二小姐向来疼爱弟妹，昨天还专门去探望了郡主，可惜郡主要静养，没见二小姐”

    沈致远淡淡的看她一眼道“守好你的本分”

    刘氏心里一惊，柔顺道“是”她向来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20、第 20 章

    第二天沈玉萱刚用过午饭，赵嬷嬷过来了。

    沈玉萱道“有动静了？”

    赵嬷嬷道“二小姐带着二少爷去了马厩，说是二少爷吵着要看马”

    沈玉萱冷笑道“那就让她们好好的看看，盯紧点，看看还有谁接近那马”上一世并没有这一出，沈菡并未去过马厩。看来是刘氏生了儿子，胆子也大了。

    赵嬷嬷道“是，我已经敲打过了”

    沈玉萱道“府外可有什么消息？”

    赵嬷嬷道“云安传话来说一切顺利，云逸也已经准备好了”

    沈玉萱道“很好，今晚就安排云逸进府，柯儿去云安那里”

    赵嬷嬷出去了，沈玉萱慢慢的练字，她等着看到底还有谁会蹦出来。没一会于嬷嬷进来了。

    沈玉萱放下笔“怎么样？”

    于嬷嬷恨恨的道“二少爷吵着要给马吃糖豆，已经搀着草料喂下去了”

    沈玉萱“查到糖豆是哪里来的么？”

    于嬷嬷道“二少爷断奶的时候，因为怕他哭闹，刘姨娘一直用糖豆哄二少爷吃饭，因为怕外边的不干净，刘姨娘身边的赵嬷嬷特地学了做糖豆”

    沈玉萱“喂了几匹马”

    于嬷嬷道“国公爷的、世子的、大少爷的、主子的都喂了”

    沈玉萱思量了一下，问道“马匹可有什么异常”

    于嬷嬷道“并没有什么异常”

    沈玉萱想到上一世的时候，柯儿的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惊得，而当时围猎的时候不知怎么竟有一只老虎，按说马匹受惊也是正常，只是柯儿的马虽然不是顶级好马，却也是难得的名驹，不可能在老虎未靠近的情况下就受惊。这也是她坚信不是意外的原因。

    于嬷嬷道“主子，老奴知道有一种秘药，喂给马匹之后，并不会有什么症状，但是若是配合着特殊的味道，会引起马匹发狂”

    沈玉萱轻声说“嬷嬷可知道如何检查马匹有没有中这种药”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颤抖。

    于嬷嬷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继续道“主子，马中药后若是不用味道催发，两日后药性就会散去，检验不出有什么异常。若是用味道催发，会在马发狂后，半个时辰内马血里能查出来”

    沈玉萱道“嬷嬷怎么会知道这种药？”

    于嬷嬷道“老奴也是听说了建安候府的那位庶长子坠马而亡，特地去问了老奴的姨母，姨母说她祖上救过一位前朝的老太监，听他提到过，这种药是前朝秘药，早就失传了。老奴也只是猜测而已”

    沈玉萱想到上一世的时候，她听到柯儿发生意外后，躺在床上大半月，于嬷嬷等人忙着照顾她，等到她去查的时候，已经什么线索都没有了，马匹被当场杀掉。她也问过检查马匹的太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她淡淡的说“我知道了，嬷嬷。继续盯着吧”

    于嬷嬷道“主子不必太过忧心”

    沈玉萱点点头没说话。想了想道“嬷嬷，你去叮嘱一下柯儿”

    赵嬷嬷去了沈玉柯的院子。云岚见她神色恍惚劝道“主子，大少爷不会有事的”

    沈玉萱回过神来张扬的一笑“柯儿当然不会有事，只是有的人要有事了，还不是小事”

    第二天一早，沈玉萱早早起来，今日祖父、父亲和柯儿会一起去西山围猎。她先去了柯儿的院子，看着收拾好的云逸，果然与柯儿一般无二。她笑道“万事小心，柯儿会提前回来”

    云逸道“主子放心吧”

    沈玉萱道“于嬷嬷已经和你说了那药的事了，好好留意一下哪里有特殊的味道”

    云逸道“是，主子”

    沈玉萱道“你不要和父亲多说话”

    云逸道“主子放心吧”

    沈玉萱看着他去了外院，自顾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头扎进书房里

    这次西山围猎几位年长的皇子以及京城数得上的世家子弟俱都参加了。想来会热闹的很啊。

    到了西山之后，沈致远带着云逸见了一圈的礼。

    五皇子叶之澈看到云逸后过来搭话道“表弟，听说表妹又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云逸冷着一张脸道“正在休养”

    叶之澈道“回头，我再让人送些药材去你府上”

    云逸没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叶之澈看着表弟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又看了看，还是没看出来。道“表弟年龄还小，只在外围就行了，里面太过危险”

    云逸道“谢谢表哥关心，玉柯明白”

    叶之澈见他答应了，也就带着随从走开了。

    云逸与沈玉柯的两个随从对视一眼，交换个眼色。云逸骑在马上慢慢的走着。看着过来的人影，云逸心里冷笑忍不住了么？

    过来的是建安候府的世子爷，云逸淡淡的道“表叔”

    杜默言不在意他的冷淡“柯儿，最近你祖母身体还好么”

    云逸看他一眼道“祖母身体很好，表兄呢？”

    杜默言道“在那边，说是待会要过来与你一起围猎”

    云逸道“正好，表兄可以和我一起”说着往杜默言指的方向奔去。路上一个与他年龄相当的少年拦下他道“沈玉柯，你去哪里？”

    云逸看了一下对方，是定国公府的嫡次子顾文年。“去找杜宏”

    顾文年道“杜宏是哪个”

    云逸道“是我父亲外家的表兄”

    顾文年道“那你叫上他们和我们一起吧”

    上官静齐道“谁要和他们一起，你们不怕丢面子，爷还怕呢”这位是上官家的嫡次子。

    云逸淡淡道“不必叫他了，他要是愿意就跟上，不愿就算了”

    顾文年见他如此“那也好”

    鼓声响起，围猎正式开始。

    几人进来外围，云逸与顾文年一个方向，上官静齐则带着人去了另一个方向。云逸边走，边注意着周围，果然不一会，杜宏带着人过来了。

    杜宏道“看到表弟往这边来了”

    云逸道“既然来了，一起吧”几人一起往前走，途中都有收获。虽然都是兔子，野鸡之类的，不过他们年龄小，谁也没指望他们能打到大的猎物。顾文年见前面有条河，遂提议去前面休息一下。云逸观察了一下，河距离树林不远。道“好，我们去河边”

    几人下马，就着清澈的河水，洗了手。喝了带着的水。云逸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见几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说“我们往旁边走走就差不多了”

    顾文年道“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几人上了马，云逸的一个随从道“不好，主子快看，有老虎”

    顾文年几人听到他的话，立刻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老虎正往他们的方向过来。几人立刻调转马头，朝着林子里四散跑开。

    此时云逸突然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他回头一看是杜宏的一个随从身上传来的。此时，他坐下的马开始发狂的飞奔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的控制着马匹，好在沈玉萱安排的随从跟了上来，那人一把把他捞到他身后。

    停下马后，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云逸狠狠心，头往树上狠狠一撞，晕了过去。身上满是划伤，看上去颇为凄惨。

    等到侍卫赶过来，射杀了老虎，看到生死不明的云逸。立刻让随行的太医过来诊治。五皇子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太医正在给云逸把脉。太子的脸色非常难看。外围怎么会有老虎。他阴沉的看来看周围的人道“谁能给孤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文年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他已经在想是不是有人在针对他们两家了。他姐姐与昭华郡主交好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和沈玉柯走动的圈子是一样的，围猎的时候，定是一个圈子一起行动的。想到和他们分开的上官静齐，难道是上官家，无论他和沈玉柯谁出事了，上官家肯定高兴。这孩子阴谋了。他简单的对太子说了一下经过，就不在出声。

    沈致远赶过来，看着生死不知的儿子，脸刷的一下白了，太医诊过脉，对着太子道“殿下，少爷的身上的划伤不严重，只是在跳马时伤到了头部，具体怎么样，还要等到少爷醒来再说”

 21、第 21 章

    沈致远见状，立刻问道“太医，柯儿可能移动”

    太医道“注意不要颠簸”

    沈致远道“那我们立刻回府，劳烦太医随行”

    太医道“不敢当太医如此”

    沈致远带着人回去了，太子沉着脸道“给我好好查”怎么旁人不出事，偏偏他嫡亲姑姑的唯一儿子就出了事。

    旁边的侍卫道“殿下，那只老虎已经死了，另有建安候府的长孙死了一个随从，还有定国公府大少爷的随从也死了”

    太子道“怎么回事？”

    那侍卫道“为了给几位少爷争取逃跑的时间，尸体已经看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太子道“那匹惊了的马呢”

    侍卫道“已经派人去追了”

    叶之澈道“大哥，我去看看柯表弟”

    太子道“你去吧，等表弟醒了，立刻派人来通知我”

    叶之澈“是，那我去了”说着骑着马去了镇国公府。

    太子看看几个弟弟，还有前来围猎的众人，道“忙了一上午，吩咐下去，让众位少爷休息喝茶”

    众人一听到吩咐，立可老实的坐下喝茶，同时思索自己有没有去过镇国公府大少爷出事的那个地方。杜宏的脸色发白，他的随从可是送了命的。

    等了一会子，太子见统领侍卫过来了道“如何？”

    那侍卫道“殿下，马匹已经被诛杀了，并没有什么问题，至于突然发狂应该是凶兽所致”

    太子道“可查仔细了，马匹没有被动手脚？”

    侍卫道“是的，我们的人一直跟着那匹疯马，诛杀后也请太医检查过了，包括马血也验了，并没有什么不对”

    太子道“外围怎么会有老虎，不是已经清过场了么”

    侍卫道“围栏被破开一个口子，那只老虎应该是一直在那条河喝水”

    太子道“这么多说是意外”

    侍卫低头道“目前来看是”

    出来围猎的众人见此都没有了心思，太子一宣布结束，众人都回去了。太子也带着出来的几位皇子一起回了宫，他还要去和成宣帝请罪，想起拿着两个外孙当命根子的皇祖母，不禁一阵头疼。

    几人回到宫中，成宣帝已经在等他了。见到太子几人过来道“查的如何了”

    太子道“目前看是意外，柯表弟去的那条路世临时决定的，那只老虎也是平日就在那条河里喝水，马匹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今天进去的人也都排查过了，并没有不对的地方”

    成宣帝道“朕已经派了太医过去了，你稍后过去看一下”

    太子道“是儿臣考虑不够周到”

    成宣帝道“行了，先跟我去你皇祖母那里吧，你祖母还不知道，不过也瞒不了多久”

    到了太后宫里，太后见皇帝和太子来了，道“不是今天围猎么，太子怎么就回来了”

    太子道“会皇祖母的话，围猎出了意外”

    太后道“出了什么意外，可是小五？小五呢”太后立刻站起来道

    太子忙说“皇祖母不要激动，不是五弟，是柯表弟”

    太后一阵眩晕，叶明瑾连忙扶住她道“母后不必担心，柯儿定不会有事的”

    太后道“柯儿出了什么事，受伤了没有”

    太子道“柯儿遇到了老虎，马匹发狂，柯儿从马上跳了下来，现在还没醒”

    太后激动道“怎么会遇到老虎，柯儿不是在外围么，什么叫还没醒，太医都是干什么的”

    叶明瑾见太后情绪不稳定道“母后，太医已经去了，不会有事的”

    太后道“不行，我要去看柯儿”

    这时，叶明瑾身边的大太监道“陛下，郡主派了云岚姑娘过来”

    太后道“还不快让她进来”

    云岚进来道“太后娘娘，大少爷没事了已经，郡主怕皇上和太后娘娘担心，特地派奴婢来说一声”

    太后一听松了一口气道“太医可查仔细了”

    云岚道“是的，几位太医都查过了，只要好好休息，不会有什么大碍，郡主说等大少爷好一些，就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道“那就好、没事就好，不用来请安，等柯儿全好了，再来不迟，你也回去吧，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云岚走后，太后脸色一沉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别人都没事，单单柯儿出了事，难不成镇国公府真以为我皇家不敢拿他怎么样”

    叶明瑾见太后那样子，让太子回去了。劝道“已经查过了，是意外，母后要是不放心，儿子再派人去查”

    太后道“怎么别人都没有意外，莫不是镇国公府有了庶子，就无法无天了”

    叶明瑾知道太后的心结，他不好说什么，只得说“我会继续派人查的。母后，镇国公府不敢拿柯儿怎么样”

    太后更生气了“他们不敢，他们什么不敢，要不是沈致远，我的明珠能那么早就去了，我的萱儿会躲到云州去，杜氏那个贱人敢那么宠着一个丫头生的”

    叶明瑾心里叹气，母后对于妹妹的死。从来都没有释怀过。

    那边沈玉萱送走了来探望的人，沈致远见她一脸苍白，心里一软道“玉萱，也去休息休息吧，柯儿这里有

    我就行了”

    沈玉萱摇摇头道“父亲，祖父应该在等你了，柯儿这里我守着就行了”

    沈致远见她坚持，他也确实要去查查今天的事，道“好，那为父先去你祖父那里，柯儿这里，你先照应着

    沈玉萱点点头道“父亲去吧”

    望着沈致远的背影，沈玉萱叹了口气，不禁想她做的到底对不对，如果她一开始就把事情告诉他，他会不会...。沈玉萱闭上眼睛，他不会信的。现在他会怎么选。

    云逸已经醒过来了道“郡主，是建安候府”

    沈玉萱点点头道“你怎么样”

    云逸道“主子，我没事”

    赵嬷嬷进来道“主子，证据已经被抹掉了，那个随从被咬死了”

    沈玉萱冷笑道“算计的倒好”

    镇国公的书房里，镇国公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道“你知不知道，昨天二丫头带着二小子去过马厩”

    沈致远一惊道“父亲，菡儿才几岁，再说她怎会害柯儿呢”

    镇国公有些失望的看着他“二丫头自然不会，别人呢，不会借着她的手”

    沈致远道“刘氏不敢做这样的事”

    镇国公深深的看他一眼道“你不要装糊涂，刘氏不敢，你当初为什么留着刘氏，甚至还让她生下儿子，杜宏的随从怎么就死了，你不知道？因为公主的事，陛下已经很不满了，要是柯儿有什么事，陛下即使明着不动我们，我们也讨不了好。你娘糊涂了，你也糊涂了”

    沈致远道“当初的事情，是我对不起表妹，不过这次她们做的过了，我会处理”

    镇国公道“二丫头你要好好的管教，刘氏那里你不要去了”

    等了两天，沈玉萱只听到沈菡禁足的消息。沈玉萱望着沈菡的院子，眼神晦暗。

    想了想，她去了皇宫。太后见她过来了道“萱儿，柯儿的身体可好了，我听小五说柯儿身上有很多擦伤”

    沈玉萱挽着太后的胳膊道“外祖母放心吧，柯儿没事了”

    太后道“没事就好啊，让柯儿多休息”

    沈玉萱点点头道“外祖母，我去舅舅那里一趟”

    太后看她有事的模样，也没问什么“去吧”

    见了成宣帝，沈玉萱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叶明瑾见她安静的样子，道“萱儿找舅舅有事”

    沈玉萱道“是，舅舅，可查到什么了，前一天沈菡去过马厩”

    叶明瑾道“我知道，只是三匹马同样都喂了，并没有什么事情”

    沈玉萱道“舅舅，有一种药，需要特殊的味道催发才有作用，柯儿说他在马惊之前，闻到了一股香味，是杜宏的随从身上发出的”

    叶明瑾看着她道“那随从的尸体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异常”

    沈玉萱直白的道“舅舅，沈菡只被禁了足，我不明白祖父到底有什么倚仗，母亲的死，现在又是柯儿”

    叶明瑾心里一痛道“萱儿，你母亲的事，你父亲并没有大错”

    沈玉萱讽刺道“是，他没有大错，除了刘氏那一次，没有什么对不起母亲的，除了不爱母亲，他哪里有什么错，不过宠爱了沈菡一些，不过是不待见我了一些，人是母亲要嫁的，他只是同意了而已，嫡妻的体面他给了，甚至除了刘氏那一次醉酒，连个丫头都没有，母亲应该知足，我也应给知足，这次柯儿毕竟没事，能让他拿另一个女儿怎么样呢？”

    叶明瑾道“萱儿，除非镇国公府有谋反之意，否则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动他，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沈玉萱红了眼眶道“舅舅，柯儿差点就死了，我忍不下这口气”

    叶明瑾道“建安候府随你折腾”

    沈玉萱勉强道“多谢舅舅”

    叶明瑾道“萱儿，他毕竟是你父亲，至于那个刘氏还有那两个孩子，随你的便”

    沈玉萱淡淡的道“舅舅，他从来都不是我父亲，他是沈菡的父亲”

    叶明瑾看着沈玉萱转身，沈致远到底做了什么，让萱儿如此。

 22、第 22 章

    出来后，云岚见她红着眼眶道“主子？”

    沈玉萱淡淡的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镇国公府，沈玉萱去了沈致远的书房，云岚道“主子，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

    沈玉萱点点头朝书房里走去，沈致远身边的随从拦住她道“郡主，世子正在单独和二小姐说话”沈致远的另一个随从看傻子似地看着他。

    沈玉萱没看他道“拖出去，打，顺便让外院的下人都看着”

    看着那人被拖了下去。沈玉萱进了书房。沈菡正在抹眼泪，沈致远面无表情，见沈玉萱进来道“玉萱过来了，你妹妹来认错”

    沈玉萱没理他，淡淡的对沈菡道“你回去”

    沈菡像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姐姐”然后转头看着沈致远一副委屈的样子。

    沈玉萱瞥了她一眼“怎么？你也想挨板子”

    沈菡哭的更厉害了“父亲”

    沈玉萱“你要是再哭下去，我不介意让你哭一辈子”

    沈致远道“菡儿，你先回去吧”

    沈菡吃惊的看着沈致远“父亲”

    沈玉萱耐心用尽，拿起桌上的茶具狠狠的砸在沈菡的头上，看着流下来的血“立刻滚出去”

    沈菡尖叫出声，她的两个丫鬟闯进来道“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然后看着沈玉萱道“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对二小姐”

    沈玉萱冷笑道“拖出去，杖毙”

    沈致远道“够了，玉萱，菡儿回去吧”

    沈玉萱道“怎么，没听清楚我的话，把她拖出去，杖毙”然后冷冷的看了一眼另一个丫鬟道“还不带你家主子回去，怎么你也不要命了”

    看着几人出去，沈玉萱仔细的看着沈致远的脸，看着他面对她，脸上复杂的神色。

    沈致远看着恢复平静的的女儿，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激烈的情绪，不似以往淡淡的，她看着沈菡是冰冷的厌恶的。他道“玉萱，你过分了”

    沈玉萱冷冷的道“我过分？现在就叫过分？那你以后会知道什么是更过分。算了，我也不想多说，我只问你，父亲，柯儿的命在你心里是不是不算什么？”

    沈致远心里一痛，闭上眼睛道“玉萱，你是这么想父亲的？”

    沈玉萱淡淡的道“父亲，你的作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沈致远道“玉萱，那是你祖母的娘家，父亲会处理的”

    沈玉萱道“父亲，我不信你，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你，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提前做了安排，柯儿早就死了，你不在意我，我不怨你，因为我也从未在意过你。只是我没想到柯儿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

    沈致远脸色一白，怪不得，女儿从未对他宠爱沈菡说过什么，原来如此，他颤抖着声音道“玉萱，你是我的嫡长女，我怎会不在意你”

    沈玉萱打断他的话道“够了，父亲，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她静静地看着沈致远的眼睛叹息道“父亲，我早就舍弃你了，父亲大概不知道吧，我生来记事，那次我和沈菡一同落水，明明我离你更近，你却把手伸向了沈菡，那时候我就舍弃你了”

    沈致远心里一震，看着她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

    沈玉萱淡淡的笑着说“父亲当时就没想过，我的身体差成那个样子，可能晚一刻，我就活不成了。”

    沈致远道“那是你妹妹”

    沈玉萱道“她不是我妹妹，我从未承认过她是我妹妹，一个青楼外室的外孙女，她也配？”

    沈致远“什么？”

    沈玉萱道“我忘了，父亲还不知道，你的那个刘姨娘是杜默真的亲妹妹，只不过刘氏的娘出身青楼而已，父亲可知道，杜默真的庶长兄是怎么死的，是杜默真亲手给马喂得药。”看着沈致远震惊的样子她继续说“另外杜默真死之前，特地见了刘氏，父亲你说是为什么？”

    沈致远想到那个为他而死的女子，那个爱他爱的痛苦绝望的女子。

    沈玉萱看他的神情痛苦道“哼，人都死了，现在摆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给谁看，不过杜默真倒是好算计，临死前还不忘把刘氏送到你身边，怎么？难过了，看，这就是你放在心里的朱砂痣，明月光”

    沈致远麻木的看着女儿面容平静的往他心里捅刀子。

    沈玉萱道“父亲，你看，杜默真摆着一副对你情根深种的样子算计你，算计我们沈家。刘氏装着一副本分老实的模样利用你，甚至让我们父女离心，你还不知道吧，当年我们落水，就是刘氏亲手做的，她倒是狠得下心来，连亲生女儿也能利用，不愧是□□之后啊。还有郑氏为了家族不得已嫁进来，人家可是也有青梅竹马的表哥呢。唯一的，只因为你是沈致远而喜欢你、嫁给你的我母亲，也最终抛弃了你”

    沈致远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道“沈玉萱，你怎么敢，怎么敢？”

    沈玉萱道“我怎么不敢，我为什么不敢，就拿柯儿的这件事来说吧，祖父是因为沈家的名声，当然也有祖母的原因而没拿沈菡他们怎么样，父亲你又是为什么，难不成柯儿受的伤，沈菡掉两滴眼泪就没事了”

    沈致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道“玉萱，我承认我偏爱菡儿，但是我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玉柯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心疼他”

    沈玉萱讽刺的笑道“是啊，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你把我锦衣玉食的养大，偶尔过问一下我的身体，你是没有对不起我。但是父亲我也没有对不起你啊，我若是想对不起你，我只要把刘氏的身份捅出去，你的世子之位差不多就到头了，你看我只是告诉你而已，连祖父那里也不知道。”

    沈致远深深看她一眼道“玉萱，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尖锐的时候”

    沈玉萱轻轻地笑道“父亲，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爱吃什么？爱做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当然我也不稀罕你知道”

    沈致远“玉萱，你想怎么样？”

    沈玉萱淡淡的说“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我们家的那位二少爷就不必上族谱了，另外建安候府的事就不劳父亲费心了，我会处理好。还有祖母那里，父亲就多劝劝，否则我不介意让祖母去为沈家祈福”说完她转身慢慢的往外走。

    沈致远疲倦的声音传来“玉萱，我在你母亲死的时候就后悔了”

    沈玉萱回头看着她的父亲，看着她母亲倾心爱过的男人，带着无尽的疲倦与伤痛坐在书桌旁。心里一痛轻叹道“迟了，父亲。你后悔的太迟了，我的母亲她终是放下你了。”

    沈致远喃喃的道“不会的”

    沈玉萱伤感的说道“母亲说过，她要与所爱的男人生同衾死同穴，在她要求葬入皇陵的时候，她就放弃你了。我母亲她善良纯粹，你宠着沈菡，她也不多说什么，她能原谅你醉酒生下的女儿，是因为她不想你为难，可你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你宠着沈菡的原因，并且在之后几年里不断的提醒她这个愿因，你知不知道，每当你逗着沈菡无视我的时候，我母亲有多难过。她舍不得怪你，于是不断的和自己过不去，要不是这样，她怎么会早逝”

    沈致远捂住心口道“是啊，她不要我了”然后他微笑着看她“玉萱，你说的对，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沈玉萱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沈致远捂着痛到无法呼吸的心口，想着那个美丽通透的女子，想着她温暖的笑容，想着她幸福的说以后要为他生一儿一女。想着最后她要走时，眼睛里再也没有爱意，只是叹息的看着他说，希望他能好好的待他们的儿女。他都没来的及告诉她，他的心里从未有过别人，从始至终他唯一爱过的女子只有她而已。

    沈玉萱回到院子里，赵嬷嬷过来道“主子，老夫人请主子过去呢”

    沈玉萱冷冷的道“告诉她，我没空，让她有时间多想想她的娘家吧”

    云岚“主子，刘氏抱着二少爷哭着往这里来了”

    沈玉萱懒懒的倚在榻上，道“来的好”

    刘氏没有进屋子，跪在院子里哭道“郡主，千错万错都是妾的错，与二小姐无关，二小姐她是您的亲妹妹啊，她不会和您抢什么的”

    沈玉萱道“把她的嘴堵上，让她回自己的院子跪满三个时辰，告诉她要是少跪了一刻，就让二少爷补上”

    云岚出去了传了话，两个婆子把刘氏带了出去。

    世界瞬间清净了，沈玉萱倚在榻上，闭上眼睛。半晌道“云岚，我真累啊”

    云岚心疼道“主子好好休息吧”

    沈玉萱道“我是心累，还好我不需要一直过这样的日子，有时候我就想那些贵妇们每天算计着过日子有什么意思”

    云岚“主子，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沈玉萱喃喃道“是啊，都是这么过的”

 23、第 23 章

    第二天一早，沈玉萱用过早饭就去看了云逸。恢复的不错，脸色也好了很多。

    沈玉萱笑着说“云逸，这次多亏了你，以后就不必在刻意模仿柯儿了”

    云逸道“是主子安排的好”

    沈玉萱“这次事了之后，你就和我回云州吧，继续跟着师傅学武，以后就跟在柯儿身边好了”

    云逸心里一喜道“多谢主子成全”

    沈玉萱“这是之前就打算好的，你与柯儿长得像，也算是缘分，你好好养着吧”

    看沈玉萱走了，跟在沈玉柯身边的两个随从云志、云全两个看着云逸道“你小子倒是好福气”

    云逸笑道“是郡主心善”

    云志道“那倒是，奴才为主子尽忠本就是本分，也就郡主还生怕我们受伤，可劲的训练我们”

    云全道“好了你们两个，主子心好是我们的福分”

    云逸道“是啊，是我的福分，要不是郡主找到我，以我的长相，早就进了烟花之地了，本以为做了替身，

    就得一辈子活在黑暗里了，没想到郡主还愿意让我站在人前”

    云岚也奇怪沈玉萱的做法“主子，培养一个替身不容易，真让云逸跟在大少爷身边”

    沈玉萱“云岚，云逸心思宽厚，历经磨难之后，还能有这样的心性，实在难得。当替身可惜了，再说柯儿

    也不需要时时有替身，他总会长大的”

    回到院子后，赵嬷嬷道“主子，老夫人病了，需要静养，这一段时间都不必去请安了”

    沈玉萱点点头说“嬷嬷，你带着我们查出来的证据去见一见建安候，就说我不忍心看建安候府的子嗣凋零

    ，好心告诉他这么多年来，他那些未能出生的儿子们都是怎么没的。还有那位对他情深意重的贵妾是如何

    被冤枉的，以及他最疼爱的庶长子是怎么夭折的，毕竟他是祖母的嫡亲兄长啊，嬷嬷你去的时候就带着太

    医去吧，建安候年纪也大了，免得受不了刺激”

    赵嬷嬷“主子，老奴明白了”

    沈玉萱转头看着于嬷嬷道“嬷嬷，你和赵嬷嬷一起去吧，就说我要见建安候夫人，让她到我们府里来一趟

    ”说完拿着一本书去了书房。

    云岚进来的时候，沈玉萱正在练字，云岚轻声说道“主子建安候夫人到了，她本来要去老夫人那里，被于

    嬷嬷拦下了，现在正在来主子院子的路上”

    沈玉萱没停笔道“来了之后，让她在院子里跪着”

    云岚出去了，沈玉萱继续静静的练字，一个时辰后，沈玉萱放下笔。云菊服侍她净了手后，慢慢的去了小

    花厅，她对云菊说“带她去小花厅吧”

    进了小花厅后，她打量苏氏，应该是和祖母杜氏差不多的年纪，不过看上去要老上很多。面色有些不好，

    想来在建安侯府，即使是那个贵妾得宠的那些年，也没有人给她这样的难堪。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差距，她

    能明着整治她，她却只能在暗中算计她们姐弟。

    见她走进来，苏氏没说话，沈玉萱也没理她，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来，慢慢的品着云岚给她沏的茶。

    苏氏站在那里见她如此，嘲讽道“郡主找臣妇来可是有事？无缘无故的郡主就来羞辱臣妇，臣妇就是拼了

    这条老命也要皇后娘娘给个说法”

    沈玉萱漫不经心的说道“哦，说法，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找皇后娘娘要说法，你也配？”

    苏氏气极道“你一个小丫头，仗势欺人，你虽是郡主，可论理我是你父亲的嫡亲舅母，果然是没人教养的

    ，不知礼数。我把今天的事宣扬出去，就算是太后娘娘袒护你，也难堵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沈玉萱冷笑一声随手把没喝完的茶泼在苏氏脸上道“于嬷嬷，掌嘴”

    没想到于嬷嬷掌嘴也这么有水平，两巴掌下去，苏氏的脸就肿了起来。

    看着苏氏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沈玉萱淡淡的说“苏氏，你知道我是郡主就好，莫说今天我只是让你跪一

    个时辰，就算我要你的命，谁又敢多说什么。”

    苏氏看着沈玉萱平静冷淡的话，心中升起刻骨的怨毒，想到她的女儿，这一切应该都是她女儿的。

    沈玉萱继续说道“苏氏，我今天要你来，适合你商量一下你女儿杜默真的事”

    苏氏戒备的盯着她“我女儿什么事”

    沈玉萱轻声说“当然是聊聊怎么让你女儿的魂魄留在凡间”

    苏氏全身冰凉道“你要做什么？”

    沈玉萱笑“做什么？当然是成全她啊，她不是爱我父亲爱的命都不要了么，那就让她一直留在这里看着我

    的父亲啊”

    苏氏尖声道“我女儿已经投胎了”

    沈玉萱慢慢的说“了空大师说，枉死之人，不能投胎，再说你女儿心愿未了，怎么会去投胎，你放心吧，

    我会成全她的，让她一直做个孤魂野鬼”

    苏氏怨毒的瞪着她“我女儿早就进了祖坟，不会是孤魂野鬼的”

    沈玉萱“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放心吧，杜家会亲自开口把你的女儿迁出来的”

    苏氏疯狂的叫道“你这个恶毒的丫头，你怎么这么狠毒，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沈玉萱胸口像是喘不过气来，眼里有着刻骨的恨意，抬高声音说“狠毒，在你面前我实在是不敢当啊，比

    起你对一个小孩子下手，我实在是段数不够啊，我要是够狠够毒，我就直接让你女儿魂飞魄散让她连孤魂

    野鬼也没得做”每一次想到柯儿呼吸全无的躺在那里，她就恨一次。想着前世她无法入眠的日日夜夜，想

    着她每一次想到柯儿锥心的痛苦，她就恨不得撕碎了苏氏。

    苏氏听她如此说清醒了些道“说话可要讲证据”

    沈玉萱深吸了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嘲讽的看着她“苏氏，想不到你还真是天真啊，就算我没有证据又怎么

    样，我说要你死，你就得死，不过你放心吧，我会让你长命百岁的，你得活着，活着看你的子孙都是什么下场”

    苏氏笑道“你还是太嫩了一些，你再得宠，还能影响朝堂，好大的口气，要和建安候府过不去，也要先问问你的祖母”

    沈玉萱端坐在那里看着她“这就是你的倚仗，不过已经没用了。我要动的不是建安候府，是你的子孙，呵呵，建安候不是还有一位庶子么”

    苏氏一惊“你不怕手伸的太长了，再说我们侯爷可不会任你摆布”

    沈玉萱不耐的说“这就不必你操心了，你放心，我也没忘了你的娘家，苏家不愧是前朝的世族，前朝的禁药都有，听说你的母亲还在？”

    苏氏道“什么禁药，我不明白”

    沈玉萱平静的看着她说“不管你明不明白，你只要记住，是你连累了苏家的满门”

    苏氏也平静下来道“你要怎么样？”

    沈玉萱淡淡的笑着看她“很简单，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苏家，当然我也不会让他们死不瞑目的，我会派人告诉你的那些兄弟，他们为什么会落的如此”

    苏氏道“你够狠，要不是你那个娘，真真怎么会死，所以你们一家都该死，都要给我的真真陪葬”

    沈玉萱讽刺的看着她“所以你和杜默真就把刘氏送过来”

    苏氏轻笑道“是啊，让那个贱人过来也是废物利用，她倒是争气，金枝玉叶的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死了”

    沈玉萱静静的看着她说“苏氏，你好好的看着所有你在意之人的下场，你的儿子孙子，你的老母亲”

    苏氏诡异的笑着说“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向着柱子狠狠的撞去。

    沈玉萱讽刺的看着她被拉住淡淡的说“嬷嬷，送她回去吧，顺便告诉建安候一声，苏氏活着才有建安侯府”

    看着于嬷嬷带着她出去了，沈玉萱闭上眼睛，轻声说“云岚，你说我是不是...”她没有说下去，不管怎样，她不会后悔如此。

    云岚见她情绪不好，劝道“主子休息一下吧”

    沈玉萱点点头，朝着卧房走去道“我去睡会”

    她睡了一觉醒来后，果然心情好上许多。沈玉萱计划了一下，此间事了应该就能回云州了，她一定要去宁城一趟，看看大海，放松一下心情。哎，要是让她天天算计着过日子，还不如重新投胎来的痛快。好在她还是比较幸运的。看着云岚在做针线她说“云岚，现在可以准备回云州的事了”

    云岚放下正绣的荷包说“主子，我们的行礼不多，我明日就开始归置”

    沈玉萱道“和云逸他们说一声，柯儿那里也要准备下”

    云岚道“知道了，主子”

    沈玉萱不在出声，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书。阳光照在屋子里，有种温暖的感觉弥漫在周围。她只希望以后的岁月也能如此。也不知道柯儿在云安那里习不习惯。

 24、第 24 章

    这几日京城的新鲜消息不断，先是前朝的世家苏家，竟然还想着光复前朝，意图谋逆，被满门抄斩。一时

    间与苏家有来往的人家，都大门紧闭，生怕与苏家扯上关系。苏家外嫁之女的日子也不好过，其中以嫁进

    建安候府的苏氏为最。苏家被满门抄斩之后，建安候即刻夺了苏氏原配嫡妻的身份，贬为妾室。另扶了一

    位曾经深得宠爱的贵妾为妻。而建安候世子也因为失去了嫡子身份，被夺了世子之位，现在的世子已经是

    养在新夫人身边的一个没了生母的庶子。

    建安候府里，曾经的贵妾现如今的建安候府夫人梁氏，居高临下的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苏氏，几天的功夫

    仿若老了十几岁，神情浑浑噩噩，状若疯癫，嘴里念念有词。她心里一阵痛快笑道“苏氏，想不到你也有

    今天，真是老天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苏氏没有理会她，继续念念有词。

    梁氏见她如此道“竟然，不回本夫人的话，给我好好的招呼招呼她”等在一边的婆子立刻上前左右开光打

    了起来。

    梁氏见苏氏倒在了地上，摆摆手，婆子们见此退到两边。梁氏狠狠的拿脚踩在苏氏的脸上轻笑着说“苏氏

    ，你装疯也没有用，郡主说了，会给你做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是心里疏导，你不会那么容易疯的，当

    然也没那么容易死的，因为侯爷说要留着你的命换我们侯府的平安”

    苏氏有了反应怨毒的盯着她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贱人，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的宝贝儿子还不是被我弄

    死了”

    梁氏脸色立刻扭曲了随即想到了什么平静道“你放心吧，我儿的仇，你慢慢还，还得多亏你留下了我们世

    子，你还不知道吧，世子对我是极为孝顺的。我忘了，还有你的心头肉杜宏跟我也很亲呢，可怜的孩子因

    为淘气摔断了腿，落下了残疾。真真是惹人疼啊”

    苏氏狠狠的盯着她。

    梁氏像是没看到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嫡亲妹妹啊进了佛堂为夫家祈福呢，还有你十分疼爱的外甥也被家族除名了，瞧瞧，你妹妹真是恨极了你啊，她进佛堂前还不忘传话，要我以后好好的照应你呢”

    苏氏哈哈大笑起来“你个贱人”

    梁氏又说“我不跟你计较，最后我好心告诉你，杜氏族长已经通知了侯爷，要把默真小姐迁出祖坟呢，可怜的小姐总么就摊上了你这样的娘啊，死后都不得安宁”

    说完不管苏氏直接吩咐看管的下人道“好好的招呼她，别弄死了”说完带着一群人走了。

    此时，沈玉萱正和顾文澜凑在一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吃着点心，很是惬意。

    顾文澜看着她道“就这么放过建安候府了”

    沈玉萱不意外她知道，事实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淡淡的说道“直接死了，我觉的太便宜她了”

    顾文澜一挑眉毛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沈玉萱叹气道“我现在做的，在我祖父允许的范围内，再过一些，怕是不好交代”

    顾文澜道“也是，你弟弟并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建安侯府也算是废了，你祖母毕竟姓杜”

    沈玉萱道“现在这个结果也算可以，死了太便宜他们了，活着才能受苦”

    顾文澜看着她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日子过得还不如我啊。一个建安侯府，还得你亲自去收拾”

    沈玉萱看她一眼说“我得这么想，要是我没有个做公主的娘，或是杜氏的娘家再繁盛一点，我要报仇不一定得算计多少时间呢”

    顾文澜懒懒的道“你倒是想的开，谁家还没有糟心事啊”

    沈玉萱“你的日子不是很舒坦”

    顾文澜讽刺的一笑道“你觉得我舒坦，要不是我姑姑压着，我娘的手段也好，兴许我这嫡长女就得在一个妾生的之下了”

    沈玉萱凉凉的说“那倒是，好事不能全在你一个人身上啊”

    顾文澜叹气道“这上头你家比我们家强，至少你爹的妾少啊”

    沈玉萱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天真了，多少有区别吗？”

    顾文澜道“那是你不知道，我的那群姨娘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想想都烦啊，我一想到以后我就要过这样的日子，我就心烦的不得了”

    沈玉萱看着她说“我是不会过这种日子的”

    顾文澜笑话她“别天真了，你想找个不纳妾的基本上不可能”

    沈玉萱认真的看着她说道“阿澜，我不是开玩笑”

    顾文澜怔怔的看着她“萱萱，你是认真的”

    沈玉萱道“是啊，认真的”

    顾文澜说“那我觉的你不必出嫁了”

    沈玉萱道“阿澜，你应该安慰我才对”

    顾文澜叹气道“萱萱，大多数的女子都是做过这样的梦的，可是美梦成真的几乎没有”

    沈玉萱笑着没说话，她这一生定要洒脱自在。

    顾文澜也笑说“萱萱，你马上就要去云州了？”

    沈玉萱“是啊，好久没看桃花岛的桃花了，好想念啊”

    顾文澜羡慕道“我也好想去啊，看着你画的真是美啊，还有鹊桥，我一定要去走一走”

    沈玉萱“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沈玉萱就回去了，临走时又挑了几件她自己设计的玉饰给顾文澜。

    刚回到院子，祖父就让她去书房找他，沈玉萱换了衣裳，带着云岚她们去了祖父的书房。

    祖父见她进来道“玉萱过来了”

    沈玉萱“祖父，可是找萱儿有什么事情”

    祖父“玉萱，柯儿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怪你祖母，毕竟你祖母并不知情”

    沈玉萱淡淡的说“祖父言重了，玉萱明白”

    祖父叹了一口气说“玉萱，这些年，你祖母虽然偏疼了二丫头些，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大错，再说二丫头毕竟也是你父亲的女儿”

    沈玉萱心里想，要是你知道沈菡有个出身青楼的外祖母还会不会这么说。面上平静的说“祖父，沈菡可以是父亲的女儿，但是却不一定要是我的妹妹”

    祖父看着她道“二丫头是没法和你比的，玉萱不认就不认吧。我会让你祖母严格教导她的，至于二小子，就按你父亲说的不入族谱了”

    沈玉萱点点头“如此就好”

    祖父见她如此说“玉萱，马上就要去云州了，好好调养身体，再过两年就该交际了，老在云州呆着也不是个事”

    沈玉萱“是，祖父，玉萱会好好调养的”

    祖父说“好，那玉萱回去准备吧，有什么缺的尽管说”

    沈玉萱点点头，回了院子。赵嬷嬷见她回来了说“主子，大少爷已经回来了”

    沈玉萱说“柯儿现在在那里”

    赵嬷嬷“大少爷传话说，马上就过来看主子”

    沈玉萱点点头，接过云岚泡的茶慢慢的喝了起来。看到沈玉柯过来，她说“柯儿，在外面住的还习惯么？”

    沈玉柯冷着一张脸“阿姐，我很好”

    看着明显瘦了的弟弟，沈玉萱心里一痛。不知怎么安慰他。

    沈玉柯轻轻地说“阿姐，我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有你才是我的姐姐，看着父亲宠爱沈菡，我很为你难过，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喜欢你，于是我就经常和父亲说起你，希望父亲能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你，这么多年来，他疼爱我、教导我，难道我的命就比不上那两个丫头生的庶子女”

    沈玉萱听着他的话，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干涩的说“柯儿，你还有阿姐”

    沈玉柯像是没听到一样接着说“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若是有人想害你和父亲的命，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放过的。阿姐，你说是我对父亲的要求太高了么，还是这么多年的疼爱和教导都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

    沈玉萱红着眼眶慢慢的说“柯儿，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们的生父，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否定掉他这么多年来对你的付出。也许他不够好，但是你也不能把这么多年的感情看作是假的像阿姐一样，因为他不理会我，我便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但是柯儿，你的情况的不同，他疼爱你是真的。”

    沈玉柯“阿姐，我只是难过而已”

    沈玉萱“柯儿，都会过去的，你会慢慢的长大，阿姐只希望你能快乐过一生，不要像父亲一样，永远想不明白自己要的什么”

    沈玉柯勉强的说“我知道，阿姐。我现在在想以后该拿什么态度对待父亲”

    沈玉萱叹息道“柯儿，不要勉强自己，每个人总要为他的选择负责。即使是父亲也是一样的”

    沈玉柯轻声说“阿姐，我明白了”

    沈玉萱说“柯儿，阿姐已经打算好要去宁城看海了，到时候，我们好好的玩一玩，换换心情”

    沈玉柯“我听阿姐的”

 25、第 25 章

    几日后，沈玉萱带着沈玉柯去了云州。这次去云州沈玉萱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就连沈玉柯冷冰冰的脸上也有回暖的趋势。

    沈玉萱笑着问“柯儿心情好些了？”

    沈玉柯看着她认真道“是啊，阿姐，我觉得好久没有见小晖了，不知道他又长高了没有”

    沈玉萱说“你们也有半年没见了，小孩子家长得快，当然会长高，不过没有柯儿你高”

    沈玉柯说“他一直都没有我高，也不知道我不在有没有人欺负他”

    沈玉萱说“他机灵着呢，再说云州的人大都知道他和你玩的好，应该没有不长眼的欺负他”

    沈玉柯点点头说“阿姐，这次去宁城带着小晖么？”

    沈玉萱看着他的样子，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眼睛却透出期待，笑着说“恩，我回京城之前就答应他会和我们一起去”

    姐弟俩说说笑笑，到达云州的第二日，接到消息的柳忆晖就过来了。天气正好，沈玉萱让人在凉亭里摆上点心。沈玉柯和柳忆晖吃着点心说话，沈玉萱则拿着鱼食有一搭没一搭的喂着鱼。看着凑在一起说话的两人。沈玉萱脸上闪着笑意。

    沈玉柯“我不在这些日子，有没有人欺负你”

    柳忆晖道“没有，你看我像是好欺负的么。倒是你，前一段时间我听说你坠马，是怎么回事”

    沈玉柯眼里闪过一丝难过说“已经过去了，是云逸代我受的过”

    柳忆晖了然，云逸是沈玉柯带他见过的。说“是姐姐处理的”

    沈玉柯点点头说“是啊，那短时间我一直是住在外面的”

    柳忆晖想了想“是建安侯府？”

    沈玉柯说“准确的说是建安侯夫人”

    柳忆晖眼里寒意一闪而过说“既然姐姐已经处理了，你就不必再想了”

    沈玉柯说“我明白，让我难过的只是我父亲”

    柳忆晖自嘲的一笑“你多想想我，就平衡了，听姐姐说他是很疼爱你的，我父亲是恨不得我从没出生过”

    沈玉柯看他有些伤感，握着他的手说“小晖，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好不好”

    柳忆晖也笑“那当然，我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沈玉柯“你父母要接你去京城？”

    柳忆晖眼神一暗淡淡的说“恩，听说姐姐要回京城，可能觉得以后不会回来云州，所以才派人过来”

    沈玉柯说“你祖父祖母的意思呢？”

    柳忆晖“于祖父而言，我能攀上你，与家族有益，他们自是同意的，要不是接到姐姐的消息，我指不定现在已经在京城了”

    沈玉柯皱了皱眉头“你父亲那个人，虽说是正经科举考上来的，但是要想再进一步怕是难”

    柳忆晖见他说的隐晦道冷笑道“他也只能到那里，再高一点，怕他得摔下来，我犯不着管他的闲事”

    沈玉柯“你小叔倒是不错，难得是个明白的，有君子之风”

    柳忆晖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怕我小叔的性子不适合官场”

    沈玉柯“你那个堂弟比起你弟弟怎么样？”

    柳忆晖说“论资质两人相差不大”

    沈玉柯说“左右现在还早”

    柳忆晖淡淡道“应该说左右不关我的事”他转头对着沈玉萱说“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宁城？”

    沈玉萱说“过几日就去，晖儿就不必回去了。待会我派人去给柳老夫人说一声，留你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左右我们不会在宁城呆很久。”

    柳忆晖笑着说“好啊，我祖母定会同意的”

    沈玉萱见他笑的开心说“这就开心了，我们以后会踏遍大夏的土地”

    沈玉柯无奈道“阿姐，是我们，你还想到处走啊，以后回了京城，怕是很难出来”

    沈玉萱张扬的一笑说“柯儿，我定会如愿的”

    沈玉柯见她不像开玩笑说“阿姐，你以后嫁了人，谁家会容你见天的往外跑”

    沈玉萱说“哼，那我就不嫁人”

    沈玉柯没再说什么，显然是知道她的性子，沈玉萱看着他们俩说“柯儿，晖儿，我只希望你们记得，女子这一生不易，如果娶了她，就好好的待她，她回报给你的定然比你想象的更多。当然姐姐也希望将来你们都能娶到钟情的女子”

    沈玉柯和柳忆晖相互看了一眼，脸红了。

    沈玉萱看两个美正太脸红的样子，实在是心里美的不行。

    沈玉柯一看沈玉萱闪着趣味的眼睛，知道自家姐姐的怪癖又发作了，他早就发现姐姐特别喜欢看长得好的男孩，眼光还时有诡异。说“阿姐，我们还好说，你以后要怎么办？”他太了解沈玉萱了，别说纳妾了，就是通房她也容不下，所以他实在是担心沈玉萱会真的不嫁人。

    沈玉萱瞪了他一眼说“怎么，我要是不嫁留在镇国公府很碍你的眼么”

    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使了个眼色，实在不明白她怎么想到这里去的，女人果然很难懂。柳忆晖忙说“姐姐，怎么会呢，柯哥哥他不敢的，再说不是还有我么，以后我自己开府了，姐姐就住到我府上去”

    沈玉萱立刻眉开眼笑说“就知道晖儿最疼姐姐了”

    三人用过午饭，沈玉萱睡过午觉就去书房了，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骑马出去了。

    沈玉萱坐在桌案旁沉思，她的计划应该可以实施了。只是她要写点什么呢，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沈玉萱索性先放下来，继续抱着本书啃。慢慢的投入进去，忽然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她皱皱眉头，看了云岚一眼，云岚会意，出去看了看，是沈玉柯身边的云志。沈玉萱心里一惊，走了出去。

    沈玉萱问道“云志，出什么事了，柯儿和晖儿呢？”

    云志道“郡主，主子和晖少爷和人打起来了”

    沈玉萱道“在哪里？”

    云志道“就在落凰山附近”

    沈玉萱想了想两人带的侍卫，应该吃不了什么亏。遂说道“走吧，云岚我们去看看”

    沈玉萱骑马赶到的时候，几人已经停下了，正在对峙着。见到沈玉萱过来，沈玉柯道“阿姐，你怎么来了”

    沈玉萱瞪他一眼道“我要是不来，是不是还准备继续打啊，到底怎么回事？”

    沈玉柯道“他们上来就挑衅，说小晖像个女孩子一样”

    对面的小胖子嚷嚷道“怎么，我说错了么，他就像个女孩子，脸长得像，还弱的跟什么似得，走几步就喘气，我又没说错”

    沈玉萱看他说“你是？”

    小胖子说“我是文良”指着另外两个少年道“文青、梁一华，你们又是谁”

    沈玉萱看着他们三人，准确的说是看着文青，真是好相貌，气质也好，就沈玉萱遇到的男孩子而言，算上前两世，以文青的容貌为最，再过几年不知是怎样的风华啊。沈玉柯见沈玉萱的样子，阿姐真是，推了推她的胳膊“阿姐”

    文青见过来的小姑娘盯着他看，眼神清澈，不由红了脸，沈玉萱一见心里咆哮道美少年啊，还让不让女人活了啊。见沈玉柯推她回过神道“就因为这个打起来的”

    文青忙说“这事，是我们不对，请原谅”

    文良跳起来说道“怎么就是我们不对了，我就说了这句话，他们上来就打我，你们怎么不道歉啊”

    沈玉萱正想说什么。听到一个非常欠揍的声音说“呦。文胖子，这是被人揍了”

    文良立刻说道“有你什么事啊，陆远飞”

    陆远飞说“怎么我看到你挨揍了，高兴不行啊，呦小美人也在啊”

    文青淡淡的道“这是哪家的，又放出来乱吠了”

    梁一华道“你们说啊，有些人啊，从来就不知道长记性”说完几人鄙视的看着他

    陆远飞眼里阴狠一闪而过转头朝着沈玉柯她们说“这山，也是你们能来的，还不快走，杵在这里看小爷的笑话么”

    文良说“陆远飞，这山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

    沈玉萱比较奇怪，按说她住在这附近的事应该都知道啊，就算没见过也能猜出来啊。想着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怪不得，他们三人穿的都是简单的居家服，颜色也是普通的青色。侍卫不在身边。

    陆远飞道“我乐意你多管什么闲事”

    文良说“我还就偏要管这闲事了”

    陆远飞道“我看你诚心和我过不去是吧”说着招呼带来的人手道“今天我看你们怎么办”

    沈玉萱问沈玉柯“柯儿，我们的侍卫呢”

    沈玉柯说“我让他们散开了，就在附近”

    文良道“等等，陆远飞，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累上别人，让他们走吧”

    陆远飞得意道“我现在又不想让他们走了，算他们倒霉碰上你了”

    文青道“陆远飞，你少得意，要是先生知道了，你能落得了好”

    陆远飞道“那就等你告诉了先生再说，给我上”

    文良等人立刻挡在沈玉萱三人跟前说“陆远飞，你不就仗着人多么，小爷我不怕你，你打没关系，你信不信你的这些狗奴才要是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我就让他们全都没命”

    陆远飞道“呵呵，他们是护主误伤了你们而已”

    见那些人围了上来，沈玉萱淡淡的道“柯儿，帮帮他们”

    沈玉柯道“好。云志，把他们打发了”

 26、第 26 章

    看着侍卫们把陆远飞带来的家丁打发了，沈玉萱看着陆远飞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座山，就在这里呆到天黑吧，记住了，不到天黑可不准回去”

    陆远飞在侍卫冲出来的时候面色就变了，听到沈玉萱的话忙说道“是，郡主”

    沈玉萱点点头然后看着文良几人说“你们随意吧”

    文良几人行礼说“多谢郡主解围”

    沈玉萱对沈玉柯说“柯儿，你们是回去，还是继续玩”

    沈玉柯和柳忆晖对视一眼说“阿姐，你先回去吧，我们还要继续爬山”

    沈玉萱点点头说“你们也早点回去，我走了”说完带着云岚几人回去了

    沈玉柯看了文良几人说“我们一起吧”

    文良几人相互看看说“好啊”

    文良笑着嚷嚷道“原来你就是柳家的嫡长孙啊，早就听说你身体不好，不要跟兄弟一般见识啊”

    柳忆晖瞪了他一眼说“我懒的跟你计较”

    文青说“我哥哥就是这样，他没有恶意的”

    沈玉柯看了他们俩一眼说“你们是兄弟啊，长得可真是不像啊”

    文良说“见到我们的都这么说，我比文青大一岁”

    柳忆晖凉凉的说“那你长得可真够着急的，我以为你得比他大个五六岁呢”

    几人看着他不仅长的高，还胖胖的样子乍一看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文良也不生气说“你懂什么啊，男人成熟点才好，讨女孩子的喜欢”

    沈玉柯想了一下说“永宁侯夫人是你们姨母么”

    文良点头说“是啊，前一阵子，我二表哥苏子清还过来小住了一阵子呢”

    文青附和道“是啊，他还特地来了桃花岛和落凰山呢”

    柳忆晖看着梁一华说“你是梁家的”

    梁一华点点头说“是啊，我排行二”

    柳忆晖说“你们今天休沐么”

    梁一华说“恩，所以我们才一起出来玩，没想到先遇到你们，又遇到了陆远飞”

    柳忆晖说“陆远飞倒是胆子够大”

    梁一华不屑的说“可惜蠢了点”

    沈玉柯见他们俩嘀嘀咕咕的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柳忆晖说“在说刚才的陆远飞”

    文良说“哼，陆远飞有什么好说的，一个蠢货而已”

    沈玉柯“你们过节不浅啊”

    文青解释道“他哥哥陆远明与一华的哥哥走的近，所以看我们不顺眼，后来入了学院又在同一个班上难免会有比较，这陆远飞的学问倒是不错的，所以人也比较傲气”

    文良说“他那叫傲气，分明是嫉妒你学问比他好”

    柳忆晖了然道“陆远明的继母到是不简单”

    文良说“岂止是不简单啊，哄得陆远明的爹都快把他赶出去了”

    梁一华撇嘴道“还不是仗着有个做知州的哥哥”

    沈玉柯道“好了，我们不说他了，探好了路，改天带着阿姐到山顶看日出”

    文良立刻说“好啊，好啊。你们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们”

    文青无奈道“哥，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再说郡主去的话，我们跟着不合适啊”

    文良说“怎么不合适啊，把妹妹她们带上不就好了么”

    文青道“那也不能带你”

    梁一华笑着说“是啊，落凰山的日出实在是不待见你啊”看着柳忆晖好奇的样子接着说道“文良从小到大，来了落凰山也无数次了，从来就没看到过日出。”

    文良灿灿道“也许我下次就看到了呢”

    文青凉凉的说“这话你每次都说”

    柳忆晖的身体没有全好，众人因为迁就他，并没有爬至山顶，沈玉柯说“小晖，等你身体全好了，我们再和阿姐一起来看日出”

    柳忆晖眉目柔和说“好，到时候带着画具，把日出画下来”

    文青见他们两个很是亲密的样子，有些惊奇，他本以为沈玉柯那种顶级世家出来的贵公子，柳忆晖就是得了他的另眼相看，怕也是陪着玩罢了。看今天这样子，两人明显感情不错，很有些平等相交的意思。还有刚才沈玉柯好像笃定柳忆晖身体一定会好的样子，据他所得到的消息，可是柳忆晖注定是活不过成年的。看来柳忆晖对柳家并没有多少感情啊。

    沈玉柯两人不知道文青已经想了许多，他们正谈论着书院的事，沈玉柯是没有去过书院的，柳忆晖也因为体弱兼之和沈玉柯交好也是跟着沈玉柯上课的。是以两人都有些好奇书院的事。

    文良正讲的滔滔不绝，从书院的人数，再到哪位夫子的脾性好，哪位夫子最是严厉等等，说的很是高兴。梁一华和文青不时的补充几句，到分别的时候几人都约好下次在哪里见了。

    回去的路上，文良还没从兴奋中缓过劲来，说“没想道镇国公府的嫡长孙竟然这么平易近人，虽然性格冷了点，而且也没有看不起的我的身材，害的我还以为我瘦了呢”

    文青和梁一华对视一眼说道“哥哥，那位大少爷的性子是不错，和柳家的嫡长孙处的到是好”

    文良道“是啊是啊，不过柳忆晖的身体是差了点”

    不提文良他们在谈论沈玉柯他们，沈玉萱这边也在问文良几人的心性。

    沈玉柯说“文良你叫直白，虽然有时莽撞了些，不过做事有分寸。文青心思缜密，我特地说了下小晖的身体，看着他有所思的样子，相比已经明白过来，那个梁一华看着也不错，是个宽厚的”

    沈玉萱说“他们和那个陆远飞过节不浅吧？”

    柳忆晖眨眨眼睛说“没错，我们今天也交流下，文青的学识不错，他亲口说陆远飞的学问也很好”

    沈玉萱说“那个陆远飞心思狭隘，也骄纵了些，做事有失分寸。”

    沈玉柯说“阿姐，文良的姨母是永宁侯夫人”

    沈玉萱想了想道“文良的母亲应该是庶出的”

    柳忆晖说“没错，我听祖母提过”

    沈玉萱想到回京城前，在桃花岛见过苏子清的事情，怪不得呢。她看着沈玉柯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笑道“在外面玩了一下午累狠了吧，你们用过饭后就去休息吧”

    第二天沈玉萱用过早饭，在庄子上走了一圈之后就泡在了书房里。她在画画，画的是桃花岛的桃花。等她放下笔，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云岚见她放下笔，说“主子，陆家的大小姐过来了，说是来赔罪，大少爷做主让她在凉亭里等着了”

    沈玉萱想了想，几年前的红衣小姑娘。说“那我们去看看吧”

    看到沈玉萱过来，陆淑晴起身行礼。沈玉萱打量着她，比四年前长开了不少，褪去了骄纵，眼睛也平和了不少。沈玉萱笑着说“看来你过的还不错”

    陆淑晴也笑说“是啊，还多亏了郡主的提点”

    沈玉萱说“我只是说了几句而已，关键还是你自己想明白了”

    陆淑晴说“是啊，也由不得我不想明白。我爹让我过来是给郡主赔罪的，我那个弟弟多有得罪，还望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沈玉萱说“我已经惩罚过他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陆淑晴道“那就多谢郡主了，这样我继母也就安心了”

    沈玉萱忽然想起小白花来遂问道“你那个妹妹如何了？”

    陆淑晴嘲讽道“她好的很，除了时不时的给我下个绊子，装着一副善良宽厚的样子来膈应我除外，别的都还好，今天还想跟我到这里来，亏得我继母还没糊涂，给拦下了”

    沈玉萱笑道“看来，你对付她也有一套”

    陆淑晴说“我要是不长大，那个家里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说着她有些恍惚的说“要是母亲一直都在，我也许还是天真不知世事的性子”回过神来像是自语道“这样也好”

    沈玉萱见她有些伤感，说“有得总有失”

    陆淑晴笑着说“前些日子，听说郡主回了京城，我还以为郡主不会来云州了呢”

    沈玉萱淡淡的说“云州这里适合养身体，我的身体也就在这里才会好一些”

    陆淑晴见状宽慰道“郡主不必忧心，慢慢调养，总会好的”

    沈玉萱说“但愿吧”

    陆淑晴又说“听说郡主很喜欢作画”

    沈玉萱说“是啊，我从小学画”

    陆淑晴说“我那里有一幅鲁安的画，送给郡主，一来谢谢郡主当年的提点，二来我也不懂画在我那里只能是明珠蒙尘，希望郡主能收下”

    沈玉萱呼吸有些急促，是鲁安之的画啊，安之是书画大家，留存于世的画作极少，她手里有一幅。没想到陆淑晴竟然有一幅，想了想沈玉萱道“当年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你也已经谢过了，但是安之的画我确实很喜欢，所以我可以应你一件事情，当然要在我的能力之内”

    陆淑晴也很高兴说“多谢郡主了，那画是我母亲的陪嫁，我和哥哥都对画没什么兴趣，放在那里也是可惜了，倒不如送给郡主”

    沈玉萱说“安之的画存世的极少，他的画风我很是喜欢”

    陆淑晴笑着说“这画曾经是我外祖母家的传家宝，因为我母亲非常受外祖父的喜爱，母亲出嫁的时候外祖父就把这画给了我母亲做嫁妆，我明日就把画给郡主送来”

    沈玉萱说“好，今天我就不留你了”

    陆淑晴走后，沈玉萱对云岚说“派人查查，陆家最近可有什么事”

    云岚说“主子可是怕那画有问题”

    沈玉萱说“不是那画有问题，是人有问题，以陆淑晴对她母亲的在乎，怎么可能突然把她母亲的嫁妆送给我，我猜是有人打这画的主意，就是不知道是谁了？”

 27、第 27 章

    果然第二天，陆淑晴就把画送了过来，沈玉萱很高兴。迫不及待的去书房观摩此画。鲁安之擅画景，画风细腻，存世的画作很少，画景的就更不多了，陆淑晴送来的这幅画是雪后寒梅图。云岚见她一副兴奋地样子，也有些开心，主子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高兴过了。沈玉萱仔细的观察着画，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什么，就这样消磨了一上午。

    沈玉柯见她过午了，也不用饭，带着柳忆晖找到了书房，沈玉萱见他进来笑着说“柯儿、晖儿快来看看安之的雪后寒梅图”

    沈玉柯和柳忆晖对视一眼说“阿姐，就是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忘了用饭啊”

    柳忆晖也附和道“是啊，姐姐。画已经在你手里了，要看也不差这一会的功夫。”

    沈玉萱无奈的看着他们说“好吧，我们去用饭吧，你们俩也饿了吧”

    沈玉柯说“我们还好，已经用了一些点心”

    几人出了书房，沈玉萱问道“柯儿、晖儿你们的功课不要落下了”

    沈玉柯说“我知道的，阿姐。”

    沈玉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用过饭后，沈玉萱正准备休息一下，云岚说“主子，陆小姐的事已经查清楚了，是她的继母在打那画的主意”

    沈玉萱说“她继母要画作什么？”

    云岚说“云州书院的院长可以推荐一个学生去京城官学”

    沈玉萱有些了然“她继母到是煞费苦心”

    云岚说“是啊，陆小姐的哥哥当初都没用这画，怎么肯给继母用”

    沈玉萱道“看来还是我得了个巧，这陆远飞要不是犯在我手里，陆淑晴就是相送来，怕也不行”

    云岚说“这哪里是巧，主子不答应了陆小姐一件事，也不怕那陆小姐提什么麻烦的要求”

    沈玉萱说“陆淑晴不会的，当年我只不过点了她几句，她就能明白过来，是个聪明的。再有，她经历起落后仍能保持清醒，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很不错。”说着有些感叹“有些人啊，只会生怨，只会觉的别人对她不公，从来不想想有些东西她能得到靠的是情分，得不到也是本分”

    云岚知道她说的是沈菡，没再说什么。沈玉萱也不在出声，她要睡午觉了。

    接下来几天，沈玉萱没有出去，每天也就读书、写字、画画、练练琴，偶尔泡个温泉。日子过得很舒服，到是沈玉柯和柳忆晖难得有些小孩子的样子，每天来问她什么时候去宁城。终于在两人的期待中踏上了去宁城的路。沈玉萱计划在宁城住个十天左右，遂她已经派了侍卫长先去宁城打点一下，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沈玉柯和柳忆晖则十分兴奋，不住的讨论到了宁城后要怎么玩。沈玉萱看他们俩兴致勃勃的样子，也非常开心。

    到达宁城的那一日天气晴朗，春日的阳光也很温和，实在是游玩的好时候。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同于云州的精致典雅，宁城处处都有粗旷豪爽的痕迹，就连街上的女子都有着一种利落爽朗的感觉。果然是一方水土孕育着一方人。沈玉柯和柳忆晖都很开心，恨不得马上就出去。沈玉萱看来他们一眼说“左右已经到了，柯儿还好，晖儿的身子没有全好，还是休息之后再出去逛吧”

    沈玉柯转头看柳忆晖的脸色，果然有些苍白，有些担心的问“小晖，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

    柳忆晖笑着说“没事，就是觉得有些累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沈玉柯见他如此对沈玉萱说“阿姐，我们去落脚的地方休息吧，明日再逛也好”

    沈玉萱笑着应了，几人洗漱过后，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想到刘管家提到宁城是有夜市的，遂沈玉萱决定去夜市看看。

    沈玉萱带着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兴冲冲的去了夜市。到了地方后，沈玉萱有些惊叹，一整条街挂着灯笼，人来人往，很是繁华。沈玉萱几人一路走一路看，路边的摊子上物品很全，各色的小吃应有尽有。香味飘过来，沈玉萱突然就觉的有些饿了。看到前面的烤羊肉串的摊子，沈玉萱转头问沈玉柯和柳忆晖道“柯儿，晖儿要不要吃烤串”

    沈玉柯立刻说“好啊，正好我晚饭吃的不多”

    云岚有些不赞同道“主子，路边的东西，不知道干不干净，要是吃坏肚子怎么办？”

    沈玉萱不在乎道“云岚，你太过小心了，你看烤羊肉的摊子前，有许多穿着富贵的，想来是没事的，再说来逛夜市，怎么能不吃路边摊呢”

    云岚虽然不明白逛夜市为什么一定要吃路边摊，但是看着主子打定主意的样子，也不再劝说。沈玉萱见云岚没再说什么，立刻奔着烤羊肉串的摊子就过去了。沈玉萱几人捡着空位坐下来，云志过去要考串。沈玉柯盯着看了一会说道“阿姐，闻着好像很香，不知道好不好吃”

    柳忆晖说“看着吃的人这么多，想来味道很好”

    沈玉萱有些怀念说“是啊，味道很好”她一时有些恍惚，有许多年不再想现代的生活了呢，那时候她身体不好，很少出门，爷爷怕闷坏了她，只要她身体好一点，就会带她出去。她也曾和爷爷一起漫步在夜市里，吃各种小吃，只是那时候的灯火更为明亮。

    沈玉柯见沈玉萱神色不好，开口道“阿姐，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沈玉萱回过神来，淡笑着说“没有，一时有些新鲜”

    沈玉柯见她脸色很好，说“阿姐，要是累了，我们吃过烤串就回去”

    沈玉萱想她从来都很幸运，从前有爷爷奶奶宠着她，现在也有这么多的人把她放在心里，她很知足。展颜一笑说“我精神好着呢，吃完了，我们再往前走看看”

    沈玉柯见她不像是勉强的样子说“那好啊，阿姐还有小晖你们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柳忆晖说“我和姐姐没事，再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正说着话，云志拿着烤串过来了，沈玉萱拿到一串，吹吹热气，放到嘴里，嗯味道很好。她看着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吃着烤串，不时地凑在一起说着话。沈玉萱突然就觉得嘴里的羊肉串，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她正吃得开心，突然觉得眼前的光线被人挡住了，她抬头，然后看到了两个着白衣的少年。一个是前些时候在桃花岛见过的苏子清，另一个是――萧明睿。沈玉萱淡定的接过云岚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后站起来浅笑着说“苏公子”

    苏子清看着昏暗的灯火下站立的少女，笑着说“郡主”

    沈玉萱说“没想到你还在宁城”

    苏子清说“我师父在这里，所以我会有很长时间都在这里”

    沈玉萱说“原来如此，我是来散散心”

    萧明睿一直静静的站在一边，苏子清看他一眼说道“这位是萧家的嫡长子”

    萧明睿行礼后说“郡主”

    沈玉萱笑着说“萧公子不必多礼，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叫我沈姑娘就是了”

    苏子清说“沈姑娘打算在宁城呆多久”

    沈玉萱慢慢说道“大概十天左右吧”

    苏子清说“我对宁城还算熟悉，要不要我带着沈姑娘玩一玩”

    沈玉萱推辞道“就不麻烦苏公子了，我不过带着弟弟随便逛逛。”

    苏子清看着冷着一张脸的沈玉柯和好奇的看着他的柳忆晖说“沈少爷”

    沈玉柯淡淡的说“苏公子，萧公子”

    苏子清说“我就住在离此地不远的有荣街上，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玉萱笑着说“一定会的，我们要回去了，你们呢？”

    苏子清说“我们也要回去了，沈姑娘请便吧”

    沈玉萱带着沈玉柯和柳忆晖往回走，沈玉柯问道“阿姐，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永宁侯府的二少爷”

    沈玉萱淡淡的说“上次回京城前在桃花岛见过一面”

    沈玉柯点点头说“听说他的武艺极好”

    沈玉萱想到那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说道“确实很好，于武一道天分非凡”

    沈玉柯有些向往说“阿姐，我要是一直勤练武艺，到他那个年纪，不知道能不能打败他”

    沈玉萱没说什么，她有些怅然，没想到她今生这么早遇到了萧明睿，只是心情早就与当初不同了啊。当初的心动，执意的追逐，圆满的幸福到最终伤痛后的解脱，她是用了多少年才走出来了啊。如今相见，虽然看不清容颜，但是那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已经有了形。有时候她也会想，当初是不是因为他温柔的眉眼，她才动心动情。她长叹一声，他们啊终究是有缘无分，今生连缘分都不会再有。

    沈玉柯见她沉默说道“阿姐，你困了么？”

    沈玉萱看着他笑说“是啊，有些困了，我们快回去吧”

 28、第 28 章

    之后几日，沈玉萱几人白天出去观景，晚上逛夜市，行程安排的极满。虽然有些累，不过几人兴致不减，精神很好。今天难得没出去逛夜市，三人围在一起说着话。

    沈玉萱说“柯儿，今天早点休息，我们明日下午出发去靠海的小渔村，就在小渔村住一晚，后日早起看日出”

    沈玉柯点点头说“阿姐，今天我和小晖出去的时候打听到，明日文华会的成员会以文会友。”

    沈玉萱有些好奇“文华会？”

    沈玉柯说“是啊，听说最初是由三人建立，因为这三人文采极高，影响力很大。每次以文会友参加的文人雅士都非常多。”

    沈玉萱说“那就等我们参加过文华会之后，再去小渔村”

    柳忆晖道“姐姐，你不是说你的琴技已经到了瓶颈，看海会有所突破吗？”

    沈玉萱笑着说“我是要带着琴的，晖儿也可以带着画板啊”

    柳忆晖说“我已经和管家说好了，画板也已经准备好了”

    沈玉萱说“那就这么决定了，今天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第二日一早起来，用过早饭。沈玉萱换了男装，带着沈玉柯和柳忆晖直奔文华会的地方去了。文华会是在一处园子里办的，不拘身份，只要有才华就能参加。有的是拿着帖子直接进去的，还有就是如沈玉萱几人不请自来的。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排了很长的队，果然是盛况。沈玉萱注意到，虽然排队的人多，但是能顺利进去的却不多。十个人能进去一个罢了，看来门槛还真是不低呢。像刚走的那个，对的对子虽说浅显了些，但也是对出来了，竟然没能通过，而周围的人早就见怪不怪的样子。

    沈玉萱三人排在队伍里很有些显眼，放眼望去没有她们这个年纪的。等到三人依次通过，人群的议论声就更大了，有的猜测他们的身份来历，有的猜测三人的学识。三人跟着引路的侍女向着里面走，园子修的很美，草木繁盛。沈玉萱想了想问引路侍女道“文华会多久举办一次”

    引路侍女笑着说“公子是外地来的吧，文华会是一年两次，下一次是在冬日里。不过要是能入了文华会，那每月都会聚一次”

    沈玉萱又问道“文华会的成员多不多？”

    那侍女回答说“这个奴婢倒是不清楚，不过每月来聚会的有二十几人”

    沈玉萱点点头道“都是宁城本地的人吗？”

    那侍女说“大多是，也有像公子一般游学的学子”

    沈玉萱笑着看她说“那加入文华会可有什么条件？”

    那侍女答道“这个奴婢不清楚，只知道凡加入文华会的公子具是才高之人”

    沈玉萱点点头说“多谢姐姐解惑”

    那侍女笑说“不敢当公子一声姐姐，为公子解惑是奴婢分内的事”

    引路侍女带着三人走到座位旁，沈玉萱看了一下，她们三人的位置在中间靠后的样子。三人落座，沈玉萱感到有人在打量她，她抬头看到苏子清和萧明睿两人坐在她对面靠近主位的地方。她淡淡的移开目光，苏子清和萧明睿见她如此，果然没再看她这里。有人陆续的进来，沈玉萱极为无聊的四处打量。

    “这位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参加文化会吧？”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问道

    沈玉萱抬头，看他是坐在自己右侧的公子，大概有二十岁，淡淡的说“没错，我家是云州的”

    蓝袍公子见状说“在下林佑，小公子真是少年英才，在下已经参加了六次，这是第一次进来”

    沈玉萱听着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再哪里听过，仔细打量了一下林佑，确定是不认识的。遂说“我姓沈，公子谬赞了，只是巧合罢了，今日出的对子，在下刚好听过而已，公子是宁城人？”

    那人一听露出了然的神色说“是，我自小长在宁城”

    沈玉萱说“那林公子想来是非常了解文华会了”

    林佑有些自豪说“是啊，文华会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年首次办的，二十年间已经出了一个榜眼，一个武状元，进士六人”

    沈玉萱若有所思道“那第一次文华会是谁举办的？”

    林佑说“是当时第一个宁城的榜眼所办，听说当时请来了隐士顾大儒”

    沈玉萱疑惑“顾大儒？”

    林佑说“是啊，顾大儒学问极高，品性高洁，不喜红尘俗世，遂结庐隐居了，当初宁城的第一位榜眼就是受了顾大儒的指点。”说着有些狂热的说“不知道，我有生之年可能见到顾大儒，大儒他已经有五年没参加过文华会了”

    沈玉萱抽了抽嘴角，你那一脸信徒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正想继续问下这位顾大儒的事，就听到声音说“文会开始了”

    林佑回到座位上，沈玉萱往主位看去，来人有三十几岁，满身书卷气。那人自我介绍姓程，话音一落，沈玉萱立刻就感到周围的人很是兴奋，隐约能听到，什么没想到，这次主持文华会的竟然是程先生什么的。沈玉萱想着难道这程先生很有名么？她感觉有些奇怪，就算文华会备受推崇，那也是在宁城罢，这些人表现的有些过于兴奋了。想了想大概这位程先生文采极好。

    沈玉萱走神的功夫，程先生已经出了题目，以兰为题作一首诗。看到周围的人要么正在沉思，要么已经提笔开始写，沈玉萱慢腾腾的拿起笔写了起来。沈玉萱刚停笔，坐在苏子清左边的一个白衣公子已经起身把作好的诗交给了程先生。沈玉萱往主位看了一眼，心里一惊，那是？看着那人往外园的方向走去，沈玉萱没有多想，和沈玉柯说了一声，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沈玉萱看那人路线应该是去园门的方向，遂不再追，她站在去往内园的一个凉亭里，望着平静的湖面，一时有些恍惚，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人分明是前世害的萧明睿与苏子清中计遇险的内奸。她只知道，这人和苏子清以及萧明睿是旧识，交情还不错，最后查到他的时候，萧明睿还一度很难过。可是她明明记得萧明睿提过，这人和他们初次见面是在宁城的一个茶馆里。

    陈靖慢慢的走在园子里，想到刚才得到的消息，有些兴奋，不过他向来擅长掩饰情绪，是以面上到是平静的样子。看到前面的凉亭里站着一个青衣小公子，看着湖面正在沉思。难得他心情好，走过去温和的说道“这位小公子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里面的文华会已经开始了”

    沈玉萱抬起头来看着他，确实是――陈靖。她说“嗯，突然有些不舒服，怕扰了大家的雅兴，所以一个人出来透透气，公子这是刚到？”

    刚才沈玉萱低着头，陈靖并未看清长相，这会看到眼里有些惊艳。心里感叹，想不到宁城也有如此人物，淡笑着说“在下陈靖，小公子是一个人来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沈玉萱淡淡的说“我姓沈，是从云州来的，回家就不必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了，陈公子是宁城人？”

    陈靖说“是啊，我在宁城长大”

    沈玉萱看到他腰上带着华字的玉佩，开口问道“陈公子是文华会的一员？”

    陈靖笑着说“是啊，去年加入的，不过我志不在此，明年应该就不会再来了”

    沈玉萱点点头说“看来陈公子是有大志气的”

    陈靖说“哪里，不过靖志在沙场罢了”

    沈玉萱心里一沉，疑惑的问道“仗不是打完了么？”

    陈靖眼神一缩，他有些忘形了，平静的说“这是我自幼的梦想，好男儿当马革裹尸还，不管打不打仗，我终是要去守卫边疆的”

    沈玉萱心里想，不知你守得是谁的边疆，嘴上赞道“男儿当是如此，陈公子好志向”

    陈靖见她如此，笑着说“这只是我的想法而已，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实现，沈小公子好些了没有？”

    沈玉萱也笑着说“陈公子先进去吧，我一个人再待会”

    陈靖见此，没在勉强，说“那沈公子慢慢休息，我进去了，若是有事只管叫婢女就行了”说完出了凉亭像内园走去。

    看着他进去了，沈玉萱神色平静的往园门的方向走去。云岚见她出来问道“主子怎么出来了，大少爷他们呢？”

    沈玉萱道“还没结束，我有些不适就先出来了，我们去马车里等他们就好了”

    两人上了马车，沈玉萱说“云岚，回去的时候，让刘管家查一查云华会，包括文华会的成员等等”

    云岚道“主子，云华会可是有不对的地方？”

    沈玉萱点点头“是很不对，记得交代刘管家查查宁城的人对文华会都有什么看法？”

    云岚说“我记住了，主子先休息一下吧”

    沈玉萱闭上眼睛，这个陈靖的才学，萧明睿是赞过的，听说也很会做人，要不也不能把苏子清和萧明睿一起耍了。今天近距离看他，气质不凡，很难想象是个孤儿。

 29、第 29 章

    沈玉萱思量着慢慢的睡了过去，云岚在一旁守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到沈玉柯压的低低的声音“云岚姐姐，阿姐身体不舒服么？”

    云岚说“大少爷，主子很好，只是睡着了”

    沈玉萱睁开眼睛说“柯儿、晖儿结束了啊”

    沈玉柯说“阿姐，刚刚结束，我们先回去吧”

    沈玉萱点点头说“好，先回去，用过午饭之后我们就出城”

    回到住处之后，沈玉萱换好了衣服，带着云岚去了沈玉柯和柳忆晖的住处。沈玉柯见她过来问道“阿姐，现在就要用饭吗？”

    沈玉萱说“没有，我是想问文华会的情况怎么样？和我们之前参加的文会有什么不同？”

    沈玉柯想了想说“阿姐，我觉得那些人有些奇怪，对加入文华会很是执着，阿姐你出去之后我和旁边的人交谈了一下，那人竟然连续参加文华会七次，只有这次进来了。可是听他的语气还一副自豪的样子，还有那位程先生，虽说学问不错，但是却比不上我的师傅的。”

    柳忆晖也说道“姐姐，我也觉的那些人的反应有些过了，听着那些人的意思，好像是加入文华会，就一定会有个好前程一样”

    沈玉柯说“是啊，阿姐。”

    沈玉萱问道“柯儿、晖儿那些有请帖的身份怎么样？”

    沈玉柯说“我们来之前，刘管家收集的那些资料里，宁城数的着的势力都过来了”

    沈玉萱有些凝重，看来只能等进一步的消息了。沈玉柯见她脸色不好问道“阿姐，有什么不对么？”

    沈玉萱说“只是我的直觉，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说着对云岚道“云岚，你让人查查陈靖和林佑两人”

    云岚点点头道“是，主子。我马上吩咐下去”

    沈玉萱想了想说“你让人给苏子清传个话，就说明日让他找个理由去小渔村，我有事找他”

    云岚出去了，沈玉柯说“阿姐，你要请苏子清帮忙吗？”

    沈玉萱说“是啊，我们的人怕是打听不出有用的东西，还是让苏子清帮忙比较好”

    柳忆晖说“姐姐顾虑的对，听刘管家的意思，宁城的势力有些复杂，这宁城的知州换的有些快了，圣上肯定也有所怀疑，就是不知道圣上的人是哪个？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沈玉萱看着他们两个说“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沈玉柯说“先查过再说吧，姐姐的怀疑也有道理，一般人也不会想到文华会有问题”

    沈玉萱说“我们先去用饭吧，这事情反正不是一两日的事，要是真有问题，也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用过饭后，三人正在商量去小渔村，云岚带着一个小厮进来了说“主子，这是苏公子身边的小柱”

    小柱行礼后说“郡主，沈少爷，我家公子说了，明日会陪着萧公子去看海”

    沈玉萱笑着说“恩，我知道了，代我谢谢你家公子”

    小柱子说“郡主客气了，我家公子说了，就是没有您的事情，他也是要带着萧公子去海边看看的”

    沈玉萱说“你倒是个会说话的，云岚你送他出去吧”

    小柱跟着云岚出去了，他是个爱说的“云岚姐姐好福气，郡主的脾性真好”

    云岚立刻眉开眼笑道“你小子真是机灵，我们主子啊脾气是好，怎么？你家公子带你不好”

    小柱子说“怎么会啊，我家公子代我们也是极好的”

    云岚说“看的出来，苏公子是个温和的人，你们公子对宁城很熟悉么？”

    小柱子说“是啊，公子拜了个师傅，就是宁城人，是以我们公子近来就在京城和宁城两地跑，公子的师傅功夫很好，就收了我们公子一个弟子”

    云岚道“那你们公子的功夫也很好了”

    小柱子一副自豪的样子说“那当然，我们公子的师傅曾说过，公子的天赋极高，将来功夫必会在他之上，就是现在我们公子也是少有人能及”

    云岚笑道“你家公子的师傅想必是出身名门了？”

    小柱子摇摇头说“并非如此，顾师傅幼时家贫，我们公子的太师傅云游时见到顾师傅天赋极高，就收了顾师傅做弟子，顾师傅也是遇到我们公子后，才回到宁城定居的”

    云岚笑着说“我就送到这里吧”

    小柱子忙道“姐姐，你回去吧”

    云岚笑了笑，看着小柱子走了，她转身回去了。

    沈玉萱听到苏子清师傅的来历，想了想没有印象。前世她也只是知道苏子清有个师傅，是宁城人，再多的她就不清楚了。她对云岚说道“云岚，你去休息吧，云菊在这里就行了，等柯儿他们醒来，我们就要去小渔村了”

    云岚道“主子不睡会？”

    沈玉萱摇摇头“睡了一早上，我不困。”

    沈玉柯他们并未睡多久，等着他们俩换了衣服，三人坐着马车去了小渔村。他们到得时候，离着天黑还早，刘管家找的是小渔村一家村民的房子，看着云岚指挥着小丫头们收拾东西，沈玉萱带着沈玉柯和柳忆晖出去了。她打算看看这个靠海的村子。柳忆晖很高兴的样子“姐姐，我们现在就去海边好不好啊”

    沈玉柯也期待的看着她，沈玉萱笑着说“不差这点时间，我们大概会多呆几天了”

    沈玉柯问道“阿姐，你打算在这里几天”

    沈玉萱说“三四日吧”

    三人走出农舍，沈玉萱深吸一口气，可以闻到空气中海水的味道。几个小小的孩童好奇的看着她们，沈玉萱朝着他们招招手，几人犹豫了一会皆没有上前来，显然是家里的大人们有交代。云菊见此道“快过来吧，姐姐这里有桂花糕”

    看着几人磨磨蹭蹭的过来，沈玉萱一笑说“别害怕，我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

    一个稍大点的孩子站出来说“好，你问吧”

    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显然他是几个孩子的头，沈玉萱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说“我叫二虎”他指着另外三个说“他们是石头、二宝和小鱼”

    沈玉萱说“你们这里经常有外人来么？”

    二虎说“不经常有，一年能有一两次吧”他又补充道“像你们这般租下整个院子的不多，大都是借住一两晚”

    沈玉萱笑着继续问道“你们上学堂么？”

    二虎说“上的，我们村的大春哥还是秀才呢”

    沈玉萱又问了几句，看来小渔村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最起码都能读书认字。她让云菊把桂花糕分给孩子们，让他们都散了。

    二虎回到家里喊道“阿娘，你看贵人给的桂花糕，我没舍得吃，娘你和姐姐尝尝”

    二虎娘一听“你个死小子，我不是交代你不要往贵人身边凑么，你不要命了？”

    二虎不在意道“阿娘，你就会吓唬我，贵人很好，还对我们笑呢，长得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二虎娘说“好了，死小子，以后不要往贵人跟前凑”叮嘱完了又叫道“大丫，过来”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走过来道“姨母，怎么了”她拿着一把斧头。

    二虎娘见状说“二丫，都说了重活那要你干？”

    大丫说“没事姨母，我力气大”

    二虎忙说道“姐姐，给你桂花糕，这是贵人给的”

    大丫拿了一块放到嘴里“真好吃，二虎你也吃，就是租下一个院子的贵人”

    二虎说“是啊是啊”

    大丫听到此，低下头想了想问道“二虎，贵人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二虎说“是青色的”

    二虎娘见她如此，暗叹了一口气，动动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第二日，沈玉萱醒来的极早，穿戴好，简单的用了些早饭，就带着沈玉柯和柳忆晖坐上马车出门了。虽说快要入夏，但靠着海，早上还是很冷。他们来到昨日探好的，海岸边的一块大礁石上，三人坐在垫子上，披着披风等待朝阳初升。

    此时天还有些暗，海上也是朦胧的一片，三人都没有说话。海风吹来，沈玉萱闻着大海特有的味道，思绪翻飞。她曾经也和爷爷一起看过海，久远的她已然忘记了当初的心情，不变的是每次想起来就有温暖的感觉。沈玉柯小声道“阿姐，你看”

    沈玉萱看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红彤彤的一片，映着海水仿佛也染上了温暖的颜色。大海啊，一如她记忆中的宽广伟岸，带着天然的透彻与美丽，以及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宁静，心里瞬间平静无比。

    沈玉萱站了起来，静静的望着海面。

    沈玉柯说“阿姐，我和小晖下去看看”

    沈玉萱点点头“好，注意安全”

    沈玉萱转头，看着沈玉柯拉着柳忆晖的手下了岩石，在沙滩上奔跑。她微微一笑，目光回到海面上。她微微一笑，目光回到海面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远方。爷爷曾经说过“你一定会成功的，只要你愿意努力。”她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那么终有一天她会过着她想要的生活。

 30、第 30 章

    苏子清和萧明睿到的时候，沈玉萱正在沙滩上捡贝壳。见到两人过来，沈玉萱接过云岚带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苏子清微笑着说“郡主真是好兴致。”

    沈玉萱说“是啊，大海和我想象的一样，看着就能让人平静。”

    苏子清说“我跟着师傅也来过几次，不过我们贪吃海味，比不得郡主雅致。”

    沈玉萱笑“哪里，你们那是大事，我这只是个乐子而已。”

    萧明睿温声说道“郡主真是特别，他们吃东西是大事，你观海倒成了乐子。”

    沈玉萱说“是啊，吃饭穿衣是大事，只有解决了这两件事，才能谈其他的。”

    萧明睿和苏子清对视一眼，细细思量一番，两人皆不是清高才子型的，自然明白她的话。

    沈玉萱又说“苏公子，你对宁城可熟悉？对文华会可熟悉？”

    苏子清见她问的郑重说道“我对宁城也算的上熟悉，至于文华会，只是听说过名声在宁城很大，昨天也是慕名参加。”

    沈玉萱又问“那感觉怎么样？”

    苏子清想了想说“和我在京城参加的那些，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到底是小地方，那些人到是对文华会很是推崇。”

    萧明睿也说“没错，那位程先生的学问要说有多好，也只是在宁城这这地方罢了。”

    沈玉萱说“我就是觉的那些人对文华会的态度不太对。”

    苏子清仔细回忆了一下说“虽说是过于推崇，但是我朝文风极盛，能得到名师指导，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不过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拜得名师，是以他们对文华会的态度也能说的通。”

    萧明睿说“郡主的意思是有人刻意操纵。”

    沈玉萱摇摇头说“我只是有些怀疑”她想了想接着说道“兴奋倒是说的过去，苏公子有没有听过顾大儒？”

    苏子清道“听到过，说是一位隐士，极得宁城人的尊敬。”

    沈玉萱说“你来宁城多久了？”

    苏子清说“两年多了，当然其中有一半的时间在京城。”

    沈玉萱说“你看，算起来你在宁城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都听到过这位的名声。我只是纯粹觉得那位姓顾的隐士，都快隐的名动天下了，有些不合常理。别人不一定知道，想必苏公子和萧公子是知道的，圣上要对匈奴用兵是早晚的事。现在的这位匈奴首领可是有着一部分大夏的血统，而他的母亲可是在我们大夏长大的。”

    苏子清想了想说“郡主放心，我会仔细的查探的，等有了结果，立刻来告知郡主。”

    沈玉萱淡淡的说“如果没事就算了，如果真有事，也不是我能解决的，苏公子直接把消息传到京城吧。”

    苏子清也没再客气，问道“郡主打算在这里住几日？”

    沈玉萱“两日吧。”

    萧明睿说“郡主还是早日回城，这里毕竟偏僻了点。”

    苏子清也赞同道“没错，如果郡主的怀疑是真的，还是早些回城才好。”

    沈玉萱说“没关系，我的身份很难查到，侍卫也分散在周围，左右就两日而已”

    苏子清和萧明睿没有再劝。两人走后，沈玉萱慢慢的走在沙滩上，想到当时的那一战，想到死了的那些人，心情有些沉重，战争啊，总是意味着鲜血和牺牲。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她笑言苏子清果然不愧战神之称。苏子清怅然的说：“那是累累的白骨堆起来的声名”。

    苏子清问萧明睿道“阿睿，你觉得昭华郡主如何？”

    萧明睿想到那个立在沙滩上少女，说“很特别”

    苏子清说“是啊，她才多大就能想到这些，要是两年前听谁说赏景是乐子，吃饭穿衣才是大事，我肯定觉得那人庸俗，也就是跟着师傅到处走的这两年，见得多了，想的也就多了。你是不知道，当初我跟着师傅投宿农家，那床、那饭，实在是让我长了见识，那家还算是殷实人家。”

    萧明睿说“被圣上和太后这么宠着，难得的不骄纵。”

    苏子清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

    萧明睿见好友如此打趣道“郡主现在可是小了点！”

    苏子清说“恩，是小了点。”

    萧明睿继续道“你要想娶可不容易。”

    苏子清慢慢的说“还没到那地步，只是觉得是个不错的小丫头罢了！”

    萧明睿见此觉得无趣，正色道“你觉得郡主分析的怎么样？”

    苏子清反问道“阿睿，你对那位匈奴首领的母亲怎么看？”

    萧明睿说“手段了得。在大夏长大，身上只有一半匈奴血统，却能扶着儿子成功上位。上一任匈奴首领可是光儿子就十几个，现在除了这位首领，剩下的，可是只有两个从一开始就站他这边的还活着。”

    苏子清补充道“当年送来大夏和亲的那位匈奴公主，可是生下女儿就走了。这位在没有母亲护着的情况下成功活到出嫁，顺利嫁给匈奴首领，成功的得宠，很不简单.”

    萧明睿说“你的人手能插手宁城的势力吗？”

    苏子清说“我经营尚浅，不过圣上在我来宁城的时候，已经交代过有哪些可用的人手，如果不行，我就动用那些人手。”

    两人回去准备不提，沈玉萱这两日过的非常轻松，每日在海边散散步，画几张画，空气里都有股惬意的味道。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都快玩疯了。沈玉萱也乐得放任，柯儿前些日子压力有些大，情绪一直不好，又不愿意漏出来让她担心，沈玉萱也只能当作不知道。

    沈玉萱已经吩咐云岚收拾东西，她打算明日一早就回宁城，想来苏子清那里应给也有了消息。她在屋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琴弦，脑子里想着曲子还有哪里不完善。沈玉柯在一旁看书，柳忆晖挨着他画画。沈玉萱停下的时候，云岚进来说“主子，二虎的姐姐大丫要见你”

    沈玉萱想到这两日一直暗暗跟着她的小姑娘，本来以为她只是好奇而已，没想到竟然找上门来了。沈玉萱去了外间说“领她进来吧”

    小姑娘一进来，就跪下磕头道“求小姐带我离开，大丫力气很大什么都会做”

    沈玉萱看了她一眼，五官清秀，眼神坚定，问道“为什么？”

    大丫说“小姐，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只求小姐能带我离开这里。”

    沈玉萱淡淡的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大丫身子一颤，脸色惨白但还是坚持说“小姐，我是木梁城的人，我爹娘都死在匈奴手里，我得报仇。我在姨母这里四年了，遇到的贵人只有小姐。”

    沈玉萱打量着她，木梁城就是边城，匈奴最常进犯的地方。又说“你姨母可是同意？”

    大丫心里一喜说“姨母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愿。”

    沈玉萱说“那好吧，你明日一早和我一起离开吧”

    大丫连忙说“多谢小姐，我先在就去和姨母道别。”

    望着大丫出去，云岚问道“主子，你相信她说的？我看着丫头行止有度，不像是平民百姓。”

    沈玉萱说“没关系，日子长了，就会知道她的目的。”

    大丫回去的时候，二虎娘正在给她收拾东西。她看着二虎娘忙碌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二虎娘听到声音说“回来了？什么时候走？”

    大丫眼眶一热哽咽的说“对不起，姨母。我放不下。”

    二虎娘见她如此心里难受，留着泪道“是姨母没用，不能为小姐和姑爷报仇，还要小小姐你一个人去，你要是有什么事，百年之后，我怎么去见小姐。”

    大丫把头埋在二虎娘的怀里说“阿娘不会怪姨母的，要不是姨母，我早就死了。我知道阿娘只想让我忘了仇恨，过自己的日子。可是姨母我怎么能啊，我每天夜里都梦到姐姐弟弟和妹妹，他们问我为什么不给他们报仇。我只能如此，那位小姐的身份不低，就算她帮不了我，只要能把我带离这里，我就能找到办法。姨母，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等我走了，你就找个机会，宣布我病死了吧。”

    二虎娘说“我不放心你啊，你现在是小姐唯一的血脉，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一辈子不安的。”

    大丫说“姨母，你不要如此，我们家已经欠你的够多了，就是在大的恩情，姨母你也已经还完了。何况，姨母你还有二虎和小丫要照顾。”

    二虎娘擦擦眼泪叮嘱道“大丫，你万事要小心，好好的活着。”

    大丫说“姨母，我会的，你放心吧，我惜命着呢，我怎么也得对的起姐姐。她为了保护我而死，我怎么也会让她安心的。”

    二虎娘强笑着说“大丫，将来报了仇，要记得回来看看姨母。你得记住，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命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丫含着泪点点头“我会的，姨母你们也要保重。”

    大丫抱着包袱，最后看了一眼她生活了三年的院子，乘着夜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她捡着不会遇到人的小道走去。

 31、第 31 章

    第二日，沈玉萱走的时侯天还没有大亮。大丫和小丫头们坐在一起，她还有些恍惚，竟然就这么离开了，此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啊。

    沈玉萱闭着眼睛倚在马车里，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见此，自动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两人正在商量着回到宁城后去听戏。沈玉柯悄悄的说“我已经打听好了，明日在桂园有名角登台，听说扮相声音都是极好的。不知道能不能有京城梅大家的一半。”

    柳忆晖轻轻的说“那梅大家就那么好？好想听啊！”

    沈玉柯说“那还不简单，下次你和我一起回京，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你不知道，阿姐说过梅大家的戏是有灵魂的。”

    柳忆晖好奇道“姐姐也去看过啊？而且竟然对梅大家评价这么高。我可是听说梅大家和静王有些首尾。难道不是？”

    沈玉柯低低的说“你千万不要对阿姐提这件事情。唉，你也知道，阿姐的想法总是与常人不同。在她眼里梅大家哪里都好，断断是容不得人在她面前说梅大家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不知道，就因为有一次我说了一句，可惜了是个戏子。阿姐发了好大的火，她说艺术从来都是值得尊重的，何况是像梅大家这种能把艺术演绎到顶尖的的人，早就超越了戏子这个范畴。”

    柳忆晖笑着说“姐姐是心思纯净之人。有时候我就想啊，要是我没有遇到你和姐姐，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快乐。”

    沈玉柯拍拍他的手说“阿姐也说过，你是心思纯净之人，所以我们才是一家人啊。我们都会很幸福的，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去听戏，打马球，参加诗会。”

    柳忆晖也看着他笑说“恩，我们一起去，等战争开始，我也是要陪着你去战场的。”

    沈玉萱虽然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是以沈玉柯他们的话，她是听到了的。呵呵，梅大家，沈玉萱想到那个在台上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风华的人。她第一次听他的戏时候，突然就有了时空交错的错觉，她想到在她曾经的那个时空里，也有一个梅姓的男子将旦角演绎为传奇。轻轻的叹口气，沈玉萱收回思绪，

    将头脑放空。

    直到马车进了城门，她才迷瞪瞪的醒来。回到暂住的院子，沈玉萱说“柯儿，晖儿，你们先去换件衣服

    ，然后再来用早饭。”

    看着沈玉柯和柳忆晖一起回了他们的院子，沈玉萱对云岚说“云岚，那丫头就先交给云菊带一下”

    大丫抱着包袱跟在云菊身后，打量着这个院子，院子不算大，遇到的人也不算多，但是个个都很规矩。

    大丫在心里猜测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刚刚看到的分明不是普通的护院。想了想她问道“云菊姐姐

    ，这就是小姐的家？”

    云菊也在观察她的反应，见她看到侍卫时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更加防备了。淡淡的道“小姐不是宁城人，马上就要回云州了。”

    大丫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低低的应道“那就请云菊姐姐多多照顾大丫了。”

    云菊说“说不上照顾，主子让我带着你，我自然会尽心尽力，你也要守好本分才好。”

    大丫点点头说“我知道的，云菊姐姐。”

    云菊见她乖巧淡淡的说“最好如此。”

    用过早饭，云岚进来说“主子，苏公子让人带话说请主子去有茗馆喝茶”

    沈玉萱想了想，应该是查到什么了。她换上男装，带着云岚和沈玉柯身边的随从云志去了有茗馆。沈玉萱到的时候，苏子清身边的小厮小柱子已经在茶馆外等她了。见到沈玉萱过来，小柱子小跑过来说“郡，哦是公子，我家公子已经在二楼的包厢里等着了，我这就带您上去”

    小柱子把沈玉萱领到二楼最里面的包厢，沈玉萱带着云岚进去，云志自发的和小柱子留在包厢外守着。苏子清和萧明睿正喝着茶，见沈玉萱到了，两人站起来，苏子清说“郡主来了，请坐吧”

    沈玉萱对着两人点点头说“你们也坐下吧”

    三人落座，云岚给沈玉萱斟茶，沈玉萱拿着茶水喝了一口，味道不算好，放下杯子看着苏子清说“怎么样？可是查清楚了？”

    苏子清见她喝茶时皱了一下眉头，想来是茶水不够好。不过他没说什么，听到她的问话，苏子清有些凝重和萧明睿对视了一眼说“文华会确实有问题，我动用了暗处的人手，才查个大概。这文华会第一次举办是在二十年前，当时是，有宁城三公子之称的三人首先发起的，下了不少的贴子，寒门学子和世家公子都有。就在文华会的当天，自称是隐士的顾大儒去了，并且大出风头，还在最后，收了一个寒门书生为记名弟子。第三年那位书生高中榜眼，自此文华会名声大盛，每年举办两次，来的人趋之若鹜。二十年来，那位顾大儒参加了三次，最近的一次在五年前，而怪就怪在，凡是高中的举子都得到过顾大儒的指点。”

    沈玉萱皱了皱眉头说“那些高中的人如今都在哪些地方任职？”

    苏子清极为欣赏的看了沈玉萱一眼，真是敏锐，一下就问道了点子上。他沉下语气说“榜眼就在宁城，武状元在木梁城，那六名二甲进士，有一个留在了京城，四个在木梁城，剩下的那个就是这次出席的程先生。”

    沈玉萱想了想问道“程先生有问题么？”

    苏子清说“程先生没有问题，生在宁城长在宁城，家人朋友也都在宁城。而且程先生确实是在认真指点那些人，最近还收了一个弟子，就是在文华会上收的，叫林佑”

    沈玉萱此时终于想到了，在哪里听说过这个林佑。前世的时候，林佑中了三甲，最后在苏子清的军中当了文书，在那场战争里为苏子清挡了一箭，虽然沈玉萱及时赶到，苏子清也把人带了回去，终究是没熬过，死了。后来苏子清遵守他的遗愿，将他的骨灰与那些死去兵一起葬在了木梁城边。

    苏子清见她沉思接着道“我和萧明睿昨日偶遇了一个人，才学很好。如果不是郡主的怀疑，我们很可能与那位非常投契。那人的愿望是守卫边疆”

    萧明睿说“没错，如果不是查文华会的时候，查到了他，我们都差点没发现他是故意接近。想来是知道了子清的身份，才来接近的。”

    苏子清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暗，慢慢的说“他没提自己是文华会的成员，不过想必问他也不会否认，最重要的是，这人的身份经历实在是太过完美，不像是真的。”

    沈玉萱疑惑道“也就是说，太过完美，却又查不到可疑的地方？”

    苏子清也有些凝重，点点头说“没错，这人应该是受到过专门的训练，说话滴水不漏。”

    沈玉萱想到宁城的老牌势力说道“当初第一次开办文华会的那三人身份如何？”

    苏子清说“出身宁城的孟家、黄家和林家。这三家就是宁城的主要势力。”

    沈玉萱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请永宁侯给圣上上个密折吧，这三家在宁城根基颇深，凭我们恐怕查不出什么，还是让圣上派人查查的好。我觉的你们俩可以先去试探一下，这三家究竟如何？”

    苏子清眼睛闪着亮光，昭华郡主――出身高贵，容貌美丽，知晓世情，心思敏锐还懂得量力而为，苏子清自问自己在她这个年龄，对这件事也不一定能处理的比她好。他有些好奇，她难道都不会年少轻狂么？记得，曾经的他也是觉的自己很厉害，当然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只是也明白有人比他更厉害而已。想到此，他笑着说“就这么办。”

    萧明睿有些忧心“但愿这几家能聪明点”

    沈玉萱想到陈靖说“中举的那几人，身份如何？”

    苏子清说“中进士的六人中，留在京城的是出身孟家。两个是一般的富户，另外三个则是寒门。”

    沈玉萱眼神一闪说“去木梁城的那五人，身份可有疑点？”

    苏子清和萧明睿对视一眼道“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沈玉萱想了想，决定丢开此事，就由皇帝舅舅去心烦吧。想到这里，她笑着说“那就等舅舅派人查吧，你们还要在宁城呆多久？我打算两日后就回云州。”

    苏子清说“我还要在这里一年，阿睿应该比我早回去些，情况特殊，我们不能送郡主了，不如今日给郡主践行。”

    沈玉萱笑着说“那也好，其实我一直呆在云州，没碰到过你们，你们回到京城也不必提了。”

    苏子清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了然道“那是，我和阿睿没有见过郡主，郡主好好的在云州养病呢”

 32、第 32 章

    沈玉萱从有茗馆出来，望着明朗的天空，突然就来了兴致。她带着云岚和云志慢悠悠的在宁城的大街上闲逛。想到沈玉柯和柳忆晖嘀咕着要去桂园听戏，沈玉萱说“云志，去打听下桂园在哪条街上？今天带你们去听戏。”

    云志去打听了，沈玉萱带着云岚进了一家首饰铺子，铺子里的伙计见来了客人迎上来说“公子想看什么，我们铺子里的首饰可是宁城的独一份。”

    沈玉萱说“可有比较好的玉饰？”

    伙计一听说“有，公子请上二楼。”

    沈玉萱和云岚去了楼，小伙计拿了玉饰出来，沈玉萱看了一眼，玉的成色不算太好，做工到还算精美。沈玉萱问道“可还有好一些的？这玉算不上好。”

    小伙计迟疑的问道“公子您来的巧，前日我们掌柜新得到了一块极好的暖玉，雕工也极好，公子要不要看看？”

    沈玉萱有了些兴趣说道“拿上来我看看。”

    那伙计小心的捧着一个匣子，打开来。沈玉萱仔细看了看，拿在手里触感也很好，虽说小了点，但是胜在雕刻的是沈玉萱喜爱的兰花造型。怪不得伙计有些迟疑，这块玉的颜色实在是接近紫色。沈玉萱看着喜欢，直接说“这块玉包起来吧，我要了。”

    那伙计也很高兴，这块玉虽然很好，虽然不是正紫色，但也是很难卖出去，本来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竟然这位公子竟然直接要了。付了银子，云岚抱着盒子跟在沈玉萱后面下了楼。云志已经将马车停在铺子门前了，云志说“公子，我们过去吧，刚好下午有一场名角铃兰的戏。”

    沈玉萱点点头刚要上马车，旁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沈公子，真是好巧”

    沈玉萱转头看到了一身白衣的陈靖，她淡淡的点点头说“是啊，陈公子，你这是？”

    陈靖一笑说道“我随便转转，沈公子是要去哪里？”

    沈玉萱说“初来宁城，听说铃兰的戏唱的极好，我正打算去听听。”

    陈靖打趣道“想不到沈公子是个爱听戏的！”

    沈玉萱说“是啊，受家母的影响。陈公子要不要一起去？”

    陈靖拒绝道“我下午还有事情，就打扰沈公子了？”

    沈玉萱见此说“那就不耽误陈公子了，告辞”

    陈靖温声说“告辞，希望下次见公子能一起喝杯茶”

    沈玉萱点点头说“一定”说完上了马车。

    陈靖看着走远的马车久久没动，眼神晦暗不明。抬头看了看这铺子，宁城最大的首饰铺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刚刚他看到跟在那小公子后面的丫头抱着个盒子，显然是刚买的。想了想，算了。不管那姓沈的是什么来头总比不上苏子清，只要他能和苏子清交好，那么....。他的运气还真是好啊，在这种地方都能遇到以武起家的苏家次子，不过他要更加小心才是，苏子清可不是宁城这些蠢货。想到程先生说的话，脸色晦暗了下来。哼，若不是还用的上他，哪容他对自己指指点点。摆着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真是道貌岸然。

    沈玉萱不知道陈靖的想法，她正高高兴兴的坐在一处视野极好的地方，等着那位铃兰登台。吃着云岚给她剥好的瓜子，偶尔喝一口水，惬意的不得了。云岚一边剥瓜子，一边看着吃的正欢快的主子说道“主子，大少爷他们也在此，您为什么非另要一个地方。”

    沈玉萱慢腾腾的说“他们玩他们的，我玩我的，为什么非要一起。”

    云岚正要再说什么，沈玉萱打断她说“云岚，快看戏吧，马上就开始了。”

    云岚看台上，果然已经准备好了，遂不再说什么，专心的剥瓜子。沈玉萱盯着台上，说到听戏，她是第一世的时候陪着爷爷听了几场，要说听出水平，还是到大夏之后的事情。她的外祖母太后娘娘很爱听戏，是以京城的权贵们过个生辰、摆个升迁宴什么的都习惯性的请戏班子助兴，听着听着就喜欢上了。沈玉萱正沉思着，云岚出声说“主子，苏公子和萧公子过来了”

    沈玉萱有些疑惑，这两人怎么会来听戏，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多想，戏已经开始了。沈玉萱说了句“管他们呢。”不再出声，专心听戏。看着台上的人，这铃兰倒是不错，扮相雍容，身姿优美，唱腔圆润假以时日又是一个梅大家，看来她今日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沈玉萱渐渐的沉浸在戏里，这是一出高门贵女与新科状元的故事，高门贵女对新科状元一见钟情，两人奉旨成婚，婚后恩爱甜蜜，可惜好景不长，外敌入侵，状元不愿安享富贵，决心弃笔从戎，上了战场，贵女含泪送别，五年后外敌被赶出去，状元却没有回来，生死不明，贵女苦苦等待，终于在十年后状元回来了，只是却带回一个女子，原来状元受伤极重，多亏一女子悉心照料才好起来，只可惜状元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后来更是与救他的那个女子成了婚。直到不久前才想起一切，遂带着女子回来了，最后是圆满结局，妻妾和睦。戏是很俗套，只是铃兰演绎的很好，沈玉萱看着台上的女子望着十五年未见的丈夫，心酸甜蜜的眼神。还有望着丈夫身旁女子的一闪而逝的痛楚。这个人是真的把戏演到了骨子里。

    看着台上戏完了，沈玉萱叹息一声，想要离开。此时听到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道“爷今儿个专门来捧铃兰的场来了，赏银一千两，怎么样铃兰美人，爷对你够意思吧。”说着就抓着铃兰的手摸了几把，暧昧的眨眨眼睛。

    沈玉萱嘴角一抽，这恶霸似得语气，呵呵，还真是不常见。京城的权二代们，一般都嚣张的很内敛，这种的还真是没见过。沈玉萱正在暗暗吐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赏铃兰两千两银子。”是沈玉柯的声音。

    沈玉柯话音刚落就听到那嚣张的声音说“三千两”

    沈玉柯淡的说“四千两”

    那声音很生气说道“你是哪家的，少爷我是林家的。敢和小爷我抢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

    沈玉萱还正在想，沈玉柯出门怎么就带了那么多银子，就听到沈玉柯淡淡的说“小爷我要什么人从来就不用抢”

    那声音阴阳怪气道“你这是想和爷作对。”

    沈玉柯不屑道“不要把小爷想的跟你一样龌龊，小爷我乐意捧着铃兰你管的着么。”

    那人立刻招呼人说道“看来小子你是没受过教训吧，给我打。”

    这时候，一个慢悠悠的声音飘来道“爷出五千两，去把铃兰叫过来。”

    班主差点要给几人跪下了，林家的那位二爷他是认识的，另外两方他就不认的了，宁城也没听说过有这几号人啊。可是敢跟林家叫板的，他也惹不起啊。

    那位林二爷竟然又有人出来搅场子，顿时狠声道“你又是哪根葱？”

    苏子清走上去，一脚把人踢飞，淡淡的说“小子，这么嚣张可不好，哪天惹到脾气不好的，怕就不是一脚那么简单了，小心给林家招祸。”

    那林二爷什么时候给人如此对待过，被扶起来后立刻气极败坏的道“给我狠狠的打”

    几个打手一起上，当然被苏子清全部打趴下了。那位林二爷见此放狠话道“你小子给我等着，你别跑，爷就不信治不了你。”

    苏子清说“好啊，爷就在这等着。”

    见林二爷带着人走了，班主连忙劝苏子清赶紧离开，苏子清淡淡的说“那不行，没听见啊，他让我等着，我得在这等着他。”

    班主都想哭了，那位林二爷看着就是去喊人手去了，这位还较真的等在这里。他是惹谁呦。沈玉萱轻笑出声，想不到这苏子清还挺有意思，不过这倒是个光明正大公开身份的法子。想了想，她交代云志道“云志，你去告诉苏公子，就说我觉的铃兰的戏很好，叫他护着点。”

    沈玉萱继续坐着喝茶，她看到苏子清在听完云志的话后，神情很是奇怪。沈玉萱猜也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不由笑的更欢乐了。云岚见她如此，无奈道“主子，你怎么尽喜欢这些事啊，苏公子不一定怎么想主子呢。”

    沈玉萱笑着说“我这是怜香惜玉啊，苏公子定会理解的”

    云岚黑线，沈玉萱不管云岚的纠结，她看到沈玉柯和柳忆晖朝着这边过来了。沈玉柯进来说“阿姐，你怎么也来了？”

    沈玉萱看着他说“我来听戏啊，见你们在外面看的也挺好的，就没把你们叫道包厢来。”

    沈玉柯和柳忆晖对视一眼，柳忆晖说“那姐姐，你还接着听么？”

    沈玉萱说“铃兰的戏都没了，我就不继续听了，你们看你们的，记得早些回去。”

 33、第 33 章

    沈玉萱回到小院里，沐浴后换了衣服，舒服的直叹气。她斜躺在软榻上，任由云岚给她绞头发，等到头发有七分干的时候，云菊给她松松的绾了发。想了想，沈玉萱问道“大丫，怎么样？”

    云菊说“主子，看着是个机灵的，怕不是平民百姓那么简单！昨日进来的时候，看到主子带来的侍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言谈举止像是受过训练的。”

    沈玉萱想了想淡淡的说“那就先看着，左右刘管家已经派人去木梁城查探了。”

    云菊说“是，主子。我会注意着的。”

    沈玉萱不在说话，回味着今日的戏，想着想着，干脆坐起来吩咐道“云菊，把我的琴摆上。我要练一会，还有我上次做的曲谱也一并拿过来”

    云菊笑着道“主子又有灵感了，我们可是有耳福了。”说着去准备琴和曲谱。沈玉萱也起身去了暂时做琴房的偏厅。看着云菊将琴和曲谱摆好，沈玉萱走过去坐下，先弹了一遍上次做的新曲。琴声飘出去，大丫在小厢房里打络子，听着传来的琴声，一时有些愣怔，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是没注意手下的力气让络子变了形，努力压下眼睛里涌上来的湿意，捂住心口深吸了一口气，她得忍耐，想着那个弹着琴笑靥如花的女子最后带着血的脸，她不能辜负姐姐的心意，还好现在她终于走出了第一步。

    沈玉萱弹过一曲，总觉的有哪里不对，她处在瓶颈期已经很久了，到底差了什么。她闭着眼睛无意识的拨弄着琴弦。脑袋里想着，铃兰看着丈夫带着另一个女子回来时的痛楚绝望，一时又想起上一世萧明睿和丫头在一起被她看到时，心痛又带着些解脱的感觉。她睁开眼睛，手指飞快的拨弄着琴弦，一遍又一遍，终于旋律像是冲破了什么阻碍似得飘散开来。弹完一曲，沈玉萱停下来。她微微一笑，终于过了瓶颈，果然多出来走走是对的。

    看到沈玉柯和柳忆晖问道“回来多久了？”

    沈玉柯说“有一会了，阿姐的琴技又上了一个层次。”

    柳忆晖也笑着说“是啊，姐姐果然厉害。”

    沈玉萱一笑问道“我走之后，接下来的戏怎么样？精不精彩？”

    沈玉柯说“精彩，简直是大反转啊，林二的父亲亲自来邀请苏子清去他家做客，说是给他不争气的儿子赔罪。现在苏子清的身份应该都传开了。”

    柳忆晖道“姐姐，你是没看到林二那个表情，太好笑了。”

    沈玉萱笑着说“好了，你们俩玩了一天也累了，用过晚饭早点休息。我们后日就回云州。”

    沈玉柯点点头道“阿姐，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打算怎么安置？”

    沈玉萱说“刘管家已经派人去木梁城了，看看查的结果怎么样再说吧！”

    第二日，沈玉萱没有再出去，她打算把在小渔村做的曲子修改一下。这首曲子是沈玉萱看着大海突然想到的，取名为沧海，曲风大气，沈玉萱自己也非常满意，现在她的琴技又上了一个台阶，奏出来应该更有效果。修修改改一上午，终于满意了，心情很好的弹了一遍。弹完后，沈玉萱让云菊把琴和曲谱放好，她

    净手之后，云岚给她涂上厚厚的一层玉容膏。玉容膏是宫廷秘方，因为原料难得，每年出的不多，沈玉萱

    用来保养手实在是很奢侈。看着嫩白的手指，沈玉萱一时有些想念外祖母了，想了想，沈玉萱说“云岚，我要给外祖母写封信。”

    云岚道“那我去准备笔墨”

    沈玉萱点点头说“去吧，舅舅那里，小五那里还有文澜那里都要写。”

    沈玉萱写了信后，吩咐刘管家送了出去。

    大丫躲在房里，见云菊带着几个小丫头和婆子们在收拾行李，想来是要回云州了 ，虽然她这几日一直跟着云菊，但是只看着丫头们的行事做派，也知道这位小姐必然不是普通的富家千金。大丫有些出神，想不到她的运气这般好，是不是爹娘和姐姐、弟弟妹妹在天上保佑着她，一定是的。

    沈玉柯和柳忆晖过来的时候，沈玉萱正看着前些日子寻来的话本，见他们俩过来，沈玉萱问道“可都收拾好了？”

    沈玉柯说“阿姐，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要不要去给苏子清他们道个别？”

    沈玉萱说“不必了，昨日我已经和他们说了的，再说文华会的事牵连太大，我们还是小心些好。也免得那些人对苏子清他们起疑。”

    沈玉柯说“阿姐，你说那些真是匈奴的阴谋么？”

    沈玉萱想着前世，艰难的战争，饶是苏子清天赋奇高，这仗打的也很不容易，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奸细作祟，想着那场险胜的战争，大夏损失很重，死了许多有天赋的将领。她垂下眼说“十有八九。”

    沈玉柯眼神一凛说“他们倒是会用脑子了。”

    柳忆晖说“姐姐，这么说将来的战争应该会很激烈。”

    沈玉萱说“放心吧，圣上可不是好相与的。”

    沈玉柯说“阿姐，我们回云州后我打算加些练武的时间。”

    沈玉萱一时有些复杂，私心里来说她是不希望沈玉柯上战场的，看着沈玉柯逐渐坚毅的眉眼，她的柯儿长大了呢，她浅浅的一笑说“好，只要柯儿你愿意。”

    柳忆晖也很是高兴的说“姐姐，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沈玉萱笑着说“好了你们两个，既然决定了，更要好好努力才行，不只是武艺，还有兵法。”想了想她说道“柯儿晖儿，不管如何，阿姐只希望你们能平安而已。”

    沈玉柯和柳忆晖对视一眼说“我们会的。”

    沈玉萱说“那就好，你们早些休息吧，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云州。”

    沈玉柯应道“知道了，阿姐。你也早些休息。”

    第二日一早，沈玉萱就坐着马车离开了宁城，和来时候不同，沈玉柯和柳忆晖显然是有些兴致不高。见他们如此，沈玉萱笑道“怎么，不愿意回去了？”

    沈玉柯说“没有，只是想着要能经常出来走走就好了。”

    沈玉萱说“你们有大把的时间呢，只怕到时候你们由不愿意出来的。”

    柳忆晖说“怎么会呢，姐姐。我们还要走遍大夏呢，我们的目标可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呢。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看着柳忆晖摇头晃脑，作怪的样子，沈玉萱笑着说“你们倒是很有志向，还文能定国，武能安邦呢。”

    柳忆晖说“姐姐，你看着吧，你的两个弟弟将来都是世间难得的人物。”

    沈玉柯立刻接道“我们的姐姐，也定然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沈玉萱笑道“好了，你们两个。我等着做世间少有的人物的姐姐，至于姐姐我啊，什么奇女子就算了吧，我呀只要活的自在就行了。”

    几人说说笑笑，路上的日子，倒是并不觉的难熬。到云州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沈玉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泡了温泉后，就歇下了。

    沈玉萱睡的很舒服，是以起的晚了些，用过早饭后，沈玉萱去了沈玉柯的院子，看着正在念书的两人，沈玉萱慢慢的走进去说“休息的好么？”

    两人忙答道“休息的很好。”

    沈玉萱对柳忆晖说“晖儿，你刚回来，还是回家一趟吧。我已经让云岚收拾好了东西，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就好了。”

    柳忆晖点点头道“还是姐姐想的周到”说着又对沈玉柯说“柯哥哥，我用过午饭就回来。”

    沈玉柯有些犹疑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柳忆晖说“不用了，我祖母不会为难我的。”

    沈玉萱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左右柳忆晖也习惯了那一家人的做法。

    柳忆晖坐在马车上，想起父母，眼神有些冷，很快恢复平静。他闭上眼睛，柳家生他养他，他会报答，再多了怕是不行。想起沈玉萱和沈玉柯，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想他永远都忘不了，沈玉柯那般别扭的向他伸出手的样子，还好他毫不迟疑的把手递了过去。

    到了柳家，柳忆晖径直去了柳老夫人住的地方。柳老夫人看到长孙进来，有些欣喜，打量着孙子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一沉，可惜了，脸上到是没露出什么，依旧慈爱的说“回来了，身子还好吧？”

    柳忆晖恭敬的说“祖母，孙子的身体还好，一直吃着药呢，也没再恶化下去。”

    柳老夫人点点头道“那就好，和郡主还有大公子相处的可还好？”

    柳忆晖垂下眼说“还好，大公子很照顾我。”

    柳老夫人眉开眼笑道“那就好，我知道郡主那里规矩大，若是郡主觉的孤单，叫你姑姑去陪陪也是好的。还有大公子，你也可以请他来玩，你三叔的学问也是极好的，你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

    柳忆晖顺从的道“我会问问郡主和大公子的，只是郡主身体不好，喜欢清静，我也是没见几次。”

    柳老夫人满意道“你只问问就好，郡主身体不好，有人陪着说说话，也能好些。”

 34、第 34 章

    陪着柳老夫人用过午饭，柳忆晖对柳老夫人说“祖母，大公子交代孙儿说多陪陪祖母。”

    柳老夫人笑着说道“大公子是个知礼的好孩子，祖母也知道你的心意，不过大公子那里是要每日进学的，耽搁了你们的功课就不好了，祖母不求别的，只要你们这些小辈长进，祖母就开心了，你们也就尽了孝心了。你啊，好好地跟着大公子就好了。等会就回去吧，左右也不远，你多回来看看就好。”

    柳忆晖道“祖母，那孙儿就去大公子那里了，姑姑的事我会和郡主提的。”

    柳老夫人说“去吧，去吧。好好跟着大公子。”

    柳忆晖乖巧道“孙儿记得了，祖母。”

    看着柳忆晖出去，柳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说道“老夫人，晖少爷是个有福的。”

    柳老夫人淡淡的说“谁说不是呢，那次郡主下帖子，和沈大公子年龄相当的也有几个，单单就晖儿入了沈大公子的眼呢。”

    那嬷嬷有些迟疑的说“若是姑娘能陪着郡主几年，将来的亲事定能好上许多。”

    柳老夫人说“是啊，所以我才让晖儿提提，但愿郡主能同意。晖儿到底还小，他能知道什么，三儿到底大了些，若是和沈大公子年龄相当，从小一起长大，那三儿的前程我也不必愁了。可惜晖儿的身子...。”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那嬷嬷见此劝慰道“老夫人放宽心，三公子的才学是极好的，学院的先生们都赞过的，将来大少爷再提携一下，三少爷的前程必然是不差的。”

    柳老夫人淡淡的说“但愿吧。”

    柳忆晖回到温泉别院，沈玉柯并未午睡，显然是在等着他，他心里一暖道“怎么没休息，我不是说过，我陪祖母用过饭就回来。”

    沈玉柯说“你祖母怎么样？”

    柳忆晖嘲讽道“还不错，担心我小姑姑还有三叔的前程。让我和姐姐提呢，希望我小姑姑能来陪陪姐姐。”

    沈玉柯皱了皱眉头说“依着你们柳家在云州的地位，你小姑姑想嫁个好人家轻而易举，你祖母把你小姑姑送到阿姐身边来，是想把她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柳忆晖叹息道“自然是想要高嫁。”

    沈玉柯问道“你小姑姑怎么样？”

    柳忆晖摇摇头“我小姑姑还算不错，毕竟是终身大事，我拿不准她是怎么想的。”

    沈玉柯了然道“既然如此，那就等等再说吧，左右你小姑姑也不算大。”

    柳忆晖迟疑道“我总觉的这事和我父亲脱不了关系，我父亲这人极为看重权势，偏偏才华有限，就怕到时候他出昏招。我们柳家在大夏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在地方世族里还是不错的，再过几年，几位皇子都大了，就怕我父亲会拎不清。”

    沈玉柯想了想，说道“这个你担心的早了，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让你父亲回来就行了。不过，你们柳家也在云州传承多年，怎么会想去京城分一杯羹。”

    柳忆晖道“柳家偏安一隅多年，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实力了。云州再好，终究比不上京城。可惜，虽说我们家一直在科举上下功夫，不过资质普遍不高，到底没能如愿。现在我父亲顺利进京，难免会有些想法。”

    沈玉柯说“你小叔叔还算不错，若是将来考的上，帮一把也好。”

    两人商量着柳家的事，沈玉萱进来都没发现，沈玉萱见此说道“晖儿，你祖母身体可还好？”

    柳忆晖道“姐姐来了，我祖母身体很好。”

    沈玉萱笑笑说道“可是你祖母提什么要求了，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柳忆晖说“恩，她想让我小姑姑来陪姐姐。”

    沈玉萱一愣说道“你祖母的心思倒是大。”

    柳忆晖说“是啊，就是不知道姑姑怎么想的？”

    沈玉萱想了想说“我虽是只见过你姑姑一面，但是看得出，你姑姑心性是个好强的。”

    柳忆晖说“现在还早呢，姑姑要嫁人也要几年后了。”

    沈玉萱点了点了头说“柳家的事情，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得跟着师傅用功。”

    见两人应了，沈玉萱回了自己的院子，见她回来。赵嬷嬷说“主子，刘管家派去木梁城的人回来了。”

    沈玉萱点点头说“让刘管家去凉亭吧，我这就过去。”

    赵嬷嬷出去后，沈玉萱交代云菊去书房把她的书拿到凉亭里，自己则带着云岚去了凉亭。

    看着等在那里的刘管家，沈玉萱问道“可查到了？”

    刘管家道“主子，已经查到了，大丫的原名是李晴，父亲是木梁城的一个驻军把总，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她的父亲在四年前，碰到匈奴人进犯，死在了战场上。一年后，她家里起了火，只剩下她一个人，母亲姐姐和弟妹均在那场火里丧生，说来也是她运气好，起火的那晚，她没有在家，才躲过了一劫，之后便跟着她母亲的丫鬟，去了宁城。不过明面上是，李家人全部葬身火海。”

    沈玉萱问“二虎娘，是她母亲的贴身丫鬟？”

    刘管家说“没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因为情分极好，并没有配给小厮，而是脱了籍嫁了个良民。李家出事后，一家人才带着李晴去了宁城的小渔村定居。”

    沈玉萱问“那火是怎么起来的，可能查到？”

    刘管家说“官府说是意外。”

    沈玉萱明白刘管家的意思，又问道“李家还有没有其他人？”

    刘管家说“李晴的父亲是独子，叔伯兄弟军均没有。”

    沈玉萱沉思了一下问“李晴的父亲为人怎么样？”

    刘管家说“武艺高强，忠厚豪爽，与同僚的关系很好。至于暗地里有没有龌龊，由于已经过了多年，很多痕迹也都抹掉了。”

    沈玉萱点点头道“辛苦刘管家了”

    刘管家恭敬的说“为主子分忧是奴才的本分。”

    刘管家走后，云岚说“主子，看来这李家的事情有蹊跷啊。”

    沈玉萱说“是啊，不过她也算不容易。看她那情况，定是知道内情的。”

    云岚说“那主子要直接问问么？”

    沈玉萱摇摇头说“那丫头是个谨慎的，你让云菊把我的身份透给她，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云岚道“左右不过是有冤伸冤，有仇报仇了 。”

    沈玉萱笑笑说“没错，也就这两件事了。”

    在宁城的一个小院子里，苏子清和萧明睿两人，正躺在一棵老树下的躺椅上说着话。中间的小几上还放着碟点心和一盘花生米。苏子清拿起一个花生米往天上一扔，正好掉进他嘴里，漫不经心的说“想不到，一个林家竟然藏着这么多鬼怪。”

    萧明睿双手枕在头上说“林家的老太爷到是个精明的，可惜死的早了点。儿孙都不成器，只有一个体弱二儿子撑着，早晚得败落了，现在竟然和匈奴扯上了关系。”

    苏子清说“那林老爷子也是，大儿子不成器，不会考虑二儿子么，现在好了，人要找死，谁也没办法不是，啧啧，匈奴现在的首领还真是不简单啊，美人计都用上了。要是林家大爷知道，那个宠妾是匈奴给他送来的，不知道会不会吓死。”

    萧明睿说“林家既然有细作，另外两家想来也有才对，看来我们还有的忙了。”

    苏子清沉默了一会说“阿睿，以后我定然会去战场的，你信不信，我定会打败匈奴的。”

    萧明睿郑重的说“子清，我信，这是你从小的梦想。”

    苏子清转了话题说“圣上的意思，是要将计就计，细作要是用好了，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说着想到什么声音有些冷“那个陈靖到是个有真才学的，要不是早有防范，我都快把他引为知己了。哼，真不知道，那位匈奴首领怎么找到的如此人物，当个小小的细作真是委屈了他的雄才大略了。”

    萧明睿想到陈靖也觉的有些棘手“陈靖此人精明谨慎，稍不注意怕是会被他瞧出什么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得亏我们事先知道，不然凭他的本事，我们可就危险了。不过也怪，郡主是怎么看出来他有问题的，若是初次见面，不知底细的人很难对他产生恶感。”

    苏子清也惊讶沈玉萱的敏锐，他查到沈玉萱是在文华会上和陈靖说了一阵子的话，回来就交代了她那个管家查文华会，重点查的对象里就有陈靖的名字。这陈靖到底是和她说了什么，才漏了马脚，话说陈靖刻意和他们交好了这么长时间，若不是知道他的底细，还真的很难怀疑他别有用心。难道有皇家血脉的人就是多疑。想着陈靖那一脸真诚的样子，他就一阵膈应。一时又发狠，哼，演戏么，谁怕谁来着。走着瞧，还不定谁算计谁呢。

 35、第 35 章

    沈玉萱留在凉亭里看书，云岚见她看的认真，交代了小丫头们不要上前打扰，独自回了沈玉萱的院子。她打算归置一下沈玉萱的衣服。赵嬷嬷见她独自回来了问道“主子跟前是谁在伺候？”

    云岚道“云竹已经过去了。我打算和云菊一起归置一下主子的衣服，明日阳光若是好，把箱笼都搬出来晒晒。”

    赵嬷嬷道“你这个丫头是个有心的，公主没有看错你，不过云岚啊，你也该带个小丫头在身边□□了，过几年主子也大了，你毕竟和主子差着四岁呢，主子在意你，定不会随便把你配人的。丫头你也是嬷嬷我看着长大的，你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云岚笑着说“嬷嬷，我现下才十六呢，又不是大家小姐十八岁就要出嫁，再说了，我是不愿意离开主子的，就是配人了也会留在主子身边的。”

    赵嬷嬷笑着说“你们几个丫头，都是我和于嬷嬷看着长大的，我们总是希望你们有个好归宿，只是怕主子怕是舍不得你们再为奴为婢。左右小丫头们程嬷嬷已经再□□了，等到差不多了，再跟在你们身边几年，等主子嫁了人也好有得用的人。”

    云岚正色道“嬷嬷，主子的想法我也明白，只是我们几个说是看着主子长大的都不为过，我们舍不得离开主子，再说为奴为婢又怎么样呢。嬷嬷放心吧，主子定会问我们自己的意见的。”

    赵嬷嬷说“是啊，主子向来都是体贴的，虽说有时候想法特别点。你们也好好想想，左右也不急在一时。良民有良民的好处。”

    云岚说“知道了，嬷嬷。”

    赵嬷嬷说“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云岚进了屋子，云菊正做着针线，见到云岚进来说道“云竹去主子那里了？”

    云岚道“恩，我想着我们把主子的衣服归置一下，还有那些箱笼都晒一晒。”

    云菊点点头道“恩，主子说了，多晒太阳有助于杀菌消毒。”

    云岚笑道“正好晒衣服的时候，把紫色的晒在醒目的地方，顺便探探那丫头的底。”说着沉吟了一下说道“刚才赵嬷嬷问我以后还呆不呆在主子身边？”

    云菊诧异道“这是什么话，你不在主子身边，要去哪里？”

    云岚白了她一眼说道“想什么呢你，嬷嬷的意思说是主子有意让我们嫁给良民。”

    云菊手中的针一顿，叹口气说道“要说主子的心思，我们也都清楚，只是我们和主子不同，我们打小就没什么亲人，看着主子长大，哪舍得离开，再说良民也不是主子想的那么好嫁的。”说着又想起什么到“云岚，你有没有觉得主子有些奇怪？”

    云岚一顿说“你指的是哪方面？”

    云菊说“主子也有十二岁了，你瞧主子，五皇子也就罢了，打小和主子玩在一起，主子没想法正常，可是你看，苏公子和萧公子都是一等一的好，主子可露出一点女儿家的羞涩之类的，你再想想主子这些年忙活的事，读书用功的像是要考状元似地，弹琴画画都是大家水平，几位师傅都是赞过的，还有啊，每次赵嬷嬷和于嬷嬷要和主子说学管家的事，都是被岔了过去，虽说我朝推崇才女，可是没听过那家贵女不会管家的。”

    云岚想了想说“你说主子会不会是主子觉得天下男人都跟世子爷似地？”说着忧心忡忡道“还有啊，就算是主子嫁了人，定不会容得了旁人的。”

    云菊气愤道“能娶了主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还想有旁人。”

    云岚见她那样子说“我们自是知道主子千好万好的，可这世上哪个男人是不纳妾的，就是公主当初还不是...。”她没再说下去。

    云菊说“那是公主脾气好，我们主子可不是好脾气的，哼，我们郡主要才华有才华，要美貌有美貌，还怕拢不住一个男人的心。”

    云岚叹口气说道“我不怕别的，就怕主子不愿嫁人。”

    云菊显然也有这个忧虑，不过还是安慰道“可能是主子还小，还没开窍。”说着又咬牙道“都是刘氏的错，要不是她，公主和世子还好好地，主子和世子的关系也不会差成这样。”

    云岚说“算了，我们也不要瞎琢磨了，要不我们去打听打听哪家姑娘过的好的，多在主子面前提提。”

    沈玉萱不知道她的两个丫头，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正想着怎么改变的她的想法呢。她正在看齐民要术，准备写一本农书。想着她让刘管家种的那些东西，大夏的粮食种类单一，若是能发展一些新的农作物，于国民都有好处。对这方面她也算是有经验的，上一世的时候，她和离后初到海宁县，除了筹划着建立书院，还让云安去收集番外的种子，在当地试种，后来呈给了舅舅，推广了开来。现在她有了经验，应该会更顺利才对，她打算之后先呈给舅舅过目，然后印出来摆在聚贤街的那个铺子。想了想，她给苏姑姑些了封信，交代了苏姑姑，聚贤街的铺子，一层摆上各类书籍，正式改名为聚贤楼。

    第二日看着天气正好，沈玉萱想到很久没去桃花岛了，遂换上骑马装准备去看看。沈玉柯和柳忆晖见她的穿着说道“阿姐，要出去啊。”

    沈玉萱点点头说“是啊，很久没去桃花岛了，准备去看看。”

    沈玉柯说“那阿姐你早些回来。我们等你用午饭。”

    沈玉萱点点头，带着云竹和云霜出门了，云岚要晒她的衣服留在了家里。骑着马飞奔的感觉真是不错，不知道在草原上跑马有什么感觉，一定更好，恩，等她去了草原，一定要试一试赛马的感觉。云竹云霜跟在后面对视一眼，加快了速度跟上去。

    到了桃花岛，下了马，沈玉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极好的看着桃花。无论何时，这片桃花依旧绚丽灼目，静静的伫立在这里，仿佛从未改变过。沈玉萱转着弯，慢慢的走着，这片桃林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四季常开不败。云竹和云霜安置好了马，静静的跟在沈玉萱后面没有出声。沈玉萱在外围走了一圈，仔细的观察着，她已经确定要从东面进入阵法最好，只是她总觉的还差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她慢慢的走在西面临着湖的地方。一时想不通，索性坐在湖边。云竹见她如此说道“主子，地上凉，你先起来下。”

    沈玉萱依言站起来，云霜给她铺上垫子，见她从新坐下来问道“主子可是在烦恼什么？”

    沈玉萱说“云霜，你也知道，我研究这片桃林很久了，这阵法虽然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但是破开也是迟早的事情，可是我总觉的没那么简单，到底还差点什么呢，你说这里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愿意别人来此呢，还是在等待有缘人呢？”

    云霜看了一眼桃林道“主子，左右也没人逼着你，你可以慢慢的想啊，我觉的我要是这片桃林的主人的话，我肯定希望是有人能破解掉的，否则多没有意思。”

    云竹看她一眼说“布置这片桃林的肯定是为高人，高人岂会有你那么庸俗的想法，我想此间的主人定是，通过这阵法来考验来人，兴许里面还有什么宝贝呢。”

    看她一副兴奋的不行的样子，云霜撇撇嘴道“你不庸俗，惦记着里面有宝贝啊。”

    沈玉萱笑着看她们俩斗嘴，说道“云霜说的对，我慢慢地想，总会把这秘密解开的，话说这会不会和皇室有关系，要说阵法这类的书，并不多，全都在皇家书库，后来又全部做了我娘的嫁妆。”

    云霜说道“主子想的不错，要说这么多年桃花岛一直在这里，可是并没有人知道这是个阵法啊，就算是云州本地人，也只说是突然出现的神迹。”

    沈玉萱点点头说“有道理，以前也有人来探过，到是没有传出进不去里面，是阵法阻碍的原因。说起来，建这么一座桃林费时一定很长，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云竹想了想说“我之前也打听过，确实是一夜之间就出现了，云州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很多人都认定云州的风水好，无论是居住还是在此为官，都会带来福气的。”

    沈玉萱望着湖面说“云州这边的民风确实很好。”

    坐在湖边，转眼就能看到美丽的桃花，空气里有着桃花的味道，沈玉萱笑着说“这里真是美啊，等回了京，我就建一座。云竹，我的箫呢？”

    云竹把箫递给她，沈玉萱接过了来，抚摸了一下箫身，翠绿的颜色，这箫还是母亲留下的。沈玉萱极爱惜，把箫放在嘴边吹了一曲。像沈玉萱的心情一样，箫音里有一股子明净的味道。

 36、第 36 章

    沈玉萱停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云霜把带来的水递给她，沈玉萱接过来喝了一口。用帕子擦了下嘴，她问道“云竹，我记得不久前舅舅送来一包上好的茶。说是数量极少，味道到是很好。”

    云竹笑道“是啊，那茶云菊宝贝着呢，主子想喝了。”

    沈玉萱说“突然想起来了。等回去后，让云菊泡来我们尝尝。”

    云霜打趣道“怕是云菊舍不得给我们喝，就那么一包，她宝贝的跟什么似得，看都不让人看一眼，都是亲自收着，去宁城的时候，差点要带着去，后来又怕在路上跑了味，这才搁下了。主子没见，从宁城回来，云菊首先就检查她的那些宝贝茶叶。”

    沈玉萱笑道“再珍贵不过是个死物罢了，不过云菊到是极爱茶的。”

    云竹道“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沈玉萱看看天色，离着午时还早，决定再转悠一圈。她慢悠悠的走着，偶尔折下一枝桃花，递给云竹，抬头就能看到碧蓝的天空，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啊。走了一圈又回到湖边，打算吹吹风就回去，云霜也催促道“主子，马上就要午时了，我们该回去了，大少爷他们还等着主子用午饭呢。”

    沈玉萱无奈道“知道了，云霜。”突然她睁圆了眼睛，看着湖面。

    云霜见此，刚要说什么，云竹拉住了她指指湖面。云霜惊讶道“那是？”

    沈玉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湖里的影子，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到虚影散去，她才回过神来。问道“云竹，看看表，刚才是不是十二点整。”

    云竹飞快的答道“主子，是的，我刚才特意看了一眼。持续了五分钟的样子。”

    云霜疑惑道“主子，刚刚那是什么？怎么像是首饰的样子。”

    沈玉萱没有作声，刚才分明是一半稀世明珠的样子，稀世明珠被做成颈链的样子，周围坠着圆润的珍珠。她想了想，说“云霜、云竹我们先回去吧，我们夜里可能要再来一趟了。”

    云霜问道“主子，你有眉目了？”

    沈玉萱点点头说“是啊，刚才的虚影只是一半的样子，看过另一半应该就能确定了。”

    回到温泉别庄，沈玉萱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桃花岛竟然与开国皇后有关。云岚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奇怪的问道“云竹，主子这是怎么了？”

    云竹说“我们发现桃花岛西面的湖里，在午时的时候有虚影。”

    云岚心里一跳说“什么虚影，难道这世上真有魂魄不成。”

    云霜白她一眼说“想到哪里去了，像是首饰的虚影，主子好像认识。”

    几人对视一眼，沈玉萱的首饰一向是云竹收着的，云竹见此摇摇头说“我那里没有，主子自己收着一件首饰，是公主临终前交给主子的。”

    那边沈玉柯也注意到沈玉萱的反常，问道“阿姐，你怎么了？”

    沈玉萱见沈玉柯和柳忆晖一脸担心的样子，想了想说道“没什么，一时间有些出神。”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俩了，等到她今晚探过再说。

    沈玉柯两人见她不愿说，没再多问，沈玉柯说“阿姐，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和小晖。阿姐你一个女孩子不比我们两个男人。”

    沈玉萱见他说的认真，嘴角抽了抽，两个十岁的男人！面上平静的点点头说“知道了，有为难的事定会告诉你们，好了，现在我们用饭吧。”

    用过午饭，沈玉萱回了院子，把赵嬷嬷和几个丫头叫到跟前说道“嬷嬷，今天的事，云竹她们和你说了吧！我想夜里零点的时候去一趟桃花岛。”

    赵嬷嬷说“主子，你能确定零点的时候虚影会出现？”

    沈玉萱点点头说“我有八分把握。嬷嬷你们记得母亲临终时给了我一样东西吧！”

    赵嬷嬷点点头说“是先皇赐给公主的，公主一直亲自收着，程嬷嬷都没有见过，后来也是主子亲自收着的。知道有这件东西的也就我们这些人，许是太后娘娘也不清楚。”

    沈玉萱点点头说“确实如此，外祖母并不知道，现在除了你们和程嬷嬷，只有舅舅知道。嬷嬷，你知道我很好奇桃花岛，一直以来我都在破解那个阵法，所以现在既然确定与皇室有关，我更要去确定一下。再说了，那个地方我也是经常去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赵嬷嬷皱了下眉说道“主子，此事不宜外传，可是你只带我们几人，会不会有些冒险。”

    云霜说“嬷嬷，你忘了，我的武功很高，保护主子没有问题。”

    沈玉萱也说道“是啊，嬷嬷，云霜虽是女子，可是武功也是少有人能及的，保护我是没问题的。”

    赵嬷嬷点点头说“好，既然主子决定了，我去安排，你们快去快回，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倒不是很担心，怕就怕那些京城安插的钉子，主子当初就该拔掉了。”

    沈玉萱淡淡的说“祖父的人，我不能不顾忌一二，此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传到京城，盯紧了那些人。嬷嬷你就不要跟着了，也不要过于担心，我去宁城半月的时间，不是也没让那些人发现不对。”

    赵嬷嬷说“主子还是当心，去宁城，那是主子装病才没被发现。”

    沈玉萱说“放心吧，嬷嬷。祖父也是有分寸的，那些钉子都在外院。夜里不会注意内院的情况的。就这么定了，嬷嬷你去安排吧。也不必都跟着，云竹和云岚跟着就行了。”

    看着赵嬷嬷带着人出去了，沈玉萱拿着钥匙，打开了那个装着稀世明珠的匣子。抚摸着这颗美丽的珠子，即使是白日里也难掩光华，这是开国皇后的东西，传说佩戴之后可以减缓容颜衰老，开国皇后亲口说过，稀世明珠只传给嫡公主。想着那个被众多女子羡慕却红颜早逝的陈皇后，桃花岛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她会不会也是――穿越的。长叹一口气，若这桃花岛真是陈皇后的地方，那么想来，开国帝后也不像众人所认为的那样美满幸福。怔了一会，关上匣子，重新锁好。

    那边沈玉柯和柳忆晖回到院子里，两人把伺候的赶出去。

    沈玉柯说“小晖，你说阿姐到底瞒着我们什么？”

    柳忆晖想了一下说“姐姐出门前还好好的，从桃花岛回来就一副恍惚的样子，应该是桃花岛那边有什么事情。”

    沈玉柯左手托着下巴说“会不会是阵法破开了，阿姐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

    柳忆晖也学着他用右手托着下巴说“不会是，阵法破开姐姐应该会很高兴才对。也许是姐姐发现了什么破阵的关键。”

    两人对视一眼，沈玉柯说“可是，阿姐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不应该啊，难道有什么危险？”

    柳忆晖眨了眨眼睛说“你让人盯着姐姐那边，到时候姐姐有什么行动，我们跟着去看看就是。”

    沈玉柯点点头说“就这么办，到时候把云逸带上。他武功很好。”

    柳忆晖唏嘘道“云逸的变化可真是大啊，现在和你只有一两分像，个子也拔高不少。”

    沈玉柯不高兴的说道“他大我一岁呢，我也会长的很高的。”

    柳忆晖笑着看他说“知道了，你一定会很高的。我也会长的很高的。”

    沈玉柯也笑，轻声说“你一定会比我要矮一些的。”

    两人笑闹了一阵子，把云志叫进来，吩咐他注意沈玉萱那边的动向。云志苦着脸出去了，想到郡主身边的那几个姐姐，除了云岚姐姐和善些，其他几个，他打了个哆嗦。眼睛转了转，他像沈玉萱的院子走去。

    云岚指挥着小丫头把衣服翻一下，看着云志过来，她笑着问“云志来了，可是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云志嘴甜的说“云岚姐姐越来越漂亮了，大少爷想要吃赵嬷嬷做的酥饼，嬷嬷可在啊？”

    云岚笑道“你小子倒是嘴甜，嬷嬷在里面呢，我记着酥饼还剩下几块，我去给你拿。”

    云志连忙拦下她，说道“哪敢劳烦姐姐，要是我们主子知道了，定会教训我的，姐姐忙着吧，我去找赵嬷嬷了。”

    云岚笑骂道“你这小子，去吧，去吧。”

    云志一溜烟奔着赵嬷嬷去了，到了屋子里，看到赵嬷嬷正整理深玉萱的衣服。赵嬷嬷见他探头说到“你这孩子干什么呢？探头探脑的。”

    云志笑嘻嘻的说“嬷嬷，公子想吃嬷嬷做的酥饼。”

    赵嬷嬷说“那你跟我来拿吧。”

    云志眼珠滴溜溜的转说“嬷嬷怎么也在整理衣服。难道云岚姐姐偷懒了。”

    赵嬷嬷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云岚姐姐是那样的人吗，我是整理郡主要穿的衣服。”

    赵嬷嬷把酥饼装好，递给云志说“快给大公子送去吧。”

    云志说“谢谢嬷嬷了，我走了。”

    看着云志走远，赵嬷嬷笑笑。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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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岚走过来说“大少爷和主子感情好,担心也是难免得。”

    赵嬷嬷说“是啊,我们主子和大少爷都是好孩子。”

    云岚说“嬷嬷,要不要和主子说一声，少爷要是偷偷跟着去了,漏了痕迹就不好了。”

    赵嬷嬷笑着说“和主子说一声吧，我会看着点的。”

    沈玉萱听到沈玉柯来探她的底，笑着说“没关系，明天再教训他，他们俩想要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嬷嬷你就辛苦点把痕迹抹去。”

    云志提着点心盒子，回到沈玉柯的院子。沈玉柯和柳忆晖见他把点心拿出来问道“云志,我让你盯着阿姐那边,你就大喇喇的去了，阿姐难道会不知道你去干嘛了,你这不是摆明告诉阿姐，我去探她的底吗？算了，你去都去了，我明天又要挨教训了。”

    云志小心的说“爷，郡主不会怪你的，我看到赵嬷嬷正整理郡主的衣服。”

    沈玉柯说“整理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云志说“赵嬷嬷说是郡主要穿的衣服，是一套紫色的骑马装。”

    沈玉柯和柳忆晖对视一眼说“你去给我们俩也准备出门的衣服。另外找人盯着马厩。”

    云志刚要出去，沈玉柯叫住他，说“盯紧那些人。”

    云志正色道“知道了，主子。”说完出去了。

    柳忆晖说“难不成，你觉得姐姐今晚要出去？”

    沈玉柯说“很有可能，阿姐的衣服都是云岚姐姐收拾的，现在赵嬷嬷准备衣服，还是骑马装，定是今晚就要出去。若是待会阿姐没来警告我们，那就是默许我们跟着了。”

    沈玉柯有些难过，他说“小晖，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一直以来都是阿姐在保护我，是不是我长大的太慢了，阿姐有什么事才不与我商量。从小就是这样，阿姐不得父亲和祖母的喜欢，我只能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看着那个婢生女在阿姐面前耀武扬威，看着阿姐受了委屈还要安慰我说她不在意。”

    柳忆晖握住他的手说“姐姐说她不在意，应该是真的不在意。”

    沈玉柯喃喃的说“后来我知道了，阿姐是真的不在意。可是，那是我们亲生的父亲啊，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让阿姐失望至此。即使他那样选择，我失望之后，仍是在意他的，因为那不仅是我父亲，还是祖母的亲子。你不知道小晖，当初知道父亲想把事情压下来时，我有多难过，我就想啊，我不是他儿子么，他怎么就那么狠心。”

    柳忆晖叹了口气说“你父亲他终究是在意你的，我父亲却恨不得我从未来到这世上。”

    沈玉柯轻声说“阿姐说，我不能因为这一件事，而否认了父亲多年的付出。我知道他的无奈，了解他的为难，只是终究——意难平。”

    柳忆晖看着他郑重的说“那我们就快些长大，总有一天，姐姐她会靠着我们的。”

    沈玉柯见他如此说“小晖，我刚才让你难过了吧，你还有我和姐姐。”

    柳忆晖浅笑着说“我早就不在意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我们今晚还要行动呢。”

    沈玉萱不知道弟弟的想法，她正接着写农书。云菊在一旁给她磨墨。云霜则把写好的一页页晾干后放好。偶尔喝一口茶，云竹也会立刻递到她嘴边，有时候想她的日子真是没什么可抱怨的。这要是突然让她回到现代，她还真是一时没办法适应。所以说啊，习惯果然很可怕。

    此时，云岚已经指挥着小丫头们收衣服了。大丫则盯着那件华丽的紫色裙子发呆，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想起什么，她飞快的躲进屋子里。她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脑子一片空白。虽然猜到这位小姐出身不错，没想到如此显赫，紫色啊。她该怎么办，要不要说出来，可是小姐又凭什么帮她呢。脑袋里不断闪现家人的脸，她得谨慎一点，她双手捂着头，深呼吸，不断提醒自己，要谨慎。

    一直到用晚饭的时候，深玉萱才从书房出来。见到沈玉柯两人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如此平静，沈玉柯有些拿不准她的态度，试探道“阿姐，你今晚要出去。”

    深玉萱平淡道“是啊，你们要跟着？”

    柳忆晖忙说“姐姐，我们是担心你，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我们跟着也能放心点。”

    深玉萱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去就准备好，我是不会特地去叫你们的。”

    沈玉柯说“阿姐，我们不用你叫，云逸会和我们一起去的。”

    深玉萱说“那就好，你们用过饭后就去休息，夜里冷，多穿点衣服。”

    见两人应了，沈玉萱没再多说。三人用过饭后，各自回去休息。夜半，云菊轻轻的叫醒沈玉萱，麻利的给她穿衣服，云霜给她净脸，热毛巾唔在脸上，沈玉萱清醒过来。轻声道“几时了？”

    云菊给她穿好了衣服，扶着她坐在妆台前，嘴上答道“已经十一点了。”云竹给她梳着头发。

    沈玉萱说“简单点，回来就睡下了。”

    云竹点点头，手下不慢，把她的头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云岚把准备好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说道“主子，我们可以出去了，几个角门，赵嬷嬷已经准备好了。”

    出了屋子，云霜走在前头，云岚扶着她跟在后面，漆黑的夜晚，万籁俱静，夜风凉凉的拂在脸上，月光照下来，勉强看的清路。沈玉萱一时有些冷，打了个哆嗦，云岚不动声色的紧紧她的披风。

    顺利的出了门，云逸已经牵着马等在那里了。沈玉萱打量着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穿的倒是够厚。她点点头轻声道“我们走吧。”

    几人上了马，朝着桃花岛的方向去了。没有什么声音，只有马蹄的得得声在耳边回响。到了地方，云逸和云霜两人安置马，沈玉萱带着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向着西面的湖走去。走到湖边，沈玉萱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思观察周围。她转头看向桃林，夜色里，盛放的桃花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有一种静谧的美丽。沈玉萱轻轻感叹“想不到，夜里这儿的桃花也那么美。”

    云霜说“这是今晚有月亮的缘故，平常黑漆漆的能看道什么。”

    云岚轻声问道“主子，就是在这里看到的吗？”

    沈玉萱点点头说“没错，现在几时了？”

    云霜看了下怀里的西洋表说“还差十五分钟。”

    沈玉柯好奇道“姐姐，你午时看的时候，持续了多长时间？”

    沈玉萱说“有五分钟。”

    几人安静下来，沈玉萱盯着湖面沉思，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小声的说着话。云岚和云霜四处打量，云逸笔直的站在一边，眼睛看着湖面。

    沈玉萱从云霜那里拿过怀表，对着时间看湖面有什么变化。终于，沈玉萱看到零点整，湖面上渐渐显出稀世明珠的样子，黑暗里，有如实质闪闪发亮，几人屏住呼吸，盯着湖面。过了一会，湖里的稀世明珠渐渐消散。沈玉萱等到完全黑下来，才低下头看怀表，正好五分钟。

    沈玉柯轻声说“阿姐，你中午看到的是一半？”

    沈玉萱说“没错，刚才是另一半。”

    沈玉柯张了下嘴，想说什么，终究没出声。沈玉萱说“好了，我们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一早再说。”

    回到院子，赵嬷嬷正在屋子里打转，云菊、云竹也都没休息。见沈玉萱回来，连忙过来给她收拾，赵嬷嬷走过来摸摸她的手，沈玉萱见此说道“嬷嬷放心，我围着披风呢，不冷的。”

    赵嬷嬷说“女孩家的，大意不得。主子赶紧睡下吧。”

    沈玉萱重新躺下，闭着眼睛，一时没有睡意。脑袋里想着桃花岛的事情。桃花岛啊，是不是建这座桃林的人和黄药师一般惊采绝艳，有没有如黄药师一般受了情伤。她叹了口气，只希望她解开这个秘密之后，可以看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沈玉萱在这里未能入眠，沈玉柯则和柳忆晖躺在一张床上也没睡着。

    柳忆晖问道“那件东西在姐姐那里。”

    沈玉柯轻声说“是啊，是我们母亲留给姐姐的，我只见过一次。此后，再没有人提起过。”

    柳忆晖捏着沈玉柯的手指说“是公主的东西，这么说是皇室的东西？这座桃林在这里多年，从来没有人知道是阵法的阻碍才进不去，大家皆认为是神迹。皇室从未对此表过态，你说皇室知道么？”

    沈玉柯说“应该不知道吧，否则怎么会作了母亲的陪嫁。”想了想，他迟疑道“其实，有些奇怪，这件东西是先帝亲手赐给母亲的，连外祖母都不知道。”

    柳忆晖说“那倒真有些奇怪，公主是太后亲女，为什么瞒着她呢？”

    沈玉柯说“关于这件东西，我知道的也不多，母亲拿出来的时候我虽然见了，但是随后就把我赶出去了，阿姐也从没提起过母亲给她说了什么。”

    柳忆晖说“算了，我们不要在这里瞎猜了，该说的时候，姐姐会说的。”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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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沈玉萱毫无意外的起的迟了,尽管如此,眼下依然有淡淡的青影。赵嬷嬷见此，心疼道“主子用过早饭再接着睡会。”

    沈玉萱笑着说“嬷嬷放心吧,我不过是刚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待会就好了，那用的着再睡，再说了这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不能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睡觉上啊。”

    赵嬷嬷说“小孩家的,理到是不少,嬷嬷说不过你，不过啊,身子最重要，主子不是常念叨，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沈玉萱说“知道了，我的嬷嬷。”

    用早饭的时候，沈玉萱看了一下，发现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也是没睡好的样子，她笑道“怎么了？柯儿、晖儿可是兴奋的睡不着了？”

    沈玉柯打了个哈欠说“是有些没睡好，所以打算把武课挪到下午。”

    沈玉萱说“这样也好，中午的时候早休息会。”

    用过早饭，沈玉萱去了书房，拿出那本阵法书，认真的看着，不时地计算一下，算好了之后，把数据记下来。时间过的飞快，她觉得手有些酸才放下笔。长舒了一口气，沈玉萱站起来说“我们去外面走走。”说着出了书房。

    沈玉萱慢慢的走在小道上，看着两边的风景。春日正好，花朵盛放，院子里生气勃勃，看着就让人舒心。几个小丫头正围着花，叽叽喳喳的说话。见她过来，静下声来，行礼。沈玉萱点点头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待她走过去，几人又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沈玉萱没有回头。到了凉亭，云岚和云菊两人将垫子放好，沈玉萱坐在靠边的地方，低头看着湖里的鱼，偶尔将鱼食洒在水里，看着鱼儿吃掉。

    沈玉萱正好心情的喂着鱼，云霜带着大丫过来了。大丫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显得颇为忐忑，还有些紧张。继续把鱼食扔到水里，漫不经心的说“大丫或是李晴，有什么事么？”

    大丫身子一颤，双手抓着衣角，李晴，她有多久没听到了，久到她差点忘了，她还叫李晴。想到家人的死，她心里一痛。娘和姐姐说过，不许她报仇，要她好好活着。可是她怎么能忘了那一切，那夜的火光，母亲绝望的脸，弟妹的抽泣，姐姐的拼死保护。她怎么能安心的活着，什么都不去做。算了，大不了一死，她静了静心跪下来说“李晴给小姐磕头。”

    沈玉萱看着她，淡淡的说“起来说话吧。”

    李晴跪着没有起身，她轻声说“小姐，我父亲李海是木梁城的驻军把总，四年前死在了与匈奴的对战中，三年前，我们家里起了火，除了我之外，全都死了。”

    沈玉萱说“我知道。”

    李晴说“小姐，我家人的死不是意外。”

    沈玉萱看她一脸痛苦，叹了口气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李晴颤着声音说“是我姐姐把我藏在水缸里，我躲了七天才敢出来。”

    沈玉萱说“既然不是意外，那你知道凶手？”

    李晴点点头，眼里布满恨意“是上官涛。”

    沈玉萱心里一跳，面上平静的问“你说是谁？”

    李晴说“是上官涛！”

    沈玉萱挑着眉，平静的问“你确定？”

    李晴说“是上官涛！我确定”

    沈玉萱一阵沉吟，上官家的。她说“上官涛出身武阀世家，他无缘无故怎么会去为难一个驻军把总，还把你全家都杀了。”

    李晴恨声说道“我父亲撞见他私通匈奴，还能不被灭口。”

    沈玉萱猛的松开手，手里的鱼食掉下来，她紧紧的攥着帕子，声音平静的问道“私通匈奴？你父亲确定？要知道，这关系重大，上官家也不是好惹的。”

    李晴尖声说“不会错的，小姐，我父亲就因为发现了他的事，才被故意派到危险的地方，又被拖延了回城的时间，算上我父亲在内，死了二十人，他怎么就不怕遭报应。”她猛的磕头，几下头上就流出了血，嘴上不住的说着“小姐，我们一家死的冤枉啊，我弟弟只有两岁，他还什么都不懂，求小姐帮帮我们吧，我给小姐做牛做马，我会报答小姐的。”

    沈玉萱见她情绪激动，连忙说“云霜，快扶起她。”

    见她惨兮兮的样子，沈玉萱说“云霜带她收拾一下再说吧。”

    云霜带着李晴下去了，沈玉萱觉得有些头疼，她怎么老碰着这种事呢。见她一副苦恼的样子，云岚说道“上官家没道理勾结匈奴啊，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何况宫里还有二皇子和贵妃娘娘在。”

    沈玉萱说“上官涛不是上官家，不过话说，那些盯着上官家的怎么就没这么好的把柄。”

    云岚说“上官涛，是庶子吧。”

    沈玉萱点点头说“还是比较得宠的庶子，嫡子皆是双字。他到是胆子不小。也不怕连累了全族。”

    云岚说“主子确定这李晴说的是真的？”

    沈玉萱说“应该是真的，看来又要辛苦刘管家了。”

    云岚说“主子，要不要多派些人啊。”

    沈玉萱说“我打算让云逸跟着去一趟，木梁城的势力复杂，这事情又过去那么久了，就是有痕迹，也抹平了，不过也不用全都查清楚，只要能确定就行了。确定了之后，这事情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舅舅定会派人料理的。”

    正说着，云霜把李晴带过来，收拾过后，脸色透着一股子苍白，眼睛红肿着，额头的伤处也上了药包扎了起来。看似平静了下来，神情却有着抹不去的悲伤。也是，灭门之祸，只怕会记着一辈子。她走过来跪下说“小姐，我父亲撞见上官涛卖粮给匈奴。”

    沈玉萱皱着眉道“卖粮食？这可不是一个人能做的事情，肯定是牵连甚广，不会只有你父亲发现啊？这事是你父亲亲口说的？”

    李晴说“是父亲在出征前，亲口告诉母亲的，我是不小心听到的。而且我家里起火那天，火烛什么的都是灭掉的，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直到这时候母亲才告诉我们，父亲说的话。”

    沈玉萱又问道“木梁城并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么？”

    李晴点点头说“没错，母亲和姐姐他们是故意留在正屋的，尸骨无存。”

    沈玉萱沉吟一会，说“这事情我清楚了。明日会有人去木梁城查探，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不过你放心，若是你所说属实，那上官涛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顿了顿，她又接着说“李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听到沈玉萱这么问，李晴一时有些迷茫，她心心念念的就是为了家人报仇，报了仇之后，她没想过。见她如此，沈玉萱说“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李晴跟在云霜后面，她轻声问道“云霜姐姐，小姐是郡主么？”

    云霜说“是啊，是唯一的双字封号的郡主，太后娘娘的嫡亲外孙女。也是你运气好，遇到了我们主子，主子她最是善良了，话说回来，你不知道主子的身份前世怎么打算的？”

    李晴说“我打算找机会去京城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必须报了这仇。”

    云霜说“你也太天真了点，就算你去了京城，你一个小孤女能怎么样呢。”

    李晴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已经打算用我一生去报这个仇了。如姐姐所说，遇到了郡主。也许是我爹娘在天上保佑我呢。”

    云霜拍拍她的头说“你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好好的一家人，到了这份上，也真是难为你了。”

    李晴想了想说“云霜姐姐，你是会武的是么？”

    云霜说“从小练的，怎么你想学？”

    李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是跟着父亲练过武的，而且我天生力气大，父亲曾说过，我要是坚持练武，上战场都能全身而退。”她没再说下去，曾经啊，她们一家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父亲高大，母亲温柔，姐姐懂事，弟妹可*。想着她眼神一暗，上官涛，她定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云霜见她神情低落，安慰道“你活着总是好的，不要多想了，你这几日就好好想想自己的将来吧，你姐姐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整日想着报仇的。”

    李晴心里一暖，这世事还真是难料啊，一年前，她还在小渔村里整日想着，怎么才能报仇。那时候，哪里还想着有什么将来，现在她不仅报仇有望，也许还能做些别的事。上天终究是公平了一回。看着前面云霜的身影，她心里一动。

    云霜见她不说话，劝慰道“小小年纪，不要整日苦着脸，世上比你惨的多的是。要是都像你一般，日子就不要过了。我们主子常说，活着比什么都好，死了一切都成空了。”

    李晴轻声说“郡主真是善良。我以前见得那些管家女都傲气的很。”

    云霜自豪道“那当然，那些人哪里比的上我主子。”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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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沈玉萱不是潜心研究阵法,就是写农书。赵嬷嬷怕累着她,变着法的吩咐厨房给她补身体。沈玉萱不不由吐槽，这么点工作量就累着了,她又不是病弱的时候，不过也是赵嬷嬷的一片心意，遂那些东西，她都顺从的吃下去了。赵嬷嬷见她如此，也很满意，在她看来,小孩子吃的多,才能长得好。倒是几个丫头见她每次吃饭都要磨蹭许久，打趣了她许久。

    云岚说“主子,难得有点小孩子的样子。”

    沈玉萱笑笑说道“我平常也是小孩子的样啊，你们看看我，身高体重什么的均符合十二岁的标准。”

    云菊慢悠悠的说“主要是主子的行为不像十二岁。不过，主子，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桃花岛破阵的关键，也不必紧赶慢赶的啊，桃花岛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掉。主子可以慢慢的破阵，瞧瞧主子这一阵子，起的早，睡得迟，就是赶考的学子，也比不得主子用功。”

    云竹赞同道“没错没错，主子自己不是也说过，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沈玉萱见她们如此，笑着说道“好了，哪像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最近云州有什么好玩的事没有？”

    云岚和云菊对视一眼说“有啊，陆小姐家里又出了见大事。陆家的那位继夫人又怀了身孕，听说这肚子里的孩子啊和陆家的大少爷八字相冲，这不陆老爷就把陆大少爷给分了出去。”

    沈玉萱皱了下眉头“这种事？还有把嫡长子分出去的，太离谱了吧。这于知州就由的他妹妹如此。这以后于家的女儿谁还敢娶。”

    云岚说“主子，云州这里都相信天命，既然测出来如此，这陆老爷这么做也是可以的。”

    沈玉萱想着，渣渣都是比出来的，这话一点不错，就是她爹再不着调，也不会干这种事啊，她果然是个命好的，这她要是穿成了陆淑晴，陆家那一大家子铁定一起玩完。你不让我好过，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不过她奇怪道“我不是还欠着陆淑晴一件事么？怎么不见她来找我？”

    云岚说“主子，无论怎么样，男子总是好的多，陆小姐的亲事可还在继夫人的手里攥着呢。”

    沈玉萱想想也是如此，不过这继夫人手腕真是高啊，这继子都被撵出去了。沈玉萱不知道，陆淑晴确实是要来找她帮忙的，不过被陆远明拦下了。

    陆淑晴气极的说“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郡主，他凭什么这么对你，你才是陆家的嫡长子，他可曾将张家放在眼里。”

    陆远明拍拍她的背说“晴儿，我知道你为我不平，可是你的亲事还攥在她手里，你如今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三年就该定亲了，到时候，若是我中了进士还好说，要是万一没中，你怎么办？”说着他眼神一暗，说“分出来也好，至少不必与他们多牵扯，至于张家，外祖母已经去了，谁又会为我们出头呢。所以淑晴你得忍着，等到哥哥根基打好，就谁也动不了你了。”

    陆淑晴掉着眼泪说“哥哥，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必受那么多委屈。”

    陆远明笑着给她擦眼泪说“傻丫头，你是我妹妹啊”说着又有些心酸，他和母亲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啊，什么时候褪去的天真骄傲。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哼。

    云岚见沈玉萱有些低落说道“主子，前些日子，云州一户姓李的人家，夫妻成亲多年，没有子嗣，但是这夫妻俩伉俪情深，丈夫不愿意纳妾，为此啊，那家的婆母要休掉儿媳妇，丈夫这才买了一个丫头，生下了一个儿子，现在那丫头难产死了，儿子就养在妻子身边，一家人过的极好。所以啊，这天下还是有情有义的男人多。”

    沈玉萱诧异道“那男人叫有情有义？”

    云岚、云竹、云菊、云霜皆是一副赞同的样子，沈玉萱感觉很无力，是，这个年代，这样的就算是有情有义，不过她也没反驳，因为在这个问题上，她们显然无法沟通，沈玉萱也没有硬要改变几个丫头的想法，毕竟她们这种观念才能活的更好，她的想法才是异数。

    云岚几个观察着她的神色，又相互对视几眼，沈玉萱见她们挤眉弄眼的样子，奇怪道“你们干什么呢？难道有什么事？”

    云岚忙说“没事，主子现在去书房么？”

    沈玉萱也没在意，说“去书房吧。”说着云岚和云竹两人一起跟着去了书房。

    见沈玉萱走了，云菊才气急败坏的说“我说这男人不行吧，你们非说好，瞧瞧，主子跟本就认为不好，我就说么，那丫头为他生了儿子，就那么死了，真是没良心。”

    云霜反驳道“我们之前商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又来说这个。云竹也真是，打听了半天就打听个这样的出来。离主子定亲的时间还有四年，太后娘娘要是还在，什么都好说，否则，就算是皇上也不一定能犟的过主子。”

    云菊叹了口气说“说什么呢你，太后娘娘也是你能说的，不过左右还有四年的，就算再不济，主子就算不嫁人，不是还有我们陪着吗，要我说还逍遥自在呢。”

    云霜气极道“你说的什么话，主子怎么能不嫁人，主子就阖该儿孙满堂，幸福到老，怎么能像你说的，只有我们几个人陪着。”

    云菊说“算了算了，过两年我们就开始打听，我就不信了，大夏就找不出一个好男人来。”

    沈玉萱见几个丫头神神秘秘的，也没有放在心上。照例扎在书房里研究阵法，她都快魔怔了，夜里做梦都是一堆堆的数据。终于，她长舒一口气放下笔。看着写好的数据，这阵法，历时四年，终于被她给破开了。云岚见她出神，提醒道“主子，少爷等着你用饭呢。”

    沈玉萱回过神来，说“那我们去吧。”

    沈玉柯见她从书房过来，问道“阿姐，你也不必太着急，四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沈玉萱笑着说“我已经解出来了。”

    沈玉柯和柳忆晖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很意外，说“阿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破开了。”

    沈玉萱点点头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快，那个阵法，我探过几次，现在应该能进到最里面。

    沈玉柯兴奋道“阿姐，那你什么时候去？”

    沈玉萱见他如此说道“你兴奋什么，那阵法一次只能进去一人，你是别想跟着去了。”

    沈玉柯担心道“那阿姐你一个人去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沈玉萱说“放心吧，那只是个迷阵，否则这些年那些想要强行进入的人，哪能安然的出来。”

    柳忆晖小声道“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去？”

    沈玉萱想了想说“两个月之后吧，等到十五，我趁着午时的时候进去。正好这两个月，我把农书些好，送到京城，先给舅舅过目。若能试行，也算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沈玉柯说“那阿姐，要不要提前安排一下。虽说那阵法外围没什么危险，谁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沈玉萱笑着拒绝道“没事的，我直觉不会有事。那天我会带着云霜去的。再说了，我一个人进去，有危险也只能靠我自己。不过到了那天，只要不被那些游玩的人撞见就好了。”

    沈玉柯沉吟了一下“阿姐，你一个人进去，到了时辰，我会派人把那些人引开的。”

    沈玉萱说“这样也好。你们放心吧，我定会平安出来的。”

    定下来这件事，沈玉萱安心写农书，她把上一世实验过的套种之类的法子，也写在上面。两个月很快过去，那些种子也都收集的差不多了，试种的那些再过一月也能收获了。她打算先把眷抄版送到她舅舅那里，手稿她自己再整理一下。忙完这件事情，到了五月中，天也开始热起来，沈玉萱换上了轻薄的纱裙。

    云岚和云霜在整理沈玉萱要穿的衣服。挑了哪件都不满意。云岚说“主子，要不再重新做一件。”

    沈玉萱失笑道“好了你们两个，那阵法不会有危险的，就穿那件紫色的吧。”

    云霜道“主子，真的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沈玉萱说“是真的，你们不要担心，我惜命着呢，定会平平安安出来的。”

    终于收拾好了，她一个人向着桃花岛的方向去了，柳忆晖见她走远担心道“姐姐，会没事吧？”

    沈玉柯安慰道“放心吧，阿姐自有分寸。我们安心等着就是。”

    柳忆晖说“那些人都处理好了吧？”

    沈玉柯道“嗯，现在那地方，没有什么人。”

    沈玉萱站在桃花岛外围，静静的看着盛放的桃花，低头看看怀表，抬步慢慢的走进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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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小心的迈着步子,集中精神注意着脚下，心里飞快的计算着,一路下来有惊无险,顺利的不可思议。沈玉萱看着面前的竹屋小院，没有动。小院用竹子围起来的,竹屋上下两层,外形很精致，看着像是女子的居所，小院里鲜花盛放，美丽却孤独。

    沈玉萱推开小院的栅栏,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向着竹屋走去。走到竹屋前,她伸手掀开竹帘，走了进去。小厅里很是凉爽干净,窗边还摆着一个竹桌，桌上放着茶盏，看的出主人时常在此坐着喝茶。沈玉萱走近竹桌，站在放着竹椅的地方，像窗外看去，视野里大片的桃花开的唯美而绚丽。想了想，她提着裙子，上了二楼。

    沈玉萱看了看眼前的竹帘，这里应该就是卧室了，她掀起竹帘走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她一怔，直直的向着画像走过去。这是？这是？她捂住跳的飞快的胸口，怎么会？怎么会？这画像上的女子和长大后的她有七分像。她仔细的打量着画像，画中的女子一身戎装，神采飞扬，仿佛有道不尽的傲然与洒脱。她伸出手，按上旁边的题字，陈婉君。这是——开国皇后。

    沈玉萱久久不能回神，对于这位皇后，史书上的记载，皆是溢美之词。陈皇后与太祖自鹊桥相遇，结为夫妻，此后戎马半生陪着太祖打下了这天下。太祖也对她用情至深，再未纳妃，只可惜红颜薄命，不过短短三年，便病逝了，太祖伤心之余，孤独终老，再未封后。

    太祖登基时是三十岁，死的时候是六十岁，当真算的上是半生孤独。沈玉萱又想到了桃花岛出现的时间是在太祖死后不久，那么当初陈皇后并没有死而是隐居在这里。沈玉萱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这里，布置的很温馨，突然，她眼睛一缩，快步的走向梳妆台。拿开镇纸，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拿出来。

    沈玉萱迅速的看了一下，上面写着，请来人将凤令交给皇室，桃花岛内的一切作为酬谢。沈玉萱沉吟了一下，凤令？是皇后的令牌么？她打开右侧的抽屉，一枚雕刻着凤凰的玉牌，还有一块小巧的印章。

    拿着凤令，沈玉萱四处看了看，旁边的屋子应给是书房了，她抬脚向里走去，却被一层无形的东西挡了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再试，还是不行。难道她穿的是玄幻不成？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却进不去！沈玉萱有些头疼，这桃花岛的桃花四季常开，这竹屋这么久没人住，一丝尘埃也没有，干净像是有人每天打扫似得。

    她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到底是哪里不对呢？还是陈皇后故意不让人进那书房，设了什么机关？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这间小卧室里除了床，就是梳妆台，还有那画像。她用手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她又仔细的看那幅画像，眼睛一亮，陈皇后脖子上戴的是——稀世明珠。沈玉萱将画取下来，果然竹墙上有一个缺口。她把稀世明珠从脖子上拿下来，放到缺口处，眼睛盯着书房的方向，果然白光闪现一下消失了。

    这次进去，没受到阻碍，饶是沈玉萱见多识广，此时也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一排一排的藏书，沈玉萱扑过去，仔细的看着，分类很仔细，恍惚中沈玉萱觉的进来现代的图书馆。沈玉萱摸着这些书，眼睛闪闪发光。很多传说中的孤本都在这里，话说陈皇后不会把皇家书库的书搬来大半吧？激动了一会，她向着窗边走去，那里摆着一张软榻，看来主人曾经就在那里躺着看书，软榻旁边的竹桌上还放着一本。

    她慢慢走过去，咦，不是书，这是——一本日记，是的，而且是一本现代产的日记本。她拿起来，走到书案边的竹椅上坐下来。把日记翻开，是用简体中文写的，既然能进来这间书房，想必是我的血缘后代了，这里的书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了。翻过去，后面都是用汉语拼音写的。

    沈玉萱实在是好奇，陈皇后到底是为何到此隐居的，她翻了翻日记，开始写的很密集，中间些的就不是很密集了，字体也也有些潦草，想必是抽出时间急急忙忙写的。沈玉萱大体看了下，发现是陈皇后随着太祖打天下的时候。再往后面翻，沈玉萱发现有一页皱巴巴的，像是撕掉后又重新粘好的。

    她仔细的读了，我陈婉君穿越此地三十年，一直以为上天对我颇为眷顾，父母慈*，兄妹和睦，姻缘美满，还带着一个随身空间。直到现在我才原来上天是公平的，我拥有的一切都是可以在一夕之间收回去的。我最近常常想，我到底是怎么落得如此境地？我不该逆天改命救回叶郎，是的，这是我的报应，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报应。

    甚至妄想蒙蔽天机，我与叶郎鹊桥相遇，天赐姻缘，他满足我所有对未来丈夫的幻想，我们是知己，是朋友，更是夫妻，我想这世上再不会有人与我像与叶郎一样灵魂相契。

    我曾经想，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甚至想过与他一起修仙，现在再回想当初，只觉得我还真是一厢情愿的不得了。我愿意为他放弃长生的机会，他却不愿意为我放弃他的江山。

    我来到这世上三十年，只辜负了一个人。父母、兄妹、叶郎，我自问待他们问心无愧。他们却一起背叛了我，反倒是我唯一对不起的沈将军一直站在我身边。

    是的，沈将军，那个初见时阳光开朗的少年，那个为了我舍弃了生命的男人。尽管他从未说出口，但是我知道他*我，可是我却卑鄙的利用他的情感救了别人。而如今一切苦果，皆由我一人品尝。那时候我心灰意冷，不愿意恢复容貌，只有他强撑着一口气来看我，说我从来都是最美的。

    我无数次的问自己，怎么就狠的下心来，以命换命。我怎么就能为了救叶开让沈曦送了命。本想着救了叶开之后，我自然赔他一条命，可是我竟然又醒了过来，这就是我的惩罚，让我以后的日子皆活在悔恨中，不得解脱。

    事实上我早就叶开的身体越来越差，我用尽办法，却只拖到登基之前，只有用空间里面的换命之法，无奈生辰八字相吻合之人只有沈曦一人。沈曦知道后，执意要以命换命，我终是同意了。

    只是此法，终究是有违天命，虽然勉强成功，我却遭到反噬，容颜快速苍老，并陷入沉睡。本以为，我会睡死过去，没想到沉睡三年，空间自动修复了我的身体，终究是醒了过来。

    只是醒来之后，才知道什么叫物是人非，我的父母、亲人，将我嫡亲的妹妹亲手送到了我丈夫的床上。是啊，他们都没错，大女儿生死不明，小女儿继续维系两家的利益，美其名曰照顾姐姐留下的孩子，多好！那个虚伪的男人，一面说着*我，一面和我妹妹上床，还摆出一幅情深意重的模样恶心我。

    看着那个人一遍遍的忏悔，从前我会觉的心疼，现在只觉的讽刺。瞧瞧，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是，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男人，我们隔着几千年的时空。兴许，他以为他纳了我妹妹是*我的表现呢。此时，我第一次感觉到，我在这个时空是孤独的，没有人理解我的痛苦。

    想想穿越多年，我自以为融入这里，有亲人，有朋友，有*人，有孩子，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始至终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的孩子尚且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我还能指望别的什么人能理解。

    不过，我也不算太过失败，还是有一人，即使也不理解我的想法，但是却站在我身边。那是我唯一辜负的人啊。他为我离家造反，为我一生未娶妻，最后为我舍下三十年的阳寿。看着叶开渐渐不耐再道歉，看着叶开不遗余力的打压他，哼，是不是我睡了三年，这个男人忘了我是谁。

    我是陈婉君，即使我已经三十岁，即使我已经有儿有女，我还是有重新再来的勇气。我能帮你登上皇位，也能把你拉下来，我开始积极的教育儿子，沈曦的身体已经很差了，我用尽灵药，终究挽救不了他，终于最后一个愿意无条件支持我的人死了。

    我有些心灰意冷，没意思透了，罢了罢了。我也懒得慢慢的玩了，我恢复了容貌，看着叶开吃惊的脸以及暗藏的防备。我到底是有多有眼无珠，才*着这个男人十几年。我直接软禁了他，朝中诸事皆由我儿子处理。

    宫中从此再无人提起我的那个妹妹，一如她从未存在过。陈家的地位也一落千丈。我想我该走了，这么多年，我好像都没有轻松的活过。

    沈玉萱看着，有些难过，无论传说有多么的美好，终究不妨碍真相是如此不堪。她能理解，穿越前辈的痛苦，至亲和丈夫的双重背叛，哪怕丈夫纳的的那个女子不是妹妹，那么结果将会好许多。同时，她也终于知道，为何沈家的地位会如此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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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看了看怀表,已经要五点钟了,看来她得出去了。稍微整理了一下，沈玉萱带着那本笔记,走出书房，她把稀世明珠拿下来，看到白光闪了一下，重新把画像挂好。回头看了一眼,下了楼。

    沈玉萱出来的时候,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个正在湖边等她。

    沈玉柯看她出来，松了一口气，问道“阿姐，可还顺利？”

    沈玉萱点点头说“很顺利,我们回去吧。赵嬷嬷她们定然是等急了。”

    柳忆晖说“姐姐说的对,我们出来的时候，嬷嬷还想要跟着过来呢。”

    几人回到温泉别院，赵嬷嬷领着几个丫头正想出去，见她们回来，连忙迎上去。赵嬷嬷仔细看了看她说“主子没事吧？”

    云岚几个也围上来，恨不得给她全身做一遍检查。沈玉萱忙说“我没事的，嬷嬷。我们回院子吧。”又回头对沈玉柯说“你们俩也先去收拾一下，用过饭后，我再和你们细说。”说着她把装着稀世明珠的匣子递给云岚。

    见两人走了，沈玉萱也带人回了院子。泡了澡，换了衣服，她盘腿坐在软榻上，云岚拿着一块巾帕，细细的给她绞着头发。待到头发有七分干的时候，云竹给她松松的绾上。

    她趴在软榻上，模模糊糊的说了句“嬷嬷，那是开国皇后的故居！”

    赵嬷嬷吃惊道“怎么会？”

    沈玉萱叹了口气说“确实是。”

    赵嬷嬷语无伦次的说“这，这真是，怎么会？”显然赵嬷嬷想到了皇家秘辛，着急道“主子打算怎么办？要和宫里说么？”

    沈玉萱说“嬷嬷放心吧，我已经有了打算。”说完又有些兴奋道“嬷嬷，你不知道，那里有好多书啊，许多的孤本，还有传说中已经不存于世的大家之作。”

    赵嬷嬷见此很是无奈，主子的关注点总是不同。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沈家那里主子是个什么打算？”

    沈玉萱顿了一下，说道“先瞒着吧，我还没想好怎么做？”

    云岚见沈玉萱如此，忙说道“主子，桃花岛内除了那些书，里面还有什么？好不好看？”

    沈玉萱笑着说“很美，里面的东西，我只是大概看了一下，箱笼什么的，我也并未打开。不过那景色，真是很美。”说着她神色有些迷离，喃喃的说“只是太孤独了些，美的太过清冷。”

    云竹说“主子，那下一次，我们能不能进去，只看外围就那么美，里面一定更美。”

    沈玉萱想了想，说道“可以，不过我们最近还是小心行事，免得被人看出端倪。”她有些烦恼，该如何给皇帝舅舅说这件事，她眼睛一亮，对啊，皇帝舅舅不知道她能看的懂那本日记。沈玉萱抿嘴一笑，只要她不说，谁也不知道，她了解太祖皇帝的事。嗯，皇家秘辛这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

    用过晚饭，沈玉萱和沈玉柯、柳忆晖三人坐在凉亭里，慢慢的喝茶，吃点心。丫头们站的远远的。

    沈玉柯好奇的问“阿姐，那里真是陈皇后的故居？”

    沈玉萱点点头说“是啊，我之前就猜测这桃花岛与陈皇后有关，只是没想到这里是陈皇后本人的故居，你知道吧，母亲临终前交给我一样东西，是皇室重宝——稀世明珠。而稀世明珠是陈皇后的东西，并且言明只传给嫡公主。”

    柳忆晖吃惊的问“那湖里的影子就是稀世名珠的样子？”

    沈玉萱说“是啊，很美吧？”

    沈玉柯看着柳忆晖惊讶的样子，拍拍他的手说“阿姐，你把稀世明珠给我们看看吧？”

    沈玉萱笑着说“好啊，下次，我带你们一起去桃花岛，你们就能看到了。”

    沈玉柯道“我们也可以进去？”

    沈玉萱说“能进去，那座岛，陈皇后已经言明要送给我了。”

    沈玉柯皱着眉头说“阿姐，舅舅那里你打算怎么说？”

    沈玉萱见他担心，安慰道“放心吧，重要的不是桃花岛本身，而是另一样东西。舅舅不会介意这个的，不过那些书有些麻烦。”说着她皱了一下眉头“算了算了，大不了，我把那书全都抄一遍。”

    沈玉柯见她烦恼，打趣道“阿姐，你有时候敏锐的不得了，怎么有时候又那么迟钝呢？你自己不也说了，重要的不是桃花岛本身，而是另一样东西，那书在桃花岛里，你也不打算把它们都搬回去不是，再说了，陈皇后的东西，哪里能乱动呢，舅舅想必也希望把桃花岛保持原样的。”

    沈玉萱眼睛一亮，是啊，她完全可以在桃花岛里面把书读完。那里冬暖夏凉的，再好不过了。

    柳忆晖疑惑道“姐姐，那里到底有什么能使桃花四季常开？”

    沈玉萱能说是因为空间么，她眨眨眼睛说“不知道，许是陈皇后是仙女下凡呢？”

    沈玉柯和柳忆晖对视了一眼，没再谈论这个话题，他问“阿姐，祖父和父亲那里，你打算怎么做？”

    沈玉萱垂下眼说“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事关开国皇后，他们还是不知道最好。柯儿，你是未来的镇国公！桃花岛的书，你若是读透了，对你将来大有好处。”

    沈玉柯乖巧的点点头说“我知道的，阿姐。”

    沈玉萱见他如此，轻声问他“柯儿，阿姐从来没问过你，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沈玉柯有些迷茫说“阿姐，你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沈玉萱有些怀念的说“从前啊，在你没出生的时候，我希望你是个男孩子，当知道你是男孩子时，我希望你是个健康的宝宝，你果真很健康，于是我又希望你很聪明，你三岁开蒙，父亲赞你天资极高。那时候，我又想着，你长大后，一定会文武双全，玉树临风，要勇敢，要有担当，要是个真正的男人。仿佛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用在你身上。”

    看着姐姐迷蒙的眼神，不知为何，沈玉柯有些心酸，他说“阿姐，你说的那不是凡人吧。”

    沈玉萱回过神来说“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她想到前世看到沈玉柯了无生气躺着的时候，痛彻心扉，孤单绝望。浅笑着说“后来啊，我想通了，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活着就好。”

    柳忆晖看着沈玉萱温暖的笑脸，有些羡慕，又有些庆幸。

    沈玉柯说“阿姐，我没想过，我只知道我以后会是国公府的主人。”

    沈玉萱笑着说“那就现在开始想吧，柯儿，你要明白，我说你是国公府的主人，只是因为成为镇国公是一条捷径，国公府现在已经站在顶端，你不需要再去发展它，再有凭着我们母亲的身份，你只要不造反，那么就会一生顺遂。”

    沈玉柯没想到姐姐想的那么远，他说“阿姐，我会好好的想想。”

    沈玉萱说“晖儿，你也好好想想。”她沉吟了一下，又说“我只希望，你们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管是功名利禄，亦或是权利，都只是达成梦想的手段，永远都不要忘了初衷。”

    见两人有些迷糊，沈玉萱解释道“比如说，一个人生活在底层，看到百姓的辛苦，于是，他就想着要造福一方百姓，可是要怎么才能做到呢，只有读书才能做官，十年寒窗苦读，终于金榜题名做了官，可是他又他的官职太小了，能做的事实在太少，他就会想着做大一点的官，就这么着，也许他最终只记得要升官，却忘了他做官的初衷是为了百姓。”

    见沈玉柯两人若有所思，沈玉萱又说“柯儿，晖儿，你们好好想想吧。天也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沈玉萱看着两人一起走远，心情很好，应该说，我们一起活着，真好。

    柳忆晖躺在床上，两只手捂着耳朵，滚来滚去，沈玉柯见他如此，说“小晖，你怎么了？”

    柳忆晖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我很羡慕你。”

    沈玉柯见他如此，摸摸他的脸说“因为阿姐么？”

    柳忆晖看着他说“是啊，有个姐姐真好。”说着他又高兴起来说“能遇到你们真好！”

    沈玉柯拍着他的背说“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想到什么，他也笑着说“我也很幸运，能有阿姐陪着，还有你这个兄弟。”

    柳忆晖捏着他的手指说“我们会一直这么好的对吧？”

    沈玉柯攥紧他的手说“当然会。”

    沈玉萱回到院子里，精神很好，一时不想睡觉。云岚见她如此，说“桃花岛那边，日子长了难免会漏了痕迹，主子有什么打算？”

    沈玉萱说“过些日子，就宣布我又病了，到时候，我去桃花岛住一段时间。这院子，有赵嬷嬷看着，我也放心。”

    云霜问道“主子，桃花岛住的下我们么？还要准备些东西么？”

    沈玉萱想了想说“左右，就你们几个轮番过去，不必收拾太多东西，只要把铺盖拿过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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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沈玉萱早早的起来,用过饭后，就去了小书房。

    她写了一封信,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桃花岛的事情，写完后，她想了想，皇室到底知不知道陈皇后有随身空间？若是知道,那她就危险了,毕竟，她是第一个进入桃花岛的。怎么办呢？

    沈玉萱拿着陈皇后的日记翻到最后面，恩，在这里！

    近日,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想我穿越这一生，当所有的*恨尽皆散去，唯有我亲手参与创建的王朝屹立在这里，这些年，我几乎走遍了大夏，看到百姓的生活渐渐改变，看着我留下的手稿上的东西，有些正在变为现实。

    当年我假死离开，儿子还伤心了许久，我躲在空间里看着他，直到他从伤心中走出来，我才彻底离开。我的儿子，果然适合做一个帝王。我庆幸，离开的时间刚刚好，儿子能独挡一面，却又羽翼未丰。如此，他便会只记得我的好。

    没想到，兜兜转转，在我将要离开这世间的时候，陪伴我的只有空间而已。不过好在，这世上已经没有让我牵挂的人和事了。能了无牵挂的离开，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也不知，我走后这桃花岛，要多久才能有人进来，不知道进来的那人是不是我的后代，不管是谁，只希望能尽心的保护这个我花费无数心血才建立出来的地方。我也不是太担心，因为我在阵中设了问心阵，若是心怀恶意，必会遭到抹杀。

    想到空间，我摸着肩上蝴蝶型的胎记，放它自由，让它去寻找下一个主人吧！希望它能遇到一个好主人，可以选择修仙与它一起长生，即使失败了，也能放它自由，而不是让它陪着湮灭在这世间。

    设定了穿越时空的指令后，看着空间慢慢的飞远，我松了一口气，轻声祝福，愿你在另一个时空里有个好主人！摸了下没有了胎记的肩膀，终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合上日记，沈玉萱放下心来，想来，皇室并不知道空间的存在。既然如此，沈玉萱把写好的信封好后，叫了云岚进来，把信交给她道“尽快送出去吧！”

    云岚带着信出去了，沈玉萱摸着日记想，不知道，那块凤令到底有什么作用？同时她有些感慨，太祖登基为帝三十年，竟然都是太子在掌权，怪不得，史书上说太祖皇帝伤心皇后早逝，无心朝政呢。

    不知道舅舅会怎么想？算了，她担心也没用！上次送过去的农书，这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了。苏姑姑那里来信说聚贤楼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她的书送过去。

    云菊正在收拾她的宝贝茶叶，见云霜进来问道“李晴那丫头现在怎么样？”

    云霜说“很不错，练武天分不在我之下，人也很乖巧，也够努力。如果能留在主子身边，到是不错。”

    云菊见她很是满意的样子说“你可不要擅作主张，那丫头和我们不同，谁知道愿不愿意为奴婢？”

    云霜说“我知道轻重，只是觉的那丫头是个人才。难得碰到这么有天分的。”

    云菊又问道“主子让她好好想想，你觉得那丫头是个什么心思？”

    云霜说“家逢大难，能做到她那个地步的不多，心性的话，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也是不错的，难得的是懂得感恩。”

    云菊放心道“那就好，怕就怕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云霜不以为然道“怕什么，有赵嬷嬷呢，真要是个白眼狼，赵嬷嬷不会不管。”

    云菊有些无奈，不过也习惯了，左右有她和云岚、云竹呢。

    李晴回到房里，洗了澡换下衣服，慢慢的梳着头发，这段日子她过的很充实，每天练武，仿佛又回到了父亲还在的时候，那时候，父亲也是每日教她练武，娘亲就会唠叨，女孩子家的整日里练武，还要不要嫁人了？她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时候还真是幸福啊。

    皇宫里，成宣帝叶明瑾认真的翻着沈玉萱送过来的农书，面上平静，心里是有些激动的，若是这些都能实现，那么对于百姓来说，是一件大福事。他一时又想起，开国皇后陈皇后的手稿里，好像也提到过这些番邦的作物。至于那些套种之类的，完全可以试验之后，若是效果好，就推广到整个大夏。

    外甥女的信里面，也提到了她已经试种的一些，产量喜人。若是真如书中所写，单是番薯就能在干旱的时候救活许多人。他也尝过味道，非常不错，虽然是通过外甥女的方法由御厨做出来的。

    叶明瑾一时有些骄傲，不愧是有皇家血脉，再想想宁城和木梁城的那起子事，若不是发现的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哼，匈奴，朕早晚要让你们知道厉害。还有上官家，简直是胆大包天。他不知道，还有个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这几日，沈玉萱并没有再去桃花岛，她在等皇帝舅舅的信。云岚几个倒是手脚麻利，铺盖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副可以随时入住的样子。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也见天的往外跑，说是去了书院，沈玉萱也没有多问，小男孩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两人的心性，沈玉萱还是很放心的。

    关于她写的那本农书，皇帝舅舅已经答应，可以放到聚贤楼，把书送到苏姑姑那里，她也暂时放下了这事。只是关于桃花岛的事，皇帝舅舅迟迟没有回音，让她很是忐忑。算算时间，那封信应该已经到舅舅手上十日了。这一直没有动静算什么事啊？要不要，再写封信给外祖母？不行，这事，皇帝舅舅不一定会和外祖母说。

    又过了两日，还没有动静，沈玉萱索性也不纠结了，左右，她纠结也没什么用。见她恢复正常了，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实在是沈玉萱情绪不佳，累的上上下下的氛围都很沉重，安慰的话，她也听不进去。

    这日，沈玉萱念书累了，躲在凉亭里，手拨弄着琴弦，放空思绪，弹着琴。她弹的很用心，一曲弹完，她闭着眼睛回味刚才的曲子。“你过的挺惬意的么？”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

    沈玉萱回过神来，看着少年带笑的脸，她笑着说“那是，怎么样，羡慕吧！可惜呀，某人想过这样的日子，也是不能的。”

    叶之澈不在意道“小爷的日子过的呀很滋润，羡慕你做什么？”

    沈玉萱说“舅舅让你来的？累不累，快坐下，喝点茶。”

    叶之澈不满道“你这丫头，现在才想起来，连日赶到这里，真是累啊。”说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道“这是你那个丫头泡的吧，真是好。”

    沈玉萱说“是云菊泡的，宫里能少了会泡茶的丫头？”

    叶之澈摇摇头说“不一样，不一样。我那小表弟呢？”

    沈玉萱笑着说“出去了，说是去书院看看。”

    叶之澈说“父皇对你很是满意啊。”

    沈玉萱心里一凛，面上平静道“怎么说？”

    叶之澈淡淡的说“放心吧，不是坏事。看父皇派我过来就知道没事。”

    沈玉萱慢慢道“皇上，没有交代什么？”

    叶之澈说“说是你这里有一样东西，要我带回去。”

    沈玉萱松了一口气，舅舅没怀疑她。放下心，她问道“外祖母身子还好吧？”

    叶之澈说“还不错，就是老念叨你。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

    沈玉萱叹了口气说“过两年吧，现在不是时候。”

    听她这么说，叶之澈嚷嚷道“你说说，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躲到云州来，现在好了，满京城都知道，昭华郡主是个活不长的病秧子，瞧瞧，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沈玉萱不在意道“我不在乎，怎么？凭我的身份，还会怕没人娶，我乐不乐意嫁才是他们该担心的。”

    叶之澈愣愣的看着她说“你倒是想的开，难为皇祖母还为你操心。不过，你这性格，我喜欢！”

    沈玉萱白他一眼说“那我可真是荣幸。”突然，她想到上官静瑜，沈玉萱眨眨眼问道“听说，你很受欢迎啊，这么吓，也没能把人吓跑。”

    叶之澈想到上官静瑜娇滴滴的样子，一阵膈应说“能不能别幸灾乐祸的那么明显，我装着看不到都不行。不说安慰我就罢了，还看热闹看的这么开心。真是不够义气！枉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

    沈玉萱不屑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不是我，你能出的了京城？”说着，她又笑起来，揶揄道“上官静瑜也是个大美人，值当你如此？”

    叶之澈正想反驳，看着少女如花的笑脸，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像是会发光一样。不知怎么着，他有些脸红，心跳的也有些快。半晌没说话。

    沈玉萱见他不说话问道“想什么呢？”

    叶之澈回过神来，掩饰道“有些累了。”

    沈玉萱说“那你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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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之澈去休息了,沈玉萱坐在凉亭里,有些发怔。她不是真正十几岁的小女孩，叶之澈的异样,她自然察觉得到。看来以后相处，她得注意一下。一时有些叹息，即使她的面容依旧青春洋溢，但是心终究是沧桑了。而有些时光一旦过去,就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她穿越的那一年,只有二十岁，因为身体的原因，活的单纯而又充实。穿越之后，她的一生,快乐、痛苦、心酸、绝望全都已经经历过。重生的这些年,她为着走遍大夏的梦想，一直在努力奋斗。于她而言，*情什么的，实在是不在她的计划里。

    小五他应该如骄阳一般的活着，遇到一个活泼美丽的女子，相知相许，即便不能如此，也会娶一个真心待他的女子白头到老。她啊，早就没有那个心力了。

    云菊见她如此，问道“主子，晚饭怎么准备？”

    沈玉萱笑笑说“告诉厨房，多加些菜。云州的特色菜也准备几道。”

    云菊去安排了，沈玉萱想着沈玉柯和柳忆晖也该回来了，说道“云岚，去瞧瞧柯儿和晖儿两个回来了没有？”

    看着云岚去了，沈玉萱带着云竹和云霜两人回了院子，赵嬷嬷见她回来，忙张罗着给她换衣服，换好衣服，沈玉萱道“云岚回来了没有？”

    云岚应道“我回来了，大少爷和柯少爷已经回院子了，我已经告诉大少爷五皇子殿下过来了。”

    沈玉萱说“那就好。”

    云岚迟疑道“主子，晖少爷，您打算怎么安排？”

    沈玉萱不在意道“晖儿，自然是和我们一起用饭，放心吧，小五他不是别人。”

    云岚见她如此，也不再说什么。沈玉萱正准备出去，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过来了。

    沈玉柯问道“阿姐，皇上他只派了五皇子殿下过来？”

    沈玉萱点点头说“嗯，我们先去用饭吧，小五一路风尘，用过了饭，让他好好休息一晚。”

    三人到的时候，叶之澈也刚好过来，换了衣服，神采飞扬。完全没有连日赶路的疲乏感。沈玉萱感叹，精力还真是好啊。

    沈玉萱说“尝尝菜合不合口味？”

    叶之澈说“我又不是小姑娘，对吃食没那么多要求，上次你送进宫的番薯，我吃着也好啊。”

    沈玉萱说“你吃的那是御厨做的。”

    沈玉柯问道“五表哥，你要在云州呆多久？云州好多好玩的地方呢！”

    叶之澈有些低落道“最多三日，父皇还等着我回宫呢。”说着他又高兴起来说“没关系，下次我来的时候，你在带我好好玩玩。”他看到柳忆晖坐在沈玉柯旁边问道“你就是柳家的嫡长孙？”

    柳忆晖站起来恭敬道“回五皇子的话，草民柳忆晖。”

    叶之澈忙说“坐下、坐下，今儿个家宴，不拘那些礼数。”

    见柳忆晖依言坐下，叶之澈对沈玉萱说“你在云州过的到是逍遥。”

    沈玉萱懒得理他说“我们先用饭吧。”

    几人安静的用过饭，各自回了院子。沈玉柯见柳忆晖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小晖，你想什么呢？”

    柳忆晖说“姐姐和五皇子的感情很好么？”

    沈玉柯说“是啊，阿姐和五表哥是不打不相识，一直很要好。”

    柳忆晖见他没明白着急道“我不是说这个，姐姐迟早是要嫁人的。”

    提起这个，沈玉柯有些烦躁说“虽然五表哥很好，但是阿姐没有那个意思。”

    柳忆晖叹口气说“我觉的这世上没有人配的上姐姐。”

    沈玉柯有些不安道“小晖，你不知道，我一直担心阿姐不肯成亲。”

    柳忆晖惊讶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哪个女子不成亲？”

    沈玉柯慢慢的说“只是我的直觉，阿姐她，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是做不了阿姐的主。”

    沈玉柯慢慢的说“只是我的直觉，阿姐她，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是做不了阿姐的主。”

    第二日，沈玉萱早早起来，换上轻便的衣服。得知叶之澈三人都已经起来了。她让人请了三人过来，带着云岚和云霜两人一起去了桃花岛。

    几人小心的跟在她身后，直到看到竹屋。叶之澈从进入桃花岛，眼睛一直有些不够用，虽然他一直听沈玉萱说桃花岛有多美，他心里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桃花还能美过牡丹去。现在亲眼看到，他真是被震撼到了，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桃花一起盛放的情景，满眼都是灼目的粉红色。走进来，竹子围成的小院里，各类名贵的花开一起开放，兰花，牡丹，这实在是颠覆了他的认知。开国皇后果然像父皇说的一样，很神秘。

    沈玉柯和柳忆晖好一些，他们来的多了，也就不那么震惊了。倒是两个丫头很是开心。沈玉萱带着几人进了竹屋。云岚和云霜两人对视了一眼说道“主子，你们先站一会，我们马上就收拾好。”

    两人收拾好，四人坐在一层靠窗的地方。云岚给四人泡了茶，沈玉萱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叶之澈神色有些复杂说“来之前，父皇和我说过一些开国皇后的事，陈皇后仙逝前，留下遗言，将来若是有人送回了那样东西，皇家不得为难来人，若那人有皇家血脉，她在外面的一切尽数留给那人，同样，皇家不许干涉。”

    沈玉萱淡淡的说“只有这些？”

    叶之澈说“关于那样东西，父皇并未对我说是什么，但是从父皇的态度来看，很重要。”

    沈玉萱说“陈皇后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叶之澈说“并不多！”

    沈玉萱想了想说“发现桃花岛的经过，我已经尽数写在了信里。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如实告诉舅舅就是。”

    皇宫里，叶明瑾看着沈玉萱的信，他虽然已经看过了，但是此时，还是有些激动。没想到，凤令竟然能回到他手中。关于开国皇后，皇室留下的记载也不多，听说这也是陈皇后自己的意思，除了那份手稿，就是大夏代代国君相传的遗言。

    那份手稿自不必说，里面的有些想法现在都不一定实现的了。陈皇后当真是惊采绝艳。至于遗言，一部分是关于沈家的，陈皇后明言，除非谋逆，历代君主皆不可动沈氏一族。另一部分是陈皇后为大夏准备了一支通过血脉控制的暗卫。而这支暗卫掌握在沈氏手上。但是若有一日凤令回到了皇室，则意味着暗卫的控制权回到了皇室。

    想起父皇临终前告诉他的话，用凤令开启密室，里面有控制暗卫的方式法。

    玉萱几人在桃花岛一个上午，回去的时候，叶之澈还有些意犹未尽，主要是那些兵书，他看着十分眼热。

    沈玉萱说“要是实在喜欢，我把它抄下来，给你送到京城，不就好了。”

    叶之澈有些心动说“会不会太麻烦你。”

    沈玉萱白他一眼说“好了你，多大点事啊。值得你如此？”

    叶之澈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是知道我的志向的，将来定会做个大将军的。”

    沈玉萱笑道“知道了，未来的大将军。”

    回到温泉庄子，沈玉萱将凤令和印章一起封好，交给叶之澈。他也没有多留，两日后，沈玉萱送他到庄子外，说“路上小心。”

    叶之澈说“放心吧，小爷是谁啊？到是你这个丫头，不要什么事都和父皇说，父皇终究是皇上。”

    这话他说过不止一次，沈玉萱心里一暖说“我清楚，你回去好好的陪陪外祖母。”

    叶之澈说“这还用的着你说？我走了，你保重，早点回京城。”

    沈玉萱三人直到他走远才回去，沈玉柯见她情绪不高劝道“阿姐，五表哥不是说了么，他找机会还会来这里的。你要是觉的闷了，可以去云州城里走走。”

    沈玉萱笑着说“我只是有些伤感，你们最近玩的可好书院怎么样？可学到什么？”

    沈玉柯说“书院还不错，氛围也很好，和文青几个玩的也好。

    沈玉萱想到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还有心直口快的小胖子说“你喜欢就好。功课不要落下了。”顿了顿说“柯儿，你该回京城一趟了。”

    沈玉柯说“我知道的，阿姐。我本来准备和你说的，出来也有段日子了，再不回去，祖父要不满了。”

    沈玉萱问道“打算何时回去？”

    沈玉柯说“半个月后吧。”

    沈玉萱点点头说“也好，晖儿呢？上次不是说你父母要接你去京城么？不若这次和柯儿一起动身。”

    柳忆晖闻言，眼睛一闪说“姐姐，这件事我再想想。”

    沈玉萱明白他的顾虑说道“也好，留在云州自由一些，于晖儿你并无大碍,反倒是去京城，会有诸多不便。”

    柳忆晖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去了京城，我父亲怕是会有什么算计。只是，柯哥哥一走，祖母大概会让我立刻动身。不过，姐姐，你放心，我有法子应对的。”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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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宣十四年,殿试的结果刚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悲，高中的自然的春风得意,毕竟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及第，实在是喜事一桩。当然，这其中最受关注的自然是一甲前三名。

    靖宁侯杨府里此时是人来人往，皆因这二公子杨松霖高中探花,杨夫人忙的脚不沾地,一边张罗招待来贺喜的人，一边催着贴身丫鬟去外门看看二公子回来了没有。好容易歇口气，杨夫人走来走去，眼睛不住的看着门外。

    陪嫁嬷嬷见她如此劝道“夫人不用着急,二公子向来是个有成算的,许是被贺喜的同窗绊住了。”

    杨夫人急道“这孩子也不说让人带个信回来，还有前头的客人也不能只让老爷和大哥儿招呼着，这正主一直不露面算怎么回事？”

    那嬷嬷还想再劝，去外门的丫鬟终于回来了，见杨夫人着急的模样，嘴利索道“夫人，二公子让人传话回来，今日要与状元爷和榜眼爷一起去聚贤楼留诗为念。”

    杨夫人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吩咐道“赶紧的，去前院通知老爷，就说二爷去了聚贤楼。”

    见那丫头去了前院，杨夫人心情极好的对着嬷嬷说“嬷嬷，当年霖哥儿出生的时候，就有大师给他批过命，说是一生富贵的命格，现在看果真如此，霖哥儿自小聪慧，难得的是乖巧懂事，现如今又高中探花，可不是富贵还在后头呢。大哥儿如今也被请封了世子，我真是再也没有什么发愁的了。”

    那嬷嬷见杨夫人眉开眼笑，也凑趣道“谁说不是呢，要说也是夫人命好，两个儿子都是有出息的，大少奶奶也快要为夫人添个孙儿了，这些夫人们哪个不羡慕您啊，如今二公子中了探花，正是说亲的时候，现如今又去聚贤楼留诗，这以后满京城的贵女可不是紧着夫人您挑啊。”

    杨夫人听她如此说很是欢喜，想着大媳妇已经有孕，也许年底的时候，她就有孙儿抱了，想着二儿子有些担心，霖哥儿也真是，能中探花已经是极好的了，还非要去聚贤楼，这要是没进去，对霖哥儿的声望可是大有影响。

    要说这聚贤楼是两年前开起来的，进去的条件是各种苛刻，比如说非才高者不得进入，再有品行不好者就是才高八斗，人聚贤楼照样把你拒之门外。初时并未有人将它放在眼里，本来么你以为你是谁，京中太学都没这么干过。是以，虽然聚贤楼挂出的入楼题极有水准，也并没有多少人前去。

    这聚贤楼也迎来了持续两月没人进去的尴尬局面，尽管如此，聚贤楼也并未放宽条件。直到一位大儒因为对入楼题很感兴趣，第一个进了聚贤楼。此后接连一个月，这位大儒每日都往聚贤楼跑，别人问起，那大儒只说了一句话，生平不进聚贤楼，读尽诗书皆枉然。然后拿出了一篇桃源赋，一经传阅，备受推崇。

    京城一片哗然，聚贤楼彻底出了名。各大世家一时都来查聚贤楼的背景，不过都被一股势力挡了回来。有时候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这聚贤楼背景如此神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好惹。当然也有些眼睛不是那么明亮的，自以为家世不凡，才学不够，要硬闯的，都被收拾掉了。

    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京城中一位备受推崇的才子被聚贤楼拒之门外，该才子自然不服，聚贤楼的掌柜平静的说，他家主人说了，渣男不得进聚贤楼。还特贴心的解释了一下，渣男就是品行不端的男人。此话一出，先不说该才子变了脸，京城众人也一时心有戚戚，当然也有不信邪的，去查了该才子，结果查出此人宠妾灭妻，任由嫡女被害。

    这个结果出来，也有人说这是内宅的事，是女子的事，男人是不过问的，就是在朝堂上，也不过是被参一个治家不严。人聚贤楼的掌柜没多解释，只是淡定的说了句，聚贤楼里，我家主人的话就是规矩。这话简直是狂妄了，不过没再有人自讨没趣，人家都说了，聚贤楼又没请你过来。

    当然凡是进了聚贤楼的，都称赞主人是真正的君子。这年代，文学都是垄断的，哪里有像聚贤楼的主人一样，诸多的藏书，甚至是不传于世的孤本，都摆在那里，只要能进聚贤楼，就随便看。只这一条，就让无数文人趋之若鹜。

    更何况聚贤楼的三楼，不时的挂着本朝大家的新作。要知道，能进三楼的作品，都是真正高水准的佳作。至今为止，能在三楼摆上作品的人，只有四人。其中三位是众所周知的德高望重的大儒，至于另一位，很神秘，只有作品，本人从没有露过面，众人只知道那人号青山居士——也就是写桃源赋的人。

    不满一年，聚贤楼名满天下。为书、为名声、亦或是为了一观佳作，总之，去聚贤楼的人络绎不绝。当然能进去的都是有才学又品行良好的人。不知从何时起，能进去聚贤楼的人，无论是做什么都顺利了几分，就连各家贵妇挑女婿也都瞄准了那些能进去聚贤楼的。

    京城的城门口，出城的进城的往来不绝，城门外，两架马车停着，为了进城先后的问题已经争了半天了。眼看这把火要烧到城门的守卫身上了，那守卫也是一脑门的汗，哪边都不是好惹的，一位是上官家的女眷，一位是永兴伯府的女眷。忽然，那守卫眼前一亮，跟那两府的丫鬟说了什么，两个丫鬟回头看了一眼，瞪了对方一眼，回了各自的马车。

    过来的是一架华丽的马车，四匹高头大马领头，后面跟着一众的侍卫。沈玉萱恹恹的坐在马车里，一路走来，她有些疲劳，云菊用新烧的热水，泡了沈玉萱平日里*喝的茶。喝了茶，才觉得好些。云霜是个闲不住的，她从车架上回到车里，说道“主子，城门口有两辆车停着呢！”

    沈玉萱不在意道“守卫会处理的。”想了想，问道“是那两家的？”

    云霜说“我去看看。”说着下了马车，骑上马往前面跑去。

    云岚无奈道“也就主子惯着她，像个什么样子。”

    沈玉萱笑着说“她那性子好，顾忌太多，活着累。”

    云竹撇撇嘴说“这要是在别家，她也养不成这样的性子。”

    几人说话间，云霜回来了，她钻进马车里说道“主子，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和永兴伯莫家的二小姐。”

    沈玉萱手一顿，莫家二小姐——莫清宁。想到那个印象里，美丽温雅的女子，她有些出神，那个女子是萧明睿曾经倾心*恋的人。想了想说道“云霜，等我们过去了，你吩咐让莫二小姐先行。哼，上官家果然是得意太久了吗。”想到上次小五的来信，居然打主意到柯儿头上了。

    沈玉萱的马车过去后，云霜当着两家的面说道“郡主有令，请莫二小姐先行。”

    连同守卫在内，一时有些愣怔，很快守卫反应过来说“请莫二小姐先行。”

    不说上官静瑜如何愤恨，莫清宁也有些奇怪，对这位郡主的作为有些不解。贴身丫鬟红梅说道“许是郡主只是一时兴起。”

    莫清宁一时想不明白，也没有深究，她声音温柔的说“上官静瑜大概要气很久了。”

    红梅抿嘴一笑说“是啊，整日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不就是仗着姑姑是贵妃娘娘吗。”

    莫清宁告诫道“小心隔墙有耳。”

    红梅正色道“知道了，小姐。是我一时忘形了。”

    莫清宁轻声叹息，声不可闻道“要是母亲还在，何至于此。”

    红梅见她神色有些凄楚，心里也难过，小姐她容颜绝色，性情温柔，满京城也就顾家的文澜小姐能与之比肩，要是先夫人还在，怎会有如今的处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家小姐，只能说“小姐，不要太过担心。”转移话题道“小姐，表少爷可真是厉害，是探花郎呢！”

    想到素来疼*她的姑姑，莫清宁笑道“姑姑定是极为高兴的。”

    沈玉萱回到镇国公府，两年没有回来过，还真是陌生呢。回到皓月居，于嬷嬷已经带着院子里的一众丫鬟等着了。沈玉萱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让她们散开了，就着于嬷嬷准备好的热水泡了澡，换了衣服，连日赶路的疲惫也消散不少。

    沈玉萱懒懒的靠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于嬷嬷说着这两年的事。于嬷嬷打量着沈玉萱，两年没见，主子长大了不少，一举一动都是风华，于嬷嬷很是骄傲，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

    沈玉萱今年十四岁了，个子比同龄人要高一些，容貌也长开了。外祖母催的厉害，加之她也实在很想念外祖母，就回来了。还有聚贤楼的事，她也要梳理一下，苏姑姑不一定能压得住他们，也免得他们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后了，给她惹祸。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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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休息了一会,觉得精神好了许多,问道“嬷嬷，祖母近来怎么样？”

    于嬷嬷语气平淡道“老夫人还是老样子,身体不错，潜心向佛。”

    沈玉萱虽然不在京城，但是这边的事她都是知道的。祖母自柯儿出事后就一直礼佛，家里的事情如今都是她的继母郑氏在料理。沈菡这两年也够安分,至少表面看来如此,和祖母的关系也淡了许多。至于刘姨娘，据说从未出过小院。想了想沈玉萱说“我们去看看祖母吧，让人去问问柯儿回来了没有？”

    于嬷嬷道“主子，大少爷出去的时候交代我,说是从宫里回来就来见主子。”

    沈玉萱温声道“既是如此,那就去祖母的院子吧。”

    杜氏的院子，很安静，门外的两个小丫头见沈玉萱过来，忙给她问安，崔嬷嬷听到声音走出来，沈玉萱问道“嬷嬷，祖母现在可得闲？”

    这时听到杜氏有些苍老的声音说“进来吧。”

    沈玉萱进去后，杜氏打量着她，脸色红润，神情平静，风采过人。她淡淡的说“身体好了？”

    沈玉萱淡淡的说“早就好了。”

    杜氏见此，对着崔嬷嬷说“你带着丫头们出去吧，我和玉萱说几句话。”说完看了沈玉萱一眼。沈玉萱会意，说“云岚，你们出去吧。”

    待人都出去了，杜氏叹了一口气说“玉萱，你恨我么？”

    沈玉萱神色不变说“恨谈不上，但是我厌恶你。”

    杜氏一怔，显然没想到，她如此不留余地，片刻恢复过来慢慢的说“我也一样，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你娘。”

    沈玉萱嘲讽道“我知道，但是祖母你整日里一副我很公平，很慈*的模样，我实在很膈应，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何必如此，当然这是祖母你的处事态度，我无权置喙，我真正无法原谅的是你对我母亲的态度。

    杜氏叹息一声说道“玉萱，你偏激了，我的处事态度才是大家族的生存之道。总有一天玉萱你会明白的。”她顿了顿，说“至于你母亲，我有我的立场，我不后悔那么对她，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只有柯儿。那是我的孙儿，是你父亲的嫡长子，我怎么会不疼*，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清楚那件事。”

    沈玉萱淡淡的说“祖母，你和父亲真不愧是母子。不过算了，我也不在意你的态度。”

    杜氏说“玉萱，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你能放菡儿一条生路，她毕竟是你父亲的女儿，是你的妹妹，不过是一副嫁妆的事，碍不着柯儿什么。”

    沈玉萱轻柔一笑说“祖母，这个就不要您操心了，我可从未承认过，她是我妹妹。祖母，你可曾听到过，我叫她妹妹？”

    杜氏心里一堵，仔细想了想，确实自小沈玉萱就从未叫过沈菡妹妹。倒是郑氏生的那三个，沈玉萱是叫妹妹的。她垂下眼说“玉萱，柯儿他并无大碍，建安候府也已经废了，你还要如何？你就那么恨我们？”

    沈玉萱不以为意，说“祖母，对我母亲的死，我无法释怀。皇家有皇家的考量，我有我的做法。”她不愿意再耽搁，柯儿应给从宫里回来了。她接着道“祖母，你还是多担心二叔吧，镇国公府马上就要分家了。”

    杜氏一惊，随即冷笑道“玉萱，现在镇国公府的主人还是你的祖父，你是要忤逆不孝么？”

    沈玉萱漫不经心的说“马上就不是了。忤逆不孝谈不上，成王败寇而已。”说着她慢慢道“祖母，你保重，我回去了。”

    看到沈玉萱头也不回的走了，杜氏一阵惊怒，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心里压着什么仿佛喘不过气来，进来的崔嬷嬷见杜氏如此，吓了一跳，连忙轻抚她的心口，给她顺气。急道“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可要想开些，郡主毕是您的亲孙女。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如今还有过不去的坎。”

    杜氏脸色灰白，喃喃道“她这是在报复啊。”

    沈玉萱心情极好的回到院子，这两年柯儿长进不少，国公府的事物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像她们这种世家大族，暗地里都有势力，除却皇家收回的那支暗卫，应该还有其他的底牌。这就要看祖父的魄力够不够了。

    想着她有些骄傲，这两年，沈玉柯也很忙，忙着读书，忙着练武，忙着夺祖父的权，虽然与祖父这样的老狐狸比，有些嫩了，但是她敢保证十二岁能做到她弟弟这种程度的，实在是不多，柯儿的成长真是让她惊叹。

    回到院子，沈玉柯已经在等她了。十二岁的少年，身体正在抽条，又因着常年习武，比同龄人要高上许多，站在那里，颇有些长身玉立的感觉。沈玉萱笑着说“怎么样，外祖母还好吧？”

    沈玉柯说“外祖母一直在念叨阿姐。回来的时候还叮嘱我，要你明日早些进宫。”

    沈玉萱怀念道“我也很想念外祖母，信上总说外祖母身体很好，不亲眼见到，总是放不下心。”说着她顿了顿，问道“柯儿，沈家那股暗地里的势力，有眉目了吗？”

    沈玉柯郑重道“祖父隐藏的极好，我试探了几次，父亲也是不知道的。”他有些怅然说道“祖父是知道我的动作的，只怕是没想到，我掌握的东西比他知道的多的多。”

    沈玉萱知晓，沈玉柯与她不同，祖父和父亲对他很好，加之古代颇重孝道，他是有些不安的罢。遂沈玉萱轻声说“柯儿，凭心而论，祖父和父亲对你尽到了长辈的责任，但是当你和沈家的利益有冲突时，你定然是被抛弃的那个。”

    沈玉萱说的是事实，沈玉柯心里也清楚。他轻声说“阿姐，我知道的，我并不后悔。夺祖父的权，不仅因为如此，舅舅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我知道舅舅对沈家不满。祖父心里也清楚，所以才放任我的作为。”

    沈玉萱有些迟疑道“柯儿，父亲他如何？”

    沈玉柯轻声说“父亲身体差了许多，许是思虑过重了。”叹息一声接着说“父亲最初的那十八年，活的太过顺遂了。”

    姐弟俩正说着话，云岚进来说“主子，国公爷让您过去一趟。”

    沈玉萱和沈玉柯对视了一眼说“柯儿，你先回去吧，祖父大概有事和我说。”

    沈玉柯关心道“阿姐，你回来早些休息，连日里赶路，定是极累的。”

    沈玉萱笑话他说“好了，难道阿姐还不会照顾自己了。”

    姐弟俩一同出去，沈玉柯回了院子，沈玉萱去了祖父的书房。沈玉萱敲门进去的时候，沈天昊正在写字。听到沈玉萱进来，没说话，也没停下来。见此沈玉萱也安静的站着，并未出声。放下笔，沈天昊眼神锐利的看向沈玉萱。

    沈玉萱面容平静，任由沈天昊打量。灯光下的少女，静静的站着，沉静雍容。沈天昊淡淡的说“凤令，是你交给圣上的！”

    沈玉萱淡漠的说“是我交的。”

    沈天昊说“你可知凤令对沈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沈玉萱直言道“后来才知道。”

    沈天昊又问“可曾后悔，要知道这沈家最终还是柯哥儿的。”

    沈玉萱直视着沈天昊说“不曾后悔。”然后她淡淡的说“二代镇国公与初代镇国公并不是嫡亲的父子吧。”

    沈天昊一怔，显然不明白沈玉萱为何要提起这个。见祖父并未明白，沈玉萱解释道“自古权势动人心，陈皇后怎么会容忍，不是他血脉的后人威胁到皇权？所以陈皇后本身就有准备，再说了，这支力量名义上只是借给沈家的，皇家岂会甘心。”

    沈天昊心里一跳说“陈皇后早有准备？”

    沈玉萱淡淡的说“没错，我猜，对这支暗卫，初代镇国公一定有遗言传下来吧。”

    沈天昊说“没错，历代家主再接过暗卫的时候，都会发誓，沈家绝不会背叛叶氏皇族。沈氏一族只支持皇帝。还有一条就是，若是凤令回到皇室，那么暗卫必须归还皇族。”

    沈玉萱神色从容的说“祖父，分家吧。父亲心情不好，正好出去散散心。”

    沈天昊恼怒道“玉萱，你不会以为没有了暗卫，沈家就没什么底牌了吧？”

    想到什么，沈玉萱轻笑着说“祖父，你知道么，若是我母亲还活着，国公府绝不会沦落至此，哦，我忘了告诉祖父，拿到那枚凤令，需要的是——稀世明珠。”

    沈天昊脸色一变，说“在你手里？”

    沈玉萱仿佛没看到沈天昊的神色继续道“是啊，这是我母亲出嫁时，先帝亲手交给我母亲的，想来皇室也是不知道稀世明珠还有这个作用。”她一字一句的说“所以啊。本来这暗卫就是沈家的，是你们亲手还给了皇室。”

    良久，沈天昊疲惫道“玉萱，除了柯儿那件事，沈家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惹得你如此。”

    沈玉萱看着沈天昊的眼睛，说“祖父，母亲的死，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沈家没有对不起我，难道我就对不起沈家了么？先皇将最心*的女儿嫁到你们家，结果，落得个红颜早逝，难道你们就不觉的有负君恩？”

    没等沈天昊说什么，她飞快的说道“祖父，养儿养女，不是养只小狗，养只小猫，只要给她吃好穿好，就什么不用管。就是对的起她。你是我们的祖父，你有儿有女不把我看在眼里，我能理解，父亲他因为沈菡无视我，我全当是我们父女无缘。”

    她嘲讽道“但是，你们不能非要我对沈家的感情有多深吧，若我只是你沈家的女儿，我也许会忍着，可惜啊，我身上有着皇家的血，皇上都是我舅舅了，我要是忍着，不是有毛病吗？”

    她顿了下，继续说道“祖父，你跟本就忘了权利的意义，是，家族的利益是要维护，但是祖父，你为家族劳碌一生，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子孙。可是现在呢，柯儿是你的嫡长孙，他出事，你竟然能轻轻放过，所为的，一方面是因为祖母，另一面也是为了沈家的名声吧。难道名声就那么重要？”

    沈天昊一时无言，叹了口气说“玉萱，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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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赶路很是疲累,回到院子,沈玉萱就睡下了，闻着薄毯子上阳光的味道,很快睡熟了。小隔间里，于嬷嬷和云岚正小声说着话。

    于嬷嬷轻声的问道“云岚，主子这次回来，还去云州么？”

    云岚有些疲惫道“主子大概不会常呆在京城。”想到什么她急急地说“嬷嬷,这些年你一直呆在京城,有没有听说哪家女子出嫁后过的很好的？”

    于嬷嬷疑惑道“上次赵姐姐捎来口信，让我打听这京城过的好的女子，现在你又来问我？可是主子有什么事？”

    云岚急道“哎呀，明日我再和嬷嬷细说,嬷嬷你先说打听到没有？”

    于嬷嬷想了想说“翰林院孙大人的嫡长女,七年前嫁的人，丈夫*重，婆母疼*，现如今儿女双全，难得是夫君七年来始终如一，连个妾室也没有，两个通房还是陪嫁过来的。真真是难得的好福气。京城里的女人哪个不羡慕她。”

    云岚听到后，一时有些欢喜，随即脸色又沉下来说“都决定不纳妾了，还要什么通房？”

    于嬷嬷无语道“云岚，你这是什么反应，孙小姐嫁的已经是顶好的了，日子过的也舒心。这不是好日子，那你说什么才是好日子？”

    云岚有些心烦意乱，于嬷嬷见她心烦模样，索性说“好了，云岚，你先去休息吧，连日里赶路，定是累急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第二日，沈玉萱比平日里醒来的要晚一些，不过精神极好。她用了早饭后，就带着云岚几人去了皇宫，外祖母想必已经念着她了。

    果然，到了太后的寝宫外，如意姑姑已经等在外面了，见沈玉萱过来笑着说道“太后娘娘打从昨儿个就念着郡主了，可算是到了。”

    沈玉萱笑容明媚，说道“我用了早饭就过来了，姑姑还是一点变化没有。”

    如意姑姑笑容舒展了些说“郡主说笑了，奴婢啊，都眼见着三十岁了，老了。”

    沈玉萱心不在焉的搭着话，疾步往里走，天后见她过来，不等她行礼，把她拉到跟前细细的打量着，嘴里感叹着“这一转眼啊，萱儿都长成大姑娘了，没良心的丫头，要是我不催着你，还不打算回来是不是？”

    沈玉萱看着外祖母慈*的脸，轻声说“外祖母，我好想你。”

    天后摸摸她的头，温声说“我的萱丫头就是孝顺，好好让外祖母瞧瞧。”

    沈玉萱扬起笑脸说“外祖母，您看看我美不美？”

    太后失笑道“你个淘气的丫头，不知羞，哪有人这么问的？不过萱儿真是漂亮，整个大夏再也找不到与能比得上萱儿的了。”

    如意姑姑跟着凑趣道“是啊，不单是容貌甚美，难得是郡主通身的气度。”

    饶是沈玉萱脸皮厚，也架不住外祖母这么夸，听了如意姑姑的话，再看外母母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有些无奈，不过沈玉萱高高扬起下巴，做骄傲状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外孙女，哪能找出第二个来？”

    太后显然是极为开心的，点点沈玉萱的额头说“你这丫头，编排起外祖母了。”

    沈玉萱一本正经的说“我说的是真话。”

    太后笑的很舒心，问道“萱儿啊，你已经十四岁了，不要老是闷在家里，多出来走动，那些宴会啊，还是很有意思的，要是有兴趣，你也可以办一场宴会，多认识些人，也是好的。”

    沈玉萱乖巧的点点头说“知道了，外祖母。”

    太后似是想到什么，像是不经意的说“五哥儿和你到是要好，一早还说不去上课，要来这里等你呢。”

    沈玉萱轻笑道“外祖母，你可不能被他骗了，他那是变着法儿不去上课呢。”

    太后见她神色自然，一丝女儿家的羞涩也没有，暗自琢磨，难道是还没开窍，也是，幼年丧母，一个人在云州那么多年，赵嬷嬷碍着身份，许多事情也不能明言，加之这丫头自小就是个主意大的，未必听得进去。天后看着沈玉萱，眼睛里满是慈*说道“五哥儿知道你这么编排他，少不得又要跟你打一场架。”

    沈玉萱娇声道“外祖母，您有笑话我。”

    天后又想到什么，问道“萱儿，你这两年没少往外跑吧？”

    沈玉萱点点头道“是啊，外祖母，外面的天地很大也很美。我这两年，过的也十分开心，还认识了许多有才学的人。”

    见沈玉萱一脸向往的表情，提醒道“萱儿，你之前年纪还小，到处跑，外祖母也就不说什么，可是你也渐渐大了，我们大夏虽然对女子的要求宽松，但是相对而言还是沉静、温柔的女子受欢迎。”说着有些感慨道“女人这一生苦啊，任是出身再高贵的女子，最终所求也不过是嫁得良人，所以，萱儿，你得擦亮了眼睛挑，要是选错了，那这一辈子就毁了。”

    见太后有些伤感的神色，沈玉萱知道外祖母定是想到了她娘，沈玉萱心里默默叹息一声说“祖母，萱儿自有缘法，外祖母不必操心，无论到了哪里，萱儿总是会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的。”

    太后见她神情坚定，拍拍她的手说“外祖母知晓，你向来都是有主意的。你要是看中哪个，就告诉外祖母，外祖母给你把把关。”

    沈玉萱底下头做不好意思状，小声道“外祖母，我还小呢。”

    太后摸摸她的脑袋说“不小了，再等上两年就该定亲了。”

    祖孙俩，亲密的说着话，直到皇帝舅舅带着五皇子过来。叶明瑾见到沈玉萱，打量了一会说道“萱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沈玉萱眉开眼笑道“舅舅，也是越来越英俊了呢。”

    叶明瑾哈哈大笑说“这话从萱儿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舒坦呢，母后，您给萱儿吃了蜂蜜吧？”

    太后笑着说“我们萱儿本来就让人喜欢。”

    叶之澈见父皇和皇祖母一副开心的模样，心下欢喜，朝着沈玉萱的方向眨眨眼睛，沈玉萱见此，瞪了他一眼。叶之澈摸着鼻子想到，真是越大越不可*，明明比他小上一月，却处处做出一副姐姐的样子，真是——欠教训。

    叶明瑾见他们俩的样子，心下一动，不过他没说什么，一起用过午饭，叶之澈回了自己的寝宫，沈玉萱则跟着叶明瑾去了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喝了些茶水，叶明瑾才问道“萱儿，近来来有什么打算？”

    沈玉萱说“舅舅，我现在还是集中精神，发展聚贤楼。”

    提到聚贤楼，叶明瑾目露欣赏，他的外甥女啊，可惜生成了女儿身，不然就算封阁拜相也是能的，难得是有天资，够努力，心思淡然通透。他说“萱儿像我的女儿，不像你父亲。”

    沈玉萱淡淡一笑说“舅舅这是夸自己呢，不过，聚贤楼能有现在的样子，多亏了舅舅的支持，萱儿在此谢谢舅舅了。”

    叶明瑾正色道“萱儿，我能帮的有限，那些题目啊，什么的都是你的功劳，我也从中发现了几个得用的人才。”想起那几个人，叶明瑾眼睛一亮说“萱儿，我发现你的眼光真是极为精准呢，聚贤楼出来的那几人，假以时日一定不容小觑。”

    沈玉萱不置可否，事实不是她眼光精准，实在是陈皇后留下的暗卫太强大，连人家祖宗十八辈都能给扒出来，她要是再看不出一个人的好坏，那她三世就算白活了，当然她知道舅舅也看过那些人的资料，但是一个有权势的男人，他们的关注点不同。所幸舅舅从未干涉她的决定。想到那些手抄本，她说“舅舅，陈皇后留下的那些书，这两年我也抄了一小部分，除了给五表哥的几本兵书，剩下的都被我陆续送到聚贤楼了。”

    叶明瑾沉吟一下，说道“难得你用功，听小五说那片桃花极美。”

    沈玉萱点点头说“是啊，很美。”

    叶明瑾说“萱儿，凤令的意义，想来你已经知道了，可曾后悔把它交给了朕。”

    沈玉萱淡淡的一笑说“圣上，玉萱从未后悔过，在那个家里，玉萱在意的只有柯儿而已，其他人关我什么事。”说着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明瑾说“圣上，凭着柯儿的身份，只要他不出格，定会一生顺遂的吧。”

    叶明瑾郑重的说：“当然，你们是朕最疼*的妹妹的儿女，你们都会活的很好的，柯儿是未来的镇国公，自然会很好。”

    沈玉萱真心的说“谢谢舅舅。”

    从御书房出来，沈玉萱径直去了太后的寝宫，告辞后，就出宫去了。回国公府的路上，沈玉萱去了一趟珍宝斋，苏姑姑还是老样子，一副精明干练的女强人样。

    这么些年，她一直不在京城，无论是珍宝斋还是聚贤楼，都是苏姑姑在打理，特别是聚贤楼，因为她找来的都是有学识的人，苏姑姑要压制他们，想来费了不少功夫。毕竟，文人么，总是感性的，见到那个题目答得好，难免会偏上几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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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沈玉萱,苏姑姑很是高兴,她笑着说“主子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啊都快撑不住了。”

    沈玉萱笑着说“姑姑厉害着呢,我在不在都是一样的。聚贤楼能有今日,姑姑功不可没。”

    苏姑姑笑容更是舒展了些说“主子真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偶尔照看一下，传递个消息而已，聚贤楼能到今日都是主子的功劳。”这是苏姑姑的真心话，两年前，主子不过十二岁，那些个规矩，出的那些题目，都是主子亲手写出来的，她有些骄傲，这是公主的女儿的啊。

    沈玉萱见苏姑姑有些恍惚的看着她，知道苏姑姑又想起了她娘，心里一叹，问道“姑姑，聚贤楼最近还好吧？”

    苏姑姑回过神来，忙说“好着呢，主子不知道，昨日里，今科的一甲三位爷，在昨日放榜后，一起来了聚贤楼。可惜，只有探花郎进去了。”

    沈玉萱奇道“状元和榜眼有问题？既然能中一甲，不仅是才学，就是运气也是极好的。”

    苏姑姑笑道“这可是主子你定的规矩，家里妾室超过三个，并且家宅不宁者，不能进去。并且家中妾室越多，入楼题难度越大。状元爷，家里妻妾共八人。榜眼爷倒是妻妾三人，只是家里有一妾室独大，压的榜眼夫人直不起腰来。只有探花爷尚未娶亲，平日里也算的上是洁身自好。”

    沈玉萱慢慢道“这探花郎倒是好运气，要是晚几年，成了亲，就说不定了。”

    苏姑姑迟疑道“主子，我就多句嘴，问上一句，主子为何定这条规矩，也亏得圣上肯惯着主子，否则单是这一条，就够那些个书生抗议的。”

    沈玉萱淡淡的说“苏姑姑，这世上女子命苦，一生的喜乐都寄托在他人身上，这规矩不过是稍稍约束那些男子罢了。”

    苏姑姑不赞同道“主子，这解决不了什么，从古至今人们的观念都是如此，那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女人们虽苦，但是心里也是认同这些观点的。”

    沈玉萱轻笑一声说“姑姑，我知道，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姑姑你说，若是有一日，聚贤楼出来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比别人多上几分机会，甚至几年后，聚贤楼出尽才子，你说这天下人会怎么想？再说了，我也没强迫谁要如此，聚贤楼是我开的，我愿意定什么规矩那是我的自由。”

    苏姑姑长叹一声“主子，要做到如此可是不容易，再说了，人都是会变的。”

    沈玉萱眨眨眼道“聚贤楼里的书，可不只是现有的那些，想要全部读完，至少也要二十年，这还是说不吃饭，不睡觉，每日长在聚贤楼。那些人行么？何况我一年前就限制了每日进入的人数，人数满了之后，只有等进去的人出来，下一人才能进去。这些就决定了，只要你还想着要进聚贤楼，当要时时自省。”

    说着，沈玉萱有些兴奋，继续道“姑姑，也许等到十年、二十年后，你就能家里妻妾少能成为人们的潜意识的认知。”改变从来不是朝夕的事，也许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她啊，现在只是为改变打下基础。

    苏姑姑没有这么乐观，不过看沈玉萱眉飞色舞的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转移话题道“主子，日后少不得要出席各种宴会，珍宝斋这儿，留下几套极好的头面，正适合主子戴，主子回去的时候，一并带回去吧。”

    沈玉萱点点头说“还是姑姑想着我。”能让苏姑姑赞一句，头面不错，想来是真不错，不说跟着她的公主阿娘那些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是打理珍宝斋的这些年，一般的东子根本就难入苏姑姑的眼。

    从珍宝斋出来，沈玉萱没再闲逛，带着云岚几人回了镇国公府。回到皓月居，换了衣服，沈玉萱舒了一口气，问赵嬷嬷道“柯儿，在府里么？”

    赵嬷嬷说“主子进宫不久，大少爷就出去了，现下还没回来。”

    沈玉萱点点头，突然想到昨日进了聚贤楼的今科探花，如果和上一世一样的话，那么这位探花郎应该是靖宁侯府的杨松霖吧。她正走着神，云岚道“主子，二小姐过来给您请安。”

    沈玉萱回过神来，眼神一冷，淡淡的说“不见。”这么些年了，还是学不乖，总是想着来招惹她，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底气，若不是留着她还有些用处，她还能过来给她添堵，早就和她那个娘一起投胎去了。

    皓月居外，沈菡安静的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神情温柔。见到云岚出来，轻轻一笑，更显得温柔漂亮。问道“大姐可得闲？”

    云岚温和道“二小姐，主子她正忙着，您还是先回去吧。”

    沈菡眼里闪过一丝难堪，瞬间恢复，轻柔的说道“既然大姐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说着目露担忧道“大姐的身子一向不好，受不得累，还多亏了云岚你在身边。”

    云岚眼睛一闪说道“二小姐说笑了，伺候好主子是做奴婢的本分。”

    沈菡笑笑，没说什么，带着丫鬟回去了。云岚见她走了，转身回到皓月居，和沈玉萱说了沈菡的话。

    沈玉萱淡淡的说“倒是长进不少，大概想来看看我的身体怎么样，她也好有个应对。”

    沈菡回到院子，进了屋子，脸色沉下来。两个大丫鬟对视一眼，把那些小丫头们都干了出去，白芷给她倒了杯茶，沈菡喝了，脸色才好了。

    白翠试探道“小姐，大小姐那里明儿个还去么？”

    沈菡诡异的一笑说“去，怎的不去，姐姐体弱，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不去看看她。”

    白芷打量着她的神色，轻声道“小姐，我觉得你不必如此，任是大小姐她出身再高贵，身子不好，便不利子嗣，哪家夫人不在乎这个？”

    沈菡轻笑道“白芷说的也对，不过……”她没再说下去，除了出身，她哪一样比的上自己，凭什么她一直踩在自己头上，还有她的弟弟，也不知道她那个姐姐对父亲说了什么，竟然落得个不入族谱的结局，等着吧，总有一天自己会把她踩在脚底下。

    沈玉萱捧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突发奇想道“云岚，你说我也写本话本，在聚贤楼一楼摆着怎们样？”

    云岚和云菊对视一眼，无奈道“主子，聚贤楼着怎么能摆话本呢。”

    沈玉萱也只是随口一说，想到两年前的那本农书，现在已经在大夏推广开来，这倒是比上一世快上许多。因为那本农书和桃源赋，青山居士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接下来只要她继续努力，再过两年，她便不必再顾及了，她的想法也能和外祖母说说了，免得外祖母整日担心她的终身大事。

    沈玉萱看完一本话本，正要吩咐云岚再去给她找一本，于嬷嬷走进来说“主子，世子爷回来了，您要不要过去一趟？”

    沈玉萱一怔，是了，她还没去看过父亲，淡淡的说“那就准备一下，我去给父亲请个安。”

    收拾一番，换了衣服，沈玉萱带着云岚和云菊去了沈致远的书房。这次守在门外的人，很是乖觉，一个进去通报，另一个站着不动，很是恭敬的样子。沈玉萱规矩的站着，并未说话，进去的那个很快出来，说道“世子让郡主进去。”

    沈玉萱点点头，走了进去。她的父亲坐在桌案边，像是一幅画。沈玉萱感慨，父亲要是多经些挫折，就是不做家主，也能做个文学大家。

    见沈玉萱进来，沈致远道“玉萱来了，做吧。身体可是好了？”

    沈玉萱轻声说“还不错，想要全好，大概是不能的。父过的好么？”

    沈致远看着女儿平静的脸，心里一痛，说“我还好，柯儿也不错。”说道沈玉柯，他明显心情好了些，继续道“柯儿很适合做沈氏的主人。”

    沈玉萱见他温和的眉眼，轻声问道“父亲，假如，我是说假如，若是柯儿当初真的没救回来，你会怎么做？沈家会怎么做？”

    沈致远脸色一白，声音平静道，说“玉萱，这个假如并不存在，柯儿他好好的。”

    沈玉萱轻笑一声说“父亲，我只是打比方而已，若真是如此，你会怎么做？”想了想，她继续道“父亲，我这么问吧，如果你觉得，柯儿的事情有问题，但是没有证据，你会怎么样？”

    沈致远淡淡的说“自然会接着查。我的儿子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没了吧。”

    沈玉萱反问道“如何查，皇家慢一步没查到，沈家快一步，但是把那些痕迹抹去了，父亲你只是世子，手上的势力能比得上沈家？”

    沈致远专注的看着她说“玉萱，不会的，沈家是你祖父在做主，柯儿是他嫡亲的孙儿。”

    沈玉萱嘲讽道“父亲，你真是天真啊，若是这件事真与沈家有关，那么沈氏九族性命堪忧，就算逃得一死，爵位什么的，也别想了。柯儿是祖父的嫡孙，却也只是其中一个而已，都已经走了，难道还要赔上整个沈家不成。”

    沈致远脸色青白，手攥着，青筋都凸起来了，显然觉得沈玉萱说的真有可能发生。良久，他叹一口气说“玉萱，你不能因为没有发生的事，而对你祖父起来间隙。”

    显然是听说了，昨晚她和祖父谈话的消息，想必祖父的脸色不会很好。没有发生的事？怎么会没有发生的事，分明就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曾经，她百思不得，皇家的力量，怎么会什么都查不到，直到，她知晓了沈家的那支暗卫。这才明白，定是祖父做了手脚。祖父知道，所以建安候府没落的彻底，建安候夫人更是坠马而死。

    沈玉萱当初，只是怀疑刘氏，并没想到和建安侯府有关。至于刘氏，直到沈菡出嫁后，才死了。想到当初，除了她和父亲，谁又真正是为柯儿伤心呢。也许还高兴呢，像是二婶，安慰了她之后，不久对待她的态度就变了，长房嫡长孙殁了，也不可能立庶子，爵位自然是二房的。她沈玉萱在是高贵，也不过是一个出嫁女，还不是靠着娘家。

    看着父亲的眼睛，她说“父亲，柯儿是你的儿子，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沈氏的主人，现在不过是早些而已。祖父年岁也大了，难道要一直操劳么？想必祖父也和您说了，我要分家的事，我的那些个叔叔，都是祖父的儿子，可是唯有你才是柯儿的父亲。”

    沈致远无奈道“玉萱，你的想法很是大逆不道。你的那些叔叔也没有碍着你，他们也没法和柯儿抢爵位，你祖父祖母还在，如何能分家呢。”

    沈玉萱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父亲，有些事情，与你想的不同，更不是爵位的问题，我不愿意看到他们。他们也各有官职，就算离开国公府，也没什么不同。”

    沈致远道“怎么会没有不同，你那些弟弟妹妹，若是在国公府，亲事起码能上一个层次，现在分家，不是摆明，镇国公府有事么？”

    沈玉萱目光悠远看着窗外道“父亲，总有一日会分家的，既然早晚都要离开，不如早些离开。这世上哪里又有两全的事情呢。”

    说着她转过头看着沈致远说“父亲，过了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你为何会落得如此？杜默真为何会自尽？母亲为何会抑郁而终？我们父女又为何会生疏至此？沈菡为何会总是削想她不能得到的东西？”

    沈玉萱每说一句，沈致远脸色便白上一份。没等他答话，沈玉萱接着道“这一切皆因，父亲你想着两全。父亲与杜默真虽然青梅竹马，但是无媒无聘，甚至你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我母亲喜欢上你，你觉得这与家族有利，于是你答应了，你娶了公主，杜默真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她嫁的必定会很好。对不对？”

    沈致远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么狼狈过，可笑对着的是他的女儿。他轻声说“玉萱，这话不是你该说的。”

    沈玉萱没管他，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你看，你选了我母亲，却没算到，杜默真对你情深意重，自尽了。所以你觉得愧疚，觉得愧对了她，却没想到，因*也是能生恨的，她算计了你。再说我母亲，她善良纯粹，你对她很好，直到刘氏有了沈菡，你居然相信了一个尼姑的鬼话，相信那是杜默真的转世。”

    沈致远惨白着脸说“没错，是母亲亲口告诉我的。”

    沈玉萱嗤笑道“那是建安侯府帮忙算的，不过倒是很准，沈菡可不是和杜默真有八分像。所以你宠着她，你认为，我身份高，受尽宠*，沈菡却只有你这个父亲。若不是落水那次，我们也不至于到此地步，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一个健康，一个体弱，你甚至舍近求远。”

    沈致远看着窗外说“默真她就是跳水死的，我一心想着，不能让她死第二次。”

    沈玉萱淡淡的说“所以，父亲你总是欺骗自己，这样你是没有错的，就算你有错了，也在尽力弥补了，你只是在安自己的心罢了。后来母亲知道了你宠着沈菡的原因，你毫无所觉，抑或是，你感觉到了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你每天在她心上捅刀子，直到她撑不住了，最终对你死心了。”

    沈致远心情沉重，却又带着些释然，这么年，终于还是有人说出来了，虽然是他的女儿，他说“萱儿，是啊，你母亲是因为我而死的。这些年了，一直搁在我心里，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沈玉萱说“父亲，你出去看看吧，这世界很大，山美水美，出去了才知道，有些事情也不过如此而已。镇国公府的事，父亲就不要过问了，左右父亲也不擅长。”

    沈致远轻声说“好，萱儿这些年，我对你多有亏欠，但是不管怎样，我总是你父亲，我是盼着你好的。”

    沈玉萱看着沈致远，看着她母亲*了一辈子的人，风姿出众，气质卓然，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山河水墨画一般，这是她和柯儿的生身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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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回去后,赵嬷嬷说沈玉柯已经回来了,刚刚才遣人问了她一次。沈玉萱想了想,说“云岚,你去请柯儿过来一趟。”

    沈玉柯来的很快,看到坐在小厅里，喝着茶的沈玉萱问道“阿姐，去见过父亲了？”

    沈玉萱点点头说“恩，见了。”说着她放下茶，看着沈玉柯说“柯儿，父亲要去云游了，这些日子你多陪陪他，我就不见他了。”

    沈玉柯皱了下眉说“阿姐，这是你的意思？”

    沈玉萱淡淡的说“是啊，这些年来，沈家的事情父亲也没接触到多少，现在，你已经能上手了，父亲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沈玉柯迟疑了一下，打量着沈玉萱的神色，小心的问道“阿姐，你恨父亲么？”

    沈玉萱眼光落在远处，轻声叹息说“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思。”她只是有些惋惜，历经三世，她与父亲从来没有缘分。她收回目光，看着沈玉柯说“柯儿，祖父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沈玉柯有些复杂道“没有，大概还在考虑，毕竟身在高位多年，一时间放不下也是有的。”

    沈玉萱神色一冷说“既然如此，那就推他一把。”

    沈玉柯回去之后，沈玉萱吩咐赵嬷嬷将证明刘氏身份的证据，以及静和庵庵主的供词，送到祖父那里。

    沈天昊沉着脸坐在书房里，看着书案上东西。刘氏竟然是青楼外室女的所生，可笑，他自觉精明竟然被一个女人耍了。好一个建安侯夫人，好一个刘氏，竟然还让她生了子嗣。一时又想着公主的早逝，长叹一声，罢了，总算柯儿也是个胸有丘壑的，又有个一心为他的姐姐。

    说起来这两个孩子，就是他也不得不赞一句。走进密室里，取出沈氏家住的印信，拿在手里抚摸了许久，然后放下来，叫了一句什么，一个人凭空出现，沈天昊交代了几句，那人磕了头出去了。

    几日后，现任镇国公沈天昊致仕，成宣帝挽留再三后，准其所奏。不久，镇国公夫人杜氏病重，镇国公急召几个儿子回京侍疾。太医对杜氏的病束手无策，只能每日以人参吊着命。

    即便如此，杜氏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眼见就要准备后事了，静和庵的庵主突然到来，说是前庵主连同镇国公世子的妾刘氏利用巫蛊，靥住了杜氏。镇国公震怒非常，杖毙了刘氏，并请了普济寺的高僧前来为杜氏作法。

    杜氏果然渐渐好了起来，镇国公十分感激高僧，特请高僧为全家批了生辰八字，发现几个儿子的八字在一起，不利于镇国公府，分开比较好。镇国公沈天昊果断的为几个儿子分了家，并亲自进宫请求圣上将镇国公爵位传于世子沈致远。

    在圣上下旨之前，沈致远进宫明言自己准备寄情于山水，不在过问这些俗事，并请求圣上，镇国公爵位由其嫡长子沈玉柯继承。圣上犹豫再三，准其所奏。至此尘埃落定，镇国公嫡长孙沈玉柯袭镇国公爵位。

    沈玉萱是不管她祖父用什么理由的，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好。不过姜到底是老的辣，瞧瞧，一出手，刘氏的问题，静和庵的问题都解决了不说。分家也分的光明正大。父亲已经出去了，祖父也把沈家的家主印信，交到了柯儿的手上。沈菡也安分的不得了，自从刘氏被杖毙，就病了，轻易也就不再出院子。

    是以这些日子，沈玉萱过的极为舒心，分了家，国公府安静了不少，内院里郑氏打理的也极为妥当。她又恢复了在云州的日子，每日里读书、写字、画画，不时的听着云霜打探来的京城各家的八卦。此时，云霜正眉飞色舞的说着哪家查出来嫡女是被静和庵前庵主算计了。云岚拿着一张帖子走进来，见此，云霜停了下来。

    云岚说道“主子，这是定国公府的顾小姐给您下的帖子。”

    沈玉萱接过来看了一下，是邀请她参加三日后的花会。想了想，说道“文澜邀请我参加三日后的花会，准备一下吧。”

    三日后，一早赵嬷嬷就把沈玉萱叫起来，对此沈玉萱非常无奈。自从知道她要参加花会，赵嬷嬷、于嬷嬷两人就带着几个丫头开始忙活起来了，从衣服到首饰，从衣服的颜色到她当日里要梳的发型，来回准备了无数遍，知道的她是去参加花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选美呢。只能自我安慰提前准备也有好处，看，现在她不就很快收拾好了。

    用了早饭后，沈玉萱乘着马车去了定国公府。她到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几人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顾文澜见她来了，忙起身迎过来。

    打量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不错，风采依旧啊。”

    沈玉萱见她装模做样，立刻瞥了她一眼，说“久闻京城双姝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啊。”

    顾文澜保持着清高的模样朝她眨眨眼说“我们过去吧。”

    两人走在一起，沈玉萱扫了一眼，坐在厅里人大部分是她认识的，上官静瑜、威远侯府的周婉婷也就是淑妃娘的亲侄女。靖宁侯府杨家的嫡女杨思棠，还有就是永兴伯莫家的嫡女莫清宁，另外坐在一起的几个女孩子应该是庶出的了。见沈玉萱过来，女孩子们起身行礼，沈玉萱说了句“各位免礼吧。”

    沈玉萱落座后，莫清宁首先过来行了一礼说道“那日多谢郡主解围。”

    沈玉萱打量着她，和记忆里的一般，温柔美丽，莫清宁和顾文澜是清丽的长相，莫清宁温柔，顾文澜清冷，二人被誉为京城双姝。要说莫清宁的年纪比她们要大两岁，十六岁年纪，容貌完全长开了，有不似顾文澜一般清冷难以接近。沈玉萱轻轻一笑说“不必，那日也不完全为了你。”

    莫清宁有些愕然，很快恢复过来，有礼道“不管怎样，终究是我得了好处，还是多谢了。”

    上官静瑜很是不爽，哼，京城双姝。顾文澜也就罢了，人家国公府门第，姑姑在宫里是皇后，这个莫清宁算什么，每次来抢她的风头。想起上次因为沈玉萱，她被狠狠落了面子，想到什么，上官静瑜出声问道“郡主，怎么不见贵府二小姐过来？我二妹平日里和她最是要好了。”

    小厅里气氛微不可闻的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沈玉萱淡淡的道“她病了，上官小姐既然这么关心的话，就去府里探望她一下吧，躺了这么些天，想必她也是闷得很了。”

    上官静瑜心里一堵，竟然让她去探望一个庶女，眼睛一转说“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二妹定会去探望的。”

    沈玉萱没在纠缠，谁去都是一样的，总是上官家的人。上官玟一阵气恨，嫡姐惹出来的烂摊子，要她去收拾，京城谁不知道，沈家二小姐的姨娘谋害杜老夫人被杖毙了，竟然在这种时候让她去探望。

    小厅里气氛很好，吃着点心，说说笑笑，顾文澜见众人都休息好了，起身说道“我们去后花园吧，那里花开的极好。”

    众人自是赞同的，跟在顾文澜身边，一起去了后花园。沈玉萱懒懒的坐在凉亭里，没有参与她们作诗什么的，也没人敢往她跟前凑。顾文澜见她一人坐着，带着丫头过来了问道“怎么不去和她们一起玩，一个人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沈玉萱淡淡道“没意思，还不如打马球有意思呢，和她们一起作诗，要么就是讨论衣服首饰什么的，还不如我一个人坐着呢。”

    顾文澜说“待会我哥哥会把各家的公子带过来，会有趣一些。”

    沈玉萱看着她打趣道“怎么，有你中意在里面？”

    顾文澜漫不经心的说“没有，唉长大真不好，见天的就是嫁人，好像我学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嫁人一样。”

    沈玉萱理解道“可不是，再加上家世、才学、性格之类的条件挑上一挑，也就那么回事。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个想法，既然迟早要嫁，你就好好看看，总归是一辈子的事情啊，不是说嫁人就跟第二次投胎似的。”

    顾文澜点点头道“我自是知道的，我母亲还算是好的，把名单都列出来了，让我选定一个好好的培养感情，日后也好相处，我得知足，像我们这种家世，还能让我选，不错了。你怎么样，太后娘娘没给你透底？”

    沈玉萱说“那倒没有，只是让我好好看看。你选定了没有？”

    顾文澜眼睛看着园子里众人站的地方，说“没有，再看看吧。你觉得莫清宁怎么样？”

    沈玉萱有些奇怪，道“不错，容貌很美，性格也温柔，规矩也好。”

    顾文澜说“我母亲想为我二哥求娶她，样样都好，不过我看着她好像与萧家的大公子有些意思，到是我二哥没什么感觉。”

    沈玉萱暗想，可不是，萧明睿和莫清宁可是感情甚笃，若不是慢了一步，被靖宁侯府抢了先，那两人过的定然很好，不得不说天意弄人啊。算算时间，去年两人应该就有意思了，一年下来，现在正是情浓的时候，但愿今生萧明睿能动作快点。嘴上说道“这种事情怎好勉强，你直言和你母亲说就是了。”

    顾文澜眉头一皱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怎的，为何那两家还没有消息？”

    沈玉萱想，哪里是没透底，分明是被莫清宁的继母给搅合了。她说“莫清宁是个谨慎的，连你都看出来了，应该是透过了。”

    顾文澜疑惑道“你和这莫清宁很熟？”

    沈玉萱淡淡道“看出来的。”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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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澜见她如此回答,没再多问。看到那边莫清宁和上官静瑜两人又对上了。顾文澜很是无奈，她说“你说这上官静瑜怎么就学不乖呢？”

    沈玉萱眯着眼笑的危险道“上官家啊……”

    顾文澜一哆嗦,冷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上官家得罪你了？”

    沈玉萱也不在意,含糊道“差不多吧,居然敢算计柯儿。”

    顾文澜见那边闹得越发厉害了,说“我们过去吧，闹得有些过了。”

    两人一起过去，上官静瑜一副高傲的样子,莫清宁一向温柔的脸上有些怒意，顾文澜来回打量了一下问道“这是怎么了？我们姐妹好不容易聚一次，可不能闹别扭。再说了,算算时间,我哥哥他们也快到了。”

    见顾文澜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上官静瑜更是得意，莫清宁倒是没什么表现，很快平静下来。气氛又热烈起来。沈玉萱发现有目光一直追着她看，让她想装作没注意都不行，转过头笑着说“周小姐可是有事？”

    周婉婷丝毫没有偷看别人被抓的羞涩，大大方方的笑着说“常听五表哥提起郡主，一时有些好奇。”

    沈玉萱桃花眼一眨一眨的说“那周小姐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周婉婷咯咯直笑，说道“和表哥说的一般，哪里都好。”

    周婉婷不似淑妃娘娘美艳的长相，一张娃娃脸十分讨喜，沈玉萱笑着说“小五也和我说过，他有个极好的表妹。聪明懂事。”

    周婉婷笑的眉眼弯弯说“我以为他会说我和男孩子一样淘气呢。”

    叶之澈的这位表妹，前世里听说是过的很不错的，从前并没多接触过，现在看来，性格也好。正说着话，顾文澜的哥哥带着各家的公子过来了。两拨人互相打过招呼，沈玉萱注意到有几人不经意的在打量她，想来是十分好奇，她这个深受皇上和太后的宠*的郡主。

    来的几位公子里，有上官家的二公子，萧明睿，今科探花杨松霖，周婉婷的兄长还有弟弟，还有几个面生的，沈玉萱认不清。除了沈玉萱是第一次参加，想来另外那些人都是熟识的。萧明睿走过来道“郡主的气色好了许多。”

    沈玉萱笑着说“是啊，云州是个好地方，我都有些舍不得回来了。”

    萧明睿正要再说什么，莫清宁过来说“萧公子，不是说好要与我手谈一局的，不若现在开始吧。”

    沈玉萱说“既然如此，萧公子去忙吧。”

    待两人走后，沈玉萱摇头失笑，这可不像莫清宁会做的事，前世的时候，就算莫清宁察觉到她的心思，也从未做过这种幼稚的事。见众人三两人坐在一起，或是下棋，或是作画。沈玉萱一时有些无聊。

    周婉婷见她一个人呆着，走过来问道“郡主怎么不去玩，上官大小姐的诗作的很好，莫小姐则是琴棋书画都是极好的，杨小姐的画很有名，不过我最喜欢的是杨小姐的剑舞，真是好看的不得了，可惜，思棠她从不轻易表演。”

    沈玉萱好奇道“杨小姐习武？”

    周婉婷有些兴奋道“是啊是啊，我也很想学，可是我母亲不同意，不过我的马术很好，她们都比不过我。郡主，你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听五表哥说，你的画也画的极好。”

    沈玉萱笑着说“我平日喜欢看话本，也很喜欢骑马。”

    周婉婷笑嘻嘻道“看着很不像。”

    沈玉萱见她笑的奇怪问道“我看起来像是喜欢什么？你也不必叫我郡主，直接叫沈姐姐好了。”

    周婉婷眨眨眼睛说“本来我见着顾家姐姐和莫家姐姐，觉得所谓美人莫过于此。可是见了沈姐姐，我对美人又有了新认识，我也不好形容，你和她们俩不太一样，好似你应该吃的是琼浆玉露。”

    沈玉萱被她说的一笑说“我还是神仙不成了，再说了整日吃琼浆玉露岂不是让人很没有食欲，我可是舍不得这天下间的美食。”

    周婉婷双眼发光道“是吧，沈姐姐真没想到你也和我一般是个*美食的，她们都觉得我喜欢吃很是庸俗，有本事她们整日以作诗画画为食啊。沈姐姐你喜欢吃什么？我平日里最*吃糖醋鲤鱼了。好吃的简直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

    沈玉萱倒是很惊奇，因为宁城一道名菜就是糖醋鲤鱼。京城这边的口味应给是偏淡的，没想到周婉婷到喜欢味道重的菜，她想了想说“我喜欢诗礼银杏、玉带虾仁，这两道。”

    两人说的正热烈，顾文澜坐下来问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玉萱说“谈论吃的呢，发现我和婉婷口味倒是相近。”

    顾文澜也是随口一问，倒是见周婉婷这么快就和沈玉萱熟悉起来，多看了周婉婷一眼，周婉婷从顾文澜坐下，就条件反射似地，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眼睛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发现没有失礼的地方，立时松了口气。

    沈玉萱看的想笑，对顾文澜说“文澜，瞧瞧，婉婷见了你很是拘谨呢，你也把你那冷脸稍稍收一下，吓着小姑娘倒是没什么，要是把各家公子吓着了，你将来可怎么办？”

    周婉婷眼睛因为惊奇睁得很圆，显然很是惊奇她们俩的熟稔，也是，沈玉萱常年不在京城，两人怎么看都没有交集。

    顾文澜则是一副女王样说“吓着更好，实在是烦的要命。哼，我已经看上一个，就是婉婷你的弟弟。”

    沈玉萱奇道“你刚才不是说还没看好，怎么就这一会的功夫就定下了，还是淑妃娘娘娘家的侄子。”

    顾文澜漫不经心的说“我母亲给我的名单中有婉婷的哥哥，不过我看她弟弟不错。”

    沈玉萱略一沉吟，看来淑妃娘娘已经做出了选择，亦或是舅舅的意思。不过结果对小五总是好的，他无意皇位。她转头看周婉婷的弟弟，饶是沈玉萱历经三世，已经很是淡定，此时还是差点把嘴里的茶吐出来，她放下茶，拿出帕子擦擦嘴角。

    周婉婷已经说不出话了，她一副纠结的样子，显然被她们俩的话吓到了，现在虽民风开放，可是也没有哪家贵女大喇喇的说我看上哪个男子了。之前她一直以为，顾文澜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虽说性格清冷了些。母亲还曾夸赞过贵女就应该如顾文澜一般矜持有礼。

    沈玉萱没有理会周婉婷，她正观察周家的二公子。看了一圈，结论相同，就是一副乖乖巧巧的小受样。注意到沈玉萱的目光，虽然害羞但仍是很有风度的点点头。沈玉萱有些牙疼说“看着腼腆了些，年龄倒是相当。”

    周婉婷此时回过神来说“是啊，我弟弟性子安静，平日里也不大出门。年龄比顾姐姐要小一些。”说着小心翼翼道“我觉着不大合适。”

    顾文澜不在意道“我觉得挺合适的，不是和你是龙凤双生，年纪不是问题。婉婷你比我们小，还不太了解，看着中意的一定要早些下手，不然就是别人的了。”

    沈玉萱见她越说越离谱说道“行了啊你，这可是在外头，被别人听去了，看你还怎么装清冷。”

    顾文澜说“放心吧，有人看着那，我哪有那么笨。还有婉婷啊，你可不能说出去，我这是见玉萱信任你，才在你跟前说这些。你弟弟那里，还要多靠你帮忙。改天玉萱你下帖子，我们三人聚聚。”

    周婉婷一副迷茫的样子，点点头。说“我不会和人说的。”

    沈玉萱点点头道“也好，我们府里正好清静了不少，你们去也能好好玩玩。”

    周婉婷向来是万事不过心，听到沈玉萱说要请她去府里做客，立时很高兴道“那沈姐姐，你一定要让你家的厨娘做你刚说的菜。”

    沈玉萱失笑道“好啊，到时候让柯儿叫上小五。”

    宴会散后，沈玉萱坐着马车回了国公府。回到皓月居，换了衣服，懒懒的半躺在软榻上看话本。云菊把泡好的茶递给她。

    沈玉萱问道“柯儿回来了么？”

    云岚答道“还没回来。”

    沈玉柯袭了爵之后，更加忙碌了些，不仅读书习武不能落下，还要跟着祖父处理家族事务，实在是很辛苦。虽然沈玉萱每日里变着法子给他进补，这几日还是眼见的有些瘦了。

    那边，莫清宁回府后，一直心事重重。红梅见她如此，以为她是担心婚事。劝道“小姐，不必忧心，萧家已经和我们老爷通过气了，等小姐年满十六岁，就来提亲。”

    莫清宁心里一暖说道“自从母亲走后，这个家里只有你关心我。我不是忧心此事，而是在想昭华郡主。”

    红梅疑惑道“郡主怎么了？不过郡主真美，我只以为顾小姐能与小姐相比，没想到，郡主的容貌也是极盛。”

    莫清宁艰难道“我以往虽未说出口，可是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今日见了郡主，我才发觉人外有人。我，比不上她。”

    红梅心里是有些同意的，但是嘴上还是说“在我眼里，小姐是最好的。外人看的话，也是各有千秋。”

    莫清宁叹息一句“红梅，你不懂，不论容貌，只看风华，我们两人比不上她。所以今日萧郎与她才说了几句话，我便沉不住气了，我何时用过这般手段。”

    红梅说“小姐何必如此，郡主再好又怎么样？萧公子对你的情意，小姐也是知道的。”

    莫清宁温柔一笑道“我只是感慨而已。”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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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沈玉萱参加了顾文澜的花会,收到的帖子一时间多了起来。参加了几次，实在是觉得无聊,再有人下帖,沈玉萱便不再理会,直接交给两位嬷嬷处理。

    这日沈玉萱正专心的作画,赵嬷嬷将云岚叫出去，云岚给云菊使了个眼色，云菊点了点头。

    云岚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书房的门。她问道“怎么了？嬷嬷有事？”

    赵嬷嬷说“上官家的二小姐来了，说是要探望二小姐。主子还要多久画完？”

    云岚想了想说“嬷嬷放心吧，这事主子是知道的,您只管交代那院子我们的人盯紧她们就行了。”

    赵嬷嬷想着也对，左右人家言明是来探望二小姐的,并没有说一定要见郡主。见赵嬷嬷去安排了，云岚回到书房内。沈玉萱已经放下笔，云菊正在收拾。

    沈玉萱问道“赵嬷嬷可是有事？”

    云岚道“上官家的二小姐来探望二小姐。主子要见见么？”

    沈玉萱道“不必了。盯紧点那边。”

    那边上官玟跟着于嬷嬷去了沈菡的院子，见着迎出来的沈菡，心里一惊，这才两个月没见，竟然消瘦的这么厉害，再想想自己在上官家的处境，一时有些心酸，本来不情愿的情绪，也真心了许多。她上前一步轻轻柔柔的说“姐姐身子不好，怎的还迎出来了，我们姐妹哪里用的着如此客气，再说了，我本是过来探病的，要是累得姐姐的病再严重了，可怎生是好？”

    沈菡对于上官玟能来看她，也是非常感激的，毕竟因为她姨娘的事，以前和她交好的那些小姐未必会再理会她，此时不论上官玟因何而来看她，足够让她承情。她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妹妹能来探望我，我已经很是感激了，再说我身体已经好了，在外面站站，不碍什么的。”

    于嬷嬷说道“二小姐身体还没好利索，还是进去说话吧。”

    沈菡身体一僵，很快恢复过来，笑的越发甜美说“亏得嬷嬷提醒，瞧我，病糊涂了这是，竟然在门口说起话了，嬷嬷先回去吧，想来姐姐那里是离不得嬷嬷的。”又对着上官玟说“妹妹，我们进去说话吧。”

    于嬷嬷脸色不变说“那老奴就回去了。”

    沈菡神色莫名的看了看于嬷嬷的背影，亲热的挽着上官玟的胳膊进了院子。嘴上问道“妹妹*喝什么茶，我让白芷泡来给你。”

    上官玟笑着说“我不挑的，难不成，我来探望姐姐就为了姐姐的茶么？”

    沈菡嗔道“好了，是姐姐我的不是。”

    两人坐下，上官玟正色道“姐姐，以后可有什么打算？”沈菡姨娘的事对她的影响可不是短时间不能出门，最大的影响是婚配。本来以沈菡的身份，嫁个门第相当的庶子或是稍低一些人家的嫡子都是可以的。现在就是庶子也难嫁了。何况对于沈菡的脾性她是有几分了解的，早些年被她祖母宠的有些过了，心气有些高。

    果然，沈菡脸色苍白，神情悲戚道“姨娘，她做了那样的事，我还能有什么指望。现在这个家里唯一肯顾念我的祖母也对我不闻不问。我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对祖母，祖母可是一直把我捧在手心里的。”

    她说的动容，可是上官玟听来，心里一冷，无论别人怎么说刘氏的不是，可她沈菡不能，那是她的生母，她以往可是听沈菡提过，她姨娘对她有多好的。现在竟然为了自己的前程，说起生母的不是了。心思够深，也够狠，此人不能为友，但是做个同盟还是不错的。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安慰道“你也是无辜受了连累，放心吧，别人不知道，我们这些见天一起玩的还能不知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品？姐姐放心吧，我定会帮着姐姐解释的。”说着她的脸上也有些难色说道“只是我毕竟是个庶女，姐姐也是明白我在家里的处境，能帮到得地方毕竟有限。”

    沈菡立刻心领神会道“我自然是知晓妹妹的难处，只求妹妹能在别人误会我时，帮忙说几句，我就感激不尽了。”说着她哽咽道“不管怎样，我总是柯儿的姐姐。若是能让我的处境好上几分，我定是忘不了妹妹的大恩的。”

    上官玟神色一闪，没错，沈菡毕竟是沈玉柯的姐姐，就算沈玉柯心里多有不喜，但是大面上也会过的去的，想到她进来时打量了一下沈菡的屋子，可是件件贵重。她安慰道“只要姐姐不嫌弃我人微力薄。”

    沈菡见她答应了，也松了一口气，上官玟虽说是庶女，毕竟出身上官家，宫里的贵妃娘娘对她虽然比不上上官静瑜，但是还有几分喜欢的，再则上官玟的姨娘得宠，是以她在贵女圈里还是有几分脸面的，为今之计，等她回到圈子里，慢慢谋划，总能有出路的。面上感激道“姐姐先在此谢过了。日后定不会忘记妹妹的大恩。”

    上官玟大方道“姐姐放心，妹妹尽力，下个月里，我姐姐生辰后，会办一场花会，到时候我给你下帖子。姐姐就安心准备，好好将养身体。”

    沈菡眼睛一亮，没想到上官玟倒是个可信的，比她预计的要快，不过也好，这样她也好有更多时间谋划。温柔的笑道“我会的，妹妹放心，我的身体是极好的，养上几日，就好了。”说着面上担忧道“倒是我姐姐，身体总是不好，不过好在姐姐是个有福的，宫里内库还有沈家的历代积藏得药材紧着姐姐用，现在总算是好了一两分。”

    上官玟心里取笑沈菡看不清形势，昭华郡主再如何，将来自会有大把的人来求娶，何必得罪。平日里看着也是个聪明的，怎么就在这件事上如此拎不清。不过这事与她无关，遂她顺着沈菡说道“是啊，这可怎生是好，就我们女子而言，身体可是头等大事。”

    无论心中如何作想，面上到是一团和气，相谈甚欢。送走了上官玟，沈菡想着下个月，要怎么才能把自己从这次的事里摘出去，她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上官玟身上，可是祖母那里已经明说了不会见她。还有她的弟弟，没上族谱就不算是沈家的二少爷。只是现在她自顾不暇，也照应不上她。她得想个法子，博个好名声。

    白芷，白翠两人见她想事情，不敢打扰她，直到她回神，白芷才小心的问道“小姐，上官二小姐毕竟是庶女，她说的话，能起作用？”

    沈菡眯了眯眼，说“左右我也没把宝全都压在她身上，白芷我记得你有个兄长在外门处。”

    白芷点点头道“是的，奴婢的兄长是在外门，弟弟在二少爷身边。”

    沈菡自然是清楚的，姨娘给她留下的，也就这几个人了，她姨娘娘家的那些人，一个都没逃过，想到此，她打了个哆嗦，祖父果真一点都不顾念她和弟弟。她看着白芷说道“让你哥哥打听一下忠义王妃上香的寺庙是在哪里？一定要隐秘点，不要漏了痕迹。”

    白芷乖顺的应了，沈菡放下心来，敲打道“你们好好办差，我自会记在心上，我好了，你们才好。”

    沈玉萱翻着书本，漫不经心道“打听忠义王妃？”

    云岚说“二小姐是这么吩咐的？”

    忠义王妃是成宣帝的叔母，也就是先帝爷异母弟弟的王妃。两人关系极好，先帝即位不久，匈奴进犯，这位弟弟为先帝解忧，新婚不久便去了战场，哪成想会一去不回，连个子嗣都未能留下。先帝又是心痛，又是内疚，对弟弟的遗孀自是百般优待，甚至想过继个皇子给忠义王，只是都被忠义王妃辞了。

    沈玉萱道“她倒是聪明，知道忠义王妃最是喜欢守规矩，孝顺的人。”

    云霜有些疑惑道“主子，这上官家的二小姐为什么肯帮助二小姐，到如今，二小姐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

    沈玉萱笑着说“怎么就不是那两人姐妹情深呢？”说完正色道“沈菡身上自然没有什么可图的，但是沈家有啊？外人眼里，沈菡总是姓沈的。”

    云岚说“上官二小姐还是有些能耐的，听说除了上官静瑜，上官玟是最受重视的女儿，她们家可不比我们家，女儿有七八个呢。”

    沈玉萱没有在意，直到晚饭时，沈玉柯还没有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虽然袭了爵但是毕竟年纪还小，沈玉萱有些着急，正想着，差人出去打听，云逸回来了，说是要见她。沈玉萱忙让人进来，问道“柯儿怎么还没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逸忙道“郡主放心，上官家的大少爷说是要请少爷吃饭，一时推不得，是以让我回来给郡主说一声，免得郡主担心。”

    沈玉萱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有些恼怒，这上官家这么肆无忌惮的，还真是让人厌烦，要不是怕坏了舅舅的事，她早就发作了，还轮得到他们嚣张，哼，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捣鬼，简直是怕死的不够快，到底是以军工起来的爆发户，缺乏远见。这么个作为生怕别人不知道二皇子要夺嫡。

    云逸走了之后，云霜忍不住说道“这上官家的大少爷又要打什么注意，难道又想给我们大少爷塞个女人。”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沈玉萱又是一阵气闷，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呢，这样的招都能使出来，上官家的嫡次女她是半点都看不上，幸亏柯儿机灵，才没着了他们的道。

    一个人用过晚饭，练了会琴，于嬷嬷说苏姑姑来了，沈玉萱很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苏姑姑进来后，没等沈玉萱说什么直接道“主子，木梁城发的紧急信件，我不敢耽搁，立刻送过来了。”

    沈玉萱直接拿过信，看了之后，脸色一变，信上只有四个字——匈奴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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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一时没有说话,这些年匈奴虽然偶尔来袭,但是都算的上是小打小闹。不过算算时间倒是比前一世早上许多。想到她唯一一次去战场,那些个鲜活的生命不断倒下,满地都是血染的红色。那时，她才真正的意识到,战争这个词的残酷，也真正体会到何为一将功成万骨枯。

    苏姑姑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沈玉萱回过神来,正色道“姑姑,匈奴来犯，此次，舅舅必不会忍下去,战争就要开始了。”

    苏姑姑脸色一沉，说道“看来京城又要紧张一段时日了，主子也不要太过忧心，我大夏人才济济，难不成还会怕了区区蛮夷不成？”

    赵嬷嬷也说道“是啊，近几年，苏家的二公子不是在木梁城，陛下也赞过的，苏公子是天生的将帅之才。”

    沈玉萱轻声说“我不是担心，只是想到战争一时有些不好受罢了。今儿也晚了，苏姑姑不如就在府里歇上一宿，明日再回去珍宝斋。”

    苏姑姑摇摇头道“不必了，现在才什么时辰，我回去也是来的及的，主子万事不要太过忧心，我就先回去了。”

    沈玉萱见她执意要走，只得吩咐“嬷嬷，给姑姑安排几个护卫。”

    苏姑姑走了之后，沈玉萱摸索着信，信上的日期是五日前，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只是，近年，匈奴会时不时的骚扰一下，只怕木梁城的守卫，不放在心上。送李晴回木梁城的时候，她就画了一张匈奴现任首领的图给她看，若是匈奴进犯时，有此人跟随，一定要告知她一声。

    云岚见她又在发呆，轻声劝道“主子，不必太过忧心，左右这场仗迟早得打。”

    沈玉萱自然是知道的，一时又想起，木梁城的奸细，大部分应给在舅舅的掌握中，苏子清也在木梁城，即使不知道，此次前来的人有匈奴首领，也应给有所准备才是。她说“走吧，云岚我们去书房，我要给李晴些一封信。”

    写了信，送出去。沈玉萱松了一口气。她在信上写了匈奴首领的事，并让李晴带着她给的信物，将信交给苏子清。希望能来的及，要是能捉到那个首领就更好了。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虽然前世她只见过那人一次，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不好相与的，当然要是好相与，那场战争也不会僵持多年。

    云岚轻叹一声说道“没想到李晴竟然真的上了战场。”

    沈玉萱微笑道说“是啊，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收容所什么的也都办的不错，还带着一些孤苦女子帮着军队做些善后的工作。”

    第二日一早，沈玉柯就过来找她，直接问道“阿姐，木梁城已经有消息了，五表哥昨日的时候，还和我说他想去战场的事呢，只是被皇上拦下了。”

    沈玉萱说“我昨日也接到了消息，这次应给不同以往，大夏和匈奴的战争要开始了。”

    沈玉柯并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沉默了半晌，说道“阿姐，我们都知道，这场战事，很是难打，即使大夏准备多年，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是以，也不知道，这场仗会打多久。阿姐，我不说现在就要去战场的话，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但是阿姐，至多三年，我必定会去的。”

    沈玉萱笑容不变说“好。”

    苏子清看着来人，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匈奴来犯，他这几日也是忙活的不得了，本来是没空见这么个小丫头，谁知这丫头人不大，本事倒是不小，打着帮忙照看伤兵的幌子，把他堵在了这里。

    李晴行礼后，说道“苏公子恕罪，实在是事情紧急。”说着拿出沈玉萱给的信物交到苏子清手里。

    苏子清看着雕成兰花状的暖玉，抬头打量了她一眼说“可是郡主有什么吩咐？”

    李晴轻声道“这是主子给苏公子的信。”

    苏子清见李晴走了，看着她的背影神色莫名，回到军营后，苏子清飞快的看过信，沉吟半晌，叫来几个心腹，商议了半夜，散了之后，苏子清躺在在床上，心里想着若是这次真是匈奴首领亲自来探，那么战争可就要真正开始了。即使他的布置，不能伤到匈奴首领，也可以警告一下。不过这昭华郡主是如何知道的呢？真如她信上所说是猜出来的，他直觉不是如此。

    几日后，沈菡要求去碧云寺为家中祖母祈福。沈玉萱同意了。一月后沈菡祈福归来，参加了上官静瑜所办的花会，算是重新回到了贵女圈中。

    听着云岚的讲述，沈玉萱淡淡道“这么说，以前和她交好的那些女孩子都重新接受她了。”

    云岚说“没错，上官家还是有些脸面的，再则二小姐一个小姑娘而已，犯不着。二小姐自己也很是满意现在的状况，这几日正在用心练琴，准备参加下一次的花会。”说着她有些疑惑道“主子，对二小姐是个什么打算？这次还帮了她一把。还有刘氏，一直就这么关着她？老太爷竟然也同意了？”

    沈玉萱淡淡道“她怎么能死了呢，她得活着，活着才能看她的一对儿女是怎么在这世上受苦的，活着她才能看到沈菡是怎么从高处狠狠跌落的。至于祖父，他不在意刘氏的死活，重点是大家都知道刘氏死了，这就够了。对了，告诉于嬷嬷，好好的和刘氏说说她一对儿女的近况，重点和她说一声，她的好女儿和别人是怎么说她的。”

    两月后，边关大胜，消息传来，成宣帝龙心大悦，封赏了有功之臣，同时命令边疆将领继续加紧练兵。

    御书房

    成宣帝看着苏子清的密折，不辨喜怒。半晌，他站起来，望着窗外，看来上官家是留不得了，苏子清到是个可以接替的人选。还有匈奴，想到苏子清折子上的猜测，匈奴的首领么？之前布下的棋子也很快就能起到作用了，朕倒要看看，是你们匈奴兵强马壮，还朕的棋高一着。

    成宣十四年秋天，匈奴大举进犯，至此大夏与匈奴长达五年的战争开始了。

    镇国公府皓月居

    沈玉萱在小书房里静静的写着松泉吟，云岚将写好的纸放好。半晌，沈玉萱放下笔。叹了口气说道“云岚，我想去木梁城。”

    云岚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说“主子是想要去战场。”

    沈玉萱说“那到不是，虽然我也读了不少兵书，但是战场岂是那么简单的。京城这里实在是没意思，可是外祖母和皇帝舅舅定是不会同意的。”

    云岚想了想说道“主子，现在已经快到冬日了，这仗大概也不会如先下这么密集，而且，今年过年是大少爷袭爵的第一个新年，主子还是留在府里的好。再说了，聚贤楼的事不还得主子操心。”

    沈玉萱细细的思量一下，现下青山居士已经是才名在外，从农书、桃源赋、兰花词以及许多关乎民生的小文章，众人皆知，青山居士，才华横溢，书画双绝。只是这还不够，她必须在大夏的整个文坛有着一席之地才行。不过云岚说的对，她要出去也要等来年了。

    她拿着刚写好的松泉吟，交给云岚道“交给苏姑姑吧。”

    云岚出去了，沈玉萱带着云霜几人去了小花园。秋菊开的正好，沈玉萱看着心情也好起来。正慢悠悠的逛着，赵嬷嬷引着顾文澜过来了，顾文澜道“你们家的菊花开的到是好。正好我带了一筐螃蟹来，我们吃着蟹黄喝着菊花酒最是好了。我已经让人去叫婉婷过来，今儿个我们好好聚聚。”

    沈玉萱笑着说“你搞定周二公子了没有？”

    顾文澜说“还没有，我都努力示好了，可那小子还是若即若离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点都不干脆。”

    沈玉萱想笑，还得憋着，想着这两人相处，她就觉的有趣，每次都是顾文澜冷着一张脸说着那些男孩子会喜欢的马球什么的，周二公子则是害羞的样子搭着话。有时候两人会静静的下棋，偏偏顾文澜每次都输，输了后脸色就更冷了。话说沈玉萱要不是事先知道，还真看不出来顾文澜对人家有好感。不过这周二公子倒是有趣，沈玉萱看他的棋风，极为犀利多变。

    顾文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又在笑话她，想到她刚才得到的消息，说道“我刚得了消息，莫清宁和杨松霖定亲了。”

    沈玉萱一愣说“这萧明睿在做什么呢，萧家和杨家不是通过气了么？”

    顾文澜神秘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莫清宁那位继母，简直就是心里有问题，最是看不得莫清宁好，她也真够狠的，明知道莫清宁对萧明睿有情，来这么一招，可不是毁了莫清宁一辈子，想想莫清宁也够不容易的。”

    沈玉萱看着她说“我以为你不喜欢莫清宁？”

    顾文澜淡淡的道“我不讨厌她，只是合不来而已，性子太过谨慎，小心过头了。凭心而论，她不错。可惜没能有个好结果。”

    沈玉萱轻轻一笑说“你怎知，嫁给杨松霖不是好结果？”

    顾文澜瞥她一眼说“这还用问，若她心里没有人，自然是好姻缘，可是她心里有着一个萧明睿，怎么能过好？”说着叹息一声“女子和男子不同，动情了就是一辈子。”

    沈玉萱目光悠远说道“她会过的很好的，心思虽然敏感，但是内心足够坚韧，也许现下会痛苦，但是不会太久的，那个女子永远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应该说可惜了萧明睿了。”上一世有她把他拉出来，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一个“沈玉萱”肯等着他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作者因为贪凉，果断的发烧了。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了，不要像我一样，咳咳。昨天的那章，作者会尽快补上的。抱歉啊，各位，作者食言了。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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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澜听她这么说，想了一下莫清宁平日里的言行,的确如此,哪怕是上官静瑜如何挑衅,也从没有失态过，单单是这份忍耐，她就做不到。有些迷茫的说道“玉萱，你说这人啊，怎么就不能事事顺心的活着呢？”

    沈玉萱一笑说“怎么着才算是事事顺心？”

    顾文澜轻叹一声说“就说我们家吧，我母亲端庄美丽，为我父亲生了两子一女，管家也是极好的,可是父亲还是更喜欢孙姨娘,对我母亲虽然也敬重，可是我总觉的少了什么。可是母亲说，她的日子过的算是不错了，儿女双全，夫君敬重，内宅全是她做主。”

    沈玉萱说“所以知足就是顺心。”

    顾文澜迟疑道“可是母亲说自己顺心的时候，语气很奇怪，后来还说了一句，说这就是女人的命。从小母亲就要我记住，以后就算是嫁了人，也要守着自己的心。我牢牢记着。”

    沈玉萱心道，所以周二公子才对你若即若离的，她问“文澜，你喜欢周二公子么？”

    顾文澜说“当然喜欢，不喜欢我干嘛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沈玉萱轻声问道“那文澜，你可曾动心？”

    顾文澜一愣，淡淡的说“我没有想过，不过应该没有吧。母亲说了，不动心才会过的好。”

    沈玉萱笑着说“文澜，要是我的话，就算是不动心，我也容不得他有别人。”

    顾文澜看了她许久，说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沈玉萱“如果不可能，那我就不嫁人。”

    顾文澜看怪物似地说“你不嫁人，太后能同意？皇上能同意？你弟弟能同意？沈氏一族能同意？你们沈家的几个女孩都不嫁人了？别人只会觉得你们沈家的女子不贤惠。”

    沈玉萱嘲讽道“哼，让男人左拥右抱就是贤惠，想的美，我不嫁人，自然不会妨碍到沈氏一族，皇上和太后那里我自然有法子。想娶我，我就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文澜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深深看了她一眼。终究长叹一声说“罢了，我说了你也听不进去，玉萱，你离开京城太久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会妥协。”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不想，可从古至今有谁成功过，就是开国太祖，不是还有过别人。不管玉萱有什么法子，终究是抵不过世俗。

    两人皆有些沉默，正好云岚带着周婉婷过来，周婉婷见她们两人相顾无言，好奇道“沈姐姐，顾姐姐，你们两人怎么不说话？”

    沈玉萱笑着说“我们在等你啊，吃蟹喝菊花酒，怎么样？不错吧。”

    说到美食，周婉婷立刻眉开眼笑道“一样的做法，沈姐姐你家的厨娘做出来的就是好吃，我很是想念。”说着神秘的凑过来小声说“两位姐姐，你们知道么，莫家姐姐和杨家二公子定亲了。也不知道这会莫家姐姐如何伤心呢。”

    沈玉萱说“听说了，你顾姐姐刚说完。”

    周婉婷好像并不吃惊说道“那你们知不知道，萧家大少爷要去战场了。”不等她们俩答话，嘴上飞快的说道“我听我母亲说了，都是莫婉婷的那个继母，你们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坏人姻缘的事也敢做。听说萧家大公子知道后，难过的三天没出来见人呢，出来后就说要去战场了，萧夫人啊差点没哭晕过去，最后还是萧老爷做主同意了，条件就是至多三年必须回来成亲。”

    顾文澜惊奇道“你怎的知道这么清楚？”

    周婉婷说“萧夫人和我母亲是好友，知道的比旁人多些。要我说这事也是阴差阳错，萧夫人本来已经托好媒人，只等着莫家姐姐满了十六就去提亲了，谁知道被杨府抢先了一步。”

    沈玉萱想想说道“这莫清宁的继母就不怕夫君怪罪她，这般有恃无恐的。”

    顾文澜说“这事要说莫清宁那继母有错处，还真说不出，儿女婚事，自是由长辈定，况且杨家也是好人家，嫁到亲姑姑家日子会好过些，她只说是心疼继女，不愿她吃苦，即使大家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明面上也不会说什么。最重要的是，莫清宁的继母怀了身孕。”

    三人吃了蟹黄和了菊花酒，说说笑笑一直到日头西斜了，才散了，沈玉萱将两人送上马车，才回到了皓月居。云菊早就泡好了茶，见她回来，连忙将茶递给她。沈玉萱接过来小口的喝着。心里想着，这萧明睿和莫清宁看来真是没有缘分呢，甩了甩头，将这件事从脑袋里甩出去，左右这事和她无关。

    晚间的时候，沈玉柯回来后告诉她，他们的姨母明玉公主要来京城了。明玉公主是她母亲的姐姐，生母早逝，自幼养在当时的皇后，现今的太后娘娘身边。两人年龄相当，虽然不像她母亲一般被先皇捧在手心里，但是也很受宠，听于嬷嬷和赵嬷嬷提过，明玉公主和她母亲两人的关系也颇为要好。明玉公主嫁的是平城孟氏的嫡长子。

    平城孟家是书香门第，出尽人才，单是本朝就出了两个状元，一个榜眼，三位探花。在读书人中声望极高。不过上一世的时候，她从未见过这位姨母。

    一月后，明玉公主到了京城，太后召沈玉萱和沈玉柯两人进宫。到了太后寝宫，还未进去，就听到女子明朗的笑声，和外祖母的说话声。进去后，太后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妇人，旁边还有两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女孩子。

    沈玉萱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在打量她，她抬头对着那妇人笑笑，然后平稳的行礼问安。见礼后，太后解释道“这是你姨母，从前啊与你母亲最是要好了。”

    沈玉萱和沈玉柯两人刚要行礼，就被明玉公主拉到身边，哽咽道“妹妹的孩子都这般大了，要是你们母亲还活着不知道得多高兴。”

    太后也难过道“是啊，要是明珠还活着多好。”

    明玉公主见状连忙说道“瞧我这嘴，又惹得母后难过，我们玉萱出落的多好了，真真是美人，还有柯儿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母后应该高兴才是。”说着指着旁边的两个女孩说“这是我的长女如卿，这是次女如昔。你们小女孩家的年龄相当，定会相处的很好。”

    几人见过礼，沈玉萱打量着姐妹俩，孟如卿和她年龄相当，长得很像明玉公主，看着很温柔的样子，孟如昔到是和柯儿年纪差不多，长得不如姐姐漂亮，眼睛好奇的盯着她看，很是天真的样子。

    太后说道“你们小女孩家的，也不耐烦陪着我们唠叨，出去玩吧，玉萱，你两个表妹第一次进宫，你好好照顾她们。玉柯也去找你五表哥吧。”

    沈玉萱说“是，外祖母，那我们出去了。”

    三人出去后，沈玉萱笑着问“两位妹妹，我们去锁雨亭好不好，那里风景不错，还可以喂鱼。”

    孟如卿神色温柔说道“郡主做主就是，我们姐妹第一次来皇宫，还有些紧张呢。”

    孟如昔点头然后看着她道“郡主，你真好看，比我姐姐还要漂亮很多，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呢。”

    孟如卿瞪了她一眼轻声说“郡主不要见怪，如昔被我母亲宠坏了。”

    沈玉萱笑着说“妹妹客气了，如昔妹妹一看就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很是讨喜。”她说的是真话，孟如昔虽然不算顶美，但是眼神清澈，一看就是被保护的很好，人又一点都不骄纵，很容易让人喜欢。

    孟如昔笑着说“姐姐，你看郡主都不生气，郡主，你说的那鱼漂亮么？多不多？我家也养了好些鱼，是红色的呢，游起来好看的不得了。”

    沈玉萱道“这就到了，妹妹去看看吧。”

    小姑娘蹬蹬的飞跑过去，后面跟着的人连忙跟着跑起来。孟如卿说“这丫头在宫里也不知道注意点，还跟在家里似得，这次我定然告诉母亲，好好拘着她学规矩。这都十一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似得。”

    沈玉萱说“如昔这性子挺好的，我看着规矩也是不错的，对了，这次你们要在京城呆上多久？”

    孟如卿说“这个还不清楚，母亲好些年没回来了，很是想念京城。以往总听母亲说起京城有多好，现在来了发现果然很是繁华，不是平城能比的。”

    沈玉萱赞同道“天子脚下自是很繁华，我听说平城也很不错，尽出才子。”

    孟如卿有些骄傲道“那倒是，平城也很好。听说京城有个聚贤楼很受推崇？”

    沈玉萱面不改□的说“没错，听说主人很神秘，至今没露过面。”

    孟如卿想了想说道“那聚贤楼可限制女子进去？”

    沈玉萱愣了一下道“没有限制，不过听说出的题目很有难度。怎么妹妹想去？”

    孟如卿一笑说“当然，既然不限制女子，那郡主不如与我一起去看看。左右许多学子都进不去，我们若是进不去，也不丢人不是。”

    沈玉萱觉的有些怪异，这孟如卿她也看过她的资料，说是性子温柔，极有才华，在平城名声很好。问题是，她孟如卿才名在外，可是她沈玉萱可没有这个名声，现如今瞧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她们第一次见，怎的就给她使绊子呢，亦或是想要踩着她上位。

    见她不答话，孟如卿眼睛里飞快点闪过一丝轻蔑，随即温柔道“郡主，我们去了也好见识见识。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沈玉萱平静道“这样不好吧？虽说聚贤楼没说限制女子进入，可是也没有女子进去过啊。”

    孟如卿温声道“郡主，我就是好奇而已，听说那里藏书很多，我是个*书成痴的，又来了京城，怎么能不去试试呢。”说着她有些为难道“只是我毕竟是初来乍到，有郡主陪着我，也能安心点。”

    虽然不知道她打什么注意，看来她母亲与明玉公主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好啊，可是赵嬷嬷她们应该不会骗她才是。遂她说“好啊，我陪你去。”

    在宫里用过饭，又陪着外祖母和明玉公主说了阵子话，沈玉萱便要回去了，见她要走，明玉公主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说道“玉萱，姨母第一次见你们姐弟，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说着从旁边的嬷嬷手里拿过来一个匣子说道“这是我出嫁时，你外祖父给我的，现在就给了你吧。”

    沈玉萱推辞道“姨母不必如此客气，外祖父给的东西怎么能给我呢？”她看了一眼孟如卿，她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睛里明显闪过不悦。

    明玉公主道“不过是个物件，我与你母亲感情极好，你就拿着吧，我还特地请大师开过光，希望它能保你平安。你的啊是个镯子，玉柯的是玉佩，不要推辞了，好好戴着啊，不然姨母要生气的。”

    沈玉萱只好接过来，轻声说道“谢谢姨母惦念。”

    太后笑的慈祥道“你和明珠一起长大，感情到底是不比旁人，好了，萱儿啊你先回去，柯儿刚才说要晚些，这孩子和小五玩的好。”

    沈玉萱回到皓月居，拿出明玉公主给的匣子，打开来。她一怔，这是？这是？云岚见她神色不对问道“主子，怎么了？”

    沈玉萱深吸一口气说道“云岚，你去把那本日记拿过来。”

    云岚见她如此，飞快的去书房把日记拿过来递给她，沈玉萱翻到记忆的地方，快速的看完，神色莫名的把日记递给云岚，示意她放好。

    沈玉萱看着镯子思量，今天这位明珠公主的表现很正常，外祖母对她虽然不是很亲近，但是也过的去，赵嬷嬷和于嬷嬷也说了，她和母亲感情很好。哼，很好，看来是她和母亲有仇才是啊。

    赵嬷嬷见她盯着镯子看，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玉萱问道“嬷嬷，你确定明玉公主和我母亲很是要好？”

    赵嬷嬷想了一会说道“我伺候公主的时候，是公主嫁到沈家以后，不过当年我在还是皇后娘娘的太后娘娘宫里，也是听说过的，两位公主很是要好，做什么都是在一起的，就是嫁人也不过差了几个月，到了沈家后，公主也常提起明玉公主。”

    沈玉萱嘲讽的一笑说道“嬷嬷，你可是错了呢，这明玉公主与我母亲非但不好，而且啊，还有仇呢。要不怎么会给了我一个能绝子嗣的镯子呢，还叮嘱我要天天戴着。”

    这镯子是陈皇后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重点是镯子里有绝子蛊，这个应该是子蛊，母蛊的那个镯子应该还在明玉公主那里。陈皇后是一时好奇做来玩的，如果不滴血，那么这就是两支普通的玉镯，但是滴血后，镯子上的兰花就会显现出来，非常美丽。匣子里这个镯子兰花浮现，蛊已经苏醒，她要是戴上，这辈子也别想有孩子了。还真是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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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嬷嬷听到沈玉萱的话吓了一跳,忙问道“主子,明玉公主可真够狠的,简直想毁了主子的一辈子。不行，我得去程嬷嬷那里一趟，到底是怎么个说法，这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公主和明玉公主最是要好了,她怎么的就来害主子？”

    沈玉萱淡淡的说“那嬷嬷就去问问的,这得有多恨，才能在母亲人都没了，还来毁她女儿的一辈子。”

    那块玉佩沈玉萱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但是既然明玉公主对她不怀好意,想来对柯儿也没什么好感。合上匣子,沈玉萱交给云竹，让她好好收起来。

    第二日，沈玉萱刚睡了午觉起来，云岚就告诉她程嬷嬷已经来了些时候了，现在正和于嬷嬷赵嬷嬷说着话。沈玉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云岚、云霜两人出来了。程嬷嬷见她过来，连忙起身拉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问道“郡主没有碰那东西吧？”

    沈玉萱忙道“嬷嬷放心吧，我既然认出来了，怎么会不知轻重的去碰那个动西。”说着她疑惑道“嬷嬷，我仔细想了，我第一次见明玉公主，沈家也与她无冤无仇的，赵嬷嬷和于嬷嬷两人都说，我母亲和她关系极好，就是外祖母对她虽说不亲近，但是态度上也很好，怎的她就这么恨我？”

    程嬷嬷想了半晌说道“我在宫里差不多呆了一辈子，要说看人看走眼也是有的，但是明玉公主自幼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心性人品就算不能全知道，但是也有七八分了解。她和公主是真的要好，就算有时候争吵，也都是小女儿家的拌嘴，要说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可能的。我也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害郡主？”

    沈玉萱说“嬷嬷，明玉公主性子怎么样？可和善？”

    程嬷嬷说“明玉公主自幼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性子温和宽厚，心思有些敏感，身边的人也都是守规矩的。”

    沈玉萱想了想问道“温和宽厚？我母亲未嫁前是个什么名声？”

    程嬷嬷说“宫里人皆知，公主单纯善良，貌美才高。”

    沈玉萱轻叹一声问道“嬷嬷。明玉公主和我母亲直到出嫁时还是很好的，出嫁后呢？可还有来往？”

    程嬷嬷说“开始是有来往的，后来郡主出生，公主的身子也渐渐的不好，来往的也就少了。现在明玉公主摆明了要害郡主，郡主还是把此事告诉太后娘娘吧。”

    沈玉萱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总要让外祖母知晓才好。这样吧，这事，我下次进宫的时候就和外祖母说一声，嬷嬷也和明玉公主的嬷嬷走动走动，左右从前你们也是在一块的。有什么变化，总会有些感觉。”

    接下来几日，沈玉萱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门，倒是明玉公主很是活跃，参加了好些贵妇间的聚会。先皇活到成年的女儿只有四个，现在在世只有明玉公主一个，这位又是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的，是以京城各家贵族都很给这位公主脸面。连带着她的两个女儿，短短时日内，有适龄儿子的贵妇们皆在媳妇的名单上加了这姐妹俩的名字。

    这日沈玉萱正在练字，周婉婷急火火的跑来，见她一副悠闲的样子，恨恨道“你怎么还有心情练字，知不知道啊，你那个好表妹可是说了，你要和她一起去聚贤楼，现在都快人尽皆知了。哼，平常看着一副温柔的样子，怎么心思这么深呢，亏我母亲还说她行事大方。亏得阿澜讲义气，放话要和你一起去，这样就算你进不去，也有阿澜和你做伴。”

    沈玉萱听她利索的说完，才慢悠悠的放下毛笔。说道“文澜说要和我们一起去？”

    周婉婷见她没有着急的样子，索性也不再着急，说道“是啊，阿澜说她也很感兴趣，要与你们一起见识见识。话说，你得罪那个孟如卿了？她倒好，来京城不久，才名就传出去了，这样也罢了，你也碍不着她什么，这么陷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玉萱问道“婉婷，在外头我是个什么名声？”

    周婉婷想想了说“我母亲说，你是真正的贵女，风华无限。后来我们玩的好了，母亲听我说起你和文澜姐姐，她说要我多和你们相处，说你们俩都是极难得的女孩子。至于外头，那些个贵女只知道你身娇体弱，长得好看，别的也没有什么，毕竟那些花会你才参加了几场，她们想说什么也没有啊。不过倒是全都以为你才学不行，一来，你自小身体不好，想来也没有多少时间学这些，毕竟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这些个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重要的是管家。二来，你参加的那几场花会，什么都没参与，大家自然以为你不擅长。”

    沈玉萱笑笑说“我想着也是，要不这孟如卿怎的连我的底都不屑的摸清楚，就直接给我下绊子呢。”

    周婉婷眨着眼睛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章程啊，她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探花郎，祖父是状元，可谓是家学渊源，你比她如何？”

    沈玉萱淡淡的说“她做的那些诗词啊，文章啊什么的我也看了，虽然还不错，但是不能与我比。”

    周婉婷张大嘴巴，想起什么，忙用帕子把嘴挡住，半晌说道“我哥哥说那孟如卿才学很是不错，以她的年纪已经是难得了。你比她还要厉害？”说完叹了口气道“你和阿澜都那般厉害，怪不得我母亲要我多学点。”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顾文澜也过来了，见她们俩气氛轻松说道“看来我是白白担心了，没想到你还是全才啊，画画极好，看来文采也不错啊。”

    沈玉萱笑着说“那是，孟如卿的盘算怕是要落空了。”

    顾文澜皱眉道“孟如卿很不简单，心计手段样样不缺，心思却不够磊落，与她对上不是好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在背后捅你一刀。就像是今日她明明在耍小心思，面上却一派从容，坦然的紧。仿佛要是你觉得她有什么坏心思就是你自己心里阴暗似得。”

    沈玉萱见她蹙着眉头，一副心忧的模样，心里一暖说道“这也没办法，她要和我对上，难不成我还怕她不成。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要和我们一起聚贤楼，怎么样？有几分把握？”

    顾文澜见她不在意，想想孟家很有实力不错，但是沈家也不差，就算明玉公主是先皇唯一活着的女儿又如何，沈玉萱却是太后嫡亲的外孙女。她说道“聚贤楼的题目，我哥哥那里有，平日里我也看过，看运气吧，若是出的丙类题目，我定是进不去的。你怎么样？”

    沈玉萱说“我们是女子，聚贤楼想来不会为难我们，出的题目应是丁类，想来是能进去的。我明日要先进宫一趟，回来后就去聚贤楼吧。”

    顾文澜没有异议，她们三人散了后，沈玉萱让云岚给苏姑姑传了话，她们明日还是直接进去的好。在外面做题，若是日后曝出她是青山居士，那么今日的作为就是在打压孟如卿。

    第二日，沈玉萱从宫里出来已经过午，见外祖母脸色不好，她安慰了许久，才出宫来。回到府里，用了午饭，沈玉萱收拾好，去和顾文澜她们会和。到了聚贤楼旁边的如意楼，顾文澜和孟如卿两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孟如卿站起来，温柔的说“郡主可是来了，我和顾家妹妹可是到了一些时候了，这如意楼的点心真是好吃的不得了，郡主快来尝尝。”

    见孟如卿不动声色的抹黑她，暗示她架子大，心里厌烦，嘴上说道“本郡主进宫陪太后娘娘，是以来迟了些。点心就不用了，我们去聚贤楼吧。”

    孟如卿眼神闪了闪，面色不变，温柔道“那我们去吧。”

    三人去的时候，门外已经挂上了，今日来客已满的牌子。沈玉萱带着两人进去，掌柜已经得到消息，见三人进来，装模作样道“三位小姐这是？”

    沈玉萱说“自然是来见识见识聚贤楼里面的书。”

    掌柜沉思一会说道“三位小姐请吧，聚贤楼接待女子还是第一遭，就破例一次，三位小姐的入门题去菊堂答吧。”

    三人进去后，一楼摆着聚贤楼代卖的书，但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在此。只有几个小书童在整理那些书。跟着掌柜进了菊堂。三人坐好，伺候茶水的小丫头忙泡好茶放到她们面前，小心的退了出去，三人喝着茶水，也没有说话。聚贤楼四层，每层一个掌事先生，一楼的是成先生，负责入门题的。

    不一会，成先生带着两个小书童进来了，他也没有多说，从小童手里拿过题目，递给三人，顾文澜和孟如卿两人皆是丁类题目，唯有沈玉萱面前的是乙类题目。孟如卿见此，神色一动问道“为何郡主和我们的题目不同？”

    成先生淡淡的道“这是掌柜的意思。”

    孟如卿没再多问，显然是知道聚贤楼的主人嚣张霸道，在聚贤楼里最好守聚贤楼的规矩。

    三人各自拆开题目，作答。这三份题目皆是由顾大儒出的。沈玉萱看了一下，显然顾大儒知道是由女子作答，出的题目要简单的多。半个时辰后，三人皆作答完毕，成先生挨个看完后。说道可以了，三位小姐去二楼吧。

    顾文澜给她一个，真行的眼神，孟如卿则是眼神闪烁问道“成先生，我们先看看各自的答案可以么？”她又些心乱，丁类题目，她答得还算可以，但是乙类，沈玉萱能答出来，她不信，想她出身书香门第，三岁读书，到如今十一年，一日未断过，就是父亲也亲口说过，她天资极高。

    这自然是可以的，文成将三人的题目摆在桌上。沈玉萱看了看另外两人的，最后的题目皆是写赋。孟如卿看着沈玉萱的答卷，脸色煞白。这怎么可能？东亭赋，写的爽朗通畅，笔意自然，大家之作。

    见她脸色不好，沈玉萱自是知道，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是真的有才华，因此一向是自视甚高，所以打击也很大。不过沈玉萱懒得理她，淡淡的说道“我们上去吧。”

    孟如卿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不断的提醒自己，这里是聚贤楼，若是在这里失态，那么对她的名声有很大的妨碍。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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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三人在聚贤楼二楼看了一下午的书,直到二楼的远先生客气的告知她们聚贤楼要关门了,三人才出去。看着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孟如卿，沈玉萱道“今儿天有些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我们改日再聚。”

    孟如卿见她神色平静，好像进了聚贤楼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堪,勉强道“郡主慢走。”

    沈玉萱给顾文澜使了个眼色,自顾的上了马车。顾文澜还是一副清冷的样子，淡淡的说“孟小姐,我也要先回去了。”

    孟如卿极力维持着温柔的面孔说道“顾小姐请吧。”

    看着两人的马车走远，孟如卿坐到自家的马车上，沉下脸来,贴身丫鬟见她如此，更加小心的伺候，小姐显然是心情极其不好。回到孟家在京城的宅院，明玉公主显然已经得到了三人进了聚贤楼的消息，脸上笑的很是开怀。她的长女，自幼读书，天资聪慧，就连丈夫都说单是这十几年勤学不辍的毅力，就是许多男孩子都比不上的。

    孟如卿被小丫头扶着，飞快的往自己院子里走，她已经快忍不住了。到了院子，关上门，她把丫头们都赶出去。看着前些日子才摆上的前朝的花**，一挥手，花**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就像是她的自尊一样，她从未像今天这样难堪过。还不够，她把能摔得东西全都摔了，再没有什么力气，径直倒在床上，静静的流泪。

    明玉公主听到女儿回来，正高兴着，就听丫鬟们说，大小姐脸色不好的回了自个院子。明玉公主很是担心，这个孩子自小就知道收敛脾气，从未在人前失态过。想到今儿个与女儿一起去聚贤楼的沈玉萱和顾文澜，眼神一凛，哼，谁要是欺负了她的宝贝女儿，她就要谁好看，难不成还当她是未出嫁前没有人能依靠的公主不成。

    母女俩的住处相隔不远，明玉公主走到紧闭的房门前，听到女儿小声的哭泣声，心里一痛，顾不得发作丫鬟，忙推门进去。看着满屋子狼籍，再看看女儿趴在床上呜呜的哭个不停。明玉公主忙问道“卿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母亲，母亲给你出气。”

    孟如卿听到母亲的声音，从床上起来，扑到明玉公主怀里哽咽道“母亲，我要回平城，我不要留在京城了。”

    明玉公主见女儿连回平城的话都说出来了，显然是受到的打击极大，耐心的哄到“好，我们不呆在这里，我们回家。别哭了啊，告诉母亲到底怎么了，无论是谁，母亲绝对饶不了她。”

    孟如卿也不解释，一直哭个不停。明玉公主见问不出来，只好不住的安慰女儿，渐渐的孟如卿哭的累了，睡了过去。明玉公主看着女儿的睡颜，双眼红肿，不时的抽噎一声，心痛如绞。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哭过，哼沈玉萱是么？

    明玉公主带着今日跟着孟如卿出门的丫鬟回了正房。面沉如水的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惹得大小姐哭了这许久？”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但还是口齿伶俐的把知道的都说了。明玉公主敲打了几句，挥挥手让两人回去。兀自坐着沉思，进去之前还是好好地，出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知女莫若母，她的这个女儿看着温温柔柔的，骨子里最是骄傲，从开蒙起，就一直深受夸赞，才华在平城无人能及，就算到了京城，也是顺利的不可思议。能让女儿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想来今日沈玉萱的才华更胜如卿。

    明玉公主想到那个天真善良的妹妹，父皇疼*到骨子里的女儿。瞧瞧，明珠公主，掌上明珠又怎么样，还不是早早就死了。生在皇家，有时候活着就是胜利。从前她比不上她，现在难不成她的女儿还比不过她的女儿么？脸上浮起笑意，她的女儿她最是清楚，从前是被捧得高了些，现在摔了个跟头，只会让她走的更远。虽说这些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但是谁让女儿喜欢呢。

    明玉公主正惦记着找沈玉萱麻烦，太后现在也不平静，也是，有人想要她外孙女断子绝孙，她心情自然是不好。林嬷嬷轻声劝道“好在郡主聪慧，没有着了道去。”

    太后目光深沉，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对她太好了？她都敢把手伸到萱儿身上了，真是好的很啊。没想到这么多年，我竟然养出个白眼狼来，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明珠有的她都有，就是嫁人，我也是细细的挑了门风清正的孟家，虽然不在京城，可也是名门，我自问没有亏待她的地方，现在她倒好当着我的面害我的外孙女。”

    林嬷嬷见太后满身戾气，心里一凛，太后娘娘这些年不问事，想来有些人是忘了太后娘娘当初的手段了，明珠公主就是太后娘娘的心里的一块疤，现在明玉公主竟然把脑筋动到昭华郡主身上了。她说道“当初看着明玉公主和我们公主也是关系极好的，她出嫁后，公主还京城念起她，这她没道理这样啊？”

    太后淡淡的说“怕是知道她亲娘和她弟弟的死因了，哼，若不是先帝对她有愧能把她放在我身边养，不识抬举的东西。”

    林嬷嬷疑惑道“她怎么会知道？先帝当初可是下了封口令的，谁会去告诉她？”

    太后冷冷道“还有谁，左右不过那几个人。”

    林嬷嬷叹口气道“她这仇报的也太没道理了，怎么着也和我们公主没关系啊。”

    太后慢慢的道“她不能怪先帝，不敢怪我，可不是得把仇记在明珠身上。不过当初告诉她的人可不单是为了给我添堵。”

    林嬷嬷在宫里一辈子，许多事情自然是很敏感的，迟疑道“是宁王那边的人？”

    太后冷冷道“可不是，当时夺嫡正是紧要的时候，我的精力都放在前朝上了，难免会忽略了她，现在想想当初她可不是病了一段时日。还有你记不记得当初宁王莫名得到了好些我们这边的消息，查来查去只查到些无关紧要的人。她倒是胆子也大，虽说当初她婚约是订下了，要是当初查出来是她，她能过的像现在这般。”

    林嬷嬷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当初无论是娘娘还是当初只是太子的陛下都仔细查了这事，却只查到无关紧要的人，每每查到关键的地方，线索莫名的就断了，现在想想，应该是先帝出手为明玉公主扫了痕迹，到底是亲生女儿。轻声一叹说道“明玉公主糊涂了。”

    太后有些伤感道“他当初念着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要是知道他女儿想要毁了明珠的女儿一辈子，还会不会如此。”

    林嬷嬷自是知道太后说的是先帝，不过这话不是她能接的，遂沉默不语。

    第二日，顾文澜早早的来到聚贤楼，生怕排不上号，这聚贤楼真是名不虚传，里面的书大都是孤本，她坐在马车上等着聚贤楼开门，顺便张望一下看沈玉萱来了没有。直到聚贤楼宣布今日客满，沈玉萱也没来，她只好自己进去了。

    路人甲风尘仆仆的赶来，刚好见到顾文澜走进去。遂疑惑道“怎么进去个女子？”

    路人乙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解释道“这都不知道？京城可都传遍了，昨日里有三位贵女进了聚贤楼，刚进去的那位是顾家的小姐。”

    路人甲虚心道“这聚贤楼怎么允许女子进入了？”

    路人乙打量了路人甲几眼，慢慢说道“看你也是个书生，怎的就那么迂腐呢，女子怎么了？聚贤楼可是说了，做学问不问男女。再说了我们大夏的女子，怎么能和那些蛮夷女子一样，不通文墨。”完全不记得，他自己刚知道有女子进聚贤楼时，也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沈玉萱今日没有出门，直到下午睡了午觉起来，拿了本书坐在亭子里看。偶尔喝口水，好不惬意。周婉婷带着丫头来的时候，她已经看了小半本。

    见周婉婷过来，放下书问道“不是说今儿个要去你外祖母家么？这就回来了？”

    周婉婷兴奋道“是啊，刚从外祖母家回来，我就过来了。你知道么，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昨儿个聚贤楼进去了三个女子。现在都说你们三人是才女呢。聚贤楼怎么样？好不好玩？听说那里的成先生和远先生不仅才学好，长得也好，是不是啊，他们长的有没有六皇子好看？”

    沈玉萱失笑，周婉婷的关注点永远与别人不同。“没有，他们三人是不同类型。”

    周婉掩着嘴笑道“怎么样？昨儿个孟如卿是什么表情啊？有没有很吃惊？你不知道啊，听到你也进去了的消息，我哥哥很是吃惊呢！他从前只以为阿澜和莫家姐姐才学不错呢，哦，前些天又多了个孟如卿。”

    沈玉萱笑道“难道我长的不像有才学的样子么？”说着她对着周婉婷眨眨眼睛。

    周婉婷见她笑意盈盈，桃花眼扑闪着，漂亮的紧，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仔细的打量她，做恍然大悟状“真的啊，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现在看看你长的真是很有才啊。”

    沈玉萱“……”

    周婉婷继续道“你不知道，我母亲说了，等到你们定亲的时候，全京城的男子都紧着你们挑。”说着又有些厌烦道“这下好了，母亲可有法子逼着我学习了，以前啊见我学的不好，她还安慰自己说，这些只是小道，大家女子重要的是会管家。可是现在聚贤楼都说了，做学问不问男女，我大夏的女子就应该如此。我松散的日子啊，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送走了周婉婷，她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她的名声也算传出去了，这是小事，重要的是一步步加大青山居士的声名。明玉公主那里，她不必太过担心，外祖母定会处理的，孟如卿到是有些麻烦，这次让她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她大概会记恨她一辈子。好在，过了年后，她就要去去木梁城了。

    孟如卿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神色间也更加的从容。明玉公主见女儿恢复了过来，很是欣喜说道“卿卿，想来她只是运气好罢了，你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孟如卿想到昨日脸色一沉，她正色道“母亲，她才学确实在我之上，却一丁点不漏，分明是等着羞辱我，现在我忍着，总有一日，我会将她踩在脚底下。本来想踩着她，来提提我的名声，也好请陛下封我为郡主。现在全都搅合了。现在看来，母亲还是先给我请封县主吧。妹妹的事情，我们再慢慢的谋划。”

    明玉公主顺着女儿说道“也好，你妹妹还小，我们不急。皇兄向来偏心明珠，她的女儿出生就封郡主，你却到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有你外祖母和舅舅……。”说到后面已经声不可闻。

    孟如卿坚定道“母亲，我打算和你一起回平城。”

    明玉公主急道“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大家都只知道你们进聚贤楼，现在你的名声已经又上了一层，趁机留在京城再好不过，再说了，你留在这里，一定会住进宫里，这样就机会和皇子公主交好，对你的将来也有好处。你也不想想，平城哪里会有什么好人家，你留在这里，以你的出身，定会嫁个不错的人家，还能多了解适龄的公子，多好。”

    孟如卿固执道“母亲，我不能。我留在这一天，我就会想起我的受的耻辱。我要回平城继续苦读，左右我还小，两年后我也才十六岁，到时候也还来的及。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洗涮耻辱的时候，母亲你放心，我定会嫁的比沈玉萱好的。”

    明玉公主见女儿神色坚定，知道再劝她也没用，只能轻叹一声说“都由着你，母亲是做不了你的主了。”

    孟如卿忙撒娇道“我知道母亲疼我，任她沈玉萱千好万好，唯有一样她比不得我，她没有*她如珠如宝的母亲。”

    明玉公主见她言行亲昵，神色娇软，心中喜*说道“是啊，她不及你有福气。”

    既然女儿已经决定要回平城，她再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过了两日，她就进宫见了太后，太后态度不变，只不过驳回了她要给女儿请封县主的要求，她细细的想了一下，难道是知道了那镯子的秘密？不可能！想到那镯子的主人，她若不是阴差阳错，也不会知道。既然不是，那为什么不同意这个件事呢？虽说公主之女封县主都是出嫁前，但是也不是没有例外的，可恶偏偏太后说的话，她一句反驳不得。

    明玉公主走后，太后神色莫名，淡淡的吩咐林嬷嬷“找个家世清白的女子，你带在身边好好□一下。”

    听到明玉公主带着女儿回平城的消息，沈玉萱还惊讶了好一会，她还以为，孟如卿会留在京城呢。不过这和她没关系，她作息稳定，学业也安排的很是充实。顾文澜和周婉婷最近也没来找她，顾文澜忙着去聚贤楼，周婉婷则被拘在家里学习。如此，日子过的飞快，新年过后，她盘算着要早些离京。

    话说她多年没在京城过年，这次实在是把她累的够呛。这是沈玉柯袭爵的第一个新年，他们过的也算圆满。除了祖父伤感父亲不在，沈菡偶尔给她添堵，其余诸人还是很愉快的。她早早的给顾文澜还有周婉婷下了帖子，约她们十五去看花灯。

    十五这日，云岚几个给她装扮好，披上披风。去了永正街的长福酒楼，她们约好在那里会和，然后走完那一整条街。

    沈玉萱到的时候，时间还早，她坐在二楼的包厢里，望着窗外，喝着茶水。街上花灯都已经点了起来，不同于以往的漆黑，颇有些灯火阑珊的意味。沈玉萱思绪翻飞，曾几何时，即使是夜晚，也从没有伸手不见五指情况，这么些年了啊，那些个车水马龙，还有她曾经驻足的钢筋水泥的城市，都好久没有在她的梦里出现过了。

    叶之澈进来包厢，就看到沈玉萱坐在窗前，转头看着窗外，身影好像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显得孤独悠远。不知为什么，他心里一酸，出声道“你这丫头，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我进来都没有发现。”他嘴上抱怨着，神色却很轻松。

    沈玉萱回过神来，说道“你怎么出来了？柯儿没和你一起？”

    叶之澈接过云菊给他泡的茶，说道“柯儿马上就到，遇到了那个姓柳的小子，正高兴着呢。”

    沈玉萱有些惊喜道“是晖儿来了啊？”

    叶之澈见此，皱了皱眉道“看来那小子挺得你心的啊。我看着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沈玉萱懒得理他，自顾的喝着茶。果然，很快，沈玉柯和柳忆晖一同进来了。柳忆晖除了个子长高了些，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神清澈，神色从容，看到她，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欣喜。他说“姐姐。”

    沈玉萱笑“晖儿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来寻我们。上次来信，不是说还要一个月才来么？怎的这就到了，可是有什么事？”

    叶之澈眼神微冷道“姐姐，我是昨天晚上到的，这其中的缘故，回去后我再和你细说。姐姐这些日子过的开心么？”

    沈玉萱没有勉强，猜也能猜到，定是他祖母又出幺蛾子了。嘴上说道“我很好啊，参加花会，和朋友聚在一起玩。”

    几人说着话，顾文澜和周婉婷很快也到了。附带着，顾家的大公子、二公子，还有周婉婷的哥哥和弟弟也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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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沈玉萱一行人也下了楼。天还有些冷,沈玉萱裹紧身上的披风。叶之澈对众人说道“等会人定会很多，大家要是走散了的话，就回来长福酒楼,我们在这会和就好了。”

    沈玉萱点点头道“我们最迟戌时在此会和，千万不要忘了时间。”

    周婉婷兴奋道“快点走吧，不知道今年的花灯有没有去年的好看,我还记得去年夺魁的是美人灯,做的漂亮极了。待会阿萱还有阿澜你们一定要帮我多猜几盏灯，我最喜欢兔子灯了,还有莲花灯也很好看。”

    顾文澜见她一副纠结的样子，清冷的眉目也有了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那就两种都要了。”

    周婉婷高兴道“那阿澜你可一定要帮我。”

    周家大公子见妹妹如此,宠溺道“你这丫头，净想着偷懒，母亲拘着你学习还要天天喊累，现在好了吧，想要盏灯，还得别人帮你。”

    兄妹俩显然感情很好，哥哥这么说，周婉婷撒娇道“我又不想做像阿萱和阿澜一般的才女。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吃的好，玩的好。再说了，我身边都是厉害的人，哥哥也会帮我的不是？”

    叶之澈凉凉的道“尽想着吃喝玩乐，也不知道将来怎么嫁人？”

    周婉婷怒，随即眼珠子一转，说道“阿萱，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一半的曲谱，我哥哥给补好了，我还听了一遍呢，好听极了。等我回去就拿给你啊。”

    沈玉萱惊喜，那半截曲谱，是李晴自木梁城送过来的，曲风大气，可惜只有一半，她喜*的紧，拿出来给顾文澜和周婉婷看，没想到周家大公子也是此间的高手，竟然能补全了。她自己也是修改了许多次，唯恐失了原来的味道，糟蹋了这首曲子，可惜感觉上总是差了一筹。她笑着说道“那我就先谢谢婉婷和周大公子了。”

    周婉婷欢喜道“阿萱，你要感谢我，就请我去你们家吃饭，我家的厨娘就是做不出那味道，我可是念了好久的。”

    沈玉萱见她如此说道“不如我把厨娘借给你几天，你要你们家厨上好好的学学。”她转头看着周大公子说道“人说周大公子擅琴，真是名不虚传，那首曲子一看就是大家之作，要修补好，不仅要求对乐理理解精深，还得把握着曲风不变，实在是很不容易。”

    周大公子笑的温雅说道“想来郡主对此也颇为擅长，希望能有机会交流一下，那首曲子，我也是很喜欢，虽然是勉强修补上了，但是比原作想来是差上不少。”

    叶之澈见两人一副要深谈的摸样，心里不悦，面色不变，提醒道“今儿可是十五，你们那些琴啊，画啊的都先放下，花灯多好看呐，一年可就这么一次。”

    周婉婷此时早忘了刚才的事了，附和道“是啊是啊，真是好看，要是天天都是如此就好了。多漂亮啊，就是晚上出来也不怕黑了。”

    叶之澈瞥她一眼，终究没再出声。顾家大公子和周家大公子对视一眼，都有些了然。顾家大公子见此，出声说道“我们去猜灯谜吧。”

    周婉婷立刻应声道“好啊，好啊。去对面的摊子吧。那里有很多兔子花灯。阿萱、阿澜待会全靠你们俩了。”

    几人走到对面，卖花灯的老板很高兴，一群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周婉婷跑到最漂亮的兔子灯下，围着那灯转了一圈，很是满意说道“快些，阿澜我要这盏灯。”

    那老板道“这位贵人好眼力，这灯是我们店里手艺最好的师傅做的，兔子模样的只有这一盏。”

    顾文澜走过去看谜面，略一思索说出了答案，只听道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表哥，我要这盏兔子灯。”

    沈玉萱打量出声的小姑娘，打扮的娇俏可*。她叫表哥的那人赫然是苏子清。周婉婷才不管这个，她眉开眼笑的望着老板道“老板，这灯是我们的了吧？”

    老板忙道“小姐猜出谜底，这灯自然就是小姐的了。”说着把灯取下来递给周婉婷。

    那姑娘见此也不生气，高高兴兴的跑过来，站在周婉婷身边说“这位姐姐，你也喜欢这盏灯啊，很漂亮对吧？可惜被你抢先了一步，不然我一定让表哥猜下来给我。”

    那边苏子清已经走过来，和她们这一群人见礼了。叶之澈显然很喜欢苏子清，他问道“苏将军此次回京要呆多久？”

    苏子清温声道“后日就要回去了。”

    叶之澈有些晃神，沈玉萱和顾文澜两人站在一起，看着几人寒暄。苏子清的样子和上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完全褪去了稚嫩，身上有着上过战场的男人才有的血气，气势惊人，只有眼神还是清正平和的。

    一群人顺着人流往前走，沈玉萱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参加灯会，各式的花灯差点耀花了她的眼，正欣赏着，那小姑娘一声惊呼，拉着周婉婷和顾文澜向前面挤去。沈玉萱看着前面围了一圈的人，懒得跟上去凑热闹。自顾的看着各式的花灯，一边在心里想着谜底，她停在一盏兰花灯面前，灯做的很是精美，也许是喜欢的缘故，总觉的这盏灯的光亮好像都要比别的温暖。嗯，这灯没有谜面，是卖品。付了银子，提着这灯，沈玉萱心情也极好。

    她提着灯继续走，苏子清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看着她，目光里有着探寻的意味，嘴上说道“上次多谢郡主提醒。”

    沈玉萱淡淡一笑说“我是大夏的子民。再说了我也只是猜测，一切全都仰仗将军思虑周详，换个人的话，谁又会把我一个小女子的话放在心里。”

    苏子清语气莫名的道“若不是在宁城见过郡主，我也不会相信。郡主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沈玉萱抬头看着他，笑意盈盈说道“瞎猜啊！”

    苏子清自见她以来，除了第一次，此后她全都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全然没有小女孩家的娇态，这回她眉眼弯弯的样子，使她的容颜一下子鲜活了起来。他也笑说“若是郡主下次再瞎猜道了，可一定要告诉我才是。”

    沈玉萱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说道：“那是一定，只怕将军到时候未必肯听我的。”

    苏子清笑着摇头，转移话题道“郡主这些年过的好么？”

    沈玉萱点点头说道“还不错。”说着又些怅然道“不若将军辛苦，保家卫国。”

    苏子清目光悠远，神情却有些萧索道“这场战争不知道还要多少年？”

    沈玉萱知道他是想到了永远留在木梁城的那群人。她轻声道“我们会胜利的，总归陛下是准备了这些年。”想了想她开口问道“木梁城那边情况如何？”

    苏子清眼里精光一闪而过说道“现下还好，秋天的那场仗，我们也是险胜。不过，再过不久我们会反攻一场。”

    沈玉萱想了想说道“匈奴的马匹经过一个冬天，正是虚弱的时候，此时反攻是个好时机。”既然如此，她等到出了正月，就出发去木梁城吧。

    待几人自灯会回到长福酒楼，时辰已是不早了。几人说了几句话，也就各自散开了。柳忆晖自是跟着沈玉柯回镇国公府，想来他爹也是巴不得如此。

    那边苏子清带着表妹回到府里，小丫头得了周婉婷送的兔子花灯兴冲冲的去炫耀了。苏母也是一脸宠*的样子，笑着说“这么说你和周家的小姐相处的极好？”小丫头是苏夫人妹妹的女儿，名字叫王璐。

    王璐很是开心道：“是啊，周姐姐很好，知道我喜欢这个花灯，特地送给了我，还有顾家的姐姐好漂亮了啊。姨母，我还见到郡主了呢，郡主也很好看，可惜没和我说什么话。”说着她又想起什么似得，兴奋道“姨母，我看到表哥和郡主在一起说话了。表哥，郡主好不好相处？”

    苏子清想起那个今日穿着紫衣的女子，是啊，记忆里小女孩已经成了气质卓然的女子，简单的站在那里，就已经很是引人注目。人群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眉目如画，风采逼人。苏夫人是什么人，见儿子脸上的神情，心里咯噔一声，不动声色的问道“子清，你见过郡主？”

    苏子清回过神来说道“之前在云州见过一面，郡主脾气不错，应该能和你相处的来。”

    王璐听到此，自顾的高兴。苏夫人却有些忧虑，她的儿子早慧，寻常人很难看进眼里。刚刚的神情，还有评价，分明不止是见了一面那么简单。可是昭华郡主的注意岂是好打的，那是太后娘娘的心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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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沈玉萱做过功课后,就让云岚去请柳忆晖过来，沈玉柯今日有应酬，已经出去了。这世间柳忆晖应该还在小书房。

    看到柳忆晖进来，她抿嘴一笑说道“晖儿这个头拔高不少，就是瘦了点,得好好补补。”

    柳忆晖高兴道“对啊，姐姐。我去年的衣服都短了一截呢。”他的身高一直都比同龄人要矮许多,嘴上不说，心里是很在乎的。

    沈玉萱取笑他说“我早就说过,你以后个子定然不会矮的，现在开始长高了吧！”

    柳忆晖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和柯哥哥一般大，他要比我高上许多。”

    沈玉萱笑道“柯儿身子比你好，长得要快些。晖儿这次来京城可有什么打算？”

    柳忆晖脸色微沉，有些讽刺的说道“母亲说她想念我，要我来京城陪陪她，我二弟也到了能去书院的年纪了。”

    沈玉萱想了想说“这个不是问题，你和柯儿说说就行了。你自己有什么打算，你也渐渐大了，可想过以后要往哪条路上走。柯儿我是不担心的，他以后的路总是顺遂的。”

    柳忆晖听到她的话，心里一暖，随即想到那对只顾着小儿子的父母，又是一叹，罢了罢了，左右他也大了，迟疑了一下说道“姐姐，玉柯说回去战场，我打算和他一起去，不过我武艺不算好，要想通过军功谋出身不大可能，所以我准备参加科举，于读书一道，我自问还是有些天赋的。”

    沈玉萱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好好用功，柯儿的师傅与科举一道还是很擅长的，你好好跟着他学习就好。”

    安排好了柳忆晖的事情，沈玉萱就开始着手准备去木梁城了，这事情她还没跟柯儿说过，只让赵嬷嬷几个好好准备着，至于木梁城那边，李晴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两年，李晴在木梁城过的很是不错，除了做沈玉萱安排给她的那些事，平日里也会打探一下那边一些势力的消息。，不过这事沈玉萱并不在意。这次去那里，也可以捋一捋那边的摊子，收养的那些孩子，后续问题也要解决，大点的都十几岁了。

    如此过了几日，就算沈玉萱没开口，沈玉柯已经察觉到不对了，毕竟赵嬷嬷归置行礼，并没有藏着掖着的。他和柳忆晖是一起来的，赵嬷嬷正和她说着，要带去的药材的事情。沈玉萱的意思自然是多准备些常用的药。木梁城里最紧缺的就是药物，她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只是一时没有拿定注意，她母亲的陪嫁里是有一间药材铺子的，也许她可以在木梁城开一家，不过这件事还要到了木梁城再说。

    沈玉柯见她神游，问道“阿姐，你准备这些东西是要？”

    沈玉萱见他神情严肃，也正色道“我要去木梁城。”

    沈玉柯呼吸一滞，她说的是要去而不是想去，根本就是打定了注意的，想到此他脸色有些难看道“阿姐，你到底是要怎样？你一个女孩家家的难道还想要上战场不成？外祖母要是知道了，能同意？”

    柳忆晖也很不赞同道“姐姐，那里很危险，你做什么非要去那里？”

    沈玉萱平静的说道“柯儿、晖儿你们俩也都大了，姐姐今日就和你们说说，我以后的打算。”云岚见此带着小丫鬟们出去了。赵嬷嬷站着没动，不过沈玉萱也不在意，左右都是要陪她一辈子的人。

    见柳忆晖和沈玉柯看着她，轻声说道“柯儿、晖儿，我曾经问过你们，你们有什么样的梦想，不知道你们想到了没有。我的梦想啊，从小我就有了，我想走遍这大夏的每一寸土地，看遍这山山水水。”

    沈玉柯一愣，随即想到什么，怒道“阿姐，你这是在说什么？你要走遍大夏，和谁一起，嫁了人，你怎么走遍大夏？”

    沈玉萱笑，她说“柯儿，这是我一生的梦想，而我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着，这世上没有人值得我为他一生关在深宅大院里。别人我并不在意，但是柯儿晖儿，我不求你们理解我，但是一定要尊重我的选择。”

    沈玉柯有些伤心道“阿姐，这世上的男人并不是都如父亲那般的，你难道要孤独一生么，现在还好，以后要怎么办？”

    沈玉萱叹了口气说道“柯儿，比起孤独，我更怕被锁在一方小院里，我喜欢自在的活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事的时候弹琴画画，多好。我打算啊，以后要办一所女院，冲着我的名气，一定会有人把女儿送来的，我可以教导她们，以后或许还能收到可心的弟子。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和晖儿么，难道等到我老了，你们就不管我了，你们的儿女以后也会孝顺我的不是。”

    柳忆晖急急道“姐姐，那不一样，身为女子你可以没有夫君，但是你不能不要孩子，你要是实在想出去，可以选个容易拿捏的，等生下孩子，要怎样，还不是随你的意。我祖母说了，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孩子。”

    沈玉柯忙符合道“小晖说的对，阿姐，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子么，阿姐的孩子一定会又聪明，又漂亮，它与你血脉相连，若是男孩，你来给他启蒙，我来教他习武，看着他渐渐长大，带着他走遍这大夏，等到他娶妻生子，你还可以带着小孙子。若是女孩子就更好了，一定像阿姐一样美丽聪慧。”

    柳忆晖抢着说道“女儿好，和娘最是贴心了。”

    沈玉萱见他俩配合默契，有些心酸，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她也想啊，可是……，算了还是，她看着两人说道“柯儿、晖儿，也许我这么说，你们会有些不可思议的，但是我真是这么想的，若是我愿意生孩子，一定是因为遇到了我*的人。”

    沈玉柯和柳忆晖对视一眼，皆有些丧气，沈玉柯想了想问道“阿姐，若是遇到一个肯全心全意对你的人，你会不会嫁给他？”

    他们心里都清楚，沈玉萱不愿意嫁人，一是因为想要走遍大夏，另一个原因就是她是个傲气的，容不得夫君有旁人。问题是，他们也清楚，这种男人可以说没有。

    沈玉萱听着沈玉柯的话，心里一叹，嘴上说道“会的。”

    知道她在敷衍，不过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别的好法子，只能先如此，左右沈玉萱也不是很大。犹豫了一下柳忆晖道“姐姐，你的梦想和你去木梁城有什么关系？现在那里正打着仗，你完全可以等几年再去啊。”

    沈玉萱解释道：“我想去木梁城，一来我想知道真正的战争到底是如何的？听说总是不不比亲眼见到来的震撼。我想写一些关于站争的题目，让这些在都城的人都能看到。还有之前我让李晴收养的那些孤儿，也得去安排一下。”

    沈玉柯两人见她打定了注意，无奈。沈玉柯说“姐姐，你要小心。还有外祖母那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说？”

    沈玉萱也有些头疼，外祖母可不是好说服的，嗯，可以先和皇帝舅舅说一声，她想要在木梁城开个药材铺子，想必舅舅也会乐见其成。

    第二日沈玉萱傍晚才从宫里回来，想到外祖母的担心与嘱咐，她心里酸酸的，这世上全心对她好的只有母亲、柯儿还有外祖母。外祖母的身体还好，可是毕竟年岁大了，她最牵挂的就是沈玉萱了。沈玉柯还好，毕竟是男孩子，现在也顺利的袭了爵。只有沈玉萱，小时候太后担心她长不大，她长大了又担心她嫁的不好，落的她娘一样的下场。这次她要去木梁城，虽然是极为不愿意，也不忍心逆了她的意，终是同意了。

    离开前，沈玉萱给顾文澜和周婉婷两人下了帖子，就当是为她送别了。

    她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周婉婷*吃的菜，还有顾文澜喜*的点心，话说她这么些年，也就这两个谈的来的朋友了。

    顾文澜和周婉婷先后到了，周婉婷从来都是高兴的样子，仿佛就没有烦心的事情。她开心道“阿萱，你不知道，母亲又关着我，不让我出门了，这次还多亏你下帖子，我才能出来的。”

    顾文澜依旧是清冷着一张脸，淡淡道“下次你想出来，我给你下帖子好了。阿萱，你这么正式的宴请我们，是有什么事情么？”

    本来想吃了饭再说的，不过顾文澜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了解她。沈玉萱正色说“嗯，我要去木梁城了，下月就处发。”

    周婉婷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差点呛到，问道“阿萱，你开什么玩笑，那里正要打仗，你去做什么？”

    顾文澜也有些疑惑道“太后娘娘居然同意了？”

    沈玉萱说“同意了，我想看看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子的？那里药材紧缺，我想着在那里开个铺子。这也算是好事一件。”

    周婉婷皱了皱眉说道“阿萱，这些事不像是你想的这么简单，那里势力太多，离着皇城又远，不安全。”

    顾文澜想了想说道“你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记得我大哥从前在那里呆过，我回去问问他有什么要注意的，回头写好，给你送过来。”

    沈玉萱心里一暖说道“放心吧，你们俩。我会小心的，正因为那里势力复杂，难免伤到某些人的利益。我去才好办，毕竟我的身份也能让那些人顾忌着点。”

    顾文澜有些复杂道“阿萱，你去那里还有别的理由吧？”

    沈玉萱说“我想把我的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我想活的自在安然。”

    顾文澜和周婉婷皆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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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澜首先回神说道“这很难啊。”

    沈玉萱坚定道“总得试试不是。若不然,我怎能甘心。”

    周婉婷有些疑惑道“阿萱，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你的命运就在你自己手里啊。以陛下和太后娘娘对你的喜*，就算是嫁人肯定也是要你满意的。嫁了人就更不用说了，有陛下和镇国公府做靠山，你再生了儿子,谁能把你怎么样？就是你婆婆也不会为难你什么,就算有些个通房小妾的，也就个玩意而已。等孩子大了,就更好说了，就是你夫君也不用太过顾忌了。你还要怎么把握命运？”

    沈玉萱看着顾文澜和周婉婷的两种表现，心下一叹,周婉婷这样的活的才好,顾文澜是清醒的骄傲的，所以前世才那般痛苦。她笑着说“我若是嫁人，他就别想着有什么小妾通房。”

    这是周婉婷第二次听到她说这话，可是还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会有女子这般想，上次她隐晦的问过母亲，她记得母亲当时怔了许久，才叹息着说这是天下女子的梦。然后还叮嘱她千万不要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这女人啊最重要的是孩子。她一直牢牢的记着，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是有些难过的。

    顾文澜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阿萱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和婉婷好好陪你吃顿饭啊。我们说些高兴的。婉婷听说你哥哥要定亲了，你未来的嫂子见了没有，怎么样？”

    说到这个，周婉婷很是高兴，“我未来的嫂子，看着是个温柔的人，我母亲说了，最重要的是聪明又不失宽厚，母亲很是满意，我哥哥也觉的不错。”

    三人高高兴兴的吃过了饭，沈玉萱给她们俩带上了新做的点心。看着两人走了，沈玉萱才回来了皓月居。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出了正月，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比她还觉的紧张。安排的事无巨细，药材什么的更是亲自检查了一遍，沈玉萱知道他不安，也由着他。

    出发的日子，天气很好，暖和了许多。沈玉柯和柳忆晖一直把她送出城，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马车上，云岚问道“主子，云书、云画两人主子打算怎么安排？”

    沈玉萱笑着说“这两个丫头都是外祖母特意给我□的，自小就学着医的，就让她们先跟着你就是了。”外祖母对她总是用心的很，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就是丫头这些小事，都替她安排好。还有她的终身，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意姑姑说了，京城里适龄的男孩子，外祖母都知道。这叫她如何不窝心。算了，也许她运气大爆发，遇到个绝世好男人，岂不是皆大欢喜了。

    她们到达木梁城的时候，仗还没有打起来。不过城里的气氛也颇为紧张。她今生第一次踏足这里，一如她记忆里的一般苍凉。这座城，承载着许多人的热情和鲜血。几个丫头虽然知道这里条件简陋，可是亲眼看到，还是有些震撼，这不像她以前陪着沈玉萱去的地方，那些地方，虽然比不上京城，但是也都是平和的精致的。不像这里，连走在路上的人都一中彪悍的味道。

    沈玉萱进城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晚了，和李晴会和后，去了打点好的住处。是一出三进的小院子。收拾的不错，很是干净，看的出事花了心思的。

    沈玉萱笑着对李晴说“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李晴说“我的能力只能找到这样的，委屈主子了。”

    沈玉萱不在意道“不过是住处，已经很不错了，收拾收拾就行了。”连日里赶路，她也实在是累了，沐浴后就睡下了。

    第二日，沈玉萱起的有些晚了。云岚已经带着小丫头们，把带来的东西，都归置了。客厅，书房也已经都收拾好了。她用了早饭，读了一阵子书，李晴就过来了。

    不等沈玉萱问，李晴就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主子，这仗马上又要打起来了。苏将军那里已是时刻准备着了。我收留的那些孩子，有两个满了十五岁的都去参军了。现在最大的是个十三岁的男孩子，那孩子生来体弱，要参军是不大可能的，女孩子们还好，大的也十二岁了，有时候跟着我做些善后的事。再小一点的，都留在家里帮忙照顾更好的孩子。”

    沈玉萱说“我去看看吧，也好想想怎么安排她们。到是你，这两年很不容易吧，难为你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个地步。”

    李晴平静道“这都是托主子的福气，家破人亡的时候，我何时想过能有今天的日子，父亲还在的时候，就说过，我若是个男孩子，定会带着我去打仗的，现在也算是实现了吧。”

    沈玉萱仔细打量着她，长高了不少，很健康，一副利落的打扮，眼神坚毅。她笑着说“不要老想着过去的事情，得往前看。你上战场觉的怎么样？”

    李晴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得，情绪有些低落说道“很残酷，那些血流了一地，一片红色，我第一次回来，做了大半月的噩梦，后来才渐渐的好起来。”

    沈玉萱没有再问，她随着李晴去了孤儿院。这名字还是她随口说的，到是一直没改。下了马车，打量了一下周围。明显是贫民区的地方，环境不算好，不过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差。她放下心来。

    进了院子，见有人过来，一群孩子跑过来，嘴里不住的叫着：“晴姐姐来看我们了，晴姐姐来看我们了。”那些孩子看到沈玉萱和云岚几个，猛的顿住，连声音都低了下来。

    见沈玉萱没有出声的意思，李晴带着孩子进了屋里。沈玉萱一路打量，院子很大，收拾的也很干净，院子里晾着洗好的衣服。屋里收拾的也好，这也是女孩子多的好处。进了屋，坐下后，李晴把所有的孩子都带了过来，女孩子有二十三个，男孩十个，最大的才十三岁，小的才八个月。

    沈玉萱问道“可能吃的饱饭？”

    李晴说“吃的不算好，但是吃饱是没问题的，她们都很感激主子呢。”说着她出声让这些孩子给她磕头。

    沈玉萱忙摆摆手，算了吧，她不*这个，看着这些孩子，确实，看着都很健康结实，过的还算不错。她想道旁边的院子，有了注意。出声问道“李晴，这旁边的院子是没有人主的吧？”

    李晴说“没错，原来的住户搬家了，这里又是贫民区，院子太大，有能力的不在这里住，家里不好的又买不起，是以一直闲在这里。”

    沈玉萱说“把旁边的院子买下来吧，中间打通后，稍作休整，就作为孩子们上课的地方好了。我会让人打听着那里有合适的师傅。”

    孩子们显然很惊讶，本想着有个地方能收留她们，吃的饱饭就是顶好的了，没想到竟然还请师傅，可以学本事。看过孤儿院，沈玉萱心里也有了大概的安排。

    坐着马车，沈玉萱吩咐车夫在城里转转，透着开着的小窗看着外面，行人不多，皆是来色匆匆的模样。李晴解释今天不是集，是以人不多。回到住处，下了马车，赵嬷嬷看着是特意在等着她的。

    赵嬷嬷说“主子，苏将军和萧公子来了，已经有一会了。现在在客厅呢。”

    沈玉萱有些疑惑，这是干什么来了。进了客厅，见两人喝着茶，沈玉萱说道“这会正是紧张的时候，两位怎么有空前来？”

    苏子清温和道“陛下提到，说是郡主带了许多药材过来？”

    沈玉萱应道“是的，我打算在这里开个铺子，价格上会便宜许多，你们来的时间长些，这木梁城的药材都是怎么个章程？”

    苏子清说“几个大头是，商家、上官家，刘家。刘家是本地的，商家以商起家，生意做的很大。上官家也算根基很深，从他们出头，这药材生意就做着了。”

    沈玉萱皱着眉头说“看来这利益到是很稳定，我若是插手，你们觉的会如何？”

    苏子清不漏声色说道“自然可以，重点不在郡主，而是在陛下。”

    萧明睿赞同道“陛下前阵子刚斥责了贵妃娘娘。”

    沈玉萱心道这消息倒真是灵通。不过这也大家子弟的便利。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左右捅了篓子也有舅舅收拾。我会让药材铺子的程掌柜，去准备的。”

    谈过了正事，苏子清好奇道“郡主怎么就转往这些危险的地方跑？”

    沈玉萱笑着说“这里危险么？我是相信苏将军啊，有你在匈奴也打不进来啊。”

    苏子清也笑的真心说道“那是自然。”说不出的自信傲然。

    萧明睿也看着很是轻松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失恋的样子，除了瘦了些，精神却是很好的。他说“我们大夏岂是好惹的。”

    苏子清正色道“大战在即，郡主好好带着城内，千万不可出城。”

    沈玉萱明白他的担忧，恐怕今天来，另一个原因就是警告她不要到处乱跑。不过她也理解。遂说道“苏将军放心吧，我知晓轻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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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木梁城的日子,仿佛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沈玉萱的日子过的也极为规律,每日里除了读书,就是张罗孤儿院的事情，这个也只是需要她动动嘴而已。药材铺子的位置,她已经看好，消息也放出去了，上官家和刘家没什么反应,倒是商家主动送过来一条线。沈玉萱也没客气,直接收下了。怪不得商家的生意做的如此大，论起识趣上官家拍马也及不上。

    在沈玉萱的药材第一次运过来的时候，战争开始了。李晴是每次都跟着的,沈玉萱意外的是，云霜死活都要跟去。无奈之下，沈玉萱终是同意了。她有些心酸，云霜为何要去，她自然是知道的。她们自小陪着她长大，了解她，知道她来木梁城定然不会只窝在城里呆着。

    自大军出发后，木梁城的氛围明显的更加紧张了起来，不过虽说如此，街上的人到是没有丝毫的减少，沈玉萱有些心焦，云霜虽然武艺不错，但是也没见过那个场面，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来。

    赵嬷嬷见她如此安慰道“主子不必担心，云霜武艺不错，再说只是在大军驻扎的地方，又不是去战场打仗，只是照顾伤员而已，她定会平安回来的。”

    沈玉萱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她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担心的是云霜一个女孩家，乍然看到血腥的场面，会有心理阴影。想到赵嬷嬷昨日里才去过孤儿院，问道“嬷嬷，孤儿院的那些孩子如何？学的用心么？”

    赵嬷嬷笑道“都用心呢，特别是那个最大的男孩子，师傅说他学的很快，女孩子们也不错，有几个还很有天赋，绣出来的花样子很是有些灵气。”

    沈玉萱也很高兴，毕竟学些本事，以后也能过的好些。药材铺子不必她多操心，程展柜安排的很妥当。一时间，沈玉萱到是有些闲了下来，遂现在这日子倒好像在云州似得了，每日里读书，也不常出门，过的倒也很是自在。等到云霜随着大军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五月份，此次大战，匈奴损失惨重，短时间应该不会来找大夏的麻烦。

    看着云霜，沈玉萱发现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不过也许是日子长了，心里已经完全调节过来了。总之是精神极好，站在那里很是飒爽英姿。沈玉萱笑着说道“黑了些，也瘦了，不过看着眼神清亮，看来我是白白担心了，你适应的到是不错啊。”

    云霜也很高兴，兴致勃勃的说道“主子，你不知道，我还杀了几个匈奴人呢，哼，我刚去的时候，那些人还笑话我，啧啧，您是没看到，见我面不改色的砍了几个匈奴人后，那些人的脸色。真是让我出了一口气啊，还有晴丫头，想当初我还教过她功夫呢，到底是战场磨练人，现在我都未必是她的对手了。”

    沈玉萱见几人兴致都很好，没有打断她，听着她说的轻描淡写的，过程指不定有多艰险呢。这次虽然说是大夏胜了，但是损失的兵力也不小。想了想她问道“云霜，那些伤员的救治怎么样？药材够不够？”

    云霜说“药材不够用，每日都有伤兵需要救治，人员也不足，很多伤员都是被耽误的，那些随军的大夫也很辛苦，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沈玉萱也猜到是这种情况，她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不过还要苏子清认可才行。几人正说着话，小柱子被云菊带着进来了。沈玉萱记得，他是苏子清身边的随从。她笑着问道“可是你们家公子有什么吩咐？”

    小柱子行礼后，利索道“郡主，我们今儿有庆功宴，我们公子说了，为了谢谢郡主的药材，明儿个请郡主赏脸过去一趟。”说着把帖子递给云岚。

    接过云岚手中的帖子，她打开看了一下，字写得刚劲有力，颇具风骨，看来是苏子清亲笔所写的。她笑着说“明日我定会准时前去的。”

    小柱子走了以后，赵嬷嬷看着她，迟疑道“主子，苏将军年少有为，为人也很是清正，主子不妨考虑一下。”

    沈玉萱一愣，看来赵嬷嬷还是未曾死心，是啊，这个时代，女子嫁人生子方是正道，她轻笑出声说道“嬷嬷，苏将军大概没有这个想法，他请我过去，大半是为了药材的事情。再说了，嬷嬷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做着自己*做的事，自在的很啊。”

    赵嬷嬷见她如此，在心里叹气，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她看着沈玉萱长大，出生时的那么一点点，猫儿一样，公主还一度担心养不大，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如今她的小主子都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聪明漂亮，却对嫁人的事情极为抵触，可是她的小主子怎么能孤独到老呢。她冷眼看着，苏将军是少年英才，难得的是洁身自好，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勉强能配得上主子，她得在适当的时候推一把。

    第二日，沈玉萱带着云岚、云菊两人去了兰亭轩。苏子清一副贵公子的打扮，身上没有了上次穿着戎装的锋锐，整个人仿佛内敛了起来。见沈玉萱进来，苏子清站起来道“郡主快请坐，这家茶馆已经开了多年了，泡出来的茶很是不错。”

    沈玉萱笑着说“将军也坐下吧，请我来此，不单是为了喝茶吧？”

    苏子清依旧眉目平和，温声说道“嗯，这次请郡主过来，是为了药材的事情，军医发现郡主的药材在品质上要好上许多。”

    沈玉萱叹息道“我与他们不同，你不要忘了，我不是商人，而且我的背后站的是陛下，所以我让人采买的药材均是品质极好的。”

    苏子清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语调不变说道“日后还要多仰仗郡主。”见沈玉萱有些迟疑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奇怪，印象里她好像一直是从容的，还未见过此刻犹豫不定的样子，出声问道“郡主可是有什么想法？”

    沈玉萱看着他说“是有些想法没错，我身边的丫鬟跟着去了战场，这你是知道的，从她那里听说，兵营里大夫很是紧缺，大部分伤兵都是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导致或死亡或残废的下场。若是好好训练一些大夫和护工想来也能减少些伤亡。”

    苏子清沉默良久，说道“郡主有所不知大夫本身就很难培养，而随军的大夫很是危险，不仅要求医术好，还要体力好，不然很难胜任。说起来，我军中的有三位大夫已经很是不错了，其他兵营里大都只是一位。”

    沈玉萱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先训练一批护工，他们不需要医术多好，只要懂得处理那些外伤，这样也能分担军中大夫的压力。”

    苏子清说“一些简单的伤口，他们自己就能处理，不过郡主的想法挺好的。”

    沈玉萱见他说的有些敷衍，说道“这些人手，我可以帮着训练，将军只要到时带着他们就行了。”

    苏子清心里觉的，不必如此，简单的伤口，都会处理，要是严重了，有时候大夫都没有用何况是只受过简单训练的护工们，那些人跟着也许还会拖累整个军队的速度，但是看到她动的飞快的右手小指，他心里一动，答应道“如此多谢郡主了。”

    沈玉萱放下心来，想到上官涛的事情，问道“苏将军，上官涛此人怎么样？”

    苏子清不以为然道“有些小聪明，但是心胸太过狭隘，没有容人之亮，难成大器，他与我一直有些不对付，觉得是我夺了他出头的机会。”说着脸色有些冷，想到他几次给他下绊子，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实在是让人膈应的很啊。

    沈玉萱想着倒卖粮食那件事，想必已经被舅舅查出来了，至于为何没动他，想来是还有别的用处，她丢开这件事，问道“苏将军觉得，他会不会背地里给我的药材使坏？”

    苏子清看着她，虽说问着这样的话，但是神色并不紧张，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也许她自己没若她在意某件事的时候，她的右手小指会动来动去。嘴上说道“我们也算是很熟悉了，郡主就不要叫我苏将军，叫我的字静河吧。”

    不过是个称呼，沈玉萱没有在意，从善如流道“静河觉得会么？”

    不知怎的，静河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苏子清就是觉的很好听，他说“上官家若是懂得收敛自然不会，但若是拎不清，那可就不一定了。郡主别忘了，还有一个正在观望的刘家，也许正等着，上官家出头呢。”

    沈玉萱冷笑道“左右我是不怕的，就是嫌麻烦而已。就看看谁先撞在我手里吧。”

    苏子清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怎么看到郡主冷冷的表情也觉得很好看呢。他掩饰的咳嗽一声，说道“郡主那个丫头很不错，反应很快，武艺也很好。平日出行的时候，可以带在身边，毕竟这木梁城内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沈玉萱知道他是好意，说道“那丫头刚回来，我让她休息了。”

    苏子清没继续这个话题，仿佛不经意的问道“郡主平日里怎么打发时间？”

    沈玉萱一愣，这是在闲聊，很快反应过来，说道“看书、弹琴？画画。”

    苏子清想到什么说道“可喜欢听戏？”

    沈玉萱想到梅大家，有些兴奋说道“喜欢，特别是梅大家的戏，那才是真正的戏曲是艺术。”想到梅大家的年纪，遗憾道“可惜梅大家唱不了几年了。”

    苏子清见她惋惜说道“郡主不是说铃兰的戏也很好么？到时候让他唱给你听就好了。”说着转移话题，谈论起了书画。

    这一说起来，沈玉萱竟然觉的有些惊喜，她本以为，苏子清武艺极好，没想到文采什么的也不差，学识很是渊博，果然大家子弟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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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和苏子清通过气,沈玉萱便开始着手训练护工，苏子清送来二十个人，像沈玉萱要求的一般，简单的识字都是会的。沈玉萱将她知道的那些方法，一一告诉了云书、云画两人,再由她们两人交给那些护工。担架什么的也做了不少,苏子清好像对此事也很重视,隔一段时日就来看看他们学习的进度。有时候遇到沈玉萱，会谈谈书画之类的，偶尔苏子清也会和沈玉萱说说打仗的事。

    这日,苏子清又来到药材铺,云书两人正在讲解，外伤所需的药材如何识别。苏子清看看正在认真学习的几人，没有打扰，径直去了旁边的休息室。

    休息室

    沈玉萱沉着脸，淡淡的问道“这么说是上官家动的手，刘家推波助澜了？”最近的这几批药材品质下降不少，程掌柜查探到，他们手里有的那三条线，有两条被上官家抢了先。

    程掌柜神色不变，说道“证据都指向这两家。”

    沈玉萱眼睛了闪过一丝冷光，问道“我们尚存的药材还有多少？”看来上官家得到的教训还不够，真以为有二皇子就可以谁都不用放在眼里了。可惜他们不知道，这药材铺子名义上是她沈玉萱的，实际上可是皇上的，哼，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蹦跶几天，自己作死，谁也没有办法不是。

    程掌柜说道“我们这几个月运来的药材，消耗的并不多，要是打起仗来，够用一个月的。”

    沈玉萱想了想，说道“那就从京城那里调些过来，想办法和商家那里接触一下，可以先问问，他们家的嫡长子可曾娶亲，若是没有，我倒是可以帮忙。”商家家大业大，生意做的极大，富已经有了，差的不过是贵，若是能娶一个贵族出身的主母，商家定然会同意的。

    程掌柜出去的时候，正遇到苏子清，程掌柜急忙行礼道“见过苏将军。”

    苏子清点点头说道“郡主可在里面？我听说你们的药材出了问题？”

    程掌柜说道“郡主在里面呢，苏将军进去吧。”

    苏子清也没再多问，撩开帘子走了进去，沈玉萱正慢慢的喝着茶，见他进来，说道“静河来了，坐下喝茶，不是我自夸，云菊泡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的上的。”

    苏子清见她神色平静，连语气都很正常，想来是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他也只做不知说道“那倒是，云菊的手艺真是好，一样的茶叶，一样的水，云菊泡出来的就要好喝的多。”

    云菊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都是主子纵着我，若是谁整日里紧着茶叶练习手艺，也能到我这般。”

    沈玉萱道“那可不一定啊，泡茶什么的都是需要悟性的，要是榆木，就是再多的茶叶也练不出来手艺。”

    苏子清也赞同道“是这样没错，像是小柱子，给他好茶叶也是被糟蹋了。”

    沈玉萱笑道“好了，说的云菊都不好意思了，最近如何，练兵可是顺利？”

    苏子清有些漫不经心，说道“还好。秋里这场仗才真是难打呢，匈奴经过这几个月修养生息，更是凶悍，到时候不知道又得有多少条命永远留在这里。”想到陛下的计划，木梁城的这几个棋子都能用上了。

    沈玉萱没有多问这些事情，转移话题道“到秋里，那些护工就可以跟着去战场了，若是效果好的话，我们可以多训练一批。”

    苏子清说“郡主下了这么大力气，希望能有用处，毕竟这些年，很多伤兵都是因为耽搁了诊治才送了命的。”

    沈玉萱笑笑没再说什么，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就各自分开了。苏子清回到府里，就听门房说萧明睿已经等了他许久了，苏子清忙去了客厅，见萧明睿做在那里闲适的喝茶，送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他问道“等了我一下午，可是有什么事情？”

    萧明睿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说道“我关心你不行么，这些日子见你往外跑的勤快了些，作为好友，我觉得你的举动很是奇怪，不符合你平日里的作风。”

    苏子清看他明显戏虐的神色，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慢慢的说道“郡主替我们训练了一些护工，我总得看看他们学的如何了，我的军队里可不收废物。”

    萧明睿见他嘴硬说道“哦，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我这个既是下属，又是好友的总得为你分忧啊，以后我会帮你去盯着他们的，毕竟你的军务也够繁忙，还要操心这些小事，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苏子清耳根更红了，他慢吞吞的道“其实还有一件事，郡主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去药材铺看看，我偶尔能碰到。”

    萧明睿轻笑道“想不到，你竟然也会对一个女子动心。”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了解对方胜过自己，苏子清面上看似温润，骨子里确是骄傲无比，鲜少有人能被他看到眼里，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红着耳根支支吾吾的模样，还真是有一种——恩，诡异的满足感。想到他求而不得的那个女子，心里一痛，这人当时可没少笑话他。

    苏子清眼里浮起一丝温柔说道“她是个很奇特的女子，才华横溢，对很多事物都有独特的看法，心思敏锐的让人吃惊。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在桃花岛，她站在桃花树下，笑容温暖而又真实。后来我们在宁城再见的时候，她那般聪慧，此后，我就不自觉得会关注她。”说着他叹息一声说“她和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站在那里就仿佛能把所有的人都隔离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我心里了。”

    萧明睿看他眉眼里都是温柔，有些恍惚，他终究比他有福气，问道“郡主如何想的？”

    苏子清立时有些挫败道“她不喜欢我，也许现在把我当朋友了。”

    萧明睿一愣，随即大笑道“子清，从前她只当你是认识的人啊，哈哈哈……。”

    苏子清脸色发黑，又想到好友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心想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他说道“笑够了没有？要是笑够了就听我说。”

    萧明睿忍着笑说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苏子清有些无奈道“她不像这个年龄的少女，冷静的可怕，和我在一起，她根本连一点小女儿家的羞涩都没有，好像她根本就没意识到我是男子。”

    苏子清想了想问道“那她有喜欢的人了？”

    苏子清飞快的答道“肯定没有，她从前都在云州，回了京城后，也就和顾家的小姐和周家的小姐走的近些，和她有交集的男孩子，十五那日我也见了，她的眼神很清正，和看我的时候都是一样的。”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五皇子对她有意。”

    萧明睿有些伤感的说“只要她没有喜欢的人就好，你还有机会，虽说，我们见得不多，可是我觉得，她必定是个骄傲的人，不够优秀，恐怕很难被她看到眼里去，她能把你当朋友，说明她已经初步认可了你。你得动作快些，不然被人抢了去，那就……。”

    苏子清见他情绪低落，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个莫清宁，心里叹息，劝道“你也想开些，好女子多的是，总能找出一个比莫清宁更好的。”

    萧明睿见好友担心，说道“时间久了，我就忘了，只是现下好像还不够久，你放心吧，我会很好的，说起来，我来了战场才情*什么的根本不值得一提。”

    苏子清也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我们得把匈奴赶出去，陛下的意思是，那些钉子已经可以用了，秋里的那场仗可不好打啊，草原我们不熟悉，劣势很大，我们在匈奴那里安插的人，还不成气候，一时半会的还顶不上用。”说着，他冷冷道“上官涛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想到上官涛，萧明睿也有些头疼，这人向来跟他们不对付，偏偏他手里掌握着守卫木梁城的兵马。实在是憋屈的要命。他淡淡的道“陛下对上官家倒是纵容。”

    苏子清没再出声，有些事他也能看出一两分，陛下对上官家可不是纵容这么简单，这是看着他们往死路上走呢。这二皇子也够倒霉的，有这般拎不清的外家，这就是沈玉萱说的猪一样的队友吧。怪不得，她让那些护工们要有合作精神。

    第二日恰逢药材铺子义诊，沈玉萱想到程掌柜不在，怕又出什么幺蛾子，遂带着云岚和云霜两人去了药材铺。看着众多的病人，沈玉萱也没有打扰，直接去了她的休息室，一个人坐着慢慢的打棋谱。一天下来，到是还算顺利。回去后，沈玉萱想着她也不可能每日都去店里。遂传话让李晴来一趟。回来这些日子，李晴每日里忙着照顾孤儿院，那些孩子也很是依赖她。她来的挺快的，沈玉萱晚饭还没有用完，赵嬷嬷就来禀报，李晴已经到了。

    沈玉萱问道“可用了晚饭”

    李晴轻声说“孩子们还小，饿的也早，我是用了饭过来的，主子还是先用饭吧，我去和云霜姐姐说说话。”

    饭后，沈玉萱收拾好，李晴和云霜两人说的很投机的样子，云岚见此打趣道“你和云霜倒也算是共患难过了。这也叫生死之交了吧。”

    李晴闻言轻笑道“可不是生死之交，说起来，云霜姐姐也算是我师傅了。”她朝着云霜眨眨眼睛。

    云霜轻叹一声，作失落状说道“我的功夫可不如你了。”然后又一副自豪的样子说“当初我就觉的你根骨好，是个练武的料子，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啊。”

    沈玉萱见她们相处的好，也很高兴，又想到上官涛，颇有些扫兴，不过她还是说道“李晴，你那里有没有上官涛的把柄？”

    李晴有些诧异说道“主子不是说让我等着么，他自会有人料理么。我每日让人盯着他呢，不说全都知道，但是也知道个大概。除了倒卖粮食，收受贿赂之外，还逼死过一个民女。”

    沈玉萱脸色一沉，说道“最近，你让人盯紧了他。我怕他会不知死活的对药材店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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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程掌柜带着药材顺利回来,沈玉萱松了一口气。看来商家是同意了她的条件，不过这件事还要苏姑姑张罗,打听京城里落魄贵族的小姐。嫡枝是不要想，只能在旁支选。这过程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六月底苏姑姑就来信说，事情已经办妥当了,要沈玉萱不必再挂心。

    上官涛那里还算安分,只是下了一些小绊子,都被一一化解了。不过沈玉萱很生气，虽说伤不到什么筋骨,但是实在是让人膈应，看来得给他一点教训,不然他还以为怕了他呢。趁着程掌柜过来禀报药材铺子子开张以来的收益。沈玉萱问道“这上官涛和刘家的关系如何？”

    程掌柜说道“我们没来之前，他们三家倒是相安无事，自我们来了之后，因着商家的让步，他们两家这才有了联合的意思，主子可是有什么打算？”

    沈玉萱笑的很高兴，说道“是啊，我觉得我们以前给他的教训还是太轻了，这次就让他记在心里。刘家的不是想浑水摸鱼吗，那就让他摸个够。”

    程掌柜略一想想，就明白了沈玉萱的意思，他有些犹疑“这刘家不敢把上官家得罪狠了吧？毕竟宫中还有二皇子在呢。”

    沈玉萱不赞同道“程叔，你不要小看了刘家在木梁城的影响力，几代的经营，根基深厚，岂是上官涛可比的，若是他是嫡子还能让刘家顾忌些，平时看着给他面子，不过是看在大军出发后，木梁城的守卫在他手里罢了，再说了这送上门的好处，刘家没有不要的道理。”

    程掌柜想了想说“主子放心，这件事我定会办好。我会小心着些，不让人抓着把柄，毕竟主子还住在这里。”

    程掌柜办事老练，不久就传来，上官涛的药材铺子断了货，刘家那里很是春风得意，运来的药材不仅是数量，就连品质也是极好的。上官涛虽然恨极，怀疑是沈玉萱做的推手，但是没有证据，只能把这个闷亏咽下去，想到刘家，一阵暗恨，这次不仅是药材断了，最重要的以后价格上都会高上一成。一时又想到，苏子清和萧明睿也和他不对付，若不是苏子清横空出世，这个将军早就落到他身上了，现在嫡兄已经比他高了两级，这让他如何忍受。

    上官涛回到府里，立刻召集幕僚，他最倚重的一个幕僚是张重，这人是四年他偶然救得，此后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人足智多谋，他能走到今日，张重功不可没。听完这事，张重直接道“公子大可不必在意这个，商道不是正途，昭华郡主一个女子，公子不用放在眼里。眼下我们的心头大患是苏将军。”

    上官涛一听，赞同道：“不错，只是这苏子清深的圣上信任，我现在掌管木梁城的守卫，陛下不可能再让我掌管兵马。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张重眼神一闪，说道“我也跟着公子四年了，说句心里话，公子的才华掌管这木梁城的守卫是屈才了，我的意思是，去了战场才能有军功。”

    上官涛不是笨蛋，他眯着眼睛问道“那依着先生的意思呢？”

    张重隐晦道“战场么，总是刀剑无眼的，若是有什么意外不是很正常，再说苏将军还年轻，比不得公子老成。”

    上官涛迟疑道“这个可不好动手，若是陛下知晓，可是掉脑袋的事。”

    张重脸色不变说道“公子，我们可不必动手，我们只要推一把就好了，您要是信任在下，在下自然会为公子谋划，必然不会牵连到公子头上。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可以慢慢的谋划，再有公子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此时不拼一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到要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风光不成？”

    上官涛定了决心道“那就请先生费心了，我会交代下去，让他们尽由先生安排。”

    张重眼里喜色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他道“定不负公子所托。”

    沈玉萱心情不错，让上官涛吃了个闷亏，小小的出了口气，训练的那些护工也都已经上了手，剩下的也就是练练熟练度了。她和苏子清相处的也很不错，没事的时候也能坐下来聊聊天。有时候沈玉萱也会感慨，这苏子清真是个不错的男人，风姿出众，气度不凡，难得是那份超越年龄的成熟。

    九月里，匈奴开始疯狂反扑，苏子清率军迎敌，只是这次匈奴准备充足，因此战况不是很好，只能勉强抵制住，战况胶着。匈奴趁机分出兵力向西转移，大夏损失惨重。直到十一月份，匈奴退兵。次年三月，大夏主动出击，兵分三路，由苏子清持帅印围攻匈奴，匈奴大败。大夏亦是损失极重。双方停战一年，成宣十七年春，至此沈玉宣已经在木梁城三年。

    这三年来，沈玉宣回京城的次数不少，除了休战的时候，过年时必定是会回去的。毕竟太后年事以高，能容她这样，已经很是不错了。这些年，太后亦是无数次提及她的婚事，都被她给推掉了。后来不知是赵嬷嬷说了什么，总之，是不在每次都过问她的婚事了。此间，聚贤楼的名声更上一层，青山居士也因为写出有关战争的题材——边关而名扬大夏，奠定了她在文坛举足轻重的位置。

    木梁城

    正是春日，沈玉萱聚精会神的练着字，云岚几个丫鬟，都还没有嫁人。沈玉宣也提过许多次，只是几人都说在等几年，后来还是赵嬷嬷挑明了说，现在能嫁的人选只在木梁城，若是将来回了京城，她们很难再陪在沈玉宣身边，是以几个丫鬟决定，一切等到稳定下来再说。写完一页，递给云岚，此时赵嬷嬷进来说道“主子，苏公子来了。”

    沈玉萱放下笔，净了手，带着云岚几人去了小客厅。苏子清没有丝毫拘束的喝着茶，见她过来说到：“郡主，我又要去战场了。”

    沈玉萱见他神色温润平和，眼神专注的看着她，这些年，他们已经很是熟悉了，苏子清的心思她也知道，只是啊，她对他并非是*情。她们相遇的太晚了，她已经过尽千帆皆不是，而他却用一颗年轻执着的心，喜*着她。她浅浅一笑说道：“那你要平安回来。”

    苏子清有些失望，随即恢复过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容貌已经长开，随便的站着，就已经是风华绝代。三年里，他们已经很熟悉，他却未能再靠近她一步，她用一条看不见的线，阻挡着他靠近。想到要说的话，只觉得面对匈奴的千军万马也没有如此的紧张过，他紧握着右手，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说到“郡主，我此行若是平安归来，你嫁给我好不好？”

    沈玉萱一怔，没想到他会说出来，心下叹息，说道“不行。”

    苏子清虽然早猜到结果，还是觉得心痛，他勉强道“为什么？你难道要孤独一辈子么？”

    沈玉萱摇摇头，目光悠远，说道“子清，这次你回来，我就告诉你原因。”

    苏子清沉默良久，终究道“好，你等我回来。”

    出了沈玉萱的住处，苏子清回头看着这座府邸，上马，回到将军府。萧明睿见他回来，没有丝毫喜色，就知道，好友没有成功，他心里一叹，他们真是难兄难弟，他刚走出来，苏子清却陷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苏子清看他问道“阿睿，你说她为何拒绝我？”

    这个问题萧明睿也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苏子清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少年英雄，心胸开阔，又对她情根深种，到底是为什么不同意呢？嘴上说道“子清，她也没有喜欢上别人。”

    苏子清眼神温柔说道“是啊，不管怎样，我是离她最近的人。”

    萧明睿有些为好友不值，昭华郡主虽然很好，但是他的好友也是英才，怎么就不给个准话，她还想要嫁给谁。想到就要打仗，他心下决定找郡主谈谈，到底是怎么回事。面上神色不变的转移话题道“子清，这次陛下的意思是要彻底打败匈奴，你有几分把握？”

    说道这个，苏子清说“陛下已经布置好了棋子，我们能有七分把握。这盘棋已经下了四年，也该结束了。”

    萧明睿语气冷淡道“上官涛那里得盯紧点，他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两人商量完了出征的事，萧明睿回了自己的府邸，想了想，骑着马出去了。听到云岚说萧明睿来了，沈玉萱很是诧异，她和萧明睿所有的交集，都是和苏子清一起，这还是第一次他单独来见他，难道苏子清那里有什么不对？

    萧明睿看着渐渐走近的沈玉萱，起身道“郡主。”

    沈玉萱点点头，笑着说道“萧公子坐下吧，可是有什么事情？”

    萧明睿迟疑了一下，想到好友伤心的模样，终究开口道“郡主，您觉得子清怎么样？”

    沈玉萱错愕，这是为苏子清打抱不平来了，想到他们上一世的关系，只能叹一句——还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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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愣神,萧明睿又说道“郡主,这些年他对你如何,你也知道。不管怎么样,只希望郡主能好好考虑,不要错过了良缘。”

    沈玉萱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萧公子，你逾越了！”

    萧明睿看着她说“郡主，我与子清从小一起长大,从未见过他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过。”说着他目光有些迷离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他落得和我一般而已，这世上最苦莫过于求而不得。”

    沈玉萱看着远方，语气有些惆怅,说道“萧公子，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我和苏子清之间如何，你并不适合介入。我已经和他说过，等到他这次回来，我就会给他一个答案。”

    萧明睿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只能道“子清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郡主好好考虑一下。”

    沈玉萱轻轻点头说道“我会的，马上就要出征了，萧公子好好准备一下。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们万事小心。”

    成宣十七年四月，大夏再次对匈奴用兵，统帅依旧是苏子清，匈奴节节败退，苏子清带兵追击，势要踏平匈奴。

    沈玉萱接到苏子清失踪的消息还有些发蒙，明明之前还势如破竹，一转眼，居然就生死不明了，这是要怎么样？小柱子见她出神，急道“郡主，将军失踪的消息，瞒不过两日，到时候，军心不稳，对匈奴可是个好机会，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来寻郡主。”

    沈玉萱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跳的飞快的心，冷静的问道“一军主帅怎么会无故失踪？现下大军那里是谁在主事？可不可靠？知道这事的人有多少？将军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

    小柱子勉强平静道“军中出了奸细，泄露了将军的路线，将军中了敌人的计，现在是副帅主事，这人很可靠，是将军亲自提拔的，将军和萧公子是在可可木草原的地方失踪的，我们遍寻不得。”说着他有些气愤道“上官少爷也知道了，可是他非但不派人去寻找将军，还在城门处布下暗探，准备谋害将军，幸亏小的机灵才避开那些人进了城。”

    沈玉萱心里一跳，竟然是可可木草原，前世也是在那里。今生竟然没有避过，难道苏子清和萧明睿两人命中有此一劫。上官涛知道，她不奇怪，身为木梁城的守卫，自然要早做准备，只是这个时候，他竟然敢如此做。

    沈玉萱冷静道“云岚，给我换骑马装，你跟着我去一趟上官涛的府上。”顿了一下，说道“把稀世明珠取过来，给我戴上。云霜，你先去打听上官涛在不在府上？”

    云岚飞快的给她换衣服，一身正紫色的骑马装，脖子上挂着稀世明珠，她带着云岚和一众的侍卫，骑着马赶去上官府。

    走到半路，云霜赶过来说道“主子，不在府里，说是去了太守府。”

    正好，也省了她的力气了。到了太守府，两人正在一处，沈玉萱直接坐到主位，上官涛和刘太守见她着正紫衣裳，带着一串一看就不是凡物的珠子。两人对视一眼，皆给她行礼。沈玉萱淡淡的道“苏将军失踪的消息，想必两位已经知道了，两位可有什么打算？”

    上官涛面色不变，说道“郡主放心，下官和刘太守定会守住木梁城。”

    沈玉萱看他一眼，说道“对苏将军，二位打算怎么做？”

    上官涛正色道“苏将军，一心为国，遭此大难，下官也很是担忧，只是现在这种状况，木梁城更是危险，是以下官觉的并不适合抽调兵马去寻人。”

    沈玉萱转头对着刘太守问道“刘太守也这么以为的？”

    刘太守心里一突，他自然是知道，苏子清对大夏的意义的，可是现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上官涛虽是庶子，但是极得上官家主的喜*，他不好得罪，想到如今的形式，匈奴颓势已显，木梁城必是安全的。虽然这位昭华郡主极得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喜*，但是一个女子而已，左右不了大局。只要木梁城没事，陛下定然不会拿他如何的，定下心，他说道“下官赞同上官大人的做法，木梁城才是最重要的。”

    沈玉萱怒极反笑，她把手中的茶碗狠狠的摔在二人面前，轻柔的说“很好，我这才知道，我们与匈奴打了这些年仗，怎的就还没胜利，原来如此啊，就算是苏将军一个人再是惊采绝艳，也抵不过一群拖后腿的。打仗不怎么样，排除异己到是利索的很。”

    上官涛有些恼怒，她沈玉萱在得宠也不姓叶，给她面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遂阴阳怪气的说道“郡主万不可感情用事，就是您心悦苏将军也不能置大局于不顾。”

    沈玉萱眼神一厉，直直的看着上官涛，上官涛突然觉的压力倍增，坐着的女子一身紫衣，贵气逼人，眼睛仿佛直达人心，他回过神来，更是气急，刚才他竟然被她压制住了，他不耐烦道“郡主还是回去吧，我和刘大人还要商量公事，这里可不是一个女子该来的地方。”

    沈玉萱笑的很轻柔，云岚知道，这是她气极的表现，看来这两人要倒霉了，果然沈玉萱平静的说“上官涛，知道我脖子上戴的是什么吗？是先皇钦赐的皇室重宝稀世明珠，见它如见先皇。”

    上官涛脸色一变，刘太守的脸色也是一白，两人跪下来，见上官涛想要开口说什么，沈玉萱打断道“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我这是当着先帝的面知会你们。苏将军呢，我亲自带人去找，你们都记住我说的话，苏将军若是掉了一根头发，你们也跟着掉一根，他要是掉了一只胳膊，你们两人也各掉一只，若是他不幸送了命，那也只能怨你们俩运气不好，就麻烦你们为他陪葬了。”

    说完她不理呆住的两人，带着人往外走，快走出屋子的时候，她回过头，看着两人轻轻柔柔的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我若是运气不好，与苏将军一起死在了草原上，那就麻烦你们上官家和刘家九族陪葬了。所以啊，为了你们一族的老小，城门可要守好了，找些眼睛好使的，可不要认错了我们。”顿了顿，她微微抬高声音说道“上官涛，不要想着给我耍花样，你信不信，我若是想要你的命，谁也救不了你，就算是二皇子也一样，当然了，你若是不信，那你就尽管试试看。”

    从太守府出来，沈玉萱上马，飞快的往外城的方向奔去。想到什么，她停住马回头对云岚说道“云岚，你回到我们府里守着，盯着那两人。”

    云岚迟疑道“主子，赵嬷嬷会盯着的，我和主子一起去吧，只云霜一人我不放心。”

    沈玉萱耐心解释道“云岚，可可木草原，我熟悉，带着云霜一人足矣，你忘了么，这些年，我的侍卫都是苏将军帮着训练的。你回去帮着嬷嬷看着家里，等我回来就好了。”

    不等她回答，沈玉萱带着人转身就走，顺利的出了城，沈玉萱顺着记忆，朝着可可木的方向走，只希望，那两人还在上一世的地方。她的运气总算还不错，三日后，找到了人。那两人果然在她记忆中的地方。两人情况不太好，萧明睿更是重伤昏迷着，苏子清也只是好一些而已。看到沈玉萱，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了。

    与两人在一起的几人，也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沈玉萱吩咐侍卫给他们处理一下，自己走到苏子清跟前，见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一软说道“苏子清，我记得我提醒过你，要好好排查身边的人，怎么还是受了暗算。”

    听到她的声音，苏子清一阵心悸，不是幻觉，她来找他了，心里突然涌出无与伦比的幸福感，他笑着说“萱萱，你来了啊。”

    看着晕倒的某人，沈玉萱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伤口，喂了水，那边的伤兵也处理好了，侍卫长过来说道“郡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回城，否则若是被匈奴那边我们就危险了。”

    沈玉萱吩咐道“我们立刻回城，大家都小心点。”

    因为带着伤员，他们的速度要比来的时候慢上不少，萧明睿的情况不太好，发起了高烧，无奈，他们只好停下来，给他熬药，沈玉萱给他喂了水。萧明睿已经开始神智不清了，嘴里说着听不清的胡话。沈玉萱有些着急，这可怎么办？因为生火起了烟，他们已经很危险了。

    侍卫长带着跟在苏子清和萧明睿的身边的兵去周围探查了，毕竟他们还是更了解草原。沈玉萱不知道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地方虽然偏远，但是毕竟匈奴对此很是熟悉，那个暗探已经传来苏子清失踪的消息，匈奴首领自然派人搜寻他的下落，若是被他找到，那就解决了匈奴的一个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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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给萧明睿把药灌下去，前去探路的侍卫已经回来了,沈玉萱见侍卫长没有回来,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

    一个侍卫说道“郡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队长发现附近有人,应该不是我们的人。带着云霜姑娘和两个兄弟去查探了。”

    沈玉萱皱了皱眉头问道“派去给大军传信的人可有信号发回来。”

    那侍卫说道“还没有。郡主，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按时间上算，我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沈玉萱说道“你们小心点,我们马上出发。”

    不久,侍卫长赶过来,说道“郡主,我们被发现了,您还是先带着苏将军和萧大人走，我带着一半兄弟断后。”

    沈玉萱冷静道“不必如此，我们一共才五十多人，若是分开也抵挡不了多久，若是那些人追上后，你们全力带着苏将军走和萧公子走。”

    侍卫长不赞同道“郡主，我们都是你的护卫，于我们而言，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还请郡主不要让下官为难。”

    沈玉萱打断他的话说“现在情况紧急，我们不要再争论了，听我的，苏子清对我大夏的意义非凡。”

    几人不再说话，奋力往前赶，云霜追过来轻声对沈玉萱说了句什么，沈玉萱想着她们的好运好像已经用完了，带着人围攻他们的是——匈奴首领。沈玉萱心里一凛，这下麻烦可是大了，一个不小心，他们全都得交代在这里。侍卫们已经开始作出御敌的准备了。此时，苏子清有些清醒了，他想起来，是沈玉萱找到了他，见正在疾驰的队伍，他声音有些虚弱的问道“郡主，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沈玉萱见他清醒心情好了些，说道“我们现在走的这个方向是回城的方向。”说着她有些叹息道“不过我们运气不好，是匈奴首领亲自带人追过来的，人数有一百人左右，个个都是精兵。”

    苏子清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改变道路，朝我军驻扎的地方走。派人去报信了没有？”

    沈玉萱说“已经派人去了，不过还没有见到信号。”

    苏子清看了看她，显然已经很是疲惫了，不过眼睛很亮，稍稍放下心来。她带着的侍卫不过有五十人左右，加上跟在他身边的兵大概有八十人，但是侍卫虽然平时他帮着训练的，终究没有上过战场，另外三十几人也都受了伤，若是对上匈奴首领他们就是等死的份了。想到这里他开口道“郡主，我们只需要再撑过一个时辰，就能到我们的地盘。”

    沈玉萱道“大家在快点，算着时间，我们的援军也快到了，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周围很是安静，耳边只有风吹过的声音，糟糕的是，马匹已经很是疲劳了，速度开始明显的慢下来。

    后面匈奴的首领冒顿紧追在后面，想到之前费了很大力气才送到木梁城的钉子，居然都废了，反而成了敌人传递消息的耳目，若不是母亲发现了不对，他们的损失会更大，也许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大夏的人就是诡计多端，不得已动了埋得最深的钉子，结果到还好，苏子清失踪了，还好巧不巧的被他先找到了，今日他定然会不惜任何代价杀了他。

    一路追赶，明显感觉到，前面人的速度在减慢，他们已经能看到前面的人了。身边的随从对冒顿说“再往前就快要到大夏的地方了。”

    冒顿说“准备射箭，杀了苏子清。”

    飞箭射来，众人奋力抵挡，大大降下了前行的速度。沈玉萱当即立断说道“带着苏将军和萧大人先走。”

    苏子清只是勉力保持着清醒，闻言刚要说什么，沈玉萱直接对带着苏子清的侍卫道“敲晕他，快走。”

    苏子清最后的视线，就是沈玉萱渐渐落到后面的脸。沈玉萱看着这剩下的一半人手，心里一片冷然，她只要再拖住一会，苏子清他们就安全了，若是她今日死在这里，那么她也认了。她心里十分清楚，苏子清对大夏而言意味着什么，小五为将虽然也不错，但是终究比不上苏子清。除掉匈奴这是大夏自开国以来的目标，时至今日，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性。她把披风拿掉，露出里面的紫衣。

    追上来的冒顿，看到前方的紫衣女子，这是大夏的郡主，母亲曾说过，大夏只有双字封号的郡主才能着正紫色。据他所知，大夏只有一个双字封号的郡主，也就是皇帝嫡亲的外甥女。不过一国郡主，怎么会跑到站场上来，念头闪过，顿时觉的老天都在帮他，不过得活捉了她才更有价值。他摆摆手，下令“停下来。”又指着身边的人说道“你带着人往前面追上苏子清。”

    沈玉萱冷冷道“拦下他们。”

    双方混战在一起，眼见着侍卫一个个的倒下，已经有不少的人马去追苏子清了，冒顿也骑着马向沈玉萱靠近，云霜寸步不离的护着她。侍卫长见形势不好，大声道“郡主，你快走。”冒顿神色一动，拉着弓对准沈玉萱的方向，放箭。那箭射到了沈玉萱的马，马吃痛的向前狂奔，云霜见状，飞快的跟上，把沈玉萱拉到她的马背上。

    眼见着冒顿靠近，就在沈玉萱觉的自己今日要交代的时候，大夏的援兵终于到了，是暗卫，想来大夏的兵马也应该快到了。

    形式很快发生变化，近身作战，匈奴人不是暗卫的对手，冒顿也很快发现不对，当机立断的下令撤退。沈玉萱冷冷的看着，拿起背后的小弓，这是开国皇后的东西，听说效果不错，对准冒顿，按下机关，小箭射出，冒顿身子一偏，小箭射中了胳膊。

    沈玉萱有些可惜的看着冒顿拔下箭连着衣袖撕下来继续跑，不过也算可以，他的左臂算是废了。突然，沈玉萱眼睛一缩，心里狠狠一震，那是，那是……。怎么会？她吩咐道“别追了，凭我们留不下他。

    直到回到营地，沈玉萱还是心神不宁，冒顿的手臂上分明有着一个蓝色蝴蝶型的胎记，位置颜色和柯儿手臂上的一模一样。难道是巧合吗？她记得分明，那个印记，柯儿自出生就有，开始的时候很淡，后来颜色越来越深，直至成了浅蓝色。冒顿胳膊上的是深蓝色。

    副帅对她很是恭敬，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是担心苏子清的伤势遂说道“郡主不必忧心，将军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大夫说没有大碍，不过还没有醒。萧大人的情况要严重些，高烧还没有退。”

    沈玉萱有些疲乏，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你们好好照顾将军。”

    回到木梁城，沈玉萱沐浴后，就去睡觉了，真是累极了，闭上眼睛，转眼就睡着了。云岚在旁边守着她，这次把她们吓得够呛。

    沈玉萱睡的却不安稳，这是哪里，怎么没有路，她急急地找着路，可是她好像在原地打转，为什么出不去？前面是柯儿，她心里一阵惊喜，可是让她恐惧的是，柯儿回头看着她笑，身影却慢慢的变淡，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靠近一步，看着柯儿的身影完全消散，她喊道“柯儿。”然后猛地坐起来。

    云岚吓了一跳，忙安抚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边说边给她擦额头上的冷汗。沈玉萱惊觉只是个梦，心跳如鼓。想着梦里的情景，她慢慢道“做了个梦。”

    云岚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主子，梦都是反的。”

    沈玉萱突然很想念京城，她说“我们回京城吧。”

    定下心，接着睡下，这次一夜无梦。第二日，沈玉萱就吩咐云岚归置行礼。云岚心下奇怪，主子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不过她没有多问，直接按着沈玉萱的吩咐做了。沈玉萱离开木梁城的当晚，苏子清再次带着人与匈奴开战，这次匈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冒顿身死，匈奴开始分裂。消息传到京城，成宣帝龙心大悦。

    庆功宴后，苏子清和萧明睿在一起说话，苏子清看着好友，心里很是奇怪，自从上次重伤醒来后，萧明睿就很奇怪，仿佛一夜间褪去青涩和浮躁瞬间成熟起来。看他的眼神也奇怪，有复杂有愧疚，当时正在打仗，他没心思问，先下总算找到机会了，他说“阿睿，你最近怎么怪怪的，可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萧明睿听到他的话，心情复杂，眼前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一刻，他还在萧府的书房里看着沈玉萱的画像喝酒，怎么下一刻就到了站场上。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他是知道自己这些年一直在战场的，但是又好像不是。但是终归现在沈玉萱还活着。一时又想到，这次战争前，他还特地去找沈玉萱，让她嫁给苏子清，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苏子清见他沉默，又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最近经常不在状态。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回京后要好好的找个太医瞧瞧，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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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明睿想到好友的心思，心里一阵烦乱。这几年苏子清的作为,他全都看在眼里,可是他不能放手,沈玉萱死的时候，他以为他们之间早就成了死局,可是现在他又活了过来，沈玉萱也好好的。也许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机会。况且，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沈玉萱，她没有*上苏子清。想到此他说道“子清,郡主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苏子清见他问起这个,心下诧异,不过还是回答道“等回了京城,我打算请圣上赐婚。”

    萧明睿心里一沉,他最怕的就是如此，想了想，他心里一横，直说道“子清，你不能如此。”

    苏子清越发奇怪，看着萧明睿的眼睛问道“阿睿，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从小一处长大，你心里藏着事情，我会不知道，只是见你不愿意说，我才不愿意勉强你而已。可是今日，你的态度很不对，从前说起郡主，你不是很有感触么，还说让我下手快点，否则要是落的和你一般，那就麻烦了。”

    萧明睿一噎，还是定定的看着苏子清说道“子清，我喜欢上郡主了，我希望你能让她自己选择。”

    苏子清先是觉的他在开玩笑，但是看着他郑重的神色，心里一股怒气浮出来，说道“萧明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之前还为了莫清宁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现在就喜欢上郡主了，你蒙谁呢？”

    萧明睿也很烦躁，想到这些年，自己跟个傻子似得，帮着好友追求沈玉萱，还出了不少主意，可是从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他滤了一遍，可以肯定，沈玉萱就是他上一世的妻子，只不过她回来的早，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最重要的是沈玉柯还活着。从前他就知道，沈玉柯是她的心结。他心里又是一痛，她不肯原谅他，这么些年了，他们的交集只有苏子清。可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他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苏子清本来就生气，见萧明睿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更是气极，他挥出拳头打出去。萧明睿本来就想到，现在苏子清和沈玉萱的交情比他还好，心里也是酸涩又气恨的。于是两人挥着拳头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打到最后，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不过萧明睿身上更严重，毕竟他的武艺向来不如苏子清。

    两人分开后，萧明睿正色道“子清，我不是故意和你过不去，你只要知道，我对郡主是真心的，我们多年的交情，我的为人你也知道，虽然理由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平等竞争的机会。”

    苏子清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啊，我们之间十几年的交情，你现在却来跟我抢心*的女子，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说完转身就走。

    萧明睿看着他的背影，脸色发苦，这都是他自找的。现在的苏子清还是年轻的模样，意气风发，还不是后来那个经过岁月的洗礼与磨练，越发沉稳内敛的成熟男人。

    沈玉萱回到京城的时候，正是牡丹花开的时候，看到来接她的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她的心才真正的安稳下来。沈玉柯比过年的时候又高了些。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有了成人的模样，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引得小姑娘们频频侧目。沈玉萱心里有一种自豪的情绪升起，这是她的弟弟呢，她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长成如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模样，可惜冷着一张脸，唯有眼睛里透出真心的喜悦。

    转头看看柳忆晖，越发精致的眉眼，一身书卷气，只有眼神依旧清澈明净，他是今年的新科探花郎，十五岁的年纪足矣名扬大夏。

    见沈玉萱盯着他们看，沈玉柯出声道“阿姐，你终于肯回来了。”

    柳忆晖也笑着说道“姐姐，我们很想你呢。”

    沈玉萱很是开心道“我也很想你们啊，所以我就回来了。好了，我们不要杵在这里了，还是回府吧。”

    回到府里，沈玉萱回到皓月居，于嬷嬷早就备好了热水，沈玉萱舒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换过衣服，带着云岚去了小亭里。她看着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心里一思量，就知道定是她带着人去战场的事情，他们知道了。

    沈玉萱有些心虚，不过还是若无其事道“你们俩怎么了，我回来不高兴么？”

    沈玉柯冷冷看她一眼说道“阿姐，战场上那般危险，你怎能以身涉险，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

    柳忆晖也看着她说道“姐姐，你就没想过，若不是最后暗卫赶到，你会怎么样？”

    沈玉萱轻声一叹说道“阿姐自是明白的，只是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我不知道苏子清在哪里就罢了，我明明知道，怎能不去救他？好了，我一向运气很好，这不就平安回来了。”

    沈玉柯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无奈，又想到，现在大局已定，匈奴已经不足为惧，她也没机会再去战场了。

    沈玉萱想起冒顿胳膊上的胎记，不经意的对沈玉柯说“柯儿，我记得你小臂处有一块蝴蝶型的胎记？”

    沈玉柯不知她为何说胎记的事情，答道“是啊，出生的时候就有了。”

    沈玉萱说“给我看看。”

    沈玉柯脸色发红说道“阿姐，我都多大了，你说什么呢？”

    沈玉萱见他害羞，心里发笑，面上平静道“怎么了，你多大了？难道不是我弟弟，我看看怎么了？小时候我还给你洗澡呢，我怎么就看不得了。”

    沈玉柯见她如此，耳朵都红了，看到沈玉萱闪闪发光的眼睛，以及故作平静的表情，无奈的撩起袖子，把左臂漏出来。沈玉萱连忙凑近仔细看看，她伸出手摸了摸，就是普通的胎记。不过她觉的颜色又深了点。

    沈玉柯说“怎么了阿姐？忽然要看胎记？”

    沈玉萱回神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

    柳忆晖眼神一闪，心道姐姐不是心血来潮，分明是有什么问题，不过他没有出声，左右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姐姐不会这么平静。

    回到皓月居，沈玉萱沉思了一会，觉的这不会是巧合，因为冒顿手臂上的和柯儿手臂上的胎记，无论是位置还是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只除了颜色，但是柯儿手臂上的印记开始的时候很淡，几乎看不到，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才加深的，是不是说冒顿的也是如此？看来她得查查冒顿的母亲了。这事还得让程嬷嬷去办。交代了赵嬷嬷去找程嬷嬷之后，沈玉萱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沈玉萱用过早饭，正打算进宫，云岚就告诉她，沈菡来了。这几年，沈菡的名声还不错，不过因着沈玉萱没有定下来，她就是为自己的亲事着急也没用。沈玉萱有些奇怪，这一大早的，明知她要进宫，这是要做什么？她也不是不知道，沈玉萱向来是不让她进院子的，这些年她以为对此，她们已经心照不宣了。

    不管沈菡打什么主意，沈玉萱都不打算理会，她换好进宫的衣服，出了院子，沈菡还等在外面，沈玉萱停下来淡淡的问道“有事？”

    沈菡温柔的说道“姐姐，你刚回来不知道吧？姨母带着孟家表妹已经来京城两个月了，表妹的才学极好，我很是佩服呢。前几日我们见面的时候，表妹还说要带我进宫看看呢，不过我想着姐姐这次回来也是要进宫的，就没有答应她。”

    沈玉萱见她神色温和，笑意满满，仿佛她们的关系很好似得，心思磨练的倒是更加深沉了。不过，还是不知道安分是怎么写的，她就不明白了，沈菡怎么就死命的跟她过不去，好像她要是过的好了，沈菡就难受一样。算了，左右她也是一样的心思，她还打算看着沈菡以后是怎么哭的呢。遂沈玉萱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赶着时间要进宫呢。”

    看着沈玉萱走远的身影，沈菡眼神一暗，随即想到什么，她倒要看看你沈玉萱能找到个什么样的金龟婿。孟如卿么？想利用我，也好，不过最终的结果可不一定呢。

    沈玉萱心情极好的去见外祖母，她到的时候，叶之澈也在，他越来越像她记忆中的样子，阳光俊朗，很温暖。

    太后拉着沈玉萱的手，仔细的看着她，待看到她眼神明亮，气色也很好，放下心来。说道“萱儿可算是回来了，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往外跑了，你也大了，也该收收心了。”说着又有些感叹的说“你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都十七了，再不定下来，就晚了。”

    叶之澈听到这话，猛的看向沈玉萱，见她神色不变，心里一松，这么些年了，母妃也说要给他定亲了，都被他推掉了，他喜欢上她了，怎么可能会娶别人，也许母妃是知道的，没有逼她。只是，他很了解她，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思。这几年和她走的近的男子，除了他就只有苏子清。好在她也没有表现出喜欢苏子清的意思。他总是还有机会。

    沈玉萱轻声和太后说“外祖母，我心里有数的，您就不要老为我操心，您也不想想，您孙女这样的，怎么会嫁不出呢！”

    叶之澈打趣道“皇祖母，您瞧，这丫头也太自信了吧。”

    沈玉萱说道“你一个大男人，不要杵在这里听我们说话好不好。”

    太后笑说道“好了，你们俩自小就*闹，也不怕人家笑话。”

    叶之澈不在意道“谁敢笑话，皇祖母第一个不同意。既然萱儿嫌弃我，我就先回去了，等会再来和你说话。”

    叶之澈走了之后，沈玉萱想了想，迟疑道“外祖母，我听说匈奴的首领有我们大夏的血统？”

    太后带着回忆说道“是啊，匈奴送来的和亲公主生下女儿就去了，那个女孩子很不简单呢，当初我刚生了你舅舅没多久，她还随着继母进宫来，心思很是玲珑。对了，先帝还特意见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嫁到匈奴，她自己倒是看不出丝毫勉强。我当时就觉的，这女孩不是屈居人下的人，她能在继母的手下过的很好不说，但凡和她有交情的就没有不赞她好的。”

    沈玉萱赞同道“是很不容易，心思也深，知道她就算留在大夏也过不好，大夏的贵族哪家会娶一个有外族血统的媳妇呢，倒不如去匈奴还有生机。前任匈奴首领可是有十几个儿子，冒顿并没有同母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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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赞同道：“确实不容易,心计手段都是顶尖的。若是在大夏嫁个差一点的人家,必然能过的很好,可惜,各人所求不同。”

    沈玉萱好奇的问道：“外祖母,那她是以什么身份出嫁的？”

    太后见她一副奇怪的样子，眼睛还一眨一眨的，心里喜欢，拍拍她的手说：“是以郡主的身份出嫁的，先皇当时还专门派了教养嬷嬷去教导她，因为是嫁去匈奴,所以她出嫁前还来宫里谢恩了，我见着，她的规矩丁点不差，和从小学的没有什么两样，可见是用尽心思了。”

    沈玉萱心里一动问道：“那教养嬷嬷有没有跟去匈奴？”

    太后明白她的意思说道“她挑了一个带去匈奴了，剩下的三个都回到宫里了，这事虽然是先皇的意思，但人却是我安排的，她带走的那个不是我的人，后来，我才偶然知晓，那位是先皇的人。”

    中午的时候，皇帝舅舅过来用过饭，才回去。沈玉萱则是陪着太后睡过午觉才出来，她带着云岚慢慢的走向锁雨亭，叶之澈正在那里坐着喝茶，间或撒点鱼食，一副惬意的模样。沈玉萱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

    叶之澈见她姿态随意，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心里欢喜，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很随意的样子。又想到她在木梁城不顾自己的安危，亲自跑去战场救了苏子清，这些年她和苏子清走的近他是知道的，他心里也清楚，沈玉萱去救苏子清多半是因为大夏，但是心里还是不爽，如此，面上不免带出来些，他说道：“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跑到战场上去，若不是父皇早有准备，你还能好好好的坐在这里？”

    沈玉萱见他担心的样子，说道：“苏子清对大夏的意义非凡，我如何能不救他。再来，上官涛摆明了要落井下石看，我能怎么办？不过好在暗卫也及时赶到了。”嘴上说着，手也没闲着，她拿起碟子里的点心，放到嘴里，很不错，有槐花的味道，甜而不腻。

    叶之澈见她吃的开心，心里高兴道：“这是御厨新做的，你若是吃着好的话，出宫的时候带着回府。”说完有些迟疑道“你也长点心眼，对父皇也不要什么都说，他毕竟是大夏的帝王，心思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沈玉萱心里一暖，小五从来都是原来的样子，她笑的很自信说道“小五，现在即使是舅舅也不能随意的左右我了，因为我不仅是沈玉萱还是青山居士！”

    叶之澈正在喝水，听到她的话，呛得直咳嗽，好容易缓过来,一副回不过来神的样子说道：“你是青山居士？是那个写桃源赋成名的青山居士，现在被称为隐士大儒的青山居士。”

    沈玉萱笑意盈盈的点头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叶之澈见她得意洋洋的小脸，眼睛仿佛闪着光一样，突然间就心里就轻松下来，不愧是他心*的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想不到，那个备受推崇的青山居士居然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说道：“不愧是我的表妹，和我一样优秀啊。”

    沈玉萱笑的很开心，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小五，谢谢你！”谢谢你不管是什么时候，始终站在我这边。

    叶之澈见她说的认真，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掩饰的嚷嚷道：“你这丫头就是狡猾，以为说说就算了么？”

    沈玉萱见他微红的耳根，心里难过，她终究是要伤了他的，她仿佛不经意的说道“小五，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

    叶之澈心里一痛，脱口而出：“萱萱，我希望你是我的妻子！”

    沈玉萱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她目光迷离看着远方，轻轻的说道：“小五，是我不好，我做不了皇家的媳妇，我受不得束缚。”

    叶之澈急急地说道：“我不会束缚你，你要是喜欢游山玩水，我可以陪你去。”

    沈玉萱仍是没有看他，继续说道：“最重要是，小五，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

    叶之澈脸色惨白，喃喃的说道“这才是最重要的吧。”他惨然一笑说道：“否则以你的聪慧，这些束缚算什么？你已经是名满天下，加上聚贤楼的声望，嫁给我是最合适的，是你不愿意。是你不愿意而已，可是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不好？”

    沈玉萱没再出声，看他这么伤心，她何尝不难过，只是她不能说出口，静默良久，叶之澈涩声说道：“天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沈玉萱轻声说：“好，我回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叶之澈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眼神悲伤，身边的小太监小何子有些心疼，提醒道：“主子，淑妃娘娘还等着您呢。”

    叶之澈有些失魂落魄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去，母妃见我如此，一定会怪她的，小何子，你传话，就说，就说，对就说我要去打马球了。对，我去打马球。”

    沈玉萱回到府里，拿着本书，半天不翻一页，实在看不下去，索性去书房练字，这晚皓月居的小书房，灯亮到半夜。

    第二日，沈玉萱睡到过午才起来，云岚告诉她顾文澜和周婉婷两人要过来。起身后稍微收拾一下，去用了饭后，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静静的看书。直到顾文澜和周婉婷两人都到了，她才起身迎过去。顾文澜见她起身相迎，说道：“许久不见，你倒是客气了不少！”

    周婉婷也附和道：“是啊，阿萱我们之间哪里用的着这些虚礼。”

    沈玉萱稍微提起精神说道：“你们不要自作多情了，我那是看书累了，站起来走走而已。”

    顾文澜见她脸色不太好，笑容也有些勉强，心知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她故意说道：“阿萱，我都定亲了，你可不要忘了给我的礼物啊。”

    周婉婷语气兴奋道“阿萱，以后阿澜就是我弟媳妇了，你要是也能嫁到我们家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整日在一处了。还有阿萱的厨娘也能带去我家了。”

    沈玉萱遂着两人的意，笑容真心了许多说道“合着，你们俩一个惦记着我的礼物，一个惦记着我们家的厨娘啊。”说着，她正色道：“文澜，恭喜你，希望你幸福。”

    顾文澜一向清冷的脸上，渐渐的染上胭脂的红色，显然对亲事很满意，也很期待，她真的动心了呢。嘴上有些羞赧的说道：“我会的，阿萱，我们一起幸福。”

    周婉婷语气酸酸的说道“阿萱，你不知道，我弟弟呀，心里念着阿澜呢，就是我也比不过阿澜。”不过很快又高兴的说道：“不过，阿澜的名义真是太好用了，被我敲了不少的好东西。”

    沈玉萱会心一笑说道“这是阿澜的福气，也是周二公子的福气。婉婷，你的亲事，你自己可还满意？”

    周婉婷一点害羞的情绪都没有，大喇喇的说道“我母亲很是满意，说我以后的日子定会过的很好，婆婆也好相处。”

    沈玉萱笑着说：“那就好，你母亲的眼光定是极准的。”

    顾文澜想到沈玉萱曾经说的话，心里叹息，有些担忧的问道：“阿萱，你是怎么想的，你也十七了，到底属意谁？说起来，苏将军也很好，五皇子也不错，不过皇家的规矩大，阿萱你恐怕受不了束缚。”

    周婉婷赞同道：“对，阿萱你嫁给苏将军吧，他是次子，人品也好，听说连个通房也没有，我表哥虽然也不错，但是我姑母定是不会同意表哥只有你一人的。”

    沈玉萱说：“我们不说这件事了，说说其他的吧，听说孟如卿来京城两个月了？”

    顾文澜心里有些无奈，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但是她还是顺着沈玉萱的意思转移了话题道：“是啊，来了两个月了，她父亲调到了京城，这此是要常住了，不过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也还没有定亲，明玉公主看着挺着急的，就这两个月，已经参加了不少聚会，次次都带着她。”

    周婉婷补充道：“还有啊，阿萱，你可要注意沈菡了，上次我见她和孟如卿不知道凑在一起说些什么，你是没见到，啧啧，孟如卿现在就是温柔如水的样子，我要不是看透了她的本质，还以为她真是善良的才女呢。不过现在大家都是这么以为的。在我们的圈子里人缘也很不错。”

    沈玉萱神色不变，慢慢的问道：“你们觉的明玉公主怎么样？”

    顾文澜眉头皱了一下，说道“她是长辈，我接触的不多，我母亲说，皇族中人来说，她算的上是性格不错的。”

    周婉婷说道：“我母亲说皇族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驸马可是无子呢，但是明玉公主的名声极好，外人只说驸马对公主情深意重不愿意纳妾呢。”

    顾文澜仿佛想起什么，迟疑道：“我总觉的，她对你有种莫名的敌意。上次见到她时，她还提起你，感慨的说什么，自小没有母亲，许多规矩都松散了什么的，听着是一片长辈慈心，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说你，不顾名声，到处乱跑。”

    沈玉萱心道，岂止是敌意啊，分明是有深仇大恨，她说：“她奈何不了我。她是先帝唯一活着的公主，我也是太后嫡亲的外孙女。”

    周婉婷提醒道：“阿萱，你得放在心上，她在皇宫长大，占着长辈的名分，手段了得，你怎么能及得上，太后也不能时刻顾着你，你活的太单纯了，她要是存了心的要给你使绊子，你怎么躲得过，所以你要时刻警惕。”

    顾文澜说“总不能老是防着啊，还得看她为什么对你不满？听说她和明珠公主关系很好。总不会是因为在聚贤楼你落了孟如卿的面子罢？可是不应该啊，又没有传到外面去，她心里不舒服是应该的，但是记恨就太离谱了吧。”

    沈玉萱说：“你们不必为我担心，她要使绊子，我接着就是了。”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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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赞同道：“确实不容易,心计手段都是顶尖的。若是在大夏嫁个差一点的人家,必然能过的很好,可惜,各人所求不同。”

    沈玉萱好奇的问道：“外祖母,那她是以什么身份出嫁的？”

    太后见她一副奇怪的样子，眼睛还一眨一眨的，心里喜欢，拍拍她的手说：“是以郡主的身份出嫁的，先皇当时还专门派了教养嬷嬷去教导她，因为是嫁去匈奴,所以她出嫁前还来宫里谢恩了，我见着，她的规矩丁点不差，和从小学的没有什么两样，可见是用尽心思了。”

    沈玉萱心里一动问道：“那教养嬷嬷有没有跟去匈奴？”

    太后明白她的意思说道“她挑了一个带去匈奴了，剩下的三个都回到宫里了，这事虽然是先皇的意思，但人却是我安排的，她带走的那个不是我的人，后来，我才偶然知晓，那位是先皇的人。”

    中午的时候，皇帝舅舅过来用过饭，才回去。沈玉萱则是陪着太后睡过午觉才出来，她带着云岚慢慢的走向锁雨亭，叶之澈正在那里坐着喝茶，间或撒点鱼食，一副惬意的模样。沈玉萱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

    叶之澈见她姿态随意，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心里欢喜，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很随意的样子。又想到她在木梁城不顾自己的安危，亲自跑去战场救了苏子清，这些年她和苏子清走的近他是知道的，他心里也清楚，沈玉萱去救苏子清多半是因为大夏，但是心里还是不爽，如此，面上不免带出来些，他说道：“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跑到战场上去，若不是父皇早有准备，你还能好好好的坐在这里？”

    沈玉萱见他担心的样子，说道：“苏子清对大夏的意义非凡，我如何能不救他。再来，上官涛摆明了要落井下石看，我能怎么办？不过好在暗卫也及时赶到了。”嘴上说着，手也没闲着，她拿起碟子里的点心，放到嘴里，很不错，有槐花的味道，甜而不腻。

    叶之澈见她吃的开心，心里高兴道：“这是御厨新做的，你若是吃着好的话，出宫的时候带着回府。”说完有些迟疑道“你也长点心眼，对父皇也不要什么都说，他毕竟是大夏的帝王，心思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沈玉萱心里一暖，小五从来都是原来的样子，她笑的很自信说道“小五，现在即使是舅舅也不能随意的左右我了，因为我不仅是沈玉萱还是青山居士！”

    叶之澈正在喝水，听到她的话，呛得直咳嗽，好容易缓过来,一副回不过来神的样子说道：“你是青山居士？是那个写桃源赋成名的青山居士，现在被称为隐士大儒的青山居士。”

    沈玉萱笑意盈盈的点头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叶之澈见她得意洋洋的小脸，眼睛仿佛闪着光一样，突然间就心里就轻松下来，不愧是他心*的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想不到，那个备受推崇的青山居士居然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说道：“不愧是我的表妹，和我一样优秀啊。”

    沈玉萱笑的很开心，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小五，谢谢你！”谢谢你不管是什么时候，始终站在我这边。

    叶之澈见她说的认真，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掩饰的嚷嚷道：“你这丫头就是狡猾，以为说说就算了么？”

    沈玉萱见他微红的耳根，心里难过，她终究是要伤了他的，她仿佛不经意的说道“小五，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

    叶之澈心里一痛，脱口而出：“萱萱，我希望你是我的妻子！”

    沈玉萱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她目光迷离看着远方，轻轻的说道：“小五，是我不好，我做不了皇家的媳妇，我受不得束缚。”

    叶之澈急急地说道：“我不会束缚你，你要是喜欢游山玩水，我可以陪你去。”

    沈玉萱仍是没有看他，继续说道：“最重要是，小五，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

    叶之澈脸色惨白，喃喃的说道“这才是最重要的吧。”他惨然一笑说道：“否则以你的聪慧，这些束缚算什么？你已经是名满天下，加上聚贤楼的声望，嫁给我是最合适的，是你不愿意。是你不愿意而已，可是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不好？”

    沈玉萱没再出声，看他这么伤心，她何尝不难过，只是她不能说出口，静默良久，叶之澈涩声说道：“天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沈玉萱轻声说：“好，我回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叶之澈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眼神悲伤，身边的小太监小何子有些心疼，提醒道：“主子，淑妃娘娘还等着您呢。”

    叶之澈有些失魂落魄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去，母妃见我如此，一定会怪她的，小何子，你传话，就说，就说，对就说我要去打马球了。对，我去打马球。”

    沈玉萱回到府里，拿着本书，半天不翻一页，实在看不下去，索性去书房练字，这晚皓月居的小书房，灯亮到半夜。

    第二日，沈玉萱睡到过午才起来，云岚告诉她顾文澜和周婉婷两人要过来。起身后稍微收拾一下，去用了饭后，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静静的看书。直到顾文澜和周婉婷两人都到了，她才起身迎过去。顾文澜见她起身相迎，说道：“许久不见，你倒是客气了不少！”

    周婉婷也附和道：“是啊，阿萱我们之间哪里用的着这些虚礼。”

    沈玉萱稍微提起精神说道：“你们不要自作多情了，我那是看书累了，站起来走走而已。”

    顾文澜见她脸色不太好，笑容也有些勉强，心知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她故意说道：“阿萱，我都定亲了，你可不要忘了给我的礼物啊。”

    周婉婷语气兴奋道“阿萱，以后阿澜就是我弟媳妇了，你要是也能嫁到我们家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整日在一处了。还有阿萱的厨娘也能带去我家了。”

    沈玉萱遂着两人的意，笑容真心了许多说道“合着，你们俩一个惦记着我的礼物，一个惦记着我们家的厨娘啊。”说着，她正色道：“文澜，恭喜你，希望你幸福。”

    顾文澜一向清冷的脸上，渐渐的染上胭脂的红色，显然对亲事很满意，也很期待，她真的动心了呢。嘴上有些羞赧的说道：“我会的，阿萱，我们一起幸福。”

    周婉婷语气酸酸的说道“阿萱，你不知道，我弟弟呀，心里念着阿澜呢，就是我也比不过阿澜。”不过很快又高兴的说道：“不过，阿澜的名义真是太好用了，被我敲了不少的好东西。”

    沈玉萱会心一笑说道“这是阿澜的福气，也是周二公子的福气。婉婷，你的亲事，你自己可还满意？”

    周婉婷一点害羞的情绪都没有，大喇喇的说道“我母亲很是满意，说我以后的日子定会过的很好，婆婆也好相处。”

    沈玉萱笑着说：“那就好，你母亲的眼光定是极准的。”

    顾文澜想到沈玉萱曾经说的话，心里叹息，有些担忧的问道：“阿萱，你是怎么想的，你也十七了，到底属意谁？说起来，苏将军也很好，五皇子也不错，不过皇家的规矩大，阿萱你恐怕受不了束缚。”

    周婉婷赞同道：“对，阿萱你嫁给苏将军吧，他是次子，人品也好，听说连个通房也没有，我表哥虽然也不错，但是我姑母定是不会同意表哥只有你一人的。”

    沈玉萱说：“我们不说这件事了，说说其他的吧，听说孟如卿来京城两个月了？”

    顾文澜心里有些无奈，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但是她还是顺着沈玉萱的意思转移了话题道：“是啊，来了两个月了，她父亲调到了京城，这此是要常住了，不过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也还没有定亲，明玉公主看着挺着急的，就这两个月，已经参加了不少聚会，次次都带着她。”

    周婉婷补充道：“还有啊，阿萱，你可要注意沈菡了，上次我见她和孟如卿不知道凑在一起说些什么，你是没见到，啧啧，孟如卿现在就是温柔如水的样子，我要不是看透了她的本质，还以为她真是善良的才女呢。不过现在大家都是这么以为的。在我们的圈子里人缘也很不错。”

    沈玉萱神色不变，慢慢的问道：“你们觉的明玉公主怎么样？”

    顾文澜眉头皱了一下，说道“她是长辈，我接触的不多，我母亲说，皇族中人来说，她算的上是性格不错的。”

    周婉婷说道：“我母亲说皇族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驸马可是无子呢，但是明玉公主的名声极好，外人只说驸马对公主情深意重不愿意纳妾呢。”

    顾文澜仿佛想起什么，迟疑道：“我总觉的，她对你有种莫名的敌意。上次见到她时，她还提起你，感慨的说什么，自小没有母亲，许多规矩都松散了什么的，听着是一片长辈慈心，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说你，不顾名声，到处乱跑。”

    沈玉萱心道，岂止是敌意啊，分明是有深仇大恨，她说：“她奈何不了我。她是先帝唯一活着的公主，我也是太后嫡亲的外孙女。”

    周婉婷提醒道：“阿萱，你得放在心上，她在皇宫长大，占着长辈的名分，手段了得，你怎么能及得上，太后也不能时刻顾着你，你活的太单纯了，她要是存了心的要给你使绊子，你怎么躲得过，所以你要时刻警惕。”

    顾文澜说“总不能老是防着啊，还得看她为什么对你不满？听说她和明珠公主关系很好。总不会是因为在聚贤楼你落了孟如卿的面子罢？可是不应该啊，又没有传到外面去，她心里不舒服是应该的，但是记恨就太离谱了吧。”

    沈玉萱说：“你们不必为我担心，她要使绊子，我接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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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自从回到京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接到的帖子不少，只是沈玉萱没有参加的心情，遂一直窝在皓月居里读书写字,生活规律的不得了。顾文澜和周婉婷都已经定亲了，也不能像以往一样随意的出来看她。不过这种生活她习惯了,难得自在。

    沈玉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静静的思索着,程嬷嬷刚刚从这里出去，想到程嬷嬷打听到得消息。她走到平日里休息的软榻上,躺在上面，闭着眼睛,她得好好的理一理思绪。据程嬷嬷打听来的消息，莫顿的母亲未出嫁前，由于母亲早逝，小时候的日子很不好过，若不是从小带着她的奶嬷嬷护着，根本就长不大，这位奶嬷嬷对她的影响极深，她在意的是这位奶嬷嬷死后不久，莫顿的母亲就去皇宫，求了当初的皇后也就是她的外祖母，要留下那位先皇安排的教养嬷嬷。

    她心里有个猜测，若是那位奶嬷嬷也是先皇的人，那这乐子可就大了。想到柯儿身上的胎记，她心里有些担忧。太医也看不出来什么，都表示柯儿的身体很健康。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不成。她心里很是不安，不过想到莫顿比柯儿大上二十几岁，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至少于性命无碍，稍微放下些心来。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经到了九月份，顾文澜出阁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次年的三月里。周婉婷要晚一些，要到成宣十八年的五月份。回来的这些日子，外祖母催促的紧，只是她年纪越发的大了，前些日子还病了一场，好在调养一段时日就好了，沈玉萱不愿意刺激她，只能先拖着，不过自从接到苏子清回京的消息，外祖母就一直表现的很心急，话里话外都是催促她早些和苏子清定下来，沈玉萱很是无奈。叶之澈那边，自从她拒绝了之后，就再未见过。

    萧明睿思来想去，决定先去找苏子清，毕竟现在看来，依着苏子清视他如无物的态度，这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他又不能直接告诉他原因。苏子清听闻萧明睿来了，冷笑一声，想到才回来京城就忍不住了。

    萧明睿见苏子清冷这一张脸，心下无奈，他说道：“子清，我们多年的好友，你一定要如此么？”

    苏子清嘲讽道“我们可不是多年的好友，好的你都来撬我墙角了。”

    萧明睿正色道：“子清，若她真的*你，就算我再喜欢她，我这辈子也不会对你说这件事，可是，她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

    苏子清心里一痛，更是气恨，嘲讽道：“难道她就对你有男女之情了？”

    萧明睿一噎，心里叹息，他无奈道：“子清，你一定要与我这么说话么？”

    苏子清见好友如此，叹息一声，他心里自是清楚，沈玉萱对他无意，可是所有人只有他是离她最近的，但是萧明睿搞这么一出，让他如何不气。他正色道：“明睿，我们自小的交情，你如何我清楚，可是你太奇怪了，先前还念着莫清宁看，一会的功夫就说恋上沈玉萱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能不能坦诚的告诉我，为什么？”

    萧明睿略一思索说道“子清，我只能告诉你，我是真心的。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打算明日就去见郡主，说清楚，看她如何选择？”

    苏子清冷笑，说道：“随你？若是郡主选了你，我也认了。”

    第二日，沈玉萱听说萧明睿在和沈玉柯、柳忆晖一起赏画，有些惊讶，这三人怎么碰到一起去了。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在后花园的小亭里弹琴。

    萧明睿走来的时候，就看到紫衣女子专注的抚琴，是他没有听过的曲调，波澜壮阔，听了让人豪气顿生。她，变了好多呢。琴弹得更好了。当初，她决绝的离开他，一去不回，至死未相见。想到这里，他自嘲的一笑，是啊，她向来是说到做到的，说不见他，就半生没见。

    他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正是最好的年华，风采出众。真的不一样了呢，从前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是美貌，现在则是无法掩盖的风华。她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蜕变成了如此的模样。心里一痛，醒来的时候就知道她不一样了，现在更加清醒的意识到，他好像已经错过了这个女子许多年。

    沈玉萱被他盯着，自是有感觉的，心下奇怪，待到弹完这曲，才抬头看她，四目相对，沈玉萱眼神一缩，心里涌过惊涛骇浪，这是？

    萧明睿温柔专注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他温柔浅笑，轻声道：“萱萱！”

    沈玉萱猛然回神，平静的吩咐道“云岚，你去守着不要让人靠近，我有事与萧公子说！”

    云岚出去后，沈玉萱开口说道：“萧公子。”

    萧明睿猛的打断她说道：“萱萱！”

    沈玉萱看着他，一如她记忆里的，温润如玉。心里一叹，面上真心一笑，终是开口说道：“阿睿，你回来了啊！”

    萧明睿眼里都是笑意，似有泪光闪现。曾经多少年，他回家的时候，她总会说你回来啦，现在隔着一世的光阴，她又站在他面前说——阿睿，你回来了啊。突然间，心里酸涩难当，在她离开的那些年里，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这句话。他说：“是啊，我回来了呢！”

    沈玉萱笑着问道：“可是上次重伤的时候回来的？”

    萧明睿点点头，说道：“你又救了我一次呢！”

    沈玉萱继续问道：“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萧明睿的心则是渐渐的沉下去，不应该如此，他们不应该如次，他们从来都是亲密无间的，当初即使她离开，他也是相信，她还是念着他的。他攥紧右手，认真的看着她说：“萱萱，我想娶你！”

    沈玉萱失笑，说道：“阿睿，我从来不会回头。”

    萧明睿见她始终平静，心里一痛说道：“萱萱，为什么？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我可以只有你一人了啊。”

    沈玉萱平静的说道：“阿睿，你从来都没有明白过我们之间的问题。我的做法你也从未理解过。”

    萧明睿定定的说：“我们之间，从来只有孩子的问题。”

    沈玉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哦？是么？因为云岚，我让你母亲再未出过佛堂，让你妹妹被一个妾室压在头上一辈子，你心里就没有一点芥蒂？我的做法，你真的理解？”

    萧明睿说：“萱萱，现在还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

    沈玉萱心里叹息，看着他认真的说道：“阿睿，你知道么？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嫁给你，在那些年里，你做到了你所能做到的所有，*着我，宠着我。甚至后来，你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可是这又有什么不对呢，人生于世，想留下自己的血脉这很正常。当初的我啊，太年轻也太过骄傲，在我眼里那是背叛啊！”

    萧明睿张张嘴想说什么，沈玉萱止住他，继续道：“后来我就想啊，我自己不能生，还不许别人给你生，知道的是我对你情深意重，不愿意你碰别的女人。不知道的得猜测，我是得有多恨你啊，才想让你断子绝孙。毕竟兄弟的血脉总归不如自己的。”

    萧明睿想到当年的是是非非，说道：“是我的错。”

    沈玉萱点点头说道：“没错，是你的错，当年我嫁给你之前，就说过，我不能有子嗣，但是若是娶了我，我就绝不会容许你碰别人，是你自己说，将来过继孩子。后来，在你母亲越来越不能容忍的那些年，我也无数次的说过，你想要孩子，随时可以，我马上离开。可是你竟然妄想两全，若不是云岚你是不是觉得孩子生下来，我就认了。”

    萧明睿想到，当时沈玉萱知道的时候，伤心欲绝，用无比陌生的眼光看着他，当时他就后悔了。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我不对！”

    沈玉萱摇摇头：“我之前说了，你错的只是不该瞒着我，毕竟在你的心里，你的方法是最好的。你向来不误伤人命的，当时你应该是打着去母留子的注意吧。你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不错的了，你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我而已。当年的痛不欲生，现在想想也不过如此。”

    萧明睿脸色苍白，说道：“萱萱，你不*我了啊。”不*了，所以能冷静分析对错，直白的说着当年的背叛，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他胸口蓦地升起一股不甘，说道“萱萱，我会去陛下和太后那里求娶你，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完站起身仓皇的往外走。

    沈玉萱淡淡说道：“阿睿，我不在意你了，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会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会有一群孩子，不要在想着过去，人啊，总是要往前看才好。在你眼前的才是最好的。”

    萧明睿没有回头，踉踉跄跄的往外走。他心心念念的人，早已经不在原地了！那他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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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轻轻的问道：“嬷嬷,上次的事情,因为外祖母插手，我也并未多问，明玉公主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恨上我母亲的？”

    程嬷嬷答道：“这事我也是问了太后娘娘身边的林嬷嬷才知晓的,明玉公主的生母是先皇的一个贵人，不算受宠,死后才封了安嫔。但是运气不错，有了明玉公主后,又生下一个皇子,只是皇子生来体弱多病,未满周岁就夭折了,安嫔因为生产时本就伤了身子,又失了小皇子,没多久也就跟着去了。明玉公主就被送到了太后娘娘身边抚养。”

    沈玉萱奇怪的问道：“明玉公主出身并不算好，怎么会是送到外祖母身边抚养？”确实如此，养在太后身边，就算是嫡女出身。先皇重视嫡庶，就算想要抬举明玉公主也可以命高位妃嫔抚养。

    程嬷嬷解释道：“先帝对明玉公主有愧。当初安嫔的小皇子生病，正赶上公主的身子也是不好，所有的擅长儿科的太医都被先皇传去给公主诊治了。因此延误了小皇子的病情。先皇这才把明玉公主放到太后娘娘身边，也有补偿的意思在里面。这件事，先皇当初下了封口令，知晓的都是高位妃嫔，因此明玉公主知道的时候，正是大位争夺最激烈的时候，不过她也算聪明，并未掺和在里面。”

    沈玉萱心里发冷，先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祖父曾说过，先皇高瞻远瞩，是明君。那舅舅呢？自然也是明君，甚至在位期间解决了匈奴，这一功绩，足矣让他在史书上名垂不朽。那么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表现的一样，对她疼*有加？她突然很想知道，上一世她死后，沈家到底是什么样的结局？

    程嬷嬷走后，沈玉萱就回了府里，正遇到回府的沈玉柯。姐弟俩一起进去，沈玉萱看着弟弟的脸，十五岁的少年长得比她还要高了，因为掌权的早，身上比同龄人更多了一份成熟。心里定了定，不管怎么样，她的弟弟一定要活的快快乐乐的。

    第二日，沈玉萱正打算出门，接到了太后宣她进宫的旨意，沈玉萱有些奇怪，她才去看了外祖母没有几日啊，她到了皇宫之后，就跟着如意姑姑去了外祖母宫里，见外祖母气色不错，心情也没有不好的样子，放下心来，请安后，笑着问道：“外祖母，可是想念我了？”

    太后见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心里欢喜，说道：“可不是想念我们萱儿了，要是日日能陪在我身边，外祖母才高兴呢！”

    沈玉萱说道：“我若是日日在外祖母身边，外祖母该是嫌我烦了！”

    太后和林嬷嬷说道：“瞧瞧这丫头，分明是不乐意被拘在宫里，到是说起我的不是了。”

    林嬷嬷见太后眼里都是笑意，心下感概，也只有昭华郡主来的时候，太后娘娘才这般开心，现在最让太后在意的就是郡主的婚事了吧，若是郡主嫁的好了，太后也就能放下一桩心事。想到此她说道：“那太后就赶紧的给郡主挑个好夫婿！到时候和郡马一起来看望太后岂不是更好？”

    太后笑眯眯的道：“今儿个让你过来，就是说这事来着。萧家的嫡长子，萱儿你也是认得的，他母亲今早递了牌子来见我，话里话外都是探我的意思呢，我想着萧家的人口简单，那孩子人品气度也是不错，也算洁身自好，身边一个妾室通房都没有。勉强能配的上你。你嫁过去定不会吃苦的。”

    沈玉萱听了心里想笑，上一世的时候她和萧夫人都快不死不休了，最后她把人送进了佛堂，今生她竟然会为了萧明睿来求娶自己，也是，好容易儿子终于愿意成亲了，自然动作要快点。这事想来萧明睿是不知道的。她说：“外祖母，萧公子我是知道的，往日里也见过，人确实是不错的，只是他一直心系莫家的小姐，当年还为了她上了战场，到如今才回来，我是不会嫁个心里念着别的女子的男人的！”

    太后听到此脸色一变，怒道：“这男人啊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好一个萧夫人，她儿子想着别人，竟然还跑到哀家这里来求娶你，简直是不知所谓。你母亲当年若不是如此，怎么会落的个红颜早逝的下场，我给你挑夫婿，首先要有一条，绝对不能想着别的女子。”

    沈玉萱心里明白，这就是太后心里的一根刺，嘴上劝道：“外祖母不必动气，萧夫人也是慈母之心，再说了这事情说着说着也过去好些年了。”她转移话题，像是不经意间说道：“外祖母，听说我母亲是外祖父最喜*的孩子，是这样么？”

    太后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过还是答道：“是，你母亲啊生来就与先帝有缘分，我还记得，你母亲小的时候就很粘着你先帝，先帝也惯着她，一日不见她都是不行的。你母亲喜*兰花，先帝就使人种了一园子的兰花。你母亲要是生病了，先帝比我还着急，都是整夜整夜的抱着你母亲哄。明珠自小身子就不好，金尊玉贵的养大了，最后就那么去了！”

    看着太后声音都透着悲伤，沈玉萱心里难过，说道：“外祖母，母亲定然是不愿你伤心的，她活着的时候一直都是很孝顺的。”

    太后勉强道：“是啊，明珠自小就孝顺，所以先帝才特别的喜*她。长到出嫁的年纪，精挑细选了许多人家，最后你母亲偏偏看上了你父亲。我看着先帝当初也是犹豫了很久，最后依然同意了。”

    沈玉萱敏锐的意识到不对，问道：“外祖母，外祖父他当年并没有第一时间决定？”

    太后感叹道：“是啊，毕竟沈家地位非凡，手里还有一支暗卫，再娶了最受宠*的公主，先帝怕沈家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这是在知道你母亲的心思后，先帝亲口对我说的。他还让我劝慰你母亲，谁知道后来竟是改变了注意呢？

    沈玉萱心里狂跳起来，面上平静的问道：“突然就同意了？我还以为我母亲非我父亲不嫁，外祖父不得已才同意的呢！”

    太后叹口气道：“你母亲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哪里会有那么深的感情，她一向又是个听话的，先帝要是不许，她也不会反对的。当初我还问过先帝为何又指婚了？他说不忍心违逆你母亲的心意，这话我是不信的，但是又实在想不出有其他理由，只能是信了。当初我要是坚持不同意就好了！”

    见太后心情低落，她安慰道：“外祖母别伤心了，我母亲定是不愿意你如此的。”

    祖孙两个又说了一阵子话，见时日不早，沈玉萱告辞出宫，回到了镇国公府。她的心情更是糟糕了。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发呆。翻遍陈皇后的日记也并未有记载。难道莫顿每个孩子都活不过五岁与胎记并无关系？这事，她不敢心存侥幸，若是等到将来出事，到时候就晚了。

    一直到十月，沈玉萱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从桃花岛带来的书，只要是有关联的，都被她翻了个遍。皆是一无所获。

    这日，天气不错，她难得有心情出来走动，懒懒的坐在亭子里喂鱼。云岚说明玉公主来的时候，她还很是诧异，这位怎么会这时候来。不过既然来了，她也不能失了礼数，请明玉公主去待客的小花厅里。

    明玉公主还是一副温柔的样子，有些伤感的说道：“玉萱，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说。”

    沈玉萱心里防备，但还是让伺候的丫鬟都下去了，她说道：“姨母想说什么？”

    抬头看到明玉公主眼神诡异的盯着她看，脸上依旧是温柔的表情，凉凉的说道：“果然是生母早逝无人教导，失了贵女的礼数。一个女孩子竟然成日里往外跑，像什么样子？母后是不忍心拘着你。”说完恶意的盯着沈玉萱看，她心里有着微微的兴奋感，你明珠的女儿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父皇再是偏心能怎么样？活着才是胜利。

    沈玉萱淡淡的看她一眼，说道：“你以为你是谁？”

    就是这个表情，明玉公主脸色一阵扭曲，她说道：“我是先皇唯一活着的女儿，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位比嫡公主。怎么？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沈玉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一个庶出的公主而已，你以为你是谁？这脸面啊都是自己给的。”

    明玉公主恢复了一脸温柔的表情，语气轻柔的问道：“玉萱，我送你的镯子，你带了么？”

    沈玉萱心里一动，嘴上说道：“这镯子漂亮的紧，我怕摔坏了一直没戴，到是一直赏玩！”

    明玉公主眼睛里飞快点闪过一丝亮光，她笑着说：“好东西就是拿来用的，否则还有什么意义？姑母这次来，是为了萧家公子的事情！我一见他就觉的，他和你妹妹很是相配的，可是我听着有风声说萧公子钟情于你？”

    沈玉萱淡淡的道：“这我倒是没听说过，姑母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瞧着如昔妹妹不错，外祖母也觉的和柯儿很是相配呢！”

    明玉公主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似恼怒似得意，她说道：“我听你母亲说过，柯儿生来手臂上就有一块蝴蝶型的胎记？”

    沈玉萱摇头否认道：“没有，姨母是听我母亲说的？”

    明玉公主好似不可思议道：“是你母亲说的。怎么会没有？”她仔细的打量着沈玉萱，虽然有些疲惫，但是气色很好，完全没有上次见的体弱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这不可能！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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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轻轻的问道：“嬷嬷,上次的事情,因为外祖母插手，我也并未多问，明玉公主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恨上我母亲的？”

    程嬷嬷答道：“这事我也是问了太后娘娘身边的林嬷嬷才知晓的,明玉公主的生母是先皇的一个贵人，不算受宠,死后才封了安嫔。但是运气不错，有了明玉公主后,又生下一个皇子,只是皇子生来体弱多病,未满周岁就夭折了,安嫔因为生产时本就伤了身子,又失了小皇子,没多久也就跟着去了。明玉公主就被送到了太后娘娘身边抚养。”

    沈玉萱奇怪的问道：“明玉公主出身并不算好，怎么会是送到外祖母身边抚养？”确实如此，养在太后身边，就算是嫡女出身。先皇重视嫡庶，就算想要抬举明玉公主也可以命高位妃嫔抚养。

    程嬷嬷解释道：“先帝对明玉公主有愧。当初安嫔的小皇子生病，正赶上公主的身子也是不好，所有的擅长儿科的太医都被先皇传去给公主诊治了。因此延误了小皇子的病情。先皇这才把明玉公主放到太后娘娘身边，也有补偿的意思在里面。这件事，先皇当初下了封口令，知晓的都是高位妃嫔，因此明玉公主知道的时候，正是大位争夺最激烈的时候，不过她也算聪明，并未掺和在里面。”

    沈玉萱心里发冷，先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祖父曾说过，先皇高瞻远瞩，是明君。那舅舅呢？自然也是明君，甚至在位期间解决了匈奴，这一功绩，足矣让他在史书上名垂不朽。那么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表现的一样，对她疼*有加？她突然很想知道，上一世她死后，沈家到底是什么样的结局？

    程嬷嬷走后，沈玉萱就回了府里，正遇到回府的沈玉柯。姐弟俩一起进去，沈玉萱看着弟弟的脸，十五岁的少年长得比她还要高了，因为掌权的早，身上比同龄人更多了一份成熟。心里定了定，不管怎么样，她的弟弟一定要活的快快乐乐的。

    第二日，沈玉萱正打算出门，接到了太后宣她进宫的旨意，沈玉萱有些奇怪，她才去看了外祖母没有几日啊，她到了皇宫之后，就跟着如意姑姑去了外祖母宫里，见外祖母气色不错，心情也没有不好的样子，放下心来，请安后，笑着问道：“外祖母，可是想念我了？”

    太后见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心里欢喜，说道：“可不是想念我们萱儿了，要是日日能陪在我身边，外祖母才高兴呢！”

    沈玉萱说道：“我若是日日在外祖母身边，外祖母该是嫌我烦了！”

    太后和林嬷嬷说道：“瞧瞧这丫头，分明是不乐意被拘在宫里，到是说起我的不是了。”

    林嬷嬷见太后眼里都是笑意，心下感概，也只有昭华郡主来的时候，太后娘娘才这般开心，现在最让太后在意的就是郡主的婚事了吧，若是郡主嫁的好了，太后也就能放下一桩心事。想到此她说道：“那太后就赶紧的给郡主挑个好夫婿！到时候和郡马一起来看望太后岂不是更好？”

    太后笑眯眯的道：“今儿个让你过来，就是说这事来着。萧家的嫡长子，萱儿你也是认得的，他母亲今早递了牌子来见我，话里话外都是探我的意思呢，我想着萧家的人口简单，那孩子人品气度也是不错，也算洁身自好，身边一个妾室通房都没有。勉强能配的上你。你嫁过去定不会吃苦的。”

    沈玉萱听了心里想笑，上一世的时候她和萧夫人都快不死不休了，最后她把人送进了佛堂，今生她竟然会为了萧明睿来求娶自己，也是，好容易儿子终于愿意成亲了，自然动作要快点。这事想来萧明睿是不知道的。她说：“外祖母，萧公子我是知道的，往日里也见过，人确实是不错的，只是他一直心系莫家的小姐，当年还为了她上了战场，到如今才回来，我是不会嫁个心里念着别的女子的男人的！”

    太后听到此脸色一变，怒道：“这男人啊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好一个萧夫人，她儿子想着别人，竟然还跑到哀家这里来求娶你，简直是不知所谓。你母亲当年若不是如此，怎么会落的个红颜早逝的下场，我给你挑夫婿，首先要有一条，绝对不能想着别的女子。”

    沈玉萱心里明白，这就是太后心里的一根刺，嘴上劝道：“外祖母不必动气，萧夫人也是慈母之心，再说了这事情说着说着也过去好些年了。”她转移话题，像是不经意间说道：“外祖母，听说我母亲是外祖父最喜*的孩子，是这样么？”

    太后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过还是答道：“是，你母亲啊生来就与先帝有缘分，我还记得，你母亲小的时候就很粘着你先帝，先帝也惯着她，一日不见她都是不行的。你母亲喜*兰花，先帝就使人种了一园子的兰花。你母亲要是生病了，先帝比我还着急，都是整夜整夜的抱着你母亲哄。明珠自小身子就不好，金尊玉贵的养大了，最后就那么去了！”

    看着太后声音都透着悲伤，沈玉萱心里难过，说道：“外祖母，母亲定然是不愿你伤心的，她活着的时候一直都是很孝顺的。”

    太后勉强道：“是啊，明珠自小就孝顺，所以先帝才特别的喜*她。长到出嫁的年纪，精挑细选了许多人家，最后你母亲偏偏看上了你父亲。我看着先帝当初也是犹豫了很久，最后依然同意了。”

    沈玉萱敏锐的意识到不对，问道：“外祖母，外祖父他当年并没有第一时间决定？”

    太后感叹道：“是啊，毕竟沈家地位非凡，手里还有一支暗卫，再娶了最受宠*的公主，先帝怕沈家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这是在知道你母亲的心思后，先帝亲口对我说的。他还让我劝慰你母亲，谁知道后来竟是改变了注意呢？

    沈玉萱心里狂跳起来，面上平静的问道：“突然就同意了？我还以为我母亲非我父亲不嫁，外祖父不得已才同意的呢！”

    太后叹口气道：“你母亲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哪里会有那么深的感情，她一向又是个听话的，先帝要是不许，她也不会反对的。当初我还问过先帝为何又指婚了？他说不忍心违逆你母亲的心意，这话我是不信的，但是又实在想不出有其他理由，只能是信了。当初我要是坚持不同意就好了！”

    见太后心情低落，她安慰道：“外祖母别伤心了，我母亲定是不愿意你如此的。”

    祖孙两个又说了一阵子话，见时日不早，沈玉萱告辞出宫，回到了镇国公府。她的心情更是糟糕了。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发呆。翻遍陈皇后的日记也并未有记载。难道莫顿每个孩子都活不过五岁与胎记并无关系？这事，她不敢心存侥幸，若是等到将来出事，到时候就晚了。

    一直到十月，沈玉萱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从桃花岛带来的书，只要是有关联的，都被她翻了个遍。皆是一无所获。

    这日，天气不错，她难得有心情出来走动，懒懒的坐在亭子里喂鱼。云岚说明玉公主来的时候，她还很是诧异，这位怎么会这时候来。不过既然来了，她也不能失了礼数，请明玉公主去待客的小花厅里。

    明玉公主还是一副温柔的样子，有些伤感的说道：“玉萱，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说。”

    沈玉萱心里防备，但还是让伺候的丫鬟都下去了，她说道：“姨母想说什么？”

    抬头看到明玉公主眼神诡异的盯着她看，脸上依旧是温柔的表情，凉凉的说道：“果然是生母早逝无人教导，失了贵女的礼数。一个女孩子竟然成日里往外跑，像什么样子？母后是不忍心拘着你。”说完恶意的盯着沈玉萱看，她心里有着微微的兴奋感，你明珠的女儿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父皇再是偏心能怎么样？活着才是胜利。

    沈玉萱淡淡的看她一眼，说道：“你以为你是谁？”

    就是这个表情，明玉公主脸色一阵扭曲，她说道：“我是先皇唯一活着的女儿，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位比嫡公主。怎么？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沈玉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一个庶出的公主而已，你以为你是谁？这脸面啊都是自己给的。”

    明玉公主恢复了一脸温柔的表情，语气轻柔的问道：“玉萱，我送你的镯子，你带了么？”

    沈玉萱心里一动，嘴上说道：“这镯子漂亮的紧，我怕摔坏了一直没戴，到是一直赏玩！”

    明玉公主眼睛里飞快点闪过一丝亮光，她笑着说：“好东西就是拿来用的，否则还有什么意义？姑母这次来，是为了萧家公子的事情！我一见他就觉的，他和你妹妹很是相配的，可是我听着有风声说萧公子钟情于你？”

    沈玉萱淡淡的道：“这我倒是没听说过，姑母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瞧着如昔妹妹不错，外祖母也觉的和柯儿很是相配呢！”

    明玉公主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似恼怒似得意，她说道：“我听你母亲说过，柯儿生来手臂上就有一块蝴蝶型的胎记？”

    沈玉萱摇头否认道：“没有，姨母是听我母亲说的？”

    明玉公主好似不可思议道：“是你母亲说的。怎么会没有？”她仔细的打量着沈玉萱，虽然有些疲惫，但是气色很好，完全没有上次见的体弱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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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心里一沉，她果然是知道的。明玉公主此时已经回神,见沈玉萱看着她,脸上挂着笑说道：“玉萱，柯儿是个好孩子，只是我家如昔是个单纯的，怕是担不起镇国公夫人的重任。母后如此疼*你们姐弟，定会给你们选最好的。至于我们如昔，我不求着她能有多出息，只希望她能嫁个简单的人家,活的自在些就够了。”

    沈玉萱话题一转,仿若不经意的问道：“姨母，您说要把如卿妹妹嫁到萧家去,如卿妹妹知晓么？”

    明玉公主笑容依旧，轻柔的说：“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卿不知道。不过我看那萧家公子，品性极好，和如卿也很是相配。虽说这传言有不实之处，但是玉萱你也要注意一下，女孩子不比男子，名声是顶顶重要的，现在你也许察觉不到，等你成了亲就知道了，我给你说的都是良言。”

    沈玉萱见她言笑晏晏，一副真心为她着想的模样，心里膈应的不行，面上平静的说道：“姨母为我好，我自是清楚的。我定会时时注意自己的身份，不会给沈家抹黑的。”

    明玉公主走后，立即遣了身边的嬷嬷去打听沈玉萱身体的事情，明明上次见得时候，还是一看就是久病的脸，现在却是肤色红润，很是健康。想到她听到的话，心里一定，也许是表面上看起来好而已。每次想到，若不是明珠，她也会有亲母陪伴，有弟弟做靠山，不用活的那么小心翼翼，不用眼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开开心心的，仿佛她就是个局外人而已。她如何能不恨，明明一样是父皇的女儿，凭什么一个无忧无虑的活着，一个却要费尽心思才能得到些微末的宠*。

    脑海里，不由得想到，父皇抱着个小女孩，母后陪在一边，太子逗弄着妹妹，小女孩不高兴了，父皇不知说了什么，小女孩重新笑了，瞧瞧多美的一幅画，她从来都是躲在一边，希望父皇多看她一眼，可是从来没有。明玉公主攥紧了帕子，闭上眼睛。半晌，缓缓睁开眼睛，脸色平静下来，现在她活着呢，可是明珠死了。想到什么，她笑的很得意，镇国公又如何，还不是要断子绝孙。昭华郡主，哼，还不是要落得个红颜早逝的下场。

    沈玉萱现在已经能肯定明玉公主定是知道胎记的缘由的，但是怎么能让她说出来呢？想了想，沈玉萱还是决定，如果不行，就用那个镯子来换。左右在她手里，也没什么作用。

    用了晚饭，沈玉萱打算去亭子里坐上一会，十月的夜晚，天已经泛凉。云岚给她系上披风。慢慢的走着，今晚的月色很好，星星散满天空，很美。可惜沈玉萱没有欣赏的心情。云岚和云菊两人对视一眼，最近沈玉萱整日里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们都很担心，迟疑了一会，云岚说道：“主子，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妨和大少爷商量一下。”

    沈玉萱停下脚步，叹息道：“这件事清不适合告诉柯儿。”

    云菊提醒道：“主子，也可以和柳少爷商量一下。柳少爷那么聪明定然会有法子的，就算没有，多一个人知道，商量一下也是好的。”

    沈玉萱摇摇头：“不行，他知道了，那柯儿……。”沈玉萱猛的停住，眼睛直直的看着亭子里的两个人。月光下，两个少年拥抱在一起，那是——柯儿和晖儿。沈玉萱死死的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了声音。云岚和云菊两人也惊讶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两人见沈玉萱回身颤抖，云菊用力的扶住她。沈玉萱回过神来，拉住两个丫鬟，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好不容易走到皓月居，沈玉萱已经回身无力。

    云岚早就已经先一步，把所有的丫鬟都打发出去了。云菊扶着她坐在软榻上，见她呆愣愣的回不过神的样子。

    云岚心里一痛，她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现如今，竟然，若只是一般的人也就罢了，可是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柳少爷啊，他们是认真的！可是男子怎么能不娶妻生子？外人若是知道了又会怎么看待他们？张张嘴，想说两人只是关系好，想了想，算了，她自己都不信，见沈玉萱一直颤抖的双手，又是一阵心疼，她说道：“主子先别忙着难过，大少爷他还小，他们……。”

    沈玉萱苍白着一张脸，这才回过神来。抖着声音说道：“今天的事，你和云菊两人不要漏了痕迹，我得问问……。”她的声音模糊下来，脑袋里像是放电影一般，不断地回放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相处的画面。默契的眼神，相视而笑的脸。温柔的相望，她怎么就以为是兄弟之情？不行，他们不能在一起，他们应该成亲生子然后儿孙满堂。

    这一夜，沈玉萱彻夜未眠。京城里却有一个流言飞快的在流传，小花厅里，云岚面沉如水，苏姑姑也是一脸凝重的样子。

    苏姑姑说道：“这分明是有人在特意害郡主，真是好大的手笔，哼，什么在木梁城里整日里出去，什么失了贵女的体面。这分明是想要逼着郡主去死呢。”

    云岚冷冷的说道：“不知道那些人知道主子就是青山居士会是什么嘴脸。姑姑你先回去吧，等到主子醒来我就会说这件事。到时候看主子怎么处理吧，有些人呐，就是喜欢找死。”

    云岚刚送走了苏姑姑，沈菡哭着过来了，她也不管拦路的婆子，直直的冲了进来，几个人合力制住她，她也不管，高声道：“你们这些奴才，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对我？”

    云岚慢慢的走过来，朝那几人摆摆手，被放开后，沈菡整整衣服，冷声道：“云岚，姐姐这院子是你在管吧？姐姐是信你才把院子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管着的？我倒是不知道，我们沈家的奴才都能不把主子们放在眼里了。”

    云岚恭敬的醒了后，声音不快不慢的说道：“二小姐多虑了，她们自然不会忤逆主子，只是这是郡主的院子，自然是听郡主的吩咐，郡主正在休息，要是扰了她，二小姐自然不会怎么样，但是我们这些人可就不好过了！”

    沈菡心里气极，不过又想到那则流言，心情好了起来，这下她倒是想看看沈玉萱还有什么脸面在她面前摆郡主的架子。语气越发轻柔的说道：“云岚说的对，这虽然是姐姐的院子，但是她们也太过放肆了，我毕竟是这府里的二小姐。不过，念在你们也是为了姐姐着想，我就不说什么了，姐姐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

    云岚说道：“二小姐来的不巧，主子才睡下不久，等到主子醒过来，奴婢会立刻告知主子的！”

    沈菡眼睛里冷光一闪，说道：“是关姐姐的清誉，我现在就要见到姐姐。”说着就往里面走。几人正推搡见。

    云霜说道：“主子请二小姐进去呢。”

    沈菡嘴角微弯，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进去了。眼角打量着皓月居，这是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就算在她最受宠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进来过。院子布置的精致华美，景色也很好，假山泉水应有尽有。走进小花厅，沈玉萱懒懒的坐在上首，喝着茶，见她进来，沈玉萱淡淡的问道：“这么急着见我，可见是有天大的事情，说吧！”

    沈菡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只是为难的说道：“姐姐，现在外面都传你的闲话，今日我去参加宴会，上官静瑜还讽刺了我一通，说是我们沈家家教不好。我气不过和她吵了一架。”

    沈玉萱已经听云菊说了这事，不过沈菡还真是丝毫不放过打击她的机会啊，遂她淡淡的道：“还有别的事么？”

    沈菡见她不为所动，心里恨极，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一副万事在心，成竹在胸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哼，这事京城已经传遍了，她得睁大眼睛看看她是怎么被踩进泥里去的，太后护着又怎样，出身好，不如嫁得好，现在京城里的顶尖贵族哪家她都别想进。嘴上轻轻的说道：“姐姐，你是我们沈家的嫡长女，更当*惜自身才是，毕竟我们家的女孩子可都要嫁人呢！”

    沈玉萱嘲讽的看着她说道：“沈菡，我还真是佩服你的勇气和自信，你有什么能让我连累的么？一个婢生女，就算我不连累，你又能嫁到哪里去？”

    听着沈玉萱戳心窝子的话，沈菡一阵气恼，她说：“姐姐，还是想想怎么跟太后娘娘交代吧？我先回去了。”

    看着沈菡出去了，沈玉萱摸摸抽痛的额头，云岚连忙给她捏，嘴上劝道：“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沈玉萱轻声说道：“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好好查查这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云岚迟疑道：“会不会是上官家？毕竟上次主子可把上官家的公子得罪死了！”

    沈玉萱冷笑道：“他们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一日之内，京城都传遍了，可以肯定的是，这事的推手也不少！看来我碍着的人可真是不少啊。”

    第二日，有御史弹劾，昭华郡主品行不端，请求陛下削去郡主品级。

    成宣帝大怒，斥责了御史，不过这件事使得，昭华郡主身上的流言愈演愈烈。

 71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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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萱却在这时候病了,高烧不退，急坏了沈玉柯,一边吩咐彻查那则流言，一边守着沈玉萱。消息传到宫里，太后又是担心又是愤怒，把苏姑姑都派到了镇国公府。一时间,那些流言即便没有刻意压制，传的人却少了，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太后和皇上都表态了,谁敢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皇宫里,成宣帝看着摆在桌案上的调查结果,脸上不变喜怒。余公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静静地站在一边，生怕成宣帝注意到他，不过显然没能如愿，成宣帝低沉的嗓音响起，他说道：“余安，你说朕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

    余公公打起精神，小心的答道：“陛下是仁君

    成宣帝冷哼：“你倒是会说话说完，把打开的折子合上，仍在桌案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自语道：“布了这么一张大网，也是时候看看收获了

    余公公越发小心了，心里想到，不知道又有多少势力要落马了。次日早朝，御史弹劾上官家上官涛强抢民女女，倒卖军粮，等数十条罪状，成宣帝震怒，命令彻查此事。此后，不仅查出来上官涛罪状属实，还牵扯出许多二流的世家，一时间京城各大世族，纷纷自省平日里有没有和上官家走的近。成宣帝以雷霆手段处理了上官家，上官涛被斩首，其余男丁流放。牵扯出来的世族也都瞬间从云端跌落。

    沈玉萱接到消息的时候，正靠在床上看书，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只是瘦了许多，惹得赵嬷嬷和于嬷嬷两人恨不得拿她当猪养。每日里变着法子，给她炖补品。天已经冷了起来，不过屋子里烧着炭很是暖和，沈玉萱听到处置结果，心里一叹，这定是舅舅早就打算好的，二皇子一系这下是彻底完了。仔细想想，这一番动作，不仅稳定了储君的地位，还大大的消弱了世家的影响力。虽然顶尖的世族都没动，不过被抄家灭族的几个二流世家的影响力也颇大。

    一时又想起小五让人传的话，心里一暖，那则流言叶之澈查到是上官家的手笔，明玉公主也跟着馋了一脚。上官家的案子能那么快了结，这其中少不了叶之澈和沈玉柯的帮忙。听沈玉柯提起，永宁侯府和萧家也出了不少力。不过这些她没放在心上，让她为难的是沈玉柯和柳忆晖的事。她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每次对着柯儿，她又问不出口，也怕得到的答案是他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他们如何能在一起，他们不应该是这种关系，他们可以是朋友，是兄弟，是亲人，但是不能是恋人。想到提起晖儿，柯儿就温柔下来的眉眼，沈玉萱心里发疼。那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种关系？这一月来，她也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们甚至只要坐在一起，就有一种把旁人都隔开来的氛围。那分明是——深*着对方才有的默契。

    云岚看着沈玉萱又在发呆，不禁叹了口气，定是又想起大少爷和晖少爷的事了，劝道：“主子不要太过忧心，太医可不是交代主子不要多思多想，身体好了，才好管教大少爷！”

    沈玉萱喃喃道：“如何管教？分开他们容易，可是彻底断了才难，再说了感情岂是说忘就忘的，她怕他们俩分开了，却一辈子都过的不快活

    没等沈玉萱下定决心，顾文澜和周婉婷两人来看她了。进了屋，解下披风，周婉婷搓着手，走近来，看着沈玉萱消瘦的脸，心疼到：“阿萱，你怎的就瘦成这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啊？”说完怒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造谣污蔑你，尽传些不知所谓的话

    顾文澜见她憔悴的模样，也很惊讶，问道：“阿萱，到底是怎么了，我可是不相信你为了别人几句话，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定是有什么别的事？你说出来，我和婉婷也许不能帮你，但是说出来总归是舒服一些

    沈玉萱想到现在那些闲言碎语是没有人传了，但是影响还是在的，这两人毫不避讳的上门，心里温暖，慢慢的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说，实在是这件事你们不适合听。不过别担心，我好着呢！到是你们俩过了年，可就要出嫁了，准备的如何了？”

    周婉婷态度很是自然，笑着说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告诉你们，我的嫁妆有好多，母亲还说到时候还要给我五万两的压箱银子，这下可好了，以后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顾文澜见她志得意满，凉凉的说道：“你的打算到是好又转头对着沈玉萱说道：“我那边准备好了，说起来，我一直没谢谢你，阿萱，这亲事能成，你功不可没

    沈玉萱笑着问道：“怎么又莫名其妙的给我记了一功？”

    顾文澜眼睛里都是笑意，她说：“你不止一次说过，谁要是娶了你，定然不会让他纳妾，当时我还说，你是在说梦话，你很认真的说不试试怎么能知道结果。本来我母亲已经给我看好另外一家了，我突然就想起你的话，你都有这般明知不可为而不放弃的勇气了，我怎么就不能争取嫁给一个我喜欢的

    沈玉萱见她变着法的逗她开心，也配合道：“那你可要过的很幸福才行！还有婉婷，你也要过的很好才可以

    周婉婷得意道：“我是谁啊，一定会过的很好的。阿萱，你也该好好的考虑一下你的终身的，我觉得苏将军就很不错，你就考虑考虑他吧！”

    沈玉萱不想谈这个，她问道：“孟如卿最近如何？”

    周婉婷果然被转移了主意力，她神秘道：“阿萱，你不知道啊，她看上萧明睿了，真是笑死我了，前次聚会，还给莫清宁下了绊子呢！”

    顾文澜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她的心思更加深沉了，虽说是下绊子，但是并不惹人厌烦

    沈玉萱心想果然如此，怪不得明玉公主特意来敲打她，想来明玉公主是探过萧夫人的话了！心思一转，看来柯儿身上的胎记，她很快就能知晓清楚了。

    顾文澜两人走后，沈玉柯和柳忆晖两人过来看她，看她脸色苍白，沈玉柯说道：“阿姐，你要好好休养，两位嬷嬷炖的补品，也要按时喝才去才行

    沈玉萱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你们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柳忆晖轻声说道：“姐姐，我们担心你呢！”

    沈玉萱实在不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说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俩正事要紧，晖儿你想好仕途要怎么走了么？”

    柳忆晖心里一酸，即使知道了他们的事情，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他说：“我想先谋个外放

    沈玉萱见他眼神悲伤，自动脑补成，两人的感情没打算让她知道，想要自动分开，张了张嘴终究说道：“在外头历练几年也好，见得多了，往后会更顺利的

    看着两人走了，沈玉萱心里一痛，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好的，这才是最好的。回到沈玉柯的院子，柳忆晖心神恍惚，不断地想着这些年，他们相处的点滴。

    沈玉柯见他心神不宁，心里也不好受，说道：“小晖，委屈你了

    柳忆晖满脸悲伤，他说：“我有什么委屈的，委屈的是你和姐姐！这上天为何会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是你和姐姐中毒

    沈玉柯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他说：“我已经很幸运，若不是阿姐，我都活不到这么大，没有子嗣就没有吧，只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已经如此，不能累的你也不能成亲

    柳忆晖叹息一声说：“我们这些年的交情还要说这些，你们过的不好，我如何能高兴，再说了，人选只能是我，你真当姐姐脾气好，若是换一个人，早就没命了。也因为是我，姐姐才有妥协的可能性。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让姐姐知道解毒的办法

    沈玉柯说道：“我已经进宫见过陛下了，他也同意不会告诉阿姐的，虽然现下姐姐起了疑心，但是这么机密的事也只有陛下知道，到时候只告诉阿姐，这是绝人子嗣的毒就行了

    柳忆晖怀疑道：“难道就只有这一个解毒法子，镇国公府有一份，皇宫应该也会有一份，你说解毒的法子会不会不一样？”

    沈玉柯淡淡的说：“不会，是一样的。陈皇后没必要如此，她的手札我们府里的这份和皇宫的不是用一种语言写的，若不是阿姐教过我们，我也不会好奇的译出来说着有些自嘲道：“否则也不会发现这么个大秘密

    柳忆晖看着他好似又成熟了许多的脸，说道：“柯哥哥，你恨么？”

    沈玉柯很是平淡的说：“恨什么，恨先皇忌惮沈家，想收回暗卫，还记恨他给母亲下这么一个毒，保养母体，损害都在子嗣身上。阿姐当初要不练了养生功，根本就活不到这么大

    柳忆晖还是觉心冷，他说道：“你的毒到二十岁就没法子解了，我这次外放，就选云州吧，到时候我好好找找有没有别的法子

    沈玉柯摇摇头说道：“药引是阿姐的血，可是阿姐身上也有毒，本身就影响阳寿，若是放血做药引，毒只会发作的更快。阿姐若是知道了，定然会不顾一切给我解毒的。子嗣算什么，我只希望阿姐能好好地活着而已.只要这五年里，我们在一起，阿姐也不会逼着我成亲，也许还会瞒着我中毒的事呢！两全其美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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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

 72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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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说着话，云志进来说道：“主子,郡主过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云志自觉地出去守着。沈玉萱因为不时的想着柳忆晖说要外放时,眼神悲伤的样子，到底是不大放心，遂带着云岚过来沈玉柯的院子看看。刚进去,见云志守在外面，沈玉萱问道：“柯儿和晖儿可在里面？”

    云志恭敬的答道：“主子和晖少爷正在商量事呢！可要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沈玉萱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沈玉柯看她进来,连忙让她坐下，问道：“阿姐,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沈玉萱打量着两人，虽然掩饰过,但是看得出，眼圈发红，笑容也有些勉强。她装作没看出来说道：“没有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晖儿外放的话，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吗？”

    柳忆晖喝了一口茶，说道：“姐姐，目前有三个地方可以选择，海宁县、云州的永乐县、还有一个偏远一些我没有考虑

    海宁县，沈玉萱心里一动，这是她前世里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她还在那里办了大夏的第一所女院，想到此，她说道：“晖儿，选海宁县吧，听说那里风景好，人也好，周围临近的几个城也都很繁华，你去那里无事时，还能四处看看，长些阅历见识

    柳忆晖和沈玉柯对视一眼，皆有些吃惊，毕竟沈玉萱从来不会在公事上插手他们的事，听这意思明显是决定了，沈玉柯忙给柳忆晖使个眼色，柳忆晖回神过来说道：“好，我听姐姐的，若是那里景色好，姐姐也可以去看看

    沈玉萱现下却在想，柳忆晖去了那里后，等解决了柯儿的事，她也可以四处走走了，她在海宁那么些年，那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女院她也办过一次了，这一次她能少走不少的弯路。想到她曾经爬过的山，走过的路，心里突然就很是想念那个地方，那是曾经见证了她新生的地方，脸上的笑意有些朦胧，她说道：“那就这么着吧，等到晖儿稳定下来，我就去看你

    柳忆晖笑着应了，他心里酸涩，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女子，一想到若不是养身功的压制，也许她早就香消玉殒了，他就痛苦难耐，对他而言，她不仅是姐姐，有时候甚至像是母亲的存在啊。自从在沈玉柯那里知道了这毒的存在，他就没有一天安稳过，一个是从小伴着他长大的哥哥，一个是长姐，明知道帮着沈玉柯就是绝了他的子嗣，他还是应了，因为在他心里，沈玉萱的性命到底是重要的多。可是若有一日，姐姐知道了，会不会怪他？

    沈玉萱见两人不说话，以为是在舍不得对方，看着两人瘦了许多的脸，她勉强的说道：“柯儿、晖儿你们俩也大了，得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才行，万事不要多想，人这一生中，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友情、亲情，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有些你们现在觉得痛彻心扉的事，等到过去了，你们就能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

    沈玉柯知道，她这是在安慰他们，遂轻声说道：“阿姐，我们都多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今儿一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柳忆晖的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沈玉萱也因此放下一桩心事，身体也好了起来。顾文澜知道后很是高兴，给她下了张帖子，邀请她参加她办的宴会。因着过年后，她就要成亲了。是以这次宴会也是她作为顾家的小姐所办的最后一场宴会。以后就是周夫人了。

    宴会那天，云岚几人可劲的给她打扮了一番，力求让她能艳压群芳，仿佛这宴会是她办的似地，好容易收拾好，坐上马车，沈玉萱着实松了一口气，几个丫鬟的心思她也知道，这毕竟是流言散出去后，她第一次在这种场合露面。她到得时候算是很早，正碰上周婉婷。周婉婷从马车上下来，看见她，很是高兴的过来围着她转了一圈说道：“美人就是美人啊，上次是楚楚可怜的美，现在是健康的美！”

    由于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沈玉萱最是受不得楚楚可怜这个词，像是现在她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白吟霜泪流满面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膈应。她立刻转移话题道：“今儿个阿澜请了不少人过来吧？你的宴会准备什么时候办？”

    周婉婷说：“就在这几日，帖子已经写好了，明日你就能收到了，说起来，阿萱，我办了宴会后，可就不能随意出门了，你要有空可一定要来看我话说完，她想到什么，忙说道：“阿萱，今日里孟如卿也要来，你可要小心点，不要被她算计了去

    沈玉萱心里一动，这倒是个好机会，那股流言也没少了她的份，她得狠狠的政治她一番，不然，她还以为她是泥捏的呢。

    顾文澜见到她们俩很是高兴，亲自迎过来，问道：“你们今儿来的倒是很早啊！”

    沈玉萱笑答：“今天是你作为顾小姐的最后一场宴会，当然要来的早些才行啊

    顾文澜微微红了脸说道：“快进来吧！”

    顾文澜这次请的世家小姐一共有十位，都是平日里就有交集的。沈玉萱二人坐下不久，其他几人陆续的也都过来了。

    宴会开始后，沈玉萱和几人寒暄了一会，就和周婉婷两人坐在一起吃着点心说话。孟如卿还是温柔的样子，和她说话也真心，丝毫看不出芥蒂。果然是心思又深沉了不少。顾文澜是主人今日是没空和她们做下来说话的。周婉婷指着那几株海棠说道：“阿萱，你瞧，阿澜家的这几株海棠开的可真是好啊

    沈玉萱看着开的正好的海棠，赞同道：“真是漂亮，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养着

    顾文澜走过来让她们俩过去，说是要以海棠为题做诗，作赋。周婉婷不满道：“阿澜，你知道我是不擅长这些的，你叫阿萱一个人就好了，我就在旁边给阿萱鼓气就好了

    顾文澜失笑道：“我还不知晓你，只是今日不同，你要是不愿意就做首诗吧

    周婉婷嘟囔了几句，不过还是答应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今日到场的都是家世过关，本身也是极优秀的，将来的夫家定然也不会差的，将来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打交道。她们俩走近后，见贵女们三三两两的在一起围着海棠小声的说着什么。有两位已经开始写了，一位是才没名在外的孟如卿，另一位是文臣家的李小姐，也是很擅长作诗的。

    沈玉萱沉思了一会，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写完后，她拿出随身带着的小印盖上章，然后递给顾文澜说道：“阿澜，送给你

    孟如卿柔声道：“郡主，你可不能这般小器，顾姐姐与你多年的朋友，她要出嫁了，你可不能只送一首诗！”

    沈玉萱心想，还以为这位转性子了呢，现在又讽刺上她了，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到是顾文澜初时看的时候还没什么，待到看见那枚印，脸色一变，神色也有些复杂。她一直都知道，沈玉萱是真正的才华横溢，否则她也不会和她那么要好，可是突然发现，她的好友好像已经到一个她无法达到的高度了。

    沈玉萱见她愣神，笑着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被惊讶了？”

    顾文澜回过神，见沈玉萱神采飞扬，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亲昵，她微笑着说：“能得大名鼎鼎的青山居士的赐字实在是我的荣幸

    孟如卿正恼怒她们两人不理会她，又听到青山居士，顾不得生气，直接上前，拿过沈玉萱刚写的海棠赋，最后是落款和印章。她的脸色蓦然一白，沈玉萱竟然是名满天下的青山居士，写下许多关于边关题材的诗和赋。是公认的隐士大儒。此时贵女们都围上来，纷纷看沈玉萱所做的海棠赋，那位先动笔的文臣家的李小姐更是顾不得矜持，兴奋的道：“想不到郡主竟然就是青山居士，我最是喜*她的赋了，文思悠远细腻

    沈玉萱见她*不释手的拿着那首海棠赋，恨不得带回去的样子，笑着说道：“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给你写一首，不过这首海棠赋就算了吧，这是给阿澜的独一无二的礼物，我此后再也不写有关海棠的赋

    顾文澜心里一暖，青山居士所做的唯一的海棠赋，价值不可估量。那位李小姐脸色微微发红道：“真的吗？我想要那首桃源赋

    沈玉萱写好盖印后，交给她，李小姐仔细的收好，郑重的谢过沈玉萱后时说道：“没想到青山居士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子，我很佩服，那几首边关题材的赋想来是郡主在木梁城写的吧，郡主果然是奇女子，前段时间既然有人污蔑郡主，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沈玉萱笑道：“清者自清而已

    宴会过后，昭华郡主就是青山居士的消息，传遍京城，当朝顾大儒亲口称赞，青山居士品行高洁，才华横溢。

    沈玉萱听说之后，一笑而过，她带着明玉公主送的镯子，去了孟家在京城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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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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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沈玉萱的到来,明玉公主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笑着对她说：“这还是玉萱第一次到姨母家里来！要不要留在姨母这里住几日？你如卿妹妹和如昔妹妹也都念着你呢！”

    沈玉萱心道不知道等会你还笑不笑的出来？不过她也微笑着别有意味道：“一直想来拜访姨母，只是姨母也是知道的,我的身体不争气,只能在家里休养，我不知道有多羡慕两位表妹身体健康呢！如卿妹妹温柔可人,如昔妹妹活泼善良，姨母真是好福气！”

    明玉公主和所有的母亲一样，提到心*的女儿，连眼神都柔和了许多,笑容真心道：“我这两个也都是不省心的,没有玉萱你乖巧懂事,要不然母后怎么会把你疼到心坎里呢！”

    沈玉萱微微打量了一下暖阁，布置的很是清雅舒适，孟家不愧是书香门第。沈玉萱不愿意再浪费时间直说道：“姨母，其实玉萱这次来，是有事想请教姨母，不知姨母是否愿意为玉萱解惑？”

    明玉公主莫名的有些不安，不过很快不动声色的说道：“是什么事？玉萱是青山居士，就算有什么疑问，也不是我能知道的！”想到沈玉萱就是青山居士，明玉公主心里恨的要命，还真是把别人当成是傻子耍着玩！

    沈玉萱专注的盯着手里的茶盏，说道：“这件事啊，还真是非要姨母解惑不行呢！姨母，莫顿你是知道的吧，听说他年近四十，确是没有子嗣，而当初莫顿是有个同母姐姐的，只不过未能活到十岁而已。巧的是，莫顿的手臂上有一块蝴蝶型的胎记！”

    明玉公主心里一跳，勉强控制住情绪，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中了这种毒？不漏声色道：“玉萱，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想来是莫顿杀孽太多，遭了天谴！”哼，这都是报应，这死丫头上次果然是骗她的，沈玉柯身上看来却有胎记的存在。

    沈玉萱不经意的说：“姨母，云岚那里有些东西，我去拿过来给您看看！”说着她转身出了暖阁，云岚等在旁边的小厅里，和明玉公主身边的宫女在一起，见沈玉萱出来，忙迎上去，将手里的匣子递给她。

    明玉公主看到沈玉萱拿着的匣子，瞳孔一缩，声音平静的问道：“玉萱，这不是我给你的镯子么？怎么把它拿来了？”

    沈玉萱面上带笑，眼神清冷，说道：“当然是拿来让姨母瞧瞧，这可是先皇所赐的！”说着打开匣子，露出镯子。继续说道：“我是想了又想，我戴着不合适，不如我去请外祖母把它赐给如卿妹妹吧！我手上的好物件多的是呢，御赐的也不少，倒是如卿妹妹将来的嫁妆有这么一件，也是荣耀不是！”

    明玉公主看着匣子里的镯子，分明是没有动过，这是被她知道了。可是不应该啊？这世上怎么会还有别人知道呢？她也是偶然得到的开国皇后手札的一页，才知道的。听到她的话，心里一怒，冷笑道：“玉萱，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姓叶的？”

    沈玉萱丝毫不惧，冷声道：“今天以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明玉公主轻蔑的看她一眼说道：“玉萱，你还是太年轻了，今天只要传出一点，你冒犯先皇唯一的公主，你这名声啊可就完了，到时候哪家权贵敢要你？”

    沈玉萱不屑的说：“哪家权贵？哼，姨母难道不晓得，我沈玉萱本身就是权贵！”她继续讽刺道：“再说，你可不是先皇唯一的公主，先皇可是有四位公主呢，姨母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真不一定会姓叶了！”

    明玉公主气极，不过理智还在，她刚刚确实是失了分寸，好像是每一次遇到和明珠有关的人，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冷眼看着沈玉萱说道：“玉萱，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沈玉萱笑道：“姨母还不是一样，第一次见我，就送了个能让我断子绝孙的镯子，还真是看的起我，这么好的东西，都送给我了，我要是不回报一二，岂不是对不起姨母的厚*

    明玉公主心里一凛，她早就知道了，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和她说笑，真是好深的心思！一想到，一直以来她对着沈玉萱都是温柔的和善的样子，在对方眼里也许只当笑话看，就一阵气恨。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补救，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告诉太后此事，回想太后对她的态度，脸色一白，她说道：“玉萱，我不明白你是在说什么，这镯子可是先皇御赐，你这是在怀疑先皇要自己的女儿断子绝孙么？”

    沈玉萱不耐烦道：“姨母，不管你认不认都没什么意思，你信不信，也许我动不了你，但是我却可以毁了你的两个女儿！你孟家可是比不得我们沈家！我耐心一向不好，所以姨母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明玉公主怒气攻心，沈玉萱确实做的道，她扶着胸口，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她看着沈玉萱，想到那个被父皇捧在手心里的女子，心里一阵痛快，她笑着说：“是父皇亲手给她下了红颜泪！她若是生了女儿定然活不到成年，若是生了男孩则注定断子绝孙！父皇多宠*她啊，就是下毒也是下了对母体有益的毒，知道你为何会早产么，因为你长到八个月，就能以自身的精血调养母体

    沈玉萱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只觉得全身发冷，耳边不断的回响起断子绝孙，断子绝孙……仿若魔咒一般。她的柯儿如何能断子绝孙？如何能孤独到老？虽然之前听到莫顿的情况，她就有猜测，可是那是她母亲的父亲啊！

    明玉公主见沈玉萱深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心里一阵痛快，仿若放在心底十几年的恨意，一瞬间喷薄而出，她继续略带快意的说道：“怎么？难受了？你大概不记得你母亲吧？是了，你才几岁怎么会记得呢？你知道吗？你母亲啊，她不仅个蠢货，还是个害人精！我弟弟和生母都是她害死的！可是她呢，每日里和我姐妹情深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恶心。除了会用那张无辜的嘴脸惹得父皇怜惜，她还有什么本事，简直就是枉为我叶家的人

    沈玉萱神色冰冷讽刺道：“我母亲真不如你像，比起狠毒，她真是甘拜下风！”

    明玉公主刚要动怒，不过想到什么，轻柔的说道：“你母亲死了，我却还活着！你也活不过成年！而你的弟弟将会断子绝孙，以后这世上在不会有她叶明珠的血脉。她终究比不上我！瞧瞧，红颜泪——多美的名字！也只有你母亲才能配的上她！”

    沈玉萱心里一痛，红颜泪，她的母亲岂容她侮辱。她说：“你真可怜！我母亲她从来都是干净的，如你这样万般算计来的生活有什么好？还有，我会活着，我不仅会长久的活着，单凭我青山居士的声明，就能让后人记住我，记住我是明珠公主的女儿！而你呢，百年之后，谁知道有个明玉公主？哦，我还忘了，您无子！根本不用断，就已经是绝孙了！”

    明玉公主眼神怨毒的看着她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走吧。我再赠你一个消息，那毒无解

    沈玉萱没有停留，带着云岚几人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明玉公主诡异的一笑，再怎么才高，终究少了些阅历，也不够心狠，不知道对握着自己把柄的人，只有死人才不会有威胁。看来当初埋的钉子又能派上用场了！不过真是提醒了她，青山居士倒真是个麻烦，不过都是身后名而已，她不在乎。想到沈玉萱带走的匣子，东西还是毁了好，真是可惜了！

    沈玉萱双眼无神的坐在马车上，脸色苍白的厉害，云岚担心道：“主子，我们回府吧，您脸色不太好，让太医过来看看吧！”

    沈玉萱无意识的说道：“不要回府，我想去看看母亲，我们去普济寺吧！”

    云岚无奈，只好吩咐马夫出城去，还好今日带的人不算少。到了普济寺，沈玉萱脸色虽然仍是苍白无比，好在神色正常了许多。云岚扶着她到息宁殿前，满眼担心的看着她进去了！

    沈玉萱看着画像上笑的温柔的女子，再也忍不住，她跪在蒲团上泪流满面，母亲你可知道？柯儿再不能有孩子了？怎么办，临终前我答应会好好的照顾他，可是我好像没有做到啊！母亲，舅舅他是知道的吧？可是他怎么能若无其事的对着柯儿？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接过那块凤令？母亲，我不能放弃对不对？毒都是能解的，我一定能找到方法解！

    母亲还好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得多伤心啊，视你若珍宝的父亲，亲手给你下毒，不过母亲你恨么？外祖母若是知道了，一定受不住这个打击！不能让她知道！还有柯儿那里，也得瞒着！母亲，我不在意沈家，可是唯有柯儿，谁都不能碰？母亲，你说，我毁了那支暗卫好不好？

    良久，沈玉萱情绪平静下来，出了息宁殿，云岚旁边站着一个小和尚，看来是特意等她出来！果然，小和尚双手合十，说道：“施主，了空大师有请！”

    沈玉萱声音有些沙哑说道：“劳烦小师傅了！我们过去吧

    这些年来，她只要来看母亲，就会见见了空，探讨一下佛理，偶尔也会下盘棋。进到静室，了空还是从前的模样，好像这些年，只有她在长大，而了空好像是被时光遗忘的人！不过总是可以让人心神宁静下来。

    她双手合十，说道：“大师，最近可好？”

    了空手里转着佛珠，说道：“老衲很好，到是施主好像不是很好！”

    沈玉萱说道：“是啊，我不好，大师，我弟弟的命数可有变化？”

    了空平静的说道：“老衲当初就和施主说过，你们姐弟俩命运相连，定会逢凶化吉！”

    沈玉萱轻声问道：“那大师，他可会有子嗣？”

    了空手上的佛珠停了一瞬，又继续转起来，他说道：“一切都在施主身上！”

    沈玉萱听到此，有些疑惑，难道是解药与她又关？她问道：“大师可知道红颜泪？”

    了空长叹一声，说道：“施主跟我来吧！一切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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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第73章

    明玉公主回过神来,走上前把孟如卿揽在怀里,厉声道：“昭华郡主真是好大的威风,跑到我孟府来撒野。”说完仔细检查孟如卿，轻柔的问道：“如卿,你觉得哪里不适？”

    孟如卿脸色有些白,怨毒的盯了沈玉萱一眼，说道：“母亲,我没感觉难受？”

    明玉公主怒道：“你给如卿吃的什么东西？”

    沈玉萱忍着心里痛，面上笑着说：“当然是我母亲曾经吃过的东西,还有依兰香我也准备好了，就就等着如卿妹妹生子后用呢！”

    明玉公主神色剧变,顾不得别的，吩咐身边的嬷嬷道：“快让大小姐把东西吐出来！”

    沈玉萱凉凉的说道：“别白费力气了,难道公主不知道，开国皇后的东西岂是那么好吐出来的？怎么样？心痛了？但是让你更痛的还在后面呢！”

    孟如昔好像被吓呆了，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听到姐姐吃了不好的东西，说道：“郡主，我姐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我们不是表姐妹么？”

    沈玉萱闭上眼睛然后睁开来，她淡淡的说：“如昔，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明玉公主回神道：“送二小姐回去！”

    身边的丫鬟婆子不顾孟如昔的挣扎，把她拉了出去！明玉公主看着女儿被带走后，然后转头冷冷的看着沈玉萱道：“红颜泪一共只有两颗，都已经用了，你以为吓唬我就会信了么？在我面前耍手段，你还是太嫩了点啊！”

    沈玉萱轻笑着说：“你可以不信啊，你不知道吧？红颜泪可是有三颗呢！最后一颗两日前才到我手中！”

    明玉公主见她不像在说谎，目光瑕疵欲裂的瞪着她说：“你真是好狠毒的心思！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

    沈玉萱讽刺道：“过奖了，比起狠毒，我哪里比的上你啊？”

    明玉公主反倒平静下来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们孟家是任人欺负的不成？”

    沈玉萱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她淡淡的说道：“很快就不是你们孟家了！我们进宫做个了断吧！”说着她转身出去，程嬷嬷走到明玉公主跟前，面容平静说道：“公主请吧！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转眼，你和我们公主的儿女都能成亲了！等了这么些年，你也该去见我们公主了！”

    明玉公主知道沈玉萱是有备而来，驸马要年后才能来京城，没人能救得了她，想到此，她反倒是平静下来了，淡淡的说：“嬷嬷还是和从前一样，正好我也许久没有见到皇兄了，去看看也好！”

    进了皇宫，直接去见了成宣帝，见到一同而来的两人很是诧异，他可是记得，沈玉萱不喜欢明玉公主的，怎么会一起进宫，不过看到沈玉萱脸色苍白的样子有些担心，他说了句：“明玉来了，萱萱脸色不好，可是不舒服？”

    沈玉萱跪下，抬头直直的看着成宣帝，轻声道：“陛下，我母亲当年到底是如何过世的？”

    明玉公主神色平静，在一旁也不做声，成宣帝眼神阴郁的看了明玉公主一眼，有些艰难的说道：“萱儿，这是知道了？也好，前一些阵子柯儿来找我，说是要瞒着你，可是既然如今你也知道了，我就直说了，她中了红颜泪。使得你身子自小就不好，也累的柯儿这一生无嗣！”

    沈玉萱喃喃的说：“舅舅早就知道了？”

    成宣帝心里一痛，说道：“父皇临终前亲口告诉我的！”他说的有些艰难！

    沈玉萱目光茫然：“难道沈家的暗卫就这么重要？”

    成宣帝看着她神思不属，脸色苍白，想到这些年，她小小年纪，一个人护着弟弟长大，众人只看到她是郡主，看到她是青山居士。却不知道，她背后到底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年，她从未有一刻是放松自己，是用尽心思把那些书一本本的读出来的！若是明珠还在，岂会这般委屈，一想到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就那样香消玉殒，他就难过的不能自已。可是偏偏他连怨恨的资格都没有。

    他声音低沉的说道：“萱萱，当年父皇他这么做，确实是为了沈家的暗卫，但是大部分是因为，明珠她自小身体孱弱，于子嗣不利，御医亲口断言，明珠公主生子于寿命有碍，红颜泪虽然对胎儿不好，但是却对母体最好的！父皇甚至怕她受了委屈，亲手将稀世明珠给她，为的就是生的儿子虽然无子但是也能保住爵位。谁知道，她却因为你父亲抑郁而终！”

    明玉公主难掩怨恨，怪不得当初明珠看重沈致远，父皇不同意，甚至露出让她嫁过去的意思，后来明珠生病后，御医用药后，才又改变主意，她是抱养的不成？

    沈玉萱半晌没说话低着头道：“舅舅，你可知道，中了红颜泪的人，在生产后绝对不能用依兰香！”

    成宣帝猛的看着她，目光深沉，然后不辩喜怒的看着明玉公主，明玉公主有些发抖，她自小就怕这个哥哥。从来都只对着明珠的时候，才是温情的，对着她从来都是冷漠疏离的！成宣帝淡漠的声音响起：“明玉，那本手札丢失了一页，不会在你那里吧？”

    明玉公主心里哆嗦一下，不过当她看到成宣帝的表情，她就知道她完了，至此，她反而平静了下来，清晰地说道：“是在我这里，当初我刚知道，我生母和弟弟的死因，想去像先皇求证，谁知让我发现这个大秘密呢，他当初是很痛苦的吧？”她的心里不由生出种快意，想到从来都是成竹在胸的先帝，竟然能把陈皇后的手札撕碎，可以想象心里有多挣扎！是啊，先帝，对她来说是先帝，却是明珠的父皇。

    成宣帝冷声道：“所以你对明珠用了依兰香？”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明玉笑着说：“没错，凭什么她在害死我的母亲和弟弟后还能快乐的活着，凭什么先帝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女儿，甚至还动过让我嫁到沈家的念头。我就是要她死，要她——不得善终！”

    成宣帝抬手照着她的脸狠狠的打下去，明玉公主被打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好不容易站稳，她捂着脸，说道：“你登上了帝位又如何，还不是保护不了嫡亲的妹妹，当初明珠虽然生来体弱，可她的病情加重还不是为你挡了灾？虽然二皇子一系下场个个不好，可是那又怎么样，明珠也终究没能活长！”

    成宣帝双眼发红，仿佛要把她吃了，好一会，才控制住情绪，冷声道：“先请明玉公主在宫里住一段时日吧。”转头吩咐道：“带下去！”

    沈玉萱看着成宣帝，面沉如水，虽然极力掩饰，也能感觉到勃发的悲伤和怒气，一瞬间老了十岁一般周身都能让人感到无比的悲凉，他说道：“是我不好，为人兄长竟然不知道妹妹是被人暗害，是我对不住明珠，也对不住母后！”

    沈玉萱很是平静的说道：“舅舅，这红颜泪的解药需要万年人参，皇室里应该存着一颗吧！还请舅舅割爱！”

    成宣帝坚决的说道：“不行，你本来身体就带着毒，若不是养身功，你岂能活这么大？你的血为引，至少会损阳寿二十年，绝对不行！”

    沈玉萱有些凄凉的叫到：“舅舅！我娘临终前交代我，要护着弟弟，我不能看着他孤独终老，不过是二十年的寿命而已，我折的起！”

    成宣帝有些疲惫的说道：“萱儿，你也要顾忌柯儿的想法，难道你让他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来成全他自己的人生么？那他做这么多还有什么用？费劲心思瞒着你，甚至连喜欢男人都说了。他是打定主意不会解毒的！你比我了解他！你以后成了亲生了孩子，可以过继给他一个，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沈玉萱说道：“舅舅，若他真的爱上一个男人，那我提都不会提解毒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啊！”是的，柯儿和晖儿是在骗她，否则以这两人的谨慎怎么会巧到让她撞见。

    成宣帝见她态度坚决勉强道：“萱儿，您先回去吧！明玉的事，我会处理的！”

    沈玉萱说道：“舅舅，你不知道，我心里憋着一股气呢，就好像你一直以为，你最重要的人是寿终正寝，但是却突然发现，是被人害死的，而罪魁祸首不仅活的好好地，还想继续害你。但是你就算杀了她，被她害死的那人却再也活不回来了！我憋屈的要命！所以舅舅我得做点什么。”说完，她转身走了。

    她没有立刻出宫，问了余公公，明玉公主被关在哪里，径直去了。余公公转眼就告诉了皇帝，成宣帝恨声说道：“由着她吧！”说着眼神转冷！明玉，本来念在父皇的面上，她这一生都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是她自己往死路上撞，怪不得别人！

    沈玉萱看着明玉公主呆呆的坐在一旁，因为没有定罪，这地方还算干净，见沈玉萱进来说道：“怎么还有事？”

    沈玉萱也不答话，淡淡的说了句：“按住她。”宫人听话的把明玉公主扶起来按住，沈玉萱麻利的从腰上解下鞭子，猛的一甩，明玉公主惨叫一声，脸上多了一条鞭痕！她大声叫到：“沈玉萱我还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呢，你可没有这个权利！”

    沈玉萱也不理会，只管一鞭子一鞭子的往她身上招呼，她眼睛泛红，一想到这人害死了她母亲，她就想杀了眼前这人，半晌，明玉公主叫声渐渐弱了下去，旁边的宫人怯怯的说道：“郡主，她晕过去了。”

    沈玉萱喘着气，把鞭子丢在地上，看着狼狈万分的明玉公主，衣服几乎都被血染红了，她慢慢的走出去。也没去太后宫里，直接回了国公府。

    成宣帝却喝了一夜的酒，难得放纵，太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儿子这般放纵自己，隐隐有些担心外，倒是也没多说什么。沈玉萱憋屈，他更憋屈，他是天下之主，妹妹居然被人害死了，还是多年之后才知道，生吃了明玉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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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第74章

    沈玉萱回去后,身心俱疲之下早早的睡下了，沈玉柯亲自来看过一回，也没有吵醒她，和柳忆晖两人径直去了外院的小书房。见沈玉柯神思不属,柳忆晖迟疑了一下说道：“姐姐怕是知道了,我们的是她也定会有猜测,当初我们的法子终究是太粗糙了些，姐姐当时不会多想,但是现在定会猜出有问题。”

    沈玉柯回过神来，忧虑道：“一定不会是只有这件事，阿姐的反应太大了些，孟家虽然不比沈家,但是在朝中也是颇有人脉，若不是恨极了明玉公主，阿姐不会不管不顾的直接冲到孟府，连掩饰都没有！可是到底是什么比我身上的毒还让阿姐在意？”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们的母亲！这？这？怎么会？

    柳忆晖见他神色大变，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担心道：“可是想到姐姐反常的原因了？”

    沈玉柯声音颤抖，说道：“小晖，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们译出来的手札上，红颜泪之毒虽然会调养母体，但是在胎儿出生后，不能用依兰香！”

    柳忆晖想到被沈玉萱杖毙的丫头，还有那个被送到宫里净身的少年，以及被送进家庙的沈菡。他猛的抬头，心跳如鼓，这这，谋害皇室血脉！见到好友神情痛苦，他心里酸涩，这都是什么事。“柯哥哥！”他说的有些艰难，毕竟杀母之仇，谁能受的了。

    沈玉柯一脚踢在桌子上，眼神冷厉，他沉着脸说道：“好，真是好的很！”

    柳忆晖想到孟家的情况，说道：“明玉公主的丈夫是嫡长子，却只有两个女儿，孟氏的宗族早有不满，不过是顾忌明玉公主是先皇活着的唯一的女儿，又是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这才忍下了。我们到可以利用一下，不过这件事从姐姐的反应来看，应该同孟家无关，怕是明玉公主一个人所为！”

    沈玉柯冷声说道：“只要孟家识趣，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过若是舍不得那两个女儿，那就别怪我心狠。”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沈玉柯动用了袭爵之后，从祖父手里接到的那股暗地里的势力，彻查明玉公主的丈夫，孟家的嫡长子孟浩平。

    很快孟浩平接到消息进京后，连夜进宫面见皇上，不知谈了什么，半月后，成宣帝下旨令明玉公主留在宫中为大夏祈福，因为驸马至今无子，太后做主赐了一个出身请白的宫女为贵妾。此后，孟浩平带着次女孟如昔回了孟家祖宅！长女则独自留在了京城！

    沈玉萱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沈玉柯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孟浩平到是不失为一个好父亲，用自身的前程，带走了孟如昔。本来他是想要把孟如卿也带走的，只是沈玉柯私下里去见了他一次，最后终究只带走了孟如昔。

    沈玉萱突然间发现，她的弟弟当真是个男子汉了呢！心里喜悦心酸皆有，总之复杂的很啊！沈玉柯见她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阿姐？”

    沈玉萱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的柯儿长大了！晖儿过了年后就要去海宁县了，想想真是快啊，你们都大了呢！”

    沈玉柯眼神柔和了许多，说道：“阿姐，才多大啊，这么老气横秋的说话，怎么就这般像外祖母呢？”

    柳忆晖见她们心情好，他也很是开心，说道：“姐姐，到了海宁县，我会给你写信的，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来看看。当然，若是能带着姐夫一起，我就更开心了！”

    沈玉萱想到沈玉柯身上的毒，神色一暗，不能再等了，只是也不能让柯儿知道，看来她还是要进宫一趟。

    永宁侯府

    永宁侯苏迁对着苏子清怒目而视，苏夫人哭的差点背过气去，苏子清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永宁侯见他的样子怒道：“你这个逆子，我迟早被你气死，为了个女人，你竟然要舍去十年寿命，我倒是没想到，我竟然还生了个情圣儿子出来！”

    苏夫人想到丈夫告诉她的事，就心痛难当，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她的儿子上辈子到底欠了那个女人多少，竟然舍了寿命也要救她。她哽咽道：“清哥儿啊，你这是在剜娘的心啊，你只顾着她，就不想想娘和你爹么？你有多少寿命，那是十年啊！”

    苏子清也很是痛苦，他跪在了空大师静室外十天，才求来大师的相助。一想到那个雍容浅笑的女子再也不在这世间，他就心痛难耐。他有些悲伤的说道：“母亲，我不想的，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少了二十年的寿命无动于衷，她身体一向不好，我不同，我身体好，就是少活了十年，我也可以活的很久。”

    永宁侯无力的垂下手，看着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心酸难耐，他的儿子向来言出必行，想到是他让儿子去的普济寺，也不知道该怪谁？苏夫人捂着嘴哭的说不出话来。

    苏子清又说道：“父亲，母亲，你们忘了么？我是她冒着生命的危险从战场上救回来的，若不是她救我，我根本就回不来，所以我活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

    永宁侯长叹一声，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无力的说道：“我同意了！”

    苏子清看着瞬间苍老的父亲，他说道：“父亲、母亲，对不起，是儿子不好！”

    日子过得飞快，过了年后，就是顾文澜大婚了，那日里，沈玉萱去送她，看着她披着大红的嫁衣，上了花轿，沈玉萱望着走远的迎亲队伍，神色迷离，还真是热闹啊，想着周家二公子紧张的脸，心里很是高兴，他们会过的很幸福吧！

    回府后，沈玉萱虽然觉的很累，但是精神很好，解毒所需的药材，最后一味药，这个月也要成熟了，舅舅终究还是把药材给了她。只是柯儿那里，她得说了才行！

    沈玉萱穿着家常的衣服，半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沈玉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他眼里闪过笑意，最近阿姐的心情不错，又想到他和苏子清已经越来越熟悉，萧明睿也是不错，不过他私心里觉的还是苏子清更好一些，不过阿姐的心意最重要。

    他慢慢走过去，抽出沈玉萱手里的书，嘴上说道：“阿姐，又在躺着看书了，都说了多少次了，对眼睛不好。”

    沈玉萱坐起来，说道：“柯儿，这是书房，再说了我的眼睛好着呢！”

    沈玉柯做在旁边的椅子上有些懒散的问道：“阿姐，让人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玉萱坐起来说：“柯儿，你身上的毒，一定要解，不然等你大了，可就更不好办了！”

    沈玉柯一怔，一直以来，他们姐弟俩并没有谈论过这个问题，他本以为阿姐已经放下心思了，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气，说道：“阿姐，我是不会用你的命去换子嗣的。”

    沈玉萱很是平静的道：“柯儿，记载上说我是活不到十岁的，现在怎么样？我不是好好的，只是说可能会影响寿数，并不是一定的。我练得养身功，是可以延年益寿的！”

    沈玉柯直直的看着她说道：“阿姐，我不会赌那个万一，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至于子嗣，那都是我的命。”

    沈玉萱心里一暖，她说：“柯儿，我和你说过，我的梦想就是走遍大夏，我会活得长长久久，我会看着我的侄儿、侄女长大。所以，这毒必须解。”

    沈玉柯怒道：“阿姐，你不能这么做，若是有个万一，你是想让我后悔一辈子？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完拂袖而去！

    沈玉萱无奈，看来只好请了空大师帮忙了！第二日，沈玉萱一早就去了珍宝斋，苏姑姑把她迎到楼上，她一个人拿着图样在看，这是她最近画的，总觉的有些不满意，修改了好多次，就是觉的少了点什么，刚才上楼的时候，突然就有了灵感。云书见她认真的修改图样，只在一旁给她磨墨。一时间二楼很是安静，直到苏姑姑进来告诉她，萧家的小姐来买首饰，知道沈玉萱在这里想来拜会一下。

    沈玉萱想到前世那个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心里不怎么喜欢，见她迟疑，苏姑姑提了一句说是萧明睿陪着来的。

    沈玉萱说道：“那让他们上来吧！”

    很快，沈玉萱就看到，萧明睿兄妹两人一上来，萧家的大小姐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着她到是还算恭敬。两人行礼，沈玉萱说道：“不必多礼了。”

    萧明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说道：“郡主的身体可是全好了？”

    沈玉萱说：“嗯，早就好了。萧小姐可有看到中意的首饰？”

    萧大小姐看看哥哥，说道：“我还没有选到合意的，郡主能不能让苏掌柜帮着看看？”

    沈玉萱一愣说道：“好啊，苏姑姑去陪萧小姐看看吧！”

    见两人下楼，萧明睿笑着说：“阿萱，你已经是十八岁了呢！”

    沈玉萱平淡的说道：“是啊，时间过的真快啊。”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虽然时间有点晚了，但是还是要说一句，七夕快乐！

    我明天要去参加单位的培训，后天也就是周四晚上才回来，所以明天会停更一天。周四若是回来较早正常更新。若是晚了，就抱歉了！最后说一句，这文马上就完结了，求支持啊，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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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第75章

    萧明睿目光专注的看着她,眼神温柔纯粹，他轻声说道：“萱萱,虽然你态度坚决，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机会,毕竟在这世上，若是能有一人陪着你到老,我是最合适的！”

    沈玉萱知道他是认真的,萧明睿从来是执着的,认准了，就不会放手，想到她上次进宫，太后又说起她的婚事,萧夫人又进了趟宫，听外祖母的意思好像是希望她能应下来。她轻声叹息，说道：“阿睿，我一直未曾告诉你，当初让我不能生育的那一箭，虽然是我为了苏子清受的，但是我是为救你而去的。”

    说着她的目光又些迷离，轻声回忆道：“那时候啊，是我第二次参加花会，我还记得，看到你时，你站在水塘边，长身玉立，阳光照在你身上，柔和的不可思议。我的心跳的飞快，有时候我就想啊，一个人的心，怎么能跳的那么快，后来啊，我就喜欢到你去的场合，期待见到你，期待你能回头看见我。”

    然后她转头看着萧明睿，看着他苍白的脸说道：“每次你温柔专注的看着莫清宁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你。所以，我下定决心，不去见你，直到听说你和苏子清失踪的消息，我求了舅舅，带着暗卫去了战场。即使与你无关，我也舍不得你死！”

    萧明睿脸色苍白，心神巨震，他从来不知道，沈玉萱也从未提起过，他一直以为，她去战场是因为凑巧，从来不曾想过是为了他，而他也从没有看出沈玉萱对他有意。之所以去求娶她，有她救了他的原因，也有她是个和莫清宁完全不同的女子，莫清宁是温柔的含蓄的，而沈玉萱从来是骄傲到骨子里，不屑用心计耍手段。虽然当初不到爱的程度，但是却也是喜欢的。后来成亲后，他一天天的爱上她，直到他有了别的女人，她决绝的离开，再未见过他。

    沈玉萱继续见他不敢置信的样子，继续说道：“因为当初见到的只有暗卫，所以我便求了舅舅封锁了消息，你来求娶，我很开心，但是也担心，担心你忘不了莫清宁，担心你只是因为我救了你才想要娶我。”

    萧明睿声音干涩而又无力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她那么早的倾心于他，不知道她为他去的战场，更不知道她身上的那一箭居然是为了苏子清受的。此刻，他终于知晓，她再也不会回头，那般骄傲的人，在母亲逼得嘴紧的时候，也从解释过自己是因为中箭而不能生育。

    沈玉萱笑着说道：“我今天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有个全新的开始，你将来会有贤惠的妻子，会有可爱的孩子，人啊，总是要往前看的。”她若是不说出来，外祖母迟早能被萧夫人说服，到时候，会有些麻烦。

    萧明睿清晰的感觉到心痛的仿佛无法呼吸了一般，深吸一口气，他浅笑着说：“萱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告诉母亲不必再去太后娘娘那里。”

    沈玉萱笑笑说道：“那就好，令妹大概已经选好首饰了，阿睿，你去看看吧！”

    萧明睿点点头说道：“萱萱，我希望你能幸福。虽然不愿意，但是我还是说一句，子清他是真心的喜欢你。”他说的有些艰难，道：“你好好地考虑，人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柯儿他再是贴心，终究会有他自己的人生。”他转身下楼，像是想起什么，顿住，回头郑重的说道：“萱萱，我知道皇上他待你一直很好，但是他终究是个帝王，凡事你多长个心思，当初，你走了之后，沈家一夕之间覆灭，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定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你多小心。”

    沈玉萱看着他走远，上一世沈家的结局，她早就猜到了，爵位定然是保不住的，心里一叹，罢了，这些事现在想也没什么意思。至于婚姻，她何尝不知道，苏子清对她的感情，只是，她青春年少的的躯体里，有一个早就已经沧桑的灵魂，有些岁月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配不上他。

    很快，苏姑姑上来了，看着沈玉萱欲言又止，她终于知道当初为何赵嬷嬷会特意让她打听这京里过的好的女子了，她看着沈玉萱的脸色，说道：“郡主叫我一声苏姑姑，我今天就托大一回说几句。”

    沈玉萱轻声一笑说道：“姑姑说吧，我听着呢！”

    苏姑姑说道：“郡主的年龄也不小了，顾家小姐已经成亲了，周家小姐也快了。郡主也该好好的考虑一番，公主她在看着呢，她定是希望郡主能儿孙满堂的。还有太后娘娘那里，也不会任由郡主这么下去。您也得念着些太后娘娘啊，说句诛心的话，娘娘年纪也不小了，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了。”

    沈玉萱一阵沉默，她何尝不知道，所以在外祖母跟前，她的心思一丝都不敢露出来。好在外祖母不愿意勉强她，不过这事也拖不了多久了。看着苏姑姑担心的样子，沈玉萱轻声说道：“姑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苏姑姑见她听了进去，不再多说，沈玉萱又坐了一会，改好了图纸后，就坐着马车出城去了普济寺。普济寺一如既往的安静，她先去给母亲上了一炷香，然后带着云书去了了空大师那里。守在外面的小和尚一反常态的拦住了她，只说了空大师正在闭关，不见客。

    沈玉萱有些疑惑，自从认识那个老和尚，还从未见过他闭关。是以，她轻声问道：“小师傅，不知道大师何时出关？”

    小和尚说道：“施主，大师今日才决定的，要两日后才出关。”

    沈玉萱笑着说道：“那我就两日后再过来。多谢小师傅了。”朝着小和尚行了一礼，带着云书往回走。

    云书问道：“主子，我们这就回去么？”

    沈玉萱想了一下说道：“回去吧，等到两日后再过来。”

    两人正说着话，一路回到暂时落脚的小院，云画走过来说道：“主子，永宁侯夫人在里面等你！”

    沈玉萱很是诧异，苏子清的母亲等她做什么，进去后，看到永宁侯夫人端坐在客座上，神色有些恍惚的样子，见她进来，忙起身，说道：“郡主回来了！”

    沈玉萱走到主位坐下，说道：“苏夫人也来上香？”

    苏夫人却没有答话，只是盯着她看，沈玉萱越发奇怪了，心里不禁猜测，难道是知道苏子清的心思，特地来看看她，想到此，沈玉萱也就没再出声，不过看着苏夫人的脸色不太好，苍白虚弱，嗓子也有些沙哑，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全然不知，苏夫人的心思此时复杂的很，沈玉萱今日穿着紫色的衣服，简单的发髻，身上的首饰虽然不多，但是恰到好处。容颜美丽，眼神清澈，举止有礼，气质高华，果然是儿子放在心里的女子。可是她心里却很是沉重，有这样的女子在前，可还会有别的女子再入儿子的眼。难不成儿子真要孤独一生么，她怎么忍心？现在她的儿子就在了空大师那里，再出来时就会失去十年的阳寿。

    她看着沈玉萱的眼光里不觉间又带着悲愤，她的儿子少年英才，风姿出众，怎么就入不得她的眼了？想到苏子清决绝的态度，她心里一痛，眼泪又流了出来。

    沈玉萱吓了一跳，这苏夫人先是神色复杂的打量她，现在竟然哭了起来，她心里一突，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苏夫人知道自己很失态，但是她忍不住，哽咽的说道：“郡主，我不是夸我儿子，他有才华，性格好，长相好，就是家世也不差，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了？”

    沈玉萱一愣，这是要闹哪样？苏夫人没等她回神就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你救了他，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你，可是他几乎要为你送了十年的寿命，你为什么还能无动于衷的坐在这里，云淡风轻的问我为什么哭。这个不孝的逆子，他心里只惦记着你，就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是在我心上捅刀子。”

    沈玉萱一惊，忙问道：“夫人，您说什么？子清为我送了十年的寿命，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夫人悲伤的说道：“他求了了空大师为你度了十年的寿命。现在已经开始了。”

    沈玉萱大惊失色，急切的说道：“了空大师休的是佛，是得道高僧，怎么会做这种违反天道的事情。”

    苏夫人喃喃的说道：“大师说，他前一世欠了你，有因果在身。”

    沈玉萱心里一痛，怎么会这样，想到小和尚说的话，这是苏子清再为她度命。欠了她？如何就欠了她？救他是她自愿的，因为他是大夏的守护神，换个人，她也会救。真是个傻子，她不值得他如此相待。闭上眼，深吸一了口气，语气冷静的说道：“他们进去多久了，如果打断会有什么后果？”

    苏夫人一怔，继而转头看着沈玉萱，说道：“已经半日了，不能打断！”

    沈玉萱闻言呆呆的跌坐在椅子上，这十年的寿命要她拿什么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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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第76章

    苏夫人有些疲惫的说道：“郡主,我的儿子我清楚，他看着随和，但是骨子里最是固执不过，凭心而论,我是不喜欢你做我的儿媳妇的。”她伤感的继续道：“可是我更舍不得他孤独一辈子,说起来,我们女子这一生,活的辛苦,说到底不过图的有一个男人能全心全意的待你,那些所谓的最终的依靠是儿子,不过是因为男人不可靠，不会全心待一个女人的安慰罢了。郡主,你好好的考虑一下，我不敢说，我的儿子是最好的，但是他一定是最能让你幸福的一个。”

    沈玉萱没有说话，看着苏夫人扶着丫鬟的手出去了，心里酸涩难当，虽然已经放下，她却没有忘记，爱着一个人时，想要全心全意的对他好的那份心情，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难过。她对云书说道：“派人回府说一声，我在这里住两日。”

    两日后，静室，了空大师看着眼前的青年说道：“施主所求，老衲已经做到。以后施主就不必再来了。”

    苏子清双手合十对着了空大师行了一个佛家礼，说道：“子清多谢大师成全。告退了。”说完出来静室，他仿若了却一桩心事，连神情都透着轻松，这份轻松一直持续到看到站在外面的沈玉萱。

    沈玉萱看着走出来的苏子清，精神还好，见她在这里，一瞬间有些不安，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像从前一样，笑着说道：“郡主，是找了空大师？大师就在里面。”

    沈玉萱看着他，神色复杂，心里有怒气，想问问他为何要如此？可是面对着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又很难过，她淡淡的说：“我在等你，前面有个休息的亭子，我们到那里说话。！”

    苏子清心里一跳，她这是知道了，想到母亲也在这里，心里了然，他很了解沈玉萱，知道她这会定是恼怒的，她不愿意欠任何人的，何况是十年的阳寿，这足以让她记他一辈子。温柔专注的看着前面的人。

    沈玉萱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不觉得有些恍惚，好像每一次，他都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到了亭子，安置她坐下，云书和云画两人才出去，远远的站着，听不到他们说话，但是刚好能看到他们。苏子清早已收回目光，也坐下来。声音平静的问道：“郡主最近好么？顾家小姐出嫁了，周家小姐也在家备嫁，郡主要是觉的闷了，就多出去走走。”

    沈玉萱没有看他，神色清冷，淡淡的问道：“为什么？”

    苏子清蓦然沉默下来，为什么？他也曾无数的问过自己，为什么就非她不可？为什么就看不得她难过？为什么——不接受自己？可是不知道啊，只知道，在他自己没注意到的时候，她仿佛就成了他人生的一部分！即使明白她不属于自己，也看不得她受委屈。良久他说道：“你要我如何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下就没了二十年的寿命！”然后他看着沈玉萱笑着说：“若不是你把我救回来，我想这么做也没有机会。”

    沈玉萱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般，说道：“可是我不愿意你这么做！”这话说也没意思了，这不是别的，是十年的生命，她还不起，叹口气道：“子清，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这一生，我并未想过嫁人，因为这里，对女子太不公平，而我太贪心，我要求的我未来的夫君只有我一个人，只这一条，就不会有人愿意娶我。我还想多看看外面的山山水水，谁家又会要一个整日里往外跑的媳妇？”

    苏子清仿佛没有想到沈玉萱会给他说这个，迟疑了一会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能做到这些，你就能嫁给我？”

    沈玉萱说道：“还有我的身份问题，我身后不仅是站着沈家，还有聚贤楼，再加上我自身的名声，就算是舅舅对我很放心，但是你苏家敢娶我么？这婚姻啊，从来都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苏子清沉默，他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木梁城他经营多年，陛下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自己必须要小心谨慎，不然一个不好，连累的会是整个家族。

    沈玉萱见他沉默，笑着说：“你看，我有我的追求，你有你的梦想，你放不下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算你狠心放下了，可是我如何能安心，你还这么年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于军事上更是天赋异禀，你的一生注定是波澜壮阔的，而我却想要平静的活着。”

    苏子清心里一痛，知道她说的都对，可是说到底不过是她不爱他罢了，一时有些委屈，为什么他怎么努力都走不进她的心呢。他说：“说这么多，最重要的是我不在你心里对吧？”看着她脸色一白，继续道：“所以，郡主是想要不让我以后打扰你的生活对吗？”

    沈玉萱有些伤感的望着他，轻声说道：“子清，将来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定然不会推辞。还有我承诺，若是等到三十岁时，你还没有娶妻，你若还是想娶我，我就嫁给你。”

    苏子清心里一堵，甩袖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他比她大了三岁，怎么每次在他面前反倒是他比较小的感觉。回到府里，先回院子换了衣服，看到给他换衣服的丫鬟，不由想起沈玉萱的话，只能有她一个！杏儿麻利的给他换好衣服，轻柔的说道：“爷可是饿了么？要不要先用些点心？”

    苏子清心里莫名的烦躁，摆摆手直接去了主院见了苏夫人。苏夫人已经是平静许多，见他精神还好，说道：“最近可要好好的补补身子。”

    苏子清心里一酸，母亲为了他的事，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他果然是不孝的，是以使出回身解数斗苏夫人开心，苏夫人见儿子刻意讨好，心里熨帖，心情好了不少。苏子清仿若不经意的说道：“母亲，我就要回木梁城了，我院子里的杏儿年纪也大了，就放出去吧！”

    苏夫人怀疑的看着他，儿子什么时候连这种事都关心起来，猛的想起什么，问道：“为什么要把她配出去，那是你的通房，我们家里又不是养不起。”

    苏子清支支吾吾的说道：“母亲，我一年回来不几次，别耽误了人家。”

    苏夫人眼神一冷，说道：“等你妻子娶进门，杏儿自然有她做主，你不必关心这些事。”

    苏子清直直的看着苏夫人，说道：“母亲，别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顺着你，唯有娶妻，母亲，我希望娶一个我喜欢的。”

    苏夫人心里一阵挫败，她怒道：“清哥儿，她不肯嫁给你，难道你就不娶别人了？”

    苏子清没说话，只是给苏夫人顺着气，等到苏夫人平静了，才开口说道：“母亲，我曾说会给你娶个最好的儿媳妇，您放心好了，她要嫁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我！”

    苏夫人轻声叹息，说道：“清哥儿，娘是心疼你。”

    沈玉萱在苏子清走后，又坐了一会，才起身去了空大师那里，静室里，了空大师正诵经，沈玉萱安静的坐在一旁。待到了空大师放下木鱼，才开口说道：“听大师诵经心里总是能平静下来。”

    了空转着佛珠说道：“老衲说过，施主颇有慧根。”

    沈玉萱很是平静的说道：“大师，玉萱此次前来，是想要大师帮忙，柯儿身上的毒，实在是不能拖下去了。”

    了空大师点点头道：“你把令弟带过来吧！”

    沈玉萱出去后，另一个和尚出来说道：“师兄，你为何？先是那为苏施主，现在又是这位沈施主！”

    了空大师说道：“这都是天意，我欠了苏家一个承诺，现在也还过了。这位沈施主几乎改变了大夏的整个气运，偏偏她和她的弟弟命运相连。我自然要帮忙。”

    很快沈玉柯来了普济寺，不知道了空大师对他说了什么，终是同意了解毒。好在毒并未完全发作，看到沈玉柯手臂上的胎记逐渐的变淡，沈玉萱终于松了一口气。很快到了周婉婷出嫁的日子，沈玉萱早早的过去，不仅见到了有些紧张的周婉婷，也见到了梳着妇人头的顾文澜，见她面色红润，就知道她过的很好。

    见周婉婷那里太忙，沈玉萱打了声招呼，就跟着顾文澜去了她的院子。坐下后，顾文澜打量了她一会，见她只顾着喝茶，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说道：“我看你气色不错，比上次要好上很多！”

    沈玉萱真心一笑说道：“嗯，我最近心情是不错，你怎么样，他对你好么？”

    顾文澜有些羞涩，不过还是说道：“他对我很好。母亲也很好相处，我和婉婷本来就好，我母亲也说我福气好呢。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老是拖着，前些日子，太后娘娘可是又病了一场！”

    沈玉萱知道她的好意，轻声说道：“我心里知道呢，放心吧你。”察觉到顾文澜不自觉的抚着肚子，沈玉萱也盯着看。

    顾文澜脸色发红说道：“我要做母亲了。”

    沈玉虚看着她，眼神很是柔和。顾文澜变了许多呢，褪去了清冷，周身都很温暖，看着她幸福，沈玉萱也很开心的说：“恭喜你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丫鬟走过来，行了礼之后，对着顾文澜说道：“二奶奶，二爷问你有没有觉得累？若是累了就好好的休息。”

    沈玉萱揶揄的看着她，顾文澜面色发红说道：“我在这里歇一会，叫他不必担心。”

    看着丫鬟出去，沈玉萱打趣道：“还真是体贴啊！”

    顾文澜说道：“不要和我闹了。你看一转眼，我们都大了，婉婷也要成亲了，你难不成真要这样一辈子？”见她没出声，又有些伤感道：“你得想开些，不要老是和自己过不去。”

    沈玉萱见她心情低落，知道是周二公子身边的两个通房闹得，忙说道：“你自己怎么就伤感上了，还怀着孩子呢！”

    过了一会，丫鬟来请她们去周婉婷的院子，周婉婷已经准备好，正紧张的在房里走来走去，见她们过来，忙说道：“阿萱，阿澜，怎么办？我怎么这么紧张呢？”

    沈玉萱笑着说：“不要紧张了，我给你带了点心，待会让丫鬟带着，紧张了，你就吃两口。”

    顾文澜无奈的看着她，周婉婷则是高兴道：“好啊，好啊，还是阿萱你了解我。”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看着周婉婷上了花轿，沈玉萱也没有多留，坐着马车回了镇国公府。

    一月后，这天沈玉萱刚睡下不久，宫里的如意姑姑亲自前来，连夜接她和沈玉柯进宫，如意姑姑只说了一句话，太后不好了，要见她们。沈玉萱的脸色瞬间发白，身上不停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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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第77章

    到了太后宫里，沈玉萱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平时安静的寝宫外面站着许多人,那些都是舅舅的妃子，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外祖母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余公公见她到了,连忙过来说道：“国公爷和郡主快进去吧，太后娘娘再等着呢。”

    沈玉萱只觉的身上发软,用不上力气,苏姑姑紧紧的搀着她,听到余公公的话,沈玉萱一把甩开苏姑姑,跌跌撞撞的向着里面跑去。里面很是安静,皇帝舅舅坐在床沿上,握着外祖母的手，林嬷嬷则是一脸伤心的站在一边。沈玉萱和沈玉柯一起出声道：“外祖母！”

    成宣帝眼睛里痛楚一闪而过，朝着他们俩招招手说道：“萱儿、柯儿来了，你们外祖母等着你们呢！”

    太后轻声说道：“皇帝出去吧，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我想和萱儿单独的呆会。”

    成宣帝正色道：“母后放心吧！”说完去了外殿。

    沈玉萱拉着太后的手，哽咽道：“外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太后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对着沈玉柯说道：“柯儿啊，我走了之后，就只有你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我不担心你，我就是担心你姐姐！”

    沈玉萱捂着嘴，小声的哭泣，沈玉柯也伤心道：“外祖母，您放心吧，我定会护着姐姐的。”

    太后欣慰的点点头说道：“萱儿莫哭，人都有这么一遭，何况是到了我这个年岁。”说完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继续道：“何况，我的明珠一个人那么多年我如何放心的下，好在我就要见到她了。”

    沈玉萱忍着眼泪说道：“外祖母，你会好起来的！”

    太后没说话，手轻轻的拂过她的脸，良久说道：“萱儿，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以前我就想啊，你一个女子怎么能不嫁人呢，可是现在我想开了，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

    沈玉萱哭的说不出话来，太后给她擦擦眼泪说道：“萱儿，你笑起来才漂亮。以后外祖母不在你身边，凡事三思而后行，还有也不要太信任你舅舅。”喘了一口气有些嘲讽的说道：“叶家的男人啊，向来都是能狠得下心来的，萱儿你要好好的，外祖母才能走的安心。”

    沈玉萱忍着悲伤说道：“外祖母，我会过的很好的，您是知道的，我向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太后像以往那般慈爱的看着她，对林嬷嬷说道：“让皇帝进来吧。”

    成宣帝进来后看到气若游丝的母亲，心里悲痛难当，太后拉着他的手，声不可闻的说着什么，成宣帝明白她的意思，不住的点头。太后宽慰的笑笑，松开了手。成宣帝身体一僵，叫道：“母后！母后！”

    沈玉萱愣愣的，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沈玉柯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等到沈玉萱再次醒来，天已经将明，云岚拿着帕子给她敷脸，她恍惚的说道：“云岚，外祖母走了呢！”

    云岚想到即使是昏迷着，主子也是不停的流着眼泪的，她很清楚太后娘娘在主子心里的位置，心里酸涩，劝道：“主子节哀啊，太后娘娘是有福气的，寿终正寝呢。”

    沈玉萱没出声，她心里清楚外祖母的心结就是她母亲的死，众人皆道外祖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也是最有福气的。可是后宫的生活又岂是那么好过的，虽然最后胜利了，可是老来丧女又有多悲痛无奈。这么些年来，她像是最普通的老人一样，护着她宠着她，容忍她的任性，就算是在生命的最后尽头，也依旧是想着她，生怕她会过的不好。眼泪又流下来，这是她的福气。

    太后的葬礼过后，沈玉萱瘦的厉害。整日里浑浑噩噩的，做什么都没了心情，沈玉柯很是担心，只好变着法子让厨房给她进补。每日里更是雷打不动的来陪着她说话，沈玉萱看着他消瘦的脸，心里难过说道：“不要太辛苦了。身子要紧。”

    沈玉柯轻声道：“阿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到是你，也要保重身子才行。外祖母见你这般，定不会安心的。”

    沈玉萱的面色有些苍白，她勉强一笑说道：“柯儿不要担心，我好着呢。”

    沈玉柯叹了一口气，出去了。沈玉萱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的有些孤单，她的亲人一个个的离去了，是不是又会剩下她一个人，好在柯儿比她要小，活的定是比她长的。

    成宣十八年九月，匈奴使者来京，带着现任匈奴首领的嫡女，献给大夏的帝王。成宣帝并未接受，将匈奴的公主许给了一位宗室。使者见此，为匈奴的首领的嫡长子求娶一位大夏的贵女。成宣帝出乎意料的应了，将明玉公主的长女孟如卿许给匈奴的下一任首领。

    皇宫，成宣帝来到一处破败的宫殿里，公公安静的跟在他身后，还没进去就能听到鞭子打在皮肉的声音。余公公忙推开门，叶明瑾走进去。甩鞭子的太监立刻跪下行礼，被打的女人抬起头来，身上污秽不堪，脸上也鞭痕累累。成宣帝仿若未看见般，淡淡的说道：“明玉，朕今日接到一个好消息，孟浩平的长子今日满月。匈奴的下一任首领来求娶你的长女呢。”

    明玉双眼充血，嘶哑的叫道：“你不能这么对她？”

    叶明瑾继续说道：“我准备给你的小女儿指婚呢。”

    明玉大喊道：“皇兄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我不该在母后面前说实话的。”

    叶明瑾说道：“你已经被我从皇室除名了，皇兄还是不要再叫了。”

    明玉绝望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叶明瑾语调不变：“我自然是要杀你的，不过杀你之前，你就好好的看看你两个女儿的下场，当然还有孟家的下场。”

    成宣十九年春，沈玉萱离京去了海宁县，同年五月份，开办了大夏第一所女子书院。凭着青山居士的盛名，周边有些身份的女子竞相入学。

    沈玉萱看着热闹的人群，有些感概，比上一世的场面要壮观很多，想来会一切顺利的吧！柳忆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来，说道：“姐姐，来的学生要比想象的多些。”

    沈玉萱笑着说：“是啊，不过只要有些见识的也会把女儿送来，不为着我的名声，也会因为舅舅的态度。”说完她眨眨眼睛问道：“我听说吴小姐又来了！”

    柳忆晖耳根有些发红，嘴上有些不耐道：“又来了，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不矜持的女子。”

    沈玉萱见他一脸囧死，继续逗他说：“我瞧着那吴小姐可是不错呢，性格粗了点，但是活泼可爱啊。勉强配的上我们晖儿吧！”

    柳忆晖不在意道：“姐姐还是多担心柯哥哥吧！我现在还不想娶妻！我先回县衙了，姐姐也早些回去。”

    沈玉萱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她回头看，来人已经走到眼前说道：“郡主。”

    沈玉萱笑道：“淑晴今儿怎么出来了。”

    陆淑晴笑着说捉贼捉赃；“特地来看看女院，将来我女儿大了，也把她送进去。”

    沈玉萱失笑，她的女儿才刚满周岁，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过的很是不错，当初成婚的时候，沈玉萱还特地送了礼物。她笑着说：“你倒是打算的早。”

    她又些唏嘘道：“自然要早些打算，女儿在家不过十几年，要宠着才行。”

    沈玉萱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自己的母亲，遂说道：“别多想，日子在艰难，还不是过来了，重要的是现在你过的好。”

    陆淑晴笑着说道：“这都是托郡主的福，若不是郡主相助，我的婚事也不会这么顺利。这些年婆婆丝毫不敢小看我，也是郡主的关系。我心里都记着呢。”

    沈玉萱不在意道：“我们也算是打小的交情了。再说了还有你一幅价值连城的画呢。”

    回去的路上，沈玉萱想到顾文澜的信，不由得一笑，婉婷生了一对双生子，问她要不要回京城呢。顾文澜的儿子已经一岁多了，听说可爱的紧。她们过的很是幸福呢。

    十年后，京城。

    青山书院的门外排满了马车，各家的贵女此时都紧张的排着队。今日是入学考试的日子。一个面容精致的小女孩好奇的打量着，这所女子书院。她拉拉旁边的小女孩说道：“小安，你说姐姐能进去么？”

    叫小安的女孩子，今年七岁，比刚才的说话的小女孩要小上一岁，她肯定的说：“当然能，怡姐姐可是被萱姨交过的。好了，阿曼不要担心么！母亲也说怡姐姐没问题的。”

    两人正讨论着，几个丫鬟找了过来，其中一个说道：“两位小姐，夫人正等着你们呢！”

    小安撇撇嘴道：“我们才刚出来呢。”说着眼珠子一转问道：“萱姨回来了么？”

    那丫鬟说：“小姐真聪明，郡主还带了小姐最爱吃的点心呢！”

    那边，沈玉萱正和顾文澜还有周婉婷坐在一起喝茶。她最近才回京城。顾文澜说道：“你这个书院可是难进的很，我还怕怡姐儿进不去呢！”

    沈玉萱慢悠悠的说：“不要炫耀你有个好女儿啊，怡姐儿要是进不去，怕是今年也招不到几个了。”

    周婉婷就算是嫁了人性子也没改多少，她说道：“到时候安姐儿就靠你们家怡姐儿照顾了。当然若是她考不进去就要靠阿萱你了。”

    顾文澜看着沈玉萱有些迟疑道：“阿萱，你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了？”

    沈玉萱淡淡的一笑说道：“现在也挺好，外面的山美，水美，我快活着呢！柯儿的儿子也有六岁了，上次还说要跟着我一去出去呢。”

    周婉婷和顾文澜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这些年了，她们每次见面都说，只是从未见过她放在心里过。侄儿又怎么能比得上亲子，沈玉萱的年纪也不小了。回到镇国公府，沈玉萱回皓月居，这院子一直给她留着。柯儿的妻子张氏是个温柔的女子和柯儿的感情也好，现在已经有了两子一女。

    见她回来，张氏出来迎她。沈玉萱笑着说：“弟妹不必如此。柯儿在府里么？”

    张氏笑的很是温婉说道：“在呢，和大哥儿在一起。”看着沈玉萱走远了。张氏身边的嬷嬷说道：“夫人，郡主可真是容色逼人啊！”

    张氏笑着说：“阿姐出众的可不是容色，那独一份的气度才是难得，父亲不是常说，昭华郡主是女中豪杰，可惜了女儿身啊。”

    沈玉萱在小书房里画着画，沈玉柯进来都没有发觉，直到她放下笔，沈玉柯才凑近来仔细打量着画。说道：“阿姐的画现在可是难求的很啊！”

    沈玉萱笑着说：“那我多画几幅给你！”

    沈玉柯眼中都是笑意说道：“好啊，我留作传家宝！”顿了一下，他说：“阿姐，苏将军回京城了。”

    沈玉萱一怔说道：“这样啊！”

    沈玉柯打量着她的神色，继续说道：“这些年他一直再为陛下练兵。阿姐，你是什么想法？他一直未曾娶妻！”

    沈玉萱嘲讽道：“可是他有了庶子。”

    沈玉柯无奈道：“阿姐，他是被算计了。”

    沈玉萱说道：“我是不会给人做便宜母亲的。我早在知道的时候，就明确的说过，我们的那个约定作废了，让他娶妻。”

    沈玉柯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姐，你让他怎么办？那是他的生母啊，难道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苏夫人去死不成？”

    沈玉萱轻声说道：“柯儿，我早在那之后就和他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嫁给他，让他早做打算。而且当年的恩情我已经是还了，他给我十年寿命，我救了他兄长一命。”

    沈玉柯见说服不了她，无奈的走了。第二日沈玉萱又离开了京城，这些年她一直东奔西跑，好些年没去过桃花岛了。真是想念那里的桃花啊。

    两月后，沈玉萱的庄子不远处，苏子清买下另一处庄子住下了。在桃花岛巧遇几次后，沈玉萱很是无奈，索性去了别的地方。

    只是不管沈玉萱何时回来，总能见到苏子清的身影。

    后记

    百年后，海宁县的茶馆里，众人的正说着白虎书院的事，话说的是最近风头最盛的大夏史上的第一位女将军。一个行商打扮的说道：“若是我的女儿能进白虎书院，那我做梦也能笑醒了。”

    另一个说道：“是啊，你不知道我们苏将军是从京城过来考到我们白虎书院的。”

    一个老人摸着胡子，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白虎书院到现在已经出了四位大儒一位将军了，让你家女儿好好的学学，要是进去了，那可是荣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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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番外 （没有大团圆）

    成宣三十一年,桃花岛。

    苏子清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盛放的桃花，他初次见她的时候，就是在灼目的桃花树下，这样想着苏子清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嘴角微挑。旁边的萧明睿见他的神色，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子清,你要一直等在这里不成？”

    苏子清没答话,说道：“我们走近些看看吧，这儿的桃花美的不得了。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郡主的时候，她还曾说过,以后要在京城里也种上许多的桃树,取名为桃花坞。”

    萧明睿心里蓦地升起一股怒气,他冷声道：“子清，她从来不回头。你这般也是白费心思！你这样一直守在这里有什么用？”

    苏子清有些迷茫道：“阿睿，你幸福么？”

    萧明睿沉默一会，见他有些恍惚的样子心里一软，说道：“子清，我不能说我很幸福，但是得到一些东西就势必要失去一些东西。”得到了他上辈子心心念念的孩子，失去了心爱的女子。

    苏子清重新笑着说：“阿睿，你的次子也有九岁了吧？”

    萧明睿说起儿子，眉梢眼角都很柔和，他说道：“马上就要九岁了，这小子淘气的不的了。比他哥哥差远了。”迟疑了一下，说道：“子清，你的长子也有五岁了吧？”

    苏子清叹息一声，说道：“是啊，五岁了呢！听母亲说很是聪明。”

    萧明睿顿了下，终究开口问道：“子清，以你的性格怎么会……？”

    苏子清眼神冷了一瞬，微微闭上眼，平静的说道：“我吩咐灌了药后，就负气回了木梁城，等我知道的时候，那女人的身孕已经是有七个月了，母亲说我要是敢动孩子，她就去死给我看。”

    萧明睿想到上一世，母亲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心有戚戚，说道：“伯母她……！”

    苏子清眼神一黯，说道：“我明白母亲的心思。”是啊，因为明白，才更加难过。

    萧明睿上前一步，抚摸着桃花，突然出声道：“她曾经最是喜欢兰花。”他记得当初，他为了讨她欢心，收集了许多名贵的品种送给她，甚至为了养好，他还特意跟照料花草的花匠学过这些。后来她离开，他更是用心的照料那些兰花，至今还记得，花开后那满室的芬芳。

    苏子清看着好友的身影，虽然已是而立之年，但是好像是被岁月温养的好酒一样，温润仿佛浸在了骨子里，站在桃花旁，神色温柔，眼神悠远，好像看到了那逝去的时光。此时，苏子清才真的相信当初他忽然说喜爱沈玉萱是真的，他出声道：“所以京城人皆知晓，萧公子独爱兰花，甚至养兰堪称大家，你是为她学的？”

    萧明睿脸上的笑意好似要溢出来，说道：“没错。子清，如果得不到，那就放手吧。她曾经说过，男人不仅是丈夫还是儿子和父亲，当做不了一个好丈夫的时候，那就做好儿子好父亲吧。”

    苏子清感觉有些怪异，萧明睿怎么表现的比他还了解沈玉萱，他疑惑道：“你们很熟？”

    萧明睿回神过来，掩饰的清咳一声说道：“还好吧，从前说的。”

    苏子清没有细究，慢慢的走着，这里他已经来了许多次，真是个好地方，怪不得她喜欢，尽管不想见他，但是每年都会过来。他捂住心口的位置，也许他自己也是明白的，孩子出生了，他就再没机会了，只是母亲不明白！父亲也不认同。他喃喃的问道：“阿睿，你觉得遗憾么？”

    萧明睿静默，良久他说：“太晚了，子清。”他遗憾，只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一步错了，便是错了终身，他心痛难过又能怎么样，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像她所说的，这世界谁离不开谁啊！

    苏子清只觉的心像是被挖走一块，叹息的说道：“太晚了啊！”

    萧明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子清，你好好的想想吧！”说完，他转身往回走。

    苏子清在桃花岛呆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才回去。萧明睿见他回来，也没说什么，一个人去晨练了。他晨练之后，苏子清已经收拾好了，只是眼下发青，精神还算不错。他声音有些嘶哑说道：“阿睿，我得见她一面。”

    萧明睿了然的点点头说道：“她前两年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今年应该也快了。你和她好好说说吧！”

    萧明睿走后，苏子清在桃花岛呆了许久，回去后天都黑了，萧明睿见他回来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找他打了一架，这让两人的情绪好上不少。

    一月后，沈玉萱来了云州，住进了温泉庄子，苏子清每日里去桃花岛，他的运气不错，两日后就遇到了沈玉萱。

    他仔细的打量着走来的女子，一年不见，她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洒脱的样子，这十几年来，岁月好像是格外的眷顾她，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走上前说道：“郡主。”

    沈玉萱停住脚步，看着疾走而来的人，眉眼温柔，气势惊人，虽然收敛了外漏的锐利，整个人越发的成熟内敛，但是依然有从战场带回来的压迫感，她笑着说：“子清，你来了？”

    苏子清看着她明澈的笑脸，眼睛里尽是古人重逢的喜悦。突然就有些释然，他语气轻松的说道：“嗯，我一直在这里，没有回京城，你怎么样，这一年过的可好？”

    提起这个，沈玉萱神采飞扬，她轻声说道：“很不错，我去了一趟大漠，女子书院也一切顺利，白虎书院还有一个天分不错的女孩子，我很喜欢。聚贤楼的发展也很平稳，还有养育院的事也推广的很好。”

    苏子清微笑道：“现在的贵女都会去书院读书，很不错。当初你在木梁城办的养育院很好，那些男孩子们大都参了军，女孩子也都能养活自己，现在推广了起来，也是好事。还有你帮着训练的那些护工也都做了师傅了。”顿了一下，他有些迟疑道：“聚贤楼这些年在读书人中的影响很大，甚至许多人才的选拔也都会以聚贤楼为先，陛下那里……。”

    沈玉萱心里一暖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你怎么样？难不成还要一直在这里？”

    苏子清淡淡的说：“这么些年，宁王殿下也历练出来了，至于苏家我大哥的长子也很有天分，他去木连城也有些时日了……”

    他说的含糊，沈玉萱明白他的意思。宁王就是叶之澈，这些年一直在边关。她心里一叹说道：“现在领着闲职，有什么打算么？”

    苏子清专注的看着她说道：“萱萱，当初你说嫁给我是真心的么？”

    沈玉萱看着他，想到当初那个固执的少年，那般纯粹的情感，她真诚的看着他说道：“是真心的，当初的你太年轻，你付不起娶我的代价。

    苏子清心里一喜，又有些酸，他涩声问道：“那你可曾喜欢我？”

    沈玉萱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道：“子清，虽然不到爱的程度但是我喜欢。”看着这张成熟了许多的脸，她继续道：“我当初就告诉过你，我想要细水长流感情，能相濡以沫，白头到老，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苏子清看着她清澈的双眼，映着他的身影，平静如初。当初她的话，他是不以为然的，直到现在才明白，当初的他太过青涩，而她成熟的太早。他心里一痛，说道：“萱萱，我从未解释过那件事，因为我觉的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怎么解释都像是逃避责任，可是今天我想说一句，我是真的想娶你的，我知道的时候，那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我母亲她……”

    沈玉萱有些恍惚，这话她曾经好似听到过，很快回神说道：“子清，你以后有何打算？”

    苏子清看着她，他问：“你可想有个人陪你一起到老？”

    一瞬间，沈玉萱的心跳剧烈了起来，她微微低头，吐出一口气，低声说道：“不必了，子清。”

    苏子清心里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心酸，她终究是不属于他，然后他笑着说：“萱萱，你总是这么的理智。”他看的出她刚才心动了，若是他十年前就这么说了，会不会一切都不同。

    苏子清很快的回了京城，他现在空闲的时间很多，有时候会带着儿子去养育院给那些孩子当先生。更多的时候，他会去聚贤楼里看看书。有一次还碰到了回京的宁王还有他的嫡长子，两人说了一阵子的话，虽然氛围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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