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无望》 第一章 仙师斗法 东离国，皇室政权不稳，各个地方势力割据混战，连年战乱，民不聊生。 位于东离极东靠海之地，有一小镇，名曰集仙镇。传闻此处经常有仙师出没，故而后人将此镇命名为集仙。且东方距离此镇不足百里处，有一旷世奇石，更为此镇平添不少神秘色彩。不管人们是出于何目的汇聚于此地，想一寻仙缘也好，一睹奇石风采也好，还是躲避战乱，流浪至此也好，都使得这荒凉偏僻处的普通小镇变得繁华起来，形成了不亚于大城的盛景。 不管是酒馆还是茶馆，都显出一片繁荣之相，有人讨论仙缘，想要一飞冲天，有人感慨战事不平，时代混乱。突然，一男子大步跑来，顾不得喘息，便大喊道：“镇子西边有仙师斗法，大家快去看啊！就在西山下的林子前，大家快去看啊！”顿时，所有人都按捺不住了。对于普通人来讲，可能一生都见不到一位仙师，别说能亲眼看到仙师斗法的机会了。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东西，一窝蜂的朝镇子西边涌去。 西边的矮山下有一片小树林，此时，树林前的空地上，有两人正对峙而立。一男子身着青衣，，左手掐符，右手持剑，宛若一个书生般，如若不是身上的斑斑血迹，或许会更有出尘的气质。另一边则是一粗犷的大汉，手持半人高的长刀，身上有几处焦痕，正不住的喘息。两人仿佛刚刚分开，正在努力调息。突然，青衣书生动了，只见他左手将灵符甩出，单手掐诀，一道灵光闪过，击中灵符。瞬间，原本轻飘飘的符纸骤然加速，化作一个刺目的光团飞去。长刀大汉一个闪身避过灵符的必经之路，左脚踏地，右手拖刀，朝青衣男子冲来。青衣男子不闪不避，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左手法决不变，猛然回拽。只见原本已被长刀大汉避过的灵符，竟骤然回头，朝长刀大汉的后心袭来。大汉面色一变，右手猛然发力，长刀浮起一层淡红色光晕，转身力劈。长刀被一股大力击回，重重拍在大汉胸膛上，大汉一口鲜血喷出。而灵符竟被一分为二，击中一块半人高的巨石，骤然粉碎。围观的人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的又后退几步。 大汉抹去嘴角的鲜血，惊问道：“引灵决！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掌握引灵决！” 青衣男子面色阴沉，似乎因为刚才没得手的缘故。“我终归还是小看你了。” 大汉回过神，神色轻松不少，“加持过引灵决的灵符啊。让你破费了啊。不过如果这是你最后的底牌的话，你恐怕要死在这了” 青衣男子面色愈发阴沉，郑重的从怀中取出一张火红色灵符，顿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燥热了。青衣男子仿佛有了底气：“你，可认得此符。” 长刀大汉面色大变：“这是，难道是，天涯海阁的离火符。你怎么会有他们的灵符，不，你的实力驾驭不了这灵符。” 长刀大汉明显慌了，这灵符，可治他于死地。青衣男子阴沉的笑了：“没错，我掌控不了。不过，如果我强行激活呢，没错，会爆炸，那威力，咱们，一个走不了！” “好，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你我无冤无仇，不过为了利益，没必要两败俱伤。兄台若不愿如此，大可即可引爆此符。在下告辞。”大汉背起长刀，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青衣男子望着大汉消失在林子深处，收起灵符，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们。 当人们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少年收起眼中的羡慕，快速朝镇子里跑去。 人们开始三五成群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交谈。 “不愧是仙师啊，真是厉害啊！那么大的石头，居然一下子就碎了，这要是打在人身上，怎么受得了啊。” “何止受不了啊，下场比那石头惨多了，估计比那石头碎的还彻底啊。” “我要是能拜入仙门就好了啊。” “你？省省吧。我听说仙门收弟子只收十七岁以下的。你一大把年纪了，谁会收你？” “我就说说啊，能在这乱世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 当人们回到各自的各自的饭桌时，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哎，老板，我要的烧鸡怎么少了两条腿啊？” “对啊，我桌上的馒头也不见了？” 老板吓得一哆嗦，赶紧数了数柜台的银子，心疼的喊道：“我滴娘啊，我还少了十两银子啊。” “肯定是镇南那些流民干的。” “不对啊，前些日子不是都被抓去充军了吗。那叫个惨啊，那是些能打仗的人吗，都是去送死啊！” “反正他们迟早也得饿死，充兵也好，要不然啊，抓你去啊。” “不是还剩下几个孩子么，肯定他们干的。” “哎，算了。他们也挺可怜的。乱世活着不容易啊！我要是能修仙，一定帮帮他们、” “得了吧，就你心好。你这都自顾不暇了，还有这心思。” “……” 镇南明显不如其他地方繁华，就像一个贫民窟。一片衰败之相。残墙断瓦，只有一些瘦如干柴的老人稀稀拉拉的在这片区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多一具尸体。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干净的布袋，从这里穿行而过。一股饭菜的香味慢慢弥漫开来。顿时，一个个恍若尸体的人们仿佛闻到血腥的野兽，慢慢动了起来，但他们实在太虚弱了，追不上少年的步伐。少年用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他选择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战乱不已，他见的太多了，他没有能力管这些无辜的人，这些陌生人。 少年身上的长衫早已破烂不堪，有些地方漏出上身，虽然精瘦，却不向其他人那样显得虚弱。步伐不快，却很稳健，仿佛时刻警惕的野兽。一路朝镇南走去，留下一道长长的身影，却显得有些沧桑落寞。 第二章 流浪少年 少年一路走到镇南的一处破败的阁楼处，这儿离镇子中心很远，有一条小溪经过。旁边稀稀落落的有几棵矮树，偶尔有几声鸟鸣划过，显得很是幽静。如果不是坍塌了半边的阁楼有些煞风景，想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少年在门口停了下来，腾出左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的眼睛露出来，显得不那么阴沉，用力咧了咧嘴，似乎是想整理出一个微笑，许久，才慢慢迈步走进阁楼、 与外面的衰败不同，里面虽然没有什么摆设，却很干净，看得出来有用心打扫过。墙角处躺着一个小女孩，一头碎发，脸上浮现病色的苍白，看起来让人心疼，身下有一张拼凑的毯子，似乎是各种小兽的皮毛和布片拼起来的。再下边有一些干草和树枝，搭成了一个简单的小床，让女孩不至于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小女孩听到声音，猛然爬起来，眼中充斥着惊惧，左手摸到毯子下面，那里赫然有一把短刀。 待少年的身影映入小女孩眼中，她眼中才褪去害怕的神色，变得安心，嘴角不自觉的浮起微笑。 “小哥哥，你回来啦！” “丫头，我给你带来了你想吃的鸡腿，还有好多好吃的。”少年来到搭建的小床边，将身上的包袱解开，露出里面的食物。 “小哥哥好厉害。”小女孩拿起一只鸡腿，递到少年手中“哥哥你也吃。” 少年推开她的手，说道：“我已经吃过了，只吃个馒头就好了”。 “哦”小女孩低头吃着东西。她知道少年在撒谎，因为他不止一次这样说过，但是却没有一次拗的过他。 “但是，这么多，我自己吃不下啊。” “没关系，那就留到明天再吃吧。吃饱了就休息吧！” 吃着吃着，突然小女孩开始低声啜泣起来。“我好害怕，以后是不是，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见不到小哥哥了。我是不是就要跟那些人一样，就要死了。” “不会的，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找大夫，一起都会好起来的。放心。” “我又梦到爸爸妈妈了。”小女孩趴在少年怀里，不住的抽泣。 许久，小女孩终于在疲惫中睡去。似乎因为少年的存在，谁的格外安详，不像白天般那么警惕。 少年将小女孩平躺放下，掀起小女孩给自己剩下的半边毯子，将他裹的严实些。似乎感觉还是太单薄，少年又将自己的上衣解下，给小女孩盖上。少年赤着上身，随手抓起一个馒头，朝屋外走去。 夕阳慢慢沉下，月亮逐渐爬上来。少年坐在溪边，冷风吹过，卷动发梢，他却浑然不觉。一直低头，不知看的是流动的溪水还是水中倒映的明月。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姓甚名甚，或许早已死在了战乱中。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父母，自己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记忆中只有一次又一次的迁移，为了躲避战争，一次又一次的流浪。身边的人一波又一波的换着，死于非命。 十岁那年，他被暴雨冲入河里，他没有害怕，或许已经见惯了死亡，只是想到那个和蔼的老村长或许会因为找不到他而着急。 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被救起来，是被小女孩捡来的。他们一家也在逃亡，如果他再不醒来或许会被丢掉吧。幸运的是他醒过来了。便跟着小女孩一家一起逃亡。 女孩的父亲一直想将他丢掉，多一个人吃饭，或许会饿死一家人。那是一个男人迫不得已的选择，流着泪的决定。女孩跟母亲却于心不忍，极力反对。所幸他吃得很少，几枚野果就能坚持几天，而且很快安定下来。 他们在另一个村子的遗址安定下来。一家人对他很好，视如己出。 但乱世总是危机四伏。弱者选择欺凌更弱小者。那天，山贼闯进来了。 他跟小女孩躲在床下，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被砍死，他死死捂住小女孩嘴，不让他哭出声。 母亲临死前用身子挡在床前，保护他们不被发现。望着床下的两人，艰难的张了张嘴，那口型，分明是，活下去、。 那天，世界仿佛变成了血色。他安葬了小女孩的父母。墓前立起木牌，却不知道刻什么。他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他自己也没有名字。因为死亡司空见惯，没有名字，便能更快忘掉悲伤。 从那天开始，他称小女孩为丫头，带着她一路流浪。 丫头令他保留了心底最后的一丝光明，没有让他因战乱，死亡彻底变得麻木，变得冰冷，毫无人性。 只是不知何时开始，丫头一天比一天虚弱，染上了瘟疫。他只能带着丫头来到比较大的聚居地，寻医问药。 回想起白天见识到的斗法，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渴望。他想要力量，能守护一切的力量。只是仙缘，更是奢求。 少年起身，甩去诸多念头，往阁楼走去。他只求明天能找到个愿意帮助自己的大夫。尽管希望渺茫。 回到阁楼，他没有躺在丫头身边，而是倚在门口内侧的墙上。只为一旦有野兽或者人进来，能第一时间警觉。 第三章 寻医问药 次日清晨，少年背起丫头，将毯子裹在丫头身上，腰间藏好短刀。往镇子中心走去。 俩人走的很早，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混着一丝夜色。路不平，少年走的却很稳。慢慢的，丫头伏在少年背上昏昏沉沉的睡去。又或许，是她实在太虚弱了。 等俩人到了镇子，正好是旭日东升之时，各个店铺刚刚开张招呼客人。 少年选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医馆。门口有一块金碧辉煌的大匾，上书：正德医馆。 少年刚要迈步，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怒喝。 “闪开，闪开！臭要饭的，这儿是医馆，不是善堂，没你们吃的。”远处打扫门面的小厮一边走一遍喊道。 “我们是来看病的。”少年抬头应道。 “看病，看什么病？我看你是脑子有病吧！”小厮一脸轻蔑，“我说过，这儿不是善堂。看病？你有银子吗？像你们这样的贱命，一天不知道死多少。一边去，别打扰我干活。” “我们是来看病的！”少年重复道。 “哎，你个小乞丐还挺倔啊。怎么说都不听是吧，讨打是吧？”小厮一脸凶恶的说道。 “大清早的吵什么呢？”堂内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哎！掌柜的。这有个小乞丐赖在这里不走。我正准备动手赶他走呢。”小厮瞬间换上一副阿谀的神色上前、。 男人身材有些微胖，面带油光。此时缺面带怒色的朝小厮低喝道：‘你个没用的东西，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走不就行了。街坊邻居都看着呢，你给我动手打人？我生意还做不做了。’ 小厮一脸委屈：“可是他不走啊，非要说来看病。” “废物！”说完，掌柜瞬间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朝少年走来。 “小哥可是家里人得了什么病？医者本应悬壶济世，但身不由己啊，现在药材采集不易，价格不菲，在下也需要养家糊口啊，你看这……”掌柜虽然话说的体面，但言外之意，没钱？滚蛋。爱哪哪去。 “有，十两银子，看好她的病。” 十两银子也确实不少了，掌柜心道，随便给他开两副药，打发走了便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不知小哥就诊还是您背上这位姑娘就诊呢？”掌柜眯起双眼，一脸笑意。 “是丫头，他好像得了瘟疫。”少年说道。 “什么？”掌柜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分，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瘟疫，这病我看不了，你另请高明吧，送客。” 小厮一脸惊讶：“您不是说外边那么多人看着吗?这……” 掌柜顿时怒了：“你个榆木脑袋，这病是会传染的，万一给哪位大人染上，就算能看好，我也没好果子吃。快给我赶出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少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 朝阳逐渐变为夕阳，俩人问过一家又一家，却总是惨遭拒绝。最后俩人来到一条巷子深处，少年有些紧张的敲了敲木门。 这儿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不是门前挂着一面有“医”字的旗子，这儿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 许久，木门慢慢打开，是一位普通的老人，身形有些伛偻，眼睛却很明亮。 少年不等老人开口，抢先问道：“老先生，丫头他得了瘟疫，我们只有十两银子。”少年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一天下来，一听瘟疫，没有几个不害怕的。他想着趁天色还早，找个落脚的地方。 “唉，可怜啊，孩子，快进来，先背她去屋里。”老人说罢，一把将少年拉近来，顺手关上木门。 院子不大，却晒满了各种草药，有些还带着泥土，看样子是自己采摘的。 屋子里整齐的放着一些古朴的药匣子，旁边有两张简陋的木板床。老者找来一床棉被铺好，示意少年放下丫头。 小女孩不知何时又昏睡了过去，老人找来椅子坐下，为其把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人的神色愈发凝重，时而蹙眉。少年立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 老人又详细的检查了许久，最后收手。发出一声轻叹。 “老先生，请您务必救救她。”少有的紧张从少年脸上显现。 “孩子，你先听说我。她虽然脉象微弱，脉际紊乱，但却无其他应有病症，应该不是你所说的疾病。恕老朽医术有限，不知所患究竟是何种病症啊。”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不瞒你说，老朽年轻时曾拜入过仙门，可惜资质有限，修行不成，无奈只学了一身医术便下山了。此子症状，更像是自身所导致，而不是外力。这病怕是只有仙家可医，老朽惭愧，无能为力啊！”老者说道。 “那您可否……” “孩子，你想寻得仙家帮助？” “嗯。我想试试。” “说来惭愧，老朽当年所拜之门只不过是一小派，后来也有上山寻过，可不知道是和缘故，已是人去楼空，一片废墟。修行之路，比之凡人更加残酷啊。灭门之事，时常有之啊。”老者一脸追忆，“这附近的话倒是有一大派，名为天涯海阁。可惜这等层次，我等均接触不到啊。” 少年想起，那天在镇西也听到过这个名字。内心突然有无限渴望，然后更多的却是无力。 这时，小女孩醒了。看到一老一少的神色，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哥哥，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 “好，我们回家。”少年起身，向老者告辞。“老先生，谢谢您。不管结果如何，只有您肯为我们就诊，这银子，您收下。” “不，老朽受之有愧。况且人老了，也看开了。我并非贪财之人。以我的医术，不说荣华富贵，也可衣食无忧，我只想安度晚年，行善积德罢了。况且今天天色已晚，不如借宿一宿，明日启程。我调制一敷药方，也能多坚持几日。” “老先生，不知能否具体告知。” “唉，少则三日，多则，不出五日。”老先生摇摇头，起身离开。 第四章 李家传人 第二天，少年和丫头向老先生告辞。老者非但没有收钱，还拿了些干粮让俩人路上吃。少年再次谢过后，默默离开。 少年一路走到镇南，路过拐角处突然眼神变得冰冷，手慢慢摸向背后短刀的位置。 “出来！”少年沉声喝道。声音虽然稚嫩，却透出一股冰冷。 “少侠别动怒，别动怒。”一道身影慢慢从拐角后面走出来。 少年看着眼前之人，总觉得有些古怪。此人身形不高，一袭青衣，腰间别着一个很精致的葫芦，脸上堆满了笑容，显得眼睛很小，皱纹却很深，看着更像一个老人。但说话中气十足，掷地有声。 “你一直跟着我们，要干什么？” “我跟着你们？你可知我是谁？我乃李家第四十三代传人，李青玄是也，你能在此地遇到我，是你的机缘……”老者收起笑容，负手而立，有些不可一世的说道。 “哦。”少年转身离开。 “这就完了，你就这种反应？我是仙师，仙师啊，你可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都见不到我一面。” “仙师？”少年回头打量了一眼，古怪之色更甚，“哦。”随即继续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李青玄有些焦急的喊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少年应道。 “我观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不忍心你糟蹋了这资质，一百两银子，你拜我为师。”说罢，还拿出一块漆黑的令牌晃悠两下。 “哦，没兴趣。”少年连脚步都没停下。 “你身上的小女孩，阴阳失衡，煞气入体，不出三日，将经脉俱废，暴毙而亡。”老者难有的严肃，声音平淡的传来。 少年原本迈开的脚步顿时收回，心中泛起滔天巨浪，行医的老先生也说过，少，则三日。 李青玄见少年立在原地，便继续道：“我乃天涯海阁长老，云游至此，见你天赋异禀，想纳你入门，方才不过是在试探你罢了，方才你若如他人般迫不及待，心智不坚，也入不了我眼。” “天涯海阁！”少年失声道。想起昨日行医老者说的话，少年心中已信了大半。 “李仙师，我愿意。我答应，请您救救丫头。” 李青玄一脸凝重：“这病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需要慢慢调养，你待会用泉水喂他服下这颗丹药，可保半月无恙。待入门后再慢慢调养吧。” “谢李仙师。”少年脸上少见的浮起笑容。“那我们什么时候回门派？” 李青玄却一脸不悦：“我派最讲究规矩，你连入门之礼都没行，而且，你以为我给你的丹药是普通之物，随便拿出手的吗！” 少年一脸不解，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掏出怀里的银子，有些尴尬的递给老者：“我只有这么多。” 老者眼中似有绿光，生生止住想要伸过来的手，一脸淡然的说道：“罢了，老夫是可怜你的资质。你先去喂他服下丹药，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说罢，把手中的漆黑令牌甩过来。 少年接过令牌，突然有些担心，又问道：“我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 李青玄一脸不悦：“我会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吗。”不情愿的掏出一节短香递给少年，说道：“到时候点燃，我自会知晓。我还有要事，再见。” 说完，一溜烟的跑进了旁边的……酒馆。 路上，少年越想越感觉不对劲。丫头也醒了，俩人翻来覆去看着这破旧的令牌，令牌是八角形的，中间仿佛刻着什么，却很模糊，丝毫没有一点灵动可言，而且那节香好像是烧过后被水灭掉的。顶上一块漆黑。 “我们是不是被骗了，丫头。” 丫头嘻嘻的笑道：“好像是呢，小哥哥好傻。” “那这药丸你还吃吗？” “吃，那可是花好多银子买来的。万一是真的呢。”小女孩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小哥哥，放我下来吧，我想走走。” 少年有些不情愿，但在小女孩的坚持下还是妥协了，只是牵着她的手走着。 “小哥哥，我感觉好多了。大概这就是人们说的回光返照吧。” 少年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安慰。 “以后没有我拖累，小哥哥一个人会过得更好吧。”小女孩自顾自的说着。“小哥哥你那么厉害，会抓鱼，会砍柴，还认识那么多野果。力气还那么大，以后当个猎人也不错啊……” 少年唯有沉默，但心底却有着无限的渴望，渴望拜入仙门，渴望能治好丫头的力量。虽说对着令牌和丹药没什么信心，但心底总归存在一丝侥幸。 俩人寻得一块岩壁，用树叶接取上面流下的泉水，给丫头服下那个黑不溜秋的丹药。 “感觉好些了吗？” “没什么味，感觉应该好多了吧。”小女孩吐了吐舌头。 “那我们回家还是回镇上？”少年没有在意那明显的安慰，问道。 “我们回去看看吧。万一哥哥成立仙师呢。” 俩人又一路回去，转了很久，却一直找不到老者的踪迹。寻到那家酒馆，伙计答道：“你说那老头啊，开始拿着一个破牌子非要换酒喝，我不给，后来不知道哪弄得银子，打了一壶好酒就走了。” 少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对了，哥哥，你不是还有一根香吗。试试呗。” 俩人点燃那半截香，大眼瞪小眼等了许久，可什么也没发生。 “走吧。”少年一声叹息。背起小女孩。逐渐远去。 …… 俩人慢慢出了镇子，停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你还没有扔掉它？”少年望着丫头手里的那截短香。 “小哥哥，你看，它烧的好慢啊。都这么久了，才烧了这么点。”小女孩仿佛找到了新玩具，一直拿着把玩。 少年接过，也没在意，随手插在地上。坐在一旁树下休息。 突然，狂风骤起，吹起大片树叶，让这里从远处看起来变得模糊。三个人从空中御剑而来，皆一身淡青色长衫，袖口秀有火红色条纹。如同火焰跳动，很是夺目。 三人收起飞剑，动作整齐划一，朝燃香的方向单膝跪地行礼。为首之人低头恭敬的喊道：“弟子张正一，携师弟张正林，师妹张正茹，应前辈号召而来！” 第五章 天涯海阁 风慢慢平息，树叶缓缓飘下。三人依旧保持半跪行礼的姿势。 “敢问宗门哪位前辈在此焚香召见？”张正一见四下没人，不由得有些疑惑。但依旧没有起身。 “前辈，可否出来一见？” “你不用喊了，香是我点的。”少年领着丫头从藏身的树后面走出来。 三人神色古怪的站了起来。“这，真是你点的？”三人中的女子脸上仍旧一片不可置信。 “没错，是我点的。你们，是天涯海阁的人？”少年脸上也一片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 “师兄，既然不是宗门前辈，咱们还有任务在身，赶紧赶路吧。”三人中看起来年级最小的张正林，似乎因为刚才跪的太久，此时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张正一微微蹙眉，没有理会。反倒是回答少年的问题。 “没错。我们是天涯海阁之人，小兄弟，我问你，这灵讯香你从何得来？” “哦，这东西叫灵讯香？是一位老者给我的。”少年答道。 “灵讯香是我派传讯的一种手段，用特制的蛊虫，可以追踪很远。·而且你的灵讯香等级不低，我等以为是宗门前辈召集，特意折返回来。”张正一耐心的解释道。 “所以，小兄弟，此事非同小可，你务必把来龙去脉一一交代清楚。”张正一正色道。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一个老头说是你们派的长老，看中我资质，要收我为徒，拿了我十两银子去买酒喝了。给了我这截香说可以联系到他。我还以为是骗子，没想到是真的。”少年说道。 “大胆，你竟敢对我派长老不敬。我看你是其他教派派来我天涯海阁的奸细吧！”张正林似乎将师兄无视自己的怨气发泄在少年身上，突然喝道。 “师弟稍安勿躁。”张正一伸手拦住欲上前的张正林，说道，“我派前辈云游收徒之事此前并非没有先例，你如此鲁莽，可担得起后果。” “确有此事。不过他一介凡人，小师弟也不要过于担心。”名为张正茹的少女附和道。 张正林抿抿嘴，“我听师姐的。” 师兄张正一继续道：“小兄弟可否将哪位前辈的容貌仔细描述一下。” 少年沉思道：“我记得他穿着一身青衫，很普通的装扮，容貌，记不清了。” “那你可知晓他的姓名？” “他好像说他是李家传人，名字叫李青玄。” “师兄，有这个长老么？”师妹正茹抬头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张正一有些疑惑的答道。 突然，小师弟张正林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你确定，他说了李青玄三个字。” “师弟，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师兄，你知道我派大长老名讳么？”此话一出，二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师弟，你是说，你确定？”张正一满脸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我偶然听爷爷说起过，他老人家曾称大长老为青玄子。”张正林同样一脸震惊。再无丝毫不耐之色。 “此事牵扯过大，我等定夺不了。小兄弟，你随我等回宗门吧。”张正一道。 “师弟你修为尚浅，就由师妹带着小女孩，我带着这位小兄弟，我们即刻回程。” 三人掐诀，脚踏飞剑，腾空而起。四周树木在少年眼中迅速变小，不一会，被云层所挡，看不清地下景物，入眼之物，只有一片朦胧。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少年突然闻到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丝咸味。几人瞬间破开云层，一片广阔的蓝色展现在少年眼前。是大海，无边无际，仿佛与天相连。而他们，正贴着海岸疾驰。岸边是一片片相连的山脉。 随着飞行，山脉上稀稀落落的多出几栋阁楼，云雾缭绕。远处，一座山脉遮天蔽日，仿佛刺破苍穹。往上望去，入眼的只有一片云雾，而山下，与海相连，蔓延出大地几里，仿佛其他地方被海水侵蚀，而此山不曾毁坏丝毫。而山腰处，大片的楼阁屹立在山峰上，有的建在极其险峻的位置，远远望去，仿佛有仙气缭绕，不愧为仙家所居。 没有山门，一切仿佛随性而建。但在进入一定距离时，三人腰间的令牌闪过一道灵光，一行人降落在一座恢弘的楼阁前。 楼前有一块巨大的青色门匾，上书天涯海阁四字。字体为红色，如龙游凤舞，又似火焰般跳动，有一股难言的气质扩散开来，让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师弟师妹，你们带他二人去偏殿等候。我去请示掌门。”张正一说完，朝大殿走去。 过了半个时辰，张正一终于回来了，神色却有些不对：“小兄弟，掌门在大殿等候，随我来。正茹，正林，你俩也一块来。“” 大殿很空旷，只有简单的摆设，只有最前方一人负手而立，背对众人。长袍青红相间，无风自动。 “掌门，人已带到。”张正一拱手说完，退在一旁，垂首而立。 突然，原本一动不动的掌门，猛然回过头，“你，可知罪！” 声音不大，但通过耳道后却如同洪钟般，声音在脑海里猛然炸开，不断回荡。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似乎自己真的有天大的罪孽。 少年神色一变，捂住头后退半步，而后抬起头，目光直视掌门，“何罪之有！” 掌门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却很快隐藏了下去。反观一旁的张正一，却仿佛见了鬼一般，满脸震惊。 少年上前抱住丫头，丫头脸上的木然慢慢褪去，似乎有些害怕，紧紧抱住少年。另外俩人却是一脸迷茫，心神不在。 掌门对另外俩人说道：“你二人将事情再叙说一遍。” 俩人神色呆滞，语调机械的叙述了一遍他们相遇的情景。而后神色一凛，恢复了过来。 掌门再次转过身，声音平淡的传来，听不出丝毫情绪“我已向大长老核实过，并未收徒，欺诈之过，我不再为难，下山去吧。” 少年牵着丫头，转身离开，刚迈出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是他给我的信物。”少年抛出那块黑色的八角令牌。 突然，原本平淡无奇的令牌却漂浮在空中，不再漆黑，发出刺目的红光，几人腰间的令牌突然抖动起来，就连掌门令也不例外，仿佛在跪拜行礼。 掌门一步跨下高台，瞬间来到令牌旁边，失声道“这，不可能，难道！”伸出手仿佛想握在手中，却突然改变姿势，抱拳行礼：“师祖在上，弟子张靖虚，参见师祖令。” 张正一，张正茹，张正林三人瞬间脸色大变，连忙再次跪拜。 只留下少年和丫头俩人呆立在场中。 第六章 长老纷至 掌门一脸凝重的掐诀，缓缓压住师祖令的光芒，恭敬地握在手中，端详许久。似乎难以压抑心头的激动，又时而蹙眉，神色复杂。三人不敢起身，低头不语。 “正一，你去鸣灵钟九响，立刻召集诸位长老，有要事商议。” “正林，正茹，你带他二人先下去，好生照顾。” “是，弟子领命！”三人齐声道。 不一会，一声钟鸣响起，声音浑厚而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瞬间冲出主峰，朝四面八方蔓延开来。紧接着，连续九声钟声呼啸而过。 一茅草屋旁，有一百米见方的小湖，湖中水波荡漾，湖边有一白发老者在树下闭目垂钓，钟声划过，老者慢慢睁开眼，慢慢放下鱼竿，陡然间，竟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试炼阁，珍宝阁，均有一道身影飞出，凌空虚度而来。 远处，灵韵峰，一中年女子放下手中灵符，凌空而起。火云峰谷底，一片火焰之中，飞出一道人影。均朝主峰方向飞去。 只有藏经阁，一老者躺在一堆书中呼呼大睡，待钟声响过九声后，才慢慢爬起，第一时间没有朝议事大殿去，而是翻开乱七八糟的书，找到一个酒葫芦，大灌一口，才心满意足的挂在腰间，慢吞吞的朝大殿飞去。 天涯海阁顶层，有一个小房间，房间不大，却很空旷，只有七个蒲团围成一圈。四壁似有多层阵法隔绝，此时，只有掌门一人盘坐于此，突然，四周流光一闪，白发老者突然出现在一个蒲团上，似乎原本就存在一般。掌门起身，“大长老。” 老者微微点头，闭目不语。 不一会，二长老，三长老接踵而至。二长老看起来不过半百，身材魁梧，一进门便开口问道：“靖虚，何事召集我等。” “师叔稍安勿躁，待其他长老道来细说。”掌门应道。 片刻，中年女子跟另外一老者一同道来。“五长老，六长老” 此时只剩下一个蒲团空着，也就是藏经阁的老者，四长老没到。 二长老神色有些不悦“就属他的藏经阁最近，却来的最晚。”见他人没有附和，欲言又止。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四长老才一身酒气，姗姗来迟。“人都全了啊，有什么事就说吧。” 大长老睁开眼，其他人见此，正色起来，掌门翻出令牌“师祖令，现身了！” “什么，你在哪找到的？”二长老忍不住第一个惊呼起来。 “是一个少年送上来的。他还提到了大长老的名讳，李青玄！”掌门看了眼白发老者，顿了顿，而后又将事情从头叙述一遍。 “诸位长老可曾下山收过徒？”掌门问道。 众人皆摇摇头。“并非我等所为。何况这师祖令倘若在手，百年前，我等又何须受人欺辱，打上门来。还是说，掌门怀疑我等？” “我并非此意，只是想确认下那位自称李青玄之人的身份。”掌门道。 大长老缓缓开口：“此人怕是身份不简单，早年我行走在外，便称青玄子，知晓我姓氏之人，不多。何况百年前能在我派重地盗得此令，绝非寻常之辈。” “但此人似乎对我派并无敌意，否则百年前，我派危在旦夕啊。” “难道是我派前辈所为？” 大长老转头看向正在喝酒的老者：“四长老，你可有线索？” “看我干吗？我怎么会知道。不清楚，不清楚。”四长老一脸不耐。 “应该不是我派前辈所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啊。他为何在危难之时盗取师祖令，而今又归还？” “相传师祖令有灵，难道是自己跑了，大长老你可知晓？” “师祖令确实有灵，但却无自主意识，不可能。”大长老答道。 “此人身份暂且不谈，而今他归还此令，还是交于一个孩子手中，有何目的？”掌门道。 “难道那孩子有何特殊之处？” “只是一介凡人，不过？”掌门顿了顿。 “不过什么?”二长老急不可耐的问道。 “他硬抗我迷魂音不过后退半步。虽然我并未用太多功力，但正林跟正茹俩孩子却都受到了影响，半刻才缓过来。”掌门脸上仍有些惊讶，“那个小女孩虽然不及那个少年，却也受他影响恢复过来。不过体内有煞气入体，怕是命不久矣。” “难道此子有大天赋？” “不如将此二人留在宗门内？”掌门道。 “怕是不妥吧，掌门爱才心切，但此事还未理清头绪，假如有什么后患？” “如今，我们唯一可以掌握的就是这俩个孩子，如果背后之人有什么行动，如若通过这两个孩子，我们便可第一时间得知，如果无关这两个孩子，那也谈不上什么后患了。”掌门分析道。 “但这俩人必须由我们亲自照看，以防万一。” 最后，众人皆看向大长老，等待定夺。 “不如先叫两人过来一看，在做决定。” 掌门起身，将令牌交于大长老。“师祖令还请大长老保管。我去传唤正一。” 大长老收起令牌，起身道：“不用了，我们，过去！” …… 此时，五人正在一偏殿休息。 少年拉着丫头在一旁，其余三人闲来无事，讨论起来。 “师兄，师祖令是什么啊，我怎么不清楚。”正茹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控制我派诸多大阵的阵盘一部分，但是百年前就丢了，所以我们的山门大阵只能防守，进攻阵法都是后来布置的。”张正一答道。 “我还听说啊，此令，可废掌门！”张正林一脸神秘的说。 “切，得了吧，你都从哪听说的啊。”少女明显一脸不信。 “师姐，我都是从我老爷子的古籍里看到的。不信，不信你去问掌门。”张正林一脸不甘心的说道。 突然，原本紧闭的门被一阵和风吹开，七位老者凭空出现在门口，为首之人一头白发，仙风道骨，率先迈入殿内。紧接着，其余六人也一一进入殿内。刹那间，原本一片欢笑的大殿陡然变得寂静，落针可闻。一股难言的气场弥漫开来，让人仿佛一叶扁舟置身大海，惊涛骇浪，随时可能覆灭。 三人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起身，跪地行礼，“弟，弟子，参见掌门，诸位长老。” 第七章 赐名吴枫 少年起身，并没有因众人的到来显得紧张和不安，但却下意识的将丫头揽在身后。或许因为掌门刚才的行径，对众人抱有一丝的不信任。 大长老没有介意，眼中反倒闪过一丝赞赏。右手一挥，一道柔和的灵光显现，向水波一样扫过二人。待灵光扫过，大长老眼中却有一丝可惜。 “这女孩是个好苗子。收下吧。”大长老道。 “大长老，那这个少年呢？”掌门问道。 大长老没有直接回答，却道：“去观灵台。” 说完，大袖一挥，一阵风卷起少年二人。紧接着，其余六人也瞬间消失。 瞬间，大殿再次变得空旷起来。自始至终没人理会跪在地下的三人。 待少年回过神，发现来到了一块类似广场的空地上，众人正处在一个小亭子前，四周青石铺路，少有人烟，很是幽静。 亭子中央有一块大概三尺的石盘，发出淡淡的光芒。 “这是测试资质的观灵石，可以测试你的修行天赋。站上去就可以了。”中年女子蹲下来，笑着对小女孩说道。 丫头怯生生的站在少年身后，待少年点头示意后，小心翼翼的站上了观灵台。 刹那间，一道九尺有余的深青色灵光冲天而起。 众人脸上均浮过满意的笑意。 “九尺灵光，天灵根，好，好啊。”二长老忍不住惊叹道。 “似乎还是特殊体质？”中年女子观察的更为详细。 “冥灵体质。”大长老淡淡的说道，似乎并不在意。 “冥灵体，这种体质一般对灵体有很强的亲和力，山下战乱，死伤无数，怪不得体内凝聚如此怨念和煞气，不能自控。”中年女子看着丫头，似乎越看越发喜欢，“诸位职务辛苦，不如就将他带回我灵韵峰，好生休养。” “六长老，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天灵根可不多见啊。”有人开口笑道。但却无人争抢，毕竟女孩子还是由女子照看比较妥善些。 “你叫什么名字？”六长老亲切的问道。 “丫头。”小女孩躲在少年身后，声若蚊蝇的答道。 “从今以后你就入我灵韵峰吧，不如随我姓周，取名萱儿，萱草又名忘忧草，忘掉以前的忧愁，随我好好修行。”六长老道。 “那丫头的身体？”少年抢先问道。 “只要好好修行，炼化体内怨气，自然无恙。” “好，那我答应。”少年说完，将身后的丫头一把拽出来，送到周长老面前。“好好修炼。丫头。” “你也上去。”正在这时，大长老突然出言打断。 周长老领着周萱儿，也就是丫头退到一旁。 众人有些惊讶，按此前的话，这少年似乎并无修行资质，但此番看来，大长老来观灵台并不是为了测试萱儿的资质，而真正拿不准的，是这个少年。 少年看向泛着微光的观灵石，一步步走去。 然而，当少年第一脚踏上去之后，原本观灵石上围绕的光芒陡然一暗，当整个人踩上去之后，所有光芒瞬间收敛，整块石头变得平淡无奇，仿佛山上随处可见的普通石块。 大长老眼中难以掩饰失望，“空灵体。” “想不到这种体质居然还存在。也算是万里挑一，难得一见了。”掌门摇摇头。心中有些可惜，此子胆色过人，意志坚定，但凡有一点资质，倒也不失为一好苗子。 “空灵体是什么，是不是很厉害？”萱儿一脸希冀的问道。 “空灵体是为了符合其罕见取得名字罢了，空灵，空灵，身体不经过一丝灵气，故名空灵，此种体质，无法修行。”掌门见周长老一脸为难，便解释道。 “我问你，你为何上山？”大长老上前。 “为了给丫头治病。”少年答道。 “如今你目的已达到，下山去吧，”大长老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好。”少年转身。 “不，我不要，小哥哥你留下来，丫头不要一个人。”突然萱儿从周长老身后冲出来，一把抱住少年。 “听话，你以后好好修行，将来说不定我还要仰仗你呢。”少年安慰道。 “我不要，你不在这，那丫头也不留下了。”萱儿很激动，毕竟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宗门也不是没有普通人，不如留个杂役弟子位置？”周长老开口道，似乎真怕萱儿跑了。 “你可愿做个杂役弟子，天天寄人篱下，卑躬屈膝，服侍他人？”大长老突然开口， 众人有些不解，猜不透平时淡然至极，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大长老对少年如此上心。 少年没有开口，缓缓摇了摇头。 “好小子，我欣赏你。来我藏经阁，我封你做副阁主。”突然，原本一言不发，只顾低头喝酒的四长老大笑道。 “不行，藏经阁乃宗门重地，事关我派功法秘籍，怎么任由外人随意入住。简直儿戏！”二长老顿时拉下脸喝到。 “小子，你在质疑我吗？老夫为宗门流血流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四长老放下酒壶，吹胡子瞪眼的吵起来，丝毫不管长老形象。 “四长老，难道你有何发现？”大长老反倒一脸认真的问道。 “诺大个藏经阁，就我老头子一人打理，你们是不是想累死我。我缺个杂役弟子。”四长老说道。 “打理，你有打理过？门下弟子不止一次反映，每次花费大量贡献去藏经阁，有大半时间都浪费在了找功法秘籍上。”二长老开始翻旧账。 “这叫有缘者得之。”四长老反倒一脸得意。 “好了，那便交付与你，但半月后，他去参加入门试炼，倘若不能通过，就此离开。”大长老制止道。话音未落，已消失不见了身影。 周长老拉起萱儿，跟火云峰五长老一起腾空离去。萱儿一边挥手，一遍大喊。声音却消散在了风里。少年也微笑挥手。 剩余几位长老也起身离去。 二长老似乎很是生气。“倚老卖老。大长老也是，居然由着他。” 三长老笑道：“或许有其他目的吧，或许是因为那送他上山之人。” “那也不能留在藏经阁啊。” 三长老突然正色道：“切不可小看四长老啊。我派长老除却大长老，是按职位划分顺序，不看资历，你虽百年前新晋长老，却为二长老。” “你修为时日尚短，但在你入门之时，他就是四长老吧。” “没错，我不是不敬重四长老，但他这么多年，境界也没见突破，反倒越来越不正经了。”二长老有些郁闷。 三长老脸上露出些许追忆：“在我入门之时，四长老，也是四长老。” …… 此时，地上只剩下一老一少二人。 “小子，你叫什么？” “没有名字。” “跟着我混，没有名字怎么行，既然无姓氏，就姓吴吧，就叫做吴枫。吴通无，枫通峰，你的修行之路，一往无前，修为无峰。”说完四长老喝了一口酒，似乎对自己起的名字十分满意。 “长老，我是空灵体，不能修行……” “闭嘴，不要反驳我，没大没小的。” 两人慢悠悠的朝藏经阁走去。 第八章 初识修炼 “小子，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前辈？” “不要叫我前辈。” “是，前辈” “哎，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不是。”吴枫一脸涨红，“那我该叫您什么？” “你小子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为什么不说话？”老者回过身，一把搂住吴枫的肩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吴枫耿直的说道。 “哎，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我给你取这么霸气的名字，给你争取机会让你留下来，你咋就不知道感谢我呢，要不是我，你以后连见那个女娃娃的机会都没有。”老者一脸得意的说。 “谢谢您，前，四长老。”吴枫想说前辈，但想起刚才的话，硬生生改口了。 “这就完了？你不应该对我的感激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长老，我……”吴枫刚要硬着头皮将老者所说的话复述一遍。 “还有，也不要叫我长老。”老者立马打断道。 “是。”吴枫不敢多说一个字了，他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老者说话的思路。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老者见他低头不语，索性停下了脚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您老……贵姓……”半天，吴枫憋出一句自己都感觉很弱智的话，脸憋得通红。 “听好了，我姓李，你以后就叫我李老吧。” 吴枫见状，心里松了口气。总算知道怎么称呼他老人家了。 一路上，李老一直说个不停，前言不搭后语，吴枫完全跟不上李老思维跳脱的速度。他此时甚至觉得自己活这么大，从未跟人说过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和李老正常交流。 或许正常人根本就无法和他交流吧。吴枫心中安慰自己。 终于，俩人到了藏经阁。一座三层的楼阁坐落在一块陡壁旁，阁楼不大，从外边看去，给人一种年岁久远的感觉，一种久经风雨的破旧感，或者说古朴。一块竖立的牌匾挂在正中，青底红字，藏经阁。 旁边是一条小溪涓涓流过，由旁边的山壁上流下的泉水汇集而成。 “拿个这个。”李老朝吴枫抛出一块令牌。 “李老，这是？” “这是藏经阁的阁主令，这里有禁制，你又没有弟子令，只有给你这个了。”李老一脸无所谓。 “李老，这？”吴枫心中大惊，不禁有些认同二长老的话了。四长老行事放荡不羁啊。 “长老跟阁主并非一人。那几个老头子那里也一样。不过他们的阁主比你风光多了，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就只有你我二人。所以，别以为阁主有什么了不起。”李老见吴枫一脸震惊，解释道。 “不过，既然身任职位，这里以后的打扫事物都归你所管理了。”李老补充道。 “是。”吴枫心道，这里根本没别人，说什么归我管理，还不是得我一人打扫。 “李老，要是有弟子前来怎么办？”吴枫又问道。 “不必理会，该干嘛干嘛，反正有阵法禁制。再说了，谁会来这破地方。”说到这，老者一脸不顺心。 “为何？”吴枫问道“藏经阁不是宗门核心重地么？” “屁个核心，真正顶级的功法秘籍都在那帮老头子手里藏着，丹药灵符有灵韵峰，阵法炼器有火云峰，这不过一些世人皆知的东西和一些三流功法罢了。掩人耳目罢了。”李老恨恨的说道。 “好了，自己找个房间住吧，这儿有很多空的。这的东西闲的无聊可以看，但不要出去乱跑，掉到悬崖下我可不管你。”李老说完转身离开，不知干什么去了。 吴枫有些不明白，李老行事风格暂且不论，但所作所为，确实对自己有利。自己为何值得他老人家挽留。或许真的就是缺个杂役弟子吧。吴枫踏入藏经阁，看到散乱一地的书籍，有些无奈的想到。 他之所以留下，自己也不清楚。丫头能够安然无恙他就已经满足了，或许心底还是有一丝侥幸，虽说是空灵体，但没有试过，就这么放弃，怎么会甘心。 吴枫推开一间房间，只有一个木板床，连被褥都没有，不过也没有在意，对他来说，有房间就已经很不错了。吴枫简单收拾一下，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接下来大半天，吴枫将一层散落的书籍一一收拾好，所幸他天生聪慧，虽不说过目不忘，却也记忆力惊人，以前跟老村长在一起的时候学过识字，这才能将书籍放回相应的书架。待收拾完，已经天色不早了，便直接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吴枫也没见到李老，闲来无事，便看起书来。 一天下来，总算对当下大致有了些了解。 天涯海阁位于东域东离国一隅之地，靠海而建，主峰坐落于天涯碑背面，其余山峰错落有致，分布于主峰四周。而主峰并非修炼之地，主峰，不收弟子。门下弟子都是在其他各山峰修炼，只有在有事时才会来主峰，譬如去试炼阁接取宗门试炼，去珍宝阁换取修炼资源4等。 而世间所称仙师，大多数不过练气期而已。练气期，修炼的最基层，将天地见的灵气炼化入体，化为己用，故名练气。练气分十层，按照体内所炼化灵气数量划分，越到后期，灵力越充沛，所能施展的手段也就越多。 而想要练气入体，需要的便是资质了。资质是一个比较笼统的说法，最主要的便是灵根和体质了。灵根分为凡级，地级，天级。简单说，灵根就是对天地灵气的亲和程度，灵根越好，越容易修炼。但并不意味这灵根越好成就就越高。 而体质就是另一标准了，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体质，只有少数人具有特殊体质，这些人更受上天眷顾，大多具有特殊的能力，比如丫头的冥灵体，对灵体有特殊的感应能力，如果修行相应功法秘籍，便能事半功倍。 如果将灵根比喻为水龙头，它决定了放水的速度多块，而体质就是盛水的桶，它决定了可以放多少水。但体质与灵根一般是相关联的，两边相差不会太大，故而统称资质，并未过于细分。而空灵体，简单来说，并非是木桶，而是块石头，根本无法盛水，而其伴随的灵根相当于无。 看到这，吴枫心中有些无奈，终究还是无法修行么？他有些不甘心。他还是想试一试。 但找遍一层除了一些介绍地理风俗的，介绍灵药的，并没有关于修炼的任何功法。 吴枫将目光投降了第二层。 李老头并没有说不能上二层吧，吴枫心里想道。 二层明显比一层要小很多。然而摆放的并非书架，而是一个个石台，每一个石台上有一块玉石。 吴枫有些傻眼了，这是，玉简。而这东西，他不会看。 于是，吴枫又将目光投向了第三层。 既然都二层都来了，第三层也没什么吧。于是，吴枫有踏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只有俩块青石，青石上铺着一层华丽的绸缎。再之上，摆放着一个个古朴的木盒。 吴枫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悄悄打开了第一个。 然而，他再次失望了，木盒里，还是玉简。 他一连打开好几个木盒，全都是玉简。 吴枫再次打开一个木盒，他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实在不行等李老回来试试能不能要一份修炼功法，哪怕最低级的也行。然而当他打开木盒时，映入眼里的却不在是玉简，而是一块晶莹雪白的兽骨！ 第九章 大噬灵决 一股滔天凶意从兽骨上散发出来，连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了。刹那间，吴枫仿佛听到了一声惊天的怒吼，声音中夹杂着愤怒和杀意。 吴枫心中大惊，究竟是何等凶兽，只是死后的一块骨，却依旧保留着这等气势。 然而这等凶兽，竟然只能作为记载用的骨书。这被记载的功法，又该多么惊世骇俗。吴枫朝骨书上记载的文字看去。 大噬灵决！ 一股霸道的气势透过骨书扑面而来。仿佛天地间一切皆匍匐在脚下。 那一瞬间，吴枫仿佛感觉自己变成了蝼蚁，只能匍匐颤抖，竟有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 吴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适，慢慢阅读。 字数不多，只有寥寥几百字，但却无一不透漏出一种会当凌绝顶的气势。吴枫反复阅读，生怕错过任何细节，然后默默记在心中。 之后，吴枫将兽骨放好，重新用木盒盖上，顿时那种气势消散无形。吴枫又将木盒摆回原来的地方，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吴枫总觉的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在偷窃人家宗门顶级功法，虽说李老大大咧咧的将阁主令甩给他，但毕竟没有入门，还记得大长老曾说过还要参加试炼才能留下。他想找李老问一下，但找了一圈，并没见李老回来。 走出藏经阁，吴枫更是有些傻眼，他不认路。之前是大长老直接把他们从天涯海阁的大殿带到观灵台，之后跟着四长老来到藏经阁，无奈，吴枫只好回房。 一直道晚上，吴枫一直没有等到李老，还是忍不住了，毕竟功法就摆在眼前。 吴枫从木板床上翻身而起，闭目盘坐。 慢慢的，吴枫进入到一种奇异的状态，入定。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能感觉的一片五彩斑斓的光点充斥在四周，慢慢的光点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连接在一起，变得密不可分，不在是光点，而是变得仿佛水一样。 吴枫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海洋，四周充斥着各种颜色的洪流，不断变化，舞动。 接着，吴枫按照大噬灵决所述，开始吸收周围灵气。 那种目空一切，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气势再次浮现。而且更加强烈的出现在吴枫身上！ 陡然，周围无规则运动的灵气洪流猛然一顿，再之后，仿佛积压了许久的洪水，猛然开了闸门，一股脑的冲向吴枫的身体。所有的灵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吴枫的身体竟形成了一个旋涡，不断吞噬。 痛！吴枫感觉身体四肢仿佛有万只蚂蚁在噬咬，那是大规模的灵气冲刷所导致。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不断侵蚀这吴枫的身体和精神！ 那种比经脉寸断更甚的疼痛让他精神一阵阵眩晕，他想停下，然而四周的灵气不断涌入他的身体，汇集在丹田处，而他的丹田竟在往外不断散发灵气，竟也形成了一个漩涡，两个旋涡不断扩大，已然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控制不了，停不下！ 灵气太过于磅礴，竟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了风！他的身体开始承受不住。两个旋涡开始撕扯他的身体，他的皮肤开始渗血。 在这样下去，无疑，他会死！ 突然，房间中多出一个身影，是李老！ 李老望着吴枫，眼中充满了震惊！他能感受道那浓郁的灵气，但却没想到这动静居然是吴枫搞出来的。 李老一挥手，顿时，吴枫吸收灵气的旋涡戛然而止，四周的灵气竟仿佛空掉了一般，不能再吸收一丝一毫，旋涡自然停了下来。李老封印了这个房间，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 吴枫缓缓睁开眼，丹田的旋涡还在慢慢旋转，将他体内的灵气释放出来，因为不能扩散到外界，房间灵气越来越浓郁，最后旋涡消失，只是灵气还在慢慢扩散。 李老上前，一手按住按住吴枫的额头，查看他体内的状况。虽然体表渗血，但经脉却完好，只是有些细微的经脉承受不住破裂罢了，只靠人体的自愈也不出三日便可完好如初。而丹田内的灵气，竟相当于练气十层！ 要知道，这可不是吴枫吸收的总量，而是扩散开来后剩余的灵气。而他运转大噬灵决才不过一炷香时间！ 大噬灵决，竟如斯恐怖！ 李老收起脸上的震惊，似笑非笑的来回打量吴枫。 吴枫被李老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李老，我……” “你小子，不简单啊。厉害啊，天纵奇才啊！”李老开口便是一顿乱夸。吴枫更加不好意思了。 “想不到那老家伙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屁个空灵体，空灵体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寻常人要是遭受如此灵气冲击，早就死了，你居然连经脉都没受损！”李老仿佛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两眼发光。 “李老，我是什么体质，您是不是早有发现？”吴枫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体质，反正灵气入体就不是空灵体。”李老对吴枫打断他十分不满，接着有开始打量他，“小子，说你无知者无畏啊，还是说你蠢啊。你知不到刚才我要是晚一点，你会死的。” “恩。”吴枫点点头。刚才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惊。 “修士修炼是在借助天地间的灵气，慢慢驯服，炼化，最后为自己所用。然而天地灵气构成极为复杂，并不是所有的都可以炼化入体，修炼便是将不适合自己的剔除，只留下适合自己的。资质好的人，便能适应更多灵气，故而修炼会更加迅速。”李老缓缓说道。 “如果过多摄入不适合自己的灵气，会导致灵气不纯，在经脉运行时晦涩，导致术法原有威力下降，长此以往，会为自身埋下后患，甚至走火入魔！” 吴枫静静的听着，他并不知道这些。 “而大噬灵决，却无视这一规则，它可以吸收一切灵气。而且，极为霸道，修炼时不像其他功法一样去区分，炼化，而是吞噬，掠夺！修行这功法只会自毁前程。” “那这功法有什么意义，为何还要放在藏经阁保留呢？”吴枫有些不解。 “这并非全部，只是部分罢了。此功法极为不凡，或许奢望有朝一日能够补全吧。” “也有传言称这功法或许并非修炼所用。” 吴枫有些好奇：“难道还有其他用处？” “不清楚。”李老摇摇头。“倒是你小子，居然第一次就能找到成功将灵气引入体内。普通人首次修炼十天内能找到气感便很不错了。” “对了，李老，丹田的灵气为何会往外扩散呢？”吴枫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你体内灵气太多吧。”李老有些不确定。寻常人灵气进入丹田后，除非主动运用，否则是不会消散的，如果随时扩散，那还怎么修行。 李老挥手驱散封印，房间的灵气开始朝四周散开。 “那这大噬灵决，以后便不在动用了。”吴枫说道，心里却是想让李老在传授别的功法。 “好，我便教你我派顶级功法……” “什么功法？”吴枫还很期待，李老却突然不说话了。 “这。”李老握住吴枫的手腕，一脸不可置信“丹田先天有损，无法纳灵！” 吴枫也感觉道，丹田的灵气正在快速消散，此时，竟只剩了原先的一小半，而且还在快速消散！ 练气七层，四层，一层，完全消散！ 第十章 天涯秘阁 “呵，终究还是无法修炼么？”吴枫苦笑，心理极为失落。 “也不尽然。”李老见他失落的样子，不忍出言道。 “您有办法？”吴枫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眼中尽是渴望。 李老摇摇头，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痛饮一口，而后说道：“我不敢肯定，一切看你造化。” “你可知当今天下修士神通大致可分两脉，一是术法，以灵气作为攻击手段，呼风唤雨，演化火焰雷霆，威力不可小觑。而另一脉则是在御器上下功夫，大多为剑修，近可持剑厮杀，远可御剑杀敌，或主修一剑，出神入化，或同时驾驭多把飞剑，以剑阵杀敌，威力无穷。” “虽说当今修士大多兼修两脉，但却是一主一辅。但不管如何，无论修法术还是御器，都需要体内灵气作为支撑，倘若没有灵气，便如同空中阁楼，无从谈起了。” “那您说这么多，是让我更加确定我无法修炼？”吴枫有些不解。 “不，除了这两脉之外，还有一种修士。不过已经没落罢了。” 吴枫有些急切的问道：“那是什么修士？” “体修！” “体修者，以自身肉体为根本，不修法术，不御飞剑，擅长近身搏杀，身体力量极为强大，防御力惊人。往往同境界内，战力无双！” “那为何还会没落？”吴枫有些震惊！ “因为修炼过于艰难了，虽说同境界少有敌手，但修炼所需的时间跟资源也远超其他，而且体修突破极为艰难，很难修炼到高深境界。” “那体修修炼不需要在丹田存储灵气？”吴枫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要，体修同样需要灵气支撑！”李老缓缓答道。 “那我岂不是依旧无法修炼？” “不，我对体修也不太了解。”李老眼中有些许追忆，“我曾经碰上过体修中的高手，他的丹田并无丝毫灵气，而是将灵气分布于身体任何地方，不仅防御惊人，而且恢复力惊人！” “那如何做到的？”吴枫有些迫切的想知道。 “我不清楚，所以说，看你造化了！”李老说完，又拿了起酒葫芦。 “李老，我愿意一试”吴枫重重点点头。 “你可想好了，体修须有大毅力，而且你情况特殊，很可能一事无成。” “不管怎样，我愿意一试。” 李老哈哈大笑，“小子，不错，我没看错你。不过嘛，你并非我派弟子，这个，传你修炼功法不合规矩啊。” 吴枫暗自腹诽，之前我在藏经阁，学大噬灵决你不也没说啥。 “就算你是我派弟子，这等功法也需要不菲的贡献点才能兑换啊。”李老接着道，语气怪怪的。 “我……”吴枫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小子我看你顺眼，我做主，传你了。”李老没管他，接着说道。 “这，谢李老”吴枫心底一阵感激，却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李老，我究竟什么地方值得您这样做。”一直以来，吴枫都觉得李老似乎对自己太好了。 李老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似乎在思考，但很快便恢复原样，“我看你顺眼！” 吴枫将这份感激放在心底，不再多想。问道，“李老，是什么样的功法？” “我说过，要看你的造化了。还有，这事不准外传。”李老难的的一脸严肃。 “好，我发誓，绝不外传李老私授我功法之事。”吴枫举掌发誓。 “我说的不是此事。”李老摇摇头，朝屋外走去。“你随我来。” 吴枫心中疑惑，但却容不得询问，快步跟上。 李老停在藏经阁旁边的山壁旁，注视这从山上流下的泉水，经过这块竖直的山壁，形成一道水幕。 见吴枫从面跟来，李老只手朝山壁打出一道法决。 只见原本四散流淌的泉水，居然朝中间平滑的石壁上汇集而去，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一人高人椭圆水球，慢慢的水球变得扁平，而光芒却越来越耀眼。最后，光芒不再刺目，水波也不再流淌，石壁上仿佛，开了一道门！ “去吧！” 李老负手而立，微微仰头，仿佛朝山顶看去。 此时，湖边树下一白发老者正在闭目垂钓，那是，大长老！ “秘阁，开了。但愿你没看错。”老者嘴唇微动，微不可闻的声音飘散，仿佛对自己说道。 …… 吴枫迈入光幕，顿时，感觉仿佛天旋地转，一阵阵眩晕袭来。 待他回过神，骇然发现，自己竟然仿佛身处，虚空！ 分不清上下左右，分不清前后，四周一片漆黑，偶尔有光芒闪过，恍若星辰！而吴枫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远处只有一块石碑可以用来辨认方向，吴枫朝石碑走去。 石碑半人高，上书天涯秘阁。本身并不发光，但却在这黑暗中格外显眼，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吴枫观察石碑许久，并没有发现，便将目光朝四周的光点投去。 吴枫选定一个方向，朝那边走去。 吴枫离开石碑一定距离后，突然四周的光点开始躁动起来。仿佛石碑周围有什么东西隔绝了他的气息。而现在，他的气息散发开来，四周的光点竟一齐朝他涌来。 一个个光点似乎距离他很远，却正在急速赶来，原本只有米粒大小，逐渐变为鸡蛋大小，慢慢的，吴枫的周围居然不在黑暗，而是充满了光芒。 突然，原本正在疾驰的光点仿佛听到了什么命令般，瞬间停了下来。远处，只有一个火红的光点正在疾驰，眨眼间，竟到了吴枫眼前，而这个光点，不，应该说是光团，竟与吴枫一般高。 而就在这个光团到达的同时，四周原本无数的光点居然慢慢暗淡了下去，在之后，居然慢慢熄灭了。 而此时，在吴枫周围的光团居然只剩下寥寥几个。 这几个光团仿佛对手般，不断释放光芒，有火焰般红色的，有青色的，还有诡异的血色的。 吴枫伸出手，朝刚才的红色光点摸去。一接触，一段文字浮现在脑海里。 离火秘典！ 各种复杂深奥的法术，剑招，剑阵都一一浮现在吴枫心头，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无疑，这是一本无上秘典。堪称顶级！ 吴枫却慢慢收回手，他看的心热，但却无法修炼啊。他喃喃道：“我只想要本练体功法。” 顿时，那光团仿佛有灵性一般，慢慢从他手中后退，吴枫此前所见的一切慢慢从脑海脑海淡化，所有招式都消散无形。 而随着那火红的光团的远去，其他几个光团也慢慢远去。最后只剩下了一团诡异的血色光团。 吴枫看着那团血色光团，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他原本不想去接触，但此时只剩下这一个了。 但还没等吴枫伸出手，那血色光团居然主动朝吴枫靠拢。 一股寒意浮现在吴枫心头，他想闪躲，但以他的速度，只是徒劳。 眼看那血色光团就要撞在吴枫身上，吴枫眼前的黑暗却诡异的扭曲了，那团血色光团竟然开始不规则的扭曲，吴枫仿佛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而那血色光团慢慢开始消散。 吴枫仔细观看，那血色光团周围并不是一片虚无，而是存在了一个黑色的光团，此前并没有发光，所以很容易忽视，而现在发出阵阵幽光，仿佛一团火焰般灼烧，吞噬。 终于，吴枫眼前只剩下那团黑色幽光，没办法，他想修炼，再大的风险他也甘心。 吴枫咬牙，伸手触碰光团。 吴枫感到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仿佛有太多东西，容纳不开所导致的。 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 待吴枫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李老在一旁提着酒葫芦喝酒。 万灵锻体决，吴枫发现自己脑海里多出了一部炼体功法。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 “十天了，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啊。”李老一脸不快，似乎在这等了整整十天。 “李老，我好像得到了一部叫万灵锻体决的功法。”吴枫想知道之前那种脑海爆炸的究竟为何。 “那是你的造化，不需要告诉我。天涯秘阁是我派前辈所留，其神秘之处，我也说不清。”李老答道。 吴枫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 “三天后，入门试炼！”吴枫突然想起大长老所说的十五天的限制。 “不必担心，三天后会有人来接你。” 说完，李老转身离开。 “不要让我失望。” 声音仿佛叹息般，有些低沉，凝重。 吴枫朝外看去，李老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声音。但他却总觉得李老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并非入门试炼那么简单！ 第十一章 入门试炼 三天转瞬即逝。这三天里，吴枫又一直没见到李老，渴了喝泉水，饿了就去抓鱼，其他时间都在研究自己得到的修炼功法，万灵锻体。 第四天清晨，吴枫还没睡醒，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喊。 “吴枫，吴枫你在里面吗，快点出来啦，师兄让我来接你啦。”一个清脆的女声一直在外面嚷嚷。 吴枫刚走出藏经阁，便又听到一声略带惊讶的声音。 “居然是你！” 吴枫朝远处看去，正是那天接自己上山的三人中的少女，张正茹。 “你好，张师姐。”吴枫朝她打招呼。 “你为什么不进来啊。”吴枫见她站那么远，忍不住问道。 “我才不要，这地方会扣我贡献点。”少女站在远处向他招手，“快走吧，师兄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一口飞剑迎风飞涨，吴枫踏上飞剑，两人慢慢朝山下飞去。 “师弟啊，你都进入主峰了，为什么还要参加入门试炼呢？” “不知道，大长老安排的。” “哇，厉害啊，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大长老呢，吓死我了。” “有吗，没觉得。” …… 一路上，张正茹一直问个没完，吴枫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好在不一会儿，俩人便到了目的地。 隔着很远，吴枫便看见一堆人聚集在一块空地上。张正如控制着飞剑，径直朝一角降落。 “师兄，吴枫带到了” 吴枫这才发现，这有几十人，为首之人，正是张正一，而其余的均是和他一般大的孩子们。有的布衣朴素，有的锦衣华贵，出身各不相同，但眼中都充斥着兴奋和紧张。 张正一微微点头，示意吴枫稍等一会。 吴枫朝四周望去，眼前不远处正是天涯峰。或者说，天涯碑，因为其正面整个就是一块平整的石面，寸草不生，整个看上去更像一块巨大的石碑，吴枫仰头望去，只能看见不到三分之一，上面沟壑纵横，形成了一个字！吴枫因为隔得太近所以看不出是什么字，但他知道那是个涯字，所以称之为天涯碑！但是因为这是碑实在太过于庞大，遮天蔽日，直插天际，纵横几十里，又称天涯峰！ 而这天涯峰后，便是大海，无尽海！ 吴枫记得在集仙镇曾听过这有仙缘，竟真如此。天涯海阁其主峰，就坐落在这天涯峰背面，靠海的一面！ 大约半个时辰，众人在山峰前集合。吴枫粗略估计，大约有七八百人。 “大家安静！” 一道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开，恍若惊雷，瞬间压制了所有声音。众人朝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个中年人踏剑而立，神色傲然，俯视众人。 “天涯海阁乃东域大派，今日，尔等有幸入我宗门，可谓机缘匪浅，要想摆脱凡俗，修仙得道也并非那么容易，你们需要经过一系列的考核才能入门！” 中年人望向众人，看到一脸崇拜的表情，煞是满意。接着道。 “修炼，最重要的不是资质，而是，毅力，胆色！所以，第一项考核，便是测试你们的毅力！” 说着，中年人挥手打出一道法决，山峰上竟浮现出了一层层阶梯，极为陡峭，盘山而上。 “凭自身毅力，攀爬此阶梯，到达山门之人，通过第一项考核。” 阶梯很宽，可以容纳几十人同行，但却极为陡峭，有些地方站在上面，伸手便可触到眼前的阶梯，竟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一旦脱力，后仰摔落，便是粉身碎骨。 “现在有人放弃么？”中年人扫过众人，满意的点点头。 “好，那现在，天涯海阁入门试炼第一项，开始！” 顿时，所有人一窝蜂的涌向山峰的阶梯，一个个眼神火热，仿佛看见了自己仗剑天涯，逍遥快活，牟足了劲朝山峰冲去。 “你怎么不去啊。”张正茹见吴枫没有动，忍不住问道。 “人太多，挤。”吴枫言简意赅。 “攀山又不是一时半会，没必要着急。倒是你们，是来这干嘛？”吴枫问道。 “还不是来保护你们安全的啊。要是真摔下来摔死怎么办。而且没几个能爬上去的，最后还得我们背回来。”张正茹有些不乐意的说道，似乎对这个任务很不满意。 “师妹，别多嘴。”张正一看到中年修士有些不满，出言打断。 “好了，吴枫师弟又不是一般人，连大长老都出面了！”张正茹故意大声说道。 那中年修士一脸骇然，他并不知道这些，以为不过是普通弟子。 看到那中年修士的样子，张正茹似乎极为满意，泛起浅浅的微笑。 吴枫看着中年修士神色古怪的望着自己，不想多生事端，快步朝阶梯走去。 吴枫迈上阶梯，阶梯很圆润，仿佛天然形成的，没有丝毫人工打磨的痕迹，但这却为攀登带来了一丝不便，不过影响并不大。吴枫一步步朝上迈去。并没有走多块，而是保持正常走路的速度，慢慢往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