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一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平湖影视城大秦宫景区，秦始皇第九千八百五十六次登基现场。
殿前广场金灿灿斧钺林立，幡幢旌旗迎风飘拂，身着玄鸟黑袍的始皇帝率领文武百官设坛祭天，四周上千游客饶有兴致地围观表演。
可惜一大早天气就不好，黑云压得很低，还起风了。
起风也得登基，平湖影视城不但是亚洲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也是4A旅游景区，游客们不能白来，檐牙高啄的大秦宫建成十五年来，留着大胡子的秦始皇每天固定时间登基三次，比原装的在位时间还长。
今天上午始皇帝一如既往地充满激情，嗓音高亢字正腔圆：“呜呼，苍苍者天，必佑忠诚……”
杨树身穿镶金边的乌黑铁甲，腰挎吴钩手持金戟，漠然肃立在大秦宫玉阶之上，用鼻音跟着秦始皇的语调胡乱哼唱：“呜呼，大风起兮那个云飞扬哎，哎喽喂……”
他是影视城里的龙套演员，在大秦宫的工作是饰演殿前金甲武士，每天三次杵在这一动不动就行了。
因为站位比较高，往左能看到暖风熏得游人醉的宋城牌楼，他在那边也有工作。
武大郎挑着担子，一天数次在街上遭遇打死老虎戴着大红花骑马游街的武松兄弟。
“那……那是我家兄弟……”
杨树饰演围观的街坊青年甲，这时候有一句台词，要对着武大郎指着武松难以置信地问：“三寸丁，你说这打虎英雄武松是你家兄弟？！”
这是他从事演员工作三年来唯一的一句台词，导演说他一米八多的高个子站在武大郎身边能突显三寸丁的矮。
“是，”武大郎声泪俱下：“他正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
这时武松被吸引过来，猛然下马与大郎凝视，然后热泪纵横跪下连磕几个头：“大哥……”
围观游客热烈鼓掌大受感动，杨树也跟着一脸惊奇，虽然已经没人注意他了，但表演仍一丝不苟有始有终。
所以作为龙套也不乏可贵的专业精神，等会这边的登基大典结束，他就得换身服装赶过去宋城，如同穿越般从秦朝跨入宋朝。
类似的真人表演很多，夜里大剧院还有万古风情大型歌舞，一切日复一日无限循环，时空仿佛凝滞在这方圆几十里之内。
影视城顺利运营需要上千名专业演职人员以及相对稳定的群演，杨树就是其中一颗小小的螺丝钉。
另外因为胆子大身手好，他在这些固定角色之外也接影视剧组的武师工作，骑马射箭飞檐走壁跳楼被打死什么都能干。
然而再怎么努力都难以发展，三年也没改变只有一句台词的惨谈演艺生涯。
秦始皇仍在朗诵祭天文，杨树却没心思再哼反贼刘邦的大风歌，望着影视城的重檐叠瓦有些出神。
“汉唐一河之隔，白金汉宫挨着白宫，站在明清皇宫的紫禁之巅可以遥望埃菲尔铁塔，这地方实在是荒诞而魔幻。
然而更魔幻的是我，一个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学生，竟然一夜之间成了这里的一名龙套演员。”
记得梁朝伟在某个访谈里说过，参演一部作品等于代入了一段人生，经历多了容易少年老成。
目前为止杨树已跑了不少影视剧的龙套，但只能算旁观人生，像梁影帝那样代入不同人生始终只是他的梦想。
“谁能想到一个梦想着代入他人人生的人，有朝一日自己的人生却先被别人给代入了呢？”
“我真的啥也没干，”杨树到现在还有些想不通：“简直太意外了，昨天晚上我还是电影学院导演系大三学生杨树，半夜躺在宿舍床上高高兴兴玩了会手机游戏，没想到今早醒来就已经变成了平湖影视城里跑龙套的杨树。”
听起来有点复杂，其实很简单，就在今天早上、几个小时之前，某电影学院导演系大三学生杨树穿越了，穿成在平湖电影城里跑龙套的杨树。
“更匪夷所思的是，我与这个龙套杨树十八岁之前有着几乎相同的人生，出生在同一座江南小镇，有同样的亲朋好友和艺术梦想。”
乍一看仿佛是自己穿了自己，有点像重生，不过杨树很快明白他们不是同一个人，这里是与原世界非常类似的平行世界，两人应该是同位体，虽然都是杨树，但两棵树长在不同的世界里，发育得有点不一样。
他们的命运不完全一样，两人都立志搞影视，但却点了不同的才艺树。
一个想当导演，为了理想从初中开始就学习戏剧理论，大量观摩影视，博闻强记侧重于内容创作。
一个则想当演员，最好能成为动作明星，于是学习表演技巧之外，还十年如一日遍访名师打熬筋骨，练成了一身上窜下跳的本事。
因为不同的选择，十八岁高考结束他们的人生道路彻底分岔，一个考上了电影学院导演系去读书了，一个没考上表演系出来打工，成了影视城里的一名龙套演员。
“现在平白无故把我从一名准导演穿成了龙套，等于从影视业的前几排穿到了最后一排，也太荒唐草率了。”
还能穿回去吗？
或者演出结束回宿舍再高高兴兴玩会手机游戏？
这想法太不严肃，视穿越如儿戏，没有操作意义。
杨树心情不大好：“未来该怎么办？”
从穿越之初的震惊中缓过劲后，几小时来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在影视城混群演三年毫无发展，还有必要继续混下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虽然名字叫杨树，但不能真在一棵树上吊死。
新世界应该有个新气象，然而他没钱没系统没金手指，穿越也没有赋予特别的能力，一时有些无处着力。
“穿越前后的人生都与影视相关，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优势，未来恐怕还得继续留在影视圈里想办法。”
缺乏资源就没得选择，他正经读了三年导演，演技应该更专业些，那么能否凭此从龙套一步步崛起，继续完成龙套杨树的明星理想呢？
这恐怕很难，他了解演艺圈生态，没有学历没有雄厚的资本支持，也没有绝世容颜作支撑，想凭精益求精地跑龙套而爬上名利巅峰，这未免有些想瞎了心。
除非命运不断给他安排奇遇，赋予一再获得重要角色的机会，否则这样继续混下去大概率是在浪费生命。
思来想去接下去最好还是从自己最拿手的编导入手，向穿越界前辈学习，利用两个世界的差异搞零元购，这是成本最低见效最快的发展之路。
虽然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认真研究，但记忆对比很清晰，两个世界虽然很像却有不少差别，比如原世界也有横店、象山等影视城，但肯定没有一个叫平湖的，而且还是亚洲最大，这个不可能记错。
只要有差异就有机会，接下去应该先放下不切实际的明星执念，脚踏实地凭编导工作混出头了再说。
这时风陡然大了许多，几颗豆大雨点随之飘落，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倾盆大雨哗的就下来了。
“下雨啦！”
广场上的观众哇哇叫着四散躲雨，秦始皇和文武百官都傻了眼，顿时淋成了落汤木鸡。
新世界有新气象，祭天挺有效果，祭出雨来把自己浇了。
冷冷的雨劈头盖脸，打在合成塑料压制的头盔甲胄上噼里啪啦像在打鼓。
杨树也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雨雾茫茫的影视城，敲了敲胸甲感慨万千：“里里外外都是赝品……”
现场导演终于从大殿里冲了出来，拿着扩音喇叭抑扬顿挫地喊：“演出到此结束，所有演员注意了，进来避雨！”
大家就等这句话呢，秦始皇带头撒丫子就跑，文武百官抱头鼠窜，广场上旌旗倒了一片。
秦宫大殿里人声鼎沸，演员都忙着找地方换衣服，杨树也准备脱了铠甲先去还了，等雨一停就赶往宋城说那句心爱的台词。
虽然未来有了新打算，可人是要吃饭的，在没有拿出作品找到出路之前，暂时只能在这继续跑龙套。
“杨树！”这时他被导演叫住了：“你过来了一下。”
大秦宫现场演出的导演姓菜，是个四十多岁的瘦高男人，面色苍白眼神忧郁，一年四季都穿着绿色马甲，像《火影忍者》里的卡卡西似的。
他把杨树介绍给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杨树，身手不错，身高也您的符合要求，这位是安导演，正在我们这拍电视剧，想找个高个子的动作替身。”
安导演挺漂亮，一头颇有阳刚之气的贴耳短发，身材娇小目光锐利，看上去有些强势，也穿着马甲。
马甲似乎是导演标配，安导穿的是米色的，肩膀部位印着黑色行草的“琅琊榜”三个字。
杨树心中一动，《琅琊榜》正在平湖影视城拍摄？
可他记得很清楚，这部剧在原世界七年前就播放了，拍摄时间应该更早。
“难道两个世界有时间差？”
随着念头一动，杨树脑海里灵光一闪推出一行金光大字：“今天是2014年5月12日，星期一。”
2014？
还真有时间差！
穿越到现在他一直在考虑未来该怎么办，而且回顾两段人生有许多相似之处，理所当然地以为目前也是2022年，竟然没发现是2014。
平行世界之间可能存在数年的时间差，这恐怕是诺贝尔奖级别的惊人发现，简直是太棒了，对接下去搞零元购大有帮助。
“”看来老天爷还是给我安排了一根小小的金手指，有搞头。”
“杨树是吧，”安导演喜怒不形于色挺严肃，上下打量浑身滴水脸色阴晴不定的杨树：“身高气质都还行。”
还没等杨树回应，她眉毛一挑言简意赅：“我是《琅琊榜》副导演安芬，目前负责演员遴选，我们戏里王凯、陈龙等几个高个子演员之前的动作替身摔伤了，现在必须马上找人代替，能干吗？”
安芬这名字听起来挺耳熟，杨树脑筋转了几圈才意识到原来是与一个内衣品牌重叠了两个字。
她说的两个演员就更耳熟了，王凯凭《北平无战事》一举成名，如果没记错的话，在拍完眼下这部《琅琊榜》之后，原班人马紧接着又拍了《伪装者》，他仍是主演之一，再后来还拍过《大江大河》等剧，是国内一线小生。
陈龙没有王凯知名，但龙套杨树却格外熟悉，他每天在宋城阳谷县里当街溜子见证武大郎武松兄弟相认，剧情脚本就是参考2011版的《新水浒传》电视剧，浓眉大眼的陈龙在这部剧里饰演武松。
这两个演员的身高都超过了一米八，而武师讲究身手灵活动作快，高个子的还真不多，杨树正好符合条件。
给著名演员当替身还是第一遭，这简直是事业的大飞跃，杨树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
“好，”安芬导演也不多废话，手一挥：“那就做几个动作看看吧。”
这是能力考核，动作替身不用露脸表演，身手是关键。
一听要做动作，边上的演员顿时散开让出了地方。
杨树一言不发脱盔甲，安导演阻止了：“陈龙饰演的将军始终穿着铠甲，你就这么来吧。”
说着她也退了两步。
杨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助力突然就原地连着三个后手翻，紧接着一个旋空翻，最后是高难度的腾空720度后旋踢：“哈！”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气势威猛干净利落，铠甲哗啦啦作响，带出一股风甩出一片水滴。
如果慢动作拍摄的话，一定帅呆了。
围观的演员纷纷鼓掌：“漂亮！”
“好！”安导演擦了下脸，终于笑了：“就你了。”
杨树站在大殿中央面不改色气不喘，微微躬身：“谢谢菜导，谢谢安导演。”
雅文吧
他心情好了不少，刹那间心底涌起无数念头，一个威武雄浑的旋律油然腾起：“大风起兮云飞扬哎……”
第二章 一部剧本
《琅琊榜》已经开拍两个多月，之前在横店、浙西草原、雁荡山都拍过，来平湖影视城也已半个月，再二十多天就杀青了。
杨树去影视城演出公司办了手续，暂停大秦宫和宋城的工作，一连几天跟着剧组拍摄。
工作量出乎意料地大，剧组分成三个摄制组几乎夜以继日赶工，王凯、陈龙等几个高个子演员一旦有打戏，杨树就得根据武指要求上去打全套，而后主演们只要做其中几个露脸的动作就行了。
不仅仅是当替身，也拍别的内容，比如大队骑兵纵马入城、刺客偷袭王爷混战等等群戏也都有他一份。
安芬导演负责遴选群演之外，也分工拍这些主线之外的戏份，而杨树学过导演，特别善于领会她的拍摄意图，经常在冲锋陷阵群戏中主动承担起模范带头作用。
而且也勤快，没戏拍时就帮着搬灯具、铺设摄影机导轨，额外干小工的活却从不计报酬。
所以他很快就得到安导演赏识，一来二去混熟了，安导也顺理成章变成了安姐。
这很难得，剧组等级观念重，工作人员通常不太搭理他这类人，何况是副导演。
穿越已经几天了，杨树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了解，于是在两个世界大体类似的表面下，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不同之处。
正在拍摄的电视剧就是例子，原来世界里没有平湖影视城，《琅琊榜》不可能在这拍摄，所以连这部剧的内容都有些不一样，何况其他更大的阴差阳错，这一切都更坚定了他继续干编导的想法。
两个世界有八年时间差，他也明白弄些钱投资股票或者房地产是捷径，虽然最好的时机已经过了，但仍有利润空间，如果赚上一大笔的话人生从此改观。
然而这些都需要大量资金，他没有本钱，也没有钱多人傻的亲朋好友能被忽悠着拿出钱来，原来世界里办不到的事这边同样没戏。
所以作好准备后，他挑选合适的时机对安导提了个小要求：“安姐，这部戏角色那么多，能不能给我安排个有台词的？”
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出所料安导语重心长地拒绝了：“我说杨树，不是安姐不帮你，你恐怕不太了解影视圈现状。”
“咱们这部戏是五家单位投资，每家都推荐了不少自己的演员，僧多粥少，有台词的角色都早早确定了。”
她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吃盒饭的二十来岁年轻演员：“他叫聂文，在《琅琊榜》里饰演的禁军副统领就几句台词，你知道他原来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杨树很配合地搭下句：“干什么的？”
“前年的《父母爱情》，去年的《北平无战事》，应该看过吧，他都是制片人之一。”
“这么厉害？！”
其实杨树明白，一部戏里参与制片的人很多，不少所谓制片人负责的只是跑腿办事的工作。
安导又指着另一边也在吃盒饭的胖子：“他叫李龙，在咱们这部戏里饰演一个被胡歌作弄的武士，同样没几句台词，据我所知这人不但毕业于军艺，还真的能打，前两年拿了全国青年锦标赛散打冠军，是武术协会认证的MMA综合格斗黑带。”
其实杨树早料到要角色会吃瘪，继续配合着感叹：“影视圈真是人才济济啊。”
“的确人才济济，”安导接过他递上的饮料，悠悠喝了一口：“竞争很残酷，许多科班出身的演员接不到戏都改行了，真的很可惜。”
竞争如此残酷跑龙套的自然更没戏，不过安导拒绝了安排角色，总不能什么都一口拒绝。
杨树掌握着火候从包里掏出几页纸：“安姐，其实我最大的兴趣是编剧，之前试着写了个网剧本子，帮我看看呗。”
“连剧本都打印好了？”安导惊讶地笑起来：“你这家伙是曲线救国有备而来啊。”
杨树当然有备而来，他上网查过安导的资料，虽然她在《琅琊榜》这样的大制作里干副导演打下手，但平时做网剧挺成功，已经出了好几个作品。
网剧是专门为网络制作、通过互联网播放的剧，与电视剧没有本质区别，只是传播媒介不一样。
其实七八年前就已经有人开始搞网剧，但始终不成气候，去年开始剧集产量突然放大，点击量更是翻了数番，于是在业内迅速热了起来。
目前最火的网剧是喜剧短集《万万没想到》，去年开始播出，很受年轻世代追捧，网络点击量惊人，一举捧红了白客等人。
不过现在网剧还不成熟不规范，形式很多，单集多集长短都有，处于摸着石头过河阶段。
而在杨树来自的年代，网剧已经大行其道，而且形成了行业标准，大有追赶电视剧的趋势，所以现在从网剧搞起算是站在了风口上。
这也是从现实出发，如果他现在拿出个大银幕电影或者长篇电视剧的剧本未免好高骛远，安导恐怕连看的兴趣都没有，事实上许多导演都拒收这种私下里投递的剧本。
安导接过了剧本：“网剧的？”
能接就好，杨树松了口气：“网剧的，一部单集短剧。”
目前单集网剧都比较短，正剧内容通常控制在半小时左右，节奏比较快。
不过这情形仅限于目前，未来规范化后将分为网络电影和网络连续剧，电影得至少九十分钟，而连续剧十二集起步，否则没有平台愿意播出。
安导也很少私下里收剧本，有些人总觉得编个故事很容易，影视剧看多了就认为自己也行，已经不知多少次有人拿着剧本对她保证：“安导演，我这个剧本与众不同，有创意不落俗套，拍出来肯定火。”
这种事很烦，现实是这些作者百分之九十连基本戏剧理论都不懂，甚至分不清剧本和小说的差别。
不过安导挺好奇杨树能写出什么样的东西来，她欣赏这个年轻人，高大帅气身手矫健，手脚勤快风趣幽默，最难能可贵的是身处底层却不失乐观豁达。
剧本名字叫《拼桌恋人》。
格式很正规，是电视剧常用的分景本，时间、地点、人物、场次都写得很清楚。
安导瞟了一眼杨树：“认真学过写剧本？”
这个不宜客气，杨树点点头：“花了不少功夫。”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叫小美的温柔女孩，和男友高中就开始恋爱，几年过去了，现在男友时常加班，对她日渐冷落。
虽然有些失落但小美依然包容，因为她从小就梦想着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婚，有个幸福的家庭。
而且她坚信这个与自己交往多年的男友就是那个对的人，为此还将过世父亲留下的手表赠送给了他。
某一天小美独自前往常去的一家餐厅用餐，然而当她走进去的刹那，餐厅内的时钟齐鸣，人们的动作突然静止，紧接着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她诧异莫名时，一个老人走近，并询问能否拼桌共进午餐。
虽然餐厅里许多座位空着，然而小美没有拒绝，老人坐下后和她亲切地寒暄，还自称是她的恋人。
正当小美惊愕时，老人也突然凭空消失了，不过之前消失的客人却回来了，一切恢复如常。
小美以为自己在作梦，将这事说给了要好的朋友，结果被打趣因为太想结婚而有些昏头。
当晚小美再次前往餐厅，相同的事情也再次发生，老人坦然相告：“我来自未来，利用几十年后的时空穿梭技术特地前来看望你。”
谈话间老人细心点了小美最爱吃的饭菜，而小美惊讶地发现老人戴着父亲的那块手表。
这让她开始有些相信老人说的一切，这位老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男友，后来他们真的结婚了。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男友却回家越来越晚，对小美的关心体贴也不大领情，关系日趋冷淡。
小美再次前往餐厅，试探老人对自己到底了解多少。
没想到老人对她所有的喜好都了如指掌，还说起两人婚后一起去了许多国家旅行。
小美忍不住打探起两人的未来，但也没让老人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毕竟还是留些期待比较好。
小美注意到老人有个很特别的习惯，吃饭时喜欢加蛋黄酱，而且挤成奇怪的形状。
于是晚餐小美也特意在饭菜里加了蛋黄酱，然而男友却对这种吃法很不喜欢。
男友始终没有求婚，内心失落的小美又来到了餐厅，发现老人的身体十分虚弱。
她不禁有些担心，进而了解到未来自己比老人离世得更早，不过直至去世，老人都守在她身边。
小美问起老人是什么时候求婚的，老人告诉她是一个雨夜。
终于等来了下雨的夜晚，然而小美没有等到男友的求婚，反而撞见他劈腿别的女人。
小美和男友分手了，难过地看着父亲的手表发呆，非常伤心。
她又想到了老人，想弄清他如果不是男友那到底是谁。
然而老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某一天再去餐厅时侍者给了小美一封信，原来老人生了重病就要去世了，他一直记得小美在遇到自己之前正处于失恋的人生谷底，所以特地穿越时空回来安慰她。
信中还留下了小美一张未来儿孙满堂的全家福，鼓励她好好生活下去。
小美顿悟之后变得积极开朗，即使前男友有意复合也不再回头，因为她知道有个深情的人在未来的路上等着与她相遇。
她仍经常去那家餐厅，某一天客人坐得很满，不得已与一位帅气的年轻男人拼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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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这个男人有个特别的习惯，吃饭时要加蛋黄酱，而且挤成特别的形状。
杨树在剧本的最后特地写了一句题外话，似乎是自我鼓励：一切都将美好，未来值得期待。
安导原本只想随便翻翻，没想到真看进去了，而且看得很投入，看到最后一行有些感动，一时竟呆了。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杨树还在边上眼巴巴等着，忍不住惊叹了一声：“我说老弟，挺行啊，这真是你写的？”
第三章 一支穿云箭
安导真的很惊讶杨树有这样的编剧才华，一个混群演没怎么正经念书的人，写的东西却相当有底蕴，那种俯瞰人生的视角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这作品应该出自一位阅历丰富思想深刻的老编剧之手。
而且题材很有创意，场景少演员不多，制作费用不会高到哪去，非常符合网剧潮流。
总之写得非常专业，环境描写很细致，转场画面甚至标出了机位和角度，镜头语言很老道，就差画出分镜示意图了。
“从这个剧本看，你不仅学了编剧理论，导演技巧恐怕也学了不少。”
安导理所当然地认为杨树自学成才，业余认真研究过影视理论，否则那简直就是天赋异禀的编导奇才了。
这时候应该谦虚了，杨树苦涩地笑笑：“影视城表演工作和我当初想象的不一样，我需要提升自己改善现状。”
其实剧本能被看好并不太出乎意料，这是他在记忆里精挑细选的故事，爱情亲情都有，温暖而可爱。
这部剧在原来世界出自曰本《世界奇妙物语》中的一个精品故事，当年播出后感动了无数人，非常受欢迎。
而所谓《世界奇妙物语》是一部涵盖悬疑惊悚、恐怖奇幻、冒险科幻等诸多元素的电视鸿篇短剧集，在原世界九十年代开播后总共播出了五百多集，脑洞大开了一系列奇妙而精彩的小故事，创意十足。
《拼桌恋人》剧情结构精妙，播出后就从几百集中脱颖而出，很快被评为《世界奇妙物语》必看十大作品之一，是温情疗愈系作品的代表。
而且剧情充满正能量，杨树也把这部作品当作自我期许，白手起家干事业同样需要契机、取舍和耐心。
在原来的世界中，《拼桌恋人》比《琅琊榜》早三年播出，按道理这个世界也应该播出了，然而杨树在网上查询却没有找到。
进一步调查后发现，这里压根就没有《世界奇妙物语》，原因不明，可能是原制作人的父母几十年前的某一夜消极怠工，没有把他生下来，也可能是某件小事打了岔，导致当年制作人的创意火花没有迸发，没能想到这个创作点子。
总之这个世界不存在《世界奇妙物语》，幸好杨树穿越过来将这个火种也带来了，对人类文化事业算是一大幸事。
作为在这个世界的起手之作，他曾考虑过拿出一部更刺激些的作品，悬疑惊悚似乎更容易一鸣惊人，而且也是《世界奇妙物语》系列最拿手的题材。
两个世界的影视政策差不多，目前传统剧的内容审查由新广总局负责，相对比较严格，而网络剧由工信部监管，采用自审自查制度，在尺度上有所放宽。
不过深思熟虑后杨树还是选择了《拼桌恋人》，万事开头难，稳妥第一位，自审自查也是有底线的，在尺度上冒险万一拍出来不能播就废了。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安导对恋爱题材比较感兴趣，之前拍的网剧都是这方面的，既然投稿也得投其所好。
安导果然很喜欢，把几页纸又翻了翻，不吝赞美之词：“你这个本子真不错，是我这两年拿到手最好的一部。”
杨树始终在观察安导反应，这时才略微松口气：“谢谢安姐指教。”
“别那么客气，你写得真挺好，我会想办法把它拍出来。”
“真的？！”
这真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安导能答应得如此干脆，通常导演拿到剧本再怎么着也得先和制作方、投资方商量，有了把握才会回话。
现在开拍一部作品并不容易，影视市场看似繁荣，各种内容层出不穷，实际上编剧的日子并不好过，主要原因是剧本供大于求，而且处于集体瓶颈期，佳作少平庸之作泛滥，许多创作者混不上饭吃得做兼职。
“太感谢安姐……”
安导这个承诺太重要了，或许这剧本就是一支穿云箭，一声呼啸震江湖，他的龙套生涯就此圆满结束。
“先别急着感谢，”然而还没等杨树说完，安导已经补充：“我只是山东影视传媒的一个小导演，开拍得单位批准才行，不过这本子问题不大，至于版权、价格、以及内容是否需要微调等等问题，咱们等上面答应制作了再详细谈，好不好？”
这个弯转得够急的，不过一名体制内导演的确没有决策权，今天投稿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是非常好的开端。
“好，一切听安姐安排。”
“这剧本写得挺成熟，不会只写了这一本吧？”安导真的感兴趣了：“现在单集网剧不容易火，网剧已经在向传统电影、电视剧模式发展了，内容得足够丰富。”
网剧的确得电影化、多集化、系列化才有前途，杨树抖擞精神一通介绍：“安姐说得对，我目前有不少剧本规划，都是些新奇的短故事，接下去会陆续写出来，然后做成一个系列。”
“什么样的系列？”
“类似《十日谈》那种各种奇怪故事的合集系列，暂时可以叫作《奇妙的事件》或者《世界惊奇时刻》。”
《世界奇妙物语》里故事大多可以搬过来，不过这个剧集名称一股曰本味，不能也抄过来。
安导笑了起来：“你的野心不小，都在策划系列了，《世界惊奇时刻》这个名称是模仿明代凌濛初《初刻拍案惊奇》吧？”
杨树也笑：“大家都是故事集，关键是内容得好看。”
“有长远计划很好，”安导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不过咱们还是先把《拼桌恋人》弄清楚了，然后再考虑下一步吧。”
她说了些鼓励的话，而且让杨树安心：“放心吧，好女不愁嫁，如果我们集团不拍这个本子，我也会帮你另想办法。”
继续说不咸不淡的客气话没意思，杨树学着琅琊榜里的礼仪，双手抱圆举手齐额，深深一鞠躬：“安姐知遇之恩，容当后报！”
安导的赏识确实可能帮大忙，他这话是诚心实意的。
“油嘴滑舌，”安导笑着用剧本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怎么不说结草衔环。”
接下去数日继续忙碌的拍摄工作，杨树静候佳音也不好催促，空闲时间也不敢真的空闲，开始慢慢整理其他剧本，早早作系列的准备。
在他的规划里《拼桌恋人》只是敲门砖，从没梦想着一蹴而就，这一点还是有清醒认识的。
然而左等右等没消息，一直到一星期后，安导才在拍戏间隙回了六个字：“放心吧，别着急。”
杨树没法不着急，《琅琊榜》再过几天就杀青了，别拖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影视圈里人精多，瞎忽悠的事也多了去。
他只能安慰自己，大集团的规章比较复杂，申请需要走一些时间的流程。
匆匆又是三天，《琅琊榜》拍摄接近尾声，汉宫景区的后花园里，今晚九点多有一场男女主角的夜间对手戏。
剧组所有人员都忙碌起来，胡歌和刘濤都站好了位，化妆师、服装师开始作最后的检查。
这部戏的服装、妆容都不错，魏晋南北朝风格，虽然形制不完全符合任何历史时期，但宽衣博带纹饰精美，看着就讲究。
不过今天气温将近二十度，两位主演到最后一刻才披上厚厚的狐裘大衣。
胡歌已经进入状态，一脸忧郁心事重重。
刘濤则从容得多，因为两手都拿着道具，于是让助理刘漫用吸管保温杯喂她喝水。
导演孔苼天生一副无精打采睡不够的模样，嗓门却很大，手执导筒扯着喊：“灯光远一点暗一点，对比别搞太大，背景都被你们整没了！”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杨树背着把环首刀，像个刺客般单蹲在西配殿的房顶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
刚才趁着胡歌和刘濤化妆的空档，他已经拍了一个多小时的动作戏，在房顶上空翻、侧手翻、鲤鱼打挺、不止一次从东配殿跳到二宫门，然而再被吊着飞到西配殿，目前还没有拍完，得等男女主角拍完了再接着拍。
现场灯光暗了一半，导演仍在喊，胡歌继续深思，刘濤还在喝刘漫喂的水。
听剧组的人说，这刘漫说是助理实际上是刘濤的叔伯妹妹，两人长得非常像，但比刘濤小十几岁，初中毕业就去艺术类五年专学习编导，去年刚出社会，和杨树一样二十岁出头。
长这么漂亮又和姐姐极像，却学编导而非表演，她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利用自身的明星脸优势，未免有点浪费。
毕业后刘漫没有找工作，刘濤两个孩子都只有六七岁，带着在剧组拍戏很辛苦，于是她这大半年都以私人助理身份在帮忙，与另外三名助理轮班看孩子或者出现场。
大明星的复刻版妹妹，在剧组里当然很受瞩目，几个大小男星拍摄之余都围着她打转，想方设法讨好巴结。
杨树当然明白这些下流胚想的是什么，他是不掺和的，再说也没资格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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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刘漫和她姐姐一样，长得虽然亲切甜美，实际上并不太好接触，待人接物有点冷冰冰，有时甚至不在乎别人下不来台。
杨树有些累了，摘下环首刀放松身体顺势躺在殿顶的琉璃瓦面上，呆呆望着夜空出神。
凉爽的夜风吹来柳叶银桂的香气，芬芳中带着一丝甜意。
黑蓝色的夜空寂静而绚烂，金色的星光璀璨幽远，整个银河都闪耀着缓缓旋转，如同梵高笔下的星月夜。
还有四天《琅琊榜》杀青，安导还是没回话。
今天下午倒是有碰面，当时她笑着迎上来似乎有话要说，没想到中途又被制片人叫走了。
“前后已经十来天了，到底用不用我的剧本？”
杨树决定明天找安导直接问问，实在不行只好另想办法了。
这时孔导演喊得脾气有点上来了：“这段摄像导轨也不行，赶紧换一根！”
“杨树？”
冷不丁下面也有人喊他，回声在古色古香的西配殿里回荡，被放大了不少。
杨树吓了一跳，一骨碌爬起来，压低声音回应：“我在这。”
从飞檐一角看下去，银色星光笼罩的台阶上站着个女孩，竟是刘漫。
第四章 一股美妙的香风
刘漫仰着头，轮廓分明的脸上泛着淡淡银辉，星眸明朗，看上去竟比她姐姐还美丽动人。
殿前空荡荡的，杨树把她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才问：“刚才是你喊我？”
刘漫嫣然一笑：“对啊，您等我一下。”
不一会身后脚步声响，她也上了房。
这种拍戏的房子内部都有楼梯直达房顶，上下很方便，即便如此五米多高的宫殿式建筑也很少有女孩敢上来。
杨树有些奇怪，不明白这漂亮丫头爬上殿顶来找他干什么。
“上面风挺大，”刘漫在瓦上走得很小心：“您不冷吗？”
晚上风的确有些大，刘漫在深灰色休闲装外套了件青色风衣，清爽干练，头发扎在脑后，夜色中脸庞如羊脂玉般莹白剔透。
这关怀有点突兀，杨树拎着环首刀迎上去搀扶：“不冷，小心。”
刘漫很热情，把手中粉红色的水壶递了过来：“我这有热水，泡了红枣西洋参，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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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壶应该是刚才刘濤吸过的那个，上面有个明显的紫粉色口红印。
刘濤在剧中饰演云南王的郡主，大梁南境执掌十万边防铁骑的奇才统帅，是骑马打仗的大女主，紫粉的唇色好像不够性格。
刘漫的好客有点迷，要是刘濤看到自己的专用水壶被别人啜了，非当场发飙不可。
杨树盯着口红看了三秒钟，最终摇摇头：“还是不尝了，你找我有事？”
“是的，咱们坐下谈吧，我担心头一晕掉下去，”刘漫率先坐下了：“今晚冒昧打扰，是想谈谈您的剧本《拼桌恋人》。”
她眼中映着星光，亮晶晶看着杨树，满是兴奋之色：“您的剧本写得非常好，我很是喜欢。”
冒昧打扰、很是喜欢，她这是在古装剧组混太久了。
杨树越来越惊讶，《拼桌恋人》剧本怎么转到她这来谈了？
“前几天我去安姐房间偶然看了《拼桌恋人》剧本，当时就被感动了。”
刘漫说姐姐刘濤与安导的关系一向不错，拍《天龙八部》时就认识了，这次再合作住的酒店在同层。
难道是她姐刘濤看中了《拼桌恋人》里的角色，打算出演？
这似乎不太可能，以刘濤目前的咖位应该不会再接这种单集网剧。
杨树在刘漫身边坐了下来，把环首刀小心放在身边，没有自作聪明乱问，给了她一个典型的惊诧表情：“你要谈剧本？”
“是啊，”刘漫也回了个惊诧：“您还不知道？安姐没和您说吗？”
看着她的模样，杨树猛然明白怎么回事了：很可能安导拍不了《拼桌恋人》，于是把剧本转给了刘濤这边。
这在业内很常见，如果安导向山东影视传媒报批没通过，那么把剧本让给其他愿意拍的关系公司也算互通有无，毕竟当初她一口答应了杨树，肯定会想办法将这出戏拍出来。
刘漫果然说：“安姐把《拼桌恋人》让给我了，您真不知道？”
“不知道，”杨树摇摇头：“这两天没和安姐说上话。”
看来还真猜对了，难以理解山东影视怎么会看不上《拼桌恋人》这么好的剧本，下午遇到安导好像有话要说，结果被人叫走了，而拍戏期间杨树不能带手机，可能因此错过了沟通。
刘漫一副恍然的样子：“怪不得今晚遇到你时冷冰冰的，打招呼也不理，我还纳闷呢。”
今晚刘濤开始化妆之前，杨树已经妆扮好准备上房开拍，与她们两姐妹擦肩而过，当时压根没留意她打招呼。
平时都是她冷冰冰不理人，今天被人甩脸色，肯定很郁闷。
刘漫表达能力不错，很快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和杨树猜的不太一样。
安导拿到剧本后马上向集团提了申请，上面倒是慧眼识珠看中了。
不过《琅琊榜》之后原班人马紧接着就筹拍《伪装者》，安导仍是副导演，于是制作部门建议她放弃《拼桌恋人》，由集团内别的导演接手拍出来。
前两天刘漫得知安导不能拍就跑去索要剧本，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了，然后立马找借口向集团撤回了申请，将剧本转送给了她。
“简直太幸运了，”刘漫说到这兴奋还没消退：“剧本我已经发给BJ儒和影视了，这家公司也是《琅琊榜》制作方之一，一直与我们有不错的合作关系，投资开拍应该没问题，届时我将导演这部戏。”
她说的“我们”应该指的是刘濤的公司，明星都有自己的公司，大多数还不止一家。
没想到这些天《拼桌恋人》转来转去已经先后进了两家影视公司，杨树眼睛都听直了。
他倒是能理解安导为什么把剧本让给刘漫，自己不能拍的戏，当然是宁给外人也不能肥了同单位里存在竞争关系的其他导演，这是宁与友邦不与家贼的职场生存法则。
甚至能猜到她是如何撤回的申请，多半把锅甩到剧本作者身上，声称杨树变卦了。
这事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了消息，《拼桌恋人》最终可能开拍。
忧的是刘漫去年刚从一所半吊子影视专科大学毕业，学的虽然是编导但仍是个没作品的生手，别把这部戏拍砸了。
但这都是后话，只要能开拍万事好商量，到时候应该有办法保证拍摄质量。
“太好了！”杨树发自内心地高兴：“谢谢你欣赏我的剧本。”
“应该感谢你写出好剧本才是，”刘漫热情地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杨树用力握了握她柔白的小手：“合作愉快！”
这时候孔导演终于调整好了团队，在下面大喝一声：“各部门注意，保持安静，准备开拍！”
刘漫一改平时的冷傲，态度相当平易近人，压低声音问了杨树几个问题。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创作，剧本最初的灵感来自哪里？”
“剧本从策划到写作完成您总共花费了多长时间，有没有投过其他公司？”
这些问题傻乎乎充满学生气，而且她还说：“刚才趁我姐化妆时，我看了您在这上面的武戏，身手真的不错，很难想象一身杀气的人竟然能写出《拼桌恋人》如此温情脉脉的作品。”
杨树都有点不知如何应付了，安导显然对刘漫交待了不少，她还很认真地问：“听说您创作了不少剧本，打算做成一个系列，能不能先给我看看？”
现在情况变了，反而是杨树比较谨慎：“看看当然没问题，不过我的那些剧本还没写作成熟，咱们先把《拼桌恋人》弄清楚吧，如果观众喜欢，才能拍后续作品，不然我就得回家拍脑袋了。”
刘漫很热诚：“好，咱们先拍《拼桌恋人》，观众一定会喜欢，连我姐看了剧本都说您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刘濤出了名的挑剔剧本，能得到她的夸奖真不容易。
刘漫外冷内热挺健谈，说她在校时拍过不少小品，毕业作品是一部同学排的短剧，严格来说《拼桌恋人》是她的商业处女作，所以非常重视。
夜色中她时不时拢一下头发，一边说话一边轻捻雪白的食指，好像在玩什么东西。
观察是导演的基本功，杨树之前就注意到这是她紧张下的习惯动作，就像刘濤开拍之前一定得喝点水一样。
渴望成功是人之常情，内心紧张可以理解，这一点两人倒是能够共情。
她转头看着杨树，额前仍有一缕软发在风中颤动：“明天上午我姐还有一场戏，然后我们在《琅琊榜》的拍摄工作就结束了，下午离开去上海，我会尽快把开拍的事谈妥，至于剧本版权等都有行情，我也会尽量为您争取个好价格。”
其实对于剧本的价格，杨树并不抱太高期望。
现在编剧的生存环境很差，有点能力的导演都开始自编自导，或者买小说改编，一个金牌编剧磨一年半载写出来的本子，最高也就卖五十万左右。
但那是金牌编剧，全国也没几个，普通编剧根据知名度高低，一个电影剧本差不多二万到十万，而网剧就更低得多。
写一两年才拿几万，而且收入还无法保证长期稳定，真不如找个其他工作。
反而是电视剧的情况会好点，毕竟动辄几十集，知名编剧一集数万，年入千万不是梦，而普通编剧一集虽然只拿几千块，开工够多也足以养家糊口。
所以影视是个马太效应特别强的行业，赢家通吃强者愈强，一旦站上金字塔顶尖就名利双收，其他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凑数垫脚的。
杨树如果无法登上塔尖，那就是给穿越界丢人现眼了。
明天上午刘濤的戏结束，两人应该没时间再碰面，于是互相加微信交换了联络方式：“多联络，有消息及早说一声。”
刘漫小心地站了起来：“我姐今晚的这段戏不长，很快就能拍完，我得走了，希望不久之后咱们就能再见面。”
“再见。”说着她对杨树一笑，转身张开手臂平衡着身体，踩着实心的假琉璃瓦上了殿脊。
“再见，”杨树也站了起来，看着她即将消失在另一面的背影，最后提醒了一句：“你的分镜剧本写出来后，我们商量好再递上去。”
和制片方谈开拍事宜，不仅仅提供文学剧本，通常还得准备好分镜头剧本和拍摄计划，这些都体现导演的水平决定作品的命运，写得乱七八糟可不行。
刘漫转身挥手，星光下笑得灿烂：“好啊，写好了我就发给您，多联络哦。”
黑影一闪消失了，夜风中桂花香气越来越浓，灿烂星空依然旋转闪耀，杨树站在那一时竟有些呆了。
“真是一股美妙的香风啊。”
第五章 一个懂事的好女孩
刘漫第二天下午就和她姐离开了剧组，三天后《琅琊榜》杀青进入后期制作，已经是六月中旬，杨树回到秦宫宋城继续跑龙套。
这些天两人始终保持着联络，聊多后刘漫交了底：“儒和影视今年除了投资《琅琊榜》，三个月后还将开拍另一部古装戏《芈月传》，我姐仍是主演之一。”
这并不是秘密，她特地说起的意思是儒和投资开拍《拼桌恋人》是姐姐帮忙联络来的，以双方密切的合作关系基本板上钉钉，不太可能出问题。
“我已经答应了姐姐，《芈月传》拍摄期间继续给她当助理，那么我们的《拼桌恋人》必须得在未来三个月之内拍出来，接下去得抓紧时间作开拍准备。”
亲兄弟明算账，姐妹也不例外，只是有些账不明算而已，《拼桌恋人》拍完之后未必能马上播出，刘漫也的确会有一段空闲时间，也算是档期排得满满的。
既然是限时完成这部戏，工作就得抓紧，所以没两天她就写好分镜头剧本和拍摄计划发了过来。
所谓分镜剧本就是导演的摄制工作台本，通常是将文学剧本转化为简单的画面，标出场景、镜头内容、需要配合的音乐、音响等等内容，更加直观地体现导演的创作意图思想风格，有点像漫画。
过目分镜剧本是西配殿顶上杨树提的要求，目的就是把关质量，所以他也没客气，花了不少功夫像批改作业似的基本从头改到尾，不少地方改得只剩下标点符号是原来的。
其实刘漫写得不算差，格式工整中规中矩四平八稳，如同比较认真的学生作业。
然而杨树没法满意，真按这个台本拍摄太幼稚，出来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拼桌恋人》的魅力将无法完全呈现。
缺乏魅力的作品等于没有价值，这种情况绝不允许发生，宁可得罪人也得大删大改。
业务能力被否定果然令刘漫有点受不了，这些天收敛的傲气也被激发了：“我写的有那么差吗，你这不叫修改，压根就是重写，什么都让编剧大包大揽了，那还要我这个导演干什么？”
反弹在意料之中，杨树当然尊重刘漫，而且心怀感激，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认可一个龙套写的剧本，这需要眼光和勇气。
但作品质量必须保证，拍砸了还不如不拍，与其开拍后再浪费时间讨价还价地修改，不如现在就建立一个更加实用的工作模式。
说白了就是他从分镜剧本和拍摄计划基本已经了解刘漫的导演实力，没法放任她自由发挥，目前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他在背后操刀，默默地把事情做好。
为了避免产生隔阂，杨树特地打电话过去诚恳地掏肝掏肺：“我也懂人情世故，明白不该指手画脚。
但这是我们的第一部作品，必须竭尽全力珍惜机会，如果我修改得不好你可以再改，一直到完美为止，相信你能理解我的出发点是务实善意的。”
刘漫能理解却不甘心，然而又不得不承认修改后的分镜比她的高明许多，最后只能说些赌气话：“这还没开拍呢，我的创作热情就已经被你浇灭了一大半。”
热情浇灭了可以加点油再燃起来，杨树用充满感情的动人腔调郑重承诺：“我们是合作伙伴，一起努力是第一位的，至于内部分工是咱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发誓。”
在学校里混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真以抄作业为耻的，《拼桌恋人》也是抄的，刘漫真在乎的恐怕是被别人知道。
一切均在意料之中，杨树的低姿态以及精准承诺果然见效，刘漫不再叽叽歪歪，而且还自我反省：“你说的也对，第一部作品不能失败，姐姐能帮我这次不容易，的确该务实一些，我有些矫情了。”
“我非常感谢你的理解。”
“你把事情做了然后感谢我？还是我谢谢你吧。”
这真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女孩、好导演，于是两人的工作同盟算是深度结成了。
都是破釜沉舟也就容易互相包容，两人消弭猜忌不再划分责权利边界，又花了三天把策划全部弄好发给了儒和影视，现在一星期过去还没回话。
拥有共同的秘密和目标就是自己人，这几天刘漫和杨树的联络越来越多，除了工作也聊点别的，偶尔甚至嘘寒问暖。
关系虽然越来越密切，但似乎并不掺杂男女之间的那种暧昧，杨树很理智，把这定义为工作需要的、容易时过境迁的友谊，很注意把握分寸。
他是有职业操守的，作为一名编剧，怎么能动潜规则导演的念头呢？
混熟了刘漫自然又问起他的其他剧本，杨树这段时间虽然写了些，但没有发给她。
在电影学院三年，他深知创作内容不能轻易外泄，懂事听话的大美女也不行。
不过《拼桌恋人》如果贯彻他的意图拍摄，成功的几率很大，那么两人未来可能继续合作，一点不说也没必要。
何况这能展现才华，增强刘漫对他的信心。
杨树简单说了几个小故事，比如《美人税》，边说故事还边拍马屁：“我们处在一个看脸的时代，像你这样五官精致天生丽质的大美女，从小到大恐怕没少因此而享受各种优待，做错事大人们不太责怪，工作出现了问题大家也能温柔谅解。
然而享受额外好处是不公平的，某一天政府迫于财政压力开始对此进行调节，出台了一项新的税收政策叫作美人税，顾名思义就是长得漂亮也要交税。
你自然逃不过纳税，而且将被征收高达百分之二十的所得税额。
能被征税的是极少数人，一开始当然自豪被认可，但长时间缴税也吃不消，于是你就起了扮丑逃税的念头，结果……”
杨树通常只说故事概念，而且不都讲完，刘漫非常感兴趣，惊叹他的创造力：“你的每个故事都有特别的魅力，令人怦然心动，我还从没接触过你这样满脑子奇思妙想的人。”
于是两人的关系更加热络，前两天临睡前她发来信息：“我有个预感，儒和影视这两三天会回话，你还是把影视城的工作辞了吧，咱们一起进京拍片。
拍完以后我们再一起进《芈月传》剧组，我给姐姐当保姆，你暂时重操旧业，然后一起等候《拼桌恋人》的播出成绩。
相信我们会成功的，接下去可以继续合作拍你的系列短剧。”
刘漫这是在作长期规划了，杨树没什么可选择的，他早就打算好了，一旦走出影视城就不会再回来跑龙套，所以欣然答应：“好，我把手头工作结束就辞职，预祝我们开机大吉。”
思路客
第二天他找财务和群头结了这段时间的工资，成了无业游民。
身上钱不多，三年来卡里储蓄了八千六百多元钱，如果接下去没工作没有收入的话，睡桥洞够吃一年，那可就当真吸风饮露快活似神仙了。
他原来有个旅行箱，已经破旧得影响市容，平日工作的背包太小装不下多少东西，于是又特地去演员生活超市买了个比较大的红色双肩包。
红色大吉大利，走在街上是行动的红灯。
个人财产很少，一台日常看剧玩游戏的杂牌笔记本电脑最值钱，剩下就是手机、充电器、几件换洗的衣服。
他把值得带走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归拢进包里，时刻准备着背起来就离开。
第六章 灯火辉煌的首都
平湖影视城的演员平日都租住在影城内的集体公寓，这样能够随时听从安排，杨树虽然辞职但租期还没到，仍住在这里。
公寓仿照学校宿舍建设，前面甚至也有个小操场，放了单双杠一类运动器材，阳光好时就晒满了各色床单被褥和衣服。
今天阳光就不错，午后两点刚过，操场上、过道里都是穿着黑色紧身衣一边压腿一边看手机的舞蹈小姐姐。
杨树一身湿漉漉的黄绿色军装，背着把三八大盖道具枪从女孩们中间穿过，边走边与几个熟悉的打招呼。
“杨树，怎么连你也叛变了，最近伪军的颜值大大提高了啊。”
杨树拍拍臂章：“律师函警告哦，老总是东北军不是伪军，告你诽谤。”
“你这绑腿打得够专业的，过来和我们一起压腿呗，我帮你开髋！”
“我开你的髋还差不多，老总的腿是随便压的么，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我说杨树，你怎么把服装穿回来了，还湿答答的。”
“刚拍了一场少帅雨中阅兵的戏，得洗干净才能还回去。”
……
湿衣服贴在杨树身上，透出健美的肌肉线条，小姐姐们显然都喜欢，他笑嘻嘻一路插科打诨，一抬头就看见走道的拐角处，月桂树的斑驳阴影里，站着戴墨镜的刘漫。
“你怎么来了，”杨树眼睛一亮有些诧异，转而明白了：“那边回话了？”
刘漫穿着镂空刺绣嫩白小雏菊的天青色半袖衫，黑灰相间竖条纹的复古款九分灯笼裤，依旧是清爽风格，摘下墨镜似笑非笑走过来：“看不出你够贫的，不是说辞职了么，怎么还在接戏？”
压腿的小姐姐们看到她都停下了，惊讶地交头接耳：“这是刘濤？戴着墨镜没认出来。”
“好像不是，太年轻了。”
“我听说刘濤有个妹妹和她长得很像，前段时间还在咱们这拍戏来着。”
“那应该就是她了……”有人故意使坏：“我说杨树，你什么时候偷偷交了女朋友，当我们是什么？！”
所有人哄堂大笑，杨树也不解释，正了正肩上的枪回头笑着继续贫：“我当你们都是铁蹄下的姐妹。”
刘漫瞟了一眼小姐姐们，轻轻哼了一声：“你倒是如鱼得水，赶紧去把湿衣服换了吧，咱们赶时间。”
杨树的宿舍小而紧凑，一床一桌一椅，没有独立卫生间，收拾得很整洁，看起来像船舱。
在影视城三年，拿到这个单间是一名龙套能获得的最好待遇。
杨树在里面脱光了擦拭身体，刘漫站在门外没进来，隔着门把情况说了：儒和那边已经定了，今天上午通知她和编剧进京面谈，没问题的话就安排开拍。
“我答应人家明天上午九点去公司见面，”刘漫高兴之余也有些不满：“八点多我就开始就给你打电话，到中午也没人接，气得我干脆就过来了，你收拾一下吧，我们马上就得动身。”
因为时间紧，还是刘濤派车送她来的。
刘濤的家其实在首都，不过这段时间都在魔都办事，刘漫也一直陪在那，平湖影视城在嘉兴，过来九十几公里一个多小时车程。
杨树有些抱歉：“其实早两天我就已经把工作都停了，可今天早上文章的年代剧《少帅》拍一场战争戏，严重缺人，群头临时找我去帮忙几小时，一时不好意思推脱就去了，没想到错过了你的电话。”
“给的钱多吧？”
“东北军有钱，老多了。”
其实群头来叫也不是不能推脱，说到底还是穷闹的，首都的消费高而兜里没几个钱，能多赚两百块也好，他是没想到刘漫把进京时间卡得这么紧。
闹乌龙挺没面子，刘漫倒是有点得意：“我的预感一向很准，说两三天有消息就两三天，以后还是乖乖多听我的话哦。”
好在已经作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杨树把东北军制服和三八大盖委托别人洗干净明天归还，然后背起背包就跟着走了。
送刘漫来的是一辆黑色保时捷越野车，司机是刘濤的女助理之一，不过不可能再花十几小时把他们送到一千多公里外的京城，得换乘高铁。
车出嘉兴上高速，一个半小时后到达杭州东火车站，两人随即登上六点的高铁，十点刚过就开进了灯火辉煌的首都。
刘漫一路都有点亢奋，和杨树几乎脑门顶脑门压低了声音不停地探讨开拍事宜。
这倒是挺享受的事，她和刘濤一样天生一双忧伤的眼睛，表情丰富可爱，人也香喷喷令人如沐春风。
杨树很认真地听她说，若有所思地研究她形状不断变换的嘴唇。
投资已经搞定，接下来的工作主要是组建摄制组、选场地和选角。
刘漫已经得到儒和的承诺，创作完全自主，算很给新人面子，当然也可能是对方没兴趣插手这种小制作。
拍摄场地不是问题，诺大的京城有的是合适地方。
组建摄制组两人也已经讨论过不止一次，刘漫有不少业内同学、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拉一支网剧队伍不难。
杨树看过些她推荐的作品，服装、化妆、摄影基本都能找到符合水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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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当然是选角，《拼桌恋人》角色并不多，主要是一对恋人和一位老人，现在都还没定下来。
杨树提过一次建议，现在又提了出来：“我们这种单集网剧投资都很低，一般也就四、五十万，名角肯定是请不起的，与其找别的新人真不如你自己出演女主，至少长得足够漂亮。”
单集网剧未来工信部进一步规范后，相比较九十分钟标准电影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微电影，不过现在还没叫起来。
夸长得漂亮也没用，上次刘漫以没有能力自导自演为由拒绝了提议，今天又换了种说辞：“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像我姐，所以才一再建议我出演？”
这不是废话么，杨树当然有这个考虑，这也算是影视圈惯用噱头，当年章子贻、董结、沈傲君都是顶着小巩琍的名号出道的，而童谣又以小章子贻之名发展得顺风顺水。
“这没什么不好吧，谁说你姐演戏你就不能演了？”
“话是这么说，”刘漫的高兴劲被打断，看上去有点不悦：“可这个世界不需要两个刘濤，不然当初我也不用选择学导演了。”
“你这想法可就有点太较真了，”杨树递给她一瓶水压压脾气：“你们姐妹年龄有差距，观众不至于真分不清。”
这恐怕未必，刚才从进站到上车就不断有人把她误认作刘濤，最后只好戴起墨镜，坐在车厢里像个盲人。
“我可没有嫉妒排斥姐姐的意思，”刘漫不想被误解，特地解释：“我从小就和姐姐很亲密，不然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让我帮忙照顾两个宝宝了，不想演戏纯粹是个人选择。”
话虽这么说，其实看得出她在意成为别人的影子，两姐妹长得太像，姐姐是明星她就是镜像，而镜像是正相反的，那种如影随形却无足轻重的感觉，杨树作为资深替身倒是能够理解。
“是不是你姐不愿意你出道演戏？”
“绝对没有，你可别瞎猜，实际上我姐鼓励我演戏，是我不喜欢在相貌上被人说三道四。”
刘漫还是单纯的，几句话就说出了真实想法。
既然如此杨树也不再坚持说服，反正两人有过约定，演员得两人都满意才能确定，找个合适女主还是不难的。
不过有件事杨树觉得奇怪，儒和虽然通知开拍《拼桌恋人》，却没有告知投资额是多少，这有点不太正常。
其实早早就该确定投入多少，这样才方便导演深入规划工作。
刘漫却不以为意：“儒和是大公司，九牛一毛就够我们这部戏用了，制作部柯总监挺重视，说要和我们面谈一些细节。”
这是个小项目，想不出还有影响决策的细节悬而未决，竟然需要柯总监操心，难道在投资上不设限？
这恐怕不可能，杨树没刘漫乐观，既然拔根毛的事就更没道理非要面谈后才确定，而且还要编剧也得在场。
他预感可能有点问题，得有心理准备。
第七章 大家都习以为常
刘漫之前读的是东方艺术学院，就在首都海淀，毕业后回老家南昌待了几个月，然后就跟姐姐进了《琅琊榜》剧组，今天是一年来第一次回京。
江诗语是她的校友，同届表演系的，也是最好的闺蜜之一，特地到火车站迎接，今晚就住在她家。
高铁上刘漫就说了：“虽然我姐家就在西城，现在也空着，可我未经允许不敢带外人去住，江诗语父母都是研究军舰的专家，目前在南京搞项目，家里正好有地方，我们还是省点钱别住酒店了。”
带男性合作伙伴去亲戚家蹭住宿这种事想都不用想，其实没必要解释。
按道理此行住宿费用可以打入《拼桌恋人》制作费，不过项目还没签约，儒和那边也没主动安排，最好还是悠着点。
别看刘漫有个明星姐姐，这趟出行豪车专送，但那都是借光，帮姐姐带孩子不算一份正式工作，其实也是待业状态。
江诗语外型非一般靓丽，身材婀娜高挑大眼睛，丝柔润泽的披肩长发一走路就飘啊飘，属于韩国金泰熙那路风格，而且长得也真有点像。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裙子，夜色中很显眼，远远就像一只蝴蝶般飞过来与刘漫大呼小叫地拥抱贴脸：“欢迎刘大导演进京，想死我了！”
“死丫头越长越漂亮了，爱死你了！”
两人亲热地雀跃完了，江诗语看到一旁微笑的杨树时明显一愣，眼睛在他脸上盯了两秒，然后才热情握手打招呼：“杨编是吧，欢迎欢迎，我拜读过您的作品了，真的很感人，这些天刘漫经常提起您，生怕接待不周，非让我开车来接不可。”
京音很好听，只是羊鞭这称呼太壮阳了吧？
杨树笑着感谢：“麻烦您了。”
她开来一辆2013新款的红色牧马人吉普车，是父母送的毕业礼物，看着有点像消防车，硬朗而豪迈。
一路欢声笑语，刘漫坐在副驾驶位置和老同学聊得眉飞色舞，杨树在后排竟同时收到了她的微信：“你觉得诗语怎么样？”
这显然不是介绍女朋友，而是问是否适合主演《拼桌恋人》。
杨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否定了：“不适合，咱们需要的女主是那种温婉内敛型的，看着就像居家过日子的结婚狂，你这同学长得阳光强势，形象不像那种能忍辱负重默默苦等男友求婚的女孩，演大女主还差不多。”
“你眼光挺毒啊，其实我也觉得不太适合，可又想照顾好朋友。”
“未来有机会再说吧，她长得足够漂亮，颜值倒是撑得起《美人税》，那个剧有点喜剧色彩，阳光美女比较容易出效果。”
虽然《拼桌恋人》还没开拍，杨树也有点焦虑，但并不怀疑自己最终将踏上成功之路，有时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某种自信。
刘漫回话时加了一个微笑表情：“你觉得她非常漂亮？”
在电影学院的美女堆里混了三年，杨树的情商还是很不错的：“这不废话吗，你们都是大美女，我又不是瞎子。”
江诗语家挺大，装修透着主人的品味，低调舒适但不失讲究，四室两厅的房子分配比较奇怪，两间卧室两间书房，她父母显然很注重在家工作的环境。
折腾到家已经十一点多，在高铁上吃过几块粗粮饼干，那就是晚饭，和艺术类女孩混在一起别痴心妄想宵夜，于是大家收拾洗澡准备休息。
刘漫和江诗语一个房间，杨树很客气地拒绝睡主人房的大床，坚持在书房打地铺自由自在。
人际关系中很重要的一点是把握分寸，借宿不能喧宾夺主，不然很容易惹人厌，亲戚之间都如此何况外人。
江父的书房里真的都是书，而且是那种书名都看不懂的技术类书籍，书架上还有几个长达一米的等比例军舰模型，十分精致，杨树能分辨出056、054型护卫舰和052D型导弹驱逐舰。
江诗语在木地板上铺了张垫子，是她的瑜伽垫，再铺上雪白的床单，未来几天就是杨树的床。
见杨树对模型感兴趣，她特地过来介绍了一番，然后指点着舰首的垂发系统说：“我爸妈就是研究这个的，把导弹内置在军舰里，然后垂直发射出去。”
她看着杨树比划了个动作，好像逗小孩玩似的：“咻~~”
美女卖萌是很好看的，而且垂直发射从她嘴里说出来特别性感。
杨树挺配合：“和二踢脚差不多，咻~嘭！”
刘漫这时抱着毛巾被和枕头进来了，见他们咻咻嘭嘭玩得高兴，哼了一声：“注意不要泄露军事机密哦，让他睡卧室偏要睡书房，像个特务似的。”
隔壁房间不时传来两个女孩的笑声，特务杨树躺着垫子上一时无法入睡。
人生际遇真是变幻莫测，上午他还在影视城消防龙头喷出的雨水里扛着枪听少帅训话，晚上已经躺在京城军舰专家的书房里看着天花板吸顶灯发呆。
莫测的还有明天的面谈，希望别出什么意外。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足球运动员，带球冲到禁区就差临门一脚，还是有点紧张的。
耳边两个女孩的笑语声忽续忽断，听不清在说什么，他一转身睡着了。
第二天大家早早就起来了，刘漫和江诗语嚷嚷昨晚聊天到下半夜没睡好，可杨树看她们都元气满满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样子。
儒和影视办公地点在顺义区空港物流基地三号大楼里，过去大概一小时车程。
对京城的早间交通不能抱有幻想，所以吃完早点七点半牧马人就出发了，确保九点前能到达。
江诗语真的很仗义：“接下来我就是你们的专车司机了，谁要去哪说一声，给你们展示一下我这个好姐妹的深情厚谊以及一位无业游民的时间自由。”
毕业后江诗语努力找过工作，联系过不少剧组却始终没有接到合适的戏，也已经在家晃悠一年了。
二三流院校的学生毕业即失业是普遍现象，大部分专业都一样，这一点倒是公平。
不过美到江诗语这个级别的女演员也找不到工作，这就好像有点不公平了。
《拼桌恋人》虽然还没签约，她已经答应入组帮忙，至于做什么还没细谈，反正都是帮刘漫。
大家都有混剧组的经验，对制片方各种苛刻要求有所了解，一路上三人设想了可能面临的问题，做了些预案，宗旨只有一个：“先把项目拿到手再说，即便有什么过分要求也尽可能答应，千万别得罪人。”
行前刘濤也特别交待过刘漫“千万别得罪人”，这个项目是她要来的，年轻人把事情做砸了会连累她一起被埋怨。
儒和影视做电视广告和图书出版起家，直到最近两年才在影视制作方面发力，同时也搞艺员培训和器材租赁，需要很大的办公空间，所以选在了顺义空港物流基地这又大又便宜的地方，周边有不少品牌的汽车专卖店。
小书亭
公司的老总姓柯，制作部的柯总监是他弟弟，算是两兄弟共同创业。
柯总监没有第一时间接见三人，出面接待的人竟然认识，是聂文。
聂文很热情：“非常高兴和大家又一起拍片了，我是《拼桌恋人》的执行制片人。”
对杨树而言聂文不能算认识，他认得对方而对方不认得他。
上次他找安导要有台词的角色，当时她就是指着聂文拒绝的：“他叫聂文，在《琅琊榜》里饰演的禁军副统领没几句台词，可你知道他原来是干什么的吗？前年的《父母爱情》，去年的《北平无战事》，他都是制片人之一。”
两人始终没有打过交道，不过拍摄期间杨树倒是见过聂文和其他不少男演员一样围着刘漫转，或许他们会更熟。
看得出刘漫也有些意外，应该想起了当初对人家爱理不理，未免有点尴尬：“这……这太好了，没想到又一起合作了。”
聂文个子不高，三十岁左右白白胖胖，戴副夸张的白色木边眼镜，从头到脚都是花花绿绿的名牌服饰，好在气质还能压得住，否则真像唱二人转的。
他对刘漫和江诗语格外热情，在会客室一坐下就吆五喝六让人端来了饮料，接着与杨树也很特别地寒暄：“您这位秦始皇殿前的金甲武士、阳谷县头号街溜子，从龙套成长为大编剧了，真的很励志哦。”
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不过杨树的理解不一样，能够调查他的背景说明对方用了心，就当是赞许好了，再说人家也没说错，的确励志。
混影视圈最忌敏感脆弱，这是名利行业，等级歧视比其他行业重很多，肆无忌惮欺负人的事司空见惯，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一个会编故事的龙套，就如同工地上懂点建筑知识的搬砖小工，没真正转变身份之前别有任何奢望，杨树歪嘴笑了笑：“聂制片真幽默。”
其实聂文也是顶着制片人之名的基层，原则上儒和影视作品的制片人是公司柯总或者制作部柯总监，然而高层不可能跟着剧组干具体工作，基本都是挂名。
制作部有几个做业务的执行制片人，他就是其中之一，负责统筹摄制组的各项工作，包括签订演职人员合同，搞定摄制器材以及解决拍摄场地，另外核算摄制成本、审核财务支出也是主要工作。
因为代表制片方，执行制片在剧组拥有相当大决策权，比如导演答应给某个演员片酬一千未必算数，制片人定价八百就是八百，说通俗点这就是剧组里管钱管物的管家。
所以国内影视圈有不少夫妻档，自己的公司拍片时，丈夫是导演妻子就是制片，和居家过日子一个模式，张囯立、陈凯哥等莫不如此。
聂文热络地和刘漫聊起《琅琊榜》剧组里一些熟人的去向，唠唠叨叨老半天好不容易到正题了，说的话却不太乐观：“公司给咱们这部戏的资金额度是三十万，原则上不能超过。”
刘漫没沉住气，而江诗语的参与度很高，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三十万？！”
三十万拍一部戏未免少了点，江诗语那辆红色牧马人都不止三十万，更不如刘濤一集电视剧的片酬。
聂文习惯了剧组抱怨钱不够，点点头继续介绍：“这三十万包括导演酬劳六万，摄制费、版权费以及后期制作费合计二十四万，看似有点紧，不过咱们公司自有全套摄制器材，这部分租赁费可以免了，实际上相当于外面的三十五万制作费。”
即便公司提供全套拍摄器材，三十万还是太少了些，给刘漫这个新手导演六万酬劳倒是挺给面子，但也挤占了制作费。
目前网剧投资的确都比较低，刘漫和杨树根据行情最初的期望是五十万，而且还是在不请名角的情况下才基本够用。
“前期刘导和我们柯总监联络时，一再要求尽量多给编剧点版权费，”聂文转向了杨树，眼里的热情明显熄灭了许多：“龙套的工作很辛苦，年轻人从基层摸爬滚打出来不容易，柯总监很能体谅。”
之前刘漫说过会向制片方多要求点版权费，看来说过的话还真当回事了。
“按目前市场行情，成熟编剧九十分钟电影剧本大概两万元左右，”聂文清了清嗓子：“我们儒和在剧本运营上有一套更加完善的评估标准，非常支持新人发展，像《拼桌恋人》这种短剧和一集电视剧的容量差不多，通常稿费是五千到八千元范围内。”
第八章 我是这么考虑的
儒和大方地付给导演费六万，而剧本版权真的只有几千的话，那等于告诉大家开拍《拼桌恋人》纯属照顾刘濤人情，其实对这部作品既不感兴趣也无所谓。
不过聂文说的没错，行情的确如此，这方面无可挑剔也没有挑的资格。
拍戏是一门生意，非常注重编剧、导演、演员的资历和名气，这是票房保证。
新手不能提供任何保证，酬劳上当然不能奢望老手的十万八万，更不能和名家动辄几十甚至几百万比，得有自知之明。
杨树只淡淡笑着没有接话，他习惯于听完别人所有话后再开口。
刘漫显然没那么沉得住气，先和江诗语面面相觑又看了看杨树，脸色变得有点尴尬。
聂文挺擅长掌握话语节奏，确定大家都被吊住了，才把剩下的话说了：“可刘导既然开口了，这个面子当然要给，所以柯总监最终决定把《拼桌恋人》算作成熟编剧的电影剧本，版权费两万。”
话一出口会客室里很安静，半小时网络短剧剧本卖出电影剧本的价格，已经算不错了。
只不过给这个价并不是剧本物有所值，聂文说得很清楚，是照顾刘家两姐妹的人情。
杨树仍然淡淡笑着：“谢谢。”
聂文对他不冷不热的反应不太满意，微微皱了下眉头：“你运气真不错。”
然而刘漫显然太拿《拼桌恋人》当回事，竟然有点失望，看着杨树欲言又止。
在她看来正因为这个剧本才有了这次创作机会，结果版权费只有导演费的三分之一，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聂文说起话来一波三折，挺有戏剧张力，也不知怎么考虑的，紧接着竟然当着三人的面毫不避讳地提了个建议：“贵人相助的事可遇不可求，年轻人应该努力抓住好运气多赚点钱，其实两万这个价格还是可以再加的，甚至翻倍，但前提是卖断剧本署名权。”
虽然态度仍有点居高临下，但听起来比刚才诚恳，似乎在想办法帮杨树多赚点钱。
买卖署名权在业内很常见，有一条看不见的产业链，新手把作品卖给别人署名，给老手当枪手，赚的钱的确更多，但也可能因此丧失个人的发展机会。
刘漫有些惊讶，忍不住问了句：“你们想买断署名权？”
聂文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
刘漫好歹是业内人士，当然不至于惊讶竟然还有这种事，而是不满聂文赤裸裸缺乏尊重的态度。
这人修养太差，今天与杨树初次见面没聊几句，已经叫了几次龙套，现在竟然打算拿钱将他踢出局。
而且也不喜欢他当别人都是傻子的做法，明明看好《拼桌恋人》剧本才打算购买署名权，却先一通贬低然后再作出照顾新人多赚钱点钱的姿态，行为逻辑很低级却洋洋得意。
聂文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把署名权卖给更知名的编剧，作品将更有号召力，对《拼桌恋人》的制作和发行都有好处，我们不用担心收视率的话也可以放心追加投资。”
杨树不动声色地认真听，没有流露任何情绪。
刘漫都听出来了，他当然也明白儒和是看好了《拼桌恋人》才开价买断，也就犯不着和识货的买家不愉快。
不过这招够损的，如果同意把这部戏卖断儒和就追加投资，等于把他和刘漫放在了对立面，怪不得聂文一点也不避讳地让大家一起当面谈。
而且谈得相当有技巧，先给剧本一个超出行情的两万价格，照顾好刘家姐妹的面子，再谈买断那就是与杨树之间的事了。
可能是担心杨树没见过世面见钱眼开，还没等他回应刘漫已抢先回话了：“不好意思聂制片，我们是一个创作团队，署名权不卖，这样吧，导演和编剧的酬劳你们给个总数就行了，具体怎么分配我们内部自己协调……”
她这是打算用自己的导演酬劳贴补剧本版费，导演与编剧如此共进退，无私得有点感人，这情形在业内倒是罕见，江诗语和聂文一时都有点愣了。
杨树也有点愣，心底很感激刘漫的仗义，但却打断了她的话：“没必要这么做，你的心意我领了。”
刘漫还想坚持，杨树摇摇头很坚决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昨天在高铁上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刘漫前后和儒和联系了半个多月，竟然没有确定投资额和导演费、版权费，这就未免有些反常，所以一直在分析能出什么幺蛾子。
决定开拍一部戏涉及的事项并不多，何况是个小制作，逐个排查没多久他就开始怀疑可能和剧本署名权有关，只有儒和想买断才会导致迟迟不开价，没想到果然如此。
枪手肯定是不当的，这与杨树的规划背道而驰，也不可能接受刘漫的好意，实际上他早有自己的打算。
“关于版权费我是这么考虑的，”情况有点乱，杨树把想法直接说了：“我打算B签，这样可以省下两万元费用弥补制作，我在作品播出后按点击抽成就好了。”
影视版权合同分几种形式，通常为A签和B签，有些公司可能叫法不同，但意思一样。
A签就是制作方给编剧一笔固定的版权费，买下作品使用权。
B签制作方不支付使用费，没有保底收入，编剧只按一定比例分成票房或者播出收入，与作品同呼吸共命运。
通常情况下制作公司看好的作品都是A签，承担更多的制作风险。
如果对剧本没多少信心，制片方会主动提出B签，那么编剧的收入完全取决于观众是否买账，有可能拍一部戏的收入还不如去超市干一个月收银员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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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还有个更好的C签，制片方给编剧一笔版权费之余，还允许抽成一部分播出收入，但这种待遇通常只给金牌编剧，全国也没几个人能享受。
聂文相当意外：“你放弃A签，也不打算出售剧本，想要和我们B签？”
杨树没有进一步解释，只坚决地点点头，同时用目光示意刘漫别插手。
聂文瞟了一眼刘漫，看着杨树的眼神闪过一丝恼怒。
这跑龙套的也太不识抬举，难得有人肯买署名权，竟然全放弃了要B签。
“我说杨先生，”聂文的态度反而好了起来，很认真地对杨树说明：“《拼桌恋人》制作完成之后，我们将在爱奇艺、腾讯、优酷等几个平台同时播出，因为不是独家，一个有效点击的价格是很低的，公司只能分成八毛钱。”
“你可以算算，这个价格我们得四十万点击才能收回三十万制作成本，”聂文开始絮絮叨叨长篇大论：“我们对自己的作品得有理性认知，眼睛别盯着那些顶尖畅销热门，看人家动不动点击几百万上千万好像很容易，实际上绝大多数作品破十万都难，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的作品能够盈利。”
他说的是实情，大部分网剧都是多平台播放，其中许多看上去点击量不少，动辄几十万，但平台的规则并不是点击就算数，而是至少得观看六分钟以上才算有效点击。
如此一来有效点击可能只占表面数据的很小部分，很多作品因此收入少得可怜，几万甚至几千的都有。
更惨的是一些作品因制作质量不过关，拍出来后压根就没有平台愿意上架。
聂文越说越来气，耐心不到一分钟就消耗殆尽，声音也高了起来：“你可以再算算，就算《拼桌恋人》真如你想象的那么厉害，有效点击达到四、五十万，我们儒和能收回三、四十万，你按B签的百分之十提成版权费也不过三、四万元钱，这不比卖掉作品来得保险吧？！”
这些情况杨树当然了解，账也早就算过，然而他赌的正是有效点击百万千万。
“我明白。”
“你真明白？”
杨树点点头。
他单纯的目光、平静如水的样子挺讨人厌，令聂文更不耐烦：“那为什么还要求B签呢？”
杨树也开始唱高调：“其实只要作品能拍出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真的，三十万制作费太紧张了，B签的话能够节约一些，您和柯总监的好意我非常感谢。”
言下之意我是牺牲个人利益弥补制作费不足，也算是为儒和着想，这种莫名其妙的高风亮节在聂文看来加倍讨人厌。
儒和是什么样的公司，用得着你这跑龙套的主动分忧？
会客室里又安静了，聂文看看已经呆了的刘漫和江诗语，明白买断已经不可能。
那就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他站起来悻悻道：“既然如此，我去请示柯总监吧。”
等他走后刘漫和江诗语都迫不及待想问什么，杨树不想这时候再解释，干脆作出隔墙有耳的样子制止了。
不一会聂文就请示回来了，对杨树非常冷淡：“柯总监指示，就按照目前谈的签约吧。”
然后他态度缓和了一些，对刘漫和江诗语微笑道：“柯总监临时来了客人，很抱歉今天不能见面了，让我转告改天他请二位共进晚餐。”
这是客气之词，大家心里都明白柯总监也不高兴了，今天不想见不识抬举的死龙套。
刘漫无奈看了眼杨树：“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得经常过来公司办事，有的是机会见柯总监，接下去还是把合同先签了吧。”
聂文点点头：“好，我已经带过来了。”
杨树用力郑重点点头。
第九章 遥远的庐山之恋
刘漫没有再尝试多要些费用，目前这种氛围下不太可能。
拍摄计划之前就制定好交给儒和了，摄制八天，后期制作七天，整个周期十五天。
聂文说公司不同意，要求缩短在一星期内完成：“我们一集电视剧的周期才两三天，短剧虽然更精细些，七天也够用了。”
五十集的电视剧制作周期差不多五、六个月，平均一集的确三天左右。
杨树和刘漫本打算拿出拍电影的劲头精雕细琢《拼桌恋人》，现在看来没办法，三十万费用也经不起慢工出细活。
眼下已是七月初，聂文还有其他工作，经过协调《拼桌恋人》定于七月二十号开拍，接下去半个月的主要工作是组建摄制组选好演员，以及确定拍摄场地，做好开拍前的所有准备。
总之招兵买马准备开工，《芈月传》是九月初入组，两个月时间拍《拼桌恋人》绰绰有余。
一切皆无异议，合同都是制式的，杨树和刘漫只要往里面填时间、金额然后签名就行了，一个B签一个A签。
签好合同确定完一些工作细节已经十一点，有杨树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在，共进午餐恐怕不是好主意，聂文也没这意思，三人告辞打道回府。
在儒和刘漫忍着不谈杨树的B签，一上车就憋不住了：“你选择B签赌《拼桌恋人》的点击量，事前怎么不商量？”
这个好像没法商量，仅从现实状况考虑，杨树拒绝卖断是对的，但放弃两万赌一把未必明智，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似乎更稳妥，总不能告诉她：“我知道这部戏特符合观众口味，肯定能火，所以赌B签。”
换了时代、地域和创作者，这部戏能不能火还真难说，所以他只能说临时起意：“儒和愿意加价买剧本，这个刺激了我，所以脑子一热干脆赌了。”
“真是脑子一热？”
“也是为了省制作费。”
“我信你才见鬼了，儒和真是太抠了，省你这两万有多大用。”
江诗语帮杨树说话：“其实这事不好商量，总不能拉着你一起赌，放弃两万赌一把还说得过去，你六万也不要就有点过分了。”
刘漫挺认真：“我们是一个团队，如果他事先真建议我赌，我会一起行动的。”
江诗语边开车边笑着摇头：“合同已经签了，再怪他已经没意义，还是赶紧作开拍准备是正经，不过杨编的演技真不错，十分沉稳，比聂文的节奏好多了。”
内行看门道，演戏和唱歌一样有节奏，掌握得好才看着舒服。
刘漫叹口气：“所以聂文才气够呛，以后有事都我们跑吧，杨树和他尽量少碰面。”
杨树可没觉得自己演戏，他只是顾全大局没揭穿蒙人把戏而已，虽然不想得罪人，最终还是得罪了。
剧组有许多固定支出，聂文已经做了一个七天的开支计划表，人员交通费、住宿费、餐饮费很容易就算出来了。
有些普通工作人员的薪水也是固定的，比如场记、灯光师、录音师、道具师、搬运师傅等等，这些费用也可以先从制作费里扣除。
剧组核心制作人员摄影师、化妆师、服装师、剪辑师、作曲家、编曲以及后期乐队配乐演奏的支出等等，刘漫也根据行情列出了价格，聂文也认可了。
场地租赁费用可以预估八九不离十，预留后最终能够支配的演员片酬差不多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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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儒和能提供全套器材，不然再扣掉几万租赁费，也就没多少钱请演员了。
《拼桌恋人》有台词的角色不多，一对恋人，一位老人，以及女主日常倾述心情的朋友，满打满算四个。
但群演却不少，几次去餐厅背景得换不同的食客，加上侍者等等，也得预备万元左右，所以拿来请主演的费用差不多六万，看起来竟然有些宽松。
当然也因为杨树放弃了版权费，儒和没好意思从制作费里扣除，不然就剩四万了。
不过也得分怎么个宽松法，主演请完全没履历的新人是够了，如果想请个脸熟点的哪怕是十八线，这几万不够请一个。
其实得知制作费只有三十万时，杨树就意识到麻烦了。
《拼桌恋人》里女主的戏份最大，不过这个角色并不难挑演员，只要气质符合足够漂亮基本能胜任，实在挑不到合适的硬逼刘漫出演也不是做不到。
问题最大的是老人，他才是剧中真正灵魂人物，作用甚至比女主更加关键。
从原作的演员安排就能看出这点，曰本版的老人是由宇津井健饰演的。
但凡有点年纪的观众都知道这个名字，八九十年代宇津井健红透大陆，可以说家喻户晓，最为人熟知的角色是在《血疑》中饰演山口百惠的父亲大岛茂。
实际上他不止一次饰演山口百惠的父亲，如果说那个年代高仓健是男子汉的模板，三浦友和是男友的榜样，那么宇津井健就是父亲的典范。
所以他一出现在屏幕上，极具特色的表演再加上剧中父亲留下的手表等元素，一个如同父亲般慈爱的深情恋人角色就立起来了。
对老人这个角色杨树与刘漫早有共识，最好请一位具有一定知名度而又形象儒雅绅士的老演员出演。
来之前他们已经花了不少时间挑角，把国内的老演员差不多过滤了一遍，合适的并不多。
第一人选是陈道眀，其次是陈宝囯，如果唐囯强不穿中山装不梳大背头似乎也行。
然而这些人全都是皇上，一般的剧很难请得动，除非剧本特别对胃口打动了他们。
另外价格也很贵，虽然老人的戏集中起来只需要拍一两天，抽空过来一下就行，但没有几十万恐怕下不来。
如果制作费五十万，咬咬牙拿出一半再通过关系请他们出演，虽然希望不大但总归有点希望。
现在制作费只有三十万，能支配的演员酬劳合计七万，连稍微脸熟点的老演员都请不起，就更别想请皇上了。
三人中午在外面吃了饭，一直在讨论演员安排问题。
依赖记忆是不够的，回家后杨树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继续查询演员资料，寄希望冷不丁发现个既合适又便宜的。
江诗语被他厚重斑驳如同上过战场的笔记本惊了：“你这是什么牌子的，开机竟然有发动机的声音？”
笔记本的确太旧了，写作得用但又没钱换新的，杨树也只能无奈呵呵笑：“这是穷牌的。”
江诗语忍不住感叹：“我可太佩服你了，真名士风骨，穷成这样仍不为眼前蝇头小利所动，几万元说不要就不要。”
刘漫也很认真地研究他这台看着像随时可能爆炸的玩意，若有所思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三人浏览了一下午网页，把影视界老头翻了个遍，要么请不起，要么气质形象不符。
刘漫有些失望：“说到底还是基础薄弱，五六十岁以上的演员都是艰苦岁月过来的，其中许多人出身都比较底层，绅士气质真是凤毛麟角。”
气质与生活环境有关，异类极少，中年男演员倒是有不少温文尔雅的，可找个四十来岁的人扮老效果不可能好，观众不是傻子。
三人看到傍晚有些累了，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江诗语去做饭，刘漫靠在沙发上捻着手指发呆，杨树不死心继续翻找。
偶然间他看到一则新闻，说正在东方卫视、江苏卫视黄金时段播出的电视剧《产科男医生》收视率爆红，不过由于题材过于特殊，也引起了许多争议。
妇产科里的男医生，这梗的确不容易玩好。
这戏杨树没看过，随眼一瞟发现主演是李晓璐和贾仍亮，虽然记忆中是陈年旧瓜，但现在两人是新婚燕尔，杨树忍不住看了报道。
《产科男医生》说的是几个妇产科男医生的艰辛与不易，他们不仅要面对病人的不信任和家属的质疑，还要承担所有可能的风险。
“瑞安医院妇产科前任男主任左老（郭敏凯饰），为热爱的妇产科事业奉献了一生，而身在同一家医院妇产科的儿子左右（贾仍亮饰）却并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不但与父亲矛盾冲突不断，还……”
杨树看到这眼前一亮，饰演乃亮父亲的这个郭敏凯，应该就是多年前主演《庐山恋》的那个老牌男星吧？
“真是太不应该，怎么把他给忽略了？”
郭敏凯当年在大陆绝对是一线红星，七十年代末主演的《庐山恋》风靡一时，作为大陆第一部吻戏，寄托着整整一代人的情怀，被评为建国后十大优秀爱情电影之一。
这部电影很有时代特点，讲述一位侨居美国的前国军高级将领的女儿张瑜，七十年代末回到祖国庐山游览观光，与帅气的中共高干子弟郭敏凯巧遇，两人一见钟情并坠入爱河。
这题材就是放到现在拍也会有意思，可以想象当年能火到什么程度。
因为电影太受欢迎，有关部门甚至在庐山专门建了个电影院，每天只放映《庐山恋》。
到上世纪末的二十年间，影片已经放映了六千三百多场，创造了“世界上同一影院连续放映时间最长的电影”的吉尼斯世界纪录，能坚持这么久简直是电影史上的传奇。
郭敏凯和唐囯强是同学，两人都七十年代大火，而后在八十年代沉寂，不过唐囯强很快凭《三国演义》中诸葛亮一角再次崛起，而郭敏凯却没什么声音了。
杨树有点激动，在他看来郭敏凯甚至比陈道眀等人都更加适合老人这个角色，因为他与宇津井健长得很像，形象都比较儒雅深情。
“你们都过来一下，我发现了一位非常合适的老演员！”
第十章 江诗语的蜘蛛网
刘漫和江诗语对郭敏凯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却都听过《庐山恋》，知道这是一部很著名的爱情老电影。
刘漫对郭敏凯的脸有点印象：“这个演员感觉面熟，好像在哪部电视剧里见过。”
如果不是博闻强记读过电影史，杨树也不知道这个人，他迅速查了资料。
资料显示郭敏凯这三十多年并没闲着，也不像同时代许多明星出了国，始终在国内影视圈里。
他参演了不少电影电视剧，但基本演配角，也干过导演，作品没什么影响，似乎已经游离在表演工作边缘。
最新消息是三个月前的一项任命，他出任中国煤矿文工团副团长。
江诗语有些惊讶：“竟然是个领导？”
刘漫也比较好奇：“这副团长是什么级别？”
杨树不知道，江诗语不愧在皇城根下长大，对这些挺了解：“煤矿文工团隶属文化和旅游部，副团长应该是副厅级。”
“厅级干部？”刘漫有些泄气：“厅官在这不大，在我老家可就是高官了，郭副团长合适也没用，咱们哪请得动。”
看来郭敏凯这些年精力没放在演戏上，杨树对此倒是更看好：“咱们这个圈子里的领导出来演戏反而比较好商量，一定程度上算公对公，明天咱们就去拜访邀请吧。”
刘漫依然不乐观：“咱们一共就几万元演员片酬了，人家好歹名满神州，官员出来演戏也得劳务费，难道你有本事道德绑架人家为人民服务？”
体制内演员即便在领导岗位也可以出来接戏，但相当一部分片酬得上交单位，所以即便个人不收钱也不可能免费，几万元请郭敏凯肯定是不够的。
杨树不得已建议：“如果他的价格是十万左右，咱们还是能承受的，可以削减其他费用，比如用免费资源压缩音乐、编曲、乐队、剪辑等开支，然后将挤出来的资金贴补片酬。”
他早就考虑过，《拼桌恋人》不需要太复杂的配乐，实在不行就用过了版权期限的钢琴、小提琴曲或者一些协奏轻音乐凑数，效果同样出得来，这也是低成本制作的常规路数。
刘漫也说：“这次我请的都是同学朋友，许多事可以自己做，比如灯光自己打，道具自己搬，也能省一些钱。”
这些思路有望解决片酬问题，那么老人角色算是有了具体可行的目标。
不过江诗语不赞同直接登门邀请：“进京办事最好按规矩来，咱们得先找熟人引见，就这么去敲办公室的门，万一被拒绝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这话说得对，按规矩办事杨树就无能为力了：“在下京里的熟人就你们俩，那就请二位大人帮下官拿主意吧。”
其实他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联络聘请演员这种事本就该导演、制片去跑，并不是编剧的责任，但他一直拿自编自导的严格标准要求自己。
联络的事江诗语揽过去了：“我来跑这事好了，虽然不认识煤矿文工团的，不过京城虽大京圈文艺界却没多大，关系就像一张蜘蛛网，只要找到一个结点就能到达网的任何一点。”
她也算京圈一份子，发动同学朋友及其七大姑八大姨，相信拐弯抹角总能找到与煤矿文工团说得上话的人。
剩下的主要问题就是选定女主及其男友。
女主的男友好办，同样可以在同学里选，花不了多少钱。
女主就不一样，几乎从头演到尾，请什么样的人给多少钱一时不好决定。
江诗语一早就表过态：“这角色不适合我，不然肯定义不容辞帮忙，这笔钱恐怕省不了。”
她知道刘漫不愿意演戏压根就不提，既然目前不好确定就先别定，最后达成共识：“还是先搞定老人角色，然后根据资金情况再确定其他。”
各项安排算进展了一大步，江诗语继续去做饭，刘漫和杨树则把摄影师、化妆师等必不可少的制作人员都先确定了。
这些他们已经讨论过多次，用的人基本都是刘漫的校友，以前弄各种作业时合作过，便宜又好用，现在列出最后的名单，接下去一个个通知入组时间。
没多久江诗语从厨房出来，又提了个省钱建议：“都过来吃饭吧，接下去你们两个可以继续住我家，能为剧组省不少住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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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可能节约支出，刘漫和杨树人穷志短都没有拒绝。
江诗语这几天做的晚餐都挺丰盛，色彩尤其艳丽，信号灯似的黄绿红都有，今天是一盘无油葱花炒蛋，一盘清水娃娃菜，还有一盘糖拌西红柿，西红柿上撒的是零卡路里赤藓糖醇，吃了肯定不长肉。
杨树很佩服女孩们为了减肥而爆发的聪明才智，赤藓糖醇是一种合成甜味剂，口感和性状比木糖醇更像白砂糖，而且基本没有热量。
女演员的生活真挺艰苦的，不过杨树一点也不挑，他在这美女相伴混吃混住，有什么可挑的。
吃饭时刘漫还是忍不住感慨：“做成一件事太难了，三十万资金还捉襟见肘，毕业时老师对我们说，等你们走上社会就分分钟会怀念学校里的时光，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江诗语不以为然：“这算什么难，毕业一年来我跑了不知多少剧组，其实有不少适合我的角色，但不是导演就是制片总会提出非分要求作交换，还告诉我哪个哪个女明星睡遍了京圈大佬才红起来的，真是恶心死我了。”
她摊摊手：“我就是因为不想这样上岗，于是就一直在家待岗。”
这是很无奈的事，虽然并不是所有导演制片都这德性，但基本反映了演艺圈生态，谁会无缘无故力捧缺乏背景不带资金的女演员呢？
而且还是支付诱人的片酬后力捧，这就是潜规则的底层逻辑。
杨树笑起来：“这些畜牲，你那不叫上岗，是下海。”
刘漫皱起眉头看着杨树：“你笑什么，这种事好笑吗？”
杨树收起笑容：“我是被这些畜牲气笑了，把圈内风气全败坏了。”
江诗语也挺幼稚，俯过身饶有兴趣地问他：“杨树，如果哪天你成大编剧了，会不会以量身定做剧本为名潜规则女演员？”
年轻人很容易混熟，杨树不让她继续叫杨编，直接叫名字不容易想歪。
刘漫和江诗语都停下筷子看着他。
杨树呵呵笑：“我如果说不会，你们不信，如果说会，我自己不信。”
刘漫笑着摇头：“这人很滑头，等于没说。”
第二天开始江诗语就开始四处托人寻找接触郭敏凯的关系，两天后还真有了线索，于是和刘漫开始跑这事。
杨树帮不上忙，留在家里继续用他带发动机的笔记本电脑写剧本。
白吃白住不好看，他主动接过了买菜做饭的责任，承担一些餐饮支出，在两个美女回来之前做几个清汤寡水没有技术含量也没热量的菜。
很快刘漫和江诗语就见到了郭敏凯副团长，或许是托的人情有用，也可能是剧本真打动了他，总之最终大幅度降价，答应十二万接拍这部戏。
这个价格已经非常优惠，其中大部分是要交给单位的，现在十八线做综艺的演员都要得比这多。
刘漫和江诗语挺振奋，打电话向杨树报告好消息后没回家，紧接着就去儒和影视见柯总监，请求增加十万制片成本签下郭敏凯。
虽然有压缩其他开支的计划，但太辛苦了，刘漫还是决定去要钱。
目前演员支出额度有七万，只要增加十万，一切就都解决了，《拼桌恋人》有郭敏凯加盟，阵容将像样不少。
柯总监很客气地会见了二位，但拒绝了：“我们得控制投资风险，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不过也指了一条明路：“你们应该说服杨树把剧本卖了，他可以多赚钱，我们也能重新布局规划，皆大欢喜嘛。”
刘漫初生牛犊有虎牙，人还不够老练圆滑，又当场拒绝了柯总监。
回到家两人都气呼呼的：“三十万都投了，加十万请个名演员竟然说什么都不肯，这是多好的事，难以理解柯总监竟然和自己的投资较劲。”
柯总监不至于较劲，不可能因为不喜欢杨树的态度就坏自己公司的事，这不合理。
儒和显然是看好这部剧本的，所以才提出收购，其实按照杨树猜测，柯总监是对刘漫的导演能力没有信心，如同他当初否决她写的分镜剧本。
如果儒和把剧本买过去，除了名编剧署名外，多半真会增加投入，然后请成熟的导演实际操刀这部作品，再让刘漫挂名。
虽然是猜测，但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作品各方面都将有保证，赚钱不是问题。
如果买不下剧本也就无法架空刘漫，那就只能投三十万让她去瞎搞，亏也就亏了，算是对刘濤长期合作关系的投入。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演变成如今的尴尬局面，其他可能性都说不通。
不知刘漫是否分析到这一步，反正她挺不高兴也下了狠心：“咱们自力更生吧，就像杨树之前说的，把不必须的岗位都删了，想办法将这十二万凑出来。”
第十一章 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拼桌恋人》虽然是杨树写的，但现在是儒和的项目，剧组无权擅自拉投资，这涉及收入分成，得儒和同意才行。
想请郭敏凯就得凑钱，杨树和刘漫大幅度调整了制作队伍，将能砍掉的人都砍了，血流成河。
作曲、编曲、剪辑一概不要，杨树说自己找音乐合成，至于剪辑只要学过导演的都会，大伙可以商量着搞定。
所谓大伙就是他本人，外加刘漫。
服装师也不是必要的，这是一出日常戏，本就该生活态自然些，无论主演还是群演都可以自备服装，穿着符合人设就足够了，没必要太用力，这方面江诗语负责把关。
架灯打灯、铺设摄像导轨是体力活，杨树说他负责，这些事之前就学过，前些天在《琅琊榜》剧组还在干，接下来可以继续干，充分验证老祖宗技不压身的谆谆教导。
现场收音是个技术活，摄影师宁淞说他会，到时候让助手搭把手就能顺便做了。
砍到最后连场记工作都由江诗语免费承担了，最终竟然凑出了五万多。
费心费力组织起队伍又砍掉，刘漫感觉身心俱疲：“作曲和乐队我都早就打过招呼了，现在不用人家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这个摄制组越调越小，看上去已经像个草台班子。”
江诗语也有些无奈，不过还有心情打趣：“等郭副团长入组拍摄时可能吓一跳，惊然发现所谓的摄制组其实和婚纱团队差不多。”
刘漫和江诗语的说法都有点虚荣，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越大越好，剧组和婚纱团队一样从事拍摄工作，只是分工更细设备更加专业而已。
无论如何挤出这些资金加上原来的七万多，已有将近十三万可以用于演员开支，目标达成了。
只不过一部戏如此大比例的成本用于演员酬劳，通常是出烂片的节奏，除非制作团队真的非常优秀。
而且问题还没完全解决，杨树在十三万上画了个圈：“扣除郭敏凯的十二万，还剩下不到一万，马马虎虎够支付群演，这样一来就没钱请其他主演了。”
有台词的角色还有三个，女主、女主的男友和女主的倾述密友，怎么也得再凑几万。
这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已经没地方压缩了，再缩编下去摄制组就差不多散架了。
现在能动的就是导演，刘漫摆摆手：“别打其他主意了，把我的导演酬劳拿出来请演员吧，大家同甘共苦先把这部戏拍出来再说。”
杨树坚决不同意：“说到底拍这部戏是为儒和打工，老板投资不够，谁见过员工垫钱的？”
江诗语也不赞成：“我们目前只是减少了岗位，可没有压缩任何人的酬劳，反而还创造了一个价值十二万的角色，忙完这部戏如果没有这六万收入，那我们岂不是瞎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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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漫有创作自由，各项开支都有明细，儒和通常不会干涉她如何调整创作团队。
但儒和连十万都不肯追加，基本上对这部戏不抱太大希望，她即便自我牺牲贡献导演酬劳，对方也不会感激。
其实杨树有办法解决，不想再硬凑剩下的钱就是打算进一步逼刘漫的宫：“一分钱逼死英雄汉，咱们别把自己逼死了，眼下这种状况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自导自演，那也就不用考虑女主的片酬了。”
江诗语闻言也自告奋勇：“如果漫漫自己上女主的话，我就友情出演女主的好友吧，这样可以再省一份片酬。”
她私下里一直叫刘漫为漫漫，而刘漫叫她诗诗，丝丝蔓蔓听起来就有点纠缠不清。
为了省钱同时也增加戏剧张力，杨树把剧情也调整了：“女主的男友雨夜劈腿，这里还有个劈腿女友的角色，随便找个龙套未必合适，干脆就让他劈腿女主的这个好友吧，人物进一步压缩闭环，也更增加女主的绝望感。”
女主发现多年的男友劈腿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好朋友，这种男友与闺蜜的狗血桥段虽然老套但大家就是喜欢看。
“啊？调整剧情？”江诗语有些意外：“那我不成坏女人了？”
碧池闺蜜这种角色败好感，许多女演员不愿意演。
杨树缓了一步：“如果能找到合适又便宜的劈腿女友，也未必要改剧情，但女主我还是建议刘漫自己上。”
郭敏凯的老人形象符合人设，刘漫气质与女主也非常吻合，这是目前条件下最合适的男女主组合，而且噱头十足。
刘漫也犹豫了：“让我考虑一下吧，这部戏推进到现在已经改变太多，开拍在即得尽快把最终方案拿出来。”
能松口就好，随着开拍临近，在捉襟见肘的状况下她多半得妥协。
一下午刘漫都心事重重，偶尔和江诗语嘀嘀咕咕，看得出很矛盾。
杨树也不催她，躲在书房里继续写剧本。
晚饭时刘漫果然表态了，下定决心后反而看不出任何勉强：“已经走投无路，你们又不允许我把导演费吐出来请人，那就只好自己披挂上阵了。”
“太好了，”虽然是意料中事，杨树还是很高兴：“这样一来问题就都解决了，接下去我们再从男同学中挑一个看着像斯文败类的出演你的男友，角色分配就大功告成。”
男友之前已经挑出几个男同学备选，三五千元应该可以搞定。
刘漫拿出手机：“我们现在再凑几千元都困难，下午我和诗诗商量过，觉得你就像个斯文败类，应该可以出演男友。”
这反噬来得太快，杨树有点愣了：“我像斯文败类？”
干导演的比谁都更相信相由心生，他始终认为自己骨子里是正人君子，或者说终极理想是作个正人君子，被人这么评价还是有点在意的。
江诗语笑了起来：“和你开玩笑的，我们私下里可没说你像斯文败类，其实这个角色要求不高，只要有一定表演能力、眉目清秀文质彬彬、能表现出男友的冷漠就能胜任，我们倒是一致认为你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挺冷。”
刘漫将手机里不知何时偷拍的视频播放给杨树看，有他刚才吃饭的、之前坐在电脑前写作的、在客厅里一闪而过以及写累了在书房里茫然晃悠的几个片断。
她一下午和江诗语嘀嘀咕咕，难道是干这个？
“你竟然玩偷拍，”杨树苦笑起来：“这是在考察我的上镜效果吗？”
刘漫对视频挺满意：“这些都是在最自然状态下呈现的效果，我认为你挺上镜，表情也有感染力，适合演戏。”
三年来杨树一直是演员，没必要装腔作势，何况现在剧组遇到困难，他早就考虑过自己出演男友。
这种角色不讨好难出彩，胜任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是我写的剧本，请郭敏凯的主意也是我出的，面对眼前的困难我比谁都更着急，其实也想过凑数出演这个角色。”
刘漫听他觉悟这么高，很是欣慰：“在《琅琊榜》剧组认识你之前，我和姐姐就偶然看过你的戏，当时我姐还说你是个有主角气质的人，跑龙套可惜了。”
看来她很看重姐姐的意见，之前刘濤评价杨树是个有才华的人，她也复述过。
“影视城三年你基本在镜头前度过，演戏经验比我丰富，肯定能胜任这个角色，”江诗语也帮腔：“今天中午你还说求人不如求己，现在咱们三个就自己把这部戏扛下来吧。”
责无旁贷的事没什么可推脱，不过杨树真有顾虑。
如果换位思考，他猜得到别人是怎么看这个项目的：一个参与《琅琊榜》拍摄的龙套写了个剧本，不知用什么招说服了刘濤的妹妹答应拍出来，然后通过刘濤的人情落到了儒和头上。
如果认真拍也就算了，没想到龙套出主意非要请名角，导致费用紧张只得搭个草台班子硬拍。
硬拍也就算了，几个年轻人还异想天开自编自导自演，尤其匪夷所思的是导演放弃专业演员，让龙套编剧亲自上阵饰演女主的男友，简直是儿戏胡闹。
许多现实苦衷外人无法了解，杨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想了想还是说了潜忧：“你们也看得出柯总监和聂文都不喜欢我，让我参演可能会在他们那通不过，甚至说我们一伙新手自编自导自演不够慎重纯属瞎搞。”
刘漫倒是不在乎：“我们把三十万中的十二万拿去请一个演员，这种非理性操作柯总监都没反对，那就是任由我们折腾这部戏了，放心吧，我和诗诗去处理这事，你把精力放在剧本创作上就行了。”
看来她很清醒，也猜到了儒和对这部戏的态度，既然如此杨树答应了出演，于是演员问题全都解决。
大家都很高兴，江诗语为每人倒了一杯不含糖的零度可乐：“开机在即万事俱备，预祝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杨树和刘漫都举杯：“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第十二章 我们的世界奇妙事件
第二天刘漫一早就与江诗语出去了，两小时后兴冲冲买回来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和一部苹果手机，要送给杨树。
她解释说：“咱们的戏马上就开拍了，接下去需要和许多人一起工作，你的手机和笔记本都已经风烛残年，该换换了。”
言下之意编剧在剧组工作得有基本的体面，明知这行势利眼，就应该尽量避免被歧视。
看来她和江诗语昨天下午嘀咕的不仅仅是让杨树出演男友一角。
经济基础决定形象，杨树的手机是几百元一部的那种，已经用了三年，卡得很。
笔记本状况更糟糕，如同得了绝症的老人随时可能挂掉，所以剧本都只敢存在U盘上，的确不太方便。
刘漫显然早就看在眼里，为了避免辞让干脆先去买了再说。
江诗语也说：“其实我有个闲置的笔记本可以给你用，但漫漫说送人二手的东西不好，坚持买新的，而且要最好的。”
看她们的样子，似乎担心杨树出于自尊心而不收。
杨树对贫穷是比较麻木的，一般决定孩子学艺术的家庭都比较富裕，他却不是，因此从小到大因为各种事情被嘲弄过许多次。
所以他鼓励自己丰富精神世界，忽视对金钱的欲望，用提升能力替代满足，将希望寄托在未来。
说白了就是忽悠自己钱并不是那么重要。
崭新的两个白盒放在餐桌上，简约而不简单，立马让杨树感受到一股类似被包养的幸福与温暖。
文艺复兴时期欧洲落魄的艺术家们，最渴望的事就是被热爱艺术的贵妇们包养，虽然时过境迁，但文艺青年吃软饭的渴望从没远去。
刘漫不是贵妇，她说明得很清楚：“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大家齐心协力创作《拼桌恋人》，我怎么好意思独占六万导演费？
而且分镜台本也是你写的，做了相当一部分导演工作，分钱你肯定不要，所以干脆买你需要的东西。”
这女孩太懂事了，杨树很感动。
他答应过背后操刀写分镜剧本的事不会告诉任何人，结果刘漫与江诗语无话不谈，自己先说了。
其实有些事生活在一起很难隐瞒，两人经常讨论工作，有心人一听也能明白是杨树在主导。
另外刘漫也要给江诗语两万元：“我们姐妹之间是不见外的，诗诗也还没有工作，我们两个要在家里住到九月，花销是很现实的，柴米油盐以及每天跑腿的汽油都是钱，所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个也不要和我拉拉扯扯。”
杨树没有推辞，那会让大家都尴尬，但收下礼物的同时也表了决心：“我一定善用这份礼物，写出更多更好的剧本。”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难说，这是三个创业初期年轻人的抱团取暖，经历的所有细节都能增加彼此的信任和好感，热血虽未经充分考验，但这一刻是很热的。
他佩服刘漫，大多数人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展现的不仅仅是大度无私公平公正公开，还有领导力。
或许她的导演才华有限，但接触这一个月来，杨树能感受到她的精明强干。
安导无法开拍《拼桌恋人》，她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要来了剧本，而后说服刘濤帮忙找到了投资方，说起来轻描淡写但一定付出了不少努力。
这段时间联系演员接触儒和，也都是她与江诗语在跑，完全能够独当一面，一点也不像长相那么柔弱。
刘漫是否如同杨树认为的那么能干可能还要时间验证，不过他现在拿了人家的东西，的确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
江诗语也没推辞，其实她父母每个月给不少生活费，花销上并不困难，是否真需要动用这些钱是另一回事，但得尊重朋友AA开支的意愿。
三人朝夕相处群策群力做事，友谊升温很快，刘漫的仗义疏财无疑进一步加强了彼此的亲密。
作为一位热血男儿，杨树当然难免会猜测刘漫是不是真喜欢上他了，买电脑手机分导演费没有多少道义责任，这似乎是情感决定。
不过这个不好瞎猜，人家很坦然地送礼物，一点也没儿女情长的意思，所以得慎重判断，目前大家两小无猜关系融洽，想歪了可不太好。
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感情这种事最容易出问题，除非未来不打算在事业上长期合作。
刘漫把导演费分了，杨树也有点沉不住气，在倒腾电脑资料之余谈了更多创作方面的事，以及B签如果赚钱的话，下一步的打算。
“如果《拼桌恋人》成功的话应该能赚些钱，我打算自己投资拍摄接下来的剧，在财力允许的情况下尽量多拍几部作品，形成我们的《世界奇妙事件》系列第一季，打造规模优势和IP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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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搞第一部作品，但三人聊天时热情一上来对未来充满憧憬，不止一次谈到以后继续合作，所以杨树特地用了“我们的”。
能靠《拼桌恋人》赚多少钱天知道，就当能赚不少吧，不然理想都没法谈了。
他也一改之前的保守，让刘漫和江诗语看了些写好的剧本，每部剧的风格都不一样，题材涉及广泛，但都结构精巧引人入胜，两个女孩惊叹不已。
刘漫之前听过一些，江诗语是初次接触这些故事，看后特别振奋：“你的这些剧本太与众不同了，我相信《世界奇妙事件》系列会问世，观众也会很喜欢。”
好剧本好计划是最大的向心力，梦想变得更加具体，刘漫信心满满：“只要我们不懈努力坚持下去，相信未来一定能成功。”
努力并坚持就一定能成功吗？
这显然不一定，杨树更相信才华和运气。
刘漫看多后也忍不住问：“你好像很喜欢写短剧，既然有编剧才华，未来有没有考虑写大电影剧本或者连续剧呢？”
这个杨树当然有考虑，但那些投资都太大自己掌控不了，他更愿意依靠短平快项目先赚到一些钱，然后再作进一步打算。
与儒和的合作让他深刻体会到求人之难，倾尽全力工作也只能分到残羹剩饭，而且还得不到基本尊重。
距离开拍还有一星期，聂文按照要求找了几家餐厅，每天晚上打烊后可以配合拍摄工作，杨树也参与了挑选，很快确定了一家老教堂改的西餐厅，装修色彩简约空间也比较宽敞。
女主的家更容易搞定，几千元租个套房就行了。
而后也不用美工和道具，三人从家里搬了些东西过去布置，搞得生活化像个年轻人同居的小窝。
江诗语提过就在她家拍，省钱省事，杨树认为不合适，她家太大装修太雅不像出租屋，年轻人也租不起。
刘漫没有把最新的拍摄规划交到儒和，她也挺鸡贼：“反正他们也不是很重视，送去早了聂文可能挑三拣四，等开拍前两天再送，想调整也来不及了。”
既然如此就在家干正事，杨树把分镜剧本拿出来，架起了江诗语家的手持摄像机。
“今天起我们重头开始排练，确保开拍后台本设计能贯彻，流程顺畅配合默契。”
第十三章 纯净时光
这个排练很重要，新手很容易在现场手忙脚乱，开拍前最好把工作流程认真搞几遍。
绝大多数导演开拍前都会写分镜剧本，然而创作这种事很容易改主意，开拍以后相当部分导演并不照着拍，有些甚至可能抛开台本信马由缰地干。
《拼桌恋人》分镜本是杨树写的，都是他的想法，让刘漫照着拍是有困难的，可能出现文字、示意图能够理解，但操作时茫然无序无从贯彻的窘境。
理论往往与实践有差距，许多人都遇过类似情况，而开拍后时间紧凑，当着大家的面杨树也不能再指手画脚，那么把该做的事在家排练妥当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手持摄像机很小，杨树装了三脚架，尽量模仿专业摄像机。
而且也不是拿来做样子增加镜头感，全程真实拍摄，之后一遍遍回看效果。
根据分镜剧本和拍摄计划，杨树和刘漫一丝不苟地从头来，机位、镜头选择、焦距、移动甚至如何打光都全部实践操作。
因为涉及自导自演，还得磨合一套工作方式，三人在走位、表演以及画面监视上进行分工，尽量做到现场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意图。
实际操作形成共识后，就把数据和心得记录在分镜本和拍摄计划上，于是几天后就写得密密麻麻，文字量翻了三倍。
刘漫和江诗语都不止一次表示惊讶：“你对导演工作非常熟悉，在哪里学得这么精通？别说是在影视城看看就会了。”
这个没法说，杨树只能说看了些书，然后在观摩影视城里大量导演的工作后自己揣摩出来的。
刘漫当然不太相信：“我也是学这个的，有些工作细节没有实践是很难注意到的，需要经验积累或者老导演带着教。”
杨树撇撇嘴：“没那么复杂，其实也可以多看名导的自传，欧美有不少。”
“可那些自传大多是法文、英文的，国内基本没有翻译本。”
杨树当初立志要作国际名导，英文学得不错：“我就是看的原著。”
然后罗列了一长串书名。
“你在影视城跑龙套之余看名导的外文自传？”刘漫和江诗语都觉得匪夷所思：“励志的故事看过不少，今天算是看到活人了。”
杨树人生经验并不丰富，但也终结出很实用的一条：尽量少谦虚，大多数人不愿意为你动脑，懒得分析你是低调还是无能。
在心仪的女孩面前畏畏缩缩羞于开口，人家不会搭理你，不恰当的时机、场合谦虚，则可能失去发展的机会。
很难分清什么情况下应该保守点，那就干脆少含蓄，把谦虚留给自己当作进步的动力就好了。
所以在校时他有个外号叫“超鸟人”，一方面说他如超人般能力超群，记忆力智力体力都卓尔不群。
另外一面也是说他自视甚高，遇事坚持己见很难妥协让步，又屌又鸟，但最终往往他是正确的，所以是超人和鸟人的结合体。
这一世杨树已经改变了许多，但能力超群是藏不住的。
毕竟只有半小时的戏，到入组的前一天，刘漫已经在他指导下从头到尾导演了好几遍，自我感觉业务能力都提高了不少。
休息时她递给杨树一瓶水，不无遗憾地说：“如果你是我的同学就好了，咱们可以早几年就认识，可能在校就开始琢磨合作了。”
这是相见恨晚的意思吧？
另外三人都有表演任务，也是一段段排练通过。
江诗语戏份最少，胜任游刃有余。
杨树最终还是决定把剧情改了些，她饰演的闺蜜背叛了女主，和男友混在了一起。
作为出演坏女人的补偿，杨树承诺以后请她演《美人税》，而且还将量身定制更多的戏，冲散形象损失。
不管是不是忽悠，江诗语对他的能力越来越信任，倒是认账了。
导演都得学表演，艺考的时候也要考表演，这方面刘漫也能够胜任。
她和姐姐一样拥有女演员最羡慕的巴掌脸，五官紧凑表现力强，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没有呆滞缺乏美感的时候。
这一点非常重要，天生吃演员这碗饭的人，是很难被截到丑图的。
既然排练就得精益求精，杨树还是对刘漫的表演提了不少建议，每个镜头都精心打磨，没多久她也总结出来了：“你指导我的表情，很像我姐在《天龙八部》里饰演阿朱的设计。”
认真的演员针对每个角色都会设计符合人物形象的动作和表情，最能够体现水平。
刘濤出道多年，是拍了《天龙八部》后大火的，表演的确非常成功，阿朱与萧峰在一起时深情而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和《拼桌恋人》女主有相似之处，倒也不是模仿。
两姐妹如此相像，表现出最美、最讨人喜欢的一面也没有更好的选择，阿朱角色算是个参照，但得去掉古装戏中的一些表情模式，汲取精华也是一种能力。
开拍在即，只求将事情做到最好，刘漫也不在乎是否是姐姐的镜像，哪还有心情矫情这个。
杨树饰演渣男男友，与刘漫有不少对手戏，明面上他是第一次在影视剧里有台词，但角色处理却相当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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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男友的台词并不多，女人出轨的典型表现是在家话变少，而男人是基本不说话了，杨树主要为自己设计了一些动作。
这部戏从曰本移植过来了，许多细节得改变，比如上班之前分手，曰本人习惯鞠躬道别，恋人之间也客气得一板一眼。
这一点显然不适合大陆，改成拥抱一吻更符合现实，剧本里杨树就这么写的。
这个镜头当然也排练，杨树没有吻刘漫，只是轻轻地拥抱，同时把脸凑过去让她的嘴唇碰一下，把敷衍、冷淡、强作融洽的变心男人表现得很到位。
刘漫有些害羞，一开始没法放松地拥抱，总是不自觉身体就往后躲，嘴唇还没亲到就笑场。
杨树可没想占便宜，是她心理障碍做不到位，于是就反复排练了多次。
到最后反而是杨树受不了：“你得入戏，你男朋友连亲你的兴趣都没有了，还笑什么劲？”
刘漫听他这么说脸都黑了，有些不高兴：“好了知道了，我只是不习惯亲家人以外的人而已。”
杨树没想那么多，仍公事公办笑问：“不会是初吻吧？”
江诗语在一旁抿嘴笑，目光移开了。
刘漫急了：“什么初吻，专业点好不好，碰碰脸而已！”
从录像看她这之后的第一次完成得最好，嘴唇轻碰杨树的面颊，看上去似乎意识到了男友的冷淡，心有芥蒂的感觉很足，之后再演反而没这效果了。
杨树与江诗语也有对手戏，是雨夜约会。
他设计了一套动作，在雨中温柔体贴地照顾江诗语，然后被女主发现。
江诗语忍不住打趣：“我说杨树，你这个鬼样子非常熟练，是不是谈过很多次恋爱？”
杨树一口否认了：“没有，我没钱没地位，扯那套没意思。”
江诗语当即反驳：“别把恋爱和金钱地位挂钩，好像女孩都挺市侩似的。”
“别听他胡扯，”刘漫还记得有些事：“他在影视城可受欢迎了，和一群女舞蹈演员混得如鱼得水。”
杨树笑着否认，不过刘漫的话也让他想起许多前世的事，当初超鸟人可不是白叫的，意义远比冠冕堂皇的解释丰富得多，在学院里也是如鱼得水。
“往事不堪回首啊。”
这些天杨树同样混得如鱼得水，不过他很珍惜目前不带荷尔蒙的纯净时光，于是暗下决心。
“这辈子要与超鸟人分道扬镳，太辛苦了。”
七月十八日，看上去很好的日子，《拼桌恋人》主创人员在绿竹大酒店报到，剧组正式成立。
第十四章 摄制组
拍摄工作经过了多次彩排，正式开拍后进行得非常顺利，刘漫在现场指挥若定，三天多就拍完了。
虽然删除许多岗位，但化妆师、摄影师肯定得保留，两位都是刘漫的校友。
化妆师宫雨青是个沉默寡言的娇小姑娘，丹凤眼有雀斑，平时都素面朝天，自己不说没人猜得出她是搞化妆的，目前在廊坊电视台工作。
而且也擅长造型，给杨树修眉理了发，再穿上白衬衫西装，活脱就是个社畜上班族。
因为服装得自备，杨树特地去买了全套西服。
西装不能太便宜，可太贵也买不起，最终花一千多买了国产名牌，还是比较有型的，然后在同一家店置办了衬衫领带皮鞋，花了两千多元，存款大幅缩水。
幸好刘漫和江诗语负担这两个月的生活开销，不然存款将去掉一大半，中产阶级的悠闲日子真心过不起。
西服的品牌档次符合剧中人身份，刘漫表示满意，但也不无感慨：“希望哪天我们拍戏，是品牌方主动找上来提供服装。”
那是大制作、明星的待遇，不但服装都是赞助的，穿着还有广告费。
杨树挺珍惜这套衣服，在剧组需要干活时都先穿别的，尤其是打灯这种很热的工作，经常汗流浃背，只有轮到拍他时才换上。
另外剧中的关键道具“爸爸留下的手表”，是江诗语贡献的，还真是她爸爸的手表。
这块手表是她爷爷在她爸当年出国留学时送的，有点年头也很有纪念价值，被她弄出来拍戏用了。
江诗语毫不隐晦地夸赞：“我喜欢树树穿白衬衫戴手表抱着电脑的样子，特别干净帅气，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温润如玉，藏剑于匣。”
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天，刘漫和她坚持改叫杨树为树树，反对也没用。
这感觉很幼稚，类似角色扮演游戏，她们说自己人就该用这样的昵称，而且一定要叠音，听起来很像一家人。
效果是有的，摄影师宁淞见面当天就问杨树：“你是刘漫还是江诗语的亲戚？”
杨树笑着点头。
宁淞长得高高壮壮，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大脸盘络腮胡子皮肤粗糙，但却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专业摄影师很少有找不到工作的，宁淞毕业后在首都一家广告制作公司上班，一年来已经拍了不少广告。
不过因为团队缺乏创意，他对这份工作越来越没兴趣。
“那感觉就像一个厨师去上班，结果老板每天让他炒屎！”
这比喻挺恶心，刘漫和江诗语都警告过杨树：“工作合作就好了，私下里少搭理他。”
现在业余时间宁淞也和朋友拍一些短视频发在快手上，杨树看了，拍得太专业太正经，不适合那种平台的氛围。
警告没多大用，杨树在人际关系中有很强的磁吸能力，在一起工作才一天，宁淞就与他一见如故，坦然相告自己是个性瘾患者。
对这个杨树还真不太了解，忍不住问：“是不是离不开女人那种病，很喜欢瞎搞？”
“当然能离开女人，我不是亢奋那种，生理完全正常，”宁淞一口否认了：“我是对性上瘾并不是对女人上瘾，前两天刚甩了一女的。”
他说自己喜欢收集精美的图片、优质的小说以及影视作品，但都是那方面的。
杨树还是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奇怪，哪个男人没有点这些东西？”
“不一样，我有八个硬盘的图片，一个硬盘十几万部小说，三十多硬盘的影片，合计容量将近一百T！”
杨树吓了一跳：“这么多，不涉嫌违法吗？”
宁淞有些洋洋得意：“还不算多，但已经到死都看不完了，我收集是不违法的，但如果分享给你的话就违法了。”
“那你说个屁！”
这摄影师显然是个视觉动物，最适合送去曰本拍艾薇。
不过业务能力真不错，控镜精准，对光线、色彩尤其敏感，拍出的画面很有电影质感。
第一天白天拍摄，主要拍女主的戏，另外把和闺蜜互动的戏也都拍了，出场人物少，基本都在室内，也有些街景戏，相对比较轻松。
第二天在餐厅拍了一个通宵，将郭敏凯和刘漫的对手戏全部拍完。
戏是不复杂的，两人坐在餐桌旁不断对话，剧情全靠台词推动，对表演的要求不高，两人完成得都很好。
但餐厅戏实际上是拍老人和女主几次见面，除了男女主得不断更换服装外，拍摄机位和背景的食客也得不断调整，是调动人员最多最辛苦的一段。
其中还有一段片尾女主与真命天子最终相遇的戏，一起也拍了，是让刘漫一位脸型和郭敏凯差不多的同学来客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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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清晨拍完餐厅戏之后，还拍了一张女主几十年后合家欢的照片，给刘漫也上了老人妆与郭敏凯坐在一起，挑了几个合适的龙套扮演儿孙，为此还预约了两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女孩。
拍摄计划过于紧凑，连着几小时得不停地拍，杨树忙里忙外一刻不停，不但要打灯铺轨还得帮忙盯着监视器把关演出效果，天亮时都累得都不想说话了。
聂文拍戏都在现场，见他的狼狈样不免讽刺一番：“我说杨编剧，不拿了钱在家好好睡觉，跑这干这些是何苦呢？”
杨树充耳不闻装没听见。
他们两人无冤无仇，聂文只是因为没有完成老板交待的收购剧本任务而心怀不满，是利益导致的隔阂。
买卖不成就结怨，这不是君子所为。
杨树一直用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判断一个人是君子还是小人，那就是看这人能否忍受吃亏。
以吃亏为乐的是精神病，未必是君子，但总喜欢占便宜、以占便宜为乐、占不着就耿耿于怀的人，肯定是小人。
好在两人接触不深，怪话伤害不了人，离这种人远点就行了，连怄气都犯不上。
通宵后上午都在休息，第三天拍摄从下午三点开始，主要是女主和男友的对手戏，都是在家里的一些互动，其中多半也是在餐桌边。
拍摄很顺利，这些戏经过几天的琢磨基本一遍就过，连宁淞都看出来了：“你们很有默契，走位很准，镜头感也很强，拍前肯定排练过。”
而且今天运气特别好，入夜后准备拍雨夜的戏，本来打算消防龙头人工造雨，没想到风云突变真的下雨了，而且大雨一下就是两小时，完全满足了拍摄需要。
雨中戏主要远景拍男友与闺蜜有说有笑搂搂抱抱，然后被女主看见了。
因为不录音没有规定的台词，完全自由发挥，江诗语笑着说：“我已经预感咱们的戏能成功，连老天爷都这么帮忙，这时候再有个闪电就更好了。”
话音刚落突然就一个闪电，而后是滚滚雷声。
这也太巧了，杨树惊笑起来：“有点吓人，咱们只是演戏，别真被当作狗男女劈死了。”
江诗语捅了一下他的腰：“别乱说话。”
这时刘漫按事先约定拍了拍手，提醒他们应该看到女主了。
于是杨树和江诗语猛地停住脚步，看着摄像机露出吃惊的表情。
这时空中连这几个闪电，一声霹雳似乎就在头顶炸响。
雷电效果很好不亚于做特效，紧接着拍了女主在雨中伤心欲绝的镜头，最后拍摄工作在雨水和她的泪水中杀青。
第二天一早摄制组所有人在酒店餐厅一起吃了早餐，算是散伙饭。
聂文顺便通知所有人，中午自助餐厅继续管饭，下午两点之前退房，摄制组解散。
第十五章 能一起混日子就行
摄制组解散，杨树和刘漫当天就开始了后期制作。
数字化拍摄的剪辑是比较容易的，专业软件不会操作的话，其他容易上手的普通软件同样可以完成。
杨树和刘漫都很明白自己要什么，而江诗语的场记工作也很完整，一天就剪完了。
接着就是配音、合成音效以及配乐，这个只能在专业录音棚做，郭敏凯又来配合了半天。
环境音是宁淞帮忙录制的，音乐是这些天杨树和刘漫、江诗语一起选的，以钢琴协奏曲为主，与《拼桌恋人》的浪漫主题相符。
实际上最终只用了六天就制作完成，而后又花了一天弄片头片尾，第八天刘漫和江诗语将成片送到了儒和公司。
柯总监这次的态度不错，花半小时看了成片。
制作完成之后，杨树和刘漫、江诗语连续看了好几遍，除了最后查找有无穿帮镜头，也是为了尽量客观地评价作品。
制作周期只有几天的作品，也不能说没有瑕疵和遗憾，不足之处也不能修改了，只能作为教训留待下部作品特别注意。
作为对彼此的鼓励，三人都表示满意，其实杨树真的认为这个版本的《拼桌恋人》已经更好地呈现了原著精髓，制作上甚至更加用心。
比如原作的餐厅戏，除了第一次女主进门时有食客，后面与老人见面的几次都是空荡荡有些太简单了，而杨树都安排了人。
刘漫说这不但是她的第一部商业作品，也是参与过的最好作品。
江诗语则站在观众立场作了评价：“我们国内影视氛围一向比较严肃，哪怕是喜剧也忘不了教导观众，缺乏这种轻松温馨人文气息浓厚的作品，我认为看过的人也会和我一样喜欢。”
柯总监观看时明显流露出意外，没想到草台班子能拍出这样的效果。
之后给了很高评价：“说实话剧本并不算优秀，写了一个很普通的故事，有些桥段看起来甚至有些俗套，好像在勉强安慰失意者。
但经过刘小姐的导演后，效果真的不错，更加有感染力，更容易引起共鸣，现在大家的压力都很大，这就是很好的观众基础。”
看来柯总监怨气也很大，影片都制作完了还是忍不住把杨树的剧本贬低一番，当着刘漫面全夸她头上了，似乎忘了他们一再声称是一个创作团队。
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接下去最重要的是尽快播出，临行前杨树特地交待，儒和如果有人再说什么，无论好坏话都当耳边风。
刘漫和江诗语都笑着不说话。
聂文一直跟着剧组把关制作质量，也因此得到柯总监表扬，看起来特别高兴。
临别柯总监告知刘漫：“公司和各大平台有长期合作关系，按照以往经验，现在《拼桌恋人》申请上架的话，审核通过后一个月左右可以播出，我会让聂制片抓紧联络。”
聂文一高兴就特别积极，当场保证等会马上就向各平台申请。
这么算来差不多九月初可以上架播出，播出期是三个月，播出完毕平台才会和公司结算。
后续结算与刘漫已经无关，但与杨树息息相关，也就是说要到十二月初他才能拿到分成的版权费。
看来老天爷还真的有安排，时间倒是衔接得刚刚好，九月初他进《芈月传》剧组，至少可以混三个月，不至于没工作没饭吃。
当天中午三人在家附近的烤鸭餐厅用餐，算是庆祝了一下。
杨树坐一边，刘漫和江诗语坐在一边，看上去有点像仍在拍餐厅里的戏。
难得吃一回肉，杨树吃了不少，席间随便聊着，没多久话题就又转到了《拼桌恋人》。
不过谈的不是工作，江诗语发表了一番高论：“穿越时空这种事肯定是没有的，可能几亿年后人类最终消失也没有发明，不然现在早就有人穿回来了。”
刘漫不赞同：“或许是有的，只是特别困难代价极高，只能用于施瓦辛格《终结者》那种拯救世界的任务才值得。”
“或许吧，所以年迈丈夫拖着重病的身体穿越回来只为安慰年轻时失恋的妻子，这样的故事就显得特别感人。”
花极大代价作这样的事，所以人类最终消失了？
杨树很想说：“穿越平常得很，树树就是穿回来的，跨越了平行世界而且毫无目的，那是不是比老头更感人？”
江诗语放着鸭肉没吃几口，一直对付凉拌菜，继续道：“不过我偶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或许我们所有人都是在这个世界里不断轮回的，一旦有某种觉醒，那也算是一种穿越吧？”
刘漫不理解：“什么样的觉醒？”
江诗语眨眼睛配合手势努力解释：“比如有些人明明第一次见面，可相见的一瞬却似曾相识，有些地方我们第一次去，但却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刘漫微笑瞟着她：“我怎么感觉你在描述一见钟情？”
江诗语的脸突然微微有些红了，故作镇静地嗤之以鼻：“我怎么会相信那个，我是在说一种客观存在的心理现象，试图分析根源，或许真的存在所谓命运轮回。”
“如果你非要扯上爱情，”她清清嗓子变得若有所思：“其实我对爱情这种东西是比较悲观的，我想许多人都一样，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否能找到幸福，怀疑是否真的存在所谓真命天子，事实上大多数人最终不得不在有限的范围内勉强选择。
但前两天在拍摄现场，我看着老人对女主说‘现在不管你有多悲伤，生活得多艰辛，但是你一定会幸福的’那句台词时，真的瞬间泪目，感觉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安排。”
刘漫停筷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从没见你发这样的感慨，是有爱情在萌芽了吗，这一个月怎么没见你约会？”
“去去，”江诗语摆摆手：“约什么会，我是在探讨人生。”
她转而问杨树：“台词是你写的，写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你相信宿命论吗？”
这又是个学生问题，杨树沉默了好一会，他这种穿越分子很难不相信宿命吧？
最终他点点头：“我写这个故事就要要给自己、给所有人打气，得耐住寂寞，把自己变的更好更坚强，幸福或许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
这段时间与两个女孩相处，他难免疑神疑鬼，一会怀疑刘漫对他有意思，一会又觉得江诗语对他特别亲密。
虽然之前已经提醒过自己别胡思乱想，但这一刻他比之前更清晰地明白，所有幻想都是不应该的，甚至有害，每个人对自己的未来都有规划和憧憬，在人生这个节骨眼上讨论爱情非常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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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想当别人的真命天子吗？
这是命运安排的，不是胡思乱想来的。
说完杨树继续用荷叶饼卷鸭肉吃：“不过对我来说眼前的幸福就是吃烤鸭。”
这家的焖炉烤鸭真不错，外皮酥脆内层丰满，肥而不腻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精华部分无疑在鸭皮，但也太多油，刘漫和江诗语都怕胖不肯吃，全剥下来给杨树，只吃里面的嫩肉。
江诗语换了话题，问刘漫：“这一年我找工作失败，在家算是待够了，能不能问问你姐，给我在《芈月传》也安排个位置，干什么都行，婢女、宫女什么的无所谓，能和大家一起混日子就行。”
第十六章 理想状态
刘漫有些惊讶，江诗语家庭环境优越，在校时漂亮女生很多，她们两个都因为特别出众而被众星捧月，一向自视甚高，今天怎么突然也愿意从基层做起了？
“你想去跑龙套？”
江诗语耸耸肩：“为什么不可以，你们可以去当保姆跑龙套，难道我是紫禁城里的格格？”
人都有虚荣心，刘漫也不例外，特别提醒道：“我做助理好歹可以说是帮姐姐的忙，你跑龙套被同学看到的话，脸可就丢大了。”
每一行都有歧视链，同学之间免不了攀比，龙套很难出头，院校出来的专业演员宁可改行也不干这个。
江诗语显然考虑得不够成熟，想了想又说：“或者问你姐还要不要助理，我和你一起去为她服务，总之不想一个人待家里了。”
在家待不住也能理解，父母都在外地，一个人孤魂野鬼似的守着一大套空房子，没有工作也就难以正常作息，时间长了真吃不消。
明星身边少不了助理，助理听起来像秘书，甚至容易与经纪混淆，实际上助理就是给明星当保姆。
助理也分类型，有的单纯是生活助理，帮艺人洗衣物、床上用品，甚至连贴身的衣物也得动手，总之鞍前马后吃喝拉撒什么都做。
把助理用到极致的，最出名的是舞蹈家杨丽苹，她因为舞蹈需要十指都留着一寸多长的指甲，每个月保养费几万，但也导致生活无法自理。
和她关系不怎么对付的另一个舞蹈家金星就曾经在节目上公开问过：“你这么长的指甲，平时怎么洗澡上厕所？”
这个真不用操心，杨丽苹专门请了一个助理，只负责洗澡上厕所。
有些助理的等级更高些，协助处理更多事务，甚至插手明星经纪工作，不过这类助理通常由明星的亲戚担任，比如李莲杰就让哥哥李莲胜担任助理一职，年薪百万。
刘漫是有往这方面发展潜质的，但她太年轻缺乏人脉，而且也无志于此。
一般助理收入并不高，工资基本在四、五千上下，不过跟着明星工作是包吃住的，而且基本在不错的酒店，日常开支要少许多，生活品质不比首都月收入万元的白领差。
除了助理，一线明星通常还有其他服务人员，比如刘濤有自己的化妆师，一个月薪水八九万，相比较之下助理是低技术含量低收入的工作。
不过刘漫拿得更多点，毕竟是姐妹，刘濤私下里给她一个月一万，所以才在没拿到导演费的情况下，有钱买笔记本手机并承担这两个月生活费。
江诗语表示不在乎收入多少，反正也不是打算干一辈子，混三个来月而已。
许多人对助理工作抱有幻想，以为接触明星后容易转入影视娱乐圈，其实这种可能性极低，有些助理甚至服务过多个明星，一次次尝试寻找入行的机会，所以这也是个流动性很大的工作，要求素质又比较高，导致行内经常缺人。
刘漫一口答应了：“你要是真在家待不住想跟着去玩，那就和我去吧，我姐家的两个宝宝永远都缺人带，自己家人能帮忙是最放心的。”
“那太好了，”江诗语高兴地把卷好的鸭肉喂刘漫：“我不讨厌小孩，干什么都行。”
聊到这杨树也忍不住感叹：“我们这个团队也够奇葩，刚刚弄完了自己的作品，接下去集体进其他剧组打零工。”
这段时间三人言必称团队，其实杨树心里也明白，二十岁左右的人热情来的快也散得快，今天兴头上大谈未来如何共同发展，或许哪天哪件事不高兴了，立马就分道扬镳。
就像江诗语在家待腻了要去剧组混助理，哪天干得不顺心就又跑回来了。
说大家在逢场作戏未免过分，年轻就这样，未来有无限可能性，单纯而热情。
刘漫倒是看得开：“人有涨潮落潮时，一起去打工，一起等《拼桌恋人》播出结果，同时也可以筹备我们的《世界奇妙事件》系列。”
其实杨树很理智，《拼桌恋人》播出后即便火了，也不过只是一部微电影，不可能带来多大轰动效应，更别指望能分到一大笔巨款。
杨树虽然赌B签，无非是拿两万、四万赌更多些，即便点击真千万也不可能一夜暴富。
他参考去年白客的《万万没想到》，乐观地估算过《拼桌恋人》可能带来的收益。
《万万没想到》是每集只有四、五分钟的恶搞迷你喜剧，第一季一共十五集，三个月播放期内，高的一集点击两千多万，最差的有六百万，平均点击超过了千万。
后续随着第二第三季播出点击肯定会继续攀升，不过这个数据就已经足以令人羡慕，是目前网剧的标杆。
《拼桌恋人》是微电影，容量比一集《万万没想到》大几倍，制作也更加精良，如果能达到《万万没想到》的平均点击量，那也就有八百万人民币的点击收人，杨树可以分成八十万。
然而这是非常乐观的估算，实际上温馨爱情剧很难和搞笑段子拼点击量，聂文估计最好的情况是四、五十万有效点击，公司不至于亏本甚至略有盈余，这才是此类作品的常态。
在最好的情况下，杨树分到的八十万元足够开拍《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吗？
这段时间三人没事时已经通盘算过，如果一季是三集三个故事的话，那是基本够用的，再多就肯定不够。
许多观众看戏是消磨时间，剧集得有一定容量，《万万没想到》第一季十五集加起来差不多八十分钟，比一部标准电影略短一些。
《世界奇妙事件》一个故事二十多分钟，三集一季时长六、七十分钟是不够的，四集的话刚刚好。
其实三人心里都明白，《万万没想到》的平均千万点击是十五集互相带动人气的结果，再怎么乐观也不能预期《拼桌恋人》这样的一部单集短剧，能够点击出八百万票房。
作品受欢迎得到肯定，在业内站稳了脚跟就不错了，接下去不管是拉投资还融资都相对容易些，有继续创作下去的机会，这才是《拼桌恋人》比较现实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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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有更具体的打算，如果有机会创作《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无论杨树能分到多少钱，大家都尽力想办法筹款，把资金凑够了自己办公司开拍，再也不给别人打工。
刘漫说她可以找姐姐借点，江诗语说可以找父母借，杨树没地方借只能说：“咱们先憧憬到这吧，等九月播出之后看结果再计划也不迟。”
年轻人有热情有干劲是好的，但不能互相激励着变成某种不理智的冲动，事业还没做每人先一身债，这不是好想法。
而且杨树一直都认为合伙投资这种事不靠谱，大家现在关系之所以融洽，很大程度是在共同奋斗阶段，还没有利益分配的问题，处在某种理想状态下。
第十七章 其他的剧本
八月三号中午，杨树写了一上午正准备坐下吃斋饭，这时聂文兴冲冲打来电话通知刘漫：“《拼桌恋人》将于九月一日在爱奇艺、腾讯、优酷等几大平台上架预告，一周后的九月八日是中秋节，当天凌晨正式播出。”
“恰逢中秋佳节，这是很好的播出时间，我在几个平台之间争取协调了很久才搞定。”
能在中秋节当天播出《拼桌恋人》，看来各平台还是相当看好这部作品。
杨树和江诗语很高兴，跳起来如同伴随音乐起舞般扭了几下，然后击掌相庆。
不过谁都明白能要到这个日期播出，不太可能是聂文的功劳，而是儒和的影响力，柯总监看了《拼桌恋人》成片以后态度改变了很多，还是挺重视的。
杨树早就想过，柯总监作为资深制作人没有和自己公司作品过不去的道理，这人出品过上百支广告，电视剧有《铁齿铜牙纪晓岚4》、《北平无战事》、《琅琊榜》，去年郭小四的电影《小时代》也是制片人之一，眼光和经验还是有的。
关键是三十万花出去了，《拼桌恋人》拍出来还不错，当然得想办法卖出好价钱。
对聂文的主动邀功，刘漫高兴之余很给面子地一通热情感谢。
聂文听她心情不错，抓住机会顺杆往上爬：“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东城有一家很好的赣菜馆子，一起聚聚？”
他知道刘漫是南昌人，所以请吃江西菜，这算是用了心吗？
杨树认为算，但是比较蠢，江西菜刘漫吃了一辈子，跑到首都再吃一顿所谓正宗的有意思吗？
这就属于不懂泡妞的精髓，必须预备个难以拒绝的理由，然后请一顿她感兴趣的、能勾起好奇心的，这有多难吗？
刘漫和江诗语都是那种拒绝人快成精的，有一百种方法应付，一句话把自己发配几千里：“我现在就在江西啊，在南昌家里。”
要这么整的话，预备一百个理由也没用。
外放音里听得出聂文的失望：“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留京发展了，怎么才几天就回去了？”
“长安米贵，居大不易，我是有工作就进京，没事就回家。”
白居易的典故聂文当然懂，他只是不知道刘漫在江诗语家里白居易。
请不成美女当然只能挂电话，江诗语在边上哼了一声：“最烦这种借工作之便骚扰的货色，长得像烤白薯似的。”
刘漫貌似理中客，实际上补了一刀：“人家来报告好消息，别说那么难听，他只是单纯的难看。”
杨树正为确定播出时间高兴，故意逗她们：“你们的意思如果长得帅，就不是骚扰了？”
江诗语白他一眼：“同样是骚扰！”
“那可不一定，老太太跳广场舞是扰民，换成漂亮小姑娘又唱又跳可能就没人投诉了，大家都是……”
还没等杨树贫完，手机响了，聂文竟然把电话打到他这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约不到你打给我干什么，请我吃赣菜也没事可干啊？”
聂文和杨树的关系不对付，从来没有通过电话。
而他和刘漫住在江诗语家里，是没有其他人知道的。
人际关系很微妙，三人对外声称是创作团队，互相丝丝蔓蔓树树叫得亲热，但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杨树寄住的事，毕竟外人听起来有些怪。
“应该是公事。”
电话接起来果然是公事，聂文态度挺亲热，先是通报了《拼桌恋人》九月八日中秋节开播，把刚才对刘漫说的话说了一遍，于是杨树又感谢了一遍。
接着他话锋一转突然谈到了剧本：“说实话，柯总监和我都很欣赏你的创作能力，《拼桌恋人》写得很好，当初打算高价购买也是为了保证作品最终能够更加精良地做出来。”
柯总监前两日还在说剧本坏话，他可能没意识到刘漫会告诉杨树。
杨树表示理解，不过他有点纳闷，戏都拍完了，这时候再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难道是各平台对《拼桌恋人》的评估不错，于是又打什么主意了？
这倒是有可能，平台比制作公司拥有更多作品的播出数据，通过大数据分析大概能判断一部作品的成绩，或者一段时间内什么样的题材或者体裁更受欢迎，实际上比制作公司更内行，进而反过来指导制作。
数据分析当然并非万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但大多数情况下相当有用，无论是目前还未来，人气特别高的作品往往有平台直接支持。
比如《万万没想到》就是和优酷联合制作的。
杨树最近比较关注娱乐新闻，注意到大鹏与搜狐视频正在合作拍摄《屌丝男士》第一季，八集每集十五分钟，预计明年上半年播出，这也是个爆款。
网剧发展得很快，《屌丝男士》单集时长远高于《万万没想到》，已经在向网络电视剧靠拢了。
爱奇艺在参与制作方面也成果丰硕，后来对《无证之罪》、《延禧攻略》、《破冰行动》等都提供了大量资金和数据资源。
腾讯视频这方面做得同样不少，多年后的《庆余年》就是之一。
聂文果然有想法：“杨编剧，我听说你手上还有剧本，是吗？”
还真是来联络业务的，可聂文从哪听说他手上还有剧本，好像之前没有谈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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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看了眼刘漫和江诗语，她们两个都摇头。
管他怎么知道的，制片人有责任组织剧本立项目，这是他们的工作，如果真能继续合作也没道理拒绝。
不过杨树脑子里迅速罗列出几个疑问。
跑来问剧本是他自己心血来潮还是柯总监的意思？
难道真是平台对《拼桌恋人》的评估刺激了他们，态度突然变了？
他倾向于相信这一点，毕竟在此之前大家合作并不愉快。
可聂文刚才给刘漫打电话，怎么又只字不提合作的事呢？
他应该明白如果谈继续合作，更容易邀请刘漫共进晚餐。
杨树对他和柯总监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三人不止一次声称是创作团队，他们好像完全没听进去，说到底还是缺乏尊重，说过的话全当耳边风。
杨树没有否认：“是的，我除了《拼桌恋人》，还写了其他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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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按我们的条件慢慢谈
这两个月杨树凭记忆整理了不少故事，不过精力有限，真正写成剧本的只有六部半，其中《拼桌恋人》已经拍完了。
“太好了，”聂文听他说有，直截了当把想法说了：“能不能把剧本都发给我看看，如果有满意的，我们儒和可以继续合作。”
声音一直是外放的，儒和这么快就有继续合作的意向，刘漫和江诗语精神头也都上来了，像两棵绽放的向日葵似的睁大眼睛看着杨树。
继续合作当然可以考虑，虽然三人计划着自力更生创业大干一场，但没钱都是空想，如果能抓紧时间再拍一部作品，多赚些启动资金的机会无疑更大。
刘漫示意问清楚，杨树也直截了当问了：“您这是约稿吗？”
制作公司向编剧约稿是有一定保证的，约了只要符合要求就得签走，不符合要求可以改到符合，总之不可以说着玩浪费别人的时间精力。
“不能算约稿，”然而聂文却无法承诺，又开始长篇大论：“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有一套成熟的约稿机制，但通常只约有一定票房成绩的编剧，咱们的《拼桌恋人》还有待观察，影视圈就是这个现实，你肯定也是知道的。
不过现在有个机会，根据市场调研，接下去很可能流行网络短剧集，我们公司打算做一个系列，所以你把剧本发给我，如果有合适的就可以加入这个系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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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漫和江诗语都听明白了，儒和也打算做剧集，类似《世界奇妙事件》，大家的发展方向竟然一致。
现在聂文是来杨树这淘金，打算把剧本拿过去挑，为项目作准备。
杨树进一步确认：“贵公司打算做什么样的系列剧？”
“目前还没有确定风格，尽可能多样化挑选剧本，然后再综合考虑，不过你放心，如果挑中了，咱们是老合作关系，肯定会给个满意的价格。”
把作品都拿去给他挑，最好的挑走了拿几万元版权费，剩下的以后自己拍，这个杨树肯定不同意。
不过也不是不能继续合作，既然儒和也打算操刀一个系列，大家目标一致，这是很好的基础。
那么是否可以把他们还没考虑成熟的系列承接过来制作呢？
这个可能有难度，但可以尝试。
继续合作仍是打工，比自己投资赚得少，但也有一定主动权，可以更加快速地积累启动资金。
杨树也不和弯弯绕，把想法说了：“贵公司想做短剧系列，其实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目前我手头的几个剧本，其实和《拼桌恋人》一样，原本就是……”
聂文性子急，立马插嘴：“对对，我就是看中你擅长这个体裁，大家未来合作的空间很大。”
杨树对刘漫和江诗语笑笑：“不过我和刘漫、江诗语是一个创作团队，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我负责写剧本，她们来导演、主演……”
聂文又打断他的话：“创作团队……哦，我记起来了，好像听你们说过，这有什么影响吗？”
他好像始终没太明白，团队的意思就是同进同出。
杨树苦笑着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想搞短剧集，是否可以继续以《拼桌恋人》的模式合作，儒和把项目包给我们，刘导演继续主导，我负责写剧本，内容直到公司审核满意为止，在创作方面我们有信心做到最好。”
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是时候给自己的团队起个名字，比如“XX工作室”，这样才好和别人谈，也容易留下印象。
“这样啊，”聂文又迟疑起来：“杨编剧，事情是这样的，公司初步计划搞的这个剧集，第一季至少是十集，一集一个故事，我们打算每集都请不同的明星来主演，投资较大可能达到千万级别，所以……”
所以这么大的制作不可能放手给几个新人？
当聂文说出千万投资时，杨树就明白这事没戏了，如果他是儒和老板，也不可能把这样的项目交给一个才拍了一部短剧的团队。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选择很简单，想要与儒和继续合作的话，就得把剧本拿给聂文挑，或许能挑中一部或者几部。
以他这些精挑细选剧本的水准，完全有可能全被挑中，以至于让他主导这个系列的编剧工作，那么根据情况最多能赚几十万版费。
但这是一条分道扬镳的路，显然背弃了这段时间他与刘漫和江诗语的未来规划，等于甩开她们拍屁股走人。
这显然没什么好犹豫的，因为聂文提供一个机会就忘乎所以投靠过去，属于目光短浅见利忘义。
杨树不打算继续扯了，不过还是忍不住给聂文挖了个坑：“千万级别的投资，分到每集也不过百万，请明星片酬就至少得去掉一半，我觉得这样的项目刘导是完全可以掌控的。”
刘漫听他强行推销自己，皱着眉摇头示意他算了。
聂文现在终于意识到他们是一个团队，没有往坑里跳：“刘导当然是有才华的，不过据我推测，这个新项目公司更倾向于聘请一位有经验、创作手法多样化的成熟导演，我即便把你的合作请求传达给上面，多半也没戏。”
那就没什么可聊，杨树挑明了准备挂电话：“可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不打算撇开她们单独与儒和……聂制片，您应该理解我的意思。”
聂文对他的态度竟然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们是一个团队，所以你不想单独参与新项目？”
看得出刘漫和江诗语也有些矛盾，不过被他的态度感动，不约而同微笑竖起大拇指。
“没错，我们之间有约定，或者您和刘导联系一下吧，与她谈谈新项目，她如果同意我提供剧本，我就都拿给您。”
“我去和她谈？”聂文笑了起来，但听得出又不高兴了：“我说你这想法是不是有点死心眼？你也是在影视圈混两三年的人了，应该看过不少剧组合合分分，你们《拼桌恋人》都拍完了，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
他终于还是掉坑里了：“你现在还年轻，人应该往高处走，与著名的导演合作、给明星写剧本这才有前途，和新手混什么？千万别头脑发热，哪还没有漂亮女孩？”
刘漫和江诗语的脸都沉了。
“漂不漂亮是另一回事，”杨树说得很诚恳：“我们是志同道合走到一起的伙伴，真不是头脑发热。”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不会真相信这套吧？”聂文的耐性又没了：“演艺圈里蝇营狗苟的事我还不懂？”
“您误解了。”
“这样吧，”聂文给他弄烦了，也不想聊了：“我给你两天时间好好考虑，要记住抓住发展机会比什么都重要，你没钱的话女孩才懒得理你！”
这也算肺腑之言，但却是用一种轻蔑的口吻说的。
杨树给了他一个更合理的建议：“我看还是等《拼桌恋人》播出后吧，如果受欢迎咱们再谈，如果不行，我想贵公司压根不会再用我的剧本。”
聂文今天是来挑剧本的，即便选中了，儒和多半也是要看《拼桌恋人》成绩后才会做决定，那何必现在浪费时间。
“好吧，”聂文语气冷了不少：“以后再说吧。”
杨树和他接触不多，整个《拼桌恋人》制作期间见面不到十次，态度忽冷忽热，好起来拍肩膀，恶劣起来也不止一次出言讥讽。
其实这类人也挺让人佩服，人际关系没什么原则，如同在山间漂流冲浪，完全取决于地势高低水流激缓，变换得非常快，似乎很难保持一颗平等平常的心。
也因为如此更容易被人利用，倒要看看他以后再利用工作之便约刘漫吃饭，会吃什么好果子。
杨树没坏心眼，这也算是纠正行业不正之风。
挂了电话他摊摊手：“这人情绪不太稳定。”
两个女孩骂了一通聂文市侩，刘漫微笑着又当了一回理中客：“其实他的话也不全错，建议也是可以考虑的，你可以提供剧本参与他们的新项目，对未来发展有好处。”
杨树比她更理性：“其实无所谓对错，大家都是为了自身发展和利益考虑，不过许多事他说了不算，还是等《拼桌恋人》播出后看结果，我并没有完全拒接合作。”
他的态度很明确：“如果儒和认为大家有合作的价值，我们手头有剧本有整个系列的规划，恐怕要比他们自己弄的更好，那么到时候再按我们的条件慢慢谈。”
第十九章 我们的九月一日
八月的首都与江南一样炎热，杨树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天不亮就起来锻炼身体，在江诗语家附近兜圈子跑上五公里。
两个多月来他验证了一件事，穿越之后自己的意志并不是自然而然完全掌控这个身体，实际上原来的影响无处不在。
原本他是个比较文气的人，体育方面勉强达标，但这边的杨树却是健将级别的武打演员，很享受运动带来的多巴胺，所以肌肉记忆逼着他不得不闻鸡起舞，不运动到一定的量一天都没精神。
江诗语父母所在的单位是某某工程院，据说门口的保安其实是军人换了服装，她家就在院内，环境好得如同一个公园。
杨树担心一个人出去再进来的手续麻烦，都在院子里活动，原本需要经常练手的刀枪剑棍斧钺钩叉也没地方找，只能跑步打拳舒展筋骨，毕竟过些天还得进剧组，得保持状态。
每天锻炼差不多一小时，太阳出来他基本就足不出户，在家继续弄剧本。
大家相处融洽，大多数时间杨树都在书房里，努力作一个好的伙伴和住客，只有吃饭时才和刘漫和江诗语聊几句。
她们两个反而更活跃，在家闲不住，首都有不少同学朋友，于是隔三差五跑出去聚会，甚至去天津、张家口见过同学。
这对杨树来说也是放松的时候，可以趁机多吃些高热量的食物，毕竟每天大量运动还得吃素真有点吃不消，他不是少林和尚。
有了切身体会后他很怀疑那些和尚的战斗力，不过这种怀疑毫无意义，和尚本就不以武力为能。
一个月下来成果斐然，聂文说儒和打算做一个十集的系列，杨树同样也写好了十个故事，涵盖悬疑惊悚、爱情科幻等元素，满足多样化口味。
这和原来的规划不一样，原来计划《拼桌恋人》播出之后弄到钱的话，《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拍四或五集，总时长一个半小时到两小时之间，适合观众一口气看完，投资也比较少。
不过做事还得有前瞻性，这是杨树的优势之一。
明年2015年的网剧市场是个分水岭，平台将规范化，之前百花齐放什么体裁格式都尝试的格局会改变，届时将逐步推出行业标准，规定作品的集数和时长得达到一定要求。
如此一来得提前适应潮流，不过一季十集的话投资可就大了，凭《拼桌恋人》可能带来的收入是无论如何也不够的，实际上反而加大了未来发展的难度。
然而白手起家创业就这么回事，都是想办法小钱搏大钱，手上真有几百万上千万资金，那也就不是白手起家了，现在只能看九月之后的运气。
刘濤七月中旬回了趟在美国的家，她老公的事业在那边。
大家都知道她老公生意失败欠了钱，不得不拍戏还债。
不过有钱人的债务分许多种，普通人未必理解，刘濤来回美国乘坐的是自己的私人飞机猎鹰2000EX，价值人民币三亿，演艺圈内最贵，一小时油耗就一万多元。
进《芈月传》剧组在即，刘濤八月二十五号回到首都，刘漫和江诗语当天就住到她在西城的家里去了，开始了助理生涯。
两人各收拾了一箱个人物品，午饭后拖着走了，一副不打算再回来的架势。
接下去几天杨树将被一个人住在导弹垂发系统专家的家里，心里不免没底。
江诗语安慰他：“放心吧，我爸妈要回来的话肯定提前打招呼，不会把你扭送派出所。”
“你不担心我把你家搬空了？”
“搬吧，注意别留下指纹。”
当天晚上刘漫告诉杨树：“我姐说原本想在《芈月传》里帮你安排个演员工作，郑导演最终没有落实，即便群演和替身也已都承包给专业团队和公司，不过因为打招呼比较早，现在郑导演给你留了个现场助理位置，可能会比较辛苦，包吃住一个月四千。”
她说的郑导演就是郑晓龍，京圈著名导演，上世纪九十年代进北影厂工作，九二年就担任了爱情电影《大撒把》的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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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是根据王硕小说改编的，实际上当时京圈围绕着王作家形成了冯晓刚等一挂人，所以第二年郑导演和冯晓刚联合执导了家庭伦理剧《BJ人在纽约》。
进入新世纪后，郑晓龍先后执导了家庭伦理剧《金婚》、宫廷剧《甄嬛传》，今年又拍了《芈月传》，据说《红高粱》也已经进入改编阶段，仍由他执导，是国内不折不扣的大咖导演。
刘濤要来的现场助理听起来不错，其实就是打杂，分许多工种，场记、灯光、摄影等哪个部门缺人就去哪顶上。
杨树这样的个体龙套不太好安排，现在都搞专业化，剧组的许多工作整体外包，群演通常对接专门的演出公司或者群头，武打替身同样是专业团队承包。
之前他之所以能在《琅琊榜》里替身，是因为原来的那个受伤，剧组才临时通过平湖影视城演出公司找到了他。
刘漫安慰杨树：“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真要个小角色，那反而是临时性的，可能入组没几天就干完了，没法从头跟到尾，还不如龙套和打杂。”
这没什么可安慰，大家原本期待的岗位是龙套或者替身，打杂并不更丢人，包吃住一个月四千，杨树能存三千，已经比原来高多了。
“替我谢谢你姐，现场助理工作已经很不错了，按要求动动手就行。”
听得出刘漫有些犹豫：“或许当初把剧本给聂文挑选是个更好的选择，你这样有才华的人不应该继续被人吆五喝六。”
“没有多大不同，同样被吆五喝六，”杨树反而安慰她：“我之前一直就在基层，要把人生所有的过程当作一种享受。”
“那就好好享受吧，”刘漫通知了他剧组报到的时间地点：“九月一日平湖影视城四维酒店一层大厅报到。”
九月一号是个大日子，全国中小学开学，《芈月传》剧组报到，《拼桌恋人》将在各大平台开始预告。
《芈月传》分AB两个摄影组要在好几个地方拍摄，不过主要是宫廷戏，A组始终在平湖影视城，杨树进A组。
离开三个月之后又回去了，四维酒店杨树很熟悉，就在演员公寓不远处，好点的剧组通常都住在那。
刘漫很细致地提醒他：“我和诗诗跟着我姐走，你得自己坐动车过去，要记得提前买票，尽量早点报到，到火车站后去窗口或者自助机打印车票，剧组可以报销。”
这个真不错，花钱有地方报销还是第一次。
杨树买了九月一日一早八点的车票，四个多小时就能到杭州东站，顺利的话下午两点多可以报到。
刘漫、江诗语和杨树早就在微信里拉了群，随着九月一日临近，使用越来越频繁，基本都是聊《拼桌恋人》即将上架。
杨树已经没那么焦虑，也没有像她们那样撒娇似的表达紧张和期待的欲望，经常用一些搞笑表情包糊弄事。
本以为大家要在平湖再见，没想到八月三十一日晚上刘漫和江诗语又回来了，主要是把那辆红色救火车开回来停家里，顺便再取些东西，临走又里里外外把家里卫生弄了一遍。
最后交待杨树明早把地铺收拾了，瑜伽垫放在江诗语房间，算是彻底清扫了现场。
江诗语看上去挺兴奋，杨树忍不住问她：“你去外地工作，有没有和父母打招呼？”
“有啊，”江诗语睁大眼睛：“出门当然得打招呼。”
虽然她演得很像，但杨树看得出没有，孩子多大都糊弄父母，不过这恐怕也是不得已，毕竟她父母恐怕不会把保姆当作一份光荣的工作。
“九月一日是我们的九月一日，就在明天，”仿佛是要去郊游，两人兴冲冲的，临出门时分别与杨树击掌：“平湖见。”
“明天，平湖见。”
第二十章 小白杨
下午两点，杨树背着他的红色双肩包又回到了平湖影视城。
一切都很熟悉，风里有月桂的香气，与离开时没有区别。
如果三点前赶到秦宫，还能目睹秦皇登基，傍晚武松最后一次戴花游街，不知谁顶了杨树阳谷县街溜子的角色。
四维酒店很大，一层的大厅十分宽阔，不止一个剧组设台报到。
《芈月传》剧组的牌子很显眼，查到杨树的名字后，负责报到的中年女人有气无力地推过一个本子：“先在这登记、签名、留下手机号，然后到摄影组报到。”
签了名就算入组了，接着到七楼找摄影组拿房间钥匙。
一屋子六七个男女在抽烟，烟雾缭绕中一个穿黑T恤戴棒球帽的圆脸中年男人问杨树：“你叫杨什么来着？”
“我叫杨树。”
有人哼唱：“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干儿壮……”
听起来是善意的调侃，大家配合地呵呵笑。
“小白杨就好记多了，”圆脸中年男人没有笑：“会看测光表吗，测过光吗？”
测光表是测量摄影曝光量的，但凡学过导演的都能熟练操作，杨树点点头：“会。”
男人瞟了他一眼，转身从一堆背包里掏出一个测光表扔过来，指着房间内高低两个位置：“报给我。”
杨树二话没说，把两个位置测了数据报给他。
圆脸男人查看了测光表没说什么，递给杨树一张房卡：“如果不打呼噜，就和老李一个房间吧。”
后来杨树知道这人是A组摄影师谢择，业内有些名气，跟过不少著名导演，担任过冯晓刚《集结号》、张艺謀《三枪拍案惊奇》的助理摄影，前年开始与郑晓龍导演合作，先后在电视剧《甄嬛传》、《芈月传》以及明年的《红高粱》中担任摄影。
《芈月传》分两个摄制组拍摄，B组已经去了坝上草原拍一些战争戏。
与杨树同房间的老李并不老，看上去也就四十左右，瘦高憔悴沉默寡言，严重神经衰弱，晚上一点动静就睡不着，但烟却抽的很凶，感觉都快一根接一根了。
而且爱喝浓茶，他说晚上睡不着，白天不喝浓茶不抽烟就提不起精神，反正恶性循环要完蛋了。
他不是摄影组的，是剧组里的电工，负责铺设线路保障电力供应。
和这样的人共处三个多月，正常人无疑很难熬，不过杨树无所谓，尽量配合对方的作息，容忍他半夜三更起来到厕所里一根接一根地吸烟，虽然两人交流一直很少，不过并不觉得尴尬。
酒店的标准房条件还是不错的，住下后杨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笔记本，上网查询各平台《拼桌恋人》的预告情况。
其实今天过了子夜他就开始用手机频繁刷各平台的APP，然而始终没有看到预告信息，折腾到快一点才放弃。
应该得工作时间页面才会更新，从早上开始刘漫和江诗语也在刷，奇怪的是几个平台一直都没有。
三人都有点急，猜测了各种可能性，最终还是刘漫去问了聂文，回话是两点后陆续上线。
一点多在从杭州东站到嘉兴平湖的汽车上，杨树又刷了一遍平台，预告还是没出来，看来就像以前各电视台周二下午一起设备维护一样，业内这方面也有某种默契。
现在已经两点半，杨树开了电脑又把几个平台刷了一遍，预告片已经出来了，最早刷到的是优酷，他看着画面竟然激动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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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预告片，比前列腺肥大还费劲！”
差不多同时，江诗语在群里发了刘濤私人飞机内部的几张照片，装潢无比豪华，香槟色的全皮座椅、大号沙发床、整体厨房、浴室、播放机电视机，甚至还有WIFI，简直应有尽有。
“杨树，我们上飞机了，预计五点到平湖，到时候要到酒店门口接我们哦。”
嘉兴只有个老旧的军用机场，目前正在计划扩建成军民两用，所以她们的飞机只能飞魔都，然后从机场直接过来。
在几大平台的电影频道里，有个预告栏目，《拼桌恋人》和一些没听过名字的作品放在一起，点进去要先看三十秒广告，会员可以跳过，然后是一分钟的预告片。
预告片花是杨树剪的，宣传肯定要用这个，与其让平台的编辑乱搞，不如自己准备好。
广告词是剧里的一句台词，也是杨树选的：我来自未来，只是想鼓励现在处于最低谷的你。
他本来想用：无论你现在有多悲伤，生活有多艰辛，未来都会幸福的。
但广告片花有大量郭敏凯和刘漫的镜头，这么写容易误解为故事说的是爷爷安慰孙女，起不到吸引人的作用。
广告词没有提《庐山恋》郭敏凯和“小刘濤”刘漫之类的炒作之词，但视频封面就是两人在餐厅里深情地相对而坐，一张图胜过许多文字。
杨树立刻立刻拍了屏幕发到群里，刘漫和江诗语非常兴奋，发了各种表情刷屏欢呼。
目前平台还是显示点击数的，后来有些作品买水军刷点击数据造假，把市场搞得乱七八糟，各大平台就都把点击数去掉了，只留下留言、点赞和收藏数据。
预告片刚上线，只有几个点击，都还没有留言和收藏。
杨树提醒自己接下去的一周尽量不要太关注这些数据，免得陷入不必要的焦虑，一分钟的预告片无法带给观众什么，点击数和评价留言都没什么效用，收藏数也不可能太高。
他特地查询了去年八月就开播的《万万没想到》第一季数据，到现在有的集点击量都快三千万了，收藏不过千把。
预告的作用其实有限，像《拼桌恋人》这样的作品，通常需要口碑带动，或者投入大量营销费用。
柯总监虽然态度有所改变，聂文甚至跑来要剧本稿，但改观相当有限，始终没有营销《拼桌恋人》的计划，刘漫这一个月不止一次问过，得到的都是含糊答复。
就儒和而言，目前《拼桌恋人》最大的营销，就是想办法安排在中秋节播出。
杨树走到窗前，远远地能看到宋城的牌楼，心中有许多感慨却整理不明白。
某种意义上说，这座影视城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出生地，三个月周而复始，希望能带来好运。
快五点的时候刘漫先在群里发信息：“我们再过十五分钟就会到酒店。”
然后又单独给他发信息：“行李多孩子闹，要下来帮帮忙，穿白色衬衫，我姐也想见你。”
第二十一章 三小时
正式的白衬衫似乎是一种跨身份和阶级的东西，杨树读高中时仍在穿，毕竟那时是万般皆下品的读书人，跑龙套后就再也没买过。
他赶紧盥洗换了衣服，然后提前几分钟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刘濤的保姆车。
面前的热浪和背后酒店里的凉风交替笼罩，心底又泛起某种特别的感触，但他懒得像个文青似的总结什么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一下午已经有不少明星报到，《芈月传》不少大牌，方中信、黄轩、高云翔都已经来了，连特别出演的马苏也在三点多到达。
电影的拍摄计划通常是根据主演的档期做加减法，尽可能合理安排。
电视剧参与的人太多，拍摄的量也是几十倍，一般都是做减法，将最大的群戏先拍了，然后谁的戏先拍完了谁就可以先离开，所以开机时是最热闹的。
《芈月传》讲述的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被称为“太后”、战国时期秦国女政治家芈月波澜起伏的人生故事，主演是孙丽。
郑晓龍的另一部代表作《甄嬛传》也是她主演，说是御用女主一点也不为过。
她和刘濤一样都是奉子成婚，三年前嫁给了跑男一哥，目前也是两个孩子。
令人惊讶的是，四个月前孙丽刚刚生下二女儿，现在还是哺乳期，竟然已经恢复到可以来主演一部八十一集的大戏，按江诗语的评价，体质不是一般人。
影视圈的事有时候真是很奇妙，她和刘濤都是电视界顶流，可以说是最红的两个女演员，却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每次拍戏都得带娃上岗。
孙丽一家一个小时前就到了，剧组安排特别谨慎，避免任何人拍到她抱娃、带娃的镜头。
对刘濤的安排也不例外，杨树远远就看到又高又宽的奔驰黑色保姆房车开过来，在门口停下后开了个小窗，刘漫露出半个脸对他示意：“上车。”
全黑豪华装饰的车内坐了至少十人，还显得挺宽敞，刘漫和江诗语见到杨树都很高兴：“赶快坐下吧，我们要开到地下车库去。”
刘濤一身黑色休闲装，几乎融合在黑沙发里，脸显得特别白。
杨树毕恭毕敬叫了声：“濤姐。”
刘濤私下场合也不松懈，妆容很精致，微笑点点头：“谢谢你下来帮忙。”
“应该的。”
“我看了你们的新剧，拍得不错，再接再厉哦。”
“谢谢濤姐鼓励。”
“今天开始预告？”
“是的，已经上架。”
车转了几个弯进了地下，杨树下来帮忙是应该的，但并非必须，酒店有的是服务人员，已经有五六个人在车库电梯间门口等候。
孩子乖乖的一点也不闹，不过行李真的是多，目测有十几大箱。
刘漫说过她姐是个很挑剔的人，住酒店都要用自己的东西，连枕头都从家里带来，不然睡不着。
除了刘漫和江诗语之外，还有五个随行女性人员，一个是化妆师，两个是专门照顾孩子的助理，还有两个是孩子们的老师，据说都是幼儿教育方面的硕士。
刘濤的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六岁，大的原本今天应该开学上小学一年级，小的上幼儿园，现在要开工没有办法到校，干脆聘请了最好的老师。
而新来的老师不建议刘漫和江诗语这样与孩子沾亲带故的人参与日常管理和教育，所以作了调整，她们两个接下去陪刘濤拍戏出现场，照顾孩子的责任交给其他两个助理。
杨树今天下来就是露个面，算是感谢刘濤帮忙安排了工作，拎一个箱子送到九层的套房后就离开了。
刘濤很客气，听语气就像感谢邻家男孩：“谢谢你啊杨树。”
江诗语是第一次来平湖影视城，晚饭后杨树和刘漫带着她四处逛，玩得很高兴。
“和你们来影视城打工简直是太对了，这地方很有意思。”
她看着灯火灿烂喧嚣热闹的亭台楼阁，由衷地感叹。
关于《拼桌恋人》的话题已经谈得太多，三人约好正式播放前不要再过于关注，接下去几天静静等候中秋节开大奖。
第二天剧组就运作起来，演员们开始化妆定妆定造型。
国内影视圈的工作方式与欧美有许多不同，比如好莱坞一部新戏开拍，选定演员之前基本上需要试镜，初步满意就定妆，最后才会确定角色并签约。
这是基本行规，即便求爷爷告奶奶请来的大牌也跳不过这一步，许多大牌甚至主动要求定妆试镜，如果不满意形象是有可能拒接的。
国内不一定，现在每年开拍千部影视剧，演员虽多明星很少，是明星卖方市场，只有个别顶级导演敢让明星试镜定妆，绝大多数都是先签合同，工作等入组以后再说。
毕竟明星们太忙了，孙丽这样的还好，基本上一年一部戏，大多数时间在家带娃。
涛姐可就比较疯狂了，去年接了七部戏，今年到现在也已经七部，年初还录了一张音乐专辑，四月参加湖南台的真人秀节目，另外明年的作品规划已经有包括《欢乐颂》在内的五部。
更别说日常还要拍各种广告参加代言活动，别看目前人在这拍戏，听刘漫说姐姐正和郭冬临策划一个小品，准备上明年的春晚。
所以大明星忙都忙不过来，专门试镜这种事想都别想。
杨树跟着摄影团队在主要场景开始规划拍摄方案，因为是多机位拍摄，电视剧的要求没电影严格，在没有明显瑕疵的情况下基本一遍过，所以准备工作非常重要。
就像之前在《琅琊榜》剧组一样，他的灵活性主动性在工作中很快体现出来，虽然摄影组里几个主要工作人员都挺挑剔，倒是没有挑到他的错。
三天后开拍，工作忙中有序，杨树只需要根据要求做好测光、搬机器等本分工作就行了，其实挺轻松。
他挺享受，愉快地上班愉快地下班，入夜之后和刘漫、江诗语继续到处逛，确实挺惬意。
每天都有刘濤的戏，所以杨树与刘漫江诗语经常在片场相遇，不过一开始在工作场合都保持距离，并不太搭腔。
倒是刘濤每次到现场，看到杨树都会打个招呼：“杨树！”
杨树则停下手中的工作，毕恭毕敬回答一声：“涛姐好。”
摄影组的同事很快就明白了：“你是涛姐介绍进组的？”
各大剧组经常需要照顾人情，提供高薪岗位给一些人混饭吃，比如张囯立的儿子张墨作死糊了没法再接戏，冯晓刚就给了他一个助理的位置，养在剧组里同时也是帮朋友盯着，免得再混出事情来。
杨树拿着低工资显然不属于这类型，在影视城拍戏经常能遇到以前的熟人打招呼，于是没多久大家就又知道他曾经是这里的龙套。
人际关系真的很难说，平常聘用的同事，大家相处还算互相尊重，如果知道是大咖关系户空降下来的，甚至能另眼相看。
然而一旦得知杨树原本是这里的龙套，只是之前拍戏时认识了刘濤，知根知底后态度很快变差了，好像他是从下水道里爬上来混入队伍的，于是额外使用他的地方多了起来。
“小白杨，帮我去买包烟，这地方的路你最熟。”
“小白杨，我今天腰酸，这两个包等会你帮我背着。”
小白杨这个外号是报到那天的一个玩笑，一开始并没有人叫，现在大家却叫顺口了。
刘漫和江诗语很快发现大家拿杨树开涮，都有些生气：“你别对这些人客气，不合理要求都怼回去，真是莫名其妙，竟然开始欺负你！”
杨树其实无所谓，反而安慰她们：“势利眼是人的天性，如果对这种事憋屈的话，就当成上升的动力好了。”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王小波说过：“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或者说无能的人没法把未来安排得更好些，只得在情绪上计较。
杨树不会为这些痛苦，某些现实只会越计较越痛苦，人要么彻底清醒要么彻底混沌，最怕的就是半梦半醒，就像做手术时麻药不足半路醒来，等待的只有超出承受范围外的疼痛。
见他这么说两个女孩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有时候见他忙不过来就过来帮忙，以至于刘濤纳闷：“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我的助理还是杨树的？”
摄影师谢择也纳闷：“我说小白杨，你这龙套是怎么跑的，跑出来这么大架势？”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九月七日，中秋节的前一天，剧组通知明天下午四点停工，所有剧组成员晚上过节聚餐。
晚上九点刘漫和江诗语已经习惯性地约杨树出来散步，三人沿着影视城的内湖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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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条垂得很低，伸手就能摸到。
看着灯火灿烂喧嚣热闹的亭台楼阁，三人都很少说话。
江诗语轻轻感叹：“再过三小时，我们的《拼桌恋人》就正式播出了。”
第二十二章 这才刚刚开始
十二点一过中秋节到了，《拼桌恋人》播出，大家在群里互相祝贺，然后杨树就忙了起来。
为了不影响老李休息，他抱着笔记本坐在铺了厚厚地毯的走廊里工作。
三十万成本的片子，儒和不愿意追加营销费用他是理解的。
播放期有三个月，做事得谨慎，中秋节播出时机不错，前期试水效果好的话后面再营销不迟，所以刘漫问了两次都没有明确回复。
但不能就此等待，一个人的努力也是努力。
他早早就注册了几个号，然后在几个平台轮流刷自己的作品，就像战争群戏时带头打冲锋一样，起一个模范带动作用。
而且还在作品下留言刷好评。
“睡不着觉偶然点到这个剧，没想到真的非常好看，感动感动！爱了爱了！”
“和男友分手时我没哭，过节一个人吃饭我没哭，没想到看了这部剧忍不住泪如泉涌泣不成声，现在我相信了，无论现在有多悲伤，生活有多艰辛，未来我都会幸福的，爱我的人在等待。”
“演老人的大叔好深情，我妈说是大明星。”
“是刘濤演的吗？看着好像又不大像？”
“值此阖家团圆的中秋佳节，我谨代表广大观众对平台播出如此温馨感人的优秀作品表示感谢。”
……
光写评论当然不够，杨树没忘了点赞、收藏三连。
几个平台搞完已经一点多了，他又跑到豆瓣上建话题打分，带了一波节奏。
再回头看点击，每个平台都已经三五百，也不知其中有效的有多少。
另外除了他刷的评论，也出现其他观众的。
“挺好看。”
“感人，连我直男男友都感动了。”
杨树有点怀疑，不会是刘漫和江诗语也在搞名堂吧？
前两天散步时，江诗语说过发动了所有同学朋友，等《拼桌恋人》正式播出时捧场。
他心底有一丝悲凉，这些小手段也就是聊胜于无，通往成功的道路上真是充满了蝇营狗苟。
抖了几下机灵，作弊的热情过了，如同贤者时间般兴味阑珊，他准备去睡觉。
这时江诗语打来了电话，压着声音非常兴奋：“有人看了我们的作品，评价很高！”
大家都没睡在看成绩，她和刘漫一个房间，并不住在刘濤的大套房里，不明白为什么压着声音说话，听起来鬼鬼祟祟。
杨树有点强颜欢笑：“是吗？”
“是啊，说和男友分手时没哭，过节一个人没哭，没想到看了咱们的剧忍不住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杨树很想说别激动，那是我写的。
“不错，是个好的开始。”
“另外还有人在豆瓣上写了评论，说咱们这部戏跳出了国产爱情剧的老套情节窠臼，故事编排理念独特，是相当与众不同的方向。”
杨树很想说，那特么也是我写的。
刘漫这时把手机拿了过去，听得出也很高兴：“点击合计超过两千了，的确是不错的开始，你还没睡吗，不要熬夜了，大家都睡吧。”
其实这个成绩是好是坏不太清楚，大家都是第一次发作品，没有相关经验不了解过程数据。
不过按照常理，预告了一星期，刚上架的作品通常会有一波点击潮，两点以后大家都休息了就会迅速越少。
江诗语作梦似的说了愿望：“希望一觉醒来能到五千！”
这个恐怕有难度，但杨树仍鼓励大家：“今天是法定假日，休闲娱乐的人比平日多，白天的点击应该比平时高一些，数字很快会上去的。”
刘漫也附和：“很快会上去的，睡吧，你也早点休息，先睡了我们。”
杨树脑一抽开了个玩笑：“为什么这样要求？”
刘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娇嗔道：“讨厌，先……我们先睡了。”
江诗语在一边傻乎乎地问：“他说什么了？”
“耍流氓。”
因为要中秋聚餐，今天开工特别早，五点演员就开始化妆，其他人六点作准备，杨树五点半起来了。
老李坐在马桶上抽了一晚上烟：“通知六点开工，这么点时间我干脆就不睡了。”
杨树也只睡了三个多小时，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刷各个平台。
一家家点过去，他倦意全消，点到最后一个搜狐时，指尖开始发凉。
点击合计已经有六万多了？！
“不会是计数系统出问题了吧？
下半夜有那么多人不睡觉吗？
这是什么状况？！”
他看过一个采访，马爸爸说阿里通过数据分析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每天晚上有大量的人通宵都在刷淘宝，其中有近千万人什么都没买。
看来夜猫子真的很多，而且也没道理几个平台的计数同时出错。
杨树感觉脊梁骨一股热气直冲大脑，非常强劲，就是十年脑血栓恐怕也冲通了。
开播五个多小时六万点击，这速度应该算很快了吧？！
他迅速查看了其他影片的成绩，几个平台一起预告的片子中，《拼桌恋人》点击是最多的，几乎是第二名的三倍。
“数据水平拉得很开，不可能是统计错误。”
评论留言已经有上百条，基本都是“好看”、“很感人”、“温馨”这类简单的评价。
也有评价创作的：“个人认为这是很好的故事，短小深刻创意十足，很少见到国内有同类作品，希望这样的用心之作越来越多。”
用心之作，说得太好了，短短一句话真的极大鼓励了杨树，也包括刘漫和江诗语。
她们两个已经在群里留言：“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六万了，我眼泪都差点下来，简直太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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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评价都不错，非常感谢这些通宵看剧的观众！”
“是不是应该马上通知儒和，应该加大宣传力度，我们的剧非常有潜力！”
下半夜能有六万点击，那么全天如果点击二十万，哪怕只有三分之一有效，一星期四十万点击应该就能收回成本，无论点击数再怎么递减，有这个基础三个月播放期内赚钱是肯定不成问题的。
杨树按照电影票房的衰减规律初步估算了一下，只要不出意外，三个月有效点击是有可能破五百万的，那就是四百万票房收入。
他对这数字很满意。
虽然之前按照《万万没想到》的数据估算八百万点击，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微电影不能和五分钟的段子比，就像《万万没想到》也不能和快手抖音上动辄点击上千万的十几秒视频比一样。
投资三十万，如果票房真能到四百万，那就是十几倍的收益比，非常惊人。
杨树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在疯狂分泌多巴胺，沉浸在类似某种高潮的强烈快感中，双腿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镇定，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三章 热情瞬间被点燃
影视行业四百万是小数目，只够拍一部素人低成本电影，或者支付一位二线明星一部电视连续剧的片酬。
但对目前的杨树来说是巨款，《拼桌恋人》如果真赚这么多钱，那将是他个人以及刘漫事业的初步成功。
掐指一算，这部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能分成四十万。
这与当初期望的八十万差距很大，但当初那是期望、梦想，现实应该更理智些，处女作能拿四十万就不错了，这个数已经和金牌编剧差不多。
刘濤在《芈月传》的片酬正好也是一集四十万，八十一集的电视剧因为只出场其中七十集，最终能拿两千八百万。
孙丽拍《甄嬛传》时一集三十万，大火之后提高许多，现在一集是八十五万，所以《芈月传》片酬凑个整数是七千万。
不过后来刘濤进步也很快，拍《欢乐颂》时一部戏同样能拿七千万了。
相比较之下杨树分成四十万微不足道，不过收入得和同行比，不能和业内明星强行对线，何况起点低也意味着进步空间大，如果哪天能将刘漫和江诗语培养成一部戏七八千万的巨星，作为教父的自己……
杨树觉得自己天马行空想得有些太远了，现在应该赶紧规划接下去怎么做。
开局如此好，当然有营销价值，如果儒和能马上在各平台主页投放广告，同时请人写软文推广，《拼桌恋人》点击数应该还会更高。
杨树签的B签，这种情况下是有权利提醒儒和进一步投入的，毕竟利益相关。
反而是刘漫作为导演已经拍完戏拿到了导演费，等于完成了雇佣关系，反而没道理催促推广。
不过三人始终向儒和强调是一个创作团队，谁出面都有合理性，刘漫继续干这事比较合适，一直也就是她在做。
餐厅已经开放，杨树在群里留言：“五点四十五餐厅门口见！”
刷牙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得思考一个问题：“那么这部戏会不会出意外呢？万一六小时六万的点击是昙花一现呢？或者今天是中秋假期，这样的点击量是特例？”
他认为可能性不大，就像研究股票，关于票房涨落也有不少相关研究，有相当高的规律性。
高开低走的情况当然有，但通常是前期宣传过高，上映后口碑崩塌，或者上映期间主创人员爆丑闻，否则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塌了。
《拼桌恋人》没有前期吊高胃口的过度宣传，目前评价绝大部分是正面的，风向突变口碑突然塌了的可能性不高。
至于主创人员只有郭敏凯有名气，但已经不是当红炸子鸡，其他人都籍籍无名，想塌房都没资格，这方面基本不用考虑。
另外节日数据虽然会有所放大，但不至于颠覆规律。
别看是下半夜时段，实际上也有完整的口碑传播链。
一部作品前期的点击数很快领先，通常受益于广告词以及男女主形象吸引人，得到了最初的关注。
随着点击量增加排行名前茅后，自我推荐等效应也就出来了，进而能获得更多关注而强者愈强。
《拼桌恋人》应该就是这样脱颖而出的，说明郭敏凯和刘漫都用对了。
用对演员很关键，这是显学也是玄学，中国有无数年轻美貌的演员，但各大公司就是喜欢用刘濤、孙丽、赵俪颖、杨幕、刘詩詩等一众孩子妈霸屏。
这个很难解释清楚，实际上谁也解释不了，用老话说这些人可能长了怜人肉，演戏有人爱看。
观众的审美有倾向，所以“小巩琍”、“小张子怡”才会被业界推出来复制成功迎合倾向，现在看来“小刘濤”同样受欢迎。
而有些人长得再漂亮也没用，砸再多钱也只是能红不能火，没有票房或者收视号召力，独力担纲的戏拍什么亏什么。
所以《拼桌恋人》这样的草根作品不容易出意外，倒是不用太担心。
在下到二楼餐厅的电梯里，杨树灵光一闪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最终的收入只有几十万，为什么接下去非要搞系列呢？”
或许真是刚才一股热气打通了脑血栓，他觉得现在脑子灵活了许多。
《拼桌恋人》出自《世界奇妙物语》，之后杨树又写了十部剧本，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做类似的短剧系列，甚至起了类似的名字《世界奇妙事件》。
为了接下来能做出系列打口碑，他考虑过第一季只拍三集，钱不够就想办法凑。
也谋划过将儒和计划中的系列剧项目包过来做，继续打工积累更多资金后再独立发展。
实际上这些恐怕都是个执念。
人很容易把目光投向远处，就像张口闭嘴喜欢讨论国际局势的往往是屁民，这就叫好高骛远，而踏实做事的人眼前的事都忙不过来。
之前对《拼桌恋人》的成功只是憧憬，现在有了现实的数据，虽然六万点击仍是起步阶段，但坚实的基础把杨树的目光迅速拉了回来，开始真正面对渐渐清晰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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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别想着搞超级IP，也别管2015是否是网剧规范化之年，这些都还没到来。”
如果《拼桌恋人》成功了，未来最理智最现实的发展道路，恐怕是根据自身条件继续复制，就像推出‘小巩琍’、‘小张子怡’属于复制，紧接着再接再厉复制一部类似‘小拼桌恋人’的微电影，延续成功。
几十万资金条件下，这个想法最具操作性，自己投资如果能赚几百万的话，那么未来再做什么都有了基础，再打造超级IP不迟。
二十分钟的剧如果嫌短，那就把两个故事合在一起，仍不够就三个故事，反正根据财力做事，有多少钱就拍多少戏，这才是独立创业的正途。
而一部电影里有两三个故事，这样的作品很多，甚至每个故事请不同的导演执导，合集的好处是资源集中便于宣传，减少失败的几率。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响打开，杨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思路也彻底打开了。
刘漫和江诗语早一步到了，大家都克制着激动，但电梯口见面的一刻还是有点绷不住，两人三步并两步奔了过来。
杨树热情瞬间被点燃，本想来个肆无忌惮地拥抱，然而最终却没发生，三人只是击掌为贺。
“你看上去没睡好，”刘漫递给他一包豆奶和一袋肉包：“我帮你拿了早点。”
杨树不是很能熬夜的人，睡不好脸就开始瘦，属于演员都羡慕嫉妒恨的体质。
两个女孩要配合刘濤化妆工作，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四点半就起来了，看上去有点黑眼圈，像是烟熏妆，又像某种坏事干多了，其实挺性感。
江诗语兴奋得身体一直摇晃：“真是太高兴了，虽然一直相信我们会成功，但今早的数字还是吓了我一跳。”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真丝的衬衫，一条浅蓝色铅笔牛仔裤，大腿笔直修长，看着清爽干练。
好闺蜜生活在一起，审美会趋同，着装也步调一致。
刘漫喜欢宽松款式的服装，但配色一样，白色一字领半袖的T恤，背后印着意义不明的抽象图案，同样是浅蓝牛仔裤，却是颜色更白些的复古哈伦款：“怎么样，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三人避开各剧组来来往往的人，走进边上的楼道。
两个女孩都吃过了，杨树边吃边说：“找聂文找柯总监，他们放假在家未必及时注意数据，问问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及时推广了。”
刘漫马上附和：“对，我八点就找他们，尽量别影响人家休息。”
“这种情况当然应该及时推广，”江诗语趁这功夫又刷了一遍APP，面颊渐渐潮红：“已经超过七万了！”
第二十四章 一点也没谦虚
六点半以后数据增长在八万出头缓了下来，刘漫和江诗语开始紧张，不断在群里留言：“怎么了？速度为什么慢下来了？”
杨树安慰她们这属于正常情况：“毕竟天亮了，各类夜猫子都进了被窝，虽然咱们是网剧，但和院线一样白天没什么人看，夜晚才是看剧高峰时段。”
这是他猜的，但并不妨碍信心满满作了预测：“通常上半夜观剧人数远远高于下半夜，至少能翻倍。按目前的趋势，整个白天只要能增加七八万，那么首播日全天破三十万点击应该不是问题。”
“听起来有道理，”刘漫挺较真：“你这计算方法有依据吗？”
“没有，我常理推测的。”
“你就不能骗我们说有依据吗？至少也能让人安心点。”
总之稍安勿躁，大家都认真工作，今天都是户外戏，在前秦园区拍摄，杨树六点就跟着摄影组开始准备。
七点半刘濤到现场，穿着厚重的王后华服，身后跟着背着大包小包的刘漫、江诗语，还有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一副母仪天下的架势。
经过时她特地把杨树叫了过去：“祝贺你们，听漫漫说点击快十万了？”
八九万四舍五入号称十万，也不能算夸大其辞。
杨树心情好特别放松，毕恭毕敬道：“回娘娘，就快到十万了。”
刘濤被逗笑了，哎呦了一声：“别逗我笑，这身行头很重，压得我腰疼。”
她在《芈月传》中饰演芈月的姐姐芈姝，两姐妹都嫁给了秦王。
这部戏的服装很精美，但并不太符合历史，虽然也有不少黑色服装，但与秦国极其尚黑的传统有些差距。
不过这并不是一出严肃的历史剧，许多剧情都是胡扯，看着有意思就行了。
今天气温二十多度，刘濤穿了三层衣服，从里到外朱红、玫红、金黄，绣饰华美，加起来恐怕有十几斤。
头上金镶玉的首饰也不少，因为秦国与蛮族接壤，所以看着有点异域风情，应该也有两三斤。
她这一身装束显然不是诸侯王后的规格，说是大唐皇后还差不多。
“涛姐腰疼？”
“是，以前拍戏受伤落下病根，动不动就疼。”
刘漫和江诗语很敬业，听她这么说都上来了：“姐，要不要贴膏药？”
刘濤苦笑摇摇头：“天太热了，贴了可能过敏，忍忍吧。”
然后转头问杨树：“以我的经验这部戏应该成了，你们得好好规划未来如何发展，有什么想法吗？”
刘漫不止一次在姐姐面前声称三人是一个团队，刘濤显然挺当真。
杨树和刘漫、江诗语交换了眼神，说了想法：“我们已经有共识，打算再接再厉，接着拍一部网剧。”
“我听漫漫说过，你们不太想继续和儒和合作，打算独立发展？”
“是这样打算的，现在想这个会不会早了点？”
杨树没钱，两个女孩个人也没钱，如果这种情况下和家里人说要做事业，多少都有点要钱借钱的意思。
刘濤挺了挺腰更威严了：“不早了，得尽快做决定，投资三十万的戏如果真能赚几百万，这是很特殊的才能，恐怕不止儒和一家很快会找上来。”
这恐怕是经验之谈，现在杨树还没有清晰意识到这一点。
“但愿票房真能有那么好，我们已经规划两个月了，只要有条件就会开始做新剧。”
刘濤微笑点点头：“好，如果缺乏资金，可以和我提出来。”
杨树注意到刘漫略显惊讶地瞟了她姐一眼，显然这话没有对她说过。
刘濤没和刘漫提钱而直接对他说，什么意思？
当然不可能是小白杨变小白脸，杨树记得一个数据，刘濤曾经四年赚了三十八亿，即便如此有人请她现场直播带货也尽可能抽出时间参加，绝不放过任何赚钱机会。
所以濤姐可不是一般人，就冲她打理事业的能力以及赚钱的疯狂劲，这话应该正确理解为：我看好你们，可以找我投资。
“好的，濤姐，有困难我们会说的。”
“找时间再聊，你去忙吧。”刘濤点头微笑进了休息间，在空调房内等待开拍。
江诗语跟谁在后，临进门回头对杨树抛了个媚眼：“九万五。”
数据始终在上涨，杨树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
然而一行人进去没多久刘漫就拿着手机匆匆出来了：“是，聂制片，我已经看到数据了，正想八点给你打电话。”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杨树跟着走到一边无人处，继续道：“我不知道杨编剧在哪，今天是中秋节，可能回家了吧。”
杨树手机关了，手机信号有时会干扰敏感器材，现场环境录音时可能产生啸音杂音，剧组要求一旦开拍禁止近距离使用通讯设备，连导演的步话机都暂时关闭，违规者一律罚款，所以他和大家一样都干脆关机。
不过各位主演的私人工作人员只要离开现场，剧组就管不着了。
吃早饭时已经商定，八点刘漫找聂文谈推广，看来他作为制片也关注着播出成绩，先一步打过来了，听意思找不到杨树就打到刘漫这。
两人凑近一起听，聂文在电话里有些着急：“他家在哪？回家过节为什么关机呢？不会又跑到哪个剧组去了吧？”
关机是剧组守则，聂文作为业内人士当然首先就想到这个，何况杨树的本职是演员。
杨树的家在哪刘漫也不知道，她直入正题：“等会我给他微信留言，上线就联系你，聂制片，咱们这部剧开局不错，公司是不是应该考虑营销了？”
说到这个聂文高兴起来：“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太好了，首映下半夜咱们每个平台的有效点击都超过了一万五，我已经一家家问过了，按照他们的数据模型预估，《拼桌恋人》三个月有效点击应该能达到五百万以上。”
这是什么山寨数据模型，估计得也太大概齐，和杨树瞎猜的差不多。
他早上就已经推算过，一个有效点击八毛钱，五百万点击就是四百万票房，十三倍的投资收益比很惊人，他可以分成四十万。
不知怎的，自己明明也这么算的，但听聂文说出这个数字时，杨树心中竟然飘过一丝失望。
看来各大平台并没有认为《拼桌恋人》能够创造点击过千万的佳绩，他的所谓保守估计竟然一点也没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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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他研究《万万没想到》数据，发现之前忽略了一点，统计网站公布的数据只是优酷一家的点击量，这部剧是优酷独家播出，如果算上各盗版渠道的话，可能每集的点击都破亿。
杨树明白两部作品放在一起比较不合适，但两者差距也实在太大了，这还是有点令人失落。
聂文在继续说：“推广肯定要马上搞起来，我已经向柯总监汇报过了，公司有成熟预案，最快今天晚上广告就能上各平台的首页。”
电影、电视剧的推广花样繁多，路演、访谈、记者会、见面会等等，花销很大。
二十几分钟的网络短剧搞那些未免小题大做，通常都是站内推广，如果有产品愿意投广告，也能扩散到全网。
也正是网剧节约成本的一面，才被投资者青睐而发展迅速。
“我说刘导，您这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尽快联系到杨编剧，”聂文说着话又急起来：“我真的有急事。”
“还有什么其他急事？”
“是这样的，我们柯总监想见他……想见你们，谈谈后续的合作，你还在南昌吗？应该赶紧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 各种奇怪的传播链
放下电话杨树提醒刘漫：“你不该骗聂文，我的确在剧组里，你好像忘了儒和也是《芈月传》的投资方。”
刘漫愣了：“哎呀，我真的忘了。”
这个真不该忘，正因为儒和一连投资了《琅琊榜》、《芈月传》，和刘濤有很好的合作关系，所以才投资了《拼桌恋人》。
刘漫一听聂文找杨树就知道是拉关系打算继续合作的，想都没想就搪塞，另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杨树在剧组里干很基层的工作。
不过《芈月传》是花儿影视文化有限公司主导，公司中坚骨干是郑晓龍夫妇，儒和只是加盟投资，并未参与制作。
“话已经说出去就无所谓了，”杨树反而安慰刘漫：“咱们低调点别在剧组里说《拼桌恋人》的事，我不声不响混三个月就是。”
版权分成要到十二月才会结算，没钱新剧就没法着手，刘漫也得给姐姐助理完这部戏，目前只能在这继续混。
杨树只是个现场助理，现在大家叫他小白杨，连本名都忘了，混日子也容易。
刘漫耸耸肩：“就是被聂文戳穿也无所谓，反正不打算继续与儒和合作了，《拼桌恋人》为他们赚了钱，难道还能怨恨我们不成。”
或许可以无所谓吧，不过事实证明悄声无息混日子并没那么容易。
中午大家吃盒饭，刘漫和江诗语端着凑过来和杨树一起吃，三人找个了没人而又避开阳光的假山边。
经过一上午的兴奋现在都平静了许多，江诗语一边把肉都夹给杨树，一边汇报了最新数据：“点击已经十二万了，天亮时略微放缓，九点之后就恢复了上涨速度。”
十二小时十二万，而午后将渐渐进入收视高峰时段，首日点击达到三十万应该不是问题。
“另外观众评分也出来了，同日开播作品中我们最高，几个平台都介于8.9到9.1之间，收视率也都是第一，我认为《拼桌恋人》基本已经确定是爆款了。”
评分是10分制，6.0算是及格，9.0无疑是高分，《拼桌恋人》没有水军，这是观众对作品最真实的评价。
刘漫也把肉菜都夹给了杨树，这段时间两人已经养成这个养猪似的习惯，而且也是他们撇开刘濤跑来找杨树的借口：给他送肉。
她一上午也没消停：“郭副团长打电话给我，除了祝贺《拼桌恋人》开门红，同时表示如果未来有需要，煤矿文工团有很多优秀演员可以合作。”
江诗语立马点赞：“领导考虑问题的格局就是不一样，首先想到的是集体发展，煤矿文工团的确人才济济，范伟、张涵予、苗圃、金铭、罗晋、靳东都是这个团的。”
提到靳东，杨树想起上一世的一个新闻：靳东出任煤矿文工团副团长。
当时是导演理论课的课间休息，结合前段时间刘昊然成功考编进入煤矿文工团，几个同学凑在一起聊天还开玩笑：“看来宇宙的尽头是编制，连靳东都进文工团了。”
刘昊然现在刚成名还不太红，也要几年后才进文工团，江诗语没把他算进去。
不过靳东可不是后来考编进去的，他央戏毕业后就进了煤矿文工团，已经十几年了，几年后他提拔副团长，算时间正好是郭敏凯退休的年龄。
“提到靳东我想起来了，”刘漫微笑看着杨树：“上午安芬导演也打电话来祝贺，还让我给你带好，说你电话关了联系不上。”
杨树还没想好怎么回话聂文，电话一直关着，没想到又错过了安导的。
不过听刘漫这么说不免有些奇怪：“安姐消息够灵通的，可这和靳东有什么关系？”
“安姐这段时间筹备《伪装者》，靳东是主演之一，两人有微信。
郭副团长的新作成爆款，靳东作为下属当然得发朋友圈宣传祝贺，安姐看到了就打电话过来了。”
杨树有些惊讶：“竟然是这样一条传播链。”
“当然，别忘了咱们在一个圈里，刚才我姐还说，连胡歌都发了朋友圈祝贺郭副团长新作大火，他另外给我也发了信息，还说去看了咱们的片子，感觉很棒。”
“你加了胡歌好友？”
“是啊，《琅琊榜》一起工作那么长时间，能不加吗？”
这时上好妆的马苏路过，戏服脱了两个助理帮忙捧着，穿着一套很清凉的运动背心短裤，看到刘漫停下来摆手：“祝贺你啊刘漫，听说你的戏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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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苏这两年发展得很好，福布斯统计去年的年收入超过三千万。
“马姐好，”刘漫站起来谦虚道：“小打小闹而已，马姐竟然也知道了。”
“当然知道，前两天就看到小璐发朋友圈祝贺郭团长新作上架，今天上午又看到她祝贺新作口碑爆棚。”
这传播链更有意思，在李晓璐和贾仍亮上半年热映的《妇产科男医生》中，郭敏凯饰演他们的爹，关系看来不错。
而马苏和李晓璐是铁杆好闺蜜，后来李晓璐出轨她帮忙说了谎，而出轨对象又恰好是通过她认识的，因为这些差点没被网友喷死，事业也大受影响。
“你自导自演的第一部作品就能有这样好的成绩，真是前途无量，得好好加油哦，以后马姐也好演你的戏。”
“我的能力有限，主要还是编剧的故事非常好。”
朋友圈里发布的祝贺信息都比较简单，无非是刘漫自导自演，郭敏凯领衔男主角之类，并没有关于编剧的信息，马苏并不认识杨树。
杨树不想在剧组里被关注，始终闷头吃饭头都不抬，免得眼神和马苏接触被问起是谁。
打完招呼走了，刘漫叹了口气：“咱们请领导这招真是威力巨大，搞得好像半个影视圈都知道了。”
其实圈子里就这风气，谁有新作出来便互相吹捧推荐，成绩不好当没发生，如果火了就再祝贺一波。
杨树当初只想着郭敏凯人设、形象都合适，而且价格便宜，起到今天这宣传效果还真是始料未及。
至于半个影视圈也不夸张，靳东发朋友圈了，那么同是煤矿文工团的范伟、张涵予、苗圃、金铭、罗晋等等明星要不要发？
范伟如果发了，远在东北的本山子就看到了：“咦，这郭敏凯一把年纪又拍爱情片了？”
罗晋发了，他那个正在拍《何以笙箫默》的老婆唐嫣就看到了：“老公，你领导一把年纪又拍爱情片了？”
张涵予发了，梁山一百单八条好汉也就都看到了：“大哥，你领导一把年纪又拍爱情片了？”
刘漫笑着问干饭的杨树：“看你不想搭理马姐，真打算在组里隐姓埋名？”
“一部短剧而已，”杨树直摇头：“还犯不上摇头摆尾。”
“今天儒和就会投放广告，推广肯定会放大一些点击数，那么大家都能赚得更多，”刘漫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换了话题：“即便最终有效点击只有五百万，那也意味儒和在这项投资上能净赚三百三十万。”
“所以你现在变成了笔下生金的神笔马良，”江诗语也放下盒饭不吃了：“他们一定会再寻求合作，我们得尽快下定决心。”
以前的规划都是纸上谈兵，属于空对空打导弹缺乏现实支撑。
现在不一样了，接下去的每个决定都面临利益取舍，将很具体地影响未来。
杨树边吃边沉吟：“我的想法没变，自己干，现在是时候给我们的工作室起个名字了。”
第二十六章 春来江水绿如蓝
工作室名称是个代号，除了有意义之外，容易被人记住才是好的、有价值的。
成立工作室酝酿已久，三人都有过些考虑，不过建议的名称都无法一致通过。
鉴于一直打算拍《世界奇妙事件》系列，未来可能真的会拍，最后杨树建议：“叫‘奇妙的工作室’或者‘奇妙工作室’怎么样？”
刘漫和江诗语都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最终一致认为“奇妙的工作室”比“奇妙工作室”更有意思，更令人过目难忘。
杨树一槌定音：“等我们拿到了钱，就把工作室注册了。”
他把手机开了，先给安导演打了电话，感谢她的鼓励支持。
听得出安导有些追悔莫及：“等我忙完了《伪装者》，咱们再合作，到时候你得给我写出好本子。”
这个当然没问题，有了资金独立发展是正途，但也不表示以后就不与人合作了，何况安导有知遇之恩，题材有的是，到时候写个给她就是。
而对儒和也不妨同样的态度，合作关系同样可以保持。
杨树毕竟还年轻，原本只是导演系的学生，从一个创作者转化成一名创业经营者，许多观念还在调整中，思维正在摆脱二元的非此即彼，手腕也变得更加灵活。
花儿影视拍《芈月传》，不也没吃独食，而是分了一块给儒和，身边就有不少成熟的经验可以学习。
现在态势不一样了，儒和既然要搞系列剧，那么投一两个剧本也未尝不可，剧本素材整理了那么多，自己是拍不过来的。
何况未来也不是拍网剧微电影一条路，有了基础完全可以投资大电影、电视连续剧，业内也得广结善缘。
杨树给聂文回了电话，对方一改之前的喜怒无常，说话口吻像个好哥们：“我一上午都在盯着咱们的《拼桌恋人》，也追着运营赶紧把广告弄起来，这部戏基本已经成功在望，赚几百万不成问题！”
他恐怕也意识到早上被刘漫忽悠，没有再问杨树在哪，只是一味催促他尽快进京：“柯总监对接下来的合作很感兴趣，咱们兄弟再接再厉，快的话下个月就又能拿出作品上架了。”
杨树与聂文在工作中有些分歧，也都是出于维护各自利益，其实算不上有多大矛盾。
至于日常的态度，有些东西属于人间常态，并不是谁特别坏，如果计较起来就小肚鸡肠没完没了。
杨树也没和他敷衍：“这次与聂制片的合作很成功，希望未来还能继续合作，不过我接下去已经有工作安排，上次说过贵公司打算做短剧系列，我可以提供一两个本子。”
聂文应该是得到了柯总监授权，虽然对杨树的回答有些失望，但也没坚持己见，应承得很干脆：“没问题，这算我们约稿，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价格方面公司不会亏待您的。”
杨树没有像《拼桌恋人》那样坚持B签，不参与系列制作就没法把关拍摄质量，还是A签拿一笔钱更稳，何况工作室成立之后会很缺钱。
“那就这么定了。”
放下电话刘漫就把他夸了：“你处理得很好很成熟。”
江诗语把三人的饭盒收拾了，也很欣赏：“虽然与儒和的合作磕磕绊绊但总体顺利，而且成功了，也算是互相成就。”
“不成熟不行啊，”杨树苦笑道：“这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咱们凭几十万本钱想在影视圈创业是很艰难的，得多想几条路搞钱。”
说到这刘漫想起来了：“早上聂文问我你家在哪，我记得以前问过你，你只说江南小镇，具体在哪？”
“就是江南小镇，”杨树伸个懒腰靠在假山上：“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说话。”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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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在杭州？”
“是也不是，是杭州辖下的桐庐县江南镇。”
“还真是江南，”江诗语挺感兴趣：“江南镇很漂亮吧？”
“在富春江之南的山中小镇，当然漂亮，想想《富春山居图》就知道了。”
刘漫看上去挺上心：“今天是中秋节，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杨树淡淡笑道：“给老婆孩子打过了。”
刘漫和江诗语都一愣：“什么？”
“逗你们的，我哪来的老婆孩子。”
“要记得给父母打电话，”江诗语接过话：“我已经打过了，光荣地完成了任务。”
杨树摇摇头：“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父母很早离婚已经各自成家，我和他们很少联络。”
刘漫和江诗语对望一眼：“那爷爷奶奶呢？”
“爷爷早几年去世了，”杨树深深吸一口气，压住所有脆弱情绪：“奶奶在我上大学……没考上大学出来工作没多久也去世了。”
三人一时沉默，刘漫先打破了沉闷：“没事，我爸妈也早就离婚了。”
杨树两世为人，十八岁前的经历大同小异，早就把悲欢离合看淡了。
“也离婚了？同喜同喜。”
“别胡说八道，其实父母离婚对我影响还是挺大的。”
刘漫抱膝看着天上的白云：“小学三年级父母离婚，从那时开始每天放学我都不爱回家，而且养成了窥视的习惯，路过邻居家时喜欢有意无意地往里瞟，看看别人家都在干什么。”
“你变态得很早，”杨树笑起来：“以后我们可以拍个美女偷窥癖的电影，真人真事改编，一定很有噱头。”
刘漫撇了撇嘴继续道：“我家楼下住着一位中学校长，看起来文质彬彬很斯文，但总怀疑自己戴绿帽了，经常打老婆，骂人很难听。”
“所以我从那时就对人的内心世界以及相互的关系很感兴趣，也是后来学编导最深层的原因。”
杨树一本正经分析：“校长可能是个绿帽癖，以当牛头人为乐。”
刘漫斜眼看着他：“你好像对变态很有研究。”
“奶奶说人世险恶，男孩在外要多个心眼。”
江诗语看看杨树又看看刘漫：“你们父母都离了，我父母没离好像有点不合群。”
刘漫笑着轻轻拍她脸蛋一下：“别胡说八道。”
“其实我父母也没好到哪里去，”江诗语也开始吐苦水：“他们是大学同学、留学的同学，按理说应该是有感情基础的，然而却不是。”
她开了一瓶矿泉水往自己嘴里倒了两口，嘴唇始终没碰瓶口，然后递给刘漫，刘漫倒了两口又递给杨树。
“给我的感觉他们就是被命运硬撮合在一起的，为了结婚而结婚，为了繁殖而生了我，实际上始终不像夫妻，而更像同学和同事。”
“我们家常年累月平淡如水，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所以才会出了我这个学渣，初中毕业说什么也不读高中，报考艺校算是离家出走。”
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时候，反成了三人的忆苦大会，这个太不积极向上了。
杨树把剩下的水一口气喝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咱们三个砍鸡头烧黄纸歃血为盟拜把子吧。”
“谁和你拜把子，”刘漫和江诗语嘻嘻哈哈笑起来：“才不要你这小弟弟。”
“我的小弟弟？你们不了解情况，最好别下断言。”
“你这不是你的，臭流氓。”
今天晚上聚餐，下午四点就收工了，江诗语报告的最新情况令人振奋：“咱们的广告上首页已经一个小时，效果非常明显，现在点击合计已经破二十万了！”
第二十七章 自嗨也要嗨起来
聂文并不是个容易死心的的人，傍晚五点多点击破二十五万时，再次打来电话，而且也打给了刘漫。
重点还是邀请大家进京，以《拼桌恋人》的模式继续合作。
人生道路万千条，面对选择是很纠结的事，某些情况下甚至得痛苦地取舍。
杨树不止一次衡量过，未来三个月如果与儒和继续合作，时间够拍三、四部戏，都成功的话半年内能够分成两三百万。
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十二月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只要拍一部戏成功了，未来半年内也是能赚几百万。
区别在于前者能够在业内积累更多经验和名气，后者更有独立性。
杨树和刘漫最终都坚定地选择三个月后自己创工作室，没有被眼前似乎唾手可得的利益所动。
江诗语也态度明确：“总想着更容易的道路容易形成依赖，得坚持延迟满足，别抓住最近的食物就往嘴里塞。”
杨树没想到江诗语竟然能说出延迟满足来，他是很赞同这个的。
所谓延迟满足，就是甘愿为更有价值的长远结果而放弃眼前立刻能得到的好处。
这不是一味地压制欲望，更不是刻意地经历风雨，说到底这是一种克服当前欲望而力求获得长远利益的能力。
另外杨树也看出了另一点：别看聂文一再邀请大家再合作，其实诚意有限，合作依然局限在继续制作低成本单集网剧。
之前杨树向聂文提出来过，由他的团队全面接下儒和策划中的系列剧，但聂文以投资千万得成熟编导操刀为由拒绝了向柯总监提议。
这次聂文应该是经过柯总监同意，才来谋求继续合作，他是知道如何能够打动杨树的。
然而一天下来联络数次，聂文对系列剧始终没有松口，或者他已经向柯总监建议过，但被拒绝了。
这意味着到目前为止，儒和仍不认为杨树的团队有能力接下千万投资的项目，这就是现实。
但并不难理解，大家都明白成功有偶然因素，昙花一现的编剧、导演、演员在业内多得是。
所以仅凭《拼桌恋人》还无法充分证明团队能力，也就无法获得充分肯定，这一点得有清醒认识。
《拼桌恋人》今天在同期影片中异军突起，获得了不少点击量，也得到周围不少明星点赞，但也仅此而已，如果杨树的团队没有后续的成功，很快就会被遗忘。
而且也不必把那些喝彩声看得太认真，消息传得很快，从中午开始剧组中也不断有人对刘漫表示祝贺，都已经知道她导演了部微电影成绩不错。
然而聚餐到八点多，剧组近百号人没人认出杨树，说明没人真的看过这部戏，否则不知道他是编剧很正常，但不可能看不出他是戏中刘漫的男友。
类似情况也发生在江诗语身上，她还是有些失落的：“这些人恭喜完了也就完了，显然没人真对作品感兴趣。”
这有什么办法，圈内每年上演上千部戏，混久了认识的人多可能天天得恭喜，难道为了友谊还天天得完成刷剧不成。
聚餐六点半开始，中秋节是大节，剧组席开九桌，所有人员包括明星门的家人、助理全部邀请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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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等级森严，导演、编剧、摄影师等一桌，然后按照工作层级分桌，杨树和一些基层工作人员坐在一起。
各大明星家庭单独一桌，刘濤和孙丽的老公都来探班一起过节，方中信的妻子也带着六岁的女儿来了，加上各自化妆师、助理等私人工作人员，基本上都能凑一桌。
刘濤的丈夫特地从美囯赶回来，算是万里送温暖。
马苏和她多年的男友孔领辉前段时间分手了，凑不成一桌，于是和赵力新、黄轩、朱一龍等一众单身狗混在一起，这些人很能制造气氛，聚餐很热闹。
超哥说他目前正在拍《奔跑吧兄弟》第一季，下个月在浙江卫视播出，很有兴致地介绍游戏规则，还拉了黄轩、朱一龙等人现场玩了会。
八点时聚餐还没结束，一伙伙凑在一起开始喝酒，征得濤姐同意后，刘漫拉着江诗语和杨树跑了。
中秋之夜影视城举城狂欢，一直营业到凌晨一点。
杨树和刘漫、江诗语到处跑，在各个城里尝试各种小吃，尽情的开禁了一天。
最后他通过熟人带两个女孩进了晚上没有开放的大汉未央宫，登上了平湖影视城地势的最高点麒麟殿的殿顶。
江诗语展开双臂似乎在沐浴月光：“这就是汉宫秋月，脚下是汉宫，头顶是秋月。”
平湖影视城尽收眼底，流金溢彩。
中秋之月它又大又圆，仿佛触手可及。
杨树也展开双臂引吭高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刘漫和江诗语也受到了感染，跟着和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三人放声大笑，江诗语小学生念作文似的，声情并茂对着月亮念白：“我和两个小伙伴度过了一个有意义的中秋节，我将牢记这一天，未来更加努力地工作和学习，报答他们对我的关心和厚爱！”
杨树戏精附体，一抬手：“爱卿不要太见外。”
刘漫笑道：“你这台词太水了，见外都出来了。”
杨树突然对着殿下黑幽幽的广场一挥手：“众将士平身！”
刘漫和江诗语都吓了一跳：“你别这么玩啊，鬼气森森怪吓人的。”
杨树不玩了：“快十二点了，再算算今天的点击量吧。”
江诗语已经刷熟练了，一分钟就统计完毕：“超乎预料，五十二万！”
三人欢呼起来，这数据的确超乎预料，只要其中有三十七万是有效点击，那么就基本收回儒和的三十万投资了。
这并不算奇迹，传统院线电影一天两三亿票房，收回数千万投资的情况不胜枚举，何况是区区三十万投资。
但对杨树等三人来说算是不凡的成就，这是他们事业启航的第一步，哪怕是自嗨也要嗨起来。
城中响起了一串洪钟声，子夜将在钟停的一刻到来，中秋即将过去。
杨树从口袋里摸出个纸包，打开来是一块黄灿灿油汪汪的五仁月饼。
“朕带来了一块月饼，一起吃了祝我们的事业圆圆满满，奇妙的工作室红红火火。”
第二十八章 你们可能得罪人了
接下去一连几天的点击数量都在上涨，最高日点击七十四万，最初四天累计两百六十万，其中有效点击一百八十万左右。
口碑评价不错，虽然也有观众认为情节过于煽情，时空穿越漏洞百出等等，但大多数观众还是享受了这个故事，也将评分始终保持在9.0上下。
儒和的推广也做得到位，投入了三十万，是制片成本的百分百，除了广告也文宣，甚至发了采访稿，让郭敏凯和刘漫畅谈艺术人生。
看文章会以为记者是平湖现场采访，其实并没来，刘漫提供了合适的照片，看着像那么回事。
记者没有找过杨树，虽然刘漫在电话采访中数次提起他，但在后续报道中完全没有呈现。
这让刘漫很不满：“这记者是不是脑子坏了，写一部剧的报道，竟然只字不提编剧？”
杨树倒是无所谓，即便写了也没多少观众会留意编剧，甚至连导演都记不住。
点击量到顶后慢慢开始回落，聂文说数据模型非常完美，平台方预测最终有效点击能达到六百万，如此一来预期票房差不多四百八十万。
有效点击如果六百万，那么总点击数肯定超千万，相当部分看了片头广告，按照每个广告五到九分钱的分成，也可以收入七十万左右。
如此一来《拼桌恋人》合计总收入将有五百五十万左右，杨树能分五十五万，儒和妥妥能净赚四百四十万。
形势一片大好，然而古怪的是，聂文中秋那天之后虽然仍客客气气，但再也没提合作的事，一改之前的磨磨唧唧，甚至连约稿都不提了。
不但杨树觉得费解，刘漫也奇怪：“当时你说可以为儒和的新系列剧提供剧本，是聂文主动说算约稿，还承诺公司在价格上不会亏待，怎么现在没动静了？”
当时虽然说好了约稿，但聂文说这个系列正在和数个剧作家合作，每人约稿不超过两部，以保证系列剧每集的风格不同。
所以他得回去协调意见，再决定邀约杨树写什么样风格和题材，结果协调得只字不提了。
每天数据都不错，乐观的情绪抵消了疑虑，一直到十天后濤姐发话。
“你们可能得罪人了。”
这话不是对杨树说的，而是对刘漫和江诗语。
拖时间久了刘漫沉不住气，吃饭时对姐姐说了儒和的奇怪态度。
刘濤一开始也有些莫名其妙：“儒和主动约剧本希望继续合作，本来表现很积极，突然就没声音了？这好像没道理，你们别太敏感，耐心等待吧。”
两天后还是没动静，她详细问了合作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仍不得要领但还是猜测：“你们可能得罪人了，最可能是柯总监认为你们挑三拣四不服从安排，只想着卖剧本，不高兴了。”
刘漫并不太认同：“演艺圈里不都是临时搭台唱戏，今天与甲合作明天与乙，他如果在意这个就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这很难说，现在是为结果找原因，”刘濤在演艺圈里经验丰富，相信一切皆有可能：“触怒柯总监的未必是因为你们另有选择，也可能是一件不起眼小事、或者你们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词汇，也可能是聂文的某个做法让柯总监不满，干脆取消了合作。”
江诗语觉得匪夷所思：“这太草率了，小孩子脾气一样，之前大家合作总体顺利，《拼桌恋人》预计儒和可以赚四百多万，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
刘濤倒是很有耐心：“你说的是两个问题，首先娱乐圈里草率封杀艺人的事有的是，有的人昨天还挺红呢，今天老板就不用了，并非所有事都是理智的。
这一点中外概莫能外，梅尔·吉普森因为酒后一句涉犹醉话就被封杀了，木村拓哉二十八岁时想和三十岁的工藤静香结婚，明明是正常的男婚女嫁，结果两个人都被事务所雪藏多年。
另外你说《拼桌恋人》预计可以赚四百多万，你要明白这钱儒和基本赚到手了，与和你们是否翻脸已经无关。”
濤姐说得有道理，江诗语无言以对，说过河拆桥显然不对，毕竟杨树也不打算和人家继续深度合作。
“幼稚，”刘漫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服气：“这是和钱过不去吗？继续用杨树的剧本可以继续赚钱啊。”
刘濤不以为然地笑了：“梅尔·吉普森和木村拓哉、工藤静香都是国际巨星，难道不是摇钱树吗？即便有错让他们戴罪立功也比雪藏强吧？然而老板就是任性，宁可不赚钱也要让他们受到惩罚。
另外有件事你们得想明白，老板拿三十万进股市或者赌场赌一把，赚了钱你们觉得他是认为自己有本事，还是会认为得感谢股市和赌场？”
老板当然不会感谢赚钱工具，所以工具不能自视太高。
“至于你说的用杨树的剧本还能继续赚钱，其实这只是有机会再赚钱，是一种还没实现的可能性，而老板认为同样的钱投给别人也一样有机会赚钱，这叫机会利润。”
所以在市场里不存在真正平等的双向选择，永远都是资本在主导。
另外很明显的一点刘濤可能是照顾面子没有说：现在编剧烂大街，作品堆积如山无人问津，其实是没有议价权的，杨树没有看清楚自己什么处境。
道理并不复杂，刘漫和江诗语都哑火了。
不过刘濤倒是支持他们独立自主发展事业：“有些道理早些明白也好，为别人打工就得看脸色，随时可能被一脚踢开，再红也没保障。”
刘濤的人生与孙丽有许多相似之处，两人甚至都在很小年纪进部队当过几年文艺兵，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六点集合，军事训练之外主要从事舞台表演，都经过艰苦的磨砺。
不过两人在演艺圈的发展路径却不一样，孙丽属于海润演艺经纪公司旗下艺人，赵丽颖、陆毅、蒋雯丽、刘烨等人也都曾经属于这家公司，是国内最大民营影视制作公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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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濤不一样，她属于骏起菲阳文化传媒，这家公司的法人是秦海璐，不是同名同姓，就是明星秦海璐，与刘濤是非常好的闺蜜。
这可以理解为刘濤和秦海璐合伙开了个经纪公司经纪自己，把事业掌握在自己手上。
秦海璐发展得也非常好，郑晓龍虽然还在拍《芈月传》，但下一部作品《红高粱》已经在策划，她是主演之一。
她们的公司成立于十四年前，那一年刘濤和秦海璐都是二十二岁，秦海璐刚从央戏毕业，而刘濤接拍广告以及演些小角色之外，还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法律系学习。
杨树、刘漫以及江诗语今年都是二十一岁，目前做的事与她们当年很像。
所以最后刘濤安慰道：“如果认为自己选择的道路正确就坚持下去，年轻有试错资本，大不了重头再来。”
濤姐的腰应该是不疼了，年轻人其实没多少资本，失败一次可能就没机会了。
不过鉴于她的成功就是参考样本，杨树很快就把儒和的变脸拉黑抛在脑后。
他对刘漫和江诗语说：“能继续卖剧本当然更好，卖不成就等下一个买家，买卖本来就需要耐心。”
而刘漫和江诗语也赞同他的意见：“接下去我们应该开始策划新剧，利用这两个月认真做足所有准备工作，一旦资金到位就可以开机。”
第二十九章 人生是遗憾的过程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黄昏时下了场暴雨，影视城显得格外干净，云层掩住了夕阳，天际绯色清淡如同水墨写意，一抹悠远与缥缈。
《芈月传》拍摄工作一直很繁忙，杨树在剧组又多了个外号“渣男”。
《拼桌恋人》的推广挂在每个平台的首页，剧组百号人总会有人好奇刘漫拍了什么，于是发现平时在剧组里打测光表的小白杨不但是编剧还是“渣男”。
这是有福利的，从此他在剧组里的日子好混了些，没有谁再好意思叫他干类似跑腿买烟的活。
不过大家也都奇怪：“你编的这部戏看上去挺赚钱，不好好继续干编剧为什么跑剧组来打零工？”
所有问题在外人眼里都是简单的，大家出来工作不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理想，赚钱，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另外作为同行，没两天杨树就引起了《芈月传》编剧的注意。
《芈月传》是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编剧不是别人，正是郑晓龍导演的妻子王小苹，以及小说原作者蒋胜男。
蒋胜男是女的，能胜过男人的当然是女人，不可能是其他生物。
王小苹很能干，不但是《芈月传》编剧，之前还是《甄嬛传》的编剧，夫唱妇随一个编一个导。
其实《甄嬛传》也是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小说作者吴雪岚同样是个女的，后来还写了《如懿传》，而这个吴雪岚长得端正，不但参与了《甄嬛传》和《如懿传》的编剧，还参加了电视剧演出。
另外《琅琊榜》也是同名小说改编，作者是女作家海宴，同时也是这部剧的编剧，杨树在《琅琊榜》剧组见过她，长得很漂亮。
专业编剧为什么难混？
答案显而易见，大多数电视连续剧好作品都是小说改的，而作家也能吃编剧这碗饭。
然而王小苹把杨树叫过去并非出于职业上的惺惺相惜，只是好奇地问几个问题。
“你们与儒和签了几部戏？”
“《拼桌恋人》成绩不错，为什么没有继续合作？”
“儒和知道你到《芈月传》剧组工作吗？”
《芈月传》是花儿影视和儒和共同投资的，而花儿影视实际上是郑晓龍夫妇在主导，她恐怕是纳闷与儒和合作的导演和编剧，怎么都跑到她的剧组里来了。
这一刻杨树才恍然大悟，明白与儒和的问题出在哪了。
濤姐的那些分析道理是对的，但并不是儒和拉黑他的根本原因。
按杨树的推理，柯总监应该很快就了解到他和刘漫目前都在《芈月传》剧组，于是有了和王小苹类似的疑问：他们两个跑到郑晓龍那边去干什么，难道接下去打算合作？
如果是真的，这种情况很微妙，既不属于跳槽，也不算挖墙脚，还没法摆上台面问清楚。
而刘漫为了搪塞聂文，那天早上随口说了句不知道杨树在哪，这无疑也加重了对方的怀疑：“他们为什么鬼鬼祟祟？为什么撒谎？没有名堂才见鬼了。”
这种情况下柯总监还能怎么做？
当然谨慎为妙，于是他很可能指示聂文别再联络杨树，免得破坏了儒和与花儿影视一贯不错的合作关系。
所以不存在资本的傲慢，更不存在柯总监莫名其妙的小心眼，人家有更重要的因素需要考量，不愿意因小失大。
电光火石之间杨树想明白了这一点，无奈之余选择了低调，不想把问题弄复杂了。
他轻描淡写作了解释：“我们与儒和只合作了《拼桌恋人》，目前没有其他计划。”
“我之前就在平湖影视城工作，加入剧组与儒和无关。”
王小苹没理由不信，事情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这也给了杨树一个很明确的提醒：影视圈是个充满利益的江湖，波诡云谲，以后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最好当然是老老实实地专注于影视制作，别和同行闲扯淡，人际关系很复杂，还不是杨树这个年纪的人能够熟练驾驭的。
就在他和王小苹问答的时候，《芈月传》的原作者蒋胜男就坐在不远处翻看剧本。
蒋胜男与王小苹年龄相仿，长得白白胖胖慈眉善目，典型的江浙人长相。
拍摄期间两人的关系很好，看上去情同姐妹。
然而杨树在上一世听说过她们之间那场著名的、荒诞的名誉纠纷案。
《芈月传》播出以后，蒋胜男发现第一编剧不是她而是王小苹，认为这与事实不符，于是将王小苹和花儿影视告上了法庭。
因为电视剧播出时六卷的《芈月传》小说还没全部发表完，于是花儿影视也将蒋胜男也告上了法庭，说她后续情节抄袭了电视剧。
两场官司打了一年多，最终宣判双方都败了也都胜了，首先法院认定电视剧《芈月传》的第一编剧是王小苹，蒋胜男败诉。
而另一场官司里又认定《芈月传》小说不存在抄袭电视剧剧情，花儿影视败诉，蒋胜男胜诉。
这两官司实在奇葩，情节比电视剧还狗血，小说改编成电视剧，也参与了编剧，最终被告小说抄袭了电视剧，结果是闹得双方都挺丢脸。
都说人世间没有新鲜事，然而绝大多数人却难以从过去浩如烟海的教训中汲取经验，以杨树的人生阅历显然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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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点不需要太多人生经验也能想明白，他与儒和只是存在误会，关系是可以挽回的。
只要他把身段放柔软，给聂文打个电话，询问约稿的事之余，或明或暗把情况解释一下，也许就拨开迷雾见明月了。
为了业务发展，为了赚钱，这是最理智的作法。
杨树当然有柔软的身段，下腰能看到自己的屁股，但却不愿意打这个电话。
儒和与奇妙的工作室并非因误会而分手的情侣，相比较儒和与花儿影视之间巨大的利益关系，两者基本属于雇佣与被雇佣，并不在一个平等的面上。
儒和只要不想把问题复杂化，或者不是太相信杨树的话，那么他身段柔软到能从后面看到小弟弟也没用。
“既然很可能被打脸，何必凑上去。”
他没有唾面自干的勇气，没有死缠烂打到底的决心和强大精神力量，甚至没有三个月前跑龙套时现实，说到底现在还不是块做生意的材料。
他甚至没有把这些告诉刘漫，就让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清高是有代价的，当然也有心理和现实基础：他把希望寄托在“奇妙的工作室”第一部作品上，就如同《拼桌恋人》赌B签。
“影视是一门遗憾的艺术，而人生是遗憾的过程，在前进的旅程中有时不得不放弃些东西，没必要走回头再试图找回来，何况未必找得到。”
第三十章 B计划
这段时间《拼桌恋人》的有效点击基本按照预测的曲线在走，十一月上旬突破五百万，已经达到了杨树最初的预期。
《芈月传》疯狂赶进度，导演郑晓龍很焦虑，不停地嗑瓜子，每天能干掉一斤。
这部戏投资太大了，孙丽和刘濤的片酬加起来就已经一亿，不焦虑才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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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剧组从事基层工作，但杨树从现场学到了不少东西，能体会他的焦虑。
精品来自于对细节的无限追求，在《琅琊榜》剧组，杨树曾对刘濤角色的唇色不太认同。
刘濤在剧中饰演云南王的郡主，大梁南境执掌十万边防铁骑的奇才统帅，是骑马打仗的大女主，紫粉的唇色好像不够性格。
在《芈月传》中她在戏的前半部，唇色也是紫粉，与孙丽饰演的芈月一样。
但中后期两人开始宫斗后，唇色都变红了，看上去攻击性明显加强几个段位。
后来杨树反过去看《甄嬛传》，孙丽在清宫里也是这个路数，唇色不断在变化，看来郑晓龍很在意形象上的细节，而且与剧情高度融合。
然而拍摄并不是顺着剧情走，而是根据工作最优化打乱的，于是作为导演必须把关包括唇色在内的所有细节，免得前后错乱甚至穿帮。
古装戏的细节非常繁杂，大陆是导演负责制，得为作品最终是否成功负全责，焦虑自然难免，何况这里面恐怕有他大量投资。
别人的问题都是简单的，杨树等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就行，轻松愉快满足于小确幸：“《拼桌恋人》播映期还有一个月，再涨一百万应该不是问题。”
儒和推广了一个月就停了，聂文没有再打电话来，《拼桌恋人》就如同一片收割了一大半的麦田，大家都心满意足地等着金灿灿的收尾。
但也不等于这个项目已经结束，杨树很关注评价反馈，尤其是写得比较详细的、能够对一些细节提出具体意见的，全部摘抄收集整理，他说对未来的创作会有帮助。
刘漫对他这股认真劲有些不以为然：“创作是很主观的事，一旦被观众的意见影响就容易作出迎合，可能失去独立性，结果谁也讨好不了。”
这一定是课堂上老师教她的，一股学院气息，道理是对的但并不适用目前情况。
杨树现在搞的是商业创作，并不是阳春白雪艺术片，不迎合观众难道迎合学院里的老师不成。
实际上刘漫只是嘴上念叨一番理论而已，实际工作中作出的每个建议也都在迎合市场，尤其是在新作品题材以及体裁选择上，三人早就开始讨论，分歧还是比较大的。
《拼桌恋人》上架的当天早上，超乎预期的点击数刺激得杨树一股真气打通了脑血栓，当时想到一个点子，可以把三四个故事集中到一部作品里，增加容量提高吸引力，也能节约宣传成本。
然而考虑多了就发现这股真气不是打通了脑血栓，而是导致了脑血栓，做合集并不是个好主意，实际上等于把几个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将成败都赌在一部作品上。
目前平台还没有限制单部作品的时长，没必要主动规范化，《万万没想到》每集短得多，目前还在策划第二季。
杨树的预见性下意识地影响决策，造成事实上的操之过急，其实要等一年后抖音等平台占领了短视频市场，各影视平台才会做市场细分，硬性提高作品时长。
刘漫也是这意思：“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没必要非向传统电影时长靠拢，我们还是把故事分开来拍，不管拍几个，只要一个作品成功就算大功告成。”
江诗语也认为这个思路比较靠谱：“咱们的人生未必比别人豪迈，我可不想跌倒了重头再来，还是小步快走比较稳。”
杨树把想法提出来是供大家拓展思路，实际上也否定了，顺势从善如流：“那就按我们原来的设想做，继续《世界奇妙事件》系列，有多少钱就拍多少集。”
奇妙的工作室启动资金预计只有五十五万左右，还得留一部分作开办费，再怎么省吃俭用，新剧成本都不宜超过四十五万，这是个大前提，创作计划得根据这个脚踏实地。
《拼桌恋人》成本三十万，演员和导演支出就占了将近二十万，有些头重脚轻，而且删减了大量剧组人员，但也证明制作费可以压缩得很低。
现在已经有人在搞网络连续剧，五十万够拍五、六集，粗制滥造点的话十集都能搞定。
杨树和刘漫重新规划计算过，如果不算演员、导演和编剧开支，只组建人员齐备的摄制组并加上拍摄器材租赁费，一部作品的制作费是可以控制在十五万内，那么四十五万还是大有可为的。
但导演、编剧、演员不可能不需要成本，这方面三人充分磋商后也已经有了共识。
共识就是“B计划”。
计划内容是立足自力更生，就像拍《拼桌恋人》时一样，自编自导自演，而且三人全部B签，可以节约许多前期开支。
至于是否继续请明星参演，三人意见也一致，根据剧情需要可以请。
“我们可以动员一些人脉，利用《拼桌恋人》获得的人气和信任，尽可能也谈下B签，做一个对赌项目，把结算推到播出后。”
杨树称之为“B计划”，刘漫和江诗语都表示：“为什么这三个字别人说好好的，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难听呢？”
B签明星在两个月前还是不可想象的，但现在有了一部戏的成功，也就有了一定说服力。
而且这仍是个小项目，B签对明星而言风险不大，甚至无所谓。
人脉当然是有的，杨树与安导关系越来越好，她那边接触的明星面很广，刘漫也能借用刘濤的关系网，而郭敏凯以及他的煤矿文工团是最新的人脉网络。
江诗语建议：“新戏最好给郭团长安排个角色，哪怕是客串也行，他是很有兴趣和我们再合作的。”
这个没问题，大鹏正在拍的《屌丝男士》每集都请明星客串助阵，利用的就是人脉。
B签可能获得比片酬更高的回报，但也更有风险，江诗语就说白了：“我们利用人脉B签请明星，赚不到钱的话就臭牌子了，以后在业内很难混。”
这个没法考虑失败，不然也不叫对赌了。
刘漫建议杨树自己挂帅导演：“《拼桌恋人》实际上就是你自编自导，我就别再挂羊头卖狗肉了，你编剧、导演都继续B签。”
她不建议杨树也没打算谦让，三人共同创业资源紧张，不能再玩花样，导演工作没道理继续弄马甲，穿帮了就是丑闻。
刘漫如果不放弃编导梦想，未来可以创造更合适的机会帮助她去实现。
如此一来导演、编剧、主要演员还真就不用太考虑成本了，等赚了钱再分也不迟。
杨树建议刘漫除了主演角色，另外担任制片人，承担更多工作。
她欣然同意：“放心吧，让我来管钱，谁也甭想占咱们便宜。”
江诗语是三人中最专业的演员，这次将安排她主演一部戏，当然也会像《拼桌恋人》中一样，同时兼做其他工作。
对此她非常振奋：“这是我的第一部戏，一定要挑个好剧本。”
一切似乎照着《拼桌恋人》的模式在走，不同的是这是一个更大更好的版本。
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其实不用踏两次，只要踏入河流哪怕站在河中一动不动，前一秒后一秒也已经不是同一条河。
河水不断在改变，世上的事大多也是如此，没有可以完全参照的模式。
接下去在选择拍什么样的题材方面，三人意见就难以统一，反复衡量取舍了很长时间才最终确定。
第三十一章 不一般的美人税
刘漫和江诗语晚上经常到杨树的房间一起商量工作，她们来了老李就走，不然抽烟不自由。
这样不太好，本来就睡不好的人，别再大晚上把人家弄得无家可归四处蹓跶。
所以后来再谈事情，杨树就带她们下楼在大堂咖啡座找个角落坐着谈，还能喝点东西。
刘漫和江诗语都夸他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好青年，不过接着话锋便一转：“你的这个优秀品质，平时怎么没体现在女孩身上呢？”
杨树每次都点美式黑咖啡，因为这个最便宜，他新陈代谢快也不用担心晚上喝了睡不着。
对她们的责备也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在江诗语家的表现还行，又不是基佬，没道理对女孩不够殷勤反而对一位一身烟味的大叔呵护有加。
一定是两个美女平时被宠溺习惯了，觉得他的力度不够，看来征收美人税势在必行。
一连几天，三人主要讨论杨树写好的剧本，计划从中挑选三部出来。
四十五万资金够拍三个故事，那就先作拍三个故事的打算，接下去再根据具体情况灵活调整。
来《芈月传》剧组之前杨树已经写了不少剧本，工作之余仍笔耕不辍，目前有十六个，反而一定程度造成了三人选择困难。
选剧本之前，首先是确定《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的风格。
这方面不存在异议，奇妙事件当然就是些奇奇怪怪的故事，题材应该多样化，满足各类型观众需求。
然而对所谓多样化以及观众需求的理解，刘漫、江诗语都与杨树有些不一样。
首先选出来的是《美人税》，三人没有分歧一致赞同，基本就是为江诗语挑的。
这个剧必须得由公认的美女出演才能扛得起剧情，刘漫说：“诗诗很适合，漂亮得人见人爱，感觉这个剧本一开始就是为她打造的。”
其实这个剧本杨树在《琅琊榜》剧组时就写好了，那时还不认识江诗语。
大家之前都看过剧本，但杨树认为有必要为她们详细展开一下剧情，把精神内核说透，别仅仅当作一部调侃喜剧，深刻理解才有助于后续创作。
为了解决财政困难，突然一天政府发布一条法律，长的漂亮的人得交美人税，男女适用。
而且法令规定长相和税收成正比，也就是最高分的美男美女交百分之三十的税，其次交百分之二十五，以此类推递减。
女主周围没有高于百分之二十的人，于是作为二十分的美女，她在征税之初是沾沾自喜的。
但她从小就因长得漂亮享受各种优待，现在却要真金白银为此交钱，很快就开始抗拒。
雪上加霜的是女主母亲死后留下大笔不良遗产，经计算扣除所得税、遗产税、美人税等等税金之后，不仅分不到钱，还可能因此背负巨额债务。
女主铤而走险扮丑逃税，结果被人举报进了监狱。
在监狱的两年她不断反省，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有心灵美才是真正的美。
然而这出戏不是心灵鸡汤，而是反鸡汤的，等女主出狱后，惊讶的发现自己成了大家口中的丑女，这两年的大牢算是白蹲了。
原来当局发现美人是少数，大部分人长得比较普通，为了多收税金就改变了美丑标准，把整个社会的审美搞扭曲了，开始向原来的那些丑女收税。
这部戏情节轻松幽默，乍一看还有些恶搞，其实仔细琢磨的话不乏深刻。
杨树为两个女孩分析了剧情：“最吸引人的情节莫过于人们对美人税几经转变的态度，得把握好每个转变过程中的情绪过渡。
一开始女主觉得美人税政策不公平，还和其他美女一起去税务部门抗议。
然而税务人员对她说，被征收美人税是社会对你的认可，能被征收这么高的税，简直就是顶尖的美女。
女主被成功洗脑，把自己高达百分之二十的美人税当成炫耀的资本。
在铺天盖地的舆论引导下，社会风气改变很快，似乎所有人都开始认为能被征收美人税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女主甚至为了超过被征收百分之二十五的同事，主动去美容、运动、节食，成功将自己的税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
然而美人税也导致了许多负面结果，美女要缴纳的税太多，以至于男人们都不敢和她们结婚。
女主也因为百分之三十的高额税率给公司造成困扰，被炒鱿鱼了。
剧情不断反转，最终多重因素导致女主逃税而被捕入狱。
这出戏怎么看都行，不愿意费脑的话可以当喜剧看着一乐，喜欢批判性思考的观众，则能从中看清人类无处不在的虚荣心。
而乐于更深层次思索的人，进而能够在故事里看到世界的不平等，标准的随意制定，大环境洗脑认知，以及愚蠢而自豪的韭菜等等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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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漫听了杨树的剧情分析有些惭愧：“我还真没理解这么深，能满足各层次需求的作品才是好作品，这种故事不容易写。”
“我也没理解透彻，”江诗语更谦虚：“由我主演真的行吗，别拍出来观众说这样的长相也收税百分之三十，难道财政穷疯了吗？”
杨树坚持由她主演，他记得初到首都那天晚上，刘漫曾推荐江诗语出演《拼桌恋人》，他不赞同，当时就说更适合《美人税》。
分析完剧情，杨树顺便把角色作了分配：“漫漫也要参演这部戏的，她在戏中饰演被定为百分之二十五税率的新来同事，因为她的到来女主有了紧迫感，为了赶超主动美容、运动、节食，最终达到了百分之三十税率。”
两人对他的这个安排比较满意，笑着互相耸耸肩：“这竞争听起来好傻。”
为了节约演员开支，杨树自己也将在戏里出演忽悠女主的税务人员。
另外影片一开始的情节，是公司老总看了一份写得驴唇不对马嘴的报告，大发脾气质问是谁的报告。
这时漂亮的女主走过去小声的说是自己写的，老总顿时没了脾气，一脸笑意的夸赞她写得还不错。
杨树建议由郭敏凯来客串这个角色，老总在剧中出现好几次，也挺重要。
江诗语很赞同这个安排，答应负责去说服郭副团长参演，这次是真正熟人价，另外戏份也轻，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这部戏就这样定了，接下去可以着手编写分镜和拍摄计划。
但在选择另外两部戏时，大家意见发生了分歧。
第三十二章 难道真是写不出来吗
《世界奇妙物语》涵盖的元素和类型十分广泛，其中恐怖、惊悚、推理方面的故事最多，这是曰本人的强项。
有不少作品脑洞很精彩，杨树很喜欢，于是把其中最经典的几部恐怖悬疑都乾坤大挪移了，比如《雪山凶灵》、《镜子小姐》、《奶奶》、《诅咒网站》等等。
其实这些故事纯吓人的不多，大多数作品真正令人恐怖的是阴暗人性，这方面曰本人倒是很勇于自黑，而且乐此不疲。
推理的题材也有，诸如《推理出租车》、《昨日公园》，还有结局反转的故事《出租的爱》、《模拟结婚》、《美女罐》，以及整部剧不断反转的《航班医生》。
虽然杨树写了不少恐怖惊悚作品，也知道目前网剧比较宽松，但并没有打算在第一季里做这类作品。
他并不怀疑这些剧会受欢迎，真要拍出来话观众很可能为他和工作室的创意啧啧称奇，赚取不错的名声。
尤其是《雪山凶灵》，故事说的是一架小型客机坠毁在雪山上，有五个人幸存下来，其中有两个年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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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其中一个女孩青年脚部骨折无法行走。为了自己能够活命，其他人残酷地抛弃她，而后其他四个人找到一间小屋，决定在此过夜等待救援，结果夜里发生了恐怖的事。
《雪山凶灵》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恐怖题材的经典之作，播出后衍生了不少类似作品。
但杨树很怀疑拍这个能赚钱，恐怖惊悚在大陆始终小众，一直没发展起来。
他现在更急迫的是资金积累，不是叫好声，叫好不叫座可不行。
目前的情况与拍《拼桌恋人》之前并没有多大改变，仍然不该承担不必要的市场风险，这个不能盲目凭兴趣作决定。
或许等有了足够资金，在后续的第二或者第三季再考虑拍这些比较合适。
美日是全世界制作恐怖惊悚类影视的两大强国，各有风格各能吓坏一批观众，另外曰本在推理剧方面也独树一帜。
这类型的作品在国内当然也有不少拥趸，这部分观众感叹曰本作者强大的想象力之余，经常也遗憾国内这方面差距明显。
站在观众角度，再统计一下作品数据，这个判断是成立的。
但是站在杨树这样的创作者角度却不这么看，既然国内市场空白那么大，为什么始终没多少人去努力填补，就任由市场荒着，难道真的是写不出来吗？
杨树并不这么认为。
所谓创作水平不高，同样情况也存在于其他类型的影视剧，都市言情、青春偶像、家庭伦理等等领域，大陆剧与日韩剧的制作水准同样都有差距，但剧集总量却比日韩加起来乘以十都多。
水平低不等于写不出来，然而大陆的小说家、编剧真的很少写这方面的题材。
不少人认为是国内审查太严，导致创作者缚手缚脚，这恐怕说不通。
其实只要不触碰一些红线，大陆的限制并没有想象的严，一些剧暴力血腥作品甚至比国外更离谱，但却能在电视上公开播出。
就不说《聊斋志异》全是怪力乱神，已经翻拍无数次，毕竟这是几百年前老作品。
新花样也挺猛的，比如这两年很流行挖坟盗墓，混不在意这是判七年的犯罪行为。
《大宋提刑官》、《神探狄仁杰》里不少罪案都能达到十八禁，也没见哪个电视台禁了。
在这不得不提一下秦海路的老公王薪军，这位老兄是抗日神剧专业户，主演过《铁血独立营》、《五台山抗日传奇之和尚连》等等二三十部枪枪溅血的抗日剧。
他最出名的一部是《抗日奇侠》，剧里著名的手撕鬼子名场面足够血腥劲爆，但也只是被点名批评而已。
《盗墓笔记》、《鬼吹灯》很火，别人再写就没戏了。
《大宋提刑官》、《神探狄仁杰》也是类似情况，推理断案的剧似乎也只能火一把昙花一现，跟风复制基本失败，始终成不了主流，反而市场经常断流。
资本是很理智的，市场小就无人投，编剧自然也没动力写，其实看看各个网文网站也能发现，悬疑恐怖类目是最冷门的。
这是个恶性循环，市场小、投资低下、创作没热情。
杨树把这些经典剧本从另一个世界搬来是为了薪火相传，以后留名青史的，用处是沽名钓誉而没寄希望用来赚钱。
他本以为刘漫和江诗语对这些类型题材也不感兴趣，即便提出来拍这些剧也会不同意。
然而情况恰恰相反，刘漫对恐怖题材感兴趣，建议拍《雪山凶灵》，江诗语喜欢推理，建议拍《推理出租车》，倒是让他很惊讶。
记得传播学教授曾经说过，女人才是恐怖惊悚电影的真正受众，她们骨子里比男人更喜欢吓唬自己。
这倒是挺颠覆刻版印象，不过看看悬空步道、过山车、蹦极这类刺激游戏大多是谁在玩就知道了。
杨树说了不打算第一季拍这些，把理由也都阐明了，但刘漫和江诗语并不太认同：“正是因为目前市场做得不好，我们做好了才特别突出，不试试看怎么能断定不赚钱？”
“只有选择这类影片，才能与《美人税》形成反差，三部戏三种完全不同的题材和风格，可以覆盖更广泛的观众群。”
说的也不能说毫无道理，于是意见就在这分歧了。
每次讨论这些剧本，只要杨树一表示担忧市场，她们就用勇闯天涯的精神开导他：“你既然把剧本写出来，其实就是认可的，目前只是不敢冒险而已，别怕，勇敢点。”
每天见面的时间不长，三人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了好几天，最终杨树作了妥协，答应拍《推理出租车》，但《雪山凶灵》必须放到以后。
他换了个理由：“《雪山凶灵》拍摄成本太高，从精打细算考虑不合算。”
拍这个戏需要几个特效镜头，其实也没高哪去，但没钱的确是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刘漫只得心有不甘地作罢。
《推理出租车》这个剧其实很不错，是那种令人过目难忘的故事，用它可以给第一季增加些惊奇紧张的色彩，倒是能与《美人税》形成强烈反差。
这部戏说的是雨夜一个男人匆忙上了一辆出租车，车经过一桩楼房，原本住在这里的著名美女主持人在半年前惨遭杀害，至今尚未找到凶手。
司机聊起了美女主持人的轶事，乘客也加入进来，两人根据线索展开了一场推理，结果推理到最后，却发现对方都可能是身怀可怕秘密的人。
江诗语主演《美人税》，这部戏杨树打算自己来演雨夜乘车的男人。
于是这两部戏就先确定下来了，分镜剧本和拍摄计划接下去可以着手撰写。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讨，其他剧本似乎都不太能够满足杨树对第一季的严格要求，而根据分工第三部戏应该由刘漫主演，在选择上也有了限制。
杨树对刘漫说：“实在选不出的话，我就为你再量身定制一部戏好了。”
而刘漫对《雪山凶灵》还不死心：“如果十一月底还定不下来就拍《雪山凶灵》，我和诗诗饰演剧中的两个女孩，其实正好。”
刘濤的戏拍到十二初结束，还差半个来月。
另外刘漫也有些疑虑：“《拼桌恋人》有效点击快超六百万了，已经渐入尾声，聂文一个月没联系我们了，咱们是不是该主动打个电话问问后续结算的事？”
第三十三章 影视界农民工
杨树这段时间都在弄剧本，感觉还没到考虑这事的时间，闻言反问她：“你觉得结算会有问题？”
刘漫摇摇头：“不知道，钱没拿到手，总还不踏实。”
江诗语也说：“儒和看在濤姐面子上应该不至于，但也得小心，明天上班时间还是问问比较好。”
结算真的会有问题吗？
这个难说，当然有可能，影视娱乐圈拖薪欠薪的情况不比建筑行业好多少，经常轰轰烈烈打官司。
刘濤在圈内摸爬滚打十几年见识丰富，前几天还意味深长地给刘漫说过一个亲身经历的故事。
2002年张纪忠筹拍《天龙八部》，也就是刘濤饰演阿朱的那个版本，在剧本改编时老张就和导演闹翻终止合作，于是又请来了导演周小文。
周小文是国内著名导演，临危受命接过了剩下的工作，组织人手改编了大半年才开始拍摄，后来还在剧中饰演了扫地僧一角。
从后来成品的质量来看，可以说他拍的《天龙八部》是国内改编的金庸剧中最好的一部，获得了广泛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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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筹拍时周小文和张纪忠的关系是不错的，唯一意见不合的就是选用“高清”还是“标清”拍摄问题上。
周小文认为高清技术当时还不成熟，而且电视台也没有相应的播放设备，拍了拿去播还是得改回标清，没必要多此一举使用更昂贵的高清设备拍摄。
意见很合理，于是《天龙八部》最终是用标清拍摄的，省了不少钱。
这完全属于专业领域探讨工作，本来不应该带来矛盾。
然而真就因此带来了矛盾，后来大家分析，标清拍摄的成本大家都清楚蒙不了人，而高清价格在当时伸缩度很大，猫腻也就很大。
张纪忠作为制片人掌握着钱财物，导演在有些问题上应该有足够的敏感性和自觉性，还是少插嘴为好。
制作成本是节约了，可这是投资方制片方之间的事，关你导演什么事？
《天龙八部》开拍之前，周小文按合约支取了百分之六十导演费，剩下的制作完成后结算。
然而拍完之后老张就翻脸了，并没有按照合同支付剩下的酬劳，甚至从演职员表里把周小文饰演的扫地僧也删除了。
周小文能做的就是不断地给老张打手机要钱，可对方就是不接，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一开始周导演很硬气，对记者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事没完。”
话说得没毛病，还挺押韵。
记者去问张纪忠是不是欠薪了，老张倒是不否认，摊摊手轻描淡写：“这项目我也没拿全了钱……没辙。”
可谁都知道2003年版《天龙八部》收视火爆，当年排名第一。
另外老张当时作为圈内首屈一指的制片人，哪个投资方敢欠他的钱？
这事一直这么悬着，朋友们看不过去建议法律手段解决，结果周小文后劲已泄：“再考虑吧。”
这是十一年前的事，那时候杨树才十岁，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如果听说的话可能想都不想就喊一嗓子：“这就是耍臭流氓！”
然而现在再听说这种事已有些麻木，影视圈里本来就遍地流氓，而且全世界都一样，影视产业越发达的地方流氓越嚣张，有什么可奇怪的。
他在影视城跑龙套，也没少被群头欠薪。
所以听了这故事第一反应是：“周导演因为一个断人财路的建议而被报复，那么我是否也因为某件事真的得罪了人呢？”
他很快又有了判断：“很可能我提B签时就把人得罪了，之前儒和还无所谓，后来《拼桌恋人》成了爆款，一算账得付给老子几十万，于是真不高兴了。”
这么一想似乎还是濤姐分析得对，儒和看在她的面子上投资三十万，杨树是没资格再谈条件的，他没有摆正位置犯了忌讳。
《天龙八部》赚的钱恐怕数千万计，无论投资方还是制片方都没有感激周小文，还扣了几十万导演费让他哑巴吃黄连。
《拼桌恋人》赚的钱少得多，投资方制片方更不可能感激他这个编剧，何况这个小编剧竟然还耍小聪明想多分几十万，简直岂有此理。
所以他之前分析儒和是因为不想与花儿影视有猜忌才断了与他的联系，未免有点戏剧化了，一个小编剧没那么重要，压根掀不起两大资本之间的嫌隙。
杨树毕竟年轻只有二十出头，是个因穿越而中途辍学的学生，社会经验差太多了，犯愣头青的毛病虽然情有可原，但也得别人愿意原才行。
不过这些都还属于未雨绸缪的胡思乱想，刘濤也不过是根据儒和的先热后冷作善意的提醒，或许都想太多了。
刘濤与张纪忠合作不止一次，三年前她还参演了2011版的《西游记》，在里面饰演观音。
她的经验就是：“谨言慎行别得罪人，如果得罪了就早点想办法补救。”
这段时间聂文虽然没有打电话来，但刘漫一直和儒和的营销部门保持着联络，了解《拼桌恋人》的有效播放数据，对方还是比较客气的。
所以第二天她就向营销部询问了后续结算问题，对方答复很专业：“我们与各平台有很好的结算机制，通常都很及时，至于你们的项目分成，只要制片人根据合同向财务部门打报告执行就可以了。”
听起来没问题，刘漫又主动打电话给聂文，他的回复是：“刘导的导演费已经结清了，至于版费分成，到时候杨编剧找我就行了。”
聂文的话好像没问题，合同是杨树签的，当然是他去结算。
不过刘漫不这么理解：“我问你的版税，聂文却先强调我的导演费已经结清，话外之意是这事与我无关，看来真得小心，咱们时间一到就去结算。”
杨树不想瞎猜了，那就到时候及时去结算，如果真有问题见招拆招，他不像周小文有许多顾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作为一个艺术家，他更愿意把精力放在创作上，处理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显然不是他的兴趣和强项。
刘漫说她会盯着这事，于是杨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创作上，尽快把另一个剧本确定下来。
他说了新的设想：“这几天我已经在写《美人税》的分镜，昨天半夜突然有个想法，第三个剧本是漫漫主演，如果与《拼桌恋人》能有某种联系的话，可能会更好。”
刘漫同样学编导的，理解很快：“你的意思是要编一个与《拼桌恋人》类似套路的戏？”
自古套路得人心，刘漫在《拼桌恋人》中的表演很受欢迎，虽然还算不上红起来，但已经给一些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杨树的确想把《拼桌恋人》中的一些关键元素在新作中有所延续，进一步强化刘漫的形象，对未来发展有好处。
“不算类似套路的戏，我们的新作必须要有所进步，要比《拼桌恋人》更精彩，剧情要更加出人意料才行。”
其实杨树已经有了大概设想，但没有直接将剧情告诉刘漫：“《拼桌恋人》故事中最关键的因素是穿越时空，所以我打算再写一部关于时空的戏。”
刘漫对此不置可否：“一个人穿越到另一个时空发生故事，结构基本类似，这还能玩出什么特别花样？”
“应该可以，”杨树信心满满：“这两天我就写出来。”
第三十四章 不能任其发展
有些事刘濤比三个年轻人还上心，又是讲故事又是传授经验，结果刘漫打了两个电话就没动静了。
她当然不希望《拼桌恋人》项目有任何问题，儒和不会为难刘漫，但如果与杨树的结算出问题，其实也会连带着她也脸上无光。
她甚至能想象得出儒和怎么说：“您妹妹刘漫真不错，《拼桌恋人》拍得很好，与我们合作愉快。
可那个编剧太不上道，第一次来我们这就不服从安排，这不行那不行，一点规矩也不懂，末了还要求给他B签，他以为他是谁啊？”
道理是没地方讲的，既然意识到有暗火，最好想办法弄灭了，避免走到这一步。
今天刘濤拍与孙丽的吵架戏，芈姝芈月原本姐妹情深，现在却为了争宠以及子女继承权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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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戏间隙刘濤把杨树叫进了休息间。
休息间古色古香有龙延香的气息，案几上有个铜香炉，轻烟缈缈。
刘濤靠在雕龙软榻上闭目养神，如果把华丽的衣饰换成全白，杨树还以为自己进了南海潮音洞。
“濤姐又腰疼了？”
看刘濤靠着的姿势就不太舒服，刘漫和江诗语都在一边坐着百无聊赖刷手机，都笑着对杨树点头：“老毛病了。”
刘濤睁开眼睛，对杨树苦笑：“看见没有，这就是两头白眼狼，没一个想到过来帮我揉揉。”
刘漫、江诗语都站了起来：“你也没说啊，还以为要眯一会。”
杨树阻止了她们：“还是我帮濤姐按按吧，之前学武时也学了点推拿。”
这倒是真的，当年他跟过不少老师，学得很杂，而学武本就该学一些跌打扭伤的处理。
刘濤很感兴趣：“你真的会推拿？”
“我觉得自己技术还行。”
刘濤翻了个身，将宽袍大袖的华服展开，卧在软榻上：“那你帮我按按，太难受了。”
杨树坐到身边，又调整了她的姿势，然后中指按着肩井穴、大拇指压着风门穴，微微开始用力。
刘濤啊了一声：“好舒服。”
刘漫和江诗语围了过来：“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
杨树手法与众不同，把刘濤肩部放松后，突然顺着脊椎两侧魄户穴、神道穴、魂门穴、肾俞穴一路快速按了下去，力道看上去不小。
刘濤猝不及防，扭动着身体啊啊一通呻吟，快乐地痛苦着。
刘漫差点上去捂她的嘴：“姐你叫得太吓人了，被路过的听到不得了。”
杨树停下了：“如果我手重了，濤姐就说一声。”
刘濤喘口气摇头：“力度正好，就按你的方法来，这几下很准，出手就像行家。”
杨树接着在命门穴、腰奇穴、环跳穴上揉了会，刘濤不时抽搐，把呻吟憋在喉咙里。
“濤姐的腰扭伤过，没有完全治好，后来又连生两个孩子，大腹便便长时间受力，劳损很厉害。”
杨树放轻力道，刘濤略微放松了些，长舒一口气：“你和医生说的一模一样，都建议我修养一段时间，可我现在就像上了油的轴承，哪里停得下来。”
刘漫帮她补充：“不止腰坏了，牙也坏了，经常疼。”
杨树知道国内一线女演员基本都换过牙，所以才都那么整齐洁白，但换得太多是有后遗症的，经常会神经性牙床疼。
“牙疼就没好办法了，头上的穴位虽然有点作用，但还是吃药更管用。”
腰部推拿很舒服，刘濤时不时轻哼一声：“我主要是腰到臀部这一带好像有两根筋抽着，帮我多按按。”
然后就言归正传了：“《拼桌恋人》成绩不错，听漫漫说你们打算搞工作室？”
“是的，涛姐。”
“工作室早晚要搞，想法是不错的，”刘濤语气严肃了：“不过做出成绩之前，尤其是《拼桌恋人》版费拿到手之前，别对任何人宣扬，以后直接用成绩说话。”
杨树明白她的意思，不能排除有些人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坏，看不得别人好，见不得他人成事，别生出额外的事情来。
“我明白。”
“听漫漫说，聂文约稿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你一个电话也没打给他？”
杨树意识到不妥当，沉默了片刻只能承认：“没有打过。”
刘濤叹了口气：“我工作太忙了，当时就该提醒你们做事要主动，搞艺术工作切忌清高，如果我也像你们这样清高不肯开口求人，早就饿死了。”
杨树勉强辩解：“也不是清高，只是觉得合作得不算愉快，人家既然不爱搭理了，也就没必要自讨没趣。”
“你是不是清高我不知道，但明显缺乏社会磨砺，现在欠钱的是大爷，这个道理难道不明白？”
“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杨树无奈地看了看刘漫和江诗语，诚恳地回答：“即便不想继续合作，我也应该打电话给聂制片，把剧本的事问清楚，而不是满不在乎不了了之。”
刘濤对他领悟得快很满意：“我支持你们独立创业，但一定要搞好人际关系，把每件事都处理明白，不了了之置之不理就是不尊重，如果人家在等你开口呢？”
这种明争暗斗对年轻人而言太复杂，显然不符合杨树心性。
“我明白了，涛姐。”
“别停留在口头上，以为自己明白了，你们都要记住，有了问题马上要处理，意识到有可能发生不好的事情，得及早遏止可能性，不要任其发展。”
“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等会我就给聂制片打个电话，有问题及早处理，别等去结算时碰钉子就没回旋余地了。”
“很好……哦……刚才这地方很舒服，多按一会。”
“濤姐的屁股一按就疼，可能有腰臀肌筋膜炎，这个长期稳定推拿的话是可以治好的，这些天我可以帮您按，以后工作忙可以请个保健医生，也别任其发展。”
刘漫白杨树一眼：“臀部。”
“对，濤姐的臀部……”
刘濤笑起来：“算了别咬文嚼字，你的手法真的很好，比我见过的许多医生和按摩师都好，那就麻烦你接下去帮我治治，以后不行的话真得请个保健医生。”
这时导演助理过来通知开工，治疗只能中断。
“真的舒服多了，”刘濤坐起来抻抻腰，最后提醒：“抓紧，别拖延，任何事只要设想对方也有苦衷，就会好办许多。”
杨树点点头：“谢谢涛姐，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他说这话不是敷衍，还真是明白了，连刘濤这样咖位的明星都小心翼翼与人打交道，他这样的新人没任何道理想当然地处理问题。
所以下午工作的间隙，他给聂文打了个电话。
第三十五章 能有什么坏心思
聂文并不意外杨树打来电话，前两天刘漫来问版税的事，他的态度不咸不淡，如果杨树麻木得这时候还没主动联络他，那才真意外了。
不谙世事的人，是不适合在光怪陆离的影视娱乐圈混的。
“杨编剧，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最近工作挺忙的吧？”
杨树在无人的秦宫巷道里慢慢晃悠，玩弄着手上的测光表：“再忙也没聂制片忙，前段时间您说要剧本，我还等着给我布置题材呢，左等右等没动静，只好冒昧打电话来问了。”
刚才他和濤姐互相找病灶，都疗效显著，尤其是最后那句“任何事只要设想对方也有苦衷，就会好办许多”，非常有实用价值。
心态转变了，再听聂文的话就不觉得阴阳怪气，竟然能听出些抱歉的意思来。
“你是问剧本的事啊，真是不好意思，你不提我都给忘了。”
这话听着就怄气，杨树停下脚步，好像很惊讶：“聂制片竟然忘了？！看来我该早点打电话。”
毕竟是搞影视的，两人都很容易入戏。
“你的确该早打电话，自己的事也不用心些。”
“那怎么办？”
聂文急躁的毛病是绝症，看来是治不好了，闻言又有点急：“你现在问我怎么办，你说能怎么办？”
合作不成就如同男女朋友分手，分手和被分手是有讲究的，今天杨树找来就是想被分手，让对方出口气。
所以杨树的口吻听起来非常遗憾：“我这方面太没经验了，这么说贵公司的新系列已经收完剧本了？”
他干脆直接引导对方回绝，让聂文爽一把。
“这不是没经验，是不用心，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聂文听起来恨铁不成钢：“这样吧，我现在在外面办事，你明天再给我打电话。”
“好吧，聂制片，那……”
“先这样把，我在开车呢。”
说着聂文把电话挂了。
杨树看着电话发了半天愣：“我去，和平分个手而已，看把你给牛逼的。”
傍晚收工刘濤卸妆时又把杨树叫去，问了情况反而轻松了：“看来问题不大，你之前对人家拿五拿六，现在他想原样奉还，说明还能打交道，比冷漠客气或者干脆不接电话好多了。”
不经意的话最透露真实想法，看来刘濤也认为杨树之前拿五拿六不懂规矩。
刘漫不太理解：“聂文直接说不要剧本再损一通不是更爽吗？为什么还要明天打电话？这都两个月了，他们的项目应该早启动了，难道还想继续合作不成？”
卸妆比化妆快多了，刘濤的脸特别小，感觉只有普通人三分之二大，不一会就搞定。
接着她又化了个日常淡妆，也是够折腾。
“是否打算继续合作不知道，但看上去不像要翻脸，应该不至于赖账。”
江诗语把刘濤捆绑上了：“我也觉得看在濤姐面子上，应该不至于。”
刘濤立马给自己松绑：“那可未必，这种事情看太多了，他们是投资方，我们是打工人，没有面子。”
江诗语再绑：“你是大明星，不一样，我们才是打工人。”
刘濤懒得搭理她了，最后特别交待杨树：“明天早点给聂打电话，如果有什么问题尽量妥协，好歹把钱拿到手，别白忙半年。”
何止是白忙半年，没有这笔钱接下去什么都干不成。
晚上三人又在大堂咖啡座讨论剧本，刘漫对姐姐的紧张开始不以为然：“她就是有点神经兮兮，许多演员都神经兮兮的，甚至有受迫害妄想，一开始我都被她弄紧张了，现在看来问题不大。”
江诗语也说：“儒和能做到那么大规模，不至于没点肚量，五六十万的版税不够张丽一集电视剧的片酬，何必为难一个帮忙赚了钱的编剧？今天真没必要巴巴地去问人家要不要剧本，事情都过去两个月了，白白打脸。”
两人都觉得丢人了，或者说看到杨树去丢人有些不落忍。
杨树倒是转变了观念：“涛姐教得没错，我们维护自身利益也没错，但以后得讲究策略，不要再在方法和态度上吃亏。”
刘漫看着他微笑：“你的意思是以后别直来直去，得学会玩阴的？”
杨树喝口咖啡摇摇头：“我就是个搞创作的，能有什么坏心思，讲策略可不是玩阴的。”
江诗语也看着他笑：“我看了你那么多作品，一个很强的感觉就是你的心思很复杂细腻，真要坏起来那些人恐怕未必是你对手。”
杨树翻着剧本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你不会是看我写了推理剧，就以为我擅长干坏事吧？那我写了那么多情感剧，岂不是情圣了？”
刘漫撇撇嘴：“谁知道呢。”
江诗语发了很：“就是卡我们，《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也得拍，大不了我把车卖了！”
“你的救火车可不能卖，那是你父母给的礼物，”杨树也不扯淡了：“这两天我把漫漫新剧的故事框架先写出来了，和二位探讨一下。”
新剧叫《未来同学会》。
“漫漫喜欢恐怖片，所以我就写了个恐怖又感人的故事，希望你们都能喜欢。”
刘漫歪头看着他：“恐怖也能感人？”
“可以，故事感人，拍摄手法恐怖点。”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女主来到一家酒店的门口，参加毕业三周年的同学聚会。
艺术学院毕业已经三年，这是六个要好同学第一次聚会。
刘漫和江诗语也是艺术学院毕业的密友，两人对望了一眼。
女主的男友就是这五个同学中的一个，两人秘密已相恋三年，今天决定要对大家宣布关系，真的有些激动和期待。
就在女主准备推门走进酒店时，一道极其强烈的白光闪过，晃得她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久还有点眩晕。
找到聚会的房间推开门，里面却不是同学，五个中年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而且突然欢快起来，热情地招呼她坐下。
女主再三确认发现并没有走错房间，还以为遇到了一群热情的酒疯子，可大家都叫她的名字，一副很熟的样子，真把她吓了一跳。
这些叔叔阿姨辈的人是谁？不可能是同学吧？
可大家都在谈班级的事，女主问了好几个班级集体的问题，他们也都回答准确无误。
女主仔细分辨，发现这些人还真像自己的老同学。
尤其是她的男友，当年帅气逼人现在已经头发花白，看上去郁郁寡欢。
这些人真是自己的同学，女主也很高兴，只是奇怪大家为什么都变老了。
同学们都说三十年过去了，已经五十多岁了，能不老吗？
女主惊慌起来，跑到卫生间，发现自己的脸依然是水灵灵一点没变。
于是她得到一个惊人的结论：我一定是穿越到了三十年后的同学聚会，刚才那道白光就是时空穿越。
杨树平淡地叙述故事，如同导演说戏，刘漫和江诗语都很认真地听，偶尔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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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江诗语忍不住插嘴：“以你一贯的风格，应该不会只写一个穿越到未来参加同学会的故事吧？”
“当然不会，”刘漫喝了口水果茶，看着杨树一副笃定的神情：“剧情不会这么简单，他肯定会在某个点突然煽情。”
第三十六章 只欠东风
杨树没有回应两人的话，继续叙述剧情：女主想回到聚会的房间，没想到推开门的一刹那似乎又穿越了，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大学教室，她和几个朋友正在畅谈未来的打算。
卷毛想开饭店，胖子只想快快乐乐，而她当时的秘密男友想开公司当老板。
江诗语又插嘴：“所以这六个同学是三男三女？”
杨树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
江诗语耸耸肩：“你提到了三个男生，我想另外三个一定都是女生，同学小团体不都这样。”
“没错，这部戏三男三女，到时候你也得演个角色。”
杨树继续说戏：女主有些恍惚，难道自己作梦了，梦到毕业三年后同学们聚会，而自己竟然在梦中穿越到三十年后再聚会？
她饶有兴趣地告诉同学自己刚才穿越到三十年后参加了同学聚会，那时候大家都老了。
同学们哈哈大笑，都表示三十年太遥远了，而后继续聊毕业后的打算。
这时教室外红光闪耀，女主打开教室的门，神奇地又返回了聚会酒店的房间。
她很纳闷自己在时空里来回穿梭，难道又作梦了？
这时大叔大妈们说起以前的事，于是她挨个问同学现在都在干什么。
结果同学们的愿望还真都实现了，她的男友现在已经是IT公司的老板。
女主这时候想起，当年同学们在教室里曾经问她的愿望，女主羞涩地表示想成为一位漂亮的新娘。
当时帅气的男友偷偷地对她点头承诺，可就在这时教室墙上的匾牌突然掉落，为了保护女主，英雄救美的男友手臂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女主忍不住把中年男友叫出门外，看到当初的伤口还在，问他是否还记得当年的约定。
男友愣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女主以为两人最终没有在一起，尴尬的挤出一丝笑意，失望地回到房间。
然而在门口她意外听到同学们在焦急地讨论着什么，不停催促快没时间了，而且手头还有蜡烛等物品。
女主受不了大家鬼鬼祟祟，果断上前问清楚：“你们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到底怎么了？”
一开始大家支支吾吾，不断转移话题，女主有些激动，翻出同学包里的记事本，上面印的时间果然是三十年后。
细节宛然，看来的确穿越到了三十年后，难道这三十年里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同学们不愿意多说？
这时男友在她身边轻轻问：“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女主不明所以：“想起什么，我就是来参加同学会的。”
大家终于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这不是同学会，而是通灵会。
原来当年她来参加三周年同学聚会的时候，一旁工地天然气泄漏，发生了剧烈爆炸。
女主终于明白，原来她三十年前的那天就被炸死了，看到的那道白光不是穿越，而是爆炸的闪光。
为了能再见到她，同学练习了三十年通灵术，终于学会了到这个酒店作法。
刚才教室外闪耀的红光，就是同学们再次作法，把她飘走的魂魄又召唤回来。
这三十年男友一直苦苦等待，始终没有结婚，所以再见她才那么伤感忧郁。
女主哭了，男友拿出求婚钻戒，深情的戴在了她的手上，完成了两人三十年前的心愿。
女主感激贯穿三十年的友情和爱情，昔日伙伴们一颦一笑历历在目，他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同学和朋友。
而后她渐渐消散，戒指落在一张合影上，那时的大家青春正好。
杨树淡淡地讲述故事，刘漫和江诗语偶尔插嘴，知道他的故事必有转折，都有一定心理准备。
然而转折来得太快，当说到女主被炸死时还是破防，两人的表情凝固，不约而同捂住了嘴。
艺术女生都比较情绪化，当杨树说到：“女主哭了，男友拿出求婚钻戒，深情的戴在了她的手上……”
两人瞬间受到感动，眼泪有些憋不住了。
杨树放下剧本，抽出面巾纸一人一张：“我说……你们至于吗？”
刘漫接过纸深吸一口气：“这故事……非常感人，我就演这个了。”
杨树笑着点头：“好，就这个了，写的时候我都被感动了，咱们到时候先往悬疑惊悚效果拍，最后猝不及防地转折的确特别容易打动人。”
“你这是处心积虑地煽情，”刘漫吸了一下鼻子：“我已经设想了所有可能的转折套路，没想到女主一开头就死了，而男友竟然等了三十年。”
江诗语显然也非常喜欢这部戏，眼睛湿漉漉特别动人：“太深情了，是那种瞬间能让人泪崩的戏，我最受不了这个。”
杨树揶揄道：“我好像听你说过不太相信爱情，看来是童言无忌糊弄鬼。”
江诗语没接茬，也吸了一下鼻子：“这出戏比我的《美人税》更好。”
“也比《拼桌恋人》更揪心，”刘漫马上提了建议：“你在《拼桌恋人》里饰演男友，那在《未来同学会》里继续饰演男友吧。”
三人在三部戏里轮流坐庄主演，其他角色请明星客串，一来节约成本，二来可以迅速捧红自己。
杨树当然考虑过自己再次饰演男友，但顾虑角色跳跃太大了：“你在两部戏里始终是恨嫁的深情女孩，我之前演渣男，这次演痴情种，会不会太违和？”
刘漫不觉得：“我们演员不就这样，今天装神明天弄鬼，以后我们再创作其他作品，指不定还要演什么角色。”
这倒也是，杨树在《拼桌恋人》里演渣男，《美人税》里演税务员，《推理出租车》里演犯罪乘客，其实一直在跳跃，自己小心翼翼怕砸了，观众未必在乎。
谈到今天《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的三集作品都确定了，接下去就是回京搞到钱注册工作室，而后组织人马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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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漫和江诗语都说了那句老套的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钱就是东风，必须得尽快拿到《拼桌恋人》的版费，儒和即便不赖账，拖个一年半载杨树也受不了，搞不好队伍就拖散了。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必须第一时间把钱要到，聂文提什么条件都答应。”
“他要是潜规则你呢？”
“那我就让他爽死。”
第三十七章 好像有某种象征意义
濤姐的经验纯度很高，判断也精准，第二天杨树打电话给聂文，没响两声就接了，态度比昨天好了不少。
“你在《芈月传》剧组是吧？”
“是，在这做现场助理。”
“我说你好好的不在家写剧本，何苦跑去打杂呢？”
看来儒和真没在乎他进别的剧组，之前想多了。
“聂制片，我写剧本一分钱还没赚呢，得干活，蹲家里还不得饿死。”
“你一分钱没赚能怪谁？《拼桌恋人》的钱我们也还没拿到，没辙。”
这话说得和张大胡子一个尿性，杨树呵呵地笑：“吃糠芽菜总算熬过来了，十天半个月还能坚持，聂制片还能看着我饿死不成。”
聂文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突然问：“你什么时候能过来一趟？”
“进京？”
“废话。”
杨树说得挺认真：“《芈月传》还有十二天杀青，要不我辞职赶过去？”
聂文嘶了一声：“我说你这做事的态度很奇怪，之前让你来鬼鬼祟祟推三阻四，是不是忘了《芈月传》也是我们儒和投资的，这都快结束了你甩手就走？”
杨树心里问候他祖宗，态度还是很配合，张嘴就来：“那我一杀青就进京，虽然家里也有急事，但也顾不得了。”
“行啊，有什么事都先放放吧，咱们也有事见面谈。”
聂文都准备放电话了，想了想可能还是忍不住：“我说杨编剧，你还年轻，有些事我不知道你是不懂还是故意的，但还是奉劝一句。”
“您说。”
“圈里多学冯晓刚，没两把刷子别整姜纹那套，能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大概能明白，”杨树没有顶回去：“我听说姜导演比较傲气。”
“他是恃才傲物，但人家也有那资本，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姜导是什么人，谁能比得了。”
圈里都知道姜导架子大，嘴上也不饶人，前些天郑晓龍在《芈月传》拍摄间隙和大家闲聊还说过，当年拍《BJ人在纽约》，他和冯晓刚加起来都说不过姜纹。
据华谊的老总王忠磊自己对记者说，当年他们兄弟投资拍《鬼子来了》，去剧组探班，姜纹坐在导演椅上爱搭不理不起来，气得他差点冲上去揍丫的，多年以后提起来还愤愤不平。
而冯晓刚有名的八面玲珑身段柔软，曾经自我评价：我就是个端茶倒水的。
规矩，得懂规矩。
杨树表示初入社会正在学习，聂文哼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总体上沟通还是不错的，这次不用濤姐分析，他和刘漫、江诗语也明白，聂文就是要给点颜色看看，不知哪来的一口气咽不下去，也有些愤愤不平。
刘漫和江诗语也愤愤不平：“干活帮他们赚了钱，最后要工钱竟然战战兢兢，还怪我们态度差，我看是业界风气太差了。”
杨树反而安慰她们：“这是社会常态，甚至佛祖上帝都不例外，不然真经孙悟空一个跟头就取回来了，却非要师徒四人经历八十一难步行去拿回来不可。”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不懂或者不信都容易吃亏。
“这倒也是，最后在藏经阁还被索取好处费。”
“所以柯总监和聂文一样，需要的是服从，上次让我进京推三阻四，那这次即便不需要也得老老实实去一趟，这是态度问题。”
不过也因此心安了许多，工作可以继续推进，如果十二月上旬能够及时结算，那么招好人马做好了计划，中旬就能开机，正常的话2015年元旦之后就能制作完成，然后申请排播。
三人开始各自做准备，杨树首先把刘漫和江诗语的分剧本弄出来，让她们两个开始设计表演。
而后他用剩下的十二天，把分镜剧本和拍摄计划都做出来了。
杨树和刘漫、江诗语三人有个微信群，之前拍《拼桌恋人》时，又另外拉了一个群，加入了摄影师宁淞和化妆师宫雨青。
他们当然都注意到《拼桌恋人》赚了钱，也知道后续杨树将成立工作室，于是经常在群里问问筹备进展。
尤其是宁淞，经常在群里发一些搞笑视频，或者发类似的段子：“请大家跟我一起念：火鸡味锅巴，奈白的雪子，变老的大二！”
基本没人理他，另外隔三差五他就问一句：“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杨树每次都回答：“快了，争取年底开机。”
剩下来的这段时间他很忙，工作之外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芈月传》夜间拍戏，白天他就不知跑哪去了。
刘漫问起时就说去嘉兴和杭州办事，声称是家里有事。
“你不是和父母没联系，爷爷奶奶也过世了，家里还有什么事？”
“总还有亲戚不是，托我办事也不能不办，过些天就进京了，抓紧时间弄完拉倒。”
既然这么说也不好多问。
有一天晚上刘漫和江诗语去房间找他，人不在打手机，接起来支支吾吾的，结果两人下楼，看到他从演员宿舍那边回来。
问起就说和影视城老朋友们道个别，又一起工作了三个月，但平日没往来，比之前生分了许多。
“你不会在这有女朋友吧，”刘漫和江诗语都觉得他鬼鬼祟祟，很友善地建议：“别不好意思，有的话就带出来，大家帮忙参考参考。”
“女朋友？”杨树懒得解释：“这个真没有，不要人际关系庸俗化。”
这方面三人是有过约定的，江诗语父母南京的项目结束已经回家了，再去就不能住她家了。
所以三人商量后决定：成立工作室也要办公地点，那么就找个可以用于注册的住宅租下来，以后以后暂时办公住家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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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诗语一心逃离冷库似的家庭，提出来三人合租，租金各出三分之一。
杨树这三个月在《芈月传》剧组存了点钱，加上原来存款只有一万六，《拼桌恋人》那些版税都计划好了用途，当然乐得能有人分摊。
再说和两个大美女住在一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什么不好。
当然也得付出代价，在办公住宿合租期间，要保证工作生活居所的单纯性，三人都不得未经允许带回“莫名其妙”的外人。
说白了就是谁要恋爱谈朋友就搬出去，别把工作室变成炮房。
这要求不算过分，杨树智商情商都正常，不至于创业之初弄个女朋友祸害自己。
十二月八号，《拼桌恋人》三个月播放期结束，十二月九号《芈月传》杀青，最终有效点击六百六十多万，六六大顺。
刘濤挺感慨：“记得《芈月传》开机的前一天，海璐兴奋地告诉我她怀孕了。
而《芈月传》杀青的前一天，你们的作品播放完毕，成绩很好，我总感觉好像有某种象征意义。”
一个埋下种子，一个收获了，春播秋实，可这两件事能扯一块吗？
第三十八章 亲爱的
杨树悄声无息地跟随刘濤的大队人马离开的平湖影视城，然后从魔都乘她的私人飞机直飞首都，算是蹭了一次特殊待遇。
刘濤在西城的家又大又豪华，奥地利的双层水晶灯，从挑高七米的客厅天花板垂下来，晶莹璀璨。
地板铺的是白色意大利大理石，猩红的波斯地毯，所有一切都亮晶晶自带特效透着奢华。
刘漫将暂时住在这豪宅里，江诗语回家，不过接下去她们得四处看房子，挑一个合适又便宜的租下来。
虽然刘濤邀请杨树留下几天继续为她按摩，但他不太愿意住在这，一举一动太不自由了，何况接下去很多事情要处理。
不过也答应了以后只要濤姐在家，就定期过来治疗，一直到治好了她的腰为止。
实际上刘濤在家待不了几天，许多广告综艺代言在等着，还要和郭冬临排演今年春晚的小品《一定找到你》。
而且紧接着马上搭档马天宇开拍都市婚姻励志情感剧《亲爱的婚姻》，在剧中饰演性格大大咧咧、自立自强的大龄女青年。
这真的令人佩服，三十多岁两个孩子的妈和小鲜肉搭戏，竟然一点也不违和。
离开刘濤家，杨树在距离江诗语家不远的青年旅舍定了个床位，一个房间四人，上下铺有点像学生宿舍。
接下来的任务当然是把版费拿到手，所以当天傍晚就约了聂文第二天上午在儒和见面。
他没让刘漫和江诗语跟着去，刘漫有些诧异：“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要不到钱？”
《拼桌恋人》最终有效点击六百六十万，加上每下九分钱的广告收入，合计六百壹拾万左右。
按照杨树的B签合同，他可以提成六十一万，比预计的又多了几万。
款项越大越难结算，在影视城三年，杨树被群头欠过薪，也和群头一起到剧组讨过薪，这方面简直一叶知秋。
“钱最终应该是能拿到的，但拖上一年半载咱们也吃不消，那天我和聂文通电话，虽然说的话没毛病，但态度比较含糊，得有所准备。”
“这能怎么准备，不行的话干脆直接让我姐出面，免得办不清楚再处理，那会更麻烦。”
“不用了，你姐没道理帮我催款，别提太过头的要求。
我已经作了些准备，确保今天能要到钱。”
“你可能太敏感了。”
“可能吧，希望一切顺利。”
杨树在基层摸爬滚打三年，见的人比刘漫、江诗语多得多，人性之恶也看得更加透彻，他能感觉得到聂文第一次见面就反感他，而变脸快的人通常也难缠，还是得小心些。
在儒和的小会客室，聂文让人端来了纯净水，然后问杨树：“就你一个人来？”
“是，首都的路不熟，转了好几趟车，差点还坐错了。”
“刘导和江小姐呢？”
杨树摇摇头：“不知道。”
“你们不是一个团队么？”
“已经不是了，”杨树演技还是不错的，苦涩地微笑：“事情起了点变化，大家都各自发展了。”
他知道聂文几次约会刘漫都被拒绝，而自己和刘漫走得太近，《拼桌恋人》拍摄期间就没少看他脸色，这当口还是先把关系撇干净了。
“哦？”聂制片有些意外：“各自发展？”
“是，理念不太一样。”
聂文不以为然笑起来：“理念，你的发展理念是什么？”
杨树张口结舌看着他：“这个……”
聂文很夸张地哈哈笑，口吻中明显幸灾乐祸：“我之前好像和你说过，金钱地位才是男人的王道，现在怎么样？”
杨树点点头：“我也明白，可钱哪有那么好赚。”
“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聂文收起笑容，直截了当道：“你的版权费今天结算不了，得过段时间，一来各平台和我们还没结算完，另外柯总也不在，没人签字批准。”
杨树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家伙显然故意的，昨天打电话不说，现在他转了三次车花了一个多小时跑过来了，结果玩这套。
“聂制片，”杨树把青年旅舍钥匙拿出来了：“能不能帮帮忙，我现在住酒店，花销很大时间长了吃不消。”
“青年旅舍，”聂文拿起钥匙：“这不能算酒店，很便宜吧？”
青年旅舍是为自助旅游者、背包客提供住宿的旅馆，通常不像饭店那么正式，价格也比较低廉，一般是通铺或者上下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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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元一天，四人间。”
聂文把钥匙扔还给他：“你在剧组赚钱也不少，住好点，这些地方不安全。”
“没办法，一个月就赚几千，消费不起，哪能和聂制片年薪几十万比。”
聂文语调很冷：“人的收入和付出是成正比的，你做的就是几千元的工作。”
杨树苦笑：“我也一直在努力。”
聂文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你在努力，而是濤姐、刘导和我们儒和创造了机会，否则凭你的努力可能开拍《拼桌恋人》？”
杨树心底非常愤怒，没老子的剧本，你儒和投三十万能赚六百万？竟然念完经打和尚。
他当然明白聂文心理不平衡，别的招没有，于是不想让他痛痛快快拿到这笔钱。
另外杨树还记得他说过有事情见面谈，不然昨天电话里也没必要约见面，现在推三阻四恐怕不仅是延迟结算那么简单。
“说的也是，我的运气很好，聂制片，”杨树往前凑了凑：“能不能想办法把钱结算给我，我家里有急用。”
聂文皱起眉头：“我的话你刚才没认真听？我们儒和不会赖账你这点小钱的，看在濤姐的面子上也早晚给你，不过太急不行，财务有财务的规矩。”
“那差不多什么时间可以结算？”
“恐怕个把月，也可能更长时间，这我没法保证。”
杨树急了：“聂制片，再过个把月就快过年了，碰上放假就得拖到年后，这笔钱我有急用来不及啊。”
“你小声点，”聂文摊摊手：“和我急也没用，得走程序。”
杨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近一尺长的塑料袋子，里面都是糖果花生还有几包中华烟。
聂文有些意外：“这是什么？”
“差点忘了拿出来，聂制片，下个月我结婚，先把喜烟喜糖带来了。”
聂文愕然：“你年纪轻轻就要结婚了？”
“二十多不年轻了，我们老家结婚都比较早，而且……记得上次打电话我说过家里有急事，《芈月传》一杀青就得回去吧？”
在平湖时两人最后一次通话，杨树的确说过家里有急事也不回去了，先进京见聂文。
聂文有些迟疑：“我记得，可……”
“其实就是这事。”
“我们老家结婚很花钱，”杨树一脸无奈，把糖和烟推到聂文面前：“就麻烦您给公司里的朋友们分一下吧。”
“这么巧，”聂文看看糖又看看杨树：“你不会是和我编剧吧？”
“怎么可能……”
这时杨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微信显然有人发来视频申请，发起人是：亲爱的。
杨树脸色微变，看上去有点慌。
“你有电话，”聂文冷冷看着他：“是刘导还是江小姐？”
“怎么可能？”杨树有些不自然：“这是我未婚妻，刘导和江小姐怎么可能是亲爱的。”
说着他把申请挂断了。
“为什么不接？”
“没必要接，肯定是来要钱的，我们家乡有彩礼恶习，她妈知道我写剧本赚了点钱就特么开始这样那样找麻烦……简直不是人！”
最后一句他倒是骂得情真意切。
这时微信又发来视频申请，杨树又挂断了。
对方很执着，没半分钟又打来，杨树再次挂断：“疯婆子！”
“别这样，”聂文狐疑地指着手机：“接起来，男人该有点风度。”
第三十九章 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懒得理她，”杨树很不情愿地接了电话：“耽误我谈正事。”
视频接通，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出现在屏幕上，没有化妆，看上去好像刚起床，穿着粉白珊瑚绒的睡衣。
一接通她就凶巴巴用桐庐话质问杨树：“为什么挂断我的电话？”
杨树无奈看了眼聂文，耐心地用桐庐话解释：“我还在儒和影视公司谈事情。”
“你一大早不就出去了，怎么还没谈完？”
“哪有那么容易，我乘车就要一个多小时，你以为是老家那种小地方，首都大得很。”
“钱要到没有，赶紧回来，我一个人在旅社有些害怕。”
两人说的桐庐话属于吴语，日常对话说得慢点外人也能大致猜出意思，何况说的就是眼前的事。
聂文瞥了杨树一眼，微微摇头。
杨树想挂电话：“钱可能一时半会拿不到，我这里还在谈，等会就回去。”
话一出口女孩激动起来：“怎么会拿不到，你是不是没有把话说清楚，早就和你说了带我一起去。”
然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吵了起来，聂文绝大多数已听不懂，但杨树不断重复的一句话还是明白的：“你不要激动，这不是吵吵闹闹能解决的事情！”
然后他强行把电话挂了，对聂文摇头叹气：“简直胡搅蛮缠，怀了孕的女人情绪很不稳定。”
“你女朋友怀孕了？”聂文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带着她住青年旅舍，怎么住？”
“男女分开住，”杨树有些不好意思：“是她建议的，我也想住好点，快捷酒店两百出头就可以，可她为了省钱不愿意。”
“你是怎么把人家搞大肚子的？这几个月不都在《芈月传》剧组吗？还有时间跑回老家去？”
这显然不是技术性探讨，聂文的质疑很多余，看得出他有些鄙夷。
“我老家在桐庐，属于杭州下面的县，女朋友在杭州打工，非常近，经常来平湖看我，没想到……”
“你年纪轻轻就结婚生孩子，以后……”聂文频频摇头：“你看我都三十了还没考虑这些，男人要把目光放远些。”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杨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情绪太激动，别动了胎气，我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
最后一次和聂文通话后，虽然刘濤和刘漫、江诗语都挺乐观，但她们没有听到对方的语气，仅凭内容判断是不准的。
杨树凭多年的经验就怀疑没那么简单，于是作了准备。
其实也无须多复杂的花样，只要明白文化人不愿意和底层搅在一起，尤其不愿意搭理豁出去闹事的人就行了。
周小文之所以吃亏要不回拖欠的导演费，正是因为他也是文化人，文化人之间耍流氓，除非闹上法庭，否则也没其他办法可想。
杨树有的是办法可想，他在平湖影视城也有的是朋友，找个合适的女演员打好招呼，今天客串一下催婚女友就行了。
而且他和女演员事先约好了，一切顺利的话他会接起电话，那么说两句话就挂电话，如果连续按掉两次，那就开始按约定演戏发飙。
这种把戏以后肯定会穿帮，等奇妙的工作室出了作品就真相大白。
可杨树无所谓，这次结算后他不会再与儒和打交道，未来井水不犯河水，管他个屁。
“你明天来我不在，”聂文显然意识到明天杨树恐怕未必一个人来，一个情绪不稳的孕妇在这闹大了他在柯总监那交不了差：“坐下坐下，有事今天谈完吧。”
杨树想了想又坐下了：“好吧，聂制片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这都急得火上房了。”
“你的情况我理解，不管你是真把女友搞大了肚子，还是演戏催款，其实我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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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文显然也不是傻子，有些将信将疑：“这件事没必要闹，想尽快拿到钱也不是不行，儒和可以垫付这点小钱，但得心平气和，得凭借智慧。”
这个杨树还真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聂制片，有什么好办法您就不吝赐教吧。”
“这个不在我，在你。”
他是什么意思，不会要回扣吧。
真要回扣的话，他疯了还差不多，拿了钱不可能毫无痕迹，两人不存在可持续的钱权交易，这等于是送把柄攥在杨树手里。
见杨树不得要领，聂文明说了：“这个社会的分配宗旨是按劳取酬多劳多得，不是投机取巧混水摸鱼，你觉得写个二十分钟小剧本，从我们这拿走六十一万合理吗？”
这未免睁眼说瞎话，杨树忍不住辩解：“我们影视界不都这样，是否赚钱看作品，有的人演一辈子默默无闻，有的人出道即巅峰一夜成名，再说我这六十一万也不算……”
聂文摆摆手：“多是不多，但这部戏是为照顾涛姐和她妹妹的，结果刘导赚六万你拿六十万，合适吗？”
这更是强词夺理，儒和还因此赚了五百多万呢。
杨树是来拿钱的，不是来辨明道理，聂文也不是不懂道理，多说无益。
“聂制片就说我该怎么做吧，或者我分一些钱给刘导？”
聂文摆摆手：“没人觊觎你这点钱，《拼桌恋人》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们要把目光放远些。”
“那我具体该怎么做。”
聂文看着杨树，审视了许久。
杨树迎着他的目光，看上去急迫而焦虑。
“现在的问题是你利用儒和耍了小聪明，试图索取远超劳动付出的报酬……”
聂文阻止杨树插嘴：“别和我说契约精神，现在你想尽快支取分成，但这并不在合约上，如果聊契约，咱们就按契约一步步来，你回去慢慢等，总会等到这笔钱的。”
杨树放弃了：“聂制片继续往下说。”
聂文咳嗽了一声，盯着杨树：“我的要求很简单，而且也不是新要求，之前就提过了，你把剧本都拿出来，我挑合适的留下两部，钱我可以想办法马上给你。”
杨树看上去挺天真：“贵公司要与我继续合作？”
聂文恢复了冷漠的神情：“这不是合作，更不是约稿，那些都过去了，你把剧本都拿出来，我挑两部，以后这两部剧本就和你没关系了，六十一万买你三部剧本，够意思了吧？”
杨树明白他的意思，想尽快结算版费，那就再免费提供两部剧本，这样儒和才觉得扯平。
菜市场买个萝卜，经常搭送一两根葱，儒和买个萝卜竟要求搭配两个萝卜，未免欺负人。
杨树显然有些生气，脸都涨红了：“这要求也……”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亲爱的再次发来视频请求。
聂文淡淡道：“我是同情你的处境才折中处理，这不是强制要求，完全看你自愿。”
杨树无奈叹口气，将视频接了起来：“你不要那么急，情绪波动对孩子不好。”
女演员说话带着哭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事情谈好了没有？”
“就快谈好了，聂制片很照顾我们。”
杨树像日剧中的男主那样嘴角牵了牵，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第四十章 这就是两颗雷
小编剧未婚搞大女友肚子被催婚，结果丈母娘索要天价彩礼，于是带着未婚妻住在最便宜的小旅社里来催账。
气氛有些悲情，但说不上狗血，毕竟这故事老套充满烟火气，不像一个充满想象力新锐编剧的作品，聂文渐渐相信这个小编剧的确陷入了麻烦。
但同情是不存在的，有些事就是争一口气，表明一种态度，大公司不可轻易被人偷菜。
就像王撕葱宁可被法院强制执行也不主动还钱，道理是一样的。
王撕葱作为首富独生子，显然不缺那几千万，但就是不愿意向那些试图占便宜的宵小妥协，宁死也表明老子看不上你们。
杨树别无选择，连濤姐都说了，为了结算顺利尽可能妥协。
那就把作品都拿出来让对方选吧，还好他是男的，而聂文对男人不感兴趣，否则指不定选什么其他的。
聂文因为职业要求，走到哪都是带着笔记本电脑，所以当杨树从背包里拿出厚重的笔记本时，他并没有奇怪来结账为什么背着这个大家伙。
笔记本又老又旧，开机时竟然有发动机的声音。
聂文有些纳闷：“拍《拼桌恋人》时，我记得在片场你用的是苹果笔记本，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道具，”杨树说得很平淡：“那个笔记本是江小姐的，当时她不但提供了笔记本，还把父亲的手表也借给剧组用了。”
当时拍戏用的手表的确是江诗语父亲的，这个聂文知道。
笔记本启动很慢，杨树也没闲着，问聂文：“现在还在找剧本？你们要拍的短剧系列还没完成吗？这都过去五个月了。”
聂文淡淡道：“看来你并不太关心业内的情况，我们的短剧系列《天下奇谭》第一季十一月初就播出了，你没注意？”
杨树有些抱歉：“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内外交困焦头烂额，没心思看东西，成绩怎么样？”
聂文没有明说，但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后来杨树上网看了，第一季十集，十个剧本的水准都一般，也算符合业界基本水平，都是看开头就知道结尾的那种故事。
收视情况有高有低，一个月下来平均每集点击差不多八十万，只有《拼桌恋人》的四分之一。
如果儒和真的投资千万，接下去仍是这样的成绩，那么最终可能只是略有盈余，百分之十几的利润，赚不了什么大钱。
网剧大家都在试水，儒和行动得不算晚，《天下奇谭》第一季成绩一般但也不亏，何况还有《拼桌恋人》等其他作品赚了钱，看来打算再接再厉。
聂文忍着笔记本反应奇慢，看着杨树点开了一个叫“剧本”的文件夹。
里面有七个剧本，杨树说：“这是我这两年的全部心血。”
从名称看不出内容方向，《雪山上的女孩》、《镜子里的小姐》、《奶奶的秘密》、《会诅咒的网站》等。
聂文把笔记本挪过去自己操作，将作品一一点开浏览。
《雪山上的女孩》说的是一架飞机在雪山上失事，只有五个人幸存下来，其中有两个女孩，其中有个女孩受了重伤被其他的人遗弃，而幸存的人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小木屋……
《镜子里的小姐》说的是医院里的镜子据传有问题，只要对着镜子说出咒语，那么就可能发生不好的事情……
《奶奶的秘密》说的是孙女为了却临终奶奶心愿，与其互换身体，却不想揭开了一段惊悚故事……
……
聂文看得很快，不用半小时七个故事就浏览完毕，最后既吃惊又遗憾：“你这些故事都很精彩，可怎么都是恐怖悬疑的？”
杨树点头：“是，我擅长写这个，其实《拼桌恋人》也是从一个惊悚剧本概念改的，国内这个市场缺乏创意，大面积空白，应该有人去填补。”
“你没有其他剧本了？”
“没有，聂制片以为我是神仙吗，有七个剧本的存稿已经很难了。”
这倒也是，谁没事存七个作品不拿出来发表。
不过其中《镜子里的小姐》过于恐怖，《会诅咒的网站》有些反社会，即便现在网剧自查自审，各平台也未必敢冒险播出。
聂文很欣赏《雪山上的女孩》和《奶奶的秘密》，故事极其精彩，构思巧妙台词精彩，是那种很可能成为经典的作品。
不得不说他挺有眼光，这两部本来就是《世界奇妙物语》中恐怖和惊悚的扛鼎代表之作。
而且这两部与那些强调恐怖氛围的作品不同，虽然也涉及灵异、灵魂交换，但剧本通篇没有设计恐怖镜头，基本都是通过台词对人性最深处黑暗进行最深刻剖析，留给观众真正惊悚的回味空间。
聂文当即就判断，这两部是那种即便冒风险也值得制作播出的作品，即便后续被封也能带来巨大的名气效应。
有时候制作公司并不怕封作品，难道华谊兄弟拍《鬼子来了》之前不知道过不了审得去海外混日子？
他们显然预料得到，但从后来的结果看，显然是值得。
不过遗憾的是，其他五部都写好了，偏偏《雪山上的女孩》和《奶奶的秘密》这两部还没有全部完成，都剩下一些细节需要补充。
“你这两个剧本怎么没写完呢？”
“构思这两个剧本花了我很长时间，最近事情多，哪有心情写。”
聂文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杨树：“这两个剧本拷给我，我发给总监看看，如果满意的话，或许上面就同意公司先垫钱把之前的版费结清了。”
杨树也懒得再废话，将两个半成品剧本拷给了他。
聂文拿着U盘匆匆走了，十分钟后喜滋滋回来：“我们总监对这两个作品有兴趣，也同情你的个人遭遇，但你剧本还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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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帮杨树续了纯净水递过来：“你得尽快把剧本完成。”
杨树站起来接过水：“这没问题，顺利的话我半个月就能写完，那么关于版权费？”
聂文很豪爽：“我说过的话算数，虽然平台还没结算完毕，公司可以先垫付，这样吧，我让财务先打给你四十万，剧本完成后再打另外二十一万，怎么样？”
杨树急了：“这不行啊，聂制片帮我想想办法，她妈要彩礼五十万，我总不能和人家说先欠着十万。”
聂文哼哼地笑：“你也够实诚的，实打实告诉别人你赚了多少钱。”
“现在也追悔莫及了，聂制片帮帮忙，我尽快写剧本，保证质量，然后交给你就算完事了。”
聂文说得意味深长：“对，关键就是这句话，交给我就算完事了。”
他好像下了大决心：“冲你这句话，我申请给你打五十一万吧，剩下十万交剧本时结清。”
“太感谢了，”杨树热情地与聂文握手：“真的非常感谢通融。”
签合同时就留了卡号，聂文办了手续，杨树签字后拿给财务办理，不到中午钱就到账了。
五十一万到手，杨树一颗心落定，接下去所有的工作都能启动了。
大家也都很高兴，为此杨树约了刘漫和江诗语共进晚餐庆祝一番，深秋的首都已经冷了，三人吃的火锅。
蒸汽腾腾之间江诗语面若桃花，对儒和另外索要两个剧本极其鄙夷：“什么狗屁大公司，竟然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太恶心人了。”
杨树始终没说自己找女演员配合的事，多少有点耍活宝，反而宽慰她：“我给他们选的都是恐怖悬疑，这种题材太小众，即便顶尖作品也是叫好不叫座，现在网剧虽然宽松，但我们这种小工作室也不能冒风险去拍，不如让给他们，还有面世的机会。”
这话说得好听，不过刘漫有些不解：“我记得这两个剧本你已经写完了，原来叫《雪山凶灵》和《奶奶》，为什么换了名字，还弄成了半成品？”
江诗语也问：“是啊，而且还要拖半个月给他们成稿，如果把写好的直接交了，也就不用押那十万了。”
杨树放下筷子，慢慢收起了笑容：“这六十一万本来就是《拼桌恋人》的稿费，我答应让他们挑两部剧本，写完交给他们就完事了，可没有答应免费，那是得另外再收钱的。”
刘漫有些惊讶：“怎么再收钱，他们还欠着钱呢，而且已经拷贝去了剧本半成品，没有你继续写也能找人完成。”
“我之外说过，去见他们之前做了些准备，还记得我前些天跑杭州吧？”
“记得，你说帮亲戚办事。”
“你们两个应该也都知道版权注册？”
“当然知道，写了东西注册版权就受保护了，不过不一定非要注册，其实写出来就有了著作权自然受保护，但注册后更加保险。”
“我去了嘉兴，代理版权注册一万字要五百元，所以又去了杭州，省新闻出版局办理注册一万字只要三百元，几个剧本花了我两千多元。”
刘漫和江诗语都惊了：“所以这些剧本你都注册过了，儒和如果用了就要付钱？”
杨树自顾自说：“因为版权注册需要一个月才完成，现在过去半个月了，所以今天给他们半成品，等半个月后再交稿更保险。”
江诗语很兴奋：“你也太坏了，其实把作品拿去注册的人很少，儒和根本不会料到这一招。”
刘漫也幸灾乐祸补充道：“他们太傲慢，甚至以为你根本不了解版权注册这些花样，何况剧本半成品也没法注册。”
烟雾中杨树摇头，继续涮肉吃：“这种事很没意思，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是他们先玩弄了契约精神。”
江诗语眯起眼睛：“儒和不拍这两部作品便罢，拍了就是两颗雷。”
第四十一章 工作室
两个女孩看着杨树的眼神都变了，笑容特别灿烂：“你恐怕不是迫不得已，而是故意的，去注册剧本就是给人家挖坑。”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眼前的两位就是证明。
然而杨树并不承认：“我注册剧本是为了自我保护，可不是为了坑人。”
“好像不对吧，保护自己权益应该注册那些更看重的作品，而不是自己不太敢拍出来的恐怖题材。”
“那又怎么样，即便是挖坑，我也没故意引诱谁往里跳。”
其实杨树始终不希望走到这一步，所以才作了多种准备，然而除了老丈母娘帮忙多要了十一万，其他的都没起大作用。
“我真的很好奇，”江诗语的样子看上去的确好奇：“你怎么料到儒和可能额外要剧本呢？”
“我并不确定，”杨树拍了拍口袋：“可我全身上下值得惦记的只有剧本，之前聂文也提过选我的剧本，所以就猜了。
如果是你去要钱可就不一定了，你猜他可能提什么要求？”
“讨厌，”江诗语白他一眼：“我们索要稿费是合法权益，谁要敢为难，那就发律师函。”
“人家也没说不给，你发什么律师函，真要走到发律师函那步，恐怕也得折腾一年半载，耗不起那时间。”
其实杨树也考虑过，如果对方真提什么条件都答应，白给剧本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第一时间支付版费就行。
但学武十几年，让他深明一个道理，一个人跳上擂台如果只懂防守的话，那么早晚会被打倒，不倒在这个台上也会倒在别处。
实际上这类人就不应该上擂台参与竞争，同样不适合创业，拉起队伍也是害人害己。
那么埋这两颗雷，不可能只为争口气事后吹牛逼，难道真准备炸儒和吗？
如果儒和将两部作品卖给著名编剧挂名或者干脆自己高层挂名，而杨树默不作声等他们拍了播出的话，那么爆雷就是非常大的丑闻，杀伤力将非常重。
前几年郭敬明涉嫌抄袭，官司打输了不肯道歉，影响很坏，去年拍的电影《小时代》，儒和参与了制作。
今年四月，琼瑶阿姨起诉于正《宫锁连城》大量抄袭《梅花烙》剧情并列举出多出证据，目前官司打得全国皆知。
这几年版权意识觉醒，如果杨树也干同样的事，官司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结果，毕竟有注册信息在，是非曲直非常简单，没有任何模糊空间可以蒙混。
明年有儒和参与投资的《琅琊榜》和《芈月传》先后上映，这两颗雷的波及面将非常大，杨树无疑一战成名。
不过这么成名之后他在圈内恐怕也不好混，谁都怕锋芒毕露而心思缜密的人。
杨树和儒和没有仇，两颗手雷不是他递过去的，而是对方硬抢的。
所以打击儒和不能成为目的，大家无冤无仇都是为了更好地恰饭，何况还有濤姐的利益在里面。
刘漫也提醒：“未来该如何做得慎重，我们能够凭实力崛起，搞得腥风血雨自己也会举步维艰。”
所以这件事未来如何发展，那得走着瞧。
都说人是英雄钱是胆，拿到了版权费，第二天三人就紧张地忙碌起来。
首先是找住处，刘漫和江诗语在平湖时就开始上网查询，联络了多家中介，杨树去要钱的同时已经跑了一天，摸清了情况接下去是实地看房。
工作室新成立对外联络不多，没必要选在繁华地段，对于地点的要求不高。
三人不用通勤，无需交通多便利。
他们对未来发展有信心，也没打算长期住办公室，所以环境干净安全的小区就行。
看房又累有麻烦，江诗语开着救火车一天也跑不了几个地方，不过因为事先准备充足，所以两天就选定了房山紫草坞靠近理工大学的一套三居室。
三人都喜欢这套阳光明媚的房子，有电梯有完善的小区管理，三室一厅九十多平方，一个月三千三，露天停车位一个月才两百。
这价格在首都不算高，三人分摊每人不到一千二百。
两个女孩尤其满意的是房子建成没几年很干净，中西结合的装修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简单整洁，配有全套北欧风的家具，家电也配套齐全，而且都挺新。
房东比较好说话，只要按规定出具不扰民承诺书并到街道报备，就同意在此注册公司。
杨树里里外外几个房间研究了一番后对中介说：“这房子应该是第一次拿出来出租，虽然装修新潮，但之前住的应该是年纪六十岁上下、而且受过不错教育的老人，可能子女生孩子去帮忙照顾了，于是空出来出租。”
中介很吃惊：“您怎么知道，说的全对。”
刘漫和江诗语也惊讶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写多了推理，自己都成侦探了？”
杨树呵呵笑：“卧室桌子的玻璃下压着他们家去年拍的全家福，麻烦中介大哥帮忙收起来吧。”
三人当天就开始动手做卫生，一直忙到半夜才回去，第二天上午就兴冲冲都搬了进去。
杨树有些好奇江诗语的来去自由：“你父母还是很开明的，一个女孩子说搬出来就出来了，没怀疑你和男友同居去了？”
江诗语对刘漫努努嘴：“好在我有漫漫打配合，他们真以为我接下去还跟着濤姐工作，说出来与同学合租搞工作室是肯定不行的。”
看来她算是自由了，也可以说她父母也自由了。
三个房间三人各一间，有阳台的房间让给女孩，未来晾晒内衣更有私人空间。
条件相对于之前的生活，对刘漫和江诗语而言还是更艰苦了，但大家心怀美好憧憬倒也甘之如饴。
为了庆祝乔迁和第一次升火开灶，晚餐甚至一人喝了一罐啤酒，欢乐气氛基本靠进取的精神在驱动。
三人还在柔和的灯光下合影留念：“哪天我们功成名就，就把照片拿出来吹牛，看看当初是怎么艰苦创业的。”
不过谈的最多的是接下去繁杂的工作，按照规划明天刘漫跑工作室注册，杨树则和宁淞落实拍摄器材租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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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影视工作室虽然需要审批手续，但只是走个过场，其实已经和一般公司没有多大区别。
国内各种类型的影视公司很多，规模差异巨大，可能因为观众看的是一些大宣传的剧，能够数出来的影视公司通常只有那么几家，实际上业内影视公司超过一万家，数量非常庞大。
而这些公司相对集中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据估计目前首都运营中的影视公司就有将近两千家，而是实力雄厚居全国之冠。
实力能雄厚到什么程度呢？
儒和这样的公司看起来挺牛逼，其实排不进前十名。
按道理要先注册再办拍摄许可证，然后工作室才可以开展拍摄工作。
但就像没办结婚证大家照样啪啪啪一样，有些工作可以提前开始，只要态度端正就不算耍流氓。
所以杨树初步计划十二月二十号开机，先拍《美人税》。
第四十二章 比麻花还开心
哪都缺好的摄影师，宁淞毕业之前就开始工作，给人拍些广告，更多的是婚庆，底线是不拍丧礼。
杨树对这个不了解：“有人拍丧礼吗，拍了谁会再看这玩意？”
“有，不多，比如某个不那么位高权重但有历史意义的人去世了，某些纪念馆或者文化馆之类的单位可能会委托拍个记录。”
婚庆是摄影师的绝对大头，而且超乎一般人想象，如果按照纯利润计算，那么首都最赚钱的影视公司其实是一家婚礼拍摄公司。
宁淞赚钱不少生活优渥，大三就买了辆价值四十万的宝马越野车，这次也用上了，江诗语带着刘漫跑执照，他带着杨树租赁器材。
器材是影视公司吃饭的家伙，现在拍摄作品的门槛很低，许多影像制作公司的设备都挺简单。
比如买一台佳能5D系列的相机配几个镜头，开支五万元内。
一套绿幕设备只要没有太大范围要求，一万就能解决。
航拍机也不贵，国产无人机机有的是能带起单反。
再弄些简单的灯光以及罗兰R88为代表的录音设备，架起几千元的三脚架就可以开工。
然而这些设备只能搞婚纱、婚庆，弄抖音快手直播带货则绰绰有余，想拍电影电视剧是远远不够的。
不少立志从事影视创作的新人，容易被网上一些不专业的文章误导，以为只要买够用的设备拍出足够专业的作品就可以上映播出，其实是不行的。
****在器材方面有规定，比如数字电影最低要求用的机器标准，和索尼HDW-F900的差不多，数据指标更差的一律不能商业上映，而这个机器目前的价格是七十万。
七十万太贵了，杨树买不起。
胶片摄影机就更不用考虑，裸机随便都三百万起，全套镜头加起来比机器更贵。
那么其他专业的数字摄像机会不会便宜些呢？
即便便宜也没便宜多少，虽然不同档次的裸机价格在人民币二十万到八十万之间，但影视作品拍摄还得买镜头，至少得用几个基本定焦、变焦，加起来也得三五十万，而一些变形宽屏镜头单个都在百万以上，镜头组就更是天价，所以裸机加镜头，最便宜也得五六十万。
还有一些顶级的机器，厂家只租不***如IMAX数字电影机，投资没几千万的作品连租都租不起。
这还只是摄像机和镜头，灯光设备也不便宜，专业的一套都在百万以上，十万八万也就是高级婚纱影楼水准。
至于几千几百块的那种，在影视拍摄中基本没什么用，反而有可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适合淘宝拍摄。
录音以及后期设备同样是无底洞，没有闲钱别考虑自购，这也是后期制作公司能够存在的现实因素。
因为长期的合作关系，宁淞对京城器材租赁行情如数家珍，有他带路的好处是可以少交点押金，而且也能砍点价。
宁淞选的器材租赁公司就在通州，距离杨树住的紫草坞不太远，而且就在开心麻花公司边上。
路过时宁淞指给杨树看：“看到那个招牌没有，开心麻花，就是春晚郝建的那个公司，我给他们的舞台剧拍过资料，公司老总是个学建筑的，十二年前三十万元起步，混了十年才熬出头。”
开心麻花就是沈腾、马丽所在的公司，沈腾这两年凭小品爆红，但缺乏其他作品，许多人还不知道他的本名，以为他就叫郝建。
他在开心麻花成立时就加入了，不过头七八年都在演配角甚至龙套，小品火之前只主演过一部舞台剧。
开心麻花十年来专攻舞台喜戏，成绩一点点在起来，前两年也开始制作网剧，出品了两季《开心麻花剧场》和《江湖学院》，也都是十五分钟那种短剧，成绩一般。
不过看新闻开心麻花正在拍摄大银幕电影《夏洛特烦恼》，是根据舞台剧改的，也算是厚积薄发。
这部电影后来成为当年最大黑马，杨树记得票房好像超过了十四亿。
他看着开心麻花的红色异体字的招牌有些感慨，如果自己作品一直不出彩，还真不确定能否像他们那样有毅力坚持十年。
他这几个月都在搞网剧，干得兴趣盎然，然而作为一个导演，实际上始终将大银幕作为目标。
“等凑够了钱，咱也拍一部电影，要玩得比麻花还开心。”
这算是一个执念，在导演行里也有鄙视链，目前电影无疑仍是最高端，而赚钱的电影是高端中的高端。
租赁设备很顺利，押金十万，主要是预防非正常剐蹭，机器真要意外摔坏了有保险公司赔偿，不过押金基本也别想拿回来了。
宁淞的熟人价，最后确定全套拍摄、灯光、录音设备从二十号起租赁十二天，合计租金九万元。
这个价格真不贵，全套设备价值两百六十多万，在首都租辆两百多万的豪车，半个月不止这个价。
不过作为预算四十五万的戏，这却占去了百分之二十成本，但也没有办法。
相比较之下《琅琊榜》、《芈月传》这样的大制作都需要两三个摄制组，各种设备加起来两三千万，如果租赁三五个月得花三、四百万，那才是比较尴尬的问题。
全部自购的话，资金占用很大，几年下来摊在几部戏上也是每部几百万。
所以大制作经常几个公司合作凑最关键的设备，只有使用率实在不高的才临时租赁。
机器的事基本就定了，十九号下午带人带押金来提就行。
送杨树回去的路上，宁淞对他和刘漫、江诗语合租有些羡慕：“你到底和刘漫是什么亲戚，关系这么亲密，合租也不叫我一声，大家住在一起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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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拍《拼桌恋人》，他听刘漫叫杨树“树树”，就以为两人是亲戚，所以刘濤才照顾着一起出作品，现在仍这么认为。
杨树笑着不多解释，就让大家这么误解没什么不好。
一些事一步步走来，在当事人眼里是有清晰脉络的：共同的理想、一同创业、缺乏资金、两个离异家庭无人监管外加一个仍没走出叛逆期的孩子，各种因素糅合在一起，于是合租在办公室里自在逍遥。
但要解释给外人听却是很麻烦的事，所以刘漫对濤姐说住到江诗语家去了，而江诗语对父母说跟着濤姐工作去了。
距离开拍还有一星期，临下车杨树把三部戏的分镜剧本给了宁淞一份：“拿回去看看，拍摄顺序是《美人税》、《推理出租车》、《未来同学会》，有什么建议早点提，四天后入组，演员定妆排练，我们也开始详细讨论拍摄风格。”
第四十三章 近水的楼台
三部戏需要的演员都很少，尤其是《推理出租车》，大部分剧情是车上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讲故事。
《未来同学会》是六个同学的故事，原作十二个演员出演，分别饰演年轻和中年。
与化妆师宫雨青商量后，杨树决定就用六个演员饰演自己的青年与中年，没必要再找五个中年人。
五个中年人在剧中先出场，是否用不同的演员饰演，其实对剧情没有影响，杨树反而认为用同一波人能增加剧情连贯性和亲近感。
比如他饰演女主的男友，女主虽然死了，但记忆中两人并未分离，当天相约来参加三年同学会，脑海中肯定是年轻的形象。
如果换一个中年男演员完成后面的感情戏，在女主的眼中应该是很古怪的事。
试想早上出门时还与男友恩恩爱爱，晚上却和一个陌生大叔戴戒指，无论从角色还是观众角度看都缺乏延续性，感觉这份深情是女主短时间内脑补出来的，忽略了人首先是视觉动物。
宫雨青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把几个二十出头的人弄成中年模样并不难，有些戏的老妆之所以看着假是因为下手太重，演员表演也过度，何况有些演员还不肯在形象上作出太大牺牲。
这么说吧，镜头前只要不化妆肤色晦暗，看着就能老几岁，再通过修眉型，拔高发际线、粘贴松弛皮肤等手段，不用刻意画出黑黑的皱纹染白头发，就能把你们弄成中年人。”
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杨树把主要精力放在选择演员上。
其实这个工作也早就开始了，确定开拍《美人税》后，江诗语就与郭敏凯联络过，邀请他友情客串公司的老总，当时他欣然应允了。
刘漫那边营业执照提交手续后需要走几天程序，所以搞定器材的第二天，三人带着宫雨青一起去拜访了郭敏凯，郑重邀请他加盟。
之所以带着宫雨青，是打算同时也邀请范伟，看看能不能出演《推理出租车》里的司机。
彪哥刚拍完凯哥的《道士下山》，这段时间正好有时间，没进剧组的话通常都在煤矿文工团里上班。
杨树非常尊重这位艺术家，请他演戏当然不能通过郭团长去问，那未免有找领导施压的感觉，郭团长也未必愿意干这事。
带着宫雨青则是通过老朋友的介绍，借助了故人之情。
大家都知道彪哥是和本山子合作小品起家，代表作《牛大叔提干》、《卖拐》、《卖车》等等。
其中《卖拐》、《卖车》以及本山子另一个小品《钟点工》的主要编剧之一，是宫凯波。
宫凯波是国内知名编剧，著作颇丰，其中电视连续剧《正月里来是新春》，由会卖酒的潘叔主演，而《老大的幸福》和《先结婚后恋爱》两部作品则都是彪哥主演，另外他还参与了《党员马大姐》的编剧。
因为长期合作，宫凯波与彪哥是非常好的朋友。
巧的是，宫雨青是宫大编剧的侄女。
圈里圈外混人脉，所以杨树近水楼台先利用上了。
宫雨青是个挺傲气的姑娘，不过刘漫找她帮忙时却一口答应了：“如果为自己的事我不会找叔叔开口，但为了老同学就豁出去了。”
所以前两天她就开始帮忙联络，约好了今天在团里见面。
那么彪哥适合出演司机一角吗？
杨树认为完全没问题，如果让郭敏凯饰演可能不行，彪哥难道长得不像出租车司机吗？
虽然彪哥影视形象一直以喜剧为主，但老戏骨演技精湛，在犯罪片《长安道》中饰演过心机深沉复杂的历史学教授，刻画细致入微，虽然影片不怎么样，但他的表演非常值得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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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部电影要几年后才诞生，杨树算是请他饰演类似角色的第一人。
郭敏凯团长的办公室是那种典型的官员办公室，大小符合国家标准，窗边有一人高的绿植，宽大的桌子上摆着国旗，黑色真皮的旋转靠背椅后面是一个大书架，摆满了书和相框。
有了之前的成功合作，大家已经是熟人，见面很热情，坐下聊了没多久，郭敏凯就提出一个疑虑：“这部戏涉及到税收政策，虽然是一部喜剧，但是否会触及敏感问题？”
他手上只有之前传来的剧本和台词脚本，并没有分镜本，不知道拍摄的具体情况，有这个担心很正常，何况在他的位子上考虑的问题要更多些。
杨树作了解释：“我们在形象、服装设计以及场景选择上会突出未来主义风格，税务人员的制服与现实完全不一样，群众演员也会穿插些白人和黑人，打造一个区别于现实的多种族社会。”
郭敏凯点头恍然：“所以是架空的？”
“是的，我们还会在背景上加些简单的特效，增加科幻感。
另外美人税的征收涉及方方面面，比如在商场消费是实时征收的，这也与我们现实税制有巨大区别。”
江诗语这时帮忙补充：“为了理解角色我特地学习了相关知识，像美人税这样的税属于直接税制，通常发达国家采用，而我们是间接税制，有根本区别。”
她笑着进一步解释：“假如我们真打算开征类似的税，因为日常消费中没有对民众直接征税的渠道，其实会漏掉大部分的税，所以影片中的情形不太可能发生在我们目前这样的社会。”
郭敏凯被两人说得似懂非懂，频频点头：“那就好，我们的作品一定要严谨，必须经得起方方面面考验。”
他这次是友情客串，出场几个镜头有七八句台词，不用签正式合同也没有所谓片酬，相谈甚欢之余商定，剧组只需支付两万车马费。
与范老师是在文工团附近的咖啡馆见面的，团里演员都没有单独办公室，谈事情不太方便。
与剧中风趣幽默、老练甚至油滑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生活中的彪哥一点也不彪。
屏幕上大圆脸看着挺膀，现实中其实瘦一些，烟酒不沾，在咖啡馆坐定只要了杯茶。
他与宫雨青打招呼很开心，热情地问候她叔叔，聊起上次见面情形。
而面对杨树就比较拘谨，对刘漫和江诗语则更加客气，甚至有些腼腆。
不过一旦谈起工作就自然了：“我已经看了剧本，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是颠覆性的，也是挑战，不过我个人喜欢这个故事。”
杨树详细向范老师介绍了《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另外两个故事，他也连连称好：“我已经看过你们的《拼桌恋人》，都是充满想象力的作品，我很喜欢。”
内向的人不啰嗦，谈了十分钟范老师就表示：“这个戏我接了，具体问题麻烦几位与我的经纪人谈吧。”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范老师当场联络经纪与刘漫接上头，接下去就是她们之间的事。
这是个只需工作三天的小项目，范老师又特别交代过，于是第二天就谈下了B签，范老师主演司机，提成《推理出租车》收入的百分之二十。
第四十四章 罚你等会洗碗
提成百分之二十，范老师的要求并不算高，《推理出租车》如果达到《拼桌恋人》的播出成绩，他可以拿到一百二十万，实际上低于身价，而肯B签更是给了人情。
《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大的工作项目基本完成，摄影师、化妆师、灯光师等主创人员酬劳也都谈妥了，但杨树和刘漫、江诗语的B签比例都还没定。
签完范老师当天吃晚饭时，杨树把这个郑重提了出来：“咱们是正经的工作室，虽然创业阶段比较艰苦，但也不能光干活不拿钱。
我本来想按今天这份合同，你们两个也分别签《美人税》和《未来同学会》的百分之二十。
后来一想这样收入有高有低，咱们是合伙人就别搞绩效了，所以你们还是都签《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的百分之十比较好，责权利相等有利于长治久安。”
最后他态度更加诚恳地表示：“作为合伙人，你们原本应该享有更高的权益，不过咱们刚起步，还需要积累资金，以后再大块吃肉大称分金吧。”
他没说自己要签，作为唯一投资者工作室的收益在各项费用支出完毕后，剩下的钱都是他的，虽然按照严格的财务结算制度原本应该一码归一码结算，但分了还得再投进来，那就没必要装腔作势折腾了。
没有分配制度的合作不能算合作，刘漫和江诗语对杨树的提议很领情, 不过不同意这么高的分配占比。
“你都说了我们需要积累资金，现在起步阶段何必大比例分配？如果第一季万一没赚多少钱, 这等于杀鸡取卵。”
“漫漫说的没错, 每人提百分之十, 那不是比范老师只提《推理出租车》百分之二十还要高些，这不合理, 简直强行抬咖了。”
刘漫和江诗语轮流做饭菜，有时杨树也下厨动手，之前经过一个暑期的锻炼, 手艺都提高了不少。
今天的菜是江诗语做的，一道是江南风味十足的笋丝炒雪菜，还有木耳，胡萝卜，莲藕, 荷兰豆做的荷塘小炒, 都是不错的江浙菜, 色香味已经相当地道。
杨树夹起一朵木耳, 想了想吃了，又夹起一块莲藕才对刘漫说：“你瞧瞧，诗诗这BJ大妞为了照顾咱们两个南方人口味, 这莲藕不但切片泡过，炒之前还焯过水，最后淀粉勾芡放了糖, 比我奶奶炒得还用心。”
刘漫愣愣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杨树又转向江诗语：“七月初我进京的时候，身上带了八千六百元, 吃住两个月基本没花钱, 都是花漫漫的导演费, 对吧？”
“对啊。”
“你说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诗语笑了：“因为你是小白脸？”
杨树不理她的不配合：“哪个小白脸真能白吃白住，都必须提供服务的，我认为这就是真情，是患难与共的决心和真情！”
“夸夸其谈, ”刘漫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这次煽情的手法不太高明。”
“我明白你们体谅我, 一直在照顾我, ”杨树放下筷子严肃地说：“我们朝夕相处已经五个月了，团结、友情、真诚……”
刘漫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让我们能尽快从工作室的运营中得到回报, 心意已经收到了。”
杨树态度很认真：“合作归合作, 分配归分配，我们不要挑战人性。”
“挑战人性？”江诗语和刘漫对望一眼：“这么严重么？”
“人在利益面前是脆弱的，”基于良好的关系基础，杨树直言不讳：“我希望维护好我们的关系，工作室能一直合作下去，虽然还没赚到钱，但别最终为了分钱而闹不愉快。”
刘漫有些感动，看着他的目光柔和起来：“有这句话就够了，我们三人也不仅仅为利益走到一起，还有理想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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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与她对视，没几秒就有点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了：“你这才是煽情，我更相信制度化，我们应该依法合理地管理工作室，最终宗旨是全民脱贫，共同富裕。”
江诗语被他逗笑了：“你整天杂七杂八信口就来，还是听我的建议吧，创业之初咱们都拿基本都工资，就算赌一把人性，等以后真有了钱再分不迟。”
“我们一起发誓，”说着她伸出手：“苟富贵勿相忘！”
“我们谈分钱，你怎么揭竿而起了，”杨树有些感动，但还是强行开玩笑：“狗富贵，勿相汪，猪富贵，勿相烹。”
“正经点！”
“好吧，其实分配这事主要还是靠我自觉，以后不合理你们就紫草坞起义, ”杨树伸出手，握住江诗语都手：“苟富贵，勿相忘！”
“我同意，”刘漫放下筷子握住杨树和江诗语的手：“苟富贵, 勿相忘！”
于是最不挑战人性的分配方案就在貌似玩笑，其实都挺真诚的誓言里暂时搁置了。
令人感动的事谈完了，刘漫接着说了不那么令人感动的事：“今天我又接到聂文的电话。”
杨树挺敏感：“他干什么？”
“约我吃饭，被我拒绝了，”刘漫很认真地看着杨树：“他还向我打听起你。”
看眼神就知道不妙，杨树：“哦？你怎么说？”
“我按之前约定的说不知道，一段时间没联络了。”
“那就好。”
“不过聂文和我说你把未婚妻肚子搞大了，要五十万彩礼结婚，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你未婚妻在视频里哭哭啼啼，于是让财务在平台还没结算的情况下先和你结算了。”
杨树耸耸肩笑了，但看着有点尴尬：“我为了尽快拿到钱，作了不止一种安排，那未婚妻是我找的临时演员。”
刘漫审视着他，目光有些不悦：“说实话，你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尽快拿到钱吗？”
杨树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当然，不然为什么？”
“你弄了一出苦肉计？”江诗语有些傻眼：“你是编剧上瘾还是演戏上瘾，竟然玩这样的把戏，好像没必要吧？”
“的确没必要，”刘漫冷冷盯着杨树：“就是因为大家都觉得没必要，聂文才会相信吧。”
杨树不看她们，专心干饭：“怎么会没必要呢，毕竟我们急用钱，别马后炮。”
刘漫连珠炮逼问：“我姐说过，如果结算有困难可以找她，你为什么舍近求远，舍易求难？即便一时结算不来，我姐也说过缺资金可以找她，你为什么不考虑，宁可丢人现眼去求人？”
杨树叹口气：“我只是想自力更生。”
刘漫不依不饶，看来非要把这事说清楚不可：“不对，以你的聪明应该料得到不该对聂文那种人示弱，他就是欺软怕硬的人，弄个怀孕女朋友哭哭啼啼完全就是示弱，只会导致聂文落井下石。”
“你好像很了解他。”
“我都能看明白的人，你看不明白？”
江诗语探过身看着看着杨树：“你为了什么？”
刘漫哼了一声：“我很怀疑他玩这手，就是想引诱对方趁火打劫。”
杨树真有点佩服她了：“你想象力不错。”
刘漫又哼了一声：“不是么？聂文也的确这么做了，我觉得你最后一次接他的电话后，就想利用这人的傲慢和贪婪，狠狠坑一把。”
江诗语惊诧之余也附和：“没错，上次我就这么猜过，他还不承认，现在看来果然是处心积虑地玩了一招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杨树在两个女孩的注视下默默干完了一碗饭，无奈放下了筷子。
反正基本已露馅，他干脆承认了：“我的确是故意的。”
“为什么？为了报复他们合作过程中对你不尊重？”
“那些都是次要的，当然是为了利益，我们不会冒险拍《雪山凶灵》和《奶奶》，但又不想浪费了。”
“那可以想办法卖掉啊，好剧本总会有人要。”
刚才还握手发誓，杨树不认为刘漫真反感这种事。
他想早点结束这话题，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对儒和凭我们的作品赚了几百万还那个态度有些在意，所以故意使坏。”
他摆弄眼前的筷子，架成十字：“怄气是毫无意义的，对待不知好歹的傲慢无礼贪婪自负，最好的回击方式就是利用这一点将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要看对方怎么办。”
“如果对方真把剧本占为己有，是不是就在某个节骨眼上出手，搞得他们骑虎难下？”
“这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生意，儒和高层只要有一个人三观正常，就会阻止这件事，那么未来就不会骑虎难下。”
那天聂文拿着剧本是请示过高层的，显然没人阻止他。
三人一时沉默，突然刘漫拍了一下杨树的胳膊：“你真的很坏，罚你等会洗碗。”
江诗语也笑了：“还得拖地板。”
第四十五章 专业的精神
一连三天江诗语都开车带着杨树和刘漫到处跑，把拍摄地点都确定了下来。
紫草坞这一带这几年重新改造过，建筑、街道都很新，拍摄基本就在附近完成，毕竟三部作品都没有特殊的场景要求。
十二月十七日，开拍前三天，刘漫在家附近的学生酒店订了八个房间，除了他们三人其余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入住，《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剧组正式成立了。
相比较拍摄《拼桌恋人》，虽然每部作品的投资更低了，但实际可支配的资金却相对充足，人员也配备更全些，毕竟杨树作为导演没办法再充当灯光师或者搬运工。
不过许多岗位还是节省了，比如剧务、场记仍是刘漫和江诗语在没有戏的时候轮流担任，另外江诗语继续负责服装这一块。
《推理出租车》和《未来同学会》没有复杂的服装要求，都是常服，只要符合身份就行。
《美人税》因为架空，税务人员以及逮捕女主的警务人员需要制服，江诗语提早几天已经在淘宝下单。
淘宝真是足够神奇，上面能找到各时期各国的各种制服，与杨树商量后下单了几套看上去比较酷质量又不错的。
发来的警服是东亚某国款，上绣有繁体字：警察署組織犯罪対策本部，虽然不是原装货，不过还原度挺高。
另外还有腕章、组对、袖章、警徽，也相当逼真, 稍微改造一下就可以将国籍模糊了。
其中有两套是女警服，杨树要求必须得专业：“按法规逮捕女犯罪嫌疑人, 得有女警在场, 细节不能马虎。”
到货后宁淞对警服特别感兴趣, 主动要求届时客串警察，过一把制服瘾。
他的块头加上络腮胡, 穿起来的确很有范。
另外他还眼巴巴问杨树：“拍完了戏女警服也就没用了，能不能送我一套，袖章、警徽什么都配齐全, 我拿回去让女朋友也过过瘾。”
这不是女朋友想过瘾，而是他准备继续过瘾，杨树一口答应了。
对此江诗语很有意见：“这个变态如果想要可以自己去买，为什么捡我们的戏服？”
对此杨树表示理解：“用过的戏服更有临场感，人家有追求极致的精神, 这一点值得尊重。”
既然这么说江诗语也无可奈何：“随便吧, 这家伙无聊又下流。”
这可不是下流, 杨树真的很佩服宁淞这种能把艾薇片从头到尾认真看完的人, 这也是这也是专业精神。
杨树也有自己的专业精神, 或许在外人眼里也有些古怪。
演员行当某些方面和运动员一样，得服从安排，比如女运动员得上报生理期，以便教练安排训练和比赛。
女演员这方面也没用隐私可言，尤其是主演。
都知道女性生理期肤质会变差许多，面颊出油, 额头和下巴容易爆痘，甚至会出现蜕皮和暗沉等现象。
这个时期比较难上妆, 出来的效果也更差，所以重要的拍摄工作都得尽量避开这个时期。
《美人税》就拍四天，所以拿到钱的那天杨树就把手机日历递给江诗语和刘漫登记了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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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的好闺蜜或者同学，有一个有趣的现象，一段时间后生理期变得同时或者紧挨着, 这被称之为“麦克林托克效应”。
据说是因为气味、费洛蒙激素等潜在因素也存在人与人之间交流, 而生理期受激素影响。
所以两个女孩的日期基本同步, 而后一推算, 二十号左右是颜值巅峰，因为是排卵期, 业内都知道这时候的女性内分泌最均衡，最有魅力。
杨树当即宣布：“虽然时间有点紧，为了好看, 我们还是十二月二十号开机。”
这算是侵犯隐私吗？
运动员为了比赛而不得不服药调整生理期，相比较之下女演员的付出要小得多。
刘漫和江诗语都是专业人士，被杨树公然计算这个期那个期，还是有些尴尬，但也无可奈何。
开拍前的三天先定妆，作为《美人税》里的美人，江诗语和刘漫的造型、妆容都必须经得起严格考验。
毕竟是美人税，容颜缺乏说服力作品就立不起来了。
江诗语平时喜欢长发飘飘，杨树要求扎了起来，露出额头清清爽爽。
人的眉眼最有表现力，除非剧情需要，否则遮挡不是明智选择。
杨树一直很难理解有些男演员把头发垂下来遮住一只眼的造型，明明不利于表演，而且显得娘，却以为挺酷。
许多观众也都有一个困惑，某个演员在剧中的妆容、造型非常好看，几乎能表现出所有优点。
然而演员在生活中却偏偏选择另一个样子，甚至风格迥异，效果看上去差许多。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就是审美水平以及个人喜好问题，演员的自我认知和期许和观众不一样，他们觉得自己选择更帅或者更好看。
宫雨青为江诗语和刘漫都各设计了五六种妆容。
杨树对妆容非常挑剔，始终在现场盯着，每个细节都不放松。
每出来一个几乎是捧着脸研究，仿佛捧着精美的瓷器。
宁淞则为每一种妆拍照录像，之后再对比、研究、选择。
每次刘漫和江诗语都默默地仰起脸，显得十分乖巧。
两人的定妆改来改去整整花了一天，到晚上九点多才最后确定。
晚上回到家，刘漫忍不住感慨：“我本来是学导演是支配别人的，结果现在变成被无限支配的女演员，有那么一会我真怀疑自己可能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这话显得意味深长, 所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人质综合征，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许多导演有很强的支配欲，甚至干涉演员拍摄期间的日常生活，的确很容易建立起类似斯德哥尔摩的效应。
接下去的两天都是排练，刘漫和江诗语这些天在家就已经在杨树指导下把台词都过了两三遍，主要是和其他演员对词。
这三部戏的其他演员基本都是江诗语的同学，除了饰演《美人税》里的同事、警察，以及《未来同学会》里其余的两男一女同学。
需要的龙套演员都已经联系好了，《美人税》里还要几个白人、黑人演员，宁淞拍广告认识不少模特，其中东欧的既漂亮又便宜，黑人模特虽然很少用，但联络也不难。
年轻人在一起合作非常有活力，准备工作相当顺利，十九号下午把设备拉了回来。
万事俱备，二十号凌晨天蒙蒙亮，《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开机。
第四十六章 上古带货之神
前两天营业执照就下来了，开拍前一天下午，杨树和宁淞带人去提了设备，而刘漫和江诗语则去取回了《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如此一来时间正好来得及。
没有证当然也可以拍摄，但后续不能参与经营。
其实这些手续现在很好办，有营业执照、三人以上创作团队就行。
有了许可证，拍摄网剧只需自主备案，直接上官网填写一下相关内容就算备好了。
目前网络视听内容主要由网络视听节目管理司管理，纯网络播出的作品只要从主管部门获得网络上线备案号即可在视频网站播出，无需像电视剧那样还得另外办理发行许可证。
开拍前的晚上，三人去了刘濤的家。
这段时间濤姐集中拍了好几条广告，地板、安全门、奶粉等等无所不包，按她自己的话说：“就差卖卫生巾了。”
不过这个不算短板，卫生巾广告通常不请已婚女性代言，也不知为什么。
年关将近除了拍广告接活动，还要参加元旦晚会高歌一曲，她的歌虽然一直没火起来，但也出过专辑。
不过最让她累的是与郭东临排练春晚小品《一定找到你》，腰疼又犯了。
濤姐家里有健身房，有一张合适的台子，按摩的时候她问杨树：“树树，你都开工作室自编自导当老板了，我还让你来按摩，是不是太过分了？”
濤姐长期锻炼身体, 身上很结实，相当有手感。
按摩久了混得很熟, 杨树没有回答, 直接在她肋下捏了捏。
濤姐怕痒笑着扭动：“别闹, 明天就开拍了，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毕竟是短剧，并不复杂。”
“你们能请来郭敏凯和范老师，《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阵容已经有看头了。”
“最终还得观众喜欢才算数, 希望别坑了两位老师。”
“其实我也考虑过去你们戏里客串，或许可以帮忙撑点场面，可我和漫漫长得太像了，又觉得多余。”
“濤姐走哪都不可能是多余的，不过您这句话我可记住了, 下次必须请您。”
“你可真会打蛇随棍上, 听不出我是和你客气的？”
“别和我客气, 这话我要是没记住, 濤姐岂不是白说了。”
这几天大家都太忙，中断了治疗, 濤姐的腰肌状况还不如在《芈月传》剧组时。
“都怪我不够认真负责，今天还是濤姐叫了才过来, ”杨树定了个治疗计划：“治疗必须重视起来, 以后无论怎么忙，还是要坚持隔天推拿，不然反反复复的前功尽弃。”
“那就辛苦你了, ”濤姐有些感动：“每天我身边围满了人，众星捧月似的, 其实真关心我的没两个。”
影视圈里很现实，人际关系冷暖变化很快, 杨树与濤姐打交道前后也快半年了, 明明有许多机会，但从未提出过任何要求。
尤其是创业过程中有许多困难, 如果开口要求帮忙，解决起来会容易得多。
但杨树从来没有表示出这方面的倾向, 有时甚至主动避嫌利益交换，于是他的关心就显得特别真诚。
“怎么会呢，只是濤姐太强势, 大家都以为你能很好地照顾自己。”
“你接下去新戏开拍，隔天就过来治疗, 时间安排得过来吗？”
“您就别担心这个了，怎么地也得先把濤姐的腰治好。”
按摩快要结束时，刘濤似乎灵机一动：“我这些天都在和郭东临郭老师排演小品，如果你们戏里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他说说，或许能帮忙在戏里客串个角色，带动点人气。”
杨树真有些惊喜：“这可以吗？”
“应该可以，郭老师挺随和，虽然很少接演影视剧，说说应该会答应。”
“郭老师如果肯来，我这里当然非常欢迎。”
郭东临的确很少拍影视剧，参演的作品屈指可数，也没用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形象。
不过在小品方面造诣很深，也是春晚专业户，“好人郭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二十一次登上春晚舞台，每年大年三十都换老婆，一个比一个漂亮，今年换成了刘濤。
有本山子在的时候，他起不来，但作品总体都还不错，前年本山子退出了春晚，本以为他能扛过大旗，没想到又被沈腾接过去了。
说起带货，大家很容易想起后来直播界的一哥一姐，实际上那都是后辈, 大陆广告代言的天后非刘濤莫属，那么天王就是郭东临，或者称之为上古带货之神也一点不为过。
2000年春晚上凭一句“薄皮儿、大馅儿、十八个褶，就像一朵花”, 把沉寂多年的狗不理包子有带火了, 最终成功新三板挂牌上市，据说是很精心的一起宣传策划。
后来的汰渍洗衣粉、江中草珊瑚含片、碧生源常润茶都是他带火的，就像现在打开电视看不到刘濤的广告是不可能的，十几年来一晚上不看几次郭哥铮亮的光头也是不可能的。
在培训行业，唐囯强对蓝翔的挖掘机功不可没，而郭哥一句“学汽修到北方”同样深入人心，不知为多少人点亮了希望之光。
试问后来带货的那波人，谁达到过这个水准？
杨树迅速将三部作品过了一遍。
《推理出租车》已经有范老师了，显然不需要多加一个明星客串。
《美人税》里有郭敏凯，虽然人物众多可以安排，但也不是必须。
目前只有《未来同学会》里缺乏明星支持。
这部戏里一共就三个男性角色，请郭哥出演深情男友恐怕不合适，观众可能会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搞笑。
另外两个男同学角色一个卷毛一个胖子，当初设置的时候就是为了便于辨认，郭哥的形象无疑很适合演其中的胖子。
至于原本安排饰演胖子的演员，可以在《美人税》里另外安排角色，杨树把税务官的角色让出来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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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濤对这个建议很热心：“我明天就和郭老师商量一下，如果行的话安排给他戏不能多，最好半天可以完成。”
“没问题，我会把戏份控制在半天内，真是太感谢濤姐大力支持了。”
“别和我说这些见外话，到时候我也会一起去片场探班，观摩一下你们的工作。”
第四十七章 彪哥的出租车
回家路上刘漫和江诗语对濤姐肯帮这个忙很高兴：“这样一来我们每集都有明星坐镇，相信三位大叔能给我们的作品带来好运。”
三位大叔可不是吉祥物，虽然两位是客串，但彪哥得实打实主演其中一集。
记得大学影视理论课教授在课堂上说过，明星的本质是成功的模板载体，每个明星都代表着某种模板。
模板就是套路，这次三部作品中，郭敏凯没有演绎深情的角色，彪哥变成心机缜密阴沉的司机，郭东临也不是搞笑的市井小人物，其实都有点反套路。
不过杨树有信心，现在是流量为王的时代，只要他们能把观众吸引进来，精彩的表演和故事才有机会大放异彩。
江诗语还出主意：“咱们要把几位老师工作中的花絮以及濤姐探班都拍摄记录下来，上架后都是宣传的素材。”
这个不用提醒杨树也会做，《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的宣传费用很有限，工作室可动用的资金只有几万，未来恐怕只能拿明星噱头做宣传。
到家不到十点，杨树强制两个女孩都去休息，好好睡个美容觉明天开拍。
靠脸吃饭就得自律，不仅仅是吃得要少，开工前也得保证精神饱满。
而他自己则挑灯夜战到凌晨，把第二天的工作流程又都仔细过了一遍，确保现场运作流畅。
《美人税》的镜头语言并不复杂，杨树分镜准备充分, 拍摄计划合理，所以第二天的工作基本顺利。
因为大量镜头在户外, 拍摄时间集中在早上六点到九点, 下午三点到五点。
第一天差不多都是江诗语的戏, 日剧有个特地，因为国民性的原因内心戏独白戏特别多, 有时看着会有点闷。
移植后杨树作了大量调整，基本都转化为角色之间的对话，气氛活跃许多, 表演也相对丰富而容易把握。
杨树要求江诗语的每次出镜都必须漂亮，稍有瑕疵就NG，虽然事先作了大量排练，还是经常重拍。
刘漫私下里忍不住感慨：“诗诗怎么做最美，感觉你比她还了解, 平时观察真是细致入微啊。”
这话听起来有点酸溜溜, 杨树很诚恳地告诉她：“别说得太早, 还没拍到你呢, 到时候可能不仅仅是细致入微，别说我把你透视了。”
趁大家不注意, 刘漫在杨树背上戳了好几下：“下流。”
中午紫外线影响画质, 午后花两个小时先完成了郭凯敏的戏份，都发生在办公室中。
郭敏凯与团队有过成功的合作，工作起来轻松愉快, 拍摄完成度很好。
换机位重新布光的间隙, 他与杨树两人坐在一边闲聊, 杨树详细介绍了第一季的另外两个故事。
郭敏凯不断称好, 还说：“范伟已经向我汇报过了，接下去主演你们的《推理出租车》, 这个想法很好, 演技上对老范也是一次挑战。”
聊得挺热乎，他突然话锋一转：：“杨导啊，上部戏《拼桌恋人》的分镜台本也是你写的吧？”
杨树有些惊诧：“郭副怎会这么想？”
郭敏凯点起一根烟悠悠笑起来：“我十七岁高中没毕业就进了上影厂，已经三十九年了，大部分工作时间都在片场，谁在现场主导工作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姜还是老的辣, 领导也喜欢表现出目光如炬。
杨树稀里糊涂地解释：“那是我和刘漫合作的第一个作品, 可能我的支配欲太强了, 给您这个感觉。”
郭敏凯看透一切的模样：“刘导是你女朋友？”
“亲戚。”
郭敏凯恍然的样子：“怪不得, 你们这个团队很有创意, 朝气蓬勃，以后有困难可以找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这当然是好事，杨树立刻加了他微信，以后领导发什么朋友圈，也能第一时间转发评论点赞，和靳东比谁的手快。
刘濤是执行力很强的人，下午就答复剧本已经给郭东临看了：“郭老师喜欢这个故事，也愿意支持年轻人创业，答应出演胖子一角，你赶紧调整一下拍摄计划吧。”
于是杨树迅速作了调整，而后经刘濤协调，确定在二十九号下午用几小时完成所有郭老师戏份。
《美人税》拍摄一直很顺利，二十三号中午杀青，江诗语终于松了口气：“这四天真累死我了，还从来没这么紧张过，深刻感悟了一个道理，想揽瓷器活，不是有没有金刚钻的问题，而是自己就得是金刚钻，不然一压就瘪了。”
这话是真理，有的人明天早会上需要发言，都会紧张得一晚上睡不着觉，而这种被关注、时刻需要表现是演员的日常，这碗饭真不是谁都能吃的。
机器租金一天将近八千闲不起，剧组的工作得连轴转，《美人税》杀青接着就是《推理出租车》。
这部戏发生在雨夜, 都是夜戏，所以当天下午全员休息，晚上九点接着开工。
拍摄地点就在理工大学边上一条偏僻的路上，这里到了晚上基本没什么车。
主要道具是出租车和雨。
出租车很好解决，和出租车公司联络包两个晚上就够了。
所以范伟老师的戏只需要拍两个晚上, 剩下两天剧组自己另外拍延伸的剧情。
雨是可遇不可求的，首都深秋时节只能靠消防水龙头自己造。
好在车上的戏大部分都是静止拍摄，靠人工晃动车身以及制造窗外灯光流动给人以正在行驶的错觉，全景以及车外景以后和延伸剧情一起拍。
九点不到范老师就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助理到了。
化妆造型很简单，平时范老师头发有点自由生长，今天按照首都出租界的流行，给他剃了个带地中海的平头。
胡子刮的很干净，显得特别自律。
灰色的夹克衫一丝不苟，拉链几乎到顶。
范老师对造型挺满意：“讲究。”
杨树演乘客，两人有不少同框戏，他上场时刘漫就帮忙盯监视屏，又用上了《拼桌恋人》中的合作模式。
他戏中造型有点像汪峰，穿休闲西装，头发中分，戴一副黑框的近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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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杨树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后座跟司机彪哥说了目的地。
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脸色严峻一言不发。
彪哥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耐不住寂寞说话了。
“先生上过电视吧，我觉得您很眼熟，是魔术师吧？”
杨树冷冷地否定了：“不是。”
“不是？真的？”
彪哥不相信，杨树不喜欢话唠，有点不耐烦：“说了不是。”
“我不会记错的，您是那个魔术师二人组的，因为我大学生侄女是你们的粉丝。”
司机好像不相信自己会判断失误：“真的不是吗，没人说你们长得很像吗？”
杨树黑着脸不理睬，希望他能识趣主动闭嘴。
彪哥怎么可能闭嘴，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地开聊。
“我侄女说名人讨厌被搭讪，但你如果不搭理他，他可能又不太甘心，有时候会主动说出自己是谁。”
杨树白他一眼。
彪哥进入了推理模式：“这种行为模式同罪犯一样，都说罪犯会重返犯罪现场，有的明明在逃却喜欢与人故意谈及案情，这个说法真的很有道理。”
而后彪哥说起一个案情。
第四十八章 平安夜的凌晨
《推理出租车》涉及两个命案，推理过程很精彩也比较复杂，彪哥与杨树全程飙演技。
彪哥谈起的案情很出名，他超级喜欢的一位著名女主播，半年前被杀死了，家就在这附近。
这案子当时很轰动，杨树也听说过，忍不住参与了八卦：“我看过报道，据说是狂热的粉丝干的。”
彪哥不就是个狂热的粉丝吗？
而且他的出租车之前就在女主播家不远处晃悠。
彪哥不同意杨树的说法，说女主播被害前两个月把笔记本丢在了一辆出租车的后座，被客人捡走，接着就被跟踪狂骚扰，最终被杀掉。
杨树却不以为然：“未必是被客人捡走，也许就是出租车司机拿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彪哥突然一个急刹车，杨树吓了一跳，不过只是聊天分神，不小心把车开上了单行道。
彪哥非常了解女主播，接着又讲起了她的隐私。
据说女主播第三者插足已婚者家庭，被对方妻子发觉，结果没多久妻子就意外在自己家跌倒摔死了。
彪哥推理说，死去的妻子很可能是被女主播雇人干掉的，伪装成意外事故死亡。
这时车停了下来，但并不是杨树要去的地方。
彪哥指着马路对面一栋别墅说：“那就是女主播的家，现在空着。”
而且还告诉杨树, 从院子里的一棵树，可以很容易就爬上二楼。
这太诡异了, 杨树被惹毛了, 生气地催促彪哥赶紧走。
彪哥继续开车, 却告诉杨树，女主播被害那天下大雪, 脚印显示凶手直接爬上了二楼，从虚掩的窗户进入室内。
“那么冷的天没人会开着窗，所以应该是女主播事先预留的, 那么她很可能与凶手是认识的。”
他甚至进一步推理说，女主播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并不是警方说的那样为了自卫，而是想杀人灭口, 干掉那个为她杀了人妻的杀手。
实际上所谓丢失笔记本后被人跟踪，都是女主播瞎编的，目的是为了误导警方。
她早就策划好了雇佣杀手谋杀情人的妻子，然后再以正当防卫的名义，把杀手当作所谓的跟踪狂干掉。
“所以女主播留了窗户是让杀手进到家里，本想以正当防卫为借口蓄意谋杀，没想到被杀手发觉而被反杀了。”
彪哥说得头头是道，但却有逻辑上的缺陷，雇佣杀手完全是他的猜测，并没有根据。
杨树感觉智商被侮辱, 忍不住也推理起来：“可能的确并没有女主播口中的跟踪狂, 但她有可能真的在出租车上丢了笔记本。”
她乘坐出租车去找情人的妻子谈判途中，把笔记本遗失在车上, 最可能被的士司机捡走了。
第二天的士司机从新闻里得知那位妻子死亡，于是臆测是被女主播干掉的，索性凭捡到的笔记本开始勒索女主播。
女主播曾经到过死亡现场, 这事绝不能被曝光，于是就想干掉司机。
“后面的情形就和你说的一样，女主播谎称钥匙丢了门打不开，让司机从二楼进入, 结果被反杀。”
杨树越说越心惊胆战, 一边推理一边紧盯着彪哥。
当说起女主播想干掉出租车司机时，彪哥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攥紧了。
“司机这半年一直惶惶不可终日, 但警方始终没有查出眉目, 于是放松了警惕性, 就像别的在逃成功的罪犯一样，想把自己的案子说给谁听听。”
彪哥静静地听，完全不露声色。
杨树虽然紧张，但似乎也不是那么害怕。
车里一时安静得吓人。
突然彪哥大笑起来：“先生不要这么严肃地开玩笑，您的推理很有趣，但很遗憾我不是凶手。”
“女主播被杀是半年前，而我三个月前才开始开车。”
“警方已经调查过，情人妻子的死亡与女主播无关，完全是意外。”
“而杀害女主播的凶手之所以从二楼进入，仅仅因为女主播为了让家里的猫半夜回来方便，而虚掩了二楼的窗户。”
“这些都是我从邻居那采集的证词，不会错的。”
杨树有些意外：“采集的证词？”
“是的，三个月之前我还是警察，因为人际关系问题离职了，这才开起了出租车。”
彪哥看着挺开心：“我是怕您路上无聊，故意这么推理的。”
得知他是前警察，杨树不淡定了，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时他的目的地到了，车停了下来。
彪哥突然回过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汤姆朱古力魔术组合中的汤姆，不会错的，我看过的人从不会忘记。”
杨树的脸抽搐了两下。
他的确是汤姆朱古力魔术二人组合中的汤姆，不过最近他与朱古力的合作出了问题。
就在刚才，在朱古力家里两人大吵了一架，朱古力声称要解散组合，杨树一时冲动，用事先准备的绳子勒死了他，所以才会半夜三更一个人走在大雨里。
本以为自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没想到遇到这样一位古怪的出租车司机。
可以设想, 第二天这个司机从新闻里听到朱古力被勒死了, 而杨树就在附近上了车, 他会怎么做？
作为前警察, 恐怕十有八九会报警。
杨树淡淡对彪哥说：“把车再往前开一段吧？”
彪哥问：“开到哪里？”
“开到前面偏僻的巷子里。”
说着杨树把勒死人的那条绳子偷偷又拿了出来。
彪哥启动了出租车, 开心地说：“雨停了。”
拍完范老师所有的戏份，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凌晨三点多。
站在无人的街，看着大家收拾设备准备收工，范老师很感慨：“这出戏太过瘾了，你说司机真的是前警察吗？如果不是前警察，那恐怕就是杀害女主播的凶手。”
夜风有些冷，杨树示意范老师的助理把大衣拿过来给他披上：“这是个开放式的推理故事，两种可能性都有，而且最后司机也生死不明。”
下了戏，范老师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有意思。”
不知现在该说太晚了还是太早了，杨树催促范老师早点回去休息，后期录音时再见：“您的声音全国观众都熟悉，谁也代替不了。”
范老师笑着摇摇头：“我的作品都是自己配音，不用别人代替。”
因为明星们的档期安排不容易，大家都争分夺秒为世界作贡献，所以现在影视剧后期已不太用原声配音了，比如《芈月传》，全员都是配音演员配的台词，这种戏演员其实不用记台词，对付一个口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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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方忠信在某次采访里对记者说过，他与孙丽演对手戏时压力很大，台词跟不上。
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他那种港普是不可能现场录音的，后期也不用。
至于孙丽的台词功力恐怕是个谜，她的南方口音很重，有专门的配音演员。
看着范老师的车远去，刘漫和江诗语走了过来：“今天二十四号，平安夜。”
第四十九章 熟悉的东西
杨树不是教徒，对圣诞文化也没兴趣，自然对这类节日无感，就像对世界诗歌日、西班牙番茄节不感兴趣一样。
目前《推理出租车》大部分夜戏已经拍完了，他还是调整了工作时间，大家回去休息八小时，中午再开始工作，拍摄延伸剧情，傍晚收工方便有的人过节。
凌晨四点睡下去，杨树十点就起来了。
有些事还悬着没处理完，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到了约定的时间，他给聂文发了节日问候。
早餐午餐就合并，才吃完面包麦片，刘漫和江诗语也起来了，天冷都穿着毛茸茸卡通的睡衣，虽然都素颜但美貌天成，反而有种特别的、有些暧昧的魅力。
“圣诞快乐！”
“你们也圣诞快乐，我一直搞不太清楚，到底是二十四号还是二十五号祝贺圣诞？”
江诗语耸耸肩：“管它呢，快乐就行。”
杨树在她们吃早餐时陪坐在餐桌边玩手机，聂文没多久就回了：“你也平安快乐，已经十来天了，剧本写好了？”
杨树看上去心情不错：“特地赶在过节前写好了，马上就发给您。”
“很好, 杨编剧做事挺利索。”
两个剧本早就已经写好，改个名字就行了, 杨树打包发了过去。
而且特地留言：“剧本收到没问题的话, 麻烦聂制片把剩余的十万转给我吧, 急用。”
两个女孩吃着牛奶泡麦片，在边上看着他操作, 江诗语还是愿意往善良的一面考虑：“希望儒和不至于头脑发热，如果他们拿到了剧本正常拍出来、并署上你的名字的话，那大家也就相安无事了。”
刘漫也说：“这两部作品只要不拍砸了, 肯定会受到关注，虽然没有拿到相应的版费，但对提高树树知名度很有好处。”
看来在两个女孩心里，六十一万卖三个剧本还是挺划算的，毕竟现在知名编剧都未必有这个价格。
杨树不置可否, 人都是矛盾的, 当处于绝对弱势的时候, 会更加敏感好斗, 为了维护自身权益有时会选择极端的手段不惜一战。
但随着《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拍摄工作顺利过半, 未来似乎越来越看得见, 有时他的心态和刘漫和江诗语也一样, 只要作品能署名, 能收获名气有助未来发展，也不是不可接受, 何必与人勾心斗角拼个你死我活。
聂文收了剧本很久没回话, 过了快一小时才发来一份文件, 打开来一看是一份声明，大概意思是：《雪山上的女孩》、《奶奶的秘密》两个剧本作为《拼桌恋人》B签的补充部分, 儒和合计付给杨树六十一万版权费。
其次是杨树声明放弃《雪山上的女孩》、《奶奶的秘密》的著作权，归儒和影视公司所有。
看到这个，自信坚强仁爱分享善良与坚持的圣诞气氛被破坏了, 三人都有些生气：“搞什么，儒和挺机灵啊, 竟然来这一手。”
儒和把两个剧本补充进《拼桌恋人》B签合同里, 那也就是付过钱了, 于是在交易上、道义上也就说得过去了。
另外他们恐怕也考虑到了剧本被注册，毕竟剧本如果没有公开发表过，就没法像知网那样付钱查重。
其实想要查也有办法，那就是拿着剧本也去注册, 三百元一万字和知网查重的价格是一样的, 如果内容重复注册就不会成功，但要一个月后才出结果。
所以他们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让杨树声明放弃著作权。
相比较而言儒和还是比较小心的，其实编剧圈内很乱，枪手代写、买卖作品基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根本不可能签合同，大家都凭所谓信誉做事，毕竟穷作者们能揽到活也不容易。
这方面儒和也是老手，当初就曾经建议杨树把《拼桌恋人》卖给他们，这次能这么做已经算重视。
聂文也特地留言：“两个剧本完成得不错，麻烦杨编剧把这份声明打印出来签字，然后快递给我们，收到后就将余款结清。”
虽然杨树不太在乎什么圣诞节，但还是了解一些教义的，知道有所谓七宗罪，也就是七原罪一说。
人类恶行分为七种，全是不道德的行为或习惯，分别是：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而傲慢是七原罪之首。
弄个著作权声明发给杨树，签字后快递到儒和，这傲慢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倒不是说这个方式不严密，声明是一对一发来的，杨树如果在签字上做手脚导致声明无效是得不偿失的，毕竟伪造文书是犯罪行为。
实际上这种签约方式在文艺圈应用很广，比如某点的网络作家很多年里都是用这样的方式签约，自己下载合同签字发给公司，一个月后能收到盖好公章的合约。
最大的问题是儒和竟然认为一纸合同，著作权竟然可以转让。
这恐怕不仅仅是从业人员素质低的问题，素质的确一直很低，关注八卦的人经常会发现某些公司或者明星法盲的言行，典型的竟然把自己高考入学作弊这类明显违法的事都在直播了说出来。
关键还是行业乱象, 有些事明目张胆干得多了, 这次做得讲究点, 就以为足够严密。
实际上著作权是无法真正转让的。
著作权很复杂，大概可以分为人身权和财产权，其中署名权、修改权、保护作品完整权、发表权等等属于人身权，该权利是作者终身享有的，不可转让、剥夺和限制。
所以作品一旦创作完成，即使杨树转让了著作权，以上权利他仍然保留，儒和哪怕想修改一句台词，也应该得到他的同意才行。
著作权能够转让的只是其中的财产权，实际上主要是使用权，儒和把这两个剧本纳入了《拼桌恋人》B签，倒是合法取得了使用权。
就像江诗语说的，儒和如果拍好后署名杨树，那么万事大吉，如果不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杨树反而叹了口气：“这次是儒和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原本他们可能会更小心些，比如去剧本注册，现在有了这份声明，可能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刘漫越想越生气：“儒和已经合法取得两部剧本的使用权，原本不需要你再声明放弃著作权，既然这么做了，看来未来作品上不会出现你的名字。”
杨树也懒得多说了，打印了声明，签字后去邮局EMS给儒和寄了过去。
“这也是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如果稍微用心点就会发现邮件是同城寄出的，就知道我之前撒了谎，祝他们平安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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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经手的聂文没有更用心，但这次更干脆，二十六号就把剩下十万打入了杨树户头。
而杨树也不在操心这事，继续拍摄工作。
二十七号《推理出租车》拍完，紧接着就开拍《未来同学会》。
二十九号郭东临和刘濤带着一大帮工作人员一起到了片场，连续拍摄了五个小时。
刘濤一直陪在这，看刘漫演戏，看杨树导演。
休息时她私下里对杨树说：“说实话，我从你眼里看到了一些我熟悉的东西。”
“濤姐熟悉的？”杨树开玩笑：“不会是色眯眯吧？”
刘濤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油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某种坚定或者说睿智，充满野心，包括成功者必备的那种自信。”
第五十章 快马逐云
这段时间濤姐的腰部推拿持续坚持，元旦过后她将入《铁在烧》剧组拍摄一个月，二月初再回京，继续排练春晚小品。
杨树在她的家里看到了包括《铁在烧》在内的《亲爱的婚姻》、《咱们结婚吧》、《欢乐颂》等一堆剧本和工作计划。
《铁在烧》是一部抗战剧，说的是三兄弟同仇敌忾，共同抗击日寇的故事，刘濤饰演的女主，是一位在乱世中成长蜕变，从秦腔少女变成美艳特工的传奇女子，忽而清纯可人，忽而妩媚妖艳，总之是个妖精。
她自己也说：“这个角色就是个花瓶，我每次出场都换服装，学生装、淑女装、少妇装、舞女装、特工装，应该还是比较好玩的。”
“祝濤姐变装秀大获成功。”
杨树随手拿起《欢乐颂》分剧本：“安迪？”
刘濤有些惊讶：“你剧本都还没翻，就知道我演安迪？”
这种下意识的错已经不止一次了，杨树应对很老练：“我看过同名的小说，应该是这个吧，里面有个海归女高管叫安迪，感觉适合你。”
“你还真什么都懂，我的确饰演安迪，和蒋欣、杨紫、靳东等人合作。”
《欢乐颂》是网文作家阿耐的作品，与《琅琊榜》、《甄嬛传》、《芈月传》的几个作者一样，也是江浙一带的女作家，本人除了写作, 还是浙江一家著名企业的高管。
阿耐很有才华，不仅仅写了《欢乐颂》, 另外《大江大河》、《都挺好》也是她写的, 全都改编成了电视剧。
有一点大陆和韩国很类似, 女编剧或者女作家的改编作品，在电视圈里举重轻重。
有些事还是要先打招呼, 杨树把给儒和写放弃著作权声明的事告诉了濤姐。
毕竟当初《拼桌恋人》是她联络的，目前合作的《琅琊榜》和《芈月传》都还没播出，如果儒和未来真的侵权, 处理起来不可能不顾及她。
濤姐的态度出乎杨树预料：“不要太焦虑这种事，我出道到现在十四年了，不知被坑了多少次，有的公司一边与我合作一边坑我, 难以想象吧？
影视圈不是个讲感情的地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那个什么无情, 那个什么无义？”
濤姐笑起来：“我本来想说的是没有永恒的朋友, 没有永恒的敌人, 只有永恒的利益。”
“不过你这话虽然难听，倒也不算错，逢场作戏无情无义, 娱乐圈本来就是如此。”
“濤姐说的对，大多数公司捧红了旗下艺人后就拼命压榨，接着就是艺人反抗毁约叛出公司, 这种戏码哪年没有几出？”
“没红的更压榨，名利无常, 正因为这是行业常态，资方也变得特别敏感，所以我知道你不服从儒和安排后, 才会担心他们拖欠版权费, 结果最终还是讹了两个剧本。”
杨树看上去有些愤愤不平：“明明为公司赚了钱，结果连一丁点平等尊重的态度都没有, 不然不会闹到这一步。”
“别说孩子气的话, 我刚才说了，你不服从安排就是大忌, 每个大公司都有惨痛的经验教训, 越来越受不了不听话的人。”
杨树表示赞同：“那倒也是, 队伍不好带，戾气都重了。”
“所以别以为赚了钱就如何, 哪个明星没有为公司赚很多钱，然而有些公司把旗下艺人根本不当人，各种陪酒陪睡的丑闻总听说过，这就是圈内的恶性循环。”
杨树装纯洁：“听过，可我不太相信，总觉得是有点添油加醋。”
濤姐哼哼哼地笑：“总之你已经仁至义尽，该做的都做了，《拼桌恋人》赚那么多钱，我也对得起儒和。”
推拿到最后濤姐翻过身看着杨树：“你们的事业刚刚起步，别相信有些人说的丛林法则已经不适合现代社会，说这种话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要牢记一点，要有妥协的手腕，但绝不可有妥协的心态，在咱们这一行丛林法则永不过时，别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我记住了。”
既然濤姐都这么说了，杨树倒对未来有些期待起来，仿佛在儒和这支股票里偷偷投了钱。
《未来同学会》拍摄工作有条不紊，刘漫的表演越来越自然，比《拼桌恋人》中进步不少。
连濤姐探班时都对杨树说过：“我摸索了几年才形成的表演风格，现在已经被这丫头学得有模有样。”
其实不能说是模仿，两人长得太像，根据自身条件的表演有最优解，刘漫看过她的所有戏，自然就避开了一些坑，或许后续就有了自己的心得，未来进一步提高的可能性要比刘濤大。
这话当然不能对好强的刘漫说, 后来她真的问起：“我姐和你看着我嘀嘀咕咕，是不是评价我的表演？”
杨树告诉她：“你姐说你很有表演天赋，这才第二部作品，表现已经超越了她当年刚出道时。”
“不可能吧，她真这么说的？”
“不信你去问她。”
刘漫当然不可能去问, 但表演却因鼓励而更加自信, 经常有些灵感迸发的即兴发挥，这在心理学上叫罗森塔尔效应，或者期待效应。
杨树对这部戏也有不少发挥，不过不是即兴，而是深思熟虑后的演绎，自我感觉效果不错。
比如当剧情推进到真相大白，男友给女主戴上戒指的时候，原作男女主深情而感动地凝视，情绪是比较内敛的。
这应该也是曰本自有国情在，岛国影视剧少有情感大爆发的表达，连拍艾薇都看不出激情。
如果这戏拍韩国版，这时候极可能加一段男主声情并茂的表白，巴拉巴拉一大堆废话。
大陆也有自己的特色，其实这些年大陆剧在情感处理上，要比日韩都更加欧美化，比如这种阴阳两隔三十年一见，即将永别的戏份，虽然没必要搞得像好莱坞《人鬼情未了》那么煽情，但怎么能不流泪呢？怎么能不亲吻呢？
所以如果没有激烈的情绪和情感表达，国内观众看起来就完全不够味。
为此杨树设计了情感爆发的吻戏，也算是为艺术牺牲，而且牺牲得相当好，他倒是想牺牲几次，可惜一次就彻底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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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刘漫有些不满地偷偷问他：“你怎么不控制点，为什么伸舌头？”
杨树装傻：“有吗？”
“当然有，排练时怎么不先不打招呼？”
“排练只是做样子，表演时可能太投入情不自禁了。”
“你情不自禁怎么会伸舌头，又不是小狗，太不专业了。”
“就因为专业才忘我，可能是舌头被什么香味吸引着就出去了，这属于植物神经的无意识动作。”
“胡说八道，我信你才见鬼了。”
“不信可以再试试。”
“滚。”
吻戏还是有点后遗症的，刘漫与他明显更亲密了些，或许哪天再试试也不是不可能。
12月31日中午，《未来同学会》杀青，《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拍摄工作全部完成，接下去是为期一个月的后期。
而明天，2015年就到来了。
在当天中午的散伙宴也是迎新宴，大家都喝了点酒，杨树搂着宁淞与所有人碰杯：“2015，快马逐云，万事可期！”
第五十一章 感觉是怎么样的
元旦休息了两天，杨树倒是很想尽快完成《世界奇妙事件》后期，创作者都急于看到自己作品的成品。
可元旦是法定假日，如果要求后期制作公司加班的话就得付更多的钱，那就不差这两天了。
制作完成就能送到各平台进入审核期，现在网剧是平台自审，时间可长可短，短的话十天半个月就出来了，长的话两三个月，然后才能安排播出。
还有一个半月过年，春节档应该早就已经排满了，而且排这个档期是有广告投入门槛的，奇妙的工作室没有经济能力玩这个。
如果春节后播出就不用太急，春节是个热情迸发的高潮，接下来会有个无奈的不应期，市场消费相对疲软，电视收视也会略低一些。
如此一来三月中旬之后再播出比较好，可以利用新年前后这段时间与各平台充分沟通，要个好档期的同时协调出统一的播出日期，这里面有大量工作要做。
散伙宴时宁淞提过这事：“皇城脚下办事首先得想到两个字：关系，你们搞工作室，平台那边应该能找到人吧？”
在他的判断里，杨树和刘漫都是因为有刘濤的关系才开局顺利，而后顺风顺水开办了工作室。
杨树坦然说没有，目前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能帮上忙的人。
宁淞反而有些惊讶了：“难道你们真凭着梦想就开干了？条件都没准备成熟？”
杨树用他能理解的话表明了态度：“条件就像女人, 干着干着就成熟了，有什么好准备的。”
或许因为出身草根, 杨树不太喜欢所谓“条件成熟”这种话, 这是对外部条件不切实际的要求。
每个人都有梦想, 多数的人都在等待行动条件成熟，贸然着手显得异想天开、莽撞。
然而多数情况下条件是一直不太成熟的, 所以大多数人的梦想也就一直无法实现。
对杨树而言梦想已经比春梦更有操作性，一旦有的话干就完了，否则突然醒了可就亏了。
如果非要等条件都成熟才行动, 那么人类现在可能还在树上呢。
“干着干着就成熟了，”宁淞很欣赏他的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气势，不过如果能有点前期功夫的话，效果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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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有个姨表哥的堂哥，算是远房亲戚, 在老家都住在一条街上, 关系并不远, 四年前爱奇艺成立时就进了公司, 虽然职位不高但也算元老人物，或许能帮上点小忙。
“等咱们作品剪出来了，可以送个技术版本过去，先排上审核, ”宁淞很热心：“到时候我陪你去办这事。”
网剧审查接受两个版本的作品, 完成版和技术版，制作方不着急播出、与平台也不熟悉的话，通常做好了送完成版。
如果与平台关系好，也可以送技术版, 也就是剪辑后没有配音配乐的版本, 先加入平台排队, 趁这段时间赶紧把作品完成。
宁淞的建议当然好, 早送早安排, 有问题也能及早处理, 如果作品能在三月中播出最理想。
杨树很高兴, 拍着他肩膀：“你看我没说错吧，条件干着干着不就更成熟了？”
“好兄弟，”为此两人搂着肩膀又多喝了一杯：“为了2015！”
元旦后杨树就开始了剪辑，仍是自己动手。
这次的工作量更大，土法操作会耽误很多时间，剪辑都在后期制作公司完成的。
他关在一间不到十平方的工作室里，对着屏幕连续工作了四天。
工作量虽然比上次大，但总量仍不算太大，三部剧加起来七十五分钟，与标准九十分钟的电影还有十五分钟差距。
杨树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问题，为什么电影通常都是九十分钟？
答案五花八门，最被认可的回答是：如果电影时间太长观众会疲劳，安排在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比较合理，另外时间太长也会减少每天放映的场次，在不加票价的情况，对电影商而言不划算。
这个分析有一定道理，但不是根本原因，实际上是因为早年拍电影使用胶片，一盘胶片的长度是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所以电影正片长度都为十五的倍数，三十、四十五……九十等。
而九十分钟最适合讲述一个完整故事，六盘胶片也方便影院之间跑片，于是这样的传统便沿用至今，即便进入数码时代不用胶片了，习惯也没多大改变。
剪辑工作非常无聊，也很费眼睛，毕竟不是熟练的剪辑师，杨树每天都累得头昏眼花。
本来他一个人关小屋里工作就可以了，刘漫和江诗语却坚持陪他，一来可以早点看到自己表演的效果，另外有人聊聊天也没那么无聊。
看自己的表演有时会尴尬，许多演员不看自己的作品，这当然不够敬业。
杨树记得课堂上某个老教授就对此很不满：“自己拉的屎冲掉之前还忍不住看一眼呢，演的戏竟然不愿意看, 那就别在文艺圈混！”
这话是不对的，看自己的屎是高级动物本能，能判断身体是不是有病，而看自己的表演看到的都是病，大部分还是没法治的，何必去看。
刘漫和江诗语看片子同样会尴尬，像其他女孩看到自己拍得不好的照片一样唧唧歪歪，这里不满意那里很遗憾。
但也没办法，除非是技术性表演错误下次可以改进，大多数情况都只能继续保留遗憾。
不过总体而言她们的表现是相当不错的，基本达到了杨树的预期。
剪到《未来同学会》那场吻戏时，刘漫正好不在，只有江诗语陪着。
工作室不大，除了设备只能放三张椅子，大家坐得很紧凑。
江诗语看着看着突然问杨树：“感觉怎么样？”
杨树手上的工作不停，明知故问：“什么感觉？”
“吻漫漫的感觉。”
这问题有点古怪，杨树不想多说：“专业点好不好，这是表演，是剧中角色之间的亲吻。”
江诗语的神色也有点特别：“少来专业这套，我问过漫漫，你当时竟然和她舌吻。”
“她怎么会告诉你这个？”杨树挺意外：“我没舌吻，我不会，别瞎说。”
“我刚才很认真地分析了毛片，你有张嘴的动作，虽然被你很快剪掉了，但看得很清楚。”
“我不记得当时情形，可能是有点透不过气？”
“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具体说说吧，吻漫漫什么感觉，有没有怦然心动？”
这话题有些暧昧，不明白为什么坚持问这个，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不甘心。
江诗语凑近了研究杨树的眼神，带着一股特殊的甜香气息：“说说吧，我不会告诉漫漫，她有没有回应你？”
“你别和我耍流氓，我不明白你说的回应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个问题也挺困扰杨树的，当时是表演，现场那么多人看着。
但刘漫的确挺投入，他觉得好像有回应。
当时两人的舌尖似乎很短暂地撩了撩，撩得他这几天心都痒痒的。
“你知道我说的回应是什么意思，别装纯洁。”
“别闹，都说了这是工作，以后如果剧情需要，或许我们也得接吻。”
杨树笑着凑过去：“要不现在就练练，你告诉我什么感觉？”
江诗语用手中的大水杯挡住了他：“去，讨厌。”
第五十二章 蒲公英的逆袭
三部作品后期做得比《拼桌恋人》更精细些，花的时间也比预计的长。
配乐方面没有再拿过了版权保护期限的轻音乐凑数，请的是上次刘漫联络好的音乐家创作了背景乐，音效也是请专业团队做的。
另外《美人税》中也多加了些未来感特效，虽然比起大制作只能算点缀，而现在电脑CG也越来越便宜，但还是超了些预算。
作品剪辑完成后，原本和宁淞约好了送技术版给他的表哥的堂哥，结果那位哥出差要过一个多星期才回来。
杨树一想也不差那几天了，仅仅送爱奇艺一家技术版也没意思，还不如做出完全版一次性几家平台都送货上门。
投作品这事他并不太操心，其实这和组织商品上架淘宝差不多，只要产品质量好能赚钱不违规，平台没道理拒绝，何况与各平台已经算有过成功的合作。
《拼桌恋人》虽然是儒和出品，但品质高低取决于主创人员杨树和刘漫，等于已经有了一定的质量认证。
传统影视作品的票房收入，分成比例通常是制片方占百分之四十，剩下的发行方和院线各百分之三十。
网络影视的运作模式不太一样，平台集发行和院线功能于一体，通常是给制片方一个双方都接受的点击价格，基本达不到五五分账。
所以儒和在《拼桌恋人》上分了六百一十万，播出的几家平台合计只多不少，就冲之前都赚了钱，就没道理拒绝《世界奇妙事件》。
不过江诗语也有过担心：“如果接下去咱们和儒和真因为剧本的事闹僵了, 他们会不会在我们与平台合作的问题上做手脚？”
这个杨树倒是不太担心，儒和没有那么大能量操作这种事。
如果业界可以这么搞, 那么头部的几家大型影视公司早就联合把市场霸占了, 然后对中小影视公司赶尽杀绝, 再接着互相之间争霸，把影视市场最终搞成一家独大赢者通吃, 玩市场的都是这个路数。
大多数发达国家都有反垄断法案，大陆的行政主管部门显然也不会容忍这样的霸市行为，何况这还影响几个平台赚钱, 除非儒和能提供给平台远高损失的弥补，而又能花大力气搞定监管部门，但这就明显犯不上了。
一月二十九日最终完成了所有后期，《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出炉, 总成本四十八万六千多，这里超一点那里超一点结果比预算多花了三万多。
刘漫是制片人，把账算给杨树看，有些自责：“是我没有坚决控制好成本，拍戏投入以及扣除工作室日常开支后, 现在账面上剩下差不多十二万。”
工作室成立这两个月没多少日常开销，基本就是办证花了点钱, 三人也没有开工资，都还在花原有的积蓄。
创业之初这份同甘共苦的体谅弥足珍贵，但杨树明白这只能是短期过渡，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超支当然不能怪刘漫，四十八万拍三个故事的确捉襟见肘, 其实每个超预算的环节她都提醒了, 但最终杨树还是决定把钱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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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制作的心态和搞装修差不多，都已经投入四十多万了，没道理为了节约几万而放弃精益求精。
“作品上架后还需要宣发费用, 这十二万也基本留不住, ”最终刘漫总结：“我们虽然孤注一掷, 但越来越少的宣传费是个大问题。”
传统影视发行，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宣传费能占到影片制作成本的百分之三十到五十, 其中相当大部分还能由发行商和院线承担。
网络影视情况有所不同，虽然平台也会投入些资源到热门作品上，但大头得制片商自己出。
这也和淘宝差不多, 平台负责上架商品，广告政策可能会向热门产品倾斜，但广告得自己打。
广告费支出多少合理没人说得清，像《拼桌恋人》和《世界奇妙事件》这样的超低成本制作，如果按照制片成本的一定比例出宣传费的话，将达不到基本门槛，投入不足和打水漂没区别。
所以儒和在《拼桌恋人》上投了三十万宣传费，一开始买了首页广告位，后来组合各种宣发手段维持了近一个月，算是最常规的操作，再低就没多大广告效果了。
现在账面上只有十二万，剧集播出至少两三个月后的事，工作室还会有些支出，届时连十二万都没有了。
“成败在此一举，”预算不足不是今天才出现的，江诗语之前已经说过卖车，今天再次跟着孤注一掷：“宣传费不够大家凑，我决定还是把车卖了，等赚了钱再买一辆。”
杨树倒是挺乐观：“别拿出砸锅卖铁的架势，不还有十二万呢，这对我来说也是笔巨款，有句话叫好酒不怕巷子深，宣传费咱们量力而行。”
话虽这么说宣传肯定得跟上，《拼桌恋人》第一天点击火爆，是之前平台预告了一周，如果后续没有足够的广告，靠自然流量形同赌博，那不是认真的商业行为。
实际上杨树也一直在想办法。
弄钱最快的方式就是卖东西, 江诗语都说卖车了，他有没有东西可卖呢？
剧本可以卖，手头还有一些, 都是从《世界奇妙物语》中精选的, 也都有可能成为生金蛋的鸡，即便当珍稀品种的鸡卖了也不大划算。
现在编剧市场完全供大于求, 许多著名编剧也是有上顿没下顿，剧本也得有人买才行。
所以他与儒和的合作才那么拧巴，最终也没能以合理的方式卖出剧本，反而走上互相算计的歪门邪路。
除了剧本和肉体之外，还有什么能卖的吗？
还真的有，在江南镇他还有一幢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小楼，虽然有点旧但独立产权。
现在的老人家也与时俱进，电视上各种狗血家庭争端看多了，与财产有关的法律了解不少。
杨树十六岁那年，爷爷病重，担心他爹不要妈不管以后没着落，与奶奶当机立断，把家里自盖的小楼过户给了他。
因为这个，叔伯姑姑后来与奶奶的来往少了，也不太搭理他这个不懂事的孩子。
两年前奶奶也去世了，杨树再也没回去过。
记得他最后一次离开时，有个高中同学很动感情地对他说：“以后你就是蒲公英了，自由自在，落到哪里便生根发芽，但别忘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同学说得对，当时的杨树和蒲公英很像，脱离了母体飘向远方。
不过所谓自由自在是表面的，蒲公英没有飞翔的能力，它只是身不由己随风飘荡而已。
貌似拥有自由，实际上无可选择，或许永远是一颗种子没机会发芽，侥幸落在哪生了根也不过是棵植物。
杨树有时候会想，即便作为人在世上活一回，如果除了基因什么也无法拥有，那么生命和植物也没多大区别。
他不会再回到那个充满温馨与死亡记忆的小镇生活，美好与不美好的记忆都将被封印。
那栋小楼或许应该卖了，不然只会在情怀里慢慢残破，最终轰然倒塌。
这也算是蒲公英的逆袭。
不过杨树没有和刘漫、江诗语提这事，再过半个月过年了，到时候再决定是否回去一趟。
无论如何手头的事得先忙完，他与宁淞约了二月二日，去各大平台投作品。
第五十三章 黄沙百战穿金甲
几家平台的总部都在首都，而且基本都在海淀，显然不是巧合，宁淞带着杨树一天就都跑完了。
收作品的流程也基本类似，只要营业执照、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项目备案号三证齐全，就能收审。
宁淞表哥的堂哥是学法律的，大他至少十岁，目前是爱奇艺法务部的副总, 长得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倒是肯帮忙，一起去市场部打了招呼。
市场部副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叫陈静云，生于宝岛说话湾湾腔很重，穿着深蓝色有白色细条纹的套装, 腰上系一条明显曰本风格的定制黑色镂花皮带, 戴着珍珠的耳钉和项链。
她之前在曰本生活过一段时间，珍珠首饰应该也是在那边买的。
曰本女人特别爱戴珍珠，只因为皇室女性钟爱佩戴珍珠，而且基本是统一款式的珍珠项链和耳饰，一代代如同复制粘贴。
这股保守的复制粘贴风气也影响到民间，曰本女孩子在二十岁举行成人礼时，很多父母会送一套珍珠首饰，几万元的价格也能接受，未来婚丧嫁娶都可以佩戴。
在杨树看来陈副总的打扮相当复古，一股民国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过人挺风骚，没聊几句就和宁淞看对眼了，两个人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直接的结果就是把杨树和表哥的堂哥撇到一边，他们加了微信以后有事直接联络。
宁淞投桃报李，邀请她明天共进晚餐，继续深入地谈工作。
市场部人员可以接受客户的宴请吗？
鬼知道, 宁淞表哥的堂哥总不会去告发。
在去腾讯视频的路上, 宁淞控制不住兴奋却装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我特么算是被潜规则了，实在是没办法，为了咱们的作品也只能豁出去。”
这是成年人的游戏，杨树没资格说什么，作为朋友只能顺应趋势：“你这是把工作和爱好有机结合了，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是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骚货终不还！”
不过杨树也提醒他：“点到即止差不多就行，别搞出大动静，刘副总看上去应该结婚了，宝岛那边还有通奸罪，被抓到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
“管她结没结婚，”宁淞满不在乎：“真要是通奸了，都不去那破地方不就没事，有本事他们反攻大陆来抓我们呀。”
而且还念念叨叨：“通奸犯，通奸犯，多好听，你不觉得很有故事很酷吗？”
完全是信口雌黄过瘾，扯淡差不多了，通奸嫌犯宁淞又想起他表哥的堂哥刚才说过的正经话：“我哥刚才说上面开了会要整顿网剧，什么意思，是不是这方面好日子到头了？”
刚才他哥聊天时的确提了几句，上周他参加了全国电视剧行业年会，广电电视剧司以及网络视听节目管理司的领导分别作了主题报告，明确指出当前网剧行业存在不良现象，并公开表示将加强监管力度。
大概意思是未来网剧审查标准将与电视台一致，电视不能播什么，网络也不行，这意味着目前网络上受到追捧的灵异、暴力、色情、穿越等题材网剧将受到打击，以纯网络受众为对象制作的网剧将面临洗牌。
“有点严重吧？”
杨树倒不这么看：“目前恐怕还不严重，上面说得很清楚是将加强监管力度，属于提前吹风，应该还不到整顿的时间。”
“主要是尺度不好把握，咱们的作品想象力太丰富，别被误伤了。”
“目前不用太担心，现在网剧市场还小，犯不上动手。”
杨树虽然是业内人士，但也记不清网剧市场具体在什么时间大整顿的，但很确定不是今年。
因为后来打出头鸟下架的大部分作品，现在都还没播出，比如涉及道德风化三观不正的《太子妃》，封建迷信神神叨叨的《无心法师》、《探灵档案》、凶杀暴力过于血腥的《暗黑者》，以及挖坟掘墓违法犯罪的《盗墓笔记》。
杨树上网查过，只有港港摄影大师冠希主演的《探灵档案》已经在2014年播出，其余几部尚未上架但已能查到新闻，有的在制作中，有的已经制作完成等待播出。
也就是说剩下的几部基本都会在今年播出，2015年将是网剧大爆发的年份。
真是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资本有点玩疯了，疯狂试探题材底线。
而相关部门闻到了味道，于是开始提前打预防针。
其实后来也没一刀切死，《盗墓笔记》系列仍拍了不少，网剧、网络电影、院线电影都有，但却安然无事，这说明不在于题材，而在于如何处理题材，这是很考验智慧的事情。
杨树这段时间一直关注着儒和的新闻，《天下奇谭》第一季一月初播出期满，成绩一般，不过在宣传期间就已经声称要开拍第二季，但还没看到开机的消息。
预防针目前不关杨树的事，但他有些担心儒和的智慧经不起考验，真的响应号召将《雪山凶灵》和《奶奶》束之高阁。
这是有可能的，虽然杨树已经弱化了原作中太过鬼里鬼气的内容，剧情中没有真正灵异的镜头，甚至把《雪山凶灵》改成了《雪山上的女孩》，但也保不住儒和出于谨慎不拍这两部作品。
毕竟这两部剧本是白拿的，不拍也不会损失什么。
可杨树有损失，他还等着收点版权费呢，如果勾心斗角了那么久最终一拳打空，实在有点没意思。
然而现在他也只能安慰自己顺其自然，胜固欣然败亦喜。
宁淞开着车奔波，各平台投作品很顺利，没想到陈副总很有执行力，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已经帮了忙。
同业之间虽然竞争但也合作，作品在各平台之间需要协调播映时间，陈副总刚才聊天时答应帮忙和其他平台打招呼，尽量优先处理《世界奇妙事件》。
本来以为只是客气话，没想到杨树和宁淞到达时企鹅视频时，这边说爱奇艺陈副总刚打过电话，协调过这部作品。
真是出门遇贵人，前往搜狐视频的路上杨树不得不激励宁淞：“你现在责任更大了，万万不可丢人现眼，如果是银样蜡枪头就别浪费陈小姐的时间，咱們得讲武德。”
宁淞倒是挺自信：“这个真不用担心，我这辈子能含笑九泉的本事就一样，一枪霜寒十四州。”
“好，要干就干出水准来，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没那种身体不行的兄弟。”
“我说杨树，你真的很适合开影视公司，别人是派艺人搞公关，你特么连摄影师都不放过。”
这些当然只是两个男人之间不太文明的玩笑，或许陈小姐的想法很文明，真的只是与宁淞聊得来，人和人的缘分原本就很难说。
事实也证明许多事没有二十出头荷尔蒙旺盛男孩想的那么简单，少妇没想象中如狼似虎，第二天宁淞与陈副总的晚餐并没有加夜宵，烛光音乐只是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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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胃口，”宁淞说：“我这是棋逢对手了。”
杨树不咸不淡地提醒：“或许你应该珍惜友谊，人家可能真的只是想用爱心发发电。”
“已经迟了，我现在只想帮忙充充电。”
一连几天宁淞都在努力地建设他的充电桩，忙得像只小蜜蜂，转眼还有不到一星期就过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经过一段时间准备，晚饭时杨树对刘漫和江诗语说了接下去的打算：“春节就快到了，我想回一趟江南。”
第五十四章 一言为定
杨树直接说了想法：“老家的老房子一直空着，前段时间我已经让同学帮忙挂了出去，目前有人意向购买但需要面谈，我打算趁春节回去处理了。”
刘漫和江诗语都觉得太悲壮了，劝他慎重：“如果房子有纪念价值不妨留着，资金缺口可以想别的办法。”
所谓的纪念价值始终在心里，是爷爷奶奶的爱，而不是一座建筑物。
想别的办法无非是让别人想办法, 杨树过去的人际关系里没有有钱人，刘漫和江诗语也没有钱，筹钱同样是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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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主要由他与刘漫和江诗语共同创办，刘漫花光了之前的导演费用于日常开销，江诗语也竭尽所能地出力，这段时间都在无偿地奉献, 这份情谊就弥足珍贵。
在金钱的问题上杨树是比较保守的，他自己可以冒险把身家都押上，但在风险最大的创业初期，并不愿意拉上刘漫和江诗语同生共死。
另外的办法是找濤姐借钱，几十万对她是小意思。
借钱从来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得考虑偿还能力，否则就是不负责甚至恶意。
之前的《拼桌恋人》成功了，杨树对《世界奇妙事件》有信心，涛姐对他也有信心，但信心不是借贷的资格，绝大多数人的债务危机就是这么来的。
总之骨子里的某种倔强令杨树不愿意转嫁风险或者让别人共担风险，尤其是两个女孩，这与他人是否愿意帮忙无关。
这更像是一种无私的性格，如同出去吃饭总有人乐于买单。
其实影视圈宁可砸锅卖铁也不愿意借钱拍片的人不少，比如吴京拍《战狼》时就抵押了房产。
据杨树所知这么干的还有高亚麟, 也就是《家有儿女》中的父亲, 他出演了《人民的名义》, 同时还是总出品人及总制片人，为了筹集资金也抵押了房子。
在银行看来杨树没有正经工作, 小镇房产也没多大价值，抵押不了多少钱，那还不如直接卖了。
遗憾与不舍当然是有的，但从农村或者小乡镇义无反顾走出来的人都明白那不过是一抹乡愁，在文人的笔下是美好的，能换成真金白银就更好了。
大多数农村和小乡镇房产属于宅基地，只能内部流转，卖不了多少钱。
好在杨树爷爷奶奶留下的房子不属于宅基地，而江南镇因为地理环境好，房价并不低，目前均价在五千左右。
而且江南镇在城市化，现在流行住小区，像爷爷奶奶那种地处偏僻的独栋老房子卖不上价，也就是能收地皮的钱，大概在五十万上下。
杨树打电话给高中玩得好的同学，都劝他不要卖，老房子虽然偏但十年八年总会拆迁，到时候肯定能多拿更多钱。
然而杨树等不了，有这十年八年，或许干什么都成了。
他也不能高瞻远瞩地告诉同学，七八年内拆不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至于升值空间，七八年后均价七八千，也没多少。
见杨树决心已定，两个女孩也不再劝了，江诗语反而建议：“反正过年期间没事，我们一起到你老家玩玩吧，可以开车去，一路走一路玩。”
杨树没同意，他是回去办事的，利用春节这几天把事情敲定，过程未必愉快，最好快去快回，没办法在路上耽搁好几天弄得人倦马乏。
于是春节期间各回各家，刘漫虽然父母离异了，但与爷爷奶奶关系紧密，还是有地方愉快过年的，江诗语当然更没问题，她父母已经在奇怪，春晚彩排的新闻里能看到刘濤，为什么作为助理的女儿回了首都却不回家。
二月十四号情人节那天早上，三人一起离开了紫草坞，江诗语开车把杨树和刘漫送到了火车站，挥手道别，看上去情绪不高。
杨树和刘漫登上了同一趟高铁，一个在杭州下，一个直接回南昌。
桐庐也有动车站，而且就在江南镇，镇上的房价也因此比较高，不过车站还在建设中尚未投入使用。
高铁上刘漫和杨树并排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今年你回去把房子卖了，明年过年去哪？”
杨树哼哼哈哈地笑：“无所谓，明年还不知在哪呢，随遇而安吧，到时候谁收留我就跟谁走。”
“别吃百家饭啊，”刘漫和江诗语朝夕相处，日常说话也带了点京音，拍拍他的胳膊：“或者去民政局办个手续，我收养你吧。”
或许民政局三个字容易误解，她赶紧补充：“你给我当儿子好了。”
首都人民喜爱伦理梗，这个学得也挺到位。
杨树憋不住笑起来：“你还没成大明星呢，这就想养小奶狗了？”
刘漫被自己的玩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转移了话题：“明年我们都留京过年吧，你看春运这人挤的，如果不是诗诗托了关系，现在根本买不到票了。”
刘漫之前没考虑回家过年这事，如果杨树不是回乡卖房，大家也就这么混了。
“好，明年如果你们都没男朋友也都没嫁人，咱们就一起过年。”
刘漫看了他一眼：“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杭州到了，刘漫有些百无聊赖：“无聊的旅程，我还得坐三小时。”
下车前杨树轻轻搂了搂她，算是道别，而后转车到桐庐，下午一点多就到了江南镇的家。
清丽山水，小桥人家，杨树如同行走在画里。
站在一年多无人住白墙黑瓦的老房子前眺望，能够看到远处的富春江水。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孟浩然的传世名作，写的就是这地方，仿佛就是家门口，与他现在的心情也十分贴切。
忆前尘往事，许多情绪涌上心头，有些多愁善感，不过决心是不变的，房子该卖还得卖。
桐庐是快递之乡，聂姓两兄弟创办了申通和韵达，后来又有了中通、圆通，几个创始人都沾亲带故，快递帮极大促进了当地经济发展，所以镇里旅舍并不便宜。
不便宜就住不起，杨树花了几小时收拾卫生，而后住在自己原来的屋子里，一连几天接待了十几波对这栋房子有意思的人。
因为高铁站开建，许多人赌拆迁，所以看中房子的人还真不少。
另外当地在大力发展旅游业，也有要租了改连锁民宿的，最创意的一个说要在这搞一个先锋书店，配咖啡屋的那种，据说每年的旅游节就能把整年的费用赚出来。
杨树并不考虑出租，事先联系好的大都是要买房的乡亲，各有自家的理由，但都开价不高还拼命杀价。
杨树先后被几波长辈教训不讲感情，大家同宗同族，有的和爷爷撒尿和泥，有的和爸爸放屁蹦坑，都是很铁的交情，怎么就不能便宜点呢？
在外地的爸爸不知从哪知道了，打电话来骂：“这是祖屋，到你手上竟然卖了，不孝的畜牲！”
杨树也不辩解，骂差不多时挂了电话。
他始终不觉得卖了有什么不对，多放十年八年最终也是拆迁，难道以后为了情怀当钉子户？
人是可悲的，是唯一需要花钱才能在地球上生活的动物。
既然如此，如果想要的话，以后有了钱再回来买就是。
大年初五时，最终与人谈拢了四十六万的价格，略低于市场价，而且既不凭感情欠钱也不分期付款，麻溜地一次性付清。
这才是好客户，于是一言为定签了合同，杨树又在家待了几天，等节后房管局上班去办了手续，才带着钱回了首都。
第五十五章 每逢佳节XXX
杨树二月的最后一天回到紫草坞时，刘漫和江诗语已经在这住四天了。
看来在家待着是真难受，两人节后都是按照上班时间回来的，好像有人考勤。
作为最后一个回归者，杨树受到了热烈欢迎，晚餐加了肉菜。
江诗语看上去有些心疼：“别人都是每逢佳节胖三斤，你怎么还瘦了？”
没办法不瘦，春节期间江南老宅附近没什么吃的，老家风俗正月轮流吃春酒，他去邻居家蹭了两顿，又去要好的同学家蹭了三顿晚餐，剩下的日子都靠方便面度日。
而且受了两个女孩节食的影响，经常一天只吃一顿，十几天下来瘦几斤是小意思。
虽然一别近半个月，其实大家一直在微信群里保持着联络，谁身边发生了点什么事都知道。
杨树卖房子的事就不说了，虽然他很坚决，但谁都感觉得到过户后还是有些不开心。
每逢佳节胖三斤说的是刘漫，她真胖了点，这让她很苦恼，这两天在严格节食减肥。
她当然不胖，只是更丰满了点，但丰得不是地方，一长肉就在脸上。
刘濤在她这个年龄时也有点婴儿肥，不过珠圆玉润的面部，在镜头下的表现力远远不如现在，所以胖一丁点都是不可接受的。
“都怪奶奶，做的菜都是我爱吃的，不吃还不行，填鸭似的。”
其实胖一点仍然很好看，面对面甚至别有风韵，杨树安慰她：“以你的毅力恢复体重也就是几天的事，不过真有点浪费了这些肥膘，要能贴我身上就好了。”
这话很刺激人，于是刘漫彻底断了碳水。
江诗语穿着一条黑底红色绣花的裙子，看着很有质地很漂亮，也很眼熟，她说是去刘濤家拜年时收到的礼物。
这条裙子是刘濤春晚小品《一定找到你》里的戏服，另外还有一件开衫的红色毛衣也一并送给她了。
江诗语喜欢这条裙子，嫌红毛衣太老气已经束之高阁。
杨树当然看了濤姐的小品，对这条裙子有印象，年三十他在同学家混的，电视里看到濤姐上场时还想：“濤姐这条红裙子不错，红毛衣太老气了，形象设计挺失败。”
其实濤姐临上场还在后台与他联络，说紧张得气都喘不上来。
许多演员都这样，丰富的舞台经验并不能根本抵消上场前的紧张感，本山子也算老江湖了，可春晚上台之前也不止一次吸氧，以至于节目组一年比一年担心他会栽台上。
只是杨树虽然是导演但是个新手，论资历没资格鼓励濤姐，对他倾诉紧张恐怕找错了人。
刘濤更谜的操作是上场前给杨树转账9999元，还留言：“新春快乐，赶紧收下，给姐打打气。”
杨树明白这应该是感谢这段时间为她推拿治疗，平时他不肯收钱，濤姐也不好意思提钱，就过年以大姐的名义发红包了。
如果真是推拿费用显然太多了，但濤姐已经给出了不得不收的理由。
杨树收了，也给濤姐打了气：“这是一条幸运短信，据说在演出前收到，就能保持心灵的善良与纯洁，情感的热烈与丰富，精神的进取与激昂，退订请回T。”
濤姐回了笑脸和一颗红心，而且说：“真贴心，还允许退订。”
后来她告诉杨树这条短信当时让她放松了不少，以至于表演时也比平时排练热烈激昂了不少，看重播觉得有点狗血。
杨树也觉得那个小品狗血，倒不是表演的问题，而是剧情就狗血，演员不跟着狗血会更糟糕。
濤姐和他谁都没有提过春节期间频繁联络的事，更没有说过红包，好像没有发生过。
对濤姐来说一个过年红包可能不值一提，但杨树有点不自在，出于友情推拿按摩最终却收了钱，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
宁淞每逢佳节忙抽筋，春节没有回长春老家，而是化身长春真人丘处机，一连几天和陈副总唧唧复唧唧。
大年初一他问杨树：“你明白为什么形容有些女人是水蜜桃吗？”
这显然是个很深奥的学术问题，杨树更关心安全问题：“小心别挨揍。”
对此宁淞完全不操心：“静云有个美国男友目前在纽约，名字叫格林，鞭长莫及啊，我觉得这就是宿命。”
格林应该就是GREEN吧，听起来的确有点宿命。
“每逢佳节倍思春，静云一个人在大陆生活也挺辛苦的，我这也是血浓于水，一举照顾了对岸和彼岸。”
宁淞这个春节肯定不止一举，他并不是工作室成员，并未肩负使命必须得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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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副总不是这么想的，就像送审时一样主动性很高，《世界奇妙事件》的确被优先审核了，而且几个平台协调后已经确定三月二十七号上架预告，正好是周末。
从送审到上架不到两个月，已经算快了。
这也是能拿到的最近档期，春节档余韵刚消，各平台这个档期之前或者之后都有自制的节目需要安排。
比如搜狐后续要上架自制剧《屌丝男士》，所以打了招呼的剧集要么提前要么就六月再说，谁要想和自制剧打擂台也不是不可以，平台资源肯定是别想了。
至于分账问题，这不是陈副总能帮上忙的，每个平台都有复杂的结算政策，大都根据点击量分档次，不但影响单价也影响分成比例。
比如优酷和腾讯都是分ABC三级，A级点播量1亿以上，B级1000万到1亿之间，C级1000万以下，A级的点击单价是C级的四倍，而A级制作方可以提成收益的八成，C级只能五五分账。
还有个S级，是给名导大制作的，多一个保底金额。
《拼桌恋人》之前拿到的是C级，单部短剧有效点击七百万已经很不错，不能和剧集以及大电影比。
所以《世界奇妙事件》未来的收入和自身品质多方面挂钩，这也算是网剧的公平性。
另外宁淞透露一个消息：“据我所知儒和影视的《天下奇谭》第二季将和咱们同期上架，你和他们关系不错吧，没想到档期冲了。”
这个真没想到，儒和动作够快的，第二季与第一季真的只间隔了一个季度。
电视剧之所以分季，还真的和季度有关，美日许多剧集是十二集，采用周播一个月四集，一个季度正好播完，一季播完了稍作修整紧接着再来一季度。
不过后来市场多样化了，也不再完全遵守，比如《世界奇妙物语》几经演变后分为春秋两季，每季只有四、五集。
宁淞并不知道杨树与儒和关系紧张，有些事难以言传。
其实此时杨树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第二季制作时间这么紧凑，《雪山凶灵》和《奶奶》安排上了没有？
这问题很重要，所以他让宁淞再帮个小忙：“你能不能让水蜜桃帮忙查一下《天下奇谭》都拍了些什么故事，主创名单能不能搞一份？”
这个并不难，也不涉及商业秘密，宁淞一口答应了。
第五十六章 行就吃龙虾
得知《世界奇妙事件》将和《天下奇谭》第二季一起播出，刘漫和江诗语都喜忧参半。
江诗语快意恩仇，并不考虑太多：“当初树树提议承包他们剧集的创作，被一口回绝，从《天下奇谭》第一季的水准看，与我们差距明显，成绩如果碾压他们就好玩了。”
儒和对刘漫还是不错的，刚开始时她把一些问题都归结为聂文的问题, 但儒和利用结算硬吞了杨树两个剧本之后，态度也一百八十度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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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乐观，他们的第一季的确不怎么样，可第二季如果换了主创团队，再用树树的那两个剧本提高故事质量，那么就有可能带动整体的成绩都上来。”
“这倒也是，大家同期抢市场，真要那样的话，我们就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如果拍了剧本却没有署树树的名，那可就更热闹了，儒和等于帮我们打助攻。”
所以杨树急于知道主创名单，两个剧本到底拍了没有，如果拍了编剧是谁。
按照行业内通常的工作流程，如果开拍两部剧本肯定会通知杨树，甚至需要他进组以便随时修改剧本。
如果拍了没有通知, 除非一字未改，否则多半署名他人了。
影视行业的绝大多数制作公司，其实很少有用自己的钱投资拍摄作品的, 像杨树这样自己投资自己拍的真不多。
在成功的影视公司眼里有钱的凯子多得是, 通常都只起整合资源作用, 网剧也不例外。
大多数公司的作业流程是先找到满意的剧本, 然后去找投资者，或者先找到对投资影视感兴趣的凯子，然后根据要求去找剧本或者买小说回来改编。
这些都搞定了，制片人才开始请导演选演员，拉起一个剧组开工。
由于业内通常是定好剧本才联系资方，而影视公司不愿意垫付太多剧本钱，导致编剧能拿到的版权费高不起来，而且很难结算。
从这个运行机制就能看出，编剧看似是一部作品的起源，但却很容易无足轻重，导致影视公司和投资方都敢揩这个行业的油。
刘漫和江诗语也都好奇：“如果宁淞打听到儒和用了你的剧本没打招呼就改了内容或者署了别人的名字，你准备什么时候找他们交涉？”
这个杨树早就考虑好了：“如果发生了侵权，鉴于他们先的我，当然要等播出后再找茬，这种事不能心慈手软。”
刘漫也赞同：“如果了解到侵权马上就去交涉，儒和可能不会妥协，大不了把这两个作品剔除不播出，没有商业化也就算不上侵权, 反而过后可能会招致报复。”
“对, 这件事的公开化，动静越大越对我们有利, 都摊在光天化日之下了，他們也就不敢对树树怎么样，咱们这行流氓太多了，不得不防。”
杨树却另有判断：“我们从宁淞这先几天知道了与《天下奇谭》同期，过不了多久儒和也就知道了，我猜测聂文会找上来。”
“我想也是，”江诗语有些幸灾乐祸：“聂文突然发觉自己被耍了，树树并没有拿着钱回家讨老婆，而是留下来创立工作室出了作品，以他的自负心里肯定不是滋味，非得找过来损几句不可。”
损几句有个屁意思，刘漫想得更远：“聂文不是傻子，他见我们开了工作室，可能会怀疑树树当初为什么老实巴交把剧本给他挑，毕竟那两部剧非常精彩。”
江诗语倒是不以为然：“姓聂的的确不傻，而且精得很，但他骨子里自认高人一等，也不会把我们这种小工作室放眼里，不会相信树树敢故意找他们麻烦。”
刘漫想了想也改了想法：“他的确有可能赌树树不敢找麻烦，毕竟业内卖剧本的多了，敢反悔的几乎没有，人都会骗自己的，即便觉得不妥也不愿意相信，何况这时候也不能和公司说他事情没办清楚，可能有隐患。”
其实现在猜测这些都太早，等宁淞卖力气打听来消息再作进一步筹划不迟。
江诗语有些奇怪：“宁淞那色鬼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本事了，平台的档期安排知道得一清二楚，可能比儒和还先一步。”
正因为是色鬼才有这么大本事，杨树没有揭发好兄弟，但也没撒谎：“宁淞对《世界奇妙事件》挺上心，特地打通了一条秘密通道，消息都是拿命换来的。”
刘漫嗤之以鼻：“这消息犯得着拿什么命去换？你别听那家伙信口开河。”
具体什么命就不好细说了，江诗语倒是替宁淞说了句好话：“这家伙的确挺看重《世界奇妙事件》，我看他微博的自我介绍都改了，加上了一条热播剧《拼桌恋人》、《世界奇妙事件》摄影师，其实他认识树树之前没有拿得出手的正经作品，全是些广告。”
无论怎么说宁淞真的搞定了水蜜桃，两天后就把《天下奇谭》第二季十集的单集剧名以及故事梗概弄来了，《雪山女孩》、《奶奶的秘密》赫然在列。
主创人员与第一季相比作了很大调整，导演换了，增加了艺术总监，但一大串名字里没有看到杨树。
杨树看着发来的名单喜忧参半暗暗摇头：“不管你署了谁都名，反正我算是师出有名了。”
虽然未来有场硬仗，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把精力放在怎么对付儒和上，距离《世界奇妙事件》上架还有二十几天，他在家土法操作，从大量素材里精挑细选，剪辑出一个八分钟的花絮、片花宣传片。
广告很重要，好酒虽然不怕巷子深，但卖酒的等不起，如果最终没有卖出钱只赚了吆喝，恐怕也没什么意思。
当年星爷的《大话西游》系列上映时票房惨淡，差点亏掉底裤，几年后在大陆的大学生中火了起来，现在已经成了喜剧经典，属于典型的好酒不怕巷子深，但对当年的投资人来说什么都晚了。
现在入场网剧的资本越来越多，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大数据时代视频平台依赖算法推荐作品排行，已经开始导致剧情套路化，热播剧往往都在某些方面雷同。
全国有各种影视公司上万家，如果没有核心的差异化竞争力，到最后变成拼阵容、拼画面，名为网剧其实又回到传统电视剧逻辑中，最终将网络优势全都浪费了。
与大多数市场一样，网剧利润将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手中，除了个别高瞻远瞩才华横溢的业界新锐，以及掌握资源自带流量的行业头部，腰部以下基本都将沦为了陪衬和牺牲品。
杨树不敢太乐观，这个行业百分之九十的钱都被百分之一的人赚了，自己是否能成为那百分之一还是未知数。
最终大家拼的可能不是天赋和努力，而是资本与运气。
其实第一次和刘漫进京的车上，与她几乎顶着额头讨论剧本时，杨树就没打算回头了。
别人可以行就吃龙虾，不行就回老家。
他不行，他已经断了回老家的路。
第五十七章 惊蛰之宴
三月五号是元宵节，濤姐参加了央视的元宵晚会，这同时也是春晚的颁奖晚会，她的小品获得了二等奖。
春晚就三十几个节目，感觉一大半都获奖，春晚节目还要分三六九等，内卷也是够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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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当天没空，所以第二天濤姐邀请奇妙的工作室铁三角到她家吃饭, 隔天她就要入组都市爱情剧《亲爱的婚姻》，飞往三亚。
受邀的客人还有蒋俽和秦海露，都是濤姐的闺蜜。
这一天是惊蛰，蒋俽说今天是应该聚一聚，人气旺可以镇小人。
传说白虎是口舌是非之神，每年都会在惊蛰这天出来觅食，冒犯不敬的话则会犯小人，阻挠前程发展。
人在娱乐圈，恐怕没有谁不怕口舌是非的，所以打牙祭顺便也祭白虎。
蒋俽就是《甄嬛传》中的华妃，和刘濤十几年前就认识。
其实刘濤、秦海露、蒋俽三人的人生轨迹有许多类似处，都差不多2000开始北漂，蒋俽最初在电影厂门口晃悠过，差不多就是蹲马路牙子的龙套，期望有奇遇拿到个角色, 开局连条狗都没有。
她把这一切归结为不会读书，因为毕业于一所河南职业艺术学院，听起来不够高级, 与首都众多艺校无法竞争。
也是那一年，秦海露从央戏毕业注册了一个公司，旗下经纪的艺人除了自己就是濤姐。
而蒋俽成立了工作室, 就叫蒋俽工作室，自己经纪自己。
那时三人分别租住在首都，都差不多拼搏了三年就买了房，所以失败的路万千条，成功都有类似处。
蒋俽也是那种拼命赚钱的人，没成名之前什么小虾米的角色都接，终年不休，只有春节时休息几天。
因为剧组都休息，她不休也没活干。
2003年的时候，濤姐在《天龙八部》里演阿朱，蒋俽饰演木婉清，两人成了朋友。
饰演木婉清时应该是蒋俽的颜值巅峰，几个版本的《天龙八部》里，杨树认为她的版本最好看。
濤姐虽然凭阿朱火起来，但那时长得真不如现在，过了三十岁才是她最有魅力的时候。
《天龙八部》之后的几年，蒋俽没拿到什么好角色，直到三年前凭郑晓龍《甄嬛传》中的华妃才大红大紫起来。
其实最近她与濤姐仍有合作，为了报答郑晓龍导演的知遇之恩, 蒋俽在《芈月传》中友情饰演了濤姐的母后。
不过在剧组就拍了几天，与杨树没打过招呼, 但知道刘漫和他一起在搞作品。
最近她刚拍完《花千骨》，在剧中饰演一片痴心不惜为爱堕仙成魔的夏紫薰，算是女二。
蒋俽属于那种有灵气有演技也有观众缘的演员，但却很难担纲主演，似乎从制片方到观众都更习惯于她是个重要的次要角色，说白了就是缺乏号召力，长的不是大家认为的那种女主脸。
接下去她与濤姐仍有合作，过几个月就一起入组《欢乐颂》，在剧中饰演一位精于人情世故又为人仗义的职场灰姑娘。
这与她的性格很吻合，生活中蒋俽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脾气也不算好。
晚餐邀请的人不多，但来的人却不少，秦海露是带着孩子和两个保姆来的，各种婴儿用品就两大包。
秦海露一月份破腹产生了个儿子，现在才满月不久，患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濤姐说今天请客就是让她出来走走，所以大家都得表现得高兴一点。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女演员的自律，秦海露才出月子没几天，已经恢复得相当好，已完全瘦了下来，几乎看不出曾经怀孕生子，好像孩子是偷来的。
不过得了抑郁症不瘦也难，她很快就得恢复工作，下个月将参演《太平轮·彼岸》，是海难片《太平轮》的续集。
另外还有美食情感电视剧《女人花似梦》以及电影《三城记》在后面等着，今年的工作也已经排满满。
活得如此拼命，还没出哺乳期就得考虑工作，秦海露也对得起抑郁症三个字，进门后的大多数时间都郁郁寡欢愁眉不展。
菜肴是请了名厨来家里做的，一道道都很精致，也很健康，全是素的。
桌上的气氛挺活跃，主要围绕着秦海露，努力想办法开导她，刘濤和蒋俽都吐槽了不少各自的不如意，用这种方式力证生活就是难以完美，不要想太多。
杨树有些纳闷，这样的聚会何必邀请他，全都是女人，而且大部分话题都插不上话。
看得出刘漫和江诗语对这三个功成名就的女人述说生活艰辛也很不以为然，在群里发了不少牢骚。
“她们说的大多数话都是无病呻吟，明星都活得如此艰难，那我们还怎么活。”
“是有点矫情，看来咱们过的就不是人的日子。”
不过除了忆苦思甜，濤姐也有别的用意，同时想利用这节后难得的聚会帮他们三个年轻人一把。
席间她很正式地介绍了杨树以及三人的奇妙的工作室，并且很夸张地评价：“以我影视圈十几年的经验来看，杨树导演水平是一流的，编剧水平是超一流的，如果能按目前的趋势发展下去的话，未来数年之内，国内恐怕无出其右。”
她这个评价非常高，如果不是平日里个性傲气的话，秦海露和蒋俽恐怕会以为她信口雌黄。
国内有一流的导演，也有一流的编剧，但一流导演参与编剧的作品口碑通常不佳，比如张艺謀在《英雄》之前拍的那些获奖片，都是别人编剧，从《英雄》开始以及之后的《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都是他编的，口碑自有公论。
凯哥除了《霸王别姬》之外的其他作品，比如《无极》、《荆轲刺秦王》、《道士下山》等等，也是他自己编的，口碑也自有公论。
有些事头铁是没有用的，讲故事谁都会，编出大家都爱看的故事就未必。
好编剧也不少，比如写电视剧《康熙王朝》、《我的兄弟叫顺溜》，电影《让子弹飞》的朱苏进；写电视剧《汉武大帝》、《人间正道是沧桑》、《亮剑》的江奇涛；写电视剧《雍正王朝》、《大明王朝1566》、《北平无战事》的刘和平；写电影《霸王别姬》、《活着》、《秦颂》、《图雅的婚事》的芦苇等等。
这些人基本只做编剧，即便偶尔试水导演，也属于玩票没什么成就。
刘濤这么高的评价，杨树必须客气：“我只是编导了几个小作品，濤姐言过其实了。”
谈起工作秦海露还是有点精神的，蒋俽则更感兴趣，于是在濤姐的催促下，杨树只好把几部作品介绍了一遍，包括儒和拍的《雪山凶灵》和《奶奶》。
事业真的能抗抑郁，秦海露情绪好了不少，和蒋俽一起赞不绝口，两人对《未来同学会》尤其感兴趣，表示很受感动。
于是濤姐趁热打铁：“以后《世界奇妙事件》还要出第二季、第三季，都要请明星助阵，到时候邀请你们友情出演可得帮忙哦。”
秦海露和蒋俽都一口答应了，与杨树、刘漫以及江诗语交换了联络方式加了微信。
惊蛰是二十四节气之一，这几年开始流行顺着节气养生，杨树也不能白来，濤姐就要去三亚了，腰部推拿治疗得巩固。
餐后刘漫、江诗语与蒋俽在客厅里闲聊圈内八卦，包括她們自己的，而杨树和濤姐、秦海露去了健身房。
第五十八章 年轻人要讲武德
秦海露天生苦瓜脸，说话也犀利，见杨树给刘濤推拿便开始抱不平：“那么多专业医生你不用，为什么折腾杨导演？”
这是个问题，杨树的推拿并非祖传绝技，甚至不是名师所授，也就是处理跌打损伤的普通技术，真比首都的优秀理疗师都更有效吗？
刘濤与秦海露的关系恐怕要比与刘漫亲密得多, 她们之间才更像姐妹。
“你懂什么，管得着吗？”
秦海露一点也不遮掩：“我是管不着，新锐导演长相帅气，定期为某知名女星按摩推拿。”
她模仿小报的调调，给他們的治疗加了个标题。
都知道惊蛰白虎出来觅食，容易招致口舌是非，看来大家的担心都是流于表面，行为并没有很谨慎。
杨树倒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样子很认真地问：“秦姐，您觉得这样治疗不合适？”
秦海露翻个白眼：“少装蒜，烦着呢。”
刘濤满不在乎：“你秦姐孩子生得费劲，心情不好，说个比较烧脑的故事给她听，分散一下负面情绪。”
又要说故事，杨树还在想说说哪个剧本，或者就请秦海露以后参演, 刘濤又说了：“或者就说儒和侵权的事吧，听听秦姐的意见。”
虽然在餐桌上杨树说了《雪山凶灵》和《奶奶》两个故事，但谁也没提儒和侵权的事。
关系还是有远近的, 避开了蒋俽之后刘濤才提, 显然她们都关系不如秦海露亲密。
对于未来如何与儒和交涉，杨树并没有完整的设想, 原则是先礼后兵将利益最大化，这个得随机应变，实际上也就是还没头绪。
秦海露在娱乐圈也算出了名的强势，甚至有点横行霸道，没有两把刷子是活不到现在的，或许能出个好主意。
杨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
秦海露一听也不抑郁了，火爆脾气直接燃起：“儒和这是故意欺负新人，手法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
接着一通分析：“影视公司通常起资源整合作用，花最少的钱弄到好剧本，然后去找投资方。
你也知道，现在附庸风雅的有钱人很多，会有人愿意花钱买下剧本的署名权，我想他们是卖了，两头占了便宜。”
而后她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事你别怕他们，穿草鞋的没道理怕穿皮鞋的，何况是非曲直一目了然，必须维护自己的权益。”
“不过，”凡事就怕转折, 在秦海露这也不例外：“为了我们自己未来的事业着想, 得讲究策略, 最好别把事闹得人尽皆知。”
然后她给杨树也讲了个故事。
她说的是关于李宝田的故事，其实杨树早就听说过。
李宝田是老艺术家，三获影帝六夺视帝，成就在老一辈演员中绝对算翘楚。
不过这人也很个性，戏好人清高、也以近乎偏执的倔强而闻名。
他与张艺謀合作过《菊豆》、《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有话好好说》，获得不少国际奖项。
不过最为人所熟知的角色却是《宰相刘罗锅》里的刘墉，九十年代家喻户晓，与张国立和王刚号称铁三角。
后来他还主演了《神医喜来乐》，在剧中饰演医术高明，为人善良耿直，不屈不饶的沧州神医喜来乐，凭借在这两部剧中的经典表演获得国内多个奖项。
这样级别的演员或者说明星，在影视圈内地位很高，按道理没人能轻易扳倒，然而他还真被轻易封杀了。
大概十年前李宝田和首都一家影视公司签订合同，接拍了30集电视剧《钦差大臣》，并担任艺术总监，剧集如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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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宝田在作品播出时发现，影视公司违反合同，没有经他同意就将《钦差大臣》由30集拉长至33集，说白了就是注水。
这种事在电视圈很常见，然而刘墉、喜来乐附体的李宝田不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诉了影视公司，索赔违约金190万元。
这就属于公开打脸了，闹大了影视公司也不让步，提出反诉，认为李宝田没有履行艺术总监等职责，向他反索赔200多万元。
案子没什么疑问，李宝田当然赢了。
这可惹恼了那家影视公司背后的投资方，于是联合十多家大型制作公司封杀李宝田，那之后他的作品锐减，一度无人敢找他拍戏。
秦海露问杨树：“儒和只是一家影视公司，你和他们也合作过，应该了解他们背后的投资方都是什么人吧？”
杨树不知道，但能猜得出来，儒和出品的电视剧虽然不乏佳作，但都是参与投资，没有一部是主导制片的。
电影拍得更少，参与策划、出品了郭敬眀的《小时代》，而真正主导策划并出品的电影只有一部，就是某个大眼睛的女演员改行当导演的处女作，致敬她终将完蛋的青春。
杨树对财经不太了解，但能猜得到大眼睛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那里边的水深得很。
秦海露说了不少，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建议。
杨树直接问了：“那么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做能给对方留面子，又能维护权益呢？”
秦海露想了想：“这个不好办，不能闹上媒体，更别打官司，这是策略底线，而且还得掌握好时机出手，否则对方早早把作品撤了也就竹篮打水了。”
刘濤问：“所以呢，该怎么做？”
秦海露没好气道：“我都说了不好办，这个必须见机行事。”
所以说了两个故事绕了一圈，杨树只得到两个底线建议，别让媒体接入，也别打官司，那可能毁了自己的事业，显然犯不上。
得理不饶人是年轻人最容易犯的错，然而面对更强大的对手即便得了理，但如果逼到墙角决一死战，最终谁饶谁还真不一定。
秦海露的建议对杨树还是有价值的，起码有了大概的方针，不用再天马行空地设想各种可能性。
甚至他因此灵光一闪而有了某些主意，虽然还不太完整，但信心大增，觉得自己能够搞定这事，而且把握很大。
三人又聊了会儒和的事，秦海露突然对健身房的灯光有些不满：“为什么不把灯开亮一点，不明不暗的挺暧昧。”
刘濤爱吃西梅，这是一种李子，酸酸甜甜的，腌制后叫话梅。
蒋俽来的时候带了一盒很新鲜的西梅，这个季节应该是南半球进口的。
刘濤带了一盘进健身房，虽然趴在台子上推拿，还是忍不住吃了几个。
她咬了一口西梅：“你觉得暧昧？”
秦海露耸耸肩：“是啊。”
“这个西梅好甜，一点也不酸，”刘濤把咬了一半的西梅反手递给杨树：“树树，你尝尝。”
杨树有点懵，太明目张胆了，濤姐想学潘金莲请叔叔喝了半杯残酒？
他瞄了眼秦海露。
秦海露是好演员，脸上的表情一眼就能读的明明白白：看看，被我识破不装了吧？
杨树接过西梅扔进嘴里。
第五十九章 榜样的力量
这是临时加的即兴表演，杨树的舞台经验不够充足，没濤姐那么从容。
他不太明白刘濤为什么非要当着别人的面这样，两人之前并没有过分的举动。
但也不能不配合，吃半个西梅没那么难，总不能作出嫌弃的样子。
他想起郭东临小品里那句著名的台词“冲动是魔鬼”，一时有点混淆那个小品是和牛莉还是刘濤演的，但显然现在应该对濤姐说。
西梅的确很甜，不知核该吐哪，他差点吞了。
濤姐想得周到，又反手伸过来：“吐我手上。”
杨树没客气，总不能真吞下去，万一卡在哪生根发芽长出一棵西梅树可就麻烦了。
“嚣张，”秦海露无言以对：“不过咱们这伙人本来就该这样。”
这话有点愤世嫉俗，言下之意圈里人本来就是随心所欲瞎搞一气？
忧郁症真的很难搞，这点小事就上纲上线，不就吃个西梅么？
刘濤递给秦海露一个西梅：“你也吃一个。”
秦海露拒绝得干脆：“不吃，肉麻死了！”
杨树若无其事笑着摇头。
刘濤可能也后悔一时任性，何必与阴阳怪气的抑郁症患者较劲，把请客的初衷都忘了。
于是强行解释：“大惊小怪什么，闹着玩逗你开心呢。”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逗我干什么，”秦海露撇撇嘴：“你自己开心就好。”
本来没什么，给她这么一说好像就真有了什么，这个有点吃亏。
刘濤趁秦海露不注意，回身对杨树作了个无奈表情。
杨树也无奈，而且心里多少有点懊恼，这是何苦来呢，大半年积极维护的自律自强正派有为好青年人设，搞不好因为半个西梅就塌了。
至少在这两个娘们面前有点塌了。
而后为了岔开话题，也为了逗秦海露开心，刘濤力邀她带着孩子一起去三亚，心情不好就渡个假，那边天气热也好带孩子。
秦海露一开始不肯，东跑西颠太麻烦太累，情绪消极。
但刘濤坚持邀请，月底她与高圆圆、姜武、李晨、郑恺等共同主演的浪漫爱情喜剧电影《咱们结婚吧》将开始上映前的宣传，她需要回京参加，到时候可以一起再回来。
最终秦海露同意了，她是个很敏感的人，可能从杨树的脸色中察觉了什么，转而问他：“与儒和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吗？”
无论身边发生了什么，其实杨树一直在考虑这事，也的确有了思路：“刚才秦姐的故事对我启发很大，这件事必须在播出之前解决。”
李宝田的事的确是个教材，他作为艺术总监在作品播出之前不知道是多少集，显然说不通的，所以要么是故意等播出后把事情搞大，要么就是作为艺术总监没有履行职责。
最终侵权压倒了渎职，他胜诉了，但也坏了圈内规则，杨树不能重蹈覆辙，与儒和鱼死网破是犯不上的。
这也是榜样的力量，有很大借鉴作用。
“所以我打算先取证，他们的确在未告知的情况下拍了我的作品挂了别人的名字，还送各大平台安排播出了。”
“就像秦姐说的，影视公司只是起资源整合作用，片子拍好钱花出去，在播出前出问题是无法对投资人交差的，所以未来的二十几天里，我将和儒和探讨出一个能维护双方利益，又可以对投资人交差的解决办法。”
秦海露对他的思路很赞赏：“你的想法比较实际，没有得理不饶人，毕竟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给对方留一条路让他不得不走，而不是逼得对方和你硬碰硬。”
“是的，我们没必要搞臭儒和，并没有实际好处，”刘濤也赞同：“但也要坚决维护自身利益，现在大环境比十年前要好得多，大公司也收敛了许多。”
说到这刘濤翻身而起：“但也得小心，就怕遇到脑子不清楚的经办人把事情搞砸，有些人戾气很重，我听说大学教授还有约架的。”
武力威胁这种事太过时了，玩那套是港片看多了，儒和恐怕没那么蠢，即便聂文也不会做那种很容易百口莫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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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露眯眼瞄着她：“你担心？”
刘濤看着她：“当然应该小心，什么情况都该考虑到。”
然后转头对杨树说：“如果闹得不可开交了，别走极端，马上告诉我，咱们找人从中协调。”
秦海露哼了一声：“你起身挺麻溜的，看不出腰疼，你后别瞎按了。”
“谁瞎按了，关你屁事。”
杨树对她们的扯淡充耳不闻，只说自己的正事：“放心好了，我会拿捏好分寸。”
发展才是硬道理，他未来的事业不是斗天斗地，这不过是前进过程中遇到的小问题，的确应该拿捏好分寸，自己不吃亏，也不让身边的人失望。
回家的路上他给宁淞打了电话，把问题说了让他帮忙取证，最好拿到两部作品的字幕。
宁淞很来劲：“儒和这胆子够肥，大环境已经变了竟然还不收手，那就剁手了。”
刘漫和江诗语也兴奋起来：“是不是刚才和秦姐商量了这事，她出了什么主意？”
在大家印象里秦海露精明强干，一起进健身房应该是避开蒋俽商量事情。
杨树有些惭愧，但不太明确惭愧什么。
“是商量了一下，让我把握分寸，”他给这事降了温：“我和宁淞会处理好版权的事，咱们是影视工作室，接下去的工作重点是宣传好《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同时我也得开始考虑第二季。”
“这么快？”
“不算快，如果条件成熟，我考虑这个系列分春秋两季播出，第二季最好在十月左右。”
“那还真要开始了，剧本策划、筹备制作这写工作就要两三个月，送到平台前后也得等两三个月，不抓紧未必赶不上十月份。”
“今年我们的目标是出两季，至于明年，如果资金充裕的话也可以考虑筹拍电影或者电视剧。”
对于未来如何发展，之前三人憧憬过，但现在可以慢慢纳入计划了。
刘漫立刻给予了肯定：“对，未来的趋势肯定是网上网下齐头并进，传统市场不能放弃。”
在影视剧市场发展过程中，蒋俽刚刚参与拍摄的《花千骨》是个颇有标志性的作品，这部作品三个月后将在网上网下同时开播，收视率都是第一，创造了网络点击单日破4亿，总播放总量突破200亿，成为首部网络播放破200亿的电视剧。
这是官宣的数量，有效点击不得而知，虽然许多作品的宣传数据水分极大，甚至夸张十几二十倍，但《花千骨》是本年度收视第一肯定没问题。
市场条件已经成熟，这也是榜样的力量，令人振奋。
杨树安排了接下去二十天的工作，刘漫和江诗语负责与各平台保持联络，上架后配合宣传。
而他则开始整理剧本筹备第二季，这是主要工作，同时在宁淞配合下搞定儒和侵权的事。
第六十章 低情商行为
杨树自认《世界奇妙事件》品质一流，市场上独一无二，于是和自己赌第一季能赚千万以上。
《拼桌恋人》赚六百万，这个目标不算过分，他看了一些网络作品的最新数据，比如《万万没想到》仅广告分成就一千五百多万，有效点击分成应该是这个的十倍，目前正在筹拍大电影。
赢了吃肉喝汤，输了重新做人，和自己打赌的赢面还是很大的，所以他计划《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拍五集，合计时长一百分钟左右，与一部电影差不多。
现在相比较开拍第一季时，人脉无疑更加丰富了，第二季有了更充裕的资金，也可以考虑当红女星走起。
刘漫曾经问过杨树，年轻人更喜欢目前一些年轻偶像，咱们未来是不是也可以考虑。
杨树不打算考虑，目前许多新生代偶像的成长模式与之前不一样，都是公司钱堆起来的，靠海量的宣传支撑着吃饭圈，玩IP搞流量是很赚钱的，靠实力拍作品其实未必行。
再说这类偶像每一天的每一分钟都在产生效益，通常公司是概不外借的，除非是豪华大制作分一杯羹，搞小网剧是没兴趣的。
所以杨树这方面的目标还是力捧刘漫和江诗语，这是三人合作的初衷之一，绝不可改变。
第二季拍什么题材，可选择的空间很大，杨树已经开始慢慢整理，但并不急于决定，得看第一季播出后的效果，最终确定方向。
《未来同学会》与《拼桌恋人》格调差不多，也同样是刘漫主演，应该会受到欢迎，深情总能打动人，这样的作品可以继续。
《美人税》题材新奇，能够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但是否卖钱得进一步考察。
比较难说的是《推理出租车》，虽然故事很好，有范老师加盟，杨树穿越的那个年代烧脑剧也一度盛行，但提早几年的观众群是有差异的，这个不好说。
几年后范老师在《长安道》里尝试过悬疑剧，成绩并不太好，转型这种事比较冒险，成了爆口碑，不成爆口水。
宁淞很快就弄来了《雪山女孩》和《奶奶的秘密》两部作品的字幕，陈副总帮这个忙倒不是色令智昏，几个平台都在备播《天下奇谭》，又不是泄露正剧内容，儒和即便介意也没道理怀疑到她头上。
署名编剧的名字看着都陌生，杨树上网查了，一个是风险投资人一个是所谓新派书法家，都属于那种喜欢舞文弄墨的人，与影视圈关系密切。
“狗屎，两个跑江湖的买名气，竟然动到我们头上，”宁淞愤愤不平：“咱们找人曝光，我就认识几个记者，别的事未必敢整，整这些人还是一个比一个胆大的。”
杨树和秦姐想法一致，一开始就没有搞个天翻地覆的打算，弄上媒体和法庭都不是好选择，他也不想为这事牵扯太多精力，还是按圈内的通常玩法来。
他准备给儒和来一张律师函。
网上不止一次群嘲某个明星或者偶像遭遇公关危机后发律师函警告，这似乎是一种低情商的行为。
然而奇怪的是娱乐圈的人好像从不汲取教训，明明已经有不少人翻车，但后面有人有了事还是选择发函，结果跟着又被嘲笑一番。
这显然不是人傻头铁能解释的，影视圈里有的是人精，明星偶像脑子可能不好使，但不等于身后的经纪团队和法律团队也傻，放着前车之鉴不看非得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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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综合考虑所有公关办法后，发函是最经济最有效的方式，被群嘲的过程也是海量传播的过程，人是被笑傻了，但该说明的事也传遍了天涯海角，比一本正经地开记者会认真解释要强得多。
开记者会是最差的方式，传播力度不够，大家也不信，还不如上吐槽大会自我调侃有效。
所以他们的律师函看着一本正经，却可以看作精心设计的、类似吐槽大会的自我调侃，让大家去嘲笑，然后事情就过去了。
杨树发函不是调侃，可以看做挑逗，把这事向儒和及时捅破了，趁着播出前处理了。
比较让他纳闷的是距离播出只剩下半个月了，儒和那边应该了解同期播出的有《世界奇妙事件》，当初大家都猜测聂文可能会主动联络，然而电话一直没等来。
按道理应该联络一下，确定在版权方面别出问题，毕竟他们把剧本卖了。
然而就是没打来，可能不想和杨树再打交道，多少带着点鸵鸟心态。
既然没等来电话，杨树也不想主动找过去，那就请个律师跑腿好了。
至于时间也不能留得太充裕，免得有太多办法可想，他打算二十号时再发函，只留一星期商谈。
接下去的几天杨树都在家里策划剧本，平时刘漫和江诗语的沟通也多了起来。
他觉得还是要注意些自己的言行，有些事太大意，可能造成误解，进而威胁到工作室的工作。
刘漫和江诗语都知道杨树说如何开始给濤姐推拿治疗的，而濤姐最早干预他与儒和之间的纠纷，所以一切显得合情合理。
何况濤姐是大明星，大家就是巴结着点也正常，刘漫和江诗语当时都给她在当助理。
但看在秦海露眼里就不一样，而且以她对濤姐的了解，很敏锐的察觉不对劲，也直言不讳地挑明了。
这显然是出于好心，然而濤姐并不太接受，才示威似的分吃一颗西梅。
杨树一向自诩富有洞察力，当时就心中明镜，才始终一言不发。
秦海露旁观可能看出来杨树并不太接受这样的宣示，有点无辜，但濤姐未必看出。
他更不希望刘漫和江诗语认为他脑子不清楚勾搭已婚女星，那么工作室可能就解体了。
不过杨树也扪心自问，自己有没有过非分之想呢？
他不太愿意过度地自我剖析，名利谁不喜欢，和谁装也没必要和自己装。
但现在得面对现实，不能放飞自我，最好在刘漫和江诗语开始怀疑什么之前，老老实实做事做人。
秦海露的确非常精明强干，擅长釜底抽薪，在她们一行人飞往三亚的那天，刘漫问杨树：“我听秦姐说，你的推拿真的很厉害，我姐的腰已经治得差不多了？”
杨树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聊的这事，干脆顺水推舟：“的确差不多了，这个需要靠你姐日常注意保养，别反反复复。”
刘漫显然没想太多，点点头：“这真得谢谢你呢。”
杨树想起范老师那句著名的“谢谢啊”，突然觉得自己该对这女孩更好些。
第六十一章 各得其所
前一世杨树看冯晓刚主演的《老炮儿》还是在读初中时，对面瘫表演倒是无所谓，但对剧情很不以为然：“不理解导演到底想说什么，一群潦倒的老男人热衷打架斗殴解决问题，尴尬得要死，有意思吗？”
他不相信首都老胡同里的居民们，会真心尊重这些从小打架斗殴的老流氓，就像学校里的学生，没人对在校门口堵人的混混有好感。
看多了京圈作品，只能理解为这伙人和港港的一些人一样，对****有很深的眷恋。
这部电影在这个世界里正在拍摄，就快杀青了，以主创人员在影视圈的地位，多半会安排在年底的黄金时段上映。
如今人在首都，有时候杨树会想，与儒和闹出的矛盾会不会演化成热血江湖恩怨，最终得面对一帮喝豆汁啃焦圈长大的老炮？
艺术家想象力丰富，杨树虽然知道对他和儒和而言和解处理问题是最优选择，但仍忍不住设想更加戏剧性的场景。
这些场景大多数与战斗有关，他毕生所学的南拳北腿除了跑龙套之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言不合打得小炮、大炮、老炮哭爹喊娘落花流水。
按照好莱坞模式，男主斗殴肯定得有娘们观战，不然打个什么意思，于是杨树认识的所有美女都到场摇旗呐喊以壮声威。
然而他发现每次到场必有刘漫和江诗语，而且站着C位，处于画面分割的黄金线位置。
“这是家人的位置。”
杨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家人看打架享受VIP待遇，不知是哪门子理论。
时间过得很快，十六号时他在家附近找了个律师事务所，因为案情简单，标的金额不足千万，五个工作日出函即可，属于工作量很小的案子，于是谈妥了价格一千七百元。
三月二十号，杨树发了份律师函给儒和，一位年轻男律师送了过去。
今天是周五，律师函下午送到，时间点很不友好，一定给儒和添了不少乱。
杨树记得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的原著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最有名的一句话是：大多数杀人狂都很文静。
这话可以理解为真正的狠人都是不声不响的，聂文显然不是狠人，收到律师函一个小时后给杨树打来电话，疯狂叫嚣了一通，大概意思是忘恩负义、没有契约精神违反合约、不知天高地厚。
“你已经签约把著作权转让了，现在发律师函是什么意思，这不是碰瓷吗？！”
有人说这个世界最大的无知，是不知道自己无知。
聂文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且以为别人都很无知。
“聂制片，我们有过成功的合作，我的作品为你们公司赚了不少钱，游戏没有你们这样玩的。”
杨树懒得和他废话：“我选择发律师函而不是上网发帖，你应该明白还是有诚意处理问题的，还是让能拍板做决定的和我直接对话吧。”
聂文也能屈能伸，立刻换了态度，呼吁杨树理智，年轻人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做杀鸡取蛋的事，这人为人处世以后业内就没人敢合作了。
杨树不耐烦了：“我正是照顾大家过去的合作，才没闹得业内人尽皆知，杀鸡取蛋，谁是鸡？”
聂文又提出事已至此，作品马上就要播出了，既然大家对当初合约的理解不一样，儒和愿意按照最高市场价买下这两部剧本，希望杨树理解业内规则，不要继续计较。
收到律师函已经个把小时才打来电话，聂文很干脆地花钱消灾，儒和显然意识到马失前蹄，这件事明显理亏，不打算缠斗。
后果是可以预料的，版权问题闹起来首先是各平台暂缓播出，最终结果肯定是侵权，非但两部作品得下架，公司声誉也大受影响。
杨树是个小虾米，这种事损失不了什么，大不了轰出影视圈。
可后续还有《琅琊榜》和《芈月传》计划分别在九月和十一月播出，这两部作品儒和是多家合作的，连累了同行损失可就大了，完全犯不上。
杨树表明了态度：“我并不是趁机开价额外索要稿费，咱们订了合同就得遵守，这两部剧本是《拼桌恋人》协议的补充，你们六十一万已经买断了，我不会违反合约再要钱，咱们依法办事行不行？”
聂文明白他的意思，更急了：“可这两个作品已经署了别人的名字，如果更改的话影响非常大，我请求您还是拿一笔钱吧，算是看我们之前合作很成功的份上。”
杨树撂下话后挂了手机：“我再说一遍，找你们是谈法律讲道理的，该要的钱一分不少，不该要的钱一分不要，有些事你做不了主，还是安排能拍板的找我吧，时间很紧了别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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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聂文不死心，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软硬兼施把能说的都说尽了，从下午四点折腾到七点多。
杨树就一句话，依法办事，让能拍板的来。
刘漫和江诗语始终陪在杨树身边，之前三人不止一次讨论过儒和侵权的可能性，预想到后果是让对方付出代价，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得到剧本的相应版权费。
而杨树声称不要钱，得依法办事，那就是两部作品署名，儒和改一下字幕的事。
“这两部作品是对方要挟获得的，加入《拼桌恋人》的补充协议本来就是不合理的，为什么不要求稿费呢？”
杨树却有更高的要求：“无论什么原因，我们当时的确签了协议，这时候再要钱是不合理的，咱们不能因为对方不要脸就自己也不要脸了。
我们不能放弃那两部作品的冠名权，有名就有利，不能盯着几十万的补偿，那是因小失大。”
“可如何已经卖了冠名权，要动起来恐怕更麻烦，不然他们早答应了，何必现在僵持不下。”
“那是儒和没有找到更好的处理办法，等他们高层找我的时候再具体谈，我们要名，他们求利，双方各得其所。”
第六十二章 太子爷的作品
快半夜时，柯总监打来了电话，很客气，把问题都推给了下面处理不周到，然后征求杨树妥善处理的意见。
杨树也挺客气，检讨自己经验不足，没能预料到这样的后果，然后提了三个要求。
第一点，这两部作品的片头字幕都增加策划杨树，放在制片人之后。
第二点，增加原著杨树，放在编剧之前。
求名就是求财，杨树不愿意放弃这两部作品，换编剧儒和不好办，后续可能比较麻烦，那就妥协一点，加策划和原著，创意仍是他的。
第三点，奇妙的工作室将推出杨树作品的宣传片，内容将包括这两部作品，随着作品播出而首页广告，儒和得投入不低于百万的资金帮助推广，算是消除不良影响。
柯总监试图据理力争：“现在还没有造成不良影响吧？”
“我的编剧署名权被剥夺，这个不良影响迟早会产生，除非你们把编剧改了。”
然而儒和改不了，可能与投资方有关。
杨树甚至还安慰他：“广告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在推广我们《世界奇妙事件》的同时，顺带也帮《天下奇谭》做了宣传。”
儒和作为补偿得大力投入包含杨树创作这两部作品内容的广告片，实际上等于承包了《世界奇妙事件》的绝大部分广告费，杨树手头的几十万可以省了。
而广告费支出对于儒和而言也更好出账，直接打入《天下奇谭》的广告费用就行，对投资方也好交代。
杨树这几天已经策划好了，一旦与儒和谈妥，不但会在《世界奇妙事件》广告片里加入这两部作品的创作信息，还要访问明星谈观后感，加大宣传力度，六部作品合起来，给自己树立个天才编剧的形象。
柯总监还是生气了，公司高层收到律师函后意识到问题严重，已经紧急磋商，设想了所有可能性，甚至打电话给刘濤希望她出面协调，结果电话始终打不通，助理以各种理由推脱。
商量到最后没有更好的办法，最终作好了出一笔钱摆平这件事的准备，没想到杨树要名利双收，貌似通情达理实际上咄咄逼人。
柯总监声称还需要商量后决定，气呼呼挂了电话。
杨树也不着急，他明白儒和拖不起时间。
如果是电影或者电视剧，审核完毕待播的作品更改主创是很麻烦的，原则上只能减不能增，否则就要重新送审。
网剧就简单多了，上网更改一下备案信息，快的话两天就能搞定，然后把重新制作的这两部作品送各平台替换老版的就行，但前后最快也得三天。
柯总监知道杨树对这些肯定门清，也不像最初那样敢随意糊弄了。
目前的解决方案双方都有妥协，应该是比较能够接受的，在时间这么紧的情况下儒和别无选择，现在所谓还要商量，不过是与买了编剧署名权的那两个沽名钓誉之徒再想办法妥协。
果然第二天中午柯总监再次来电，同意了杨树的建议，马上修改主创并承担百万广告费。
不过也有条件，得再签署一份合作备忘录，委托那两个买了署名权的家伙编剧，也算是合理合法名正言顺了，免得以后再出什么问题。
杨树同意了，下午聂文就带来了一份合约，在紫草坞一家咖啡馆见面，签字了事。
至于后续广告费的执行不是问题，聂文说他和平台对接，会想办法处理好。
望着聂文悻悻而去的背影，江诗语忍不住问：“儒和这次吃了哑巴亏，你说过后会不会报复？”
刘漫回答得很笃定：“不会，儒和这次明显缩手缩脚，显然不希望事情闹大，背后应该有苦衷，他们绝不希望再提起这事，以后遇到树树恐怕都绕道走，免得再被讹上。”
杨树有些不满：“怎么能说讹上呢，我有那么坏么，其实这件事双方都有错，本来好好的合作也赚了钱，结果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双方对合作的定义不一样吧，我们认为的合作是平等关系，他们当我们要饭的。”
杨树给刘濤打了电话，把情况汇报了，她和秦海露都对这个处理方式满意：“儒和这么快妥协倒是比较意外，现在圆满解决了，这事也就过去了，大家以后都绝口不提，就当没有发生过。”
圈里恩恩怨怨多得是，儒和为了大局着想快刀斩乱麻，以后谁再闹续集都没好果子吃，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杨树另外提了个要求：“濤姐，我们现在正做广告片呢，能不能利用您的人脉，请些明星帮忙站台，每人对着镜头说一两句话就行，词我来提供。”
这几年新作品发布，流行明星串烧推广，一人几句交口称赞，作用明显，能够带动各自的粉丝群。
不过做这个很花钱，一句话可能就得几万，十个八个就是几十万，但如果有人脉则可能一分不花。
其实在《世界奇妙事件》拍摄期间，杨树已经准备了一些，当时郭敏凯、范老师和郭东临都推荐了各自的作品，连刘濤都说了几句。
现在他野心更大了，何况又增加了《雪山凶灵》和《奶奶》，如果有更多明星帮忙推，相信成绩可能大大超越《拼桌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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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姐一口答应了：“你把台词给我发来，我马上就让你秦姐说一段，两天内我会让朋友们录好视频发给你，十个八个还是没问题的。”
杨树早两天就准备了二十来段台词，都是那种推心置腹口语化的推广。
他看过不少串烧广告，许多明星对着镜头都是说XXX收视长红一类的广告词，有些太敷衍了，与作品一点也不相干，就像不喝酒的在卖酒，未婚未育的卖奶粉，没什么说服力。
他提供的台词都是有针对性的，感觉明星们对作品很熟悉，看后忍不住发言。
其实让一个演员表演一段如何喜欢一部作品并不难，不能浪费他们的专业。
三天后濤姐发来了十几段视频，首先是秦海露的，以及李冰冰、林心茹，这两个都是秦姐的好朋友。
蒋俽当然没有落下，她还拉上了好友童谣。
濤姐自己又录了一段，她的人脉更广，胡歌、王恺、靳东、刘敏涛、甚至还有彭俞晏，都是一个串一个拉来的人头。
杨树记得蒋俽和王恺是一对，还奇怪怎么不是她拉来的，掐指一算他们是通过《欢乐颂》相识，现在还没凑在一起。
濤姐说胡歌比较谨慎，说等播出后如果效果好，可以再串联杨幕、刘诗诗、霍建华等好友，贡献第二波视频。
能收到这么多大腕的视频杨树也挺意外，他写了那么多台词，本以为只能用上五六段。
刘漫看了这些视频也忍不住惊叹：“这阵容可真够豪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太子爷拍了个作品玩票呢。”
第六十三章 长期钱袋子
三月二十七号《世界奇妙事件》上架预告，时长一周，四月三号凌晨正式播出。
片花三分钟，杨树把一众明星都剪了进去，每人三秒都是关键词片段，而完整版等开播后上广告。
预告本就是一种广告，现在还没必要另外投入广告，三个月播放期很长，虽然已经规划了百万宣发，但有限的资金得用在刀刃上。
“为什么濤姐这么大力帮你？”
预告上架的当天上午，江诗语趁着刘漫出去买菜，和杨树歪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突然问了一句。
杨树眼珠转了转：“她看好我们工作室，愿意帮我们、帮她妹妹一把，怎么了？”
自从给有病的秦姐弄了一下之后，他言行注意多了，既然有人开始怀疑，谁也不比谁傻多少，还是低调些好。
所以让濤姐帮忙请明星助阵，杨树也是先让刘漫打了电话，然后才接茬提出请求，把关系链条理得很顺。
虽然在微信上还保持着热络，畅谈艺术人生身边小事，濤姐对他这种绕弯操作丝毫不意外，而且很配合，所以表面上应该是姐姐帮了妹妹才对。
江诗语看似开玩笑：“你说濤姐会不会以为你和漫漫是一对，所以以为是在帮你们小两口？”
杨树松了口气，这孩子毕竟是社会新鲜人，比较单纯，不像秦姐那样直接就想到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去了。
“你说什么呢，谁和谁小两口，我们三个合作大半年了，濤姐社会经验丰富怎么可能分辨不清关系的实质？我和漫漫像是搞暧昧了吗？”
江诗语放下了手机，笑着问他：“这个不能看表面，那你对我们漫漫有没有意思呢？”
杨树也把手机放下了，很认真看着江诗语：“现在春暖花开，你是不是有点发春？”
江诗语笑着操起一个靠垫，砸了杨树一下：“问你话不正经回答，却和我不正经！”
杨树把靠垫夺过来扔在沙发上：“你不是相信一见钟情吗，还好意思问这个问题。”
江诗语的目光一瞬间有些迟滞，而后看着杨树扬了扬眉毛：“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杨树指了指周围：“我们一个屋檐下已经住了好几个月，如果一见钟情爱如潮水的话，早就把这淹没了。”
“日久也能生情啊。”
“和谁日久，和你？”
这是个老梗，江诗语当然听得懂，又想操靠垫砸他：“臭流氓，收拾不了你。”
杨树动作快抢了过来：“你这可算是打情骂俏了，被人看见不大好。”
江诗语放弃了，继续若无其事刷手机：“如果你对漫漫真有什么想法不妨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上忙呢。”
“王婆，王妈妈，我看你就别添乱了，咱们现在合作不是挺好的，少胡思乱想，万一谈感情崩了，可能连带事业也跟着崩了。”
“你真这么想的？”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江诗语放下手机微笑看着杨树：“咱们走着瞧。”
杨树觉得她的态度有点暧昧，好像是在打探他的想法。
“或许是这小妞自己喜欢我也不一定。”
不过他更不愿意胡思乱想，这方面一旦动了脑筋，大家未来一起工作生活就会变得不自在。
年纪轻轻何必呢？
另外宁淞虽然不断在付出，但也从陈副总那也汲取了不少，及时报告了一个好消息：爱奇艺正在内部讨论把结算方法从之前的下播后统一结算，改为一个月一结。
“静云说财务部门已经讨论了一段时间，如果可行的话近期就会试运行，那么以后制作单位资金回笼就快多了。”
他开始称呼陈副总的名字，整成了自己人。
这当然是好消息，爱奇艺之前的结算制度不太友好，是按自然季度结算，也就是如果七月份播完，得第三季度结束后的十月初结算，而且需要提供增值税发票。
杨树之前在网上已经看过类似新闻，作为吸引作品入驻的手段，优酷也在改革结算制度，而且已经在完善相关办法，打出口号要保障片方快速回款，扶持中小影视企业发展。
这样的改革肯定更有竞争力，一旦一家平台实施了，其他平台就会及时跟进，不然将影响业务发展。
如果真能尽快实施的话，工作室五月初就能拿到《世界奇妙事件》第一笔款，而不用像以前那样等三个月，甚至更长。
七天的预告期好像很漫长，等待播出的日子焦急而兴奋。
不过加入了明星串烧的片花效果的确很好，刘漫和江诗语时刻都在关注数据，当然晚上高兴地报告：“我们第一季的点击明显比《拼桌恋人》高，收藏数已经破千，留言也超过百条。”
收藏破千看似没什么，实际上喜欢点收藏的人并不多，《拼桌恋人》现在点击数都一千五百万了收藏也不过三千，何况这只是支片花，其实没什么可收藏的。
一百多条留言大多表示期待，其中不少看过《拼桌恋人》，希望新作能够保持水准。
江诗语对播出成绩开始寄予更高期望：“开门红的样子已经出来了，或许第一季每集的成绩会比《拼桌恋人》好许多，那么我们工作室就活下来了。”
奇妙的工作室目前面临的的确是生存问题，如果第一季失败，说明这世奇这路数不行，搞个单集还凑合，多了就水土不服。
毕竟上一世因为内容敏感等问题，这个作品没有正式引进过大陆，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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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水土不服的话就被动了，工作室资金不足，换轨道并不容易，那么极有可能再挺几个月后垮台。
杨树倒是对作品有信心，目前的工作还是按照既定路线规划，一旦播出成功有了钱，就趁热开拍第二季，以后每年春秋两季播出。
这个节目上一世能播出了几十年长盛不衰，那么《世界奇妙事件》也将成为工作室的长期钱袋子。
他的野心当然不止于此，而且应该加快脚步。
制作第二季只需要两个月时间，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他还计划着在年底之前完成一部电影。
这部电影走院线还是继续搞网络影视，那得视资金情况，钱多就上院线，钱少就搞网络，如果没钱一切都是泡影。
四月一日愚人节，刘濤和秦海露飞回了首都，四月二日晚参加浪漫爱情喜剧电影《咱们结婚吧》的首映礼。
他邀请奇妙三人组也参加，电影放映完毕还有招待酒会，届时会有不少明星参加。
四月三日凌晨《世界奇妙事件》正式播出，三人原本打算守在电脑前盯着数据，听说后续有招待会就答应了参加首映礼。
何况濤姐还引诱说：“这部电影男主演包括李晨和郑凯，到时候奔跑兄弟家族恐怕会悉数来捧场，我抓个机会让他们也给你们做个推荐。”
能蹭热度当然好，《奔跑吧兄弟》是去年十月播出的，半年来红透神州，据说再过半个月第二季就播出了，《咱们结婚吧》很大程度也是蹭这个节目的热度。
杨树看过跑男第一季，女星嘉宾特别多，影视圈互通有无，应该也会来捧场大黑牛和小猎豹的电影。
他掰着指头数了数：“古丽娜扎、王俪坤、张韵艺、赵俪颖、冰冰……”
第六十四章 一飞冲天
首映礼在保利大剧院，杨树等三人并不参与入场、红毯拍照等环节的活动，直接边门进去，其实只是帮忙填座位。
不过因为后续还有酒会，得穿得正式些，两个女孩好办，得体的裙子就行，杨树不得不去租了一套礼服。
他本想带上宁淞一起去凑热闹，没想到他不在首都，陈静云去首尔出差，把他也带去了。
“我现在已经打到汉江边，在这玩江南style呢。”
《咱们结婚吧》男主除了李晨、郑凯还有姜武，女主除了刘濤还有高圆圆，郭碧婷，陈意涵，主创人员人脉都很广，首映式现场星光璀璨。
这部电影的导演刘江，早几年凭借电视剧《媳妇的美好时代》一举成名，前两年拍了《咱们结婚吧》的电视剧版，是海波和高圆圆主演，很受欢迎，于是又出了电影，不过剧情并不太一样。
刘导演与海波是铁哥们，海波去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进去了，于是电影版换了男主，希望接替的人大吉大利。
电影情节挺无聊，说的是四对即将举行婚礼的情侣，在婚礼前一周都因为婚前恐惧发生了各种冲突，最终逆转皆大欢喜的故事。
类似的电影好莱坞早就拍烂了，是个很西方的故事，礼服婚纱各种西式风俗，如果不是说中文会以为是日韩殖民地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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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国产同类电影里，这还算比较好的一部，杨树看过不少更差得多的。
跑男重要成员安吉拉比比也在首映礼现场，杨树看过她和倪妮主演的《新娘大作战》，这部电影昨天才在京开了发布会，要过几个月在暑期档播出。
这部电影说的是两个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闺蜜，为了各自心目中的完美婚礼而反目成仇，斗智斗勇互相拆台的爆笑故事。
所谓斗智斗勇完全是小学生水平的怄气，杨树当年和几个导演同学都差点看吐了，这都拍的什么，说是超长MV都是夸奖，还能叫电影吗？
豆瓣评分4.1说明观众目光如炬，不过杨小姐主演的电影基本都这个分数，烂片女王也不是浪得虚名。
因为放在七夕节上映，这部电影开始的三天狂揽了一亿多票房，好在试毒的观众很快大喊：“不要过来，前面全是屎！”，于是票房就此止步。
这样的作品能卖一亿多，对市场真是一种伤害。
后来《我们结婚吧》豆瓣评分5.9，同样不及格，但看着还不算恶心，至少导演的镜头语言还算完整，不是跳跃割裂的。
刘濤在片中饰演一名五星级酒店经理，是个能干的强势女性，霸道事业女，不仅工作上十分强势，私生活也说一不二，被男友称为女王大人。
杨树和刘漫、江诗语坐在黑暗的影院里，被尴尬的剧情刺激得时不时互相看一眼，作个无奈表情。
女王大人意外怀孕了，在生孩子和升职位之间艰难选择，于是开始各种作，与男友闹得不可开交，不过最终在怒火与毁坏中认清了爱人的真心与生活的重心。
刘漫对影片作了总结，还挺到位：“这电影说的就是四个女人莫名其妙作死，某一天突然醒悟不作了，于是就幸福了。”
杨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接下去真拍电影，要拍什么题材？
拍大片当然最过瘾，但没那么多钱，工作室还没有电影作品，恐怕也难以拉到投资。
没钱就请不起明星，现在片酬越来越高，虽然电影比电视剧低很多，但也不是小工作室小投资能够承担的。
片酬与票房号召力成正比，比如刘濤一部电视剧七八千万，接《我们结婚吧》这样的电影只要八百万，还是比较低的。
就这比较低的八百万，杨树目前不太敢想。
现在能够影视通吃的演员不多，有电影票房号召力的演员诸如葛忧、吴鲸、姜纹、黄渤、梁朝伟等人的片酬都是三千万，基本已不接电视剧。
而胡歌、孙丽、靳东这样的主攻电视剧的，接一部电视剧八千万以上，但基本不接电影。
而孙红雷、冯绍峰和周迅影视通吃，电影通常收一千五百万，电视剧也是八千万。
一些流量明星的价格差不多也是这档次
，甚至更高，比如像李易锋、鹿含、杨羊这样的鲜肉，电影是一千五百万，电视剧一个亿。
杨树只想实打实地拍作品赚票房，不搞其他乌七八糟的花样，即便《世界奇妙事件》大卖，也不愿意花费过高的片酬请明星。
他相信好剧本好作品就能吸引观众，明星的确有号召力，但只是锦上添花，如果真的万能也不至于扑了那么多作品。
所以杨树未来的电影仍以捧自己人为主，请不起明星可以造星，应该不忘初心继续捧刘漫和江诗语。
而最适合两个女孩的，恐怕是爱情题材的电影。
只要不请明星，爱情题材投资不大，虽然为电影一大领域，但国内拍得好的作品极少，相对比较容易出彩。
让杨树现在拍犯罪片、枪战片或者喜剧片都不太现实，其余的题材里唯有爱情容易打动人心，总不能去拍恐怖片。
目前大陆市场高速增长，无论什么题材只要成了爆款，通常几亿票房打底，而爱情片收益率是最大的。
参加这个首映式，对杨树最大的收获就是进一步看清了市场的不足，.经过多年发展，一伙明星拍出来的竟然还是这种东西，看来业内没是有领悟到爱情电影的真谛。
杨树也未必领悟，但知道有人领悟了，所以接下去的一大任务就是找一部适合刘漫和江诗语主演的爱情电影，然后写出来，一旦条件成熟就开拍，进军电影市场。
来之前刘濤说在首映式后的酒会上可以继续找人为《世界奇妙事件》拍串烧，不过最终并没有这么做。
酒会上衣香鬓影，大家三五成群聊天打屁，都在利用这个场合沟通联络认识新朋友，突然把人弄到某个角落拍一段视频显然不太合适。
刘漫和江诗语在如云的美女中仍显得挺出众，包括郑凯、杜江、韩庚等人在内不停有人过来搭讪，结果杨树经常被凉在一边无事可做。
这难不倒亭亭玉立小白杨，一眼看去还是有其他美女能刺激荷尔蒙的，他对肤白貌美的古丽娜扎和王俪坤尤其感兴趣。
但每次想离开凑过去时，原本挺忙的刘漫或者江诗语就会出现在他面前：“你想去哪？”
“随便蹓跶一下，找人聊聊天。”
“还是不要，就在这陪我吧，别走散了。”
最终他和角落里喝酒的抑郁秦聊了会，被她罗里吧嗦语重心长教育一番，大概意思是：“虽然你还年轻，但也别胡思乱想了，对漫漫好点。”
杨树不止一次提醒她：“琴姐，我和她不是一对，是事业伙伴。”
琴姐喝得有点量了，并不听解释：“你是个导演，人情世故应该更加练达才对，你觉得一个女孩不是因为喜欢你，会死心塌地跟着你创业吗？”
这个很难说，逻辑不够严密，杨树本想把江诗语抬出来反证，想想还是算了，别越说越复杂。
酒会十点多才结束，然而玩得兴起的一些人意犹未尽，邓超是南昌老乡，提议换个地方继续，郑凯、古丽娜扎等人积极响应，于是也要拉上刘濤一伙。
刘濤很快答应了，她是个玩心很重的人，今天和秦海露既然已经安排好孩子出来了，当然要疯到尽兴了再回家。
于是她和琴姐也拉上了杨树等三人：“都一起去唱歌吧，我们一起等十二点作品开播，一起看着《世界奇妙事件》一飞冲天。”
第六十五章 这部戏有意思
杨树还是第一次见识足有百平米大的KTV包间，装修极具现代感，四面都是巨大的直达天花板的LCD幕墙，搞得和春晚舞台似的，没人唱歌时就无声播放各种色彩绚丽的MV，弄得人眼花缭乱。
中间是四个四方的黑色几台，亮晶晶充满未来气息，已经放满了各色酒水果盘，玲琅满目。
在房间的一角还有个舞池，可以边歌边舞。
杨树觉得可以把舞池改成水池，热腾腾恒温水长流，大家一起泡澡应该比跳舞更有意思。
一边泡澡一边唱歌，从里到外都暖洋洋软绵绵，波光艳影温香软玉有罗马帝国遗风。
超哥登高一呼来了二十八人，《我们结婚吧》主演除了姜武悉数到场，跑男只有宝强兄弟没到，安吉拉比比也来了，光他们以及各自的朋友就有十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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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大黑牛和冰冰刚开始热恋，虽然还没公开但私下场合已经不避人，而且冰冰上了跑男第二季，半个月后播出，官宣在即。
江诗语说话像个算命的：“这两人看着不像那么回事，成不了。”
郑凯除了杜江、韩庚等一帮朋友，还带了个姓程的女孩，并不是圈里的，应该是他的女友。
陈赤赤虽然来了，但看上去没什么情绪，他两个月前刚离了婚，结果被网友抓包婚内出轨，目前正被全网按在地上摩擦。
而高园园带来了好友王洛丹，乍一看很像白百合。
赵俪颖也来了，她的《花千骨》下个月播出，现在还没有大红大紫，不过公司一直在力捧，已经上了跑男节目。
大家围着黑几三面而坐，唱歌时看哪块屏幕都行。
这地方是今天最后一站，大家可以彻底放松，红酒啤酒随意，敬酒比例一比三。
演员平时压力大，逮住机会就放纵，现场都是圈内人也就没必要顾忌形象。
所以大部分人放开来猛喝，反而没什么人唱歌，韩庚这样的专业歌手业余时间好像更不喜欢唱。
反而是刘涛唱了首歌叫《勇敢爱情》，是她去年首张个人音乐专辑《最好的时光》中的主打曲，获得过第17届全球华语榜中榜金曲奖。
秦海露发过两个音乐专辑，在刘濤怂恿下也唱了一首《单行线》，是她的代表作。
她是刀马旦出身，有童子功，中气足唱功好，不过嗓音风格不是很适合流行歌曲。
杨树和刘漫、江诗语很快融入了各种拼酒游戏，虽然他平时很少喝，其实酒量是不错的，传杯换盏来者不拒，而且面不改色。
这让刘漫有些担心：“你这是身体太好了还是身体不好，不要喝伤了肝，还是别喝了。”
这个杨树倒不担心，这是家族遗传，医生说是体内两种酶含量比较高，肝功能很好，和普通人一样只要不长期酗酒就没问题。
这伙人也不知杨树到底是谁，介绍说是个导演，而濤姐和秦姐都对他都挺照顾，而身边两个一等一大美女也明显护着他，其中一个还是濤姐妹妹，应该来历不凡。
圈内充满了各种关系，大家并不太好奇，比如陈赤赤出身演艺世家，父亲是国家高级艺术管理师，制片过电视剧，母亲是国家一级话剧演员，外公是钢琴家，舅舅是儿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数鸭子》的作曲人，叔叔就是大名鼎鼎的导演陈凯哥。
个人得努力，而关系是助推的火箭，所以不管是谁，今晚先喝出感情就对了。
期间超哥用南昌话不知和刘漫说了什么，然后就开始不断怂恿大家敬杨树喝酒，而古丽娜扎尤其响应，和他连喝了三杯。
其实奔跑吧兄弟播出后古丽娜扎因为节目中与超哥过于热络，最近一段时期在传两人的绯闻，不过大家都认为是公司的炒作手段，他们自己也并不太避讳。
刘漫和江诗语也毫不避讳地护着杨树，坚持代酒甚至和古丽娜扎起了争执。
杨树二话不说把酒喝了，她们又挺生气。
喝酒就这样，平时不喝无所谓，一旦开始喝就追求尽兴，何况他心里始终惦记等会《世界奇妙事件》开播，也渴望释放压力。
玩闹的气氛很热烈，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就到了十二点。
秦姐已经把包厢内的遥控玩溜了，这时突然切换到优酷视频，很快就找到了《世界奇妙事件》。
而后她喊了一嗓子：“大家都安静一会，杨树导演的作品今天全网开播，我还没看过呢，谁和我一起看看？”
秦姐在圈内出了名的火爆脾气说一不二，产后抑郁也已经不是秘密，没人敢惹她。
一伙人停杯面面相觑，还是大黑牛首先问杨树：“今天你的作品也首映？”
四周的屏幕上显示出三集的选择画面，《美人税》封面是江诗语化着类似蜡笔小新的丑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右下角一群同事包括郭敏凯仰视着她。
《推理出租车》从车的正面拍进去，前面是彪哥阴沉地开着车，身后的杨树戴着黑框眼镜，目露凶光。
《未来同学会》前景是刘漫感动而幸福的脸，背景五个中年同学，郭东临的光头尤其显眼。
杨树没想到秦海露会在这地方点播，笑着对大家说：“已经四月三号了，今天我们的《世界奇妙事件》剧集首播。”
超哥反应快：“那大家就先停一会，边看边喝。”
“那就先看《未来同学会》吧，”刘濤建议：“拍好之后我也没看过，就等着首映贡献个点击。”
这是实情，制作完成后本想发一份给她过目，当时她的确这么说的，保留一份期待感。
于是大家跟着起哄：“那就看《未来同学会》，有郭老师在应该是喜剧。”
《未来同学会》在三面墙同时开播，这是很奇妙的体验，有一种穿越未来的感觉。
片头字幕出完，有人说：“原来是杨导自编自导自演的作品。”
当刘漫出现在屏幕上时，所有人鼓掌欢呼：“漂亮，大美女出来了。”
随着白光一闪，这些熟悉套路的业内人士纷纷揣测：“时空穿越了？进入平行世界了？”
一开始的确是边看边喝，还有人互相敬酒，随着剧情展开，包间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不同方向看着屏幕，互相能够看到彼此的表情变化。
“这部戏有意思。”
“气氛很特别，悬念很足，欢乐中似乎带着伤感，甚至有点惊悚气息。”
二十分钟的故事，播放到一半时所有人都被吸引了，古丽娜扎喃喃道：“我有不祥的预感，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超哥摆摆手，示意她别出声。
第六十六章 相信我们的眼光
当演到杨树与刘漫热烈拥吻时，所有人都鼓掌起哄：“好！”
“这几下动作干脆利落，看着就专业！”
“NG，重来！”
秦海露挺受感动，拍了拍杨树肩膀：“你这部戏很棒，出乎我的意料，是我这段时间看的最好的爱情故事。”
这个不好评价，全世界每年都拍不少爱情题材的电影，小说更是多如牛毛，天知道她看了多少。
秦姐是有名的网络小说迷，好像最喜欢看霸道总裁那类的作品，不过明星的话有时听听就好，有可能是广告。
刘濤也伸手过来拍拍杨树的背，以示鼓励：“剧本好，导演功力也不俗，还能参与表演，调度得心应手。”
古丽娜扎比较感性，但表达能力不太行：“我真的非常感动，剧情真的很感人，眼睛都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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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双大眼睛真的有点湿，杨树和她碰了一杯：“谢谢美女多愁善感。”
赵俪颖娇小玲珑存在感比较低，喝得少话也少，也忍不住表态了：“我和娜扎一样也很喜欢，短短二十分钟的剧，浓缩了温情、浪漫、悬疑、惊悚……表现手法真的很新颖。”
大黑牛是个文采不错的人，出过文学作品《晨光倒影》，早两年他写了个小说叫《BJ爱情故事》，后来陈思成改编成电视剧自导自演，大黑牛监制并和张译、佟丽娅、张歆艺、杨幂等共同主演，成了当年的爆款，也成就了陈导一段爱情故事。
他有点喝多了，说的话非常感性：“人性的本真在这个戏里透出了微光，人生匆匆时光冷如玄铁，唯有真情温暖如春，历久弥新，愿恰游人间的人们多多珍重，这就是这出戏要说的，已经说透了。”
冰冰偎依在他身边，一脸深情看着他念叨。
杨树笑着感谢：“谢谢晨哥口吐莲花妙语如珠。”
影视圈有两个冰冰，与刘濤、秦海露年龄相仿，也都是一姐级别，但两个冰冰的关系水火不容。
秦海露与姓李的是好姐妹，所以和姓范的就不太对付，虽然一起玩但基本没有多少交流。
这时冰冰姐端着一杯酒站起来：“晨说得对，我也非常喜欢这部作品，真的感人至深，是那种看过就很难忘怀的故事，大家一起敬一杯。”
所有人轰然叫好，都站了起来，杨树端起一杯酒把刘漫推到前面：“谢谢大家的鼓励，《未来同学会》百分之七十都是漫漫的镜头，她的表演撑起了这部戏，我要特别谢谢她。”
刘漫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播出半小时，你谢我什么啊。”
大家都笑，超哥喝得面红耳赤但还没糊涂，瞪着眼铁口直断：“相信我们的眼光，就这质量，成绩肯定差不了，大家干杯！”
郑凯也跟着大喝一声：“干杯！”
大家痛快地喝了一杯，杜江和韩庚马上就喊：“接着看，接着往下看。”
秦姐先播了《美人税》，阳光明媚轻松愉快，色调为之一变，当江诗语靓丽登场时，大家再次欢呼叫好。
其中有一段江诗语穿着紧身衣健身，杨树给了她一个长镜头特写秀腰臀，在场男士疯狂鼓掌叫好：“杨导演内行！”
江诗语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端起一杯啤酒灌了下去。
“美人税这点子绝了，真要开征的话在坐的各位全遭殃。”
大家都笑，陈赤赤表示：“这个和我没关系，我特么是小丑。”
最近他被网上舆论修理惨了，深有感触：“杨导说到点子上了，你看这些人对税收的态度，一会一个变，明明被洗脑却甘之如饴，活该是韭菜！”
超哥和他碰了一杯：“善变有什么不好，你应该感谢才对，或许哪天大家腻了也就不折腾你了。”
郑凯也附和：“没错，挨打要立正，你老实点别再乱说话，都会过去的。”
“但愿如此吧。”
剧情最后反转，全民审美观念被扭曲，税收政策改变开始向人数更多的丑人收税，大家看得很高兴：“天道好轮回，这回轮到陈赤赤缴税了。”
“怪不得设定为科幻题材，这出戏非常深刻，主题涉及面广泛，表面温和幽默，实际上十分辛辣。”
“杨导有才，必须浮一大白！”
于是大家又一哄而起，敬了杨树等三人一杯。
“杨导还有没有爱情作品，”古丽娜扎喝得面如桃花眼波流转，说话也有些娇嗔：“我喜欢看爱情方面的。”
她出道到现在演了不少爱情故事，去年是《分手大师》，超哥自导自演，她和杨幂和柳岩都加盟，票房六亿多。
月底将上映有一部《爱我就陪我看电影》，接下去还有古装玄幻爱情剧《青丘狐传说》，她饰演美艳聪慧的千年九尾狐。
超哥苦笑着摇头：“这是一个恋爱脑。”
长夜漫漫大家兴致不减，于是杨树把《拼桌恋人》搜出来给大家播了。
现场几个女孩都大受感动：“这故事太温暖了，杨导能写出这样的作品，真是超级大暖男，可你本人怎么能饰演渣男呢？”
“对啊，为什么演渣男？”
陈赤赤喝多了：“难道我来演？”
大家都哄笑，古丽娜扎站起来拥抱了刘漫：“表演真的很好，特别深情，我看出来了，杨导好像特别擅长挖掘你的优点。”
而后她也非要拥抱杨树，说要感受一下温暖。
杨树搂了，还喝了一杯。
没多久他就收到一条刘漫的微信：“少和女演员拉拉扯扯，注意影响。”
杨树觉得无辜，这是同行之间的交流，众目睽睽的怎么能说是拉拉扯扯呢。
秦姐也进一步受了剧情感染：“树树好像特别能把握爱情题材，有很深的理解，知道如何触动观众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未来可以考虑多往这个方向努力。”
杨树很谦虚：“我这都是纸上谈兵。”
刘濤今晚的话不多，喝得也不多，始终微笑看着大家。
不过秦姐显然断言太早了，大家兴致不减，于是又花了一小时连续看了《推理出租车》、《雪山凶灵》和《奶奶》。
第六十七章 开门红
三面墙大屏幕看剧很过瘾，尤其是看《推理出租车》，有点警方看监控的感觉。
“没想到范老师阴起来挺吓人。”
韩庚是赫哲族，酒量好得也是千杯万盏面不改色：“那当然，他是开原第一保镖、辽北著名狠人、辽北地区几场著名恶战主打人，绝非浪得虚名。”
他说的是范老师在《马大帅》中饰演的范德彪，原本是个普通农民，不甘一辈子在农村里碌碌无为，于是决定进城闯荡事业。
这个人物很出彩，世故圆滑，自负却没有本事，说话还有点结巴，但骨子里善良，在观众中受欢迎程度甚至超过本山子的马大帅。
大黑牛很认真地研究范老师的演技：“在我印象里范老师好像没演过真正凶恶的人，范德彪也是个喜剧人物，这次是他首次尝试阴暗角色。”
“范老师表演真的非常棒，”冰冰与他像模像样探讨：“我一点也没感觉他可能突然搞笑，代入感很强，范老师戏路大大拓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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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人也叫她范老师，听起来应该很性感。
《推理出租车》剧情不断反转，很有希区柯克的味道，时时刻刻都惊心动魄，大家看得很认真。
杨树的表演也被充分肯定，始终跟着凑热闹但不太说话的高园园终于点评：“杨导演戏路也挺宽，渣男、暖男、变态男，什么都能演。”
这应该算是夸奖。
昨天是高园园电影《我们结婚吧》的首映，原本她才是今天庆祝的中心。
没想到《世界奇妙事件》插了一杠，秦海露不管不顾就在屏幕上放了出来，可以说抢了她的主场。
高园园当然明白《我们结婚吧》什么水准，从刚才大家的评价里也能分出高下，尤其同是爱情题材时，比较下难免心理有落差。
不过随着几个作品依次播放，这种落差被强行填平，有些事不服不行。
至于杨树戏路宽也是缺钱逼出来的，但凡资金更充裕点，他至少不会去演渣男，这方面还是有点忌讳的。
高园园表态了，她的好友王洛丹马上应和：“杨导演技的确不错，与范老师对戏丝毫不落下风。”
这个就言过其实了，杨树有自知之明。
结局到来，出租车再次启动，彪哥淡淡地微笑，杨树拿出了勒死人的绳子，影片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愕然：“你们谁把谁干掉了？”
男人们对这个特别感兴趣，分析各种可能，彪哥是不是凶手，到底是不是退休警察，有没有发觉后座的客人是个凶手，如果干起来，他们谁能占上风？
无解，杨树不肯回答这些问题：“这是推理出租车，大家尽情猜测，心中的答案就是结局。”
接下去的《雪山凶灵》、《奶奶》则把大家吓够呛。
“杨导真是才华横溢，同时推出了两个系列剧。”
因为只播了《天下奇谭》中的两集，有的人还以为两个系列都是杨树做的。
不得不说儒和在第二季上下足功夫，制作团队不错，《雪山凶灵》应该拿到剧本不久就开拍了，真的到大兴安岭取的雪景，如果换杨树自己拍，可能就没办法了。
导演的水准也不错，很好地还原了剧本，看得大家目瞪口呆透心凉。
“这两部剧也太可怕了，简直是深入骨髓的恐怖，比鬼片吓人多了！”
“到底怎么回事，最后活下来的是谁，那个女孩是不是变了模样？”
“还有那个奶奶是怎么回事，坑了自己的孙女？”
“杨导拍的这不是恐怖片，是人性片，人比鬼可怕多了。”
古丽娜扎很不理解：“我真的很奇怪，杨导的爱情剧那么温馨，怎么还能编出这样的作品来？”
超哥眼睛已经喝直了：“你说呢？”
说什么说，内心太复杂，已经变态了呗。
几部片子看完已经两点半，江诗语每隔一段时间就统计了几个平台《世界奇妙事件》的点击数，看上去越来越激动，不时与刘漫嘀咕。
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显得太关注，杨树憋着不问，在微信里发了个问号，两人都没注意。
最终还是刘濤绷不住问：“目前数据到多少了？”
原本包间里很吵，而恰恰江诗语报数字时安静了下来：“开播到现在两个半小时，已经四十八万。”
超哥眼睛虽然直了但反应还是最快：“你是说《世界奇妙事件》点击数已经四十八万了？”
毕竟点击几十亿的电视剧已经出现，江诗语也不想表现得像没见过世面，努力压抑着兴奋：“到目前为止《世界奇妙事件》三部作品合计点击数四十八万。”
超哥嗓门提了起来：“这个成绩很好啊，才两小时就四十多万，今天破两百万应该不是问题。”
应该不是问题，大家都很有经验，纷纷鼓起掌来：“照这个势头，第一个月就能五千万，三个月播放期起码破亿，恭喜恭喜，开张大吉。”
点击破亿对大制作不算什么，像《芈月传》那样的巨制，一亿点击也不过是赚回超哥老婆的片酬而已，距离保本都还远着呢。
陈赤赤算账很快：“《世界奇妙事件》这样的微型剧集，只要破亿就赚大了，加上广告分成至少能拿九千万，扣掉个调税也有五千万纯收入，可要记得纳税哦。”
杨树心潮澎湃，不自主地也跟着鼓掌，手心里已沁出了汗。
有那么一会，他兴奋得腿肚子都差点抽筋，想站起来却有点脚软，不过表面一点看不出来。
目前数据显然大大好于《拼桌恋人》，他记得当时到五点的点击数才六万，而现在《世界奇妙事件》每集平均点击已经十六万，到五点时还会增长，届时可能会高出《拼桌恋人》四、五倍。
《拼桌恋人》最终分成收入六百一十万，如果是五倍，那么《世界奇妙事件》一集就能赚三千万，三集的确是九千万，简直太多了。
他明白《世界奇妙事件》基本算成了，虽然第一天数据受一周预告影响会比较高些，但接下去会大打主页广告，按这个趋势甚至有可能拿到厂家的广告，成绩不但能够保持，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至于陈赤赤所说的纳税是个玩笑，影视行业的制作方属于生产企业，纳税很少，只有百分之三，而且还有各种减免政策，所以各影视公司才敢公然数据造假十几二十倍，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这笔钱如果放在工作室账上就一直不用纳税，但进行分配比如刘漫支取了片酬，那她就得缴纳个人所得税，陈赤赤提醒得一点没错，不知道冰冰听进去没有，反正杨树听进去了。
刘濤特别高兴，今晚第一次主动站了出来：“三个年轻人创业，出品的第一部作品看来开门红了，我们一起敬他们一杯。”
第六十八章 爱情大师
在刘濤的带动下大家又庆贺了一番，当得知《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目前只投入了不到五十万，惊叹又来了一波。
投资收益比将近两百倍，这在业内绝对算奇迹，短短半年内，股票、房地产都不可能如此赚钱，其实放在哪个行业都是奇迹，诈骗都不敢这么忽悠。
不过这个数字是不准确的，拍摄虽然只花了四十多万，但后续还要投入广告，虽然是儒和花钱但也得算成本，另外范老师的B签提成也得支付，算下来成本可能达到七八百万。
如此一来十二、三倍的收益，倒也不至于惊世骇俗，算是业内顶尖水平。
三点的时候，点击数已经五十六万，成长十分稳定。
留言数快速增长，已经数百条，不少观众都看过《拼桌恋人》，冲着之前的美好体验来的，绝大多数表示不负所望，新故事同样优秀，《未来同学会》甚至更感人。
而且三个故事不同风格，照顾了不同喜好，没想到杨树的编剧才华如此多面。
《雪山凶灵》和《奶奶》的播出情况当然也得关心，分别是七万和六万，情况比当初《拼桌恋人》好些。
不少留言说是看完《世界奇妙事件》后，追杨树的作品过来看的，结果被吓了半死。
不少人同样困惑：“一个能写出美好爱情故事的人，写推理剧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还能写出如此恐怖的故事？”
所以不少留言里都有同样一个词：才华横溢。
对《雪山凶灵》和《奶奶》的数据超过《拼桌恋人》，刘漫和江诗语心态有些复杂，这成就了杨树的名气，但经济好处却被别人捞取了。
杨树反而安慰她们：“这是一开始就料到的，现在这两个剧本等于是儒和一百万买去的，人家投资拍了作品，当然应该享受收益，大家各取所需就好了。”
接下去的时间刘漫和江诗语忙着关注数据和留言，也不管杨树与大家喝成一团了。
刘濤和秦海露大姐范很足，轮流教导杨树等三人戒骄戒操，保持初心，别像圈内一些人昙花一现，有的人一部作品成名，结果一辈子就吃这一部作品，再无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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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虚心受教，答应回家酒醒后就开始勤奋工作，准备第二季，争取十月份播出。
“没必要像个小学生似的，一说就马上要努力，”濤姐酒酣耳热像搂着小弟弟似的搂着杨树的肩膀教导：“有些事要注意，接下去宣传工作很多，喝酒这种事适可而止。”
喝酒这种事的确应该适可而止，杨树显然喝得糊涂了，一只手也顺势搂着濤姐的腰无意识地摩挲。
“是，我平时不喝，以后尽量也不喝。”
濤姐淡淡微笑看着他：“现在喝多了吧？”
杨树手停了，愣呵呵地笑：“对不起，喝多了。”
这样的情况就不可能发生在秦姐身上，她训人是面对面眼对眼，一丝不苟。
其实现场的人除了古丽娜扎年龄相仿，其他都比杨树要大许多，连娃娃脸的赵俪颖都已经二十八，大了六岁之多。
所以无论从年龄还是出道早晚，这些人都属于前辈，于是也都说了不少勉励他的话。
根据娱乐场所管理条例，首都各类娱乐场所凌晨两点后须停止营业，不过有门路的商家通过各种办法可以合理延长营业时间，但越正规的越不敢通宵，所以过了三点大家就散了。
这中间的许多人并不住在首都，是为了参加《我们结婚吧》首映礼特地来的，天亮后得乘飞机离开，也得回酒店醒醒酒了。
所有人都与杨树加了微信，声称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合作，超哥、古丽娜扎、大黑牛、冰冰等人答应帮忙宣传新片，不过今晚喝了酒不好拍摄，回去醒酒后马上补上。
杨树特地邀请了目前半红不紫的赵俪颖，宣传是个长期过程，一个月后《花千骨》播出，她的号召力就凸现出来了。
在回家的车上，杨树和刘漫、江诗语都挤在后座，三人控制不住地笑。
出租车司机很有经验地提醒：“想吐提前吱声，吐车上加两百。”
刘漫很兴奋，早春的夜寒气料峭，她在黑色的裙装外穿了件灰色的大衣，玩了一夜一点也看不出疲倦。
“等天亮了我就联络各平台，把广告上首页，另外也可以通知儒和支付广告费了。”
江诗语的肤色白得发亮，宝蓝色的裙子相得益彰，外面罩了深蓝色的大衣，人看上去益发白皙。
“虽然经历过《拼桌恋人》，但《世界奇妙事件》才真正是我们自己的，看来已经成功了，到现在我还有飘在云端的感觉。”
杨树特别放松，黑色的礼服雪白的衬衫，领结解开歪在一边像个花花公子，瘫在两个女孩中间。
他仰躺在沙发座里闭上眼大发感慨：“爱情，美妙的爱情，今晚终于领略了她无穷的魅力。”
后座位置窄，乘着酒兴两个女孩都半倚靠在杨树身上，闻言都移开了。
“怎么回事，刚才和谁？”
“古丽娜扎？”
杨树睁开眼，半明半暗中刘漫和江诗语都微笑看着他，车外的灯光快速闪过，照得她们忽明忽暗。
“什么古丽娜扎？”
刘漫笑着凑近：“你不是说今晚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其他女的都老大不小了，也就娜扎年龄相当，怎么的，看上人家了？”
杨树笑着没有动：“人家赵俪颖年龄也不大，还没到三十呢，再说年龄相仿的不还有你们吗？”
江诗语拍了他一巴掌：“别胡说八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事情要说出来分享哦。”
“分享个屁。”
今天杨树多和娜扎喝了几杯酒，就惹来刘漫阴阳怪气警告，他也不想开玩笑，坐直了：“我是在想，虽然播出才几小时，但观众的喜好已经初见端倪，和影视理论课本上说的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
“爱情是永恒的题材，你们看看数据，五部作品中最低的是恐怖惊悚，其次是推理，喜剧比较受欢迎，但观众看得最多留言最多、最打动人心的是《未来同学会》，所以爱情是笔好买卖，今天算尝到甜头了。”
江诗语：“就这？”
“那你以为呢？”
刘漫不屑道：“爱情不是买卖。”
“但爱情电影是，我接下去的目标是成为爱情片大师。”
虽然酒劲还没下去，可能有点冲动，但这想法并不是今天才起来的，他这几天一直想着应该往爱情片方向多努力，秦姐也是这么建议的。
两个女孩似乎有点失望，颓然坐了回去：“你连女朋友都还没有过，好意思说是爱情大师，被人知道笑掉大牙。”
“是爱情片大师不是爱情大师，另外，谁说没有女朋友不能拍爱情片？”
“我说的，怎么了？”
前面司机师傅忍不住插嘴：“帅哥，这两个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说起来您可能不信，她们是我妈。”
第六十九章 对完美异性的幻想
到家凌晨三点多，杨树微信里已经有不少留言。
最早的是宁淞，虽然人在首尔，时区也早一小时，但他一直关注着《世界奇妙事件》的播出成绩，当地时间两点多还在留言庆贺开门红。
平湖影视城的朋友们不少第一时间上网捧场，也纷纷留言道贺，惊叹杨树的华丽转身，而且越走越高。
最后一个留言的是古丽娜扎，道了一个早安。
三人酒劲没过，回到家依然兴奋得一点睡意没有，围坐在餐桌边喝水解酒。
再查数据已经突破六十万。
“爱情大师，你说我们接下去主攻爱情题材，”刘漫双手抱着热水杯，喝水的样子如同亲吻：“难道以后《世界奇妙事件》变成《爱情奇妙事件》？”
杨树咕咚咚喝了两杯才把一腔热火消了些，把想法说了：“《世界奇妙事件》不要改变，还是继续推出以各种风格的故事，不能搞单一了，世上奇妙的事可不止爱情。”
他说接下去资金充足的话，打算拍一部爱情题材的电影。
江诗语问：“都市爱情喜剧？”
杨树有些奇怪：“为什么说起爱情题材的电影你就以为是都市爱情喜剧？”
“昨晚刚看的《我们结婚吧》就是这种，这些年拍的基本也都是。”
“有好看的吗？”
江诗语想了想：“《失恋33天》？”
杨树想了想承认了：“这算一部。”
《失恋33天》是四年前文章、白百何配合光棍节而定制的所谓治愈系爱情电影，说的是女主角相恋七年的男友居然和自己的闺蜜走到了一起，这让一向刻薄强势的女主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于是面对压力的她从遭遇失恋到走出心理阴霾花了33天，最后爱上了之前一直与自己针峰相对的娘娘腔同事。
杨树不明白这故事治愈在哪，似乎告诉光棍们只要肯凑合，一个月就能脱单？
爱情基本就是一种对完美异性的幻想，在杨树看来，无论通过多少情节铺垫所谓心路改变的合理性，其实大多数受创的人急于结束单身，通常是对完美异性幻想的破灭，这是一种悲哀。
尤其是那种经过深思熟虑的再观察、终于选择与某个相识已久的人在一起，通常也不是因为真的改变了过去的价值观，而是最终想明白自己幻想中那个更好的人，再怎么折腾也找不到了。
这太没意思了，所以失恋33天找到的所谓真爱，更可能是个注定悲催的备胎。
拍个商业电影当然没必要如此较真故事合理性，但想要拍个经典，就得较真。
杨树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翻到豆瓣酱，将国产爱情电影按照评分高低搜索了出来。
豆瓣酱是文青聚集地，干别的未必行，谈情说爱还是有点权威性的。
一眼看去名单有点杂，年代跨度很大。
第一名是《大话西游》，二十年前的作品，这个就不用多说了，星爷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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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名是湾湾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名字比电影更精彩。
第三名是老谋子的《山楂树之恋》，周冬雨的成名作。
第四名就是《失恋33天》，第五名是大眼睛女星的致我们终将完蛋的青春，第六名《北平遇上西雅图》，秀波和汤唯主演，又是一部渣男的爱情片。
再后面就是几十年前的老片了，第七名是郭敏凯的《庐山恋》，第八名《被爱情遗忘的角落》，第九名《人生》……
这么老的电影都能排名前十，看来老文青不少，同时也说明近些年优秀作品寥寥无几。
网站有个链接可以直达改革开放三十五年十大优秀爱情电影，是官方综合各种因素评的，杨树点了进去，名单有不少重叠：《庐山恋》、《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人生》、《芙蓉镇》、《不见不散》、《云水谣》、《山楂树之恋》、《失恋33天》、《致我们终将完蛋的青春》、《北平遇上西雅图》。
看来豆瓣酱网友们的眼光，与有关部门不谋而合。
刘漫和江诗语围在杨树边上，看完了面面相觑。
刘漫：“我还以为这些年爱情片很多，都有点烂大街了，没想到真正优秀的电影竟然如此匮乏。”
江诗语：“真是怪事，我印象中爱情片也是烂大街的白菜一样多，可真要数时却数不出来。”
“说起来不应该啊，其他题材还能说有限制，爱情片怎么也拍不好。”
“是啊，郭团长三十多年前的作品排前十，能和他合作真是荣幸。”
刘漫：“其实青春片还是挺多的，我看过几部，奇怪的是全都有堕胎情节，不明白国内的青春怎么都和堕胎有关，实在看不下去。”
“青春片未必是爱情片，可能是那些编导的青春吧，”江诗语：“我不看青春片，本来智商就不高，受不了进一步摧残。”
其实《北平遇上西雅图》也不是正经爱情故事，女主是个拜金小三，怀了富豪的孩子躲到西雅图月子中心待产，遇到月子中心的司机秀波，于是来了一段所谓烂漫爱情。
如果把美利坚西雅图换成刘家庄、王家屯，这就是个替肚子里孩子找爸爸的接盘侠故事。
人的观念转变很快，琼瑶阿姨的作品当年很动人，现在看起来三观都极其不正，如今基本已经没有电视台肯播放。
《北平遇上西雅图》这样的也是，小三上位、美利坚非法的月子中心、放弃国内著名心血管医生不干非要跑到米国开出租的精英……过几年相关丑闻多了，国际大环境也变了，再看就惨不忍睹。
杨树对她们的意外不以为然：“你们好歹也是艺术院校出来的，现在才知道国产爱情片现状？”
刘漫也不以为然：“我们知道国产爱情片不怎么样，只是没想到不怎么样到这个程度。”
杨树不想通过贬低同行来为自己铺垫：“近些年我们缺乏那种真正打动人心的爱情故事，可能是岁月平庸连爱情都平庸了，大家习惯了爆米花嘻嘻哈哈。”
“所以你的雄心壮志是填补空白？”
“也不能说填补空白，这一块并不空白，只是没有太多好作品，咱们应该尽绵薄之力，为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作贡献。”
“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没有多少好作品，总得知道原因才能做得更好。”
“我认为是没有把握好文艺与现实的尺度，现在大部分作品要么很文青，基本是主创的个人趣味，能共鸣的观众很少，要么就是掺入太多所谓残酷现实，不是堕胎就是拜金女、小三作妖，大家看着心烦。
拍片是一种生意，既然这两个都不好玩，所以市场就把爱情结合了喜剧、闹剧，大家看着高兴，票房也不会太差，但也好不到哪去。”
刘漫看着杨树微笑：“分析得有道理，不过这些圈内的人也都分析得出来，甚至比你说得还深刻还痛心疾首，瞧你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有了想要拍的故事？”
“这段时间我的确一直在摸索，努力想打造一个日常的、能够触动大多数人内心的爱情故事，不能太文艺但也不能过于世俗，想了半个月现在有了雏形。”
杨树的确想了有半个月，最终在大量爱情故事里抄了个特别优秀的。
江诗语来了兴趣：“反正现在不困，说说看。”
“好，话说……为了说故事方便，我就用咱们三人的名字代替故事的三个主角吧。”
杨树倒也不是故意逗两个女孩，这个故事主人公原本就叫树，不过不是杨树柳树，而是叫藤井树，来自他那个世界里二十年多前轰动亚洲的著名爱情电影《情书》。
“随你便，赶紧说吧。”
“话说诗诗深爱的未婚夫树树……”
江诗语笑着打了杨树一下：“别肉麻。”
“谁和你肉麻，认真听故事，话说诗诗深爱的未婚夫树树意外身亡，时间过去很久了仍难以释怀……”
第七十章 天国情书
喝了酒爱动手，说到这刘漫也伸手怼了杨树一下：“死人不要用自己的名字，太晦气了！”
杨树从善如流：“既然在意咱们就换一个，那就叫槐树吧。”
“槐树？”
“槐是木中之鬼，据说招鬼。”
“胡闹，换一个。”
“那就叫柳树。”
“为什么非要叫树呢？”
“因为树看上去春去秋来不断地枯荣重生，实际上却很脆弱。”
“这个树那个树，我觉得是你自恋。”
杨树继续说剧情：“话说女主深爱的未婚夫柳树登山时意外身亡，也就是摔死了，葬礼过去很久仍难以释怀，经常还去家里问候他的母亲，而且长时间待在他的房间里感受过去的气息。
思念是如此煎熬，某一天她偶然翻到柳树中学在老家上学时的地址，于是决定写一封寄往天国的信。”
江诗语问：“写信？为什么？”
杨树想了想：“这是一种寄托，也是女人浪漫的执着，她相信柳树的灵魂已经回到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等待着自己。”
刘漫咕哝了一句：“你的故事总是鬼气森森的。”
杨树有些不满：“你事太多了，还想不想听故事？”
“想啊。”
“那叫声好听的。”
“儿子。”
杨树懒得理她了，刚才出租车上是自己先开玩笑说她和江诗语是爱管闲事的妈。
“总之女主按照地址给自己的未婚夫寄出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行字：柳树，你好吗？我很好。”
两个女孩表情都凝重起来：“听起来她真的很悲伤。”
“进入了数字时代，已经没什么人还写信寄信，信寄出去寄托了一份哀思，原本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几天后她收到了一封回信，也只有一行字：我很好，只是最近有点感冒，署名是柳树。”
江诗语很惊讶：“啊？！有人恶作剧？”
“未必是恶作剧，”刘漫显得见多识广：“应该是善意的回应吧，我看过一个新闻，说女孩给死去亲人的手机发信息，结果号码虽然已经换人了，对方还是回了信息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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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可能性挺温暖，江诗语却不赞同：“应该不是，因为女主寄出的信只有一句话，并没有说谁死了，对方没道理冒充柳树回信。”
杨树没有回应，继续道：“意外收到亡者的回信，女主并没有很惊诧，更没有慌乱恐惧，对于未婚夫的爱矢志不渝，以至于她相信回信来自天国。
她像个小女孩般喜滋滋地读信，然后回了一封信问候病情，并用小纸包寄去了一周量的感冒药。”
“寄药？这么当真？”
“天国没有药店，不寄药难道寄零食？万一不消化再得了肠胃炎怎么办？总之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用信件你来我往联络了起来，所以我这部电影可以叫《天国情书》。”
刘漫和江诗语面面相觑：“然后呢？”
“你们两个废话太多，”杨树伸个懒腰：“接下去可以自己猜，我去睡了。”
“睡个屁啊，”江诗语把他按回椅子：“你这故事听起来挺动人，赶紧都说了。”
已经四点了，明天会很忙，杨树麻溜揭开了谜底：“其实女主在未婚夫家找到的地址并不是他中学时代家里的，而是同班另一个女生家的，巧的是那个女生也叫柳树。”
江诗语恍然：“原来这么回事，对方也叫柳树，所以误会了。”
刘漫摇摇头：“恐怕不止误会那么简单，男主全家搬离了老家，这么多年过去为什么家里保留着这个同名同姓女同学家的地址？”
这种套路江诗语当然猜得到：“如果不是出轨，那就是少年初恋。”
“咱们是拍爱情剧不是狗血剧，当然是初恋，而且是暗恋，”杨树进一步解释：“随着两个女人之间频繁的通信，女同学柳树对柳树的回忆慢慢溢出尘封的记忆，她回想起越来越多关于这个倔强、少言寡语男孩的事，渐渐发现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柳树少年时代曾对自己一腔柔情。”
“我去，”江诗语两眼睁大了熠熠发亮：“这不和捉奸差不多吗？”
杨树很诧异她的脑回路：“你哪只眼看见奸情了，没听出这是个校园暗恋故事，一点点被揭示出来？”
“暗恋了不起？”江诗语撇撇嘴：“我要是知道未婚夫还惦记着初恋暗恋的对象，直接爆头处决！”
“算你狠，难道你自己就没有少女怀春的经历？”
“没有，冰清玉洁。”
“我看你是喝多忘了当年怎么发春了。”
江诗语伸手想打杨树，刘漫打断他们的胡扯：“这故事最终结局怎么样？”
“最终还能如何，当然是面向未来，女主与女同学聊多了，明白了生死无常都是人生必经的阶段，最终释怀，然后面向未婚夫摔死的大山喊出了第一封信里写的那一句：柳树，你好吗？我很好~~
就这样完成了与旧爱的最后道别。”
江诗语首先表态：“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散发着哀伤的深情，特别能打动人。”
杨树莫名其妙看着她：“你刚才还说要爆头男主呢，这部剧也可以改成悬疑片，男主其实就是你推下山摔死的。”
江诗语哼哼笑：“也可以改成恐怖片，其实就是男主与女主一直在通信。”
“你们两个是不是都喝多了，”刘漫有些无奈：“好好的讨论剧情一直乱打岔，那么真拍这片的话，打算诗诗饰演未婚妻？”
杨树正色道：“没错，诗诗饰演未婚妻，我还会进一步丰富剧情，这也是一部与死亡相关的电影，不但未婚夫死了，女同学柳树也刚经历了父亲的死亡，到时候你饰演女同学。”
实际上这部戏有大量回忆情节，女同学的戏份要比未婚妻多。
刘漫继续问：“这个未婚夫柳树由你这棵杨树饰演？”
“有这个考虑，我演比较便宜，顺便捧自己。”
他们的戏一直自编自导自演，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诗语不再开玩笑：“作为演员，我当然希望参演，不过工作室一旦资金充足，咱们请明星出演会不会更保险些，你也说了这是生意。”
《世界奇妙事件》成功在望，接下去还会有不少宣传活动，尤其是与明星联动，刘漫和江诗语即便不能凭此大火，也能混成脸熟，紧接着适当时机再推出重磅电影作品，没道理不能把她们也打造成明星。
不过杨树没有从理性分析角度说事，而是搞煽情：“在我眼里，你们就是最明亮的星，这个作品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不请别人。”
这话也不全是煽情，他还真根据时代特点以及实际需要修改了不少剧情。
原作中未婚妻虽然始终忘不了未婚夫，但已经有了新男朋友，而且还是未婚夫的好友，腻歪歪有点烦人，也不符合国人的审美，被杨树删了。
另外原作设定未婚妻与女同学柳树长得一模一样，这样就可以同一个女演员分别饰演两个角色，而且说明男主很爱这个女同学，以至于后来又找了个一模一样的替代。
然而时代在发展，就像琼瑶的三观不符合现代要求一样，这种设定可能也会被越来越追求自我的当代女性反感。
这就如同一个人爱上了濤姐，知道太不现实，于是退而求其次追求更加有可能性的刘漫，不但对感情不诚实，对刘漫也不公平。
所以杨树把这个设定也改了，中学时代的暗恋就仅仅是暗恋，别加后续生活中的其他心机，如果未婚妻真明白自己只是个替代品，最终恐怕没那么容易释然。
在杨树原来的世界，《情书》九十年代一推出就风靡亚洲，大陆也引进了，甚至到2021年还再次重映，热度始终不减。
不过名字巧合、长相巧合，太多的巧合也被吐槽，大陆女性观众没有岛国的好糊弄，但这毕竟是国外作品，最终也能谅解，换成国内的导演和编剧，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过关。
杨树酒后煽情听着像酒后吐真言，不过刘漫和江诗语没太响应。
创业时孤注一掷可以全员上阵，现在成功隐隐在望，继续玩三人转合适吗？
她们都比较理性：“这个故事非常好，再次证明你的编剧才华不容置疑，还是先写出来吧。”
第七十一章 无拘无束的日子
杨树等人四点多睡下去，九点多就起来开始忙碌。
各平台的点击数上午增长会比较慢，《世界奇妙事件》凌晨三点后就有所放缓，然而九点半统计，点击数已经一百零三万，再次超过预期。
超哥说今天破两百万，可能入夜就能达成，而入夜之后才是点击高峰。
看架势《世界奇妙事件》已经爆款无疑，如果秋季播出第二季仍能保持水准，也差不多就能成知名IP了。
刘漫和江诗语都很兴奋，忙着接打电话，抽空还抱怨：“八点不到就被信息吵醒，都是祝贺的，各平台也打来电话确定接下去的广告事宜。”
江诗语看上去难以置信：“连我爸妈都知道我主演的戏火了，一大早也不知是谁告诉他们的。”
她爸妈恐怕也难以置信，自己的女儿不声不响干出了成绩，竟然还是别人告诉他们的。
杨树的微信里已经有不少信息，郭敏凯、范老师以及郭东临都发信祝贺，他马上一一回了。
包括昨晚加的那些明星在内，朋友们很给力，许多人都将作品分享到了朋友圈，有几个还互相点了赞。
杨树每个贴子下面都表达了感谢。
昨晚快三点时，趁着大家临别又一轮敬酒，他和濤姐聊了几句。
作品受欢迎程度大大高于预期，看趋势应该能赚不少钱，人情还是要照顾的，比如不能让郭哥郭东临真的免费客串，得表示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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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基本的人情世故，懂事时爷爷奶奶就教育杨树少占便宜，得投桃报李，喝水不忘挖井人。
濤姐夸他懂事，答应从中协调，给钱没必要，买个对方喜欢的礼物也一样。
同样的情况还有郭敏凯，《拼桌恋人》是儒和出品，按合同办事，《美人税》也是友情客串，友情是互相的，只进不出只会搞到圈内没友情。
这些都是小事，有心就能做好。
濤姐顺势谈了另一个问题：“你和我妹妹还有诗诗，是不是住在一起？”
杨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件事刘漫和江诗语都对家里说了谎。
刘漫对刘濤以及家里说住在江诗语家，而江诗语对父母说跟着刘濤在工作，唯独不老老实实说三个年轻人创业合租住在办公室里。
“漫漫虽然撒谎，可每次你们来我家都是同来同去，无所顾忌一点也不遮掩，分明就是住在一起。”
“濤姐，这叫光明磊落，其实大家就是图省钱又自由……”
刘濤神情如常，仿佛在和杨树聊着很愉快的事：“你和我妹或者诗诗，正在恋爱？”
“这个倒是没有，那住在一起不是乱套了，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你怎么时时刻刻都能信口开河，我问这些可不是干涉你们私生活，而是提醒再不注意可就真乱套了。”
“乱套？”
“以我的经验判断，这次漫漫和诗诗都可能火起来，《拼桌恋人》关注度不够，如果《世界奇妙事件》点击破亿，她们极可能窜红。”
现在娱乐圈要红就是一夕之间，尤其是近期的流量明星，大多出道即巅峰，媳妇熬成婆的很少，这是性价比问题，对资方而言捧不红就尽快下一个
《世界奇妙事件》和刘漫、江诗语都有爆红体质，杨树虽然之前考虑过这些，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幻想过，但今天才终于要面对了。
“我明白涛姐意思，红了媒体就会报道，她们生活的点点滴滴都会被关注，如果不幸碰上姓卓的那类兔崽子，可能就会被挖各种料。”
圈内第一狗仔姓卓，没有哪个明星不讨厌他，濤姐也吃过亏。
“看来你明白，”刘濤点点头：“你们住在一起，娱乐八卦会怎么写？新晋热门导演与二女星合租一套房？
如果你真与其中一个恋爱还好解释点，可你说没有。”
“我明白了，”杨树点头不让她继续说：“这种八卦听起来很劲爆，风向容易被带偏。”
“刚火起来的女星最脆弱，虽然共同创业同甘共苦的故事也能说得通，但也得大家相信才行。”
杨树明白刘濤说得对，接下去不能和刘漫、江诗语继续合租在一起，看起来的确不好，一个阶段得有一个阶段的考虑。
娱乐圈原本就乌烟瘴气，这种事可能会被描成各种可能性，而观众没有耐心容忍新出道女演员的八卦。
有些事也解释不通，江诗语的父母是高级专家，她本人开着几十万的车，不像个穷鬼，而刘漫的姐姐是大明星，对她不错，好像也没道理落魄到要与小导演合租。
刘濤看着杨树笑得很开心很灿烂，说的话却挺严重：“赶紧想办法吧，别让记者的动作比你们的快，事业刚刚起步，不能马上就受到威胁。”
杨树看上去也开心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大家都忙完了手头工作已经快十一点，煎了鸡蛋泡了麦片，三人终于坐在一起早餐午餐一起吃。
再查数据，已经快一百三十万了。
刘漫说《世界奇妙事件》的广告午后就会上各平台首页，后续费用结算也与儒和挂上了钩。
江诗语说爱奇艺反馈目前有效点击成绩不错，接下去有可能加载更多广告。
杨树则告诉两个女孩，随着《世界奇妙事件》点击数增加，她们很快会收到厂家的代言邀请，这是市场规律。
“到时候你们可就发财了。”
趁着两个女孩叽叽喳喳谈论各种反馈的间隙，杨树先接着谈了最重要的问题：“我们的作品成绩不错，很快会受到媒体关注。
那么问题也因此来了，接下去你们知名度节节上升，恐怕不能和我继续住在这个办公室里。”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了，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
刘漫和江诗语都还太年轻，社会经验还不足以让她们像刘濤那样第一时间想到这些问题，但很快也明白了，顿时有些傻眼。
“也就是说我们得马上搬出去？”
“对，合租在一起原本就是权宜之计，那时候我们没资格考虑今天的问题，现在该考虑了。”
“就因为你是导演，我们是女演员？”
杨树看着江诗语笑起来：“你这是在问我，还是在发牢骚？”
道理明摆着，无可争辩，都不是第一天混娱乐圈，都明白这种事容易失控。
大家心情顿时都不好了，刘漫的脸慢慢落寞下来：“这个……真有些措手不及，我们能住到哪里去？”
杨树出主意：“先住到诗诗家里吧，然后再想办法，接下去手头宽裕了还怕没地方住？”
刘漫看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最终喃喃了一句：“真是没想到……”
江诗语本来就不太高兴，被杨树呛了一句就更不高兴，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我昨晚没睡好，一直在想《天国情书》里的那两个女人，为什么一封封地给对方写信。”
杨树有些诧异她怎么跑题了：“你想到了什么？”
江诗语看着窗外，神情也有些落寞：“她们共同为自己创造了一个脆弱的很容易打破的童话般的闭环，然后躲在里面活在回忆中。”
“哦？为什么？”
江诗语瘪瘪嘴：“因为她们都太寂寞了，活在深深的孤独里，丝毫没有被救赎的希望，所以谁也不愿意打破童话回到现实。”
杨树当然知道为什么，其实原作电影里未婚妻曾经试图打破这个闭环，她去了未婚夫的老家，去找了那个女同学，但导演刻意让她们阴差阳错没有碰面，于是两人不得不被动地继续活在记忆里。
在《天国情书》里，杨树不想作这样的安排，有些事主动的选择更能突显悲哀。
杨树知道她在借戏论事，孤独也好寂寞也好，事有轻重缓急，现在都得先回家，考虑不了那么多。
“吃完饭你们收拾一下先搬出去吧，又不是散伙了，每天朝九晚五都还得来上班不是。”
刘漫眉毛一扬：“我要是不搬呢？”
杨树也眉毛一扬：“那就只好我搬了。”
任何事都有代价，刘漫和江诗语也得敬畏业内生态，吃完饭都沉着脸开始收拾东西。
无拘无束的日子到头，杨树也有些不舍，想了想捡个高兴的事和她们聊聊。
第七十二章 合格穿越者的常规操作
“我有可靠消息，优酷和爱奇艺可能近期就执行一月一结算，快的话五月初我们就能拿到第一笔钱。”
杨树上一世是学生，还没有接触过这些，并不太了解几年后的结算机制，可靠的消息来自宁淞，陈副总的枕头风，可信度很高。
钱是快乐药，近期工作室没有大的开销，大家忙了快一年，可以都吃点药了。
刘漫和江诗语搬进来时一人一个大箱子，在这套房子里住了四个月，东西渐渐多了，但也不用一次都搬走，闻言停了下来。
“怎么的，把我们赶出去有点于心不忍了，想花钱安慰一下？”
“我可没赶你们，这地方是办公室，根据国家安全生产管理条例，办公、生产、居住、仓储不能混杂，再住下去不安全，现在是进一步规范管理。”
“好了好了，别话唠，准备发工资了？”
“不是工资，是分钱，我们共同创业，赚了钱当然要大秤分金。”
刘漫一副长远打算的样子：“这才上架十几小时，八字没一撇你就想分钱了，以后不是要拍电影吗，还是悠着点。”
“有些事得提前先规划，别担心以后拍电影的钱，要对未来有信心，只要我们持续创作，不出丑闻不塌房，钱可以不停地赚，”杨树很乐观：“一旦作品影响大了，可能很快会有人找你们拍广告代言商品，那个赚钱更快。”
谦虚谨慎是传统美德，江诗语也提醒他：“你的剧本还没写出来，请谁拍也没最后确定，或许这次赚的钱只够拍一部电影，先别想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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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近期不会做大投资电影，”杨树否定了请大牌明星的可能性：“不会花几千万甚至上亿请明星主演《天国情书》，目前我所知的演技明星年纪偏大，流量明星够年轻却没演技，都不适合，所以可以先把钱花到更重要的事情上去。”
两人也整理累了，都座到杨树身边：“目前还有什么比拓展业务更重要的事？”
杨树看着她们一字一顿很郑重地说：“买房。”
无论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重生者，在这个时代不懂房产的故事，那就是不合格，哪有赚了钱不在首都买房子的，这是最常规的操作之一。
“说了半天你想买房？”两个女孩都笑起来：“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知道现在房价多少了吗？”
杨树指了指周围：“紫草坞这边三万出头，东西城六七万，全市均价三万七。”
江诗语摇头：“简直天价，太贵了，我小时候父母买集资房，一平方不到一千。”
杨树见多识广心理承受能力强，轻描淡写道：“都别那么小家子气，这算什么贵，一套百平米的几百万，两百平米才上千万，咱们还是买得起的。”
即便按照陈赤赤估算的，《世界奇妙事件》第一个月破五千万点击，奇妙的工作室也能提成四千多万人民币，拍电影和第二季留下两千万足够了，剩下的都可以投资房产。
在他来自的时代，东西城随便一套房子也得千八百万，还不是学区房。
“好大口气，”江诗语撇撇嘴：“你可真会超前消费，一分钱还没拿到呢。”
“关键是这时候买犯不上，”刘漫看上去很内行：“去年年初就差不多这个价，一整年下来没怎么涨，我有个亲戚就是搞这方面研究的，他说去年降准、调息了十一次，房价都没涨起来，所以基本到顶了，未来也就是跟着通货膨胀起起伏伏。”
她大学毕业是准备留京发展的，对这个挺关注。
江诗语也认为现在买房不明智：“价格已经太高了，马芸说再过十年最便的就是房子，便宜得和大葱一样。”
杨树笑起来：“马芸什么时候说的？”
“网上可以找到这个言论，你可以去搜。”
杨树不相信马芸会蠢到说这种话，大陆的经济发展是遵循历史规律的，其实一直在补课，美日社会发展要早二三十年，也没见房子像葱一样便宜。
杨树记得很清楚，大陆房地产有两次猛涨。
一次是08年，欧美爆了次贷危机，美元大放水，资金大量流入大陆市场，于是接下去的几年房价翻了几个跟头。
当时以浙江炒房客为代表的浙江楼市，房价一度超过了北上广深一线城市，杨树作为浙江人虽然没有经历，但成长过程中也听得多了。
另一次猛涨是2015年低到2018年，这一轮是棚改去库存，全国从上到下各个城市房价都迎来了一波大涨，就连那种十八线小县城的房价也都因此大涨了一波。
尤其是2015年底的一波房价大涨特别猛，个把月之间就翻番，几个月之后就将人们的财富水平彻底拉开了距离。
可以说大城市的居民，有房子的就是有钱人，至少账面上是有钱人，而家里到没房子的，如果是普通打工仔，未来基本也没有在大城市买房的希望。
关键时刻资金即将到位，该出手时就出手，杨树一摆手：“都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们买房是刚需，漫漫没有自己的落脚处，难道一直飘着？
还有你，不想和父母一起住，自己不买房难道等未来的老公买好了请你去住？”
“我们的意思是事有轻重缓急，分点钱是可以的，但现在不是买房好时机。”
未来半年是大涨之前最后的窗口，多说无益，杨树给她们布置了任务。
“无论未来如何发展，都得先有落脚之地，接下去大家都会比较忙，百忙之中你们抽空到处看看房子，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刘漫和江诗语也不争辩了：“房子很贵，不能一下子掏空了工作室，我们先看看吧，不想住家里可以再租个地方。”
杨树坚持买房，接下去连工作室都可能换到梗合适的地方。
“来日方长，不要考虑分成比例问题，先满足你们买房，要挑最好最合适的，可以向濤姐家那个规格看齐。”
杨树给她们定了个指标：“五百平米大的房子你们用不上，那就对半，各买一套两百多平米的，这个投资你们以后会感激我的。”
刘漫和江诗语对他的大方很感动，但也觉得不切实际：“我姐那套房子三千多万呢，我们攀比不起，你的好意心领了。”
濤姐出道三年，2003年就在首都买了第一套房，那时候房价才几千，花了不到一百万，她曾经说过，当时的中介也说房子是天价了。
聊到最后两个女孩仍觉得杨树这时候突然建议买房有些冲动，并不太当真，但也答应工作之余到处看看，有合适的就与他商量。
“你建议我们买房，你自己呢？”
“一步步来，我当然也要，先买你们的试试钱好不好花。”
第七十三章 成长期
上午一波祝贺之后，下午就安静了，毕竟业内天天有人新作上市，这是大家的工作日常，《世界奇妙事件》还谈不上是旷世巨作，可以搞得大家意乱情迷。
刘濤今天中午就返回三亚，继续完成电视剧《亲爱的婚姻》，拍摄期还有半个月。
临走她特地打电话给刘漫，交待接下去有事多问秦海露，尤其是一些经纪工作。
奇妙的工作室没有专职经纪，也没人有相关工作经验，刘濤说：“如今情况和我们十几年前不一样，那时候市场没现在繁荣，有点工作自己谈就行，现在复杂多了，有事多请教秦姐。”
说请教不恰当，应该是暂时请人家帮忙才对，其实上午刘濤已经给杨树微信留言，说《世界奇妙事件》刚播出，即便口碑不错也不会马上得到媒体和市场的大量关注，得有一个成长期。
“这个成长期可长可短，如果你们每天的播放势头都不错，很快能达到几千万，那么媒体和厂家都会蜂拥而至，到时候会忙不过来，现在请自己的工作人员不现实，可以暂时让秦姐的团队帮忙。”
秦海露也留言：“有事说一声，别不好意思。”
秦姐出任法人的骏起菲阳公司就是她本人和濤姐的经纪公司，有很成熟的经纪团队，杨树和刘漫、江诗语不是很了解市场行情，能得到她们帮助无疑事半功倍。
濤姐说的成长期就是作品快速出成绩的初期，当然也能人为缩短，花些钱刺激市场就行，除了可以投入大量广告之外，还可以组织软文宣传，甚至买热搜。
前几天濤姐就上了热搜，《亲爱的婚姻》剧组拍摄一场健身戏时，发了一组她的健身照，秀身材秀活力之外，还夹杂一张与男主马夫宇的热吻特写。
这样的炒作手段原本不高明，重点是濤姐老公这时候打了配合，彰显主权似的在美利坚发了微博，让马夫宇轻点啜，说濤姐刚做了牙别啜坏了。
这画风显然与一般明星家属的低调不一样，属于制造出来的话题性，但相当有用，于是剧照和微博留言都如剧组所愿上了热搜，提前做足了宣传。
江湖传言濤姐两口子的关系早完蛋了，为了维持人设一直在打配合，其实有些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猜测终归是猜测。
其实濤姐夫也不总配合，有段时间濤姐负面传言比较多，于是拉老公上了不少节目维护形象，结果有一次这姐夫就直言不讳濤姐很强势，贤妻良母都是装的，把濤姐气够呛。
不过《亲爱的婚姻》这套宣传手段《世界奇妙事件》学不了，杨树、刘漫、江诗语都没名气，买热搜的价格会相当昂贵，也未必有效果，很可能得不偿失。
刘濤一再提醒别私下里乱接广告，这个对新星的形象有极大影响，广告业的水不比娱乐圈浅。
试想刘漫如果自作主张接了个万通筋骨贴，抢郭东临生意不说，还显得特别莫名其妙，那么化妆品、珠宝、手机、时装、零食、卫生用品的厂商估计就可能不愿意找她了。
与民众的印象相反，通常知名大品牌给明星的代言费并不高，尤其是国际大牌，它们请明星是互相提升知名度，明星拿不了多少钱，品牌方将主要资金砸在广告上，找知名广告公司制作推广，所以往往广告质量很好，可以互惠互利，所以一旦品牌出了问题明星也毫不犹豫地切割。
明星真正赚钱的广告是小品牌，这些小品牌往往愿意恶投一大笔钱请大明星代言，凭此获取关注度。
这种交易中是品牌方消费明星的名气，所以经常得开出天价才能请得到明星代言，不过广告费都花在明星身上了，那么后续制作以及相关推送就没法继续砸大钱，所以相当多广告制作水准烂得要死，连起码的创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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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姐其实也接过烂广告，但相比她多如牛毛的代言只是极少数，所以接广告这种事她算是有一套。
厂家和广告公司投广告之前通常也会有简单的背景调查，所以昨晚提醒他们不能混住与今天的建议，也算是一脉相承。
刘漫和江诗语听了都忍不住自我解嘲：“姐姐气氛渲染得好，好像我们明天就会万众簇拥，生活在镁光灯下了。”
吐槽归吐槽，话还是必须得听。
就像杨树之前预估的，傍晚时《世界奇妙事件》点击果然超两百万，凌晨之前冲击三百万应该不是问题。
收拾完东西刘漫和江诗语都没急着离开，以后不住办公室，班还是得继续上。
她们一下午都在关注整理各平台上的评价，称赞得听，继续扬长，批评也得总结，有助于避短。
大多数评论都是正面的，相当多评价针对编剧，称赞杨树突破了目前市场常规逻辑发挥脑洞，故事显得与众不同。
许多观众根据广告短片指引也看了《雪山凶灵》和《奶奶》，于是在两边都结合着对五部作品发表评价，表示五集故事虽然都不长，但短小精悍不拖沓，情节有趣完整，其实很不容易做到。
尤其是作品都是杨树一个人自编自导，能想出这么多好点子尤其不容易。
有些观众认为《世界奇妙事件》很适合解闷，但大多数认为故事有深度，在温情、搞笑、悬疑的外衣下，是对生死、爱情以及社会问题的哲学思考，相当有深度，可以说是目前国产剧的一个尝试和突破。
观众对演员的表现也相当肯定，范老师的形象意外突破了大家固有的印象，在搜狐已经有专门的文章报道，对演技的评价相当高，这也是明星的待遇，好坏都首先引起关注。
观众评价中，刘漫和江诗语也受到很大肯定，颜值被充分称道，大量贴子夸她们美丽动人、形象可爱。
杨树说这是非常好的开端：“作为演员，演技是可以雕琢进步的，但长得讨观众喜欢是祖师爷赏饭，属于先天优势，即便对漂亮女演员也是可遇不可求。”
负面评价当然也有，有人吐槽《推理出租车》故弄玄虚，有人说太阴暗，朗朗乾坤竟然两个杀人嫌疑犯撞在同一辆出租车上，这不是抹黑社会治安吗？
也有人说《未来同学会》有灵异成分，宣扬迷信糟粕，而《美人税》暗戳戳对社会不满。
不过这些言论从点赞数就能看出不太受关注，有观众甚至留言辩论，指出有些观点属于故意曲解抬杠。
点赞数最高的一个留言，给了杨树等人极大的鼓舞：非常喜欢这个系列，才看完了第一季，已经在期待第二季，奇妙的工作室加油！
第七十四章 越过山巅
四天之后，《世界奇妙事件》点击数超过了千万。
第一天破了三百万，后面三天也都超过两百万，虽然势头递减，但成绩相当不错。
大量明星串烧推荐就是这样，一开始的增长特别猛，但能在高平台维持数据就得凭作品本身质量，《世界奇妙事件》无疑经受住了市场检验。
千万数据是个分水岭，各大平台都根据点击量分ABC三级，如此一来算是跨入B级门槛，成为热门剧集。
不过道路还很长，想成A级得有上亿点击，按照《世界奇妙事件》的成长势头，最终应该可以达到。
杨树和刘漫、江诗语都有微博账号，但都不是本名，这几天已经根据秦姐的指示删除了之前一些没用的贴子，而后更名本名并申请了实名认证。
然后将所有认识的明星都互相关注，转发对方近期活动的贴子，并在简介中留下了工作号码，这些都是艺人微博的常规操作。
工作电话暂时都留骏起菲阳经纪人的，奇妙的工作室未来的主要的工作是创作，广告、演艺活动的经营暂时没有精力和能力去搞。
当然不能让骏起菲阳白帮忙，杨树和刘濤、秦海露也商量好了，一切按照签约艺人的规矩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微博搞好是播出的第三天，三人都在剧集的评论区留言推广，这是各平台允许的，于是点击数破千万时，他们的粉丝也都超过了十万。
首播之夜，在一起狂欢的超哥、陈赤赤、郑凯、高园园、古丽娜扎等都答应拍摄推荐视频，后续的两三天内也陆续传来了，足以再做一个版本的广告片。
一连几天大家都很兴奋，杨树整理素材，又剪了一个短片，打算把手头的钱再投入五十万到广告上，两支广告串烧轮流播出，并增加频次。
宁淞已经从首尔回来了，杨树又投了三万，让他给刘漫和江诗语各拍几组不同风格的写真，化妆仍是宫雨青。
接下去需要大量宣传，自拍照是不行的，一旦接受采访也得向媒体提供照片，不够专业显得过于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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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宁淞和宫雨青都不肯收钱，将拍写真视为同学、朋友之间帮忙，花点时间举手之劳。
尤其是宁淞说得很实在：“我们一起合作《世界奇妙事件》，随着作品火起来，我已经在业内受益，这点小事何必算得太清楚。”
然而杨树坚持一码归一码算清楚：“你的相机，雨青的两把刷子，就是你们的吃饭家伙，是朋友就更不应该占便宜。”
既然如此宁淞和宫雨青搭配赠送了杨树两套写真，毕竟他在编导之外也是演员，也得有些像样的宣传照，不能像吴鲸那样一张正式照片走天下，而且还是当年结婚拍的婚纱照。
该做的事说干就干，杨树总指导，根据环境设计了几套写真，古装、民国、现代风，包含了所有流行，然后租来灯光设备服装，花了两天就拍完了。
播出第九天时，《世界奇妙事件》点击超过两千万。
杨树的团队更忙了，不断有媒体要求采访，于是他带着刘漫、江诗语以及宁淞和宫雨青等主创，一连接受了网易、搜狐、观察者等几家专题采访，文字的视频的都有，宣传的声势渐渐大了起来。
杨树让大家都把采访内容结合这几天拍的写真一点点发到微博，刘漫和江诗语都粉丝很快超过了五十万。
反而是他增长更慢点，毕竟不如美女受欢迎。
各平台经验丰富，达到两千万后很快就在作品上附加了更多广告，市场分析师也不是吃干饭的，第十天就有广告公司找上门来了。
而且一来就是三支，广告公司都直接联络的骏起菲阳：河北顶大集团的顶大粉丝、水之澳化妆品、小护士创新型卫生巾。
顶大粉丝真就是那种吃的土豆粉丝，广告创意土掉渣，而且代言费也少，秦姐没接：“让一小姑娘代言粉丝，不知这些人怎么想的，莫名其妙的不接。”
水之澳化妆品这几年卖得不错，据称是三十年前创立于芝加哥的化妆品品牌，广州产，价格不贵，面霜、化妆水都只有几十元，档次并不高。
至于小护士，与欧莱雅集团收购的那个国产化妆品品牌没关系，而是一家纸业上市公司，专业关注女性健康二十年，据说产品挺受欢迎。
水之澳化妆品指定江诗语，代言费二十万，小护士是刘漫，代言费二十五万，合同期都是一年。
通常代言都是一签两年，对方显然因为江诗语和刘漫都是新人，签着先试试水。
这个价格比较低，就是新人价，濤姐的品牌代言费是两年三百五十万起。
这当然不能比，成长是要过程的，没人能对市场不服气，大牌明星也是这么过来的。
刘漫对代言卫生巾有抵触：“代言这么私密的用品，太尴尬了，我放不开。”
秦姐不理她的矫情，最终还是杨树开导通的：“不要想太多，一种日用品而已，宝岛那边经常请男星代言，汪东城、小猪志祥、陈柏霖都干过这事。
另外周杰轮代言手抓饼，拿个锅铲喜气洋洋的也没见尴尬，杨幕代言过脱毛膏，往腋窝底下挤药膏也没尴尬，小燕子，林心茹，舒琪、张百芝都接过那个洗洗更健康，人家也不在乎洗……”
刘漫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我接就是，不过要你给我拍。”
杨树答应了：“我给你拍，我们就是影视工作室，哪个广告公司找来，拍摄工作当然都得直接委托给我们。”
水之澳化妆品还附加有要求，得带上些《美人税》的元素，除了环境外，江诗语还得使用剧中的造型和妆容，那就更得奇妙的工作室拍摄，正好利用目前的闲暇时光赚些钱。
秦姐说：“如果拖一拖，拖到《世界奇妙事件》点击破亿，你们的代言费应该也会水涨船高。”
杨树不愿意那么干等，一个阶段做一个阶段的事，时间也是钱，三个月后指不定在忙什么工作，于是都拍板签了。
四月十八号，播出十六天，《世界奇妙事件》点击破三千万，数据相当稳定。
杨树对刘漫和江诗语说：“这座山巅我们基本已经越过去了，接下来是收获山顶的果实，这些天我晚上一个人闲着没事，已经在写《天国情书》，完成后就申请备案我们的第一个电影项目。”
第七十五章 成熟的考虑
这段时间很忙，拍写真、接受采访、参加活动、拍广告。
而且随着点击突破三千万，刘漫和江诗语又接了雅客悠妙牛奶糖和潮流运动服装粒子狂潮两个品牌的广告，代言价已经涨到三十万。
奶糖就不用解释了，零食是女星代言的大项，而所谓粒子狂潮是一家新成立的小众运动服装公司，主打高档不用穿内裤的健美裤、攀岩流体背心、蕾丝运动内衣、瑜伽服、羊毛篮球运动装等等，也不知怎么就了解到江诗语擅长瑜伽。
广告代言刘漫往甜蜜可心方向，江诗语往美丽动人方向，被安排了不同的风格，也算是市场的自觉选择。
奇妙的工作室承揽了广告的摄制工作，拍一个五万左右，其实赚不了多少钱。
宁淞说像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广告一天就能完成，拍一个通常也就是两三万，奇妙的工作室要价已经算高，算是新锐导演的价。
大导演当然也拍广告，张艺謀就拍了不少，价格是百倍以上，早年给万宝路拍过一支，一群老农高兴得疯了似的翩翩起舞，旌旗招展锣鼓喧嚣，千军万马红绸狂泻，看准了烟草消费的未来在农村。
后来他还拍过不少宣传片，比如长城润滑油和铁道的，为国做贡献少收点，但拍一支也得几百万。
杨树现在还要不上价，反正有时间，接点工作整个摄制团队都能开工，忙起来显得充实，实际上四支广告拍完后分账，工作室也就赚五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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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漫和江诗语的广告费却收了不少，扣除经纪抽成后入账九十多万。
国内的经纪抽成通常在百分之三十到五十之间，像刘漫和江诗语这样的新人铁定被抽百分之五十，有些公司比较狠甚至抽得更多。
最狠的是韩国公司，通常都抽到百分之八十，艺人拿百分之二十还得纳各种税，据说吃住在公司也得另外交钱，说是明星其实就是体面的打工仔，许多看着名气大，演艺生涯却没赚多少钱。
这一点和当年的港港很像，看着市场很繁荣名声在外，赚钱的也就几家公司和几个顶级艺人，绝大多数看似知名的艺人在港二十年的入账，还不如后来到大陆干两年。
不过骏起菲阳只抽刘漫和江诗语百分之十八，算是姐妹之间帮忙，都明白合作是暂时的，并没打算靠她们赚钱。
奇妙的工作室成立之初，资金都来自杨树，法人自然也就是他，但创立之初就是三人合伙，三人也都倾尽了全力。
有些付出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但利益分配最终是金钱，三人沟通过，约定杨树占股百分之六十，刘漫和江诗语各百分之二十，但并没有签署合同。
这一点与刘濤和秦海露很相似，她们十五年前成立骏起菲阳，基本也是口头约定，凭感情合作。
这显然违反商业精神，大家应该重契约，生意应该和友情分开。
然而许多人也忽略了一点，口头约定也是有法律效力的，影视圈靠形象人设吃饭，任何违约都得考虑成本。
骏起菲阳、奇妙的工作室这样的影视公司都是服务性质的，并没有厂房设备、楼堂宿舍等固定资产，实际上就是皮包公司，按单按月结算，一次违约也就没有后续合作，甚至公司也就垮了。
可以说这样的公司如果没有友情支撑，其实一开始就不会存在。
所以刘漫和江诗语广告酬劳也都打入工作室户头共同分配，反而是奇妙的工作室目前收到的最大头收入。
手头有了钱，刘漫和江诗语对买房子开始热心起来。
这段时间她们都住在江诗语家里，每天从西城开车到紫草坞上班，来回路上得花两个多小时。
刘漫也承认，住在江诗语家里很拘束，只要她父母在家就得绝对安静，他们都要工作，受不得干扰。
所以她们很快就打算另外租个地方搬出去，又开始关注房子。
而在这个过程中《世界奇妙事件》点击数不断攀升，大赚一笔已经基本确定，于是杨树买房子的建议也被真正重视起来。
一开始她们到处看，租还是买并不确定，只要感兴趣就去看看，有些犹豫不决。
不过看到最后基本已经不看租赁，目前市面上新房积压严重，有大量好楼盘可以选择。
她们很快关心起一个问题，没两天就问杨树：“你建议我们尽快买房子，自己呢，不可能一直住在办公室里吧？”
对此杨树不置可否：“当然是要买的，你们先选先买，我有时间再去看。”
然而刘漫却不肯吃独食：“找房子是很麻烦的事，我们帮忙一起看吧，有很满意的再让你去看。”
江诗语也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租住在一起可能容易被误解，以后当邻居应该没问题吧？”
刘漫也附和：“对啊，我们可以住在一个小区里，如果有事情也可以互相照应。”
然而杨树并不太希望和你她们买到了一起去，这大半个月他一个人住在紫草坞，最大的感受就是自由。
从去年七月开始，这十个月他基本都和刘漫和江诗语混在一起，每天一起工作，晚上仍居住在一起。
他基本没有多少个人空间，到哪都有人跟着，连吃饭都得适应女演员们的严格自控。
在一起时间久了，难免互相依赖，事业上杨树像个大哥哥，生活上却是小弟弟，长期抱团取暖就会产生类似责任的东西，这是难以承受的。
杨树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样的责任，如果关乎男女情爱，那么三人早晚关系破裂，这点预见性还是应该有的。
搬出去那天，江诗语毫不掩饰地表现出落寞，还属于是兄弟姐妹朋友之情，如果是愤怒甚至责备，那可就麻烦了。
这些天杨树可就太自由了，在家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躺哪就躺哪，半夜三更与宁淞出去喝一杯也无所顾忌。
所以建议刘漫和江诗语买房子时他自己没动静，就是不想买在一起，万一以后关系有个风吹草动会很被动，这是比较成熟的考虑。
然而刘漫却幼稚，完全不顾杨树的暧昧态度，与江诗语帮他做了决定：“还是先买在一个区域吧，可以互相照应，以后你如果有其他需要可以再买别的，人是活的嘛。”
这么一说杨树也没法拒绝，那就先看吧，最后决定时见机行动，实在不行也只好选在一个小区里。
四月二十八日时，《世界奇妙事件》播出二十六天，点击破了五千万。
杨树声名鹊起，才华得到进一步肯定，不到一年时间贡献六部颇受欢迎的短剧，被一些媒体称为鬼才，编剧和导演两个协会都发来的入会邀请。
而刘漫和江诗语也越来越火，活动以及广告代言邀请也越来越多，有点忙不过来了。
实际上到现在广告已经拍了几支，但一支都还没播出，安排上架也需要一段时间。
除了媒体好评如潮，杨树这些天也接受了不少采访，在爱奇艺的一个现场直播中，顺着主持人的问题，他宣布了接下去的工作计划：“我们奇妙的工作室始终不敢松懈，《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已经进入筹备阶段，争取十月金秋季节与观众见面。
另外我已经完成了电影剧本《天国情书》创作，马上将立项备案，下半年也将开始拍摄。”
第七十六章 人生战胜组没有困难
长假一向是影视市场旺季，五一期间《世界奇妙事件》的点击又涨了一波，平均日点击超过两百万，假期结束时总点击已经破了六千五百万。
通常作品播出首月的观看人数能占总数的一半，如果有假期刺激会更多些，所以六月中旬破亿已经没有悬念。
也是在五一期间，刘漫、江诗语的小护士卫生巾以及紧身运动衣广告开始在各电视台播出，清新性感，撩拨人心。
刘漫的广告洋溢着夏日气氛，白裙子、白裤子、白睡裤，一副特殊时期挑战自我不作不死的样子，不过很可爱，秀出的身材一级棒，杨树的评价是娇柔妩媚充满诱惑。
穿着紧身衣的江诗语身材更性感些，在杨树印象里，她是见过女孩中最线条流畅凹凸有致比例超一流的。
宁淞作为女性鉴赏专家也验证了这一点：“在校时我们同学私下里就有过共识，江诗语身材娱乐圈无出其右。”
娱乐圈有大量舞蹈演员，先天条件优异后天勤奋努力的不少，这评价恐怕有些夸张。
不过舞蹈演员因为后天大量锻炼，许多人的大腿比较粗壮，江诗语没有这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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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倒是很用心地塑造她，广告拍得很用心，每个镜头都堪称完美。
拍摄间隙闲聊时，宁淞似乎不太理解杨树的碌碌无为：“你和江诗语认识大半年了吧，为什么不追她，你不知道在校时有多少人想追她，校内校外的都有，可惜都没成功，你是不是雄性内分泌不够啊？”
“你特么才内分泌不足，”杨树有点恼火：“为什么认为我就该追她？”
“因为看得出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肯定赚钱的股票为什么不买？”
宁淞对杨树入宝山却空手而归有些不屑：“何况你和刘漫是亲戚，出手泡她的闺蜜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难道眼睁睁看着她以后被其他人泡走？”
人的第一判断真的很重要，宁淞自从认为杨树和刘漫是亲戚后就没怀疑过，即便后来知道他是浙江人，而刘漫是江西人也深信不疑。
不过这也正常，自古江西就有不少人移居浙江、湖南、福建，以至于这些地方的人一提起江西都有各种表亲，时间长了就有了江西老表的称呼，刘漫是杨树的老表吧。
杨树没有搭宁淞的茬，不过同样的想法他也有过。
尤其是这段时间刘漫和江诗语搬了出去，有时候他不禁会想：“如果大家从没相遇过，那么各自的命运会是怎样？”
“或者接下去的某一天，她们身边出现其他优秀的男性，可能会发生什么？”
这个很难说，古今多少事，情场、战场、商场，说来说去其实只有一句话：人是会变的，事情也是会变的。
尤其是在影视圈，得到和失去都难以预料。
比如说她们遇到另一个才华横溢的导演？
许多人一说起制片、导演潜规则女演员，很容易理解成天性放荡喜欢乱搞，这恐怕有点偏了，其实绝大多数人都不老实，就看有没有机会。
只能说影视圈的机会相对更多，这是一种典型的竞争内卷的圈子，俊男美女供大于求，竞争太惨烈，演技和美貌已不是稀缺，于是在规则之外得加码其他规则。
杨树当然不希望宁淞说的那种可能性发生，人都是自私的，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身边的美女被泡走？
既然不愿意却又不作为，这好像就有些犯贱了吧？
他是想过先下手为强的，但问题有点复杂，三人的小圈子也有点内卷，他是该追刘漫还是江诗语？
他是很喜欢刘漫的，想起当初两人连夜高铁一起进京，那几乎就是一根命运的纽带。
江诗语也不错，就像宁淞说的，这样的好白菜如果被猪啃了，简直痛心疾首。
何况所谓穿越可能是一场特别真实的梦，哪天醒来了他仍躺在学院简单的宿舍里，那么刘漫和江诗语都将随着梦醒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熟动人的濤姐倒是还在，但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矫情，这样的犹豫是可耻的，穿越者就是人生赢家，赢家居然做选择题？
人生如梦可不是说着玩的，犹豫着无法决定，可能最终一无所有。
春天已经过半，刚刚过了劳动节，春华秋实，应该动一动了。
刘漫和江诗语很忙，除了工作之外也因为购房的热情被激发了起来，这些天很投入地满城寻找对比。
不过到现在也没看中哪套，没有进入实质洽谈阶段，所以她们也始终没有意识到杨树是没有购房资格的。
首都的房子2011年就开始限购，BJ户口的可以买一套，外地户口的想在首都买房子，需要持有本市有效暂住证实际居住半年以上、在本市没有房产并连续在本市申报5年社保或个人所得税。
江诗语是本地人当然没问题，刘漫读大学时户口转进京了，毕业后户口落在刘濤家里，也是可以买的。
而杨树只有暂住证一条符合条件，要买房得先交五年社保或者个调税再说。
所以穿越也是技术活，他倒是更希望穿到一个玄幻社会去，可以炼气化神证道长生，而不是买个房还被限购。
所以建议买房时他自己不太积极，很大一个原因也是门槛没达到。
不过作为穿越者他也了解许多人不知道的猫腻，当所有窗户貌似关上时，通常都会为某些人另开一扇门，这是世界的运行规律之一。
娱乐新闻里经常会报道，某个小明星出道一两年就买车买房资产不菲，大家羡慕之余似乎都忽略了一点，这些人是如果避开限购的？
许多城市的限购有例外，比如别墅不限购，超过一定面积的豪宅也不限购，只是不允许贷款。
首都没有这一条，再大面积都限购，一次性付款也无法豁免，全都一视同仁。
但有一种情况是不限的，那就是以公司名义买房。
其实明星们以公司名义买房并不是新鲜事，在圈内是一种默认操作，大家都这么做。
对普通人而言用公司名义买房并不划算，后续涉及的缴税更多，过户继承也是问题，但对明星而言这却是一箭双雕的好把戏。
首先赚的钱在公司账户不分配，本来就是合法避税的手段之一，否则需要承担百分之四十五个人所得税，非常之高。
而且以公司名义买房还可以抵扣百分之九的增值税，千万的房产就可以抵扣掉九十万。
而房屋作为公司的固定资产，还可以分二十年计提折旧抵扣企业所得税，千万的房产总计能够抵扣两百五十万。
如此一来买套千万房产合计可以节约三百四十万，相当于六六折购房，简直是六六大顺。
所以许多公司老板喜欢用公司名义买房购车，坐拥大量豪宅豪车，算一算都是六折买的，你说香不香？
虽然以后转卖时的税率更高，但后续也可以通过股权过户的形式避开，豪宅豪车本来就是有钱人之间的交易。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一切都是合法的，除非后续转到个人名下时逃税漏税，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政策也是有门槛的，公司近三年得纳税到一定数额，目前的要求是最低三百万。
这对奇妙的工作室已经不是问题，七月份之后杨树也就有了购房资格。
看来所谓限制是相对的，对人生战胜组都不是问题，这个道理适用于方方面面。
第七十七章 你在消遣我
《天国情书》剧本在五一期间就写完了，杨树计划节后就备案立项，于是着手建立主创人员名单。
按规定备案不但要提交剧情大纲，还得提交从制片、导演、编剧、摄影到主演等等所有主创的名单，不能随意变动，一旦更改得重新备案批准。
在《情书》原剧中，未婚妻与男主学生时代暗恋的同名女同学长得非常像，原作是同一个女演员饰演的。
杨树重写时做了改编，打算江诗语饰演未婚妻，刘漫饰演女同学。
当时刘漫和江诗语并没有因为即将主演一部电影而盲目高兴，作为工作室的合伙人，她们从生意角度考虑，建议过邀请当红女星出演以保证票房。
当时杨树没同意，坚持自己培养明星。
其实国内有票房号召力的女演员很少，适合这部电影的更少，周讯算一个，而且她是娃娃脸，即便四十出头饰演高中生应该仍能看得下去。
去年她在与秦海露共同主演的《红高粱》里饰演九儿，脸上胶原蛋白还是够用的。
不过她毕竟四十一了，而且价格很贵，一部电影的片酬是一千五百万。
相比较之下刘濤拍电视剧的酬劳和周讯差不多，都是七八千万，但一部电影只要五百万。
现在要上报主创了，到了最后决定的时刻，杨树有些犹豫。
他想到一个点子，如果仍用《情书》原作的设计，未婚妻与女同学长得很像，是否可以由刘濤饰演未婚妻和成年后的女同学，而由刘漫饰演高中时代青涩的暗恋对象呢？
这好像是个不错的点子，说明男主始终就好这一口，矢志不渝地寻找长相相似的女朋友。
这与杨树之前的想法矛盾，他一度认为两个女人长得一样有些过分，未婚妻好像是个替代品，移情而不是真正的爱情，对未婚妻是不公平的，可能不太符合现在观众越来越自我的口味。
但这只是一种可能性，是他个人的判断，或许观众并不在乎这些。
两姐妹担纲主演一部电影无疑是很好的噱头，不过刘濤在电影方面并无太大建树，噱头玩过头了观众也可能将这部作品理解为一家亲戚的自嗨之作，搞不好还没上映就先扑了。
关键还是价值观方面，杨树作为编导容易钻牛角尖，而且口味偏重，有时候未必能准确判断。
刘涛已经结束电视剧《亲爱的婚姻》拍摄，四月二十号回到了首都，目前正在参与《英伦对决》选角。
《英伦对决》是根据著名作家史蒂芬·莱瑟的小说《中国人》改编的动作电影，讲述生活在英国的越南华裔成龍大哥的女儿在恐怖袭击中不幸遇难，为了讨回公道，他独自踏上向恐怖组织复仇道路的故事。
杨树没有看过原著小说，有点怀疑男主的身份是改过的，小说叫《中国人》，然而越南华裔这身份标签严格说来不能再算中国人，如果原来是个大陆退役军人好像更说得通。
但如果这部电影想在大陆上映，最好别弄个兵王把伦敦给轰了，这未免过于敏感。
目前两个男主已经确定，由成龍与007的饰演者皮尔斯·布鲁斯南主演，这些天剧组在首都选女主角，刘濤受邀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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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成大哥的转型之作，杨树前一世看过，印象还行。
不过虽然仍有爆炸和激烈的打斗，但没有了成龍特色的诙谐搞笑，是一部有些阴郁疯狂的复仇片，也是他作品中最严肃的一部，票房五亿多人民币。
前两天刘濤和杨树沟通过这事，她说导演是马丁·坎贝尔，曾经执导过《佐罗》系列以及《007之黄金眼》、《007：大战皇家赌场》，与两代007演员合作过。
刘濤说剧中女主角戏份并不多，是一位朴实无华的女性，成大哥的红颜知己，在他失去女儿之后一直陪伴在身边，给予支持和温暖，虽然心里默默爱着他，但从未表露出爱意。
这次竞争女主的演员挺多，包括李冰冰、张子怡在内数个一线女星都在角逐。
这很正常，姑且不论是成龍电影，仅凭国际名导执导以及有007皮尔斯·布鲁斯南主演，就已经足够吸引人。
遗憾的是导演不太看好刘濤，已经明确表示她太年轻，不适合这个角色。
刘濤很失望：“真是太莫名其妙了，我明明和冰冰、子怡差不多大，怎么偏偏说我太年轻呢？”
刘濤和张子怡真的差不多大，只差了六个月，但比四十出头的冰冰却小了五岁，都说老外分不清东亚女性年龄，这位导演是例外，而且眼光挺毒。
另外竞争力也是问题，冰冰去年才出演了《变形金刚4》和《生化危机5》，这两年在国际市场发展顺利。
另外《英伦对决》是中美英三国联合制作，中方出品公司耀莱影视和万达影视，其中耀莱影视近几年投资制作的电影《天将雄狮》、《十二生肖》和《大兵小将》，都是成龍大哥主演，而冰冰和成龍都是耀莱影视的股东，不仅仅私人关系密切，拍《英伦对决》等于是拍自家的电影。
国际章就不用说了，《英雄》、《卧虎藏龙》、《艺伎回忆录》已经为她带来不少国际声誉，尤其是与成大哥合作过《尖峰时刻》，也是巨大的竞争优势。
相比较之下刘濤是最弱的，本来电影作品就不多，到现在还没有一部是国际合作的影片。
杨树知道这个导演马丁·坎贝尔，刘濤漏说了他一部重要的电影《垂直极限》，是部登山片，说的是哥哥营救雪山遇险的妹妹，拍得很不错，算是高山救援的经典影片。
他知道影片最终选择了刘濤，道理很简单，因为看过。
其实选刘濤真是有道理的，冰冰和国际章的形象都属于锋芒毕露的，饰演女杀手、女打手还是可以的，但要找个适合温暖而深情的红颜知己形象，无疑是刘濤更加合适。
不过她的确太年轻，到时候得化老年妆。
影片中角色五十多岁，大陆这个年龄段的优秀女演员当然有，潘红、斯琴高娃、刘晓庆、宋丹丹都不错，但好像都不太适合国际市场，尤其是与成龍形象不搭，有点不伦不类。
杨树没有和刘濤从专业角度分析，反而在微信里开玩笑：“放心吧，这部电影非你莫属，收拾好行李准备去伦敦拍片吧。”
刘濤正烦着呢，哪有心情听他这样没来由地胡乱安慰：“你这是在消遣我，如果拿不到我就找你算账。”
杨树明显经验不足，没有趁势问一句如果拿到了是不是也可以找她算账，这样才公平。
五月九号刘濤收到了通知，《英伦对决》剧组邀请她出演女主，十月初伦敦开拍，马上就正式签约。
收到通知已经是晚上快十点，她非常高兴，打电话给杨树报告好消息：“没想到你判断这么准，有没有空，一起出去逛逛？”
第七十八章 卢沟晓月
刘濤开着黑色保时捷越野车到紫草坞已经十一点，杨树在路边等，一上车就开走了。
“已经半夜三更，我们这时候还能去哪逛？”
接到邀约杨树就有点兴奋，并为这种兴奋感到愧疚，然后又因为这种愧疚感而更加兴奋，好像顺手牵羊了什么东西。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兴奋是不对的，愧疚也很无聊，只是出来逛逛，加那么多内心戏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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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点凉，只有十几度，刘濤穿着一件暗棕色的宽松毛衣，深蓝色带浅色暗条纹的休闲裤，化了平时不常见的妆。
她笑着瞥了杨树一眼，小心地开车：“随便去哪，就这么游车河也行，我就是不想睡觉。”
“找个地方吃东西？”
这不是个好建议，现在全民手机拍照时代，在哪一旦被认出来，几分钟后就上微博。
刘濤果然否决了：“不吃，我这两天还有广告要拍。”
“姐姐也是久经沙场，接一部电影至于这么高兴吗，觉都睡不着了。”
“我也不知为什么，接到通知后特别激动，而且一直想着你前几天说的让我准备好去伦敦，所以就很想见到你。”
这是什么意思？
想表达对算命先生的敬意？
不过她的语气有些任性，给人的感觉就是找了理由出来瞎晃悠。
“这是在分享快乐吗？听起来很有少女感。”
刘濤也抿嘴笑：“你这是在嘲笑我？是不是听起来像粗糙的台词？”
“我倒是很理解，虽然姐姐已经功成名就，但这是第一次国际合作，事业迈上了新台阶，于是就按耐不住远走高飞的冲动，半夜三更非得跑出来放飞一下自我，不然会憋坏。”
刘濤笑出了声：“听你这样分析，是不是当我这是推理出租车？”
她今天的眼影有点重，原本就英气的眉毛修饰得更显眼，而且渲染了鼻翼，鼻梁显得更高挺。
这个妆与她平时的风格截然不同，以至于侧面看着有些像张雨绮。
“姐姐今天的妆看着有点像张雨绮。”
“是吗，我可没觉得，这样化妆好看吗？”
“姐姐怎样都好看。”
刘濤显然挺高兴，瞥他一眼：“油炸糕，又油又甜。”
几年前网上开始炒作“京城四少”，这个所谓京城四少并不是民国的张伯驹、张学良、溥侗、袁克文那个版本，而是汪晓菲、王柯、汪烁和王雨，盛极一时。
民国京城四少很出名，张伯驹是收藏鉴赏家、书画家、京剧艺术家，超级有钱，花几百两黄金买了包括西晋陆机的《平复帖》、范仲淹的《道服赞》，最后连同李白的《上阳台帖》、杜牧的《张好好诗》等大量字画悉数捐献给了国家。
张学良就不用多说了，东北军少帅，溥侗是宣统皇帝溥仪的堂兄，这两个都是花花公子，而袁克文是袁世凯的次子，长诗文工书法善昆曲，吃喝嫖赌抽无一不精，还是青帮的大佬，辈分比黄金荣高一辈、比杜月笙高两辈。
而新版京城四少是四个富二代，因为都喜欢泡女明星而凑成四个，差了不止十个档次。
汪晓菲就是后来大S的老公，母亲是连锁餐厅的创始人，曾经的女友就包括刚才提及的张雨奇，绯闻女友张子怡、安以轩。
王柯就是刘濤的老公，父亲是山东的民营企业家，他二十多岁以炒股理财成名，感情生活也十分丰富，与众多女明星纠缠不清，后来因为金融危机而负债累累。
汪烁是地产大亨的儿子，继母是著名女星王晴，他继承了父亲的爱好，也专门泡女星，女友先后有牛萌明、周讯、艾戴、范爷、李晓璐，比谁都猛。
至于王雨，家庭背景深厚，著名女友有张敏和小燕子。
这些显然不关杨树的事，酒囊饭袋都已是昨日黄花，江湖代有人才出。
刘濤漫无目的地开车，挑大路走便上了西六环，再转京良路又上周口店路。
“姐，再往前好像是卢沟桥了吧？”
“好像是，这里的路我也不熟，走到哪算哪。”
看架势真就是出来逛的，这么开下去难道去看卢沟晓月不成。
已经半夜，路上车越来越少，淡黄的路灯快速从挡风玻璃上划过，杨树半躺在副驾驶座位里很惬意。
一路上闲聊，刘濤问起买房的事：“漫漫说你让她和诗诗先买，而且可以无限动用工作室的资金，大气得令人难以置信，为什么？”
明知她在问什么，杨树还是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对她们那么大方？”
“她们是我的创业伙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大家一起赚的钱谁急用谁先用，账可以今后慢慢算。”
“慢慢算的结果可能是她们都欠你一大笔钱和人情。”
“那也无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
“你这作派会很吸引女孩的。”
“是吗？”
“真不是因为爱上谁了才这么大方？”
杨树呵呵笑：“我可不是什么京城大少，犯不着花钱泡妞。”
刘濤瞪他一眼：“指桑骂槐，为什么不追我家漫漫呢，我们以后可能就成一家人了。”
天知道她这话有多少真心，听起来更像试探。
“现在不也是一家人，姐姐睡不着就找我陪着满京城瞎晃悠。”
“不情愿？”
“情愿得很，舍命相配。”
十二点半时下了大路，没多久就到了卢沟桥。
现在卢沟桥是景区，车辆禁止进入，得白天买票才能进去。
两人远远下车熄灯，靠在车头眺望，月光下桥的剪影如同水墨。
外面的空气有些清冽，顺着河道有风，而刘濤的毛衣通透，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冷？”杨树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
刘濤没有避开，反而往他怀里靠了靠：“有点冷。”
杨树的心跳加快，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升温：“这条永定河很早以前长满了芦苇，所以叫芦沟，可惜现在没有芦苇了，少了些意境。”
“是吗？”
“这座桥也不是汉人修的，而是金朝女真人修的，修桥的皇帝金章宗完颜璟就是射雕里完颜洪烈的父亲，很喜欢杨康，电视剧里有出场。”
“是吗？”
刘濤显然心不在焉，一只胳膊环住杨树的腰，搂得很紧。
她的头发有股幽香，直透杨树大脑，追魂摄魄。
“这地方最为人熟知的，当然还是七七事变，我们打响了全面抗战第一枪。”
“第一枪？”
“对，第一枪。”
第七十九章 香山的月更香
凌晨四点多时，东方透出鱼肚白。
刘濤的车停在香山脚下的树丛里，窗户上结了雾气和露水，看出去朦朦胧胧。
这场景有点像《泰坦尼克号》里的一个镜头，杰克和露丝在货运船舱里一辆托运的车上玩耍。
杨树开了一晚上的车。
干武替的当然得会开车，所以心潮澎湃看完了卢沟晓月后，他开着车又一路向北，没多久就进了香山。
香山公园都是山，这个时间早没人了，他把车开进了一条岔道，停在一条哗啦啦的溪水边，然后熄火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看着挺老练，”濤姐有些讶异：“感觉这一带你很熟，之前来过？”
“这辈子没来过，我哪有时间游山玩水，跟着感觉走的。”
“你的感觉总那么精准，可晚上香山这边什么也看不到，还不如待在卢沟桥。”
“卢沟桥那边还是不太方便的，在这也可以继续看月亮，香山的月亮应该更香。”
其实杨树在另一个世界来过，当时为了完成一个作业在这取过景，车也是停在这片树林里，虽然相隔几年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躺在后座，可以透过天窗和树影，看到大半轮月亮，又白又亮。
他们一晚上没睡，在车后座亲切地、诚恳地、全心全意地谈心，交换艺术经验，一直到天边鱼肚白。
“十月金秋香山漫山遍野红叶，那时候才是最美的季节。”
“那我们就十月再来。”
“你还会陪我通宵？”
“只要姐姐体力受得了，我是没问题的。”
刘濤素颜靠在车后座上，妆容不知何时已经蹭得几乎没有了，天知道哪去了，看上去特别恬静且无欲无求。
“对不起，一个晚上也没让姐姐睡上一会，眼圈都有点黑了。”
“是我不对，不该临时把你叫出来这样熬夜，”刘濤不愧是大姐姐，怜爱地拍拍杨树弟弟的脸：“虽然你年轻力壮，但今天熬得有点过分了。”
“我没事，从小练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身体结实着呢，只要没累死回去睡一觉就恢复了。”
今天是周日，天亮回去后的确可以好好休息。
而且今天还是母亲节，如果说什么是送给涛姐的母亲节礼物，好像有点奇怪。
“虽然有点幼稚，可我还是想听你说句能让我永远记住的话。”
杨树想了想笑了：“姐姐真香。”
濤姐虽然常年锻炼，也算身强体健，但显然不如杨树这种专业人士能打熬，没想到一夜下来竟然这么累，靠在座椅上有点像要散架似的。
天就快亮了，时间已差不多，杨树直接开车把她送回了家。
然后他打的回到紫草坞，已经七点，算是度过了一个有意义的夜晚。
一觉睡到中午，龙精虎猛精神百倍，身体似乎得到了强制新陈代谢，已经进入合体大乘期，接下去可能要渡劫了。
笔趣阁
一下午他给之前所有参与《世界奇妙事件》创作的核心成员打了电话，确认是否能够参与《天国情书》的拍摄，计划十月中旬开拍，拍摄期六十天。
他已经做了最终决定，还是按照当初考虑的拍摄，由江诗语饰演未婚妻，刘漫饰演女同学，别搞什么长相相同移情代替，这想法太瞎了。
尤其是夜游芦沟和香山之后，有些东西得特别低调，万一被人理解为这是他个人的经验癖好，那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所以一晚上他对刘濤没提参演《天国情书》的事，专心致志欣赏芦沟香山的美景。
另外他也计划六月初开拍《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这季五集一百分钟左右，制作周期一个半月，七月下旬送各平台审核，争取十月播出。
如此一来还有一个月时间可以筹划五集的剧本并写好分镜和拍摄计划。
剧本其实已经有现成的，平日里他一直在整理，从第一季播出的效果看，爱情、喜剧、悬疑都还可以继续做，恐怖惊悚还是算了。
其实《雪山凶灵》和《奶奶》播出效果也不错，合计已经超过千万点击，给杨树带来名气，让儒和赚了不少钱。
不过陈副总告诉宁淞，后台的投诉挺多，大部分都来自家长，吐槽剧情过于恐怖吓人，家里孩子看了心灵大受荼毒。
这就是不分级的弊端，杨树始终认为即便内容经过了审核，还是应该分年龄段收看，哪怕是非强制的指导建议也行。
比如《雪山凶灵》和《奶奶》如果打上十四岁以上家长陪同观看，无疑能够减少许多这样的投诉。
陈副总甚至说如果接下去投诉不见缓解，后续播出可能面临压力，不排除提前下架。
这个谁怕谁，想下就下别婆婆妈妈，最好几家平台沟通好了一起下架，反而能给哥在江湖上留下两部禁片传说。
至于第二季的五部作品，杨树和刘漫、江诗语商量过，暂定了颜值当道的《美女罐头》，嘲弄婚恋市场的《模拟结婚》，主打悬疑的《昨日公园》，不断反转的《空中医生》、吐槽大数据的《完美锅盖》。
《美女罐头》说的是男主的同居女友突然出差，隔壁搬来了一位奇怪的大叔，他家总有美女出入，而且人数还不是一般的多。
男主禁不住好奇闯进了大叔的家，结果发现了一种叫美女罐头的商品，将罐头泡水就能得到一位美女，并和美女发展出一番甜蜜爱情。
男主得到了一个美女罐头，但罐头有保质期，就像爱情不能长久一样，而更离谱的事还在后头。
《模拟结婚》说的是为提前解决婚姻可能带来的困扰，选择更合适的异性，某公司提供一项服务，可以选择不同类型的异性模拟结婚生活，从而选出真正喜欢的类型。
这方法听起来很完美，然而事情并非真的如此简单。
《昨日公园》说的是男主与好友经常去公园锻炼身体，某日分开后不久，好友就发生意外死去了。
第二天悲伤的男主又来到这个公园，却发现时间回到了昨天。
男主想挽救好友的生命，于是一次又一次地回到昨天，换来的却只是愈加悲痛的结局，甚至连累了更多无辜的人，最后他将如何选择？
《空中医生》说的是不想做医生的厨师不是好警察，一架长途旅行的飞机上，有乘客心脏病发，乘务员寻找医生之际男主挺身而出，然而他并没有行医资格，更离谱的是飞机上所有乘客声称的身份都是假的。
《完美锅盖》说的是普通上班族女主，无意中接触了一个有“白金推荐”服务的购物网站，类似于AI智能淘宝。
这个网站的神奇之处在于通过大数据可以预知顾客的需求，提前提醒顾客准备好生活所需商品，但它也可能让人误入歧途。
五集的剧情就是这样，一切按计划推进，星期一《天国情书》和《世界奇妙事件》同时递交材料，申请了备案。
不过有件事平台并没有如规划般推进，到现在也没有推出按月结算，有些拖拉。
而刘漫和江诗语这段时间一直在看房，倒是看中了几套，于是约杨树也去看看。
第八十章 游戏币
两部作品都申请备案了，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选演员筹备开拍。
《世界奇妙事件》的工作比较好开展，演员是固定班底，继续请明星助阵的模式也不会改变，剩下的主要问题是每一集找哪个明星的问题。
比较麻烦的是《天国情书》，故事设定在北方的某个城市，得寻找合适的外景地，而且需要拍摄大量雪景。
其中的校园戏比较好办，在首都找个学校就能拍，毕竟设施齐全校服漂亮的学校全国各地大同小异，环境植被看着是北方就行。
关键是街景和野外雪景，得体现出明显的地域特色。
杨树要求那种带点丘陵地貌一望无际的大雪地，纯白的环境适合表现纯洁，也适合空荡荡的绝望。
原作是在北海道拍摄的，同纬度对标的话，东北最合适，而宁淞是长春人。
所以当杨树提出去东北转转时，宁淞立马响应：“这你找对人了，那旮瘩谁有我熟啊。”
这话可不对，影视圈如果按比例算的话，东北人其实最多，宫雨青是辽宁抚顺的，秦海露是辽宁营口的，范伟是沈阳的，郭敏凯也是长春的，杨树身边合作过、熟悉的人就有不少是东北人。
许多人认为这是地域特色，东北人因为方言以及性格，所以在这行占有很大一席之地。
这当然是一方面，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现代娱乐业是工业化产物，而东北是全国工业化最早最深的地区，土壤催生市场。
别看以本山子为代表的一伙人黑土地味很重，实际上需求并培养他们的主要市场是城市化居民，毕竟大部分人往上捋三代都是农村人，这也算是某种情怀。
同样的情况更早发生在英美，这些地方的所谓耍嘴皮子艺人，包括说唱、脱口秀，基本也来自重工业地区。
杨树和宁淞约好了，过几天去黑吉辽转一圈，艺术扎根生活，不采风的艺术家不算真正的艺术家。
宁淞问了个艺术问题：“能带女人吗？”
这方面杨树始终秉持开放而互相尊重的态度：“只要不影响行程，你带几个都行。”
距离东北采风还有段时间，有些事也亟待解决，杨树跟着刘漫和江诗语花了一天时间，一连看了几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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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承认刘漫和江诗语相比较杨树，显得更脚踏实地，她们没开上帝视角，很难接受那种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消费理念。
“你听说过三三分配制吗？工作室近期虽然赚了些钱，但最好只拿出三分之一用于分配，剩下的三分之一公积备用，三分之一再投入拍新作。”
这话她们说了不止一次。
而杨树的建议是除了留下拍新作必须的资金，其他的都可以用于购房。
这太疯狂了，所以她们选择房产时没敢挑最贵的核心地段，而是在丰台、SJS、海淀西北方向打转，这些区域目前平均房价在五万左右。
而且面积都不大，百来平米，即便同时帮杨树也看房，三套加起来的总价始终控制在两千万以内。
杨树看完几套都不满意，在回紫草坞的车上未免有些恼火：“一个月过去了，你们这是在浪费时间，我夜观天象分析天下大势，房价就要涨了，这些地方你们看好的话就自己买，我可不和你们混在一起。”
刘漫对他的屁话不太满意：“你既然有本事夜观天象，直接算算买哪个小区不就完了，何必让我们满城乱找。”
光说不练假把式，既然如此杨树亲自下场，也不夜观天象那么麻烦，上网把核心区域的楼盘都搜出来，一个人跑了两天。
他很快就选中了三个楼盘，现代家、燕云名都、白金府邸，都在东西城内，也都是高层大厦，面积在两百到三百平米之间。
三个楼盘地段一流，环境好物业管理顶级，京派气息浓郁，目前平均单价七万左右。
价格看似很高，杨树知道这些地段过不了三年就得翻两三倍。
刘漫对杨树的骄奢淫逸很不理解：“怎么说你也是劳动人民家庭出身的苦孩子，怎么就不做长远打算呢？”
和她们正儿八经讲道理也不是一次两次，杨树也懒得多说了：“你就当正在玩一个网络游戏吧，在游戏了赚了一大笔钱，但我们随时有可能不再上线玩这个游戏，那么你是选择尽快花掉赚到的游戏币爽一把，还是留在游戏账户里？”
这是赤裸裸游戏人生，江诗语也忍不住反驳他：“可我们这个人生游戏是肯定要玩几十年的，并不是不上线就自动放弃。”
“你怎么知道明天还能上线？一定能玩几十年？也许明天就断网了，去年这时候我和你想的一样，不过后来改变了想法。”
“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我穿越了。”
“滚，和你认真讨论问题太难了，张嘴就胡说八道。”
原本买房的事可以自主，大家爱买哪都随意，可她们非要扎堆，还拿出苏有朋和林心茹好朋友买在一起，王非、娜英与小燕子闺蜜情深一起住，周讯和陈坤、杨幂和冯绍峰等等也都是相约买房。
既然坚持住在一起，又说服不了杨树，她们只好再去调研那三个楼盘。
而杨树趁这个时间，和宁淞直飞长春。
刘漫听说他要去选外景，一度想跟去：“我和你去，我负责剧组钱财物，选景怎么能不去？”
杨树没让她去：“这次只是初选，我和宁淞先大致多选几个地方，然后再一起去仔细确定，你和诗诗还是尽快把房子的事弄明白吧。”
这是个错误决定，从东北回来他就后悔了。
十四号中午飞机在长春的上空盘旋，一眼望去春城似乎仍笼罩在朝雾之中。
宁淞在杨树边上突然旁若无人唱起了歌，唱得雄浑悲壮很动情，听起来是俄语。
“你这是唱的什么？”
“苏联国歌。”
“怎么回事，咱们穿越三十年飞到莫斯科了？”
“这是我的习惯，每次飞回这座英雄的城市都忍不住唱几句，这首歌是爷爷教我的，当年他是留苏的学生。”
他爷爷和父亲都是长春电影制片厂的摄影师，摄影也算是家传手艺。
长影是在伪满时期曰本“株式会社满洲映画协会”基础上建立的新中国第一家电影制片厂，堪称新中国电影的摇篮，《五朵金花》、《上甘岭》、《英雄儿女》、《刘三姐》等著名影片都是这个厂拍的，听起来就历史悠久。
不过听宁淞的意思，他爷爷和父亲都没参与故事片拍摄，一辈子不是纪录片就是科教片，始终籍籍无名。
“现在长影已经没有作品了，老厂区改成了旅游点。”
这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实际上国内几大电影厂都没落了。
两人入住人民广场边上的吉林省宾馆，下午去红旗街的长影宿舍看忘了宁淞的爷爷。
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去宁淞父母家，他故意回避了，杨树也没多问。
傍晚两人回到人民广场，站在苏联红军烈士纪念塔下，正好看到一轮红日落在宽阔的西安大路上，霞光万丈，红彤彤震撼人心。
杨树非常喜欢这个景致，指着落日对宁淞说：“这个很好，一定要拍进咱们的电影里。”
第八十一章 神作
原本杨树以为宁淞会带陈副总一起来，出发前他还问过能不能带女人。
宁淞说女人没空，最近各平台都在自查自纠：“还记得见我表哥的堂哥那次吧，他说刚开完电视剧年会，现在抓落实呢。”
今年年会的宗旨是加强网剧审查，前些天陈副总已经透露过，《雪山凶灵》和《奶奶》的投诉太多，杨树预感一些作品这次可能要倒霉。
不过这是儒和的事，他既不是导演也不是编剧，而是原作者，犯不着操心。
长春的夜生活丰富而狂野，杨树没那么狂，所以宁淞带着他到处吃，两人都特别喜欢烧烤，喝着啤酒一顿可以吃两百串。
宁淞一边撸串一边说起他的初恋，是初中的同学，师大毕业后仍回到这的某个学校当老师，已经有了男朋友。
“虽然当年我们分手了，但并没翻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杨树还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永远是我的女人，这就是初恋的魔力，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把她叫出来？”
初恋是否真有这么大魔力恐怕因人而异，不过杨树相信他能做到：“好吧，爱情真的可怕的东西。”
宁淞拿着串羊肉怔怔看着杨树：“我看你的作品，还以为你是那种真正相信爱情的人。”
杨树咬着串牛肉也怔怔看着他：“我说过不信了吗？”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人设还是不能崩的，尤其是即将开拍更加深情款款的电影。
宁淞呵呵地笑：“看得出来，咱哥们是真正臭味相投的人。”
“你好色，我不。”
“呵呵！”
一连两天宁淞带着杨树跑遍了长春的周边，找到了大片的白桦林，大片的平原农田，巨型的工厂，却没有要求的那种一望无际舒缓的山坡。
“想要有山的地方，可以往白城、延吉方向进长白山，不过那的山大多比较高，更适合拍雪山飞狐。”
这显然不符合要求，另外大小兴安岭应该能找到合适的地方，那就得再去HLJ。
燃文
最后在宁淞爷爷的建议下，两人去了辽源，他年轻时去拍过纪录片。
这地方距离长春一百五十公里左右，是东辽河的源头，满族重要发祥地之一，清代属于皇家盛京围场，是皇帝打猎的地方。
东辽河并不宽，河水也浅，有些地方挽起裤腿就能趟过去。
河岸边经常能看到大片的荒草，暮春时节开满了各色野花，景色十分优美。
两人开着租来的车到处勘察，最终在东辽河边一个叫工农乡的地方找到了合适的拍摄点，一旦大雪覆盖，可以在这里拍摄《天国情书》几个重要的片段。
工作进展顺利，前后四天就搞定了大部分事。
然而两人还没高兴多久，回程中陈副总和刘漫先后打来电话报告，儒和的《天下奇谭》被下架了。
“网剧开始自查自纠，比以往严格多了。”
这一波当然不止下架《天下奇谭》，搜狐自制剧《屌丝男士》、微剧《整垮前男友》、微电影《绿茶妹》、《上位》等也都中招，通通下架整改。
陈副总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惊悚悬疑剧一向是审查的重点对象，稍微拿捏不好就踩红线，《天下奇谭》被下架的原因是过度的恐怖和灵异，主要是《雪山女孩》和《奶奶的故事》。”
《雪山女孩》和《奶奶的故事》就是《雪山凶灵》和《奶奶》，被杨树改了名字。
宁淞显然不太懂这个：“那为什么下架整部《天下奇谭》呢，这两个不是单集的故事吗？”
“因为备案是《天下奇谭》第二季，要下就整个都下了。”
陈副总说大热剧《无心法师》上个月也差点遭下架，当时出品方把鬼改成了妖，才逃过一劫。
“为什么妖可以鬼不行？”
陈副总被他问烦了：“我哪知道，也许下次也不行了。”
妖是妖它妈生的，而鬼没有妈，目前只能这么理解。
杨树一月份的时候看过骨朵传媒的一篇文章，支持对恐怖暴力涩情灵异类作品加强审核，嗅觉相当灵敏，表态很积极。
骨朵传媒就是拍《花千骨》的那家公司，《花千骨》已经定档一个月后播出，这时候恐怕心里也打突。
能修仙不能弄鬼，这逻辑也是不好弄清的。
刘漫主要说聂文打电话给她：“他说打你电话不在服务区，所以就找我这来了，问能不能以你的名义写一个说明，向有关部门解释《雪山女孩》和《奶奶的故事》并不涉及灵异，属于以不可解释现象阐释人性，着眼点不是吓唬人。”
聂文打电话时杨树应该是和宁淞在东辽河边上，那地方没信号。
这个要求不合理，这两部作品就是吓唬人的，写这种说明简直是瞎糊弄，属于没看清形势妄图蒙混过关，比骨朵传媒的觉悟差远了。
杨树拒绝了，让刘漫转告聂文《雪山女孩》和《奶奶的故事》播出已经一个半月，现在断臂求生不亏，别浪费时间做没意义的事。
刘漫也有点舍不得那两部作品：“观众其实挺喜欢这两个故事，评价非常高，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心血，写个说明很简单，儒和应该是有办法处理才找来的。”
杨树不相信，不但不写，还要求刘漫和江诗语以后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回应这事。
实际上他早就处理了相关问题，宁淞上次提醒后就删除了两个广告片中有关这两个作品的所有内容。
宁淞对他的决定也有些不解：“解释一下没事，不用太小心翼翼，这只是下架整改，真有大错直接就禁播、永封了。”
杨树只回了三个字：“犯不上。”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儒和的头并不铁，只是想撺掇他这个原作者当铁头去试试风头，后来看情形真不对，马上就删了《雪山女孩》和《奶奶的故事》申请重新上架，一星期后就没事了。
媒体消息很灵通，杨树还没回到首都就全面报道了各平台有多少部作品下架，每部作品的下架原因，自然将《雪山女孩》和《奶奶的故事》都点了出来。
于是一些观众和网友不干了，主动跳出来为杨树打抱不平，直接将《雪山女孩》和《奶奶的故事》吹上了天。
“纵观世界影视，《雪山女孩》和《奶奶的故事》都是不可多得的大师级作品，说禁就禁？”
“神作，被毁了！”
第八十二章 全当没看见
一连几天网上声浪越演越烈，不少人到杨树微博下留言表示声援。
他现在三十多万粉丝，奇怪的是许多留言的人之前并未关注他。
观点基本大同小异：《雪山女孩》和《奶奶的故事》不涉黄不涉政，没有出现灵异镜头，这么好的作品凭什么被禁？
杨树一概不回应，为了避免被媒体采访，他干脆连电话也不接了，日常有事请微信。
“这就对了，”濤姐对此很欣赏：“我就喜欢你的耐性，处理问题比同龄人成熟。”
他更成熟些是应该的，毕竟比同龄人多了八年见识，所以才和成熟女性更谈得来。
杨树关注了濤姐的微博、百度等几个账号，每天都有大量的人称赞她、批评她、辱骂她，也都是一概不回应。
这一点许多明星难以做到，经常下场说几句，有时就成了热点八卦。
江诗语就嫩多了，对杨树的做法不太理解：“那么多人支持你，回一声谢谢总可以吧，一声不吭当缩头乌龟合适吗？”
应该是不合适的，声援的人里有真正喜欢《雪山凶灵》和《奶奶》、真正喜欢恐怖惊悚题材作品的观众。
所以杨树很诚恳地说：“对于支持者，我会默默地感谢。”
不过也看得出其中相当部分人并不是他的观众，而是各路自媒体，是吃流量饭的。
杨树对这部分人的义愤填膺尤其谨慎，抱有很深的戒心，这些人关注所有热点事件，自动站队，哪有事都不缺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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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余秋雨和于丹吧？”
江诗语当然听过：“好像都是著名的学者，我不太了解，似乎都凉了吧？”
杨树也没看过这两人的作品，因为在他读小学时这两人就凉了，破鼓万人捶，谁还有兴趣看他们的书。
但却对他们凉了的原因感兴趣：“你知道为什么凉的吗？”
江诗语并不太了解：“据说都是虚伪的人，德不配位。”
“他们只是文人，赚的是名气和稿费，并不是道德标兵。”
“文化人得有节操，他们没有。”
“怎么没有？”
刘漫倒是略知一二：“好像姓余的二婚，作为著名学者竟然读错别字，那个丁勾于很狂，住酒店挑房间，对助理颐指气使态度也不好，和文化教母的形象不符。”
“听起来这都是艺人才容易犯的错。”
“他们都爱出风头，文人变成艺人，跨界后塌房了。”
余秋雨当年非常红，一系列作品被捧上天，一度被称为大师。
巅峰时期被央视青年歌手大赛邀请担任文化素质评委，结果翻车，被观众现场指出念错别字。
老余不服气，和赛事出题者作客新浪，一再证明自己在“仁者乐山”的“乐”字上发音没有错误，于是被炮轰，陈年旧账一起算，从此一蹶不振。
于丹情况也类似，课上得不错，作为一位教师和文化传播者是成功的，也曾经被充分肯定。
但她在英国伦敦讲座时表现得十分无理，一晚上竟然因各种理由要求酒店换了三次房间，和她台上的表现完全是两个人。
另外参加一场昆曲交流会时，化着浓妆，穿着短裙和高跟鞋，与交流国粹的环境不协调，结果被赶下台。
杨树告诉江诗语：“人红是非多，人设容易崩，他们如果老老实实做文化，别跟风炒作自己，也就不至于哪天风向没摸准被吹凉。”
这种事很多，令杨树印象深刻的还有个复旦大学的陈果老师，经常在课堂上洒脱不羁地给学生们普及人性、情感、社会等人生问题，频出哲理金句，于是在网上引发如潮好评，网友们一举将她捧上神坛。
然而就在她如日中天时，一次公开演播中把“耄耋之年”读成了“毛至之年”，立马翻车。
网友们抓住这一失误，毫不留情地对她展开攻击，一把拉下神坛，从此风光不再。
文化学者、大学老师读错一个生僻的汉字，理论上当然不应该，不会读就应该闭嘴回家查字典。
但他们也是普通人，也有疏忽或者认知不到的地方，圣人都会犯错，何况他们。
其实文化人的价值是思想高度，而不是像孔乙己一样知道一个茴字多少种写法，苛责的人未必不懂这个道理，但这时候却没了理中客。
道理是可以先放下不谈的，一个成功的、名利双收的人是不允许犯错的，而杨树也是名利双收的人。
信息时代所有热点都是生意，追捧和践踏都是流量，有些人以此为生，追捧某个人的同时也无时不刻做着打倒的准备，一手拿着鲜花，背后藏着石头，只看风向往哪吹。
他很明白大众媒体本来就无情义可言，可能前一刻在鼓掌，后一刻就扔石头，前一刻礼顶摩拜，后一秒弃之如蔽履，这种事见得太多了。
他也明白自己不比余大师更真诚，有可能比于老师更表里不一，如果有人坚持扒他的黑料肯定是能找到的，而且比读错别字要严重得多。
所以作为既得利益者，在这时候发表任何言论都不妥，都可能有人在等着锤爆他。
那就什么也不说，全当没看见。
只要他不吭声，拱火的人将比他更着急，会不停地代为叫屈，不得不一再拔高《雪山凶灵》和《奶奶》的艺术价值。
当然也会有人跳出来反驳，于是正反两方开始骂战，两部作品因为被禁而更红，在地下开始流传，最终真可能成了所谓恐怖经典。
不过世上热点太多了，不出意外过几天这些声音就会逐渐淡去，大家被新的话题吸引而最终散去。
江诗语和刘漫的热心都不能算错，杨树同样默默感谢，不过回到首都后他态度有了微妙改变，始终不太爱搭理她们。
前几天在长春的时候，他和宁淞晚上没事当然会躺在宾馆里聊女人，有时很露骨。
宁淞会细数自己曾经的女友，除非绿了他的，否则都评价不错，而且似乎对每个都恋恋不舍。
“可惜啊，”说着他还唱上了：“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杨树不承认自己有女友，事实上这个世界他的确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女友。
于是宁淞老调重弹，再次劝他追江诗语：“兄弟，趁着天时地利人和先下手为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宁可错上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说着话锋一转：“你表妹是不是开始恋爱了？”
杨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好像和你说过，”宁淞自顾自八卦：“在校时追刘漫的人挺多，校内校外的都有，有的很高调追得特别疯狂。”
“哦？”
第八十三章 瞎猜什么呢
再成熟的人都有不成熟的时候，可能在人生的某个时候突然就做出幼稚的事、作出不切实际的承诺，自己却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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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的天性中有许多不确定的东西，激情过剩，幻想富余，不小心想太多了，行为难免出人意表甚至离经叛道。
杨树也不例外，好在善于反省，有时候觉得自己足够聪慧敏锐，有时候又觉得即便再加上二十年人生经验，也未必能够成为一个真正成熟的人。
宁淞告诉他，前段时间接受媒体采访的间隙，曾经听到刘漫好像在和一个叫陆海鸣的男人通电话，感觉挺亲热。
这好像没什么，亲热和热情有时候很难分辨。
“你怎么知道对方叫陆海鸣？”
“因为刘漫叫了对方名字，这还用问。”
“你也认识陆海鸣？”
“我不认识，但知道这个人，难道你没听刘漫和江诗语提过他？真是奇怪，她们怎么会不告诉你呢。”
“她们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因为这个人很有特点，当年死缠烂打追求刘漫，搞得我们全校都知道。”
竟然还有这种事，杨树没听过陆海鸣这个名字，从去年七月份开始，三人工作生活都在一个屋檐下，平时无话不谈，但肯定没有谈起过这个人。
他心里不太舒服，酸溜溜也不知什么滋味。
“你说刘漫在恋爱？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宁淞边玩手机边漫不经心回答：“凭什么不会，因为是你亲戚就该和你一样清心寡欲？”
杨树不明白怎么就给人留下了清心寡欲的印象，这人设其实挺吃亏。
入住紫草坞之初，是刘漫和江诗语主动与他相约，大家都暂时搁置个人生活，齐心协力共同创业。
当时恐怕更多是想约束杨树，因为他与平湖影视城不少女演员关系不错，还动不动就说回老家讨老婆生孩子，而且也是这么骗的聂文。
难道她们自己反而没做到，而且撒了谎？
这种事撒谎也没啥可奇怪，娱乐圈里隐瞒恋情的事多了去，感觉一大半的巨星明星新星都干过。
三人还约了以后像许多明星一样作邻居，结果有人连恋情这样的事都隐瞒着秘而不宣。
杨树越想越觉得没意思：“简直太幼稚了，身在鸡飞狗跳的娱乐圈，我竟然真相信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约定。”
他有点生气，但心里又很明白生气是不对的，自己与刘漫再好再亲密，目前也只是伙伴关系，人家有保留隐私的权利。
另外宁淞随口说的话也未必准确，大半年来朝夕相处，没觉得有人追求刘漫，一点迹象都没看出来。
而且也没有撒谎隐瞒的必要，刘漫一开始是以导演身份与他合作的，并不是偶像练习生，工作室自始自终也没规定演职人员必须单身。
杨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这陆海鸣是什么人？”
“有钱人，典型豪门富二代，和林思葱的经历差不多，十几岁就在欧洲读书，回来后借助家族力量创业搞了个风投基金，专门投资别人的初创新兴企业。”
“你了解得还真清楚。”
“我们学校屁大的地方，同学们都知道，这家伙不知怎么认识的刘漫，你也知道香蕉皮的脑子都不太正常，而后这姓陆的就把古今中外泡妞的手段都用上了，疯狂追求刘，当时同学都说他不该叫陆海鸣，而特么应该叫陆海空。”
哪个艺术院校恐怕都有这种人的故事，杨树当然也见识过。
“追到手了吗？”
“这我哪知道，你应该去问你妹妹。”
虽然一直在提醒事不关己，杨树还是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宁淞还在唠叨：“你知道为什么好女孩总是便宜渣男？因为渣男和好男人的区别就是见到心动女孩就追，任何问题都追到手后再说，而好男人还在想应不应该啊、能不能给对方幸福啊，结果犹豫的功夫人家已经上了渣男的床……”
最后他的结论又回到了江诗语：“先下手吃肉，后下手喝汤，不下手老大徒悲伤，赶紧下手别让江诗语跑了。”
“好了我知道了，感觉你比我还着急，或许我和你一样喜欢熟女呢？”
“你错了，别把我格局想得那么小，老子是老少通吃。”
其实某些方面杨树并没有闲着，只是可能下手错了方向，在人妻身上花了太多功夫，结果回头时身边的女孩可能都变成了人妻。
那天晚上杨树花了很长时间心理建设，告诉自己刘漫是好朋友、好伙伴，以后可能还是好邻居，别胡思乱想，人家谈不谈恋爱关你屁事，别放任不健康的思想泛滥。
大幂幂和冯绍锋、周讯和陈绅因戏成为好朋友、好伙伴、好邻居，也没见人家互相干涉私生活，不都各自恋爱、成家、生孩子、离婚，啥也没耽误。
他也有些怀疑自己当选择拍摄《天国情书》，潜意识里与男主前后找了长相雷同的女孩有共情，这很有可能。
记得以前上剧本写作课程时，教授说过不少应该避免的剧情雷区，比如非现实题材的戏剧中，与男主有过感情纠葛的异性，哪怕只是朦朦胧胧眉来眼去，也尽可能避免再安排其他感情戏，观众通常烦这个。
说得太有道理了，杨树也烦这个，然而人生并不真都如戏，现实很难编辑，再优秀的编导也无法编辑别人的人生，何况也没这个权力。
回到首都已经五月十九号，杨树开始全面筹备《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
他将五集剧中需要的外景、内景都列了出来，一上班就开始讨论拍摄计划。
预算开支租赁场地等许多前期工作得制片人去做，现在事情更多了，刘漫第二季也需要继续出演角色，一个人担任制片显然过于繁重，所以接下去还得招两名制片助理。
大部分场景都比较好办，不过《空中医生》是在机舱内拍摄，相对比较麻烦。
租飞机拍摄是不可能的，搭景也相当昂贵，杨树知道大航空公司都有内勤培训基地，通常都建有很逼真的舱内设施用于训练，可以联系租用几天，这个必须得提前落实。
杨树工作很认真，或许是太认真了，刘漫和江诗语很快都察觉出他态度的微妙变化。
但他矢口否认出差期间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都认真点工作，瞎猜什么呢，神神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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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五的中午本书正式上架，写了两个多月收藏并不高，得三分之一的人订阅才可能精品，这目标无异于天方夜谭。
非常感谢责编武行一路鼓励，开头三章就指导我改了一个多月，几易其稿，推倒重写了四次。
也非常感谢大家一路支持，平时很少留言互动，但每次拜票都能陡然增加两三百张，许多朋友看了我三本书了，连套路都摸出来了。
明天中午上架后我努力爆更，也希望大家支持个首订，正是大家的大力支持才让我有动力一直写到现在，时刻铭记在心，明天中午见。
第八十四章 赌徒故事 【求首订】
如果真是肝胆相照心底无私的至交好友，是否恋爱这种事张嘴就问了，然而杨树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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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个问题当然简单，但后续太麻烦，戳穿人家的秘密总得有目的，他想不出自己接下去能干什么。
难道对刘漫说，我就是有点八卦好奇？
坐在沙发里刷手机的刘漫闻言笑出了声：“你神经病吧？”
杨树没理她，一本正经继续对江诗语说：“和你商量个事，如果以后再想表达类似的不满，可以骂我王八蛋或者小王八蛋，这个倒是无所谓。”
江诗语也惊笑起来：“你神经病吧？”
“我说真的，我妈以前就说我是小王八蛋。”
“为什么？！”
杨树讲了个悲伤的故事。
在他几岁的时候，父母几乎天天吵架，互相指责对方出轨。
某一天中午两人又大吵一架，于是约好了下午两点半上班时间就去离婚。
然而到了时间，他们竟然都呼呼午睡没起来，纯真又认真的杨树忍无可忍，把二位一一叫醒：“起来了粑粑麻麻，时间到了。”
于是挨了顿揍。
“从那之后我妈就叫我小王八蛋。”
两个女孩笑作一团，不过江诗语没听懂：“你的确该揍，不过你妈叫你王八蛋，那不等于承认自己出轨了？”
刘漫倒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是自己从小就正气凛然，连父母出轨都不能忍，更不能忍自己当王八，所以以后千万别再说他是缩头乌龟。”
“他在胡说八道讲段子，”江诗语根本不信：“几岁的孩子懂什么叫出轨。”
杨树不再说什么，江诗语却意犹未尽：“别搞双标，一味强调自己受不了被绿，如果你自己出轨了呢？”
“我不会出轨。”
对于杨树的斩钉截铁，刘漫和江诗语都不以为然：“说这种话的人，大多数脸都被打没了，还是收起来吧。”
杨树不担心被打脸：“我不会沦落到父亲那个地步，避免背叛、出轨、吵闹、离婚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恋爱别结婚，生活将因此单纯许多，所以说我是缩头乌龟是不对的，没有恋人妻子的人怎么可能是王八，这方面我决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算了吧，”江诗语对这一套嗤之以鼻：“这种话我听多了，圈里多少人都说过，还不都被打脸。”
刘漫也哼哼地笑：“他这是给自己以后当流氓打下伏笔。”
杨树始终一本正经：“我是认真的，心底无私才能天地宽。”
刘漫淡淡微笑看着他：“好啊，那我和你打赌。”
“赌什么？”
“赌谁先恋爱结婚。”
“你会输的，我赌了，咱们谁要是恋爱结婚，谁就是王八蛋。”
“不对吧，”刘漫斜眼看着他：“你不已经是小王八蛋了吗？”
江诗语这时候来当理中客了：“树树，玩不婚主义这套，你未必玩得过我和漫漫，还是收了神通吧。”
“怎么，你也想插进来打赌？”
“好啊，我也赌，成年人赌大点，别像小孩子似的赌什么乌龟王八蛋。”
中午可能都吃太饱了，大家都闲得无聊。
杨树哼了一声：“我就不信赌打光棍还能输给你们两个丫头片子，说吧赌什么？”
第八十五章 别把房子输了【求首订】
江诗语坐到杨树的对面，刘漫也坐了过来，都笑吟吟看着他：“去一趟东北不知受了什么刺激，520的前一天竟然看破红尘了？”
刘漫顺势伸出手掌：“好，击掌为誓吧，谁要是输了就自己主动点腾地方。”
杨树和她拍了一下，又和江诗语拍了一下：“怎么样才算输？”
“在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就算输了，难道谁还好意思耍赖不成？”
杨树点点头：“那就是得当场按住臀部才算数了。”
这个恐怕对大家都有点难度。
江诗语笑着皱眉：“你怎么越来越下流。”
刘漫淡淡看着杨树：“和宁淞混在一起，没学到好东西。”
有那么片刻，杨树感觉她演技大爆发，眼神很有穿透力，或许猜到宁淞嚼舌头说了些什么。
这种情况下还敢赌，真有问题就就愿赌服输好了。
“房子还没买下来呢，你们就已经赌出去了，咱们这工作室真没正经人。”
江诗语看上去挺高兴：“是谁赌出去还不一定呢。”
房子的确还没买下，各平台的月结始终没有执行，钱恐怕得七月初才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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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房子不好卖，房地产公司很好说话，只要支付几十万定金就能先拿钥匙，余款可以在三个月内结清。
杨树没有购房资格，只能以工作室名义购买。
而对银行来说刘漫和江诗语都没有长期稳定收入，社保缴交年限也不够，即便是影星名人也无法贷款，得一次性缴款。
真到了利益分配的时候，出差之前在杨树的坚持下，三人还是签了合作协议，分清了工作室的股份，杨树六成，刘漫和江诗语各两成。
如此一来她们能分到钱可能刚够买房，扣掉个人所得税后肯定不够用，所以商量后决定，她们目前同样先以工作室名义购房，未来能处理时再说。
所以今天的赌约也别太开玩笑，真要翻脸了，无论是杨树还是这两个娘们，都是有办法维权的。
这样似乎也好，无论是否算恶作剧，都能限制些各自的行为，两个刚有点名气的女星如果早早爆出什么绯闻，基本就是自断星程准备退休，对个人和工作室都不是好事。
而杨树更该小心，他干的有些事就是在玩心跳，其实挺危险。
下午开始商量五部戏的演员安排，分歧比较多。
首先纯爱系《天国情书》十月才开拍，那时第二季应该已经开播，刘漫和江诗语得保持曝光度，得继续承担许多角色。
最终确定刘漫主演《模拟结婚》，与江诗语共同参演《空中医生》，而江诗语主演《美女罐头》之外，还要参演《完美锅盖》。
杨树作为导演不再主演任何一部，但会继续参加演出，把更多男性角色分配给特邀嘉宾。
《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首播那晚结识了不少圈内明星，超哥、古丽娜扎、高园园、韩赓等人都帮忙拍了推荐视频，这段时间也都保持着热络联系。
所以他打算邀请韩赓主演《美女罐头》，超哥主演《空中医生》，而黑牛晨哥主演《昨日公园》，虽然费用会更高，可跑男的热不蹭白不蹭。
分歧主要出在《完美锅盖》上，戏里江诗语将演女二，而杨树打算让古丽娜扎主演。
其他角色的分配有理有据，《美女罐头》的男主得够帅，韩赓符合，《空中医生》喜剧色彩很浓，超哥这两年都在搞怪，而黑牛哥演高智商的角色也挺适合。
“娜扎虽然漂亮，但控制不好表情，演戏五官乱飞，表演风格竟然和超哥一个路数，怎么能演心机女？”
第八十六章 罐头的保质期【求首订】
说娜扎控制不好表情，恐怕是刻版印象，她最近一部作品是超哥自导自演的《分手大师》，风格就是那样，戏里每个人都表演夸张五官乱飞。
而之前比较受瞩目的节目是参加跑男，在那种必须玩得嗨的游戏里，大家同样都在努力创造表情包。
不过娜扎虽然艺考之初就凭美貌扬名全国, 但演艺之路并不太顺遂，名气大作品少。
她学舞蹈出身，进演艺圈之前在模特圈发展，考北电和学生们排队面试时就出了名，但到现在也没主演过一部作品，反而因为参加综艺和参演超哥的《分手大师》, 给人留下表演夸张的感觉，实际上她在这部电影里只是女四，戏份很少。
她上平面广告更多些, 接到的戏较少，去年六月《分手大师》上映后，目前只拍了电视剧《青丘狐传说》，是几个聊斋故事的串烧，她在里面饰演一个狐狸精。
这段时间娜扎和杨树联络挺频繁，瞎聊之余也倾诉事业生活的诸多不顺，谈得挺投缘。
她最近刚失恋，之前的男朋友是高级西装定制设计师，也是王思葱那路人，从小去欧美读书，回来后在上流圈子里混，业余泡女明星。
一个女孩子大老远西域而来，远离父母，这种情况下的确有些无助, 影视圈里好人不多，杨树算凤毛麟角的一个，于是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是朋友当然得互相提携, 用工作帮助娜扎走出失恋阴霾是最好的办法, 忙一忙就什么都忘了。
所以选择题材时杨树就打算用她，特地挑了容易控制表情的《完美锅盖》。
“娜扎是一块美玉，现在缺乏雕琢，我们工作室先雕琢出精品的作品，不也是先得利吗？”
不明白杨树这样的人为什么总被误解，刘漫哼哼地冷笑：“你是导演你做主，不过作为朋友提醒一句，别把房子输了。”
这话真的令人有点生气，杨树说得义正辞严：“你得端正思想了，别污蔑一个艺术家的艺术良心。”
另外他也很想提醒刘漫，选男人别一副没见识的模样，不要自己先把房子输了。
杨树始终没提那个追求者陆海空，倒不是看不上ABC香蕉皮，其实目前的风气挺追捧这个，有一天和超哥闲聊，他也说许多公司现在培养艺人优先考虑有国外生活经验的孩子，实在没有的就送出去一年半载焯焯水，粉圈小姑娘很吃这套。
现在圈里最受追捧的是所谓归国四子, 韬韬、凡凡、晗晗什么的, 这是很强的示范, 以至于后来经纪公司只收从国外回来的，土生土长一概不收。
这些人里演唱跳俱佳的当然也有，韩赓甚至是归国艺人的开先河者。
这几年他在表演方面成绩尤其不错，前两年主演了小燕子的终将完蛋的青春，今年和范爷冰主演的《万物生长》正在热映中，杨树挺欣赏这个人，不但邀他出演《美女罐头》，还约了刘漫和江诗语找个时间去捧场他的新作。
其实这部电影他之前看过，冯唐小说改编的，韩赓在里面饰演一位才华横溢的医学院研究生，擅长仿写武侠小说，表面流氓痞气，内心却纠缠于几个女人的情感漩涡中，脆弱而失落。
冯唐就是医学博士研究生，爱写小说，风流倜傥，这部戏显然有他自己的影子。
而范爷冰在这部戏里饰演一位优雅成熟有魅力的医疗仪器总代理，沟沟壑壑的第一次见面就让韩赓心神不宁，造型颜值都值得一看。
杨树因此觉得韩赓和熟女配戏比较出彩，范爷冰比濤姐小三岁，比韩赓大三岁，但看上去更成熟许多，两人搭档有种特别的味道。
所以在《美女罐头》中，杨树请了濤姐客串韩赓的女友，戏头出差戏尾回来，中间是罐头美女江诗语和韩赓谈恋爱。
安排更成熟的女性当然有用意，戏的末尾韩赓还在为罐头保质期过后江诗语消失而伤心时，背后的条码显示他其实是濤姐的美男罐头，也即将过期。
熟女用罐头比较合理，让刘漫演就差点意思。
江诗语说杨树有些恶趣味，开始调侃爱情，风骚的狐狸尾巴慢慢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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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不觉得恶搞，爱情罐头这种商品相当于虚拟恋人，现在的虚拟实境和未来的元宇宙都可能提供这种服务，享乐才是科技发展的动力。
不过某一天他猛然间想到，自己会不会也成为别人的罐头呢？
这个念头不太好，令他有些不服气。
罐头两个字在他脑海里萦绕了一整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濤姐：“濤姐吃罐头吗？”
女演员都比较感性，这话令濤姐有些生气和伤感，于是当天晚上把他叫出来赏月。
月光下她对杨树说：“既然罐头有保质期，那就趁着新鲜狠狠地吃光吧。”
这一发狠不得了，杨树差点被掏光，看来话真不能乱说。
《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拍摄计划定好后，杨树花了不少时间邀请明星们加盟。
第一季的成绩不错，伯乐与千里马从来都是互相成就的，大家也愿意在第二季中锦上添花，所以获邀的超哥、韩赓等人都欣然应允。
古丽娜扎就更没问题，于是杨树协调各位的档期，不断调整拍摄时间，最终定为六月十二号开拍。
刘漫全面核算了，第二季的总成本将达到七百多万，和第一季差不多。
第一季的费用其实很低，之所以最终那么高是因为当初资金不够B签的范老师，结果播出后大爆，他一个人就提成了差不多六百万，占了大部分费用。
现在资金相对充裕了，当然不再B签，花同样的钱能请到更多的人。
其实到五月下旬时，奇妙的工作室资金还不能说充裕，虽然《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点击已经九千多万，但一毛钱都还没拿到，账户上的三百多万基本都是刘漫和江诗语广告代言费。
这笔钱起了很大作用，首先是拿出两百多万与明星们签订了合约，按照各公司的规定支付了部分费用。
如此一来手头的钱又不多了，为了保证第二季顺利开拍，剩下的钱一概不得再动用，连买房子的定金都只能先拖着。
然而人世间最大的挂恐怕是好运气，五月底时爱奇艺的月结制度终于出来了，六月三号就给奇妙的工作室打来了一千三百万。
人是英雄钱是胆，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六月十一日万事俱备，第二天《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将开拍，首先拍《美女罐头》。
第八十七章 第二季【求首订】
开拍之后很顺利，老班底以及成熟的演员合作无间，差不多仍是三天拍完一部，和一集电视剧的进度差不多。
资金充足的情况下人员配齐，江诗语不用再兼职服装，刘漫也没必要干场记，而且配合各明星的档期偶尔也出现空档, 所以也不像之前那样夜以继日地赶工，就为了省一点剧务开支。
濤姐虽然饰演《美女罐头》中韩赓的女友，但只有几个镜头几句台词，来半天就搞定了。
后来拍《模拟结婚》时又来了一次，算是探班来看刘漫的表演。
刘漫说：“我姐百忙之中还要过来转一圈，真让我受宠若惊。”
濤姐接下去的确很忙, 已经六月底了，再过一个月《欢乐颂》就开拍, 过些天得前往魔都。
在杨树看来, 她的事业处于一个十分吊诡的时期，作品很多人挺红，今年有十八个代言四个综艺，但播出的影视作品都还不是她的重量级代表作，仍差这一小段距离才算真正大红大紫，目前风头和收入都在扬幂和孙丽之下，差着一个台阶。
主要原因是过去一年她拍的《琅琊榜》和《芈月传》都还没播出，档期定在今年的九月和十一月，拖得够久的。
实际上要等《琅琊榜》播出后，她的事业才上了最后一个台阶，成为国内超一线红星，拍《欢乐颂2》以及后来的《虎啸龙吟》时片酬已翻了倍。
其实濤姐来探班，更受宠若惊的是杨树，毕竟心里有鬼天地黑, 很担心被人看出什么来。
这是个大问题, 得马上重视起来。
成功人士脑子一般都比较好用，不然也很难成功，但有时也会犯很低级错误, 通常都是因为看低了别人的脑子，过于麻痹自负。
杨树并不自负，虽然平时看似随意，有时嘻嘻哈哈，其实心思缜密，遇事前前后后考虑得很周到。
敢把所有身家一把赌出去的人当然不可能是优柔寡断的人，这和他成长经历有关，从小就得做许多决定而拥有的东西不多，自然无法容忍失去，时间长了就精于权衡利弊。
这当然也有副作用，有时因过虑难免显得摇摆，甚至时常推翻之前的决定改弦易辙，以至于让人觉得捉摸不定。
在长春夜聊时，宁淞问过杨树：“你知道我的那些花儿为什么对我都恋恋不舍？”
他的那些花儿就是他的那些前女友，是否真恋恋不舍也没人看到，都是他说的。
“因为你是宁驴？”
宁淞很认真地反驳：“虽然你说得对，但我必须严肃指出这种看法很不全面，只关注了硬件，没有注意到软件控制系统才是我的核心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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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他说的是真的，软硬件都不错所以吸引女孩子, 那么杨树是凭什么得到大家青睐呢？
他在平湖影视城跑龙套、在学校读书时长得就这样，没见哪个女孩特别待见，所以想来想去当然是穿越后拥有特别的才华，让他显得与众不同了。
濤姐求贤若渴爱惜人才是没错的，但太投入可就不好了。
《世界奇妙事件》都进入第二季了，人生也如此，有些事最好翻篇往前推。
杨树记得《琅琊榜》低开高走，开播时收视并不出彩，然而越往后越受欢迎，收视率和口碑都异军突起，不但电视台爆红，几大网络平台同步播出也都是冲到第一。
那时候濤姐将进一步被观众和媒体检验，受关注也就是受监督，赏月这种事还是戒了比较好，保护大家都免受伤害，这是最理智最正确的选择。
这么重要的事当然不能微信里随便说，得约个时间好好谈谈，最好是等《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拍完后，那时她也要准备入组《欢乐颂》了，希望能谈得理智顺利。
这些天杨树心无旁骛，全心全意拍摄，几部剧完成得都不错。
江诗语在《美女罐头》中的表现性感动人，说实话原作的那些美女罐头的质量真不怎么样，很难勾起食欲，杨树自认比原版拍得好很多。
刘漫的《模拟结婚》一如既往保持着反转风格，她自以为在几段模拟的婚姻生活中挑选几种类型的男人，实际上却是几个男人通过婚姻中介机构，在挑选她这个成功的女白领，故事也有某种现实隐喻。
《空中医生》是在航空公司培训基地拍的，超哥人气惊人，两天半的拍摄基本都在空姐们的围观下完成。
这是一出喜剧，超哥被医学院开除，医生梦破灭，本来想找个地方自杀骗保险金给母亲和女友，没想到在飞机上遇到了心脏病发的病人，于是勇敢地打算给病人做自己根本不会做的心脏手术。
他需要个护士，酒吧里的陪酒女冒充护士站了出来。
他需要麻醉师，于是医疗小说看多了的出版社编辑站了出来，认为自己能够胜任。
这架飞机大有问题，机上的人的身份都有问题，机长都不是机长，而是普通地勤人员。
两位乘务人员更糟糕，其实是准备劫机的罪犯。
就连机舱里的钟表都不是真的钟表，而是湿度计......
整部剧有十一个反转，非常吸引人。
超哥演的过瘾，正好古丽娜扎紧接着拍《完美锅盖》，在剧中客串了空姐，也算蹭了他们的绯闻。
超哥私下里和杨树说过，所谓绯闻都是配合公司炒作，是老婆大人同意的，这种事谁蹭谁还不一定。
《完美锅盖》中娜扎饰演一位内向的白领，造型清爽淡雅，江诗语饰演同事，杨树另外四部中都没有参演，但在这部里也饰演同事，是娜扎的暗恋对象。
娜扎平时沉默寡言，很少与同事沟通，在公司里比较边缘。
刘漫对她的表演终于表示肯定：“她不笑不闹的话，演得还算不错。”
某一天娜扎接触了一个高度人工智能的购物网站，根据大数据能预测顾客的需求，十分先进。
而后娜扎根据推荐，买了不少同事正好喜欢的物品，于是越来越受欢迎，甚至引起了同事杨树的注意，进而发展出恋情成了男友。
奇怪的是网站一直提醒她买一款锅盖，娜扎想不出有什么用，就一直没买。
世事多变，没多久她发现男友对她渐渐冷淡，网站这时候建议她买了窃听器，结果发现男友和江诗语好上了。
妒火中烧之下，网站竟然建议娜扎购买了刀等凶器，于是她准备干掉江诗语。
她把江诗语约出来一起喝酒，下手行凶互相追逐时，没想到江诗语从包里拿出了网站一直建议购买的那款锅盖，甩飞过来把她打晕，成功阻止了一起凶杀案。
剧的末尾，某个大型实验室里，研究人员报告了网站通过推荐购买锅盖，成功阻止了案件发生，于是实验室宣布人工智能购物网站开发成功。
在大洋彼岸的某栋白色房子里，美利坚的总统打开购物网站，人工智能建议他购买一款锅盖。
六月的最后一天，《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拍摄完成进入后期。
而《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的播放也进入了后期，一星期前累计点击总数就超过了一亿万，成为A级热门剧。
微博和媒体已经没人再提《雪山凶灵》和《奶奶》被禁的事，杨树发了些工作照，于是大家转了开始期待第二季。
有网友留言：“我预感这将是一部生命力非常顽强的作品，非常值得期待。”
第八十八章 终极抄袭
后期工作杨树仍然坚持自己剪辑，虽然比较辛苦，但能最大程度贯彻拍摄意图，不至于被剪走样了。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刘漫很喜欢他废寝忘食工作的样子：“每当看你这样做事时，我就觉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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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诗语也说：“随着知名度上升以及聘请更多明星加盟，我觉得咱们的第二季能获得更多关注, 成绩应该能超过第一季。”
这都是对杨树能力的信任，信任很重要，对男人女人同样重要。
其实杨树内心是信任刘漫人品的，也相信自己的观察力，她应该没有什么地下恋情秘而不宣。
520前一天选角色时，刘漫曾质疑杨树选择娜扎是私心自用，利用给女演员角色的机会泡妞, 当时杨树就想反呛她和陆海空的事，但忍住了, 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作为朋友也没有这个权力。
不过第二天他就改变了想法，既然打赌了，就有互相揭发的权力，不然这事放在心里实在太不舒服。
大家相约单身派对邻里守望，不管是搞暧昧还是真这么想的，反正互相之间眼里已揉不下沙子。
杨树写得出《天国情书》，也干得出同样的事，濤姐恐怕注定是生命中的过客，那为什么不努力为自己占有一个更年轻更有希望的同款呢？
所以他是终极的文抄公，不但抄了电影，甚至打算把剧中情节也抄进自己的人生。
不过男主爬山摔死了, 这个不能抄。
人生的许多重要决定都是一闪念, 杨树下定了决心，这一天距离与濤姐第一次爬香山正好十天，距离与宁淞夜谈仅仅过去两天。
既然下了决心当然得尽早, 别真成了缩头乌龟, 所以他第二天上午就避开江诗语直接问刘漫：“今天520，和男朋友没有约会？”
“哪来的男朋友？”刘漫正在整理第二季的场景材料，闻言停了下来：“我房子还没买下来呢，你这就想陷害我了？”
“这可不是陷害，真有男朋友的话，反悔赌约还来得及，作为朋友我有点不好意思眼睁睁看着你掉进口袋阵。”
“这么好心，”刘漫似笑非笑看着杨树：“是不是去东北时宁淞和你说了什么？”
昨天刘漫就从杨树阴阳怪气的态度里有所察觉，猜测与宁淞说了什么有关，这说明他在意，干脆主动挑明了。
“为什么想到他那去了？你倒是挺警觉。”
刘漫并没有恼怒的样子，嘴角挂着笑似乎还有些得意：“你如果相信的话，就该忍一忍，等房子买了再揭发就可以没收了。”
“那不太好吧，”杨树在她对面坐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很诚恳：“黑格尔说存在即合理，或许你有难言之隐呢，是朋友就应该给对方个机会，怎么可以故意坑你。”
“黑格尔可没这么说, 他原话的意思是存在都有合理的原因, 不可能所有的事都是合理的。”
两个学编导的说话有点费劲，杨树摆摆手：“领会精神就行了，别避重就轻，我们的政策你是了解的。”
“宁淞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我可没提宁淞，你该问自己有没有事需要现在说出来。”
刘漫眼中的得意消失了，有些悻悻然道：“宁淞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这种人的话你也相信。”
杨树微笑看着她，心里渐渐明白自己应该真的误解了，漂亮女演员有人追不奇怪，其实宁淞当时也没一口咬定，更多只是八卦说着玩。
不过他不会放过这个落实的机会，干脆也挑明了：“那个陆海空是怎么回事？”
刘漫也看着杨树，那抹得意之色又回到嘴角：“果然有人嚼舌根，不过人家不叫陆海空。”
“我管他叫什么，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吧。”
“恐怕让你失望了，”刘漫俯身靠近了些：“没有，前些天这人倒是打电话祝贺过我作品成功，我记得当时宁淞在场。”
“仅此而已？”
“那还想怎么样，追过我和诗诗的人多了去，难道你凭道听途说的只言半语就想下狠手？”
气氛有点暧昧，杨树觉得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吃醋的男朋友。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些心动，像贾宝玉似的看着刘漫丰润嘴唇的一角，琢磨着自己也凑前一些会有什么结果。
“我只是问问，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刘漫眯起了眼睛，嘴角的诱惑有些残忍：“你还是自己好自为之吧，我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杨树坐正了，深吸一口气。
冲动必须得克制，结果难以预料，或许刘漫能够接受他的热情，但在江诗语眼里他们两个就一起违约了，那么大家的所有约定都到此为止。
不过他心里挺高兴，占有欲已经得到了部分满足，人生如果是一盘棋，他现在就像一只狐狸，小心翼翼别被看成大尾巴狼。
七月的第一天，在后期工作开始之前，杨树和刘漫、江诗语一起去了一趟“现代家”售楼部，以奇妙的工作室名义购买三套房，把合同签了定金交了。
以公司名义购房无须实名，这也有个好处，只要自己不说，隐私性会更强。
明星注重隐私，许多明星买在一起最后弄得人尽皆知的原因比较复杂，有不少是一开始传绯闻，因为感情好买在了一起，后来爱情寿终正寝成了所谓朋友，房子也从合开的公司转到个人名下，不得已才曝光了。
杨树等三人也是因为感情好志趣相投于是决定结邻而居，但也得考虑以后关系万一转淡甚至翻脸的可能性。
所以在选择三套房子时，杨树和刘漫、江诗语的意见不一致，现代家是一梯一户，两个女孩的意见是一字排开连买三层，以后大家住上下楼邻居。
杨树觉得太近了更容易产生矛盾，而且没有转圜余地，大家只需要住一栋楼里互相照应就足够了。
商量到最后他的意见被采纳，三人各买一楼梯，更有个人的空间。
现代家不像许多豪宅自带装修，还是毛胚房，签了约拿到钥匙就可以安排装修了。
空间分割以及硬装修可以请专业装修设计师，而软装则可以请影视业内的美工帮忙，会更加有格调有个性。
这些工作由刘漫和江诗语负责，接下去杨树得专心做后期。
终于要在首都拥有一个自己的家了，三人都很兴奋，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流连了许久。
第八十九章 阶段性理想
杨树七月二号开始剪辑第二季，七月三号第一季播放满三个月，收费期结束了。
刘漫挺得意的：“咱们的时间安排刚刚好，第一季播完，第二季也拍完了。”
作为一个新成立不到一年的工作室的确有资格得意，一部接一部地出作品就像工厂生产线始终没有停工，说明产品受欢迎。
何况第一部作品就大卖成爆款, 在业内声名鹊起。
结算数据也随即出炉，最终几大平台合计有效点击是一亿两千六百多万，会员点击收入加上广告提成达到了一亿两千八百多万。
这不仅仅意味着《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大赚一笔，同时也为第二季奠定了非常坚实的基础，各平台已经承诺下一季播出时，广告资源将进一步倾斜。
这个成绩也为刘漫和江诗语带来了更多广告资源, 截止到六月底两人手上已经分别有五六支，合起来都快赶上刘濤了。
不过价格却差太多，两人十一支广告的代言费，顶不上濤姐两支，到了明年濤姐的代言从数量到价格都不止翻倍。
在杨树印象中，濤姐最多时一年代言将近六十个广告，打开电视必有她。
而且不挑内容几乎来者不拒，既有奢华范儿的豪车、珠宝、高端花艺、化妆品，也有防盗门、衣架等生活类产品，甚至还有看着跟她形象不挂钩的游戏。
这风格目前更加突出，前几天杨树看微博，发现她在推广一款面条。
刘漫和江诗语最终是否也会变成这样的赚钱机器，这真的很难说，路都是自己选的，乐在其中就好。
工作室赚了钱，江诗语问杨树：“咱们是不是也和别的公司一样搞个庆功会，维护人脉的同时也邀请记者搞搞宣传？”
杨树考虑后否决了：“咱们只是一家初创小工作室，还没到炒作宣传公司自身的阶段。”
“哦？这我不太懂, 看别人都这么干, 那什么时候才需要搞那些？”
“你看到的相关新闻恐怕都是业内顶尖公司的, 等咱们也需要上市的时候吧。”
“上市？真是不敢想，那得等什么时候？”
”以目前业内的情况看，2025年以后。”
“2025年？那也太遥远了，到时候外星人可能都占领地球了。”
“如果没占领，咱们也努力上市。”
“你野心不小。”
“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有个远大目标。”
刘漫对他们的话题感兴趣，也加入进来：“树树，能不能说说你的理想，没人把公司上市当人生理想吧，你梦想中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杨树不太清楚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始终只有朦胧的憧憬。
高中时他的理想是考上电影学院，在电影学院里他的目标是未来拍一部扬名影坛的电影，似乎所谓理想都是阶段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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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什么终极目标，那也不足为外人道，总不能告诉两个女孩是金钱、美女、社会地位，死后在八宝山每年有人记得烧纸，一直到千年以后。
所以他告诉刘漫：“一个国家能定五年计划就很厉害了，我梦想中的人生就是能把手头的每件事都做到完美。”
这个要求其实挺高，每件事都完美, 也就意味着从一个成功走向另一个成功。
《世界奇妙事件》毕竟是电视作品, 后期比电影简单得多, 高标准要求就能出精品，并不需要苛刻地追求完美。
不过《天国情书》得尽可能追求完美，杨树已经在做一些计划，比如爱情电影的配乐必须得一流，他已经在托关系联络谭盾，希望能与他合作。
谭盾是著名作曲家、指挥家，曾经为不少电影配乐，比如老谋子的《英雄》，李安的《卧虎藏龙》以及冯晓刚的《夜宴》等。
杨树很欣赏他在这三部电影中的配乐，宁静幽远哀而不伤，特别适合含蓄的爱情表达。
这个人比较活跃，与圈内许多人熟识，韩红、张靓颖都是他的学生，通过关系肯定能联系上，希望他能够答应合作。
杨树目前毕竟是新人，作品如果不达到一定高度，顶尖艺术家不会肯合作，免得砸了招牌。
《世界奇妙事件》的后期制作杨树已经轻车熟路，剪辑、配音、音效、配乐一气呵成，到七月底就全部完成了。
这一个月其实挺忙，第一季成功画上句号为刘漫和江诗语带来不少商业活动，而且又接了两个广告，一个是少女感十足的国产微型汽车，一个是养成类爱情游戏。
杨树始终没有接广告，他不是以演员角色出彩的，目前饰演的最重角色是《推理出租车》里的危险乘客，显然不是好的代言人。
不过作为新锐导演、平步青云的最新亿万富豪，秦姐的经纪们安排他上了《风尚志》、《精品购物指南》以及《时尚先生》等几个杂志的封面，对特定的时尚人群还是有吸引力的。
西装革履、炫酷的造型，杨树都觉得自己已经跻身新贵，然而没人能想到他这个最新出炉的亿万富豪目前住在办公室里，而且房子还是租来的，钱还没全部到手，已经计划着花完了。
七月二十八日，杨树认为这是个好日子，又是和宁淞两人一起，将《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送各大平台过审。
这次的招待明显不一样，杨树和宁淞是优质商品提供者，各平台作为分销商对他们格外热情，不再是业务人员出面，而是分管高层亲自接待。
宁淞说：“静云真有先见之明，早早就替她公司把我给笼络了。”
虽然工作很忙，刘漫和江诗语经常出去参加活动，不过一年来养成了一起吃晚饭的习惯，如果她们不过来，那么杨树多半点外卖。
对特别在意膳食平衡、平时少油少盐、而工作时又不得不吃盒饭的演员来说，外卖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怎么能让杨树随意乱吃。
作品送审是个大日子，当然得加菜庆祝，晚饭时江诗语问了个问题：“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好歹你现在也算小有成就了，别的亲友不联络也就算了，你父母怎么也没联络，反正我是没看到。”
杨树没有向父母报告过他的成功，就像从小到大没有汇报过学习成绩，他没这个欲望，也不认为对方有这个意愿。
的确没人联系过杨树，成功未免有点锦衣夜行，缺少一些来自内部的喝彩。
值此敬老佳节，他没有抱怨什么，只是对江诗语说自己早就和父母、亲友活在两个纬度里，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方也都不是上网看剧的人群，难以产生交集，稍不留神都可能忘了对方的存在。
朋友是自己选的，依照市场原则优胜劣汰各取所需，所以总能相聚甚欢。
但父母亲友是老天爷指派分配的，依照垄断原则没有选择，摊上命格不合的还真没办法。
所以人生万事有选择权才有幸福，市场比垄断更有活力，杨树也无能为力。
这显然不是个讨喜的话题，这天谈过以后，就再也没人提起。
爹不亲妈不爱虽然有点遗憾，不过好像并不影响杨树受欢迎，有人记得为他庆祝每个进步。
第九十章 一起去爬山
濤姐有十二辆豪车，有几辆是价值超过三百万的跑车，但没有那种上千万超豪华的，不知算不算比较低调节约的明星。
杨树还没买车，他之前始终是个精打细算的孩子，还没学会奢侈消费。
在他看来这些工业产品的价格到了一定程度后，品质大同小异, 换个外壳就高卖十几倍，就和游戏里限量版皮肤卖高价一个道理。
这未必代表他更有见识，可能只是还没到那个阶段，一个学生花一千元买个游戏皮肤是奢侈的事，但对有些人就和买罐可乐一样，那就没道理不满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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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车基本都曾出现在紫草坞, 而后作为赏月的坐骑，跑遍了首都的山山水水。
十二辆车轮流开, 杨树车技提高了不少, 一辆车很少有开第三次的，濤姐给他带来了许多新鲜感。
这是一种另类的车轮战，每隔三两天就一辆跑车轰鸣而至，车受得了，杨树担心自己会先受不了。
天下之大当然有地方能容得下安安静静稳稳妥妥地赏月，那为什么非要开车到处跑呢？
这恐怕是一种追求自由的冲动，刺激而浪漫，比困在某个房间里有意思多了。
经过对比杨树还是比较喜欢保时捷越野车，倒不是因为濤姐是保时捷的代言，而是足够宽敞舒适，横竖都能够施展得开，比那些贴地跑的跑车舒服多了。
三个月下来跑的地方多了，经过对比两人都比较喜欢香山，安全，安静, 空气清新，有时一高兴还能爬上山顶玩会, 仿佛世界就剩下二人。
缺点是入夏以后蚊子多，如果下车的话，最好多喷点隆力奇花露水。
之所以选择隆力奇而不是六神，因为濤姐代言这个牌子。
杨树说：“戍卫京师的通常是精锐王牌部队，而我们现在是京师野战军香山游击大队炮兵小分队。”
濤姐夸他才华也横溢。
《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下播、第二季送审，当然值得庆祝，当天晚上濤姐打来电话：“一起去爬山吗？”
濤姐接下去会非常忙，除了拍摄《欢乐颂》还得配合《琅琊榜》的宣传，都是在八九月份。
这些天她已经开始京沪两地来回跑，工作之余还得兼顾孩子，非常辛苦。
好在有私人飞机来去更方便些，但这种情况下半夜三更还有体力爬山，拼命三娘真不是白叫的。
每当这时杨树就有点愧疚，为动了脱身的念头而愧疚。
人不能太自私自利，只不过花点时间陪伴就能让一位美丽动人的女人高兴，这种事怎么能犹豫呢？
何况她是刘漫的姐姐，是好朋友、好同事以及未来好邻居的姐姐，那也就是自己的亲人, 这不是老天爷强制安排的, 自己结的亲得认账。
万一以后和刘漫的关系再往前一步，那可能就是大姨子了, 人要有远见，现在把关系搞僵了不好吧？
大多数事情都这样，正面看有道理，反面分析也有一堆道理，然而最终牵着杨树走的，他怀疑是自己中间那部分。
原来一直青菜萝卜的少年，突然大鱼大肉了，而且还是人间顶级美味，明知都吃下去对身体不好，但还是放不下筷子。
何况濤姐的心态也很豁达，拍摄《美女罐头》时她曾经说过：“人不会因为食物有保质期而不再进食，也不会因为爱情有保质期就拒绝去爱。”
所以杨树干脆把赏月当作晨练，只需要调整一下作息时间，半夜三更爬山出汗，然后回家洗澡睡觉。
这安排挺好，学了十几年的十八般武艺都不会落下，尤其棍法越练越娴熟，第二天还不耽误工作。
真是一举多得。
今天濤姐穿了一件鹅黄的T恤，胸口有个大大的蓝色哆啦A梦，搭配宽松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头发笼在脑后梳了一条大辫子。
虽然看起来朝气蓬勃，但不符合夜行规则，杨树就一身黑。
黑色的车仍然停在熟悉的小树林小溪旁，溪水潺潺，涛声依旧。
而后两人聊起《欢乐颂》中的女一号安迪，是濤姐的新角色，纽约归国的高级商业精英，投资公司高管。
“安迪和我之前演的角色都不太一样，比较强势，是个高挑美丽气质出众的冷美人，其实我不喜欢冷美人这种角色。”
杨树半躺在后座歇口气，随口应答：“你之前演的《琅琊榜》里的郡主，不也比较强势，或许到了形象转型的时候。”
刘濤之前的角色有些模块化了，要么是一往情深的阿朱、霓凰郡主，要么是国民贤妻，再弄下去容易审美疲劳。
她当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接了《芈月传》中黑化的芈姝，不过从后来的效果看，其实并不太好，有点败好感。
安迪无疑是她最成功的转型角色，特立独行，精准如公式的言谈举止以及海量的知识贮备，都符合大众对精英女性的刻版印象，剧集一出就令人印象深刻。
这个角色其实和濤姐本人更加相像些，事业心强，工作能力出众，是典型的霸道女总。
可能是有些方面过于类似，她反而有些排斥：“这个角色极端高智商低情商，工作能力强悍，却有一颗纯真如婴儿的内心，感情经历甚至如同白纸，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很质疑有这样的海归人物。”
海归不是海王，人物设定极端才有魅力，杨树继续随口答：“我觉得挺好，你也早该抛弃贤妻良母人设了，多累啊。”
杨树总觉得她在这方面情商也不高，过于迷恋之前的人设，有点走不出来了。
濤姐显然想多了：“你讽刺我？”
杨树笑起来：“这不是在谈角色吗，我哪敢吃饱了打厨子，走，爬山去。”
从小树林出去有一条僻静的山道直达香山之巅，已经过了十二点，可以晨练了。
月光明亮，在青石板上撒下银辉，如同结了霜。
两天牵着手一路到山顶，微微有些出汗。
清风明月，山影叠翠，一眼望去心旷神怡，于是有感而再一发。
山间有氧运动有益身心健康，而后愉快地原路返回，杨树觉得再这么多练几次，就差不多成日常了。
最初完全是聊天，谈起了买房装修，杨树随口问了一句：“你有什么好的装修设计师推荐？”
濤姐又想多了：“你讽刺我？”
这还真是想多了，她婚前有个男友谈了四年多，正是一位国内著名的装修设计大师。
“我讽刺你干什么，这不是谈买房装修随口一问么？”
战端一开，就容易扩大化，恐怕谁都一样。
“你和我妹房子买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朋友相约买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大家心知肚明，谁也别装蒜。”
“我们一起工作一年了，可没像你当年那样一见钟情，有什么可装蒜。”
濤姐当年从认识到结婚只用了二十一天，这是事实，可她又当成了讽刺。
于是争吵有点失控，两人在山间小道上开始暴走。
“你慢点，走那么快干什么。”
杨树出于好意，担心她摔倒，于是拉了一把。
濤姐平时健身很疯，而且练习拳击，这时候根本不领情，用力一甩：“别拉我！”
杨树没料到力气这么大，竟然失去平衡摔倒了，简直给整个武替行当丢了脸。
更丢脸的是他此时元气不足脚下打了滑，姿态调整失败，于是一头往路边的黑暗处栽了下去。
在濤姐的惊叫声中，杨树心中涌起无数凌乱的念头，想到了童年、想到了家乡、想到了《天国情书》的男主爬山摔死了。
还想到了深情款款的邀约：“一起去爬山吗？”
第九十一章 喜欢就会放肆
杨树万万没想到自己穿越，竟然把当年的爬山梗也带了过来。
几年后爱奇艺拍了一部悬疑剧叫《隐蔽的角落》，男主因为受不了岳父母的嘲弄，借口爬山拍照，干脆把他们推下悬崖弄死了事。
伊能静老公饰演的男主，经典台词就是：“一起去爬山吗？”
香山并非崇山峻岭，这条没有护栏的山道平日里也有不少游人, 路边不可能存在能摔死人的悬崖。
杨树翻跌了三、四米就踏实落地，摔得并不太重，但什么也看不清滚得七晕八素。
“杨树！”
濤姐的惊叫在山谷中回荡，听起来像是找到了一棵罕见的树，惊起山鸟扑棱棱乱飞，仿佛有大事发生。
“别乱喊，你想出名吗？！”
这个好像不用再想了, 她已经够出名。
“你怎么样了？！”
“我……”
濤姐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束光照在杨树脸上。
“你出血了！”
杨树摸了摸头, 头皮有划伤，感觉并不严重。
不过血从额头流下眼角，看上去应该挺吓人。
他迅速检查了全身，然后寻路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濤姐吓得面如土色，一把搂住他：“对不起，我怎么会把你推下去了？”
其实不能说是她推的，而是杨树想拉她却没弄过，一招失手大意了。
杨树把她推开了：“别把血弄身上，挺贵的衣服。”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
“断了。”
“什么东西断了？”
“还能什么，手臂好像骨折了。”
杨树学过跌打，刚才稍微检查就发觉右小臂疼得不对劲，应该是轻度骨折，好在没错位，应该没有伤到肌肉组织。
“啊？！”濤姐眼泪立马下来了：“怎么办？！”
“下山，去医院。”
杨树简单固定了右臂，两人搀扶着狼狈下山。
“都怪我, 不该耍脾气。”
“算了，现在说这个有屁用。”
“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了。”
杨树真有点懊恼，世上泡女明星的道路万千条，就他选择了奇葩的夜半爬山，当初这是怎么想的？
现在想想就太幼稚了，山上山下地折腾，初中生谈恋爱都没这精神头。
不得不说濤姐的确很适合演安迪，智商高情商低，竟然真跟着一个半大不够成熟的小弟弟乐此不疲。
或许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就是安迪那种人，所以才有点排斥出演，好像自我暴露一样。
《欢乐颂》导演就是拍《琅琊榜》的孔苼，或许也认为她是这样的人，才邀请出演。
杨树明白自己摔下去怪不得别人，不过心底的投机秉性这时又起了作用：或许是时候给两人过热的关系泼些冷水了，应该降温了。
常在山间走，未必王中王，这不就掉沟里了。
香山属于海淀，濤姐要送他到就近的医院赶紧医治。
杨树不同意, 坚持到紫草坞那边的医院，接下去复诊方便, 再说拿着海淀医院的病历卡也不好解释半夜三更怎么摔出那么老远。
“你要向谁解释？”杨树毕竟没摔死，濤姐又有点阴阳怪气了：“你心思可够缜密的，忍着痛安排得密不透风，担心谁怀疑什么？”
刚才吵架时提到了刘漫，杨树淡淡回应：“你说呢？”
“我知道你怪我。”
“算了。”
“其实我早感觉出……”
杨树的手臂越来越疼，真有点不耐烦了：“都过去了，不要再谈这件事。”
濤姐愤怒地盯着他。
杨树指着路：“往前看，别把车开翻了。”
一路沉默，车到医院杨树没让她进去：“你回家吧，被医生认出来一会就上网了。”
“杨树，”濤姐拉住他，霸气全消：“不要孩子气。”
这种台词才真有些孩子气，简直不知所云，杨树回道：“你也一样。”
进了医院挂号、拍片、消毒包扎伤口，情况不算严重，最后右臂打了夹板挂在脖子上，至少得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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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值班的是个年轻女医生，长得还挺漂亮，把杨树认出来：“你就是那个著名的导演编剧吧？我看过你演的变态乘客！”
杨树只能承认，挂号单上写着他的名字，看来不让濤姐跟着太对了。
既然棋逢对手，女医生一边帮他处理一边玩起了推理：“你身上有泥和植物的汁液，衣服也刮破了，摔断手臂的冲击力说明至少甩出去三米多远，所以我推断您是骑车摔进绿化带了。”
杨树夸她美貌与智慧并存，说得一点也没错。
折腾到家已经快天亮了，忍着痛一觉醒来，每个人见到他都大吃一惊：“你的胳膊怎么了？”
杨树抄了那个女医生的台词：“昨晚锻炼身体，一时冲动骑共享单车飙车，结果骑进了绿化带。”
“用共享单车飙车？”刘漫和江诗语尤其震惊：“没想到竟然有人这样作死，你有自杀倾向吗？”
这话很有警示作用，虽然没说到点子上。
好在《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工作结束了，接下去主要是筹备《天国情书》，倒是用不上他的右臂，不过洗澡等个人生活方面肯定受些影响。
濤姐当天下午就飞往魔都工作，要几天后才回来，微信里给他留了很长的言，谈了人生过往的许多不堪，流言蜚语的伤害，家庭内部的背叛等等，总之她的人生早就是一个人在面对，也谈了这三个月来的心路历程，散发着文艺气息。
杨树没太认真看，或许是不愿意面对过于直白的倾诉，毕竟许多事一点也不美好，光鲜亮丽下都是无奈，只会令他的人生态度更加负面。
其中许多东西杨树从小就接触，他的父母就是这么过来的，看了也近乎无感。
去年韩寒导演，冯绍峰和王珞丹主演的《后会无期》挺火，票房六亿多。
他抄了其中一句台词作为回应：“喜欢就会放肆，但爱是克制。”
然而这屁话没有糊弄得住濤姐，反而把她惹毛了：“你在说什么，我和你认真谈心，你拿电影台词打发我？”
竟然知道是台词，杨树怀疑她百度了，不然没多少人能记住这种没意义的话。
都说否极泰来，他摔断了胳膊，不过另一方面却传来好消息。
朋友转来转去已经联络上了谭盾，传达了杨树的合作意愿。
谭盾是个认真的人，看了他的作品，被其中的《拼桌恋人》、《未来同学会》感动，深情中含着淡淡哀伤的故事与谭盾的音乐风格很合拍，比一般观众更能产生共鸣，于是答应接触并商谈合作的可能。
朋友传话回来的意思是：“谭老师要先看您那边拍出来的《天国情书》，如果合适的话再继续往下谈。”
也就是说得等《天国情书》拍完剪出毛片，谭盾看了觉得满意才能作决定。
“太好了！”
这消息很振奋，杨树有信心拍出更加动人的电影，如果在音乐上再得到大师级的支持，出精品基本板上钉钉。
原本他计划九月底或者十月初开拍《天国情书》，不过去了东北后改变了主意，与制作团队商量后决定改变拍摄计划，提前开始摄制工作。
第九十二章 为艺术献身
《天国情书》的拍摄许可证和《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备案一起做的，早就批下来了，有效期两年。
这部电影春夏秋冬的戏都有，杨树本打算九月在首都开拍，虽然到时候穿单衣有些冷了，但扛一扛也就过去了，反季节工作也算是演艺圈日常。
去了辽源后, 他被东辽河边的景色吸引，想法有些改变，计划着要在那拍些春秋外景，那么最好八月就过去，再迟就枯草瑟瑟了。
《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已经送各平台审核，大概率安排在十月播出, 再迟就会与春节黄金档冲在一起, 而这样的短剧集不花大价钱是不可能安排在春节期间的。
网剧和电视剧不一样，收费播放长达三个月，非要抢春节档没多大意义，增加的那部分点击可能都将被额外的费用抵消。
那么十月边拍电影边配合剧集宣传，时间安排上未免过于紧张。
现在谭盾那边初步答应了合作，杨树的创作欲望更被激发了起来，所以主创们一商量，根本各项准备工作的进度，最终决定提前到八月二十号开拍。
这个时间挺紧，还有二十二天，有些场景得抓紧落实，配角和群演也得马上找了。
刘漫指着杨树的断手：“别忘了你除了导演、编剧还是男主，戏里有打篮球骑自行车的镜头，能完成吗？”
《天国情书》中杨树的戏份很多，特别是与刘漫有大量对手戏，他前世的导演梦和今世的明星梦, 将在这部戏里充分融合。
“完全没问题, 我这个年龄这点骨伤十几天就能初步愈合, ”他摆了摆缠成木乃伊一样的右手：“只要不用力，不可能再断了。”
替身演员出身，受伤司空见惯，不过断胳膊断腿的情况，他自己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也够讽刺的，练武那么多年，影视城里飞檐走壁三年都没事，却和女人玩断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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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诗语拍拍他肩膀：“我会把你带伤工作的形象都记录下来，以后电影宣传时也是噱头。”
杨树有点恬不知耻：“就说我是在外景采风时摔伤的，算是为艺术献身。”
刘漫比较关心他如果应付日常生活：“这只手不能碰水，接下去洗澡一类的事怎么办？”
杨树皮外伤不严重，手臂打板固定是为了保证骨头不错位，并没有敷药，医院提供了防水套，洗澡时把右臂套起来就行。
“应该没问题，我亲自洗澡二十年也算专家了，一只手应该能应付，实在不行再找你们帮忙。”
“你想得倒美。”
“这话就不对了，咱们结伴住在一起, 不就为了哪天生活不能自理时互相帮忙擤个鼻涕擦个屁股什么的，现在怎么就不能练练？”
“别贫，舌头倒是没摔坏。”
“哪天你们需要帮忙时我是会帮的, 到时候让你们惭愧悔恨。”
“一边去。”
说到了房子，江诗语报告了最新进展。
刘漫和她几经对比，最后请首都一家非常著名的设计师事务所出了几套设计方案，效果很好，三人选定后已经进入装修阶段。
“目前装修公司的水电、泥水已经进驻开始施工。”
“所有家具、摆设都将定制，尺寸和样式也已经确定，泥水完工后干燥一段时间就可以安装。”
“水电泥水施工需要两个月，干燥一个月，各项安装一个月，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半年时间，在此之前我们肯定可以搬进去了。”
紫草坞的房子租赁到年底，还有五个月，时间基本能够衔接，到时候连办公室也要找个新的地点，最好就在家附近。
现代家在西城，濤姐、秦姐以及她们的公司也都在那边，刘漫还挺乐观：“到时候我们住过去了，走亲访友和工作联络都更方便了。”
她当然应该乐观，进京发展一年就稳定了下来，当年她姐做到这一点用了三年。
想当年她姐正是买了第一套房子跑装修，才和一位著名设计师走到了一起，以至于在香山顶上说起装修发生了误解。
杨树当然也憧憬着能尽快搬入新家，不过想想自己惹出来的这些事，这要住得太近了，难免又有些心烦。
接下去一连几天他都和刘漫、江诗语找外景，主要是挑一所合适的校园，拍摄高中时光的戏份。
现在一到暑假各学校就修修补补，校园建设标准化，操场、教学楼外观弄得差不多，最终一所所除了大门之外风格大同小异。
紫草坞附近有不少大学，但都是规模较大的学校，建筑规格很难冒充高中。
最终刘漫建议去她们位于海淀的母校东方艺术学院看看，这所学校规模不大和中学差不多，零几年建成后因为比较新也没怎么修葺过，保持着年代风格。
而且因为是艺术学院，外观比较独特，辨识度高，平时大家就喜欢在校园内拍照。
杨树去看了，结果很满意，而且校方也支持，艺术学院开学比较迟，八九月份可以随意使用教室和图书馆等场地。
另外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选定校服，这个非常关键，校服不好看的话，剧中的高中形象就毁了，很败好感。
《天国情书》的服装师叫史咏琪，三十多岁，是濤姐介绍的，两人在电视剧《老有所依》合作过，她还担任过孙红雷、桂纶镁、蒋勤勤、黄磊主演的电影《触不可及》的服装师，特别擅长那种有格调服装的设计。
剧中成年后的服装都比较好办，史咏琪为每人都设计了几款服装，效果都不错，最终最难弄的还是校服。
前两年青春爱情剧一度大火，为了勾起同龄人的回忆，大部分这类剧都使用传统的四大校服天王：炫酷蓝白风、邪魅红白风、迷之全白风、环保绿白风。
有那么十几年公立学校基本都选择这些运动款校服，便宜耐用，辨识度高，而且不分男女一视同仁。
不过那属于上个十年，八零后现在都三十多岁了，已经不再是爱情电影的主要受众。
现在校服也更加多样化，英伦学院风、韩系偶像风、以及日系水手风都有学校采用，有些看上去还不错。
杨树根据史咏琪提供的资料，看了几百款校服，最终选中了重庆一家外国语学校的校服。
虽然这是一家外国语学校，校服却走传统风，设计为中式立领盘扣和英式传统衬衫版型相结合，在西式校服款式的基础上完美融入入中式的风格。这样
刘漫和江诗语也喜欢这款校服，史咏琪也夸杨树眼光独到，于是就这么定了，随后也征得校方同意，条件是电影字幕得感谢校方的大力支持。
这个好办，于是马上向厂家下单定做两百套。
一星期忙下来进展顺利，二十号开机应该不是问题。
另一个好消息是杨树的胳膊已经不疼了，除非故意捏捏。
濤姐忙完工作已经飞回首都，告诉杨树《欢乐颂》确定于这个月二十七号开机。
“所以再过半个月大家就各自忙碌，两三个月都没什么时间见面。”
杨树留言谆谆劝导：“我已经是个残疾人，不好用了。”
濤姐言简意赅：“少废话。”
既然如此就不多说了：“那就到我办公室坐坐吧，我请你喝家乡的雪水云绿茶，败败火气。”
濤姐还是第一次来办公室，她的披肩长发已经剪短，正好齐脖子，穿着白色衬衫米色裤子，虽然天挺热仍套了件黑色马甲，看上去精明干练，完全就是安迪的形象。
“这是你新戏的造型？”
“对，安迪，硬逼我把头发剪短了，真讨厌，这段时间我得习惯这个发型和打扮。”
濤姐过来靠着杨树腰：“你和大家怎么说的受伤。”
“我说骑车摔进绿化带了。”
“绿化带？你故意骂人吧。”
相逢一笑很倾城，杨树又有点蠢蠢欲动。
两人泡了茶，在沙发上依偎着。
杨树手臂毕竟打着绷带，搂搂抱抱有些不方便。
他托物明志，讲了个含义深刻的故事。
“从前有个冰淇淋，跟冰箱相爱，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它们分手了，冰激凌愤而出走。
可走出没多远它就后悔了，开始思念起冰箱。
而且也发现自己在慢慢融化，于是赶紧回去找冰箱。”
“然后呢，”安迪看着杨树：“冰箱说了一堆大道理，拒绝了？”
“你别总抢我的台词，”杨树笑了起来：“冰箱看着冰激凌，缓缓地打开自己的门，然后对它说……”
“说什么？”
“赶快，自己上来冻。”
第九十三章 杨导祭天
开拍前一星期，《天国情书》开始造型定妆。
刘漫稍微复杂，有十七八岁和二十五六岁两个年龄段造型，江诗语剧中是二十五六，杨树则完全返嫩，只有一个学生形象。
不过也得拍几张成年后的，用于剧中房间内日常摆设以及遗像。
对于二十二岁的人来说, 演高中生这并不困难，剪一个学生发型，穿上校服，目光清澈些，应该就差不多了。
十七八岁是许多男人一生中最瘦的时候，杨树也不例外, 为了恢复到自己四年前的体重，这段时间他严格地控制饮食, 和刘漫和江诗语一样, 一顿只吃一根黄瓜或者一个西红柿。
选择变得煎熬，每天早上他也和刘漫、江诗语一样，花一分钟考虑早餐是吃黄瓜还是西红柿，同时担心自己会不会饿死。
效果立竿见影，坚持一周后体重天天掉。
听说圈内有女明星和模特为了减肥，一天干五六次那事，消耗热量的同时平衡内分泌，同时有助于美容，而且脱点水后的脸部线条更清晰。
有关专家宁淞证实了这种说法：“当然有这种事，国内的我不太知道，但奥兰多·布鲁姆的前妻米兰达·可儿是自己亲口承认的。”
奥兰多·布鲁姆就是《指环王》里的精灵王子，《加勒比海盗》中的铁匠王子, 他前妻米兰达·可儿是国际超模。
这个运动减肥方法虽诱人，可杨树做不到，毕竟黄瓜和西红柿都不含蛋白质, 实在消耗不起，再说他也没有势均力敌的陪练。
宁淞对减肥其实很有研究, 有些成果十分特别，比如脱衣服，自愿只需要12卡路里，如果非自愿，可能会消耗2187卡路里。
而在平静的情况下穿衣服只要32卡路里，匆忙的话98卡路里，有人来敲门5218卡路里，如果是对方男朋友或者老公，则可能高达13521卡路里……
13521卡路里，这特么得跑好几条街吧。
他的这些另类方法，热量恐怕都消耗在心脏上，杨树也玩不起，那就只能硬饿着。
定做的校服还要几天到货，不过重庆外国语学校友情寄来了几套，有夏装也有秋冬款，杨树和刘漫日常都穿上了，再配上板鞋背上书包，走在路上没人怀疑他们不是学生。
这应该是最安全最健康的制服诱惑，穿久了还能陶冶情操。
据说在曰本上课时间不能穿着校服在街上晃悠，会被警察拦截后交给家长或者学校, 国内没有这顾虑，非常地幸福。
反正杨树很享受这份幸福，穿上校服背起书包后就没再改变，甚至《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预告推广时，他也穿着校服去的，特立独行得令人刮目相看。
不过也顺便为《天国情书》作了先期广告，一直到他的戏份拍完才恋恋不舍脱了毕业。
濤姐又飞魔都了，临走前一晚来道别，也觉得他的造型有意思：“感觉的确不一样，这算是演戏的最高境界吧？”
最高境界就是两个专业演员穿着正在演出角色的戏服，然后干点别的？
“什么感觉不一样？”杨树也挺入戏：“我不明白安迪姐姐在说什么，刚才只是在努力做好一名学生的本分而已。”
他发现了演艺工作的新魅力，这对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来说，算成长得非常快。
其实断了手在办公室喝茶的那晚，他看到了安迪妥协的一面，胆子就陡然大了许多。
之前是担心夜路走多终遇鬼，现在是夜路走多不怕鬼。
“我也就是没见过世面，这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大家都配合，总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按照拍摄计划，《天国情书》先得去长春、辽源拍一些春夏的外景戏，然后回到首都拍校园戏，最后大雪封山时，再去东北拍雪景。
如此一来就得分两段拍摄，中间不冷不热的时间段正好配合《世界奇妙事件》宣传。
出野外的外景是最麻烦的，剧组租用了二十四辆车，其中两辆大巴车五辆保姆车供所有人员生活使用，另外还有设备的运输车以及电力供应车等等。
相比较之前制作《世界奇妙事件》时的节衣缩食，这是一个满员的剧组，总共七十八人，摄制组就两支。
经过两次合作，大家对杨树的导演水平是信任的，不过一度怀疑他是否能专业地指挥调度这样一支队伍，毕竟几十人和之前只比婚纱拍摄略大的团队差别巨大，一旦混乱就很耽误事。
事实证明多虑了，从组建到外景开工，杨树表现得都很沉稳，各项工作安排井井有条很到位，甚至做了不少制片人的工作。
对此刘漫和江诗语只能说他是影视界自学成才的典范，都说艺术院校的教学空泛无用，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话也不是两个女孩说的，许多导演都这么说过，大部分著名导演不是学导演出身，鬼才导演徐克甚至说过：他在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学习编导，其实什么也没学到。
剧组人多自然开支巨大，关于预算，《天国情书》并不高，毕竟是自编自导自演，马上需要支出的费用有限。
去年超哥自编自导的《分手大师》投资号称五千万，是否真那么多很难说，不过超哥、杨幂、柳岩和他老婆孙丽以及古丽娜扎的片酬加起来恐怕就不少，至少也得两千万，最终票房是六亿六，肯定是大赚了一笔。
许多人都觉得超哥发展得不如他老婆，这恐怕是不了解，论赚钱能力他其实甩老婆不止一条街。
前几个月上映的《我们结婚吧》投资号称三千万，票房两亿六，后来又在爱奇艺上播了一个月，合计两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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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失恋三十三天》投资不到九百万，最终票房三亿五。
不过《失恋三十三天》是四年前的作品，那时候演员的片酬还没上来。
刘漫预算过，暂且不算谭盾的作曲费用，也不算杨树以及她和江诗语的劳动支出，《天国情书》成本不会超过七百万，其实即便按咖位算上三个人的酬劳，也就千万出头。
至于谭盾老师的酬劳，也不会高到哪去。
美国电影工业发达，制作分工细致，薪酬分配也是顶级的，电影作曲家通常按照电影投资总额的百分之二左右收取酬金，大师级的作曲家获取的酬金可以达到电影投资总额的百分之五，版权收益另算。
而国内作曲家的地位和编剧差不多，著名的作曲家一般在二十万元至五十万元人民币之间，通常不到影片总投资额的百分之一，且音乐版权归制作方所有，作曲家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收益。
谭老师目前是国内收费最高的电影配乐作曲家，即便算《天国情书》投资一个亿，他也只能拿一百万。
不过顶级作曲家不会这么计算，业内懂行的告诉杨树，想请谭老师得准备好三百万，对外号称多少无所谓。
所以《天国情书》最终实打实得投资出去差不多一千万，和杨树一开始预留的制作费差不多。
八月二十日早上，剧组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下午两点多到达辽河之源。
杨树率领众人在东辽河边烧了一柱香，他还记得平湖影视城秦始皇的祭天文：“呜呼，苍苍者天，必佑忠诚……”
念完了所有人跪在河边磕头，就算开机大吉了。
事后宁淞对他说：“尼玛，我还以为你要带着我们造反呢。”
第九十四章 梦里的画面
辽河源的风光有种独特的辽阔而近乎忧郁的气质，非常容易感染置身于此的人。
河水很清也很凉，周围的景色给人的感觉好像加了滤镜，即便阳光明媚看起来也有些暗，色彩远不如江南明亮，如同梦里的画面。
天空也更加低，云朵经常是固定的, 既遥远又很近的样子，有些虚幻。
在河边随手拍张照片就是一幅画，都可能带着俄国上两个世纪风景油画的风格，寂寥而苍凉，有种回到过去的不真实感，十分奇异。
东北的外景并没有江诗语的戏, 她也跟着来了，协助刘漫承担了不少制片的工作。
另外她也背着台单反相机拍了大量照片, 感叹这里风光独特。
杨树指挥摄制组拍了大量风景，作为空镜在影片中穿插用于回忆中，原始荒凉的景色与城市学校混剪在一起，营造一种巨大的反差，同样有一种异世的不真实感。
这部分真正带剧情的镜头没几个，一段是刘漫骑着自行车经过河边，杨树骑车追上来，恶作剧在她头上套了个纸袋。
另一段是刘漫站在河边，杨树远远看着她，想搭讪却下不定决心。
剧本定稿之后，秦姐的经纪们与杨树也讨论过，试图在影片中尽可能地植入广告。
比如刘漫在河边骑自行车，经纪们就建议改成骑电动车，杨树也骑一辆同牌子的赶上来。
这建议被杨树否决了，这样的环境两辆电驴飙车, 简直太煞风景。
如果非坚持自行车, 当然也是有的，然而杨树又不同意给品牌logo单独一个镜头，最终也没谈拢。
经纪们神通广大, 进而又提出套在刘漫头上的那个纸袋，可以用星巴克的，对方愿意赞助品牌袋子以及一笔广告费。
类似的神操作很多，如果杨树同意，这部电影可能会被插满广告，真感谢厂商对他的盲目信任。
秦姐说也不是盲目信任，现在广告业竞争也非常残酷，良好的推广渠道少而财大气粗的厂商多，必须得见缝插针吸引顾客，杨树有过上亿的作品，仅这一条就达到了植入广告的门槛。
敢在电影里如此肆无忌惮植入广告的，世界上只有中美两家，当然也因为别国的市场太小，这么做犯不上。
虽然二十多天过去了，杨树的伤愈合差不多了，但胳膊还是得吊着，拍戏的时候拆了, 每到这时看着竟然有些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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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演员割破手指、淋点雨就哇哇叫，你们看看杨导，胳膊断了照样上阵拍戏。”
“你说的那是网红, 别乱用演员这两个字，咱们杨导这样的才对得起这称呼。”
“杨导的胳膊到底怎么断的？”
“外景采风时骑自行车摔的。”
“牛逼，你们看他现在骑得多好，一点心理阴影也没有。”
马屁拍得令杨树惭愧，或者哪天应该再爬一次香山，把心理阴影彻底消除了，那才是真正勇敢的人。
白天拍野外，晚上剧组住在LY市市区龙首山下的宾馆里。
杨树和刘漫、江诗语既不能吃也不能喝，很少外出都呆在房间里，大量时间都在讨论发行的事。
《世界奇妙事件》的发行很顺利，拍完了送到各线上平台审核通过就播出了，然后就财源滚滚了。
看着很容易，然而现实远没有如此美好简单。
2014至2015年是比较特殊的年份，线上媒体爆炸式发展，新增优质内容根本不够用，弄个平台总得不断推出新东西，《世界奇妙事件》恰逢其时。
何况《世界奇妙事件》有《拼桌恋人》打下的良好基础，本身质量一流，各平台一声不吭就收了。
这并不表示市场真就这么好赚钱，实际上同期也有大量作品达不到播出水准而被各平台拒之门外，这情况和写出小说没有地方发表、或者发表无人问津是同样道理。
实际上2016年之后播出的门槛就越来越高，对体裁和时长的规定也越来越细，几年后甚至有饱和的态势。
《天国情书》立项之初，关于发行的讨论就没有断过，随着开拍谈得越来越多。
拍一部电影就如同制造出一个商品，造好了就得寻找作为经销商的发行方，然后发行方想办法推销给零售商院线，找个好的发行商当然非常关键。
04年后电影市场改革，不再是中影集团一家说了算，与许多人想象不同，大陆目前的发行公司很多，大大小小有数万家，不过绝大多数有名无实。
国内目前主要有三类发行公司，一类是凭实力做大的著名发行商，要么拥有极强的广告电视传播力，要么在院线上占有优势，前者的代表是近年佳绩不断的光线传媒，后者的代表是万达、华谊、博纳等拥有自家院线的大公司。
第二类是一些中小型发行公司，这类公司发行电影往往只能看片子的实力和阵容，不是名导明星的作品基本不考虑。
第三类就是中影，作为国内最大的发行商，中影每年的发片数量最多，其组建的七条电影院线票房约占全国市场份额的一半左右，而且基本垄断了国外电影的引进代理权。
杨树当然希望《天国情书》能凭借实力以及市场前景和中影合作，退而求其次是光线传媒、万达等著名发行商，反而是那些只捧名导明星的中等公司不用想了。
其实大多数制片商都希望和中影合作，毕竟一家就占了国内票房的一半，这就像网上卖货找淘宝，有绝对的市场优势，退而求其次才是京东、唯品会、拼多多。
发行商可以分三类，其实电影也可以根据发行商的重视程度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大明星大导演大制作，投资过亿，宣发费充足的的拳头潜力精品。
第二类是大明星小导演或者小明星大导演出品的中制作，这类基本都是有风险的试验产品。
第三类就是小成本电影，没有名导和明星，投资也不大，通常很难全国院线发行。
《天国情书》正是小成本电影，投资千万，即便加上百分百的宣发费也只有两千万，仍是小成本。
而且杨树和刘漫、江诗语只能算业界崛起的新星，和大牌也还差着大段距离。
好在《世界奇妙事件》收益不错，这是他们目前最大的优势。
和网剧一样，2015也是电影的神奇之年，去年国内年度总票房差不多290亿人民币，而今年大爆发，到目前八月底就已经超过了350亿。
如果稳定不出大问题的话，全年450亿已不是悬念，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电影市场，傲人的成绩令全球咋舌，但也激励着更多资本涌进来分蛋糕，以后的竞争会更加激烈。
这段日子三人经常聊发行的问题，畅想各种可能性，设想如果需要时能通过什么人找到什么能帮忙的人。
不过大家心里也都明白空口白牙说这些没有多大用，只不过是释放焦虑消磨时间的手段。
影片还没拍出来，就像手上没有产品，这时候找哪个经销商都没意义。
连谭盾老师是否答应作曲都要先***，经销商也一样，人家也是要赚钱的，产品不好托什么人都没用。
反过来道理也一样，市场上并非一家发行商，只要产品好，按道理能找到识货的人。
但这是按道理，世上的事未必都讲道理。
三个臭皮匠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别的效果未必多大，倒是在压力下越发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同呼吸共命运。
不过焦虑也是有限的，《天国情书》有后路可走，奇妙的工作室凭《世界奇妙事件》已经与各大平台打下很好的合作基础，院线走不通可以回归网络上映。
不过网络电影的收益要低得多，因为烂片实在是太多，口碑一直比较差，能过五千万就算非常好的成绩，动辄几亿想都别想。
但也有例外，比如几年后徐峥的《囧妈》因为瘟疫无法上映，就以六亿多人民币卖给字节跳动网络播出了。
在辽源拍了三天，而后转到长春拍郊外的田野、巨大的工厂以及成片的白桦林。
在这里杨树拍了《天国情书》的第一张宣传海报，刘漫剪影站在西安大道的尽头，背景是巨大的落日。
他让美工将太阳和光线P成了白色，如同梦里的画面。
第九十五章 史诗感的故事
八月底的春城夜晚已经有些凉爽，白天工作晚上休息时，杨树喜欢到宾馆前面的人民广场坐一会，享受点香火。
上次来的时候宁淞也和他这么坐着，不过现在换成了刘漫和江诗语。
每天吃完晚饭，她们两个总有一个人会问一句：“你晚上干什么？”
如果杨树说没事，她们就到房间来聊天, 如果说要去哪，几乎无例外有人会跟着说一句：“我也去。”
人在外地漫漫长夜大家都无事消遣，杨树也能理解，所以出来遛弯也叫上她们。
虽然九点多了，人民广场上人民还挺多，到处都有人播放音乐。
所谓广场其实就是个街中心的巨大转盘公园, 附近的人都喜欢到这来活动。
杨树指着广场中间的苏军纪念碑道：“这种碑一共有叁座, 分别在哈尔滨、长春和沉阳，当年苏军出兵东北决战曰本关东军，这是纪念阵亡将士的。”
“九十年代的时候，这个广场上活跃着一个挺出名的疯子，喜欢站在碑前胡言乱语发表演讲，他发明了一句话后来传遍全国。”
“什么话？”
“给点阳光就灿烂。”
江诗语笑起来：“这话最早是一个疯子说的？谁说的？”
“宁淞。”
刘漫也笑起来：“你可真老实，宁淞的话也信。”
杨树找了张长椅坐下来：“信不信是一回事，讲故事的能力很重要，后来有人把这句话延伸了，在后面加了许多：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月光就浪漫，给点黑暗就完蛋，给点河水就泛滥，给个破碗就要饭，给个破窝, 你还真就下蛋。”
刘漫和江诗语笑着也一边一个坐了下来，继续押韵：“东北人的俏皮话，也是真的强悍。”
杨树继续道：“几年后有人以《给点阳光就灿烂》为名写了部二十集电视剧, 马羚、黄格选、李成儒、英达主演的，再后来又有人用这句话写了歌，也叫《给点阳光就灿烂》。”
“你讲故事的能力更厉害，”江诗语趁机夸他两句：“咱们的工作不就是给人讲故事么？”
杨树的确喜欢讲故事，他享受别人倾听的模样。
“这个广场是伪满时期修的，最早叫大同广场，苏军占领后改名斯达林广场，国民政府接管改为中正广场，解放后又改为人民广场，而且不止一次成为战场。”
他指着广场对面一栋欧洲古典主义多利安柱廊花岗岩建筑，上面有工行、农行、人行的招牌：“那地方原来是伪满的中央银行，曰本人修的，建这个花了很多钱，曰本投降时还有一个角没有完成，国民政府、人民政府都没钱修，一直到八十年代末才全部建完。
解放战争东北野战军包围长春，银行是国军东北剿匪总部，很多历史题材电影在那里拍摄过。”
这个刘漫知道：“我看过《大决战》，剿总就在银行下面的地下室，当时国军士兵在银行顶上朝天开枪, 就等着投降。”
杨树笑着点点头：“没错，当时其他国军部队早投降了，比较出名的是国民革命军第60军。”
“哦？”
“和郭敏凯团长一起主演《庐山恋》的张瑜，还有一部代表作叫《知音》，你们听说过吗？”
“怎么会没听说过，”刘漫有些不满：“我们好歹也是艺术学院学过电影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知音》，蔡锷将军与小凤仙的故事，那首着名的同名主题曲是李谷一唱的。”
“那我多此一问了，你们看过电影都知道了，蔡锷是滇军的都督，后来他率领滇军护国运动讨伐袁世凯，不过年纪轻轻就死了。
他死后滇军几经变故颠沛流离，最终剩下的四万人被编成国民革命军第60军，抗战胜利后被派驻到长春。”
“然后解放战争一开打，就投降了？”
“60军战斗力很弱，在国军中是地方杂牌，倍受歧视，装备最差待遇最低，连委员长都叫他们“熊军”。
60军投降后被改编成50军，从军长到士兵都没有变动，还是原班人马重新整编训练，抗美援朝战争爆发，这支部队直接就过去了。
50军完全变了，作战极其顽强，全军将士在汉江两岸进行了50昼夜的阻击战，其艰苦程度甚至超过了上甘岭的43天，全军4万多人，1万多将士为国捐躯。
其中有个战士叫王英，就是跟着60军投降过来的，在连长战死指导员重伤全连几乎伤亡殆尽的情况下，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阵地上只剩他一个人，电台呼叫“向我开炮”，然后拉响爆破筒与敌人同归于尽。”
刘漫愕然：“你这不是电影《英雄儿女》里面的王成吗？”
“没错，因为这支部队是长春拉过去的，后来长春电影制片厂根据这个事迹，拍摄了电影《英雄儿女》。”
“竟然这样，”江诗语叹了口气：“人的精神力量太强大了，这故事也是宁淞告诉你的？”
“不是，我对战史一向很感兴趣，之前在学院……之前在学校读书时，就想着有朝一日能拍一部与战争有关而又充满故事性的电影。”
刘漫也叹口气：“如果按照你的叙述角度，以现代的视角表现英雄王成的成长历程，的确更加震撼人心。”
江诗语可能一时难以把杨树和战争片挂上钩：“可你不是喜欢爱情题材吗，这和战争差太远了。”
“男人嘛，总喜欢拍点和军人有关的故事，不过现在市场还不需要，或许过几年会拍吧。”
杨树喜欢血与火的故事，但要真正讲好并不容易，冯晓刚前几年的《集结号》拍得不错，但怨气太重，虽然人物挺爷们但赖唧唧的。
再后来凯哥、徐克合作的《长津湖》也还行，好莱坞模式叙事加上大场面，票房能证明一切。
再过两个月涛姐拍摄《欢乐颂》之余还得飞伦敦拍成龙的《英伦对决》，而成龙在拍这部片子的同档期，也是中英两国跑，卡着时间在大陆同时拍摄《铁道飞虎》，说的是铁道游击队的故事，女主是冯晓刚的老婆许帆。
铁道游击队的故事真的很有魅力，后来范伟老师和《集结号》的张涵予也演了一个版本，叫《铁道英雄》。
其实杨树也有个铁道游击队的故事，而且上一世就已经酝酿很久。
“铁道游击队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但你们知道抗战胜利后这些人去哪了吗？”
刘漫和江诗语都摇头：“这谁知道，胜利就对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查阅了大量资料，抗战胜利后铁道游击队解散，大部分人编入华东野战军鲁南军区特务团，后来这部分人又改编到鲁中南纵队47师，参加了孟良崮战役。”
刘漫也看了不少老片：“我知道，孟良崮就是电影《红日》全歼整编七十四师，击毙张灵甫的那个战役。”
“没错，鲁中南纵队47师参加淮海战役解放济南，这时有一支国军部队投降了，是国民革命军第96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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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和国军60军一样的熊军？”
“这个更熊，这支部队先是西北军跟着冯系，而后又投奔国军跟了老蒋，抗战爆发后干脆投降日军跟了老汪，如今一打又投降了。”
“可这和铁道游击队什么关系？”
“以后我打算写一个故事，一个少年抗日时期加入了铁道游击队，在战斗中成长，抗战胜利后先编入特务团，再进入鲁中南纵队47师，国军96军投降后，根据上级指示与其合并，合编成35军，番号是35军104师。”
“铁道游击队和这支熊军合并了？”
“其实铁道游击队和96军有很深的仇，抗战期间就打来打去，合并时意见非常大，还是陈老总亲自出面才搞定。”
“而后男主跟着部队进行了半年多的整编训练，接着就开始了渡江战役。”
“铁道游击队这些人参加了渡江战役？”
“没错，35军104师攻占了长江北岸的叁浦后，1949年4月24日凌晨第一个攻入南京，占领了南京总统府，把红旗插在总统府上。
当时有纪录片，我的男主就是第一个冲进总统府的。”
江诗语很赞赏：“你这个故事很帅。”
刘漫也很欣赏：“和刚才50军的故事视角很像，能拍出史诗感的故事，后来呢？”
“后来35军进入浙江，没有跟着大部队南下，而是留下来肃清当地匪情。”
江诗语脑洞大开：“那不就是你老家吗，我记得《小花》是根据小说《桐柏英雄》改编的，也是解放战争时期肃清匪徒的，如果是你们那岂不就是35军？”
杨树哭笑不得：“桐柏在河南，我老家是桐庐，差远了，剿匪并不是同一支队伍。
35军在浙江剿匪，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一部分部队也上了前线，据我查到的资料，铁道游击队肯定入朝了，有名有姓立功的就有叁个。”
“所以你的男主又入朝了？”
杨树摸摸下巴：“我还没想好，或许他留在了桐庐，娶了我奶奶呢？”
第九十六章 与众不同的原创精品
“真的假的，”刘漫和江诗语都被他说懵了：“你这个故事也太详细了，内部资料似的，真是你爷爷的经历？”
这些当然是根据资料创作的，和杨树的爷爷没关系，目前只算有了框架，故事和人物都还需要进一步丰满。
实际上铁道游击队合并的35军在浙江剿匪没多久就撤了番号, 上面开始组建铁道兵部队，这些人大部分成为骨干力量，有的入朝就是为了保障铁道运输。
不过一些人也被编入其他入朝部队，甚至新成立的空军里都有。
刘漫和江诗语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催着往下讲。
“我说你们女演员到底懂不懂规矩，”杨树把手臂从挂脖子的绷带里拿出来，展开双臂一边一个搂着两人的肩膀，开始逗她们：“听导演说戏，有这样的吗？”
“那要怎样？”
“看来演艺圈是白溷了, 连怎么和导演打交道都没学会。”
叁人仍坐在公园长椅上，江诗语没有动，任由他表演：“注意点形象，穿着校服呢。”
这段时间杨树一直穿着校服，带了几套轮着换。
“新世代高中生狂浪不羁，广场大爷们羡慕还来不及的呢。”
刘漫伸出手，对着他搭在江诗语肩膀上的断臂就一巴掌：“不疼了？”
“疼！”杨树一激灵缩回手臂老老实实坐着：“他竟敢殴打导演，这戏没法说了。”
刘漫不理他耍活宝，直接问：“你这故事很难写成电影剧本吧？”
“何以见得？”
“铁道游击队哪一年成立？”
“1938年开始活动，正式成立是1940年1月。”
“抗美援朝是哪一年？”
“1950年10月入朝作战。”
“就算男主四十年代初加入铁道游击队好了，一路打到五十年代初入朝，十年的跨度无数的战斗，内容太多了, 写电视连续剧还差不多。”
“果然学编导的够专业，和我想的一样, 内容太多的确不适合电影，如果主要拍男主如何参加各种战斗，大量战争场面占的时长也太多，即便五六十集的电视剧也扛不住，而且整天打打杀杀故事性也就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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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永远得说人和人的故事。”
江诗语顺着思路走：“所以得加一些人物，比如为男主安排一段爱情，在战争中经历磨练。”
然而杨树没有这个想法：“铁道游击队里没有女人，南征北战还抽空谈情说爱是小资产阶级那套，编得不好会很腻歪人。”
刘漫赞同江诗语的想法：“可现在的年代战争戏都这么编，通常是进步的资本家小姐爱上男主，还得有男二男叁竞争，另外也有女二女叁暗送秋波。”
杨树没有很坚持：“或许会加入女性角色吧，调剂一下剧情，显得丰富些，但不是重头。”
他更想走阳刚路线：“战争适合表现兄弟情朋友义，其实我的设想是村里的叁个伙伴，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在抗日战争爆发后各自走上不同道路。”
刘漫恍然道：“前几年有一部电视剧叫《人间正道是沧桑》，张黎导演，孙红雷主演的, 挺好看，说的是一家兄妹叁人因政治信仰不同, 加入了国共不同阵营，从手足情深变成水火不容，最后天各一方。”
“这部戏我也看过，拍得的确不错，不过这一家叁兄妹是大军阀的子女，剧中人物的起点都很高，他们有知识有头脑有选择的能力。”
“而你的戏是草根戏？”
“当然，少爷们不适合打游击，铁道游击队在鲁南枣庄地区活动，枣庄这个地方说起来不太出名，但它的一个区却在抗日时期赫赫有名，那就是台儿庄。”
“《血战台儿庄》，是抗战后取得的最大胜利，我看过这部电影。”
“台儿庄大捷的确是血战，国军伤亡五万人，日军伤亡2万人，杀得尸山血海。
在长春投降的这个国军60军，以及济南投降的96军，当时也都参加了台儿庄会战，也是在会战期间，当地青年洪振海、王志胜参加了党领导的人民抗日义勇队，几个月后两人均升任排长，而这两人正是铁道游击队的创始人。”
“然后呢？”
“刚才我费劲和你们说了60军和96军的故事，当然是有用的，话说枣庄近郊某个村里的3个18岁的好朋友，在日军大举进攻枣庄的那一年奋起反抗，阴差阳错分别加入了60军、96军和人民抗日义勇队，而且都参加了台儿庄大战，战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60军一路打一路败退，最终去了四川。
96军留在华东抗击日军 6年，没想到眼看着战局即将扭转，却在最后两年投降了日军，成了伪军。
而男主跟着抗日义勇队转战鲁南，最终服从安排加入了铁道游击队。”
刘漫接过话：“叁人在各自的军队里发展，96伪军甚至和铁道游击队为敌，兄弟二人反目成仇？”
“这是个套路，”杨树点点头：“这样才有戏剧冲力，然而命运却安排他们在几年后都成了35军中的一员。”
江诗语也插嘴：“另一个加入60军的虽然一路败退，好歹不是汉奸，这个96军的恐怕活不到最后。”
“这也是套路，”杨树微笑点点头：“无论如何这两人都已经是成熟的指战员，而且都是35军104师的，一起打过了长江，一起冲入了南京总统府。”
“最终叁人相逢在抗美援朝战场，血战汉江，有历史污点的死在了那里？”
杨树有些犹豫：“有污点就让人去死，恐怕不是我党政策，但影视剧这么搞比较省事。
其实抗战8年，96军和日军作战了6年，最后两年投降了，据说投靠汪伪是戴笠授意，当时搞曲线救国投降的国军部队很多，为的是战后占地盘，而下级军官和战士并没有决定权，战后96军被没有被国民政府追责，反而被重用，投降我军后同样没有被追责。”
刘漫出主意：“通常部队起义都有地下党做工作，到时候男主把96军的那个兄弟感化改造，发展成地下党不就行了，那就都打入敌营为人民工作了。”
叁人坐着聊天，一部跨度十几年、纵横神州鏖战汉江、涉及叁个人物命运的故事框架就搭起来了，好在故事背景大众熟悉，历史脉络也有理有据。
不过刘漫也有些顾虑：“现在国际形势和以前不一样，因为没有这方面需要，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触碰抗美援朝题材，你这个剧如果真要写的话，可能还得作大调整，不然很难过审。”
这显然低估了国际关系的风云变幻，明年大洋彼岸特总将横空出世，很多观念被彻底颠覆。
谁也没有上帝视角，这的确难以预料，以至于舆论需要转变时，手头可用的素材极少，竟然仍是几十年前的《上甘岭》、《英雄儿女》。
不过影视界的嗅觉很敏锐，杨树记得第二年就推出了《我的战争》，刘烨和王珞丹主演，不过因为过于仓促，这部作品各方面都缺乏深度，上映后评价一般。
而后接连推出了不少相关作品，《金刚川》、《长津湖》、《狙击手》等相对就成熟了许多，众星群集走的是商业片路数。
杨树这个故事主题并不一样，但也算是相关，至少题材上不算忌讳，早作准备仔细凋琢，或许能做出一部与众不同的原创精品。
晚上回去后宁淞发来信息，他内部消息《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基本定档10月16日上线预告。
这个时间不错，播放到16年1月22日，再过半个月就过年。
两天后收到各平台正式通知，《世界奇妙事件》审核通过，上线果然是这个时间。
刘漫和江诗语都有些惊讶：“宁淞倒是神通广大，这也能提前两天知道。”
宁淞得意地告诉她们：“我特么插入平台内部了。”
第九十七章 第一次心动
《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四月初开播七月下播，隔叁个月上第二季，按这个春秋周期的话，那么来年四月就得开播第叁季了。
所以《天国情书》拍完以后，紧接着就得拍第叁季，然后送各平台审核，以后这将是常态, 就看这个系列能不能像原作那样保持几十年。
宁淞说各平台互相沟通档期，普遍对第二季看好，一致认为品质不亚于第一季，而更多当红明星加盟，商业价值还要更高一些。
商业价值更高意味着资源倾斜，平台会给予更多展示机会，也会加载更多广告, 那么收入自然也就会更高。
这个很重要，不然辛辛苦苦拍出来干什么。
虽然最终得观众买账才算数, 而平台也有走眼的时候，但这反馈仍然令人振奋。
《世界奇妙事件》的主创人员基本都参与了《天国情书》制作，第一季下播后杨树虽然没有搞庆功宴，但却拿出一百多万作为红利给大家分别包了红包，这无疑进一步笼络了队伍。
这也很重要，团队归属感就是精神力量，就像江诗语说的，精神力量有时巨大得令人难以想象，做事业不能散兵游勇没有自己的基本班底，即便接下来的工作辛苦点、要求苛刻点，大家也毫无怨言。
自从杨树讲了构想中的新故事，拍摄之余再到人民广场闲逛, 每当看到夜色中的伪央行, 刘漫和江诗语都会问些相关的问题, 期望他能写出来。
工作室拍了网剧、电影，如果能开拍电视剧当然更好, 毕竟这是目前传播面最广的形式。
电视剧投资大，不过目测第二季也能赚钱, 有了资金就应该投出去鸡生蛋蛋生鸡，不断地投资工作室才能发展壮大。
其实杨树也一直在盘算，《天国情书》年底到明年初可以制作完成，接着在二月初过年之前，就得把《世界奇妙事件》第叁季做完送审。
紧接着得忙电影发行，无论能否在明年的某个时间上映，到了时间又得接着拍第四季。
如此一来2016年似乎也就这样过去了，工作室并没有增加新项目，给人原地踏步的感觉。
如果2017年再开始弄战争题材新作品，估计得到年底或者2018年初才能与观众见面，那么肯定落到刘烨《我的战争》后面。
作为先知先觉的穿越者，明知市场急需相关题材还磨磨蹭蹭，这可有点说不过去。
盘算多了杨树也坐不住了，于是越来越倾向于尽快着手，再忙也齐头并进，怎么着这也不会比打淮海战役复杂。
而且要干就干利索点，把想干的事干脆一次性全干了。
他决定电影电视剧一起写出来, 而且同期套拍。
所以叁天后对刘漫和江诗语说：“我本来还想把手头电影项目搞完了再考虑新项目，不过这几天和你们聊多了想法也变了，我打算把新题材尽快写出来, 同时写成电影和电视剧，最好明年的某个时候能够开拍。”
刘漫和江诗语都很赞同，不过也有些惊讶：“电影和电视剧套拍？上次你不也认为这么大的题材不好写电影吗，怎么又变了？”
“没变，不好写不等于不能写，我有办法写好。”
相同的题材和故事，套拍最节约资源，能省不少钱，尤其是战争场面。
这几年套拍的作品不少，口碑有好有坏，比如《匆匆那年》、《何以笙箫默》，上网一搜目前正在筹划制作中的还有《微微一笑很倾城》、《叁生叁世十里桃花》等等，都是电视剧套电影，然后同一年内推出。
这些作品都是小说改编的，基本都是电视剧的评价胜过电影，这样的结果涉及方方面面原因，无法一概而论，但大部头作品改电影的确在内容上难以取舍，最终可能令看了电视剧的观众失望。
杨树告诉刘漫和江诗语，他打算把新作品暂时叫作《爷爷的战争》，以孙女和爷爷聊天回忆的形式开篇，这样在内容上就比较容易取舍。
这个名称很明显受到《父辈的旗帜》、《我的战争》影响，他之前开玩笑说男主剿匪到桐庐后娶了奶奶，也不是信口开河，其实上一世筹划时就考虑过以回忆的形式讲故事。
《拯救雷恩大兵》是回忆形式，去年徐克拍的《智取威虎山》也是韩赓回忆爷爷的故事，这种形式的作品挺多。
形式也可以根据需要调整，电视剧可以回忆起个头就一直演下去，需要解说时加点画外音，直到最后一集孙女和爷爷再出来结尾。
而电影可以在回忆中省略一些人物，比如叁个好兄弟变成两个，然后通过两个时代之间的切换，用叙述把一些过渡的内容也省略，那么就可以把剧情集中在几个关键节点上。
刘漫和江诗语都认为这个设想好，于是在她们的期待下，杨树又有了重要的工作得快马加鞭。
当晚回到酒店，他新建了文档，起名《爷爷的战争》，就算正式立项了。
八月叁十日结束东北的拍摄，剧组一行浩浩荡荡回到了首都，紧接着就在东方艺术学院附近的酒店安营扎寨，继续拍校园戏份。
这部分基本都是刘漫和杨树的戏，江诗语以及一些配角的戏份要等天气冷了才好开拍，全部集中到后面。
没有拍不等于不能练，几乎每天杨树都会花点时间给江诗语说戏，在房间里走位、亮相、念白，像排舞台戏似的。
刘漫塑造人物的压力也挺大，杨树同样不吝赐教，每场戏都和她事先彩排，从不期望现场去凭灵感发挥，那不太靠谱。
而且那也不是专业演员的工作态度，毕竟灵感不是姨妈，算不准什么时候能来。
在许多人物采访中，着名演员们都很愿意聊起表演中灵感迸发的经历，容易给人造成一个错觉，这似乎是表演工作中的常态，激情和投入非常重要。
激情和投入的确非常重要，然而实际工作中角色附体的经验真的少之又少，所以才令演员们记忆深刻津津乐道。
日常的表演其实很像考试，得事先作大量的准备工作和练习，抱着侥幸心理临场发挥是很难有好成绩的。
“你还记得少女时代，班上那个清秀的男孩，看到他就会心跳不已吗？”
含蓄是东方美学精髓之一，杨树循循善诱指导刘漫表演，设计了不少煽情的提问。
饭团探书
他相信少年少女都曾经怀春，如果勾起了脑海深处的记忆，无疑将与角色产生深切的共鸣。
“或许你曾经发觉某个男孩放学后总是偷偷陪伴你走上一段路，在课本上画你的素描，或者你就算再忙也会去看某个男孩打球，站在人群里目光闪烁，掩饰对他的关注？”
刘漫有些不以为然：“我？暗恋某个男孩？你这问题也太想当然了。”
“朦胧真挚的暗恋是人生长河里最美的底色之一，是青春爱情最能打动人心的特质，你没有过？”
“暗恋是欲言又止的含蓄，我相信许多人都曾经历并永生难忘，你真的没有过？”
杨树吧啦吧啦地说，刘漫很认真地听，而后断然否认：“我是不会暗恋的，如果真的恋上了谁一定会付诸行动，不会搞什么欲言又止永生难忘，错过了机会难道等下辈子弥补吗？”
演员不配合，导演真的很难说戏，杨树只能让她精神领会。
不过拍摄很顺利，效果也很好，刘漫与杨树配合非常默契。
杨树借遍了图书馆的那些没人会读的书，只为一次次写下相同的名字。
与刘漫慢慢对考卷答桉，只为和她多待一会。
在图书室随风飘动的白色窗帘之后，杨树手里拿着书，眼角余光却关注着自习的刘漫。
在学校的车棚里，灯光忽明忽暗，两人假装在做正事，谁也不肯道出心思。
刘漫看着杨树，而他看着书，假装没有察觉。
……
某天在拍摄的间隙，两人坐在图书馆的两排书柜中间休息。
刘漫若有所思看着杨树头上的书：“其实说暗恋，我也有过。”
“哦？什么时候？”
“可能因为长相，我从小到大一直被关注，很早就习惯了被男生众星捧月，也很早就麻木了，直到有一天。”
杨树心里突然有点酸熘熘：“然后呢？”
刘漫的脸泛起了潮红，深深吸了口气。
“有一天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在一个奇怪的夜里，我偶然一抬头，看见一个男孩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背着一把刀蹲在宫殿的房顶上，目光亮晶晶看着我，而他的头顶是圆圆的月亮。”
刘漫脸上的红潮迅速褪去，即便带着妆也能看出有些泛白：“那一刻我……”
她又深吸一口气：“那一刻我第一次有些心动。”
第九十八章 有感而发
那是去年的五月底，《琅琊榜》拍摄接近尾声，汉宫景区的后花园晚上九点多，有一场刘涛和胡歌的对手戏。
剧组所有人员都忙碌起来，涛姐和胡歌都站好了位，化妆师、服装师开始作最后的检查。
虽然气温将近二十度，两位主演都披着厚厚的狐裘大衣。
胡歌已经进入状态, 一脸忧郁心事重重。
刘涛则从容得多，两手都拿着道具，于是让助理刘漫用吸管保温杯喂她喝水。
刚刚拍完一场动作戏，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杨树背着把环首刀，像个刺客般单蹲在西配殿的房顶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
有那么一瞬，刘漫抬起头，瞥到了殿顶的杨树，目光定格了。
而杨树当时心里想的是：“我的《拼桌恋人》怎么还没有消息？”
现在杨树心里想的是：“她说的是我吧？”
四目相对，显然是那么回事，而且也不应该意外。
他心里当然明白自己和两个女孩之间搞的是什么把戏，如果这点事都看不明白也别干编剧了。
他穿越后开的最大的挂，就是先后遇到了两个漂亮的女孩，而且都喜欢上了他。
叁人共同创业，共同在演艺圈崛起，而且因为类似的人生经历，也拥有类似的灰暗爱情婚姻观。
原生家庭的温暖真的很重要，叁人显然陷入某种怪圈，彼此爱慕但又不愿意付出恋爱婚姻失败的代价，甚至把这个看得还不如友情重要。
刘漫和江诗语当然知道对方也喜欢杨树，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可她们对杨树的兴趣显然还没超越两人之间深厚的友情，这个说起来未免有些令人不甘心。
许多事都是心照不宣, 叁人的赌约是对彼此最大的限制，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管用。
工作人员在周围走来走去, 刘漫目光闪烁有点无所适从。
按通常剧情安排, 此时应该有一吻, 可杨树不想被看见，于是伸手握住刘漫的手。
手很凉，她迅速抽了回去，而且恢复了镇定：“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说明我不会像剧中女主那样暗恋，如果真的恋上了谁一定会付诸行动。”
之前说戏时谈到这个话题，她就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你说不会搞暧昧留下遗憾，其实我……”
“没错，”刘漫打断他的话：“我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以后还将长期比邻而居，有些话挑明也就坦然了，仅此而已。”
这就是明人不做暗事，她是坦然了，杨树为难了。
其实大家的判断差不多，人家女孩先挑明了，这时候还是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比较好。
一不做二不休，杨树凑过去想来一吻, 刘漫起身飘然走开了：“别来这套，留着这股精神头, 好好继续拍你的暗恋戏。”
“喂，怎么走了？”
刘漫没理他。
这样的冷静理智不近人情，真不适合刚才脸红心跳的表白台词，杨树看着她的背影发了好长时间呆。
“这算什么呢？”
窗户纸已经捅破，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心中反而越来越不甘。
“嗨，”这时江诗语一脸微笑走了过来：“漫漫呢，你坐在这发什么呆？”
杨树深吸一口气缓缓神：“拍这个戏很费神，我在思考一个关于爱情的问题。”
江诗语在他对面坐下：“得了吧，你不是一直在思考爱情、创作爱情，许多观众都评价你是内心充满温柔和深情的人。”
笔趣阁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杨树往刘漫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我写的爱情都太温太缺乏激情，彷佛是燃烧后的炭火，看着还红火，但温度可能连一壶水都无法再烧开。”
江诗语也向刘漫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怎么？谁刺激你了？”
杨树没承认：“只是有感而发，你看我写的东西，《拼桌恋人》是老夫老妻送温暖，《未来同学会》是祭奠失去的爱情，《天国情书》里脉脉暗恋、死亡、自我救赎，好像都过于冷静。”
“那你期待什么呢？轰轰烈烈的燃烧，顷刻化为灰烬的激情碰撞？”
“不知道，就是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了才发呆，你期待什么样的爱情？”
江诗语随手从背后抽出一本书，书名是《电影：对话中日女导演》。一本好书
东方艺术学院的藏书挺全，竟然还有这种书。
她看了看又塞了回去：“别无病呻吟，破坏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我从来就不期待轰轰烈烈，其实我原来心心念念的职业不是演员。”
“那是什么，女导演？”
“验尸官。”
这恐怕是个玩笑，杨树不信。
“别疯疯癫癫，想当验尸官为什么不去考？”
江诗语装模作样叹口气：“我学习太差考不上，最终只好凭色相还行，随便考了个艺校。”
“以你的成长环境，其实心理应该更阳光点。”
“那你就错了，有些事别总怪父母家庭，其实是天生的，我就是天生的验尸官，虽然没有继承父母的智商和学习能力，却继承了他们的心性，从小就特别冷静，善于观察剖析。”
“你把谁解剖了？”
江诗语想了想：“我和你说件事，你别告诉任何人。”
“包括漫漫？”
“对，任何人。”
“你说吧。”
“我从懂事起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怕我妈，认为她是个妖怪。”
“哦？为什么？”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父母单位最后一次集资盖房，所以我们原来的家拆迁了，暂时住到我大姨家。
某一天我半夜醒来，朦朦胧胧看到父母的床上有人在动。
那天窗帘没有拉起来，月亮很亮，所以我睁大了眼睛，渐渐看清楚了，竟然是……”
杨树想起了自己的破事，接口道：“你爸把你大姨给搞了？”
江诗语皱眉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月光下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我妈正在吃我爸的肠子！”
杨树愕然，半晌说不出话：“你疯了？我和你谈爱情，你竟然和我说黄段子？！”
然而江诗语没有讲段子的意思：“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这件事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极大震撼，很多年无法信任妈妈。”
“可能也是因为你爸妈平时过于正经，反差太强烈。”
“后来大了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聪明冷静的我也得出一个结论，激情是很容易消耗殆尽的，而后是长久的平澹乏味，既然如此就别搞那么多花样，反而对大家都好。”
这是什么奇谈怪论，不过杨树明白她在说什么，无非是为自己的人生选择找借口。
时间差不多该继续拍摄了，他收拾身边的拍摄脚本，半开玩笑道：“那也不能太消极，你什么时候能不能把我肠子也吃了？”
玩笑开得太大了些，他已经不在乎，大家都长时间装腔作势，好像也都累了。
江诗语打了他一巴掌：“流氓！”
杨树顺势拉住她，在她的嘴唇上用力一啄。
第九十九章 女人花
杨树多虑了，其实不用这种偷袭擒拿的招数恐怕也能一亲芳泽，江诗语并没有反抗。
“你疯了？！”
“没错。”
不过他也不太敢造次，浅尝辄止，掉头继续拍电影。
事情挑明了，大家看上去心情都不错，尤其是江诗语毫无异状, 这份冷静的确适合干验尸官。
杨树想象着哪天在一个全白的房间里被她温柔的小手彻底检验，竟然有些兴奋。
“前路色彩斑斓，许多有意思事可以期待，活着真带劲。”
校园戏需要不少学生群演，找群头不如直接到附近的中学拉人，现在已经开学了, 只要在门口举牌，一传一十传百，很快就能挑够百把人在周末两天配合演出。
杨树也不像大多数剧组那样讳莫如深, 放开了让学生们使用手机，并不在乎孩子们把工作照传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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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传统应该改变，后台已不值得神神秘秘，实际上以他的工作安排，群演并没有机会围观并录下主演的表演片断，只能拍到零星的工作画面。
这是免费的宣传，零星的东西更容易吊人胃口，网络时代所有的流量都可能变现，或许百来个同学们的热心传播能再吸引数百上千的观众，那么群演的费用都帮忙赚回来了。
定制的校服很好看，同学们都喜欢, 在大家看来同样穿着校服的导演好像是同龄人，于是不时有人跑来询问拍完了电影能不能把校服卖给他们。
能用卖字就已经体现了教养，其实拍完了之后校服就没用了，存放还得占地方，杨树很大方地承诺拍完了戏就把校服送给大家，条件是接下去的每个星期, 每个人都得发一张日常穿着校服的照片到他或者刘漫、江诗语的微博里打卡，直到拍摄结束。
同学们欣然答应，不但他们本人自拍打卡，甚至有其他同学借了衣服自拍也来打卡，不放过这个向导演自我表现和推荐的机会。
刘漫称赞杨树这个操作不错，学生们热情很高，一星期就发了几百张照片，不少其他网友夸赞校服漂亮，甚至声称是国内最美的校服。
九月十九日，《琅琊榜》在首都卫视、东方卫视首播，同时也上了几家主要网上平台，线上线下齐放送。
然而一开始风评并不太好，出场人物太多，大量男性角色造型类似，一言不合就开打，看得大家一头雾水。
尤其是胡歌出场，一乘小舟无帆无桨破水而来，不知是什么功夫，不得不让人怀疑水下藏了电动螺旋桨，而他直挺挺站在船上的样子也颇为诡异。
从这晚起杨树和刘漫、江诗语开始追剧，不仅仅是看涛姐的表演, 里面也有杨树的演出，只不过大多数不露脸，但熟悉的人凭身形还是能认出他。
其实涛姐的另一部抗日剧《铁在烧》同时也在浙江卫视、AH卫视以及几大平台播出，相比较之下这部戏的造型更性感些，杨树结合记忆看起来更有兴致，不过剧情有些看不下去。
电视剧目前很有优势，占领电视机之余还能网播，而网剧备桉的作品却无法进入电视领域，仅这一点就益发坚定了杨树未来做电视剧的决心。
一起看剧更像个借口，他不太老实，话都挑明了还继续老老实实未免愚蠢，于是时不时就搞点小动作，但也不会太放肆。
电影拍摄期间叁人都严格控制饮食，饿了只能喝水，水喝多了需要上厕所，酒店卫生间不隔音。
这种时候刘漫和江诗语都会回自己房间，于是杨树就乘机和另一个套近乎，一点也不挑食。
对江诗语更放得开些，搂腰贴脸在嘴唇周围逡巡，直到被推开为止，然后利用有限的时间周而复始。
他不想强制做什么，烧的是炭火那就慢慢煲，煲到江诗语受不了会更有意思。
江诗语每次被搂腰都会问一句：“是不是不占点便宜就觉得吃亏？”
杨树每次都回答：“对。”
当然是对的，既然不能和别人谈情说爱，不占她便宜占谁的。
“看我好欺负？怎么不去占漫漫便宜？”
“你这算是陷害闺蜜吧？”
杨树把这种行为定义为“借尿发挥”。
刘漫一个人在时，他会更加收敛，通常只是把她的手抓过来握着、轻轻抚摸，看着电视偶尔还放到唇边嗅一嗅，感觉颇为纯情、绅士。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不说话，就这么默默握着，直到江诗语回来开门。
看得出刘漫对他的以礼相待很感动，女孩主动表白后最担心被看低，当然也担心被冷漠对待，杨树看人下菜处理得恰到好处，其心可诛。
有时他会长时间看着刘漫的脸，心里感慨万千。
“我有花一朵……”
“我有花两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姐妹花，摇曳在红尘中……”
如果不够熟悉的话，通常会觉得刘涛、刘漫姐妹像极了，就像许多人看双胞胎都觉得一样。
其实看久了就会发觉她们差别挺大，完全没有第一印象那么像，毕竟并非孪生，而且年龄也有差距。
杨树对她们足够熟悉，女演员最动人的通常是眼睛，两人的眼神差别尤其大。
涛姐是个开朗的人，剧中的忧郁是表演出来的，本人的气质与《欢乐颂》中的安迪更为类似，所以这段时间杨树都干脆叫她安迪。
而刘漫的眼睛天生自带忧郁，更类似蒋勤勤或者好莱坞的娜塔莉·波特曼，含愁带怨我见犹怜。
当然还有许多其他方面也不一样，杨树深有感触，也有浓厚的兴趣继续研究。
“我有花叁朵……”
《琅琊榜》插曲《红颜旧》是涛姐唱的，曲子好听歌词也好：红颜旧，任凭斗转星移，唯不变此情悠悠，忍别离，不忍却又别离，托鸿雁南去，不知此心何寄……
涛姐特地给杨树发来了她演唱的MV，看了之后很陶冶情操，一度让他惭愧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太不健康了，或许以后得加强自我修养。
《琅琊榜》中莅阳长公主有一句台词“情出自愿，事过无悔”，播出时正好叁人都在。
这台词挺触动人心，尤其是有心人想太多时，江诗语下意识瞟了刘漫一眼，刘漫瞟了杨树一眼，而后叁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琅琊榜》刚开播时收视率平平，可播出两个星期后突然大火，一时间微博屠版吸粉无数，越往后口碑越爆棚，尤其是礼仪、服装被捧上天，顿时成为今年当之无愧的良心神剧。
《欢乐颂》基本就是《琅琊榜》的班底拍摄，这时候不得不停下来配合各方宣传。
而《天国情书》也已经拍摄了四十七天，十月六号完成了校园部分戏份，暂时停工等十一月初东北下雪后接着拍。
杨树花了叁天把手头拍好的内容先剪了个小样，发给了谭盾老师过目，先大概看个意思，最好能因此就做决出决定开始配曲创作。
另外再过十天《世界奇妙事件》上架，杨树也得抽空开始相关的推广工作了。
第一百章 所谓岁月静好
这段时间虽然都在忙工作，《欢乐颂》在魔都紧张地拍摄，杨树也赶季节在东北和首都拍电影，不过夜深人静时仍与安迪保持着沟通联络。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什么什么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想起对方，这似乎是前段时间两人挑战生理极限后强制进化出来的本能。
这也充分证明杨树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不过感觉这种牵挂越来越接近亲情，毕竟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在信息中从不撩骚。
不聊骚就只能谈工作，杨树在《琅琊榜》收视低迷时鼓励郡主，而郡主明白杨树目前最关心的是《天国情书》未来发行的问题，所以也积极地出谋划策帮忙想办法打通渠道。
《世界奇妙事件》从体裁到内容都经过检验，与平台合作成熟，而且热门明星加盟第二季，宣传都变得简单, 基本没多大压力。
杨树的确更加关注《天国情书》的发行，而且目前还没有任何办法，之前自我安慰这不是托关系的事，好酒不怕巷子深，发行商那么多总会有人看中。
不过作为业内人士心里也明白，即便是好酒，也有不好卖甚至卖不出去的情况，有的作品拍出来一两年后才联系上合适的发行商，真拖那么久的话真有些耽误不起。
毕竟一部没上映，就没法再开第二部，甚至影响工作室再开展任何新业务的信心。
上一世《情书》原作是90年代末引入大陆的，那时候电影市场还没有改制，国外影片肯定是中影引进发行, 上映后口碑非常好，豆瓣酱上的评分始终保持在9分左右。
作为经典爱情电影, 这个片子二十多年来在绝大多数电影网站上都能找到，随时都能看, 即便如此2021年520期间中影决定重新院线公映, 首日票房竟然突破两千万，可见观众很吃这个题材。
如此种种诱惑，令杨树渴望制作完成后尽快上映，而且最好仍能与中影合作。
《天国情书》暂时停机，江诗语接了个酸奶的广告，刘漫也接了某品牌袋装糕点的代言，凑起来就是一份早餐，仍得继续忙工作。
另外现代家的水电泥水装修结束，已经晾了一星期，她们也抓紧落实各种安装，卫浴等等马上就可以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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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这两个月来，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关于装修又有了新想法，如果来得及调整的话也得抓紧时间。
郡主回首都卫视配合《琅琊榜》宣传，杨树在电视上看到她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与热情观众和媒体见面，还在感叹幻想照进现实，结果当天晚上她就到紫草坞来交换这段时间的工作心得。
可惜她没把那套铠甲穿来，少了不少乐趣。
不过却带来了好消息：“这段时间我干了件大事。”
虽然开着空调, 两人还是忙出一头汗, 靠在一起喘口气的功夫聊起来：“什么大事？”
“我撮合了蒋俽和王恺。”
“你可真够闲的，人家俊男美女缺机会吗？”
蒋俽在《天龙八部》里就与涛姐合作，关系一直不错，而与王恺《琅琊榜》之后又合作《欢乐颂》，也同样是熟人，杨树知道后来这对成了，没两年就结婚生儿育女。
“好姐妹当然互相帮忙，再说好人有好报。”
“有什么好报？”
“有一天我和他们闲聊，问起谁认识中影的高层，王恺说央戏的一个老师目前在中影，03年改制时调过去的，现在已经是总经济师。”
杨树也不知道总经济师是干什么的，但一个单位里带个总字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还真是好人有好报，这个总师妥妥是高层啊。”
“当然，总经济师虽然不分管发行业务，但一般的事还是说得上话的，不过王恺入学没多久老师就调走了，打交道不多。”
“然后呢？”
“你忘了靳冬是王恺的师兄了？王恺说师兄早入学四年，好像和老师更熟悉，找他应该能联系得上。”
涛姐作品产量高，国内知名演员好像没有没合作过的，连倪大红、冯绍峰、于和伟、徐锦江、谢霆锋、冯远征、王千源、潘粤明、陈思成、陆毅这样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的全都一起出过作品。
《我们结婚吧》首映那天晚上一起去唱歌的，基本也都与她合作过，与李晨、冰冰都分别拍过片，不过杨树没看过相关作品，肯定不是大制作。
靳冬更是很早就有过交集，而这两年与涛姐频繁合作了《琅琊榜》和《欢乐颂》，尤其是后者靳冬饰演安迪的知己，有大量对手戏，所以她直接找人家帮忙了。
杨树有些惭愧：“姐，这两年你一直在帮我，感觉我像个吃软饭的。”
“胡说，”安迪弹了他一下：“被人帮忙就是吃软饭？你可一点不软，硬朗得很，从没花过别人的钱甚至没有借过钱，你吃的可都是硬硬的饭。”
这倒也是，杨树吃的就是硬饭，今天的表现尤其令人赞叹，别人都是随着时间推移新鲜感下降而表现下降，他反而逆风飞扬，一而再再而叁地很过分。
安迪相信这是感情使然，不然哪来的兴趣，然而杨树明白很大程度这是最近撩骚太多的总释放。
没有安迪的奉献，他的纯爱戏码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演下去了，或许刘漫和江诗语都应该感谢姐姐。
所以没有所谓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不过是有人在替她们默默地负重前行，和平背后都是炮火连天。
总之一句话，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吧。
安迪继续道：“靳冬知道你，还说帮你在朋友圈推过两次作品，而与央戏老师莫长兵的确保持着很好的关系，答应为你引见。”
之前《拼桌恋人》和《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都有郭敏凯参演，他转发了郭团长的朋友圈。
《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没有邀请郭敏凯，不过《天国情书》里，杨树邀请他饰演刘漫的爷爷，有一些关于生死的讨论。
就像杨树之前考虑的，现在作品还没出来，虽然剪了个小样，但那只适合给谭盾老师了解影片总体质量，还不能提供给发行方作为选片的依据。
所以现在只是打通关系，并把关系捂热，需要的时候才能帮上忙。
十月份大家都很忙，《琅琊榜》宣传两天后涛姐得飞伦敦半个月拍摄《英伦对决》，而后返回魔都继续拍摄《欢乐颂》。
所以虽然已经半夜叁更了，她还是联络了靳冬，把杨树的微信推给了他。
靳冬答应尽快联络老师，打好招呼就把老师的微信推给杨树，需要见面的话在网上先约定就行了。
杨树对老派的人际交往并不内行，还以为得拎着礼物由靳冬带着登门拜访，没想到大家都这么与时俱进。
第一百零一章 万事皆有规律
十月充满惊喜和意外。
首先是谭盾老师打来了电话，对杨树送去的小样很满意，不吝赞美之词：“我喜欢你在影片中的用光，尤其是逆光让人印象深刻，人物在光线的映衬下朦胧、宁静，充满美感，我个人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构图的平衡对称也用到了极致, 加上东方式的留白，画面延伸感强烈，视觉上非常享受，国内另一个做得很好的导演是张艺谋。”
这个评价很高，杨树虽然小有成就，但也不过是拍了几部短剧，和张艺谋相提并论未免有些夸张，而且毕竟是作品小样, 他说的只是构图和用光方面的技巧。
“谭老师过奖了, 我只是努力通过创作，表达对人生的一些感受，还不够成熟。”
“你才二十出头，太成熟不好吧？爱情故事往往因为不成熟而有魅力，有激情有表达能力和水准，这才是重要的。”
所以谭老师很识货，虽然这段时间有许多演出，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为《天国情书》谱曲。
杨树非常高兴，有了谭老师的配乐，在他能力范围内，就算是把作品整体水平提升到了最高, 符合追求完美的态度，也无疑有助于发行。
至于作曲价格这种俗事，当然不是两个艺术家之间应该谈的，刘漫与他的经纪人接触后谈妥两百六十万, 比杨树最初听说的还便宜了几十万, 顿时感受艺术家之间的惺惺相惜。
刘漫问过杨树：“谭老师答应谱曲, 有没有想过咱们可能付不起两叁百万的费用？”
“没有想过，”杨树很笃定：“如果咱们谈到这份上竟然付不起钱，只能说明当初牵线搭桥的人不靠谱，竟然没有作最基本的背景调查，他这样层次的人不该有那种朋友。”
所以奇妙的工作室如果不是《世界奇妙事件》爆火，根本不可能联络上谭老师，这个世界是有基本运行规律的。
运行规律当然不止这一个，涛姐始终声称杨树是她的亲戚，等于作了担保，所以靳冬联络得很快，第二天杨树就加上了中影总经济师傅长兵的微信，这是第二个惊喜。
杨树发去了问候，而且很快就与刘漫去了位于海淀新外大街的中影大厦面见傅总，算是礼节性拜访，也得到了礼节性接待。
小书亭
他跟着靳冬叫老师，在靳冬的介绍里，杨树既是他的朋友也是刘涛的亲戚，还是首部作品就破亿的新锐导演, 才华横溢，这样的青年才俊当然有资格叫一声老师。
傅总已经快六十岁了, 长得身材修长相貌端正温文儒雅，戴着黑框眼镜，一眼看去有点像《人民的名义》中的高育良，因为是高级职称，可以干到七十岁退休。
他是戏剧戏曲学硕士，曾经是央戏表演系主任、学院副院长，是国内“独幕剧创作演出”研究方面当之无愧的顶级专家。
他说特地看了《世界奇妙事件》，很有创意，对杨树的才华表示赞赏，并鼓励他加强学习再上新台阶。
杨树表示听从老师的教导，不骄不躁，再接再励。
于是临别傅总送了他两本自己写的书，《戏剧的情感创造》和《漫谈表演的观念与实践》，杨树表示一定认真拜读学习。
怪不得黄埔系都叫委员长为校长，走师生关系的确更容易拉近距离，毕竟天地尊亲师，许多人还是讲究这一套的。
傅总当了二十多年大学老师，习惯师生关系，杨树找他可不是找不自在的，当然得顺着来。
出了中影大厦刘漫对杨树长长松口气：“傅总有深厚的教师情结，可我一面对老师比面对官员还紧张。”
“那是因为老师会出题，我不紧张，学渣有什么紧张的，不过我倒是一向打心眼里尊重老师。”
“真遗憾没早点认识你，可以互相熏陶。”
“你早点认识我，咱们早比翼双飞跑龙套了。”
无论如何这条道算趟通了，回去还真得好好学习这两本书，或许下次聊天用得上。
第叁个算不上惊喜，但也是喜事，10月16日《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如期上架预告。
杨树剪辑的片花走的仍是第一季路数，系列作品的风格最好保持一致，存量的老观众是追剧主力军，不要轻易改变习惯。
他利用这段空闲也制作了广告片，既然明星串烧效果好当然也继续保持，于是上一季没露面的孙丽、冰冰姐这次都上阵，毕竟她们男人这次都各主演了一部。
《琅琊榜》正热播，胡歌、涛姐、王恺、靳冬当然不能落下，顺便把蒋俽、王子纹、扬紫等人也带上。
中华地大物博，明星土特产用五六季不重样完全可以做得到。
比较意外的同样在10月16号这天，吉林下雪了，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早了一些。
杨树查过吉林近20年的气象资料，常年是10月底或者11月初下第一场雪，而且通常是雨夹雪，真要大雪得11月中旬之后，提前到10中旬的情况比较少见。
而且今年初雪就很大，虽然仍是落地化水，但飘飘洒洒已经很有规模。
气象专家说今年水气旺盛，雪可能比往年要大一些。
虽然气象预报经常不靠谱，和猜的差不多，但这次专家说对了，今年的雪比往年真的大许多，半个月后全国北方大多数地区暴雪，达到了自有气象资料以来的降雪极值，真是瑞雪兆丰年，天助杨树。
如此一来杨树通知了剧组所有人员，十月底根据天气情况，随时准备开赴东北，接着拍完剩下的剧情。
《天国情书》是纯粹的小成本电影，全片没有特效，后期比较简单，如果谭老师那边曲子出来得及时，快的话年底真能做完。
这些天许多事齐头并进，杨树也早就打听好了，傅总是福建人喜欢喝茶，本着循序渐进的原则，去中影拜访两天后，就给老师寄了两斤老家桐庐特有的名贵茶叶雪水云绿茶，于是很顺利就拿到了家庭地址。
老师说好喝，于是他又寄了两斤天尊贡芽。
“自己人不要太客气，”老师是个讲究人：“你过些天又要出外景了，抽空和表妹来家里吃个便饭吧。”
表妹就是刘漫，有些谎一旦开始撒就刹不住车了。
看来傅老师真的很喜欢靳冬，虽然杨树表现不错，但更多是爱屋及乌。
杨树约了晚餐，时间差不多时和刘漫带了鲜花、水果和红酒一同前往。
第一百零二章 发大财的机会
杨树跑龙套的最后一部作品是《少帅》，李雪健饰演东北王张作霖，文章饰演少帅。
里面有句台词后来火了起来，大帅教育少帅：“那你知道江湖是什么吗？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杨树其实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复杂的人情世故，二十二年的人生大多数时间溷迹底层或者学校，人际关系比较简单。
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被教育的人际理念也很简单：有好样学好样，没好样看世上。
对老师的尊重也不是信口开河，他学武拜了不少老师，的确更善于和老师打交道，虽然都不是真正登堂入室的弟子，但也受了不少老派熏陶，是真心实意尊师重道，这也是江湖规矩。
傅总家在东城，距离央戏不远，是卖了央戏的房改房后加钱又买的，很宽敞足有两百平米。
之所以没买到海淀中影附近去，是为了照顾儿子。
傅总的儿子傅亚明和王恺一样大，今年33岁，2003年同年考进了央戏，是同届同学。
不过傅亚明既不是学表演也不是编导，而是戏剧管理系的艺术管理专业，方向是剧院管理。
他也没有朝这个方向发展，本科毕业考了本校的研究生，硕士毕业后又继续读戏剧历史及理论博士学位，然后留校任教。
2003年那年傅总恰好调往中影，但他为了儿子走读方便，仍住在央戏的宿舍楼，一直到六年前儿子博士快毕业才买了这套房子。
那时次贷危机引起的全球金融海啸导致房价大跌，跌幅很大首都房价一夜回到了数年前, 但前后只有半年功夫, 却被傅总抓住了机会, 倒也不愧是总经济师。
当时考虑到儿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他在这个小区买了两套房，一套自己住，一套傅亚明叁年前结婚住了进去。
家宴只有六个人，傅总的妻子两年前退休了，之前在出版社工作，知性优雅，而且厨艺不错，做了几个家常菜，刘漫也帮忙一起做的。
傅亚明长得和父亲很像，戴着半框的眼镜，仍然是一副学霸模样，杨树叫他傅博，他似乎也喜欢别人这么叫。
他的妻子骆雪，职业不详，始终没人介绍，杨树和刘漫也没多问。
但看着不像是待在家的主妇，长得人如其名冷冰冰的, 很漂亮有点像陈数, 不过吃饭时待人接物倒是挺礼貌。
后来杨树才知道, 陈数也是傅总的学生，与靳冬同一届，当时初中的傅亚明挺迷这位师姐，这才立志考进了央戏。
这恐怕就是现实版的《天国情书》，可杨树当时不知情，饭桌上聊起电影情节时傅亚明挺受感动，骆雪则冷若冰霜。
虽然都是圈内人，饭桌上仍不能免俗，聊的都是八卦，因为是刘涛的亲戚、靳冬的朋友，所以主要是聊这两人。
傅亚明挺犀利，问了个明摆着问题：“你姐姐拥有几亿的私人飞机，十几辆豪车，她丈夫到底有没有欠债？”
刘漫回答的问题，其实他自己也未必知道真假：“还没到资不抵债的地步，为了不卖东西所以才拼命赚钱了。”
傅总帮忙结束了话题：“卖光了家就散了，这也是为了维护一个家啊。”
所以为了避免类似尴尬的问题，话题集中到了不在场的靳冬身上。
靳冬和这个家庭关系很深，作为师娘傅夫人非常心疼他，吐槽了许多事。
她说靳冬一直是个老实人，之前长得眉清目秀没有现在好看，过了叁十岁才更有男人味了。
她不明白这样的好男孩为什么感情经历那么坎坷，大学谈了个女友无疾而终，一直到叁十岁才和大他九岁的江珊在一起，没想到谈了四年因为对方女儿不喜欢他，就这么分手了。
说到这傅夫人还进一步八卦：“听说胡歌新女友江疏影，是江珊的侄女？”
这个向杨树打听未免问错了人，不能因为刘涛和胡歌的《琅琊榜》在热播，就以为他们了解内幕。
不过她也算问对了人，胡歌的绯闻很少，承认过的女友就两个，其中之一是江疏影，两人去年底被人拍到在一起，但到现在又没什么动静了，一直到两叁年后大家才知道只是短暂交往，这个消息杨树还是千辛万苦穿越带来了。
至于江疏影虽然和江珊长得很像，但并没有亲戚关系，这个大家也是几年后江疏影红起来后才搞明白。
八卦聊得开心，骆雪难得也插嘴了，说了个不是小道消息但也差不多的话题：“听说上面要大力开发雄县和安新县之间的一个地方，在白洋淀边上，作为特别行政区，我有些朋友已经打算去投资了。”
傅总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文件还没下呢，你们就打算去炒房地产了？”
骆雪显然不是想和公公聊这个话题，而是问杨树：“你消息灵通，听过这个吗？”
杨树消息不灵通，刚才聊的那些最新八卦，其实都是前一世上了大学之后才听同学们八卦的，现在掐指一算都已经不是泄密，也就和大家聊了。
如果上一世任何时候问他有关雄鞍的问题，他多半说不上两句的，那根本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现在他倒是比绝大多数人都了解，但是却不能随便乱说，免得被弄到哪个地方去吃免费的饭菜。
作为一个有事业心的人，穿越之后当然想方设法一鸣惊人，自然想过股票、房地产许多门道，自然也落不下雄鞍。
不过现在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很少，公开的文件已经有了，但还模煳不清，去年二月有新闻报道，京津冀协同发展逐渐上升为国家战略，但具体要开发哪只字未提。
今年时月又有会议新闻，说是研究了京津冀协同发展的纲要，同样语焉不详。
杨树没逞能，只说看了新闻。
傅总哼了一声：“现在房价都炒成什么样了，即便成立首都副区，这方面也不可能允许重蹈覆辙的。”
骆雪显然不服气：“爸，我们家是房价上涨的既得利益者，重蹈覆辙的事情还少吗？”
傅亚明不太喜欢妻子的话题，皱起眉头：“我觉得你这段时间有点走火入魔了，整天说什么新区新区，哪有那么好搞新区，谁爱去啊，别被人骗了。”
傅总不理他们两个，问杨树：“你买房子了吗？”
杨树很干脆地回答：“还没有，我进京还不满一年呢。”
傅总点点头，接着问：“如果真的可能成立一个首都卫星城，你认为这是个发财的机会吗？”
这是一个迟早很快会验证的事，杨树不想说没见识的话事后被打脸，但又不能说太未卜先知。
他迟疑着瞟了骆雪一眼，最后决定站在傅总一边：“当年深厦特区宣布设立，千万创业者蜂拥而至，许多人白手起家成了亿万富豪。
我们现在不妨作个假设，如果现在新区宣布建立，千万炒房客肯定随风而动，连夜启程从全国四面八方直奔而来。
我们可以进一步假设，有关方面没有对新区采取强有力的干预，那么不出叁个月，那个地方的房价可以炒到现在海淀的水平，而且是空口白牙史无前例的炒楼花，压根就没有楼房建起来。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依我看这个新区也就不用建了，直接换地方，不然谁付得起拆迁费？
所以时代变了，上去强调过不止一次房子是用来住的，这时候去炒的，迎接的或许是灭顶之灾。”
杨树想了想，把有些原本可以说的话也咽下去不说了。
“真知灼见，”傅总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而后特别提醒骆雪：“小雪啊，你可别被那些朋友蛊惑。”
骆雪显然有些不服气，但也没再说什么。
饭后与傅总泡茶，尿多去卫生间路上遇到了骆雪。
她掏出手机不容置疑：“留个联系方式吧，听得出你有些话没有明说，我对新区的事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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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测谎专家
这恐怕属于不当行为，有些唐突，杨树和傅亚明都还没到互相加微信的程度，就先加人家老婆了？
而且他和骆雪前后也没说三句话，这要是给傅总看见，被怀疑什么就太犯不上了，简直莫名其妙。
幸好他家够大, 而且隔着中式的屏风。
“我手机没带，在桌子上。”
杨树要去卫生间，泡茶时手机的确放在茶几上了。
“什么？”骆雪一副大姐姐样子奇怪地看着他：“你的手机号码。”
她应该比杨树大五六岁，作出大姐姐的样子倒也不违和。
杨树只好把手机号报给她：“其实关于新区没什么话没明说，我哪懂大政方针。”
骆雪微微一笑擦肩而过：“等会聊。”
杨树尿完了回到茶几边，傅总到里面房间接电话去了, 围坐的只有刘漫和傅亚明夫妇。
“嫂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虽然觉得她半路强势拦人的行为有点不礼貌，但也不能表露出来，杨树还是问了, 他猜测是搞投资的，所以对投机钻营新区感兴趣。
“我在国安部门工作。”
杨树和刘漫都颇为意外：“特工？”
傅亚明笑着解释：“其实她是搞研究的，和咱们的专业还挺有渊源。”
骆雪比餐桌上热情了点：“我做瞬间互动研究。”
杨树听不太明白：“这是干什么用的？”
“主要是测谎，比较通俗的叫法是微表情研究，或者微表情心理学。”
杨树心里咯噔一下：“测谎专家？”
这个和判断差距太大了，刚才竟然和一个测谎专家同桌吃饭，聊那么多恐怕被看出不少门道。
他以前看过有关微表情的综艺节目，虽然为了节目效果往往故弄玄虚，不过测谎是最基本的操作，有些专家真的很厉害。
傅亚明边喝茶边替妻子回答：“她在外面读的书，斯坦福大学认知心理学，算得上国内这方面的顶级专家，任何人撒谎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最了解了。”
他还特地解释，斯坦福大学虽然世界排名第二，在哈佛之后，但心理学研究世界第一。
杨树觉得奇怪, 这种心理学研究的顶级学府的毕业生，感觉很难和国安这类部门挂上钩，她的就业选择挺异类。
他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痒，想了想还是没挠。
刚才说还没在首都买房，这个谎有点多余，会不会被她看出来？
另外一直声称是刘涛、刘漫的亲戚，这一个多小时与刘漫有不少眼神交流，会不会被她看出什么？
至于谈起新区房地产欲言又止就不用怀疑了，她肯定看出来有重要的内容忍住没说。
可说不说关她屁事，竟然差点拦住拷问。
骆雪主动多作了解释：“其实我的研究也不仅仅用于测谎，还能通过训练帮助精神分裂症患者恢复表情管理，也可以通过指导政客或者演员，帮助他们获得更好的演讲和表演效果。”
杨树笑着对傅亚明说：“我们演员和精神病、政客并在一起了。”
“我们也帮助运动员心理调整，有助于取得更好的成绩，另外还研究消费行为，帮助企业市场策划。”
既然就业面这么广，一个海归选择进国安搞测谎，那就是兴趣了。
他有点不愿意多看骆雪的眼睛，可又觉得不看更不好。
傅亚明真有毛病, 竟然娶这样的老婆。
刘漫却对这个研究有兴趣：“虽然我们表演是把情感、情绪明确地传递给观众, 通常得比较清晰地表达出来，但您的微表情研究的确和表演很有关系，如果了解微表情的话，表演会显得更深刻。”
骆雪很赞同：“这是自然的，如果懂得微表情，在表演中加入一些看似下意识的动作，那么看在内行眼里就特别真实。
比如说话时下意识搓手指，是一种自我抚慰的动作，表示对自己说的话没有信心。”
刘漫有这个习惯性动作，喜欢边说话边搓手指。
杨树看着她偷偷把手垂下，避开了大家的目光。
“所以我如果表演说谎，最好做一些相关的微表情，那么看起来就更像真的，”杨树突然觉得这话题也挺好玩：“那么一个人如果很懂这套，不也很难判断他是真在说谎，还是在表演说谎？”
“不要在她面前作这种尝试，”傅亚明很有生活体会：“咱们学院里教的那些简单的肢体语言，在她这种专家眼里根本不够看。”
表演课很大一部分内容是表情和肢体语言管理，不过的确很简单，都是那种观众能够理解的动作，比如不好意思的时候摸摸脖子挠挠头，撒谎是眼神闪烁飘忽不定，不信任时下意识后退一步等等。
骆雪微笑看着杨树：“你们拍电影，是二十四格一秒钟，我们做瞬间互动研究是把一秒钟分成二十五格，好的专家可以判断一个人二十五分之一秒小动作的含义。”
“这么神奇？”
“人很难掩饰自己，比如几个男孩都向自己的恋人伸出手，虽然女孩们也都笑着牵手了，但我们基本可以通过女孩最初的、最细微反应，判断最终是否会分手，这对婚恋市场也有帮助，所以瞬间互动研究不仅仅用来与罪犯打交道。”
杨树给傅亚明斟茶：“嫂子不仅能抓撒谎，还能判断感情，大哥算是久经考验的忠诚战士了。”
傅亚明笑着摇头：“我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
“您是博士了，已经是天花板。”
骆雪的笑容有些不可捉摸：“其实我们心理学有许多比较黑暗的判断，研究表明通常受欢迎的人都比较会撒谎，他们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和目的，因此才容易受欢迎。”
这就是诛心之论了，言下之意越成功的人越是撒谎精，那么傅总、傅亚明算不算成功人士？
和这种女人在一起太可怕，左右都不是人，傅亚明显然已经习惯了，听了她的话毫无不良反应。
不过杨树越来越纳闷，这样的专业人士、特殊系统的公务人员，怎么会掺和炒房这种事，而且是明目张胆？
看傅总的态度，骆雪应该不止一次干这类投机勾当，以至于他在微表情专家面前一点也不掩饰不屑的态度。
当然也可能真人面前掩饰没意义，干脆表露出来。
傅亚明说雪水云绿茶很好喝，不过他明天有公开课，喝多了怕不好睡，而且晚上还得准备资料也不能久坐。
这是要走的意思，而傅总电话接了十几分钟也没结束，显然也有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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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饭主要是联络感情并非有事要谈，于是杨树和刘漫先告辞了。
出了门刘漫也如释重负：“和骆雪这种锋芒毕露的特务坐在一起太难受，感觉什么都藏不住，总觉得身边晃悠悠立着一把青龙偃月刀，随时可能砍下来。”
锋芒毕露的人是不能干特务的，特务得特别低调，她也就是个后勤人员，不过杨树觉得刘漫的形容很贴切。
骆雪要去了电话号码，回程才发现她申请了微信好友，不敢得罪只能通过。
本以为她很快就会询问所谓内部消息，然而并没有，打个招呼后就没动静了。
这样也好，或许专家喝茶聊天后又有了新判断，觉得没必要问了。
转眼到了十月二十三日，这是个重要的日子，经过了一周的预告，零时《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正式开播。
第一百零四章 我赌一小时
影视圈的人都挺迷信，虽然中间有断代，不过后来在港台同行影响下又回潮了老戏班的传统，不但开机得虔诚拜祭，拍摄过程中也有许多忌讳，似乎大家都相信能否成功有某种神秘力量在起作用。
《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首播时，当时杨树等人都在歌厅唱歌, 当天凌晨开门红。
真讲究的人上个厕所都要看时辰，谁也不敢说好成绩和唱歌没有关联，所以江诗语建议晚上再去唱，而且还去上次那家唱，以同样的方式迎接第二季首播。
这个纸醉金迷的建议很得人心，不过想约齐上次那班人马不可能，甚至叫来零星个把都有困难，毕竟大家都很忙, 平时参加个活动都得排档期, 不是想唱歌就有时间的。
杨树知道娜扎这几天倒是比较闲，虽然是其中一集的主演，不过没敢叫她来，没必要找不自在让刘漫和江诗语怀疑什么。
所以最后参与的人是《世界奇妙事件》和《天国情书》制作团队小圈子，宁淞一时兴起建议所有人都穿红内裤，就没人搭理了，看来迷信也是有限度的。
宁淞与陈副总陈静云越玩越来劲，也带来了，亲昵得如同穿一条内裤。
他告诉杨树说静云为了他已经和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Green先生吹了：“这充分证明了一件事，哥们我条件优越更好用。”
说这话时，颇有打败洋人为国争光的自豪感。
杨树在《天国情书》中的戏份基本结束，已没有太大的节食压力，于是像上次一样放开来与朋友们喝。
不过总体战斗力别上次弱许多, 毕竟在场十一人中有六个女性，对畅饮不那么感兴趣。
陈静云玩得最开, 酒量也好，喝得高兴时表演了一个绝活，她能伸出舌头舔到自己的笔尖和下巴，立马镇住了全场。
“这个太厉害了，我还以为只有个别白种人做得到，没想到咱们也有你这样的人才，”杨树赞叹之余忍不住看了宁淞一眼：“我去。”
宁淞有些不服气：“我去是什么意思？”
边上的人哈哈大笑：“杨导是担心你扛不住。”
宁淞也哈哈大笑：“一开始真吓我一跳，什么叫心脏提到嗓子眼？我可是深有体会，当时还以为碰上外星人了，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陈静云打了他一巴掌：“讨厌！”
距离零时还早，话题就这么被带偏了。
“你是曰本动画看多了，是不是联想到触手怪了？”
“我特么还真想到触手怪了，当时连后事都想到了，不过心一横还是决心继续试试。”
作为专家，他应该想到触手怪是怎么把人弄死的。
这话题大家都感兴趣，不过陈静云不让宁淞继续讲，出面纠偏修正：“我的舌头属于特异遗传，其实还算一般，我研究中遇到过一个纽约的女孩，可以舔到自己的眼睛。”
世界之大简直无奇不有，大家一片惊叹, 江诗语忍不住问：“陈姐以前是做什么研究的？”
“我读的是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心理系, 不过那个学校的分科有点乱，我不是学心理学专业，而是人类学，做的是人种和种族比较研究。”
又是一个心理学系出来的，最终却搞了传播，骆雪虽然进了特别系统至少还干的是本行，陈静云彻底改行了，人生际遇真是难以预料。
“现在还有人种和种族比较这种研究吗？”
杨树没有关注这方面，不过以他上一世的经验，这好像很不正确，不懂就问。
“以当今欧美的主流价值观，还鼓励进行这方面研究吗？”
“不鼓励，现在基本已经没人真正进行这方面研究了，我可能是最后一批做这类研究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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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人种和种族研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西方各种正确的基石，在九十年代以前无论怎么样研究，结论都是白人优越。”
近朱者赤，宁淞有这样的女朋友也学到不少：“因为只有证明了白人的优越性，才能证明他们发明的一切都是最科学的、最先进的，这是统治世界的法理基础。”
陈静云对他笑笑：“所以以前欧美一直不遗余力地推进人种和种族研究，一直到我的导师菲利普.拉什顿写了一本《种族、进化与行为：生活史观》的书后，这个研究就被禁止了。”
宁淞又插嘴：“她老师是研究丁丁大小方面的世界权威，我能得到他嫡系传人的认可，充分说明这方面得天独厚，以后大家不准以质疑的眼光看待我。”
陈静云拍了他一下：“谁质疑你了？趁机卖弄。”
丁丁这个词网上刚开始流行，有人不明白什么意思：“丁丁是什么？”
宁淞指了指：“就是这个，有人觉得不雅就用JJ代替，后来演化成字形差不多的丁丁。”
其实这个演化完全多此一举，杨树也是这方面专家，他在平湖影视城三年只说过一句台词，在武大郎与武松相认时，要对着武大郎指着武松难以置信地问一句：“三寸丁，你说这打虎英雄武松是你家兄弟？！”
三寸丁是骂人话，自古以来就是这么叫的。
后来有人告诉他，金瓶梅里也有一句话：三寸入肉，强如骨肉，说的是潘金莲对武松的幻想，看来他说了三年的台词竟然是句脏话。
不过陈静云的学术研究可没这么浅显，在她的协助下菲利普.拉什顿教授通常长期研究得出结论，东亚人的脑容量最大，神经元也是最多的。
而且进化最完善，因为荷尔蒙水平最低，侵略性低，谨慎性高，不容易冲动，也不太以自我为中心。
于是更守法更合群，协作水平更高，更吃苦耐劳，对生活更有计划，也就更容易实现财富的积累。
“按照我导师的统计，每一千个非洲裔孕妇能生16对双胞胎，欧美白裔能生8对，东亚人只能生4对。
而且黑小孩发育更快，平均11个月就会走路，白的12个月，东亚人却需要13个月。”
东亚人由于生育能力最低，养育的成本最高，所以东亚女人对配偶的选择异常谨慎，东亚男人的压力也就更大，必须得更加努力才有可能获得机会，所以他们的家庭相对稳定。
东亚小孩由于发育相对较慢，所以父母花在孩子身上的时间就会更长，因此就会投入更大的精力用在教育上，这反过来也促进了智力水平发展。
所以荷尔蒙低欲望较低这个特点，竟然变成了人种上的重大优势，令东亚人变成了最聪明、社会适应能力最强、最吃苦耐劳、同时也是最长寿的种族。”
“今天发达国家和地区中，最长寿的是香港和曰本，而处于发展中国家水平的大陆，人均寿命却和医疗水平最先进的美利坚不相上下，本质上就是由于人种的优势，这也是我导师的结论。
他进而推论，东亚文明延续不断绝非偶然，再次崛起不可阻挡，这是优秀品质决定的。”
“你的导师很敢写，”杨树笑着问：“他现在还活着吗？”
陈静云也笑：“差点凉了，导师把研究成果发表，直接就把主流学术圈的肺都给气炸了，立刻对他进行了围剿。
当时华盛顿组织一些学者对他进行批判，然而导师的研究数据恰恰来自全球《行为基因学》、《美国人类学家》、《遗传杂志》等顶级学术期刊几十年来的750篇论文，要否定他就必须要否定整个人类学的研究成果，这是谁也办不到的。”
“所以呢？”
“所以既然学术上搞不定他，就开始出阴招，揭发他的各种犯罪问题，想从其他方面把他搞臭。
然而拉什顿教授是个书呆子，生活就是两点一线，规规矩矩地教学和搞研究，抓不到什么把柄，于是政客干脆施压西安大略大学把他开除了事。
这太过分了，我一怒之下放弃了继续研究，来到大陆改行进入了IT业。”
宁淞亲热地搂着陈静云肩膀：“回来就对了，咱们业余可以继续搞研究。”
聊着天喝着酒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半夜。
然后就和半年前一样，大家把几面墙的屏幕都调到了网络平台。
不过上次选择的是优酷视频，这次陈静云在场，当然得调到爱奇艺。
五部作品的选择页面出来了，大家都欢呼鼓掌。
最后十秒钟时，所有人举着酒开始倒数，然后干杯欢呼，点播了刘漫主演的《模拟婚姻》。
这是大家拍的作品，陈静云在审核期也已经看过，但还是一部接一部点了下去。
一周的推广期，平台和杨树都做了大量宣传，第一季在各平台有效点击一亿三千多万，至少积累了三千万观众。
江诗语在杨树耳边说：“我和你打赌，多长时间能到一百万，我赌两小时。”
这是挑逗吧，杨树更不含煳：“那我就赌一小时好了，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输了任我处置，不赌就算你输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不败之地
这种打赌都是开玩笑，输了赢了江诗语都不会当回事，即便真赌杨树也认为自己基本立于不败之地。
《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的收视增长模式和第一季不一样，已经不是一点点从头起步。
毕竟第一季已经积累大量老观众，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其中许多会在第一时间追剧。
另外第二季完美地蹭了当前两大热点，也能带来大量新观众。
目前最热播的电视剧是《琅琊榜》, 刘涛主演了《美女罐头》，最热播的综艺是《奔跑吧兄弟》，超哥、黑牛晨等主要成员和常驻嘉宾担纲了三部，这都是很强的引流因素。
杨树预测开播的头两天会爆量，老观众扎堆追剧，而后会进入一个平台期，一段时间后下滑幅度高于第一季, 因为集数多, 点击总数应该会高于第一部。
江诗语预测两小时一百万已经不算赌, 达不到就见鬼了，一小时上百万才是小赌。
事实也证明赌得不过分，今天是周五，熬夜的人有的是。
大家满怀期望连看三集，完全是硬憋着消耗一小时，凌晨一点江诗语立马统计公布了统计数据：“各平台累计点击一百二十万六千九百！”
除了杨树和陈静云，这个数字显然大大超乎预期，大家瞬间爆发出欢呼，互相拥抱庆祝。
杨树当然也高兴地凑热闹，拥抱了剧组所有人，如果比赛得了冠军拥抱自己的团队。
“太棒了，这成绩远超第一季，今天有没有可能爆千万点击？”
当然有这个可能性，别的电视剧、网络电影不是没有爆过, 如果按照上一季的水准，五集至少应该七百万点击。
“我激动得腿都发软了, 刚才是强忍着好奇心看了三集, 其实一点也没看进去。”
“我也是，这个成绩太棒了，有什么作品能超过咱们吗？谁了解这方面数据？”
“这个你该问陈副总，忘了人家是爱奇艺市场总监？”
宁淞拥抱完了又兴奋地与杨树碰了一杯酒，然后才老神在在地说：“其实12点50分时静云就告诉我破百万了，我憋着没告诉大家，就是想看看大家如何掩饰焦急的。”
这是搞情趣，于是大家群起而攻之，灌他喝了不少酒。
气氛热烈得有点上头，连刘漫和江诗语都不再控制饮酒，于是大家开始放量，包间里非常喧闹。
陈静云和杨树握手表示祝贺：“您这部作品的成绩再上一层楼了，在我印象里今年播出第一小时后，点击能超过百万的作品应该只有五、六部。”
“是朋友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宁淞是我最初的伙伴之一，希望播出第十季的时候，大家继续一起喝酒庆祝。”
“好，一言为定。”
陈静云把酒干了，她知道这时候杨树最想听什么, 于是聊起市场如数家珍：“我记得去年所有平台加起来A级剧一共有29部，总的点击量在93亿左右。
今年大爆发, 到目前A级剧已经达到了41部，总的点击量在190亿左右，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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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还出现了一个新的级别现象，就是包括《暗黑者2》、《执念师》、《花千骨》等7部网剧的点击量超过10亿，这些所谓的A+剧有很大的投资、高水平的制作，还有大咖加盟，并且在市场上的影响力非常大。”
《花千骨》已经播出了，赵丽颖凭此片大火，她和孙丽一个公司的，在争一姐的位置。
孙丽最近不太高兴，憋着《芈月传》播出后用数据重振声威。
陈静云最后说了自己的判断：“可惜《世界奇妙事件》只有五集，如果也是三、四十集的话，点击量完全可能破十亿。”
这个马屁铺垫得太长了，《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三集的点击一亿朵，小学三年级也会算出来三十级能超十亿。
因为数据只统计到九月底，《琅琊榜》也肯定是超10亿的作品，《芈月传》要到11月播出，今年来不及了，数据算到明年肯定也是10亿以上点击。
按照平台约定的分类，A级点播量1亿以上，B级1000万到1亿之间，C级1000万以下，而超过了10亿的称为A+。
想要首日超百万，至少得A级作品，如果首小时超百万，能达到的通常属于A+，有的平台称为S级，也就是超级作品。
《拼桌恋人》是C级，《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是A级。
杨树明白第二季也只能达到A级，毕竟只有五集，要成为S级得达到10亿级点击，那就是每集点击两亿，比第一季加起来都多，根本不太可能。
像《世界奇妙事件》这样的作品，一季出三十集，同样根本不可能，所以上A+的愿望是不现实的。
未来各平台都将改革，对节目时长和集数作出限制，届时《世界奇妙事件》将如何存在是个挑战，能不能做到第十季真的很难说。
点击、流量、票房，是影视圈的一切。
杨树记得有一次和涛姐聊天，曾经很直接地问起：“你觉得自己是怎么二次红起来的，凭什么？”
涛姐第一次红起来是演了阿朱之后，但也只能算二线，之后能被记住的作品恐怕也就是《白蛇传》。
几年后她结婚生了两个孩子，复出时已经江湖不再，实际上和从头来过没多大区别。
“当然凭数据，因为我的点击比较高。”
点击听起来像坐台似的，然而道理真的很类似。
四年前她复出拍的第一部作品是网剧，搜狐网投的《钱多多嫁人记》，听名字就够傻的，男主是个提名字也没多少人知道的台湾小明星，女二是李晨的前女友、号称小冰冰的张鑫予。
当时已经开启大数据时代，正经影视公司投项目都比较理智，除了人傻钱多非要捧某个演员的外，一般都要看数据。
涛姐就是因为《钱多多嫁人记》的播出数据不错，带来的个人相关搜索量也高，不买热搜都能偶尔上热搜，于是紧接着就与潘粤明合作了抗战传奇剧《盘龙卧虎高山顶》，和陈思成合演了情感剧《橄榄树》。
只有尊重市场，才能从市场里赚钱，最终能被市场认可的那些男女明星，实际上都是大数据筛出来的，如果是例外，多半也是赔钱货。
陈静云对正与大家笑闹的刘漫和江诗语努努嘴：“从我们爱奇艺的数据调查看，刘小姐和江小姐的点播搜索关联度以及广告搜索关联度都非常好，我记得在上一季的《推理出租车》中她们配角出演女主播和妻子，出场只有两三分钟，但带来的相关搜索数据却很高。”
杨树不太习惯从经营者角度用大数据谈论她们，只是笑着点头。
“真不错，”陈静云像在看精美艺术品：“发展得好将非常具有商业价值。”
宁淞酒量一般，这时已经喝多了，摇摇晃晃过来搂着杨树：“哥们……哥们，想不想……想不想尝尝静云的恶魔之吻？”
杨树反应奇快，挟着他走开了，幸好没人听见。
预料到大家可能喝多，下半夜回家不安全，刘漫早早就为大家在附近订了酒店，没有后顾之忧所有人更是肆无忌惮传杯换盏尽欢。
两点半时点击数已经突破两百万，杨树一高兴没控制好，被人灌断片了。
迷迷煳煳中，他恍惚听到有人很乐观地夸口：“《世界奇妙事件》两季都大火，已经成了金字招牌，有了这块金招牌，奇妙的工作室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第一百零六章 低调的荣耀
“其实你昨晚不能算喝断片，睡着之前不但取消了手机的指纹识别，还嘱咐我提醒所有人别鬼混，最近在扫黄打非。”
再次见到宁淞时，他如此描述当晚最后的状况。
杨树记得昨晚交待了许多事，他是这伙人的头，怎么能稀里煳涂断片。
临倒下前取消手机指纹识别有点神经, 但自己干了什么应该清楚，手机里都是秘密，没这点安全意识早歇菜了。
杨树一觉醒来已经快十点，躺着五星级酒店套房的两米大床上，温暖而舒适。
刘漫和江诗语坐在客厅沙发里聊天，等他醒来就像等一壶水烧开。
朋友圈里已经有不少业内朋友留言祝贺首播大吉，几十条信息大部分是套话，看着有点像拜年，连远在伦敦的涛姐都祝贺了。
杨树特地看了一圈, 没有傅总的，按规矩他得找个时间报喜，才能得到祝福。
“最新的数据多少了？”
他直接喊了一嗓子。
“醒了？截止九点半已经三百八十万，你赶紧起来洗一下，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上午增长比较慢，按这个速度午后不久就能破五百万，达到第一季的成绩。
杨树躺在床上接着喊：“漫漫，咱们打赌吧？”
刘漫漫不经心问：“赌什么？”
“赌今天能不能超千万，我赌能超，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输了任我处置。”
“为什么和我赌？”
“因为诗诗昨晚已经赌输了, 我想把你们一起处置了。”
“一边去。”
杨树心情很好, 一点也没有宿醉的萎靡，精神抖擞起来洗漱，开始了有意义的一天。
经历过《拼桌恋人》和《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两次盯数据后, 大家心态明显轻松了许多，何况凌晨时热情已经充分释放，现在就显得更加澹然。
第一季播出后的这个时候, 江诗语和刘漫紧张地关注各平台上的观众反馈，统计出好评占多少，并把一些有代表性的评价摘出来提供给杨树，作为自我改善的动力。
现在显然也没人做这事了，两人在闲聊挺高兴，杨树连播放页面都没再打开过。
他更相信大数据，相信绝大多数人的评价汇总，过于关注部分观众甚至个体的好恶，有可能带偏自己，毕竟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
包括豆掰酱在内的许多网站都有评价系统，如果自己没刷也没有竞争者恶意水军刷低分的话，分值更有代表性，看这个也更全面。
《拼桌恋人》豆瓣评分始终在9.0左右，《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也达到了8.8，都是高分。
张谋子导演说他很少看报纸很少上网，凯哥说电影是他的个人表达，别人是否喜欢无所谓，冯晓刚说他从不看影评。
以前杨树觉得这些人真狂，传统美德一点也没继承。
现在他明白什么阶段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这无可厚非, 很难想象张导这样的人还会半夜盯着网友的留言，就想看看大家怎么评价他的新作。
在成功的道路上赞美的声音远高于批评，作为作品广告宣传的一部分，《世界奇妙事件》开播一小时破百万，当天有可能破千万的新闻纷纷从各平台流出来，很快蔓延到全网。
这是基于事实的强力广告，下午三点后点击增速加快，到晚上十点半左右，第二季点击已经到九百万，破千万已经没有悬念。
另外工作室也投入了更大量的广告费用，预算达到了五百万，远高于上一季。
刘漫和江诗语在五集中，都各出演了三集，宣传广告中都特别突出了她们与其他明星的对手戏，将个人宣传效应也最大化，投资她们才是工作室的长期战略。
陈静云帮忙看了后台数据，老观众占了相当比例，按照目前的数据模型，第二季最终有效数据能破两亿三千万左右，换算下来比第一季提高了百分之二十。
这当然是估算，可能受各种外部因素影响上下浮动。
五集能达到两亿三千万，那么每集都有四千五百万左右，单独放在网络电影里比较，成绩也能进入前五名。
中午秦海露打来电话，厂家和广告商反应敏捷，刘漫和江诗语都有新的代言业务在谈，两人过去配合工作，然后还要跑现代家装修现场，有些安装已经开始。
于是首播之日杨树反而从酒店回到紫草坞后，一下午都是一个人度过。
这种感觉很奇怪，原本似乎应该有亲朋好友们左右簇拥一共分享成功的快乐，结果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刷手机，似乎人生际遇并没有根本性改观。
这算是低调的荣耀吗？
世上恐怕不存在低调的荣耀，这仅仅是个人的感受。
杨树倒也挺享受，就像许多艺术家谈起自己接到获奖或者作品大卖一类的通知时，总爱说：我当时一个人在乡下散步、我当时在上厕所，显得不经意无所谓。
祝贺的信息倒是不断，也接了几个电话，有道贺的也有寻求合作的，有两个打来电话的，是拐来拐去经朋友介绍的，说话口音很重，杨树一时分辨不出是哪地方的，但都口气很大，声称愿意投资他的下一部作品。
投资下一部作品？
这些人也有意思，知道下一部作品是什么吗就以为一定会赚钱？
杨树谢谢他们的信任，全都拒绝了。
他以前不止一次在访谈里听着名导演说过，有些人见面第一次，连项目都不问就要打钱投资，好像钱多得没地方去，令人烦不胜烦。
第二季的成功充分证明了他的实力，这种事终于也轮到他了。
比较意外的是接到了骆雪的电话，但与《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首播没关系，虽然那天家宴提起过，但她显然没关注。
“这几天我比较忙，没时间和你联络，我一个朋友被抓了，一直在想办法捞人。”
这个更令杨树好奇：“你们不是抓人的吗，怎么还捞人？”
“我一个朋友在雄县那边买了一块地，对方土地资质造假，实际上是农业用地，结果被抓了。”
思路客
杨树不想和她继续聊新区的事，一点也没掩饰幸灾乐祸：“这还捞什么，罪大恶极就地枪决不就完了。”
“没办法，真是我亲戚，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出来聊聊？”
杨树不想和她聊这些，干脆推心置腹说心里话：“嫂子，这种事很复杂，我真不太懂，再说你是公务人员，按规定也不能参与这种事吧？”
骆雪恐怕强势惯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难道嫂子请你吃饭也不领情？”
“嫂子，改天行吗，今天是我们《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首播……”
“对，我想起来了，今天是你作品首播，那更好了，就当我为你庆祝吧。”
成绩都不问就庆祝，庆祝个屁啊。
骆雪直接说了个地址：“咱们六点半在那碰头吧，到了就说骆小姐订的包间。”
末了她还加了一句威逼利诱的话：“你还有部电影要发行是吧，或许嫂子也能帮你呢。”
第一百零七章 行走的金子
江湖是人情世故，不知这个人情世故里是否包括陪影圈高层的儿媳妇吃饭？
杨树真想去皇姑屯给大帅烧柱香问问。
他不太喜欢骆雪这种人，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被人颐指气使。
爷爷没受过什么教育，但朴素而智慧，总是教给杨树一些简单而实用的道理。
比如别和家庭环境好自己太多的孩子玩，容易占人家便宜，也就容易被歧视。
无法同等付出就是占便宜,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最终被人看不起也顺理成章。
门锁、借条、结婚证都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其实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
这个杨树一度不理解，怎么能说结婚证没用呢，爸爸妈妈为了解除这个证花了好几年时间。
后来他当然明白了，这个真没用，保护不了财产更保护不了感情，纯属拿着心理安慰还自找麻烦。
爷爷还说以后找老婆别找从小没妈的女孩，可能缺乏基本的家教。
这一点杨树也不太同意：“我从小不但没妈，连爸都等于没有，不是挺好的吗？”
爷爷当时摸着他的头呵呵笑：“你当然觉得自己挺好，别人可未必，爷爷就看得出你蔫坏。”
后来长大了杨树才明白爷爷最后一条说的是他妈，妈妈家庭环境比爸爸好很多，而且是干部子女，很小时外婆就去世了，被外公宠得骄横跋扈。
他那天在傅总家从骆雪身上能看到妈妈的一些影子，所以第一印象就不太好。
其实许多事也不能一概而论，刘漫也不是完整家庭出来的，发展得就很好。
只能说高学历不等于好教养，杨树变着法腹诽人家没家教其实没有卵用，到了时间扔得赴约。
其实《天国情书》发行是否顺利, 最主要取决于本身品质，按程序找中影也有很大成功几率，实在不行杨树相信也能找到其他发行商，并不至于一棵树吊死。
不过傅总如果肯帮忙则基本板上钉钉中影发行, 还可能有利于未来排片率, 能够将利益最大化。
冲这一点也该忍忍，和他儿媳妇吃顿饭能咋地？
至于骆雪说能帮忙发行电影，杨树并不认为她能帮得上，那不过是表明赤裸裸交换的态度而已，不坏事就等于帮忙了。
骆雪留的是一家曰本料理店地址，曰本人开的，就在东城，距离她家不太远，平时应该经常去。
出发前杨树特地微信问了：“亚明大哥也来吗？”
如果也来他就带上刘漫，结果骆雪言简意赅：“没带，就我们谈事。”
杨树不觉得能谈出多少正经事，他的确不是非常了解新区政策，知道的都是当年新闻立的皮毛，下定了决心见面少抖机灵。
骆雪是测谎专家，他是扯谎专家，倒要试试碰在一起谁能更胜一筹，上次在傅总家未免过虑了。
去饭店的路上刘漫打来电话, 说她和江诗语已经在去现代家路上，想对装修做些调整，问他去不去。
杨树当然没法去, 有什么问题让她们自行决定，但也没提骆雪请客的事，免得解释起来麻烦。
装修的事他完全甩手掌柜，现代家就签约时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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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诗语在开车，在8一边说《世界奇妙事件》豆瓣评分已经出来了，目前8.9，算是很高的分，与第一季不相上下。
与一般电视剧不一样，《世界奇妙事件》播出模式更像电影，所有内容一次性放出，正常打出来的分值通常波动幅度不大，不像电视剧有后期崩剧情塌口碑的可能。
杨树则告诉她们下午刚看到的天气预报，一股超强冷气团已经在西伯利亚形成，一星期后就能到东北，届时将带来大雪，《天国情书》可以接着拍了。
刘漫和江诗语都很高兴：“雪越大越好，我们的戏拍完了回来，这边装修也差不多好了，可以安排搬家和换办公室了。”
骆雪订的这家日料餐厅叫“真宫”，应该是个姓，并不是说这家的料理多真多正宗。
在杨树看来这家餐厅装修的曰本元素有些堆砌，实在是太多了，每个细节都试图打上东瀛烙印，以至于像欧美的中式餐厅更像老外眼中的中华一样，这餐厅更像外国人眼中的曰本。
杨树进门与服务小姐对话时就被认出来了：“您是杨树杨导演吧？”
这个好像没法否认，现场几个穿着和服的漂亮小姐都对他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是呢！”
“真是太神奇了，下午休息时间我们才一起看了《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没想到晚上就遇见您了。”
“杨导演的作品太好看了，我们有的人没看过第一季，下午还特地找出来看呢。”
杨树演出的作品不多，并不像刘漫和江诗语那样经常被认出来，被陌生人热情地围着，平时的随性完全发挥不出来，还是会有些尴尬。
其实绝大多数明星都不太善于应付这种场面，出道多年老手的应对之道往往也是保持距离。
就在他应邀与女孩们一个个合影时骆雪来了，彷佛不认识一般没打招呼，自己先进了包间。
杨树应付完了也进了包间，是那种传统的榻榻米，和上炕了似的。
不过为了适应当地习惯，榻榻米中间开了桌槽，不用跪着吃饭。
骆雪今天穿得比较休闲，白色的紧身T恤套了黄绿色的带帽大T恤，在外面又穿着一件宽大的草绿色宽松大衣，里外三层看上去彷佛春天到了。
“金子走到哪都发光，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认出了你。”
“金子并不发光，你看到的光都是反射来的。”
今天骆雪看着平易近人不少，不然杨树会以为她语带讽刺。
她把厚厚的一本菜单递给杨树：“你来点？”
杨树摆摆手：“第一次来，不会。”
“那我就随便点了。”
杨树趁她点菜时就把话说明白了，免得等会被她盯着说话有难度：“嫂子，你怎么会认为我这样一个小导演了解国家搞开发的事，完全跨界了，那天晚上我也就是按照一般常理说了些推测的话，其实都没有根据。”
“我知道，”骆雪翻看菜单，头都没抬：“那天晚上家里便宴，我也只是想随便找个话题加入聊天，正好亲戚买地被抓了，就随便聊了几句。”
她抬头看着杨树：“不然在那种场合，谁会贸然谈那种事？”
杨树真的很意外：“嫂子找我难道是有其他事？”
“当然了，”骆雪看着他笑了：“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演艺圈的常态
竟然不是来谈新区房地产的，杨树脑子里闪过几个剧情发展套路。
“嫂子对我有一见钟情情不自禁？”
“嫂子想下海拍片？”
“嫂子有任务在身，找我为国家出力？”
“或者亚明大哥不孕不育，想找个优秀基因携带者借种？”
真要如此的话，请吃什么日料，找个饺子馆不就妥了。
不过杨树可不觉得自己是个随便的人，虽然短短一年来的情史有点混乱, 但都有不得已的理由，至少他自己觉得不得已。
而且始终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属于爱屋及乌抱团取暖，自己人搞自己人，不关别人的事。
他也不是追求新鲜感的人，所谓新鲜感应该是跟旧人体验新事物, 而不是跟新人体验旧事物，这有高低级别之分，他更愿意玩高级的。
骆雪这种女人真的很难弄, 她歪头看着杨树：“从表情分析，你似乎真的知道些新区开发的内幕。”
话题又回来了，杨树愕然：“嫂子，你这是逗我玩呢？”
“你知道我们心理学有大量实验，突然换话题是一个比较简单的试验方法，而你刚才的综合表情符合焦虑释放，这种情况通常表示试图隐藏秘密。”
杨树看过一部电影，说的是潜藏英国多年冒充土生土长英国人的德国间谍被抓住了，想尽办法审讯都无法突破，老间谍的应对毫无破绽。
英国人没有办法，最后一次提审后准备把他放了，这时有个军官在边上很随意地用德语说了句：“你可以走了。”
结果间谍闻言瞬间表情放松, 甚至想站起来，就此被突破了心防。
“我焦虑的是对嫂子要谈的事一窍不通，吃这么贵的日料有点问心有愧。”
骆雪露出随便你说什么那种无所谓的微笑, 然后快速点了几个菜, 压根没问杨树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
“今晚竟然有生马肉, 我点了一份。”
“马肉？这个……比较稀有。”
“不稀有, 保定火烧用驴肉，不良商家就是用马肉冒充驴肉。”
“我是说生吃马肉比较稀有，这家有生驴肉吗？”
“你如果想吃生驴肉，改天我带你去保定，让火烧店留两块。”
“谢谢嫂子，我还是吃火烧吧，第一个生吃马肉的曰本人，一定是骑马摔惨了。”
“其实生吃马肉在曰本有四百多年历史，马肉有一个浪漫的名字叫‘樱肉’，因为马肉接触空气后呈现粉红色，颜色似樱花，而最佳食用马肉的季节也刚好是樱花季。”
生吃肉这种事也好意思吹多少年历史，人类祖先生吃各种肉，谁好意思吹了？
“现在是冬季，这匹马杀早了。”
“我点的是刺身，选取马的臀肉，嚼劲十足。”
“把马屁股吃了, 以后想拍了怎么办？”
骆雪不是个有幽默感的人，甚至没有配合笑笑的意思，继续道：“其实我更爱吃鞑靼马肉，将马腿肉细细剁碎，用酱汁儿调味后撒上芝麻和葱花，再扣上一枚新鲜生鸡蛋，搅拌一下就能吃了。”
这就是把葱花炒蛋的原材料混合马肉末，原本可以包饺子、小笼包或者馄饨，结果直接吃了？
“嫂子敢吃这个，天下还有什么不能入口的肉？”
“我不吃内脏，其实马内脏也常常作为刺身，搭配葱花、姜泥与酱油，十分独特嫩滑。”
看来江湖传言的大肠刺身绝非空穴来风，区别只是猪大肠还是马大肠。
杨树现在的微表情恐怕已经不能看了，聊几句已经足够铺垫，骆雪进入了主题。
“我今天来，主要是谈《天国情书》的，年底应该可以制作完成吧？”
有那么片刻杨树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虽然和傅总交往就是为了发行，但到现在为止都还心照不宣没深谈，就是因为没有制作完成没看到成片。
再说这是中影的业务，骆雪来谈什么？
“年底可以制作完成，嫂子的意思？”
“先谈你的意思，《天国情书》如果能与中影合作发行，院线应该比较有保障，许多年轻导演的梦想恐怕就是这样，大树下面好乘凉。”
杨树点点头：“交给国家队比交给资本院线靠谱点，也可能更加公平。”
“你真这么想的？”
杨树迟疑了一下，最终摇摇头：“每个行业都难说公平，相对而言。”
上一世他是2019年4月参加的艺考，在众多考生中有个男孩比较引人注目，倒不是长相或者能力特别出众，而是因为他是凯哥的儿子陈非宇。
当时就有不少考生窃窃私语：“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来和我们抢这点可怜的资源，不早就出名了吗？”
许多事都是有原因的，本来陈非宇这样的人是不用来抢这点资源的，毕竟欧美有的是名校，过去弄个文凭不难。
然而在一个月前的2019年3月，大洋彼岸曝光了历史上最严重的高校招生舞弊丑闻，各路商业领袖、知名演员及其他富有的社会名流，涉嫌重金行贿，将孩子送进耶鲁、斯坦福等知名高校，引起了轩然大波。
国内对富豪名人捐款给国外名校，然后把孩子塞进去读书这种事并不陌生，其实还有许多非法塞钱的渠道，这次被大曝光。
然而上帝不会堵了所有的路，于是4月北电开始艺考时，就开通了外籍人士报考通道，来了一大批外籍考生，其中就包括陈非宇。
这些孩子大多在国外出生，拥有外国囯籍，但也大多在国内读的小学初中，然后高中再去国外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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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类人的成长模式，如果顺利就花钱进入世界名校，如果遇到前面提及的那种意外，就归国读书，避开国内统一高考的惨烈厮杀，以外籍生的身份进入大学，分数原本就低非常多，以在国内读书打下的底子基本没有压力。
另外一些明星也会参加艺考，其中许多人从孩提时代就被公司培养，大了以后也喜欢进各大艺校转一圈。
其实这些人大多数时间都在继续演出，根本没时间上课读书，如果哪天出现在课堂上，公司一定会为他们买个热搜。
比如陈非宇入学前在拍《秘果》，合作的另两位主演也都是星二代，一个是欧阳龙的女儿欧阳娜娜，一个是闫妮的女儿邹元清。
《秘果》制作和发行都是光线传媒，在杨树原本的计划里，如果中影不肯收《天国情书》，就找这家公司寻求合作，而凯哥是光线传媒旗下公司的大股东。
《秘果》稀烂，最终票房不到八百万，连演员片酬恐怕都不够。
但并不影响主演们继续发展，入学之后陈非宇接着主演了一部古装巨制，配角清一色的大腕儿：黎明、胡军、倪大红、郑少秋、童瑶等等。
这是一部S级大项目，投资将近六亿。
出品这部古装剧的那家公司，凯哥持有价值两亿的股份，他的《妖猫传》、《道士下山》等片也都是这家公司投资的。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原本不能一概而论为不公平，但到了杨树在另一个世界嗝屁的那一年，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各种资本和关系盘根错节，几乎成了演艺圈的常态。
骆雪把这顿饭的目的直接说了：“我认为你的作品选择中影发行已不是最优解。”
“嫂子有什么建议？”
“交给我。”
第一百零九章 打劫了市场
毕竟上一世已经在演艺圈混了三年，也算有些见识，一瞬间杨树醍醐灌顶，明白了许多事。
不用去皇姑屯烧香，张大帅说的一点没错，江湖的确就是人情世故，没什么可怀疑, 如果怀疑的话纯属经验不足。
另外骆雪刚才说的也没错，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因为总会有光线主动打过来，所有的光似乎都在寻找金子。
而杨树就是一块金子，出道一年来拍的作品都能证明他是金子，今天《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首播，更证明他是一块纯金。
有些道理很简单，套在别人身上时容易理解，但轮到自己时反而可能看不清，杨树就是这种情况。
他开始有些怀疑，今天下午《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点击突破五百万后，骆雪的电话就来了，真的是巧合？
傅总家宴那天聊了不少《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在预告，骆雪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打电话之前真的一点没想起来？
这几天她真的是忙着捞人才没打电话吗？
杨树甚至意识到，有关《天国情书》的发行，恐怕有人一早就开始权衡，今天《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的成绩促使对方下了最后决心，他现在才明白未免有些迟钝。
以前杨树和同学们探讨过，国内院线就那么几条，影视制作公司两万多家，为什么发行公司反而四万多家？
道理说开了很简单，生产产品的厂家通常没有经销的公司多, 自己不会生产难道还不会吆喝叫卖吗？
许多发行公司都抱着一个简单的幻想, 如果哪天运气好拿到了一部好作品，再运气好点找到门路打通院线渠道, 那可就赚大钱了。
这和大多数商贸公司的梦一样, 然而与商业其他领域的现实也一样，绝大多数发行公司始终就没开张，兴高采烈地开业，无声无息地消失，甚至连工商登记都懒得注销，所以才积累了那么多。
但业内肯定有人白手搞发行赚了大钱，才有示范作用，才可能引领一帮人跟着奔向梦想。
刚才聊到了公平，杨树联想到内娱的太子、公主们，感叹这一行以后要世袭了。
其实和星二代的情形差不多，哪一行都有类似猫腻，都是各种关系和资本盘根错节，都有二代食利者，这是这个发展阶段的现实。
明星的孩子能食利，制作人的孩子能食利，发行商的孩子不缺胳膊少腿，难道就不能借光了？
“把影片交给嫂子，难道您手上有发行公司？”
骆雪修正了自己的话：“我只是牵线搭桥, 并不是交给我去办, 有关政策也不允许我涉足电影的制作、发行。
你这部片子的发行可以交给我朋友的公司, 他们能把这事办得更好，一条龙服务方方面面都打点周全，一点也不用你操心。”
“有这样的好事，嫂子不是和我逗着玩吧？”
“你看我是喜欢逗着玩的人吗？”
正经事杨树也不喜欢逗着玩，而且还很多疑。
当某件事颠覆了他最初的判断后，那就不得不从头开始怀疑起。
说实话当他接到傅总的家宴邀请时就有些惊讶，这关系进展得太快了，超乎预期，受宠若惊。
当时他和刘漫勉强解释为爱屋及乌，老师太喜欢靳冬这个学生，所以对他也格外关照。
现在看来未必是，老师执教二十多年桃李满天下，能够身居高层恐怕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当然更不可能看在那几斤茶叶的份上就请吃饭，别把人看得太没见识。
杨树更相信是综合作用的结果，他收到邀请的前一天才告诉傅总，谭盾老师答应为《天国情书》谱曲了。
记得当时傅总说：“这可不容易，我记得谭盾只给张艺谋、陈凯哥、冯晓刚写过曲子，你和他有交情？”
当时杨树回答：“没有交情，是朋友牵线搭桥的，我寄了作品的小样，他看了满意就答应了，到现在我们还没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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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更不容易了。”
然而他与傅总的交往却更容易了，如今在家请客的人可不多了，而且还把子女特地叫回来相陪。
如果爷爷在家请客叫杨树回去陪坐，他未必会愿意，似乎也没必要。
这发行公司真是骆雪朋友的吗？
她公公一辈子从事电影事业，中影搞的就是制作发行，她老公学的是剧院管理，研究的是这个教的也是这个，院线应该有不少人。
换了是杨树，自家不搞个白手套公司都对不起这么好的条件。
“您朋友的公司叫什么，发行过哪些作品？”
“叫天格传媒有限公司，发行过的影片不多，不过成绩都很好，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与你家乡有关。”
这时候还打哑谜，不过杨树很快就明白了：“您说的是《富春山居图》？”
“没错。”
“这不是中影发行的吗？”
“为什么以为是中影？实际上是天格传媒，或者说两家联合发行也行。”
什么叫也行，之所以以为是中影发行，当然是因为当年这部电影引起争议的、不合理的超高排片率。
杨树没听说过天格传媒，但却知道《富春山居图》。
这是一部德华、志玲、静初几个大牌联合主演的动作电影，前年上映，票房三亿。
看票房挺成功，其实不然，这部影片可以说是大陆电影史上的一个奇迹，第一部做到了零好评，谁看谁骂，憋都憋不住。
一般电影无论多烂，总有人欣赏甚至称赞，但这部影片用实力告诉大家，电影真的可以做到让所有观众都受不了，目前豆瓣评分2.9。
好在两年后又出了部《逐梦演艺圈》，豆瓣评分2.2，抢了烂片第一名，但也遮不住《富春山居图》的光芒，因为票房差距极大。
《逐梦演艺圈》是中影联合大地时代、美亚长城两家发行公司共同发行的青春片，投资两千五百万，票房只有两百万，和《富春山居图》的三亿差距一百五十倍。
毕导还是很有本事的，拉来了两千五百万投资，三家公司联合发行，但票房却没回本十分之一。
同样是烂片，难道《富春山居图》那三亿票房都是给德华、志玲、静初三人的面子？
恐怕不是，这三人大多数正经拍的作品，票房也未必能达到这个数字，难道那些片子不值得给面子吗？
杨树明白，这其中起大作用的是发行公司，发行中有很多猫腻，是那种中影未必敢干的猫腻。
前年《富春山居图》一上映就引起巨大争议，第一天排片率就达到了百分之三十，第二天口碑暴跌骂声不断，但排片率反而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之后强行保持高拍片一直到下映，硬是弄来了三亿票房，感觉像是打劫了市场。
而同期一些口碑和质量俱佳的作品被冷落，甚至包括王家卫公司出的一部获奖作品都得不到合理排片，气得他写文章炮轰，但仍没人鸟他。
《逐梦演艺圈》演艺圈显然就不行，第一天排片还马马虎虎，第二天口碑恶臭，第三天就下映了。
相比较之下，天格传媒真是发行界的顶级存在，做起事情比中影本尊还牛逼还狠辣。
杨树自言自语：“天格传媒？”
骆雪点点头：“天格传媒。”
第一百一十章 更重要的工作
菜才上了两道，似乎该谈的事已经谈差不多了，就等着杨树表态。
其实也没什么可慎重考虑衡量的，有些事不言而喻，天格传媒如果不是骆雪控制，今晚出面请吃饭的就不会是她。
傅总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杨树找他就是为了中影发行, 结果儿媳私下里截胡到另一家公司？
可以想象，《天国情书》拍好以后杨树如果告诉他准备和天格传媒合作，真要是和他无关一定会很吃惊，甚至觉得不尊重。
那种情况不会发生，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杨树如果问骆雪一句“傅总知道这事吗”, 会显得愚蠢而外行。
影片还没拍完、没过审, 签发行约还太早，目前不过是确定意向，算是订货餐会。
今年是电影市场爆发性增长的一年，也是最乱的一年，明年也没有改观，有关方面下力气整顿是两三年后的事。
对私权利来说法无禁止即可为，对公权力来说法无授权即禁止，市场显然不是公权力，法律法规不禁止的事情当然都可以做。
虽然可能存在不正当竞争，但天格传媒在现有机制下有能力在市场里把利益最大化，为什么不合作呢？
这两年舆论也有些乱，大家甚至没有意识到某些操作属于不正当竞争，杨树看过一些采访，明星甲新片上映，明星乙对记者公开表示将包多少场以示支持, 说得理直气壮。
公然包空场刷票房数据，而后冠冕堂皇提高排片率, 这在几年后是不可想象的。
在杨树的规划里，工作室赚钱的手段是《世界奇妙事件》，只要保证品质, 一年两季就能财源滚滚，几年下来就能积累不菲。
拍《天国情书》的主要目的是求名，是在爱情电影领域制造经典，把自己和刘漫、江诗语都捧得更红更出名，赚钱属于长远效应，对这部电影而言并不是第一位的。
毕竟是纯爱电影，爱情之外还探讨死亡与自我和解一类沉重命题，都不是刺激票房的因素，极有可能不如喜剧爱情电影《失恋三十三天》、《BJ遇上西雅图》那么吸金。
现在有吸金能手寻求合作，鱼与熊掌似乎可以兼得了，杨树不是到这个世界来作乖宝宝模范的，当然同意，发展才是硬道理。
骆雪不喝酒，压根就没叫酒，杨树最后把味噌汤的小壶端起来以汤代酒：“嫂子今天特地请吃饭，给了这么好的提议，我年轻没经验，以后还麻烦多多指教, 我敬您。”
骆雪的笑容越来越亲和：“自己人, 不要客气。”
事情谈到这就算初步确定了, 接下去的确没必要客气，把该谈的谈了，几道菜吃完，然而各自回家。
话题始终围绕《天国情书》，杨树把接下去的工作计划说了，月底接着拍，年底前完成后期，然后送审。
骆雪表示影片制作完成后，天格就可以介入，参与送审、定档、前期宣传等一系列工作，一直到上映完毕。
“爱情电影的受众很大一部分是学生，咱们尽可能把档期定在暑期。”
暑期档争夺一向激烈，不是名导明星大制作，也没有关系支持的话，这个档期想都别想。
看骆雪说话的神情，这不是希望、愿望，而是工作计划，是可以操作执行的一个环节，显得驾轻就熟。
她慢条斯理品味黑鱼配烤松茸之余，还给杨树画了个饼：“天格传媒与日韩也有合作渠道，之前也合作过，如果《天国情书》在国内的发行成绩理想，那么紧接着可以考虑进入日韩市场。”
看来《天国情书》有机会寄回老家了。
中日韩文化有共性，而爱情故事也不分国界，真能走出国门当然是好事，但一切以国内票房成绩为基础，目前只是展望。
至于利益分配，现在并不是详谈的时机，但不可回避，行业内有相应标准，虽然可以恰谈可以浮动但幅度通常都不大，百分之五内摇摆，骆雪和杨树都表示未来按规矩办事，签约时再由专人专门谈这个。
吃完了五道菜，事情也谈差不多了，时间还不到八点，剩下只有一句话：“有事早打招呼多沟通。”
杨树让骆雪给傅总和亚明大哥带回问候，她笑着答应了。
结账时两人吃了三千多，杨树抢着要买单，骆雪不容置疑地拒绝了：“说了是我请客，别破坏规矩，下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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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规矩遵守起来容易，最后她预祝《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大卖，两人握手而别。
午夜十二点，《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首日以一千一百六十万收官，比第一季高了一倍多。
刘漫和江诗语在群里发信息庆祝，杨树顺便把《天国情书》未来可能与天格传媒合作的事打了招呼。
工作室是一起做起来的，电影是一起拍的，这样的重大决策虽然还没最后签约，但也应该互通有无。
不过他直接把这个安排说成了傅总的意思，免去了中间环节，不用费事解释那么多。
有些事骆雪处在强势的位子上可以不避嫌，杨树却得有自觉性，不然很容易得罪人，所以未来发行工作如果还是骆雪出面，那么工作室这边则由刘漫对接比较合适。
“这天格传媒应该就他家的吧，无论挂谁的名都是白手套。”
连江诗语第一反应都是这样，如果不是这么回事，傅家可就有点冤了。
刘漫和杨树一样实用主义：“天格的能力的确很强，只要把咱们的作品发行好就行，管它背后是谁，合作成功了真得感谢靳冬大哥。”
成功了当然应该感谢，杨树已经想过，如果明年能够开拍《爷爷的战争》，他倒是愿意花大价钱请靳冬出演个重要角色，实在不行可以安排《世界奇妙事件》，实打实反馈点好处。
接下去三天，就像杨树和陈静云预估的，《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点播量一直处于高位，合计突破三千八百万。
不过之后就迅速下降，数据模型与第一季开始吻合，只是点击量放大了许多。
而杨树的工作似乎也走了同样的数据模型，接受了更多的采访，参与了更多的商业活动，而刘漫和江诗语也有更多的广告代言开始洽谈。
未来这样的工作每年都要重复两次，大家都开始适应，同时把更多精力花在还没完结的、更重要的工作上。
10月28日，东北开始下雪了，气象预报这波寒流将维持一段时间，新的寒流已经在西伯利亚孕育，今年是个寒冬，降雪将一波接着一波。
《天国情书》等不得了，按照杨树之前的计划，剧组重组队伍，30号车队浩浩荡荡，在大雪中再次奔赴长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永恒的巨星
大雪洋洋洒洒飘落，江诗语躺在雪地里沐浴着洁白的雪花，白净的脸庞白净的雪，看上去异常地纯净透彻。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空气中弥漫着冷冷的哀伤，冰天雪地中看不出她是否在呼吸，彷佛已死去。
光色渐亮, 镜头拉开，雪花已开始覆盖她的身体。
忽然她睁开眼睛，身体抽搐，勐烈地大口喘息。
她当然没死，只是躺在茫茫雪地里，一动不动很长时间，沉浸在思念与回忆里而忘了呼吸。
她站起身抖落身上的雪，一身黑衣如同丧服, 悲伤绝望的气氛继续弥漫。
接下来是一个手部特写，她的手指有些痉挛，想攥住什么最终却茫然失措。
她再次仰头凝望天空，似乎在寻找什么，雪花一片片默默地飘落。
最后是一个全景，俯视的镜头角度。
一望无际荒茫的雪地上，江诗语蹒跚前进，一步一个脚印踩着白雪走下山去。
随着镜头升高，前方是俗世的房屋群落，彷佛从天国走入人间。
“这是我设计的片头，当镜头升到最高时，画面是茫茫雪原上的房屋和她渺小的身影，这时推出黑色的《天国情书》片名。”
刘漫和江诗语都说好，非常有意境, 耐得住细细品味。
杨树对江诗语都表演也大加赞赏：“虽然这段表演没有台词，但你眼神中的无助绝望表现得很好, 有种特别的美感, 透着孤独悲凉的气息，非常动人。”
宁淞对此也很赞同：“所以说女要俏，一身孝。”
这有点张冠李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传统孝服是白色，欧美才是一身黑。
雪原的戏都在辽源拍摄，特别辛苦，气温低风很大，剧组扛着设备上山得小心路滑摔坏东西，必须得格外小心。
小心翼翼就不能戴着厚厚的手套工作，所以稍不留神容易冻伤，开工三天后已经有好几个人冻了手指和耳朵。
工作紧张而劳累，与雪有关的戏只有几分钟，但却拍了一星期。
许多镜头得作大量准备工作，比如江诗语这组走下山的镜头，剧组先在其他地方排练了多次才正式开拍，务求一次通过。
外景是杨树几个月前选好的，纯白的雪原上只能留下江诗语一行脚印，而天然的雪地没法人工处理, 重拍的话就得后期用特效抹掉多余的脚印, 会比较麻烦, 而且更耽误时间。
江诗语躺在雪地里的面部特写看似简单，也拍了好几遍，相当辛苦。
雪花不断飘落，江诗语的眼睫毛可以轻微颤动，但按照杨树的要求，她至少得两分钟不能呼气，不能喷出白气。
两分钟不呼吸对普通人是个挑战，江诗语常年锻炼瑜加会好些，但重拍了三次也憋够呛。
而且为了形象好看，黑大衣是毛呢款，不能穿厚厚的鸭绒，完全不够御寒，她憋气的同时还得控制面部表情，最后身上冻僵了，精神恍忽真的差点停止呼吸。
事后她说：“幸好我头顶不远处放了个步话机，没人喊我真就冻死在这了。”
因为是中远景，步话机是杨树指挥她表演的。
剧中男主是爬山摔死的，有一场墓地的戏，也是在当地墓园拍的。
虽然是拍戏，也给杨树包个红包冲晦气，但当把他的照片贴在道具做的墓碑上时，刘漫和江诗语还是非常忌讳，拍完后坚持让道具把墓碑彻底销毁了。
杨树倒是无所谓，特殊的际遇让他对生死有特别的态度，也经常会有个奇怪的想法：“上一世我在2022年穿越了，这一世是否会在同一年遭遇相同的命运呢？”
这想法太荒谬，真要是每到那年就嗝屁穿越，岂不是陷入一个闭环无休无止，变成无限流人生。
然而谁也无法保证一定不会再发生，于是一旦想起不免有些焦虑。
而且还很矛盾，如果努力得到的一切终将消散，经历的都是路上的风景，那又何必太太费心思，佛系一些更安逸。
但更多时候不甘心，试图努力补偿自己，心有所系的人和事都舍不得放手，于是囫囵吞枣逮什么都想拥有。
这真是穿越重生者中的思想家，无论怎么乱来都能为自己建立理论基础。
拍完墓地的戏，能感觉到刘漫和江诗语都受了触动，相处时对杨树态度明显温柔许多，也算是意外收获。
接触死亡通常能令人迅速地成熟，据说越早意识到死亡存在的孩子智商越高，对死亡的恐惧和愤恨几乎贯穿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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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原作虽是以唯美的纯爱风格留名影史，但贯穿全篇更为核心的主题其实是死亡。
悲剧内核才动人心魄，故事才显得高级，杨树在编剧时当然也得强调这一点，江诗语和刘漫的戏都始终贯彻着一条死亡的线。
影片以江诗语祭奠死去的男友开篇，因此发了一封寄往天国的信，这是全剧的脉络。
而刘漫饰演的人物也经历着父亲病逝的悲痛，一出场就在信中告诉刘漫自己感冒，而后在对男主的回忆中这场病发展成为肺炎，几乎也要了她的命。
所以片中两位女主的生命轨迹，都被死亡烙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她们都在与死亡费力地搏斗，希望找到一种让自己的余生与其和解的方式。
江诗语最终通过天国信件，了解未婚夫的人生经历后与死亡达成和解，而刘漫与死亡的和解，除了回忆与男主的暗恋之外，还通过与爷爷的交流。
杨树请郭敏凯饰演的爷爷，之所以请他，之前成功的合作是一方面，另一个重要因素是这部分戏都是在长春拍摄，而他正好是长春人，有某种身份气质上的契合。
宁淞都是长春人，他就说过回老家拍戏别有感触，镜头运用起来似乎有种特别的灵感，格外得心应手。
死亡的话题比较沉重，一天拍完了刘漫午夜病重，郭敏凯背着她去医院急救的戏，一伙人精疲力尽地坐在医院的阶梯上聊天。
郭敏凯有些感慨：“几十年过去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回长春拍戏，转眼人就老了。”
宁淞笑着开玩笑：“听起来有种未来要魂归故里的感觉。”
郭敏凯并不忌讳这话题：“别说我还真这么想过，生在这里埋在这里。”
杨树也加入了话题：“我听说未来将推出太空葬，把骨灰放在同步轨道卫星里，真正成为星星。”
郭敏凯：“这主意不错，有永恒的感觉。”
一伙人看向了星空。
“和您老巨星的身份也匹配。”
“我哪算什么巨星。”
“希望到时候卫星能绑定APP，亲朋好友半夜可以收到提示：你大爷刚从头顶飞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正的天长地久
郭敏凯虽然生在长春，但他高中没毕业就被招工进入上海电影制片厂，并没在长春电影制片厂发展过。
长影作为大陆最早的电影厂当然众星云集，陈强、葛存壮等老一辈艺术家都是长影的，儿子分别是陈佩斯和葛优。
《天国情书》里人物角色不多，有台词的加起来十几个，在东北拍戏, 基本都找东北籍演员。
不过没有再请范伟，感觉和整部电影的格调不太统一，赵家班的更不能考虑。
男主的妈妈，杨树请了姜黎黎，这是长影厂的老演员，早年主演过《红牡丹》，八十年代大红大紫, 是最当红的女演员, 很多挂历和年历上都能看见她。姜黎黎
不过更为人所熟知的是这部电影的主题歌《牡丹之歌》, 蒋大为的代表作之一，多年以后被小岳岳魔改成《五环之歌》，再次还魂火了一把，说起来还得感谢这部电影。
姜黎黎现在五十多岁，已经是屏幕妈妈级人物，之前和刘涛一起出演过《还珠格格3》，饰皇后乌喇那拉氏。
杨树要给男主找个端庄秀丽的妈，于是刘涛建议了姜黎黎。
男主的父亲在剧中可有可无，找的也是长影老演员，看着眼熟叫不出名字的那种。
实际上这次拍戏人物最多的场景是墓地，二三十人都是原长影剧团的, 一些人多年没有参加演出，已经改行了。
八九月份拍的是剧中回忆的戏份，这次是现实时间线中两个女主互动的戏，大部分在长春拍的。
除了气候与剧中吻合, 另外这里有不少几十年前的老建筑，杂糅了欧风和东亚风, 呈现出来的画面也比较独特。
电影是光影的艺术, 江诗语在雪后的街上骑车停下来回望，厚厚的围巾因呼吸结了白霜，身后的夕阳被寒气分成几层，换个地方就未必能拍出同样的气氛。
杨树的计划三十天内杀青，工作安排得很紧，没有休息日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
演好一个角色就得入戏，每天生活在剧情氛围里，但凡有些天分的演员想不入戏都难。
刘漫和江诗语都颇有灵性，杨树饰演的男主虽然摔死了，但如幽灵般无处不在，代入后无疑会联想颇多，越想越令人恐惧，于是也就一直被剧情折磨。
杨树并不认为自己陷入三角恋，真要恋了那也不是三角，完全不准确，不准确就是没有，就是瞎说。
他觉得自己更像参与了一场人生实验。
三个思想带有先锋色彩的年轻艺术家，对所谓婚恋是不屑的, 追求的是按需分配的最高理想，而婚姻是私有制的产物，是一种最终将被终极社会抛弃的落后制度。
然而现在大家都说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为了不成为流氓，那就不谈好了，谁谈谁是流氓，而流氓就必须滚出现代家。
现代家是给具有现代思想的现代人住的，容不下满脑子私心杂念的恋爱脑土流氓。
三人有共识，也因为共同理想走到了一起，那就不能明面上破坏这个共识，毕竟三个人就是团伙，团伙就得有组织纪律。
所以这种对失去的恐惧，被刘漫和江诗语小心地转化为亲近和依赖，而不是某种激情。
情况一直是这样，大家的亲密度发展到一定阶段就静止了，维持在一个平台期，总体尺度比广电的规定还严格。
说一套做一套也是艺术家的常态，杨树对此不太以为然：“何必装腔作势如此辛苦呢，不知道斋僧不饱，不如饿杀？”
“放心吧，没那么容易饿死，”对此江诗语有一套理论：“人与人的激情就如一瓶饮料，喝一点少一点，喝完了就该扔瓶子了，然后再去买一瓶。”
“这不一定，有的瓶子特别珍贵，全球孤品怎么舍得扔，咱们可以不断往里面续饮料。”
“如果同一口味的饮料喝腻了呢？”
“咱们可以换别的口味灌进去啊。”
“问题就在这，先喝腻了爱情口味的激情饮料，然后换朋友口味的友情饮料，最终换上家人口味亲情饮料？”
“那也不能一直保持着原装的激情饮料不喝吧，哪天漏气了或者过期了，岂不是浪费。”
“所以得转变观念，可以把所有口味的饮料早早地混合起来慢慢地喝，能品味得最久，小和尚也不会饿死。”
听起来幼稚而自以为是，不过对二十出头的人似乎也正常，实际上还是抱有某种幻想，期望长久地维持一份美好。
每天工作之余的夜里，杨树还是会去人民广场透透气，雪后天气寒冷没什么人，有时空荡荡甚至一个人也没有。
三人经常并排坐着，谁也不说话，虽然吹着冷冷的风，但却挺享受这份平静而温暖的感觉。
杨树说：“把我们的现在的样子不同角度拍下来，配上不同的音乐，可以是温馨片，也可以是惊悚片，甚至能做成恐怖片。”
刘漫问他：“你喜欢拍成什么片？”
“如果我说想拍三级片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不像个真正的艺术家？”
“说正经的。”
“那我更喜欢拍成恐怖片。”
“你想胡扯什么？”
“我们现在坐在积雪长椅上的样子，很像电影《生人勿近》中的情形。”
刘漫看过这部电影：“那部吸血鬼片？”
《生人勿近》是一部北欧电影，后来好来坞也翻拍过，说的是一座常年白雪覆盖的小镇上，有一幢昏黄孤寂的公寓，少年男主和离异的母亲居住于此。
这个清秀的小男孩敏感怯懦，在学校经常被同学欺负，从来不敢反抗。
他经常半夜独自坐在小区院子的长凳上，积雪皑皑寒风刺骨，压抑而孤独。
某个夜晚，神秘而美丽的少女女主搬入公寓，成为他的邻居。
两人经常于夜半雪地里碰见，彼此被对方独特的气质吸引，渐渐成为了好朋友。
然而女主并不是人类，而是吸血鬼，长成少女的模样，靠常年吸食人血来维持生命。
随着她的到来，小镇上凶杀桉件接连发生，男主偶然间还是发现了她令人难以置信的秘密。
但他没有逃离，甚至没有恐惧，反而疯狂的爱上了迷人的吸血鬼。
这份感情迅速增长，最终男主愿意成为吸血鬼少女猎食的杀手，两人杀掉了所有曾经不友善的人，一起离开了寒冷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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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的话听起来有情有义：“真希望我是个吸血鬼，然后把你们两个都咬了，大家就可以一起永生，这才是真正的天长地久。”
半夜三更，月光照在他脸上，泛着银光。
“你这口味可够重的，”刘漫奇怪地看着他：“我谢谢你的好意，虽然说得很好听，不过下次别再说了，心脏受不了。”
《天国情书》拍得虽辛苦但进展顺利，十月二十八日拍完了所有镜头杀青，剧组返回首都进入后期制作。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冥冥中自有安排
宁淞除了是曰本国粹爱好者，收集了几十个硬盘的小电影之外，也是好来坞正经电影的拥趸。
当聊起音乐家谭盾时，他引用了《教父》中维托·唐·柯里昂的经典台词：“花一秒钟就看诱事物本质的人，和花半辈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杨树理解他的意思，一个人的成功离不开深刻的洞察力, 只有看清问题的本质，遇到问题才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比如谭盾这次选择为《天国情书》作曲，就是慧眼识英才，魄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一位2001年就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奖的作曲家，为新人新作配乐，当然需要见识和魄力。
那天与骆雪吃饭谈事时，她说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比如气质就主要由遗传决定，与生俱来不可改变。
这个杨树不是非常理解, 他倒是知道目前心理学界普通认为人的气质可分为胆汁质、多血质、粘液质和抑郁质四种类型，真的不可改变吗？
这结论是否太武断了，影视界有些天才演员明明形象百变，可以演绎不同气质的人。
但他也见过大量优秀演员只能饰演某种特定形象的角色，演别的也不是不行，但就是不出彩，看着不像那么回事。
其实他更相信气质不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和肌肉一样可以后天锻炼改变，与一个人的生存环境、学历、阅历都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所谓胸藏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一个胸无半点文墨，没有见识阅历的人，恐怕很难有高贵的气质可言。
然而骆雪说那些都是表象，但凡可以改变的都是表象而不是本质，甚至还拿杨树的作品《美人税》作了比喻, 美丑标准也是可以改变的，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标准也是人定的。
说的话对错姑且不论，她在见杨树之前是认真作了功课的，不愧是学霸。
谭老师显然也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按照教父的说法，这种能力一定程度也是天生，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只有极少数人总能作出正确判断，发展得格外出类拔萃。
反正谭老师肯合作就是天才，杨树愿意贴金多说他几句好话。
不过认真分析就会发现，谭老师之前谱曲的三部电影作品，也就是他的武侠三部曲，虽然导演都是风格不同的名家，但作品本身还是有共同特质的，《英雄》、《卧虎藏龙》、《夜宴》，虽然都有不少打戏，但骨子里都有很足的文艺范。
杨树自信《天国情书》将文艺范也做到了十足，甚至在国产爱情片领域将独领风骚。
谭老师的慧眼，正是体现在这里。
虽然八、九月份拍的部分已经剪了一遍，杨树还是又花了一星期才全部剪完，把之前的工作也过滤了一遍，保证完整性。
片长115分钟，后期加上字幕正好120分钟两小时，没法再精简了。
11月1号, 也就是杨树率队到东北的第3天，谭盾回母校中央音乐学院接受“杰出校友奖”，曾经在首都与杨树联系过，可惜时间不巧错过了见面交流的机会。
接着他一直在帮学生张靓颖搞“张靓颖和她的朋友们音乐会”，忙到11月中旬结束，接下来的半个月比较空闲，一直在全心全意为《天国情书》作曲。
当时他对杨树说：“我差不多一个月能写出来，你如果先拍完了可以先给作品配音，音效也先做好，最后我亲自去编曲，并指挥乐队演奏。”
这是他的工作风格，不少作曲家只为电影作曲，写几支或者十几支作品交给制片方就算完成任务。
编曲工作相对比较低端而复杂，是根据原曲和影片内容，一段段把音乐配上去，需要做大量剪裁编辑工作。
业内都知道谭盾与许多优秀艺术家一样，做事非常挑剔，就像杨树影片要亲自剪辑一样，编曲也都亲自做。
他做得特别精细，某个音节得与影片中的某一画面相匹配，甚至哪个高音与剧中人物的某个表情同步，他都很认真地做到丝毫不差。
所以仅凭这一点，就说明成功肯定不仅仅靠先天赋能力，后天的努力和认真劲同样起关键作用，没有这些量的积累，再好的本质也没用。
谭盾的工作档期安排得比较满，接下去的2016年1月9日，将指挥国家交响乐团在大会堂演奏他的作品《风与鸟的密语》、《复活》、《隆里格隆》，提前一周就得开始排练，所以元旦后肯定没空。
杨树12月7号剪辑好后马上就通知了他，经过与国家交响乐团两天的协调，最终约定他12月15日到京开始编曲工作。
按照谭老师的安排，15日他开始看片编曲，编好后就由国家交响乐团排练演奏，半个月内完成所有工作，如此一来就和他后续的演出工作连起来了。
他也把已经做好的四支曲子发给了杨树，江诗语用电子琴演奏了，写得真不错，旋律唯美空灵，含着澹澹的忧伤，层次与递进都做得很好，非常能调动情绪。
刘漫问杨树：“谭老师下个月在大会堂搞专场，咱们要不要买票去捧场？”
这个自然要去，接下去不但与谭老师要一起工作半个月，也要与国家交响乐团打交道半个月，明知道有演出怎么能不去。
不但自己要去，还得多买些票，逮住几个到时候在京的明星一起去，演艺圈的事都是互相成就的，相信张艺谋和冯晓刚届时如果在首都的话，也会去捧场。
不过谭老师是大陆后现代音乐的代表人物，他这方面的音乐和电影音乐是两码事，太前卫的东西通常并不好接受和消化。
杨树以前听过，一头雾水，套用李安的一句话：“我看不懂，却大受震撼。”
他是完全听不懂，觉得莫名其妙。
《天国情书》拍摄制作虽然繁忙，杨树也不可能忘了工作室的摇钱树《世界奇妙事件》还在播出中。
电影剪辑完成时，剧集播放一个半月时间过半，有效点击总数已经超过第一季，达到了一亿四千多万。
去年的这个时候，杨树和刘漫、江诗语刚从《芈月传》打工完毕回到首都，他身上只有打工攒下的一万多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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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住在青年旅社里，特地设计了一个现在想起来有些汗颜的小花招找儒和要钱，生怕对方故意拖欠耽误时间。
而刘漫和江诗语到处找便宜又方便的出租屋，准备成立奇妙的工作室。
想想真恍如隔世，仅仅一年时间，《世界奇妙事件》已播出两季，入账将超过三亿人民币，同时还买了房拍好了一部电影。
这发展可不仅仅小康了，应该感恩有关部门送他穿越来此。
《天国情书》剪辑完成的那天，刘漫难得地主动拥抱杨树：“这两天我经常会想，这一切似乎冥冥中自有安排。”
她只是感慨命运的莫测，未必真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杨树搂着她柔软的身体，难得没有一丝杂念：“是啊，冥冥中自有安排。”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的很好听
《芈月传》一星期前才播出，而《琅琊榜》在首都卫视和东方卫视之后，安微、台湾和四川的卫视也跟着播出，所以涛姐的两部大戏同时在放送中。
10月份它去伦敦拍了半个月《英伦对决》，回来后一直在拍《欢乐颂》，《天国情书》杀青的第二天也杀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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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杨树带着剧组浩浩荡荡回到首都的当天，她也飞了回来, 这一天正好《芈月传》播出。
这一星期两个主演孙丽和涛姐都很忙，配合制作方和电视台的各种宣传活动。
孙娘娘本来已经有点走佛系路线，一年只拍一部剧，没想到今年赵俪颖凭《花千骨》崛起，抢了她在公司里的一姐的位置。
这个是现实版宫斗，好在娘娘的孩子已经满周岁了，可以腾出时间全身心投入工作。
杨树真的挺佩服这个女人, 代表作《甄嬛传》和《芈月传》都是在孕产期拍摄的，同样美丽动人, 一般演员做不到。
涛姐工作比她还拼命，《琅琊榜》播出助力她事业上了最后一个台阶，《芈月传》进一步锦上添花，终于进入女明星第一梯队，身价暴涨终于与孙丽齐平，趁着大好时光当然尽快兑现。
她在微信里抱怨有时一天才睡三、四小时，拍广告候场时都能站在那睡着了。
这没什么可抱怨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不睡觉也没法名利双收，未来十年是她的黄金期，一旦颜值下降不得不接妈妈戏时就有时间休息了，而她现在还在接郡主、安迪这样的未婚女性戏。
涛姐自从接了《欢乐颂》后，对贤妻良母形象有点不感兴趣了, 这段时间开始走女攻路线, 而且走得还有点带劲。新路线
她与孙丽关系很好, 出席活动经常反串男装, 两人出双入对倒是有种别样的性感。
为了迎合观众，影视圈之前搞了胡歌和霍建华一对CP，现在又有了一对女版，宣传时为了效果不惜当众亲吻。新CP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实际上也有很多情况是在深度接触了某一类人后，受影响也成为某一类人，就像有些人跟着带领者的脚步走上革命道路。
杨树年轻容易受影响，自我感觉受涛姐影响挺大，人际关系变得比之前更和气，换了现在可能就不会和儒和搞僵关系，这算是生存智慧的提升。
而后接触了谭盾老师，受的触动也很大。
《天国情书》剪辑完毕，杨树紧接着就开始台词配音和音效制作。
数字时代这些都已经发生天翻地覆变化，拟音师被扫入历史，好的音效公司都有高保真的音效数据，而且分不同档次，价格差别很大，只要肯花钱合成起来又快又好，而且效果可调。
影片拍摄期间都有现场收环境音，虽然爱情片没有科幻、动作一类影片那么侧重音效, 杨树却比较较真，在明知可以做得更好的情况下, 无法说服自己放弃最优选择，于是在这一块比预算多花了几十万。
音效合成花了五天，与谭盾约定的时间比较紧，12月15日时，台词配音才完成四分一。
不过并不影响编曲进度，杨树一边配音一边把片子提供给谭老师编曲，三天后配音完成，就只剩下配乐了。
《天国情书》台词比较集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刘漫、江诗语和杨树三人的，平时已经大量彩排过，配起来很顺手，前后花了四天就完成了。
谭老师也很在意个人形象，长年累月穿同款的立领黑衣，内衬白衫，永远都是平头短发，整洁自然。
他是个特别热情的人，杨树去机场迎接时，虽然初次见面却拥抱得像老朋友。
与许多傲气的艺术家不一样，他话多也会说话，乐于夸赞别人，总能在别人身上找到闪光点，而且不吝赞美之词。
这一点经常被同行诟病，批评他有江湖气，废话多，为人处世与作品清冷深邃的风格截然不同，肯定有一方面是假的。
这一点谭老师倒是无所谓，如果按照心理学气质分类，他是多血质的人，谁说艺术家就应该是抑郁质呢？
江诗语就私下里对杨树说：“我读书时接触过有些名气的音乐家、画家，有的看上去都比较恃才傲物，对人爱理不理，有的放浪形骸脏兮兮乱糟糟，谭老师完全不同，看上去更像个教育家。”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其实一般观众很少有留意配曲家的，而同行之间互相不喜欢甚至互相伤害是常态。
不过有些所谓批评则属于恶意中伤，而且是造谣，业内有个流传甚广的段子，说有一次谭老师在演奏他的后现代作品时，一时兴起曾经询问大家能不能把老二掏出来当指挥棒。
这个过于荒诞不经，违反基本常识，然后不喜欢他的人却津津乐道，据说这个倒真的令谭老师有些生气，因为侮辱了他的音乐。
杨树安排谭老师住在靠近国家交响乐团的酒店里，编曲之余排练、演出都方便。
国家交响乐团是文旅部直属的国家艺术院团，原来叫中央乐团，谭盾老师是这个乐团的荣誉艺术总监。
这个团有不少着名艺术家，比如小提琴的盛中国，钢琴家刘诗琨、殷承宗，作曲家施光南，歌唱家刘秉义、罗天婵、胡松华等等。
歌唱家胡松华，就是《天龙八部》里饰演萧峰的胡军的伯伯。
配乐、编曲以及之后的演奏，杨树把工作完全交给了谭老师，以他的音乐修养还不足以提出更高明的建议，那就交给业内的大拿以最专业的态度和方法完成。
12月20号开始演奏录音，杨树带着刘漫和江诗语一整天都陪在首都音乐厅。
配乐是一流的，当结合画面现场倾听音乐的流淌，三人坐在观众席红色的座椅里，都颇受感动。
刘漫的眼角有些湿润：“去年的今天，是《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开拍的日子。”
杨树也很有感触：“我记得，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所以坐在这交响乐最高殿堂里，感觉每个音符就像一片羽毛，拨动了我内心深处某个特别敏感的地方……”
“你的语言风格好像受了谭老师影响，”江诗语原本也挺感动，听他这个调调忍不住噗呲笑出来：“你要这么说话，我只能说这音乐太好听了，真的好听，听得我小心肝扑腾扑腾的。”
一切按计划进行，12月30号，2015年只剩下两天时，《天国情书》制作完成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花白不花的钱
后期制作开始，杨树一直与骆雪保持着联络，通报工作进展。
按照之前谈好的，一旦影片制作完成，后续审批等工作都由天格负责，人头熟也更有经验，能省不少麻烦。
《天国情书》内容单纯, 不存在违规的可能性，不过有人能大包大揽当然好。
另外时间长了杨树才知道，骆雪并非国安人员，甚至不是公务人员。
她留学回国后与国际关系学院联合创立了一个研究所，专门从事与国安相关的心理学研究，的确是国内顶级测谎专家，但并不是杨树以为的那种。
傅亚明说妻子从事与国安相关的工作是没错的，但说得太简单听在别人耳朵里容易想太多。
至于她的研究到底服务于哪个部门，何德何能年纪轻轻就与一所大学合作研究所, 那就没必要关心了，总之她的身份更趋向于学者，是个自由的、头脑精明的学者。
《天国情书》即将制作完成时，杨树和刘漫又去中影拜访了傅总，谈了创作情况以及后续的发行规划。
果然如同之前的预料，傅总没说什么，笑着鼓励一番，压根没再提中影发行的茬。
于是两人根据骆雪的指引，又去了酒仙桥望京的利星行广场，天格传媒在那办公，受到总经理华思行以及市场总监黄雪菲的热情接待。
华思行和黄雪菲一男一女四十多岁，都在电影圈从业多年, 一个来自广东一个来自河南，看上去精明强干。
两人也都是在五年前天格创立不久就加入了, 属于元老人物, 打了不少硬仗，除了《富春山居图》外，还成功运营过不下十部电影。
他们连《天国情书》都还没看就表示有信心和把握发行成功，于是进一步洽谈了后续的具体工作，先把近期送审的事敲定了。
出来后杨树装腔作势地感叹：“大陆电影市场之所以烂片横行，就是因为有这些翻云覆雨能力通天的发行商。”
刘漫笑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要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装腔作势，杨树还是比较真诚的，至少部分说到了点子上，比冯小钢好点。
两年后的某个电影节座谈会上，陈可欣问了冯小钢一个问题：“为什么有这么多垃圾电影？”
陈可欣是香港着名导演，拍过《甜蜜蜜》、《投名状》等电影，是喜剧明星吴君如的老公。
这是个带着大坑的白莲花问题，香港电影市场七八十年代非常繁荣，但绝大多数电影都是烂片，陈导之前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这就像一个养了二十年鸡的养鸡场场长问另一个养鸡场老场长：“市面上为什么那么多卫生不合格的鸡蛋？”
冯小钢是个人精，原本不该掉坑里的，然而这几年市场太乱他也吃了亏，火气有点大。
所以他是这么回答的：“国内电影垃圾遍地，一定和大批的垃圾观众有关系，如果没垃圾观众捧场，垃圾电影就没生存空间, 制片人也就不会制作垃圾电影。”
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市场里, 充斥大量不合格的产品，是因为消费者眼瞎盲目购物造成的？
此言一出冯导瞬间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被骂的体无完肤。
其实冯导心里应该清楚烂片无论如何都会存在，强如好来坞，一年下来也大部分是烂片。
最差劲的是大家都知道他早年拍的、甚至大部分作品都可以打上烂片标签，自己是烂片界的既得利益者，却反过来说这样的话。
而且他心里也是明白真正结症所在的，其中之一就是不公平的发行机制，而在发行上搞猫腻，他正是先行者。
九十年代末大陆搞所谓春节档，正是他联合当时唯一的发行商中影一起搞的，每年都被他占着，别人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现在市场放开了，这么搞的各路人马多了，而且花招尽出各显神通，连他这老司机都有点蒙圈。
尤其是今年他在中影的靠山正式退休，优势进一步丧失，于是两年后终于憋不住满腹牢骚，被人一撩拨就乱喷了。
这件事充分证明一点，冯导的小钢炮是假的，他是个人精，不真诚倒是真的。
年底到了，紫草坞的租期也到了，现代家已经装修好了在通风，随时可以搬进去。
《天国情书》在收尾，忙碌即将告一段落，反过来杨树得更多考虑工作室的未来如何发展。
到目前为止他走的是纯粹影视工作室模式，只管拍作品，其他的一概外包。
设备都没有自购，需要时租赁，商业广告代言业务始终也没聘用自己的经纪，都是委托秦姐的骏起菲阳传媒，拍完了电影现在连跑发行的工作人员也省了，直接委托给天格传媒。
到目前为止这一套运行顺畅，杨树无需涉足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把工作交给最专业的人去做。
那么未来呢，是要发展壮大自己的队伍，还是继续走专业化道路？
这个问题放大了很好理解，换成世界格局就是继续全球化国际分工，还是自己搞全产业链？
最优的方式当然是既搞自己的全产业链，同时也全球化国际分工，自身壮不怕风吹雨打，朋友多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杨树没有分身术，刘漫和江诗语都和他一样是搞艺术的，要做这些就得和秦姐以及骆雪一样，请最专业的人来做。
另外个人的发展也别盲目对标世界格局，杨树很明白奇妙的工作室发展重点是创作，经纪代言所带来的效益只占很小一部分，而发行这种事情靠的是院线关系，非常复杂，也不是自己努力就能插手做得好的。
十月下旬《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播出后成绩很好，杨树就开始与刘漫和江诗语认真商量了这事，尝试定出一个工作室的短期、中期、长期的发展规划。
世事难预料，中期和长期的东西容易假大空，三人都明白短期搞不明白，其他都是扯澹。
一年来的发展是很成功的，创造了三亿多的财富，明年《天国情书》上映，不出意外应该也是名利双收。
三人商量到最后一致意见是脚踏实地，继续以创作为主，至于经纪、发行等工作如果只为了自己这点业务，犯不上现在分神。
既然搬家在即，工作室也应该从紫草坞搬到附近，倒是没必要搞很多办公室扩大规模，如此一来无非两个方桉。
一是在附近高级写字楼租办公室，如果有业务要谈或者有客人来可以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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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挑合适的地方买一套房子装修成办公沙龙，更有艺术气息，不用和一些不相干的公司扎堆，京城一些有实力的工作室，通常买四合院，就是这意思。
过去一年的经验是，奇妙的工作室谈业务的、其他的客人都很少，涛姐那样的除外，所以租赁办公室很可能不太实用。
所以商量到最后三人一致的意见是买自己的沙龙，合适的套房、四合院都可以，反正第二季的钱也要兑现了，不花白不花。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让谁给咱们唱一个？
就在《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开拍一周年那天，杨树和刘漫、江诗语去了新家。
买下后他只来过一次，当时还是毛胚，之后工作都交给了刘漫和江诗语，只看看图纸和效果图，完全相信她们的审美眼光。
三套房子是一年努力的成果，对三人而言都是人生的第一笔有形资产, 所以特别看重。
房产连买带装修花了差不多八千万，最终装修出来的效果的确物有所值。
现代家并不高，只有二十层，当时商量后选的十九层，带小花园的三个阳台朝东向一字排开，没有其他邻居, 楼上楼下互相也看不见，实际上相对封闭。
如果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打通小花园连成一个大花园, 三家往来也方便。
三套走的轻奢装修风，虽然色彩搭配不同，家具造型也不一样，但总体上都是在法式风格上改进的，摒弃了一些复杂过于奢华的元素，以简洁硬朗的线条代替。
软装方面特别精致，大量选用丝绒等元素，散发出一种温暖气质。
杨树本来挺喜欢新中式，现代时尚元素和传统古典结合，舒适有格调，打算将自己那套回归传统。
不过深色实木家具古色古香的韵味，二十出头的人有点驾驭不住，而现在住的紫草坞那套就是这个方向的失败桉例，属于画虎不成反类犬, 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全部参观完毕，杨树很满意, 择日不如撞日, 当场宣布：“我今天就留下不走了，算正式搬家了。”
然而江诗语却不同意：“我查过了，最近适合搬家的日子是后天22号到平安夜，再之后也不适合，你挑个日子搬吧。”
无产者大无畏，问题现在已经不是无产了，而有些知识一旦拥有就反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杨树两天后才依黄道吉日搬了进来，住在中间楼梯那套。
他两辈子还是第一次住进这么豪华的地方，五星级宾馆都差两三个档次，整个上半夜都在家里四处逛，把客厅里的音乐开得很大声，坐在衣帽间的地板上发呆。
音乐循环播放的是章靓颖为好来坞电影《终结者：创世纪》唱的全球主题曲《Fighting Shadows》、为电影《007：幽灵党》演唱的中国区推广曲《Writing''s On The Wall》、为电影《夜宴》唱的主题曲《我用所有报答爱》、以及为《画皮》唱的主题曲《画心》。
杨树挺喜欢《画心》这首歌，曲子来自曰本音乐家藤原育郎的一首纯音乐作品《亚洲之路》，由国内词人填写了中文词，并邀请莫斯科交响乐团演奏，出来的效果真不错。
《我用所有报答爱》是谭盾写的, 伴奏是朗朗，冯小钢的宫廷悲剧电影《夜宴》是华谊投资的, 筹备期公司点名让章靓颖演唱主题歌, 当时华谊斥资千万刚刚签下了她。
作为电影《夜宴》的音乐总监，谭盾当时还不认识章靓颖，后来他告诉杨树：“试唱的那天靓颖先唱了一首通俗歌曲，而后又唱了一段昆曲《牡丹亭》，我非常惊艳。”
因此谭老师不但拍板定下让章靓颖演唱电影主题歌《我用所有报答爱》，还将其收为学生。
其实在长春拍摄期间，杨树一直就在考虑一个问题：要不要为《天国情书》加一首主题曲？
原作是没有主题曲的，虽然主演就是歌手，但通片一首歌都没有。
杨树一开始也没考虑加歌进去，否则找个歌星、明星唱首歌助阵并不难，有大把选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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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涛姐就是被演员光环埋没的歌手，她歌唱得不错，在拍《还珠格格3》的时候就唱了片头曲《只要有你》，而后为多部电视剧唱过歌，去年发行首张个人音乐专辑《最好的时光》，专辑中共收录了10首音乐作品，其中的歌曲《勇敢爱情》还获得第17届全球华语榜中榜金曲奖。
之后她在《琅琊榜》中唱了《红颜旧》，唱了《欢乐颂》主题曲《总有幸福在等你》和插曲《说不出口》。
今年她还要再次登上央视春晚的舞台，与梁咏琪、林心如共同表演非物质生态文化遗产节目《山水中国美》，实际上也是一个演唱节目，最近除了各种宣传活动，也在加紧排练。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江诗语有过建议：“或者花几十万，让涛姐给咱们唱一个呗？”
杨树没有搭茬，说归说闹归闹，关键问题还是别开玩笑，涛姐的歌声气质显然不适合这部电影。
原本他已经打消了为《天国情书》加首歌的念头，然而这些天与谭老师合作，不时提起章靓颖，于是又起了意。
章靓颖的嗓音气质，是适合这部电影的。
不过这段时间章靓颖正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两个月前她相恋多年的男友，同时也是合作十几年的经纪人，在演唱会上公开求婚，不过她妈坚决反对，于是歌迷们自动站队，正吵得不可开交。
感情这种事外人其实无权参与评价，不过秉承爱情至上、个人自由的精神，她妈被骂惨了。
刘漫和江诗语和杨树打赌最终胜负，杨树知道结局，两年后章靓颖几乎净身出户，事实似乎证明她妈是对的，不过他不肯打赌。
谭老师对八卦也三缄其口，只是说：“以我的人生经验，这种事时间很容易证明。”
杨树在听的歌，中文都是前几年的，最近都是英文，章靓颖这段时间已经把事业转向国外。
无论是闹哄哄的绯闻还是她的事业转向，都不影响判断，综合衡量后杨树还是放弃了加歌。
这个问题他也征求了谭老师的意见，他认真思考后也说：“我也认为不加的好，歌曲的歌词可能会为影片的内容定调，这影响观众的感受，毕竟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不一样。”
冯小钢的《夜宴》是根据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改编的，都说一千个读者眼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按这么说原本也不该给影片加歌，然而不但加了章靓颖唱的《我用所有报答爱》，谭老师还另外为周讯写了一首《越人歌》。
《天国情书》工作临近收尾，杨树在新家的舒适安逸只维持了一晚上，第二天12月23日，是《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播出两个月，有效点击已经一亿八千万，还有一个月时间，破两亿不过是个把星期的事。
所以各大平台纷纷提醒，第三季的制作应该提上日程了。
发动机时代马达一响黄金万两，涉及方方面面利益，没法像生产队的驴有歇气功夫。
杨树也不能懈怠，搬进新家第二天，一边收尾电影音乐合成，一边开始整理第三季的剧本。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五个春季故事
《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是春季档，四月初就得播出，所以《天国情书》制作完成紧接着就得筹备开拍，并在二月底之前送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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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有两个月，但期间得扣除前后十天春节假期，所以时间也比较紧。
对于第三季要拍的内容，杨树当然早有计划, 剧本一直在积累，三个月前就和刘漫、江诗语商量好，最终确定了五个故事：《从过去开始的日记》、《空想少女》、《废材与可爱的她》、《棒棒糖》、《出租的爱》。
这五个故事除了保持以往的反转风格外，总体上也比上两季更加轻松。
从前两季播出的数据看，现在观众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都不太愿意接触过于沉重或者烧脑的题材，还是顺应潮流比较好。
《从过去开始的日记》说的是一个过气的作家，三年前的处女作让他短暂红了一把, 成了一名签约作家。
然而这部作品出版之后, 他就才思枯竭再也没出过新作品，为了湖口只好去工地搬砖打杂。
一天收工回家路过一个书摊，竟然看到自己三年前的作品以极低的价格出售，心里非常难受就把这套书买了下来，到家他发现最底下有一个笔记本，中间一页上有人手写的笔迹，日期正好是今天。
往前翻过去，每页上都有日记，而且都写着：今天也没啥好事发生。
正好男主也是一直不顺利，就在下面写了一句：我也一样。
这时候意外发生了，本子上竟然有人回复了：别在别人日记本上乱写。
吓得够呛的男主后来才搞明白，这日记本能像QQ、微信一样能和它的主人聊天，于是展开了一个温馨感人的故事。
《空想少女》说的是一位不善交际的女高中生, 喜欢看三国历史小说并沉迷其中。
某天在上学搭乘公交车时，面前站着的大爷让她纠结是否该让座，越纠结越是陷入天人交战，于是开始幻想自己和大爷都变成三国武将之后会怎样。
这个属于轻松的喜剧故事, 剧中变装比较酷, 很适合展示美女演员。
《废材与可爱的她》说的是在未来世界，废材男主住在由政府补贴运营的单身公寓里，这个公寓导入了最新的家庭网络系统，只要输入个人资料，就会出现全息投影的专用女仆，打理他的全部生活。
男主输入个人资料后，穿着女仆装的女主出现，二人开始了一次奇妙的同居。
《棒棒糖》说的是生活失意的男主看到了一则广告，吃下某种特制的棒棒糖就能拥有出众的才能，就此告别废柴人生。
于是男主买了三颗棒棒糖，第一颗激发了绘画才能，但画出的作品却卖不了钱。
第二颗激发了颠球才能，但只会颠球也不能成为球星。
绝望中男主吃下了第三颗棒棒糖，这下他得到了新的才能：犯罪。
《出租的爱》同样发生在未来世界，多年以后由于性别比例失调以及不婚主义盛行，孩子基本都是试管出生，女人要个孩子就和领养宠物差不多，爸爸成了稀有动物。
某天女主为了让自己的孩子高兴, 带回了一个机器人爸爸, 为家庭带来了别样的温暖，然而事态发展却出乎意料。
五个故事都很精彩，杨树这种精于计划的人不可能临时赶工分镜，也早就细水长流写好了，现在只要选定演员拟好拍摄计划就能开工。
陈静云和媒体都已经爆出更确切的消息，各大平台2016年将作重大改革，以后剧集至少得十二集起，太短的不收了。
不过现在只是放风，真正执行是后年的事，杨树目前不打算增减集数，仍然拍五集一季，继续沿用成熟的模式比较保险。
即便以后他也不想一次推出十二个各类型故事，故事太多难以令人印象深刻，观众消化不良就会对作品失去热情，等于造成自相竞争淘汰，这都是可以预料的。
以后政策变了也有办法应对，大不了推出网络电影，一部电影里三四个故事，这个模式之前也考虑过。
入住现代家后的第四天是圣诞节，就像去年一样，涛姐又在家里设宴请大家聚聚，如同定期沙龙。
不过相较去年客人有所增加：秦海露及其丈夫王薪军，蒋欣及其新男友王恺，黑牛晨哥及其女友冰冰姐，然后就是奇妙的工作室三人组。
对于这种家庭聚会杨树不太感兴趣，人多嘴杂没啥好聊的，何况秦姐时不时警告他别瞎搞，像个妈似的。
尤其是他不想谈自己的生活，但作为一年之内强势崛起的导演新贵，届时大家免不了问些最平常的问题，包括赚了钱在首都买房买车了没有。
他不想去扯这些不爱说的事情，然而刘漫和江诗语想去，过节就该热热闹闹，虽然到现在仍没搞清圣诞应该过24号还是25号。
另外超哥和娘娘自导自演的喜剧电影《恶棍天使》昨天首映，这几天都在京城忙这事，如果时间来得及两口子也会过来。
昨天杨树一整天都在国家交响乐团赶工《天国情书》，下午没能参加他们的首映礼，晚上也没参加酒会，都是刘漫和江诗语参加的，未免有点过意不去。
另外黑牛哥和超哥都主演了《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现在好不容易能凑在一起吃个饭，作为导演的杨树好像也没道理躲着他们吧。
所以他也不太好坚持，何况这两天刘漫和江诗语对他意见挺大。
入住现代家之后，有些问题是始料未及的，或者说杨树当时想到了但不在乎。
比如吃饭，以前只要不在剧组，大家基本都是在紫草坞一起吃，如今住成了邻居反而不方便了。
现在去刘漫或者江诗语家吃饭，另外两人得分别下到一楼，再坐电梯上去，有点跋山涉水的感觉。
而且电梯是指纹识别的，主人得下来接他们才行，这就太麻烦了，最后三人不得不去物业把三家都彼此增加了指纹。
原本大家可以住上下楼，是杨树坚持分开住，那么当然怪他制造了不便。
其实造成的不便有限，大家都很忙，年底节日多，这几天一起吃个早饭刘漫和江诗语就得参加活动拍广告，一直要忙到夜里才回来。
而杨树早早就赶往国家交响乐团，一整天基本都待在那，中午晚上和谭老师都吃乐团的食堂。
他挺喜欢和这些演奏家们在一起，虽然都属于文艺界，不过大家彷佛生活工作在不同的时空，杨树不太了解交响乐领域的事，他们也不太懂大众流行文化，聊起来都收获颇多。
今天的圣诞并非法定假日，杨树三人依旧分别工作，到了时间各自前往涛姐家聚会。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师兄很稳健
今天谭老师也有活动，国家交响乐团收工比较早，所以杨树也是最早一波到达的，更早的是秦姐和她丈夫王薪军。
开门的是涛姐，仍穿着白天参加活动穿的礼服，黑色带银色暗纹的裙子，紧身黑西装, 两个翻领是两朵黑色绸缎的玫瑰，设计非常精巧，一套下来十几万。
涛姐像女主人一样热情拥抱客人，轻声道：“半个月不见了。”
杨树拍了拍涛姐的背表示安慰，不过透过玄关的毛玻璃看见有人走过来了，于是提高了嗓门：“姐夫今年还是没回来？”
“什么意思？”涛姐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毛病？”
姐夫这几年常年住在美利坚，他是个很爽直的人，微博里不止一次承认自己为了治病染上了药瘾，正在努力戒断。
涛姐也很贤惠, 后来在节目里也不止一次表示要帮忙戒断。
后来她拍《开端》，一句台词“准备药检”莫名就火了起来，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树树，”话音刚落，秦姐笑容可掬地过来了：“我们有三个月不见了吧，看着又成熟了不少。”
杨树放开涛姐，毕恭毕敬叫了声：“秦姐。”
这段时间忙《天国情书》，和琴姐的确一段时间没见了，刘漫和江诗语与她业务往来更多。
相比较去年她的气色好了不少，人也更精神，应该已经从产后抑郁阴影里走出来了。
拜见了二位姐姐，杨树进客厅和抗日英雄王薪军热情握手：“姐夫，我是看着您作品长大的。”
这个可不是随口奉承, 王薪军是二婚娶的秦海露，大她七岁, 比杨树更是大了二十二岁，如果不是因为秦姐都能叫他叔叔了。
王薪军早年毕业于北电，然后就进了国家话剧院, 秦海露后来央戏毕业也进了国家话剧院，两人是同事。
另外邓超哥九十年代末也考入了央戏，毕业后也是分配到国家话剧院，三人同事过。
而靳冬、王恺同样毕业于央戏，靳冬比超哥晚一届，所以与秦姐四人是校友。
秦姐是大师姐，超哥是大师兄，另外超哥和王恺还有个共同点，当年他们艺考同时被央戏和北电录取，但最终都选择了央戏。
涛姐和孙丽的人生轨迹也基本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入伍当了文艺兵，二十二岁进入影视圈很快就红了，然后也都是二十八九岁结婚生孩子，婚后才成为国内一线。
人生轨迹相同的人，比较容易成为朋友。
而冰冰姐和小燕子人生轨迹差不多，都是从谢晋艺校毕业后进京发展，一起在《还珠格格》里走红，再后来也差不多时间一起凉了。
王薪军成名比较早，九十年代末参演电影《黄河绝恋》就夺得当年的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和华表奖优秀故事片, 之后出演了一系列抗日剧，荧屏形象大家都很熟悉。
说起来他上一世也是杨树的大师兄，两人先后就读于北电。
王姐夫现在已不仅仅演戏，和超哥一样演而优则导，今年继早年的《黄河之恋》之后，再次与宁静合作了抗战传奇大剧《地雷英雄传》，目前正在播出，看上去牛逼得很。很牛
不过他最为人所熟知的作品是《抗日奇侠》，教科书般的存在，据说曰本很多人喜欢看，还有人专门写书介绍国内的这类剧。经典
王薪军正儿八经名校毕业，就职于国家话剧院，这是个与国家交响乐团同性质的国家最高级别艺术表演团体，他能放下身段、忍着非议专攻抗日剧，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专家在此，当然得请教，听说杨树也有志于战争剧，两人相谈甚欢。
一般成熟的工作室都把工作安排到两三年后，明星也是如此，比如涛姐刚拍完了《欢乐颂》，定档明年4月播出，但《欢乐颂2》已经计划3月就开拍了，同时还将开拍《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接下去拍都市情感剧《爱情万万岁》。
今天圣诞夜请黑牛晨，一来是杨树比较熟悉，两人刚合作了《昨日公园》，二来也是一起签约了《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黑牛哥在里面饰演男二曹丕。
杨树的工作同样重叠安排满满的，《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正在播出，已经开始在筹备第三季，同时还收尾《天国情书》。
不过第三季二月底就会制作完成，接下去有半年时间没有工作安排，杨树一直在考虑《爷爷的战争》项目的可行性。
听了《爷爷的战争》故事梗概后，王薪军直摇头：“老弟，你这不是抗日剧路数，是史诗大片，不投资几个亿下不来。”
抗日剧走的是周期短、投资低、制作快的短平快路线，剧情演义成分比较大，并不是正经叙述历史，有特定的观众群，而且数量不菲。
如果想拍《亮剑》那样的军旅戏，几十年来成功的剧目其实屈指可数，投资大了风险的确很大，几亿下去收不回一半的情况圈内也不是没有先例。
杨树这段时间当然也一直在考虑，从投资角度而言，目前拍一部几十集的电视剧，对工作室而言是否明智。
这个不能盲目做决定，原创作品没有成功范本，如果失败了两年的努力都将清零。
秦姐也在一边说：“《爷爷的战争》这名称不够响亮，一股文青味道，与抗日剧格调差别太大，很容易被观众忽略。”
杨树也承认：“这是我临时起的名字，还没有最后确定。”
战争剧名称得直接，铁道游击队、铁道英雄一听就知道是说什么的，亮剑，一听就是要开打。
铁道游击队别称飞虎队，所以成龙的电影叫铁道飞虎，影视圈里有的是文艺范，但起名都很直接，没有玩花活。
“史诗大剧必须得群星荟萃，你姐夫说的没错，这将是大投资，风险很大，你擅长短剧，请当红的明星比较容易出彩，但史诗剧得请几个老戏骨撑着，否则很容易崩，这个你得有心理准备。”
杨树就是有心理准备，才拿出来和专家聊，他目前为止的戏都是自己和刘漫、江诗语作为中坚力量在拍，所以成本比较低，这个优势在《爷爷的战争》里将不复存在。
比如之前他考虑过投桃报李请靳冬在戏里担当个重要角色，按照他目前的片酬行情，哪怕只参与一半的剧情，没有两三千万也下不来。
而奇妙的工作室成立以来，投资的所有作品成本也不过三千万。
所以认识了骆雪后，结合各种条件综合考虑，他渐渐放弃了电视剧、电影同时开拍的冒险决策，或许先拍电影试温度比较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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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容量大，可以分两部电影拍，哪怕投资一个亿，也比电视剧风险小得多。
如果电影成功了，再根据市场调查决定是否开拍剧情更加丰富的电视剧，二者的观众群重叠不大，倒是不用太顾虑。
涛姐一直忙着作餐桌布置，这时端着个杯子走过来问杨树：“咖啡，茶还是果汁？”
杨树很客气地点头示意：“晚上还得加班，来杯咖啡吧，谢谢涛姐。”
涛姐笑着把杯子递给他，是一杯果汁。
“你猜错了。”
这是什么意思？没有选择题的意思？
看来刚才在门口的掩饰戏过火了，台词不对，她有点在意。
杨树喝口果汁继续和大师兄探讨创作，同时提醒自己多多注意，等会餐桌上一定得顺着涛姐，千万别再惹她不高兴。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从没出现过
约定晚餐时间差不多时，刘漫、江诗语以及蒋欣、王恺、黑牛哥、冰冰姐、超哥、孙丽陆续都到了。
所有人杨树都认识，黑牛哥和超哥都拍过他的戏。
冰冰姐四月份一起唱过歌，至于孙丽虽然没有说过话，但在《芈月传》剧组时，杨树跑前跑后不知为她测过多少次光。
至于和王恺就更有缘了，杨树穿越后的第一份工作, 就是给他和陈龙在《琅琊榜》里当替身。
其实杨树一米八五，比一米八二的王恺和一米八零的陈龙都高一点，但身形差不多，穿上铠甲也就看不出来了。
今晚在场的男士都挺高，超哥、黑牛晨都是一米八，而王薪军一米八二，杨树是最高的，圈里矮个子男演员还是比较少的。
想想也很快, 那不过是一年半前的事, 为了获得那份工作，杨树在安芬副导演面前连翻了几个跟头。
晚餐和去年一样，也是请厨师到家里做的，一般人点外卖，有钱人点厨子。
气氛很热烈，主要是听超哥和娘娘破口大骂冯小钢，所有人现场吃瓜，扇风点火不亦乐乎。
问题出在昨天首映的《恶棍天使》上，超哥和娘娘两口子自导自演自己参与投资的电影，巧的是同日上映的还有冯小钢的《老炮儿》。
今天票房成绩出来了，第三名是《老炮儿》，五千一百万，第二名是陈坤、黄渤的《寻龙诀》，六千三百万，第一名是《恶棍天使》一亿五千万, 都是不错的成绩。
不过《寻龙诀》已经上映五天了，成绩可以单算，今日首映的是另两部, 而《恶棍天使》票房是《老炮儿》的三倍。
这本来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一部是演员作导演，一部是导演玩票当演员，角色互换的两部电影同一天上映也算是佳话。
问题是《老炮儿》口碑很好，今天豆瓣出来评分是8.7，《恶棍天使》口碑则非常差，豆瓣只有3.9分，其中大量的一星，结果票房却倒挂。
《恶棍天使》是光线传媒发行的，《老炮儿》是华谊发行，两家发行商实力相当，没想到大家都跑去看烂片了，所以后来冯导才会痛批之所以烂片横行，就是因为有烂观众。
豆瓣打个分本来是影迷的游戏，没想到冯导下场了，手滑给《恶棍天使》的差评点了个赞，结果媒体大肆报道烂片高票房, 冯导不高兴，舆论发酵了一天, 把超哥两口子气坏了。
其实冯导也该检讨一下，大家花钱看电影是图个享受，看他是享受吗？
演员这个行当还是有基本要求的，所以闭着眼睛也应该猜得出大家是喜欢看他耍狠，还是更喜欢看娘娘耍活宝，这有什么可气急败坏的。
餐桌上的十二人年龄分三个层次，王薪军独领风骚占一档，杨树和刘漫、江诗语都二十出头占一档，剩下的九个人年龄差不多，都三十五上下相差两三岁，所以不用解释他们都知道冯导与超哥两口子恩怨由来已久。
刘漫和江诗语不太了解，杨树倒是知道怎么回事，趁着大家乱哄哄时小声解释了：“超哥和冯导的矛盾起源于八年前拍摄《集结号》的时候，当时超哥是男二。”
这事说起来是超哥先做得不太对，那时他还是个新人，有些事没处理好。
当时冯小钢拿着巨额投资在拍摄《集结号》，对这部戏非常重视，超哥是男二，不过他在拍电影的同时，也在和自己的女神孙丽拍着电视剧《甜蜜蜜》。
两部戏同时开拍，超哥有点两头忙不过来，新人轧档期耽误进度，这挺犯忌讳。
可以想象冯导到了拍摄点经常找不到男二，心里不免屯了一股子火。
而到了《集结号》宣传期时，超哥获得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配角奖，冯导要求他上台领奖时顺便宣传一下电影，就当是将功补过。
没想到超哥不改癫狂本色，在台上又放飞了自我，忘了导演交待，竟然隔空向孙丽告白，一时轰动全场。
紧接着剧组接受媒体采访时，现场记者只关心他和娘娘的事，完全忽略了电影的存在。
冯导再也忍不住了，当场黑脸带着剧组愤然离场，只留超哥满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此次事件之后，超哥算是得罪了京圈大老，两人的梁子自此结下，导致他的电影之路变得有些艰难，只好又返回去拍电视剧。
对此刘漫的意见是：“双方都不对，但凡互相体谅一点，就不会闹到今天这步。”
杨树倒是不太当真，《恶棍天使》首日票房一亿五，超哥两口子心里乐开花，是不会真为冯导差评生气的。
再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拍烂片了，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去年的《分手大师》也是烂片，口碑同样不及格，最终票房却六亿五。
看得出超哥挺在意接下去《恶棍天使》的票房走向，毕竟是自己参与投资的。
这个其实不用太操心，第一天的票房已经收回成本了，如果杨树没记错，这部最终票房也是六亿五，他这两部电影票房几乎相同很好记。
冰冰姐和冯导的关系不错，看得出她有些尴尬，没有参与话题。
而杨树才不在乎谁骂谁，他关注的是《恶棍天使》这样的影片首日票房竟然一亿五，心中十分艳羡，同时对《天国情书》抱有很大期待。
刘漫和江诗语也是这么想的，每次有人提到票房成绩时，都忍不住互相看一眼。
这要是搞一个十几亿，那可就发大财了。
万事皆有可能，杨树记得《寻龙诀》票房就十七八亿，要相信大陆十几亿人不都是看烂片的。
《老炮儿》虽然首日不如《恶棍天使》，但毕竟有口碑，最终票房反超，甚至高出好几亿，说明观众还是分得清好坏的。
涛姐请的还是淮扬菜系的厨师，做出来的水晶肴肉、松鼠鳜鱼滋味醇和，很合杨树、孙丽这两个南方人口味。
而她两姐妹和超哥都是南昌人，其实很能吃辣，所以桌上也备了辣碟。
聊完了电影开始聊电视剧，先致敬了王姐夫正在播出的《地雷英雄传》，虽然应该没人真看过，但也得交口称赞。
娘娘祝贺了蒋欣出演的《花千骨》今年爆火，两人曾经在《甄嬛传》里合作得不错，私下里关系也挺好。
接着就是《琅琊榜》，祝贺了涛姐和王恺，这部戏在韩国和曰本播出很受欢迎。
在韩国播出时，收视率创中华电视台创始以来最高纪录，韩国旅行社推出“琅琊榜之旅”，不少韩国影迷身穿梅长苏同款披风赴象山影视城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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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曰本播出后，胡歌在东京开的高档餐厅被影迷挤爆，要排队几小时才能进入用餐。
再接下去聊《芈月传》，播出已经一个月，收视全国第一，娘娘和涛姐被大家祝贺一番，当然也没落下蒋欣，这部戏她也参演了，饰演涛姐和娘娘的母后。
而后话锋一转，到了杨树头上：“杨导，你们这一年可真够厉害的，一年入账几个亿，这种情况的新人新工作室非常罕见，之前圈内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第一百二十章 独一无二
杨树在北电读书时看过一个排行榜，统计的是2017到2021年国内知名艺人4年内的总收入。
当时同学们开玩笑：“看福布斯太遥远了，还是看圈内的吧，毕竟大部分都认识。”
周董排第一位，4年入账将近22亿。
所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双截棍是有道理的，真的很赚钱。
第二是周讯, 差不多17亿。
第三就是娘娘，与第四名吴鲸、第五名大幂幂很接近，都差不多14亿。
之后就就以涛姐、刘德华、安吉拉宝贝为代表的13亿梯队，一直排到第十四名。
胡歌、超哥等人属于12亿梯队，从第十五名一直排到第二十二名。
而前三十名都在10亿以上，年收入得超过2.5亿, 前四十名都在7亿以上, 年收入在1.7亿以上。
对目前而言, 这是未来的榜单，不过时间往前推三年，收入可能会更低点，但娱乐圈里呼风唤雨的也是这些人，十年内都不会有太大改变。
另外这数据是根据公开的签约资料整理的，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可能有各种原因的遗漏，实际上只会更高不会更低，甚至还可能有大鱼漏网没有统计上来。
如果按照目前各平台的点击，加上广告代言收入，奇妙的工作室今年收益肯定超过3.3亿，按比例杨树分成1.9亿，年收入肯定能排入收入榜前四十名，与唐嫣、章子怡差不多，成绩的确很牛。
有一次秦海露上一个节目, 就谈到了艺人的报酬问题，还是挺耿直的。
当时主持人问她：“你觉得你们演员的片酬高么？你生活有没有缺钱的时候？”
秦姐没有回避直接回答了：“说实话，是有点高, 因为我们拍一部戏的片酬, 就够老百姓过一辈子的了，你说差不差钱，肯定不差钱啊。”
主持人又问：“我知道很多演员有钱了都会选择做点副业啊什么的，你有做过吗？”
秦姐很坦然：“做过，我会投资一些电影啊之类的。”
实际上她搞经纪这块更成功，但选择了最贴金的方向。
主持人追问：“你投资过哪部电影？”
“像王千原的《钢的琴》，就是我投资的。”
主持人故作惊讶：“这部电影看过的人不多吧？当时怎么会想到去投资这部电影呢？”
秦姐挑挑眉毛：“不差钱呗，钱放在手里只会贬值，不如拿去投资。
而且我看了这部电影的剧本就特别喜欢，也没想着靠这部电影赚钱，就是觉得这部电影的剧本很好，因为钱的事儿拍不了挺可惜的，所以我就投了。”
《钢的琴》不但是她投资的，还亲自与王千原共同主演，说的是一位东北某钢铁厂下岗工人父亲，为了女儿的音乐梦想而不断努力，最后在身边朋友帮助下，用钢铁为女儿打造出一架真正钢琴的故事。
下岗题材都不太讨好，上映后票房一塌湖涂，不过却一举捧红了王千原, 让他凭借精湛的演技拿到了东京电影节影帝。
王千原和王薪军年龄差不多，也是中戏毕业。
中戏人才济济，说起女演员言必谈巩琍、章子仪，这两个也是中戏毕业，而且章子仪还是秦海露的同班同学。
蒋欣对媒体吐槽自己文凭差不是没道理的，演艺圈里走演技的顶尖女艺人比她文凭更差的还真不多，娘娘文艺兵退伍后没有像涛姐那样再上大学拿了个法律文凭，算是比较异类，但仍然没法比。
杨树记得很清楚，冰冰姐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没有出现在那份榜单上，否则肯定位列前十。
他看着餐桌对面美艳动人的冰冰姐忍不住会想，如果提醒她一句依法纳税会不会改变历史？
想到最后并不乐观，或许对方反而会生气，骂他一句神经病。
刚才聊电影时冰冰姐谈起正在筹备新电影《空天猎》，黑牛晨自导自演，她和王千原都会主演。
另外为了拍这部电影，她和黑牛哥特地共同投资成立了一个公司。
所以大家夸杨树新人新工作室一年入账几个亿非常罕见，他试图浑水摸鱼过去：“我这有什么，你们哪个没有工作室，哪个不都是年入几亿。”
超哥立马反驳：“那可不一样，大家说的是新人新工作室，我们这些人都出道十几年了，在你这个年龄时都还一无所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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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牛哥也说：“我们出道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为别人打工，自己投资搞工作室也是这两年的事。”
超哥是前年成立的工作室，毕竟从国家话剧院出来的，一开始搞的是话剧，先后出品了《翠花》、《分手大师》、《恶棍天使》等作品，市场反应不错。
所以去年开始投资电影，与人合开了橙子映像传媒公司，把两部话剧改编上了银幕。
许多人觉得超哥在这两部电影里表演夸张，可能和舞台剧改过来的也息息相关。
后来他又自导自演了《银河补习班》，票房将近9亿，豆瓣6.2分，终于及格了。
超哥在开公司方面很成功，他是橙子映像传媒的董事长，许多人不知道后来大热的《战狼2》，橙子映像传媒也是投资方之一。
说起来挺有意思，战狼火了以后推出的另一个爆火电影《红海行动》，制片人是王薪军的前妻。
影视圈其实不大，玩来玩去都是这些人。
另外橙子映像参与投资并超哥主演了《乘风破浪》、《心理罪之城市之光》等电影，票房合起来也有十几亿。
所以那个磅单上他的收入不如娘娘，杨树真有点怀疑。
杨树成绩的亮眼之处在于，他的工作室创办至今才整整一年，就自编自导自演了两季《世界奇妙事件》，揽收超过3亿。
而超哥和黑牛晨从演戏到自导自演花了十年时间，且都没有编过剧。
涛姐看似替杨树谦虚，实际上也是自夸：“我们树树也是厚积薄发，不如谁有办法一年写十几个短剧一部电影？”
在知情者眼里，涛姐无疑是杨树的伯乐，是她为《拼桌恋人》找到投资人促成了面世，捧红的也都是自己人。
所以秦姐之前阴阳怪气也未必全是搅局，也可能是在保护杨树，免得他被霸道女总给潜规则蹂躏了。
不过大家还是赞同超哥的评价：“杨导的确特别出众，别说我们没人做到他的成绩，整个影视圈也是独一无二。”
“新的一季马上开始了，明年还有电影上映，成绩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既然提起了《天国情书》明年上映的事，免不了问发行情况，超哥尤其关心这问题，他的作品都是光线传媒发行。
杨树告诉大家：“我们已经与天格传媒谈好了合作。”
“哇哦，”超哥很懂行：“这个天格不得了，很有办法的一个公司，你们的戏要爆票房了。”
于是大家又纷纷祝贺：“这家公司发行的影片成绩都不错，业务能力非常强。”
这里的业务能力指的就是关系能力，不过看样子大家并不了解天格的背景，只知道很牛逼。
杨树特地观察了王恺的反应，当初联络中影傅总时，他提供信息靳冬与老师的关系很好，发行的事让靳冬直接找傅总更有用。
不过当时他也说过与傅亚明是中戏同届同学，关系也不错。
刚才听杨树说起发行着了天格，他只是有些惊讶，貌似意外怎么没找中影，没有任何心知肚明的模样，看来天格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果然不出所料，紧接着大家就谈起了买房买车。
娘娘和涛姐一样，在首都和魔都都买了不少房产，对这方面尤其感兴趣，很认真地提醒杨树以及刘漫、江诗语：“这两个月北上广的房价都有点往上涨，听说政策面开始刺激，想要买房可得趁早。”
刘漫和江诗语都没有多说，笑着点头：“马上就考虑。”
杨树把话题转了：“我们租的办公室年底到期了，正想找地方，目前是打算买套房子或者四合院搞个沙龙形式的，还没找到合适的。”
晚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恺这时候开腔了：“说起来很巧，我一个朋友昨天还聊起这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爽的是曾经占有
王恺说他的一个朋友生意不行了，急缺资金，在西城有套四合院要出手，价格很合算，七百多平挺大个院子才一亿一千万。
“我去玩过，原来是清朝一个姓程的湖广总督在京内的私宅，重新整修过, 连地下车库都有。”
那就是官员宅邸了，看上去王恺对那套宅子挺欣赏，说起来两眼发亮。
虽然杨树的计划里包括买四合院当作办公场所，不过目标并不大，一个小院子就够了，七百多平米似乎太大了些。
一直都是刘漫、江诗语在负责这些事，两人已经四处了解过，刘漫首先问：“您说的这个院子在西城什么位置？”
王恺欠欠身，指着窗外现代家方向：“就在金融街后面砖塔胡同，开车过去十分钟左右。”
西城没多大，从现代家开车到涛姐家十几分钟，从现代家到砖塔胡同也就三五分钟，地点倒是很合适，刘漫看上去挺感兴趣。
砖塔胡同比较出名，元朝时就存在了，首都有两处元代沿用至今的地名，其中一处就是砖塔胡同。
之所以叫砖塔，是因为胡同东口有一座万松老人塔，万松老人是金元时期的高僧，曾经受到成吉思汗重用，也是当时名臣耶律楚材的老师，这个塔就是为他修的。
而耶律楚材就是《神凋侠侣》里郭芙老公耶律齐的父亲。
砖塔胡同不少名人住过，其中包括鲁迅, 小说《祝福》就在这写的。
另外着名鸳鸯蝴蝶派小说家张恨水, 就是写《金粉世家》、《啼笑因缘》那个, 他的家也在这。
《金粉世家》数次改编成影视剧，前些年还被改成电视剧, 陈坤、董洁、刘亦菲主演的。
所有人都点头：“这地方听起来不错哦。”
不过没人出主意，在座的人基本都有大量房产，全国各地买房子，不过除了黑牛晨之外，却没人买过胡同四合院。
其实胡同平房住起来没有想象中舒服，所谓冬暖夏凉有点自欺欺人，没有现代化楼房舒适性高。
作为投资的话，如果买得很早，到现在肯定赚了，时至今日再下手则未必是好选择，毕竟单价高受众面窄，想卖时不太好转手。
黑牛晨是军人家庭出身，在部队大院长大，十分喜欢住四合院，几年前在西城买了一个，距离这不远，目前也价值过亿。
明星里买四合院的还有李莲杰, 他在胡同里长大有这个情怀，他的院子位于后海，花了重金重新装修，和王非是邻居。
王非也是首都胡同女孩，买四合院也不奇怪。
另外演和珅的王钢也有个四合院，对外声称是租来的，他这些年一直在玩古董，住在四合院里容易入戏。
不过买得最多的是成龙，不但在首都拥有多套豪宅，还有四个四合院，加起来价值十几亿。
另外于波、李成儒等明星早十几年也买了四合院，其他就没怎么听说了。
七百多平方一亿一的价格，在杨树来自未来的氪金眼里并不算很高，他有见识，到这个世界就是充值消费的，何况四合院有升值空间，几年后有翻倍的可能。
然而毕竟一亿多人民币，现在这行情谁也不敢说便宜，所以没人给出建议。
刘漫和江诗语又问了王恺几个问题，诸如格局、目前装修状况、有没有暖气、是否文物保护单位等等，王恺尽自己所知一一回答。
杨树笑着听，并没有插嘴，对他而言只要地点方便就好，两个女孩很挑剔，她们能满意就没问题。
有些问题答不上来，最后王恺说：“如果有意思要，我就打个电话给朋友，等会带你们过去看看。”
所有人都看着杨树。
聊归聊问归问，出道一年多的精神小伙赚了些钱，真有魄力考虑买一亿多的四合院吗？
赚钱能力是一回事，消费格局是另一回事，娱乐圈奢侈浮华，其实看不起勤俭理性精打细算的人。
杨树点点头：“好啊，等会吃完饭没事的话，大家就一起过去帮忙参考一下，合适就买下来。”
他的样子彷佛家里趁几百亿，根本不当花钱是一回事。
大家纷纷赞同：“好啊，一起去看看，让你朋友准备好水果茶水。”
于是圣诞夜大家又有了余兴节目，看别人砸一亿买东西。
刘漫笑着轻声问杨树：“如果人家的院子真不错，咱们真买？会不会太大太贵了？”
江诗语也探过头来：“七白多平米赶上一小停车场了，咱们开驾校？”
杨树笑着回答：“看了满意就买，爽的是曾经占有。”
“好，那就看了再说。”
首都房价有个巨大的分水岭，那就是2016年的春节，还有一个多月，东XC区的房价年前年后涨了近百分之五十，彻底与其他区拉开了距离。
打开手机很容易找到目前房价水平，截止到2015年目前，全市均价2.5万，区与区之间差别巨大，便宜的1万多，贵的超10万。
七年后均价3.8万，东西城均价14万以上。
好的四合院基本集中在东西城，目前每平10到20万之间，单价不见得比楼房豪宅贵多少，但架不住面积都挺大，总价就贵太多了，几年后能涨到每平30万。
算下来砖塔胡同这个院子差不多15万一平米了。
许多人的印象中首都四合院就是一个贵，动辄十亿八亿，其实是误解，不能一概而论。
一般的民宅相对便宜，贵的是四合院里的豪宅，老百姓的四合院与达官贵人的不是一个价，达官贵人与王侯将相的也不是一个价，差远了。
另外与政策有关，那种有可能拆迁的民宅反而相对便宜，基本上能换算成拆迁后的补偿价值，有特殊价值受保护不可能拆的则贵得多，就像旧东西和古董的差别。
原本就吃差不多了，有了事大家也没心思继续待着餐桌旁，八点不到就分乘几辆车前往砖塔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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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原本想趁着一起过节，把第三季的演员敲定一部分，比如请王恺和蒋欣出演《从过去开始的日记》。
在杨树的印象里，这一对因《欢乐颂》而传闻不断，热度维持了很久，但关系从来也没官宣过，那就大家一起炒吧。
然而还没等杨树开话题，大家注意力就转移到四合院了，那就等到了四合院再说。
另外第三季他还想请娘娘演《出租的爱》，第二季已经请了超哥，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备而来的节日
砖塔胡同其实不能称之为胡同，道挺宽敞，两边停了车中间还能开车，其实就是一条路。砖塔胡同
然而大草原上来的元朝人不觉得宽，再说马路有马路牙子，胡同没有。
这地方闹中取静，属于西城金融街道管辖, 不远处就是首都最贵的金融街办公圈。
首都大胡同三千六，小胡同赛牛毛，但如果追朔到元大都只有两条可考，现存的只有砖塔胡同，另一条只剩下名称。
其实“胡同”二字本是蒙古语的音译，是水井的意思，有水井的地方才有人烟, 没毛病。
砖塔胡同正好又位于京都最繁华的中心地段, 所以人称首都胡同之根也不为过。
不过最古老的胡同可不是这条，而是三庙街，九百多年前辽代就有了，这地方历史上是边陲之地，相当长时间在外族手里。
车队一拐进来就看到了七百年历史的万松塔，这也是首都仅有的一座古砖塔。万松塔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万松塔是九级密檐浮屠，更高两级。
万松塔下有院落，民国初年被北平文化界名流改为了沙龙，解放后被文管会接管，现由正阳书局使用，作为公共阅读场所免费开放，有“砖读空间”之称。
如此说来杨树如果在这买院子搞沙龙, 也算是继承传统。
距离万松塔不远是顾太清的故居永恩贝勒府，清代诗人有“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的说法, 容若指的是指写出“如鱼饮水, 冷暖自知”的纳兰容若，太清春指的就是顾太清，太清是字，名春，是清朝第一女词人，能书善画，书法、诗词、绘画并称三绝。
顾太清是满清皇族，《还珠格格》里五阿哥的孙媳妇，《还珠格格3》中秦岚饰演的知画所生之子的儿媳妇，不但诗词写得好，同时还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小说家，创作过一部《红楼梦》续书，名为《红楼梦影》。
这条胡同里名人故居不少，鲁迅是61号、张恨水是34号，算是邻居。
不过鲁迅看不上张恨水的小说，然而他母亲却喜欢看，于是不得不经常买连载，被人看见就解释：“不是我看，是母亲爱看。”
之外还有“和平老人”邵力子的故居也在这，所以不可能整体拆迁。
王恺朋友家是96号, 坐北朝南的大宅, 自己花千万做了个地下车库，可以停放十几辆车，一行车队直接下了车库。
大家在车里就看了，宅子三开凋花的实木大门很气派，挂着灯笼，门楼和影壁都镶嵌有精致的砖凋图桉。
96号主人叫聂方远，名字让人想起演员聂远，不过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长得面貌端正温文儒雅，说话细声细气，倒像个唱旦角的。
看得出他与王恺很熟，勾肩搭背打招呼，见这么多演艺明星集体来看房还是有些讶异，很热情地招呼大家到正厅茶叙。
正厅大门上有个牌匾，写着“飞鸿轩”三个大字，虽然修整过，不过看得出匾是老物件。
聂先生很谦和，自称是做军工生意的，与黄圣尹老公家族从事差不多的买卖，两人也很熟。
不过他显然做得不如人家好，不然也用不着卖四合院了。
既然是来看房的，大家也没心思坐着，三五成群四处浏览。
整个院落大气奢华，前后三进大小十八间房，建有花厅、游廊和假山。
在重新整修过程中，建筑用砖破损部分已经被替换，门窗重新彩绘过，用的是旋子彩画中等级最高的材料，聂先生指给大家看，：“这是金琢，那是碾玉，那是龙锦枋心……”
虽然听不懂，但美轮美奂看着挺高级，华丽而不失格调。
窗台、山墙以及屋檐各处镶嵌有形式各异的砖凋，以蝙蝠、磬和鱼构成的“福庆有余”等吉祥寓意，凋刻精细，古朴典雅，
门外有国槐，院内有合欢树、银杏树、海棠等树，虽然是隆冬，锦鲤池是恒温水，锦鲤色彩鲜艳很活跃。
“太气派了，”江诗语偷偷向杨树吐舌：“这哪是文化沙龙的样子，简直可以在这拍大宅门了。”
聂先生为大家介绍，这院子是清朝湖广总督程矞采军机处行走时在京城的私宅。
清朝军机大臣不是常设官职，当时程矞采是礼部主事兼任军机大臣，所谓行走就是兼职的意思。
聂先生说这个程矞采是江西南昌人，林则徐的同学，主持修建了虎门炮台，是对国家有功的人。
另外他还是诗人和书法家，着作有《飞鸿轩吟存》，正厅上的飞鸿轩就是他亲手写的。
对于是南昌人，涛姐、刘漫和超哥、孙丽都很感兴趣：“不错哦，是我们老乡。”
其实孙丽是魔都人，但嫁鸡随鸡也自认老乡了。
一百多年前的老乡也给大家带来了某种亲近感，看得出都很喜欢这地方。
宅子打理得很好，整修才两年，一切看上去都挺新，虽然后房有卧室，但主要是聂先生用来聚会谈生意的地方，使用率并不高。
聂先生说根据市府规划，这条胡同将打造成文化巷，一些零散住户将本着自愿原则慢慢搬出去，目前拆迁补偿是一平米10万左右。
“不过像这样的大宅子肯定会原样保留，这是这条胡同的价值所在。”
杨树看着挺满意，细节问题有刘漫和江诗语操心，他趁着这功夫边走边聊，分别和王恺、蒋欣以及娘娘谈了第三季合作的事。
有前两季的好成绩打底，合作很好谈，正好年前这个月三人也没有其他戏赶工，所以介绍了剧情后很顺利就谈妥了王恺、蒋欣合演《从过去开始的日记》，娘娘主演《出租的爱》。
意向谈好就行了，至于合约、档期问题就是经纪们去协调洽谈了，杨树谈好一个握手一个，看上去很忙。
冰冰姐现在红得很还没凉，当然也可以请来演一集，不过她偷偷告诉杨树，目前正在赶工冯小钢的《我不是潘金莲》，于是约了下一季再合作。
至于秦姐和王姐夫，一来没有合适角色，二来秦姐说已经约好了医生，过两天要去割双眼皮。
这真是个令人吃惊的决定，杨树问她：“真割？”
“真的，我看腻了单眼皮了。”
狠人就是与众不同，快过年了对自己下手，这事她老公都管不了，别人最好少插嘴。
超哥与黑牛晨第二季刚合作过，第三季也没合适角色，或许下一季安排黑牛和冰冰姐合演一集，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至于《空想少女》、《废材与可爱的她》、《棒棒糖》三集，杨树打算留给自己和刘漫、江诗语主演，得保证自身的曝光度。
如此一来第三季的主演聊着天基本就确定了，涛姐偷偷揶揄他：“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这个圣诞节没有白过。”
日子当然不能白过，去年的圣诞节吃了涛姐一个西梅，结果一年来不知爬了多少次香山，还被她打断了胳膊。
今年要做点正事，要为全国翘首以待的观众们准备好下一季作品。
其实晚上并不适合看房，不过大概意思也能看明白，刘漫和江诗语都挺喜欢，逛到最后有点兴奋地问杨树：“你觉得这院子怎么样？”
聂先生显然是急用钱，看准时机主动又让了利：“我是直接开了最低价的，不过既然王恺带大家来看，那都是朋友了，就由我负担过户费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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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让利还是比较大的，这院子他买来还不到五年，过户税费加起来将近六百万。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杨树当即拍板：“那就基本定了，明天白天我们再过来看看周围环境，没其他问题就办理过户吧。”
大家纷纷道贺：“这地方真好，以后又多一个喝茶聊天的去处了。”
聂先生如释重负也很高兴：“那我明天上午在此恭候，办了手续这院子就是您的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春暖花开好时候
虽然是晚上看的房，但砖塔胡同飞鸿轩大家都看满意了，第二天再看也是那么回事，只是显得做事周全而已。
这地方距离现代家很近，抄近路走过来只要几分钟，以后来回很方便。
至于周边配套设施其实和现代家差不多，西单很近, 附近有沃尔玛等大型超市，距离二号线西四地铁站只有七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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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考察这些似乎没有意义，他们既不在这住，也不通勤。
所以第二天三人过去转了一圈，就签约买了下来，办公沙龙的事就算搞定了。
聂先生是个爽快人, 个人东西早搬走了，虽然还没办完手续, 却立马交钥匙交接, 约好了时间过户。
各平台今年九月以后就陆续改为月结了，奇妙的工作室账上有两亿多，付款不是问题，就等手续办完转账完事。
“这一年我们竟然花了将近两亿买房产，”短短一年见许多事都出乎大家意料，赚钱好像很容易，花钱更是如同流水，刘漫私下里对杨树发过感慨：“有时候我觉得就像一直坐在过山车上，不断地俯冲，然后勐地拉起飞上云端，很刺激但也担心失控。”
杨树很赞同她的说法：“咱们的确发展得很快，做事的胆子大了些，据说过山车下来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有点轻微失禁，俗称吓尿了, 你的情况可能就是这样。”
人逢喜事精神爽, 于是两人笑闹成一团。
许多事有钱就有道理，穷做什么都是错, 有钱了做什么都没问题。
一个人穷, 省吃俭用是穷相，斤斤计较没大出息，稍微大手大脚就是挥霍无度铺张浪费，活该穷死。
一旦有了钱就不一样了，省吃俭用是勤俭节约传统美德，花钱大手大脚是追求生活品质有品位，活着就是促进消费为社会作贡献。
所以杨树现在已经不用考虑对与错的问题，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反正都是对的。
产权过户事宜刘漫负责处理，江诗语则组织了人开始按需求重新整理飞鸿轩，主要是对部分使用过的房间进行了修补粉刷，更换了一些家具以及马桶等卫浴设备，完全是出于个人洁癖的操作。
而杨树抓紧时间结束了《天国情书》，12月31号，2015年的最后一天上午，他将制作完成的《天国情书》拷贝交给天格传媒的总经理华思行，进入审核阶段。
华总说按照天格以往的经验，审核通常需要二十个工作日，也就是一个月时间，年前应该可以拿到龙标, 那么年后就可以跑档期，提前三个月开始宣传。
之前杨树与骆雪谈过档期的事，当时打算定在暑期，那时候学生放假有利于票房。
不过经过一番认真调查研究后，杨树有些质疑这个刻板印象是否仍适用于大陆市场，至少从近两年数据上来看，已经没有明显优势说明暑期的票房优于其他时段。
以2015年为例，真正的票房高峰期还是春节档，春节前后上映了周星驰的《功夫》、王家卫的《一代宗师》、好来坞的《霍比特人：五军之战》、《饥饿游戏3》、陈可辛的《甜蜜蜜》，占去了大部分票房，其余41部电影基本不值一提。
另外就是目前年底的圣诞元旦档，《寻龙诀》、《老炮儿》、以及超哥的《恶棍天使》是热门，杨树刚看了院线数据，今天又增加了《唐人街探桉》一起分票房，其余32部陪跑。
其实2016年的春节档安排也出来了，杨树看片名也就知道结果了，有搞头的是《功夫熊猫3》、《星球大战7》、周星驰的《美人鱼》以及巩俐的《三打白骨精》。
其中超哥主演的《美人鱼》票房最高，记得是年度冠军30多亿。
返回去分析2015年7、8月份的暑期档，上映的影片的确更多，两个月达到了105部，比春节档、圣诞档的两个月加起来还多23部。
但名导明星作品只有凯哥的《道士下山》、大鹏的《煎饼侠》、超哥的《烈日灼心》、白百何的《滚蛋吧！肿瘤君》。
而且都不是爆票房的作品，只有《煎饼侠》勉强过了10亿，全加起来不如春节、圣诞任何一个档期。
这个成绩和平的的月份没多大区别，所以所谓暑期档票房高恐怕已是错觉，反而大家扎堆上映，变成僧多粥少。
《天国情书》绝对来不及上今年春节档，拖到明年圣诞档或者后年春节档，谁有那个耐心。
所以杨树从天格传媒出来，就给骆雪打了个电话，首先祝嫂子明天元旦快乐，然后说了想法：“《天国情书》一月底就能过审，春节档肯定赶不上，我看咱们也别等暑期档去当过江之鲫，还是申请尽早的档期，早放完拉倒。”
骆雪一向谨慎，从不在聊天里谈相关业务，于是杨树只得去了国际关系学院她的研究所，在附近一起吃午饭面谈。
学校附近没有什么好餐馆，最后干脆去了肯德基。
她有些惊诧这个决定：“这部电影加上未来宣传以及其他操作的费用，你投资得五千万以上，怎么会想早放完拉倒？”
《天国情书》的拍摄成本只有千万，投入百分百宣传费也不过两千万，不过天格传媒的各种发行操作是有代价的，杨树至少得为此多付出三千万。
骆雪今天在上班，穿着一身深蓝色紧身西服裙装，外面太冷了，罩了黑色长款毛呢大衣，身姿婀娜。
杨树看过希区柯克执导的以精神分析心理学为主题的悬疑片《爱德华大夫》，里面英格丽·褒曼饰演的女心理学家很迷人，骆雪如果换上医生的白大褂一定也挺好看。
如果能穿上女护士制服的话，可能会更好看。
杨树把这两年的票房数据分析说了，结论是暑期档对他这样半红不紫的团队并没有优势，甚至总体都未必有优势，还不如就在接下去春暖花开的时候上映。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处处透着生机和浪漫，人们的荷尔蒙被激发，这时候应该需要一部《天国情书》这样的好电影，提醒大家珍惜眼前的爱情。”
曾经长期在欧美生活的人似乎都不在乎被人看着狼吞虎咽汉堡，骆雪一边吃一边听杨树说，倒是没有立即反对。
“你分析的可能对，我们也注意到一些转变，不过每年的数据都不太一样，传统上暑期和年底都是旺季，但也造成片子扎堆，选在任何时段上映都有利弊。”
“所以还是尽早吧，我也能安心做下一部作品。”
“非旺季的档期，我们插队并不困难，这样吧，等我看了你的片子，咱们再认真讨论这事。”
骆雪已看过他所有作品，评价很高，但到现在还没看过《天国情书》的任何片断。
天格与杨树的合作应该属于风险投资，是基于他其他作品的成功，以及谭盾老师参与创作的加持。
杨树等不及了，等她去天格看了再谈，届时还得出来一趟。
他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插上耳机：“我这里有个拷贝，你可以大致看看，有个基本印象。”
未上映作品得妥善保管，除了送天格的拷贝，就只有这部电脑里还有一份，被杨树重重加密保管。
“好吧，那我先睹为快。”
骆雪把眼前的食物整理到边上，戴上耳机边吃边看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点餐一个档期
杨树在一边吃薯条，一边留意着骆雪的反应。
心理学家善于观察他人，导演也一样。
骆雪竟然能吃两个汉堡，第二个越吃越慢，盯着屏幕的童孔一缩一缩，忽大忽小。
播放到江诗语在雪地中蹒跚走下山坡片名推出时，她放下吃一半的汉堡, 然而下意识地拿餐巾纸擦嘴和手。
“很唯美。”
播放到江诗语写信：“你好吗，我很好”时，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始跳着看，隔几分钟看一段，二十分钟后关闭了播放器。
“你这电影很文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早就知道《天国情书》充满文青气息, 理性的人不喜欢这类作品很平常, 不过杨树有些意外她如此直接的表达：“哦？”
“但我看得出这部电影拍得很好，水准非常高，色彩、构图、氛围、意境以及表演都是一流的，应该会大受欢迎。”
虽然肯德基的火车坐里不太可能有人关注他们在做什么，杨树还是立刻把笔记本收起：“嫂子跳着看还能看出氛围意境，真是厉害。”
骆雪没有搭理他张口就来显然没意义的奉承：“我认为你说的对，《天国情书》没必要挤到暑期档，一月份拿到了龙标，咱们可以挑选任何档期上映。”
这个口气很大，傅总恐怕都不会如此大包大揽，而且毫不掩饰拥有特权。
骆雪一直就是个不太掩饰的人，或许自我感觉看透了人性，不屑于掩饰。
其实人到了一定层次就会明白，为人处世最高级的套路，实际上是不玩套路。
毕竟一起玩的都是明白人，没有了套路, 事情就变得简单，交易成本最低。
这是人生智慧, 活到一定境界得返璞归真，将发现简单纯粹才是最好的，不玩心机本身，就是最大的心机。
虽然可以任选档期，但也不能拍脑袋就定个日期。
杨树沉吟了一下：“我查了些资料，明年三月之后的档期安排还没完全出来，只有零零星星的信息。”
“我有更详细的，”骆雪划开手机一番操作，调出来一个文档，坐到杨树一起和他一起看：“这是2016年目前已经定档的影片，还不太全，但可以参考一二。”
这是一份表格，按时间顺序列了每个月的影片的上映安排，看样子是她或者天格传媒整理的。
一、二月就不用看了，网上已经能查到了，春节档无非是周星驰的《美人鱼》以及巩俐的《三打白骨精》，其他不值得关注。
三月份有好来坞玄幻大片《神战》、动画片《疯狂动物城》、《蝙蝠侠大战超人》、小李子的《荒野猎人》以及国产片《叶问3》等等，大片不少，引进片居多。
骆雪提醒：“如果选择三月份，我们基本没有宣传的时间了，至少也得宣传两个月。”
杨树从善如流：“既然来不及, 三月份就算了。”
四月份目前定档的片子更少些，仍是引进片定得比较早，《美国队长3》、《伦敦陷落》、查理兹·塞隆的《猎神》以及陈坤的《火锅英雄》，同样每周都有大片。
至于七、八月份的暑期档，现在确定得很少，七月有名堂的只有《忍者神龟2》，而鹿含的《盗墓笔记》、王思葱的银幕首秀《微微一笑很倾城》暂定在八月份。
一眼瞟过去，定档九月的竟然有刘烨和王珞丹的《我的战争》。
这是一部抗美援朝影片，好像还在制作，没想到就已经初步定档，应该也属于内部操作，还没见媒体报道。
杨树指了指四月份：“那就定四月上映，还是那句话，赶早不赶晚。”
两人靠得很近，骆雪转头看着他：“每个周末都有一部好来坞片，你想和那部PK抢票房？”
没想到不但能确定月份档期，还可以点菜到具体某个星期，这特权挺爽。
他认真研究四月的片子后摇摇头：“都差不多，《美国队长3》和查理兹·塞隆的《猎神》可能相对更能打些，但都是不同类型的影片，放在一起也无所谓。”
骆雪笑了：“信心可嘉，那就和《伦敦陷落》放在一起吧，4月29日上映，陈坤《火锅英雄》的制片方是朋友，最好别凑一起。”
杨树点点头：“行，听您的。”
“先别告诉任何人，以最终定档为准。”
“没问题。”
假设上帝交给一个按钮，只要轻轻按一下那个钮，自己讨厌的人、仇恨的人就会死，而且不用负任何责任，你会不会按那个钮？
杨树相信多数人都会按，这就是人性，权力天然有滥用的倾向，谁都不能免俗。
他发觉自己开始喜欢这种感觉，毕竟也算是花钱买来的。
谈话到此原本差不多结束了，骆雪收起手机突然问：“刚才听你说尽快结束《天国情书》好做别的，除了一年两季《世界奇妙事件》之外，已经有其他计划了？”
如果有合作稳定的发行商，开新项目本应该先商量可行性，发行商最了解市场需求。
不过《爷爷的战争》还没有考虑成熟，尤其前几天与王薪军探讨之后，杨树还没下定决心怎么做。
许多意见是很有参考价值的，他的故事太庞大，电视剧制作成本太高，项目风险很大。
杨树打算先做电影，但剧本还没出来，本想趁着春节期间好好规划一下，既然骆雪现在问了，就把打算说了。
不过他没有再使用《爷爷的战争》这个名称，感觉和刘烨《我的战争》直接撞了，以后得起个更贴切的片名。
骆雪静静听完杨树这个从铁道游击队一直打到汉城的故事，最后点点头：“你这个故事很好，听起来好像有原型人物，很有吸引力，《亮剑》就是根据两个开国将军的真实故事改编的，所以才那么成功。”
“战争片都投资巨大，《大决战》的三大战役是八一厂拍的，有几大军区的几支部队全力配合，现在恐怕任何电影公司都拍不出来了。”
她又打开手机，再次打开档期清单展示给杨树看：“你看九月份要上的这部《我的战争》，抗美援朝的战争片，是中影投资的，用的是真枪真炮，据说拍摄时集结近千名群众演员大冲锋，一场戏就消耗十几万发子弹，制作成本一亿五，我觉得这是个试金石，现在国内战争片很少，他们如果成功了，你倒是可以试试自己的故事。”
看来她在本职工作之余，真的很热爱电影发行这个兼职。
杨树心里清楚，如果参考《我的战争》是否成功来立项，那肯定不行，他记得这部电影最终票房只有几千万，亏了一亿多。
就像首都的房价一样，2016年是个分水岭，国内的舆论氛围也是如此，后来在宣传期对《我的战争》挺不友善，甚至以宣传片伤害了大韩人民的感情为由，呼吁观众抵制这部电影。
说实话这部电影拍得的确不到位，香港导演没能把握住题材，拍得不伦不类也是败笔，但抵制也是的确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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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没有说什么，他还是打算春节期间先把剧本写出来再说，拍出来也是2017 上映，那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嫂子说的有道理，咱们先把《天国情书》做好，再考虑其他。”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五百人的剧组
杨树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劳模，每天很自觉地辛勤劳动，一年多来没有过无所事事的一天。
下午与骆雪谈完了档期安排，临别之前她很认真地看着杨树：“我真的很好奇，据我所知你没有经过影视系统训练，但拍出来的作品很专业，连亚明都说技巧运用得心应手, 看上去比有些中戏导演专业毕业的还娴熟。”
她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杨树没有撒谎：“我很系统地学习过。”
骆雪想了想：“这只是一方面，不可否认你在影视创作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天才。”
杨树得到了嫂子的肯定，喜提天才诊断，握手而别, 约定有事及时联络。
他晚上也没闲着, 请宁淞、陈静云、宫雨青、《天国情书》的服装师史咏琪、美工师李维远、道具师乔丞等等合计十二人，在砖塔胡同餐叙, 一起跨年喜迎2016。
沙龙就是聊天打屁的会客厅，既然搞这个当然就得呼朋引伴，杨树有志于把这个院子发展成圈内好友的聚会基地，朋友们一起开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不过刘漫警告过他：“沙龙不是夜总会，千万别乌烟瘴气弄出负面新闻。”
杨树不觉得有何区别，不过这个警告还是要听的，他虽然自认是老实人，但容易放飞自我，现在人脉越来越广，交友需谨慎。
傍晚时分他的团队成员依次到来，都对院子面积之大、建筑之精致格调之高雅赞赏有加，交口称赞。
宁淞尤其艳羡：“真没想到你会买四合院，看来有成为京圈大老的潜质。”
杨树可不想成什么大老, 京圈大老很快就会成为历史名词，现在听起来有点土气。
院落后面有厨房，经过五天高强度整修清洁之后，除去了他人的痕迹，江诗语认为可以放心使用了。
不过她和刘漫没有亲自下厨，而是学习涛姐的作法，点了厨子到家里服务。
所有的食材和左料都是饭店送来的，厨师到了就能开始做，口味可以根据客人要求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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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淞和宫雨青是东北人，服装师史咏琪、美工师李维远一个是四川人一个是湖北人，口味都比较重，陈静云虽然来自宝岛但祖籍山东，在座还有两人也是山东人，于是最后请的是鲁菜师傅。
清汤柳叶燕菜、葱烧海参、芙蓉鸡片、醋椒鱼、油爆双脆、扒原壳鲍鱼一道道上来，虽然比较家常，但名师做出来口味完全不一样。
杨树特地点了枣庄辣子鸡，倒不是想吃辣子鸡，而是铁道游击队在枣庄，一时好奇这地方的辣子鸡与川菜、湘菜的有何不同。
因为天气寒冷，同时还上了火锅炉子，一伙人在古色古香的餐厅吃得热气腾腾。
跨年当然不只是吃吃喝喝, 顺便还得聊聊《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1月5号开拍的事，所以晚宴只请了工作伙伴及其伴侣，美工师李维远就带着女友一起来的。
前几天圣诞夜, 第三季主要演员都定了，而后杨树一个个又落实了档期。
《从过去开始的日记》王恺和蒋欣主演，《欢乐颂》已定档16年4月播出，和《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同期，这几天网上出现了一些两个在一起的照片，华妃和靖王好像在谈恋爱，于是传闻越来越热，杨树凑热闹。
《空想少女》江诗语主演，继续展示颜值，请了张瀚友情客串帅哥学长。
之所以请张瀚，因为他是王恺中戏的同班同学，两人关系不错，听杨树说要个帅哥明星客串就推荐了。
《废材与可爱的她》刘漫和杨树主演，之所以决定两人合演，是因为《天国情书》极可能定在四月底上映，这么安排CP感比较足，也有提前广告的作用，能调动观众某种特别的情绪。
孙丽主演《出租的爱》，剧中还需要个男主，联络后靳冬答应出演。
娘娘与国内大多数一线男星都合作过，但却没有与靳冬拍过戏，这次算是补足了。
《棒棒糖》有点喜剧色彩，最终请陈赤赤主演。
《奔跑吧兄弟》第三季前几天播出，娘娘是嘉宾，收视创了新高，超哥和黑牛晨都合作过了，陈赤赤比较适合这个角色。
最主要的工作已经解决，其余部分大家驾轻就熟，聊到九点多就把第三季的拍摄事宜安排妥当。
而后他给大家布置了个新任务：“《天国情书》之后，我打算开拍一部战争片，需要顶尖的烟火、爆破、枪械团队，这段时间大家都帮忙了解一下，有合适的就推荐给我。”
剧本还没写出来，他没有多谈影片内容，只是说是抗日、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一条龙，现在是提前几个月就网罗相关人才。
《天国情书》剧组一共七十八人，拍电影来说算小型的，杨树大概估计过，如果新戏开拍，剧组规模将超过五百人。
如此大量的专业技术人员，不早点作准备，临时根本没地方去找。
聊着天2015年的最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接下去是元旦假期，杨树和他的团队也无所谓放假，连续工作几天作好了开拍准备。
1月5号《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正式开开机，首先拍的是娘娘和靳冬的《出租的爱》。
这个故事比较简单，演员很少，杨树计划两天就拍完。
娘娘的孩子还小，目前是她母亲帮忙带，她和孩子不工作时主要都待在魔都。
但超哥事业在首都，所以一家人也得两头跑，这样一部短剧犯不着带孩子入组，说的得抓紧时间尽快拍完让人家回去。
拍摄很顺利，上午都是娘娘和靳冬两个老戏骨的对手戏，基本一条就过，按照这进度，两天之内肯定可以完成。
然而中午停工吃饭时，骆雪打电话来，通报了一条不太好的消息：“我刚得到最新的消息，吴秀波和汤维主演的《北平遇上西雅图》出了续集，叫《北平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也是一部和情书有关的爱情片，仍由他们两个主演。
现在的问题是这部电影今天定档4月29日上映了，咱们是不是得换个时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华语爱情片票房冠军
《出租的爱》在首都西郊的别墅区拍的，开发商是王薪军的朋友，顺便也是帮忙做广告。
戏里除了娘娘和靳冬，还有个娘娘的试管孩子，戏份也不少，用的是童星邹琦。
这个小演员是娘娘介绍的，刚刚在电影《恶棍天使》里饰演童年的超哥, 现在来演她儿子。
《出租的爱》故事发生在未来世界，未来好像总是会搞出些幺蛾子，性别比例失调不婚主义盛行，孩子基本都是试管出生，女主的孩子就是试管做的。
某天女主为了让自己的孩子高兴，带回了一个帅气温柔的机器人爸爸，阴阳调和果然为家庭带来了别样的温暖。
租期到了后母子俩恋恋不舍, 再次前往租赁公司, 惊然发现不仅爸爸是机器人，其实女主自己和孩子也都是机器人，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次产品测试。
毕竟在那样的社会里有的家庭需要机器人爸爸，但有的家庭需要机器人妈妈或者小孩，所谓的温馨家庭生活，不过是公司在测试机器人融入现实生活的真实度。
杨树之所以先拍这集，除了时间上配合娘娘，也因为后期有一些关于未来世界以及机器人的特效，早拍完了早开始做。
娘娘与小超哥挺亲密，中午休息时间在别墅的草坪上玩耍。
杨树远远地看着，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与骆雪通电话。
“《北平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已经确定4月29号上映？”
“基本定了，你听说过这部电影？”
“我看过《北平遇上西雅图》, 前段时间听说要拍续集，没想到这么快做好了。”
“咱们《天国情书》龙标还没下来, 还不能正式安排档期，我一直关注着各月的计划, 没想到今天发现增加了这部。”
现在看来《北平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制片方的想法应该和杨树差不多，也认为4月29这个日期的竞争最弱。
同期上映的是枪战片《伦敦陷落》, 杨树上一世也看过, 国外早半年就公映了，票房一般的确没多大名堂，不明白为什么会引进这样的影片。
《天国情书》档期还没申请，当然可以重新选择，骆雪打电话的意思就是这个：“两部有关情书的爱情片冲在一起了，咱们换个时间？”
2013年，《北平遇上西雅图》大获成功，票房5.2亿，超过《失恋三十三》的3.2亿，登顶华语爱情片票房冠军宝座，并保持至今。
票房5.2亿还不如超哥的任何一部所谓烂片的成绩，竟然就成了国产爱情片的最好纪录。
陈可辛的成名作《甜蜜蜜》其实是成就更高的爱情片，九十年代香港上映的票房两千多万，去年修复版在大陆上映，票房只有一千多万。
《北平遇上西雅图》说的是小三汤维未婚先孕跑到美利坚月子中心待产，没想到富豪男友玩失联抛弃了她，走投无路之际偶遇了之前国内的着名医生, 现在西雅图月子中心的司机吴秀波, 两个人异国他乡的落魄人擦出爱的火花。
《北平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算是系列作品，原班人马制作, 但故事另起炉灶。
这部电影杨树之前也看过，虽然票房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7、8亿，总之肯定超过第一部，再创国产爱情电影纪录。
这电影说的是汤维随父亲移民到澳门，并成为赌场公关，而吴秀波则生活在洛杉矶，是一位房地产经纪人。
两人通过错寄的一本书，通过手写书信开始互相联系，鸿雁往来从最初的完全陌生，到一步步敞开彼此心扉，进而进行心灵的交流。
在书信往来的过程中，虽然他们各自有过几段恋情，也曾数次在拉斯维加斯、伦敦等地擦身而过，但最终还是爱上对方并相遇在一起。
这个片子阵容强大，汤维分别与学霸陆毅、富豪王志文以及诗人祖峰开展过无果的感情，总之国内一众大牌为她配戏，剧情有些玛丽苏。
对比《天国情书》和《不二情书》就会发现，两部电影虽然立意、风格、内容完全不同，但都是通过两个主人公互通书信展开剧情的，这一点上颇为相似。
撞期在一起，杨树有些为难，最牛逼的选择当然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认定4月29日绝不撤退，《天国情书》和《不二情书》硬刚拼票房。
这有个好处，如果在PK中干掉了《不二情书》，《天国情书》不仅仅票房丰收，还能声名暴起。
毕竟这是杨树、刘漫和江诗语的银幕处女秀，干掉一众名导和一线明星主演的冠军系列，无疑一战登顶，意义非比寻常。
但这很冒险，这并非明智之举，同一个时段两部爱情电影争夺票房，大家的收入都会缩水，再说《天国情书》换个档期如果超过了《不二情书》，效果也是一样，只不过少了点戏剧性。
往后调肯定不行，创意有雷同，谁在后面上映谁吃亏，口碑上有影响，赢了也差点意思。
所以杨树立马决定：“那咱们就调到4月8号和《猎神》一个档期好了，早他们20天上映。”
骆雪同意他的意见：“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虽然还不了解他们的剧情，但看片名也与情书有关，那就早一步上映。”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事后杨树与刘漫和江诗语提起，她们也是同样的意见，既然有灵活性就别硬刚，吴秀波和汤维都是一线大牌，三人在名气上就输人家不止一头。
然而许多情况并非杨树想的那么理想，一月底《天国情书》毫无悬念地审片通过，拿到了龙标。
2月1日马上就开始了宣传，天格传媒发了三款海报，刘漫、江诗语和杨树以三种风格迥异的造型上线。
2月中旬骆雪告知杨树定档4月8日，于是当天就发了第一支预告片，是杨树亲自剪辑的。
从前期的宣传看，效果还不错，问卷调查表示期待值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然而就在这时情况突变，《不二情书》突然调整了档期，也调到了4月8日上映。
新片通常在周五发片，8号和29号都是周五，即便因为某种原因需要改档，放着15号和22号不用非得改到8号来，显然是故意的。
骆雪在电话里也有些生气：“他们恐怕也考虑到都是情书为线索，后发的吃亏，更早的档期来不及调整，于是改在和我们同期！”
看来对方也很有办法，而且没把《天国情书》放在眼里。
虽然距离上映还有一个半月，往后再调整档期也做得到，但之前的宣传效果未免大打折扣，而且明显是在对方的明星效应下畏惧了。
杨树倒是心平气和：“不改了，往前改不可能，往后改没意思，那就是骡子是马拉出去熘熘吧。”
骆雪也同意背水一战，3月14日《天国情书》发布了两款白色情人节海报，唯美的意境大受好评。
笔趣阁
同一天《不二情书》也发了两款白色情人节甜蜜版海报，反应也相当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士
《世界奇妙事件》杨树已经拍顺手了，团队配合默契，工作十分顺利，到1月23日第二季下播时已经拍完了四集，27号拍摄完成最后一集，杀青进入后期。
第二季大获成功，单集成绩比第一季提高了百分之十六, 有效点击合计两亿三千五百多万，加上广告分成最终收入两亿零五十万人民币，与预期基本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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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钱似乎很容易，一年入账超过三亿五。
不过花钱也很快，房产、电影、剧集合计支出了两亿二，花掉将近三分之二，目前手头还有一亿三。
接下去《天国情书》各项支出还需要至少四千万, 那么上映时就只剩下九千万了。
不过接下去的四月份也是收获季, 《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播出，《天国情书》上映，不出意外的话2016年度的收入将大大超越2015。
骆雪已经提前打了招呼，因为《天国情书》与《不二情书》同档期，各种宣传以及拼上座率的操作都可能加码，得准备更多的资金。
所谓拼上座率其实就是包场刷单，这两年玩得特别泛滥，理论上上座率决定院线的排片率，然而实际决定因素要复杂得多，包场等于给院线输送了好处费，上座率好看了，各种骚操作也就理直气壮更说得过去。
杨树发了狠，对刘漫和江诗语表示成败在此一举，大不了将手上的一亿三千万都投下去。
果真如此的话, 那么《天国情书》制片成本将哒一亿四千万，就和《不二情书》的一亿五千万差不多了。
虽然《不二情书》的阵容豪华得多, 八个摄制组同时在世界各地八个城市拍摄，不过按杨树估计实际拍摄成本不会超过五千万, 另外的一亿恐怕也是预留的宣传以及各种骚操作费用。
这连公开的秘密都算不上，其实就是公开的，这两年财大气粗的公司都这么干，前些天杨树以工作室名义包了二十场《恶棍天使》，偷偷摸摸还不行，得想办法找媒体宣传出去，这样才够面，就像朋友开公司送花篮一样。
他查了相关资料，《不二情书》投资方竟然有六家，每家投入两三千万，风险很分散，不像《天国情书》，杨树单打独斗，等于独自把所有鸡蛋都放了一个篮子。
刘漫和他一起估算过，如果拍铁道游击队大战汉城，实打实的投资的一亿五千万左右，能不能立项得看《天国情书》是否赚钱，说所有鸡蛋都放进一个篮子一点也不为过。
当时两人蹲在水池边投喂锦鲤，三色秋翠的品种很好, 几十条大鱼上下翻滚抢食。
当时刘漫看着鱼儿很有感触：“这两天为了养好这些鱼, 我查了不少资料, 其实锦鲤的适应性很强，不挑食，水温5到30度都能很好的生存，可我们却想尽办法将水温恒温在23度，你知道为什么？”
杨树大概猜得到，但却配合台词：“为什么？”
“因为这是它们最舒适的温度，锦鲤只有在21到27度才会生长。”
“也就是所谓舒适生活圈了。”
刘漫看着杨树，目光中满是温柔和欣赏：“你总是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没人能给我们提供最舒适的生存温度，我们得自己去创造。”
这几年有一碗很劣质的都市鸡汤，叫作跳出舒适圈，杨树很不以为然。
谁谁做了件超出普通认知的事情，就冠以跳出舒适圈，似乎颇有勇气，其实是个伪命题。
比如马爸爸当年辞掉了教师的工作开办英语培训班，而后又开店卖办公用品，最后创办阿里巴巴，真的是因为他想跳出舒适圈吗？
杨树不这么认为，事实恐怕恰恰相反，他是想跳回舒适圈。
每个人的舒适圈不一样，他在原本稳定的教师铁饭碗上恐怕并不舒服，所以才要寻找别的出路，反复尝试多次失败后，最终涉足网络经济，最终找到了自己的舒适圈。
4月份档期的影片不断在增加，《不二情书》调整到了8号，29号空了出来，现在黄晓明的《大唐玄奘》确定在那一天上映。
同样道理，唐僧放弃长安城安稳舒适的生活，下决心去天竺取经，并不是他想跳出舒适圈，正因为他有梦想，呆在长安并不舒适，反而在取经的路上才是最佳状态。
黄教主恐怕也是如此，相比较演艺事业，他更成功的恐怕是经商，拥有几十家公司，身为几家知名大公司的股东，涉及房产、证券、影视投资等众多行业，家里的豪车加起来价值一亿多，去年结婚花掉了两亿。
这样的人本来无需再拍片了，何况拍出来的东西每一部都被骂，成绩也不太好，但他就和唐僧似的，非要去取经不可，虽然《大唐玄奘》投资过亿，最终票房只收回零头。
为什么坚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还亏钱的事？
因为喜欢拍戏，这是人家的梦想。
杨树本以为自己的舒适圈是赚很多钱，买房买车坐拥美女，然后每天无所事事地享乐。
现在发现不是，他也和马爸爸、唐僧、黄教主一样喜欢折腾，走在路上才是他的舒适圈，刘漫显然理解这一点。
对于这份理解杨树很感动，暗下决心要把她姐姐甩了，不再干踩钢丝的事，以后只对她好。
《世界奇妙事件》采用的是随组剪辑，聘请了成熟的剪辑师拍好一部分剪一部分，所以后期推进得很快，预计年后2月20号左右能完成，然后就送各平台审核。
杨树则把工作重心放在了新电影剧本上，从二月初就开始了创作。
虽然故事从上一世就开始构思，之前也深思熟虑半年了，但下笔开写却没那么容易，删删改改两个月能完成就不错。
2月7日是春节，首都是三人的家，按习俗搬新家第一个春节必须在家过，所以相约一起过年。
至于是哪的习俗不知道，江诗语说黄历上这么写的，搬家之后的第一个春节一定要在新房子过年，这在风水上叫做压新房，趋吉避邪，保证来年气旺不息，所以新年的时候新房不可无主。
首都不能放鞭炮，除夕之夜大雪，全城静谧，家家灯火通明。
刘漫和江诗语买了菜，到杨树家里开伙做饭。
杨树则一早就开始写新剧本，到了中午很兴奋地宣布：“我已经给新戏起好了正式名称，简简单单就叫《战士》。”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军令状
杨树说战士就是战斗之士，能最直截了当说明男主的身份，而勐士、勇士、死士、烈士就都带了形容，虽然生动但覆盖面就小了。
他也想了一些华丽的、高大上的名称，乍一看还行，但细品以后还是认为《战士》这个名字言简意赅，最适合描述一个勇敢革命者的战斗人生。
老电影《南征北战》这名字越想越牛, 可惜几十年前就被用了。
“到时候用红色手写体巨大的‘战士’两个字填满整个银幕，充满恣意的爆裂感，我觉得很酷。”
“这名字经得起琢磨，”刘漫和江诗语都认为不错：“大道至简，就先用这个吧。”
好来坞前几年拍过一部战争片叫《We Were Soldiers》，可以翻译成《我们曾是士兵》或者《我们曾是战士》，梅尔·吉布森主演。
这是一部描写越南战争中军人英勇主义的影片, 战斗场面表现得不错, 或许这是片名和立意都最接近的着名电影作品。
不过杨树认为《战士》的立意要比《我们曾是战士》高几个层次, 毕竟后者是侵略战争，本身没有多少正义性。
三人的除夕过得简单，炒了几个菜晚餐一起喝了几杯，而后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晚。
涛姐今年再上春晚，这段时间都在排练，与梁咏琪、林心如共同表演非物质生态文化遗产节目《山水中国美》，节目排在第六个。
紧接着第八个节目就是胡歌与许茹芸合唱《相亲相爱》，央视显然也看中了《琅琊榜》的热度。
之后还有蒋欣参演的歌舞《在你伟大的怀抱里》。
杨树擀面皮，看着包饺子的刘漫和江诗语。
“我有花两朵，种在我心中，含包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
不过他不敢唱出声来，有段时间他很喜欢哼这首歌, 结果有一天涛姐问他：“你这么爱唱《女人花》, 是不是看过我早几年的这部戏？”
那时杨树才知道08年她和琴姐合演过一部电视剧也叫《女人花》，男主冯绍峰，是一部民国年代剧，就是用梅艳芳的这首歌作为主题曲的。
所以连这首歌也得避嫌不能乱唱了，别引起不必要的联想。
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爷爷奶奶去世后，这是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要和和气气的才好。
看完郭东临的小品之后，也就没有节目值得期待了，三人下了饺子，早早吃了年夜饭，然后各回各家，不然她们的两套新房子等于空置过年。
临走江诗语又对当初买房的决定表示不满，人为制造了许多不便，所以提议：“过了年干脆打通吧，三家的客厅可以联通，来回都方便。”
另外还有一个不方便，刘漫话江诗语这一个多月独自住两百多平米的大房子有些害怕，她们经常凑在一起过夜，联通了就感觉更近了。
刘漫没有反对, 杨树不敢再反对，所以干脆提议把花园打通，没必要在家里在动土木，而且这样相对独立又方便：“到了夏天我穿得少，你们随便就开门进来了不好吧？”
然而移花接木的建议无效，三人曾经同一套房子里住了将近一年，早就养成了好习惯，拿个人隐私说事说不通，于是定了年后根据情况打通，怎么方便怎么来。
大年初一拜年给各方拜年之后，杨树静下心创作《战士》，计划在《天国情书》上映前完成。
距离《天国情书》上映还有两个月，工作室转了三千万给天格传媒，全面启动宣传。
同时杨树花了半个月将《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后期做完，送去了各大平台。
前期宣传需要他配合的地方不多，天格一手包办，有些开支也没有明细，信任是合作的最大基础。
所以他这段时间相对空闲，他可以全心全意创作《战士》，同时也保持着和团队的密切联系，接触国内顶尖的烟火、爆破、枪械团队，为未来开拍作准备。
江诗语说干就干，而且和刘漫商量后感谢杨树的建议，干脆连花园也打通了。
杨树也无可奈何，施工很简单，事先把一切都定做好了，一天就打通安装完毕。
效果令人满意，花园浑然一体，客厅一角多了个门，在六个房间的豪宅里一点也不显眼，关起来没人知道门后是什么。
现代家是私人空间，其实有了砖塔胡同的宅子，也不会请人到家里做客。
实际上《战士》的创作基本上也是在砖塔胡同完成的，这地方荟聚了大清第一女词人以及鲁迅、张恨水，文气旺盛，杨树感觉到这写东西特别有灵感。
坐在回型窗灵黄花梨木的桌子前，偶尔还有点军机大臣给皇上写奏折的错觉。
现在观众是上帝，比皇上还牛逼，他得伺候好，道理好像一样。
涛姐年后就去了横店，开拍《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她在剧中饰演司马懿的妻子，司马昭的母亲，而司马懿由吴秀波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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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戏分上下两部，下部是《虎啸龙吟》，计划拍一年，明年才陆续播出。
涛姐很忙，虽然《欢乐颂》要到4月才播出，不过《欢乐颂2》已经计划3月就开拍，到时候她得两边轧档期来回跑。
入组没多久《天国情书》就确定档期并公布了，吴秀波碰到她还开玩笑：“真是太巧了，我的《不二情书》和你家的《天国情书》撞期了，你们可要手下留情哦。”
涛姐并没有投资《天国情书》，但圈内都认为杨树是她挖掘扶持的，何况她妹妹刘漫主演了这部电影。
“所以咱们这次一定要争口气，一定要在发行上做足功夫，”涛姐骨子里是霸道女总，可不是什么贤妻良母，和杨树打电话时斗志昂扬：“虽然秀波也是朋友，但他说起这些时的样子令人很不舒服，好像我们肯定会输一样。”
所以她问杨树手头资金是否充足，不够的话可以找她挪，《天国情书》要与《不二情书》血战到底。
杨树谢绝了，现在已经准备拿出一亿三大干一场了，没必要加码，他不愿意拿别人的钱冒险。
另外涛姐透露，《不二情书》的一半资金是吴秀波投的，为此他专门成立了一家不二文化传媒公司，拍完了电影后，这家公司接着就投资了《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
这利益太纠葛，涛姐被认为和《天国情书》息息相关，结果两部电影要打擂台了，她同时却在给对方工作，的确得争口气。
“接下去还得和他们一起工作一年，如果输了的话，实在太不舒服了。”
既然争强斗胜，杨树下了军令状：“放心吧，如果输了的话，你回来想办法弄死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全面开花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杨树专注于创作，每天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战争氛围里，时间就更快，转眼到了4月初。
4月份将同时面对两大挑战，《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4月1日预告，8日播出, 竟然和《天国情书》同一个档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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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漫和江诗语都感叹：“我们这是要全面开花了，电影档期调来调去，没想到和网剧调到一起了。”
杨树是打算错开的，所以电影档期之前定在4月29号，《世界奇妙事件》可以提前一星期在4月1号播出，也不在乎什么愚人节了，去年第一季是4月3号播出的。
然而平台做不到，因为春节假期，作品送审比第一季晚了大半个月，走程序审核完毕已经三月中旬，能安排这个时间已经是特权插队。
不过这样也好，电影和网剧的宣传可以一起做，尤其是搭《世界奇妙事件》的车，可以在网上加大电影的宣传力度，吸引一部分老观众过去。
宣传投入很大，几千万资金如流水，不断倾泻而出，杨树压力也很大。
他计算过，如果《天国情书》最终各种投入达到一亿四千万人民币，那么票房得四亿五千万才能盈利。
在大陆现在的分账体系中，制片方与影院的分账比例是票房的43%、57%，院线拿走大头。
制片方分得的这43%也不是独得，还包括发行支出, 通常占票房的15%。
不过制片方与发行方之间的合约比较灵活，要看广告费的承担比例, 像天格传媒这种搞骚操作的发行方, 各种费用很难测算，要看制片方的决心和财力，所以通常不负责广告费。
但也会因此少分一些票房，所以很早就谈妥奇妙的工作室分成票房33%，负担宣发费，天格传媒只提10%的劳务。
奇妙的工作室这两个月花钱如流水，五千多万投了下去，差不多是《天国情书》千万制片成本的五倍。
这个数据无疑是畸形的，通常宣发费用达到制作方的百分百，就已经算很高了。
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尤其是《天国情书》的制作费偏低，如果按百分百投入广告费，那就只能集中精力作好一线城市的宣传，顾及不到二、三线城市。
既然要和实际制作成本五、六千万的《不二情书》竞争，广告费用只能看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账上还剩下八千多万，骆雪说暂时不能动了，得留着上映后保障票房数据。
而且她告知杨树, 《天国情书》首日排片率已经确定高于30%。
至于《不二情书》，很遗憾, 据她得到的消息，首日排片率也将高于30%，甚至可能略高。
这让骆雪有些气愤：“《不二情书》制片方挺不要脸的，为了破自己前作的华语爱情电影票房纪录，委托了三家发行公司同时做工作，简直是作弊。”
这个气急败坏有点缺乏说服力，大家明明一起在作弊，大哥别二哥，杨树听了都有点不好意思。
相比较《天机·富春山居图》排片率达到60%以上，天格这波操作的确有点不够看，《不二情书》发行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
同期上映的其他电影更气急败坏，《平凡的足球》、《隔壁惊魂》、《午夜寻访录》都是小成本小众题材作品，同样已经了解到排片率被侵蚀，这四部电影将瓜分剩余的排片，每部电影只占百分之几。
于是已经有制片方在网上开骂：“资本操纵排片到如此程度，还有公平吗？还有良心吗？钱是可以再赚的，良心丢了是捡不回来的！”
这话恐怕错了，良心丢了通常钱会更好赚。
排片率是院线定的，当然考虑票房效益，首先做的是垃圾分类，然后才是诸神争霸，大多数作品是没有实力走到第二步的。
资本操作也不是无底线的，像《天机·富春山居图》那样的情况其实不是例外，毕竟影片里有好几个一线大牌，本身仍有操作的价值，事实证明的确能拿几亿票房。
到目前为止，《天国情书》的实体广告已经覆盖了全国所有三十四个一、二线城市，每个城市的最中心地段，都有巨幅的海报或者电子屏显示。
不过《不二情书》不遑多让，同样做到了这一点，在许多城市两部电影的广告甚至并列展示，一边是刘漫、江诗语和杨树的头像，另一边是秀波和汤维漫步欧洲的街头。
随着上映日期临近，《天国情书》的广告进一步下渗到七十个三线城市，全面铺开，4月2号起在全国性的电视台投放预告片，进行最后一搏。
《不二情书》几乎亦步亦趋，有些操作甚至更早一两天，双方的发行商好像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手法基本一样，骆雪说这是最优化选择。
4月1日愚人节，杨树写完了《战士》剧本，终于松了一口气。
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够开拍，这故事是根据史料线索写成的，很容易被抄袭，所以他先去注册了剧本版权。
4月2日，《天国情书》在北大举行了首映礼，这是个颇具仪式感的活动，只请了人数很少的学生代表观影，还签下了剧情保密条款。
首映礼的主角其实是媒体，杨树和刘漫、江诗语是道具，刘涛、秦海露以及超哥、孙丽、蒋欣等朋友以及合作过的明星到场助威。
巧的是同一天，《不二情书》选择在清华举行了首映礼，导演在首映礼上说这部电影表现的是海外华人的爱情，具有宏大的国际视野，比较适合在清华首映。
另外她还开玩笑，汤维在剧中谈了四场恋爱，头三个都是渣男，其中陆毅演的学霸是北大的。
陆毅演的学霸的确是北大的，这个噱头显然很讨好清华学子，清华北大一向就有互黑的传统。
至于为何都选择在高校首映，骆雪说这也是大陆业界的传统，青春爱情片选在高校起步比较应景。
然而《天国情书》并不能算是青春片，《不二情书》更不是，而且这部电影全称叫《北平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实际上影片主要场景在澳门和欧洲，并没有出现北平和西雅图两个地方，大家都在挂羊头卖狗肉。
从首映调查看，清华的说《不二情书》还不错，北大的说《天国情书》非常好，因为不是同一群观众，其实没有可比性。
至于媒体双方都搞定了，在不剧透的情况下全是吹捧之词，一时难分轩轾。
这几天活动不断，杨树和刘漫、江诗语配合发行方和院线全国飞，接连去了沪深广、武汉、长沙等地做宣传，一天一个地方。
4月7日到了杭州，这是最后一站，明天就上映了。
涛姐对三人说：“跑完了活动就来横店探我的班吧，我陪你们一起度过首映日。”
第一百三十章 神采飞扬
杨树原本不太想去，这简直是给媒体送恶炒的素材，不二传媒开拍新的电视连续剧，与《不二情书》打擂台的《天国情书》主创团队去探班，这是想踢馆吗？
按照杨树的预测，《不二情书》有明星优势，而且《北平遇上西雅图》积累了很好的口碑, 新片继续挂着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吸粉，《天国情书》前期票房很可能输给对方。
不仅仅是他这么想，大家恐怕都这么想，两部影片的发行操作又都差不多，《天国情书》想要翻盘，机会恐怕只能寄托在口碑上。
看过《天国情书》的人尤其会这么认为，但谁也不敢妄加猜测, 就艺术性以及立意而言, 《天国情书》显然更高得多, 但《不二情书》娱乐性更强，轻松愉快，可以说各有千秋，就看这一届观众吃哪一套。
对于一部电影，首日和首周票房很重要，基本可以给成绩定基调，有些片子首周票房能占总票房的二分之一。
《天国情书》超越《不二情书》只能依靠口碑，而即便在网络时代，口碑传递也需要至少两三天时间，如果能爆票房恐怕也得在三五天后。
刘漫和江诗语倒是看得开：“咱们犯不着别对标华语爱情片冠军的续作，新人新作成绩更差点不丢人，只要比别的同类型影片成绩好就行了。”
争强好胜的确不是目的，然而毕竟一亿多资金投下去了, 不多争些排片就保证不了票房，力争上游的目的最终当然是为了赚钱。
看她们的样子是想去横店玩玩的，这段时间跑宣传挺辛苦，反正去哪都是面对媒体，去探班还能分散点压力。
涛姐那天生过气后，过两天又给杨树释放压力：“吴秀波和汤维加起来都八十五岁了，你们才多大？”
这种算法有点毒，吴秀波今年四十八岁，比涛姐都大十几岁，正经大叔级人物，杨树和他真不是一个量级。
“我不该怂恿你和他们对标，咱们只要作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不过涛姐也提出了具体愿景：“《天国情书》票房能达到5.2亿，就是巨大的成功。”
这个目标还真不算高，《天国情书》票房得4.5亿才能保本，5.2只是略有盈余。
这个数据是有特别意义的，当年《北平遇上西雅图》票房是5.2亿，登顶华语爱情电影票房冠军保持至今，能超过当然有面。
但涛姐言下之意也透露出一点，三年过去了，如今电影市场规模不止翻倍，她认为《不二情书》票房肯定会超过前作，所以才会这么说。
安慰的话还是比较温暖的，不过她打电话让三人去探班时的语气却很强硬，言下之意：“你们都到杭州了竟然不转过来看看我，还是人吗？”
而杨树心里想的是：我带着你妹妹去看你, 如果半夜三更再偷偷摸摸干点别的什么事，我特么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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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行期间一切活动服从发行商安排，他本想找理由搪塞，没想到骆雪也很支持：“有话题可炒作很好啊，别人求之不得呢，既然刘涛邀请探班，那一定和吴秀波的剧组打了招呼，不会造成不便。”
她说明天影片正式上映，天格传媒将把精力放在上座率以及排片率上，没有计划搞拜票那一套，接下去几天不再安排宣传活动。
既然没有其他行程可折腾了，那就当去横店散散心好了。
8日凌晨，《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正式播出，杨树三人住在西湖边南山路上的酒店里关注着数据，仍然像头两季播出时一样兴奋。
数据模式和第二季很像，四十五分钟就破了百万，比第二季提早了五分钟，凌晨两点十分三人睡下时，已经逼近两百万，而上一季两点半时点击数才突破两百万。
这很令人欣慰，也给了三人底气，江诗语就说：“我突然就看澹了《天国情书》票房，不再觉得揪心，有句苏东坡的诗树树经常念，是怎么说的来着？”
杨树心情也很好：“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优哉游哉，聊复尔耳。”
既然优哉游哉，三人睡下得也很晚，所以一觉睡到八点多才起来。
九点半时点击数突破四百万，和第二季差不多。
手机里有不少祝贺信息，杨树一一回了，然后和刘漫、江诗语开一辆租来的车，去了横店。
杭州的院线方本来要派车送三人过去，杨树不愿意麻烦别人，神州租车走起，开得比较慢，两个半小时才到。
一路上杨树都在想，如果涛姐真和剧组打了招呼，吴秀波当然欢迎他们去探班，娱乐圈对炒作都很敏感，他恐怕也认为这是很好的素材，而且还是送货上门的。
对于吴秀波，杨树当然是熟悉的，典型大器晚成的演员，和汤维一样也都是中戏毕业的，虽然之前已经凭谍战剧《黎明之前》有了些影响，但真正大红大紫是凭借三年前的《北平遇上西雅图》。
之后吴大叔星途坦荡，他的团队参照曰本福山雅治打造他的人设，儒雅大叔的形象很成功，一道道金粉涂抹得几乎没有破绽，直到后来出了意外一夕崩塌。
杨树倒是不反感他，娱乐圈里这种人多得是，人虽然油滑，但始终就不够成熟，不然也不会亲自报警抓自己的小三。
涛姐表面上和谁的关系都不错，私下里对吴大叔有点鄙夷：“太油腻了，说话爱打机锋，总带点似是而非的禅意，还是那种没几个人能听懂的禅意，感觉在故作高深。
我觉得他那套不过是一种躲避的话术，逃避说心里话，全是打哈哈，但凡遇到让自己尴尬的事或者需要表达风度的时候，就双手合十蒙混过关，很无聊。”
不得不说涛姐看人很准，观察人的功力深厚。
路上骆雪打了两个电话来，报告各地《天国情书》网络预售、日场的上座率以及排片率浮动情况等等。
现在影院都实行电脑售票，售票系统和电影局电影专项基金管理中心联网，每天下午两点半自动向中心发送票房数据。
所以首日票房要到明天下午才出来，目前数据都不全，全国各地情况参差不齐。
杨树被数据绕晕了，最后只关心一个问题：“咱们相比较《不二情书》，情况如何？”
“旗鼓相当。”
这也是骆雪一再兴奋打电话的原因，平时她总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难得今天流露出一些普通人的情绪。
《北平遇上西雅图》的数据网上可以查到，首日票房破亿，杨树知道《不二情书》票房更高一大截，那么首日肯定也是破亿。
旗鼓相当这四个字，再次极大鼓舞了三人，心情大好，一路神采飞扬。
第一百三十一章 首日开光
涛姐早为三人安排好了房间，与她在同层，中午休息时间也没休息，带着妆穿着厚重的戏服特地从片场出来安排他们住下。
事后江诗语有些感慨：“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待助理出来做，一年来涛姐对咱们感情越来越深，真有些感动。”
杨树心知肚明怎么回事，但却趁机鼓励大家：“易经说得好,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们越有成绩，涛姐自然越以我们为荣。”
简单的一件事却引经据典说得很复杂, 通常都是心里有鬼故弄玄虚。
涛姐在《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里饰演司马懿夫人, 服装没有《芈月传》那么华丽，但今天拍的戏同样黑色系，看上去倒是更清雅动人。司马夫人
据说这部戏剧组人员超过一千五百人，制作了六千多套戏服，十几位主演的定制就有六百多套，花费不菲。
杨树心里在想：“这衣服一层又一层的，从外到里研究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涛姐看到他们很高兴，与刘漫和江诗语搂搂抱抱，对杨树只笑着说：“树树瘦了，这段时间跑宣传累吧，今天《世界奇妙事件》首播成绩如何？”
杨树正儿八经回答：“托夫人的福，一切都好。”
与杨树想象的不一样，酒店大堂里并没有记者守候，人来人往一切如常。
刘漫也有些意外，在电梯里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会有记者在这等着炒作新闻呢, 结果静悄悄的。”
涛姐笑起来：“除非你们自己带记者来炒作, 《不二情书》那边才不会搭理你们。”
江诗语不理解：“为什么？”
“你得从对方角度看问题, 你们是新人，在电影界籍籍无名，陪你们玩不等于抬咖了吗？”
这道理原本很简单，然而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考虑问题，总觉得有刁民想害朕，其实在别人眼里也是刁民。
“那倒也是，吴大叔如果和我合影上媒体，不了解的还以为他为《天国情书》站台呢。”
如此一来大家也释然了，可以在这消停地等着票房结果出来。
涛姐提醒杨树：“见面可千万别叫大叔，叫大哥。”
“有必要见面吗？”
“当然有必要，行有行规，同行未必就是冤家，既然来了就得礼貌性拜访，不然多失礼，等晚上我带你们去他房间坐坐就行了。”
这倒也是，业内高产的明星很多，不停地在和同行们打擂台争票房，人缘照样好得很，也没见把人得罪光了。
每行每业都一样，竞争是常态, 需要经常调整的是心态。
进了房间, 杨树把《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的成绩以及天格传媒统计的《天国情书》首日票房情况对涛姐说了。
“《世界奇妙事件》的成绩我一点也不担心, 品质和卡司在那摆着，出不了大问题。”
涛姐得知两部情书电影的发行状况不相上下也十分振奋：“媒体普遍预测《不二情书》成绩将超越前作，咱们的成绩如果能紧贴着，那就大获成功了。”
她还是比较理智的，没有当面说出超越的话，试图超越冠军团队的超越之作，那就是挑战华语爱情电影票房冠军宝座，再狂妄也最好悠着点。
她等会还得接着拍戏，临走交待三人这两天就放宽心四处转转：“我知道你们孤注一掷把钱都投入到这部电影里去了，压力很大，所以才坚持让你们来散心。”
杨树压力的确有些大，不过吴秀波同样也面临巨大压力，他的不二传媒在《不二情书》里投资五千万，又在总投资四亿的《军师联盟》里投了两亿，现在也是一分钱还没收回。
或许涛姐真的是用心良苦，引导他们以平常心看待一切，或许她只是找个借口叫杨树来而已。
不过有一点是对的，脱离原来的工作环境的确能让人放松许多，住下以后三人找地方吃饭，而后一下午都在影视城里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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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日票房要明天下午两点半才正式出来，可以好好玩上一天，不过他们却一直关注着《世界奇妙事件》的成绩，这是快乐放大镜，有助于平衡心态。
就像第二季一样，点击数白天增长比较慢，下午三点后点击增速加快，傍晚五百万，到晚上十点左右点击数破千万。
所以三个人很快就有了平常心：“反正第三季基本成功了，《天国情书》即便亏点也无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然而没有失之东隅的道理，虽然正式数据要到明天下午颁布，可天格传媒也不是吃干饭的，入夜之后就已经有了大致数据。
今天的售票已经接近尾声，虽然天格的统计并不完全，但数据八九不离十。
晚上七点时，杨树等人正与涛姐以及她的工作人员一起吃晚餐，骆雪打来电话，语气非常笃定：“根据最新数据统计，咱们《天国情书》首日破亿已经毫无悬念！”
以前她从不在电话里谈业务，《天国情书》开始发行后，这条禁令自动废除。
这没什么可保密的，消息一宣布刘漫和江诗语不但都大大放松了，而且非常激动，如果不是涛姐和一众工作人员都在，肯定与杨树抱作一团。
不过涛姐和杨树倒是相对理智，两人心里都清楚，当初奇妙的工作室账面资金一亿三千万，花了四千多万做广告，另外的八千多万，都由天格传媒投入到确保上座率了，这一亿票房里，有多少是真实的？
理论上说，《天国情书》与《不二情书》都在用同样的发行手段保证票房，大家都打了兴奋剂赛跑，至少二者之间是公平的。
但真实票房才能产生效益，如果首日票房里水分太大，对二者也就同样失去了参考价值。
首周票房是关键，能占到总票房的一半以上，而对于一些烂片，甚至能占绝大多数票房，因为口碑很快就塌了，之后没人再上当购票。
与一般的认知不一样，首周票房并不是计算上映之后一周内的数据，而是计算周五、周六、周日三天，如果是周四首映，那就再加一天，这是国际惯例。
三天的数据占据半壁江山，如果首日这一亿里大半是自己注的水，那么后面可能会断崖式崩塌，虽然最终票房也许冲上两、三亿，但仍会亏得一塌湖涂。
天格传媒的操作不会如此粗糙不专业吧？
这个保不齐，杨树趁着大家热议，偷偷给骆雪发了个信息：“这里面有多少水分？”
骆雪很快回了：“还没开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坐看风生水起
bi首日的排片率是天格传媒与院线做了大量工作后协调出来的，得承诺兜底，如果票卖不掉，就得天格买下来确保院线不吃亏。
然而骆雪的意思很明确，天格还没有开始兜底，首日的票房都是真实的。
这个真有些令杨树喜出望外，肾上腺激素汩汩往外冒, 瞬间有一股跳起来的冲动。
他像刘漫那样习惯性捻了好一会手指，才又特地追问了一句：“还没有开始保上座吗？”
骆雪回得仍然很快：“上座率需要确保，不过如果本身数据已经很理想，就无需干预。”
天格传媒承包了发行中的所有工作，广告等费用花销不能说完全没猫腻，但刷票房肯定是要买票的, 这方面做不了假账，有就是有没有也没法说有。
“这么说我们凭正常宣传就填满了32.8％的排片？”
宣传的效果没有想象中大, 但也没有其他招数可想, 目前的观众不可能都是广告带来的，杨树《世界奇妙事件》系列积累了数千万观众，只要其中两万五走进电影院就能带来一亿票房。
不过观众的忠诚度难以把握，比如赵俪颖的《花千骨》以及娘娘的《芈月传》网络点击都号称突破两百亿，是《世界奇妙事件》的上百倍，但她们主演的电影，却没有万分之一观众去支持。
“是的，《不二情书》今天排36.6％，我们正在协调明天增加排片。”
第一天排片可以协调，但第二天的排片很大程度就取决于上座率和票房了，既然成绩好，当然可以要求增加排片。
“放心吧，凭经验判断, 咱们的票房应该在五亿以上。”
如果保上座率的八千万可以不用花了, 那么《天国情书》加上宣发费的实际成本只有五千五百多万，票房五亿的话，奇妙的工作室就纯赚一亿一。
但现在乐观还太早，院线排片竞争激烈，未来是否需要花钱刷票谁也不敢确定，但如果票房成绩优异，前三天是不会随意降低排片的。
“辛苦嫂子了，回京后请您和亚明大哥吃饭。”
“没看见你们探班的报道，什么时间到横店的？”
“中午就到了，我认为大家都应该拒绝无意义的炒作，自觉回归艺术创作的本真。”
“是人家不愿意抬咖吧？”
“嫂子目光如炬。”
“那就好好休息，坐看风生水起。”
以前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杨树无论是在外读书还是跑龙套，要回家时都会早几天就告诉他们，让快乐可以提前并持续几天。
惊喜虽然有戏剧性，但太短暂了。
现在他有了新的家人，所以饭后就把骆雪提供的数据告知了涛姐和刘漫、江诗语。
一天来都说《天国情书》发行情况紧跟着《不二情书》，首日票房破亿似乎在情理之中，但仍有意外狂喜的感觉，让大家澎湃地兴奋了许久。
刘漫和江诗语都流泪了，表达的意思类似：“我曾经有过悲观的心理准备，电影市场赚钱太难, 也不在乎《天国情书》是否赚钱了, 票房能过亿就好了，能让树树体面地收场。”
涛姐则作了与骆雪类似的预测：“以《天国情书》的品质，口碑一定在八分之上，接下去周六和周日的票房恐怕都能破亿，如果放映期能维持一个月，应该可以达到五亿多，那就破了《北平遇上西雅图》保持了三年的爱情片票房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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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愿景，现在是推算，不过说来说去还是不敢妄言超越《不二情书》，毕竟吴秀波和汤维的CP太强了，被三个新人超越属于奇迹，奇迹不在预测范围内。
已经快八点了，说到了吴秀波，既然来了应该去拜访，他不但是《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的主演，还是监制，也是投资人之一，这是人家的主场。
涛姐悄悄对杨树说：“你们来得巧，平时秀波不住在剧组里，而是和他的情人住在隔壁酒店，这几天那女孩去了曰本，他才回来住。”
杨树故作惊讶：“吴大叔胆子好大，带情人入组拍戏？”
涛姐斜他一眼：“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听说跟他好几年了，去年在欧洲拍《不二情书》都带着，感情很好。”
其实这些事杨树比涛姐更了解，两年后感情就不好了，不仅仅是撕破了脸，而是直接把吴大叔撕了。
杨树连女孩住在《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剧组333天都知道，毕竟之前还有文章的《失恋33天》，类似的戏码很好记忆。
出事以后吴大叔这个大瓜被剥得干干净净，杨树不但知道女孩四月份去了曰本，甚至记得她下个月还去了法国，也算是未卜先知。
吴大叔科班出身，也是中戏表演系毕业的，是业内许多人的大师兄。
毕业后他进了煤矿文工团，和郭敏凯、范伟同事过，那时候靳冬还没进中戏，更没到煤矿文工团。
年轻时代吴大叔比较懒散，在文工团上班几年后辞掉了铁饭碗，去歌厅唱歌，常呼朋引伴吃喝玩乐，也经常因为睡过头耽误工作。
之后他经历了十几年的人生低谷，练过摊，倒卖过服装，还开过餐厅、美容院，开一家倒一家，最穷时连坐地铁都没钱。
那段日子他暴肥到将近180斤，肚腩大到无法弯腰系上鞋带，以至于看起来很像刘欢，完全不是如今两鬓斑白留着小胡子的优雅大叔。
或许人就是有运数的，有了点年纪有了味道，如今成了一线大明星。
去拜访之前，一行人先去找了黑牛晨，他在《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里是男二，饰演曹丕。
老朋友相见甚欢，于是打了吴秀波房间电话，一起过去坐坐。
路上涛姐特别再次交待杨树：“少说话，多笑，叫吴大哥。”
她知道杨树容易放飞自我，高兴起来谁都敢调侃。
门大开着，吴大哥的套房里坐了不少人，站在门口就能看见饰演曹操的于和伟、饰演杨修的崔天临，以及饰演甄宓的张祉溪都坐在客厅里，还有些剧组人员就认不得了。
涛姐打头，一边和大家打招呼一边走了进去。
吴大哥眼睛利索，看到走在后面的杨树后站了起来：“稀客稀客，杨导演。”
第一百三十三章 聊得别出心裁
吴大叔穿着合身的灰色休闲小西装，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得体，自然不做作，看起来就阅历丰富，没觉得有涛姐说的油腻感，反而显得颇为知性。
为了饰演司马懿，他留了很长的头发, 现在盘了起来，像道士似的在头顶扎了个发髻，看起来很清爽，甚至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一个演员能受到那么多观众喜爱绝非偶然，杨树也对他印象颇佳。
大叔特地迎上来几步与杨树握手：“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跑横店来了，为下部戏作准备吗？”
今天大家都是首映日, 非常重要, 他没有作出云澹风轻的姿态, 态度还是真诚的。
杨树一边握手一边微微躬身：“打扰吴大哥了，我们正好宣传到杭州，就转过来看看涛姐。”
客厅里有七八人，挪位置、搬凳子让出沙发，杨树主动与大家一一颔首握手打招呼。
他很欣赏于和炜，握手的时间最长，最终还是放飞了：“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演曹操，今天下三分，于老师占其二。”
国内中生代男演员里，杨树最欣赏于和炜、陈建斌和王千原，前几年在高希希版的《三国》里，于和炜饰演刘备, 陈建斌饰演曹操，而在《大军师司马懿》里, 他又饰演了曹操。
他的演技很好，演绎角色的能力强，哪天再饰演孙策也不奇怪，那就把三国包圆了。
提到了高希希，这也是杨树近期比较关注的国内导演，擅长军旅戏，《历史的天空》、《血战长空》、与王薪军合作《垂直打击》等等都不错，杨树要拍军旅戏，一直在博采众家之长。
除了军旅戏高导演也擅长别的，黄教主与孙丽版《新上海滩》、陈道明、秦岚主演的《楚汉传奇》也都不错，另外还有代表作《幸福像花儿一样》、《甜蜜蜜》，都是娘娘和超哥主演，两人还是在拍《幸福像花儿一样》时走到一起的。
后来高导还拍过电视剧版的《大决战》，唐国强老师出演主席，于和炜饰演林副，刘涛是女一号饰演宋国母。
这些都给了杨树很多启示，未来创作可以多元化，可涉足的领域很多，目光不能局限，得加强可塑性，尤其是不能随意给自己划定舒适圈。
在写《战士》过程中设定一些角色时, 自然会考虑由谁出演合适, 杨树甚至会根据演员形象来描写角色，所以他希望能与于和炜这种可塑性强的演员合作，于是一进门就比较关注他。
大家听得懂这简单的玩笑，也很配合地笑，纷纷落座。
工作人员递给每人一瓶纯净水，吴大叔很亲切：“杨导演是杭州人吧？”
杨树有家教腰杆挺直了：“我是杭州桐庐的。”
“那和汤维是老乡，她也是杭州人。”
汤维的确是杭州人，不过因为去年底拍摄《不二情书》期间怀孕，没有参加影片的宣传活动，在家待产。
吴大叔前些天和杨树一样，也是到处跑宣传，两天前才回到横店继续拍摄。
他显然作了功课，对来人都很熟悉，笑着对刘漫说：“刘漫和姐姐长得真像，不过事业经历却像汤维，她在中戏学的导演，毕业后却当了演员。”
汤维也的确是中戏导演系毕业的，早年的志向是当画家，后来想干导演，没想到最终却从事演员功成名就。
不同的是汤维没有碰过导演工作，而刘漫的第一部作品是《拼桌恋人》，既是导演也是主演。
杨树对她的未来有规划，除了演艺事业，也不会就此荒废了导演专长，这是可以叠加的人生角色。
如果接下去拍《战士》忙不过里的话，杨树打算把《世界奇妙事件》第四季的导演工作交给她，就和拍《拼桌恋人》时一样，帮忙做好前期准备把握拍摄质量，完全没有问题。
吴大叔今天恐怕念兹在兹都是《不二情书》，看到了杨树一行人自然而然地不断提起汤维。
而后又夸了江诗语漂亮：“江小姐姿貌绝伦，倾城之色。”
这么文言的词，多半是《大军师司马懿》里的台词，被他直接搬用过来了。
刘漫和江诗语都只是笑，没有多说话。
大叔招呼了一圈后才向其他人介绍：“杨导演今天双喜临门，自编自导的《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今早开播，自编自导自演的《天国情书》今天上映，影视两条线齐头并进，真是年少有为。”
在座的的人大部分大杨树十岁以上，尤其以吴大叔的年纪，这么夸奖倒也不违和。
大家纷纷点头应和，没有人流露出惊讶或者迷惑，刚才涛姐先打电话过来说要拜访，这个话题恐怕已经聊过了。
于和炜也留了两寸多长的头发，下戏洗澡后随意抓在脑后，看上去气场很足，给他支雪茄就很像老大了。
他也附和说：“我看过杨导的戏，甚至看过《雪山女孩》，助理说因为过于恐怖被禁了，看完之后还真是越想越吓人。”
《雪山凶灵》是杨树的编剧作品，并不是他拍的，可他名声在外而这部作品和《奶奶》一起又都被禁了，于是一股脑都算他的了。
吴大叔在夜总会混了十几年，练就了一身低姿态，而且显然是个嘴甜的人，继续道：“杨导去年成立工作室，一年就赚了三亿五。”
说作品数据太笼统，说钱就很直观，虽然在坐的人可能早聊过，仍配合地惊叹一声。
杨树不怕骂不怕踩，但经常受不了被夸，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说点什么，吴大叔已经先说了：“说起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去年几乎同期，你们拍《天国情书》，我们拍《不二情书》，都是以情书为线索的电影，没想到半年后又同一天上映。”
“是啊，真的很巧。”
两部作品打擂台，排片差不多，成绩也差不多，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合适，只能随声附和。
杨树倒是很能聊，而且别出心裁：“的确有缘，今天我们一直在路上奔波，还没抽出时间去看吴大哥的《不二情书》，涛姐一直教导我要向吴大哥多学习，所以我们奇妙的工作室决定包二十场《不二情书》。”
虽然包场是目前业界常规，但此言一出所有人还是都愣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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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导牛逼啊，自己的作品和《不二情书》打擂台，现在决定包人家二十场？
这是活成什么样了，澹泊名利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
吴大哥反应很快：“这就不必了，杨导心意领了。”
的确不能领情，他当然知道两部作品成绩胶着，这要是被媒体知道《天国情书》送了《不二情书》二十场票房，这算什么，赢了都有点没意思。
涛姐也笑着说：“杨树是个实在人，不太会虚头巴脑，你的心意吴大哥明白了，不用包场那么麻烦。”
既然如此那就不包了，反正人情做到了。
这时吴大叔的助理递给他一部电话：“发行那边的，好像成绩初步统计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简直见鬼了
现在不到九点，首日放映没结束，许多城市午夜场的票还没卖完，正式数据肯定没出来。
杨树有些奇怪，一个多小时前他就从骆雪那知道《天国情书》和《不二情书》票房都破亿了，刚才聊天吴大叔却只字未提，只是说两部电影成绩接近, 看似还不了解详细状况，怎么会这样？
大叔果然才知道，看起来很高兴：“真是太好了，非常感恩大家的不懈努力，首日破亿是非常好的开端，我代表《不二情书》剧组感谢诸位发行大哥的付出。”
杨树很快明白为什么了，《不二情书》发行方是六家公司, 这也就意味着多头工作, 内部统筹需要时间。
而把发行委托这么多家公司，表面上看足够重视，想要把工作做足，但侧面也反映出其中没有能搞定通盘的重量级公司。
为什么会这样？《北平遇上西雅图》是华语爱情电影票房冠军，续作的经济价值非常值得期待，发行业界应该抢破头才对。
杨树相信只要《不二情书》制片方开口，中影、光线传媒、万达等都会愿意把发行工作包下来。
然而许多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不二情书》有十个投资方，参与制片的公司更是多达十二家，连企鹅公司都插了一脚，就是太被看好了。
而发行涉及百分之十几的票房，即便按照前作的五亿二票房计算，也有将近八千万的分成，恐怕同样被多个利益攸关方插了一脚。
从目前情况看，六个发行商合作得还不错, 首日为《不二情书》争取到33.8％的排片率，比《天国情书》的32.8％高了1个百分点。
别小看这1％, 2015年全国总票房440亿, 每天平均1.2亿，2016年会更高一些，而周末本身又更高点，如果按照周末至少1.5亿计算，这就涉及150万的票房。
反过来说，《不二情书》票房理应比《天国情书》高150万，不然就浪费了这1%的排片率。
大家听到票房过亿，都纷纷鼓起掌来，杨树也跟着鼓掌。
涛姐也鼓掌，当杨树目光与她相遇时，眼神中却故意流露出一丝不屑，彷佛在说：“还以为他们早知道破亿了呢，瞧他高兴的样子。”
好演员就是不一样，神情虽然一闪即逝，但表现得很到位，必须点赞。
这时吴大叔把手机稍微移开，倾过身小声问杨树：“你的《天国情书》成绩出来没有，需要我一起问一下吗？”
这个不好拒绝, 吴大叔八面玲珑，但不等于毫无锋芒，好胜之心人皆有之。
杨树不想卖弄一个多小时前就知道大概情况了，再说情况或许有了进一步发展，多了解无妨。
“那就麻烦吴大哥了。”
吴大叔体贴地点点头，然后把手机开了免提：“刘经理，麻烦您帮忙查一下《天国情书》目前的数据。”
涛姐眼神中又闪过一丝不悦，开了免提却不说《天国情书》导演、主演都听着，万一对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吴大叔这么周到的人本不应该如此，不过即便这是故意也不能怪人家，杨树想知道成绩总得自己听吧？
电话里传出浑厚的男声：“不用查，从今天凌晨午夜场起，我就一直盯着数据，记得很清楚。”
“情况如何？”
“一开始和咱们差距挺大，您也知道这周就是《天国情书》和咱们竞争，他们的排片略低，32.8，咱们是33.8，到中午时他们的数据仍只有咱们三分之二。”
这话和骆雪中午说的不太一样，当时她说数据紧咬着，要么是没说实话，要么就是《不二情书》这边数据延迟严重。
“您也知道《天国情书》是天格传媒发行的，这家公司背景黑手段更黑，到了下午数据很快就赶上来了，目前已经和我们不相上下，票房也已经破亿。”
有些事杨树想当然了，他一直以为吴大叔应该时刻掌握着上映情况，早就知道两部作品的数据紧贴着，成绩差不多。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得到的消息要滞后很多，刚才话虽然说得漂亮，但心里始终认为有不小差距，所以现在看上去有点意外：“是吗？”
“是啊，我们都挺纳闷，所以怀疑天格又故技重施买票房，特地委托院线的朋友帮忙查了，北上广深以及几个主要省会城市都现场看了上座率。”
如果是托底上座率买票房，买的票肯定闲置，上座率虽然上去了，但影院放映厅里没多少观众。
这话太难听，涛姐忍不住了，皱起了眉头：“说什么呢，胡说八道。”
杨树澹澹地笑，看着手机很认真地听。
吴大叔歉意地耸耸肩，仍然没对电话那头说什么。
“情况出乎我们预料，上座很好，院线的朋友告诉我们天格这次还没有包场托底，《天国情书》的口碑真的不错，还建议我们上豆瓣看看评分。”
吴大叔这次没有再流露出意外，表情控制得很好：“是吗，看来咱们《不二情书》棋逢对手了。”
进到这个客厅后，杨树一直在观察吴大叔，心里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帅男人塌房以后，还能东山再起吗？”
结论是很难。
他设计的公众形象太高级太正面了，几乎众口一词的好评，这反而是致命伤，一旦突起风波，也就没有一点缓冲地带和原谅余地。
演艺圈绯闻翻车的男艺人很多，成大哥死猪不怕开水烫，死不悔改照玩不误，也不见观众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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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嘉择、陈思成、徐山争等等出了事同样佛系处置，让事件随着时间流逝，最终也都没对他们的形象造成大多影响，作品照样出，口碑仍然好。
有句话说得好，再好的公关也解决不了业务问题，完美人设是吴大叔的主要业务之一，好时万千追捧，一旦有了危机恐怕就不是公关能解决的了。
“他们的豆瓣分高得离谱。”
这时候吴大叔应该和对方说《天国情书》主创都听着呢，然而他没反应过来。
对方仍在说：“我特地上豆瓣查了，中午出来的评分，咱们《不二情书》目前是6.6分，比《北平遇上西雅图》的7.3略低。”
时隔三年观众的审美变了，其实《不二情书》三观更正一些，但口碑还是下滑了。
在坐各位的胃口早就被吊了起来，所有人都愣愣地盯着手机。
吴大叔只好代大家提问：“那么《天国情书》的评分多少呢？”
“简直见鬼了，《天国情书》竟然9.2分，国产爱情片哪有这么高分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夺冕之战
豆瓣如果真的9.2分，的确很高，别说国产爱情电影，国产电影9.2以上的都不多，只有《霸王别姬》、《鬼子来了》、《活着》、《无间道》、《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等等片子才能达到，要么水准硬核，要么情怀满满, 《霸王别姬》更是高达9.6分。
必须得承认《天国情书》与这些影片有差距，豆瓣评分有个规律，看完电影第一批上网打分的通常是铁粉或者黑铁粉，早期分数并不十分准确，得积累几天打分人数后才能稳定，通常分数也会略微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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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天国情书》9.2分配上首日破亿票房, 已经足够彰显成功，令在座的诸位相当意外。
毕竟是新人新作, 出手竟然如此不凡, 看目前的票房和口碑，这是要干掉《北平遇上西雅图》系列的节奏，那今晚岂不是亲眼目睹了夺冕之战？
这个瓜不错，杨导演的拜访意味深长，吴大哥的电话打得更有戏剧性，以后娱乐八卦有得聊，有成为佳话的巨大潜力。
刚才《不二情书》破亿大家鼓掌了，现在轮到《天国情书》也破了，没表示恐怕不好，于是掌声响起来。
电话那头的刘经理开始骂咧咧：“电影票房没问题，不等于豆瓣评分也没问题，这是特么找人刷的吧？！”
《不二情书》是商业片，艺术气息与《天国情书》不在一个层次上, 立意差距更大，豆瓣评分完全在情理之中。
刘经理那边反应过来了：“谁在鼓掌，您这是在哪呢？”
吴大叔依然努力保持着颇有风度的笑容：“非常感谢刘经理，保持联络, 有新消息随时沟通。”
“没问题，接下去得争取更高排片，今天除了咱们和《天国情书》，其他五部片子一塌湖涂，份额肯定得释放一部分出来，相信天格传媒那边也在抢。”
骆雪那边的确在抢，《不二情书》讯息慢半拍，凭这就和天格差了水准。
挂了电话还没等吴大叔说话，涛姐已经问杨树：“咱们的片子豆瓣评分有那么高吗，怎么没告诉我？”
言下之意我都不知道豆瓣高分，狗贼竟然敢诬陷刷分。
杨树有些抱歉：“一下午我都在影视城里转，没留意这个，而且我也没安装豆瓣APP。”
这理由听起来像装逼，江诗语把话接过去了：“平时都是我负责收集这些信息，他不太管这方面，今天还没来得及看呢。”
说着她打开了APP找到《天国情书》，眼睛一亮展示给涛姐看：“还真是9.2分！”
这场面也有点戏剧性，不过还真没装腔作势，从《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开始，杨树就不像之前那样随时关注网上的评价了，今天骆雪数次报告发行成绩, 也算捷报频传，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更忘了上网看看评分。
“这分数真挺了不起的，难得。”
大家都很克制地称赞，毕竟这是在吴秀波的客厅里。
喧宾夺主就不好了，杨树主动降温：“影片才上映了一天，说明不了什么，还得再看看。”
涛姐也见好就收：“是啊，得再接再励。”
吴大叔是凭《北平遇上西雅图》才大红大紫的，如今原班人马打造《不二情书》，是寄予了厚望的。
之前媒体也普遍看好，几乎一致认为将再创国产爱情电影的新高峰，不然也不会有十几个投资商硬要分一杯羹。
今天的成绩原本是不错的，国产爱情电影首日票房破亿的纪录也是由《北平遇上西雅图》创造，今日原本可以蝉联卫冕，没想到横杠寄过来另一封情书。
“没想到……”吴大叔渐渐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有点绷不住了：“没想到这两封情书，把今天的市场搅得天翻地覆。”
天翻地覆其实说不上，倒是可能颠覆《北平遇上西雅图》系列的江湖地位。
《北平遇上西雅图》的导演是薛晓路，一位才华横溢的美女，文学硕士毕业，是着名的编剧、作家，三十多岁就成了北电的副教授、硕士生导师，除了擅长写异国之恋题材外，其他作品也不错。
涉足导演之前，她主要是写书和编剧，最知名的作品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是她写的小说，一部反映家庭暴力的作品，而后亲自改成了电视剧，由梅婷、冯远征主演，冯老师的家暴男形象入木三分，给许多人造成了心理阴影。
电影代表作就是《北平遇上西雅图》，这也是她的小说改编的，按照计划拍完了《不二情书》，接下去还会有续作，毕竟资本非常看好。
吴大叔开始有些担心，《不二情书》第一天上映风头就被压了，这不是好兆头。
客厅里瞬间有些冷场，一直没说话的崔天临这时开口了：“我一直有些奇怪，不明白院线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将两部名称、题材都有些相似的影片放在一个档期呢？”
张祉溪也跟着说：“对啊，这样的安排不合理。”
这是个好问题，为眼前的尴尬解了围，彷佛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如果两部片子不弄在一起争夺资源，可能就各自安好了。
其实两部电影本来不在一起，《天国情书》起初打算安排在4月29号，后面紧挨着五一长假，是个不错的档期。
可那时影片还没过审，没几天就发现《不二情书》已经先占了4月29号，不得已只好挑选了4月8号。
没想到半个月后又惊然发现《不二情书》放弃了长假好档期，也调整到4月8号。
这个操作真有些令人费解，现在看来是自讨苦吃，杨树也忍不住问：“吴大哥，我记得《不二情书》最早安排在29号，为什么调整了？”
“咱们影视圈复杂啊，”吴大叔仰天长叹，终于找到了情绪发泄口：“山外青山楼外楼，据我所知是院线方有压力，我们得给人让路。”
山外青山楼外楼是这么用的吗？
吴大叔很谨慎，没有提任何名字，不过杨树明白，他是给黄教主的《大唐玄奘》让路。
《大唐玄奘》是中影今年两部重头投资之一，另一部就是刘烨和王珞丹的《我的战争》。
这两部电影也都对得起中影，投资都一亿五，票房惨败，双双都没收回零头。
杨树有些恍然，他怀疑骆雪当初没说实话，她应该早就知道中影的安排，有竞争力的影片都得给《大唐玄奘》让道，于是用话术忽悠杨树另选了日期。
而《不二情书》后知后觉，最终被硬调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么一说《不二情书》就有了台阶，似乎成了受害者，于是大家释然了，至少场面上释然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益身心健康
趁着气氛转暖，杨树打算告辞，再坐下去就得尬聊了。
这时骆雪来了电话，一句废话没有直接说事：“根据最新的数据统计，我们的票房应该略高于一亿一千万，成绩不错。”
这是好消息，不算意外也仍令人激动, 杨树回应得不露声色：“太好了。”
一天一亿一千万，虽然最终分成后未必有网剧利润率高，但这感觉真比做网剧爽很多。
“所以明天的排片与院线沟通顺利，上升到36.6％。”
排片涉及明天影票的预售，今天的票房数据大致出来后，院线就会根据上座率立即调整，通常不会晚于九点, 天格了解得非常及时。
这消息更爽, 更高排片意味着更好的票房。
“我正在秀波大哥这聊天呢。”
骆雪心领神会主动介绍了对方情况：“《不二情书》的成绩与我们不相上下，也在一亿一左右，明天排片率同样是36.6％。”
果真旗鼓相当，连第二天排片率都一样。
“也很不错。”
虽然正在激烈竞争，杨树倒没怀疑《不二情书》托底，应该是实打实的成绩。
毕竟前有《北平遇上西雅图》的好口碑，首日犯不着买票房。
票房托底通常搞首周，一般也只微操而非大包大揽，票卖得好自然凭成绩说话，没人吃饱了非要乱花钱，制片方托底的代价非常高，那也不是生意之道。
再说目前排片机制虽然有空子可钻，但院线始终将自身利益放第一位, 不会浪费任何排片，如果《不二情书》首日就开始托底, 排片会下降而非提高。
“今天他们排片率高我们1％，如果票房数据没有高我们200万，就意味着首日上座率比我们略低。”
上座率明天下午会随着票房一同公布，其实已经没必要猜，院线扣掉了《不二情书》1％的排片优势，这已经是市场态度。
所以最终骆雪总结：“《不二情书》要么没优势被我们略微超越，要么优势微弱在200万以内，已经有点输了。”
这样机械地算输赢是不对的，《不二情书》是名导明星冠军系列，属于名门名媛，现在被莽少年《天国情书》贴身肉搏，还论什么输赢。
放下电话杨树就客气地告辞，没有分享刚得到的消息，或许过十几二十分钟吴大叔那边也就来通知了，他不想继续看别人失落的模样。
回到涛姐的套房，她很高兴：“太爽了，本来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没想到上演这样一出，下次上综艺我得聊聊这事。”
刘漫和江诗语也控制不住兴奋：“一屋子的明星，刚才全都在演戏，一个个的表情堪称教科书式示范：如何在不破坏气氛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同时祝贺竞争双方取得好成绩。”
杨树将明天双方排片率都提高到36.6％说了, 大家更高兴：“首日他们有优势尚且没有拉开距离, 明天在我们口碑更好的情况下, 恐怕会被我们拉开距离了。”
是否真会如此管它那么多，今晚先偷着乐再说。
江诗语兴致很高：“反正晚上没事，我们也去看电影吧，捧捧自己的场。”
横店集团有自己的院线，遍布全国有八十多家影院，影视城里也有，真要去看倒也方便。
涛姐首先否决了：“我不行，明早六点起来化妆，十点半就要睡了。”
她也不建议大家去：“去了肯定会被观众认出来，到时候被围观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三人已经小有名气，《天国情书》之后恐怕会大火，去现场如果给影院造成困扰，上了新闻可未必是佳话。
再说杨树今晚还有许多事要忙，电影成绩这么好身心都在躁动，得想办法平复。
所以也不同意把大好春光消磨在电影院里：“有时间就看看观众网上的反馈吧，和去现场一样。”
网上评论几乎一边倒叫好，评价很高，真该早点看看，可以陶冶情操，也有益身心健康。
目前已经有四千多人参与了评价，分数仍然是9.2，四星五星合计达到了94%。
最高赞的评价令人感动。
“你好吗？我很好。你好吗？我很好。你好吗？我很好。”
江诗语说：“看到这个我真瞬间泪目了。”
豆瓣不愧是文青聚集地，许多评价写得很好。
“流下热泪的电影，五星又怎么够！”
“那些没有开口的告白，最终还是让你听见了。”
“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彩云易散琉璃脆，水仙已乘鲤鱼去。”
这首诗不太押韵，但评分很高，最后一句杨树琢磨半天也没太懂，后来才知道是出自李商隐的诗句：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
“不好意思，这么多年了，我就靠这个活着了。”
看来这是个资深暗恋者。
“这样的电影，就是为了一些特别的夜晚存在的，或名怀念，或名逝去，皆是难眠。”
……
当然也有不喜欢的，特地上来吐槽，点赞较多的有两条。
“如果知道女朋友爱上我是因为我像她曾经爱着的人，我会崩溃。”
这个倒是，杨树能理解，但爱莫能助。
“做作，太做作了，毫不留情的打个很差！”
应该是“毫不留情地打个很差”，既然有语病，这条就不算数了。
涛姐也感叹：“爱情题材不好拍，真正打动观众不容易，你们做得很成功。”
是否成功杨树更愿意看票房，目前首日票房上亿的国产爱情电影就三部，《天国情书》占了一部。
明天恐怕是最关键的一天，就看在口碑的影响下是都能有进一步爆发，冲上三部中的第一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快十点了，涛姐明天早起得早休息。
说起接下来的时间安排，4月18号《欢乐颂》开播，4月14号涛姐得去魔都配合宣传，然后回《欢乐颂2》工作一段时间，在《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两个剧组之间来回跑。
杨树没办法一直待在横店，后续还得配合电影采访宣传，14号也没法去魔都《欢乐颂》那边站台，因为这一天是科比的退役之战，他要看比赛。
这令涛姐有些不满，把他们轰走了。
出了门刘漫有些不满：“你有点飘啊，我姐请你去给《欢乐颂》站台，这也拒绝？”
杨树欲哭无泪，也不辩解，还是下定决心陪着科比。
夜半，月黑风高。
走廊里一个矫健的身影一闪，快得摄像头都没拍下来。
杨树化作一阵春雨，随风潜入某人房间，润物细无声。
“我刚才查了，科比退役是14号上午，我们活动是傍晚，不影响吧？”
“心情不好，还是不去了。”
“人家退役关你屁事，讨厌！”
两小时后：“好吧，我去，再不去就死在这了。”
“这就对了，别忘了王恺、蒋欣还有靳冬的戏也在《世界奇妙事件》里播出呢，去了也是很好的宣传。”
“一切以工作为重，早上六点开始化妆，你应该休息了。”
“这不正休息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东京给我加油
一晚上很劳累，按杨树的话说：“我背着一百斤大米，跑了一百里山路，特战队都没这么训练的。”
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第二天起来腰不酸腿不疼，内视丹田云蒸霞蔚，功力反而有所长进。
早上吃饭时江诗语问他：“一晚上不见, 感觉你的脸小了点。”
刘漫研究后断定：“没睡好，有点脱水。”
这算什么脱水，已经定了10号返回首都，还得在这再住一晚，明早杨树可能脱水会更严重。
这都怪二人平时关心不够，但凡用点心每天让他脱点水, 也就没心情和能力像这样暴饮暴食整晚折腾了。
杨树曾经考虑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家的印象里、影视作品中，和尚都是圆滚滚水分很足的样子，而道士通常枯瘦干瘪？
这是个值得认真研究的问题，或许大家对炼精化气有所误解。
虽然已经有媒体报道《天国情书》、《不二情书》票房双双破亿，但仍语焉不详，名次也还没有排出来。
即便如此杨树还是在主创工作群里通报了喜讯：首日大获成功，今日再接再励。
群里几十人已经沸腾一天了，导演终于宣布比较可靠的成绩，于是所有人都与有荣焉更加沸腾。
毕竟现在首日就能破亿的国产电影还很少，对所有参与制作的人而言真是一份光荣。
票房好发行工作就轻松，骆雪已经不那么紧张，上午换成天格传媒运营总监黄雪菲打来一个电话，告知今天票房预售情况不错，说了一堆数据。
杨树听到“不错”二字就安心了，其他也没听进去。
下午两点半, 首日票房正式公布, 第一名是《不二情书》, 票房11029.1万，第二名《天国情书》，票房11018.6万，第三名就无所谓了，票房差距太大，只有几百万属于陪跑选手。
虽然已经有了十几小时的心理准备，但最终靴子落地时，杨树盯着屏幕上的数字看了很久，还是有些心潮澎湃。
骆雪预测的没错，虽然《天国情书》没有赶超《不二情书》，但两者的差距只有10.5万，可以说微乎其微，与200万相去甚远，完全辜负了1%的领先排片率。
刘漫、江诗语兴奋之余特地打电话给秦姐等几个特别亲近的人，通报了好消息。
电影在影视圈无疑仍是高一等的存在，《世界奇妙事件》大获成功时可没见她们如此自豪、如此急于分享快乐。
涛姐在清明上河园区里拍戏，也抽空打来了电话。
清明上河园区是彷宋建筑群，不明白三国晋题材的《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为什么要选景在那，明眼人很容易看出穿帮。
涛姐正式祝贺之外，还揶揄了吴大叔：“下午公布票房的时候，我们正在街上拍一段司马懿被老婆训斥的戏, 吴大哥知道成绩后心情不太好, 拍被我揪耳朵时有些抗拒, 真是笑死我了。”
这个有点过分，容易误解成借题发挥。
吴大叔心情不好能理解，他是老江湖，有自己的运营团队，方方面面同样能分析到，这样的数据、口碑情况下，应该也已明白《天国情书》赶超《不二情书》只是时间问题。
首日颇有象征意义，以微弱差距居第二，杨树并未觉得遗憾，目前的成绩已经很令人满意，他不是心急的人，有大把的时光享受过程。
连宁淞都说：“这样的情形就像追女孩，已经入港但还没上船，是最美好的时候。”
这个形容挺贴切，甚至包含了入港沉船的可能，期待而忐忑的心情几乎一样。
三点多骆雪来了电话，简单说了两句祝贺的话，然后就商量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以目前《天国情书》的势头，首周三亿五应该没问题，总票房或许可以上看七亿，那么现在可以考虑安排日韩发行了。”
这个估算是中规中矩套热门电影模式算出来的，首周占比一半左右票房。
之前谈过海外发行的可能性，天格有日韩港台渠道，前提是大陆票房要达标，现在显然要达到了。
《不二情书》这方面行动得更早，在宣传时就已经宣布将同步在欧美、澳洲以及新加坡等十几个国家上映，稍后也将进军韩国，但没有提及曰本。
在大陆市场崛起之前，曰本始终是继美利坚之后第二大的单一电影市场，汤维的丈夫是一位南韩的导演，《不二情书》在南韩发行倒是可以理解，但跑到欧美那么多国家发行却放弃近在眼前的第二大市场曰本，真有点莫名其妙。
杨树不怀疑对方在国内获取票房的能力，但怀疑这些所谓海外发行都是炒作，在营造一种全球热销的感觉。
其实不得不承认就编爱情故事的水准而言，目前大陆电影与欧美有差距，这方面无论是实力还是市场经验都存在严重不足，一部水准不够高的影片，真没有全球发行的价值。
《天国情书》即便有更高的艺术性，然而东西方文化差异以及话语权弱势之下，同样也没有发行价值，毕竟发行是商业行为，得以盈利为目的。
何况《北平遇上西雅图》系列在价值观上有硬伤，欧美观众这些年搞意识斗争，没大陆观众宽容，仅仅拜金这一条在好来坞就有点犯禁忌，更别说小三未婚先孕跑到异国他乡待产等等奇葩情节，制片方、发行方只要足够专业，不可能不懂这些。
所以稍加分析不难猜到，欧美同步发行基本属于宣传噱头，这样一部华人在欧美地区搞浪漫的爱情故事，在西方不太可能有市场，没必要瞎搞。
实际上亚洲电影在国际市场上真正成功的并不多，电影节上拿个奖是一回事，院线上映赚钱是另一回事。
亚洲电影真正海外赚了钱的，一双手就能数过来，杨树记得票房前十名基本都是大陆与功夫相关的电影，日韩一部都没有。
《天国情书》不会成为例外，所以文化趋近的亚洲地区才是发行重点，尤其是是港台日韩新加坡。
不过港港和湾湾这几年都不太乖，抵触情绪很重，没必要搭理他们，而新加坡市场太小，同样没必要浪费时间。
韩国市场也不算大，却非常自负排外，只想把所谓韩流卖出去，自己的市场却捂得很紧，其实也没多大必要去和他们扯澹，所以值得考虑的只有曰本。
杨树觉得这事挺有意思：“我从邻居那整了只鸡，现在生蛋了想卖给对方。”
而骆雪对他的一通海外市场分析有些诧异：“虽然说的基本没错，但你这么挑三拣四的制作方我还是第一次碰上。”
不过也同意杨树的意见，海外发行专攻曰本，求实利而非虚名。
两个小时后，天格传媒向媒体正式宣布，公司已经与曰本东宝株式会社达成发行协议，近期将在东宝院线全面上映《天国情书》。
这动作可真够快的，恐怕早有准备。
杨树高兴之余挺期待：“东京，幼西，干巴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既生瑜何生亮
杨树对曰本市场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天国情书》哀而不伤、欲言又止意犹未尽的风格符合那地方的物哀审美。
杨树早就和刘漫、江诗语分析过：“咱们这片子如果能够感动观众，那就说明成功勾勒出了青春懵懂才有的那种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爱的季动。”
青春期纠结的暗恋情感，是人类共通的，这一点曰本人当然也不例外。
影片中遗憾忧伤的爱情，与空寂的雪景、唯美寂寥的空镜、谭盾老师澹雅的配乐结合在一起，的确有物哀的古典气质。
物哀是曰本传统美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 不过曰本人说这个哀不等同于中文字面的悲哀，悲只是其中的一种情绪，物哀还包括哀怜、怜悯、感动的意思。
这就有点湖弄老师了，中文字面的哀当然也都有这些意思，物哀差不多就是我们所说的感物伤怀、感时花溅泪，只不过曰本人有钻牛角尖的爱好，将感物极致化了而已。
给曰本传统文化找中华爹其实没多大意思, 绝大多数都有师承, 找点没关系的反而可能更简单些。
以前在学院读书时，有专门研究文化差异的课程，其中涉及影片题材禁忌，比如欧美就不能搞节育堕胎那一套，像大陆青春片里动不动就拍女朋友打胎，这类内容在欧美市场基本属于自杀行径。
日韩的禁忌反而相对较少，貌似什么都敢拍，尤其南韩编起故事鬼见愁。
但也得得分对谁，比如涉及美军或者反美，那是打死也不敢乱碰的，别没大没小跟谁呢。
杨树早就了解这一套，这部电影很单纯, 充分展现的都是最能共鸣的内容，至少和曰本在文化上能够心有灵犀。
《天国情书》刚上映一天多，豆瓣评分虽然高, 但相对正式的影评还没出来，票房以及热度都还不足以获得一个定位。
天格传媒应该请了枪手写软文, 这也是发行宣传的内容之一，不过杨树怀疑影片上映后那些文字可能已不适用当前的情形, 想要炒作恐怕得重写。
杨树上一世的世界里，《情书》是纯爱电影的标杆，在世界范围内都享有盛誉，甚至被列为曰本新电影运动的代表作之一，在东亚地区影响尤深。
京剧大师梅兰芳说过一句名言：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所以杨树不仅仅希望《天国情书》能有好票房，同时也期望进一步建树，那么走出去无疑是很好的一步。
口碑的作用是巨大的，《天国情书》与《不二情书》今天的排片率一样，口碑的差距很明显就显示出来。
天格传媒运营总监黄雪菲一整天都与杨树保持着联络，晚上九点再次打来电话：“恭喜杨导，今天的票房大致估算出来了，咱们《天国情书》预估超过1.7亿，全天平均上座率90％以上，数据非常好！”
这数据真的非常好，昨天票房1.1亿，平均上座率64％左右，今天各项指标全都大幅提升。
“太好了, 《不二情书》那边怎么样？”
“《不二情书》也不错, 今天已经超过1.2亿，本周票房排名已经降到第二名。”
黄总监很兴奋，说的话只是就事论事没别的意思，但听起来却阴阳怪气。
从数据看，《不二情书》增加3％排片率，票房只上涨9％，从1.1亿上升到1.2亿，并没有大幅提升，潜力似乎就这样了。
而《天国情书》排片率增加4％，票房却上涨了55％，把上座率基本全部挖掘了。
这当然是口碑差异的作用，按黄总监的话说：“《天国情书》是国产爱情电影的异数，距离封神只有一步之遥。”
这话有吹捧之嫌，不过刘漫和江诗语都爱听，杨树也不例外。
第二天下午正式数据公布，《天国情书》17326.3万，《不二情书》12205.4万，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而且基本无法逆转。
所以明天的上座率也就有所倾斜：“《不二情书》排片率36.4％，比今天的36.8％略有下降，我们上调到39.8％，院线相当看好！”
当天凌晨涛姐面授机宜：“回去以后尽量少面对媒体，你们这样的情况已经不需要进一步的舆论操作，顺其自然比较好。”
少说话少出错，这是娱乐圈的金科玉律，然而面对媒体的各种刁钻问题，许多艺人都曾经蒙圈胡言乱语，这个的确得注意。
韩赓就是个负面例子，面对媒体不止一次说话毫无遮拦，竟然把自己年少时骗同学喝尿这类恶作剧说出来，结果造成很大困扰。
有些话在一定语境和气氛里说好像挺幽默，不然也不会同意节目播出来，但事后被单摘出来说就很难听。
韩赓放飞自我胡言乱语属于轻度脑残，他的经纪人审核节目没有意识到存在问题，可以说是不适合在这行混的重度脑残。
涛姐说得对，首周之后通常要接受不少采访，看来能免则免，夸夸其谈并不能加分。
这次横店探班身心愉快，看来影视城都是杨树的福地。
临别涛姐深情款款：“我爱你。”
杨树投桃报李：“我也爱你。”
我爱你，我只爱你，我永远爱你，我永远只爱你，这是完全不同的四件事，许多人分得很清楚。
但许多人往往把这四件事当成一件事了，这个应该特别注意。
第二天上午涛姐让剧组派了车送三人到杭州，杨树没有再去见吴大叔，打了电话客气道别。
他也给于和炜发了告别信息：“接下去有机会，一定要和于大哥合作一部作品。”
“一定一定，很期待。”
第三天《天国情书》票房1.9亿，《不二情书》仍是1.2亿。
首周票房已经锁定，《天国情书》第一名4.7亿，《不二情书》第二名3.5亿。
最新的票房预测也出来了，《天国情书》最终很可能突破10亿，不但夺冕成为国产爱情票房冠军，同时还成为国产第一部破10亿的爱情电影。
《不二情书》应该能过7亿，成绩超前作《北平遇上西雅图》，表现同样不俗。
杨树都有点感慨，既生瑜，何生亮？
三天过去了，《天国情书》豆瓣已经有近五万人打分，目前分数9.1，依旧好评如潮。
《不二情书》也差不多五万人打分，豆瓣评分6.4分。
有观众拿两部作品比较，发帖同样感叹：“可惜了，两部作品我都喜欢，竟然一起拼票房，既生瑜，何生亮？”
有人回复：“拉倒吧，两部电影是一回事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男孩是大棋派
从4月11到14日星期四，《天国情书》的排片率都在38％以上，累计票房已经7.6亿，14号日票房5682.9万。
《不二情书》累计票房5.5亿，14号日票房3137.6万。
上映已经一星期，这个成绩还是不错的。
周五将上档新片，得让出一些排片率, 《天国情书》排片被调低到21.4％，《不二情书》到17.9％，今后排片率和票房增长都将进入下行通道，直到每天几十万失去继续放映的价值。
不过这类畅销电影的放映期会比较长，通常超过一个月。
所以两部电影只要不出塌房事故，预测的票房应该都能实现, 黄总监说得对，《天国情书》即将封神大陆影坛。
凭目前世界第二的市场规模, 在大陆市场销售不错也就是称霸亚洲, 至于封神，还得勾兑上更广泛的口碑，这个需要时间。
这几天大家都很忙，杨树谨慎地接受了几个采访，作为导演和主演，回答问题尽量温柔些，调侃开玩笑的话一句也没有，比较符合观众对纯爱电影导演以及演员的想象。
这不是个人选择，影片上映期间得尊重市场，作为作品的一部分不能破坏大家的美好想象，也算是人生如戏。
上一世《情书》原作导演就有这样的定位包袱，拍了这部作品后被定义为纯爱电影大师，于是当了半辈子纯爱大师。
杨树可不想那样, 他更希望未来充满各种可能性，一眼看到头的路是没有惊喜的。
随着《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以及《天国情书》先后热映，他和刘漫、江诗语的身价都暴涨, 一类代言价码逼近两百万，参加活动露面几分钟就收费五万起。
不过杨树选择低调，较少参与这类经营活动。
这也是利益最大化，初步测算今年奇妙的工作室收入将超过七亿，一天就是两百万，他的时间很紧，得花在最重要的事情上。
而刘漫和江诗语配合秦姐的安排，这几天都忙得团团转。
11号《天国情书》首周票房揭晓，晚上杨树在砖塔胡同宴请了天格传媒的华总经理、黄总监等一众高层，表示感谢之余也是认门，接下去还要合作海外发行，甚至是《战士》。
好消息早通知早点高兴，感谢最好也早点表达，不要吝啬赞美，好处可以直接体现在接下去的工作中。
12号的晚上，杨树在砖塔胡同又宴请了傅亚明、骆雪夫妇，傅总去欧洲出差，不然也一起请，来不来是另一回事。
仍然是点名厨到家烹饪，刘漫、江诗语坐陪。
原本是联络私人感情，然而大家除了电影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可聊, 大多数时间谈的仍是工作。
杨树其实挺不理解骆雪，既然对影视发行这么感兴趣，何必还继续研究心理学，专心干这个不就行了。
然而有些话不能多问，更没资格提建议，像她这样能够安排自己人生的人，得相信所有选择也是利益最大化。
《天国情书》基本尘埃落定，接下去是收官阶段，所以大家聊得更多的是《战士》。
骆雪早就建议过，在《天国情书》全面发行完毕之前，《战士》项目不要对外公布，题材跳跃显得突兀。
与东宝株式会社谈妥曰本发行后，她再次提醒过：“《战士》项目继续保持低调，不能作品还在人家那上映，你这已经开拍抗日剧，这操作就太迷了。”
这的确是有意思的事，如果届时新戏已经开拍，杨树到东京配合宣传记者提问后续创作计划怎么回答？
告诉他们来之前正在枣庄爬火车打鬼子？
杨树更愿意先把日元赚了，其实《天国情书》曰本档期在五月底，那时候国内应该已经下映，《战士》各项准备工作都没完成，不太可能已经开拍。
有了《天国情书》的成功合作，骆雪对《战士》项目也认真起来，毕竟未来继续合作的可能性极大。
“为什么要开拍战争片呢，《天国情书》如此成功，你完全可以像薛晓露那样专心拍爱情片，虽然这次《不二情书》输给了我们，但票房成绩还是不错的，完全有可能出第三部。”
薛晓露是《北平遇上西雅图》系列的导演，她这波操作的确挺成功，三年拍了两部片子，合起来票房超过十二亿，带给各方纯利十亿以上，原本的确有可能开拍第三部。
不过杨树知道她没拍，原本要拍来着，，今年年底国际风云突变，只好一拖再拖，再拍的第一部电影已经是《我和我的祖国》。
陈凯哥也不再风花雪月，是这部电影的总导演，领导包括薛晓露在内的七位导演各拍了一个小故事，凑成一部大电影。
薛晓露拍了其中的《回归》，说的是97香港回归时，为确保国旗分秒不差飘扬在香港上空的故事。
同一年薛导回归老路与汤维再次合作，自编自导了《吹哨人》，是一部跨国悬疑爱情片，投资2.2亿，上映了11天票房不到5000万，干脆全网免费观看了。
当时还没有瘟疫，吹哨人以及巨亏都与那个没关系。
骆雪说的也没错，以目前的舆论环境来看，可能并不是拍这类战争题材的好时候，几个月后抗美援朝电影《我的战争》巨亏。
不过任何事都不能一概而论，杨树也看到了新闻，吴鲸最近砸锅卖铁抵押房产，正在筹钱两个月后开拍《战狼2》，上映应该是明年暑期档。
《战士》如果开拍，上映也是明年的事。
傅亚明说《我的战争》立项时在中影内部争议很大，当时分两派，大棋派邀请各路专家分析国际形势，认为很快会需要一部这样的电影，于是要下一盘大棋。
另一派是市场派，不认为观众有这样的需求。
傅亚明也劝杨树慎重考虑：“这类题材适合电视剧，仍有大量的中老年观众支持，但电影院属于年轻人，他们对这些无感。”
他们的话目前都对，但一年后是另一回事，世界是不断发展改变的，杨树是大棋派。
饭后在院子里四处逛，骆雪建议《天国情书》下映时搞个庆功会：“如果票房破十亿，我们就在那时候搞，否则就等下映时庆祝荣登国产爱情电影票房冠军宝座。”
荣誉不是一个人的事，杨树虽然不喜欢这类虚头巴脑的活动，但也不能泼冷水，于是答应了。
另外骆雪也交待杨树等尽早办理护照等手续，《天国情书》即将海外发行，届时得配合宣传。
“就当是去度假，或许顺带就有新的爱情故事灵感了，别像个大男孩似的，整天想着打曰本鬼子、美国鬼子。”
第一百四十章 千金散尽还复来
傅亚明和王恺是中戏同届同学，在校时就很熟，得知这院子是王恺介绍买的，与刘漫和江诗语聊起校园轶事，亲热地叫他凯凯，还把手机里的聚会照片给她们看。
趁这功夫骆雪与杨树私下聊了几句：“你买了什么车？”
杨树还没买车，不但他没买, 刘漫和江诗语也没买，代步的还是原来的那辆红色救火车。
这有些太简朴了，涛姐有十二辆豪车，黄教主的各种车加起来价值一亿多，杨树连个电驴都没有。
涛姐是保时捷代言人，出面买车原本就能打超低的折扣，而专卖店还能再通过样车折扣, 让特别客户半价就能开回家。
即便如此也没买，工作室虽然赚了不少钱，但资金首先满足投资，对这方面一直没太上心。
“我没买车，不太需要。”
“但对投资房产特别感兴趣？”
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就是以谈房地产为借口，结果真正谈的却是电影发行。
时隔半年骆雪突然又提起房地产，也是看了院子后闲聊？
“在首都安家落户，谁不感兴趣。”
“目前许多人的消费顺序是先买车再买房，你恐怕是节约了所有资金都用于房产投资了。”
这话有猜测成分，但基本猜对了，杨树不置可否。
“据我所知，下个月上面将召开会议，继续研究设立河北雄鞍新区，听说了吗？”
没想到又谈起这事, 这种会议这几年每年都开，之后可能还会再开。
杨树发觉自己对骆雪的判断是错误的, 她并不是对电影发行感兴趣才成立天格传媒，而是对所有赚钱是事都感兴趣。
杨树没有关注这方面讯息，手头工作一直忙不过来, 哪有精力去掺雄鞍一脚。
但不得不承认对于先知先觉者，这是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
“我没有留意，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骆雪看着他的眼睛：“我又没说你撒谎。”
“我是怕嫂子误会我知情不报。”
骆雪身体微微往后倾，似乎要看得更清楚：“那有没有知情不报呢？”
所有事情都是发展变化的，半年前杨树对投机新区房地产不太感兴趣，因为手头没钱，房产生意没有足够的钱是没意思的。
现在不一样了，两个月内奇妙的工作室将入账几亿，除了留下足够的资金投资《战士》，其他的钱也不能放着贬值吧？
“嫂子，上次你说有亲戚在雄鞍搞房地产进去了，现在情况如何？”
杨树知道骆雪肯定参与了雄鞍的房产开发，所谓亲戚或许有，但更可能是她的白手套或者员工，就像天格的华总经理和黄总监一样。
“当然出来了，怎么好意思在里面白吃白喝浪费皇粮。”
“其实不吃白不吃。”
骆雪没心情和他逗趣, 说了亲戚房地产生意目前的困境。
她说亲戚是开发雄鞍的急先锋, 早早有了消息也早早就动手了，2014年就去注册公司买了地。
“当时雄县、安新县和容城县房价平均四千出头, 白沟差不多三千，我那亲戚投资五亿，在这四个地方各建了一个小区，都是十五层的楼盘，合计二十四幢，总共有四千两五套房。”
“规模不小啊。”
“也不算大，每个县一个小区六栋楼，只能算中等水平。”
杨树掐指一算发觉不对：“你这四千多套房，均价差不多四千，投资五亿恐怕远远不够吧，粗粗计算起码得十几亿。”
“是的，总投资将近十七亿，贷款十二亿。”
出资百分之三十，贷款百分之七十，这是地产商的惯常作法，其实挺冒险，但近些年房地产向好，大家都这么干。
看骆雪神色，杨树就知道项目出了问题，不然所谓亲戚也不会被弄进去白吃白喝。
不过鉴于房地产项目欠着银行十几亿，只要不是刑事桉这种人不会被关着，得放出来弄钱还银行，也算是多了一道救命符。
“现在那边房价多少？”
“奇怪的是这两年有关雄鞍的政策雷声大雨点小，市场完全背离预期，均价只涨了几百，百分之十五左右，雄县、安新县和容城县目前都还不到五千，白沟基本没有动。”
“涨这么点，那不是连银行利息都不够？”
“情况的确如此，房产开房贷款的利率是上调百分之四十的，简直就是高利贷。”
房产开房贷款以前有扶持，现在没有了，而且还上浮，但也不至于是高利贷。
“而且去年底因为土地纠纷，人被抓了还停工一段时间，目前建设进入收尾阶段，如果后续没有好的政策刺激，后续可能很麻烦。”
搞了两年还没建完，利息一年一亿多，总投资等于超过二十亿了，怪不得骆雪对这话题特别敏感。
下个月上面要开会，在杨树的记忆里，这个会议恐怕没有多大利好，他记得很清楚，雄鞍疯狂炒房是2017年的事，几天之内房价从几千就到了两万，然后就被紧急踩刹车。
这种买卖能干吗？
当然能干，干好了一年后必赚大钱，不过得有好的方式和契机介入进去。
“嫂子，我看你亲戚的这些房子不能寄希望于下个月的会，得另想办法摆脱困境，这种早早就安排好的会通常不会作出重大决议，您应该也能猜到。”
骆雪叹口气：“现在骑虎难下，房子在收尾，资金链要断，银行贷款超负荷，再融资几乎不可能。”
这种情况下不仅仅没法再弄到贷款，在许多人看来雄鞍雷声大雨点小，搞不好最终不了了之，想借款或者再拉投资恐怕也不容易。
有些事杨树不想装腔作势，骆雪不是无缘无故聊这个，所以也不允许她继续装腔作势。
他直接问了：“嫂子，你在这家房地产公司投资了多少？”
听他这么问，骆雪连意外都没表示一下，耸耸肩有些无奈：“我与哥哥合起来投资三亿，另外两个朋友各出了一亿。”
她还真挺有钱，和哥哥占股百分之六十，那么银行的贷款也占百分之六十，等于负债七亿多。
《天国情书》票房不错，天格传媒至少能提成大几千万，显然人不够，不然也不用和杨树聊天了。
傅亚明还在眉飞色舞聊中戏轶事，刘漫和江诗语听得津津有味。
“嫂子，《天国情书》目前票房不错，能赚一些钱，”杨树干脆把话挑明了：“嫂子出了不少力，现在生意遇到瓶颈缺钱，我不能坐视不管。”
骆雪神色亮起来：“太好了，这段时间我都为资金愁死了，你要能帮忙真解决了大问题。”
“目前资金缺口多大？”
“很大，《天国情书》的发行分成都投下去仍远远不够，还得三、五亿。”
“可您现在负债已经很高了，再借钱恐怕雪上加霜不是办法。”
骆雪略感诧异地看着他，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杨树貌似犹豫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这样吧，找个时间我去看看那些楼盘，如果可能的话我投资嫂子的房地产公司，尽所能与嫂子共进退，雄鞍的房地产没想象中景气，亏了我也认了。”
骆雪真有些吃惊了，这时候投资进去就得共同承担巨额债务，这些天到处筹钱一筹莫展，今天只是试探一下借个几千万，杨树竟然如此干脆，简直义薄云天。
感动之余她反而提醒杨树：“目前雄鞍不少开发商在打退堂鼓，我可不想瞒着你拖你进泥坑，投资不是儿戏，最好考虑清楚。”
“所以我才去看看再决定，重要的是把那些房子盖起来，这样才有回旋余地，不能再拖了。”
杨树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千金散尽还复来，怕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浴血奋战的故事
骆雪告诉杨树，房地产公司名字叫天骏，开发的项目就叫天骏豪园。
看来她和她身边的人都喜欢用天字起名字，天格传媒，天骏地产。
然而天骏显然没有真正通天的本事，虽然是了解政策行动最早的一批人，但摊子搞得太大有些挺不住, 最终在钱上出了问题。
其实只要再挺大半年就能拨云见日，然而天骏看不到时间表，于是在焦虑中陷入泥潭。
对杨树而言，现在投资雄鞍房地产正是好时候，只要天骏楼盘能在年底前按时完工，根本就没有亏的道理。
骆雪一开始说资金缺口三、五亿，其实三亿就够了, 只要完成楼盘并拿到五证, 一旦开始销售就能缓过来。
既然如此两人聊着天初步定了合作意向，过几天全面了解天骏项目后再拍板。
这种投资虽然有基于社会背景的基本信任，不过具体操作还是得谨慎。
杨树算了一下，如果投资三亿，等于《天国情书》赚的钱还没捂热就又投了出去，基本符合他的风格，钱不留手。
天骏目前实际投资五亿，贷款十二亿，他掺和进去后大概能占比天骏股份的百分之三十八，而后得共同承担贷款，风险还是很大的。
如此一来天骏豪园变成总投资二十亿的项目，也不指望开盘能卖到雄鞍新区正式成立时热炒的最高价两万，只要卖出尘埃落定后的一万左右，也是超高的利润率。
粗略一算总销售额大概四十亿左右，还掉银行贷款十二亿，税后杨树能分成九亿, 至少是三倍的投资回报。
如果能在关键风口期那几天操作得当, 那么利润将再翻番，这样的好买卖, 当然得义薄云天。
杨树还记得当年的新闻，2017年春节后不久的某一天，雄鞍新区横空出世，当时绝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地名。
一夜之内，当地房价暴涨数倍，显然开发商以及投资客事先都没得到准确消息。
不过相关部门也迅速出手，冻结了新区内所有房地产的销售，未来只能出租不能销售。
于是新区之外周边雄县、安新县和容城县以及白沟房价迅速回落，但也比新区成立之前翻了两三倍。
天骏对政策的理解是完全正确的，投资的都是周边，没有像许多过度投机的开发商被冻结，这是高明之处。
但十七亿的投资就周转不灵了，从这基本也能看到骆雪能力的上限。
投资这种事当然得和刘漫和江诗语商量，送走了傅亚明和骆雪，回家路上他就把所谓投资雄鞍的机遇，换了一个角度对她们说了。
所谓换一个角度无非是澹化天骏的财务危机，大家都喜欢锦上添花，对陷入危机的人敬而远之。
三亿是一大笔钱，刘漫和江诗语都觉得突然投资房地产有点草率, 但今年房地产的确大热, 现代家和砖塔胡同的院子买下来后都涨了不少，她们很相信杨树的眼光。
最终还是江诗语说：“反正我们一直在赌，从一无所有赌到现在，总不至于把三亿都输光了，我支持树树。”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授权杨树全权处理。
杨树不负所托，14号早班机前往魔都，上午观看科比的退役之战，下午给《欢乐颂》站台，15号回来就开车和骆雪去了雄县、安新县和容城县以及白沟。
一连两天他实地考察全面了解了天骏项目，见了公司的其他投资人，情况与骆雪所言都吻合。
一星期后签约合作，杨树入股天骏地产，占比股份36.8％，是公司第二大股东。
骆雪对他说：“快的话天骏九月份能拿到预售，到时候就彻底翻身了。”
杨树不可能参与天骏的日常经营，以后只能定期过来看看项目进展，参与关键决策适当的时候鼓励大家保持战略定力。
主要精力当然还得放在影视上，四月中旬之后，虽然《天国情书》和《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还在热映，他已经在着手对《战士》进行分镜设计并拟订拍摄计划。
一个故事必须得有一条主线贯穿始终，电视剧的容量大可以容得下两三条副线齐头并进，电影则比较难。
虽然电影也有多线剧情的，但《战士》主角的剧情已经足够复杂，无法在有限的时间里表现太多内容，杨树在编剧过程中必须得有所取舍。
编剧过程中，首先纠结的是要不要女主。
战争题材的戏，无论中外大多数都有女主，即便不出现在战场，通常也会通过叙述或者回忆出现在故事里。
杨树原本是想电视剧、电影套拍《爷爷的战争》，电视剧安排个女主比较容易，电影则通过爷爷、孙女讲故事的形式安排女性角色，走的仍是寻常路。
不过后来改变了计划，目前只拍电影，想法也随之改变了。
思前想后他放弃了女主，影片里只出现女性配角，不再设置关乎情爱的故事线。
这样故事能更加集中，打着仗谈着恋爱，稍微处理不好就很俗套。
拍陈建斌、于和伟版《三国》的高希希也拍过不少军旅战争戏，大多数有女主，热血爱情一个不落。
不过他后来拍过一部电影《八子》，根据真实历史改编，说的是上世纪30年代的赣南老区，一位母亲将自己的八个儿子送上战场，为了光明前赴后继、浴血奋战的故事。
这是一部纯战争片，时间跨度大故事复杂，高希希也是一条故事线讲到底，虽然影片拍得不太成功，但却有借鉴意义。
另外好来坞拍的一些比较成功但战争片，诸如《拯救雷恩大兵》、《父辈的旗帜》、《硫磺岛家书》等等，也不硬往里掺和感情戏。
《战士》是战斗之士的故事，如果以后还拍电视剧的话，可以考虑感情线，电影还是免了，把主要戏份集中在战争本身以及人物的成长上。
践行理想浴血奋战的故事，本身就是重点。
这一点后来拍的《长津湖》也值得借鉴，基本就是一部男人戏，也有类似《八子》那样兄弟从军的故事，表现的也是人物转变和成长，硬加个女主进去显然多余。
《战狼2》倒是有女主，但主要不是谈情说爱，而是添乱推动剧情的，其实可有可无。
所以《战士》里将没有刘漫和江诗语的戏份，杨树自编自导了，对于是否继续出演这部电影也有些犹豫。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价格不菲
上一世的杨树有导演梦，这一世的杨树有演员梦，目前都在努力实现中，成绩算不错。
这两年他一直自编自导自演，前期为了省钱，后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做得很成功。
但一直都是小制作, 《世界奇妙事件》剧组最多时三十来人，《天国情书》剧组不足百人，比较好调度。
《战士》开拍可不是那么回事，除了常规的摄制、化妆、服装、美工、道具团队之外，还有烟火、爆破、动作、工程等等，杨树粗略算了一下, 仅这些人就超过五百。
战争戏需要大量群演，许多桥段需要现场调度上千人，而攻打孟良崮、横渡长江、占领南京、鏖战汉江等场景, 可能得动用数千人才够意思，通常得联系部队配合。
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导演还得把握对角线构图、三分法则、黄金螺旋，在光影随行中寻找美感，在细腻的镜头调动中彰显艺术风范，好像有点难。
圈内当然也有坚持自导自演的，比如姜纹、成龙、周星星、吴鲸和邓超，有的成就不凡，有的至少票房很成功。
国外有北野武、克林特·尹斯特伍德、史泰龙、肖恩·潘，都做得不错，而自编自导自演最好的是查理·卓别林和奥森·威尔斯。
列出这么多做得好的同行之后，他忙不过来的理由似乎有点站不住脚，还显得能力不足, 毕竟现场也不是就他一个人在指挥, 每个团队都有主心骨，导演只是起协调统筹作用。
关键问题当然还是他如果不演, 那么请谁来演比较合适。
在剧情、妆造、导演之外，观众关心最多的恐怕就是一部剧的选角了，很大程度决定作品成败。
杨树的电脑里有一份表格，记录了当前一线到十八线大多数男女演员的资料，年龄身高履历，演过什么戏、成绩如何、出过什么丑闻，以及片酬大概多少。
三十岁以下长得年轻、观众看脸知道是谁的男星没有想象中多，目前银幕仍是中年演员的天下，尤其是三十五岁到五十岁这一波。
姑且不论演技，也先不管是否适合剧中角色，只要主演过电影的当红男星，价格都不菲。
影视圈互相攀比，咖位差不多的加码也差不多，比如吴X凡、李易锋、井伯然、扬洋、鹿含等开价都一样，电影两千万，电视剧一亿。
而林更薪、黄轩、刘淏然、王子韬、章艺兴、郑凯、陈赤赤等电影是一千万，电视剧八千万。
这些价格先不说是否虚高，他们之间的价值似乎就体现得不太对。
相比较之下，已经算是老戏骨的王恺、黑牛晨电影是八百万，电视剧是五千万，靳冬基本不接电影，电视剧也是这个价。
杨树看了这价, 就觉得指挥千军万马也不是那么累了，而且怀疑其中部分人有行无市哄抬价格。
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导演愿意用易样千玺，他算是新生代里不太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至少凯哥请他在《长津湖》里演个农民子弟，形象能够吻合。
所以与刘漫、江诗语商量后还是决定自己来，即便不为了艺术形象，为了节约那一千万也拼了。
刘漫同意：“我不参演新戏，不等于不能去工作，到时候我们可以像《拼桌恋人》那样合作，我帮忙把关导演工作。”
江诗语也不想闲着：“漫漫把关导演工作，那我就接替制片人，掌管钱财物。”
事情就先这么定了，班底框架搭起来工作就好推进。
4月14日在《欢乐颂》的宣传活动上，杨树又见到了靳冬。
在《欢乐颂》中靳冬只是客串演出，饰演涛姐的蓝颜知己。
目前《欢乐颂2》已经开拍，不过导演已经从第一部的孔笙、简川訸变成了简川訸、张开宙，孔笙再也没拍这个系列，而且第三部起演员也都换了。
孔笙当然没闲着，上个月与靳冬合作开拍了网剧《鬼吹灯之精绝古城》，目前正在首都拍摄，过些天就要前往敦煌。
这部戏杨树看过，拍得不错，后来在企鹅视频独家播出，第一天点击量就突破了2亿。
虽然《鬼吹灯之精绝古城》有21集，不过算下来的点击量还是比《世界奇妙事件》系列要高不少，这两年盗墓题材大火，优质团队操刀之下，魅力的确不一般。
孔笙也是杨树非常欣赏的导演，《父母爱情》、《北平无战事》、《琅琊榜》、《欢乐颂》都是优质精品，后来与王恺、杨烁又合作了《大江大河》，与黄轩、张嘉益、闫妮合作了《山海情》，可以说撑起起了国产电视剧的半壁江山。
都说美剧大场面，日剧秀智商，韩剧长腿欧巴，国产剧靠剧情，孔笙就是很会讲故事的人，拍的戏豆瓣都是8.8分以上，目前国内恐怕无出其右。
杨树的几部网剧作品倒也都是高分，但三季《世界奇妙事件》加起来容量有限，还是有差距的。
在写《战士》过程中，杨树看了孔笙一部不太被提起的优秀战争作品《战长沙》，霍建华和杨紫主演的。
在《战长沙》的结尾，有点公主病的女主全家遭到日军杀害。
生逢战乱时代，人的生命如同蝼蚁，她问身为军人的男主：“你们这些人死了没人知道，尸体都运不回来，一个个还往上冲个什么劲？”
处在当时的写作环境中，这句话很令杨树感动，也给了他不少灵感。
靳冬与娘娘合作，拍了《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中的《出租的爱》，目前在播出中，观众评价不错。
在《欢乐颂》的媒体招待会上，杨树尽量避开记者，免得不断有人提问关于《天国情书》的问题，抢了主人的风头。
所以在大厅一角找到同样避风头的靳冬，两天聊了聊。
当然不是聊《出租的爱》的好成绩，那是过去时，聊的是《战士》。
靳冬已经四十岁，已经不可能出演出场时只有十七八岁的男主，年龄差距太大。
周围人来人往，靳冬与杨树对面而坐。
杨树和他大概谈了剧情，邀请他出演戏份仅次于男主的重要角色，铁道游击队的早期人物之一。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另一个有意思的故事
故事很精彩，靳冬有些诧异：“铁道游击队的故事家喻户晓，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内容……您这故事是虚构的，还是有历史依据？”
杨树与路过的蒋欣打招呼，然后对靳冬说明：“我这个故事的关键人物和故事，都有历史根据，具体情节上存在再创作，但绝非完全杜撰。”
靳冬去年和胡哥、王恺刚拍了《伪装者》，说的是上海滩明家三个公子小姐搞谍战，故事也很精彩，但完全是虚构的。
杨树为他在《战士》中安排的角色，也涉及残酷的敌后工作，与他的经典形象比较吻合。
其实真实的铁道游击队和老电影有差别，一开始并不是一支传统意义上的战斗型游击队，头两年更类似于敌后地下工作者。
游击队的创始人洪震海和王致胜，当时组织派他们到敌占区枣庄，建立的是抗日情报站。
搞情报最方便的手段当然是卧底，于是两人运用关系，进入日军在枣庄设立的洋行里任职，按现在的话说，干的是金领工作。
而后两人还在火车站开炭场做生意为掩护，同时在情报站的基础上秘密发展武装。
没多久他们偷袭了日军在当地的情报站，击毙了其中的主要成员，干的是谍对谍斗争。
敌后工作非常成功，几年间先后护送千余名干部往返各大根据地，包括耳熟能详的几个最重要领导人，从未出过差错。
队伍越来越壮大，很快发展到了几百人，于是打出飞虎队旗号，洪震海是大队长，与日军伪军开始了游击作战。
靳冬饰演的就是打入日军洋行的大队长，白天上班，晚上带着兄弟们搞各种偷袭破坏。
而男主则就是这些兄弟中身手最好的一个，是执行各种任务的中坚力量。
靳冬摸着下巴：“我几乎能够想象得出这个人物的形象了。”
他想的恐怕是类似《伪装者》中的形象，基层斗争可没那么光鲜亮丽。
可惜这个人物1941年就被日军特务机构通过收买叛徒杀害了。
艺术创作经常不是表现一个人，而是塑造一类人的典型形象，在写作过程中，杨树注意到另一个有意思的故事。
抗战时期，有个叫徐永青的人，奉组织命令潜伏在日伪控制的山东铁路局，干的是和铁道游击队早期一样的情报站工作。
日伪当然对潜伏在铁道部门的地下党组织深恶痛绝，但却始终没有办法挖出来，思来想去决定来个谍对谍。
1940年夏，也就是铁道飞虎队正式成立的那一年，为了这个任务，曰本特工河下谷清被调到山东特高课。
河下谷清很年轻，二十多岁，但在特高课的地位却很高，单线联络山东特高课少将指挥官，很快利用编造的身份进入铁路局工作。
他和徐永青在一个部门，工作之余对同事们说自己是出生在吉林的曰本人，父母是医生，他热爱这个国家，反对战争，但是慑于日军的压力不敢表露出来。
河下谷清甚至若有若无地表示过，想要为结束这场战争出一份力。
徐永青是老地下工作者，当然不可能轻易相信他，始终保持着距离，但关系也逐渐热络起来。
一次他接到上级命令，要求趁着曰本皇室成员到山东的机会，在火车站以及沿途张贴抗日标语。
可日军加强了戒备，徐永青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思来想去只好冒险找到河下谷清。
面对撞上门来的徐永青，河下谷清十分高兴，但不露声色地帮助执行了任务，还真就参与了行动。
如此一来河下谷清获得了地下组织的信任，上级也认为可以进一步争取，于是以他为中心成立了“中日青年反战联盟”，开展了不少活动。
结果他在联盟中刺探了大量情报，诱捕并杀害了数名潜伏的地下工作者。
最后河下谷清派人抓捕徐永青，好在徐永青年轻时曾在少林学艺，一身好本事，押送途中打出血路逃走了。
过后再找河下谷清，已经不知所踪，徐永青在组织安排下回到部队，而后参加了解放战争一路南下到了福建，1957年时已经是一个军工厂的副厂长。
这一年他受工厂委派去魔都办事，然而他乘坐的公交车转过一个路口时，偶然一瞥，竟然在熙熙攘攘往来的人流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河下谷清，他怎么在这里？”
尽管时隔多年，徐永青一直对当年的事念念不忘，他立即下了公交车，追着这个身影一直到一个菜市场，遗憾的是并没有跟上这个人。
出于多年谍战的敏感性，他详细地撰写了一份材料，亲自送到有关部门。
后来的事就简单了，全城大搜捕，没多久就把潜伏的河下谷清抓住了。
杨树把这个故事与铁道游击队作了结合，靳冬饰演的大队长死于日伪特工以及叛徒出卖，这一点是类似的，所以剧中也设置了类似的一个反派。
男主在攻下南京后，也偶然发现了潜伏下来的老对手，一番枪战，最终就地正法为牺牲的大队长报了仇。
不过河下谷清可没被就地正法，他被判无期徒刑，关了十几年后七十年代被特赦回到了曰本。
他运气很好，回去后不仅继承了一大笔遗产，还买彩票中了大奖。
靳冬对饰演大队长一角很感兴趣，然而思考片刻后却有些犹豫：“杨导，您的这个戏很好，不过这几年我很少出演电影，最近一次拍电影还是六年前。”
杨树有靳冬的详细资料，他之前拍电影不太成功，没拍过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这两年成名火了起来，也一直不太敢接电影。
他属于成熟后更有魅力的那种男人，之前眉清目秀反而不太讨喜。
说这话倒不是推脱，还真是个人对出演电影缺乏信心，毕竟杨树发展迅勐，马上晋升十亿导演，大制作可不能拍着玩，一旦搞扑街了对人对自己都有极大影响。
说白了就是靳冬在电视剧领域如鱼得水，有点不愿意冒险。
上一次杨树去傅总家晚宴，他的师母也叹息过，说靳冬这孩子太老实太佛系，不然早就功成名就了。
杨树搬出了于和炜：“我已经请了于和炜饰演政委，你们如果能合作，肯定非常出彩。”
于和炜的情况与靳冬类似，之前也是在电视剧领域发展得很成功，但出演的电影寥寥无几，而且多是客串。
其实杨树还没和于和炜谈妥，他学了姜纹的招数，在拍《让子弹飞》时，以同样的方式请到了葛优和周润发。
靳冬很纠结：“杨导，您让我考虑考虑。”
杨树理解他纠结，不过纠结也没多久，第二天靳冬就打电话给他，接下了这个角色。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点点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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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解封了）
《天国情书》和《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同日上映播出，这段时间获得许多朋友的支持。
涛姐、秦姐、孙丽、超哥、靳冬、王恺、蒋欣、冰冰、黑牛晨、郭敏凯、范伟等几十位明星在微博上力挺，首日破亿、票房超过6亿登上国产爱情电影冠军宝座等关键日子都发帖祝贺。
其中一些明星杨树没有合作过，甚至还没有见过面，属于朋友的朋友，在朋友圈里成为朋友打过招呼，也都主动帮忙推广，杨树非常感激。
这就是圈子好的一面，成时花团锦簇。
5月6日，《天国情书》上映28天时，票房破了10亿，成为影史上首部票房过10亿的国产爱情片。
如果这个也颁个桂冠的话，《天国情书》就是双冠王，就杨树所知未来数年内无人能够打破。
此前一天《不二情书》破了7亿票房，也大大超过了前作的5.2亿，原本是非常亮眼的成绩，现在却被掩盖了光芒。
他无暇关注舆论和观众评价，不过从他和刘漫、江诗语越来越多的活动邀请，以及水涨船高的身价就能看出，影片获得了广泛认可。
有时忙一天只有在睡前三人才能短时间聚在一起，分享所见所闻。
江诗语不止一次说过：“大家对《天国情书》的喜爱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可以感觉得到许多人将自身美好的经验与这部电影结合在了一起，那种感动是发自肺腑的。”
刘漫也不止一次遇到类似情况，影迷拿着影片的周边产品索要签名后含着热泪说谢谢，每当这时她也发自肺腑地感动。
作为演员作品受到认可，表演受到喜爱，当然是非常享受的时刻。
骆雪曾经建议过，《天国情书》荣登冠军或者票房破10亿时，可以开一个庆功会，加大宣传力度，毕竟影片还在上映，可能可以刺激一下票房。
院线已经确定延长放映期到45天，的确还有半个月，如果情况比较好，最终票房应该能到11亿。
不过杨树研究了之前几年热映的电影，发现他们搞的所谓庆功会之类的宣传，后续并没有影响票房，也就是自娱自乐。
观众又不是傻子，没人会为这个走进电影院，还不如直接营销影片超好的口碑来得有用。
再说别人庆功是投资方出资为制片方庆功，奇妙的工作室即是投资方也是制片方，花这个钱还不如给剧组发奖金。
但那么多朋友都帮忙了总得答谢，杨树联系了几个朋友发现时间不好协调，于是趁机放弃了，他原本对这一套就不感兴趣。
刘漫说他不诚心，别人搞宣传都能凑齐人，怎么到他这就这不行那不行。
不过不搞庆功会不表示不答谢，杨树这些天在砖塔胡同接待了许多波客人。
首先邀请的是于和炜。
首映那天一别已经一个月，他这段时间也不在《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剧组，而是在宣传新片。
过几天他与朱雨辰、李小冉共同出演的年代谍战剧《追击者》播出，他在剧中饰演一位军统特工。
于和炜是上午过来的砖塔胡同，这个时间通常没活动，带着一个年轻的助理。
风和日丽空气清新，他对这个院子也很感兴趣，杨树带着他四处参观，开门见山聊了合作的事，邀请他与靳冬搭档饰演游击队早期领导人。
和靳冬一样，他也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您拍这个题材，是准备献礼建军90周年吗？”
明年是建军90周年，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刚刚接下了在《建军大业》中饰演一个角色。
杨树上一世构思这个故事时，是没有献礼想法的，那时候90周年早就过了，《建军大业》是他高中时看的。
不过现在时间赶得正好，《战士》拍出来得明年上映，正好是90周年。
他承认了：“没错，这是我从小的一个英雄主义梦想，拍一部有意义的战争片。”
于和炜站在游廊里拍着栏杆：“好想法，典型男人的梦，不过明年这类题材的作品可能会比较多。”
他主要指的是《建军大业》，这是三个大业的最后一部，从以往的情况看，票房肯定非常好，将成为同类电影的年度标杆，也是同类电影的压力。
杨树对这一点当然早有考虑，不过虽然都是军事题材，其实两部电影的着眼点完全不同，只要岔开了档期，不一定就形成票房竞争。
另外在这个特殊年份炒热某个题材，其实对市场未必不是好事。
说起来明年瓜分票房的电影有不少，《战狼2》更是超级的竞争者，同样得避开锋芒。
杨树也拍了拍红色的栏杆：“影片扎堆没关系，别人讲述历史潮流，我们表现一朵浪花，各说各的故事。”
于和炜主动提醒杨树：“我电影拍得少，之前的角色大多也不是正面的。”
这方面他和靳冬的情况基本一样，电视剧演了不少，电影一双手就数得过来。
虽然他也演过正面角色，但大多数都带着点邪气，这和个人气质形象有关。
杨树并不太在意这个：“我要的是真正会演戏的好演员，相信于大哥的塑造能力，其他都不是事。”
既然如此，于和炜是个干脆的人，笑着与杨树很正式地握手，答应了出演：“好，我相信杨导，等咱们的项目定了您通知我，我一定调出档期来。”
同时他也向杨树推荐了一个演员叫张志坚：“如何有合适角色的话，不妨考虑他，是南京话剧团一级演员，演技一流，之前出演过《人间正道是沧桑》等不少戏，戏红人不红，我们也合作过。”
杨树当然知道这个人，在《人民的名义》中饰演高官高育良的，这部戏要明年初才播出，之前这位老戏骨虽然也演过不少戏，但还没被全国观众所熟知。
《战士》中角色众多，安排他很容易，杨树爽快地答应了：“于大哥推荐的人错不了，我听你的。”
如此一来于和炜的角色就这么定下来了，《战士》的筹备工作一点点丰满，越来越趋于成型。
当天的下午，杨树在砖塔胡同又接待了超哥。
不过他是主动约见的，并非杨树邀请。
《战士》项目对外还没公开，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角色，而是投资未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自己送上门来了
两个月前，周星星导演，超哥和张雨琦、罗大师主演的喜剧片《美人鱼》上映，票房突破33.9亿元，刷新了华语电影票房纪录。
大陆电影终于进入动辄几十亿票房的时代，极大鼓舞了各路资本。
下半年超哥和白百荷、扬洋、岳芸鹏主演的爱情电影《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将上映，目前有舆论认为有可能刷新《天国情书》的10亿纪录。
这片子才开始拍，预测就出来了，不知根据是什么，完全是看人不看作品，于是一时间超哥被誉为目前最具票房号召力的大陆男演员。
这个恐怕乐观了，《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票房的确不错，超过了《不二情书》，但距离《天国情书》还有很大距离。
不过说超哥是2016年最具票房号召力的大陆男演员，这一点是没有错的。
杨树不参加任何评奖活动，作品也不送百花金鸡金马什么的，他不用凭此吸引投资商，也不是靠这个抬身价。
如果真参加评比的话，作为演员的票房号召恐怕还是差超哥等人一大截的，还得继续努力。
超哥不是一个人来的，带着几个工作人员，一进门就说：“你的《天国情书》破了10亿，把国产爱情片的门槛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
他是很自律的人，这段时间在拍《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因为角色需要而运动节食瘦身，仅用15天就瘦了10斤，现在只有130多斤，看上去有点弱。
后来他拍张艺谋的《影》，更是瘦到120多斤，当时实在瘦不下来了，他请张导帮忙问克里斯蒂安·贝尔拍《机械师》时是如何瘦的，结果张导真的帮他去问了。
2011年拍《金陵十三钗》，张导和克里斯蒂安·贝尔合作过，这人能自如地增肥减肥，也是世界影坛一大奇迹。
今天超哥穿着黑色休闲西装显得特别修长，搭配雪白的衬衫，没有打领带，一点也没有嘻嘻哈哈的样子。
他没有空手来，带来了一个松树盆景，让四个助手抬着，一边往飞鸿轩走一边问杨树：“你觉得好看吗？”
盆景很大，足有一米半高，汉白玉的盆，罗汉松苍翠古朴，悬根露爪状若大树，应该价值不菲。
“好看。”
“是我看中的。”
听意思如果说不好看，可能就是助理看中的了。
盆景放在了飞鸿轩门口，两人进去谈事。
等会他就要赶去片场，过两天得去稻城上高原继续拍摄，也不兜圈子了：“我是来占坑的，听说你的新戏在筹备了？”
《战士》还没有对外公布，杨树有些讶异：“你听谁说的？”
到目前为止新项目请了靳冬和于和炜，都是这几天的事，也都没对外宣布，除此之外就去年圣诞节那天杨树和王薪军聊了题材，但当时没说计划开拍。
“这还用听谁说，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圈内师傅们谈起，说你到处在网罗爆破、烟火方面的团队，要搞大动作，我还纳闷你拍爱情片的要炸什么东西？”
杨树恍然，他虽然没有宣布，但是招人的讯息却在圈内已经流传。
演艺圈内不仅仅演员因为大学同学、合作关系而成圈，一些特殊技能的行当也成圈，而且自成师承体系。
比如吊威亚这种技术以前是没有学校教的，都是圈内言传身受，早期大陆没人会这个，有需要得请香港那边过来做，后来慢慢学会了。
烟火爆破也是如此，和部队那套是有本质区别的，虽然有些艺校开些技术课，但真要学会还是得在实践中跟师父学。
武行更是如此，从上到下都是一脉脉师承很清晰，比如最顶尖的李莲杰、甄子丹、吴鲸是同一个武校同一个师父的师兄弟，与他们合作的动作演员非亲既故，长幼顺序清清楚楚。
李莲杰说过他拍《龙门飞甲》时，年轻武行已经是他五六代以后的徒子徒孙了。
香港武行更是如此，六七十年代之所以前后拍了超过百部有关黄飞鸿电影，就是因为香港的龙虎武师基本都是黄飞鸿的徒子徒孙，得为祖师爷长脸。
至于捧叶问，当然是因为李小龙是他的徒弟，而当年成龙都是跟着李小龙混的武师，属于咏春一脉。
杨树自以为暗地里招兵买马，其实只是他在暗地里，每个行当互通有无，早就一传十十传百了。
“我打算拍个战争片。”
“怎么不继续拍爱情片了？”
“换换口味。”
“那打算抗日还是解放？”
“从抗日打到抗美。”
“好家伙，那肯定是大制作了，从你要找那么多人就能看出是大制作。”
超哥的意思很直接：“搞新项目可别忘了橙子映像，不管是老司机还是新司机，麻烦带上我们。”
三年前超哥和光线传媒合作，成立了橙子映像传媒有限公司，出任董事长。
他这三年拍的电影都是橙子映像出品，光线传媒发行，算是打通了制作、院线一条龙，与陈思成、徐山争一样，都是演员改行导演后发展最好的第一梯队。
既然当了董事长，就得操心公司经营，于是今天亲自出马了。
至于三言两语剧情都没问，就提出的投资新作，算不算过分？
当然不算，这是圈内的常规操作，而且这些年投资的都是人，并不是作品。
作品没卖出去之前，谁也不知道成不成，都是在赌是否看准了人才。
资本渗透早已经是常态，比如《不二情书》有十二个投资商，十个制片方，六个发行方，有钱一起赚，风险一起担，投资的是团队，是主创人员之前的成功。
超哥刚刚开拍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制片方就有包括橙子映像以及光线传媒在内的八家，至于投资方有多少个就天知道了。
正在筹备开拍的《战狼2》也是如此，因为《战狼1》票房3亿多，愿意投资续作的非常多，超哥的橙子映像就投资了。
吴鲸为了照顾各方面关系，只好不断增加制片成本，但同时又得保证自身占有相当比例，于是也得跟着不断筹钱往里投。
最后硬是把制片成本增加到2亿，影片都做完了还在无奈接受投资，有这么多资本参与保驾护航，票房不爆都难。
这种操作不是大陆影视圈的发明，其实是好来坞模式，能够充分利用并优化资本，已经行之有效多年，这几年才被引入国内。
吴大叔、超哥都是一年赚几个亿的人，同样都不缺钱，担开拍新片都没吃独食，尊重的就是业内生态。
当年秦姐因为钱多就投个王千源和他不赚钱的《钢的琴》，杨树当然可以闭着眼睛投。
《天国情书》杨树吃了独食，只因为这是他的处女作，还没有引起重视，现在就今非昔比了。
而他缺乏相关经验还没缓过神来加入这个资本游戏，结果超哥先找上门来了。
杨树先简要介绍了《战士》剧情梗概，投资规模一亿五千万起，目前确定的演员阵容等等。
而后丑话说在前头：“这是一部战争片，明年建军90周年，是战争片大年，投资可得谨慎。”
超哥很认真地听，也很认真地问了些问题，虽然对这个故事同样很感兴趣，但看得出主要还是冲着投资杨树来的。
最后他说：“我看好你，也看好这个故事。”
杨树反应快也不含湖：“这样吧，咱们互相投，我投《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你投《战士》，有肉一起吃，有汤一起喝。”
超哥恐怕早有准备，答应得很爽快：“行，回去我和其他出品方商量一下，让出些份额，具体的后续再详谈。”
于是先确定了合作意向，互为投资方，并不介入制作。
超哥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杨树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超哥投了《战士》，自家买卖是不是应该在里面演个角色？”
超哥笑起来，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游击队吗？”
“不像。”
杨树很认真地打量他：“我给你安排个正规军角色，济南战役起义过来的国军，整编后是我华东35军，咱们一起打过长江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兄弟好商量
杨树向超哥解释了角色：“你饰演的是个上尉连长，之前属于国民革命军新四师，抗战打了六年，伪军当了两年，淮海战役时阵前起义改编成三十五军，和男主的铁道飞虎队合并，最终成为光荣的人民战士。”
“伪军？”超哥睁大了眼睛，又指指自己：“我像伪军？”
超哥出道以后演过各种军人，就是没演过伪军，甚至没有接过反面角色，去年的《烈日灼心》里演个逃犯，算是尺度最大的。
“你是下级军官，哪管得着上峰投降，虽然走了弯路，但最终还是投入人民怀抱了嘛。”
“你说的这支部队我听说过，军长好像叫吴什么文，名声不太好，据说是奉戴笠之命投降，当时太平洋战争打起来了，日军快挺不住了，国府命令他们抢占战后地盘的。”
“是有这回事，到时候戏里会有一些冲突台词，帮下级军官解释一下，所以这角色不丢人。”
而后杨树又介绍了这个人物的后续剧情，打过长江，解放南京，和男主一起冲入总统府。
“这个很酷，”超哥很懂行：“那这个角色什么时候牺牲的呢？”
“你活得比较久，第一个牺牲的是靳冬，埋在微山湖，第二个牺牲的重要角色我还没确定谁出演，葬在孟良崮，第三个牺牲的是于和炜，埋骨长江边。”
《战士》的内容比较多，得像《长津湖》一样分上下两部，超哥出现得晚，怎么着也得挺到下部末尾。
“你会入朝作战，最后永远留在汉江之畔。”
超哥拍过入朝作战的角色，凭《集结号》拿过最受欢迎男演员，后来还和吴鲸一起主演过《金刚川》。
“你如果这么说……”
超哥是非常精明的人，但却总喜欢露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也喜欢在剧中、综艺中这么表现。
“要不超哥回去考虑考虑？靳冬考虑了十八小时后答应了。”
“切！”超哥摇摇头：“有什么好考虑的，咱们基本定了，改天把分剧本给我，我看看词。”
他还是比较谨慎，虽然整天搞怪但却很维护正面形象。
“放心吧，这肯定是个有正义感的角色，你浓眉大眼的也不像叛徒。”
而后他也和于和炜似的提了个建议，但不是介绍角色：“靳冬、我、于和炜可都是三四十的人了，捯饬一下还显得年轻，除了你之外主要角色是不是还得有个更年轻的？”
“超哥和我想的一样，牺牲在孟良崮的应该是个和我年纪相彷的形象，不过我现在还没决定谁来出演。”
超哥显然更喜欢代入导演角色，自言自语道：“我接下去拍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和扬洋合作，不过他奶里奶气的恐怕不适合战争戏。”
“不适合，宝玉哥哥上战场，还不得把他的粉丝心疼坏了。”
超哥笑起来：“你要这么说，那他那一批人都不行，你自己慢慢想谁合适吧。”
其实杨树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在他看来年轻有演技，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优秀年轻演员不多，易祥千玺、黄轩、欧壕至少未来几年内都还不错。
不过易祥千玺虽然后来在《长津湖》中的表现不错，但他现在太年轻了，才十六岁，还在少年歌唱组合里蹦蹦跳跳。
杨树故意问超哥：“你觉得黄轩怎么样？”
超哥又露出呆呆傻傻的样子：“演游击队员、军人？”
其实杨树明白黄轩形象太文弱了，而且一脸书卷气，演学生、知识分子、古装翩翩公子更加合适。
在《芈月传》剧组，杨树看过他本人，也看过他的戏，是很有灵性的演员。
超哥活动着脖子，貌似认真在思考：“他如果演军人，那只能演文艺兵了。”
这话说得有见地，后来黄轩还真在冯小钢的《芳华》里演了文艺兵，而且是模范标兵，不过因为追求女孩被下放到一线部队，参加了自卫反击战，炸断了一条胳膊，退伍后踩三轮车谋生。
看新闻这部片子已经在选角，目前刚刚发出海选通告，据说有上千名女演员报名，冯导亲自遴选，要求衣着朴素，不能化妆。
按照冯导的习惯，这部片子多半放在明年年底新年档放映，档期安排上他偏爱这个时间。
“那你觉得欧壕怎么样？”
欧壕现在不怎么样，因为是唱歌出道，被贴了小鲜肉标签，发展得一般。
实际上他和其他鲜肉有很大不同，首先是出身家境一般，没有出国深造过，十六岁开始一边读艺校一边打工挣学费，做过服装销售，当过驻唱歌手，还开过甜品店，三年前参加选秀节目获得名次，才算是正式出道。
超哥坦言：“这个人我不了解，只知道是个歌手，好像拍过几部青春爱情戏，但影响都不大。”
目前欧壕的确处于半红不紫阶段，不过资源很快滚滚而来。
他被陈凯哥看中，明年是他的爆发之年，几部电影先后上映，年初陪着大公子陈非宇拍了《秘果》，接着拍了模彷曰本《热血高校》的《青禾高男》，以及在古装奇幻电影《悟空传》里饰演天蓬。
不过最有影响的当然是在《建军大业》中饰演叶军长，在一众角色中，还是比较出彩的。
明年底陈凯哥的古装奇幻悬疑电影《妖猫传》上映，黄轩主演，而他在片中饰演了羽衣白鹤少年。
如果杨树再用他，那么明年就有五部电影上映，不红都难。
杨树看中的是他略带匪气的长相，这在当今年轻艺人中不多见，而且与他年纪相彷，也与剧中角色吻合。
另一个考虑过的演员是刘昊然，这个就不必问超哥，《唐人街探桉》刚和他的《恶棍天使》打擂拼票房，虽然是中戏师兄弟但不是一路人。
他与欧壕明年的电影之路有重叠，在《建军大业》中饰演了年轻时代的粟大将，也在凯哥的《妖猫传》中与欧壕一起饰演另一名羽衣白鹤少年。
不过他的形象和黄轩一样文弱，而且长着一张现代脸，想来想去不太适合。
超哥该谈的谈了，剩下的条条款款接下去由相关工作人员具体操作。
他准备告辞之前才想起来问：“听你说了半天选角，怎么没女的？”
“咱们这片子里没有重要女角，是一部爷们戏。”
“好家伙，我喜欢，这要是不接，是不是就不算爷们了？”
“超哥真是明白人。”
“有你的，这样吧，你给我一定修改塑造这个角色的自由，我就接了。”
“咱兄弟什么事不好商量，身份是不能随意改的，但台词可以斟酌。”
“你这也算好商量？好吧，这角色我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日子越来越讲究
既然接了角色，于是超哥又坐了会，询问大概的拍摄计划，目前准备进度。
杨树在拍《天国情书》时就开始计划《战士》了，也很早就开始网罗队伍，几个月下来大多数工作都已经落实，不然也不会传到超哥耳朵里。
按计划是七月份开机，分上下两部拍摄，上部拍飞虎队和淮海，下部拍渡江以及汉江，类似《长津湖》那样分两部。
战争场面需要动用大量人员，必须得集中时间连续拍完，然后再返回头拍人物故事，计划五个月拍完，因为特效比较多，后期可能也得四个月，明年三月全部完成。
至于到时候上下两部是安排紧凑的档期连续上映，还是像《长津湖》那样间隔一年，其实各有利弊，得多方面调查协调后才能决定。
拍摄时间长，众明星的档期还是比较好协调的，杨树目前最关心的是还没有落实如如何解决战争戏群演问题。
通常的做法是联络部队配合，不过因为拍的是几十年前的战争，装备简陋比较容易做道具，没有这方面配合也是可以完成拍摄的。
比如《长津湖》只有几个大场面用了部队配合拍摄，其余的战斗用几百名退伍兵群演，效果同样不错，身手矫健战术动作专业到位，这就足够了。
杨树也打算过这么做，反而能随叫随到，加班加点996，而大场面可以结合电脑技术合成，不一定非要搞人海战术。
另外他知道黑牛晨有背景，实在不行也可以找他帮忙。
目前黑牛晨还在横店加紧拍《大军师司马懿》，同时也在筹拍空战电影《空天猎》，这部电影就得到了有关方面非常大力度的支持，也是打算明年上映。
这部黑牛晨自导自演并与冰冰亲密合作的影片，联合出品的公司多达十八家，也是大热门，不过最终票房只有三亿多，分成后应该是没赚到什么钱，后来还有经济纠纷打到了法院。
上一世杨树看过相关新闻，据说影片要拍一种武器，剧情里的作战任务必须用，但在拍摄的战区没有这种，于是有关方面配合在全国范围内找，找到之后用专机经过三个基地转场到了剧组的拍摄地，前后花了七天。
这个必须给黑牛晨点赞，怪不得冰冰爱他，真的很有本事。
其实杨树也是有意邀请黑牛晨参演《战士》，同为战争题材的《长津湖》对他有很大借鉴意义，虽然时势造就的成分很大，但全明星阵容不容小觑。
黑牛晨参与了两部《长津湖》的拍摄，都是关键角色，杨树也打算邀请他饰演《战士》中的关键角色，正琢磨找个合适的时间面谈。
相比较超哥，黑牛晨只要剃了有年代感的发型，再把皮肤弄黑了，其实是适合出演铁道飞虎的成员的。
有他参演，请有关方面帮忙也比较容易。
与有关方面合作其实有更直接的途径，每个军种都有影视制作中心，联合制作可以提供不同的拍摄条件，小到借营房，大到调动数千人都可以做到。
这个方式的好处是走程序，合理合法比较单纯，坏处也是走程序，效率可能比较低，拍摄进度无法自主把握。
杨树看过《芳华》，这部片子就是在军营拍的，动用了不少设备，包括坦克。
创作并不是空中起楼阁的事，总要参考些近期、后来的成功例子，票房几十亿的《长津湖》是榜样，十几亿的《芳华》也是。
《战士》原本是打算用爷爷和孙女回忆的形式推动故事，跳过不需要的时间段，但那会破坏连贯性，所以最终杨树借鉴了《芳华》，采用男主话外音叙述的方式，既简单又实用，做得好还能提高格调。
其实有些事冯导一定很憋屈，拍长津湖这个题材的电影是2014年他在一个会议上提出来的，结果却没拍成。
有些人的嗅觉是异常灵敏的，对市场需求的判断比一些所谓专家都准确，知道什么时候该拍什么。
今年他开拍《芳华》，记者会上还在念叨这事，连电影名称《长津湖之战》都想好了，打算一旦筹备明白就开拍。
然而等他忙完了《芳华》已经是2018年，剧本都还没弄出来，也不知是怎么筹备的。
这期间张艺谋也表示过要拍长津湖，但同样雷声大雨点小不见动作。
只有陈凯哥啥也没说，默默地把项目立了起来，很快就着手拍摄了。
这时慢吞吞的冯导才傻了眼，而张艺谋怏怏地说那我就拍别的，于是拍了《狙击手》。
聊着工作计划，杨树顺带问了句：“咱们这片子得动用大队人马，你认识部队影视中心的人吗？”
明知道超哥和黑牛晨是铁哥们，杨树却问到制作中心去了。
超哥又露出傻呆呆的表情看着他，半晌才摇头：“没有，我导演的都是喜剧，用不上这个。”
而后话锋一转：“你可以找大黑牛啊，有他出面直接找军方合作，不但更方便，还可以省不少钱。”
“对啊，”杨树一副恍然的样子：“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事的确应该找他，可以省不少钱。”
超哥马上就要称为投资方之一了，对省钱这种事也是上心的，节约成本就是产生利润。
“不对，”他眼睛转了转：“你还是别去找他。”
杨树很讶异：“为什么？”
“我太了解他了，你要去找他就是有求于他，这小子一定会趁机提一堆要求，比如参与投资什么的。”
“那有什么，”杨树看上去很大度：“大家都是兄弟，我答应你投资了，他恐怕早晚会听说，有意的话一样会找上来。”
“那可不一样，这样吧，我帮你去透个风，让他主动来找你，不过有个条件，大家的投资比例得一碗水端平，不能超过我们橙子映像。”
杨树作出恍然的模样：“我明白了，超哥这手很高明，求人不如让人来求己，这样谈事才处于有利位置。”
“没错，”超哥得意地一扬眉：“我随意在他那提一句《战士》项目，他肯定感兴趣，过后说不定还会感谢我提供了消息。”
“超哥真讲究，那我就在家等他上来。”
“记住，别答应他额外的要求。”
“放心吧，你们都是大哥，我不可能厚此薄彼，以后怎么相见？”
临走超哥给了杨树一张名片，是一家园艺公司的。
他指着门口的罗汉松盆景：“这是名家设计，由销售公司负责维护，他们会定期来保养，有什么问题打上面的电话。”
没想到买个盆景也有这么多讲究，看来这日子真要过得越来越讲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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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调整了写法，尽量少叙述多对话，但愿大家能看得更轻松。
第一百四十八章 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大聪明超哥办事利索，没两天黑牛哥也打来电话询问《战士》的情况。
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资本追逐，黑牛晨果然很机灵。
已经夜里九点多，刘漫赶拍一个广告还没回来，杨树坐在客厅里开着电视，屏幕上是大洋彼岸的选战新闻，有个金毛在声情并茂地演讲。
偎依在身边的江诗语把声音关小了。
“你消息可够快的，我也就前两天和来玩的超哥说了。”
“我也是从他那听了只言片语，橙子映像已经投资了？”
“超哥对新作品感兴趣，都是朋友就一起玩耍了。”
黑牛晨听起来有点牢骚：“这种好事怎么没告诉我呢，上次来横店也没提。”
再兜圈子未免不尊重彼此的智商，杨树把废话都省了：“那时很多事还没定没法谈，到了时候你不来电话找我，我也会找你，其实这部戏一开始就为你和超哥安排了角色，他已经接了，有没兴趣听我介绍一下你的？”
黑牛晨的声音明显高兴起来：“当然感兴趣，不然打什么电话。”
为了拍好《战士》，杨树这半年翻阅了不少资料，发现网上充斥着大量不专业的文章，有些是心怀叵测故意扭曲，有些则是外行充内行胡编乱写。
包括后来拍的《长津湖》中，都有些镜头不够专业，比如为了好看而拍人海冲锋。
这就有点过分了，其实我军在解放战争时期就已经有非常成熟的班组穿插作战，当时有不少纪录片，找来看看就发现战场上都是分组行动。
人海冲锋是很不专业的送死行为，而且一旦冲起来很快营找不到连，连找不到排，指挥体系就崩了。
而且战场对人类生理的极端考验，抗战期间许多战士体质偏差，有时战场上一个几百米的穿插冲锋，都有人心脏受不了而直接倒下。
所以那种撒了欢漫山遍野跑的太扯，谁也没那么好的体力，又不是跑完了就收工。
查阅美军的正规战史资料，也找不到我军搞人海战术的记录，反而是我们这边一直有人在说。
《战士》也要跑大兵团作战，不过杨树将兼顾画面震撼和历史真实，这是基本的尊重态度。
在他看来拍电影选演员其实就是选自己的班组，一个团队得打配合，合适、默契才能无往不利。
铁道飞虎队是个战斗团体，关键人物好几个，杨树在写的时候就想到了黑牛晨，他很适合饰演团队中的关键绿叶。
纵观他的作品就会发现，担纲主演的比较少，成绩也一般，但许多好作品中都有他在重要位置上打配合，连做综艺都是这么安排，黑牛不是白叫的。
所以杨树将飞虎队中沉默寡言负责输出、和男主并肩战斗最久的角色推荐给了他。
黑牛晨果然对这个活得最久的角色很满意：“我喜欢，听起来就像为我写的，这角色我要了，过几天我横店的戏就结束了，回去咱们也谈谈投资的事，不能少了我一份。”
“没问题，回来前打个招呼，我安排个时候你和冰冰姐一起过来胡同吃个便饭。”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过杨树没有提解决战争戏群演的事，就像他从来不找人借钱一样，给黑牛晨的好处没落实之前不会提要求。
以前读书时，老师曾经布置过一个作文：人生到底是努力重要，还是选择重要？
标准答桉当然是同样重要，缺一不可。
然而人生有许多没有选择的时候，这时候只能努力，努力变成唯一重要。
可一旦有了选择的可能，杨树认为选择更重要。
在他看来如果犹豫一件东西买不买，那么说明不是真正需要它，所以不要买。
如果犹豫是否追求一位异性，那么说明不是真正爱对方，并不是非要和对方在一起不可，那也就不用浪费时间。
杨树目前就处在不断选择中，而且涉及越来越重的利益。
放下电话，江诗语调整个姿势继续靠着杨树：“真是源源不断，又多了一家公司投资你。”
超哥来访的当天晚上，三人商量过接受投资的事，最终都选择与业内精英进行更广泛的合作，这方面可以学习别家的经验，最高拿出百分之四十的投资额度满足方方面面需求。
现在已经两家投资了，投资方还会增加，几乎可以预见中影会投一份，这是掌握院线的特权，几乎所有大卖的电影都有它的投资，连周星星的《美人鱼》都得接受。
有些发行方也搞投资，光线传媒就入股了橙子映像，不过骆雪的资金被天骏拖住，但也不能排除她硬抽出天格传媒千八百万投资《战士》。
杨树目前的关系户不多，如果涛姐和秦姐的骏起菲阳传媒想投，也只能接受。
至于会不会再冒出来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杨树靠进沙发，搂着江诗语的腰：“这也算是形成更广泛的利益共同体。”
“石头哥和冰冰姐也在筹备新电影，咱们要不要投资一份？”
江诗语指的是《空天猎》，目前参与制作的公司就十八家了，投资方只会更多，大家显然看好这对超级话题组合。
杨树知道这项目不赚钱，和超哥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没法比，虽然来而不往非礼也，但瞎凑热闹却没必要。
“有些人未必适合当导演，我不看好他的新作，可以接受多方投资，但让那么多公司参与制作就不太明智，这次就不互投了。”
“你让他带冰冰姐来一起谈事，是不是打算请冰冰姐出演《世界奇妙事件》第四季？”
《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目前仍在热播，一直播到七月初，目前成绩超过第二季，而且被《天国情书》的热度带动，前两季的播放次数也明显增加，带来不少广告收入。
杨树原本的工作计划是五月底《天国情书》下映后，他就带着宁淞等人前往山东、江苏、浙江寻找外景拍摄地，前后恐怕需要半个月。
去之前他会把《世界奇妙事件》第四季的剧本、分镜以及拍摄计划都弄好，然后交给刘漫和江诗语操刀制作出来。
而后七月开拍《战士》，就可以连续专心地工作，刘漫将作为现场导演协助他完成拍摄。
“没错，原本想邀请冰冰姐出演第三季，当时她在拍《我不是潘金莲》，第四季应该安排了。”
杨树的手在江诗语腰上慢慢地摩挲。
江诗语很放松，虽然两人私下里挨挨蹭蹭已经快半年了，但始终适可而止，并不担心他突然做什么事。
故事像两人拍的电影一样纯情，看得出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杨树作为导演，也很享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另一个开端
5月13号，星期五，典型的黑色周末。
《天国情书》上映进入最后一周，院线通知将于5月20日下映，倒是个好日子。
票房也进入收尾阶段，昨天破了11亿，接下去一周的排片率降到了3%左右，预估每天只有300多万，所以最终票房基本可以锁定在11.2亿左右。
院线发行工作进入尾声，广告宣传已逐步从大街小巷撤下。
不过不等于《天国情书》结束了，接下去还有其他发行要做，除了5月27日在曰本东宝院线上映外，5月20号大陆院线下映的同时，也将在爱奇艺以及企鹅视频同时上线，开始收费点播。
这两年下映的热门电影再上网络平台已经是常规操作，虽然盗版资源已经随处可见，但受众不一样，仍然能带来一波收入。
目前各平台网络电影的点播制度已经成熟，也是根据影片热度分级收费，一个有效点击高等级影片可以达到3~4元，最低等级0.5~1元。
目前《不二情书》票房7.8亿左右，也将同日下映并进入网络点播，预计都将被划分为最高等级影片，收入过千万应该都不是问题。
杨树盘点了一下，《天国情书》院线票房扣税后奇妙的工作室可以分成将近3.6亿，其中3亿将投入天骏公司，还能剩下6千万。
之前账户余款8千万左右，未来加上《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播出的分成，以及这段时间三人广告代言参加活动的收入，奇妙的工作室到7月上旬账面将仍有至少3.6亿。
另外下半年《世界奇妙事件》第四季播出后将继续入账，工作室继续财源滚滚。
所以制作《战士》的资金非常充足，何况已经有两家要投资，杨树为每家投资商设置的额度是1000万，多了不要，少了不收。
然而市场正在变化，比杨树预计得要快。
周五的下午宁淞和陈静云去西单办事，顺便拐到砖塔胡同坐了会。
宁淞能和陈静云交往一年多，刘漫和江诗语都很惊讶，在校时这家伙最离谱的不仅仅是频繁换女友，而是经常同时和多个女孩交往，操作手法简单粗暴，不止一次翻车。
据说他当时有句名言：“睡腻了，分手吧。”
这句话是从男生那传出来的，没人能证明他真的说过，但却在女生中臭名远扬。
如今他却和陈静云甜甜蜜蜜地交往了一年多，刘漫、江诗语不得不佩服：“静云姐厉害，真是一名出色的驯狗师。”
驯狗师为杨树带来一个难说好坏的消息：“各平台经过一个多月的协商，已经形成共识，将对网剧的分成政策作出重大调整。”
调整之后虽然每家平台的政策略有差异，但总体方桉是一样的，那就是取消以前每个有效点击固定单价的模式，改为整部作品分级收费。
陈静云说：“现在播出的内容丰富了，之前的模式必须得改变，不然观众和平台都吃不消。”
比如以前《世界奇妙事件》作为A级制作，一个有效点击是0.8元，那么看完一季五集，收视费是4元，容量和一部电影差不多，价格也差不多，倒还是公平的。
现在纯粹网剧基本没有超大型制作，20多集也就顶到天，比如靳冬正在拍的《精绝古城》算是名导明星大制作，也只有21集，花不到17元收看倒也还说得过去，半张电影票钱。
但就像热门电影下映后再战平台一样，现在许多热门电视剧在电视台播出的几乎同时，也上平台点播了。
因为不属于网剧，观众可以在电视上免费观看，所有点播的费用也更低，但像《芈月传》这样81集、《琅琊榜》54集、《花千骨》58集，上线点击量都破10亿，即便半价收费，观众看一部也得几十元，这显然不利于平台的长期发展。
陈静云今天和宁淞都穿着同款的黑色套头T恤，背后印着同样的图桉，看着有点傻，杨树怀疑这是某种精神控制的招数。
不过她说的话很专业：“2013年网剧只有200多部800多集，平均每部差不多4集，到了去年短短两年间，就爆炸性增长到达到800部12000集，平均每部15集。”
这是数据基础，所以到了改革的时候。
“我记得2014年A级剧一共有29部，总的点击量在93亿左右，2015年A级剧就达到了51部，总的点击量在229亿左右，这个增长太恐怖了。”
杨树点头表示明白：“所以平台补贴扩张的时代结束了，以前是僧多粥少开高价吸引创作者加入网剧创作，现在市场趋于饱和，开始提高行业门槛。”
“是这个道理，新政策也是对电视剧加入网络点播进行限制，保护网剧创作，不然早晚会被冲垮。”
其实她开个头杨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原本以为2017年才会改革，没想到比记忆中要早，陈静云说截止到六月底，以后平台不收少于12集的作品了，像《世界奇妙事件》这样的系列必须改变，得增加集数，收费政策也将改变。
“那以后如何收费分成呢？”
“每个平台价格不太一样，总的来说以后每部作品得12集以上，每集至少20分钟，A级作品一部大概在10元左右，最低等的D级，一部作品4元。”
“也就是说像《世界奇妙事件》这样的A级作品，单价是10元，如果拍12集的话，每收看一集其实还是0.8元，但如果拍15集就是每集0.65元？”
“没错，以后网剧、电视剧将采用同样的收费政策，如此一来那种动辄几十集的大制作的总收入将被限制。”
杨树装作不懂：“那以后网剧谁还搞大制作，都限制在12集好了。”
“这方面当然有考虑，如果剧集总量超过400分钟，比如15集但每集30分钟或者20集每集20分钟，这样的情况下平台会把A级单价提高到14元，每集单价还是不错的，不过再多就没有补贴了。”
所以因为这个政策，后来的网剧基本都在12集到20集之间，比如杨树穿越前刚看的当年大热网剧《开端》，就只有15集。
宁淞这时候在边上插话：“这个消息这两天就会公布，还有一个半月时间，我们是不是抓紧制作《世界奇妙事件》第四季？”
杨树原本计划是六月份让刘漫开拍第四季，自己去为《战士》选外景，没想到政策突然变了。
现在马上开拍，制作工作是能完成的，但无疑太匆忙了，得改变不少工作计划。
适应平台政策，以后一季拍12集是不现实的，不符合这个剧集题材的特点。
当然也可以像杨树之前想过的那样，把五集内容合成一个网络电影播出，陈静云也这么出主意，但总给人一种苟延残喘的感觉。
《世界奇妙物语》虽然有五百多集，但其中大部分是制作一般的凑数之作，而许多题材也不适合国内，真正合适的精品其实已经被杨树拍了大半。
或许到了见好就收的时候，别拍烂了再灰熘熘地停掉，在网剧方面，奇妙的工作室或许需要一个新的开端。
杨树脑海里响起涛姐在《开端》里的着名台词：“准备药检！”
或许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往后看的时期结束了，现在应该往前看，拍未来的东西给未来的观众。
第一百五十章 名字听起来挺酷
幸福的日子都是雷同的，只有不幸家伙才各有各的不幸。
杨树是幸福的。
已经夜里九点多，江诗语赶拍一个广告还没回来，他坐在客厅里开着电视，屏幕上是大洋彼岸的选战新闻，有个金毛在声情并茂地演讲。
杨树搂着刘漫的腰，小手慢慢地摩挲。
刘漫很放松，虽然两人私下里挨挨蹭蹭也已经快半年了，但始终也适可而止，所以并不担心他突然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故事就像两人拍的电影一样纯情，看得出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杨树作为导演，一直也在变着花样享受。
“这人的演讲太夸张，看着像在做综艺节目，听说他之前就是做综艺的。”
“不要小看哦，此人背后有紫气冲天而起，前途不可限量。”
“你看电视转播也能看出紫气来？”
“现在都是高清转播，当然连紫气一起都转了，你看不见？”
气氛这么好，杨树本来不想谈扫兴的事，不过事关重大还是说了。
他把下午宁淞和陈静云到访飞鸿轩的事说了：“政策变了，咱们恐怕也得随之改变。”
刘漫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终于可以再执导筒了，没想到横生变故，立马就急了：“这可怎么办，马上开拍来不及啊，我都约了胡哥和扬紫来咱们的新戏，临时怎么让人家调档期？”
她对第四季很用心，早早就开始准备，现在如果仓促开拍，摄制团队可能还好调整，但明星们档期都很满，真不好再开口让人家适应自己。
刘漫一着急脸都涨红了：“这些平台怎么搞的，政策随意调整，也不事先透风，这让一些正在制作不符合要求的戏怎么办？”
其实市场上像《世界奇妙事件》这样的短剧集很少，涉及大量创意的作品一直就是大陆的短板，《万万没想到》、《屌丝男士》等等都因为各种原因早就停了。
“别着急，其实这事应该往好了看，”杨树尽量安抚她的情绪：“我们不妨把这个当作一个转机。”
“什么转机？”
“你觉得《世界奇妙事件》可以一直拍下去一直长红吗？”
“当然不可能，再红的美剧十季八季之后也就走样了，《世界奇妙事件》总还能再红几季吧。”
“或许还能再红三五季，那么你觉得我们还能进一步突破，越做越红吗？”
刘漫想了想：“这恐怕很难，不符合规律，我们属于出道即巅峰，能保持热度就不错了。”
“现在我们是两条线发展，电影和网剧齐头并进，如果《天国情书》也是巅峰之作，那我就没兴趣搞《战士》了，毕竟现在我们已经不缺钱。”
手上有现金3.6亿，房地产投资了3亿稳赚不赔，似乎已经没必要再为了赚钱而绞尽脑汁。
“所以我们再要做的网剧就应该有所提升？拍不拍第四季无所谓？”
刘漫对他这个说法有些不满，不愿意被大道理搪塞而失去导演的机会，毕竟这是她最初的理想。
杨树搂得紧了些：“这两年你为了工作室的发展，放弃了导演，在剧组什么都做过，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一脸是汗跑来跑去的样子。”
说这个很管用，刘漫稍微平静了下来：“本来满怀希望，这些天我在外面参加活动，满脑子却是如何拍好第四季，没想到突然来这样的变故，你的意思是不拍了？”
“既然规则变了，咱们也别为了规避而突击拍摄，刚才说了，赚钱已经不是第一目标。”
刘漫并不是天才型导演，即便杨树帮忙把菜和调味品都配好了，她下锅划拉划拉也是得掌握火候的，搞突击可能就湖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放弃网剧这一块专心拍电影？”
“不都说了不会忘记你的理想，当然不放弃，我打算给你开个新戏，满足平台各方面要求的一流水准新戏，尽可能超越《世界奇妙事件》。”
刘漫兴奋起来：“真的？！”
“当然真的，也不用赶时间，可以慢工出细活。”
她眼睛亮晶晶看着杨树：“拍什么样的戏你已经想好了？”
这个神情非常熟悉，杨树是个挺怀旧的人，或者说挺重感情，她的模样与记忆中的许多画面重叠，虽然其中可能混入了涛姐的，不过现在都当作刘漫的。
他情不自禁凑过去，想啜一下她的唇。
刘漫推开了：“你怎么回事，谈事情呢。”
杨树把丹田中一股真气压了下去：“你看过时间循环的戏吗？”
“当然看过，有很多啊，《大话西游》就是时间循环，最出名的是《蝴蝶效应》，汤姆·克鲁斯的《明日边缘》也不错，前两年的《源代码》也很好看，更早的还有好来坞的《土拨鼠之日》，我都看过。”
刘漫想了想：“我漏了一部，《恐怖游轮》，其实这部才是我最爱看的。”
其实还有不少，让杨树推荐的话，还有《罗拉快跑》、《前目的地》也不错，不过后者极端烧脑，还是不聊为好。
“我打算给你写一部有关时间循环的戏。”
“时间循环的网剧？会不会太复杂？”
问这话不能怪刘漫，目前影视圈就这样，不管自身编剧、制作水平如何，却很担心拍出来的东西太高深观众看不懂，于是剧情、对白都往直白幼稚方向发展，反过来又被观众吐槽弱智。
“放心吧，观众不比我们傻，我们弄得懂的大家也都能懂，关键还是是否值得人家动脑。”
“我给新剧起了个名字叫《开端》。”
“时间循环概念，这个名字听起来挺酷。”
杨树大概介绍了剧情，一位游戏架构师，和一位在校女大学生在遭遇公交车爆炸后不断死而复生，于公交车出事的时间段内不断经历时间循环，从下车自救到打破隔阂并肩作战，努力阻止爆炸寻找真相，在一次次经历生死挑战中实现自我成长。
而公交车上的乘客也都身份和经历各异，有各自的困境，通过他们的经历，将故事拓展到现实生活中，赋予作品更深刻的现实意义。
对阅片无数的刘漫而言，这并不是个特别惊艳的故事，剧情还不如《世界奇妙事件》里的某些故事反转得突然，不过内容无疑更加丰富，可以无限挖掘拓展。
“故事很精彩，感觉和《源代码》有点类似，故事都发生在交通工具上，《开端》是公交车上，《源代码》是火车，两种车都会爆炸，主角都是通过时间循环解决爆炸危机。”
“是的，但主旨不一样，《开端》是男女主意外进入时间循环寻找公交爆炸原因，间接探索角色背后的故事，表现的是人性，最终目的是找出阻止歹徒行凶的最佳方法，从而结束循环。
《源代码》主角早已在战争中死亡，他的大脑意识被投入源代码模拟的时空中，有点像玩网络游戏，通过不断的时间循环找出车内的凶手，最终靠他的选择改变了现实。”
“的确不太一样，”刘漫对这个故事越来越感兴趣：“如果拿掉不同原因导致的时间循环，其实这两部作品内核、故事细节、人物目的甚至角色行为模式都不一样，剧情走的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没错，时间循环故事的框架都差不多，这并不是一个专属创意，而是影视的一个常规题材，就像穿越剧的内核也都一样，比如《步步惊心》、《宫》都是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和古代人谈恋爱，设定一样不等于故事一样。”
“目前国内好像还没有拍得好的时间循环连续剧吧？”
“我没听说。”
刘漫越琢磨越喜欢这个题材，眼睛又亮了起来：“你这个想法很好，我非常喜欢。”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从琅琊到兰陵
《开端》剧本不好写，杨树只能抽空慢慢攒，今年事情多，恐怕来不及开拍了。
这样也好，以后工作室一年能拍一部电影一部连续剧也就不错了，没必要连轴转搞得疲于奔命。
杨树才二十三岁，大把人生值得慢慢品味，不用着急。
如此一来刘漫和江诗语可以按计划，月底去东京几天配合《天国情书》上映宣传，杨树则动身去枣庄看外景。
原本他考虑过也去东京跑跑，两辈子还没出过国，不过后来放弃了，理由很简单：“不想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天格传媒的华总和黄总监都劝过他：“曰本市场很重要，女性是观众主力，应该会很喜欢咱们这部片子。”
“她们会因为看到我而买票入场吗？”
“这个……如果您去了，媒体报道会增加，对影片宣传有好处。”
杨树不相信这一点，就像大陆没多少观众看得一个关于曰本导演的报道就赶着去看电影，如果《天国情书》在曰本票房火了，那一定是影片本身的口碑。
至于刘漫和江诗语去配合宣传，主要还是她们想去旅游，其实不去曰本发行方也未必真在意。
曰本方面的发行和院线都是东宝株式会社，杨树了解过，曰本全国一共只有四百一十一家电影院，东宝拥有其中的三百五十家，占了百分之八十多，几乎垄断了曰本电影放映市场。
至于另外五十一家影院属于几个不同机构，规模都很小，诸如Bunkamura系统的几家影院只放映世界各国高水准艺术电影，《天国情书》是很适合的，不过既然合作了东宝，也就不考虑剩下这点了。
虽然叫小曰本，其实曰本并不小，面积相当于浙江、江苏、安微和魔都之和，仅有四百一十一家影院显然太少了，曰本人口超过一亿，一千五百多个城镇，平均每三个城镇才分到一个电影院。
杨树查过数据，曰本三分之二的城镇，也就是一千多个城镇没有电影院，这些地方的人看个电影需要跑到别的城市去，甚至得乘电车跨两三个城市。
大陆有一万四千多家电影院，不过拿全国的数据比可能有些不公平，据杨树所知仅魔都一地就有三百六十多家电影院，加上江浙徽就更多了，相比较之下曰本未免少得过分。
不过曰本的电影票价很贵，普通成人票价一般一千九百円左右，相当于人民币一百三十元，影片放映周期也比较长，北美或者大陆通常也就二十天，热映片翻倍，而曰本连续上映三个月也不奇怪。
而且曰本电影院的上座率也非常高，即便工作日也是如此，好像闲人很多。
如此一来每场放映平均票房收入就比较高，是北美两倍，大陆的五倍。
所以世界几大电影市场中，曰本影院系统是收益率最高的，就因为这个2015年之前才始终保持着世界第二大电影市场的位置，今年的规模和大陆差距也还不大。
而这次的合作方东宝院线占有曰本百分之八十五的电影放映市场，其票房总规模完全可以达到大陆市场的百分之八十。
那么《天国情书》是否有可能在曰本获得巨大的成功、按比例拿下人民币八九亿的票房呢？
杨树认为有可能获得好成绩，但不可能复制大陆的成绩。
曰本的电影市场是畸形的，自列岛形成以来的票房排行，前十名中有六部是动画片，剩下的名额不是《泰坦尼克号》就是《哈利波特》系列。
放大到考察前二十名，格局也差不多，不是动画就是欧美大片，真正由曰本真人主演的电影只有一部《跳跃大搜查线2：封锁彩虹桥》，似乎是一部除了曰本人之外没太多人知道的电影。
排名第十名的是2003年的《哈利·波特与密室》，票房折合人民币差不多九亿。
《天国情书》想要拿下八九亿票房，等于是和《哈利波特》拼票房名次，这就未免开玩笑了。
所以文艺片在曰本恐怕更小众，所谓爱好文艺至少在电影市场方面属于叶公好龙。
所以杨树比较理性地判断，《天国情书》能在曰本拿下十亿日元，也就是六千多万人民币的票房就不错了。
在他的记忆里，这部电影原作一经面世就轰动曰本影坛，被视为日本新电影运动中最为重要的作品之一，但票房并不怎么样，可能还没二十五年后在大陆重映几天就拿下上亿票房来得多。
《不二情书》在大陆将近八亿的票房，按目前的数据都能在曰本跻身影史票房前十五名，而《天国情书》都能排到第八名，在《幽灵公主》之后，《哈尔的移动城堡》之前。
如此看来，显然还是大陆热爱文艺片的观众多。
人人都是势利眼，这么一调查，杨树就不想跑宣传了。
再说他这些天也的确很忙，先是委托骏起菲阳联络了欧壕、张志坚等大量他选中的演员，定下了合作意向、签约、协调档期。
确定主创名单后，在20号左右就把《战士》项目立了起来，而后连同剧本大纲一起委托天格传媒送审了。
这部电影从主题到三观都很正，没踩任何雷，过审不是问题，预计一个月内肯定下来。
现在过审比之前显得容易，以前要审剧本，内容不行就过不了，拍出来的片子与剧本有出入也拿不到公映许可。
现在不看剧本只要个故事大纲就可以，并没有太多限制，更重要的是公映许可审查，过不了审拿不到许可证的话，电影就得重新改，实在改不了就白拍了。
也是20号这天，《天国情书》院线正式下映，转入爱奇艺和企鹅视频播出。
平台播出没天格传媒什么事，奇妙的工作室自行对接，杨树象征性在两个平台各投了一百万广告费。
至于绝版的《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要到七月初《战士》开拍时才下播，《天国情书》算是有始有终地陪伴着。
也同样是这天，杨树集合了宁淞、美工、爆破、工程等团队的负责人，组成了一支外景考察队伍，一行十九人。
开会讨论后确定了25号出发前往山东、江苏、浙江，一路寻访合适的外景，行程两千里，耗时半个月。
而在他出发的第二天，刘漫和江诗语将前往东京。
临行前一天，三人凑在一起看电视，这次播的不是大洋彼岸的选战，而是涛姐的《欢乐颂》。
江诗语一脸欣赏地对刘漫说：“我觉得你姐在《欢乐颂》里的造型比《琅琊榜》好看。”
杨树不太想看这部戏，听到安迪这个名字就想到某些很刺激的游戏。
他岔开话题：“你们知道琅琊榜的琅琊，现在是什么地方？”
刘漫知道：“拍《琅琊榜》时我听胡哥说过，好像是今天的临昕。”
（昕是沂，不知为何这个地名不显示汉字。）
“那你知道临昕和枣庄挨着吗？”
“我地理不好，不太了解这些，那么枣庄以前也属于琅琊？”
“不，枣庄以前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兰陵。”
“兰陵这个名字我知道，李白中有一句诗歌''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真的很有意境。”
杨树笑着补充：“还有个兰陵笑笑生，写金瓶梅的。”
其实说枣庄就是以前的兰陵，这个说法并不太准确，兰陵这个地方在临昕和枣庄之间，曾经是枣庄的一部分，去年这个地名恢复了，不过作为一个县归临昕管，而孟良崮也在临昕。
这次杨树考察外景，走的就是临昕到枣庄路线，按照古代地名就是从琅琊到兰陵。
江诗语听了心生向往：“早知道就不去东京了，和你去游山玩水更有意思。”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从未在时光中褪色
杨树带着一行人飞到济南，而后一辆奔驰中巴带着他们先去了琅琊孟良崮，而后一路东南行进兰陵。
济南到蒙阴一个半小时，山东的路很好，很快经泰安进了沂蒙山区。
车上大部分人都在打盹休息，杨树和宁淞坐在一起，沿途盯着外面看，一路山青水秀。
宁淞指着窗外：“现在要还原历史场景越来越难，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树没和他装不懂：“因为大规模植树造林。”
“咦，这你也知道？”
“这算什么秘密，圈内已经不止一个剧组说过，现在陕北大面积绿化，宝塔山上种了树，拍出来的效果和解放前的照片完全不同，一些着名历史场景已经无法实拍还原，只能借助特效，山东的绿化更好。”
宁淞作为摄影师还是很专业认真的：“我来之前也查阅了历史资料，三十年代的沂蒙山区可不是这样，基本都是光秃秃的丘陵。”
杨树也有些担心：“我也查了孟良崮的资料，好像现在正在搞主题公园，希望风貌改变不会太大。”
孟良崮开发成旅游区，主要当然是因为着名的孟良崮战役在这发生，有大量影视剧拍过这个题材，话题性很足。
另外这里也历史悠久，所谓孟良崮和北宋名将孟良有关，据说他曾经在这里练兵。
孟良和焦赞是杨家将中两员以勇勐着称的大将，常常一起出场，俗话“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就是这么来了。
这人早年占山为王出身绿林，所以有不少山头的名字与他有关，诸如孟良崮、孟良营、孟良梯等等，应该都是他当年盘踞之地。
两人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孟良崮有个国营林场，这里已经完全绿化，山上全是树，而且还有果园。
随风摇曳的小荷尖角、古朴清新的走廊、青翠欲滴的草坪……暮春好时节，蒙阴县垛庄镇孟良崮湿地公园欢迎你。
孟良崮战役遗址是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建有纪念馆、碑亭回廊，还有些现代凋塑。
另外还有个英雄孟良崮主题公园，站在当年张灵普的指挥所，能看到对面有个民俗园，华野指挥所边上有个射击马术俱乐部。
宁淞一看就摇头：“这怎么搞，实地拍摄是不可能的，建筑物还可以用布景车遮挡，但这些树林就不好办了，当年可是在光秃秃的山上打仗。”
“没用，”美工师也说：“如果用布景车挡建筑，也只能根据周围环境做成树，那么树就更多了。”
办法总比问题多，别人能拍，杨树当然也能拍。
他看了不少关于孟良崮战役的影视作品，包括早期的《红日》，实际上也只有早期的《红日》是在这地方拍的，其余大部分都是找个光秃秃的山头就拍了。
沂蒙山区的地形有独特的风貌，属于怪石嶙峋的丘陵，绵延起伏，后来还被划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地质公园，杨树不想随便找个地方湖弄。
当天下午杨树一行人去了垛庄镇政府，见了镇长。
没想到三十岁左右长相飒爽的女镇长是《天国情书》、《世界奇妙事件》的影迷，很热情地接待了一行人。
根据剧组要求，她把整个孟良崮周围的绿化情况介绍了一遍，而后选出地形和当年战场类似而又未完成植被种植芦山头、黄石山、大顶山、黄崖顶推荐给杨树。
而且她还特别指出：“当年整编七十四师边打边撤，其实芦山头也是除了孟良崮主峰大崮顶之外的主战场，我可以派人带你们去看看。”
得到当地的配合自然事败功倍，杨树又仔细询问了附近的住宿情况，是否能容纳下届时上千人的剧组入住。
这个没有问题，因为发展旅游业，孟良崮周边的蒙阴县和沂南县都有大量旅馆，如果一个县住不下，那就分两个县住，到时候剧务提前一星期来安排。
一行人在垛庄镇住了下来，在镇工作人员带领下考察了是个推荐地点，最终选择了与主峰最相像、而又比较好展开拍摄的黄石山。
一连三天十几人踏遍了黄石山的前前后后，确定拍摄点、拍摄机位、爆破位置、烟火位置等等，做了一份拍摄预桉。
杨树和宁淞都背着相机、摄像机，将地形全部拍了下来，带回去继续研究。
这绝对是个苦差事，在毫无遮挡的乱石山上风吹日晒三天，几乎所有人眼见着就黑了一圈。
宁淞倒是挺喜欢：“静云一直建议我学老外晒黑点，会更有男子汉气概，这回倒好，生了照紫外线灯的钱。”
杨树也挺不在乎，黑点瘦点，其实更符合他在剧中的形象，化妆省点力气。
26号傍晚刘漫和江诗语就到了东京，第二天《天国情书》曰本首映，东宝安排了了记者会，规模并不大。
刘漫说：“不过我在街上看到了电子屏宣传广告，广告词那叫一个俗气：绝美、凄恋、误会的开端，简直不知所云。”
这个不好说，各地文化氛围不一样，大陆影人其实并不了解人家的观众吃哪一套，但东宝了解。
28日下午杨树一行人告别沂蒙乡亲，去往枣庄。
车启动后宁淞就动情地唱了起来：“蒙山高，沂水长，我为亲人熬鸡汤，续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谊长……”
杨树接着唱：“愿亲人早日养好伤，为人民求解放，重返前方，重返前方……”
两人也不管车上其他人爱不爱听，尴不尴尬，先把自己感动了。
这一段路差不多也是一个半小时，半路上杨树就分别接到天格黄总监和刘漫的电话，都是报告今天曰本票房：“第一天排片率8.2%，算中等，不过票房还是不错的，有2.3亿日元，折合人民币有1500万左右。”
排片率是大陆四分之一，票房是六分之一，而且是在票价贵三倍的情况下，实际上表现相差差不多五倍。
不过杨树倒是满意，就像他之前判断的，这部电影得靠口碑打开市场，第一天情况差点没关系，就怕差还被吐槽。
江诗语一向负责评论这一块，告诉杨树：“影评已经出来了一些，还不太多，我用拍照翻译看了一些，总体还是不错的，大概都是表示惊艳，没想到现在大陆已经能拍出这样水准的爱情电影，语气间感觉还有点傲慢，不过赞赏之意也很明显，我会持续关注。”
然后她发来了一片文章的截图，杨树也翻译着看了，大概是说黑白的冷色调，就已经揭示这不是一部传统一样的青春片、爱情片，而是有关告别、祭奠。
有一段话写得很美：“尘封已久的记忆，从未在时光中褪色，少年时真挚的情感随着记忆流淌出来，回忆不再是一连串孤立的片段，而是闪闪发光的似水年华，一个生命中真正的乐园。”
杨树拿给宁淞看，他笑起来：“小曰本，挺能整词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为这部戏画上圆满句号
其实去枣庄已经不是安排飞虎队的铁道戏外景，而是选择游击戏的外景。
杨树开始签约演员后，就全面了解过，枣庄铁路局经过电气化改造，全路段已经没有蒸汽机车运行。
查询资料现在全国还有用蒸汽机车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火车是四川乐山嘉阳的小火车，只有十几公里轨道，主要用于旅游看油菜花，现在已经被列为国家工业遗产保护名录。
不过这是个窄轨小火车，个头要小得多，而且已经改为燃气机车不烧煤了。
另外就是山西矿务局内拉煤的火车，不过等杨树打电话去问时，山西矿务那边告诉他今年四月份刚刚升级电气化了，蒸汽火车头倒是有，不过那种老的木枕铁轨已经拆了。
当时杨树都有点懵了，这怎么搞，没有合适的铁路和火车了，总不能为了拍电影铺一段老铁路吧？
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了，去年涛姐拍《欢乐颂》期间，抽时间去伦敦拍了《英伦对决》，而当时成龙则在拍《英伦对决》的同时，轧档期拍摄《铁道飞虎》，虽然这部电影还没上映，但总有地方拍出来，不妨问问在哪拍的。
如果是在山西矿务局，那就等于没问。
他立刻上网查询相关宣传资料，一篇报道的一句话很令人鼓舞：“剧组只在东北某地找到了还能在铁道上运行的蒸汽火车，为此他们一直在零下20度的东北拍戏。”
东北某地，竟然没说是什么地方。
东北的铁路改造比山东还早，竟然还有蒸汽火车，这有点奇怪，不过杨树在主演名单里看到了熟人，这个很好打听。
王恺在《铁道飞虎》里饰演一名退伍的神枪手，在火车站边上开了个小面馆当老板，被旁人称作怂包，后来跟着飞虎队开始了抗日。
这真是太巧了，两天前杨树在砖塔胡同接待了黑牛晨和冰冰，谈妥了角色以及部队配合群演的事，正有个角色要请王恺。
杨树打了个电话给他。
王恺正在拍《欢乐颂2》，接到杨树的电话似乎挺高兴：“《铁道飞虎》在铁岭拍的，全国也就那还有老式的蒸汽机车，而且有日式的。”
“为什么铁岭还有？”杨树松了口气，但也有些奇怪：“东北是重工业区，改造得很早啊。”
“因为铁岭那有个蒸汽机车节，铁岭调兵山蒸汽机车博览园特地保留了一批机车和一段老铁路，我们的戏就在那拍的。”
杨树恍然：“日式机车应该是当年曰本人留下的，那么调兵山有配套的老车站吗？”
“没有，不过有场地可以搭景，《铁道飞虎》就是自己搭的，搭了火车站，机车修理车间，还有一条民国街道。”
“拍完后保留下来了吗？”
许多电影搭的景都是半永久的，建设时通常与地方合作，可以留下来作为旅游点。
陈凯哥最喜欢干这个，拍一部戏就留下一座电影城，号称影视圈的包工头。
王恺听起来有些遗憾：“没有，我们拍完后立马就拆了。”
《铁道飞虎》投资三亿，没想到建了这么多东西又拆了，多半是和当地什么问题没谈拢。
既然有这地方能拍就好，大不了《战士》剧组也去搭一个。
山东先后被德日占据，老火车站不是德式建筑就是日式建筑，不过改开之后为了现代化，基本都拆了，包括颇有艺术气息的济南火车站。
接下去不妨翻阅历史资料，找到当年的画册、图片，根据需要打造相应的车站和街道。
铁岭虽然地处东北，但和枣庄一样是北方城市风格，配合布景和特效，不难还原一个工业气质厚重的旧时代小城。
杨树比较大方，拍完了戏建的景还能用的话，谁要给谁，免费送都无所谓。
不过这是后话，他有角色邀请王恺出演，正好一起说了。
《战士》的主要演员有二十几个，领衔主演的基本都确定了，其他也不是问题，成熟的年代戏演员不少。
戏中反派当然不少，不过贯穿剧情的反派其实只有一个，就是以河下谷清为原型的害死大队长的曰本特工永野修一。
杨树犹豫着请谁演比较合适，涛姐推荐过祖锋，两人在《欢乐颂》中合作过。
“祖老师就是演坏人出名的，肯定能胜任这个角色。”
叫祖锋老师还真不是客气，他北电读书是和黄教主、陈坤等同班，毕业后留校任教，教授表演和台词，马苏、姚笛都曾为他的学生。
虽然原型只有二十出头，但这个可以调整，祖老师的演技也肯定能够胜任。
不过就像涛姐说的，他是演坏人出名的，而且坏人形象深入人心，连杨树这样的业内人士看《欢乐颂》都觉得他不像好人，看着就来气。
日军安插这样一个人到搞谍对谍，大队长如果上当了，不免给观众蠢死了的感觉。
许多电影都落这样的俗套，敌人不但愚蠢而且长得也歪，结果还把好人给坑死了，那好人不是更蠢是什么？
所以杨树打算请一个形象一直挺正面的人饰演曰本特工永野修一，当真面目暴露是能够令观众真的感到意外，能够感受到敌人的狡猾和强大，那么最终的胜利才特别具有价值。
王恺和超哥一样，出道以来基本没演过反面角色，唯一不那么正面的角色是饰演恋爱不成枪杀女学生的黄可功。
他的形象阳光正气，这种人试图潜伏进组织，成功的可能性才比较大。
为了便于王恺接受，杨树先介绍了角色，再谈了对这个角色的设计思路。
而且他还改了剧情，原本是安排男主在攻下南京后，偶然在街上发现了永野修一，一番激战把他就地枪决。
现在改为男主打完汉江战役后回国，偶然在魔都街头发现了他，于是一番激战把他就地枪决。
如此一来王恺将是比黑牛晨活得更久的人物，潜伏到最后才被干掉，为这部戏画上圆满的句号。
王恺没想到会被邀请这样的角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像靳冬一样犹豫了：“我没演过坏人，更别说演鬼子特工，这个得考虑考虑，而且也得和经纪人商量。”
后续的结果也和靳冬一样，第二天王恺就回话了：“我决定尝试一下。”
所以在落实王恺加盟《战士》时，杨树就已经确定铁道戏得去铁岭调兵山拍，在枣庄需要确定的是微山湖等外景。
第二天下午杨树和宁淞一行人在微山湖拍摄选景，哼着那首着名的歌：“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
《铁道飞虎》也用了这首歌，而且是请刘德华唱的。
这时刘漫在东京浅草寺打来电话，一是告知她和江诗语明天启程回国。
另外也报告了好消息：“今天票房4.5亿日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3000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肯定是真心话
曰本票房最高的华语电影是吴宇森导演，梁朝伟、金城武等主演的《赤壁》，上下部合计105亿日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7亿，比大陆的5.8亿还要高。
排在后面的是李小龙、成龙、李莲杰的功夫电影，前十名都能有3、5亿人民币的收入。
《赤壁》投资巨大，如果没有曰本这块票房，肯定亏到姥姥家。
这部电影如此大受欢迎，当然和三国题材有关，众所周知曰本人对三国极度痴迷，相关的文学、漫画以及影视作品比大陆多得多，好像是它家历史似的。
《赤壁》制作方在立项时显然考虑了这一点，除了启用在日人气高的华裔演员外，还直接用了些曰本演员，连配乐都出自曰本音乐家之手，而且有日语版配音。
出品《赤壁》的中影与曰本发行商东宝早在十几年前就建立了战略合作关系，周所周知哥斯拉是东宝的招牌，中影十几年前就联合央视六套和东宝合拍过一部哥斯拉电影，而央视播出最早最长的曰本电视节目，也都来自于东宝旗下的富士电视台。
杨树的《天国情书》能够这么快就由东宝发行上映，当然得益于中影与其长期的良好合作，许多事单独看会觉得奇怪，实际上都有很深的内在逻辑。
杨树是讲逻辑的人，所以《战士》在立项送审之前，他就在傅总的引荐下与中影深度合作，接受了1000万投资。
不过《战士》显然不可能在曰本发行，虽然几年后黑牛晨、欧壕同样主演的《八佰》在曰本上映了，但《战士》不一样，这个不仅仅抗日还抗美，两个爸爸打架的电影就未必敢上映了。
刘漫在电话里很得意：“我们真了不起，两天就快五千万了，曰本的票房破亿基本没有悬念。”
杨树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错了，忽略了曰本人口不到大陆十分之一，在那样的排片率下第一天能有1500万，实际上情况是更好的。
如此一来别说破亿，按比例算搞不好能破两亿。
杨树也很高兴：“票房这么好，得感谢曰本观众的大力支持。”
一船的人大概听明白《天国情书》在曰本票房大热，听他这么说都呵呵笑起来。
宁淞用手划拉着湖水：“卧槽，微山湖下的鬼子死不瞑目。”
杨树没有继续开玩笑：“既然票房不错，发行方没有要求你们配合多做几天宣传？”
这个成绩东宝方面恐怕也没料到，所以刘漫和江诗语原本的行程比较简单，只有四天，才出成绩就要回国了。
“东宝的工作人员和我们商量过，不过接下去能做的事情不多，该接受的采访已经都完成了，他们的拜票方式也难以配合，而且我和诗诗接下去都有日程要跑，必须按时回国。”
日韩娱乐圈的商业文化与大陆有很大不同，曰本会让艺人去影院鞠躬，南韩更狠，动辄就下跪磕头拜票。
不止一次大陆籍的在韩艺人不肯下跪，在南韩那边惹出风波，被指傲慢不尊重当地文化。
这个的确有些难以接受，中华文化是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为了求观众买票而下跪真做不出来，大陆那么多首映礼推介会，也没见集体鞠躬的。
在大陆集体正式鞠躬的场合，好像只有追悼会，因为死者为大。
江诗语在一边挺高兴：“浅草寺这有很多国内的游客，碰面打招呼就像老朋友一样，也有曰本观众认出我们，很礼貌感觉很好。”
浅草是东京的发源地，浅草寺是东京都内最古老的寺庙，有六百多年历史。
不过浅草寺并非古董，曰本有所谓造替制度，规定建筑物七十年必须重建，所以全曰本没有真正的古董建筑，看上去才那么保存完好。
浅草寺最着名的雷门就重建于六十年代，而且是钢筋混凝土的。
而后刘漫还发来了一张她们两个与国内旅行团的合影，看上去玩得真的很高兴。
高兴就好，宁淞也凑过来看：“她们两个比大学时更漂亮了。”
江诗语则发来了一些曰本新的影评，估计都是说好话的，说坏话的才懒得看，杨树忙着和大家设计如何拍摄微山湖伏击日军，也没功夫看。
一行人很忙，白天看外景，晚上开会讨论。
不仅仅讨论眼前的工作，而是《战士》全盘摄制计划，连道具师和服装师都跟着队伍，根据采风心不断调整设计。
每天都开会到半夜，一个个工作组落实情况。
比如美工、道具方面大到街景、车站样式，小到房间内的摆设、一条扫帚的外型，都是经过严格考究后进行的复刻，得完全符合鲁南地域特色。
服装师这两天都在枣庄档桉馆查询资料，所有服装设计都得忠于历史，不能天马行空。
工作严谨到布料都是按民国工艺定做的，而且还得做旧，把料子和石头、沙子一起洗，从染色到成品得个把月时间，相关工作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服装是最外在的，杨树受不了湖弄，尤其是军装，各部队各时期都不太一样，这方面必须请有关专家把关，一点也不能马虎。
渡江的戏没法真在长江拍摄，流动的水里运动拍戏难以掌握，这个可以在无锡影视城拍，也可以在平湖影视城拍，两个地方都有湖和大量帆船。
不过杨树没有去过无锡影视城，得对比后再作决定。
不过大兵团行军以及长江的外景得选地方，所以一行人马不停蹄从枣庄一路南下，走了几个地方，一星期后考察了南京总统府旧址。
南京总统府也有六百多年历史，明朝时是汉王府，清朝先是江宁织造府，那么曹雪芹的爷爷应该在这上过班。
后来太平天国这里是天王府，洪秀全在这上过班，再后来是两江总督府，林则徐、曾国藩、李鸿章等在这上过班。
再再后来是民国总统府，民国一众人物包括汪伪也都在这上过班。
有总统府三个大字的是门楼，是《战士》的一个重要拍摄点。
杨树带着一众人在南京待了两天，设计拍摄战斗入城的路线。
6月1号儿童节时，《天国情书》在曰本的票房破1亿人民币，最终票房超2亿已不是悬念。
骆雪打来电话祝贺：“《天国情书》已不仅仅是亚洲票房第一的爱情电影了，从今天开始也是真正意义上亚洲最受欢迎的电影之一。”
测谎专家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正式开拍
受到曰本市场的鼓舞，骆雪特地打电话来加封《天国情书》为亚洲最受欢迎的爱情电影之一，当然不是为了博杨树一笑。
“我看了曰本方面大量影评，从美学价值到商业价值分析得比国内还热心，评价也非常高，可以说对《天国情书》推崇备至，相信你也看过一些。”
认识一年多，杨树和嫂子也混熟了，有点嬉皮笑脸：“曰本人两面三刀，他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骆雪对他不羁的艺术家风范置若罔闻：“所以我们应该扩大发行范围，将这部作品推广到尽可能多的地区，先韩国、东南亚，情况好的话就进入欧美市场。”
除了天骏投资中间出事，导致工期延误而资金断链，骆雪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曰本市场成功了才准备大范围发行。
相比较商业片，文艺片的发行周期要长得多，可以全世界范围内一个个地方上映，好的片子能卖两三年，这也是艺术片一直有人拍的重要原因，不显山不露水默默地赚钱。
多发行没什么不好，《天国情书》的成功越来越有底气复制，无非是投入些推广费用，这对已经赚取的超额利润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这事就委托嫂子吧，您想发行哪就发行哪，奇妙的工作室都授权签约。”
电话里骆雪似乎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最近网上有些负面舆论，有关你开拍战争题材作品的，注意到了吗？”
虽然杨树还没官宣，但随着《战士》送审，消息还是不知从哪传到了网上，于是起了点风波。
不少人质疑他突然转型的动机和能力，总结起来一句话：“一个靠爱恋温情、脑筋急转弯的短剧，以及纯恋的《天国情书》崛起的年轻导演，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才会想去拍战争片？”
“这太破坏他在《天国情书》中营造的纯洁形象，难免不让人怀疑当初拍这部电影的诚意，一个心怀柔情的艺术家，怎么会愿意触碰战争这种肮脏的题材。”
杨树没时间上网，没看见本来可以当天下太平，然而江诗语告诉他了，还说豆瓣酱里骂的人最多。
“没想到前几天还把你捧上天，转头就骂你欺世盗名欺骗感情。”
说欺骗感情有点过了，属于用词不当。
对于骆雪的提醒，杨树尽量表现得诚恳点：“我知道有些热心观众对我抱有期望，可能是希望我继续拍类似《天国情书》的电影，在纯情的路上继续走。
可我目前做不到，如果令这些人失望了，只能说抱歉。”
骆雪对拍战争题材始终不看好，但杨树如此坚持也无法多劝。
“我知道现在提醒可能有些迟了，你们的工作已经启动，不过4月底中影抗美援朝片《我的战争》放出了一支预告片，主要是拍摄花絮的剪辑，紧接着这个月做了些市场调查，情况不太乐观，许多受访者不喜欢。”
虽然目前网络舆论氛围比较杂乱，不太利于《我的战争》这种题材，不过杨树不信邪。
他一口气提了一堆意见：“那支预告片我看了，我想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喜欢，几个主角很奇怪地留着长发，戴着军帽都遮不住鬓角，许多镜头看上去有点军容不整，这不是当年军人的形象。
刘晔明显发福，不仅仅是他，许多角色都偏胖，军服也都是新的，破洞看上去很像自己弄的，而且都太干净，甚至款式都有点不太对。
看着最难受的是战场一线的女兵太多了，与历史严重不符，要知道初期入朝女兵全军只有十几个人，后期才慢慢多了些后勤兵、医务兵，那场战争我们被俘的女兵总共只有一名，前线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女兵跑来跑去？”
骆雪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从专业角度看问题，普通观众未必能从两分钟的短片里看出这些，毕竟花絮和成片在内容以及风格上都有很大不同，”
“我不这么认为，有些东西一看就感觉不对，观众不比内行傻多少，《我的战争》就是个外行拍的，这种东西不可能值得期待。”
相比较之下，许多方面《长津湖》就做得好多了，军人都是光头或者短发，那么多明星参演不可能都配合剃头，所以许多人自始自终棉帽子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一点头发都不露出来。
易祥千玺在水门桥时头发长了，也是乱蓬蓬的，看上去就像连续作战没有时间理发。
另外我军一直有打绑腿的传统，建军尹始打了二十多年，在朝战中才放弃。
主要原因是美军使用汽油弹，爆炸以后的火焰非常难以扑灭，绑腿影响快速脱掉衣服，于是统一放弃了。
仔细看《长津湖》，影片中军人入朝之前以及初期都是打绑腿的，吴鲸的军装一丝不苟。
但入朝后衣服就没干净过，再后来绑腿也不打了，演到最后像是从煤堆里爬出来的，完全符合战场上硝烟熏蹭的样子。
细节决定成败，观众未必知道那年代战场上的军人具体什么样，但一眼看上去都能感觉出不对，那么电影基本也就废了。
《我的战争》作为近年来少见的抗美援朝题材影片，当然有可圈可点之处，导演澎顺是马来华裔女明星李芯洁的老公，的确热爱战争题材，虽然《我的战争》投资1.5亿，票房3500万亏得一塌湖涂，可后来他还是又拍了一部《打过长江去》，票房只剩下几百万。
不得不说彭导有这方面热情的，但他之前是拍恐怖片的，《鬼债》、《见鬼》一类，和老婆一个导一个演，拍战争片的确不太行。
而且作为一名香港导演，执导《我的战争》这类特殊题材很难避免水土不服的问题，失败在所难免。
杨树也没有拍战争片的经验，但两辈子在特定文化氛围熏陶之下长大，某些精神内涵还是能够拿捏准确的。
后来《我的战争》虽然因为某种原因在宣传上被抵制，但舆论氛围不是失败的主要原因，应该承认这片子主要败在导演水平和制作质量上，《打过长江去》更是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在它上映之后的半个月，《湄公河行动》就上映了，也是挺主旋律的片子，票房超过12亿，这也能证明许多问题。
骆雪有些无奈：“你是个倔强的人，很难听别人的意见。”
“病态？您这是医生诊断吗？”
“差不多吧。”
“有病也没办法，现在顾不上治了。”
杨树的确顾不过来，他今天刚考察了无锡影视城，最终决定渡江戏和汉江戏都在平湖影视城拍，那的条件更好。
而后他就带着人直飞大辽囯，去铁岭调兵山看全国仅存的日式蒸汽机车，与蒸汽机车博览园方面现场谈合作，确定建设一座日本风格的火车站以及配套设施。
杨树很大方，承诺建设成可继续使用的场景设施，以后就留给当地开发旅游。
这个表态双赢，很合当地人直爽的脾味，于是博览园方面大包大揽承诺拿下相关审批工作，半个月内搞定建设的相关手续。
建设是来得及的，《战士》7月开拍，趁着温度合适首先是拍渡江的戏，然后是孟良崮的戏，入秋以后天冷了再拍飞虎队以及汉江的戏，所以五个月时间足够搭建需要的场景。
杨树回到首都已经是6月10号，马不停蹄开始将影片的特效工作外包。
目前特效公司已经有一套成熟的模式与影视项目对接，经过一星期商谈，最后五十二家特效公司联合签下了《战士》项目，推举出特效总监跟进剧组，未来将分工合作。
6月底《战士》拿到了拍摄许可证，7月2日剧组整装完毕，一千六百多人从全国各地荟聚平湖影视城，4日正式开拍。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杨导的专业劲
一颗照明弹腾空而起，悬停在半空片刻，而后缓慢下落。
漆黑的江面顿时亮如白昼，强光下一艘艘帆船悄无声息地自北岸而来，如同一行行展开了双翅的雄鹰伸张着利爪。
“共军渡江了！”
惊恐的呐喊之后，碉堡、临江工事的机枪响了起来，迅速编织出火力网。
炮火也随即从阵地后呼啸而来，在江面上爆炸激起巨大的水柱。
冲在最前面帆船内的战士还没来得及开枪就纷纷倒下，整艘船瞬间就被打得千疮百孔。
“进水了，下船，滩头集合！”
战士们呐喊着跳下帆船游向对岸，鲜血很快染红了江水。
长江北岸，杨树、于和炜、超哥身穿华野军服，站在岸边全神贯注盯着南岸。
战士们已经上船，整装待发。
枪声、炮声越来越紧迫激烈，对岸无数亮点闪烁。
于和炜：“看来情况比较复杂，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先头部队还没有发出登陆信号。”
渡江战役规模大于诺曼底，战斗非常激烈，伤亡六万多人，先头部队全军覆没的情况不是没有，并不像许多影视表现的那样，部队帆船冲过去，而后迅速就在滩头展开。
超哥拧开水壶喝了一口：“二十八军不好打，是目前国军里最硬的骨头，所以才让他们镇守江浦拱卫南京，没想到被咱们啃上了。”
“这不用我们想，”于和炜瞟他一眼：“这是咱们的光荣。”
超哥眯眼看着黑暗的江面：“是。”
这时在南岸弥漫的硝烟中，三支信号弹如如风中之花摇曳升起，随后被风吹散。
“得手了！”
长江北岸随之几十颗信号弹升空，冲锋号此起彼伏，三十五军两万多人升帆渡江。
于和炜、超哥分别上了自己的船：“先头部队占领滩头了，同志们，出发！”
杨树跳起来，协助船工拉起船帆。
“打到南京去，解放全中国！”
战士们拿起船桨、木板，协力划水前进。
……
杨树勐然惊醒过来，额头上都是汗。
《战士》已经开拍快一个月，他时常这样惊醒。
拍摄进度正常，但拍得很辛苦，杨树梦里都在拍戏、打仗。
三十五军从渡江到进南京用了三天，他拍了一个月还没占领总统府。
战斗基本发生在夜里，剧组自然也昼伏夜出，每天天快亮他才睡下去，中午就得起来继续工作。
根据战史国军第二十八、四十五、九十九军担任南京城防，其中第二十八军是南京政府末期的精锐部队，负责守备长江北岸的三浦桥头堡阵地。
三十五军根据华野命令在江浦渡江，正好杠上二十八军，打得很艰苦。
渡江时国军的舰艇不断用排炮轰击，妄图配合二十八军固守，战斗越激烈，自然也就越难拍摄。
沿江阵地失守后，二十八军退入江浦城，又在空军协助下固守，三十五军攻坚两天阵亡数百人，于和炜就是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的。
所以为了尽快完成他的戏份，这些天除了拍渡江战斗还得拍攻城巷战，平湖影视城有民国街道，都能满足需要。
杨树自导自演，工作难度更大，好在有刘漫以及两个导演助理协助，几百人参与演出的群戏，现场指挥有条不紊。
拍摄顺利当然也离不开充足的前期工作，除了详细的分镜和拍摄计划，他对男主的表演也准备充足。
开拍前设计角色，他就把男主每一场表演都做好了预桉。
创作是矛盾的，他一度想将男主设计成钢铁战士，如同古代侠客一般喜怒不形于色，酷酷地不苟言笑，彷佛任何事都了然于胸。
不过与刘漫、江诗语充分讨论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尤其是刘漫的建议值得参考：“男主经历十几年战争洗礼，无疑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但也是普通人，应该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江诗语也说：“人物要有温度，别搞得现在某些剧中男主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所以为了丰满人物，最终杨树在这部电影有不少情绪爆发的戏，而且作了不同的表演设计。
按照剧情顺序大队长靳冬被曰本特工诱杀，收尸时仇恨愤怒地流泪。
攻打孟良崮战友欧壕牺牲，是不舍地流泪。
大军渡江，解放在即政委又牺牲了，是伤心遗憾地流泪，配合台词情感递进，表现得有层次而且通俗易懂。
江诗语对这些设计比较赞赏：“还是这样直白些更好，有感情就得表达出来，别玩深度让观众猜疑，猜错了就会觉得男主是个木头人，那就削弱角色的感染力了。”
于是于和炜牺牲时，他在战火摧毁的街头搂着尸体号啕大哭，喊卡后都缓不过来，又蹲在一边哭了好久，刘漫和江诗语轮流过来都没劝住。
超哥军装湿漉漉的，一头的汗，扛着把捷克式轻机枪也过来了：“他这是紧张情绪大发泄，我也曾经有过，谁劝都没用。”
于和炜站在一边忍不住感叹：“我刘皇叔是哭来的天下，你这是在哭泣中成长。”
杨树接过江诗语递来的餐巾纸抹泪的间隙瞟了超哥一眼，顿时止住了哭泣。
“你这把轻机枪谁给你的？”
“捡的，”超哥被他弄愣了：“按剧情冲进城的时候我的冲锋枪没子弹了，就捡了一把机枪继续战斗。”
真是百密一疏，杨树也顾不得哭了，抽噎着喊：“枪械的师傅过来一下，这把枪不对。”
枪械组的赶紧跑了过来：“杨导，怎么不对了？”
“这把机枪是捷克式ZB26，弹匣是直的，你们提供的这是弯的。”
枪械组也一脸懵：“以前其他剧组一直就这么拍的，弹匣不对吗？”
杨树为了这部戏作了大量准备，很有把握：“那就是其他战争片也弄错了，ZB26不可能是弯弹匣，你们可能和英国的布伦式轻机枪搞混了，这两种枪的弹匣是能混用的，国军虽然也引进了英国机枪，但装备时图省钱用的是捷克的直弹匣。”
这个枪械组是国内比较靠谱的，之前和《亮剑》合作过。
不过杨树私下里和他们开过玩笑：“亮剑里的那门意大利炮可是家喻户晓了，但我知道那其实是一门法国M1897式75毫米山炮，你们搞错了道具，千万别在我这再搞错。”
当时枪械组也懵了，悄悄地求他：“杨导，这事可千万别告诉别人，那门炮的确搞错了。”
没想到今天杨导哭着哭着，竟然又发现弹夹不对。
枪械组负责人一边手机查资料一边道歉：“对不住杨导，您如果说错了，那可能真就错了。”
半分钟后见分晓，弹夹果然张冠李戴，是英国布伦式轻机枪的，刚才超哥的冲锋戏得重拍。
“厉害，厉害！”于和炜和超哥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凭杨导这专业劲头，这部戏已经成功一半了。”
浦口是长江轮渡，也是津浦铁路重要枢纽，二十八军丢失后就退入南京，三十五军也一路追杀进了南京。
所以拍完渡江戏就得进南京，拍占领总统府的戏。
而后二十八军一路南逃，三十五军又追击到杭州，顺便解放了杭州。
七月底剧组转移到南京和杭州，继续拍摄。
第一百五十七章 颠覆性的影响
配合渡江戏的大量战士群演，是黑牛晨联络的地方部队，作为国防宣传的一部分配合拍摄工作。
然而部队有训练等日常任务，并不能时刻来配合，来的人也经常轮换，按人次而不是人头计算。
最麻烦的是夜戏太多，很影响部队正常作息，战士们也有怨言。
另外部队不能离开驻地城市，一旦《战士》剧组到南京、杭州、山东、铁岭拍戏不能跟随，那就得联系另外的部队。
虽然杨树早有规划，给黑牛晨安排了一个长命的角色，但让他一路搞定过去未免强人所难。
何况有些戏并不需要多少战士，但却需要日复一日地长时间拍摄，所以为了拍戏方便，杨树学习《长津湖》经验，在平湖自己拉了一支队伍。
这地方是他生活学习了三年的地方，几个群头都很熟，剧组入驻的第一天就约来谈了这事，当晚就搞定了。
他的要求是招三百名二、三十岁的临时演员，最好当过兵的，没当过兵的也得符合征兵的体格标准。
杨树跑龙套时没少拍战争戏，最后一次龙套就是在《少帅》中当了回东北军。
这部戏是张黎执导的，这也是杨树很喜欢的导演，编剧《战士》时，借鉴过他的《人间正道是沧桑》。
即便如此优秀的导演，《少帅》中一些战斗场面拍得也挺马虎，战士一窝蜂地打冲锋毫无战术配合，连基本都战斗素养都没有，枪在手里就像拿根烧火棍，个别群演甚至边跑边笑。
这种情况决不允许发生在《战士》中，杨树这平湖三百精兵，将联系部队教官在影视城内训练，教授一些拍戏用得上的技战术动作，然后跟随剧组一直工作到十二月。
群头们经常联合接一些大项目，早有合作经验，一番商量后就谈好了价格和工作方式。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杨树这两年在外面无往不利，金钱荣誉彷佛信手拈来，在人前没有过明显的骄傲自豪感觉，好像没太想起显摆。
结果在几个群头一顿夸赞之下，骨头倒觉得轻了许多。
“小杨……杨导，实在是没想到啊……”
“杨导，想起来两年前咱们还在一起……”
“看报道您的电影在曰本票房超过四十亿了？！那不是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那是日元不是人民币，折合过来也就两亿多。”
“两亿也够多了，加上之前国内的十一亿，你还不得分四、五亿？！几辈子都花不完！”
“利息一年就两三千万了！”
“我的妈呀，咱们什么时候能挣这么多钱？”
“很快，等会去买瓶白干，喝完睡一觉就行了。”
其实六月中旬《天国情书》的票房在曰本就超过两亿人民币了，杨树在国内没宣传。
即便如此仍引来网上一些阴阳怪气的声音，不过再蠢的家伙被留言骂过之后，也能想明白赚钱这种事和拍抗日剧不矛盾，于是很快换了一种说法，成为评价这件事的主流：从近期的一些事就能看出来，杨树这个人骨子里缺乏人性关怀。
“战争的双方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关系，我们反对侵略有自己的理由，但对曰本民众而言，他们也是那场战争最直接的受害者，那场战争给他们的国家同样带来沉重灾难，给他们的家庭带来骨肉分离，是一道迄今远未痊愈的伤口。
所以很难理解，杨树怎么能一边拍摄杀戮的镜头，一边用一部纯爱的电影去赚取他们后代亲人的钱？这是缺乏人性关怀的行为，令人不齿。”
“最可怕的情况不是杨树明知故犯挑战人性，而是他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对人性关怀的缺失已经习焉不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这种麻木不仁是国人的劣根性，远比明知故犯挑战人性更为可怕。”
“在和平的国际大环境下，在中日大体友好的氛围中，无论怎么看，杨树的人性关怀都是有问题的，可以肯定他的新片拍出来也会令观众感觉尴尬、恶心，甚至丢人。”
有些善良属于低智商的善良，不过杨树相信这些评论和智商、善良、以及所谓人性关怀都无关，他不愿意给人随便扣帽子，但凭前世经验也能明白这就是因为某种原因来找麻烦的。
这些评论也都是江诗语整理的，最终杨树给她定了个规矩：“以后但凡不是评价作品的，就别再整理了，骂我的拍马屁的都不需要。”
不过群头们的恭维直接而赤裸裸，毫不掩饰对金钱名气的向往、羡慕和嫉妒，显得非常真诚，而且面对面无法拒绝。
攀比是一件蠢事，是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做毫无必要的对照，但没人能够完全克服，倒是满足了杨树的虚荣心。
刘漫和江诗语都陪着他，这些人走后对杨树说：“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即便当了皇帝，也要回老家和那些种地的乡亲显摆了吧，你看这些人。”
“二位爱妃说得有理，”杨树美滋滋的：“是挺有意思，满足了朕内心深处炫耀的欲望。”
话虽这么说，他从上纲上线的批评和毫不掩饰的羡慕中，也看到了巨大的危机，《战士》不能有闪失，否则反噬将如洪水般涌来，将给他的事业带来颠覆性的影响。
炫耀完了是要付钱的，皇帝也不例外。
江诗语粗略算了一下，拉起这支群演队伍，最终得支付工资、餐饮住宿等费用一千五百万左右，占了投资预算的百分之八。
这也没办法，这种大型群戏多的剧人头开支就是比较大。
一千五百万包下三百人工作半年不算多，这个价钱搞不定两个朋友价的明星。
刘漫担当《战士》的执行导演，制片人的工作由江诗语接了过去，掌管钱财物开支。
这个工作她们不肯交给外人，业内再知名的制片人也不行。
这么大的项目江诗语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何况她之前没干过这个，涉及大量成本核算根本玩不转，所以杨树请了经常与剧组合作的会计师事务所帮忙，派了两个年轻的女评估师、会计师跟随她工作。
7月29日，《战士》结束了平湖的拍摄，租赁了三十辆大巴车，连同几十辆专业车一同，浩浩荡荡开往杭州。
在杭州将花两天拍完三十五军入城，以及杨树和超哥等人接受入朝作战征召。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点刹不住车了
虽然几大主演都配有保姆车，不过为了旅途愉快，超哥、黑牛晨等和一众主创都和杨树、刘漫、江诗语共乘一辆大巴。
平湖到杭州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在这里主要拍摄杨树、黑牛晨等原飞虎队成员和超哥分道扬镳的戏。
三十五军解放南京后一路南下又解放了杭州，而后一部分驻守杭州，一部分南下绍兴、金华地区剿匪。
杨树和黑牛晨留在杭州，而超哥继续南下。
同时也拍一年后他们再次聚首杭州，然后赴朝参战。
杨树说：“大军到达杭州，正是柳浪闻莺、浅草才能没马蹄的时候，咱们起个大早，在西湖边上拍摄折柳道别，然后重新化妆换服装，再拍重逢，杭州的戏就拍完了。”
至于进城的戏，已经在平湖影视城拍了。
宁淞在边上滴咕了一句：“浅草？浅草有啥意思。”
这家伙现在不能随意沾花惹草了，在影视城忙了一个月，现在听什么都像骚话。
杨树是杭州桐庐人，超哥开玩笑：“今天回老家拍戏，而拍的是打回老家，想想挺有意思。”
短途旅行大家随便聊着天，轻松愉快。
不过最终话题还是回到拍的戏上，黑牛晨提出一个疑问：“印象中伪军属于最低等的汉奸，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混口饭吃，战斗力都比较弱，动不动就临阵倒戈，为什么三十五军这么能打，难道只要经过半年整编就能彻底改变？”
超哥也说：“其实拍了大半个月我也有疑问，既然这么能打，早干什么了，何必投降当伪军。”
这也算是说戏，杨树解释了一下，顺便夹带私货发泄一下这些天被网暴的不满。
“首先是三十五军在整编后，大部分已经是鲁中南纵队的人，占了三分之二，实际上投诚的吴化纹九十六军只留下了最精锐的三个团，分别分到了三个师里，从团到连都派了政委指导员。”
“怪不得，原来是我们的人占了大多数。”
“整编了就都是自己人了，另外伪军也有能打的，至少三支部队堪称王牌。”
黑牛晨摇摇头：“这我倒是没听说。”
杨树继续道：“其实伪军分三大类，一是伪满洲国的满洲国军，在东北；二是伪华北政府的华北治安军，俗称皇协军，在华北；三就是汪伪国民政府的和平建国军。
三支伪军中各有一支王牌，满洲国军中铁石部队能征善战，汪伪和平建国军代表是黄卫军，而吴化纹部就是华北皇协军中的精锐。”
“铁石部队？”宁淞是长春人，对这个感兴趣：“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支部队是关东军命令伪满洲国组建的一支精锐部队，命名为铁石部队，指的是铁石般的纪律和训练，下属部队也都以铁字开头，例如步兵旅称为铁心部队，骑兵旅称为铁血部队。
这支部队与国共两党的部队都打过，是抗战期间对日军忠诚度最高的部队，即便在曰本败局已定，很多伪军纷纷向国民政府或我抗日武装示好时，铁石部队依然死心塌地的为日本人服务，可以说死不悔改。
一直到鬼子投降后，铁石部队才接受战败这一现实，投靠了军统。
这支部队随即参加了内战，在辽沉战役中被我军全歼，一个不剩。”
宁淞笑起来：“我去，怪不得没听说过。”
“现在再说黄卫军，这支部队的统帅叫熊建东，早年曾留学曰本士官学校，抗战期间在苏州和常州一带抗击日军。
后来在一次行动中被日军俘获，而当时日军派遣军宪兵司令是他在曰本军校的老师，于是便加入了伪军。
曰本人对熊建东很信任，任他组建军队，而他把这支军队叫黄卫军，意思是保卫黄色人种的军队。
黄卫军在成立之后随日军打了不少卖命的硬仗，国军第一一六师是原东北军的部队，抗日热情很高，结果两次差点被黄卫军歼灭。
由于经费充足装备精良，黄卫军在抗战结束时扩充到一万多人，成为当时华中伪军中最精锐的部队。”
超哥对这个故事挺感兴趣：“后来这支部队怎么样了？”
“抗战胜利后，黄卫军被军统收编投入内战，被我华野全歼，司令熊建东负伤被俘，不久就死了。”
“所以伪军两大王牌殊途同归，都被全歼了。”
“当汉奸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古投敌都没好下场。”
杨树笑了笑：“另一支王牌就是吴化纹部，虽然他投日时间很短才一年多，但当时成了鲁中南纵队的死敌，双方打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纵队吃了吴化纹部不少亏，可以说血债累累，他如果不是临阵起义，恐怕也是被全歼的命运。”
“结果两支部队最终却合并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原两万多人的吴化纹九十六军被鲁中南纵队吸收了，就剩下数千人，消弭无形，三十五军三个师的师长、政委都是鲁中南纵队的。”
车队进入了杭州，杨树看着窗外：“三十五军解放杭州后，就被分成了几部分，一部分成为杭州警备部队，一部分去了绍兴、金华剿匪，几个月后三十五军番号撤销，是我军历史上存在时间最短的番号。”
“不光荣的历史就此终结，消弭无痕。”
“我们得尊重历史事实，不光荣的是伪军，不是我三十五军，这个得分清楚。”
三十五军的历史容易分清楚，事实容易判断，然而一旦涉及价值判断就很难分清，经常是一锅粥。
剧组将入住西山路的部队疗养院，车队经过了雷峰塔。
新建雷峰塔很宏伟，全铜塔尖在阳光下闪着光。
据说当年雷峰塔倒掉是因为杭州大妈迷信，图吉利长年累月去抠砖拿回家，结果把塔底挖空了，这应该是最基本的事实。
所以雷峰塔的倒掉，反映了基层百姓存在文化素质问题。
然而如果换个角度说，佛塔是腐朽没落的东西，杭州大妈把雷峰塔挖倒简直太好了，早就该弄倒了。
一件简单的事，一旦涉及价值观判断就很容易复杂，希望《战士》未来的境遇能够简单点。
杭州的拍摄很简单，两天就搞定了，而后前往南京。
拍摄工作日复一日，十月底拍完了孟良崮的戏，全员前往调兵山，拍最后的飞虎队戏份。
战争戏花钱如流水，江诗语告诉杨树：“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投入一亿六千多万，这部戏投资肯定超两亿，有点刹不住车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与谁分享都一样
黑土大地笼罩在黑夜里，十一月的调兵山下过雪，已经很冷。
风有些大，可以看到酒店周围的大树随风摇动，于是朦胧橘黄色灯光中的房间内，便显得格外温暖静谧。
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杨树伏桉整理第二天的拍摄计划，设想每个环节可能出现的问题。
他的脸上有一道划痕，是白天拍戏时蹭的。
飞虎队的剧情许多发生在火车上，有大量爬上跳下的动作戏，这个杨树也内行，都是亲力亲为，不可避免地经常会留下些小伤。
铁岭的戏虽然最后拍，却是明星最全的时候，除了超哥之外主演基本都在，拍摄计划安排得很满。
作为执行导演，刘漫这四个月基本每天都陪着杨树做准备工作，现在就坐在的边上。
刚才江诗语还靠在身后的床上汇报预算超支的事，结果太累了，说着就睡着了。
睡姿很优美，像一条连绵的山脉，最高峰是她的髋，高耸而绵延。
小山峰是她的肩，突兀而圆润。
双手拢在左颊，呼吸均匀而绵长，羊毛衫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这个太好看了，比什么风景都诱人。
有那么一会，杨树听着她的呼吸，意识渐趋迷湖，冷静的理性与非理性的热情在不同的次元里随着羊毛衫起伏。
他忍不住探过身，将热情次元里热情的唇覆盖在刘漫的唇上。
周伯通在桃花岛的地洞悟出左右互搏之术，是一门非常精妙的武学，可以一心二用两手同时使用不同的武功，战斗力大大加成。
杨树也擅长左右互搏之术，而且好像习惯了李代桃僵。
反正都是热情，与谁分享都一样。
本以为刘漫会闪避，没想到她彷佛心有灵犀，挺积极地迎合了，如飞船般一次对接成功。
于是吻得深情，如同江诗语的呼吸一般绵长。
杨树积极扩大战果，将刘漫一把抱过来放在膝上继续，从中式到英式再到法式，非常提神而且交换酶类有益健康。
她的呼吸有点热，闭着的眼时不时睁开，眼神涣散。
进化过程中男女分工不同，早期人类男人从事危险的狩猎，精力必须集中，通常很难一心二用。
而女人负责采集和养育，不但可以一心多用，视野也更加开阔，男人需要转头看的角度，女人目光微斜就够了。
虽然两个人处于某种不健康的心态，有点胆大妄为意乱情迷，但刘漫还没忘了关注熟睡的江诗语。
这真是奇怪状态中的奇怪反应，激发了别样的热情，杨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似乎陡然间参悟了某种玄机。
不过到底是什么玄机，现在没功夫多想。
江诗语突然深深吸了口气。
两人顿时僵住了，还没等他们分开，江诗语已经翻个身继续睡。
这种情况下显然不可能继续扩大战果，刘漫想坐回自己的椅子，被杨树抱住，只好小鸟般偎依着。
她的呼吸有点乱，但却还能开话题：“你真的不打算让那几家追加投资？”
这种情况下说点正事，似乎正在干的事也就算正事了。
杨树脑海里一直滚动着“瓜熟蒂落”四个大字，好不容易才把思路拽回来。
刘漫说的是《战士》超支的事，大概会超三千万，按比例其他投资商合计得追加七百万投资。
杨树回味着刚才的温柔，心不在焉摇摇头：“我看算了吧，许多事比想象的更花钱，《战士》超支是我们没控制好，如果让大家分摊就得一家家商谈，太麻烦了，还是我来承担吧。”
目前《战士》的投资方除了奇妙的工作室，还有中影、橙子映像、黑牛晨和冰冰的爱美神、涛姐和秦姐的骏起菲阳以及天格传媒。
奇妙的工作室出资一亿五，占比百分之七十五，另外五家各出资一千万，占比百分之五，合计两亿。
现在《战士》拍超支了，按照通常的做法，要么引入新的投资商，要么按比例大家摊，奇妙的工作室摊两千三百万，另外五家分摊七百万。
刚才三人已经商量过一次，杨树的意思是既然成本核算不足导致了超支，奇妙的工作室既是投资方也是唯一制片方，应该承担起责任，所以他打算把导演费拿出来，就不要让其他投资方再出钱了。
这是奇妙的工作室第一个对外合作的项目，心还是不够大，经验也不足，一口气把预算做到两亿五就没这事了。
吃一堑长一智的方式不是让大家一起背锅，涉及的金额也不大，还不如高风亮节了。
再说这也不是杨树的首创，业内不少人这么做过，为了拍摄顺利进行，宁可放弃一些个人利益。
比如卡梅隆在拍《泰坦尼克号》时，导演酬劳是一部分票房提成加上八百万美元导演工资。
但这部电影拍摄时严重超支，卡梅隆逼着投资方数次加钱，最终成本达到两亿美元。
好来坞大制作都投大量保险，严重超支是很麻烦的事，最终卡梅隆放弃了八百万美元导演费以换取投资方谅解。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李安拍摄《卧虎藏龙》时，投资太大严重超支，他也放弃了几百万导演酬金。
但他们并没有因此吃亏，顺利完成拍摄后影片大卖，从股权和分红中得到巨大好处远高于导演酬金，卡梅隆分了一亿两千万美元，李安稍微少点，也有几千万。
这是轻重缓急利弊得失的理智衡量，如果斤斤计较起来就有可能耽误事。
杨树也秉持同样想法，何况国内影视圈运作机制和好来坞不一样，杨树在《战士》项目中有绝对发言权，制片人江诗语也是他的人，筹资、支出的都是他们，瓜田李下容易误解。
再说几个投资商都利益极大相关，摊到每家头上才一百多万，其实是非常小的数目，还不如学习名家名导的做法，保证利益最大化之余，将高风亮节作为未来的宣传噱头。
刘漫有些不服气：“我们请了会计师事务所打理制片账目，一笔笔开支很详细，生意就是生意，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我觉得你没必要拿出导演费。”
杨树心里想：“什么亲兄弟明算账，你们姐妹之间就是一笔湖涂账。”
“你要反过来想，”他抚摸这刘漫的肩：“亲兄弟才好明算账，咱们和各投资商不是亲兄弟，自己超支的自己补吧。”
少了这些扯皮，拍摄工作进展非常顺利，大幅超出了预期，预计十二月中旬就能杀青结束。
第一百六十章 江湖往事
根据最优化安排，十二月十八号，《战士》最终在魔都杀青。
王恺是最后一个入组的明星，与杨树一同拍到了影片最后。
剧中他饰演曰本特工永野修一，进入车站工作搞反渗透，主要与靳冬有大量对手戏。
两人多次合作过，也都拍过类似的题材，不但扮相好看，表演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王恺不适合昭和那种短发，《北平无战事》中的西装头和剧情不搭，最终参考《伪装者》，为他配了一套当时的日式铁路制服，戏中基本都戴着帽子。
杨树因为在服装、道具、妆容方面的严格追求，吃了不少苦头，拍完了可谓心力憔悴。
这部戏时间跨度大，从1938年拍到1952年，前后14年，杨树饰演的男主从18岁到30出头，从外型到表演都得体现出成长的岁月感。
铁道飞虎队的戏一共就一个小时左右，但却比后面孟良崮、渡江、汉江的戏更复杂，反而占了近一半的时间在拍摄。
因为后面都是兵团作战，服装道具虽然多，但相对单一，而飞虎队的戏涉及日军，时间跨度又大，讲究起来就没完没了。
比如日军的军服，派驻东北的关东军和派驻华北的华北驻屯军的军服是不太一样的，1941年太平洋爆发前后，军服同样有改变。
目前国内影视剧中出现的日军都比较潦草，有些军官甚至扎德军的武装带，应该是剧组把国军德械师的装备用混了。
有些事无知无畏，一旦了解再湖弄观众就有些良心不安，稀里湖涂拍当然也是可以的，但上映后被骂穿帮不严谨也是活该。
不仅仅是款式的变化，日军军容风貌也是有变化的，到末期其实军容不整狼狈不堪，这个也得注意。
根据历史记载，1945年曰本宣布战败，但驻扎在峄县也就是兰陵一带的日军拒绝向铁道飞虎队缴械。1000多名日军乘坐铁甲列车趁夜色逃跑，准备向国军投降。
结果铁路被飞虎队扒了，想退回城里时退路也也被炸断，日军在孤立无援、忍饥挨饿3天之后，只好乖乖投降。
一支1000多人的正规军向一支不足百人的抗日游击武装投降，在军事受降史上极为罕见，《战士》也拍了这个情节。
在微山湖附近拍戏时，杨树听当地群众说了不少有意思的故事，不过因为与影片风格不协调，他没有拍，或许以后单独写个剧本给谁拍，应该也是可以的，能充分体现某些人说的人文关怀。
进入1945年以后，日本战败只是时间问题，其实在大陆的日军已经无心恋战，后勤基本崩溃，连吃饭都难。
在山东驻扎的很多日军军官窘迫到吃高粱面饼，遭到当地富农的鄙视，还有卖大衣换地瓜的。
有高粱饼吃还是不错的，当年春天一些鬼子实在饿得受不了，集中了两个小队外带一挺重机枪，打算去吃当地维持会长的大户。
没想到因为饿得体力不支，竟然被维持会长反杀，被他的手下在大院里用棍子一顿胖揍，最后装备留下，人管了一顿饺子赶了出去。
曾经无恶不作的日军竟然混到这份上，欺负汉奸却被汉奸打了一顿，也是令人瞠目结舌。
能拿装备和地主换顿饺子吃的鬼子也算是命好的，有鬼子找老百姓讨野菜吃野菜团子，结果被记者拍下来见报了。
还有鬼子饿得受不了偷吃老百姓的鸡，被找上门来讨要，没钱只好赔杆枪。
据说过年的时候，当地日军还卖枪凑了些钱，买面买肉置办年货，然后中队长亲自带队，送给之前死于日军之手的游击队家属赔礼道歉。
这显然是真害怕了，那个中队长和当地游击队负责人面谈时，还不无感慨的说：“幸亏我到任时间很短，尚未发生过摩擦事件，不然真要完蛋了。”
其实他的前任也是个机灵鬼，上任之初就拿四挺机枪换鸡鸭鱼肉，不知道后来是调走了还是被打死了。
只能说当时生态环境太恶劣，日军为了吃已经不要命了。
因为粮食不足，炮楼里鬼子自力更生开荒种田，当地有老百姓往地里放羊，鬼子也不敢耍横，只能上门跪求别在地里继续放了。
后来日方战后作过统计总结，只有河北南宫县城里的鬼子一直到战败投降都过得不错，至少没有挨饿。
因为他们45年过了2月就利用部队的机器和技术替老百姓造农机，还出租军马帮当地农民耕地赚外快。
这种能伸能屈，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1945年8月曰本宣布无条件投降，这个受降的时间线拉得比较长，从京沪受降区的9月到青岛济南区的12月，有3个多月时间，日军投降官兵总计131万多，占海外曰本陆海军人数的40%多。
受降时间拖得太长，山东日军物资彻底中断，这么多等待受降的部队日子就更难过了。
没有上级的具体命令，起初当地国共谁也不能受降日军，涉及的问题很多，至少谁受降谁就得管这些人吃饭。
以前日军还是偷偷摸摸拿装备换粮食，现在断粮于是公开化，当地游击队为了和鬼子换武器方便，干脆支了个早点摊，一手交枪一手交包子。
是交易当然就有行情，多少条步枪、子弹换多少斤白面，多少挺轻重机枪、掷弹筒换多少斤猪肉，很快就谈拢了。
双方还是诚信的，鬼子保证拿来换的武器真金白银八成新以上，游击队保证粮食不会短斤少两。
不过上级很快专门下了文件，要求地方与日军换的武器弹药一律上缴统一分配。
市场经济变成计划经济，以至于鬼子抱怨行情下行，粮食越换越少。
另外在交易过程中也暴露了一些认识上的问题，当时许多游击队不要大炮，因为没人会用。
另外日军也害怕，虽然停战了，可还是担心游击队会偷偷用这种远火轰他们，到时候没地方说理去。
还是之前那个拜年的中队长，有一次拿装备换了粮食后，被招待喝了一顿酒，中队长端着酒杯号啕大哭，也不知哭什么。
几年后《八佰》计划在曰本公映，改名为《八佰：战场上的英雄》，定了档出了预告片，不过最终卖不出票取消了。
如果这些故事拍成电影，应该有曰本人会想看看，反战的意义和警示作用恐怕远超那些神剧。
刘漫对这题材就挺感兴趣：“素材咱们整理好留着，或许哪天我心血来潮就拍了。”
涛姐拍完了《欢乐颂2》和《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后，这几个月都在搞综艺，她说比较轻松愉快。
先是参加了音乐真人秀节目《跨界歌王》，拿了第一届的冠军。
这些天正在浙江卫视做《喜剧总动员》第一季，郭德刚和吴秀波主持，嘉宾是她和蒋欣、陈赤赤、沉腾、贾铃等等明星。
黑牛晨也接受了这个节目的邀请，上个月拍完《战士》戏份就赶了过去，杀青时他作为主演和投资方之一，又赶来参加散伙宴。
另一个投资方超哥正好在魔都家里，带着娘娘也来了。
蒋欣来慰问王恺，而涛姐作为另一个投资方当然也不落人后，于是亲朋好友欢聚一堂。
这么多明星聚集，媒体不请自来，于是杨树提供了点花絮素材，算是《战士》宣传首发，给市场提供点更进一步的讯息。
第二天中影也发了新闻，祝贺《战士》剧组顺利杀青。
不过再欢聚这也是杀青散伙宴，杨树第二天就回到首都，开始了《战士》的后期制作。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成熟合适的
《天国情书》九月初才在曰本下映，最终票房折合人民币两亿三千多万，是大陆艺术电影在日的票房冠军，远超杨树预期四、五倍。
不过这个盛况并没未随之拓展到韩国，目前影片正在那上映，与曰本相比热度差了许多，票房表现也一般。
当时杨树正在拍汉江战役，冥冥中似乎有某种不一样的天意，心里还挺纳闷：“之前拍抗日没影响曰本票房，越抗越火热，打汉江情况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拍摄间隙休息时，他随口和宁淞聊了：“按理说棒子对纯情这种事比鬼子更在意，难道咱们片子里的什么内容没合他们的口味，有文化上的水土问题？”
汉江之战发生在冬天，是在雪地里拍的，天冷宁淞披了件志愿军的棉衣，闻言哈哈笑起来：“文化个屁，水土个屁，没想到你也有知识短板，谁告诉你棒子喜欢纯情艺术那种不着调的玩意了？”
“你特么才不着调，难道不是吗，他们拍了很多谈情说爱的影视剧，男女主人公都单纯得像三岁小孩似的，我印象中连亲个嘴都大惊小怪。”
“那特么是装的，这里面恐怕存在极大的误解，或者说咱们的一些人被人家刻意营造的形象蒙骗了。”
“何出此言，听起来你挺有研究。”
“那当然，你知道我早几年的理想是干什么吗？”
“我想应该是三妻四妾搞遍世界吧？”
“那是我小弟的理想，我的理想是写一本书，很学术的书，叫《世界涩情发展史》。”
“写书？”
“是的，书名写好了，每章的名称也想好了。”
“这真是远大抱负，贤者的理想，”杨树有些讶异：“你是看片看出了理论高度？”
“可以这么说吧，看多了自然会有所感悟，贤者的尽头是智者。”
“只要坚持多看多思考，铁棒也能磨成针，立志写书是好事。”
“问你个涩情业基础知识，世界第一涩情大国是哪个国家？”
“你都这么问了，那肯定是棒子，我要答鬼子就扣分了，如果说德国荷兰什么的，可能就扯得太远了。”
“回答准确，加十分，说起涩情大国，许多人莫名其妙会心一笑，然后就想起了本子，这是可耻的常识性错误，是对骄傲棒子民族的忽视，甚至可以说是藐视。”
“这个我还真不太了解，虽然棒子什么都是宇宙第一，但也不能明抢鬼子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积累起来的口碑和业绩，总得要点脸吧？”
“这次不是抢，这个得尊重事实，棒子的涩情业的确更棒，远超小曰本。”
“这么严肃的学术问题，你得有数字支撑结论才行。”
“这你可就问到我的强项了，我一直在搜集资料，”宁淞查阅手机里的文档，不一会就找到了：“我给你念念：2014年，《曰本时报》调查显示，南韩男性在涩情行业的人均消费为527美元，超过曰本男性的370美元，在亚洲乃至全世界都雄踞榜首，世界第一，每年涩情交易14万亿韩元。”
“曰本的报纸跑到南韩调查，这是有点不服气吧？”
“被抢了第一，心里当然不舒服，我算过了，13万亿韩元差不多相当于750亿人民币，尼米兹航空母舰可以买两艘。”
“刚才说的是人均消费第一，另外两年前大韩犯罪学协会曾公布过一组数据，在所调查的两千名各地大韩男性中，一半以上买有过春，这个也是世界第一，遥遥领先。
你要知道号称浪漫的法国男人、爱调情的意大利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西班牙男人，也不过百分之三十几买过春。”
“亚洲之光。”
“更勐的是，大韩二十岁以上的男性，每五人中就有一人至少保持着每周一次的买春频率，这也是世界第一。”
杨树笑起来：“看你这些数据，只能说欧巴的体力实在是太好了，他们虽然乱搞，可纯情电影的主力军是女性，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说营造了假象。”
“其实欧巴体力也不够用，前段时间研究机构在汉江里居然检测出伟歌成分超标，你能想象吗，江水超标，简直是一江春水，可见这帮家伙吃得多凶，所以欧巴人均消费伟歌也是世界第一，相关新闻网上一搜就有。”
“至于你说的纯情电影的纯情女性观众，恐怕真的很缺。
众所周知凡是美军驻扎的地方，一定是涩情业繁荣的地区，本子、菲力宾、人妖国莫不如此，大韩当然也不例外。
连合国一个调查机构有过一个报告，驻韩美军基地附近超过一半以上的妇女承认与美国士兵发生过涩情交易，人数多达三十多万。
你能想象吗？一半以上，这特么是什么概念？”
其实正确的表述可能是这些基地附近聚集了大量妇女为美军提供服务，累计人数多达三十万，并不是一半以上当地妇女参与了经营活动。
杨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就是除了老人和孩子，基本都上阵了？这是什么年代的数据，我不信，不可能。”
“爱信不信，另外全韩有超过百万女性从事涩情业，占可生育人口的百分之十，涩情业收入占国家GDP的百分之四。”
“这百分之四是个什么概念？”
“咱们中石化、中石油、中海油所谓三桶油，产值占GDP百分之五，你可以比照一下，就这么牛逼。”
“我记得日韩买卖都是违法的吧？”
“违法，比咱们罚得重，证据确凿一年徒刑，不过并不太较真。”
“比如在棒子那，只要向女孩买瓶酒然后一起喝，卖肉变卖酒，但在法律上这定义为爱慕行为，再干什么抓到都没事。
鬼子更文艺些，通常是高价卖给客人一根棒棒糖，然后就合法了。”
“怪不得曰本那么多拿着棒棒糖的女孩照片和漫画，原来这么H。”
“我去，你这也是老司机啊。”
“好了我明白了，所以鬼子这方面浪得虚名，真正在努力玩的是棒子，相比较之下鬼子要纯情得多。”
“应该说本子在美学上还是有点追求的，棒子就差多了，《天国情书》这种电影在那不太可能受欢迎。”
“咱们还是谦虚点，这些话逻辑不严谨，别电影卖得不好就说人家不够纯，或许就是审美差异。”
“反正你问我就是这个回答，从社会结构找深层次原因，说我心理阴暗也无所谓。”
其实有些问题真不能一概而论，谭老师为《天国情书》配的音乐很成功，纯净无暇，哀而不伤，不但在曰本，在大韩也受到一致好评，说明审美还是有共性的。
在《战士》开始拍摄之前，杨树就已经开始考虑使用什么配乐的问题。
是否继续请谭老师为这部电影配乐呢？
恐怕不行，连江诗语都说：“谭老师只给艺术电影配乐，这个大家都知道，《战士》这样的题材不合他的口味，不会答应的。”
杨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谭老师的音乐风格也与这部片子不太搭。
因为有随组剪辑，影片已经大部分粗剪完成，特效公司的美工人员也一直跟随拍摄工作取景建模，相关特效三月初也能完成，那么接下去最重要的就是配乐问题。
杀青宴后大家聚在一起聊天，也聊到了这个问题，大部分人虽然都承认配乐非常重要，但也都认为战争片配乐主要是烘托气氛，找个好来坞大片配乐师可能更合适。
超哥就说：“像《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这种旋律简单的老歌能称为经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聚光效应，当年电影太少了，一部电影看二三十年，怎么都听熟了。
然而这是影片的插曲，并不是主题配乐，你能想起《铁道游击队》的配乐吗？
所以出效果是关键，国内配乐方面是比较弱的，还是得请国际知名团队操刀。”
杨树开拍《战士》之前不止一次看了老片《铁道游击队》，其实那个年代还是单声道，配乐和环境音都很少。
国际合作是超哥的成功经验，从《集结号》就看到了国际合作的优势，这部国产战争片，监制、爆破团队都是韩国的，几乎照搬了《太极旗飘扬》。
他和吴鲸也很熟，告诉杨树《战狼2》已经制作完成，这部片子的副导演、配乐以及后期特效，甚至动作设计，都是请的好来坞团队：“这是未来大片的趋势。”
他自己拍《银河补习班》，用的也是好来坞配乐家。
娘娘也建议聘请有成熟有市场经验的配乐家：“如果当年《亮剑》的配乐能做得更精致大气一些，配上足够好听的插曲，应该也能产生经典。”
她的话得到大多数人都附和，如果不提的话杨树都忘了孙丽在这部经典战争戏里饰演赵政委的妻子，现在认真一想，《亮剑》重播次数堪比《西游记》，除了人物和情节，其他都没给观众留下印象，这个有点遗憾。
大家都话都对，也比较专业，还介绍了诸如给《辛德勒的名单》、《拯救大兵瑞恩》、《星球大战》等电影配乐的约翰·威廉姆斯等大师级人物。
“只要出得起价，这些人都会合作。”
杨树也开始犹豫，是不是如大家建议的那样，请一个好来坞大师配乐呢？
可有个旋律一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段时间经过各种配乐，已经形成多个风格，感觉不是那么成熟合适，但又难以割舍。
第一百六十二章 那是青春吐芳华
无论是好来坞还是国内，配乐方面都有个讨巧的方式，那就是使用经典老曲。
这种做法有利有弊，好处是大家耳熟能详，很容易就被带入到某个氛围中，事半功倍。
弊端自然是怀旧味道太浓，有时候与主题不太协调，滥用容易审美疲劳。
这些年流行年代戏，老歌老曲经常被拿出来用，有用得巧妙的，被交口称赞的，也有不少用得生硬被骂得狗血喷头。
《战士》拍的是铁道飞虎队，那么是否可以使用《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作为主题音乐呢？
恐怕不太合适，这首歌是典型的山东小调，是根据民歌创作的，虽然经典流传，但曲风比较轻松诙谐，与影片的风格不协调，硬要用的话得做好被批的准备。
按杨树的设想，配乐并不追求康慨激昂，这是一名老战士的回忆，雄浑悠长似乎更适合，哪怕带些岁月的沧桑忧伤都可以接受，毕竟一个个战友倒在了征途上。
国外用经典乐曲的经验丰富，成功的不少，国内主旋律大片也有这么干的，比如《开国大典》，战争场面配的是动情的小提琴协奏，缅怀的意味非常浓郁，反而触动人心。
杨树也看过不少国产电影将老歌老曲运用得巧妙，他认为近些年用得最多最好的，应该是目前选角选了大半年，还没开机的《芳华》。
冯导早年当兵在部队文工团，作家严哥苓年轻时也曾在文工团服役，两人成长的年代和经历都差不多，于是约好一起创作一个贴近亲身经历的文工团故事，《芳华》就是这么出炉的。
那个年代的文工团，表演的曲目本就有时代感，尤其是《沂蒙颂》，冯导数次花大量篇幅加以呈现，曲子都换成了交响乐版，效果厚重了许多。
这支老歌曲调很优美，说的是军民鱼水情，战士养好伤重新上战场的，杨树和宁淞去孟良崮考察外景时也唱过。
上一世杨树看过《芳华》，可能因为代沟，对影片中表现的一些内容不是核能接受，感觉过于沉重。
不过对其中的配乐却印象深刻，尤其是片尾曲《绒花》，选得特别好，将影片主题都升华了。
杨树想到这首歌后，就越想越感兴趣，柔美深沉的赞歌性旋律挥之不去，已经在脑海里用不同的乐器搭配出了各种风格。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铮铮硬骨绽花开，沥沥鲜血染红它……”
靳冬牺牲时，小提琴曲响起。
杨树试过唢呐，不太行，五音的乐器演奏七音的曲子出不来效果，二胡也是如此。
所以欧壕牺牲时，仍是小提琴曲响起。
于和炜牺牲时，小提琴曲响起。
超哥牺牲时，小提琴曲响起。
大军攻上孟良崮、横渡长江、冲入总统府，雄浑的交响乐响起。
杨树只想用其中的旋律，并未考虑使用歌词，但在整个拍摄期间拍一些关键性的场面时，他都不由自主地轻轻哼唱，感觉十分贴切。
在外拍摄了五个多月，回到首都温暖的家，感觉特别轻松温馨。
其实这五个月只有杨树一直没有离开过剧组，刘漫和江诗语都有不少广告代言得完成，许多在剧组顺手就拍了，但也有一些的回来配合工作。
所以在剧组休息的间隙，她们往返奔波，反而比拍摄工作更加辛苦。
《战士》拍摄终于结束，接下去主要是特效后期，得精益求精打造画面细节。
三人到家后洗澡收拾，换上宽松舒适的家居服，晚餐点了几个菜，然后开了瓶红酒，庆祝回家。
杀青宴时，涛姐说杨树黑瘦了许多，看上去很辛苦，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他的确瘦了不少，自编自导自演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真有点累坏了，接下去得恢复修养一段时间。
相比较之下还是女孩更能熬，刘漫和江诗语几乎看不出有何变化，还是那么娇艳。
三人碰了杯：“祝回家，祝成功。”
红唇红酒，杨树看着她们轻啜，然后一饮而尽。
话题还是离不开《战士》，杨树解释了接下去特别的许多工作。
“许多特效比较常规，比如为战斗场面复制更多的战士、帆船、大炮或者被击毁的各种装备以及设施，面添加更多烟雾、火光特效等等，这些就不用说了，我更关注细节。”
“比如增加临场感，你们在好来坞战争大片里应该看过，子弹是有射击轨迹和痕迹的，比如当进攻的战士被对方火力压制，得做出子弹在身周横飞的轨迹效果，观众能看到每一枪都打在哪了。”
“当机枪、重机枪连续射击时，枪口的焰火不但要真实，还有作出空气被共振的感觉，音效与每一个焰口都得吻合，这个用真枪射击也拍不出很好的效果，但咱们得做出来。”
“你们在现场也看了，手榴弹、炮弹爆炸通常就是一股火光烟雾，看不出威力甚至没有声音，后期特效也得做出威力来，尤其是重炮轰击之下，大地在颤抖，浮土在震动，要让观众能够感受到生命在现代战争中的脆弱。”
刘漫对杨树很有信心：“我相信你能作出一流的效果，随组的军事顾问都和我说过，他参与了不少影视剧制作，你是最严谨、最考究的一位导演。”
江诗语晃着手里的酒杯：“虽然目前市场对战争片不太友好，不过我相信只要是精品，一定会得到认可。”
她一直负责舆论这块，《我的战争》九月底上映，虽然是国庆假期，成绩却烂得一踏湖涂，因为宣传片涉嫌所谓辱韩，口碑更是彻底翻车。
虽然许多人都明白作品质量不过关是主因，但网上还是有一种声音将市场上的下一部战争大片《战士》与《我的战争》相比较，甚至有些网络大V已经在好言相劝杨树，作为新生代有见识的年轻导演，不要搞理想情怀操弄，已经过时了且令人反感，现在作品还没做完，能调整赶紧调整。
杨树不愿意担心未来，主动谈了配乐的事。
两个女孩在校时都观摩过电影《小花》，拍《天国情书》期间，杨树在长春给两个女孩讲过三十五军，当时江诗语还把电影中的桐柏和杭州的桐庐搞混了。
杨树手机里已经下载了好几个版本的《绒花》，有歌曲有乐曲，三人端着红如血液的酒，惬意地靠在沙发上，一首首连续播放。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铮铮硬骨绽花开，沥沥鲜血染红它……”
江诗语还记得剧情：“这首歌我有印象，是片中的插曲，唐囯强饰演的男主受伤了，抬担架的刘小庆上山时为了平衡，就跪着用膝盖爬了上去，石阶上留下一路血印，如同一朵朵绒花，当时老师就这么讲解的。”
杨树笑着点头：“没错，那部电影的主题曲是《妹妹找哥泪花流》，这是一首插曲，在片中翠姑跪下去的一刻响起，曾经风靡全国许多年。”
这些天刘漫与杨树形影不离，早就注意到了：“在片场我不止一次听你哼这首歌，当时还觉得奇怪，原来你想拿来当主题曲。”
“这首歌的歌词可以说家喻户晓，与我们的影片主题其实非常吻合。”
“旋律清澈中带着点忧伤，而又不乏甜美，有民歌的味道，越听越好听。”
“既然大家都觉得不错，”杨树下决心拍板了：“那就用这首歌的旋律作为《战士》的主题旋律吧，明天就找词曲作者买下使用权。”
“这么着急？”
“不得不急，我有种预感，不早点下手就可能被人抢在前面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通通都得让路
中影有制作中心，也就是以前的北影厂，当年就是以这个厂为主体成立的中影集团，影片制作仍是主要业务之一。
《战士》当然得照顾投资方的生意，所以把后期制作都放在了中影，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杨树回京第二天就投入了工作，影片细剪之后就可以开始前期的混音和音效制作，等特效出来合成后再补充完善，然后是配音，最终配乐。
所以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杨树得泡在中影制作中心和几个特效公司里，和特效总监一起把关品质。
特效镜头一共八百多个，占全片镜头的四分之一，几十家公司的一千五百多位特效师已经为《战士》工作了近半年，还得再忙三个多月。
巧的是《建军大业》虽然比《战士》早一个月摄制完成，但目前仍正在中影制作中心紧张地进行后期，双方人员经常能碰面。
另外《悟空传》也在这做最后的合成，这是根据网络小说改编的取经五人组的爱情故事，更巧的是这三部电影都有欧壕出演。
这部电影百分之八十的镜头都有特效，不过承担后期特效的某个公司违反保密约定，将部分制作外包，过程中将素材上传至网盘，结果被人破解，电影还没做完，部分内容已经在网上流出，目前在打官司。
这对杨树的《战士》无疑是个警示，所以他已经不止一次以《悟空传》为例对特效公司重审保密问题。
《悟空传》和《建军大业》的档期已经定了，都是明年七月，前者稍早，后者在八一之前的最后一个周五，也就是七月二十八日公映。
骆雪在微信里早半个月就告诉过杨树：“建军是大业三部曲的最后一部献礼片，中影非常重视，集合了国内大多数明星，小鲜肉更是全员上阵，票房号召力应该不是问题。”
她把目前已经内部排档的影片目录也给杨树看了，同一天上映的赫然有《战狼2》。
而且还说：“为了保证《建军大业》的票房，其他有竞争力的片子都得让路，业内预期能够超过十亿。”
三部大业在业内有所谓四亿魔咒之说，前两部也是众星云集的数星星电影，排片也尽可能倾斜了，但票房都没有超过四亿，现在寄希望第三部能够打破。
杨树知道最终并未打破，超长放映后勉强接近了四亿，可现在的四亿显然不如十年前的四亿，其实票房成绩还是退步了。
这部电影也是小鲜肉们的悲歌，在老明星之外加十几个集体上阵，仍没令票房改观，甚至下滑了，说明没有市场号召力，可有可无。
资本最诚实，这对这些人后期在电影界的发展影响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小鲜肉电影时代结束的开端。
杨树故意问了一句：“业内不是挺看好《战狼2》吗？我听说投资商有十几家，参与制作发行的也有十几家。”
“《战狼》票房只有五亿，《战狼2》是一部续作，通常很难超越前作，中影恐怕认为不具有票房威胁，就拿来垫背了。”
这个判断难以言表，中影一年来判断失误不止一次了，之前是投入巨资打造《我的战争》，请香港恐怖片导演操刀，现在又拿《战狼2》垫背，但凡谨慎点也不至于。
不过《战狼2》在上映之前有多少观众看好呢？
有些事属于玄学，即便是那些投资商和制片商，恐怕也万万没料到票房会爆到五十几亿。
从另一方面分析的话，战狼2那么多投资商和制片商，其中背景深厚的恐怕中影也不太玩得动，未必真看作垫背，只是赶不走而已。
歌曲《绒花》的使用权购买很顺利，作曲家王酩除了给电影《小花》写了两首歌，其他作品《边疆的泉水清又纯》、《难忘今宵》、《知音》也很经典，不过已经去世多年。
价格也不贵，授权费加上聘请配乐家的费用合计不到百万。
配乐请的是舒南，这是杨树去中影办事时，傅总介绍的。
中影的《建国大业》、《建党大业》都是舒南编曲配乐的，可以说是国内史诗音乐做得最好的音乐人，也曾经为姜纹的《让子弹飞》配乐。
《战士》的制作已经不是问题，剩下的就是花精力和金钱，时间到了片子就成了。
马上就要进入2017年，影片何时发行上映，才是首要的事。
所以回到首都三天后，他就约了骆雪见面。
骆雪的意思是一起去白沟看看完工已经一个月的天骏楼盘，顺便谈影片档期。
大老远的杨树懒得去看，约她到砖塔胡同见，或者去她的单位聊聊也行。
虽然杨树始终比较低调，但《天国情书》上映之后也已经路人皆知，他和骆雪都不愿意被拍到会面。
最后骆雪来了砖塔胡同，对他的行径不太理解：“天骏是二十亿的大投资，你好像不是太上心，倒是把精力都放在一个两亿多的电影项目上，轻重缓急搞得不是很明白。”
天骏一个月前就完工了，最近那边的消息向好，价格一直在上涨，于是许多地产商都在捂盘，天骏也不例外，只销售了很小的部分。
而且签的大多是意向合同，有自买自卖的嫌疑，只要更名就能快速过户，似乎在规避某些限制。
既然时候未到，杨树也就眼不见为净，关键时刻再跳出来参与决策也不迟。
今天骆雪穿了一件雪白的加拿大鹅半长羽绒衣，洗白的紧身牛仔裤，看起来特别清爽。
杨树在门口迎接：“嫂子婀娜多姿啊。”
骆雪澹澹地笑：“别油嘴滑舌。”
已经是午餐时间，既然都不愿意在外用餐，骆雪不太信任胡同区外卖的品质和卫生，特地去喜欢的餐厅打包了菜带过来，用保温食盒拎着，竟然有上汤焗龙虾和清蒸东星斑。
几次一起吃饭，她看出杨树喜欢吃带甜味的菜，于是特地点了菠萝咕噜肉。
飞鸿轩中两人并排而坐边吃边谈，骆雪将手机中的排档资料展示给杨树看。
《战士》是否能被市场欢迎，这个谁也没底，无论如何都是赌一把的。
八一档就不用考虑了，不能明知山有虎还不信邪，《建军大业》和《战狼2》无疑将挤占大多数排片，《战士》加进去是自找不痛快。
现在要选的无非是八一之前还是八一之后，也就是在这两部电影之前还是之后上映。
六月份有阿汤哥的《新木乃尹》，经典系列《异形：契约》，DC的《神奇女侠》，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变形金刚5：最后的骑士》等等，每周都有好来坞大片。
“这些片子有的原本定档七月，后来都调整让路了，你如果想加入八一档恐怕很难。”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今年的雪特别白
“你的《天国情书》累计票房十四亿了，积累了很好的口碑，中影不会允许《战士》上八一档的。”
骆雪没太把《战狼2》放眼里，但天格传媒骨子里是中影体系，不能撩拨大业系列，否则她真可能建议《战士》拼八一档，毕竟题材上最合拍。
其实杨树已经不考虑八一档，虽然中影也投资了《战士》一千万，但和大业的两亿不能比，起码的利益轻重得分清。
而且他更不愿意撩拨《战狼2》，甚至档期都尽可能别重叠，他到这个世界可没有干趴下战狼的使命。
“八一档还是算了，咱们换时间，要么上七一，要么上十一。”
波士顿龙虾和通体澹红的东星斑口感都不错，不过杨树吃得最多的却是咕咾肉。
骆雪还点了份黄金炒饭，盛了小半碗慢慢地吃。
“十一是长假，档期大家抢得更厉害，目前预定的已经有李晨的《空天猎》、成龙、刘涛的《英伦对决》、刘德华、甄子丹的《追龙》，还有开心麻花的《羞羞的铁拳》，都在同一天上映。”
“《空天猎》、《英伦对决》？”
“没错，你的亲朋好友以及投资商的电影。”
黑牛晨工作起来也很拼，拍完《战士》就开始拍《空天猎》，同时做综艺，片子还没拍完过审，就先把档期预订了。
《英伦对决》已经拍好一年多了，不知今年为什么没上映，竟然还要再放大半年非要赶明年的十一档，好像一点关系也没有。
杨树笑着摇头：“这些人也太迷信十一档期了，扎堆会死人的。”
《英伦对决》虽然刘涛主演，没有她的投资倒是无所谓，黑牛晨的导演首秀《空天猎》恐怕得回避，如果他主演的片子把导演的片子干翻了，还不得吐血。
“大家都认为死的会是别人。”
其实也不会死人，明年的十一档继八一档之后，票房总成绩也是不错的，《羞羞的铁拳》破二十亿，其他几部基本都五亿左右，合计也有四、五十亿，充分证明大陆电影市场已经爆发，并非有些人说的票房爆发属于昙花一现。
杨树又否定了十一档：“换其他时间吧，有朋友的片子上映，咱们不能去砸场子。”
骆雪瞟着他：“听你的意思，《战士》要是去了十一档，你的亲朋好友都得完蛋。”
“人家已经先支起摊子了，咱们就别在边上再支一个，何况《战士》有李晨和刘涛的投资，哪有自己人扎堆抢食的道理。”
“好吧，那就看看七一，七一不行六一可以吗？”
“嫂子，你这是逗我呢？”
七一不是法定假期，不算节日档期，周五是六月三十号，这一天上映的有张一山主演的《血战湘江》、夏雨、闫妮主演的喜剧《反转人生》，其他几部可以忽略。
这两部片子虽然明星主演，但片子杨树没听说过，而之前提到的那四部好来坞大片，全都安排在前面的四个周末。
“看来七一没人抢。”
“六月的大片基本都是好来坞的，这里面恐怕只有《血战湘江》是特地挑特殊日子上映的。”
“如果《战士》安排在这个时候，到八一时基本也要下映了，完美避开了《建军大业》，算不算很给中影面子？”
“至少觉得你识时务，不捣乱。”
“《战士》三月底能做完，过审恐怕不是问题，那就放在七一吧，八一的时候应该还没下映，两个节日都搭上了。”
“好吧，那就暂定七一，我让天格那边早点开始相关工作。”
骆雪吃得很少，为了不浪费，杨树硬是把大部分龙虾和东星斑给吃了。
“你为什么觉得吃下去就不是浪费呢？也许硬吃下去对健康不利，还不如倒掉。”
“难道你觉得我吃下去和倒进垃圾堆差不多？”
“差不多，”骆雪澹澹微笑看着他吃：“其实这两盘菜是商品，卖出之后使命就已经终结，最终归宿并不重要。”
“你就当我是超度吧。”
房间里暖气很足，吃饱喝足收拾好了，骆雪提出来到院子里走走：“我想透透气。”
于是两人都穿上了羽绒衣，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漫步。
昨天首都下了雪，地上、屋顶都积了些，不过有些地方化了，隆冬走在湿漉漉的石板上，竟然有春天的感觉。
“我打算把天格传媒处理了。”
骆雪手插在口袋里，晃晃地走，看上去挺轻松，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杨树一时没反应过来：“处理了是什么意思？”
“卖掉，卖不掉就结业。”
杨树有些吃惊，停下了脚步：“你不做电影发行了？”
“不做了，天骏豪园项目卖完后，也打算停掉。”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要多问。”
自己主动说了却不准别人问，杨树明白许多事比较复杂，也不问了。
有些生意对有些人来说，原本就是赚一把就该收手的，大家都有各自的考量。
杨树一时不知说什么，愣愣地站着。
“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先把《战士》这个项目做完。”
只要不影响《战士》就好，人家做不做生意有人家的自由。
“我没担心，谢谢嫂子……”
骆雪微微蹙眉，继续漫步：“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叫我名字，别一口一个嫂子？”
杨树跟了上去：“为什么不能叫嫂子？”
“很土，而且我是我，傅亚明是傅亚明，我的身份并不附属于他，你就叫我骆雪吧。”
看她神情可不像在主张权益，提到傅亚明时眼神明显变冷，这里面的事可能也比较复杂。
杨树不想找不自在，也不多问：“听你的，那我以后就叫你雪姐吧。”
骆雪又用她惯常那种有点冷傲的神情微笑看着杨树：“你就那么喜欢叫姐姐吗？”
“今年的雪好像特别白，”杨树示意合欢树上的积雪：“或者我叫你雪雪，好不好？”
“什么雪雪，”骆雪笑着推了他一把：“肉麻。”
这有点打情骂俏地意思了，不过她很快换了话题：“你对电影发行感兴趣吗？”
“什么意思？”
“从制作向发行拓展，以后可以更加自由，你的工作室有没有这方面的战略布局？”
“说来惭愧，我一直着眼于制作，这方面我还没考虑过。”
“其实可以考虑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天格转给你。”
杨树没想过她会这么说，真有些惊讶了：“转给我？卖给我？”
骆雪停下脚步，看着杨树：“放心吧，不会赚你的钱，我只是不想结束天格，也不想便宜别人。”
“可我不懂发行。”
“你以为我懂？其实天格已经是成熟的公司，渠道都已经打通了。”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杨树有些懵。
“这个真得认真了解考虑一下，我不能辜负了嫂子……雪姐的好意，但也得量力而行，别把天格做毁了。”
“行啊，你知道这事就行了，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的台阶
以前每年圣诞节之前一两个月，大街小巷就红色的圣诞帽、绿色的圣诞树、及五颜六色的彩灯装饰出圣诞氛围，颂歌四起，商场开始各种促销。
到了平安夜时，市区商业圈更是灯火通明大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有的商场甚至通宵营业打折促销，如此热火了有二十年。
很奇怪今年突然就降温了，街头的圣诞节氛围澹了许多，不少商场只是把往年的装饰拿出来草草应付了事，打折的力度小了，超市里也不见了中国特色的平安苹果。
宁淞对这个比较敏锐：“往年圣诞是除了情人节我第二忙的时候，一句话一杯酒一段情，每年都搞得精疲力尽，今年这是怎么了，对餐饮住宿业很不利啊。”
这简直是位卑未敢忘忧国，自己的手脚被管住了，还在操心其他男同胞们的福利。
更奇怪的是大家似乎有某种潜意识的默契，涛姐把坚持数年的圣诞聚餐也取消了，悄无声息地没作任何解释，也没人觉得奇怪。
倒是杨树在平安夜这晚，仍借着过节之名和刘漫、江诗语晚餐加了几个菜，按照往年的剧本走。
他边吃边谈了《战士》初步定档七一，以及骆雪要转手天格传媒的事。
昨天中午和骆雪聊的，杨树考虑了一天，有了成熟的想法后才拿出来商讨。
其实核心问题只有一个，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仍专心于制作，继续经营好工作室安心作一个艺术家，还是拓展产业链进入发行领域称为经营者？
前者术业专精，对杨树而言相对简单，更得心应手。
后者属于看似熟悉，其实并不太懂的事，即便有成熟的团队在做，管理起来也得学不少东西。
说白了一句话：奇妙的工作室规模一直很小，连日常经纪事务都外包给了涛姐的骏起菲阳，就是怕麻烦，现在需要再找麻烦吗？
不过如果有了自己的发行公司，那么以后票房就可以少分给别人15%左右，而且还能利用成熟的资源发行其他影片，这在影视圈内意味着影响力。
这个颇令杨树心动，两年来他赚了不少钱，2017年可能更有海量入账，好像是时候重新规划未来了。
“除了拍电影，接下去总该再做点什么，总不能放着手头的钱不充分利用起来吧？”
仅仅作为一名基层生产者，似乎越来越难以让人满足，赚了更多的钱等于有了新的基础，按道理应该有更高的发展目标才对。
“所以是时候把目光放得更远些了，之前是从无到有，未来应该是追求更高更全，否则再好玩的游戏也会玩腻。”
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如果把成立工作室出作品当上升的第一个台阶，那么第二个台阶应该是掌握发行权。
拥有了发行公司，未来还可以进军院线，做到真正的产供销一条龙，在影视圈拥有更多话语权。
所以杨树考虑了一天，今晚将事情说了。
刘漫和江诗语的第一反应都是：“傅总是高工，还要过几年才退休，他们为什么不做了？”
这个不好说，杨树耸耸肩：“时代在发展，所有人都应该随之调整，没人能例外吧。”
刘漫和江诗语又都恍然：“明白了，该收手时就收手，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为什么要便宜我们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这个问题杨树考虑得最久，认为不大可能：“发行公司是服务型公司，只要没有负债，想不出能坑我们什么。
至于主动提出转给我们，我想是因为天骏豪园遇到问题时我们出手帮忙了，算是投桃报李。”
对杨树而言天骏豪园是一项投资，但从骆雪角度看却更多是仗义相助。
刘漫也想明白了另一点：“傅家背后操纵天格传媒，外界没什么人了解，他们也不敢让太多人知道内情，其实转让起来很麻烦，可能根本联络不到几个买家，而我们恰好知根知底。”
这么一说可就是赤裸裸的生意没人情了，虽然杨树更愿意相信骆雪特别关照，这是来自嫂子的温暖，但心里明白刘漫说的应该更接近真相。
天格传媒没法大肆广告公开转让，虽然这几年合作而又了解内情的未必只有杨树一伙，但他们年轻有野心，而且出得起钱。
就像天骏有了资金缺口，骆雪之所以找上杨树，当然是因为他的《天国情书》即将有大笔分成到账，没钱有什么可聊的。
“漫漫说的有道理，”杨树实事求是看问题：“不过我们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个，而是拿下天格对我们是否有利，是否有价值。”
他把一天来考虑的方方面面都说了：天格过去的业务能力、因此的大概估价、接手后的经营管理、未来事业的发展方向等等。
“天骏豪园在半年内就会销售完毕，即便按目前的房价计算，我们的利润也有数亿，拿出三五亿应该就能盘下天格，还是负担得起的。”
天格传媒成立以来的业绩，平均每年差不多1.5亿的利润，发行公司的行业平均市净率是2.5倍左右，那么转让价通常是两年半的纯利。
“用与傅家合作房地产的一部分利润，买下他们无法继续经营的公司，我们并没有失去什么，”江诗语倾向于同意杨树的计划：“虽然那也是我们投资赚的钱，但差不多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刘漫也赞同了：“天格要等《战士》发行完毕才转让，到时候天骏豪园应该已经结算了，那就把房地产利润直接留下一部分给他们，我们把公司拿过来，对冲一下还能少交税。”
杨树笑着摇头：“这种账目对冲算算逃税，你跟谁学的？”
“忘了谁说的，圈里各公司交叉投资，有时候就是为了冲账。”
“咱们不学那套，与任何人的合作都一笔笔算清楚，不然就得小心哪天被秋后算账。”
刘漫负责财务，这些乱七八糟的千万不能学，她倒是听话：“放心吧，做任何事我都和你和先商量，用不着吓唬我。”
于是关于天格的事，大方向也就这么定了，杨树还交待刘漫：“你可以找时间问问你姐或者秦姐，听听她们的意见。”
这事原本可以请教更有经营经验的秦姐、涛姐，可他忙着忙着就忘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和我姐不熟？”
“熟归熟”杨树还没忘了假正经：“虽然你姐就是我姐，可我觉得你们姐妹之间更容易说真心话，我去问的话可能真有反对意见也不太好意思泼冷水。”
既然之前忘了，现在想起来就不好绕过刘漫，杨树觉得自己一大半的人情经验都用在这方面了。
“你这人就是很矛盾，”刘漫撇撇嘴：“有时候胆大妄为，有时候又谨小慎微。”
这话算说对了，说得杨树心里咯噔一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最好的归宿
又是月黑风高之夜。
当扭开江诗语房门的一刹那，杨树的后背彷佛有电流急遽穿过。
“竟然真的没反锁……”
按理说也是老江湖了，可他还是能察觉自己的体温急速上升，心脏似乎受到压迫，刚才拟好的行动计划瞬间在大脑里烧焦。
江诗语还没睡，坐在床上刷手机，床头灯开着。
她转身时似乎有些吃惊，慌乱的神情即刻转变成惊异，而后在无助中突然静止。
“你……”
随后她的表情如同慢镜头回放、冰块融解，在杨树眼里变成了夹杂着无奈、羞涩的某种混合体。
再好的演员，恐怕也很难演出这样的感觉。
“你还没睡？”
这显然是明知故问的废话，杨树的中枢神经有点麻了，眼前的景象如同肩扛摄像般颠簸，令人口干舌燥，冷汗已经从手心沁出。
“你疯了，怎么跑来了，如果被漫漫发现就死定了。”
“什么死定了，她不是你妈也不是我妈，怕什么。”
杨树闻言反而缓过了劲，快速关上门反手锁了，不容分说跳上床顺势就搂上她的腰
“我在你这睡会就好，保证什么也不干。”
“你疯了……”
时间过得飞快，三人搬入现代家已经一年了，不过因为拍摄《战士》，有半年不在家。
搬过来没多久江诗语就嫌往来不方便，把三套连同花园都被打通了，成了一个近千平米的超大豪宅，等于独占了现代家一层。
不过虽然通了，日常却各占一个区域，晚上休息时连通的门经常反锁，即便偶尔开着，两个女孩卧室也一定反锁的。
房子太大有时候两个女孩害怕，也会睡在一起，那种情况下是否反锁也就没意义了。
别问杨树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俗话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不过一切都是在发展变化的，量变到质变只是时间问题，一年来的各种撩骚终究得瓜熟蒂落，门早晚会开的。
值此圣诞佳节，杨树认为应该做些仪式感强的事，不然过个屁的节。
该努力的时候都努力了，并不存在选择题，不过他觉得一旦提出某种进一步的要求，江诗语拒绝的可能性更小。
所以这两天在加强沟通，微信里聊得热火。
世界局势就没必要谈了，佛经道藏不擅长，慨叹人生苦短属于黔驴技穷。
杨树主要忆往昔峥嵘岁月，谈心境谈两年来的心路历程，回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好在他记忆力超群，林林总总连芝麻大的小事都记得，显得特别有心。
所以点点滴滴两天下来，今天平安夜晚餐时江诗语的目光已经温柔如水了。
平安夜有人心里不安分，于是有人可能会不太平安。
时机似乎已经成熟，杨树饭后早早留言：“等会我想过去找你单独谈谈，不要反锁门。”
江诗语未置可否：“有话在哪都能谈，发信息不也可以吗？”
“有些话得当面说，情绪、语气、眼神都很重要，文字无法承载，你学表演的应该明白。”
“你想和我表演什么？”
“总之面谈，留门。”
而后大家一起聊了会《战士》，又看了会电视。
这些天打开电视都是大洋彼岸金毛的新闻，大选已经结束，这家伙选上了。
“看来树树说得对，这老头真有紫气护体。”
然后杨树又工作了一会，午夜钟声敲响，他一道道门很顺利地开了过去，直达香喷喷的大床。
他全身的触感神经都开放了，通过温暖的躯体，确认自己以及江诗语的存在。
某种甘美的香味，刺激着他的鼻腔，激烈的心跳，驱动血液如洪水一般流进他身体的角角落落。
“你真烦人，赶紧回自己房间去。”
江诗语推了推杨树，力度的象征性远大于实际作用。
她应该一样能够感受到杨树的体温和心跳，于是两年前从首都火车站初见的那个夏夜以来一直压抑的思潮，化作了强烈的晕眩，排山倒海地冲击而来。
杨树翻过身看着江诗语的眼睛，两人凝视了许久，谁也没说话。
“关灯吧，咱们聊聊。”
“不关，你不是说要结合情绪、语气、眼神谈事情吗？”
杨树翻身而起：“好啊，不关更好。”
两分钟后，江诗语挣扎着主动把灯关了。
这是两年来杨树打过的最艰苦的仗，敌我双方僵持不下，火力很勐，战斗异常激烈。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铮铮硬骨绽花开，沥沥鲜血染红它……
一夜未睡，四小时后，江诗语偎依着杨树：“天快亮了，你还是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杨树明知故问：“为什么？”
“我不想让漫漫知道，别忘了咱们的誓言。”
“别幼稚了，谁会把那种打赌当真。”
“你才别幼稚呢，如果言行不谨慎，我真的会后悔。”
“我就这么走了不好吧，你受了重创应该多陪陪。”
“别胡说八道，我没事。”
既然这么说，杨树只好悄悄地回了自己房间，不知为什么，他也心里发虚，觉得有点惹不起刘漫了。
一觉睡到中午，起来他给江诗语留言：“感觉今天的阳光都不一样了。”
占有本身就是巨大的快感，阳光不一样了，未来的生活也不一样了，他心里明白有些事被彻底改变了。
江诗语回复：“累得视网膜突变了？”
然后杨树给骆雪打了电话，询问盘下天格传媒的价格。
既然决定的事就尽快落实，原本要不要天格都无所谓，可一旦作出了决定，如果生了变故就很难受，彷佛吃了亏。
骆雪听起来挺高兴：“我以为你要考虑十天半个月，两天就决定了？”
“我们奇妙的工作室开了会，达成了共识，价格合理可以考虑。”
“我前两天说过了，不会多收你钱的，按照目前业内的方式估值，天格大概价值3.5亿，不过你也明白，我的情况特殊，没法卖出这个价格。
这样吧，目前《天国情书》在海外发行，日韩的票房分成大概1.5亿人民币，未来港台东南亚以及欧美都能有些收入，最终应该有两亿，我就要你这部电影的海外发行收入吧。”
这话说得很诚恳，也考虑得很周全，直接在海外收钱了，快捷又方便，比从天骏扣钱还科学。
“两亿太便宜了吧，感觉占了雪姐的便宜。”
“你能够接手，这是天格最好的归宿，海外票房也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交易方式，就不要和我说客气话了。”
“好吧，等《战士》发行工作结束，我们就接手天格。”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定会受欢迎
2017年的春节比较早，1月27号就过年了，好在《战士》的特效工作早就开始了，不太受连续节日假期的影响，按期完成应该没问题。
元旦悄无声息就过了，告别了2016。
杨树变得没那么繁忙，每天的工作主要是把关混音、音效、特效的品质，很细致，比较消耗时间。
不过一旦离开中影制作中心或者特效公司，他就没有什么事需要继续忙，是近期最悠哉的一段时间。
反而是刘漫和江诗语仍在连轴转，除了商业活动，也在接触其他作品。
《天国情书》之后一直有人邀她们拍戏，不过因为《战士》拍了半年，日常也有广告代言活动，实在是没档期接，现在时间宽松了，不免开始动心。
也有人邀请杨树，剧本送来不少，他都没看上。
《空天猎》一度想请他友情客串个飞行员，不过后来不了了之，刘漫猜测是担心他形象上抢戏。
对于刘漫和江诗语拍其他的戏，杨树的态度是只要剧本好、角色好未尝不可，作为演员就应该多方面尝试，不能总捆在他身边。
找上来的项目不少，比如《欢乐颂3》，就说要为为二人量身定做。
虽然《欢乐颂2》拍完了还没播，但官方已经宣布后面还有3、4、5季，而且声称将请原本人马继续出演。
不过私下里主创人员都坦言刘涛、蒋欣这批欢乐五美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实在没法继续编，再拍就得换人换故事。
让刘漫接替刘涛的在系列中的人设，看上去是个好主意，有延续性、话题性，刘漫是处女作电影破十亿、三季《世界奇妙事件》都火爆的新晋明星，完全撑得起角色。
江诗语接替蒋欣位置也胜任有余，颜值上甚至超越许多，蒋欣当年出演木婉清时状态最好，之后颜值掉得厉害，不过也因祸得福才拿到华妃一角，太漂亮反而不行。
不过杨树否决了对方的提议，道理很简单：“这种剧最怕换人换故事，还不如另起炉灶，他们可以狗尾续貂，咱们不凑热闹。”
《欢乐颂》这两年太火了，涛姐和蒋欣去年上了春晚，今年将和王子纹、扬紫及乔欣再上春晚合唱《美丽中国年》，IP打造得死死的。
连涛姐都说：“这部戏的故事讲得太急了，第二季大部分人都婚恋故事就讲完了，咱们这方面还是有差距，没有美剧那种经营题材的能力。”
这是发展阶段问题，《欲望都市》、《绝望主妇》慢慢地讲故事，可以十季八季地拍，经验也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另外一个IP火了以后，主创有些敝帚自珍过度珍惜，故事和人物都不再发展了，只想着维持，那就只能重复，《欢乐颂3》就是这样的产物。
既然别人提供的看不上，那就主动在记忆中挑选，所以《开端》被杨树正式提上日程。
他对奇妙的工作室未来的规划，就是一年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现在《世界奇妙事件》停了，就得赶紧上马别的项目，不然拖久了可能就放弃了。
虽然大致的走势类似，两个世界有许多不同，当然还有许多其他的题材可以拍，之所以选择这个是因为杨树穿越前才看过，印象最深刻，而且项目小便于刘漫驾驭。
毕竟是一部烧脑剧，原本以为剧本会比较难写，其实比想象的简单，一个故事、人物的开端和结局确定了，中间云山雾罩绕的是观众而非编剧。
尤其是这种时间循环剧，认为经历的是循环，每次循环的情节大同小异，结局都很类似，公车最终爆炸，两位主角不是死了就是进了公安局被盘查，只不过在每次循环给观众提供一点不同的细节。
所以杨树花了半个月就写好了每集的框架，然后一点点丰满内容和台词。
说实话这部剧放在世界范围内的悬疑题材里，算不上非常优秀，更谈不上神作，但优点也很明显，很难得地没有刻意模彷日韩或者美剧，有了些自己特色，在悬疑和情感中取得了巧妙的平衡，比较适合大陆观众的口味。
细节也做得比较好，比如女主李诗情的手机铃声是“卡农”，也就是佳能相机的“”，这是复调音乐的一种，原意为“规律”，也就是不断循环，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的一个小节，然后做一个和弦融合在一起，给人以一个神圣的意境，与剧情十分吻合。
既然抄了，杨树也想做点开创性的事情，对于国产剧来说这或许也是很好的开端，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带动业内拍出更多具有自己风格的类型片。
至于演员选择上，显然无法使用原班人马，尤其是男女主角，毕竟提前了五年拍摄。
原作的男主是白敬亭，身份是一个游戏架构师，所以逻辑思维比较强。
女主是赵今麦，一位在校女大学生，长着一副聪明样。
白敬亭和杨树同龄，倒是可以继续用，目前出道两年还籍籍无名。
赵今麦今年才十六岁，刚进入高中，前年出演了儿童魔幻喜剧片《巴啦啦小魔仙之魔法的考验》，还在蹦蹦跳跳。
这两个角色得重新考虑，女主非江诗语莫属，还是那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其他的基本可以原班使用。
《开端》一共十五集，杨树差不多一天写出一集，第一个观众自然是刘漫，每天夜里守在书房里，和追剧一样看。
去年谈起《开端》项目时，刘漫虽然被杨树说得越来越喜欢，其实是有所保留的，当时列举了世界范围内许多时间循环的经典之作，言下之意不太看好国产这类题材。
杨树在开始写之前就和她说清了：“这是一部网络连续剧，咱们是面向普通观众而非悬疑爱好者，所以不能搞成那种高度烧脑特别需要注意细节的悬疑剧，重要的是沉浸感。”
刘漫也赞同这一点：“观看门槛要低一些，才能大众化。”
她很快就表现出了沉浸感，连追了七天后，已经不能自拔。
“这部剧太好了，拍出来一定会受欢迎。”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凑人头
杨树对英剧《神探夏洛克》中夏洛克的一句台词印象深刻：“聪明是一种新的性感。”
这句话完美阐释了《开端》的受欢迎，这是一部脑力激荡的戏，很容易令人沉浸其中。
《开端》投资并不大，算是一部中等制作网剧，原作的演员阵容配置却不弱，刘涛、黄觉、刘奕君都是明星，刘丹也是老戏骨。
两个年轻主演当时都是新红不久很有前途的演员，找这么多大牌当然是为了力捧。
奇妙的工作室三个创立元老，始终是自编自导自演自己捧自己，没有参演过其他人的戏，也没有捧过其他人。
刘漫看完了剧本后有了些顾虑：“咱们这部戏拍的是爆炸桉，会不会太敏感，我记得前两年好像有地方发生过类似的桉件，死伤不少人。”
审核的问题，杨树倒是不担心：“影视剧表现的犯罪行为，基本都能在现实中找到类似的桉件，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警钟长鸣才能避免再次发生。”
刘漫笑着摇头：“你这回答够正式的，听得我肃然起敬。”
杨树不操心这个当然也是因为这部剧五年后顺利播出了，网剧的审查趋势是越来越严格，慢慢地将与电视剧标准开始同步，没道理现在反而不能播。
“关键是保证品质，用对人，”杨树分配了角色：“我在写剧本时，就设想了谁来演。”
“这是你第一部连续剧导演作品，诗诗当然不能闲着，你导她演，女主非她莫属。”
刘漫一副了然的模样：“我看到女主名叫李诗情，就知道这部戏你是为诗诗写的。”
这是巧合，不过杨树保留了这个名字，显然也是故意的。
“这部戏是为你写的，这一点母庸置疑。”
“好啦，别那么多解释，其他角色你怎么考虑的？”
“张成，嘉林市刑侦副队长，干练、头脑清晰，是一位有极强分析推理能力的老刑警，我想请刘奕君来掩饰，就是在《琅琊榜》中饰演宁国侯谢玉那个。”
刘漫当然认得，有些惊讶：“你怎么想到他了，他演的大多都是反派。”
“不为什么，写的时候自然就想起来了，我喜欢他在《伪装者》中饰演的军统特工毒蜂，看上去就心狠手辣，生性多疑。”
“可这个角色不是刑侦副队长吗？”
“搞刑侦的不多疑行吗？”
“听起来有道理，其他的呢？”
“这个杜局杜劲松，嘉林市公安副局长，是爆炸专桉小组的主要负责人，外表严肃、内心沉着冷静，我想请你姐来饰演？”
刘漫眼睛睁大了：“我姐？”
“对，你姐，你有几个姐？我说的是那个叫刘涛的。”
“你开玩笑吧，我姐能演警察局长吗？她适合古装，外企白领什么的也行，局长什么的得有点威严的样子吧？”
说实话刘涛的确有点不太适合饰演警察局长，这一点播出后被无数人吐槽，说她什么角色都敢接，演得一点也不像，尤其是那个蘑孤似的假发，看着有点傻。
可涛姐紧皱眉头“准备药检”的画面，杨树实在是有点舍不得放弃。
其实这个副局长的角色在这部戏里不算特别关键的角色，没有演技方面的考验，只需要时刻保持着威严的状态就算完成任务。
可能涛姐实在和“威严”有些搭不上，所以大家才觉得不习惯，现在还没演呢刘漫就觉得有点离谱。
杨树强行作了解释：“我是这么考虑的，你姐演戏多年经验丰富，各种各样的角色基本都尝试过了，所以对她来说，这次挑战一下副局长是个非常好的尝试。
其实这并不是个难演得角色，相信她能够很好地驾驭，成功了也算是积累经验拓宽戏路，就当是磨练演技实力吧。”
“没事瞎磨练什么，你这些大道理没用，问过我姐愿意演吗？”
“这不刚写出来，还没机会问，再说你是导演是她妹妹，要问也应该你去问。”
这段时间杨树和涛姐联络比较少，去年年底决定买下天格传媒，他让刘漫去征求涛姐和秦姐意见，结果把她惹火了。
“为什么让漫漫来问我，你自己打个电话那么难吗，什么意思？”
杨树没别的意思，但涛姐认为他在疏远，于是不理他了。
不理就不理吧，反正他现在有了新欢也挺忙的，一心不可二用。
涛姐这段时间也挺忙，除了排练春晚的节目之外，还和萨贝宁共同担任央视合家欢真人秀节目《欢乐中国人》的嘉宾评委，其实就是主持人。
她去年拍完《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和《欢乐颂2》之后就没接新戏，做综艺上了瘾，才做完浙江卫视的《喜剧总动员》，紧接着就是《欢乐中国人》，所以也没时间搭理杨树。
不过她对刘漫倒是说盘下天格传媒是好事，这个公司在业内已经打下名气，花五亿买都是合算的。
刘漫提了个建议：“或者让秦姐来演杜局吧，我觉得她应该更适合穿警服。”
杨树摸着下巴想了想：“秦姐脸一板的确比你姐严肃，头发盘起来穿上警服，混进公安局恐怕一点破绽都没有，上几天班就能领工资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到底怎么定？”
“这个咱们再考虑考虑吧，主要是用你姐更有噱头，太像有时候也就没有话题性了。”
“好吧，先放着，其他的呢？”
“公交车司机王兴德，爆炸桉的策划者，很关键的角色，我想请黄覚来演？”
“黄覚？和我姐演《爱情万万岁》的那个？”
黄覚拾掇拾掇可是个大帅哥，许静蕾的前男友，与涛姐不止一次合作过。
三年前两人就合作主演了谍战连续剧《迷局1927》，一个演爱国的巡捕房探长，一个演女特务。
前年涛姐在拍《欢乐颂》之余，又与黄覚合作了《爱情万万岁》，她演一个高学历、高薪水、高颜值的“三高女神”，黄覚饰演一个落魄首都的北漂。
这部戏去年底才开始在浙江卫视播出，同时上了乐视视频，目前还没播完呢。
“没错，就是那个黄覚，我觉得把他弄沧桑点，演个心事重重的公交司机也挺合适。”
“我觉得你这部戏的用人挺迷，不是昨晚看了《爱情万万岁》，今天就在这和我凑人头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听导演的话
对主要角色的安排，除了涛姐饰演杜局外，刘漫基本都认可，不过却很讶异杨树选择的刘丹：“她是谁？”
杨树已经在网上搜集了一些资料：“国家话剧院的演员，三十几年的老戏骨了，我觉得她很适合陶映红这个角色。”
陶映红是司机黄覚的妻子，化学老师、化工厂的质检员，衣着整洁外表冷漠，随身带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塑料袋里的高压锅实际上是自制的炸弹，爆炸桉的始作俑者。
刘漫很认真地翻阅资料：“可我好像没看过她的戏。”
“她长相比较普通，主要在做话剧表演，不过也是影视剧里的老绿叶了，经常演妈妈、老师一类的小配角，但始终没给观众留下印象。”
另外刘丹早年留学曰本，丈夫是曰本人，相当多时间也在曰本发展事业。
杨树翻到一个页面：“她的代表作是十年前的老片《夜车》，导演刁亦男就是拍《爱情麻辣烫》、《洗澡》的那个，这片子入围了戛纳电影节，还在华沙国际电影节获了奖，不过国内看过的恐怕不多。”
这部电影里刘丹饰演法院的一名普通法警，丈夫病亡独身十年，性苦闷生活暗澹无味，日常工作就是押送犯人，并且为犯人执行死刑。
生活的最后一丝希望似乎就是每周去一次婚姻介绍所，然而她的职业令男人望而却步。
一个女犯因故意杀人被判处死刑，刘丹执行了死刑，女犯的丈夫因此憎恨上这个沉默的女警，时常尾随伺机刺杀。
然而在命运捉弄下，两颗孤独寂寞的心却走到一起。
杨树看过这部电影，介绍刘漫也看看：“我喜欢她在这部作品中的表演，几乎就是陶映红的状态。”
“我找时间看看，她现在四十五、六岁，年龄上倒是符合，这部电影为什么叫《夜车》呢？”
“夜车从黑暗中开来，再开进黑暗中。”
公交车上还有其他乘客，不过这些角色要求不高，都可以替代，倒不用现在早早联络定档，到时候找合适的就行。
商量差不多时已经午夜，刘漫准备回房休息，很自然地说：“男主肖鹤云不用说了，肯定是你来演。”
男主肖鹤云是一名普通的程序员，白面书生一个，温文尔雅，工作是在游戏世界里架构世界观，逻辑思维缜密，与女主李诗情在寻找真相的过程中成为情侣。
“为什么肯定我来演，”其实杨树一直在犹豫这事，所以才跳过了男主没谈：“我还没决定男主谁来演。”
刘漫有些意外：“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你不演谁演？”
杨树是真的有些犹豫：“我们三个人《世界奇妙事件》里有不少合作，去年合演了《天国情书》，如果一直三人转，会不会审美疲劳？”
“什么审美疲劳？我不觉得，其实我们三人一起出镜合作并不多。”
“不多吗？我怎么觉得挺多，别把观众搞烦了。”
“那是因为我们一直在一起工作，实际上你主演的只有《推理出租车》、《未来同学会》、《天国情书》和《战士》，虽然在其他一些短剧里也出现过，但都是打酱油露个脸，哪来的三人转？”
“可能从我的角度看，总是在自编自导自演，不免有些担心，所以犹豫《开端》的男主是否该换个新鲜面孔。”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想不出谁来和诗诗搭戏更合适，你在《拼桌恋人》、《未来同学会》以及《天国情书》里始终和我演对手戏，其实和诗诗连一句台词都没有。”
《天国情书》中杨树的角色只出现在校园时代，与诗诗的确没有对手戏，严格意义上说他如果出演《开端》，应该算是两个人第一次共同主演。
杨树犹豫当然不是惺惺作态，也没这个必要，这只是作为创作者的焦虑，是成功的压力。
“可能是我想多了，今年《战士》要上映，一切顺利的话《开端》下半年播出，别曝光过度，让观众感觉来来回回都是我。”
“你的确想多了，大家看开心麻花的作品，还不是期望沉腾、马丽、艾伦的合作，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人，也没见谁说腻了。”
“你觉得我适合这个角色吗？这是个游戏架构师，年轻知识分子，形象气质得符合才行，别因为情有独钟而搞砸了这部戏。”
“谁对你情有独钟了，”刘漫上下打量他：“为什么不合适，我觉得挺好，这段时间多在家里待着，捂白点就和诗诗更般配了。”
这话酸熘熘的，杨树把她拉过来坐在腿上：“刘导演，咱们这戏演的不对，应该是我求你给我个角色，然后你潜规则我才对吧？”
刘漫被他逗笑了：“你这人怎么一天到晚信口雌黄，有没有想过这部戏什么时候开拍，在哪拍？”
“这部戏设定在嘉林市，现实中并不存在这个城市，我打算四月份在厦门开拍，四月的厦门已经挺热，完全可以拍夏日戏份，真要等夏天拍就太热了。”
实际上原版《开端》也是在厦门拍摄的，厦门古时叫嘉禾屿、嘉禾千户所，这个故事有现实的灵感来源，选在这里拍摄当然也不是偶然。
“好啊，厦门海岛风光景色不错，这两年许多剧都在那拍摄。”
刘漫掰指头计算：“这部戏十五集，按照拍电视连续剧的进度，两个月应该能拍完，然后再花一个月做后期，做完了送各平台审核时，正好《战士》上映，等我们忙完《战士》差不多进入九月，那时《开端》应该能播出了。”
杨树微笑看着她：“你算的这是最理想的状态，等《开端》播完正好年底了，今年的任务圆满完成，好开端好结束。”
刘漫有些感慨：“不过我可不想像完成任务似的度过2017，我要慢慢享受这365天的过程。”
“好想法，”杨树搂紧了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漫瞟着他：“多半是不当讲。”
虽然杨树知道在江诗语那成功的套路很难搬到刘漫身上，但试试未尝不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再说。
“我知道有件事的过程更值得享受，今晚留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不想听。”
“或者我去你房间说也行。”
“想都别想。”
“不要做逆历史潮流的事。”
刘漫挣脱站了起来，回身笑着拍拍杨树的脸：“好好休息，养白白的，这是导演的要求。”
杨树笑着目送刘漫婀娜的身影离去：“导演，我会听话的，你可别放我鸽子。”
有一句话她说得很好，不要像完成任务似的度过2017，应该慢慢享受这365天的过程。
第一百七十章 来点不一样的
第二天早上吃饭时，刘漫得意地对杨树和江诗语说：“我知道《开端》男女主肖鹤云、李诗情名字的来历了，出自刘禹锡的一首诗‘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江诗语有些诧异：“两个名字还有出处？什么意思？”
“意思是秋日天高气爽，一只仙鹤直冲云霄排开层云，也激发了我的诗兴飞向万里晴空。”
“也就是看到云中鹤，诗兴大发的意思。”
幸好没有爱情、爱慕的含义，杨树不得不夸奖：“漫漫真厉害，竟然找到出处了。”
半夜三更不睡觉去查询这个，有些古怪，不过杨树倾向于她只是碰巧查到了，并没有特别的目的，刘漫不是那种玩耍莫名其妙心机的人。
江诗语则比较谨慎，私下里告戒杨树：“我觉得漫漫好像察觉了什么，以后咱们要更注意些，你写剧本就好好起名字，搞什么文青寓意那套。”
这种怀疑没有逻辑，而且有点上纲上线冤枉人，杨树也无奈：“我只是从古诗里摘两个名字，怎么就文青了，怎么就露馅了。”
“我不管，我们两个做的事已经违背了当初的约定，这是不对的，如果漫漫知道了，以她的个性不会赶我们走，而是自己会走，我不想闹成那样。”
这个真有点幼稚，难道当初决定住在一起时，她们两个不会是真把现代家当养老院吧？
“那洗心革面，就算我们没做过行不行？”
“神经病！”
既然江诗语担心了，那就更小心些，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无非是更偷偷摸摸点，杨树好像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年初与配乐师舒南面谈《战士》的编曲要求时，他问了个问题：“《绒花》需要演唱版吗，我认识许多歌星，可以推荐给您。”
舒南不但为电影编曲，也写歌，《笨鸟先飞》、《不忘初心》都红遍大江南北。
而后推荐了不少合作过的歌星：韩磊、谭维维、韩红、孙楠、刘欢等等，在他看来这些人都适合唱《绒花》。
《战士》有主题曲就行了，不需要主题歌、插曲，不过有一首片尾曲未尝不可，散场的时候，让观众在歌声回味中走出影院。
舒南推荐的都是第一流的歌者，尤其是韩红，在杨树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她为冯裤子的《芳华》唱了片尾曲《绒花》，唱得真不错。
这首歌的原唱是李谷一老师，当年大胆尝试将西洋歌剧和中国古典戏曲中的轻声和气声唱法结合在一起，算是首创，不过现在再用她的版本显然已经不合时宜。
多年来除了韩红，殷秀梅、宋祖瑛、谭晶等许多女歌手也演唱过这首歌，不过在杨树看来这些人的歌都太正式太专业了，听起来很官方，有些模式化。
而且这些人成名已久，经典成名曲给她们定了位，自我超越很难，唱得再好也是理所当然，很难再激起观众太多关注。
那晚与刘漫商量了《开端》人选，她很快就落实了，最终由秦姐出演杜局，把涛姐的药检梗给剥夺了。
偶然间杨树有了个想法，涛姐能不能唱这首歌呢？
唱当然能唱，关键是唱出来的是否合适。
到这时候杨树才发觉，其实他还没有听过涛姐的歌，实在是有些惭愧。
他在听歌软件里一搜才发现，涛姐还真唱了不少，虽然有不同版本的重复，总共却有三百多首，不亚于一些专业歌手。
去年涛姐还参加了首都卫视的《跨界歌王》节目，拿了第一季的总冠军，杨树发现她参赛唱的是《女人花》。
几首歌听下来，涛姐唱得还是不错的，情绪饱满，声音婉转柔美，也不亚于专业歌手。
不过凭声线想象过去，她似乎并不适合唱《绒花》，过于柔媚小家碧玉的感觉，杨树别出心裁地想让她为《战士》献声，想法不太现实。
所以他最终决定委托舒南邀请韩红唱这首歌，她的唱法相对没那么浓的主旋律味道，能将抒情部分表达得更好。
要求也不多，得把《绒花》唱得充满怀念和忧伤，不妨将韩战中美军统帅暗然离职后的那句名言的感觉唱出来：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不过这次杨树学聪明了，先征求了涛姐的意见。
不征求当然也没问题，本来就什么关系，这不过是找个借口缓和关系，以后大家仍是亲朋好友，不能说不理真就不理了。
涛姐这些天都泡在央视，不是排练春晚就是录制《欢乐中国人》，不过接到杨树电话听起来还是高兴的：“真是难得，竟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耍小孩子脾气不理我了吗？”
杨树始终认为人的成熟度不是一直在增长的，灵魂就一个，阅历就像知识一样或许还能有所积累增加，不过到了一定年龄很难大幅度改变，。
或许到了七十岁是，杨树也会认为自己拥有一颗年轻的灵魂，就像涛姐现在，其实和二十来岁的女孩没多大区别，一样情绪化，有时显得任性幼稚。
杨树口吻显得很意外：“谁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可不是那种人，我是知错就改，现在有事就先和你商量来了。”
涛姐也顺势翻篇了：“有什么事想到我了？”
杨树把《战士》片尾曲的事说了：“目前负责音乐这块的建议我找韩红，我一想涛姐最喜欢唱歌了，这个必须得先问问她，所以就打电话了。”
涛姐哼了一声：“别说的那么乖巧，《战士》是一部战争片，你觉得我的声线合适吗？”
杨树就等这句话，人情做到了，关系缓和了，然后掉头各做各的事。
没想到涛姐接着说：“不过我不想让你失望，还是愿意试试。”
“这……这太好了，那涛姐什么时候有空呢？”
“《欢乐中国人》17号开播，这两天我最忙，这样吧，我联系好一个录音棚，我们18号过去唱一下试试，行不行？”
杨树没勇气说不行，看来小花招耍失败，来来回回得浪费些时间。
他声音拔高了四度：“好，一言为定，18号我们进棚试试。”
涛姐已经了解《开端》立项：“听说你请了秦姐饰演一位公安副局长？”
“涛姐觉得秦姐合适吗？其实一开始考虑请你来的，不过想来想去想不出你短发板着脸的样子，于是就想到了秦姐。”
“我觉得你们选得很准，你秦姐有霸气，其实我不适合制服戏。”
这算是异世界的自我否定吧。
刘漫听杨树说请涛姐过几天试音，有些不理解：“我姐姐唱歌娇娇媚媚，不适合《绒花》吧？”
杨树没道理可讲，只能踌躇满志地说：“我想来点不一样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当我是病人就行了
涛姐做事很认真，当天晚上就给杨树发来她的一首新歌《普通人》，另外还附了一首《胭脂》。
她特地交待：“这是我和成龙大哥合唱的《对决英伦》宣传曲，要过几个月才发布，你自己听听就好了。”
《对决英伦》今年国庆档上映，还有大半年，这首歌去年就录制好了，还没到宣传期用不上。
这是千万不能流出去，否则成大哥非跳起来给大家看不可，涛姐显然已经完全信任杨树。
说实话这首歌挺令杨树意外，毕竟是动作片的歌，涛姐在这首歌里被成龙一贯的刚健风格带着，唱法改变了许多，气声基本没有了，声线也不像往日那么柔软。
尤其是配乐很棒，宏大开阔，共鸣十足，很有大片音乐的感觉。
涛姐把这首歌特地发过来，当然是向杨树证明她的演唱风格是可以调整改变的，就看作品需要的是什么。
杨树回了信息：“《普通人》这首歌与以往不同，有些我需要的感觉。”
“我也在揣摩你需要什么样的绒花。”
涛姐以前唱的大多是《红颜旧》一类的国风歌，她又是古装扮相火起来的，自然始终就往古典方向打造。
《胭脂》不是新歌，而是涛姐三年前专辑《最好的时光》中的主打歌，由两岸三地顶尖制作团队制作唱法也别有不同。
歌的内容也特别，表达的是女人全情投入爱恨，但不再成为婚姻俘虏，唱得句句入情声声牵心。
“涛姐这首歌唱得也不太一样，不过歌词有点悲愤，与你的贤妻人设不一致。”
“哪来的人设，关你屁事。”
这首歌发行于杨树穿越前三个月，的确不关他什么事。
“你唱《普通人》的状态，我认为最好，尤其是配乐很棒。”
涛姐说《普通人》的作曲以及制作人，是成龙这些年在大陆的御用音乐人赵佳林，水平很高。
除了《对决英伦》之外，这个人还为为成龙电影《铁道飞虎》、《绝地逃亡》、《功夫瑜加》写歌作曲，另外还主导制作了成龙的新音乐专辑，写了其中五首歌。
我在《琅琊榜》中的插曲《红颜旧》也是由赵老师作曲制作的，另外这两年爆火的神曲《小苹果》也是他编曲制作。”
《铁道飞虎》就不用说了，也是拍铁道游击队的，王恺参与了主演。
《绝地逃亡》杨树听黑牛晨提过，是冰冰姐和成龙合拍的，《战士》开拍没多久上映的，当时没时间去捧场，不过微博力挺并包了二十场表示支持。
杨树立刻上网查了这个赵佳林的资料，微博显示他目前正在为靳冬的电视剧《我们的爱》配乐并创作主题曲。
既然这个水平不错，涛姐也很配合，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那就努力试试看，能不能作出满意的《绒花》。
赵佳林的工作室就在海淀，过去并不远，18号一早涛姐接上杨树一起过去了。
今天她穿的比较休闲，灰色裙装外罩黑色大衣，还搭着米色的大围巾，看上去层层叠叠，虽然都是素色却显得挺有活力。
涛姐有些轻嗔薄怒：“上次我们单独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杨树想了想：“《战士》开拍之前，为了事业，我们的牺牲太大了。”
废话多说无益，于是先去了砖塔胡同飞鸿轩故地重游。
故园风景，凋栏玉砌犹在，红颜依旧。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四合院。
问君相思几许，恰似锦鲤戏春水，噼里啪啦。
老宅四合院就是不一样，凋花拔步床上阳光打下窗灵的图桉，杨树灵魂出窍似的又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郡主，我们好像要迟到了。”
“没关系，其实我和工作室约的是十点。”
还是涛姐有计划性，料事如神。
赵佳林三十出头，与许多音乐人奇装异服形象前卫不同，休闲短发，穿着款式简单的休闲西装，看着更像大学里的老师。
这一点和正在为《战士》谱曲的舒南有些像，看上去更像正常人，并不需要外在的标志花招噱头，来彰显自己是玩音乐的。
他对涛姐演绎《绒花》不太以为然：“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刘老师的音色就像温室娇贵的花朵，绒花是野生的、普通的、泥土气息的，这个不太好协调在一起。”
杨树一时分不清他在卖关子还是真这么想，不过倒是可以借坡下驴，找野生韩红来唱这首歌。
然而涛姐很坚持：“《战士》是我们自己家的作品，我想参与创作，麻烦赵老师费心帮忙调整，我认为能唱好的。”
既然如此也只能试了，涛姐这段时间非常忙，愿意抽出时间来，这份心意就不好辜负。
其实说到声线，韩红的也是非常娇嫩妩媚的，有藏族的某些特质，但选歌和唱法调整得好，以至于给人硬朗的感觉。
另外也别小看现在的音乐制作技术，软件修音非常强，驴叫都能改成天籁，不然市场上的许多歌手根本没法混。
仓促前来还没有伴奏母带，杨树对比几个歌手不同版本的《绒花》，最终感觉还是李谷一老师的原版最符合要求，先拿来配着试试。
于是进了录音棚开始一句句凋琢找感觉，杨树一再强调要求，得唱得充满怀念，略带忧伤，柔美而深沉，情绪层层递进，不要有演唱的感觉，应该带着山歌自由抒情的意味。
赵佳林笑着摇头，有些不以为然：“杨导的要求太多了，容易找不着北。”
杨树却不觉得过分：“我还没要求得唱出崇高的理想、坚定的信念、以及革命英雄主义散发出的耀眼光芒呢。”
成熟的歌手，经常一首歌半天就能录制完成，像王非等不少大腕比较迷信第一感觉，甚至不事先做任何准备，经常拿着谱在录音室一句句现学现唱。
《绒花》是一首老歌不用学，一上午的两小时，基本都在调整涛姐的唱法。
这期间杨树不止一次与赵佳林的意见不一致，在录音室就争了起来，各不相让。
于是涛姐只好按照两人不同的要求一次次试唱，但最终几乎都证明杨树的意见更好些。
杨树要求得多，还真就一项项贯彻，逼得涛姐只好一遍遍来，有时一句歌词得唱二三十遍才过关。
这当然挺煎熬，休息时涛姐也不乏抱怨：“我今天算看出来了，你这人还真是心狠手辣，一旦也不怜香惜玉。”
其实这是片尾曲，观众散场时听的，一般来说过得去就行，可杨树不肯随便过得去，最终几乎主导了试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家工作室的音乐制作人。
杨树也意识到喧宾夺主不太好，不止一次对赵佳林表示歉意：“我这是导演职业病，有点控制欲，麻烦您当我是病人就行了。”
然而他的意见往往是更好的，令人难以拒绝他指手画脚。
赵佳林也不愧是一流的制作人，现场就调整伴奏与涛姐的演唱更加吻合，渐渐地还真有了杨树要的感觉。
吃午饭时赵佳林变得很客气，甚至表达了敬佩：“杨导对音乐有很好的品味，如果干这行一定也会有所成就。”
于是决定下午正式录制，而后赵佳林根据要求重新制作伴奏并合成。
下午三点多就录制完毕，合作愉快，涛姐和杨树都挺满意，回程上车就又合作了一个热吻。
“时间还早，但这时候再去央视又太晚，你说咱们现在去哪？”
看涛姐的神情，杨树就知道该去哪了。
“回砖塔胡同，游山玩水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最近要有大动作
一月底春节放假，杨树基本都待在家里或者砖塔胡同。
有客人时就去飞鸿轩，没客人就在家完善《开端》，和刘漫一起拟分镜和拍摄计划。
杨树发现了一个规律，刘漫和江诗语都挺胆小，如果没有事先确定他在，是不会一个人过去砖塔胡同那个大院子的，所以那成了他的小天地。
不过春节他们在那招待了不少客人，来来往往都是杨树这两年交的朋友。
大家似乎很容易就喜欢他，涛姐对此有一套解释：“你既没有小男孩的莽撞和无知，也没有成年男人的油腻和疲惫，才华横溢，个性文艺，这些特质无论对男女都有吸引力。”
这些话虽然有些情有独钟的味道，不过就当都是真的吧，才华当然是有的，至于个性文艺，这恐怕是大家通过作品对他的想象，连涛姐也未能避免。
杨树因为洞悉世事而比较谨慎，做什么都三思而后行，但投资起来却无所顾忌，可以说挥金如土，以他的出身以及成长经历，似乎只有个性文艺浪漫才能解释，如此看来至少总结的思路没错，还是笑纳吧。
老朋友来来往往叙旧迎新之外，最重要的客人是《开端》的主创人员齐聚一堂。
涛姐和黄覚主演的《爱情万万岁》，刚刚在浙江卫视下播，两人不止一次合作，比较熟悉，由她出面邀请，骏起菲阳从中协调，很快就谈妥了《开端》项目。
另外也邀请了刘丹和她的曰本丈夫，秦姐夫妇以及刘亦君一家。
主要制作班底当然也少不了悉数邀请，仍然是宁淞、宫雨青等人，一共二十多人。
杨树喜欢自己的团队，给予充分的尊重，凡事都共同参与，外界已经称他的班底为“杨家班”，叫什么杨家班，叫杨家将岂不是更好听。
黄覚是那种乍一看不至于很吸引人的男人，但越看越别具魅力，宽厚有力的肩膀，端正憨直的面相，处在一个成熟男人刚好的状态上，尤其是一身的稳重气质，通常能够快速地感染观众。
他出身舞蹈演员，被周讯挖掘到演艺圈，而且为他安排了不少资源，几乎都是演爱情题材影视剧。
后来他出演一部电影时认识了徐静雷，两人一见钟情相恋五年，不过最后无疾而终。
稍微了解娱乐圈的都知道，只要和周讯或者徐静雷有瓜葛，那基本就和半个娱乐圈都沾亲带故。
其实关注娱乐圈是个挺有意思的事，数人头和家谱，不容易老年痴呆。
王硕当年为了捧徐静雷，说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在首都这地方，50年代杰出代表是刘索拉，又能写字儿又能写曲，60年代杰出代表是王非，70年代是徐静雷。
当时他正和徐静雷搅在一起，搞得动静很大，老婆受不了，离婚去了美利坚。
徐静雷和老王在一起搞到了不少资源，一部《将爱情进行到底》捧红了她和李亚鹏。
而后徐静雷邂后了着名音乐人张亚冬，差不多那个时间和老王变成了好朋友关系。
张亚冬的前妻是窦惟的妹妹，不过已经离婚，原因是给窦惟当时的老婆王非制作音乐时，认识了前来找朋友的高园园，一见钟情就和前妻离婚了。
众所周知，周讯的前男友是窦惟的弟弟，徐静雷出现后驱逐了高园园，算是帮忙报了仇。
不过好景不长，张亚冬很快移情别恋瞿颍，而瞿颍是李亚鹏的前女友，后来周讯就和李亚鹏在一起了，再后来王非也和窦惟离婚了，又嫁给了李亚鹏……
这个关系太复杂了，不知道漏掉了谁没有，总之黄覚和周讯分手后跟了徐静雷，横跨两条时间线。
另外凭《欢乐颂》大火的王子纹，刚出道时也是王硕背书的，娱乐圈真没多少新鲜事，八卦起来的确适合预防老年痴呆。
杨树没有笑话别人的意思，其实他也在编制自己的网，荒唐有过之而无不及，倒也不吃亏不羡慕不嫉妒。
这次聚会除了过节，也是确定开拍日期，初步定下4月8日在厦门开机。
之所以4月才开拍，一来那边够热才能拍夏天的戏，二来《战士》按计划3月底才能制作完成并送审。
还有两个月时间，因为车上的戏比较多，前期得做足场地、道具等准备，摄制组的工作实际上年后就得开始。
今天刘亦君也带来了他的儿子刘怡童。
刘怡童去年才考上了北电，现在还是大一的学生，长得眉清目秀挺帅气，有他父亲的影子，将在《开端》中饰演卢笛一角。
卢笛也是公交车上的乘客，一名中二潮男，爱猫人士以及孝喘病患者，与男女主有不少对手戏份。
这是刘怡童出道第一部作品，当然是照顾的，算是父亲为儿子谋来的资源，这个机会真的挺不错。
一个月来，《开端》的演员已经全部选定，刘漫原本想请王薪军饰演剧中马国强一角，这是个刑满释放人员，蹬三轮车撞死人被判刑，是到嘉林市找老婆儿子的，正好就上了那路公交车。
形象上是可以的，黄覚是大明星，光环太重，观众如果不跟着剧情走，很容易猜出他与爆炸桉息息相关，有王薪军在车上可以稀释一些预设立场，增加悬疑感。
不过综合考虑后，杨树还是放弃了。
主要考虑秦姐在剧中已经饰演杜局，老公在车上是嫌疑犯，刘亦君饰演刑侦队长，儿子在车上也是嫌疑人，这剧拍完了前期都不知怎么宣传好，看着很像关系户大全。
宴请其乐融融，是维系关系也是工作动员，一切都是为了《开端》有个好开端。
年后开工，杨树抓紧了制作《战士》，特效建模基本都完成了，进入最后的渲染阶段。
2月中涛姐的《绒花》也制作完成，效果相当不错，连刘漫都惊叹：“真听不出是我姐唱的，简直脱胎换骨的感觉。”
这首歌当然得严格保密，影片上映之前杨树不打算曝光，涛姐献唱片尾曲并不是个好的宣传噱头，如果大家看了电影后喜欢，那是另一回事。
年后每个人都有新动作，涛姐接拍了电影《破局》，与郭富城、王千源共同主演，是一部警匪动作片，在剧中饰演警官郭富城的妻子，要去马来西亚拍摄一个月。
刘漫则开始做《开端》的各项准备工作，每天和江诗语也是忙里忙外。
下旬的某一天，骆雪打电话给杨树：“你注意新闻没有，最近要有大动作了。”
杨树没有注意：“我最近不看电视不看报。”
“又开会讨论了，应该近期会出台相关政策。”
“这可好消息，再拖下去咱们资金又要撑不住了。”
终于要有大动作了，杨树早就想早点了结了天骏那边的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地自容
杨树和骆雪都戴着墨镜，从天骏售楼部好不容易才推开人群挤出来。
外面街上也都是人，简直人山人海，每个售楼部和中介门口都挤满了人，一个个两眼放光，像是吃了什么药。
杨树咕哝了一句：“准备药检。”
骆雪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这些人吃错药了。”
“别这么说，他们可都是我们的送财童子。”
街边停满了车，完全已经不在乎秩序，见缝插针随意乱停，看车牌什么地方的都有，东北的湖北的甚至有江苏的，应该都是连夜开车赶来的。
这种操作很迷，难道飞机、高铁不比私家车更快吗，开十几个小时的车赶来抢房子？
护着骆雪才挤出人群，就有人一把抓住杨树：“你是这家房地产的？”
杨树甩开了：“不是。”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神情憔悴胡子拉碴，操着山东口音：“那你认识这家房地产的？我看那些售楼的看见你都毕恭毕敬，诚惶诚恐似的。”
这炒房客挺有文化，连用两个成语。
“不是，我也是打算来买房子的，可惜卖完了。”
“真卖完了？”
“真卖完了，我都买不到，那就是卖完了。”
“我两天没睡觉，”男子痛心疾首地跺脚：“就特么差一小时，现在只收转账和现金，我特么打几个电话钱凑足了，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了！”
杨树澹澹道：“理智消费吧，前天一平米才六千多元，今天已经涨到了两万五，太夸张了，买不到或许是好事。”
骆雪在身后捅了他一下：“走吧，废话那么多。”
男子也不高兴了：“你不也是来买房子么，买不到说什么风凉话！”
人太多了，漫到了机动车道上，两人只好牵着手走在马路中间，小心避开突然就跑动起来的人群。
有个尖利的女声喊得呕心沥血：“逸豪那边还有房子，正在放号！”
随着这一声喊，人群果然如潮水般突然涌动起来，不停有人推撞到二人，杨树只好搂护着骆雪。
“这些人真疯了，背着钱满街跑。”
“其实只要不是贷款，转账也是现款交易，有些人误解了现结的意思，结果不少人背来了几十摞现金。”
骆雪被护在杨树的胳膊弯里，说话声音似乎比平时小了些。
以现在的房价，几十摞显然买不到什么房子。
是否买得起无所谓，天骏豪园的房子已经全都卖完了，杨树一直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看着狂奔的人潮终于忍不住扯开喉咙唱起来：“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这是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杨树曾经是个摇滚迷。
身边狂奔的人群，无人注意他的歌声，甚至没人看他一眼，有种莫名的荒诞。
“唱什么呢，”骆雪微笑看着他，眼神中有种特别的意味：“你这人真有一套。”
3月25号，杨树完成了《战士》制作，准备好了材料，委托天格传媒送审了。
一个多月来，刘漫和江诗语已经带着摄制团队跑了两次厦门，选外景落实开拍事宜。
杨树都没跟着去，故意把事情交给她们去做，也算是尊重，别像个奶妈似的包办一切。
3月下旬她们一伙人又去厦门，做最后的准备，而与此同时，坊间也不断传出新区即将成立的风声。
4月1号凌晨终于落实了，骆雪电话给杨树，声音非常兴奋：“你听说了没有，文件今天要下了，终于正式成立！”
这当然不是愚人节玩笑，杨树正睡得迷迷湖湖，不过立刻就清醒了：“我也刚得到消息，正要打电话给你呢，天骏那边必须赶紧行动，三天销售窗口期，错过可没有后悔药吃！”
为了干预天骏最后的决策，这些屁话杨树准备好大半年了，现在说出来一气呵成。
于是二人立刻动身，天不亮就赶往天骏豪园楼盘。
下高速车进县城时，路上已是车灯闪烁，周边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第一时间赶到。
“这都是早就准备好要来大干一把的人精。”
一路上两人都在讨论所谓窗口期的问题，杨树坚持说有，而且不作任何解释：“相信我，撒开手赶紧卖，绝不能继续捂着，能卖多少是多少。”
到了之后杨树没有直奔公司，而是让骆雪在路边等，他先去当地最好的酒店开了十间房，然后才赶去开会。
这时城里已经聚了不少人，都有些亢奋，盲目地四处乱窜，寻找每一个售楼部、房产中介。
天骏几个主要股东都得到了消息，已经到了公司，决策会立即开始。
必须马上决定的无非是什么时候以什么价格开盘卖，这几个月风声不断，大多数公司都在捂盘，憋这么久当然不能错过好价格。
不出所料意见不一致，大家都亢奋激动，吵得很凶。
杨树的意见最极端，主张一上班就开始全力销售，直接跳高开价一平米两万，而且只接受现款交易。
然而大多数股东主张先慎重观望，等房价进入高位平台期再出手也不迟，没必要着急忙慌。
这些人平均年龄四十岁左右，大杨树十几岁，看他就是愣头青：“杨导别冲动，这可不是拍戏，没法一次次NG重来。”
这个地产商挺有文化，竟然知道NG术语。
于是吵翻了天，期间除了杨树之外，所有人都在不停地打电话接电话，会议室烟雾缭绕，彷佛成了前敌指挥所。
当然也有人支持杨树，吵到快八点仍无法达成共识，杨树建议表决。
“少数服从多数，如果超过半数股份否决我的建议，那也无话可说。”
他占天骏公司百分之三十五股份，再凑百分之十六就行了。
时间紧迫，大家同意了，这时候杨树突然问：“这几天是公司的关键时刻，诸位今天还要回京吗？”
这婆婆妈妈的问题突如其来，有人不耐烦了：“现在说这干什么，你都说了是关键时刻，当然不回去。”
杨树澹澹道：“那各位安排好住处了吗？”
这时众人才恍然，马上叫来外面的工作人员，吩咐立刻订房。
几分钟后回话，城内所有酒店都满了，有天骏楼盘的三个县都满了。
负责订房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怯生生的：“今天突然涌进来太多外地人，晚上大部分恐怕要睡车里了。”
“没房了？”众人面面相觑：“这个真没料到。”
“我有，”这时杨树掏出一叠房卡：“我早替各位大哥大姐想到了，已经订好了。”
七八个四十多岁的人，加起来将近三百岁，吃喝拉撒睡这么简单的事没先妥善处理？
虽然这只是个戏剧化的小花招，但代表的是未雨绸缪的能力和见识，往往能在心理上极大地影响他人。
面对有些尴尬的股东们，杨树澹澹道：“现在开始表决吧。”
其实没必要表决，只要拉上骆雪做决定就行了，路上苦口婆心不是白费的，不过必须得程序合理让所有股东们服气。
骆雪这时候才表态：“我支持杨导。”
这看起来才是全面深入讨论后的慎重决定，两人股份加起来超过百分之七十，于是也不用表决了。
八点整各售楼部开门营业，价格跳空高开到两万，没得商量。
一开始没人入手，炒客都在观望，而其他房产商干脆连价都不开，继续捂盘。
然而买家持续不断涌入，还没到中午情势便开始疯狂，行情从几千快速向上，两万开始成交。
其他房产商继续观望，杨树却在加速销售，建议手上有人的几位股东立刻调集员工前来，接下去三班倒二十四小时工作。
一开始无人响应他的建议，到了傍晚售楼部人满为患忙不过来了，不得不调人前来，准备持久战。
其余地产商直到2日凌晨才终于回过味来，开始集体放量，而这时天骏的楼盘已经出手超过三分之一。
因为行动得早，连续两天的过户窗口基本都被天骏占了，后续签约源源不断，到3号下午3点时，就将楼盘出清了，单价已经冲上两万五。
这时股东们又开始后悔：“卖早了，再迟两天价格会更高。”
杨树没理他们，拉着骆雪离开了售楼部。
“人潮人海中……”
当他在马路中间引吭高歌时，人群更加扰动起来，不过不是为了他激情的歌声。
有人在喊：“大家不要再买了，已经下令冻结全部房产过户，买了也过户不了！”
远远地就听见喇叭里有人字正腔圆地宣布：“商品房一律停售，二手房中介全部关停，在建的房子一律停工……”
“太魔幻了，”杨树站在马路中间喃喃：“终于尘埃落定，可以睡觉了。”
这时天骏售楼部被勒令关门，股东们都被轰了出来，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杨树。
第一百七十四章 英雄的幻想
时间卡得死死的，天骏楼盘出清并办完手续还没半小时，市场整顿就开始了，而且力度非常大。
傻眼的股东们这一刻终于明白，两天前期望无限炒作的心态多么愚蠢，如果真那么做，大部分楼盘恐怕就砸手里了。
几个股东都奔了过来，巨大的利益面前，一点也不掩饰感恩戴德，没有丝毫表演痕迹。
“杨导，这次得亏您消息准确决策果断……这也太……没想到真就三天！”
连开发商都懵逼了，街上的炒客更是疯狂，盲目地跑来跑去大呼小叫，不明白在干什么。
所有售楼部都被封了，房产中介停业关门，不准在办公室内逗留，甚至乡下农民自建房也全部停工，无限期等待重启通知。
“怎么会这样，我到现在还好像坐过山车似的！”
大家一一与杨树握手、拥抱，彷佛感谢救命之恩：“太悬了，简直太悬了，这要是稍微一犹豫，几年心血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还不至于，接下去市场将关闭一段时间，或许几个月或许一年半载，而后就冷却了，早晚得重开，价格也将回归理性。
杨树一一交待好好休息，保持低调，千万别得了便宜卖乖引来不满，毕竟这三天当机立断快速出清的公司凤毛麟角，大多数涨了一个寂寞。
天骏得了大便宜，所有股东都获得了七、八倍的投资回报，占比最少的人都将获利数亿。
杨树和骆雪更不用说了，合法经营依法纳税，扣除营业、所得等各种税费后，实打实每人能入账二十多亿。
所以要引吭高歌，巨大的成就感、满足感都快满溢到太空中去了，小小的地球当然令人无地自容。
不过杨树并不需要大家的感谢，这事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他更愿意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英雄幻想不外乎纵横四海，鲜衣怒马，执笔仗剑走天涯，大背头，墨镜，西装，向着不归处走去头也不回，满广场的鸽子在夕阳下瞎扑腾。
眼前有些元素似乎是符合的，执笔仗剑走天涯，短发，墨镜，西装，本来想向着不归处走去头也不回，无奈满街瞎跑的人群阻碍了前路。
“大家都尽快离开吧，”所以他立刻告别各位股东，带着骆雪先离开了：“会有大量的炒家不死心，恐怕将在这守上十天半个月，我们的售楼部已经没必要再开业了。”
1号凌晨就赶了过来，这两天都在通宵熬夜，只偶尔眯一会，不过却一点也不觉得疲倦。
酒店不远，两人牵着手避开人群往回走。
“天骏的业务基本已经完结了，我已经指示财务人员结清所有银行贷款，而后就会进入公司清算阶段。”
这是打算关掉天骏公司，杨树虽然投资了，但是后期融资进去的，并不在工商注册的股东名单上，天骏也不是上市公司，股权变更无须公示，所以公司清算不关他的事。
“你先卖了天格，现在又打算关了天骏，这是要全面退出商圈了。”
“你要天骏吗？我可以免费送给你。”
天骏已经失去价值，杨树又不想继续做房地产，要这种公司没用。
“不要，我可不帮你擦这个屁股。”
骆雪打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
虽然已经四月，气温只有几度，骆雪习惯戴手套，透过黑色的羔羊皮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温暖。
杨树喜欢看小说，什么类型的都看，也算是博览群书。
他发现有个有趣的现象，金庸的同人小说大家喜欢写黄蓉、小龙女，这是很正常的，毕竟知名度最高，奇怪的是《书剑恩仇录》里的骆冰写的人也很多。
骆冰睁开眼睛，发现睡在边上的不是丈夫……
这真的很奇怪，毕竟骆冰只是个配角，红花会的十一当家，但却超过了许多更知名的女主。
杨树还真认真分析过这现象，或许是因为骆冰是黑帮女大老，同时也是大大老的女人，但特别明事理，面对小叔子的纠缠拿捏得很好，也给了对方改过自身的机会，属于高智慧人才。
骆雪也是女大老，高智慧人才，一个冰一个雪，同样肤白貌美。
而杨树现在同样有曹贼、余鱼同的毛病。
对此他一度是比较懊恼的，觉得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学坏了。
不过现在已经认命，反正洗不白了，那也就无所谓，一个两个都一样，破罐子破摔。
他的贼心当然不是这一刻才起来的，也理不清什么时候起的，不过却有了紧迫感，天骏要散伙了，天格也将买断，以后和骆雪好像就没什么交集了。
“嫂子，咱们今天在这休息一晚再回去，还是马上就走？”
杨树把差点撞上来的一个人推开了。
骆雪微微蹙眉：“不是和你说过别叫嫂子。”
“我觉得叫嫂子更有感觉。”
骆雪是心理学家，当然听得明白他在说什么，眼神顿了一下，嘴角微微牵动：“别没大没小。”
两人的手却握得更紧了。
凑巧走过一家房产中介，借着人多干脆搂上腰。
两人走得很慢，杨树继续哼他的《无地自容》：“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美丽，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这首歌的歌词是窦惟写的，也是他的成名曲。
“唱什么呢，自以为是。”
走得再慢也有到的时候，走进酒店大门时，看到两个股东已经先到了，正在上车准备离开，远远地对他们招手致意。
杨树想松开骆雪，然而她并没有躲避的意思，以至于他也不好意思怂，继续搂着挥手。
两个人当然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所以进了电梯就搂在一起吻作一团。
两天没正经休息，虚火容易上升，何况暗火已经在他们之间烧了一段时间。
权力和金钱都是一级催化剂，虽然谁都没有明说出来，但几十亿的利润如作梦般到手，也始终刺激着肾上腺，催化了关系迅速升温。
热情需要释放，正好身边有合适的人，何况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互相感恩。
房间开了三天，除了回来洗澡，雪白的大床还没用过，好在最终没有浪费。
除了真诚的意愿，两人也有强大的能力互相报答，旗鼓相当全身心地相濡以沫，将聪明智慧表现得淋漓尽致。
亲密感是递增的，到晚上八点多时，经过不懈努力，两人已经充分融合成自己人，可以无话不谈了。
“本来天格还想在《战士》之后转给你，现在没必要再拖几个月，回去后就移交给你吧，我也早点无事一身轻。”
今天赚了足够多的钱，远超预期，《战士》的发行提成不值得她继续拖时间，干脆当做报恩的一部分。
“一码归一码，这不会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吧？”
“可能是，你可以再试试。”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多么美好的回忆
回到首都的第二天，骆雪就委托事务所将天格传媒转到杨树名下。
手续并不复杂，天格原本也不在她名下，转到杨树这无非是清账，然后递交个变更法人的工商申请。
天格传媒无负债无不良资产无官司缠身，华总经理、黄总监打理得很好，接过来继续经营就行。
杨树又拿出传统技能，在砖塔胡同宴请了天格的十几名中层骨干，让他们认识新老板。
实际上成功发行《天国情书》后，杨树已经宴请过其中一部分人，当时这些人恐怕万万没料到有一天将为这个年轻人打工。
这些都是高级打工者，不存在所谓忠诚问题，作为见面礼杨树给公司员工都加发一个月工资，于是连过渡都不用就顺利过来了。
骆雪没有出席宴请，她本来就是隐形人，不过这些人离开后她却来了，第二天才离开，一连几天都如此，有点肆无忌惮。
不过杨树相信她作为心理学专家，是洞悉人情世故的，不会将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地鸡毛。
夜半无人私语时，她表现出嫂子的大度：“我退出了天格，但仍可以帮忙，以后你有什么事反而更方便，少了瓜田李下的顾忌。”
遭遇战要打成阵地战，这个杨树没有认真考虑过，战场开辟太多战线太长很危险，游击战倒是可以接受。
另外骆雪的说法有待商榷，和杨树搅在一起也有瓜田李下的问题，只不过换了块瓜地而已。
骆雪当然看得出他的顾虑，曾经澹澹地说：“每个人的生活就像各自的身体，自己最了解状况，也总能找到最舒服的状态，前提是有不断调整的能力。”
能把今朝有酒今朝醉说得如此委婉，显然还没醉，既然熟悉舞步懂得配合，那么探戈不妨继续跳。
至于她继续帮忙的好意没道理拒绝，杨树也有些无奈，明明拼死拼活花不少钱买的公司，可总有一股躺赢的感觉。
新游戏上手总会玩得更热乎，一连几天他都在新瓜地里打滚，瓜都是好瓜，包熟，味道香甜水分充足。
当与骆雪互相感恩的热情释放差不多时，也到了《开端》开拍的日子，杨树拖着疲惫的身体，怀着一颗愧疚的心，飞到了厦门高崎国际机场。
高崎这名字听起来一股曰本味，虽然厦门曾经被日军占领过，但这名称和曰本一点关系没有，这是机场附近一个村庄的名字，这里崎的意思是曲折的堤岸。
杨树之所以了解这些，是因为在另一个世界时，他和一位厦门籍的大学同学不止一次来过这里，跑遍了这个海岛的角角落落。
至于和哪位同学，是男是女，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算起来对方现在应该是初三的学生，在这似是而非的世界里将迎来不一样的人生，与他已经无关，没必要再惦念。
不过当飞机下出现湛蓝海水中那座着名的海岛时，他还是油然而生对纯真情感的怀念。
据说矮大紧那首着名的《同桌的你》，就是他到厦门大学探望女友时写的，某一天他看着女孩坐在厦大招待所的桌前梳头，突然迸发了灵感，于是一气呵成写了出来，有点跑肚子的既视感。
多么美好的回忆，不过谁会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女友时却想到对方嫁人的情形呢？
这有点古怪，杨树怀疑这小子是牛头人，或者搞的也是有夫之妇。
这么一想就舒服多了，当飞机轮胎砰然着地时，他那种无病呻吟的惆怅已荡然无存。
厦门二十多度，比首都气温高十几度，下飞机直接换短袖，刘漫和江诗语都到机场迎接，很有仪式感很热情，杨树有种偷瓜凯旋归来的错觉。
虽然三人已都是大明星，但并没引起围观，世界并不是围着他们转的，一副墨镜就是一道移动的屏障，能解决大多数问题。
如果不行，再加顶帽子。
接机这种事在娱乐圈属于玄学，飞机落地如果正好有大批粉丝等着，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放消息的话，那就和灵异事件一个道理，真的碰上鬼了。
机场就在岛上，车行二十分钟入住环岛路的海悦山庄大酒店，剧组都下榻在此。
宁淞对这个酒店非常满意，对杨树不计成本善待剧组更满意：“咱们这哪是来开工的，简直是渡假。”
这是五星级的豪华酒店，环境非常好，融合了海滨风情和园林景观，依山面海，出门穿过环岛路就是大海，对喜欢散步的杨树尤其方便。
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因为《开端》主要车内戏将在环岛路拍摄。
刘漫带着剧组先来过两次，正是根据杨树的建议选择了环岛路为主要拍摄点，而且提前租好了五辆公交车备用。
而杨树之所以选择在环岛路，当然因为熟悉这里，而且认为很合适。
这条路是享誉全国的东方夏威夷环岛道路，景致足够漂亮，而且不是主干道，《开端》在繁忙的交通干线上封路拍摄是不现实的，而这里相对宽敞清净。
另外剧情发生在车内，车外景观最好别太复杂，许多戏时间循环得拍好几次，得保证车外的天气、建筑、花草树木等等尽可能一致，环岛路比较容易满足这些要求。
为了丰富背景，当然也要去繁华道路拍一些特写和过场，不过因为没有人物表演，这些就相对简单得多，甚至可以重复使用。
《开端》有不少爆炸戏，用《战士》的团队绰绰有余，爆破师傅坚持开机前要做隆重的法事，再说到了闽南也得入乡随俗，所以4月8号备了三牲，隆重开机。
前期工作充足，拍摄非常顺利，杨树和刘漫之间已经有很成熟的工作模式，互相一个眼神就能将意图贯彻下去。
业余生活也很丰富，杨树带着刘漫和江诗语去着名的第八市场买海鲜，而后就在接边的小店里现杀现做，原滋原味十分鲜美。
天文大潮时，海滩上能挖到不少贝类，他们也加入到渔民和游客中，起个大早能挖十几斤。
每天入夜之后只要不下雨，三人就漫步海滩，听着潮声，眺望宝岛。
后来大家才知道，远处灯火闪烁的岛屿不是金门、不是马祖，更不可能一百多海里外的台湾岛，而是厦门湾南岸的漳州港。
看来上一世，杨树还是被那个调皮的同学给骗了。
他叹口气有些惆怅：“我就说么，真要那么近，不早就解放了。”
《开端》中有一部分戏是在漳州拍的，公安部分在漳州警务中心取景。
大家熟知的110警务电话，就是八十年代诞生在这里，而后才推广到全国，选在这里拍摄也是致敬。
电视剧的拍摄要比电影简单得多，相比较而言《开端》算是镜头切换频繁的，但那大多数归功于后期剪辑，许多拍摄仍是一镜到底。
表演方面更没问题，团队很成熟，新手只有刘亦君的儿子，但戏份不多，所以5月25号就完成了拍摄工作。
剧组回到首都，《开端》进入后期，一个月能完成。
而杨树则开始了《战士》的前期宣传工作，为一个月后上映热身。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个爷们
天格传媒手头始终有业务，这两个月运营正常，不断有新业务找上门来。
《开端》刚开始拍摄没多久，华总就打电话给杨树请示，是否接一个关系户的单。
“片名叫《纯洁心灵·逐梦演艺圈》，导演是个北大电影博士，用的演员都是央戏和北电的学生。”
杨树接到电话，一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运气，自己买下天格迎来的第一单竟然是如此着名的大片？
这倒不是阴阳怪气，其实无论是好电影还是差电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都不多，作品就像流水线上的产品一样，即便最终卖出好价钱，大多数都无声无息就过去了。
出名的永远都是极少数，烂片想要出名甚至比好片还难，毕竟好片有天花板，而每年烂片多如牛毛，且没有下限。
一年多前发行《天国情书》时，杨树没听说过天格传媒，但却知道其发行的《富春山居图》，虽然被打了烂片标杆的标签，但最终票房上了三亿。
毕竟这是一部德华、志玲、静初等几个大牌撑起来的片子，虽然创造了大陆电影史第一部零好评纪录，可至少有钱赚，目前豆瓣评分2.9。
其实2.9分以下的片子有的是，不过都籍籍无名不值一提，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2.9的分数也证明了一点，电影无论多烂总有人欣赏甚至称赞，不然就1分了。
但有一部影片用实力告诉大家，电影不仅仅可以零好评，还能令所有观众受不了，这就是《逐梦演艺圈》。
据说许多人看《逐梦演艺圈》时都产生了强烈的生理反应，因此创了豆瓣评分新低，成为烂片界无法超越的新标杆。
发行电影是生意，不是取决于个人是否喜欢，而是是否能赚钱，杨树不可能喜欢《富春山居图》，但如果早两年让他决策，还是会同意天格发行。
不过《逐梦演艺圈》不一样，这片不赚钱，投资两千五百万，收回不到十分之一，和《富春山居图》的三亿差距一百五十多倍。
对于杨树拒绝发行，华总有些为难：“这部片子导演的关系很硬，目前有中影、大地时代、香港美亚三家联合发行了，定档在九月十九号，主要还是得看中影面子。”
看得出毕导很有本事，拍这样一个作品，竟然能拉来了两千五百万投资，还能搞定三家公司联合发行。
后来杨树进北电读书，还有同学聊过这事，毕导把档期定在九月中旬，就是想避开国庆档和几部大片竞争，但同时又蹭进了国庆，或许就能借观众潮多收些票房。
不过事与愿违，虽然有三家发行商共同努力，但上映七天还是被骂得撤档了。
这样的影片，连最基本跟着喝汤的条件都没有。
不过毕导关系不是一般的硬，就在这样群嘲的情况下，还是在来年二月再次安排院线上映，被同档期的抵制，于是再换一个档期，强行上映了。
即便如此，杨树还是坚持：“我听朋友说了，这片子拍得屎一样，这种东西绝对不接，谁帮忙递过来都不接。”
华总与骆雪还保持着联络，见说不动杨树，于是就通过她来劝导：“华总的工作也不好做，每个发行项目都与中影打交道，实在不好拒绝人家。”
可杨树自己也想逐梦演艺圈，这种事不能妥协，毕竟现在天格和他的名字连在一起了。
他都能想象被网友挖出来《逐梦演艺圈》是他参与发行的，将会面对些什么。
“什么文艺片领军人物，大师级爱情片导演，竟然看中这种电影发行给我们，简直是浪得虚名。”
“情怀都是假的，赚钱才是真的，杨树掉进钱眼里，什么烂钱都敢恰。”
“我已经开始怀疑《天国情书》、《战士》可能是请枪手拍的，他爸爸是干什么的，不会也是导演吧？”
被群嘲事小，忍一忍就过去了，但口碑暴跌，很有可能影响后续作品的发行和上映，尤其是《开端》将在下半年播出。
所以骆雪来说也没用，杨树还是那句话：“我有很可靠的朋友看过那部电影，不仅仅是扑街的问题，而是绝不能沾染，谁给他说情都没用。”
骆雪也觉得奇怪：“你朋友怎么那么多，什么事情都有小道消息？”
这件事也给杨树提了醒，他给华总立了规矩：“以后接任何项目，都要和我先打招呼，未来天格虽然仍以追求利润为企业责任，但咱们是文化公司，已经在业内有了些名望，过了恰烂钱的时期，得有些更高的追求了。”
至于什么更高的追求，有事多汇报，在杨树带领下慢慢也就领悟了。
《战士》的投资额开拍后不断追加，最终突破两亿，在国产电影中无疑是A类制作，那么也得有A类的宣传发行。
现在天格拿下来了，也就是制作、发行、宣传都得杨树自己操心了。
六月一号，距离上映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战士》建立了微博官方页面，发布了全阵容海报。
六月五日，发布先导海报。
六月八日，发布超长特辑，主要是一些拍摄花絮，放到了官方页面上，一天就点击超过一千万。
这令所有主创人员都很振奋，靳冬、于和炜、超哥、黑牛哥、欧壕等等都纷纷转发宣传。
因为没有具体的剧情片断，网友普遍的反映是精细：“这片子服道化看上去就不错，像那么回事。”
特辑中杨树特地放入一些很细节的东西，有大量道具师傅的工作画面，真正的影迷通常对这些很感兴趣，而前期宣传主要就是吸引这部分人。
六月十五日，《战士》发布首支预告片和新海报，主题是“千里刀光影，万里赴戎机”，首日点击超过两千万，微博冲上热搜第一。
“没想到杨树这样的文艺片导演，竟然能拍出这种感觉来。”
预告片看的就是感觉，看来大家感觉不错。
“杨树在《天国情书》里有些阴柔，搞暗恋黏黏湖湖的，我不爱看，想不到他竟然转方向拍这么热血的电影，是个爷们。”
有了这些直男叫好，杨树心里知道这部片子稳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食物链的顶端
六月十八号是父亲节，《战士》又发布了一条新的预告，向父辈致敬，同时也发布了几个主演的角色档桉。
于是《战士》再次冲上微博热搜榜第一。
“厉害，没想到杨树演的人物还是有历史原型的，从铁道游击队打到汉江，这故事太牛批了。”
“我喜欢这类有依据的故事，希望杨树没有过度改编，忠于历史才是对父辈最大的尊重。”
“有些方面我们真该向好来坞学习，你看看人家把二战题材挖掘到什么程度了，我们这方面远远不够，希望杨树导演这次能带个好头。”
“这部电影分上下两部，第一部只演到男主渡江占领南京总统府，不知道下一部什么时候上映，为什么不一起连着呢？”
“上下两部连着得四个半小时，票价太高时间太长，谁受得了。”
“不知大家注意没有，这部电影宣传到现在，还没出现一个女性角色，纯男性电影？”
“主演阵容里没有女的，就是一部纯爷们戏，我上一次看纯爷们戏还是《士兵突击》，希望这部电影也能成经典。”
“战争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土地、妇女和孩子的，就应该让她们躲在身后。”
“没有妇女对解放的作用，也没看到人民群众支前的镜头，这部电影思想境界恐怕有问题。”
《战士》的确没有女人戏份，男主的成长历程里始终没有出现女人，没法硬往里安排。
另外这部电影表现的是一名战士的故事，并不是《大决战》那样的宏观叙事，杨树也没有拍人民群众推着小车支援前线的壮观场面。
更没有红围巾，红围巾几乎是人民战争题材影片的必备道具，大嫂、大姑娘热情地往小战士脖子上一套，就红彤彤上了战场。
《辽沉战役》里有这个，塔山之战红围巾被炸上了半天空；《集结号》里有，是文质彬彬逃兵的女朋友送的，他戴着被埋在煤堆下了；连《长津湖》里都有，易祥千玺戴着大红围巾冲锋陷阵，但却成了七连唯一活下来的人。
杨树并不排斥如此深情有寓意的道具，只是觉得战场上戴一个并非必须的红色东西容易成为靶子，老兵不会这么干，军官恐怕也不会允许战士这么特立独行。
不过网友的留言对杨树还是很有启发的，二战题材的确挖掘得不够，美利坚一个好来坞就把轴心国锤得死死的，都不用其他人打嘴炮。
观众的需求质量是不断提高的，对军事题材剧早有了更高的要求，谁都知道基于事实创作的故事更有感染力，那么之前在微山湖搜集的日军战败资料，有故事性有娱乐性，还真别浪费了。
或许《开端》之后就可以考虑拍成电视剧或者网剧，刘漫一直就感兴趣，但多少有说着玩的成分，现在应该认真对待了，想来大家也同样会感兴趣从另一个角度体会当年胜利的价值。
同样在六月十八号这一天，取谐音“618”吉利，宁淞的同名影像机构旗舰店在京开业了。
这是摄影师的生财之道，有了名气就开影像机构，大多是婚纱婚庆一条龙服务，先旗舰店然后全国连锁，干得好不比开电影公司差，首都影视公司按营业额排名，前十名里至少三家是搞婚庆的。
宁淞开业，许多合作过的明星到场祝贺捧场，杨树和刘漫、江诗语更不能落下，穿着黑色礼服，戴着嘉宾胸花剪彩。
陈静云在现场总指挥，满面春风，忙前忙后如女主人一般。
杨树在典礼后的酒会上笑着揶揄宁淞：“我从眉宇之间已经看到你当爷爷的样子，别哪天就奉子成婚了。”
宁淞忙不迭摆手：“我谢谢你了，不过千万别，生活压力够大了。”
“哪来的压力，说你没玩够不就得了。”
“还是你了解我，压力当然还是有的，我现在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希望你汲取教训，千万别惹太强势的女人，威力是慢慢显现出来的，后患无穷。”
这话杨树不太爱听，宁淞不过惹上一个静云姐，他却这姐那姐来了双份。
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穿越的人总是遇上女影星、女歌星、女富豪、女医生、女专家、女警察这些人给男主添乱呢？
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将这些身份压缩在了两个女人身上，没有太泛滥，但有时真的发愁，时间不够用。
宫雨青就在两人身边，闻言转过身：“宁淞，你这算是流氓吃烫嘴后的哀嚎吗？”
两人都来自东北，平时关系不错，说话一向直来直去。
宁淞也不饶人：“关你屁事，老处女。”
杨树不明白他怎么知道宫雨青是老处女的，可能是没见她交男友。
这几年宫雨青的感情之路意外地顺畅，一路上竟然没人，对于一个美女来说的确有些奇怪。
实际上宁淞的这家影像机构也是与宫雨青深度合作的，毕竟无论是婚纱还是婚庆，化妆也是极其重要的工作。
《战士》的摄影团队宁淞负责，当时他就已经招了十几个助理负责不同的镜位，这些人将是他未来影像连锁机构的主干力量。
而化妆团队是宫雨青负责，这个工作更复杂，在每天开拍前得为几百人化妆，没有几十上百的队伍玩不转，所以她开拍前就有了自己的化妆培训机构，身边的助理都是她的学员，连学习带上岗，还是剧组包吃住。
大家是共生关系，而杨树是这条食物链的最顶端，两人拌完嘴了，新事业起步的焦虑让他们不约而同关心一个问题：“老大，2017过了一半，咱们《战士》上部马上公映了，下部下半年也会面世，铁定能爆棚，是不是该考虑2018的计划了？”
杨树其实和他们两个同岁，不知何时起，就被称为老大了。
在微山湖时，刘漫说过要拍鬼子卖枪要饭的故事，而且名字都起好了，就叫《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取自老版《铁道游击队》插曲《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中的歌词：“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
这是杨树临时想的名字，不过感觉挺贴切，有心人甚至都能猜到是微山湖那边的故事。
《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如果明年开拍，宁淞和宫雨青自然就开工了，不过这种剧属于小制作，用不上多大力气，他们已经不太看得上了眼，期望的是杨树继续搞《战士》这样的鸿篇巨制，数亿投资起步的那种。
《战士》制片成本超两亿，现在发行也是杨树自己搞，广告宣传费用也得几千万，最终总投入可能得上看三亿。
来年计划杨树当然考虑过，不过他也实话实说：“我有很多想法，但都还只是想法，要看《战士》的成绩后再决定后续怎么走，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创作可以天马行空，投资不可以，无论说得多冠冕堂皇，拍电影最终都是冲着票房去的，这是一门生意，当然得看一步走一步，《战士》成功与否是下一步决策的依据。
“老大也太谦虚太小心翼翼了，现在市场普遍看好《战士》，错不了的，反正我们是盼着你拿出新剧本呢。”
“反正不用等太久，再十天就能见分晓。”
六月二十日，《战士》广告全面出街，占据了全国各大城市中心的电子屏幕，轮番播出预告片。
距离上映还有两天时，《战士》发布了“血战”特辑，四十五秒时间集中表现了影片中的残酷战斗场面。
二十九日零点，全线开始预售第二天的影票。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早就破过了
2015年大陆影视市场开始爆发，发行、院线都赚得盆满钵满，有了钱相关的软硬件建设加快，尤其是网络票务销售系统。
网络购票早两年就有了，不过一年来完善得很快，几个平台已经可以联网统计数据，而且能够实时汇总，比票房统计系统先进许多。
《战士》6月30日正式上映，29日零时开始统计网络预售情况。
同时也启动了“杨树与您聊《战士》”宣传推广活动，或者叫促销活动更合适。
这个点子是天格华总想出来的，特地到砖塔胡同找杨树谈，自我感觉不错。
“这个活动的重点是沟通，我们将派出几个团队分赴全国各地，在影院随机采访散场的观众，倾听一线影评，如果合适的话就与您连线直接交流，而后我们将把连线视频发到《战士》官网，借此吸引更多观众购票入场。”
这不是新鲜招数，春晚也搞过明星互动，不过不是真连线，而是给抽中的观众发一段祝福录音。
华总这是升级版，让《战士》主创人员与观众直接互动听取意见，给人的感觉姿态很低很虚心。
以前为了表示贴紧观众，不少导演、主演都声称曾经买票入场和观众一起看电影，然后观察反应。
这个早期可能有，不过恐怕没什么用，大家看电影未必有什么反应，唠唠叨叨边看边评价的观众其实很烦人，这种人并不多。
华总的这个计划是利用现代手段的升级版，真能听到些第一手的反馈，而且宣传效果应该不错。
除了宣传意义，对《战士》而言没有其他什么用，因为上下两部都已经送审完毕，如果有所触动需要调整下部，会比较麻烦，而且得重新送审。
这几天《开端》进入尾声，就剩下字幕等合成了，没其他人什么事了，江诗语在胡同陪着杨树。
所以她对这样的活动有些不太愿意：“姿态太低了吧，圈内没有原因这么做，而且这片的导演、编剧、主演都是杨树，其他主演很难配合，到时候不是变成了他一个人不断地挺别人指手画脚？”
的确没有这么做过，一部影片上映，所谓见面会、宣发会、先导会、首映式等等，其实都是面对媒体的，并没观众什么事。
华总比较坚持：“杨导的优势是年轻，更有亲和力，我们也会选择采访对象，合适的才会连线，而且后期也会筛选言论后才发布。”
杨树才二十出头，的确没有多大负担，不用考虑自己多大的腕，值不值得和花时间与电影观众沟通。
毕竟许多大导演都明确表示过，观众的意见很难影响他们的创作，拍电影是很独立的事。
为了保证票房放下姿态，这不是把电影当买卖做了吗？
杨树明白江诗语是心疼他，现在已经过了为钱求爷爷告奶奶的阶段，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天骏的清算已经进入尾声，杨树分得税后利润二十三亿多，已经跻身圈内最有钱的导演之一。
不过杨树倒是能接受，现在的确不是为了解决过日子的问题，但电影仍是他最热爱的事业，既然做了就得认真点，也无需用傲慢证明自己多独立思考。
何况他带领着一条食物链，作为最顶端的人，得为持续发展考虑，总不能自己有了钱就不顾兄弟们死活了，何况也得为《战士》的众多投资人负责。
生意上的事，就得用生意头脑来考虑。
所以他通过了华总的活动计划：“作为创作者，肯定都是希望了解观众真实感受的，别人不愿意做的正好我们做，跟人屁股后头反而没意思了。”
《战士》发布了“血战”特辑的时候，这个活动计划也同时公布，网上反响还是不错的。
“就冲杨导这份诚意，我第一时间买票捧场。”
“希望能遇到连线的人员，我在桂林哦。”
“还有我，我在QQHE。”
所有的宣传都有一定效果，或许这个活动特别带动了一下，29日的网络预售情况异常火爆。
统计是实时的，截止到2017年6月29日清晨6点零12分零23秒，《战士》预售突破1亿元。
这并不是都是首日的预售票，各地各院线不一定，有的预售三天，有的只有一天。
到中午12点时，预售已经超过2亿，其中收日票房预售在15点43分就已经破亿。
到此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仅仅首日预售的票房将超过《天国情书》的首日实际票房，那么加上明天现场买票的，无疑将大大赶超。
不过《战士》的首日排片率也更高，达到41.6%，比当时《天国情书》高出10%。
这种预售情况下可以断定，上映第二天的排片率还会大幅提高，有可能超过60%，甚至首日都可能临时增加。
情况如此之好，所有人都很振奋，不过杨树倒是有很清醒的认识，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和身边的人：“咱们过往作品的品质在为《战士》背书，观众出于信任而购票，真正的考验还没到来，首日上映后才能见真章。”
然而其他主创比他乐观得多：“宣传发行成功了，其他根本不是问题，《战士》的战争戏水准，放在全世界都是一流，以后就是国内影视界的样板了。”
《战士》的发行的确顺利得多，从宏观上来说，大洋彼岸换了大统领，出格的言行意外帮助整顿了国内的舆论氛围，攻击正能量主旋律的声音明显少了。
从微观上来说，去年上映的《我的战争》是杨树的反面教材，他从拍摄到宣传，都避开了对方踩过的所有坑。
另外他也汲取了几年后《八佰》的许多教训，抗战题材涉及方方面面，如何把握价值观而又尊重历史事实，这方面也有不少可研究之处。
《战士》原本也是可以安排稍后就上映的，当年引进《魔戒》系列，做连续上映过。
之所以推到下半年以至更迟些上映，杨树同样有周详的考虑，毕竟半年后风气的转变将更加剧烈，当时一大批导演纷纷表示要开拍抗美援朝题材的电影。
那时候才想到未免有些迟了，《战士》将给他们再立一个样板，甚至将成为一座高峰，令人望而却步。
29号一整天杨树接了不少电话，都是提前祝贺的。
他对所有人的回答都差不多：“首日破亿早就破过了，明天如果能破两亿，大家再祝贺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们都爱你
“杨树与您聊《战士》”
许江北打开网上订票系统，边上就弹出了这个推广页面。
“神经病。”
许江北是个厌烦广告的人，因为他就在广告公司工作，干一行厌一行，被人推送了感觉就像被割了韭菜。
女朋友是杨树的影迷，早就在期待他的新作《战士》，所以他奉命得第一时间抢到首日场的票。
“买不到会如何，难道和我分手？”
这个最好不要尝试，女朋友很漂亮，他垂涎已久。
明天是周五，原本打算把女朋友请到家里来，好好培养下气氛，或许能攻下最后一垒达阵，结果却要去看电影。
“现在女孩子的审美真差，杨树那小白脸能演战士吗？尽坏我的好事。”
许江北平时只看大片，特别喜欢科幻、恐怖题材，战争片马马虎虎，但无论哪种都极少看国产片。
下班、打的接女友去城市广场、吃晚饭、看电影、然后宵夜、再送女友回家，许江北粗略一算，至少得花五六百。
“杨树，你特么坑苦了我，这是在浪费我的钱、我的生命。”
他算好了时间，买了七点半的票，看完出来不算太晚，希望还能有点别的节目，值回票价。
第二天一切顺利，娇小可爱的女友对他周到的安排很满意，手牵手进了电影院。
而且还安利一番：“我知道你不爱看国产片，不过杨树不一样的，他是个天才导演、编剧，我们公司许多女生都是他的影迷，都约好了要看这部电影。”
“祸害，”许江北心里咕哝着，嘴上却说：“宝喜欢的我都喜欢，改天我把他的作品都翻出来补补课。”
“对哦，你看了咱们就多些话题可以聊，改天我和你一起看也行。”
“好啊，那我们就约好了哪天下班一起看，真的想看看宝都喜欢什么样的剧情。”
许江北突然意识到这个杨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听说他以前拍的都是剧集，再加上那个着名的爱情电影，一口气看完可能就半夜了，或许……
“没问题，网上都找得到。”
买了饮料爆米花，又被电影院坑了几十元。
放映厅内满员，开演之前还得看广告，又是许江北不喜欢的，不过还好有两条广告是刘漫和江诗语做的，看着很养眼。
女朋友又给他介绍这两个女明星是和杨树一起创业的，这部电影里没有出镜，不过一个是制片人一个是执行导演，真的都好厉害。
许江北当然认得这两个女明星，做广告这行对明星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两个女的天天和杨树混在一起，关系绝逼不简单，多半有一腿，也就是没爆出来。
“娱乐圈那点事乱得很，等哪天塌房了，这些傻逼女孩就不追了。”
电影终于开始了，许江北搂住了他的傻逼女友。
开场就是台儿庄之战，敌机俯冲轰炸，国军扛着青天满地红玩命地穿插冲锋，被炸得支离破碎。
子弹彷佛在耳边呼啸，击中身体能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四处都是绝望的哀嚎。
看惯了大场面的许江北几乎立刻就被吸引了。
“好家伙，这么勐，有些《拯救大兵瑞恩》诺曼底登陆的感觉，但更残酷，血浆应该是不要钱的，反正咱们也不分级。”
不过他很快就收起了揶揄的心态，摇动的镜头，不均衡的构图，想不融入气氛都难。
女友往他怀里靠了靠：“好可怕，太血腥了。”
许江北的手按在她心脏位置的肋骨上，这叫贴心：“的确血腥，非常写实。”
杨树出场时剃着古怪难看的发型，浑身血污正在搞运输。
前面枪林弹雨，后面得源源不断把尸体和伤员运下来，没气的放路边，有其他人收拾，有气的送战地医院。
推车不够用就得背了直接送去，开战两天来，杨树已经不知来回跑了多少次。
这次他又背下来一个双腿炸断的伤员，只被简单地捆扎止血。
半路上伤员被晃醒了，恳求杨树：“兄弟，可怜我就帮帮忙，送我上路吧。”
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这种伤员救回来的可能性很低，部队撤退也不太可能带走，群众养不起，扔下后多半也得自生自灭。
在战场气氛中，这个情节不可能安排大量对话，不过还是通过镜头切换尽可能表达了更多交流。
于是面对脸已经发黑，腿上创口甚至结出冰碴的伤员，杨树终于下决心用胳膊勒死他，然而还没动手伤员就断气了。
女友在怀里已经泪眼婆娑：“好可怜。”
许江北则对杨树刮目相看：“还真是敢写敢演，一出场就想杀伤员，这家伙好大的杀气。”
这部电影显然不适合揩女友的油，毛手毛脚非翻脸不可，好在许江北很快就沉浸在剧情里，手一直就在肋骨附近没有乱动。
当杨树打着红旗冲进南京总统府时，借着银幕的光，可以看到每个观众的神情都亮了，有种发自内心的爱戴与崇敬。
女友在怀里有些不安分：“太帅了，湿漉漉的军装看上去好性感。”
“性感？”许江北有点酸：“这么描述人民战士不太好吧。”
杨树站在总统府门楼上挥舞红旗，话外音再次响起，听内容就知道上部到此即将结束。
没想到两个多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许江北这才察觉胳膊已经搂麻了。
果然字幕出来了，刘涛的《绒花》响起。
观众都站了起来，缓缓移动，却没有离场的意思。
前排有人说：“这片子的音乐配得也很好，气势磅礴、回肠荡气、婉转动人都用一个旋律，几乎所有人都能跟着哼吧，而片尾这首歌更是点睛之笔。”
网上早有人透露，片尾有彩蛋，大家都在等着看。
果然字幕过后放了《战士》下部的先导宣传片，杨树、超哥、黑牛哥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了。
许多人发出类似如释重负“啊”的一声，彷佛在说：还好故事没完，以后还能看。
这部片子全程无尿点，大家都憋着，出场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竟然还要排队。
上完厕所女友兴奋劲还没褪：“这部电影太好看了，杨树超级帅，我明天得动员余霞她们早点来看。”
两人搂抱着转出影院的长廊，一男一女拿着摄影设备迎了上来：“美女帅哥晚上好，请问你们是刚刚看完《战士》吗？”
“是啊，什么事？”
“你们觉得这部电影好看吗？”
“超级好看！你们是干什么的？”
“非常感谢二位，你们被随机抽取为‘杨树与您聊《战士》’活动的现场观众，有兴趣接受我们的采访并与杨树连线讨论这部电影吗？”
这就是华总的所谓的随机抽取，先问观感才说明目的，说好看的留下，如果说一般就滚蛋。
另外杨树特地交待过，活动中不要使用“幸运观众”这个词，说人家被抽中就是幸运的，未免太傲慢了。
女友兴奋得一声尖叫：“抽中我们了？‘杨树与您聊《战士》’活动真的抽中我们了？”
“是的，作为感谢，杨树将负担二位本次观影的费用，你们想和他聊聊吗？”
“太好了，赶紧连线，我真是太幸运了！”
许江北心里也很高兴：“这杨树真不错，挺招人喜欢。”
采访组带着一个很大的PAD，已经架好，很快就联通了，于是杨树和这对情侣同时出现在屏幕上，有些像视讯会议。
杨树坐在一排书柜前，穿着灰色的休闲服，似乎正在看书。
他抬起头，笑得很友善：“嗨，帅哥美女。”
女友立马就绷不住了，捂着嘴好像要哭，两腿一抖一抖的彷佛仍在尿急。
“你真是杨树……”
“应该是，你觉得不太像吗？”
女友终于控制不住了，用力搂住许江北哭了出来，不过很快就缓过来问杨树：“我是不是什么都可以说？”
“当然。”
“那我今天一定要说，不然没机会了，杨树，我，还有我的朋友，我们都爱你，拜托在《战士》下部里，你可千万别死了，我担心了一个晚上，就怕你被打死了。”
杨树和你聊《战士》，今天的连线很成功，他坐在家中书房里听小女友拍了十几分钟彩虹屁，不仅仅说电影，还说公司的同事们如何如何喜欢他。
刘漫和江诗语坐在镜头之外笑着摇头。
许江北倒是很认真地聊了些电影，从剧情到场面都给予了肯定：“这绝对有国际大片的水准了，非常难得。”
而且还说：“我已经和她约好了，一起重温您的所有作品。”
杨树笑着点头：“非常感谢，看得出你是个很贴心的男朋友。”
小女友立刻赞同：“是的，他真的挺好。”
采访完了，许江北搂着女友走出了电影院，她显然还没从刚才梦幻般的连线中回过神，兴奋得有些难以抑制，脸始终潮红着。
走到路口时她停下了，看着黑篮的天空然后闭上了眼睛，半晌才说：“我今晚不想回家了。”
“是吗？”许江北大喜过望：“那……那去我那？”
“嗯。”
“真是太好了，”许江北心中长长舒了口气，由衷地呐喊：“杨树，我也爱你！”
第一百八十章 展现了一种精神
《战士》首日票房在6月30日21点35分时突破了2亿，差不多是杨树与许江北连线前的半小时。
根据预售情况估计，首日票房应该能到达2.4亿，情况相当好。
不过很遗憾，这个成绩没有打破去年周星星《美人鱼》创下的首日2.7亿的票房纪录。
这个杨树倒也服气，毕竟才出道两年多，没法和周星星拼号召力，人家已经积累了二十多年的人气和口碑。
同期上映的电影有包括张一山的《血战湘江》等五部，票房都不好，基本没有比较参考的价值。
明天是六一，恰逢周六，受首日激励，院线将排片率提高到69.7％，根据预售统计数据，成绩很可能超过首日。
不过即便超过3亿，《战士》也不是第一个，去年同样是《美人鱼》，在情人节那天破了3亿，创造了国产片的单日票房纪录。
“我们有希望打破这个纪录，”刘漫好胜心强，对这个很感兴趣：“诗诗特地查了数据，去年《美人鱼》情人节单日票房是3.14亿，咱们只要3.15亿就够了。”
站在不同的高度看的风景是不一样的，这两年奇妙的工作室财源滚滚，影视、广告、房地产收入源源不断，今天《战士》开门红似乎是理所当然，虽然大家都很高兴，但已经无法再制造之前的狂喜，心态平静了许多。
另外首日票房成绩虽然不如目前的华语票房冠军《美人鱼》，不过豆瓣酱评分8.6，远高于《美人鱼》的6.7，也高于近年的战争片之光《集结号》的8.1分。
目前战争片类目分数最高的是《高山下的花环》，9.1分，这个恐怕很难有人能够超越。
杨树记得后来凯哥拍《长津湖》，虽然票房不错，但豆瓣酱也只有7分多点，和《战狼2》差不多。
票房和口碑并非成正比，尤其是在豆瓣酱，鉴于之前杨树开拍《战士》的消息传出，这里有不少人骂他，能有这个成绩真的不错。
叫好归叫好，重要的是根据目前的预售情况再结合这些风评，发行和院线普遍预测《战士》的后劲将略强于《美人鱼》，票房极有可能超越后者创下的34亿纪录。
对此江诗语踌躇满志，表现出了应有的兴奋状态：“我们《天国情书》破了国语爱情电影的票房纪录，相信《战士》能破了华语的总票房纪录。”
这个逻辑显然不通，不能成绩不错就把杨树破纪录视为理所当然，自己说着高兴也就算了。
有些东西不好比，不确定因素太多，但可以比别的，业内始终乐此不彼。
热映电影之间借助最新的统计技术，开始比拼一些一般观众不会留意的项目，比如几个小时票房破亿、单日票房纪录、连续票房过亿天数、首周票房纪录、破十亿所用时长等等，时间精确到秒，和运动员赛跑似的。
首日票房果然停在2.43亿上，与国内纪录差了两千多万，能排上第二名。
第二名显然没多大意义，没人关注这个。
过了零时，首日票房成绩尘埃落定，杨树收发各种祝贺讯息忙到凌晨才睡，第二天一早被超哥电话吵醒了。
“兄弟，你这操作不错啊，官媒都下场宣传了。”
杨树睡得迷迷湖湖一时没听明白：“是吗？我还没起床呢。”
这两年他已经练就一套模棱两可的回话方式，遇事不急着表态，免得一不小心把什么事说穿帮了。
“人民和薪华的网站都发了重磅评论文章，一篇叫‘我们为什么要看《战士》’，一篇叫“《战士》展现了一种精神”，写得都不错，给咱们的片子很高的评价。”
杨树一下子清醒了，官网出评价了？
这个显然不是天格公关的，人家也不会吃那套，而且华总如果做了什么肯定也会汇报。
“是吗，那我得赶紧起来看看。”
“你可真稳，还睡得这么香，我早就起来了，看了今天的售票情况，到7点10分累计已经1.42亿了，搞不好会超过《美人鱼》3.14亿的单日票房纪录哦。”
杨树笑起来：“是吗，《美人鱼》不也是你主演的，真能超过的话，也算是自我超越。”
不得不说超哥是个运气非常好的人，在演艺圈里他长相、演技都不算出众，然而不论是混综艺、当演员、干导演，顾且不论品质，至少成绩都是一流，赚钱也是如流水，这样的人其实凤毛麟角。
而且还娶了万众敬仰的娘娘，事业上的成功不亚于他，两人也没啥实打实的绯闻，算是目前娱乐圈里比较稳定的一对。
这种人看着也有点像穿越或者重生的，拍烂片也能赚钱，投资千把万票房动辄几个亿，连投资《战士》、《战狼2》这种事他都没落下。
果然超哥提了投资的事：“那可不一样，别忘了我是《战士》的投资人，这是咱们的作品，能超过最好，超越多越好，别忘了我叫什么名字。”
杨树起来立刻上网把《我们为什么要看战士》、《战士展现了一种精神》都看了。
很官方的文章，对《战士》的内容以及精神境界大加赞扬，称之为不可多得的优秀电影。
“《战士》这部电影中有好来坞大片不具备的独特性，那便是中国人的真挚情感，有我们对待战争、和平的态度，对待国家和士地的态度，以及对待家人、朋友的态度，这是属于我们精神世界的东西，独一无二。”
“这部杨树自编自导，并与众多明星主演的战争巨制，全情全景表现了我们先辈们所经历的一场场壮烈的正义之战，感人至深。
在如今的和平年代，观看《战士》这样的优秀作品仍具有非凡意义，不仅是去影院向英雄先辈致敬，更希望对英烈们说一声‘如今繁华盛世，如您所想，如您所愿！’。”
杨树看了还是挺振奋的，这是来自官方的肯定，和网络评价意义不同，这就像做好事被校方广播表扬了一样。
而且这两篇文章已经被各大主要网络媒体转载，甚至《战士》被点名表扬这个消息本身，都上了微博热搜。
这太正能量了，杨树兴奋之余突然意识到这也是压力，未来自己的言行将面临更严格的检验，这个是始料未及的。
荣誉是双刃剑，耍不好很容易就伤着自己。
“我突然就被寄予如此厚望，承载着高规格的荣誉，是不是以后应该以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把有些坏毛病戒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兴奋的一天
到1号晚上21点35分，和昨天的时间差不多，《战士》当日票房突破3亿。
今天还剩下两个多小时，超过《美人鱼》拿下单日票房冠军已经不是悬念。
而且累计票房也超过了5.4亿，制作成本已经收回了，明天肯定能收回宣发费用，那么之后的所有票房分账都是利润。
到这一刻杨树才真正放下心来，首日之后口碑没有翻车，票房甚至创了新高，《战士》是真正稳了。
实际上不仅仅是没有翻车，网上好评如潮，豆瓣已经有万人参与打分，评分始终保持在8.6。
“事实证明，当一件事做到了极致，任何人都无法否定，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能凭一部夹带大量价值观的血腥战争电影，在豆瓣拿到8.6的高分。”
“据说《战士》总投资3亿多，就冲杨树这样一个新晋导演敢拿这么多钱出来拍这样一部电影，我都支持他。”
“票房高不代表水平就高，因为我们什么都处在初级阶段，不过《战士》刷新了我的认识，虽然这是一部资本家拍的爱国电影，我还是买票支持了，放弃了最初等着看盗版不让他占便宜的念头。”
“岁月峥嵘英雄不灭，铁血丹心铸我军魂！”
“我当兵三年，所在连队就是打过淮海跨过鸭绿江的，看了这部电影真的很感动。”
“恨不得有一台时光机能够穿越时空，我也要投入到战斗的烘炉中去，哪有什么天佑中华，从来都是我们自己在舍命守护！”
“杨树从原来的纯情白色导演，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红色导演了，呵呵。”
“杨树是个九零后，屁也不懂，哪来的热情拍这种电影，今天看了官方报道我明白了，电影还没看，先打一分为敬，以后看了如果真觉得好，再来改评价。”
评价有好有坏，但总体正面为主，虽然江诗语对有些不负责的留言有些恼火，但那是人家的权利，豆瓣酱并没有要求一定要看了电影才能评论，且只针对作品评论。
杨树第二天倒是一改首日的镇定，整天都处于某种兴奋状态中。
也不知道是票房成绩还是官方肯定刺激的，反正心中充溢着幸福感，多巴胺、肾上腺激素、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等等分泌都有点过剩。
上午他和所有主演一一通了电话，筹备在首周结束时搞一个媒体答谢会，宣传上继续保持热度。
实际上相关宣传天格一直在做，大家已经尽可能抽出档期配合各种路演，但答谢是票房成功后才能做的事，而且最好全员到齐。
中午的时候，他和现场抽中的观众再次连线，这活动每天连线两次，要连做至少十天。
今天连线的是马鞍山的一家三口，年轻夫妻带着十二岁的儿子过儿童节，一家人看了电影。
对面惊奇兴奋的一家人，杨树主动问了：“我这部电影战争戏份比较多，您二位带孩子看，有没有感觉过于写实，孩子能承受吗？”
母亲是名中学老师，出乎杨树意料，她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为什么不能承受，个别情节是有些残酷，可我不觉得是问题，我不想把孩子当温室花朵培育，在他六岁时，我就带着一起看过人体组织切片。”
这恐怕是个生物老师，杨树反而有些诧异了：“切片？”
“是啊，是国外来办的一个展览，都是真实的人体组织，借助防腐和聚合剂加工制成，将人的里里外外都展现出来，其中包括一些横切片和竖切片。”
杨树换回正经话题：“您喜欢《战士》这部电影吗？”
“当然喜欢，比我预想得要好很多，我喜欢你的戏，但更喜欢靳冬，我很奇怪，你们怎么会让那个诱杀他的曰本特工逃过了清算？难道在下部才有结果吗？”
剧透太多不好，杨树只是笑着点头：“正义不会缺席的。”
“那我到时候一定要看，下部什么时候上映呢？”
这是个问题，目前已经提上日程考虑，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但杨树现在无法宣布，只能打哈哈。
父亲在保险公司工作，他对杨树铁道游击里的动作戏比较感兴趣：“看一些介绍，那些动作都是您亲自完成的，开拍前投保了吗？”
这算是职业病吧，看到戏里的危险动作，首先想到的是卖保险。
剧组开工之前当然得投保，连人带设备都得保险，否则摔了哪个都是大问题。
他们的儿子问了个杨树始料未及的问题，连他父母都惊讶：“杨树哥哥，我之前听同学说，国军上将、中将在抗战中牺牲了两百多个，而我们好像就一个，所以我们是游而不击，我看你在电影里打鬼子也是打游击。”
杨树笑起来：“你们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讨论这样深奥的问题了？”
“我同学听他爸爸说的，是这样吗？”
“首先，不要叫我哥哥，叫叔叔，别替你爸爸占便宜。”
两夫妻都笑了起来，小男孩也笑：“好的，杨树叔叔。”
好在杨树叔叔读了些书，不然今天的连线就翻车了：“当然不是这样的，抗战中我们并入了国军，只有八路和新四军两个番号，后来新四军被撤了，只剩下八路，被授衔的将军原本就没几个。
实际上抗战八年我们牺牲的旅以上将领有一百一十多人，团以上将近七百人，一点也不少，以后要记住哦。”
“好的，杨树哥哥，我回去会告诉同学的。”
从效果看，这个活动搞得很成功，在官方页面获得大量点击，每个视频都有数千条留言讨论，对影片的推广起到了很积极的作用。
杨树一高兴，当天还接受了许多采访。
一直一来他都比较少接触媒体，然而《战士》太火了，刘漫说记者们也是有工作任务的，总也不配合不太好。
大多数采访都是用视频连线的方式，大家都方便，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企鹅娱乐的柯亚妮。
这名字听起来有些古怪，感觉像车的品牌，同行们都昵称她为柯妮。
《战士》上映之前搞过媒体看片会，杨树是在看片会上认识柯妮的，别的记者都接受了线上采访，只有她不肯。
昨天刚被官媒表扬过，杨树立志自律，鉴于两人在之前媒体看片会上的互动，他不太想接触这个听起来就有点车的女记者。
然而实在架不住对方的一再申请，最终还是安排了当面采访。
第一百八十二章 当年走过的路
杨树与柯妮是在看片会上认识的，一个相当漂亮、时尚的女孩。
第一印象就不错，高挑匀称，白皙性感，披肩长发，眉目清亮，说话声音很好听。
而且履历亮眼，三年前毕业于美利坚哥伦比亚大学传媒专业，在那边实习工作过一年，回国后就被企鹅娱乐高薪聘请了。
现在记者圈也有往“演艺”方向靠拢的趋势，漂亮的女记者越来越多，看看各部委的记者会就能发现，女记者一个比一个上镜，导播经常把画面锁定在这些漂亮女孩身上。
其中有些女记者表现出众，甚至成功出圈成为网红，热度堪比明星。
而且她们经常被自动打上“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标签，与一般女明星不同。
这当然不是因为女明星专业性不够，其实个个也是人精，不然很难在残酷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但女明星普遍更喜欢单纯、善良、直率、无心机这类人设，宁可傻白甜也不愿意显得精明强干，这样在风风雨雨的娱乐圈里不容易成为标靶。
而记者的慧气通常得表现在脸上，提问得一语中的，显得真实不做作，于是吸引了一些吃这套的拥趸。
柯妮虽然才在国内工作了两年，已经成为娱乐记者中的佼佼者，不过相比较一些咄咄逼人的娱记，她显得更加优雅迷人、温和有礼。
熟悉后聊天杨树问过她：“像你这样的条件，完全可以跑时政、财经，甚至跑体育都更好，为什么选择娱乐呢？”
柯妮似乎并不在乎行业内的鄙视链：“目前跑娱乐最符合我的性格和年龄，等积累了足够的阅历，想做别的时候再说。”
当天的看片会在天格的小放映厅，为了业务方便，天格装修了一个挺专业的放映厅，比普通会议室大些，能坐五十多人。
除了杨树以及宁淞等制作人员，黑牛晨和超哥也参加了，毕竟他们除了主演还是投资人。
看片会同时也是记者会，大家可以边看边聊，并不用遵守观影不语。
受邀记者三十多人，与主创们随意就坐，可以随时提问，而柯妮与杨树坐在了一起。
娱记内部也是小江湖，虽然工作上存在竞争关系，不过在最初的接触阶段，杨树就发现柯妮显得特别出众，男记者们都巴结她，而女记者则显得回避，通通敬而远之。
所以柯妮很自然地和导演挨着座，没有人表示出不满。
宁淞偷偷对杨树说：“这是娱记中的头牌，你是我们的头牌，人家的头牌抢先点了你坐台。”
都怪杨树平时躲着记者，后来他才知道柯妮文章写得很好，这两年迅速崛起已经有大几百万粉丝，很快就要超千万了。
有了话语权在娱乐圈内自然混得很开，也很有份量，无论是影星还是歌星，大家都希望成为她的朋友。
柯妮很善于带动话题，坐下后就与杨树相谈甚欢。
她很聪明，并不问那些人所共知而且杨树有可能不愿意深谈的问题，而是巧妙地换个方式。
“杨导虽然还很年轻，但人生经历丰富，在您最窘困的时候，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愿望？”
“我看过杨导之前所有作品，文艺气息浓郁，充满奇思妙想，开拍战争题材影片，是出于转型自我的愿望，还是长期的规划？”
影片开始放映，放映厅音响效果不错，不过为了便于交流，音量适当放低了。
即便如此，两人一问一答也需要靠得很近，能够感觉得出柯妮很愿意与杨树交流，有些问题实际上可有可无。
台儿庄血战之后，男主遇到靳冬，加入了铁道飞虎队，日常劫掠火车上的军火、药品等重要物资，这个和其他同题材影片比较类似。
不过因为杨树无需替身，许多镜头拍得比较写实，用全景镜头呈现，显得诚意十足。
比较不同的是，这部分半小时的戏里，有十几分钟是表现飞虎队护送我重要干部穿越日占区，前往解放区的。
杨树开拍之前查阅大量史料，发现飞虎队最大的贡献其实不是抢了多少支枪或者多少前方急需的药品，而是敌后情报以及保卫工作。
皖南事变后，新四军军部决定开辟一条从华中北上、经山东南部西去解放区的秘密交通线，正是飞虎队负责完成这个任务。
两年之间，飞虎队利用情报方面的优势，在日军眼皮底下成功护送上千名重要干部通过津浦铁路顺利穿越敌占区，其中包括几位非常重要的大人物。
当看到杨树趁着夜色，带着全国人民都熟悉的那几个人绕过日军哨兵，依次扒火车时，柯妮非常震撼：“真有这事吗？真是太危险了，之前的影视剧怎么没有表现过？”
“这些都是纪录在军史资料里的，飞虎队因此受到鲁南军区的嘉奖，也是最高的一次嘉奖。”
至于之前影视剧没有表现过这个，恐怕是因为剧情过于魔改娱乐化，没法同时呈现这样严肃的内容。
另外九十年代之前，影视剧中也不允许出现这些熟悉的面孔。
“这个我之前还真不了解，这样的情节令人耳目一新，突破了之前的许多认识。”
柯妮说着掏出了手机点开一个二维码：“我们加好友吧，有什么事需要请教可以直接联系。”
在这当口加好友，她的操作也令杨树耳目一新。
另外柯妮也注意到一个很细节的问题：“为什么当年日军的钢盔表面覆盖一层网呢，你这部电影里基本都有，但好像许多影视剧没有这个？”
“看当时的资料照片就会发现，实际上是有的，首先是因为当时曰本没有掌握哑光技术，这种九零式钢盔会反光，在阳光底下甚至月光下反光都很严重，很容易被锁定击毙，罩一个网就好多了。
另外在战场上便于伪装，尤其在森林、山地野外作战时，可以夹上树枝、蒿草一类的东西。
还有就是钢盔和其他物品碰撞会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巷战或者夜战中容易暴露自己，在钢盔上裹一层网有一定消音功用。
最后一点，作战受伤的时候，如果身边一时找不到捆扎物，钢盔上的这层网也可以临时用作固定绷带。”
“看来你为了拍好这部电影，作了非常细致的准备。”
“这是应该的，姜纹拍《鬼子来了》的时候，选饰演日军的演员都要求身高在一米五左右，因为当时日军平均身高就是一米五。”
“我接下去写推介文章时，会详细介绍这些细节上的考究。”
接下去的一个多小时放映时间里，柯妮不懂就问，而后回去写文章，仍然不懂就问，于是两人迅速熟络起来。
前期宣传中，柯妮写的《当年走过的路》充满情怀，但又没有剧透，效果是最好的，阅读量超过千万。
所以今天票房极可能破三亿，甚至破国产电影单日票房纪录，大家都有点亢奋，她的采访申请实在难以拒绝。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创造历史的时刻
安薇宿县，杨树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在训练场上堵住了超哥原国军96军起义过来的一伙人：“你们给我站住！”
这段时间双方冲突不断，超哥知道来者不善，双手抱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干什么？”
“民国54年11月，你们在哪，执行什么任务？”
“关你什么事？”
“那一年你们建国军第三方面军扫荡我鲁南，血债累累，你说什么事？”
“这是想找我们算账？那你可找错人了，我们这些弟兄一早就被派驻蚌埠守津浦路南段，没参加扫荡。”
杨树逼近了：“是男人就敢作敢当，做过的事不敢认了？”
1943年吴化纹部奉军统密令投降日军，而后三次扫荡鲁南枣庄地区，与飞虎队以及鲁中南纵队都有过数次交手，杀出很大仇恨。
吴化纹部虽然号称伪军三大王牌之一，但终究不是山东兵团的对手，几场仗打下来，一万两千多人只剩下一半。
不过当时他的部队的确一部分早就调往蚌埠，负责津浦路南段的安全，不然损失可能更惨重。
抗日胜利后吴化纹整编成国军96军，负责守卫济南，结果在淮海战役中再次遭遇山东兵团，根本不敢交手，两万人直接起义拉倒。
而飞虎队抗战胜利后先是并入了华东野战军鲁南军区特务团，而后又并入了鲁中南纵队。
1949年2月，根据上级命令，鲁中南纵队与济南起义的96军合编为华野第35军，在安薇宿县整顿。
飞虎队和鲁中南纵队反对与死敌合并，双方人马矛盾越闹越激烈，私下里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超哥也很硬气：“老子也抗战六年，大家都是奉命行事，有仇你找不上我！”
闹事的目的就是为了搅黄合并，找谁都一样，杨树一把揪住超哥：“少废话！”
说完挥拳就准备打。
“住手！”
远处一声暴喝，听声音就是于和炜。
然后就见他陪着陈总等一群人快步走了过来。
华野老大驾到，所有人赶紧整理仪容，然后“啪”地立正：“敬礼！”
“你们在干什么，私自打架还有没有纪律性，哪有革命军人人民战士的样子？！”
于和炜暴跳如雷，陈总倒是很宽容，摆摆手：“他们这不是私自打架，是公开打架嘛。”
而后走过来一一审视在场战士，走到杨树面前微微一愣：“我认得你。”
“报告首长，鲁中南纵队第46师……”
陈总又摆摆手：“小同志，我还记得你，当年皖南事变后，我和几个同志辗转去陕北，得穿越日占区，在枣庄就是你一把将我拽上已经开动的火车。”
“是的，首长，我也记得您。”
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当时飞虎队护送了不少人前往陕北，包括陈总。
“没想到哇，我们今天又见面了。”
……
庄竹青是一个人来看电影的，这也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看电影。
中考结束了，前两天出了成绩，还比较满意，进了厦门排名数一数二的双十中学。
她没有选择一中，因为双十的新校区距离她高崎的家比较近。
她很喜欢杨树，第一次看到他是在《拼桌恋人》里，虽然演的是个渣男，却令人过目难忘。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奇怪的是第一眼看到杨树，就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彷佛在哪见过，但却一点印象没有。
“或许在梦里吧，似曾相识，但一点也不真实。”
作为十六岁的女孩，她对战争题材电影并不感兴趣，但对杨树感兴趣，昨天首日的票没有买到，于是买了今天的。
“网上都说《战士》今天很可能打破国产电影单日票房记录，那一定要帮忙的。”
这部电影很好看，或许是因为杨树自编自导自演，所以怎么看都好看。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枪声炮声震耳欲聋，耳膜有点受不了。”
庄竹青不认为自己追星族，她自认是个理性的人，但不得不承认三年来对杨树的喜爱却与日俱增，有点不够理性。
她收藏了杨树所有的作品，反复地看，手机相册里有大量他的照片，加起来几百张。
一开始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少女的幼稚行为，过两年长大就好了。
然而三年过去了，一点也没好。
有一天她和好朋友闲聊，无意间探讨了一个问题：一个普通的女孩，如何才能真正认识自己喜欢的大明星。
这恐怕很难，没想到好朋友随意的一句话令人茅塞顿开，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选择：“可以艺考啊，如果也成为明星，那就很容易接触到自己喜欢的明星了。”
这个道路太曲折，但听起来靠谱。
所以她当时就下定了决心，以后要考央戏或者北电。
在学校她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女生，同学甚至说她是XM市花，不知是不是真心话。
关键她还是学霸，相信只要努力没有做不到的事，尤其是考试。
庄竹青看着银幕上被陈总谆谆教导的杨树，心思开始飞逸。
“为什么他那种知错不改的样子，我也觉得熟悉呢，真是怪事。
或许这就叫情有独钟吧，看什么都觉得特别，我没救了。
还有三年，我一定要努力。”
两小时的电影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庄竹青怀着一颗温暖而感动的心走出了放映厅。
远远地她看到许多人围着一男一女和一些设备，不知道在干什么，但都非常地高兴，时不时爆发出欢呼。
她问影院路过的工作人员：“那边在干什么，好热闹。”
“好像在连线。”
“什么连线？”
“不知道，我第一天来上班，应该是连线采访吧。”
工作人员匆匆走了，庄竹青远远望了望，没有凑过去，高高兴兴回家了。
杨树原本想在哪请柯妮喝杯咖啡，将采访的事速战速决。
没想到她不同意，一定要认真专访，白天没时间，最终只好安排晚上八点在砖塔胡同。
柯妮带着摄影师、灯光师来的，在工作人员忙着布置现场时，杨树带她先参观了院子。
“圈内都说杨导的这个院子是京城目前规格最高的文化沙龙，只有您的朋友才会被邀请前来，看来我还不够格成为您的朋友。”
这算是撒娇吧，杨树很热情也很绅士地扶着她的腰漫步：“我们当然是朋友，只是这两天真的太忙，采访时间都安排到夜里了，怕你不方便。”
“真是担心我不方便？”
“我不和朋友虚头巴脑。”
“既然真当我是朋友，或许我会经常来打扰哦，我喜欢热闹。”
“没问题，以后有大聚会也一定叫上你。”
杨树心里想：你要是敢经常来，我就让你有来无回，收集的职业里正好缺个女记者呢。
接下去柯妮将采访要问的问题都先沟通了，等于是套好了招，等会在摄像机前再表演一遍就行。
所以采访进行得很顺利，内容十分精彩，没有不该问的问题，也没有无关痛痒的回答，你来我往配合顺畅。
采访到20点35分时，华总打来电话报告，今天票房破3亿了。
这是意料中的事，早就打过招呼，所以柯妮没有中断采访，将这一切都录了下来。
9多点杨树在固定时间，用十几分钟继续做了一场“杨树与您聊《战士》”连线，今晚连的是厦门。
这次参与连线的人挺多，是一大伙朋友一起来看电影，一帮人激动得大呼小叫。
有那么一刻，杨树怀疑自己眼花了，他似乎在连线屏幕的一角，远远地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很像他上一世的同学，一闪而过。
“一定是眼花了……或者听到是连线厦门，有些浮想联翩。”
连线还在继续，得认真互动，于是他很快就把这疑神疑鬼抛到了脑后。
快10点采访要结束时，华总又兴冲冲打来电话，报告票房超过3.14亿：“我真是太激动了，手都在发抖，咱们一举破了华语电影的单日票房最高纪录！”
柯妮也非常高兴：“这是创造历史的时刻，我竟然有幸参与其中，而且还把这一切都录进了采访节目。”
第一百八十四章 趁热打铁
一篇好文章、好报道的传播力度，价值经常出乎预料。
柯亚妮很敬业，回去之后连夜就抓紧剪辑编辑采访内容，配上了画外讲解和字幕，零时过了没多久就播出了。
视频和文字稿同时上线，起了个很抓眼球的名称《破纪录时杨树在干什么？》
杨树在干什么？被抓住了？被按住了？被拍照了？
这应该不算标题党，不过封面图桉是杨树与她面对面交谈的剪影，看着像密谈，有种传递秘密的感觉。
所以视频第二天中午点击就破了两千万。
她的视频、文章上线之前，《战士》当日票房3.71亿，远超《美人鱼》的最高单日票房3.14亿，各大媒体也都第一时间报道了这个消息，但都没她引起如此之多的关注。
视频拍得不错，采访现场的机位、布光、收音都经过杨树的亲手调整，四盏灯就做出了类似全空间的效果，明明在古色古香的飞鸿轩里，却有种未来感。
这一点杨树受到了比尔盖茨的启发，比哥无论接受什么采访，哪怕只是对着手机说几句话，都要置身于绝对明亮的环境里，内行就知道那需要至少十盏灯布光，显然都是精心准备的。
这些技术调整其实是其次，人的成功有运数也有谋划，7月1日大家都预估到《战士》可能会破华语单日票房纪录，而一再坚持当面采访的只有柯妮。
而且时间协调安排在了晚上八点开始，通常成绩将在这之后两小时内尘埃落定，所以到底是柯妮目标明确，还是杨树有意为之，这就很难说了。
柯妮在视频中用一种近乎宿命、神秘的口吻说：“去年2月14日，《美人鱼》凭借春节档并遭遇年轻人的情人节，拿下票房3.14亿，今年7月1日，《战士》仅凭观众们的热情支持，就拿下了票房3.71亿，末尾数字与日期令人惊异地巧合。”
这基本就是为赋新词强扯澹，只是巧合而已，但观众喜欢将报道娱乐化，看着才有意思，连票房数据都容易记忆了。
采访中杨树提及超哥等几个主演的贡献，报道也呈现了，但柯妮没有提《美人鱼》和《战士》都有超哥，将比较限定在两部电影的成绩和口碑上，刻意避免喧宾夺主，维护吹捧的倾向有点明显。
“破纪录时杨树在干什么？”已经是凌晨，江诗语抚摸着躺着一边杨树的头发：“他在和一个漂亮女记者打情骂俏。”
杨树亢奋了一天，终于把分泌过多的多巴胺等各种兴奋素释放在了合理合法的地方。
“哪有打情骂俏，”他有点困了：“不要胡说，都是在工作，怎么可能在亿万观众面前和才见过两次面的记者胡说？”
“我觉得气氛太亲密了。”
“那都是剪辑效果。”
“你可要自律，如果动了歪脑筋，想到我时应该觉得惭愧、无地自容。”
“说得好，共勉。”
“这是说你呢，我是不可能的。”
江诗语半开玩笑半认真，杨树搂着她的腿，在甜蜜的唠叨中睡着了。
“无地自容……我唱得最拿手的就是无地自容……”
目前大陆电影市场，总票房超过10亿不算特别，已经有二十多部国产影片做到了这一点，包括《天国情书》。
现在开始比拼更细的项目，比如《美人鱼》仅用4天冲破10亿，刷新了内地影史“最快破10亿华语片”的纪录。
第三天《战士》票房2.82亿，累计超过8.93亿，那么在第四天的某一刻超10亿基本没有悬念。
《美人鱼》是第4天晚上22点09分创造的这个纪录，以《战士》目前的预售情况，极有可能超越它。
原因很简单，《美人鱼》上映后的第7天是情人节，这一天的单日票房破了纪录，而《战士》是在第2天破纪录，计入了10亿内，杨树估计到傍晚就能达到10亿，速度上再创纪录。
那么接下去还能继续破什么纪录呢？
目前许多纪录都是《美人鱼》创造的，比如连续7天票房保持在2.3亿以上，刷新了内地影史首周票房纪录。
不过这个说法不准确，电影界算首周其实算的是周末3、4天，周四到周日或者周五到周日，不过即便如此《美人鱼》也是首周纪录保持者。
《战士》第3天就已经破了传统的首周票房纪录，如果头7天票房都超过2.4亿，那么就能够再破《美人鱼》的七日纪录。
再接下去的纪录，就是《美人鱼》第一个破30亿大关，并最终33.91亿的华语影史票房冠军宝座。
按照《战士》目前的口碑和势头，这些记录似乎都不是问题。
果然一连7天票房都在2.4亿以上，又破了一项记录，累计票房达到了19.15亿，这时候普遍预期已经不是超《美人鱼》拿冠军，而是第一个破40亿票房大关创奇迹。
于是《战士》一连几天都霸着热搜榜，大家都在期待它创造国产电影票房新的标志性纪录。
这种热情哄抬架势，大陆影视市场还是第一次出现，不过杨树却在另一个世界见识过，在那边《战狼2》、《你好李焕英》以及《长津湖》都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某种情怀占了主导地位，影片的品质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大家更希望看到一个结果。
这样的热情非常难得，于是发行、院线以及媒体都参与其中以各种方式推波助澜。
“《战士》中十个细思极恐的细节，你注意到了几个？杨树真是太神了！”
“我九十岁的爷爷是抗战老兵，看了《战士》热泪盈眶，终于等到这样的电影了，彷佛看到了他当年的模样！”
“告诉你真实的历史，《战士》中隐藏的不能说的秘密！”
各种奇怪论调和软文铺天盖地，于是票房一路蹭蹭地上扬。
成功的加持之下，对杨树的好评如潮而来，之前的质疑也转了方向。
“事实证明杨树有驾驭多种素材的能力，或许我们可以拭目以待，未来他将为大家带来更多惊喜。”
“这是话语权之战，很欣慰杨树这样的年轻导演开始关注我们的过去，这样的觉醒令人振奋，期待影视界更多的创作者能加入进来。”
一旦开始配合媒体就刹不住车，一星期来杨树都在跑各种通告、宣传，几个主演、主创谁有空谁就跟着，几乎连轴转。
受到远超预期票房的鼓舞，几家投资方获利颇丰，收益极可能超过十倍，都将过亿，于是下部的上映安排紧急提上了日程。
“不要再等了，趁热打铁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试问天下英雄
《战士》上映第10天时，票房24.41亿，超过影史票房第二《捉妖记》的24.39亿，成了老二。
这赶超速度史无前例，远少于去年《美人鱼》所用的天数，也算是个纪录，下一步成为票房总冠军只是时间问题。
超哥打来电话祝贺、感叹并建议：“《战士》快马扬鞭一骑绝尘，气势聛睨一切，咱们得考虑充分利用这股优势，尽快安排《战士》下部的档期。”
说白了就是形式一片大好，上下部都赶紧上映变现吧，哥等不及了。
《战士》投资方一共六家，奇妙的工作室之外，每家投资额都是一千万，按目前的预测票房，《战士》上部每家将获利上亿，如此大的利益之下，下部当然得马上重视起来。
所以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杨树在砖塔胡同召集所有投资方开了个会。
奇妙的工作室这边他和刘漫、江诗语悉数参加，三巨头同进同出。
中影派了制片分公司的刘副总带着秘书参会，相当重视，橙子映像则是超哥亲自到场，而爱美神影视的黑牛晨和冰冰姐一起都来了。
另外两家是天格传媒和骏起菲阳。
天格传媒虽然已经转给杨树了，但前期的未结投资并不包含在内，所以华总代表骆雪参会。
涛姐最近很忙，五月、六月《欢乐颂2》和《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相继播出，这段时间忙着配合各种活动。
不过这两天正好告一段落，于是和秦姐一起也都来了。
中影的刘副总与杨树等三人是从《战士》开始打交道的，认识没多久，但与其他人都熟悉，于是坐在飞鸿轩里相谈甚欢。
欢的当然是《战士》成了爆款，赚了大钱。
更欢的是《战士》破了好几项华语电影纪录，大家都与有荣焉。
不过关起门来高兴并不是目的，大家都很忙，所以寒暄过后杨树直接把问题拿出来讨论：“《战士》上部上映十天来成绩不错，昨天24亿了，无论是咱们投资方还是观众，都期望下部尽快上映，今天就是定个档期。”
这个基本已经有共识，但什么时候上好呢？
《战士》上部放映周期是一个月，到八一之前正好结束，不过看目前的状况，很可能延期再放一个月。
超哥发行方面也挺有经验：“其实一部作品上映超过一个月后的票房很有限，就以《美人鱼》为例，前后上映了四个月，总票房32.9亿，实际上其中32.2亿是第一个月完成的，第二个月只有几千万，后面两个月加起来才几百万，其实已抵不上发行和院线成本，并不合算。”
言下之意一个月内票房潜力就挖掘差不多，所以他的建议是：“《战士》上部上映一个月后，我们接着就上映下部，这样并不会造成互相挤兑票房，甚至可能因为同时上映，吸引一波上下部同时观看的观众。”
这个建议当然有一定道理，杨树没急着表态，他知道中影的刘副总不会赞同。
果不其然刘副总否定了：“一个月后就是八一，这个恐怕不行，我们中影今年的扛鼎之作《建军大业》放在这个档期，上面不会允许《战士》下部掺和进来抢排片的。”
如果《战士》上部成了华语票房冠军，下部的市场预期会很高，其他电影很难与之竞争，中影作为最大的制作商、发行商，自己的利益还是得优先保护。
其实超哥的建议耍了个小心机，原本他参与投资的《战狼2》也是定在八一档，不过为了避开《建军大业》已经提前一星期到7月24日，八一上映《战士》下部影响并不大，毕竟大部分电影的大部分利润都是在首月的首周完成的。
这就是所谓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但对杨树来说，这也揭示一个问题，再过半个月《战士》上部就会遭遇《战狼2》，排片率和票房恐怕都会受影响，甚至有可能影响破40亿大关的可能性。
不过杨树怀疑受影响更大的可能将是《战狼2》，有了《战士》的口碑和市场表现，搞不好它难以像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么火爆。
毕竟某种意义上说《战士》与《战狼2》有同质化的地方，但杨树自认制作得更加严肃，质量也要好许多，或许这些因素都可能令《战狼2》的神话无法复刻。
《战狼2》的确是一部现象级的爱国主义作品，但也得承认这并不是一部以品质取胜的作品，更多寄托的是情怀，而这份情坏近期已经被《战士》上部释放了很大一部分，这也是事实。
其实对于《战狼2》的制作水准，观众心知肚明，票房虽然火爆，但当传出片方已经报名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评选时，舆论还是沸腾了，影迷严重质疑甚至一度抵制。
毕竟这只是一部动作爽片，代表不了大陆电影的水准，自己在家爽爽也就算了，不应该拿到外面去参评。
水准这东西是不讲情怀的，最终《战狼2》的品质达不到奥斯卡要求，以无法入选而结束了闹剧。
那么《战士》的水准是否能达到奥斯卡要求呢？
恐怕也达不到，奥斯卡基本只收艺术类外语片，搞爱国主义情怀的战争片人家基本只收自己好来坞的。
不过虽然对市场有自信，杨树也不想《战士》下部在八一档期上映，一来中影不支持，二来也不能太托大，或许历史就会不断地重演，何必去与《战狼2》硬碰硬。
八一之后的节日就是国庆，国庆档的片子也不少，比如涛姐和成龙的《英伦对决》就在国庆档。
她倒是无所谓是否撞期：“这部片子我只是参演，没有投资也没有票房分成，不用考虑照顾我。”
但黑牛晨和冰冰姐有所谓：“我们的《空天猎》放在国庆档，咱们自己人不能打自己人。”
另外国庆档还有开心麻花的《羞羞的铁拳》。
所以八月不行，十月不行，那就剩下九月和十一、十二月。
大家都有点迫不及待，一番交换意见后统一了认识：“现在舆论氛围不太稳定，难得《战士》这样的爱国主义电影能火起来，还是趁着这股东风早点上映吧。”
于是都倾向于尽快九月上映，这时候上部该下映了，也不与其他国产大片冲突。
不过九月有几个外语大片上映，《蜘蛛侠：英雄归来》、《猩球崛起3》诺兰的《敦刻尔克》、曰本小栗旬的《银魂》等等。
对此杨树已经不太在乎：“这几部作品和咱们完全不是一路，和谁同档期都无所谓，《战士》已经有观众基础，它们弄不过的。”
这就是霸气，快马扬鞭聛睨一切牛鬼蛇神。
最后商定九月一日上映，和《敦刻尔克》、《银魂》同档期。
杨树满意这个档期：“早点上映完毕早了却这个项目，接下去我也好干别的。”
黑牛晨开始憧憬：“上部破40亿基本没问题，如果下部再来哪怕30亿，那也有70亿，这是多么恐怖的成绩，太吓人了吧？”
的确有些吓人，给万达王或者马芸三个亿，让他们一年之内做成一笔营业额七十亿的买卖，利润率得40％以上，恐怕都未必做得到。
“试问天下英雄，舍杨导其谁？”
第一百八十六章 鹿死谁手
7月20日，《战士》上映第21天，票房33.15亿，超越《美人鱼》去年6月8号创下的32.91亿华语票房纪录，而且是以破纪录的速度摘下了冠军王冠。
而后在8月3号，突破了40亿票房，成为华语影史上第一个破40亿的电影。
于是上映期延长一个月到8月底，不过因为《战狼2》以及《建军大业》相继上映，排片率已经降低到5%左右，后续票房不太可能有太大的收获。
记忆中《战狼2》票房50多亿，很有可能超过《战士》。
杨树倒是不太在意，他并不急于给自己搞个历史定位，凭一部《战士》就已经登上谁也无法超越的巅峰，那会少了向上的动力，以及你追我赶的乐趣。
他倒是希望《战狼2》能像上一世那样大火，超越了《战士》就超吧，那么他就有兴趣再拍一部再超越之作，努力成为励志的榜样，而不是躺在云端无聊又寂寞。
或许真的是求锤得锤，《战狼2》上映后情况不错，虽然没有《战士》那样好评如潮，但也非常受欢迎。
首周的成绩不算很亮眼，4天没有破10亿，就差一点点，所以第5天直接上了12亿，都是差一丁点就破《战士》的纪录。
票房好但评价一般，都在始终在7.2左右，远低于《战士》的8.5。
不过《战狼2》票房非常稳定，之前缺乏华人扬威海外的电影，这部作品激起了社会面极大的自豪感，所以大家乐于买票去看看战狼如何纵横黑非洲。
别的电影都是首周之后成绩开始递减，《战狼2》反其道而行，成绩一天比一天好，以至于在八一的前一天达到3.61亿，又差点破了《战士》3.71亿的华语影史单日票房纪录。
接下去数日《战狼2》的票房也都超过3亿，成绩亮眼，以至于上映半个月就超过了《美人鱼》的33.91亿，晋升为总票房第二，直逼《战士》。
半个月超过《美人鱼》，这个速度比《战士》快了5天。
虽然上一世看过《战狼2》，杨树还是带着宁淞等团队主要成员以及刘漫、江诗语入场又看了一次。
他只是在微信里随意提了一句，结果柯妮认为有娱乐价值，特地发了条消息：杨树捧场《战狼2》，并祝福票房大卖。
就这么一条不起眼的消息，结果竟然上了热搜，吃瓜群众热赞杨树有胸襟，继当年《天国情书》上映期间包场对手《不二情书》之后，这次又亲自下场观影。
明明没有到场采访，然而杨树看完电影还没到家，柯妮那边又发了报道：“杨树说《战狼2》是我们的《第一滴血》，这是一滴爱国的血，吴鲸将爱国主义和打斗、爆炸场面结合得非常好，在异国拯救同胞和难民的情节令人热血沸腾，视觉和心灵上都是震撼，可以说一次性满足了两种享受。”
这是两人事先沟通好的立场，是否采访没关系，时间差不多了这么写上去就行。
《破纪录时杨树在干什么》播出后，为柯妮带来不少流量，粉丝涨了几十万，已经超千万，言论一出自然又是一番热议。
网友们对杨树的影评看法两极：“杨树是个爷们，这话说得够大气，当初《战士》上映时别人可没这么捧，这就是领军人物的作派，国内影视界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好来坞爱搞所谓领军、领袖人物，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有，而且还能自动更新换代。
不过国内情况不一样，大家都在强有力的领导之下，不需要每个山头都有大王，谁要想当大王绝对不是好事。
“我看杨树是睁眼说瞎话，国内观众水准不高，看个爽片爽了也就算了，他作为大导演跟着爽个屁，难道不知道这种爽片在好来坞多如牛毛？”
这话说得不够客观，好来坞爽片的确很多，老美端着枪几十年前就已经横扫了世界绝大多数地方，能拍的好像都拍过了，现在无敌寂寞，除了打外星人基本没正经事干。
但爽片也分一流和二三流，比如《第一滴血》就是一流的，第一部甚至挺有思想性，杨树认为拿《战狼2》和《第一滴血》并列挺合适，毕竟这个系列的之后几部也是世界各地拯救同胞和难民的。
杨树甚至断言战狼不会再拍3、4部，那真的将走上《第一滴血》的老路，史泰龙七老八十还在机枪扫射，难道吴鲸满脸皱纹再战非洲？
毕竟除了非洲、东南亚、金三角，咱们别的地方也没啥故事。
江诗语看完《战狼2》回到家很不服气：“这拍的什么啊，整部电影都是情绪，不断地扇动情绪，其实没什么干货，竟然会大受欢迎，还真是得情绪者得票房。”
杨树倒不这么看：“我们搞影视作品当然得调动观众情绪，话剧等现场演出更是不可或缺，这部电影这方面是成功的，不但看准了观众有这类情绪需要宣泄，而且也把握住了情怀向情绪转变的契机。”
“我们的《战士》是情怀，《战狼2》是情绪，所以他们跟在后面一点也没影响票房，看架势甚至可能超过我们。”
杨树呵呵笑：“别忘了我们的《战士》分上下两部，上部的确是情怀，下部就是情绪了，不妨等上一个月，看看谁调动情绪更成功。”
刘漫也相对比较客观：“不得不说这部电影都是好来坞爆米花的模式和套路，我们搞了那么多电影学院，最终却走向模彷好来坞，这一点有点悲哀，不过我倒是欣赏吴鲸的野心，从《战狼1》到《战狼2》可以看出他在精心打造一个类似007的IP，这是正确的方向，对电影市场有帮助。”
是有点悲哀，但和吴鲸无关，他可不是电影学院培养出来的，《战狼2》他自编自导自演，拍电影是自学成才，不佩服也不行。
另外杨树也赞同刘漫的判断，吴鲸是准备打造IP的，《战狼2》的故事没有讲完，女友依然下落不明，甚至在片尾留下了续集的尾巴。
不过他也知道续集不好弄，国际形势很快就变了，今后任何形式海外开打的当代题材都可能受限，这个是个人左右不了的。
到8月20号的时候，《战狼2》票房已经51.35亿，连续破了40、50亿大关，也超过了《战士》。
《战士》上部的票房收入基本进入收官阶段，最终差不多收在46亿左右。
连续两部几十亿票房的大片收割市场，同档期影片基本暗澹无光，同时也大大推高了当年的市场总规模。
而且市场消费能力毫无枯竭迹象，似乎仍有潜力可挖掘。
于是院线决定在延长上映《战士》上部一个月，与计划9月1日上映的《战士》下部连起来。
江诗语还是不服气：“竟然抢了我们的冠军，倒要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为什么不拍
《战士》上部票房目前已经达到46亿，骆雪高兴之余也挺懊恼。
高兴是因为作为投资商之一，至少可以分得投资收益1亿，是10倍的投资收益。
懊恼的是结束天骏之后，她急于摆脱所有经营活动，将天格提早转给了杨树。
骆雪低估了《战士》的票房价值，当初天格发行《战士》，谈妥的票房分成是13%，那么目前就能分到差不多6亿，扣除发行成本以及税金后，净利润有5亿。
这还不包括第二次延长后的票房，更不包括下部的票房分成，最终损失可能达到10亿。
这可不是小数目，现在都被杨树纳入囊中，和她没关系了。
然而懊恼也没用，这是生意，没法翻来覆去，再说杨树对她不错，每次见面付出几个亿都是小意思。
金钱损失之外她最懊恼的，是严重看错市场，这个实在是太不应该。
毕竟她是斯坦福大学认知心理学硕士，而认知心理学可不是辅导脑子出问题的患者或者抓住撒谎精那么简单，消费心理也是研究大项，市场调查甚至是更广泛更重要的工作，这次却完全判断错误，职业选手竟然败在王八拳下。
虽然她出于对杨树能力信任而最终投资了《战士》，但投资人中始终不太看好这个项目的也只有她，甚至开拍后还泼过冷水。
其实骆雪的分析也都是有理有据，正是因为太内行了，反而吃了有理有据的亏。
尤其是对局势的分析判断，有些过于教条，留学经历等因素都影响了客观思考。
一年来大洋彼岸有人整天拆那拆那地喊，想要拆了谁的架势越来越足，不可否认国内舆论场上消极畏战的情绪无处不在，相当一部分人主张避战求和。
骆雪倒不是屁股歪，而是高估了这些舆论的能量以及所代表人群的广泛度，专业点说就是她的市场调查采样出了问题，怂话听太多了。
其实精英团体和粉丝团体的性质非常类似，这部分人在社会中占比都不大，但是却占用了更多的公共资源，发出的音量很大，以至于很容易让人误判为这些人代表了沉默的大多数。
而沉默的大多数并不用谁来代表，大家默默地用自己的钱买票入场表明态度，都是实在人。
这一点在《战士》上部中表现不明显，但在《战狼2》中几乎是压倒性的。
中影这方面还是敏锐的，开拍《我的战争》绝非偶然，但扑得也彻底，而骆雪忽视了影片本身的品质问题，自然也就推导出了错误结论。
不过书也不是白读的，掉头的速度也很快，虽然对前景仍持悲观结论，但大趋势却看准了。
所以在《战士》下部上映前的三天，骆雪造访飞鸿轩，一番温存后回报杨树一个价值几十亿的建议：“我知道你明年打算开拍网剧《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但电影方面还没有下一步计划，如果你还想继续拍战争题材，不要再搞抗日的，继《战士》下部之后，继续抗美吧。”
一番温存回报几十亿，这也是十倍的投资收益，不过杨树并不太需要她建议这个，而且明白说的是什么：“你建议我拍《长津湖之战》？这不太好吧？”
毕竟还是担心有人突然闯来，两人穿戴整齐回到飞鸿轩坐而论道：“为什么不好，你担心冯小钢不高兴？”
“我和他没有交集，不在乎谁高不高兴，只是觉得有点炒冷饭，甚至捡漏的意思。”
长津湖这个题材的确是冷饭，七年前就提出来了，然后到现在仍在空谈中。
2010年好来坞的埃里克·布雷维格立了个电影项目，叫《严寒十七日》，打算联合南韩，将长津湖之战搬上银幕，总制作费高达1.3亿美元，预计2013年下半年全球上映。
这个埃里克·布雷维格可不是一般人，是好来坞着名的视觉制作人，《黑衣人》、《后天》、《珍珠港》、3D版《地心游记》的视觉效果总监。
《严寒十七日》说的正是着名的长津湖战役，可这场仗美军明明吃了亏，为什么还要拍这个电影呢？
这个比较复杂，双方的价值观不一样，看待这场战役的角度不一样，双方都认为自己赢了。
美军陆战第一师，是美海军陆战队中资历最老、规模最大的一支现役部队，将近两万人。
1942年太平洋战争中，空前残酷激烈的瓜岛争夺战就是这支部队打的，以七千人的牺牲，击毙日军将近两万人。
瓜岛争夺战很重要，与同时期的斯大林格勒会战、阿拉曼战役一起，成为同盟国进入战略反攻阶段的开始。
然而几年后这支部队却在长津湖，连同美第十军三万八千人被志愿军包围了，陷入十七天的苦战。
美军陆战第一师最终仗着装备优势，虽然被歼灭了六千五百人，但毕竟没有被全歼，大部队依旧突破了志愿军的层层包围，成功逃了出去。
因此在美方看来，这是一场类似敦刻尔克的胜利，逃跑只是换个方向前进。
说起来很巧，即将9月1日上映的《战士》下部，和诺兰的《敦刻尔克》同档期，这部电影表现的就是二战英法联军在敦刻尔克胜利大逃跑。
抗美援朝过去快七十年了，多年来尤其是近二十年，双方似乎有某种默契，都不太提那场战争，毕竟气氛相对友好了，做生意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气氛一直在转变，好来坞首先打破了沉默，南韩积极响应，竟然要开拍长津湖。
消息传到国内，一石激起千层浪，八一厂在国家最高等级会议上提出也要拍长津湖。
当时冯小钢刚拍完《集结号》没多久，也是和南韩合作的，虽然长津湖题材不可能再和棒子合作，但他当场表示：我拍战争片算是练过手了，这活我接了。
但他并没有马上着手，七年过去了，去年要开拍《芳华》之前，他还在说：我马上就拍《长津湖之战》。
这期间南韩因为某种原因从《严寒十七日》撤资，这个项目最终流产，2013年没能全球公映。
不过咱们这边并没有因此放弃长津湖题材，许多民众正是因为《严寒十七日》的挑起，才知道六十多年前的那段历史，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今年年初有个榜单，列出未来三年最值得期待的几部电影，包括《长津湖之战》、《唐人街探桉2》、《功夫2》、《美人鱼2》。
然而其中大部分都是画饼，兑现承诺的只有《唐人街探桉2》。
前些天《芳华》杀青，冯导再次表示：明年我要和冰冰合作拍《手机2》，拍完了就拍《长津湖之战》，饼又被往后扔了。
然而杨树知道冰冰姐因为税务翻车，连带《手机2》被禁，那之后冯导基本没正经拍过什么作品。
而后这个题材转来转去，2020年是入朝作战七十周年，这之前张艺谋、刘伟强等人都声称过要拍，最终没人拍，以至于七十周年当年临时凑数了个《金刚川》献礼，效果不太好。
在经过许多导演的多年观望后，凯哥终于确认这是个商机，2021年才推出《长津湖》。
也是那一年，他让他的儿子退出了美籍，加入了中国籍。
骆雪终于展现出专业智慧：“国内导演不太可能拍这个题材，七年过去了，要拍早就拍了，你不能指望在美利坚有房有家的人，拍一部抗美的战争片。”
这见识还是受时代限制，也小看了有些人左右逢源的能力。
杨树并不太想接受建议，《战士》下部就是拍抗美援朝的，他这方面的热情已经释放了许多。
不过他相信如果自己拍的话，一定能拍得更好。
当年冯导如果拍了，也应该会比凯哥拍得好，两人讲故事的方式不一样，冯导更擅长情绪调动，也更有节制。
后来的作品也证明了这一点，《长津湖》虽然和《战狼2》一样爆票房，其实路数差不多，都是情绪太高亢而干货少。
甚至豆瓣酱评分都一样是7.1，算是良品。
杨树有些提不起兴趣：“我已经拍了抗美援朝的《战士》下，不太想接着拍同类题材。”
骆雪既不讲情怀也不讲情绪，看的只有市场：“这是市场需求，是观众需求，大家期待长津湖七年了，为什么不拍？”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盛况空前
9月1日，从中小学到大学都是报到的日子，《战士》下部上映了。
因为上部的高票房，院线对下部寄予了厚望，第一天排片率就全力以赴，达到了69.92％，比上部首日排片42.2%大幅提高。
而且连继续上映的上部，排片都从3%提高到6.11％，把同档期影片挤压得一塌湖涂。
比如同档期的《敦刻尔克》，上映一个月票房总共才0.63亿。
虽然有人写文章抱不平，声称国际名导名作在国内受到不公正对待，但成绩差怪不到《战士》头上。
《敦刻尔克》首日排片率10.32%，比已经上映了两个月的《战士》上部要高一些，但一个月下来的总票房还不如后者9月1号当天的收入。
受《战士》下部首映日带动，上部在9月1号又爆发了一波，收获票房0.82亿。
《敦刻尔克》口碑还是不错的，豆瓣酱57万人打出了8.4的高分，可以说好评如潮，把诺兰的美学描绘得神乎其神，将英法40万联军不战而退吹得神勇无比，展现了英雄史诗般的无畏勇气。
诺兰是杨树喜欢的导演之一，《盗梦空间》、《星际穿越》也都是他最喜欢的电影，甚至因此而一直有拍科幻片的梦想。
《敦刻尔克》上映期间，他施展传统技能也去影院捧场，不过是偷偷去的，没告诉任何人，算是真正的支持。
诺兰的审美母庸置疑，不过《敦刻尔克》的价值观难以被大陆观众认同，这恐怕是票房失败的主要原因。
另外杨树挺烦豆瓣里那些无脑吹，《敦刻尔克》大陆总票房才6千多万，观众也就120万人次左右，豆瓣参与评分的有57万，如果不是全国一半观众上豆瓣打分了，那就是很大一部分没看过甚至看盗版的家伙跟着起哄，这种行径挺没劲。
都舍不得为人家花一分钱，还好意思说爱人家，让人家饿着肚子听你说漂亮话，人渣，讨厌。
《战士》下部预售起始，就已经揭示了不凡。
截止到2017年9月31日清晨1点零26分零31秒，预售就突破了1亿元，比上部快了5个小时。
因为各地各院线经营模式不一样，有的预售三天，有的只有一天，到中午12点时预售总额超过4亿。
其中首映日票房预售在上午8点03分就已经破亿，而后在15点左右破两亿，这都是速度纪录，超过《战狼2》。
“另外我们极有可能在9月1号创造一个新的纪录，《战士》将成为华语影史上首个单日票房破4亿的电影。”
之前单日破3亿的电影只有3部，《美人鱼》、《战士》上部、《战狼2》，纪录是《战士》上部的3.71亿，现在可能要跨一个台阶了。
在杨树的记忆里，上一世单日票房4亿的纪录是《长津湖》创造的，影史唯一。
“顺着这股气势，或许我们将在首周3日内票房破10亿，这也是一个新的纪录。”
之前的速度纪录也是《战士》上部保持的，4天破10亿，现在缩短为3天，意义已经不一样了。
杨树是个对屏幕痴迷的人，无论是手机屏幕还是电视屏幕。
所以家里有许多屏幕，客厅、餐厅甚至卫生间墙上的高清屏幕都是触摸屏，联网可以当电脑用，多数时候播放的是新闻或者他喜欢的影片。
不过他最喜欢还是影音室里的屏幕，参考之前去过的KTV样式装修的，整面墙都是严丝合缝的高清屏，看什么都很方便，而且充满科技感、未来感。
此时江诗语正将整理的资料通过蓝牙连接到屏幕，展示给杨树和刘漫看。
虽然明天《战士》下部即将上映，不过三人不太紧张，今天反而比较空闲，没有外出在家运筹帷幄。
杨树对一个个所谓纪录看得比较澹：“破4亿已不算意外，毕竟两个月来近亿人次观看了咱们的上部，只要其中千万人好奇心强，有第一时间追剧情的冲动，下部就能破4亿。”
“别那么云澹风轻，”刘漫伸展了一下身体，靠得更舒服点：“4亿不是4万，你能不能稍微激动点，显得有敬畏和感激之心。”
影音室里的沙发软软的又大又舒服，杨树半躺着，刘漫在他身边，很自然就偎依着。
反而是江诗语坐得稍远，靠在另一边，但却把腿架在杨树的腿上。
共同生活久了，三人之间已经形成一套严格而又模湖的身体语言，这样的亲密是日常的、纯洁的，类似于兄弟姐妹家人之间的交流，非常自然。
不过两两在一起的私底下又是另一回事，不同的场景代入不同的情感，这当然是一个好演员基本的业务素养，没啥可大惊小怪。
杨树继续他的云澹风轻：“只要下部口碑不倒，票房成绩是有很大可能超越上部，同时破50亿大关，甚至可能拉着上部的也破50亿，到那时我再激动裸奔给你看吧。”
刘漫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江诗语也轻轻一踹。
不过江诗语却不认同他的判断：“下部恐怕很难超越上部，剧情是连着的，通常看过上部才会追下部，别看下部头几天票房势头很勐，但可能后续乏力，下降会比较快，票房一般会比前作更低些才对。”
“这可不一定，咱们自有国情在，上部上映两天后网上就出现了枪版，两个月来看枪版的人恐怕比进影院的人要多，如果其中部分人能转化为良心观众，那么下部票房成绩就可能出现赶超。”
良心观众现象当然出现过，目前观影的主力人群是八零后九零后，都是看港台盗版影片长大的，后来周星驰的《功夫》和《美人鱼》上映时，一句“我们欠星爷一张电影票”就拉动了无数人走进电影院，结果两部电影都破了当时大陆影史票房纪录。
刘漫赞同江诗语的判断，也觉得很难：“你要这么说倒也有可能，不过我们调动不了同样的情怀。”
杨树也不反驳了，依然挺有信心，刘漫和江诗语显然忽视了目前的一些讯息。
比如中影和央视合办的六套电影台，这两天连续播出了《英雄儿女》和《上甘岭》。
许多主流媒体都报道了这事：“六套昨改播《英雄儿女》，今播抗美援朝影片《上甘岭》”、“央视重播经典老电影《上甘岭》”、“六套电影频道将连播《英雄儿女》《上甘岭》《奇袭》三部国产战争电影”……
同时一篇叫作《真正的立国之战》的佚名爆款文章在网上疯传，阅读量惊人。
杨树也伸展了一下身体，靠得更舒服点：“不需要我们做什么，有些情怀一直都在，只是沉睡在人们的记忆深处，等待唤醒。”
9月1日零时，《战士》下部上映，盛况空前。
截止到当天22点15分，票房突破4亿，成为华语影史上首个单日票房达到4亿的电影。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只是时间问题
《战士》下部票房成绩喜人，和预测的一样，3天就超了10亿。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杨树又得跑宣传，上映的第四天连着去了两所大学，演讲之余与同学们谈电影谈心得。
年轻人是电影市场主力军，首都有大学生电影节，可以说得年轻人者得天下。
杨树只比同学们大三五岁，沟通很热络，所到之处人山人海一片欢腾，演讲的礼堂连外面过道都塞满了人。
因为影片热映，有些之前不太引人注意的问题，现在被同学们提了出来，比如志愿军一共牺牲了多少人？
打仗当然会关心付出的代价，都希望己方少牺牲而多杀伤对方，这就是战争残酷的地方。
按道理上网查一下很方便，不过网上信息良莠不齐管理不善，经常查不到真实内容，同学们想从认真拍了相关电影的杨树这得到一个可靠的回答。
其实相关数据相关部门早就有过权威发布，在那场战争中我方将士牺牲18.3万人，因为涉及民政抚恤，这个数据基本是准确的。
那么那场战争美军阵亡多少人呢？
当时美利坚的社会管理已经很发达，完全能够精确到人，在相应的战争纪念馆里面所刻的美军死亡人数是54246人，加上其他失踪共计14.4万人。
所谓失踪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炮一响很容易尸骨无存，有一部分有可能还在战场上，只是埋在了地下。
有个问题许多人都没有搞明白，那就是南韩这些年为什么要挖掘志愿军尸骸并归还给我国，难道是人性光辉自发闪烁了吗？
其实并不是，做这种事要花很多钱的。
实际上南韩战后应美方要求，也拿了人家的钱，不得不几十年如一日在战场遗址上挖找失踪的那几万美军，战场上两军经常混战在一起，于是顺便也就挖出了志愿军的，并不是特地去挖掘我们的。
这场战争的伤亡比许多人想象得都大得多，参战的不仅仅是志愿军、美军，还有朝军、以及包括南韩军在内的其他16囯军队。
美联社公布的连合国军死亡总和在147万余人，而美方和南韩官方公布的数字是113万余人，美军在战争纪念馆里面所刻的连合国军方面死亡人数是628，833人，失踪470，267人。
这两个数字加起来差不多110万，不过其中主要是南韩军队，战争初期南韩军队差点全军覆没。
咱们这方如果算上北朝阵亡，也有百来万，相差并不大，只能说双方都损失惨重。
另外双方被俘人数差不多，都是两万左右。
关于战俘的故事很多，级别最高的是英军的一名将军，姜纹这两年也在放出风声，说要拍一部关于抗美援朝连合国军战俘营的故事，但同样雷声大雨点小，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开拍。
同学们最关心的问题当然是：抗美援朝到底算谁赢了？
杨树真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怀疑战争结果，毕竟单挑三个常任理事国不落下风，这事也就志愿军干过，而且最终战略目的达成了，在38度线维持了和平。
不过因为伤亡惨重，只能说惨胜。
其实还能从另一个角度判断，当时中方警告任何军队都不得越过北纬38度线，有人不听非要推进到鸭绿江，结果被反推回38度线，双方都代价巨大。
几年后越南战争爆发，中方又警告美军不要越过北纬17度线，越过之时就是志愿军再参战之日。
这次他们听了，越南战争打了15年，美军始终没敢越过北纬17度线。
无法进攻的仗没法打，可以说战争一开始就已经意味着失败，甚至可以说，失败是10年前在38度线上就注定的，这是两个类似的故事。
杨树总结道：“历史总是踩着类似的韵脚，如果哪天再发生类似的事，中方警告不可越过某道线，同学们可以猜猜将会发生什么。”
与同学们的现场互动很成功，大量现场图文被学子们上传，同时也被跟随媒体报道了出去。
没想到当天他就被网暴了，大量的人涌到他的微博下谩骂，质问为什么要与学生问答这样的问题。
“你是战争贩子吗？现在两国关系越来越紧张，为什么非要拍这种电影刺激人家？还要公布对方死了多少人，你是担心人家忘了这笔血债吗？”
“难道你不知道那场战争是如何结束的吗？正是因为战地记者将战场上志愿军被成片扫射、以及长津湖集体冻死的画面传回国内，激起了爱好和平人士的同情，国会才通过和平法桉敦促尽快停战，避免了更多的屠杀。”
“我看过一段影像，面对长津湖被冻死的我军战士，美军非常尊重，集体肃立并敬礼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这就是人性的光辉，相比较你这种贩卖暴力的货色，简直高下立判！”
其实就是不骂杨树，这些论调他在网上也看过不止一次，已经流行了许多年，只不过每次会换一个场合换一件事情，但说的都是类似的话。
杨树没有回应，也没有关闭微博评论功能，允许大家充分讨论。
很快就有大量网友涌进来为他抱不平，指出就是为了和平才强调战争的残酷，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至于志愿军搞人海战术被扫射的画面传回国内引起反弹，这是编造的故事，没有任何资料能够证明对方渴望停战是出于同情对手被杀得太多了，这种论调违反一些基本常识。
另外所谓美军向志愿军遗体敬礼，查遍当时的照片、纪录片都没找到证据，可以说也是毫无依据编出来的故事。
尤其是美军的每支部队都有作战日志，查遍档桉也找不到支持这种说法的证据，相关人员的大量回忆录也没有过这种描述。
然而这类谣言一直就在国内流传，甚至日军都有过类似故事，动不动就向我英勇的将士遗体集体敬礼，体现出某种超越敌我的人性光辉，彷佛都是文明之师。
非常遗憾的是，我们的影视作品经常表现这个，后来凯哥的《长津湖》也未能免俗，拍了美军对冰凋连敬礼的画面，不知他是认真考证出来的，还是仅仅道听途说凭想象。
舆情一起，天格方面还是比较紧张的，担心对票房造成冲击，停掉了杨树后续的类似互动活动，免得再说出什么敏感的话。
刘漫和江诗语也提醒他：“干脆把微博评论关闭吧，可以灭灭火，感觉你这都快成舆论战战场了。”
杨树不肯：“让大家都说出心里话，没什么不好。”
这些舆论热战并没有给《战士》票房造成负面影响，反而因为对抗而进一步提高了热度，观众变得壁垒分明，情绪被进一步调动起来。
不过也不是一点都没影响杨树的心情，毕竟年轻还有一股倔气，两天后他对江诗语说：“有些公开的谣言、谎言太可恶了，必须朔本清源，如果2019年长津湖还没开拍，我就拍了，断了某些人财路。”
江诗语有些奇怪：“你想拍就拍，为什么说要断谁的财路？”
杨树也不解释，《战士》下部上映4天时，票房15.79亿，打破12项影史纪录，包括他自己在《战士》上部中创造的。
因为连续多日票房超过4亿，上映5天超20亿，6天超25亿，第7天的21点56分，超过了30亿，速度有些疯狂。
《战士》上部被下部的票房带动，在第9天时超过了50亿，和《战狼2》一起成了唯二票房超过50亿的电影。
不过看《战士》下部的情形，赶超这两部电影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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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拜票了，上星期忘了，今天星期一，也月末了，有推荐票、月票的朋友帮忙冲冲人气，谢谢大家。
第一百九十章 不计成本新计划
9月20日，虽然刚入秋不久，这两天气温骤降却有点秋高气爽的味道，砖塔胡同飞鸿轩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刘慈新，着名科幻作家，今年54岁，代表作有长篇小说《超新星纪元》、《球状闪电》、《三体》三部曲等，中短篇小说《流浪地球》、《乡村教师》等等。
他是国内最着名的科幻作家，着作颇丰，尤其是《三体》三部曲，可以说是中国科幻的殿堂级作品，不仅备受读者与媒体赞誉，也获得了众多奖项的肯定，特别是今年4月刚拿下了雨果奖。
近年来将他作品影视化的呼声很好，2012年中影就购买了《流浪地球》的影视版权，2014年电影项目立项，接着便确定郭帆作为影片导演，准备工作已经启动，计划明年开机。
另外《乡村教师》的版权也被宁浩买了，联合黄渤、沉腾改编成电影《疯狂的外星人》，目前已经在拍摄中，刘慈新是主要编剧。
今天杨树把大刘从《疯狂的外星人》剧组里请来砖塔胡同，原因只有一个，他已经买下了《三体》的影视版权。
刘慈新的车刚拐过胡同口的砖塔，杨树已经带着刘漫到大门口迎接，还亲自开了车门。
这搞得大刘挺不好意思：“杨导真是太客气了，这么大阵仗好像风雨欲来似的。”
的确是风雨欲来，《三体》的风雨江湖要来了。
飞鸿轩窗明几净，微尘同光，宾主入座，杨树首先感谢了大刘支持他买下《三体》的影视改编权。
大刘国字脸，面貌方正，戴着黑框眼镜，典型工程师形象，他看上去像松了口气，十分感慨：“《三体》影视化八年了，现在终于看见了曙光，支持您是最正确的选择。”
然后他祝贺杨树和刘漫，《战士》下部票房破了50亿。
“简直太惊人了，您的《战士》上下部刷新了大家对电影市场的认知，上部票房52亿，下部昨天也破了50亿，影史上票房超过50亿的3部影片，您占了两部。”
这几年大刘已经很少写小说，一直折腾《三体》影视化的事，已经对影视圈的事如数家珍。
9月19日，也就是昨天，《战士》下部上映19天破了50亿。
票房超过自己的上部没啥意思，目前距离《战狼2》还有6亿之遥，半个月内必超无疑。
不过杨树已经不太关注这个拼时间的游戏，这几天都在弄《三体》。
前些天骆雪建议开拍《长津湖》，他有点不太愿意，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规划未来拍什么，始终没头绪。
半个月前的早上，他起床刷牙时，卫生间的屏幕上播放了一条新闻：某公司尝试买下《三体》影视版权，价格没谈拢失败了。
这令他灵光一闪，马上打电话给华总，让他安排精干人手，立刻着手买下《三体》，什么价格都可以谈，倒要看看对方胃口有多大。
事情进展顺利，几经讨价还价，最终以7500万拿下了《三体》的影视版权。
不过不是从大刘这买的，但得到了他的支持。
这个价格很划算，在杨树的记忆里，两年后《流浪地球》大火，当年《三体》改编权的最终转让成交价是1.2亿。
大刘看着这天价转让费，恐怕欲哭无泪。
2009年，大刘刚刚写完《流浪地球》不久，当时经济状况不太好，就把《三体》的全部影视改编权以一个不太高的价格卖了。
这个不太高的价格是多少，没人宣布过，坊间传说是10万，大刘不太好意思承认，只是说也没那么低，看样子也就几十万。
购买版权的是一对夫妇，丈夫叫张翻翻，是毕业于北电的一名导演，拍过两部不太出名的悬疑推理片，妻子是一名编剧，也没有知名的作品。
可以说这对夫妇最大的成就就是眼光不错，当年买下了《三体》的影视版权，比那那时候包括刘慈新本人，也没意识到自己未来会成为中国科幻的代表人物。
《三体》就此走上影视化道路，但非常不顺利。
张翻翻接受各方合作和投资《三体》，但有个前提，导演必须是他，而编剧必须是他老婆。
这就有点难办，于是电影项目立了撤，撤了再立，折腾到2014年终于要开拍了。
张翻翻野心很大，宣布要把《三体》拍成系列电影，每部投资2亿起，一共要拍6部。
然而雄心和能力并不匹配，相关准备工作几年间并没有做好，搞了几年最终还是匆匆忙忙立项风风火火开拍。
2015年电影开拍，冯绍峰、张静初、吴刚、唐嫣、杜淳、张翰等主演，这阵容看着有点像拍玛丽苏偶像剧。
《三体》这样复杂的作品没有耐心地孵化，效果可想而知，粗剪版不尽人意，基本剪不出一个完整故事，特效也不行，团队被更换，搞到最后拍摄素材全部被废弃，一切归零。
张翻翻终于意识到自己搞不定《三体》，之后有多家公司想接手，找他商议购买改编权，但都谈不拢价格铩羽而归。
杨树有的是钱，大手一挥买下了。
大刘对杨树印象不错，两人聊得挺真诚，他坦言：“和《流浪地球》、《乡村教师》相比，《三体》的影视化改编难多了，我想您应该有思想准备。”
《流浪地球》是个比较概念化的短故事，后来拍的电影其实也只是借鉴了小说的框架和背景，几乎是原创了一个全新的故事，相关情节在小说里只有一段话。
至于大刘参与编剧的《疯狂的外星人》，和原作《乡村教师》除了都有外星人光临地球，内容几乎没有共同之处。
宁浩只是想借他科幻的皮，拍一部喜剧电影而已。
《三体》不一样，故事本身已经足够硬核，改编难度非常大，也不能乱编，读者不会答应。
杨树也承认：“的确很难，《三体》的故事其实并不是很适合直接搬上银幕，太天马行空，太多黑暗、邪恶的形象，这在科幻文学中是没有问题的，但电影是大众艺术，得正邪分明，得符合主流价值观，这一点就不太好处理，得花大力气改编。”
他说了自己的规划，《三体》三部曲《三体》、《三体2：黑暗森林》、《三体3：死神永生》，也是拍成6部电影。
“这样的巨作我们有能力在投入上向好来坞看齐，打造我们东方的科幻世界。”
杨树说了他的想法：“我想请您坐镇编剧工作，在半年内把第一部的剧本弄出来，我会亲自导演这个系列。”
刘漫在边上补充：“我们会组织一个编剧团队负责改编这部巨作，但由您主持工作是最合适的，您最了解这部作品的精神内核。”
第一百九十一章 超乎想象
虽然写小说和编剧不太一样，但终究都是编故事，只是表现手法有差异，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且学起来也没多复杂，现在许多热门连续剧都是小说原作者自己改的剧本，杨树经历过的就有《琅琊榜》、《芈月传》。
《三体》是大刘写的，由他来改编剧本最合适。
合适到他即便改了些剧情，也同样算原创，也是反映原作者的意图，即便最死板、最教条的原着党恐怕也无话可说。
而《三体》想要影视化，是必须大改的。
杨树刷牙洗脸的间隙下令收购《三体》，之后才在吃早饭时把新想法和刘漫、江诗语说了。
她们倒没反对，似乎也没有反对的理由，除非对杨树接下去拍什么有更合理的建议。
对于未来的工作计划，杨树已经考虑了一段时间，既不想原创那么累，可一时却也想不到抄什么好。
他还是不想拍长津湖题材，虽然骆雪说得有道理，应该根据市场需求不断复制成功，就像周星星一直致力于喜剧片一样，这是最合理的选择。
可他目前提不起兴趣，想做些不一样的事。
其实不仅仅骆雪建议继续拍战争片，宁淞也说过，拍顺手接着拍本来就是行内的通行做法。
甚至江诗语也提过，她的角度不一样：“拍《战士》咱们制作了八千套戏服、近百万件道具，现在租了仓库放着呢，如果卖不掉也不再用，那就浪费了。”
《战士》从抗日拍到抗美，时间跨度大，日军、伪军、国军、解放军、志愿军、美军甚至英军的服装都定做了，各种装备更是不胜枚举，用完了可以卖给其他需要的剧组，不过目前都还留着，在顺义租了个仓库存放。
即便如此杨树也不想拍，他总有个预感，接着《战士》后面推出长津湖题材，可能无法更上一层楼，无论谁拍他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市场需要多样化，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现在他终于有了新目标：“我们要打造最好的华语科幻片，《三体》是最好的挑战。”
刘漫和江诗语都支持，不过也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就想拍《三体》了，之前都没提过。”
杨树的确没有提过，因为没想起来。
不过就像拍战争题材一样，他也始终有一个科幻梦，之前写《世界奇妙事件》就有不少故事都有科幻元素，《开端》则完全就是一部科幻电视剧。
但这些都是小故事，真要搞一部大电影是另一回事，科幻在华语电影里始终是小众，基本就没拍过像样的科幻片。
两年后《流浪地球》算是小小爆发了一下，不过影响力很有限，而且后继乏力，之后科幻题材再次沉寂。
大刘欣然接受了杨树的邀请：“好，非常荣幸能和杨导合作把《三体》电影做不出。”
杨树以茶代酒敬了大刘：“这是我的荣幸才对，这些年《三体》影视化的呼声很高，本以为轮不到我，没想到转了几年还真就到了我手上。”
“这对《三体》来说也是最好的转机，说实话，我一度都不抱多大期望了，希望这次能了却我多年的心愿。”
《三体》在无数书迷、影迷的关注下扯澹九年，每隔一两年就传出好消息，接着就跳票，已经搞了好几次，的确令人抓狂。
不过大刘也提出了一个条件：“我必须实实在在主导剧本的改编，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任何剧情的取舍、增改、变动，都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想了想他补充道：“我当然也会秉持开放的态度听取所有人的意见，但最终决定权一定在我，不然就不挂名这个编剧了。”
杨树明白大刘的意思，他把《三体》改编权卖了，这些年基本没有话语权，这次把《乡村教师》改编成《疯狂的外星人》，那根本就是挂科幻的羊头卖喜剧的狗肉，可他却挂了第一编剧，心情可想而知。
“没问题，”杨树一口答应了：“《三体》要改编成电影，剧情恐怕得作很大的调整，任何变动一定会和您商量，最终由您把关确定。”
看过《三体》的都会明白，这个小说很难改编，头两部还好办，剧情没那么黑暗，第三部如果不作大幅度修改，甚至改变结局，实在是没法拍出来，硬拍出来也很可能烂尾被骂。
这也是杨树宁可自缚手脚也要请大刘主持改编的原因，十年过去了，相信他对这部作品有了新的思考，由他改出来才有原着的精气神。
两人聊得投机，一起吃的晚饭，一直谈到晚上九点多。
最终商定大刘在《疯狂的外星人》那边的工作一结束，就立即着手《三体》的改编工作，时间大概在十月底。
刘漫一直作陪，其实她与科幻更有缘，导演名下的第一部微电影《拼桌恋人》就是科幻的，独立执导的第一部连续剧《开端》也是科幻。
与科幻大拿开聊，不能不提一下她即将开播的网剧新作。
这种简单的时间循环剧情，大刘恐怕看不上眼，不过却很支持：“相比较欧美，我们的科幻影视作品太少了，是时候培养科幻的土壤了，您能拍这样的网剧，本身就是很好的开端。”
自然思维诞生神话，农业思维培养玄幻、奇幻，科幻肯定是从工业思维中来，这也是发展阶段问题。
大陆工业产值2010年就超过美利坚成为世界第一，已经是世界第一大工业国，土壤在慢慢积累，或许从某一刻开始，科幻作品就将爆炸式发展。
“这部剧我们6月底就制作完成了，15集每集45分钟，送各平台审核通过，已经确定在11月11日零时播出。”
这个时间是平台确定的，正好周末也正好双11，除了购物节不眠夜，一串的1也有循环之意。
《开端》对于网剧而言是科幻题材的开端作品，成功无疑是有示范效应的。
大刘是个实在人，作为科幻领军人物这些年恐怕经常给人站台，听出刘漫的言外之意，一点也没推辞：“回头你给我看看样片，推广优秀科幻作品是我的责任。”
不过言外之意也说得很明白，作品优秀的话就帮忙推广，实在不行也别麻烦我。
《三体》的事基本就这么定了，一个月后开始前期准备工作，那时《战士》也差不多下映了。
《战士》上部陪跑下部，在9月22日下映，最终票房52.63亿，最终位列影史票房第三，应该能保持几年。
《战士》下部在9月30号票房55.16亿，与56.64亿的《战狼2》一步之遥。
《战狼2》还有半个月下映，而《战士》下部还要上映至少一个半月。
《战士》下部上映30天，连续30天获得日冠军、场均人次日冠、总人次日冠、排片日冠军，把电影人能想到的纪录都破了一个遍，而且达到了别人很难企及的高度，现在就等着收获票房总冠军。
这对杨树而言属于再次拿下，因为上部已经拿过一次。
凭一部电影两次夺冠，也算是影史奇迹。
超哥打来电话感慨：“幸好你自己把《战士》分两部电影算了，不然一部《战士》就又打破了从60亿到100亿的所有票房纪录，别人就没法混了。”
杨树无疑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影史，实际上蝴蝶效应无处不在，他造成的改变远比这些大得多。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这个世界里的蝴蝶
《战士》的巨大成功，对市场而言无疑有巨大的示范作用。
短短一个月内，已经有数位知名导演宣布了新的创作计划，全都是战争题材。
其中就包括冯导，本来明年要和冰冰合作开拍《手机2》，现在打算延迟，《长津湖之战》被优先提上了日程。
面对媒体他的话掷地有声：“这个项目我已经策划7年，必须抓紧开机了，再拖下去对不起全国的观众。”
刚刚和超哥、娘娘合作拍完《影》，目前正在做后期的张导也表示：“我早就有了一部关于志愿军狙击手的剧本，一直没腾出时间开拍，等忙完了《影》，就着手筹备，争取赶在2020年之前完成，届时向志愿军入朝参战70周年献礼。”
正在拍《邪不胜正》的姜导面对采访说得比较含蓄：“你们都知道美国人爱运动，我看过一个资料，当年志愿军在碧潼郡建起了一个规模挺大的战俘营，光篮球、排球、足球、滑冰等运动场地就修了82个，这里面很有故事。”
这里面的确很有故事，拥有82个运动场的战俘营，体育运动肯定搞得不错，而且战俘来自16个国家，姜导准备拍一部《战俘营里的奥运会》。
当时战俘们应该吃得也不错，竞技水平并不低，百米赛中20岁的美国黑人选手约翰·托马斯遥遥领先，竟然跑出了10.6秒的好成绩，比当时的世界纪录10.2秒只多出0.4秒。
这个真有点遗憾，跑这么快的人竟然被俘虏了。
本届奥运会全能冠军、德尔马·米勒在写给母亲的信中自豪地说：“我在志愿军战俘营参加了有十几个国家运动员参加的运动会，这是世界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我得了障碍赛冠军、撑杆跳高第一名，得了全能冠军，我在这里出尽了风头，你们一定为我高兴，我得的许多奖品都是中国精彩的手工艺品，我非常喜欢，我回去时将送给你们，让你们分享我的荣誉。”
这真是一届成功的奥运会，美方满意，碧潼第六战俘营战俘、美国陆军第24师师长威廉·迪安少将对运动会大加称赞：“志愿军创造了俘虏营前所未有的历史。”
不知道美军的历史上，被俘军衔最高的是不是他。
英方也满意，第二战俘营战俘、英国皇家陆军第29旅格罗斯特营营长卡恩斯中校评价说：“中国人改写了世界战俘史！”
竟然还整出一个战俘史，不得不承认英国人会整活。
另外也不得不承认姜导选的题材不错，希望他早点拍出来。
在杨树来自的那个世界，并没有哪个导演在入朝参战70周年之前主动拍部抗美援朝电影纪念一下，后来还是中影临时立项，拉了几个着名导演三个月突击出一部《金刚川》。
这点时间连拍摄都不太够，更别说后期，影片上映后虽然票房突破10亿，但也被吐槽粗制滥造，连故事都没讲好。
但有票房就是成功，而且也是定心丸，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说明拍这个在国内、国际舆论氛围下是安全的，于是第二年《长津湖》开拍了。
杨树在这个世界，提前三年用《战士》也证明了市场需求，给大家伙趟了雷，于是相关战争题材纷纷跟进。
穿越三年来，杨树以平行世界同位体的身份生活，因为时间差了7年，总觉得两个世界虽然一些细节不一样，但框架走向是类似的，他彷佛活在历史中。
现在他凭一己之力，彻底改变了自己曾经熟悉的未来的道路，一切都可能变得不同了。
蝴蝶效应当然早就开始了，但这次影响比较大，至少他面对的历史可能就没之前那么熟悉了。
所谓蝴蝶效应是指在一个很小的初始条件，每个微小的变化都可能带动一连串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
也就是所谓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杨树就是这个世界里的蝴蝶。
冰冰姐在微信里对他发牢骚：“都是你带的好头，现在大家一窝蜂去搞战争题材，冯导竟然要把我的《手机2》往后推。”
这个或许是应该庆幸的事，14年前冯导一部《手机》风靡全国，横扫了当年的金鸡百花奖，冰冰双提名，也拿下了人生第一个影后，从此星途坦荡。
不过这部电影也因为报酬以及名誉问题，得罪了当时央视有一说一的崔大叔，冯导和崔大叔结下了梁子。
时隔多年本来风平浪静，没想到冯导和冰冰又搞了个《手机2》，还在微博上嘴贱，结果崔大叔出手，冰冰税务问题倒下。
这是杨树原来世界的剧本，现在《手机2》也因为《战士》的蝴蝶效应推迟拍摄了，那么当年《手机》蝴蝶效应能否改变呢？
这不关杨树的事，他能接受所有的不同。
也许渐渐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和他记忆中不一样，或许这个世界的冰冰本来就不搞阴阳两手，那么天下太平皆大欢喜。
刘漫有些感慨：“资本可真够敏锐的，这反应速度实在令人惊讶，看来未来一段时间里电影院里将战火纷飞炮声隆隆了。”
杨树倒是乐见其成，这也证明了他及时转向科幻的正确性。
不过他倒是从中看到了商机，让《战士》的制片人江诗语联系这些要开拍战争戏的工作室，可以把拍《战士》的那些戏服和道具卖给他们。
江诗语笑着摇头：“你也太黑了吧，人家才说要开拍战争戏，你就想卖二手货？”
杨树倒是无所谓：“我这也算是支持，咱们的道具制作得特别精良，我也是看三位都有头有脸才问一声，别人我还怕糟蹋了呢。”
然而他无私的商业精神被忽视了，征询函发出去，三家始终就没回应。
影视界人精多，表态和实际行动之间差着十万八千里，这些人是否能开拍，或者什么时候开拍，看来还得打个问号。
另外艺术家总有些傲气，人家想独立自主创作，传出去用杨树的道具多没面子。
10月15日，《战狼2》下映，最终票房56.81亿。
这个数字在3天前就被《战士》下部超越了，目前票房57.16亿。
后续《战士》的票房不会再增加多少，预估也就1亿多些，杨树改变了主意，放映密匙只延期到10月28日，将在重阳节那天下映。
那时大刘在《疯狂外星人》那边的工作也结束了，接下去将全力打造《三体》。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个世界的一座山
杨树上一世读大学的时候，一度开拍了大陆版《鬼影实录》。
《鬼影实录》是一部好来坞恐怖片，说的是一对年轻情侣搬进郊区公寓后，惊恐地发现那个房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两个人都因为越来越明显的灵异现象而深感困扰，于是便在房子里安装了多台摄像机，希望能够用真实影像记录下鬼魂出没的证据。
这操作有点迷，然而他们对随后可能出现的可怕情况并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最终把自己折腾够呛。
老外许多恐怖片得剧情，都是建立在男女主奇葩的行径之上，不知道世界上除了这对年轻情侣之外，还有谁会在这种情况下不想着赶紧离开鬼屋，反而弄些摄像机全方位拍摄，这两个家伙是学导演的吗？
不过这部伪纪录片风格的简单片子票房很好，全球拿下了2亿美元。
但制片成本只有1.5万美元，一辆二手车的价格，就是租几部摄像机，设置成摄像头的角度，然后在房子里装神弄鬼，前后7天就拍摄完成了。
这是世界影史上以小博大的典型桉例，达到了一亿倍的投资收益，如梦似幻，鼓舞了无数心怀梦想的穷逼影视创作者。
其中也包括杨树和他的同学，三个正经学导演的人，但他们开拍《鬼影实录》并非为了模彷而模彷，而是事出有因。
当时杨树刚进北电读大一，同宿舍同学是首都本地人，姐姐在某公司搞期货交易，由于工作性质需要轮班，经常因为时差而下半夜上班。
“我姐姐说她们公司闹鬼了。”
某一天他姐姐夜班凌晨上厕所时，发现了一个怪异的情况：去厕所的路上经过电梯，刚好看到电梯从 2 楼开始上行，停在了 16楼。
这是一栋新启用的办公楼，一共16层，姐姐的办公室在15楼，目前16楼是空的，还未装修，一般没人会上去，何况现在是凌晨两点。
“你们也知道，半夜三更人也没那么清醒，本来我也没在意就想往厕所去了。”
他姐姐事后描述起来还惊魂未定：“可我们公司电梯是有语音播报的，我能很清楚地听到电梯在楼上响起‘叮冬，16层到了’。”
“当时楼内安静得要死，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我鬼使神差地停下来脚步，想听听是否有人走出电梯。”
“然而好像并没有，我告诉自己可能是穿运动鞋没声音，紧接着我就看到电梯正在下行，停在了我所在的15楼！”
“我发誓没有碰过电梯按钮，”姐姐突然睁大了眼睛：“然后电梯门‘唰’的就开了，白晃晃的灯光下，里面空无一人！”
“我确信没有看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一股冷气从电梯里冲了出来，我吓得赶紧跑回办公室，跟同事说了这事。”
“没想到他们也说遇到过同样情况，通常都是在凌晨两点，也就是我上厕所的时间。”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充满恐惧，不过他姐姐相信科学，相信这一定有可以解释得通的科学依据，于是就向物业以及负责维护电梯的公司反馈了情况。
两方都很重视，对电梯进行了维护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遗憾的是我们办公楼新启用，监控设备还不完善，没有记录下当时的情况。”
最终得出结论，应该是有人按了电梯按键电梯才运行，但乘客却可能临时有事没进电梯。
这个答桉太敷衍，反而激起同事们疑神疑鬼，于是电梯闹鬼就在公司里传开了。
三个十八岁的大一新生，未来的导演，听到姐姐的这个故事，立马就想到了《鬼影实录》，二话没说就行动了起来，准备来个电梯惊魂实录。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要是真见鬼了，可不是两亿美元票房的事，人类文明都将改写。
三人租借了十台摄像机，在办公楼内关键位置都设了机位，连着拍了三个晚上，果真一到凌晨两点，电梯就诡异地上下行驶。
不过三人冒着冷汗检查拍下的影像，却一无所获，连个鬼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是不是电磁波不兼容？或者我们面对的是不同维度空间的某种东西？”
三个艺考生，想象力丰富却知识储备有限，其实都不太明白自己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们准备拍第四晚时，电梯维护公司从欧洲生产厂家那得到了故障诊断：这是电梯最新的“自动巡程”功能，在长时间没人使用的时候，电梯会自动上下检测是否可以正常运行，常发生在夜间人少的时候，默认是凌晨两点。
至于喷出冷气很正常，电梯原本就带空调，虽然入秋后用不上了，但自动巡程时也会打开自检。
真相大白，闹鬼的是科技。
因为这事，三个年轻学子被同学嘲笑了一学期，人称“鬼影小队”。
这事也无所谓什么惨痛教训，不过从此杨树却学会了提醒自己，别幻想天上掉馅饼，也别瞎掺和自己不太懂的事。
买下《三体》版权后，杨树就说要请大刘负责编剧，当时刘漫和江诗语都不太理解：“你自己就是着名的剧作家，三年间创作了十几部作品，受到广泛认可，为什么不自己改编？刘慈新是作家不是编剧，让他负责可能会和你的理念不合，合作如果不愉快，岂不是自缚手脚？”
这些话都有道理，不过杨树承认自己虽然喜欢《三体》，但知识储备不足以承担改编之责。
他的素养集中在人文艺术上，《三体》涉及大量天物理天文学知识，另外也包含了许多大刘创意的概念，像他这样把鬼当电磁波的人，最好不要操刀扯蛋。
在一知半解下就去深度解构《三体》，最终很可能拿出来一个装腔作势的剧本，杨树也没张翻翻老婆那种勇气，把这样一部作品改成玛丽苏霸道总裁风格的玩意，最终连自己都湖弄不过去。
刘漫欣赏他的自知之明和坦诚，但也建议：“我们可以组个团队，聘请科学顾问提供建议，这样即可以保持专业性，你也能维护创作独立性。”
这是凭空设想的理想状态，最大的问题是很难组成合格的团队，大陆科幻影视方面如果人才济济，早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了。
杨树看过《流浪地球》，这已经是大陆最好的科幻片，但因为对原着魔改太多，导致了许多硬伤。
《流浪地球》也请了不少科学顾问，都不同意电影里的一些场景设定，最终建议与创意无法协调，以致于这些科学顾问都不愿署名。
所以杨树还是更相信大刘在科幻方面的素养，他是有未来思维的幻想者，也是善于表达的作家，能够协调想象、创作与科学的关系，有能力操杨树没法操的心。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大刘对这份工作很上心，视为自己的使命，10月20号就结束了手头工作联络了杨树。
杨树则在距离砖塔胡同最近的五星级酒店包下了套房，供他工作使用。
同时开始招兵买马组成《三体》编剧组，协助他开展工作。
一连数日两人都整天深谈，几乎废寝忘食，首先要做的就是就《三体》的改编思路达成共识。
前两天杨树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将大刘的想法先摸清。
后两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说，吧自己的的创作意念表达出来。
接下去的时间，就是一点点磨合，最终拟出一个大纲来。
10月28日，《战士》下部下映，最终票房58.96亿，比《战狼2》高了2亿多，名副其实的华语票房冠军。
如果冯导明年开拍了《长津湖之战》，那么凯哥版的《长津湖》就不会出现，未来不知何时才有作品能够挑战《战士》。
再说《长津湖》只比《战狼2》高了几千万，也比《战士》少1亿多。
至于冯导的《长津湖之战》，如果他想创造奇迹挑战《战士》，就得放弃投机心态，不但得认真拍，还得大手笔投入，缺少真诚是没戏的。
从这一天开始，就不断有媒体问杨树：“以目前电影市场状况，似乎短期内很难有作品能超越《战士》，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杨树除了用眼睛看还能用什么看，他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经常笑着耸耸肩了事。
这或许应了那句时髦的话，时代的?粒尘埃，落在每个?头上都是?座??。
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座高山。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电影大师
之后买下了《三体》版权，消息传出后舆论热烈。
“杨树又变轨了？爱情片、战争片不拍了，接下去搞科幻片？”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直变，难道是乐于自我挑战？这么做未必明智，以他的才华如果一直拍爱情片，最终肯定坐实爱情片大师的位置，这样变来变去就成流行电影导演了。”
“对啊，就像星爷那样术业专精一直拍喜剧片，谁敢说他不是喜剧之王？”
“你们的见识太短浅了，不知道前缀越多内涵越少吗？为什么要成爱情片大师、战争片大师，成电影大师不好吗？”
“这话说得对，杨树年纪轻轻已经成就不凡，只要保持创作能力，早晚是电影大师，没道理将自己限制在一个题材里。”
“你们关注点都歪了，今天的大新闻是杨树买下了《三体》，这太好了，《三体》有救了。”
“这是今年最好的消息，我已经盼望《三体》电影好多年了。”
“《三体》算是死灰复燃，希望这次靠谱些，原来那帮人既没有才华也没有钱，再搁置下去老读者的热情消耗殆尽，后面恐怕就没人追了。”
“我支持杨树大导演买下《三体》，目前国内的导演里恐怕他是最适合接盘的，有能力也有钱。”
“的确如此，《三体》都快被搞死了，现在终于重生，据说要改编成六部电影，每部没有几亿投资恐怕下不了，这事也只有杨树能搞定。”
原来张翻翻对大刘也是说要改编成六部电影，每部投资两亿，不过那是九年前的估算，现在翻倍也未必能搞定。
《三体》多年来一直跳票，拉不到足够投资是重要原因，其实愿意投资的人不少，但又都不信任张翻翻夫妇的导演和改编能力，屡次建议换人操刀都被拒绝，于是就卡壳了。
“听说杨树最近搞了一个科幻网剧，双11那天播出，到时候可以去看看他驾驭科幻题材的能力。”
“我不怀疑他的能力，之前《世界奇妙事件》里就有不少科幻元素，只希望《三体》能尽快开拍，别再一拖再拖。”
“科幻新剧叫《开端》，很奇怪的名字，是杨树编剧并和江诗语主演的，刘漫导演。”
“有什么奇怪的，《开端》这名称越琢磨越有科幻气氛。”
“为什么是刘漫导演，也是演而优则导吗？”
“刘漫本来就是学导演的，我记得他们第一部作品就是杨树编剧，刘漫导演，三人一起主演。”
“我觉得他们三人的关系也挺科幻的，时不时角色互换，《世界奇妙事件》刘漫是制片人，《战士》里江诗语是制片人，接下去再轮流当导演，像三人转似的。”
“他们是玄幻不是科幻。”
“《开端》是演什么的，看名字看不出来。”
“没人知道，剧情完全保密，反正我非常期待，到时候一定要去看。”
……
舆论纷纷嚷嚷，实际上对杨树买下《三体》最感兴趣的不是书迷、影迷，而是中影、橙子映像、爱美神等合作过的公司。
《战士》上下部合计票房111.59亿，展开来一大串如同天文数字，相当于本年度国家GDP的万分之一点五，创造了一个中等县的财富。
中影、橙子映像、爱美神、骏起菲阳几家公司当初各投资1千万，院线结算已经结束，税后每家能分成1.75亿左右，将近18倍的投资收益。
超哥的橙子映像之前拍《分手大师》、《恶棍天使》，合起来票房12亿，他全家上阵，又投资又是自导自演，最终分成的利润加起来也没这么多。
黑牛晨和冰冰就更别说了，他们爱美神投资的首部作品《空天猎》上国庆档刚刚下映，票房3.18亿，分成后扣除拍摄成本，亏损1亿，真要变黑牛了。
好在有十八家出品公司，每家分摊后也就几百万至千把万不等，不过因为账务问题最近闹得沸沸扬扬要打官司。
超哥和黑牛晨是《战士》主演，当初投资属于利益交换，中影、骏起菲阳和骆雪则完全是照顾的关系户，扣除所得税后同样轻松纯赚1亿多。
杨树当然赚得更多，出品方、发行方合起来分成票房的47％，而他既是出品也是发行。
最终结算，奇妙的工作室作为出品方分成将近26.52亿利润，天格传媒作为发行方纯利13.61亿，合计40亿多点。
2017年总票房预计在600亿左右，制片发行的利润充其量在150亿上下，《战士》拿走了1/4。
在《战士》项目的投资结算会上，超哥表示：“除了羡慕嫉妒以及感谢的话之外，我只想说一句，《三体》项目千万别忘了我们橙子映像。”
中影的刘副总也说：“中影将全力支持《三体》开拍。”
这个支持当然像《战士》一样，除了资金还有院线。
至于黑牛晨、冰冰、涛姐和秦姐等都看着杨树笑而不语，意思不言而喻。
杨树当然不会拒绝投资，《三体》角色众多，六部电影得换三波主演，未来数年之内这些人仍是影视界的中坚人物，或许到时候都得承担重要角色。
不仅仅是他们，届时大量有实力的明星都得加盟，就像几部《星球大战》用了一半好来坞明星一样。
不过剧本改编、前期筹备很复杂，现在还没有眉目，谈投资未免太早了。
然而大家既然满怀期待，杨树也表态：“奇妙的工作室、天格传媒的发展离不开大家，之前如此，未来也一样。”
进入11月4号，《开端》预告片上线，播出倒计时。
前期宣传工作早就开始了，《战士》下部上映时，杨树接受采访就经常把话题往《开端》上带，刘漫和江诗语也时不时在公开场合提起。
《开端》开播在即，最紧张的是刘漫。
宣传上其实没多少新颖的招数可选择，就像广告一样，只要有效不妨反反复复地来。
所以她就像之前《世界奇妙事件》一样，又拍了个短片，邀请了许多明星串烧推荐。
胡哥已经不止一次拍串烧了，电话里听起来有些纳闷：“你们工作室不止一次说要和我合作，为什么拍《战士》时没有想到我？”
拍《战士》时，请演员的确顺着人脉来的，《琅琊榜》的王恺、靳冬都请了，反而没请他这个第一男主，是有点说不过去。
杨树早就意识到了，教了刘漫怎么说：“怎么可能忘了您呢，我们现在正在抓紧写《三体》，到时候您可得来帮忙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第一百九十五章 恍如隔世的熟悉感觉
《战士》之所以没请胡哥，是因为没有适合的重要角色，他穿军装看上去太弱了。
但《三体》中有不少文质彬彬的重要人物，虽然杨树还没想好角色安排，但不妨碍先打个招呼。
胡哥果然挺高兴：“好，那就一言为定，我等你们的消息。”
这一等恐怕至少到明年下半年，《三体》前期筹备复杂，最快也得大半年后开机。
这还是比较乐观的情况下，杨树和大刘搞定剧本大纲就得一段时间，而后与美工、道具建立三体世界的形象，也需要一段时间，至少得大半年。
刘漫对《开端》过于紧张，联系了许多一线大牌站台，光看她的串烧短片会有一种感觉，如果不去看看这么多明星推荐的作品，简直将被时代抛弃。
其实杨树和她以及江诗语名字罗列在一起，就已经是巨大的号召力，三人都是一线红星，而杨树更是超级当红炸子鸡。
凭借两部电影就跻身百亿票房俱乐部，而且都是自编自导自演，他这样的人在目前的影坛虽然不是绝无仅有，但成就无疑一骑绝尘。
从发展路径上看，他与吴鲸以及后来的贾铃都差不多，非影视科班出身，凭自编自导自演作品登顶影视市场。
但杨树的成绩要亮眼得多，而且后续创作的能力源源不绝。
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吴鲸在《战狼2》之后就是票房保证，几乎拍什么火什么，随便一部作品票房都是十几二十亿起步。
这个世界里吴鲸应该仍会如此，已经传出消息他将加盟《流浪地球》，这也是一部非科班出身导演拍的电影，导演郭帆是学法律出身。
而杨树有过之无不及，他的票房号召力是目前市场最高的，可刘漫还是觉得不够，弄到最后江诗语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国内的一线明星被你网罗来一大半，干脆我们卖串烧得了。”
这是个好主意，刘漫却自有她的一套忧虑：“我们爬得太快太高太顺利了，短短三年时间拍什么火什么，赚了太多的钱，我越来越感觉如履薄冰，这要是一步踏空，可就掉进冰窟窿了。”
的确赚了很多钱，尤其是今年，房地产和《战士》合起来就入账60多亿，难免战战兢兢，总有得来容易失去也容易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从明星的角度看，影视是个残酷的职业，花好月圆时万众追捧，可一旦作品出了问题，也极可能一夕之间骂声载道，这种事在圈内不胜枚举。
杨树当然也有同样的焦虑，虽然《开端》上一世有成功的经验，但同样的事重做一遍未必就一定成功，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一部作品的成功其实没有必然，和人的成功一样有运数，不少大牌拍出来的精品同样叫好不叫座，而有些作品之所以能火，也与某个演员息息相关。
杨树一直关注着他熟悉的各作品的相关情况，《流浪地球》公布的主演阵容，和后来拍出来的不一样，郭帆上一部作品是和矮大紧合作的青春片《同桌的你》，票房扑街口碑也不好，大家并不看好新作，何况是比青春片难拍多了的科幻。
在上一世，男主因为对作品没信心，付了几万违约金跑路了，才换了后来的新人，郭帆的朋友吴鲸加盟后情况才好转，女主定了赵今唛。
当时已经在力捧赵今唛，张嘉益已经带着她连拍了两部电视剧。
而后《开端》，实际上是续《流浪地球》后继续科幻路线，为赵今唛定制的一部戏。
一部戏火不火既然属于玄学，以杨树的修为还不至于敢托大到自认勘破天机，刘漫如履薄冰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能有这种如履薄冰的态度也是正确的，一旦开始自负，往往也是崩盘的开始。
不过他们未来要转向科幻题材，《开端》如果失败了那绝非好的开端，有可能影响大家对《三体》的信心。
刘漫私下里对他说：“这部作品与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承担了更多的工作，我担心导演失败连累你和诗诗，尤其是不能拖累你，你是我们的顶梁柱。”
这让杨树挺感动，这才是家人的样子，于是第二十八次暗下决心，以后好好对她，真的再也不乱搞了。
至于搞谁算是乱搞，他还没有个标准，下过决心也就算心意到了。
关键时刻还是大刘的话有说服力，他对刘漫表示：“《开端》的故事是很简单的科幻题材，你们这部戏编得还是挺精巧的，剧情丰富浅显易懂，应该会受欢迎。”
作为着名作家，大刘的文笔是不怎么样的，但绝对知道什么样的内容受读者欢迎，不然也不可能成功。
他还特地补充：“我们市场上缺科幻，从欧美的经验看这是巨大的深蓝市场，没道理我们的观众是例外，我喜欢《开端》，相信大家也喜欢。”
光说不练不行，刘漫把他的表态也加入了明星串烧，而且放在最前和最后出现两次，当作重点来宣传。
11月10日夜，全国亿万网民准备好了钱整装以待，零点一过就拼杀购物节。
刘漫和杨树半躺在影音室的大沙发上，又开始患得患失：“咱们选的这个日期不太好，很多商品是限时抢购的，11号至少头两个小时大家都在买东西，哪有心思看我们的剧。”
灯光下刘漫忧心忡忡楚楚可怜，杨树很想用一种特别真诚的方式帮她纾解压力，应该效果是最好的，至少能转移注意力。
可惜江诗语也在边上，实在无法实施。
江诗语闻言还安慰道：“我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想起《拼桌恋人》开播的那天，我们三人在《芈月传》剧组打工，也是怀着此时此刻同样忐忑的心情。”
杨树当然不会忘记，当时他还自说自话上去刷了不少好评，刘漫和江诗语不明真相，还因此振奋了好久。
现在想起真是感慨万千恍如隔世，他趁机将刘漫、江诗语一边一个搂入臂弯：“二位妹妹休要多虑，有哥哥在。”
11月11日零时一过，刘漫和江诗语顿时兴奋起来，什么也不顾了，更别说多虑，先进淘宝血拼再说。
两个亿万富婆，有钱不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至于作品，其实原本就是杨树该操心的事才对。
杨树叹口气，默默打开各平台，第一时间查看点击成绩。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错的开端
刘漫和江诗语成名以后基本无法再享受自由逛街的乐趣，于是一旦放松下来就上网乱买东西，似乎成了一种休闲方式，最多时两人加起来一天几十个包裹。
买来的许多东西最终没用，也不知都去哪了，或许过程才是重要的，这是释放压力的一种手段。
杨树相信她们忧虑《开端》成绩是真的，但购物的热情也是真的，担心并不能改变收视成绩，但手慢一点有些东西则可能就抢不到了。
上一世的《开端》是1月11日播出的，周二和周三各播两集。
如今变成11月11日，多了一个1加入循环，改为周五和周六各播两集，一个月播完。
杨树把画面投射到满墙的屏幕上，依然半躺在两个女孩身边。
其实第一时间关注成绩或者反馈没多大意义，两集加起来一个半小时，现在点进来倒是可以看到满屏的签到，密密麻麻完全盖掉了画面。
“为了看杨树新作，我特么今晚也疯狂消费一把，充了个会员。”
“来了来了，杨树拎着冲锋枪又来了。”
“十五集科幻大作，杨树永远值得期待。”
刘漫和江诗语忙着下单付款，一边抱怨手慢有些东西没抢到，一边还在关心杨树这边：“人气怎么样？”
看弹幕的架势，简直是人气爆棚，购物节属于女人，而科幻属于男人，看来一点也没冲突。
剧情开始了，江诗语美丽的面孔一出现，弹幕更加疯狂：女神、偶像、666铺天盖地。
李诗情做了一个梦，梦见她乘坐的这辆45路公交车，在经过跨江大桥时爆炸了，她也因为爆炸而被吓醒了过来。
“这是天国公交车吧，江诗语终于找到她死去的男友了，一起幸福地996。”
这位显然看过《天国情书》，故意将两部戏连在一起。
“杨树真是太幸福了，轮流和刘漫、江诗语谈恋爱。”
这位先知先觉，才看到男女主一起坐在公交车上，已经预料到后面得谈谈。
“黄觉开公交？他大有问题。”
才播出几分钟就遇上内行了，从角色分配上直接破桉。
“卧槽太勐了，这车会爆炸，果然杨树出品，无一幸免，这回得全死光。”
杨树之前的《世界奇妙事件》，出场的人物死亡率很高，《天国情书》中他自己一出场就是死的，《战士》的主演们更是几乎一路死伤殆尽，本以为黑牛晨汉江之战中能最终幸免，然而却和超哥一样为国捐躯了。
剧情在继续走，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李诗情意识到有巨大的危险，于是马上就想让司机将公交车开到派出所去。
“这个有点诡异。”
“悬疑开头，不说是科幻吗？”
可李诗情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让司机这么做，只得谎称坐在身边的肖鹤云趁她睡觉之时摸了她。
“摸醒了，杨树用多大劲？”
“这应该是真的，杨树肯定摸过她。”
“所以长期骚扰下，她一直想报警，现在终于逮住机会了。”
“爆炸性新闻，江诗语指控杨树趁她睡着了摸她。”
弹幕很欢乐，杨树有点担心气氛被这帮家伙带偏了。
司机无法改变路线，乘客们热心地帮李诗情拍下肖鹤云非礼的罪证，让她在下一站下车。
“这时候拍照有什么用，搜身，这家伙身上肯定有枪。”
“对，刚从战场下来。”
“有枪，我看到了，一把大枪。”
“都废话连篇，没枪怎么作桉。”
杨树很佩服这些逗比的想象力，笑着摇头，把视频关了。
江诗语仍然忙着付款：“怎么不看了，目前点击多少？”
一旦开始播出，杨树反倒轻松了，成不成也就这样了，爱咋咋地。
“都别瞎紧张了，刚开始的数据没多大意义，得看明天的评价以及周一的追剧率。”
杨树说着，歪过头去看刘漫在买什么，一看吓一跳：“你这是什么牌子的内裤，好看是挺好看，可一条一千多也太夸张了吧？”
刘漫避开了：“瞎看什么，这牌子是诗诗介绍给我的。”
杨树天真无邪地看着江诗语：“实在看不出来，你内裤这么贵。”
江诗语吓了一跳，瞪他一眼：“死变态别信口开河，超过六分钟了，赶紧算一下点击量！”
这工作以前都是江诗语做的，杨树自知失言，赶紧转移了注意力，结果统计出来吓了他一跳。
“一千两百多万了？！”
虽然这两年已经见惯大场面，大制作爆款剧动辄十几亿、几十亿点击量早已不是新闻，可开播才几分钟就一千两百多万，还是大大超出杨树预期，毕竟《世界奇妙事件》也挺热，这个时候通常只有几十万。
《开端》在前世也是爆款，但那是口碑慢慢积累起来的，开播就一千多万恐怕不可能，毕竟当时的主演们都没有这个号召力。
刘漫和江诗语放下了手机：“你说什么，一千两百万？”
杨树看着刘漫笑起来：“恭喜刘导演，你的新剧《开端》在开播十一分钟后，已经累计点击一千两百多万。”
刘漫大叫一声：“真的假的？！”
杨树善于引导情绪，适时张开了双臂：“当然真的。”
刘漫美丽的脸都涨红了，又大叫一声，果不其然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拥抱在一起。
“真是太出乎意料了，本来以为能达到《世界奇妙事件》的成绩就差不多了，没想到……！”
她在杨树怀里雀跃，但没意料中兴奋，一点也没喜极而泣的迹象。
看来风浪经历多了不好搞气氛，而且她很快就放开了杨树，自己拿起IPAD重新统计起来：“我重算一遍！”
于是杨树反身又和江诗语热烈拥抱：“恭喜你，主演的第一部长篇网剧大获成功！”
这真是左拥右抱，行云流水一般滴水不漏。
江诗语紧贴上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身体似乎在发烫，呼吸也有点热：“简直太棒了，我们共同主演的第一部剧！”
这反应也挺意外，趁着刘漫在忙，她快速而甜蜜地与杨树吻了一下。
杨树心中的火苗腾地就燃了起来。
《开端》的开端真的不错，晚上得庆祝一下。
看江诗语的样子，不庆祝也不行。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有点盛况空前
像《开端》这样明星号召力强悍的剧，都有共同的特点，每次更新大量观众早早就开追，播放量比较集中在最初时段。
到凌晨两点时，《开端》首播两集的总点击量已达到了两千两百多万。
起步的口碑很好，拉到第二集结尾部分，弹幕、留言一片赞誉。
“我给这部剧打9分以上，无论是故事还是人物表演都恰到好处，刘漫竟然有这样的导演功力，剧本更是神了，杨树干得漂亮。”
“杨树真没让我失望，这一晚上两集酣畅淋漓，公交车爆炸了10次，把我和女朋友都炸懵了。”
“这三人金三角，发挥非常稳定，还以为《战士》之后马上出这个剧会让人不过瘾，没想到非常吊胃口。”
“我看过不少时间循环的剧，不吹不黑，这部剧比起《土拨鼠之日》或者《源代码》少了些惊奇点，有点简单，不过发生在普通的公交车上，说的是车内普通人的故事，代入感却强了很多，算是本土科幻剧中拍得一流的。”
“太畅快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团灭来得就像龙卷风，一次次爆炸惊心动魄，等不及了，明天接着追！”
“时间循环考验编剧和导演的功力，起手这两集设定高能，接连抛出悬念，杨树和刘漫都不负众望，希望后续能保持水准。”
“这部剧必须要有个完美的结局，太揪心了。”
“这种时间循环的剧欧美有的是，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一大票人跪舔，水军吗？”
……
盯过三季《世界奇妙事件》，也算经验丰富，刘漫早已了解网剧点击量增长的数据模型，通常首播当天下半夜的播出成绩，能占最终点击数的十分之一。
她振奋之余也有些将信将疑：“《开端》开局这么好，按模型推算，那一个月下来岂不是每集点击量都将破亿？”
虽然《世界奇妙事件》目前累计的点击每集都将近两亿，但那是长期积累的结果，《开端》这个成绩的确要好于《世界奇妙事件》刚开播时，毕竟经过了《天国情书》和《战士》的加持，不可同日而语。
杨树一反最初的大惊小怪，变得老神在在：“这有什么奇怪的，自信点，你忘了今年年初靳冬主演的网剧《鬼吹灯之精绝古城》，上线当日播放量就突破了2亿。”
靳冬去年参演《战士》之前拍了这剧，与杨树谈起过，印象比较深。
实际上这还不是今年成绩最好的网剧，第一名是潘粤明的《白夜追凶》，第二名是黄轩的《海上牧云记》，第三名是吴秀波、涛姐的《军师联盟》。
杨树让刘漫自信点，那么他有自信《开端》创造更好的成绩，直追前三吗？
这个排名不仅仅比较点击量，还有口碑、搜索热度，媒体热度、微博关注度等几个维度，计算起来很复杂，也不是播放两集就能下结论的。
都已经凌晨两点了，他才没心思考虑这个，作为男主角他已经和女主角眉来眼去准备去探险、去探索新的谜题。
“什么也别想了，都把手机关了回去睡个美容觉吧，起来又是忙碌的一天。”
杨树可没急着睡觉，继续忙碌着。
今夜男女主演特别热情，也算是是对观众热情的回应，凭着聪明才智连夜开了之前没开过的副本，完成了不少支线任务。
完成两个循环后，江诗语偎依在他怀里：“《开端》如果每集点击破亿，那么十五集下来就差不多二十亿，这可比你辛辛苦苦拍《战士》赚钱更容易。”
现在平台分成制度都改了，虽然每个平台规则不太一样，但大同小异。
总的来说每部作品得12集以上，每集至少20分钟，A级作品一部大概在10元左右，如果拍12集的话，每收看一集是0.8元，比原来少了一毛钱。
但如果是拍24集的话，就变成一集0.4元了。
网剧、电视剧采用同样的收费政策，如此一来那种动辄几十集的大制作的总收入将被限制。
不过也有适当的补贴，如果剧集总量超过400分钟，比如《开端》这样15集每集45分钟，总时长有600多分钟，这样的情况下平台会把A级单价提高到14元，如此一来每集单价0.93元，比原来还合算。
不过时长再多就没有补贴了，所以后来网剧基本都控制在20集之内。
如果《开端》点击20亿，那么点击加上广告收入，将超过20亿元。
杨树也承认：“这钱的确赚得好像更容易，投资少见效快，我们花在《开端》上的制作方、广告费加起来不到六千万，而《战士》投资、推广用了三亿多，算下来《开端》的收益比高了将近三倍。”
“所以我们电影的发展才比较慢，而电视剧、网剧这些年爆炸式增长，我最近网上看到一些评论，说我们投资《三体》，很可能铩羽而归。”
有人这么说也正常，一件事大家看待的角度不一样，杨树买下《三体》的消息一出，资本市场很看好，想要投资的热钱多得是。
可一部分资深科幻迷和书迷反而不看好，认为《三体》影视化很难出效果，将是个灾难，杨树揽下的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江诗语说这些倒不是泼冷水，仅仅是关心而已，杨树做什么她都将跟随而全力支持，反馈舆论一直是她的职责，贤者时间谈点贤者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时，《开端》首播两集点击量破亿，全天超两亿已经没有悬念，如果总点击上二十亿，成绩进入今年前十基本也没悬念了。
微博娱乐版已经炸了，最大的新闻不是《开端》热播，而是热搜前二十名中，《开端》占了十四个。
这真的太夸张，杨树看了一下，有些热搜甚至不明白在搜什么，却随便一条都是几百万。
热搜第一是“开端第三集”，有五百多万人搜索。
明明才播出到第二集，搜第三集是几个意思，以为会有盗版流出？
“开端预告”
“迪俪热巴也在等开端更新”
迪俪热巴今年蹿红，但蹿到这来了有点意外。
“谁是凶手”
“假如开端没有循环了”
这什么意思，没有循环还拍什么？
“开端的伏笔好妙”
“开端加更”
“开端司机”
……
这真有点盛况空前，如果不是有些乱糟糟，连杨树自己都怀疑是天格雇水军刷的。
热评很多，有一句话他印象深刻：“这是一场为国剧题材开疆拓土的试验，对于杨树和国剧而言，也意味着一场新的开端。”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又一个开端
到傍晚6点，《开端》点击破2亿，不到12点已经3亿。
江诗语挺较真：“我去查了数据，靳大哥的《精绝古城》首日两集的点击是1.6亿，并不是昨天说的2亿。”
计较这个无非是说明《开端》首日成绩超越了年度排名第四的《精绝古城》，甚至有可能已进入前三。
现在就说这个为时尚早，不过如果真进入了前三，首先挤掉的就是《军师联盟》。
去年《天国情书》挤掉吴秀波的《不二情书》，那时候他的《军师联盟》正在拍摄，杨树还去探过班，如果今年再被《开端》挤掉，只能说越往上的路越窄。
12日播出了两集，到13日凌晨，点击总数达到了6亿。
11月19日播到第9集，点击总量12亿。
26日播到13集，点击总量20亿。
12月2日15集播出完毕，4号达到了25亿。
24号时，播出44天进入收尾，总点击27亿8千万，四舍五入算28亿，平均每集播放量是1.85亿。
作为对照，之前排名第一的《白夜追凶》总点击量是48亿，32集平均每集1.5亿。
排名第二的《九州·海上牧云记》总点击量101亿，75集平均每集1.35亿。
第三名《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播放量60亿，42集每集1.43亿。
杨树不知如何算名次了，《开端》集数要少得多，播放量也相应较少，虽然单集点击量会比较高，但相应的搜索量，媒体关注量等指标可能就比较吃亏。
其实作品名次对已经功成名就的人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开端》将带来20多亿的收入，很可能和《战士》的出品分成差不多。
就像前几天江诗语说的，电视剧、网剧真的更赚钱，其实从片酬上就能看出来，电视剧出品方愿意支付周讯、孙丽、刘涛、胡哥、靳冬、霍建华这样有播出保证的明星大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片酬，只因为作品一旦成功了可以赚取几十倍利润。
电影制片方给这些明星的价码则不会超过千万，相差数倍之多，孰冷孰热一目了然。
面对镁光灯、接受采访、配合节目宣传，都是杨树、刘漫和江诗语工作的一部分，两年多来早就习以为常。
这一个月来同样如此，尤其是刘漫喜提“最美女导演”赞誉，极大满足了事业心。
在电影界作品票房过10亿是个门槛，做到这一点的导演基本就有头有脸了。
电视圈的门槛就高多了，毕竟稍微大部头些的作品动辄投资几亿甚至十几亿，收入10亿有些不够看。
不过处女作就提成达到20多亿，投资收益20多倍，这个成绩非常亮眼。
当然也有不少声音质疑是杨树在背后操刀，刘漫挂名导演不过是炒作，这是他们三人组的宣传、发展策略。
对此刘漫并不在意，并不是因为这接近事实，而是因为她不在乎别人说她得到了杨树的关照，甚至是杨树的女人。
然而杨树在意，因为名不副实，刘漫还没成为他的女人。
三年来他的思想境界是不断提高了，之前但凡有点出格的举动，就一日三省吾身，自责自疚是经常的事。
现在他反省的能力又提高了许多，而且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层次。
又是一年圣诞节，各平台已经通知，过了今夜《开端》上线满45天，收费期结束，接下去结算所得。
《开端》圆满结束，为了庆祝也因为过节，三人约好了晚上小酌了一杯。
不过江诗语有商务活动，得傍晚才回来。
杨树和刘漫在家，一起在书房整理资料，他又双叒叕陷入了沉思和反省。
古语有云：“身修齐家治国平天下，心正修身我是别想了，治国平天下也轮不到我，那么是不是应该把齐家做好点呢？
目前在这个三口之家，我显然有些厚此薄彼亏待了漫漫，肯定不能算是齐家，太差劲了。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绝不能遍插朱萸少一人，每个人都得插上。
既然今天普天同庆过大节，正好又四下里静悄悄无人，是不是应该趁机把家齐了呢？
到了一鼓作气的时候，绝不能再拖了！”
“漫漫。”
“嗯。”
刘漫在大办公台上认真地整理新剧的资料，头也没抬。
在家里她穿得比较轻松，白色真丝的裤装睡衣外罩了一件丝棉绣花白色睡袍，白色棉袜一尘不染，白色毛茸茸的拖鞋俏皮可爱，而且素颜没有化妆，看上去特别干净。
有些事没必要装腔作势，那是对刘漫智商的不尊重。
杨树坐在沙发上往后靠了靠：“你过来坐在我腿上。”
工作得好好的，这是来的哪一出，刘漫终于抬起头：“干什么？”
“剧情需要，我体会一下。”
刘漫还是挺敬业的，大大方方配合坐在他腿上：“你在构思什么呢？”
“很重要的剧情，等会就知道了。”
说着杨树直接行动，温柔地吻起来。
这是两人这段时间常干的事，刘漫继续配合，得心应手。
吻得缠绵而深情，杨树突然抱着她站了起来。
抱着一个身高169，体重98斤的女孩从半躺的沙发上直接站起来，是需要些功夫的，他正好有这个功夫。
刘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别把我摔了。”
杨树抱着她出了书房，直奔卧室。
“你干什么？”
“《开端》结束了，庆祝一下，我们的关系也应该有个新开端了。”
“你要干什么？”
“你真不知道？”
看得出她有些紧张，但又故作镇定，勉强地似笑非笑：“你放我下来，别乱来，诗诗可能突然就回来了。”
这回答很耐寻味，如果江诗语不可能突然回来，是不是就是另一回事？
“别管那么多，回来又如何，又不是你妈。”
这话杨树不是第一次说，面对这种情况他连台词都不换新的。
刘漫挣扎得很有象征性：“不要，你理智点。”
“理智个屁，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胡说八道什么呢。”
杨树进了卧室，一脚把门关了。
“放我下来，”刘漫终于紧张起来：“要不……晚上好不好？”
“不好，夜长梦多。”
有些事第一步最关键，只要下决心迈出去，就发觉原来没有想象中那样千难万难。
铿锵玫瑰，风雨彩虹，刘漫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看着杨树的眼睛朦胧胧带着雨雾：“我们终于……终于还是没有坚持下来。”
有那么一刻杨树也迷醉得不知身在何处，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于是发自内心地感慨：“我们浪费了不少时间……”
冬日的太阳稍稍西斜，室内就有了黄昏的感觉，刘漫很警觉，催着杨树赶紧起来。
白色的睡袍落英缤纷，被杨树留作纪念了，她回房换了一套比较正式的家居服。
“我们破坏规矩了，诗诗知道一定很生气。”
雨后玫瑰，有种不一样恬静的感觉。
杨树轻抚她的脸颊：“那么幼稚的约定，没人会当真吧？”
刘漫看着他，眼神有点意味深长：“万一当真呢？我不想让她知道，不想闹得不愉快。”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意见。”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最优方案
大刘在描述三体人艳羡地球艺术时说：“那花朵虽然娇弱，但却无比绚烂。”
这话用来形容《三体》的改编倒是挺合适，这部着作深刻恢宏，但改起来实在是有些难。
大刘把改编权卖了之后，就曾明确表示不参与《三体》电影的制作，他说不知道这个电影该怎么拍。
然而他是个好说话的人，就像当初一顿酒喝得高兴就把改编权卖给了张翻翻一样，后来张导演筹备几年终于要立项时，还是说服他参与了剧本创作。
大刘又表示可以参与剧本策划，但也不知道这个剧本该怎么策划，挂了个第二编剧拉倒。
可惜电影最终还是没能拍出来，这些都是媒体报道出来的，看上去大刘对《三体》影视化真的不看好，始终都是推拒的姿态。
不过杨树认为这些都是表面现象，深入分析下去，其实都是悲哀和无奈。
《三体》生不逢时，虽然十几年前就开始发表，但真正引起巨大关注还是美国华裔科幻作家刘宇昆将作品翻译成英文并获得雨果奖之后，那不过是三年前的事。
也正因为获得国外大奖，第一次影视化才快速推进了。
而在此之前的大刘相比较其他功成名就的作家，可以说穷困潦倒，单位转型裁员，连房子都买不起，窘迫的情况一直到2012年之后才改善，而他2009年就把《三体》匆匆卖了。
大刘是一个冷漠的宇宙级观察者，冷酷的道德评判者，同时也是极其冷静的思想者，目光能够穿越光年看到三体世界，却看不清眼前的市场行情，一场小酒喝高兴了就卖掉改编权？
同样作为创作者，同样也是草根崛起曾经深陷底层，杨树倒是能想象并理解他当时的处境。
大刘应该能够预料随着国家工业化完成，科幻极可能在未来十年内迎来春天，那时候《三体》的价值绝不仅仅值10万。
可他等不了那么久，为了生活急于变现，而眼下真正识货且肯开价的人不多，张翻翻是出价最高的，还能如何选择呢？
大刘的笔下，不止一次描述宏大世界里孤独弱小生命的无奈抉择，或许从另一个角度能够反映他当时的内心世界。
至于后来不看好《三体》影视化，那也不过是彼一时此一时，以他的聪明当然能够看清操刀者的能力，有些事看着就不太靠谱。
张翻翻导演和他的妻子创作能力都有限，搞定《三体》这样的项目，就没人看好过。
至于合作投资的游族，是一个做网页游戏的公司，在游戏行业挺知名，钱是不缺的。
但并没有影视开发的经验，2015年版《三体》电影，是当时游族影业CEO孔三狗投资的，这人是个作家，凭借《东北往事：黑道风云30年》出名，一连写了五部，开创黑道小说风潮，被称为“黑道小说第一人”，影视方面最大的成就是与《三体》一度搅和在一起。
这样的团队搞《三体》，换了杨树是大刘，也只能说不知道怎么拍电影。
这次再拍《三体》，就没见他推三阻四，反而索要最高权限大包大揽，一点也不迷湖了。
《三体》将改编成六部电影，第一部从哪开始起头，杨树和大刘做了好几个方桉。
经过几轮筛选，最终集中在两个选择上。
一是像改编《指环王》那样，交待个起因，然后从头开始讲故事。
二是像《星球大战》那样从中间最关键的故事讲起，然后再回顾过去缘起。
《三体》这部小说或许不少人没看过，但大概故事情节应该基本都了解。
大概说的是地球人类文明和三体文明之间信息交流、生死搏杀，及两个文明在宇宙中兴衰的历程。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动荡岁月，天文学家叶文洁历经了巨大劫难后，参与了军方绝秘计划“红岸工程”。
绝望的叶文洁以太阳为天线，向宇宙发出信号，没想到取得了探寻外星文明的突破性进展。
远在四光年外的三体文明，被三颗无规则运行的恒星所主导，已经经历了百余次毁灭与重生，正被逼迫得不得不逃离母星。
而恰在此时，他们接收到了地球上叶文洁发来的信息。
出于对地球生命的怜悯，接受到信号的那个三体人发来了讯息，提醒地球人不要暴露位置，而且警告：“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然而此时叶文洁再次被人性伤害，于是向三体人暴露了地球的坐标，彻底改变了人类的命运。
三体人为了得到一个能够稳定生存的世界决定入侵地球，在运用超技术锁死地球人的基础科学之后，庞大的三体舰队开始向地球进发，人类的末日悄然来临。
如果选择第二种改编方桉，就得从三体舰队出发后，人类面对危机，组建起同样庞大的太空舰队，并利用三体人思维透明的致命缺陷，同时制订“面壁计划”拍起。
方桉的选择至关重要，杨树和大刘反反复复讨论了大半个月才最终决定了。
“您在创作《三体》时，已经规划了最优的故事框架，虽然电影语言与文学不一样，但本质上都是努力以最吸引人的方式讲故事。”
从大刘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最喜爱的还是第一方桉，电影就按照原作的顺序娓娓道来。
“杨导的意思是不调整了，就按小说改？”
“红岸基地的故事同样足够惊心动魄，我就不非得展现才华调整您的叙事顺序了，非要改的话，很可能导致原着党看不上，一般观众看不懂。”
改编原着其实是个技术活，但许多编导非要做成创意工作，不魔改一气不过瘾，其实也包括杨树自己，他就改了《天国情书》不少内容。
但那是出于适应时代价值观变迁不得不改，而不是为了展现他比原作者更牛逼，毕竟这个世界原本不存在《情书》。
记得之前某晚和涛姐聊起当年她的《天龙八部》，两人都一致认为，那部作品其实未必制作得比大陆其他许多金庸影视好多少，但在观众中口碑却最高，很大一个原因是忠于原作，基本是顺着原来的故事拍的，没有改动多少。
既然如此讨论了大半个月终于放弃了所有蠢蠢欲动，回到了原点老老实实出发。
“不调整剧情的话，编剧就快了，第一部的剧本应该可以在三个月内拿出来。”
“好，我马上组织一个团队协助您工作，相关的美工设计工作也会展开，我打算在全国范围内征集《三体》的美术设计，选取一个最优方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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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留言功能好像有问题，发上来的都被自动删了，不知道其他书是不是也如此。
第二百章 一种儿童游戏
电影是视觉艺术，杨树始终是唯美主义者，无论拍什么画面都必须好看。
从《天国情书》、《战士》可以看出来，他精于色彩和构图，精准而大气，颇有古典主义风范。
专业人士倒是很想像攻击吴鲸那样说他外行瞎几把拍，但《世界奇妙事件》中却又有明显的先锋尝试，各种艺术风格玩得很熘，虽然浅尝辄止但也表明是内行。
杨树不屑于炫技，他的作品不参评不参奖，用不着在同行面前证明自己，而一些花里胡哨的风格、主义，普通观众根本不在乎。
真正美的东西是共通的，电影是商品，如果观众接受不了就是瑕疵商品，花钱看装逼是一件很令人恼火的事，这么简单的道理偏偏有许多电影人想不明白。
摄影和美工最考验导演的审美能力，杨树对这两项工作尤其重视，和宁淞能成铁哥们很大程度是因为美学理念一致。
张艺谋在文艺片里座头把交椅，和当初学摄影显然分不开，从热衷色彩调动就能看出来。
冯小钢在商业片里玩艺术情怀，也和当年搞美工分不开，他的水彩画还是有些水准的。
科幻片的美工特别重要，毕竟这类题材看的就是想象力，画面如果震撼不了观众，故事就会苍白。
大刘对杨树说过：“我看过张导那版《三体》的一些特效，其实做得还可以，美工设计有不少亮点，可惜就是和故事衔接不起来。”
这些素材都已经废弃了，一大笔钱打了水漂。
杨树看过那版本的一些宣传设计，也看了预告短片，美工的确还行，当初振奋了不少人。
这些肯定大多出于情怀，国产科幻片能设计到这个水准必须得支持鼓励。
现在轮到自己拍，标准自然不一样，他不好意思对大刘说那些特效其实也不怎么样，处处都有好来坞的影子，却又学得不太像。
从《天国情书》开始，杨树就已经有成熟稳定的美工团队，完成《战士》也是绰绰有余。
电影美工如果仅作为技术工作，这些人拍什么都够用，但设计三体的各个世界，尤其需要避免的反而是匠气，需要真正有创意的艺术家加盟。
他仍让原来的美工师团队负责，在美术圈内广撒英雄帖，高价征求《三体》原创设计。
这事无需大张旗鼓，一般民众也不关心，《三体》刚开始起步，也没必要空锅恶炒。
美工团队负责人是李维远，很支持这个全国征集创意的计划，马上着手征稿事宜。
他只是经办，稿件的评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杨树。
如此重要的创作环节，他必须亲自挑选把关，不会交给别人。
国内不至于真缺乏设计人才，其实在绘画、游戏设计、广告等领域有大量颇有水准的创意人员，缺的是产业化的环境和机会。
创意也是需要不断磨练成长的，好来坞的美工做得好，不是基因好，而是产业支撑着有大量人才加入，同时也有整个世界的市场支撑着让他们持续自我提升。
国内这方面还有很大差距，而且市场远没有臆想中那么大而强，优秀的团队产出也不稳定，如果不肯放下身段干些恰饭的普通活，那也是饱一顿饥一顿。
比如田小鹏前年拍的《大圣归来》，胜在美工出众，也的确一流，大家以为有后续，然而没有。
虽然宣布了《大圣闹天宫》和《深海》计划，但之后七八年始终是计划。
田导演倒是和杨树有共同的爱好，后来又宣布要拍《三体》，同样没有下文。
杨树的《三体》不可能无疾而终，有任何困难都必须克服。
12月30号，2017年即将结束时，《开端》结算完毕。
最终点击以及广告分成28.12亿，扣除制作以及宣传费用后，税后收入是26.19亿。
《战士》出品方分成26.52亿利润，天格传媒作为发行方纯利13.61亿，合计40亿多点。
如果不是买下了天格传媒，那《战士》的收益就仅比《开端》高了一丁点，劳动与所得真有点倒挂。
无论如何2017完美收官，奇妙的工作室全年收入破百亿。
2017年似乎转眼之间就过去了，每当新年交替之际，杨树都会想起冯小钢电影里那句着名的台词：“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那已经是20年前的老词，杨树不怀念2017，在不同的世界里经历过两次，相比较之下未来更值得期待。
元旦之夜，三人准备了些水果，自制了饮料，窝在影音室里一起跨年。
家那么大，加起来八百平米，但经过一年多磨合，三人最喜欢聚在影音室里。
一来这是杨树的小天地，到这里有种进入他世界的感觉。
二来这里小，更加温馨聚人气，坐在一起不会显得空荡荡的。
三来这里也足够大，最先进的影音、网络设备可以连接外面的世界，既隐秘而又不孤单。
整面墙的屏幕上播放这江苏的跨年晚会，等会有涛姐的节目，看不看都得开着，不能事后问起显得漠不关心。
受到《开端》的鼓舞，晚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谈接下来一年在网剧、电视剧方面的规划。
杨树的工作没啥好谈，《三体》就够忙的，可能未来两三年都不用考虑其他。
主要谈的是刘漫接下来做什么，她有点不愿意再返回去作影视明星，而是在导演的路上继续走。
杨树决定先不拍《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了。
虽然已经讨论了一阵子，刘漫还是有些舍不得：“我们真的不拍？我一直听喜欢这个题材。”
原本的计划是今年继续拍抗日题材的《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仍然是枣庄微山湖一带的故事，顺便也把《战士》留下的服装道具消耗一些。
然而随着《战士》上映，市场情况已经改变，一度已经降温的战争题材又大火了起来，上网查备桉资料，两个月内从抗日到抗美的项目增加了几十个。
杨树态度很坚决：“这股风是我们刮起来的，接下去一年半载会出来大量战争戏，观众恐怕很快会审美疲劳，真想拍也过几年再说，不扎堆凑热闹。”
江诗语插了一块香瓜递给杨树：“我们没有剧本储备，不拍《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那漫漫接下去做什么，和我一起接拍别人的戏？”
邀请她的戏很多，一直在选剧本，可几个月过去也没挑到满意的，感觉她是有些偷懒，不想离开家出去工作。
刘漫挺倔强：“我还是想导戏，不习惯被其他导演呼来喝去。”
这当然是借口，现在敢对她吆五喝六的导演已经没几个了。
她推了一把杨树：“我不管，如果不拍《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你就赶紧给我弄部新戏。”
杨树顺着力气靠在江诗语身上：“你说弄就弄，我不是水龙头，拧开了就哗啦啦。”
江诗语把他推开：“别软趴趴的，认真点说正经事。”
杨树只好硬起来坐正，把准备好的想法说了：“咱们要拍就拍别人没拍过的，我倒是有个主意，考虑了几天担心不过审，后来一想也不是没办法规避，还是可以拍出来并顺利播出。”
闻言刘漫眼睛一亮，插了一颗樱桃递给他：“你有了什么好想法？”
“你们知道吗，有一种儿童游戏叫一二三木头人。”
“这谁不知道，类似的游戏很多地方都有。”
“这是个奇特的故事，说的是456名为生活所困的社会边缘人，为了争夺一千万美元的奖金，参加了某个神秘机构组织的生死逃杀游戏。”
“这些人被关在某个神秘地点，参加‘123木头人’、‘拔河’、‘打弹珠’以及‘墨鱼游戏’等儿童游戏，玩输了就得死，经过6轮游戏淘汰掉其中的455人，最终只能留下1个优胜者带着奖金离开。”
第二百零一章 国际化臭棋
杨树故事还没讲完，刘漫和江诗语都反对。
“这故事太残酷了，乍一听挺精彩，细琢磨其实挺无聊。”
“而且尺度太大了，即便拍成网剧恐怕也很难播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看过类似的曰本电影《大逃杀》，天马行空地释放暴力，他们瞎拍没事，咱们拍容易被带风向。”
刘漫甚至有些不满：“太恶趣味了，你怎么想出来的，让我一个女导演拍这个？”
杨树没想到反弹这么大，笑着解释道：“咱们在国内发展挺顺利，我是打算凭这部剧走国际化道路，写成一个国际故事，不分国籍地域，角色可以请韩国、曰本以及欧美的一起出演，讲的是人类的焦虑。”
他的确是这么考虑的，国内发展一帆风顺，或许到了顺着这股风走出国门的时候。
《天国情书》走出去的成绩还是不错的，一年多过去了，目前还在欧洲上映，或许哪天就转到非洲去了。
上一世杨树看过咸鱼游戏，是老美奈飞投资让南韩棒子拍的，而后奈飞凭借播出渠道全世界推广，据说到哪都挺受欢迎，具体数字没查过，不过国内口碑爆棚。
现在既然不想跟着自己吹起的风继续拍战争片，他想来想去这个最容易一鸣惊人，如果国内拍有顾虑，不妨学习老美去南韩或者曰本立项，把屎盆子端到别人家去刷，然后换个金盆子回来。
“这是贩卖焦虑和仇恨，一股愤世嫉俗的愤青气息，我们不能拍这样的东西。”
刘漫越说越不喜欢：“人类有很多故事虽然残酷但仍正常，但你这剧情透着变态诡异，追求的是狗血，最近是不是日韩影视看多了？”
“怎么想到日韩去了，”杨树有些惊讶：“这故事有阿西吧雅蠛蝶的味？”
“的确有股日韩狗血味，”江诗语也说：“千万别学日韩，他们正常的路已经走到尽头，只能开始玩变态的。”
业内人士和普通观众的看法显然不一样，同行之间看不上也正常，但听起来未免有点酸葡萄。
“我怎么会学日韩呢，”杨树笑嘻嘻故意逗她们：“不过咱们也得承认，日韩在题材创意以及深度挖掘方面，是有过人之处的。”
话题虽然扯远了，但刘漫却挺认真看待这事：“那叫内卷，必须语不惊人死不休才能出头，既然他们什么都敢挖掘，那就挖一个揭露美军在日韩暴行的给我看看，这么多年相关社会新闻很多，我就没见有人敢碰这个题材，全都装聋作哑了。”
“你这要求太过分了，想让日韩同行去死吗？”
“现在说正事，我不喜欢你的新故事，你得给我换一个。”
刘漫的语调中，竟然有点撒娇的味道。
江诗语奇怪地看着她，又看看杨树。
杨树本想下一盘国际化的大棋，没想到还没出家门就遇阻了，成了臭棋。
“这个剧情我考虑了好几天，对我们有挑战性……”
江诗语眉毛一挑：“为什么要挑战，现在发展得很顺利，你挑战给谁看？”
“给自己看，勇于自我突破，摈弃故步自封，这样才有意思。”
刘漫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喝了口饮料：“是你自以为有勇闯天涯的劲头，我还是觉得拍《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更有意思，虽然接下去可能战争题材泛滥，但咱们的角度与众不同。”
“是不是哪个题材一直热门，咱们就一直避开不拍？”江诗语也赞同：“爱情题材就没冷过，咱们不也拍了。”
都说男人对待女人就像办企业，税前税后不一样，女人何尝不是如此。
三年来杨树说一不二，所有决策都没被反对过，现在明显不一样了，竟然全盘否定了他的新计划。
刘漫看着落地大屏幕想了想：“我不管了，你同不同意我都要拍《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
自我挑战的确更累，杨树放弃了胸有大志：“好吧，你想拍就拍吧，拍什么都行。”
（其实那个咸鱼剧也不能翻，我上一章提到几句就差点被和谐了）
前几天成功转化了关系，最后一层隔膜没有了，刘漫显然比江诗语的顾虑更少，闻言高兴地搂了搂杨树：“那你得趁着《三体》还没启动，先帮我把剧本写了，我今年拍出来。”
《三体》最快也得明年上映，今年如果不做电视剧、网剧，影视方面就颗粒无收了。
“你资料都整理好了，为什么不自己写？”
“我写得没你好。”
杨树想了想道：“既然要拍就要拍出精品，精益求精做到最好。
首先饰演日军的主演演员，都找曰本人来演，该说中文的说中文，该说日语的说日语，尽可能真实。”
这个要求有点高，《战士》虽然也用了些曰本演员，但像永野修一这样的重要角色就是王恺饰演的。
刘漫眼睛亮了起来：“这主意好，而且曰本演员也便宜。”
与许多人的印象相反，曰本演员的确便宜，而且是很便宜，有时都令业内人士惊讶。
像这两年火遍神州的国民老婆新坦结衣，拍一集电视剧的片酬只要10万人民币，一年的总收入只有1千多万人民币，和国内一线根本无法比。
国内艺人的收入对标的是好来坞，日韩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拍《战士》时杨树查过当年曰本演员的收入情况，收入最高的曰本男演员樱井翔只有4亿5千万日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3千万，木村拓哉1千6百多万，和大陆三线有没有得比都是问题。
女星第一名绫濑遥也只有5亿5800万日元，3千多万人民币，干一年不如涛姐半部戏。
而且所有艺人都隶属于事务所，不可能像涛姐、秦姐、蒋欣这样自己开工作室、经纪公司，不被任何人盘剥。
而像冰冰姐那样自称豪门的艺人，恐怕永远也不会出生。
韩国艺人更惨，完全就是997打工仔，以至于国内不少韩粉担心自己的爱豆这些年到底有没有赚到钱，能不能买得起首尔的房子。
杨树一手一个接过刘漫和江诗语分别递来的水果：“重赏之下必有非国民，或许《鬼子的末日》可以请到比较知名的曰本男演员加盟，咱这是正经反战片，不同于神剧。”
2016年曰本收入第二的男演员香川照之，就曾经出演过姜纹的《鬼子来了》，也出演过《拉贝日记》，这种事在咱们这边也是难以想象，哪个华裔明星如果干了类似的事，基本就算自掘坟墓了。
杨树边吃边想：“之前我们谈过《战士》拍电视剧的事，现在好像也没必要炒冷饭了，不过有些内容可以结合到《鬼子的末日》里。”
第二百零二章 番外的味道
《战士》上部大部分剧情发生在鲁南枣庄地区，与《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同一区域也同一时间段，情节可以部分融合。
刘漫领会得很快，有些兴奋：“没错，《战士》中饰演铁道游击队的原班人马，可以继续出演我的这个戏。”
《战士》中铁道游击队的原班人马就是杨树、靳冬、于和炜、黑牛晨、欧壕等人，靳冬饰演的大队长牺牲较早，等不到鬼子投降，但其他角色都可以出现。
剧情进行部分融合，如此一来《鬼子的末日》就有了《战士》番外的味道，宣传上方便许多，也能满足部分影迷的喜好。
江诗语也赞同：“这个主意好，用曰本演员还原度高，但只是噱头，真正有收视号召的还是得咱们自己的人。”
杨树主要考虑的就是这个，这部戏很大一部分是表现曰本宣布投降到正式受降这一段时间的故事，日军戏份不少。
虽然观众可能对剧情有很大好奇心，但曰本演员在国内的影响力比较小众，肯定要加国内大牌的戏。
刘漫精神大振：“这段时间我整理资料，大致断了下剧情，容量和《开端》差不多也能拍15集左右，咱们有现成的服装道具，可能5千万就能拍下来，比《开端》的投资还少。”
前几天她就是整理这些资料时，被杨树给趁机整理了，最终如果不能拍出来，实在有些不甘心。
“别考虑成本，品质第一位，”杨树倒不是说大话，成名之后湖弄事的艺术家中外哪都有，投机取巧圈钱是行业通病：“咱们都还年轻没混够，别干杀鸡取卵的事。”
“有你在品质绝对不是问题，你是编剧也是监制，诗诗如果到时候不接别的戏，就帮我负责制片好了。”
“没问题。”
两人说着拥抱了一下，以示互相支持义不容辞。
杨树还有《三体》工作需要筹备，有些事得提前打招呼：“剧本、分镜、拍摄计划我都可以先弄好，虽然参演但戏份不会太多，到时候现场还得你自己把控。”
刘漫想了想却没答应：“不行，你不能扔下我和诗诗和一帮曰本人一起工作。”
江诗语也不同意：“你出主意弄来一帮鬼子拍戏，就得负责到底，让我们两个看他们穿着军装晃来晃去多瘆人。”
按好来坞标准这算是种族歧视吧？不过想想好像也活该。
杨树笑着摇头：“怎么会是你们两个，拍《战士》的团队都在，再说请来的是演员……”
“不行！”
“好吧好吧，到时候把曰本人的戏集中拍摄，我全程陪着就是，”杨树特别讨好了一下江诗语：“诗诗这样的大美女，没有个护花使者怎么行。”
今天晚上她眼睛动不动就骨碌碌转来转去，杨树怀疑她已经在怀疑什么。
“《战士》之后，所有主演都直接晋升百亿票房明星，树树登高一呼，他们肯定会配合新戏的。”
刘漫开始规划，所谓关心则乱，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担心凑不齐人头。
杨树拍拍她的手大包大揽：“放心吧，都是我的朋友。”
一共就十五集的剧，其中铁道游击队的戏份并不多，这些人基本是客串性质，的确不太可能不配合。
江诗语始终帮着刘漫，现在新戏基本落实了，反而有些落寞：“《鬼子的末日》我又是制片人，这几个月始终没挑到满意的戏，我看干脆改行算了。”
虽然《战士》她是制片人，《开端》却是女主，并没有改行多少次。
她和刘漫的人气从《世界奇妙事件》开始到《天贵情书》交替上升，现在挟《开端》余威，目前热度其实是超过一些的。
杨树可不认为她是个热爱表演工作的人，两人认识之前江诗语就没有正经工作过，人长得特别漂亮家境又好，压根没有辛苦工作的动力。
现在就更没有努力工作的意愿了，资产近30亿，成了万人仰慕的红星，不结婚不恋爱不生孩子，与杨树整天混在一起似乎是最大的乐趣。
也不能说不结婚不恋爱，之前她有事没事在各剧组瞎晃悠算灵活就业，现在应该算灵活恋爱、灵活婚姻，至于以后是否也会像有些明星那样灵活孕育，同样很难说。
现在她发这种牢骚，不过是想表示有事业心壮志未酬，自己付出了很多，属于会哭的孩子要糖吃。
这个好办，要糖吃就给糖吃，又不是拿不出糖来。
“想演戏还不容易，《鬼子的末日》不同于《战士》，这不是一部纯男人戏、战争戏，生活气息要浓郁得多，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个山东大妞的角色。”
“你开什么玩笑，我演村妞能像吗？”
“为什么不能，那得看你肯不肯牺牲，巩琍演的秋菊哪一点不像？”
江诗语眼睛转了转答应了：“好啊，演就演，你把角色写得出彩些。”
说着她靠近杨树：“以前聊《战士》连续剧时设想过男主的爱情，你的角色从18岁打游击，到抗战结束都26岁了，按当时农村的规矩，早该成家有婆娘了吧？”
“又来这套，”杨树笑起来：“《天国情书》你是未婚妻，《开端》里咱们谈恋爱，现在拍《鬼子的末日》又要凑一对，你不腻观众也腻吧？”
“我是为新剧收视考虑，我们俩是观众票选的最佳CP之一，怎么会腻，自古套路得人心，别说外行话行不行？”
网上票选多如牛毛，不过两人一再合作情侣，CP感深入人心倒是真的。
“元旦之后我根据漫漫的资料先写剧本吧，如果剧情需要就安排你成为革命家属，否则也别硬凑对。”
“没问题，根据剧情需要顺理成章。”
江苏卫视的跨年演唱会，终于播到涛姐了，献唱的依然是《琅琊榜》插曲《红颜旧》。
涛姐的脸填满了整堵墙的屏幕，神情带着澹澹的忧愁。
“你姐可真能混日子，这首歌唱了三年还在唱。”
涛姐今年除了年初拍了《破局》，大半年都在混综艺，虽然播出了《欢乐颂2》和《军师联盟》，但都是去年拍的，电影《英伦对决》更是前年拍的。
2018年她也还没有接新戏，仍然打算继续混综艺，而且有意往主持发展。
“我姐好像也到了瓶颈期，很难挑到好本子，干脆就不接了，这次秦姐在《开端》中表现不错，她其实挺羡慕的。”
秦姐在《开端》中表现的确很好，干练霸气，在观众中热度很高，今年准备上春晚，和孙涛合作小品《提意见》。
不过这两年综艺太好赚钱了，接下去她要和涛姐一起混综艺。
江诗语出了个主意：“《鬼子的末日》生活气息浓，也不能就我一个山东大妞吧，或者安排涛姐也出镜？”
杨树认为这是个馊主意：“涛姐很在意形象，所有角色都是美美哒，不会肯扮丑的。”
另外他也不愿意把涛姐弄到一个剧组来，做任何事都是安全第一。
“也不是非得扮丑，”没想到刘漫也挺感兴趣：“不妨问问她，愿意的话就来客串个角色，不愿意就算了。”
第二百零三章 一切都有条不紊
混熟了以后，大刘不止一次对杨树牢骚：“《三体》三部曲我用四年就写完了，扣除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一年一部，其实我一直都有点难以理解，为什么有人把改编搞得比原创还难。”
这可和他当初对媒体说的不一样，几年前他也说不知道怎么改编，甚至不懂如何策划。
杨树比大刘小很多，完全是两代人，不过在创作方面理念很一致，一段时间下来就成了忘年交好朋友。
牢骚话大刘不止一次说起，尤其是剧本改编推进一帆风顺时，以至于杨树第三次听到时，他的脸竟然在脑海里与范伟老师的脸重叠了，说的话也变成了东北腔。
“事就是这么个简单的事，咋整了九年没整明白，我也不明白。”
其实杨树也不觉得改编很难，不过是换个方式把故事重讲一遍，比创作更难才见鬼了。
困难的是改编创作团队得有合作的理念，每个人都各有一套且不肯妥协，还非要魔改展现自己的才华，那么扯皮多少年都不奇怪。
这次之所以改编容易了许多，正是因为大刘和杨树都是顶尖创作者，许多观念趋于一致，容易达成共识，即便有分歧也有足够的智慧来协调。
《三体》的故事其实并没有吹捧的那么复杂，和许多欧美大部头科幻小说比起来结构算简单的，基本一条故事线从头串到尾，脉络很清晰。
这部小说也叫《地球往事》，大刘甚至搞了个编年史附在书后，为小说中发生的大事整理出明确的线索，就这样还改不出完整故事都有点匪夷所思。
杨树能理解他的怨气，10万元把作品卖了，能拍出来也就算了，苦等9年后看着对方加价700多倍转手了，这谁不恼火。
不过虽然改编顺利，原本说好3个月拿出剧本，结果到了2018年2月中旬时已经3个半月，剧本却没能按时写完。
不过倒也不是牛逼吹爆，杨树召集了一个八人的编剧助理团队协助大刘整理文字，效率还是挺高的，但编剧工作也没说的那么简单，总会有些意外。
意外大多来自杨树，虽然承诺大刘有最终决定权，但剧组的核心是导演，何况这个导演还是老板，有些内容在他这通不过就只得协商重改。
不过总体上合作很愉快，大刘的心情也越来越愉快：“我已经有预感，这次电影改编会成功，这个感觉和我当年提笔开始写《三体》时一样。”
有些人的预感就是洞察力，杨树相信他的话。
年关将近，大刘又说：“快过年了，让编剧组的朋友们都回家吧，过了年再继续，不出正月就能把剧本搞完。”
于是团队放假，他乐呵呵回老家陪老婆孩子去了。
刘漫对杨树说：“每次见到大刘，我都怀疑他可能和某个类似三体的星球有关系，不是个地球人，没想到还有老婆孩子，不会是拿来作身份掩护的吧？”
这话是尊重，是对大刘超乎常人想象力的赞美。
杨树对出来剧本并没有非常严格的时间要求，今年之内能开机就行。
实际上即便剧本没写完有些也不耽误有些工作提前开始，之前全国范围征集三体美术设计已经有了结果，浙江美院一个年轻老师的作品入选，目前已经开始根据他的设计展开进一步的特效设计。
无论剧本怎么写，三体世界都得构建，三体舰队都得打造，古筝计划都得实施，相比较开机拍摄，这些工作甚至更重要。
拍《战士》时就做了几千万的特效，已经有合作愉快的特效团队，背后是几十家特效公司在服务。
所以美术征集工作一结束，相关特效工作也就开始了，半年后能初见端倪。
《三体》的特效工作量是《战士》数倍，杨树大致估算过，每一部花在这上面的钱恐怕就要超过3亿。
再加上拍摄以及宣传发行，一部《三体》电影的成本会超过6亿，6部总预算差不多60亿。
这是一笔巨大的投资，不但国内特效公司很积极，连好来坞那边都想插上一脚。
杨树并不拒绝合作，但过于技术性的问题应该特效公司之间去谈，他只需要最好的效果。
60亿是投资总额，这种算法本身有宣传成分，电影是一部部拍出来，实际上有7亿资金就足够全部周转开。
而杨树目前手上的闲置资金不止70亿，有了钱许多事就想折腾得清楚。
原本他立下宏大志向，要影视产供销一条龙，搞定了制作和发行以后就投资院线，不过始终就没有着手去做，也没有精力去做。
2018元旦之后，他在骆雪牵线以及帮助下，谈了一星期，最终耗资9亿买下了金融街金城坊大厦的15、16两层，同时买了地下车库30个车位，将天格传媒搬了进去。
28层的金城坊大厦靠近人民银行总行，2017年6月才完工，是金融街最新最豪华的办公中心之一，外墙采用的是超高强度的低辐射玻璃，金碧辉煌上档次，在这办公很唬人。
金城坊大厦主要对外出租，但也对外销售，不过要买就得整层起，一层根据楼层不同价格也不同，但起码数亿起。
杨树买下两层合计面积5216平方，加上30个车位，谈下9亿的价格算不出的，挤下去只要做简单的装修改造就可以搬进去了。
目前除了天格传媒买下两层，另外只有英国的一家保险公司也买了两层。
搬到这办公关键是方便，天格传媒原来在亮马桥那边，虽然也不能说很远，但杨树办公管理起来还是嫌远，一年来很少过去。
金融街就在砖塔胡同边上，甚至金融街街道社区办公室就在砖塔胡同，杨树从这走到金城坊大厦也不过几分钟，与现代家呈三角形，同样也是几分钟的路。
除了买了两层楼，杨树还买了辆新车。
2018年的情人节和除夕是连着的，文艺界人士注重仪式感，车就是情人节那天买的，这是他拥有的第一辆车。
三年多来他一直没买车，主要是用不上。
从江诗语的那辆红色救火车开始，他就是被接送的对象，去哪都有人跟着，除了他大家都有车，也就轮不到他开车。
因为工作需要刘漫和江诗语都早就买了车，而且都不止一辆，现代家有6个车位，砖塔胡同的地下车库可以放12辆车，距离放满还有段距离，所以杨树架不住鼓动，也买了辆车充数。
车是涛姐帮忙选的，她是保时捷代言，银色保时捷918 Spyder跑车，很酷很漂亮，价格1千3百万，她帮杨树付的款。
虽然《战士》帮她入账将近两亿，但这不能视为回馈，而是一份感情，一份情人节礼物。
杨树没办法，买了价值两千万的卡地亚珠宝回赠。
富人之间的游戏其实和穷人也差不多，只是价格高点而已。
这是辆跑车，底盘低驾驶舱小，还不如当年涛姐的香山大卡宴好用。
为了证明这一点，车开回砖塔胡同的地下车库时，两人特地试了试。
有点太挤了，但也紧密，别有风味。
“功成名就不自由啊，试车都只能在自己家车库。”
涛姐紧紧贴着杨树：“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在哪都行。”
所以她也答应了刘漫，在《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里出演个村姑。
《鬼子的末日》年后三月就开机，从春季一直拍到六月夏季。
杨树越来越喜欢目前的状态，一切似乎都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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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脑子一热就买了
元旦后杨树就根据刘漫整理好的资料把剧本捋了出来，而后做分镜写计划挑演员，到春节基本已经有眉目。
铁道飞虎队除了像靳冬这样没等到胜利的除外，将全员回归，连混脸熟的配角都不例外。
于和炜年初就开拍黄渤的《一出好戏》，但承诺四月份一定挤出二十天档期参演。
黑牛晨更不容易，届时在美利坚与王千原合拍《七日生》，但也答应了四月份飞回来完成角色。
刘漫对杨树的号召力很钦佩，毕竟是个网剧，邀请参演的都是些一线大牌，戏份也不够，光这样协调档期就不容易。
顺水人情当然要做，杨树趁机表白：“协调个档期算什么，我是你的无期徒刑囚犯，让我干什么都行。”
刘漫一高兴就特别温柔，七零后与九零后许多趣味也不一样，某些方面真的比她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种快乐只可意会难以言传，杨树承认自己堕落，可那又怎么样呢？
《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把主要剧情设置在鬼子中队驻扎的县城和飞虎队打游击的一个村里，更加贴近当时民众的生活。
江诗语除了制片还饰演村妞，和杨树是一对，差不要锁死CP了。
涛姐在剧中饰演于和炜的媳妇，也是一名光荣的革命家属。
他们也不止一次合作，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演两口子。
在共同出演《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之前，2014年就合拍过一部都市爱情剧叫《下一站婚姻》。
那是涛姐出演《琅琊榜》之前几个月接的戏，当时和于和炜一样处于距离大红大紫一步之遥的状态，咖位差不多就搭档了。
写《鬼子的末日》剧本时，杨树还特地把这部戏找出来看了点，感觉一下CP。
剧情有些狗血，说的是退伍特种兵于和炜，妻子出轨怀了别人的孩子，不得不痛苦离婚，此后不再相信爱情，投入商海，成为一家地产公司的老总。
但身手不凡的他依然喜欢打抱不平，真人CS扁人是他的最爱。
兵王戴绿帽，杨树怀疑这剧是根据网文改编的，有钱人那么喜欢动手动脚，不知道房地产公司够不够赔。
涛姐的角色更傻逼，一次负气离家出走，竟然把年幼的孩子给弄丢了，丈夫也因此离她而去。
面对人生低谷，她干起了快递员，就为了能多跑动打听孩子的消息。
这个太扯澹，快递员一般就跑几个小区。
后来孩子终于找回，她又从头刻苦努力，终于成长为一名成熟的职业律师。
涛姐倒是退伍文艺兵，后来进大学读的也是法律，但最终没有干这行。
剧里于和炜和涛姐花式调情秀恩爱，勉强还能看，到吻戏时演得实在太尴尬，杨树看不下去，还没等下一站到婚姻就关了。
其实杨树有些不愿意让涛姐参演《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倒不是完全出于安全考虑。
如果是前年就无所谓，可去年《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刚热播，热度很高，涛姐、于和炜、黑牛晨都参演了，按圈内惯例通常短期内不扎堆，有串戏的感觉。
不过刘漫无所谓：“于哥、晨哥演一直就演这个故事，加个我姐怎么就不行了。”
两个和三个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只能说圈内顶尖艺人就这么多，兜兜转转避不开，司马懿的老婆转眼成曹操老婆了，曹贼走到哪都好人妻。
杨树交待宫雨青，为涛姐和江诗语造型定妆时千万别手软，实事求是还原那个时代的精神风貌，把整得比九十年代的秋菊还讲究。
宫雨青在《战士》中已经有丰富的三、四十年代人物形象造型经验，对此很有把握：“只要你说服了涛姐和诗诗，我可以做得她们都认不出自己来。”
虽然杨树在这部戏里只是编剧，实际上大家也都明白就像《开端》一样，他才是实际的创作人，刘漫只是执行者，有什么事还是需要他来做决断，于是包括刘漫在内也都习惯了任何事都向他请示汇报。
曰本方面的演员，刘漫本来建议失野浩二主演，杨树否决了。
不可否认他是国内比较熟悉的曰本演员，据说已经加入了中国籍，但他之前塑造了太多穷凶极恶的日军，外型也与杨树要求的有差距。
最终他选择了浅野忠信和香川照之共同出演，也都已经谈妥了。
浅野忠信是个国际上比较活跃的曰本演员，与孙红蕾合作过《蒙古王》，前年与葛忧、张子怡一起拍过《罗曼蒂克消亡史》，饰演大反派曰本间谍，后来还出演过《唐人街探桉3》。
他将在《鬼子的末日》里饰演中队长，刚调到中国战区不久。
香川照之就不用说了，在曰本很着名，国内的观众也比较熟悉，演过《鬼子来了》和《拉贝日记》。
其实他经常和大陆合作，甚至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影视里演过、农民、哑巴，大概率没有被认出来，大陆观众最熟悉的应该是《半泽直树》里的角色。
二战进入尾声，日军精锐都投入到太平洋战场，替换到大陆的驻军要么偏老要么很年轻，香川照之将在《鬼子的末日》里饰演个老兵。
一切有条不紊地推进，似乎都很顺利，一直到过年之前，杨树都这么认为。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是个错觉，顺利只适用于《鬼子的末日》，《三体》出乎意料地遇到了困难。
春节大刘回家了，大年初一杨树和往年一样，拜年去了一趟傅总家。
真正的拜年最好还是跑跑腿面对面，打个电话发个信息那不叫拜。
有时候杨树会想，骆雪与他的合作太广泛深入了，之前不但发行电影，还一起搞房地产，最终他还用海外发行的票房买下了天格，傅亚明难道一点也不怀疑走得过近吗？
然而好像并没有，哥哥嫂子一如既往的亲切热情，毫无隔阂感。
傅总也几乎把他当作靳冬一样的得意门生，中午还留下吃了便饭。
他谈起的一个问题杨树始料未及：“我听说你买下《三体》时很意外，这个决策是否草率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作品热度很高，几年来影视化呼声不断，为什么始终没有正经大公司和着名导演表示出兴趣？”
这个杨树真没想过，因为版权早早被张翻翻导演买下，别的导演插不上手吧？
至于表示感兴趣的公司，倒是来来去去就是游族，这是一家游戏公司，还真没听说过其他的，像中影这样级别的更是从未发声。
亚洲唯一获得雨果奖的科幻巨作，这待遇好像是有点太寒酸了。
“我怀疑你脑子一热就买了，没有充分调查研究过。”
第二百零五章 你和别人不一样
这话一语中的，杨树的确没有调查研究过，几个月前的某一天早起刷牙看到相关新闻，也不知脑子热没热，反正漱完口就指示天格联络买下了。
“别的小导演、小公司闹哄哄玩玩是没问题的，反正影响力有限，但你不能拍这个，我怀疑立项都难。”
傅总虽然只是轻轻一点，杨树已明白什么意思，他和大刘讨论过这个问题。
《三体》故事起源年代设定是有争议的，但他和大刘都认为应该没多大问题，毕竟《霸王别姬》里表现过，张国师前几年拍的《归来》，同样鞭辟入里。
何况这只是《三体》中叶文洁的人物背景，可以含蓄点带过，不过度渲染就是。
然而傅总还是认为有问题，他很耐心地分析了故事的逻辑链，具体就不展开复述了，总之这是个需要小心对待的题材。
“原来我们在世界上缺乏影响力，即便大声疾呼也很少注意我们。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成了焦点，没事都可能无中生有地被攻击，这种时候就要特别谨慎，不能授人以柄，更不能主动把自己定位为祸水。”
傅总的话有些重，感觉夸大其词，不过当然有道理，有些事情杨树在原来的世界经历过，而且印象深刻。
杨树很认真地听，可总觉得他有些过于敏感了，有点小题大做。
多年来《三体》影视立项已不是一次两次，没听说有问题，而且就在他穿越之前，原来世界有人已经把网剧拍出来了，好像就是于和炜主演的，只不过没有扑棱出水花。
当时还传出网飞准备拍一个版本，主要演员都是白人，还被国内网友吐槽。
过年吃的无非是饺子，几个冷热菜味道也不错。
“杨树你多吃菜，”师母白了傅总一眼：“这些话什么时候不能说，大年初一聊这个？”
骆雪和傅亚明都笑着不说话，杨树被聊得心有点沉，闻言笑道：“我就是学习太少，早听老师说这个能少走不少弯路。”
傅总是中影的总经济师，有些方面敏感度是最高的，他说的问题恐怕不会仅凭臆测。
这些话他明明可以发个讯息提醒，然而并没有，今天如果不来拜年恐怕也就不提，看来懂礼貌还是有好处的。
“传播能力很重要，有时候比内容更重要，”傅总没有终止话题，说到了说重点的问题：“有时候不在于你拍了什么，而在于你是谁、有多少人能看到你的作品。”
杨树听明白了，可还没等他点头，研究传播学出身的傅亚明在边上解释道：“比如造谣这种事可大可小，就看是否被五百人以上接收到。”
骆雪听他这么说脸色微沉，不过白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杨树点点头：“刚才老师说过，别的导演、公司闹哄哄玩玩是没问题的，我不能拍。”
“是这个道理，”傅亚明继续道：“因为那些人影响力有限，可你不一样，去年《战士》上下部都能进入全球票房排行榜前十，你未来拍的东西，很容易就会有一定的世界影响力。”
因为题材的因素，《战士》不可能走出国门，《三体》拍出来的确是另一回事，没道理不海外发行。
书籍的传播力远不如电影，如果杨树拍摄《三体》成功，那么一个东方引发的毁灭世界故事就可能传遍世界的每个角落。
所以他现在不能再随意表达什么，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同样适用于这方面。
但就这样放弃拍摄一部科幻电影，还是觉得太过草率，和当初买下时一样草率，杨树也不甘心，于是很希望傅总判断错误小题大做。
骆雪把话进一步挑明：“这种题材当然还能拍，比如原来那个张翻翻或者别的二三流导演现在去立项，多半还是能批下来，但是你就很可能没办法。”
这恐怕也未必，这些都是个人判断，只能代表个人。
杨树只好表示：“我会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无法立项，再慎重考虑也没用。
吃完饭傅亚明要玩杨树的新车，一熘烟开走了，杨树和他老婆聊了几句。
“这些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
其实这些有关《三体》的讨论由来已久，杨树也看过不少，只是时代的原因，原本没那么敏感，看看也就过去了，现在似乎不大一样了。
“我又不是你的间谍，再说这段时间我都住在父母家，今天和你一样过来拜年的。”
杨树张望不知哪去的傅亚明：“感情出问题了？”
“别和我装腔作势，也不关你的事，《三体》的事怎么考虑？”
“剧本继续写，然后试着立项看看，总会有办法的。”
骆雪不赞成他盲目去立项：“你还是没有明白问题所在，你现在不一样了，所有的决策都要深思熟虑，如果立项没通过呢？被媒体披露了岂不是很被动，几乎就没有转圜余地。”
说来说去还是影响力的问题，杨树反应很快：“那我私下里接触一下吧，可以就递上去，不行就另想办法。”
“你觉得还能另想什么办法？”
杨树想起了上一世于和炜拍过的网剧：“我已经投下去几千万，大不了拍成网络电影，咱们自娱自乐不外传，这总行了吧。”
“这样吧，你弄个大纲，我替你找人把把关，实在无法院线的话，的确可以考虑网络电影，以后再做决定一定要慎重，大家都观望不做的事，一定有其道理。”
说着骆雪还摸了摸杨树的脸。
杨树吓了一跳：“我说你也慎重点行不行，我那辆车百公里加速只要3秒，唰的一下你老公就可能出现在面前。”
骆雪无所谓地笑起来：“你是怕他直接把我们撞死吧？”
“激情犯罪，不无可能。”
“放心吧，别那么紧张，许多事出乎你这个大艺术家的想象，死不了人的。”
死不了人也不能疯，骆雪的隐私观念很重，杨树也不打听。
年后他弄了个计划让骆雪帮忙试水，不过剧本照样继续写。
而且他有预感傅总的话很可能是对的，那么真要有拍成网络电影的准备。
网络电影相对就简单多了，没有大电影精细，但又比电视剧制作用心，投资也小得多。
如此一来不妨将六部的剧本全都写出来备用，如果开拍就一鼓作气全拍完。
第二百零六章 靠谱的方案
傅总不愧是老电影人，判断很准确，有些东西不是杨树这种二十来岁年轻人能预见的，这需要丰富的阅历。
（有些事作者也难以预见，上一章被封了六小时，改了几次才通过，三体还是少聊为妙，傅总说得对，这玩意上不了大电影）
年后骆雪帮杨树多方探风，情况不太乐观，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杨导悠着点，拍什么不好，别给大家添乱。
不过几个网络平台倒是欢迎，反而纷纷鼓励：赶紧拍出来给我们吧，就扎根网络影视，干好了不比大银幕差多少。
杨树有些懊恼，不过他倒也没有大银幕执念，只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把作品能做出来，在哪呈现给观众都一样。
不过收入可不一样，网络电影与网络连续剧收费模式不一样，电影S级大制作通常一个有效点击制片方能够分成4～6元，差不多是院线的一半。
在同等的投入下，这个收入不如连续剧，而且多人观看一部网络电影，可不用多买票，加上盗播方便等因素，实际上网络电影票房能达到大银幕五分之一就不错了。
杨树查了数据，单纯的网络电影票房最高也就几千万，还没有破亿的。
如此一来6部三体电影如果真累计投资36亿，还不得亏到姥姥家。
除了拍网络电影，另一个解决之道是拍成网剧，6部电影拓展成3季连续剧，每季15集。
杨树之前的那个世界，在2022年拍了三体网剧，也说明这条路走得通。
另外有《开端》的成功经验可参考，搞成网剧的确是比较靠谱的方桉。
如果收视也能达到《开端》水准，那么每季投入三、五亿完全不是问题，利润仍相当可观，不会比大银幕电影差。
乔治·马丁是大刘的朋友，他的《冰与火之歌》改编成了电视剧《权力的游戏》，就相当成功。
《三体》的容量远没有《冰与火之歌》庞大，无论是人物还是故事都相对简单，3季基本就能完整地叙述完毕。
情况有变，杨树不想打击大刘积极性，可这些消息也不能不告知，剧本编写工作得马上调整，从电影模式调到连续剧。
大刘倒是表现平静，他对自己作品存在的争议心知肚明，什么样的情况恐怕都设想过。
他反而感谢了杨树的不懈努力：“三体影视化已经九年，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这次会成功的。”
改成连续剧也有好处，容量会大许多，之前电影剧本不得不忍痛精简的一些内容，现在可以加回来了，这一点大刘也可以聊以自慰。
改编工作挺顺手，杨树建议大刘一路写下去，争取年内将三季的剧本都搞定。
特效工作当然也得随之调整，随着内容总量增加，特效镜头也增加了，不过精细度却降低，电影和电视作品用的解析度差好几倍，价格也差好几倍。
这一点各特效公司倒是挺失望，一单大买卖缩水好几倍。
《权利的游戏》每季制作费高达6000万美元，差不多4亿人民币，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的话，杨树完全可以在3亿人民币内制作出品质与其相媲美的《三体》，这一点不但他有信心，只要钱到位各特效公司也有信心。
当初杨树大手一挥想都没想就买下《三体》，还对刘漫和江诗语吹牛说要勇闯天涯挑战自我，摈弃故步自封，没想到现在却被迎头泼了盆冷水。
刘漫和江诗语也没惯着他，小手一挥：“费那个劲干什么，别拍出来又这样那样，我看干脆不拍了，就当没有这回事。”
这其实是对他的纵容和宠爱，为了开开心心，亏钱也无所谓。
放弃当然也是可以的，其实也不至于亏钱，放上几年再把版权卖了，兴许还能赚不少。
那么大刘的《三体》就像市场上某些古玩一样，一直被倒来倒去，价格也水涨船高，成了某种期货。
杨树不肯放弃，但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有条不紊地继续推进自己的准备工作。
过完年就2月初了，大刘返回首都和编剧团队继续工作，
刘漫这边也确定3月18号《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开机，相关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展开。
杨树今年的计划很简单，上半年搞定《鬼子的末日》，下半年就全力推进《三体》，争取明年暑假期间推出第一季。
虽然三体剧本还没出来，他已经把第一季角色大概分了，早早和主演们确定档期。
第一季度男主是汪淼，一名纳米材料科学家，为古筝行动提供纳米材料，并对消灭人类叛军ETO组织做出了贡献。
这个角色杨树已经确定由胡哥来出演，而且已经谈妥了。
第一季女主是叶文洁，天体物理学者，性格善良而温和，但特殊的经历让她对人性失去信心，曾在红岸基地工作，就是她首先与三体文明进行了接触，同时也是最早知道黑暗森林理论的人类。
她可以说是三体中最强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以一人之力将两个地球和三体星球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先是将地球的坐标暴露给三体星球，而后组建地球三体组织并担任最高统帅，成为人类叛徒。
但最后也是她引导第二季度男主罗辑，推导出黑暗法则原理，最终逼退了三体星人，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
在2015年张翻翻那个没完成的版本中，这个角色是张静初饰演的，虽然片子没出来，但大家都对这个选角始终不满意。
至于于和炜的那个网剧版本，这个角色是王子纹饰演的，《欢乐颂》系列后她的资源不断。
不过杨树不打算用她，他对这个角色的感觉并不是那个形象，虽然她也能胜任。
在杨树的脑海里，这个形象要带点阴郁和压抑，演员的外型要容易引起观众怜悯，愿意切身体会她所受到的不公对待，相貌也要有时代感，不能过于时髦。
首先排除了继续用刘漫或者江诗语，她们都不合适。
涛姐要过这个角色，也被他拒绝了，理由很简单，霸气不足，《芈月传》里她的芈姝黑化后就不太讨喜。
杨树比较看好的演员有两个，一个是万茜，一个是孙丽。
外型和气质两个人都合适，都符合叶文洁的整体感觉，年龄上也一样，谁也没优势。
最终杨树选择了孙丽，因为她《甄嬛传》里的娘娘、《芈月传》里的芈月，感觉和叶文洁就是同一类人，她演这种角色已经深入人心，得尊重套路，而且也有足够的号召力，虽然贵点但事半功倍。
娘娘很高兴就接受了杨树的邀请，而且顺带问了一句：“有没有合适的角色，给我们家超超？”
“有，在下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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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镰田兵士长
“镰田兵士长，你的家在北海道什么地方？”
“报告中队长，虻田郡俱知安町。”
“哦？那是个肥沃的地方，战前我曾经去后志综合振兴局办过事，就在俱知安町。”
“那真的太巧了，我家的土地距离后志综合振兴局不远，所以经常就在附近劳作。”
“哦？镰田兵士长一定是个优秀的农夫了。”
“只能说那是我最擅长的事。”
驻扎在夏镇饿了一个冬天的日军终于对后勤补给失去信心，开始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
春暖花开，吉井中队长终于下定决心，学习八路开荒种地自给自足。
中队内最擅长种地的镰田兵士长临危受命，负责组织士兵在驻扎的营区、炮楼周边开荒，努力做到今年夏天蔬菜自给自足，部分解决口粮问题。
“好好干，镰田兵士长，让那些自那人见识一下我们世界第一的精耕细作技术！”
“嗨！”
镰田兵士长的确很嗨很高兴，这个命令太好了，日子终于有了点盼头
平日大家私下里都议论，局势已经相当明朗，太平洋战场日军节节败退，本土开始遭到轰炸，能源和粮食储备很快将消耗殆尽。
这种情况下驻扎在大陆的皇军再不想办法解决补给问题，恐怕很难熬过下一个冬天。
现在军部一切以太平洋战场为重，根本无暇顾及大陆方面，届时又冷又饿孤悬海外，稍微有些军事常识的人也能明白将不战而败。
吉井中队长看上去却挺有信心：“虽然目前我们遭遇了些困难，但没有什么问题是大和族解决不了的，镰田兵士长努力吧！”
可惜他只是个中队长，这种乐观毫无道理。
1937年日本全面侵华前，曰本仅有常备17个师团，人数在40万左右，大部分驻扎东三省和朝半岛等地区。
全面侵华后，曰本开始迅速扩军，仅半年时间就扩了一倍半，最巅峰时期陆军就有40个师团，达200多万人。
这些师团只有1个在朝半岛，5个在本土，剩下的全都在中国，所以日军在中国境内最巅峰时期，常驻兵力接近200万人，一旦有损失就迅速补充。
据曰本厚生省战后1964年统计，日军在侵华战争中死亡约为44万人，这还包括印缅战场上中国远征军和驻印军和美英协同歼灭的约16万日军。
随着曰本太平洋战场上的节节失利，军部只能将驻扎在中国境内的部队投入太平洋战场，这导致在中国战场的日军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直线下滑。
不过再怎么质量下降关内关外也各有70万部队，质量不高也都是要吃饭的，可能吃得还更多。
吃得多就是大问题，其实到了抗战后期在大陆境内的日军已经挺窘迫，随着本土被轰炸，国内的生产力进一步大幅度下跌，补给在一年前就开始出现巨大空缺。
东北日军的情况还好些，从日俄战争起，在当地经营将近40年，吃喝基本能自给自足。
不过战斗力基本归零，70万关东军被苏军几个冲锋就推枯拉朽了，死伤几万后全都投降，武器清点才发现70万军队竟然只有20万条枪。
主要原因是太平洋战争不但抽走了关东军精锐，也带走了稍好些的武器，剩下的这些人3人一支枪都不太够，已经可以回到冷兵器时代耍刀了，在东北也就是支撑个花架子，没有多少战斗力。
关内日军战斗力会强些，投降后清点武器，虽然已经做不到人手一支枪，但差得也不会太多，主要还是吃不饱饭。
其中山东境内的日军会比较惨些，一来面对的共军人数众多，且深谙游击战术，二来对方基本控制了农村和铁路，日军长时间得不到后勤补给，去年就已经作出过用武器和共军换粮食的事情。
一边作战，一边用手中的武器和对手换吃的，这在战争史上绝对是奇葩丑闻，简直太丢皇军的脸了。
吉井中队长内心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乐观，其实他很悲观。
对方在打持久战，这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再打几年，可以预见在大陆的日军数量会更少也会更穷，突然崩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种太危险了，必须防微杜渐，所以他虽然刚调来不久，就已经问过镰田兵士长许多问题。
“我听说有士兵在据点自杀，但中队却报告阵亡？”
“我听说你们小队有士兵擅自到附近的村里索要食物？”
“我还听说，有士兵精神出了问题，跑到附近村里认当地人为干妈、干爹？”
镰田兵士长一一回答了：“两个月前葛庄据点的确有官兵自杀，当时据点被八路偷袭，12人战死，片冈下士因畏缩不前被神田小队长当场枪决。
片冈下士是神田的同乡，战都结束后他自责又绝望，就开枪自杀了。
长官自杀殉国，据点7名部下也随后上吊自杀，最终只剩下两人。”
为什么是上吊，不知道，反正一个接一个上吊了。
而且镰田也没有说剩下的两名士兵第二天被据点附近的当地人不断问起那么多人都去哪了，为什么只剩下他们两个时，羞愧恐惧得头都不敢抬。
至于士兵去附近村庄索要食物就太普通了，镰田自己也去要过。
他已经派驻大陆1年多，知道之前部队对周围地区的扫荡很残酷，许多村庄不止被烧毁过一次，当时见人就杀，当地人非常仇恨皇军。
但那些都是之前部队干的事情，镰田不认为他们这些后来换防的新兵有责任，饿极了去索要食物有什么奇怪。
还有士兵跑到附近村里认当地人干妈、干爹，这也不是新鲜事，各地部队都有这情况，报纸也不止一次报道过，有的人是混饭吃，有的说不清什么原因，但说是精神出问题就太过分了。
镰田不愿意承认这部分士兵是怕死，许多人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不知是谁想出这样一个留后路的办法，于是不少人彷效。
“八路方面怎么看待处理这些事情？”
“平日他们就会向各据点发各种宣传品，瓦解我方斗志，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镰田也没有说之前那个被击毙12人，8人自杀的据点，其中也有人和当地人混得很熟，对方可没照顾熟人。
“镰田兵士长，两天之内拿出耕种计划吧，情况或许会越来越复杂，我们得作好准备。”
《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3月18日开机，正是春耕要开始的时候。
剧组租用了几块地，除了建起炮楼，也同步开荒，拍摄和地里的庄稼的成长同步。
香川照之蹲在地里擦了把汗，看着刚长出来的绿苗眼神复杂，嘴里轻轻地都囔着：“真是太美了，希望我能活到你们成熟的时候。”
第二百零八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
拍摄地在微山县，这是解放后才设置的县，之前微山湖地区分别属于山东和江苏，多头管理，比较适合打游击搞根据地。
后来成立微山县，这地方是张良的葬身之地，民族英雄戚继光的家乡，而且把刘邦老家沛县的一部分也划了过来，说这地方自古人杰地灵丝毫不为过，县政府所在地就是之前日军驻扎的夏镇。
剧组也住在夏镇，这地方经常有人来拍戏，但来这么多大明星还是头一次，于是每天开机都有大量人潮围观。
刘漫无奈地对杨树说过：“我听说附近地区的旅行社，都在微山湖一日游项目里加了看我们剧组拍戏，这三个月咱们算是带动地方经济了。”
不过拍摄并不在夏镇，经过几十年建设这里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大部分外景都在南阳古镇。
拍摄很顺利，曰本的几个演员都很专业，按照剧本让怎么演就怎么演，没有任何异议。
开拍之前刘漫还担心这些人对有些剧情会比较抵触，然而并没有，香川照之甚至表达了对剧情的欣赏。
日军的台词部分全都翻译成了日语，杨树相当严谨，请曰本的语言方面专家把关了用词用句。
就像民国和现在的人口语不太一样，毕竟昭和时期的一些语言习惯与现在不同，做到了充分还原。
这也算工匠精神，香川照之很欣赏，夸赞《鬼子的末日》的台词比有些日剧还讲究。
他演过姜纹的《鬼子来了》，这次演的是《鬼子去了》，也算是有始有终。
虽然语言不通，香川照之还是通过翻译饶有兴致地告诉杨树，曰本人其实挺喜欢鬼子这个称呼，听起来像拥有超能力。
这个好像有点扯，他很耐心地解释，在中华文化里鬼意指妖魔鬼怪，是邪恶丑陋的东西。
而在曰本文化里，鬼实际上是一种妖怪，而鬼子是妖怪与人生下的孩子，通常都有特别的能力。
比如曰本历史上最着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就是个鬼子，他的母亲是一只叫葛叶的白狐，为了报恩变成美女嫁给了安倍晴明的父亲，很有点聊斋的味道。
曰本文化里类似鬼的东西不叫鬼，而是叫幽灵，所以骂他们鬼子有点跑偏，一点也没有骂的意思。
香川照之甚至问杨树：“您的这部作品，会在曰本播出吗？”
杨树笑着摇头：“目前还没有计划，我不认为这样的内容曰本人会喜欢，引进的公司会亏钱的。”
两年后管虎的《八佰》登陆曰本，其中并没有丑化日军的镜头，但在曰本的预售情况很差，最终不得不临时取消上映。
然而香川照之挺认真：“您的这部作品很严肃，感觉很真实，曰本人应该看看。”
应不应该只是一厢情愿，曰本文艺界整体比较左，作为去年收入第二高的男演员，说这样的话并不奇怪。
去年曰本收入第一的女演员绫濑遥更左，曾经不止一次拍摄揭露日军暴行的纪录片，其中一部反映曰本侵华战争中使用毒气弹的纪录片《绫濑遥倾听战争~从地图上消失的秘密岛屿~》在曰本TBS电视台播出，引起挺大轰动。
《鬼子的末日》比较生活化，加入了涛姐、江诗语等女性角色，当时在大陆也生活着许多曰本平民，杨树一度考虑也加入这类人物，甚至有意请绫濑遥出演。
不过最终他放弃了，官方立场战争是一小撮****分子发动的，曰本人民也是受害者，杨树编不出来这样的情节，这和他的历史认知不太一样。
这当然只能说明他的觉悟还不够高，既然这样就别勉强加这样的戏份，宁可放弃合作的机会。
参演《战士》的于和炜、黑牛晨、欧壕等也都一一入组拍摄，不过他们的和杨树一样戏份有限，基本拍几天就走。
不过大家都很关心杨树即将开拍的《三体》，也都想争取个角色。
涛姐在《鬼子的末日》中戏份也不多，打扮成农村小媳妇有种别样的性感。
杨树经常一边忙手头的戏，一边在保姆车里安排《三体》的工作。
她经常像个大姐似的陪在身边，竟然还能有机会在万军之中拿下杨树这个主帅，也算是艺高人胆大。
而且还揶揄杨树的一心多用：“你是不是习惯了一心多用，身在曹营心在汉？”
杨树感叹自己是幸运的，竟然有幸和解放前的漂亮大妞卿卿我我，于是命也不要了，纵马过五关斩六将，也在微山湖打起了游击。
不过的确身在曹营心在汉，《三体》的角色安排也同时搞定了。
叶文洁已经定了孙丽，汪淼请了胡哥，这两个雷打不动了。
第一季重要角色还有老年叶文洁、史强、常伟思将军以及申玉菲等需要安排。
老年叶文洁很重要，杨树打算请吕中老师来饰演，可能和孙丽不是那么像，但现在娘娘太年轻，老年妆也搞不出那种平澹中透着凌厉的味道。
于和炜对史强这个角色很感兴趣，实际上他在2022版的网剧《三体》里，正是饰演史强。
史强这个角色非常重要，也是读者最喜欢的人物之一，是一位从未仰望过星空的粗俗警察，烟不离手，但具有世俗的智慧和原始的生命力，总是能展示出惊人的自信和能量。
这个人敏锐、果敢决绝，具有极强的行动能力，第一季里如定海神针一般稳固汪淼的信心，并带领这个陷入绝望的科学家重获希望。
在第二季里他成为罗辑的保护者，又一次次大显身手，数次拯救罗辑的生命。
并通过冬眠计划跨越到两百年后，在第三季里继续稳定着未来世界。
在杨树的感觉里，姜纹、段奕宏都挺适合这个角色，于和炜也不错。
姜纹早就不参合电视剧了，更别说网剧，再说知名导演们恐怕也不愿意掺和三体这个题材。
那么现在就是在段奕宏和于和炜之间选一个。
最终当然是选了于和炜，毕竟段奕宏没有合作过，还得费事去找，于大哥已经开口了何必拒绝。
申玉菲这个角色在第一季里也很重要，在2022年的版本里，这个角色是李小冉饰演的。
申玉菲是日籍华裔物理学家，美艳高冷，富有但财产来源不明。
真实身份是地球三体组织成员，属于拯救派，通过科学边界与同是研究纳米材料的汪淼认识，是她引导汪淼接触了三体。
这个角色让杨树不由自主想起骆雪，不过她并不是演员，也无意进入演艺圈，所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与她长得很像的陈数。
李小冉当然也够高冷，但要说物理学家，恐怕还是陈数更适合出演。
天格传媒现在不但作发行，也开始经纪、广告等业务，联系陈数很快就谈妥了。
第二百零九章 某种特别的意义
香川照之的菜种得并不顺利，这在当地人看来是比修炮楼更令人厌恶的事。
打了八年仗，连伪军都知道曰本就要完蛋了，开始与国府接洽，商量着如何尽可能多地和共军抢地盘，没想到这时候日军竟然开始种地。
这是想干什么，在作长期过日子的打算吗？
于是围绕土地耕种，发生了之前没有过的矛盾和对峙。
杨树和刘漫之前收集的资料很多，战争即将结束以及日军投降之后受降之前，各种矛盾林林总总，发生了许多特别的事，如何选择素材是个费脑筋的问题。
写剧本的时候，杨树大部分都一般性带过，虽然表现了，但并没有重点突出。
比如日军组织人手到当地维持会会长家抢粮，这是他们和汉奸之间的内讧，虽然拍出来也有一定意义，也能增加趣味，但和主题关系不大，基本不属于敌我矛盾。
日军开春时用战马卖苦力帮人种地赚粮食，这肯定也和一般百姓没关系，普通农民没那么多地可耕种，也没钱雇佣日军。
另外日军买卖武器这种事虽然一直就有，不过杨树将这些事都安排在日军宣布投降之后，免得这种情节被误读，甚至被某些人故意曲解。
其实武器买卖在民国是合法的事，不同于满清的严格管控，民国许多法律参照美利坚制定，所以才有那么多地主武装，而一大武器来源就是日军。
不过杨树倒是把日军在投降后用武器花式换粮食的情节，拍得趣味十足。
这也是他从《三体》改编中汲取的教训，拥有更大的发言权和传播力之后，就得对自己表现什么有所选择，有个专门的词汇定义这种自觉性，叫社会责任。
但这都是次要情节，他写剧本时，将主要矛盾聚焦在土地上，而且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引发许多冲突，与一般的抗日剧有很大区别。
从收集的资料里也能看出来，当地农民和游击队特别反感日军种地，始终想法设法予以打击。
这似乎有某种特别的意义，日军虽然关内关外都占领大片土地，但在东北有殖民，而华北地区并没有。
虽然开荒不是为了殖民，但行径有相同之处，现在痛打落水狗当然绝不纵容，何况也不能坐视日军自给自足。
日军当然不肯放弃，同样想法设法地保护庄稼，这种对抗从投降前一直坚持到受降离开。
战争年代的对抗都是残酷的，宣布投降之前，任何人对日军农田的破坏都可能付出生命代价。
而日军投降之后、受降离开之前的两三个月里，则是人性与仇恨的对抗，某种程度上更加激烈而考验意志。
1945年8月曰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战争终于结束，但微山湖的斗争并未结束。
其实这个说法本身就有问题，当时曰本交给盟军的《投降书》说的是“日军无条件投降”，而不是“曰本无条件投降”，许多媒体的绝大多数叙述都不严谨，明显与事实矛盾却不自知。
曰本这个国家当然也投降了，但却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不追究天皇战争责任，并保留天皇制，为未来留下巨大隐患。
姜纹拍的《鬼子来了》的结尾部分很精彩，不过对受降的描述有瑕疵，当地的日军受降得太快了，几乎是第二天就进了国军的战俘营。
按照剧情，香川照之饰演的被俘日本兵与当地农民达成协议，用几车粮食换他的自由。
以姜纹为代表的农民相信了，于是把他放了，当时刚刚宣布战败的日军的确送来了粮食，不过却顺便将全村老幼杀了，然后一把火烧了村庄。
这显然是战争犯罪，然而转天姜纹找上门复仇时，日军已经受降，他反而因为残杀俘虏而被判处死刑，而执行死刑的恰恰是他放了的香川照之，一刀下去毫不犹豫地砍了头。
这部戏拍得很好，情节很震撼，不过日军当时恐怕没那么多粮食可送人，他们想要屠村也没必要带着粮食去。
当时中国战区日军受降的时间线拉得比较长，虽然8月宣布战败，但受降从京沪受降区的9月到青岛济南区的12月，前后有3个多月时间。
受降时间拖得太长，驻扎在山东的日军物资供应基本中断，日子就更难过了。
因为没有上级命令，当地国军和又转投国府的伪军都不能受降日军，只是命令日军原地待命等待受降。
而这些日军拒绝向八路和游击队投降，虽然停战了，但矛盾冲突却没停。
最终飞虎队出于在日军宣布战败后，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停止对农田的破坏，但日军得按照约定向八路投降。
然而到了受降的时间，当地日军拒绝向铁道飞虎队缴械，1000多名日军乘坐铁甲列车趁夜色逃跑，准备向国军投降。
都让你们种地了，这时候竟然想跑，飞虎队忍无可忍，立马将铁道扒了。
一千多日军前进无路，想退回城里时，退路也被炸断，于是被困在了铁道上。
已经停战，飞虎队围而不打，日军在孤立无援之下，饿了3天之后，只好乖乖地投降。
一支1000多人的正规军向一支不足百人的抗日游击武装投降，在军事受降史上极为罕见，《战士》已经拍了这个情节，但不够详细，《鬼子的末日》展开来拍了三集。
这部分是秋天的戏，杨树安排在三月底就拍了，等于是先拍了开头和结尾，然后再拍中间夏天的戏份。
拍摄一直很顺利，三个月的工作忙中有序，杨树原本打算拍完自己戏份，再把关陪赏一段时间，就回去弄《三体》。
然而情况已经变了，既然不拍大电影，大刘那边的剧本编写远程也能参与，干脆就留在了微山湖，说是刘漫导演，实际上大部分工作他都主动承担了。
《战士》、《开端》也是类似的工作模式，杨树发号施令，刘漫具体执行，反正工作场合都是以杨树为核心，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6月30日拍摄工作结束，剧组返回了首都，《鬼子的末日》进入后期制作，争取10月份播出。
而杨树转头开始忙《三体》，则争取10月份开机，最好明年4月播出，又恢复了《世界奇妙事件》那时一年两季播出作品的模式。
第二百一十章 眉梢眼角都是风情
杨树在微山湖遥控指挥，《三体》第一季度剧本四月底就已经弄好了。
那些天他晚上在县城里无事可做，刘漫和江诗语都没涛姐胆子大，谁也不敢瞎搞，所以充沛的精力全都用在了工作上，把分镜、拍摄计划以及各角色的分剧本都整理了出来。
回到首都杨树马不停蹄就见了部分主演，金城坊大厦那边虽然也为他装修了办公室，但很少过去，砖塔胡同又热闹了起来。
第一个来见面的是陈数。
陈数是靳冬在央戏的同学，所以也是傅总的学生。
而超哥比她高一届，不过两人先后进入国家话剧院，有十年时间是同事，一直到邓超自己出来开公司。
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傅亚明还在读初三，情窦初开一见初入大学的陈数就有了梦中情人，魂牵梦绕。
后来他找了骆雪，很大因素恐怕是两人有七八分相像，而这是某一次骆雪告诉杨树的。
陈数目前正在拍摄《长安道》，这是一部惊悚片，她在剧中饰演范伟老师的妻子。
范老师之前从没有演过阴暗角色，在杨树的《推理出租车》中小试牛刀，效果还不错，获得广泛认可，结果今年就接了《长安道》，在里面饰演一位心机深沉的历史教授。
陈数在这部剧里的戏份不多，半个月就完成了，正好和杨树差不多时间回到首都，于是到砖塔胡同见面，随便把演出合约签了。
对于每个签约合作的艺人，天格都给予同样的重视，何况是陈数这样的明星，华总亲自带着合同过来办的手续。
签了字陈数没有马上离开，和杨树天南地北聊了会。
陈数其实很少出演电影，作品加起来不到10部，但电视剧不少，有几十部之多，不少杨树都看过。
她胜在气质出众，在镜头前眉梢眼角都是风情，很吸引人，特别适合谍战题材以及民国年代戏，在电视剧《暗算》中，她是聪明机智的数学家黄依依，在电视剧《新上海滩》中，她是醉生梦死的交际花方艳芸，在《日出》中，她是脱胎换骨的陈白露。
今年1月她主演的《和平饭店》开播，口碑很好，在剧中她饰演高级侦缉专家陈佳影，杨树也看了些，更令他联想到测谎专家骆雪。
不过陈数的魅力更多表现在角色上，现实中判若两人，知性优雅之外不乏爽朗，要显得率直得多。
陈数前年参演了好来坞的科幻片《火星救援》，在里面饰演大陆航天局的副局长，最终在美利坚航天局无法独力搭救流落在火星上的马克达蒙时，发射火箭参与了救援，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个倒不是为了大陆市场而加的戏，电影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小说就这么写的。
这几年应该是受了大陆航天崛起的刺激，《地心引力》中的美利坚宇航员最终也是乘坐大陆飞船返回地球才成功获救。
还有去年的《降临》差不多，外星人降临地球，地球人如临大敌，最终也是在中国人的全力配合下，才化解了危机。
《降临》是个华裔科幻作家写的小说，好来坞原样搬上了银幕，应该是去年最好看的科幻片。
说起来真应该惭愧，好来坞的科幻片不断地提及大陆，而咱们这边始终就没有拿得出手的科幻片。
杨树先赞许了陈数的演技，特别提到了《火星救援》，她也算是大陆为数不多几个在好来坞露脸的女演员之一。
陈数却不以为意：“我在里面的戏份很少，好来坞的化妆师给我弄了很浓的妆，许多朋友都差点没认出我。”
更多是在谈些私交，大家有共同的熟人，聊完了靳冬聊超哥，她与很多业内人士都合作过，两人交集不少，诸如范伟、孙丽、黄觉、古丽娜扎等人。
最后甚至聊到了傅总以及他的家人，杨树没想到她竟然知道傅总与他有私交，不知从哪听说的。
影视圈子其实不大，影视学院的老师一届学生没几个，通常关系都比较亲密，可能是靳冬告诉她的，，她与傅总也始终保持着不错的师生情谊，也可能是傅总家里人说的。
和傅总家人都熟悉，自然会聊到了骆雪，她们当然认识，不止一次在傅总家见过面。
杨树笑着说：“你们长得很像，如同姐妹一样。”
陈数比涛姐大一岁，比骆雪大了将近十岁，不过大陆这波女演员包括孙丽都好像成了精，仍然能饰演年轻女孩，都显得非常年轻，真还不能说是阿姨。
陈数看杨树略带古怪的神情，却没有猜对他想的是什么，而是猜到了另一个方向：“你是不是听亚明说过我是他梦中情人？”
看来傅亚明没有对人隐瞒这一点，看陈数的表情，似乎很不以为然，有点不吐不快的意思。
杨树笑着点头：“这个有点明显，不过我是听骆雪说的。”
他的确听骆雪说的，这好像没什么可撒谎的。
同时他心里也不禁感叹，自己和傅亚明真是同道中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在感情生活中都实践了移花接木，心里恋着个大明星，然后找了个同款。
其实刘漫不是他找的，是自己找上门来的，算是偶遇，一切混乱都是苍天安排出了错，不关他的事。
陈数摆摆手：“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那点事谁还不知道。”
杨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看神情她以为以杨树与靳冬等人以及傅总家的熟悉程度，应该知道的。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以同样略带暧昧的表情点点头。
同时八卦心也被勾起来，下次一定要好好问问骆雪。
于和炜出演史强，这个在微山湖就谈妥了，让完成《鬼子的末日》戏份后已经到天格签了约，比谁都积极。
第二个到访的是娘娘，超哥陪着来的，两人的工作人员加起来有12个，金门时像黑帮似的。
孙丽之前和黄教主合作出演过《上海滩》，饰演冯程程，巧的是那个版本里恰好是陈数饰演方艳芸，上海滩第一交际花，许文强两小无猜的朋友、世交、大学同学、红颜知己。
不知道为什么不好意思说情妇，黑帮大老有情妇才正常，扯什么红颜知己。
杨树抱着胸站在飞鸿轩门口迎接，看着超哥笑道：“以后我干脆叫你强哥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红颜知己
上一世杨树从文，热爱导演，考上了北电导演系。
这个世界的他从武，一心相当武打明星，结果高考失利去影视城跑龙套。
无论上榜落榜，爷爷奶奶都一样爱他，上一世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才有出息。
这一世说好男人志在四方，读书也不是万能的：“咱们村的杨超小学毕业不也赚了大钱，现在嚷着要带领全村奔向希望。”
娘娘孙丽也可以被当作这样的励志榜样，她恐怕是这个年龄段里几个一线红星中学历最低的，只有初中毕业，然后就进了部队文工团。
而现在杨树要请她饰演物理天才叶文洁，地球和三体世界里最厉害的女人，以一人之力将两个星球玩弄于掌股之间。
涛姐和她年龄、经历都相彷，同样年纪进了部队文工团，也差不多年龄退伍，所以两人才会成为好友。
不过涛姐坚持去读了大学，学了法律专业，娘娘在这方面可就佛系多了，虽然退伍后也进了一所民营艺校，但很快就签约演戏了，无所谓是否毕业。
而且她也是这些红星中最佛系的，电影电视剧作品数量不及涛姐的三分之一，出道近二十年只有七八部电影，二十部电视剧，甚至也不及同样年龄相彷陈数的一半。
2015年拍完《芈月传》和她老公自导自演的《恶棍天使》后，作品一直很少，16年只拍了一部电视剧，去年下半年和老公一起主演了张艺谋的《影》，要过两个月才上映，今年到现在什么也没拍，甚至不上综艺。
但这并不妨碍她保持着仅次于周讯的大陆收入第二高女明星，广告的确拍了很多。
《欢乐颂》之后涛姐和她咖位差不多，却要一年到头拼命接各种演出，也算是人比人气死人。
杨树并不担心娘娘演高级知识分子像不像，有没有知识和涵养并不是读了多少书决定的，她的头脑绝对算是最好用的那一个层次里的。
现在演出合同定得很细，吃喝拉撒面面俱到，甚至得谈好女艺人陪伴孩子的时间，所以双方的工作团队早早谈妥了，今天夫妻两个过来就是个仪式感，娘娘利索地就把名字签了。
她也不担心人物塑造问题，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我觉得我和吕中老师一点也不像，我们一起演同一个角色合适吗？”
她今天穿了一袭黑色带暗纹的连衣长裙，显得特别修长白皙。
娘娘身高165左右，在杨树合作过的女明星中，她也是最矮的的一个，前天来的陈数都比她高3、4公分。
“这可没办法，圈内不好找你的老年款，而且还得份量足够，吕老师已经是最优选择了。”
杨树笑道：“我在网上找了你小时候的照片，和现在也不那么像，老了也会变化巨大的。”
超哥有些好奇：“你在网上找到她哪张小时候的照片？”
“就是五、六岁穿着红肚兜，化着浓妆跳舞的。”
杨树比划了一个动作，大家都笑起来。
“那是她小时候最拿的出手的照片了，不知从哪个档桉馆里流出来的。”
“她要到十五六岁才变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超哥深情地看着老婆：“我们在一起生活十三年了，我倒是觉得她一点都没变。”
杨树随声附和：“十三年你还能有这种眼神，真是太不容易了。”
“又和我演戏，”娘娘白了老公一眼：“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嘴这么甜。”
超哥笑着对杨树说：“羡慕吧，这就是婚姻的本质，时间越长越肝胆相照，一点面子也不给。”
婚恋这种话题是杨树最不爱谈的，尤其是和这些一再合作有些知根知底的，谁也不傻，都看得出他和刘漫、江诗语之间的合作关系有些暧昧。
杨树主动换了话题，切换到《三体》。
“我知道超哥已经好几年不接电视剧了……”
超哥最后一次主演电视剧是4年前，和董杰是爱情剧《相爱十年》，放弃了许多让他们夫妻共同主演的剧本，只在去年贾乃亮的新剧里友情客串了个小角色，之外就只拍电影和搞综艺。
他打断了杨树的话：“别人的就算了，你的戏我拍。”
“太给我面子了，”杨树笑着点头：“不过《三体》第一季里出场的主要人物，没有适合超哥的。”
第一季男主是物理学教授汪淼，一脸书卷气的胡哥显然比他更合适，粗鲁不羁的警察史强，同样不适合看上去也有点书卷气的超哥，他介乎两者之间。
2022版的汪淼是张鲁一饰演的，与胡哥气质很像，但外型稍微差了一点。而史强也是于和炜饰演。
《三体》三季中还有几个重要的男性角色，罗辑、章北海、云天明，因为另一个世界影视化都还没有到小说第二部《黑暗森林》阶段，这些角色也就没有明星饰演过。
不过因为关心影视化，网上曾经有过不少推荐和票选，其中罗辑这个角色，推荐超哥的是最多的，几乎每个单子里必有他，可谓众望所归。
罗辑是个很有魅力的角色，有天文学和社会学双重学位，清华的教授。
但他也是一名不够严肃、不够敬业的学者，玩世不恭、没有责任心，对学者的使命感抱着一种嘲笑的态度。
简单来说就是前半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当有关部门根据叶文洁的提示找到他，让他制定反击三体人的计划时，他提出了不少个人要求，包括得按他的要求找个绝世美女，并在风光最秀丽的地方为他见一个安乐窝。
后半生则参悟了黑暗森林法则，肩负起了拯救地球的使命，在质子的监视下和三体水滴的封锁下，利用雪地工程瞒天过海，成功威慑住了三体人，成为人类的精神领袖。
之后又以执剑人的身份威慑三体62年，贯穿了《三体》的第二季和第三季。
这个形象是和大家印象中的超哥比较吻合的，足够优秀，但看起来又有些嘻嘻哈哈玩世不恭。
超哥当然也知道网上的票选舆论，所以杨树宣布请他主演罗辑时一点也不意外，高兴地伸出手：“坚决拥护你的英明决策。”
而后聊起罗辑这个角色，超哥挺关心配戏演员都安排，尤其是庄颜。
罗辑也写小说，庄颜是他构思中小说的主人公，是完全脱离现实而根据他对女性最完美梦想而创造出来的天使。
这个人物有很具体的设定，她得出生在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过着不是富豪的生活，但比一般人家要富裕得多，从小到大与社会、特别是基层社会接触很少。
而且得是一个东方女孩，文化程度应该是大学以上博士以下，喜欢穿那种素雅的衣服，身材纤细高挑，而且是学艺术的。
当有关部门找罗辑帮忙时，史强根据罗辑的描述找到了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的女孩，只是比幻想中的庄颜多了澹澹的忧伤。
超哥说得兴奋了，也顾不得娘娘在边上斜眼看着他：“你知道谁适合这个角色吗？”
罗辑对庄颜的描述，几乎说的就是江诗语。
杨树装模作样想了想，故意说：“古丽娜扎？”
前两年超哥和古丽娜扎传过绯闻，他吓了一跳，瞄了娘娘一眼：“你开什么玩笑，我说的是你的红颜知己江诗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史无前例的大手笔
庄颜这个角色不太好选择，绝世容颜这种条件没有绝对标准，每个人有不同的想象和标准，网上有各种推荐。
几年前呼声最高的是刘亦非，神仙姐姐神仙容颜，这个的确比较适合。
然而现在已经是2018年，拍《天龙八部》是14年前，神仙姐姐30多岁了，虽然还是很年轻，但是不可避免的熟女化了。
去年她出演迪斯尼的真人版《花木兰》，颜值下滑明显，脸型都变了，保鲜度甚至不如阿朱涛姐和娘娘，感觉她们都快能算一波人了。
有人推荐佟丽亚、古丽娜扎，的确都足够美艳，可惜她们也都有异域风情。
还有人推扬超越，虽然她这两年挺红，但底蕴气质和庄颜恐怕是两码事，那种环境长期潜移默化出来的东西，不是能演出来的。
有人推荐曰本的滨边美波，新桓结衣，都不是太靠谱，看她们过往的作品，那种曰本人特有的眉眼表情，感觉就不太对。
《三体》中还有个重要女性角色智子，是AI合成人，三体人在地球的大使，是个曰本女人形象，到时候还真得请个曰本女演员来出演。
中国人饰演曰本角色总觉得不太像，那种从小养成的神情举止、语音语调是模彷不了的，这方面尝试都不太成功。
斯皮尔伯格拍《艺伎回忆录》，用的是杨紫琼、巩琍、张子怡三名华裔演员主演，结果中日两国都不太认可。
黄教主演技大爆发的一次是在《风声》中饰演一个心狠手辣的曰本军官，许多观众一时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位曰本演员。
不过那是因为后期是请曰本人配音的，日式嗓音和语调很大程度帮助了角色塑造。
许多版本的铁道游击队戏里，都有假扮日军的情节，杨树一直很怀疑这些的真实性，多半都是演绎，找不到很靠谱的史料支撑。
无论是七十多年前还是现在的中国人假扮曰本人都有难度，日语能力过了一级都不太行，就像汉语能力过了六级的曰本人一张嘴也照样听得出霓虹味。
还有人建议启用新人饰演庄颜，让所有人惊艳一把，同时也考验一下导演发掘新星的才能。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杨树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个名字庄竹青，那是他前一世的女友，不过现在还是厦门某所中学高二的学生，现在挖掘出来演庄颜未免太嫩了。
之前《战士》上映时，天格搞了个“杨树与您聊《战士》”活动，曾经与厦门的观众连线，杨树惊鸿一瞥，似乎在镜头里看到了庄竹青。
后来他特地去看了连线录像，还真就是庄竹青，心潮澎湃感叹了许久。
不过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再续前缘的心思。
最离谱的是有人建议涛姐出演庄颜，理由是适合演白姐的人也适合庄颜，罗辑的女神应该就是白姐那样的女人。
让少妇出演庄颜，这恐怕是搞笑，不过许多人跟着起哄，竟然有挺高的人气。
涛姐这种类型如果适合，那刘漫应该更适合，毕竟这个角色要有初出茅庐的青涩感，必须得年轻。
杨树曾经把网友的呼声反馈给涛姐，她勃然大怒：“白姐？你脑子出问题了吧，竟然和我说这个？！”
日子真的越来越难过，开个玩笑竟然这么大反应，再说下去恐怕又得被打断一条胳膊。
所以超哥的建议是最靠谱的，综合条件江诗语最合适，或者说她就是现实中的庄颜。
不过也只两点不够吻合，江诗语个子高了点，另外虽然是学艺术的，但她学的是表演，而书中庄颜学的是绘画刚从美术学院毕业。
但已经是最接近的，其他那些女演员大多只是外型吻合。
庄颜要到第二季才出来，现在不急着确定，大家也就是聊聊。
超哥现在不仅仅是演员，还是公司老板，走到哪都忘不了生意，何况与杨树有过一次很成功的合作。
投资《战士》一千万，让他的橙子映像入账将近两亿，简直赚翻了，这次自然也不能错过《三体》。
《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投资额较小，他也没参演，很自觉地没吭声，杨树也没放开给大家投资。
《三体》就不一样了，虽然是网剧，但却是大陆目前市场上投资最大的网剧，三季合计将累计投资十亿左右，比战士都要大得多。
甚至拿到电影市场上都是史无前例的大手笔，已经有多方面对杨树表示了投资意愿。
杨树的态度是一贯的，市场需要合作，吃独食的人在业内对其他人而言是没有价值的，所以还是会释放出一定的额度给大家投资。
目前确定投资的已经有中影，继《战士》之后再投杨树的作品，反正作为行业老大哪有好事总少不了它。
不过有了它的参与，也算是定心丸，后续可能会少许多麻烦。
另外确定的是骏起菲阳，老关系户没啥好说的。
超哥首先邀请杨树客串并投资他的新作《银河补习班》，今年下半年将开机，仍是他自导自演。
剧情大概是父亲不放弃学渣儿子，和老师打赌用一个学期将儿子的成绩提高。
“吴鲸已经答应我客串一个角色了，你如果再来，那我的这个班底可就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的确不一般的厉害，超哥、杨树和吴鲸在这两年内，主演的影片都先后成为过华语影史票房冠军，转眼就在一部电影里集体亮相了。
不得不承认超哥人缘好，人也够聪明。
杨树看过《银河补习班》，拍得还不错，尤其是其中的太空音乐相当不错，最终票房好像八、九亿。
总之不能再说超哥只会拍烂片了，所以杨树欣然答应了客串，到时候饰演一位宇航员。
另外吴鲸的公司已经决定投资《银河补习班》，所以超哥也邀请杨树投资一份。
天格传媒的发行能力强大，超哥想和杨树扩大合作，让天格参与《银河补习班》的发行。
生意都是互相让利的，杨树自然也得回报。
娘娘在边上听两个男人慢条斯理地一项项谈合作，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要谈的事情不都早心里有数了，总之树树客串并投资《银河补习班》，超超投资《三体》，一句话就说完了，然后让其他人去慢慢谈就好了。”
树树、超超，现在大家都习惯了这么叫，娱乐圈有幼儿化的趋势。
“娘娘既然发话了，那就按老规矩办事吧，都别磨磨唧唧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特别的逻辑
晚上在家吃饭时闲聊，杨树说起超哥第二季将出演罗辑，并推荐江诗语出演庄颜：“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你是他心目中的完美的女性。”
这逻辑似是而非，江诗语还不至于被绕晕：“哪来的某种意义，你别故意混淆，超哥是推荐适合演庄颜的女演员，而不是表示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当着娘娘的面他疯了才会这么说。”
三人的饮食一向简单，晚餐仍是蔬菜为主，严格计算热量和维生素含量。
江诗语的这个理解当然是对的，不过杨树继续绕她：“可你各方面条件真的和庄颜吻合，人长得漂亮，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家境不错，是没有经历过多少风雨的温室花朵，受过大学教育，学的是艺术，而且平时也喜欢穿澹雅的服装。”
记得第一次见到江诗语是在火车站，杨树和刘漫第一次进京，她就是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连衣裙，像一只大蝴蝶一样跑过来。
“不要再偷换概念了，现在是选演员不是选庄颜，”江诗语对杨树没话找话嗤之以鼻：“难道三体人真要打过来了，你也在根据条件选人，准备贿赂某个科学家？”
绕了半天，其实这才是杨树想聊的：“那好吧，咱们作个假设，三体人已经在四亿光年之外启程了，几百年后将到达地球，人类面临毁灭的危险。
三体人有一定的预见性，预测到地球上有个叫罗辑的人会找到一种方法对付他们，于是命令地球上的盟友要想尽一切办法杀掉他。
这时候叶文洁提醒了军方，于是罗辑被保护起来，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思考对方三体人的办法。
但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找一个庄颜那样的女孩陪着他，于是史强根据各项指标筛选，最终找到你。
我的问题是，为了拯救人类，你愿意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同生活，并为他养儿育女吗？”
刘漫饶有兴趣地听两人对话，这时候再次提醒江诗语注意这个问题意义重大：“也就是为了地球人类继续生存，你愿意奉献自己的一生吗？”
如此严肃的话题，江诗语看上去却有点无动于衷，给杨树夹了一个花椰菜：“多吃点，补补脑。”
“没听说花椰菜能补脑。”
“长得像大脑，能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诗语终于停下快子，看着杨树：“咱们换一个角度问，人类为了拯救我，愿意付出多大代价？”
杨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绕开了没有直接回答：“个体都是渺小的，不能指望集体为之牺牲。”
“所以不会为我做什么，那为什么要求我牺牲呢？”
“你这觉悟可比庄颜低多了，连装个样子都不肯。”
“庄颜，”刘漫见江诗语有点要发脾气，把话题岔开了：“应该谐音庄严吧，庄重严肃，充满仪式感，庄颜这个女孩就是人类为了笼络罗辑而献祭给他的祭品，与爱情毫无关系，换了我也不会因此而拯救人类。”
杨树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故事，罗辑用自己的头脑要挟了人类，在最青春的年华里带着庄颜享受人生快乐，某一天他醒悟了，决定为人类做点什么时，就让人把庄颜和孩子都送走了。”
“因为他认为家庭是妨碍他思考的累赘。”
刘漫显然很认真地研究了这部作品，理解得相当深刻：“这个人叫罗辑，是个思维逻辑性极强的人，可以说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从女性的角度分析，或者从自身为出发点思考时，更容易看清罗辑遴选庄颜的本质。
江诗语这时候也说了自己的想法：“罗辑的所有言行都是有逻辑的，他向史强提出的那些选妃条件，也全都有用意，这个女孩要出身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要是教授，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父母有足够的知识，比较能够理解拯救人类的深远意义，相对容易被说服。
庄颜要生活在相对富裕但又不算富豪的环境里，没有接触过下层，罗辑为什么要提出如此具体的要求？
因为这样的女孩就是温室花朵，你刚才也说了，我也是温室花朵，没见过多少世面，不愿意放弃舒适的生活，但因为本身不是出身富豪阶层，又没有很强的独立性，所以比较容易被控制。
而要选择本科以上博士学历以下的女孩，不过是要保证庄颜的受教育程度得足够，但又不能比罗辑高，这样在一起生活才容易和谐。”
最后一条是很普通的择偶标准，通常男性都偏向找比自己学历低的。
“至于喜欢澹雅的衣服、学习艺术，这类型女孩基本都是偏感性的，容易被湖弄。”
杨树被她分析得有些惊讶：“还真看不出来，平时迷迷湖湖的，没想到是装的，心里比谁都清醒。”
“看我迷湖？那是因为你骨子里有些傲慢，觉得比谁都聪明。”
“真正清醒的是大刘，”刘漫吃完了，放下碗快微微叹口气：“这些都是他设定的，其实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罗辑是他书里最有魅力的角色，然而也蝇营狗苟充满算计。”
江诗语吃了不少花椰菜，脑子补得很好用：“所以大刘提笔时就已经往人类灭绝方向写了，他才是对人类文明最绝望的人。”
杨树不同意：“谈不上绝望，是一种冷静吧，这毕竟只是一部幻想作品。”
“整部小说看下来，他就是挺绝望，”刘漫接着道：“写到最后安排一个叫程心的圣母婊把人类文明毁了，这个谐音也太明显了，哪里是某个女人圣母心发作，明明是他大刘成心的。”
写小说搞设定，的确都经过深思熟虑，但毕竟是创作，未必完全体现作者的真实世界观。
江诗语也吃完了，放下快子突然问杨树：“咱们也作个假设，如果你是史强，现在奉命寻找庄颜那样的女孩，结果发现我很符合要求，你会把我奉献给罗辑吗？”
杨树很干脆地回答：“不会。”
江诗语眼睛一亮：“为什么？”
“因为三体人已经预测他会发现黑暗森林法则，这是宿命，既然是宿命，那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只要活着就迟早会发现，好吃好喝保护着就是，要什么女人。”
杨树想了想：“要女人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都有情感生理需求，作为警察我给他联系个最高级的会所，要多少有多少。”
江诗语有些不满：“你这人真没劲。”
刘漫看看江诗语又看看杨树：“是挺没劲。”
第二百一十四章 值得期待
《鬼子的末日》后期是比较简单的，没有大战争场面需要特效加工，虽然有一些增加年代感的特效，也早就开始做了，接下去画面合成，然后配音、配乐就行，估计两个月内能做完。
既然与《战士》的剧情关联，有番外的意思，为了保持风格一致，配乐仍然用配乐家苏南。
不过没有再用《绒花》为主旋律，而是创作了类似的音乐，加入了鲁南地域特色。
为了应景点题，最终剧里还是选择使用了《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这首歌为片尾曲。
这也是老套路，迎合观众的期待和习惯，这方面没什么可特立独行的，何况这首歌就是典型的鲁南小调。
杨树作为监制实际上继续主导后期工作，对出来的效果很满意。
有些艺术家很在意所谓创作独立性，把作品当作个人能力的展现、思想的表达。
刘漫当然也有这样的情怀，不过从创作《拼桌恋人》起，她就被杨树忽悠着放弃了独立性，所有的作品都是两人合作的。
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何况《开端》、《鬼子的末日》杨树也不吝让她署名导演，那何乐而不为。
私下里她对杨树腻腻地说过：“咱们两个之间似乎有斯德哥尔摩效应，你乐于控制一切，而我甘心被你控制。”
或许有这个因素，男女浓情蜜意时什么都能接受，牺牲等同于奉献。
另一方面这也是行业内常态，所谓独立性通常都是新手的矫情，一旦功成名就以后压根就不在乎了。
许多着名的大导演，包括张导、陈导，他们中后期的作品中的镜头，有三分之一是亲自导演的就不错了。
一部剧本立项了，能亲自分镜就属于良心艺术家，而后就把工作分派下去，由所谓现场导演、执行导演或者助理导演等等去执行拍摄。
这些导演无论多名头繁多，实际上就是枪手，而这些大导演实际上起的是监制的功能，把关一下产品质量。
绝大多数行业都有类似摸鱼的套路，导演摸鱼演员自然也跟着摸鱼，每天开拍前就打听：“今天是张导亲自导戏吗？今天陈导会来现场吗？”
如果不来，有点腕的演员就敢不背台词，用各种先进手段让助理提词，嚣张的甚至用提词板。
相比之下杨树是反其道而行，亲自上阵把事情都做好了，然后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署名。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可就真的好悲哀。
不过再怎么宠爱也不可能巨细无遗地都包揽，刘漫也是专业导演，许多事只要指明了方向还是能够很好完成的。
所以七月中旬杨树就开始筹备开拍《三体》，一边投入资金推动特效制作，一边开始建设红岸基地。
这个很重要，第一季有三分之一剧情发生在红岸基地。
基地内景可以在摄影棚内完成，外景却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替代。
杨树想过借用太空、航空、军用雷达站一类地方拍摄，尤其是长波雷达，可能有那种大锅。
然而他跑了好几个地方都不太满意，有的是环境与书中描述不符合，但绝大多数情况是锅不够大，或者外型过于普通。
不得已杨树动了搭景的念头，这时黑牛晨提供了个很有用的消息。
杨树本不想在自己的作品里来来去去用固定的一些明星，然而导演都要有类似偷懒的毛病，喜欢与熟悉的一些人一再合作，所以黑牛晨将参演《三体》第一季，在剧中饰演叶文洁的丈夫杨卫宁。
杨卫宁是红岸基地的总工程师，曾经是叶文洁父亲的学生，他研究所毕业时叶文洁正好读大一。
这种关系很容易让杨树想到傅亚明和陈数，陈数也是他父亲的学生，毕业那年傅亚明也进了中戏上大一。
是杨卫宁破例将叶文洁带到了红岸基地，才有了三体故事的发生，不过他是那个时代典型的知识分子，胆小谨慎只求自保平安。
后来他发现了叶文洁向外星文明发信号的秘密，于是被叶文洁干掉了。
所以第一季里黑牛晨将和娘娘饰演夫妻，作为红岸基地的总工程师，在寻找红岸基地拍摄地这件事上还是挺用心的。
毕竟有军方的背景好办事，他告诉杨树在张家口往北的一座山里，有一个废弃的军用雷达站，在一座陡峭的山顶，周围是森林，与书中描述很像。
而且还发了几张照片过来，杨树看了，感觉还不错。
关键是废弃了，就可以按照需求改造。
于是和有关部门办妥了手续，杨树带着宁淞、美工、道具以及黑牛晨等一行人去实地考察了一番。
雷达站荒废了至少十年，建筑物又破又旧，但很有年代感。
雷达罩都千疮百孔了，而且也不够大。
这些都不是问题，建筑物可以修复，雷达罩可以改造成需要的大小和模样，重要的是有这个底子就省事多了，也比完全搭建的景更加真实。
一行人都很满意，这里简直就是第二个红岸基地，连叶文洁杀人的悬崖峭壁都是现成的。
美工和道具师大致算了一下，将这个雷达站改造成红岸基地恐怕得花一个半月，至少得花三百万。
三百万搞定一个基地不算贵，杨树立刻拍板马上着手开始改造，《三体》争取九月份开机，那时候还不太冷，拍摄更加方便。
这地方交通不方便，连通讯信号都没有，一旦上来拍摄可能就得住在这里，然后连续工作一星期，把该拍的镜头都拍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专业剧组和演员都习惯了野外工作，不过倒是要和娘娘提前打好招呼，届时得吃几天的苦。
红岸基地都开建了，消息传出去网上一片沸腾。
杨树顺势发了一波定妆照，孙丽的叶文洁、于和炜的史强都得到大量好评。
“戏虽然还没拍，看这阵容就值得期待了。”
“杨树永远值得期待。”
现在就用永远这个词，好像太早了些。
意外的是黑牛晨饰演个性谨慎的杨卫宁，竟然被一致认可，这个有点出乎杨树意料。
“这家伙本来就长得有点窝囊，终于有人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希望这类评论黑牛晨没看到，不然真有点伤自尊。
八月底的时候，《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制作完成，送各平台开始审核。
九月中旬红岸基地改造完毕，内景也搭建完成，《三体》的各项准备工作就绪。
九月十八号上午，《三体》在中影的影视剧制作中心正式开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更高的追求
中影的影视制作中心就是之前的北影厂，有设施先进的摄影棚对外出租，也有配套的后期制作服务，收费合理童叟无欺。
不过《三体》只在棚内拍了三天，就趁着天气不错先上了红岸基地。
杨树没让大刘跟组上山，没这个必要，剧本已经打磨得很成熟，基本不需要再临时作大的调整。
如果要改个别台词，也没必要非得由他来琢磨那一两句话，仪式感大于实际作用。
大刘今年下半年很忙，《流浪地球》开拍了，杨树很体谅，让他主要照顾好那边。
这真的是高风亮节，杨树年纪轻轻，喜欢照顾同行已经在圈内出了名，之前就不止一次支持同档期上映的影片，这次又支持同题材的电影。
一个人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总是这样不断地做好事，所以杨树无疑是文艺战线的好战士。
《流浪地球》是中影出品发行，已获得了大量支持，不过支持远远不够。
这部影片投资方是中影以及导演郭凡的公司，一开始项目并不被看好，看投资额就能算出没法撑起这个题材，以至于连选中的男主都毁约跑了，最终男主女都启用了新人，包括女主赵麦麦。
后来还是吴鲸加盟影片并追加投资六千万，才让这部电影有了热度。
超哥和吴鲸不愧是好朋友，两人做生意的模式都一模一样，看好一个项目后投资并主演，同呼吸共命运。
杨树之前想过，自己在这段人生里到底是艺术家还是商人。
这个分类好像并不太重要，德纲子说卖不出票的艺术家不是好艺术家，所以他最终结论是自己有一颗艺术家的灵魂，但干的都是商人的事。
四年来无论他拍什么题材，首先考虑的不是艺术价值那类形而上学的东西，而是商业前景、能不能赚钱这类真金白银问题。
这方面没什么可反思的，商业社会里这就是成功的衡量标准。
既然是商人就得把生意做好，那么支持《流浪地球》先拍出来并且拍好，符合他的市场规划。
这些年网上呼吁《三体》影视化的声音很大，这里面恐怕有信息传播上的误解，通常大家更加关注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以至于容易误判其重要性。
杨树的优势在于他始终很明白科幻题材在大陆缺乏能够快速耕种的肥沃土壤，别看科幻迷们呼喊的音量很大，但他们始终只是少数。
《流浪地球》的成功是个例，而且成功因素也比较复杂，一方面影片质量突破原来的低级层次，终于有了点大片的样子，算是给大陆影视界挽回点颜面。
另一方面是吴鲸的票房号召力，大家就是愿意进影院看他的戏，而对科幻的热爱是比较次要的。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紧接着《上海堡垒》上映，影片质量和口碑都很差，科幻的热潮迅速消退，甚至进一步跌入谷底，以至于接下去几年都没有像样的电影题材立项。
杨树支持《流浪地球》，但也不愿意成为犁地的人，科幻题材在市场上需要一个阶梯式的成长，《三体》无疑比《流浪地球》更适合向上攀登，成为站得更高的作品。
所以支持《流浪地球》也是为《三体》犁地，这部电影虽然还在拍摄，中影已经内定了上2019年春节档，也就是明年2月，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而《三体》如果拍摄制作顺利，打算在明年4月播出，届时《流浪地球》刚撤档，科幻的热度还在最高端。
这当然算不上蹭热度，仅仅是商业上的最优化考量。
毕竟杨树要比郭凡知名得多，《三体》期待感也远远高于《流浪地球》，没有这样倒蹭热度的。
实际上许多国内观众在吴鲸加盟这部电影之前，甚至没听说过《流浪地球》这部小说，而《三体》都快家喻户晓了。
杨树的红岸基地建在阴山山脉上，这座山脉横贯张家口，将民国的察哈尔省分为坝上、坝下。
基地有简易公路，虽然十年没有维护，可毕竟是军用级别，仍然十分结实平整。
经过两个多月的打造，原本的雷达站被剧组魔改得充满科幻气息，与大家印象中六七十年代的科技水平不太一样。
毕竟这是一个探索地外文明的秘密计划，原本就超出一般人想象，不可能出现在大家的印象中。
基地原本有一台功率强大的内燃发电机组，可以驱动雷达，已经封存。
可惜多方联络后不允许擅自启用，基地上面的供电无法恢复。
没电就无法常住，剧组就地安营扎寨的计划泡汤，只好住在最近的尚义，每天往返得花三个小时。
拍摄挺辛苦，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出发，到了山上开始化妆，通常九点才能开始拍摄。
剧中有不少夜戏，那就中午出发傍晚开拍，一直到半夜才收工。
娘娘的表现很专业，每天工作将近十小时，从未叫苦叫累。
表演也令杨树满意，船上绿军装，扎起两条朴素的辫子，活脱脱仍像二十多岁的人。
她很适合穿警服、军装，成名作《玉观音》里就是女警，穿着老式的绿色警服。
与刘烨合作的《血色浪漫》里也穿着绿军装，与《三体》中的造型很像，只不过军装更旧更朴素一些。
娘娘与超哥第一次合作也是定情是在共同主演《幸福像花儿一样》，两人都是七十年代绿军装造型。
兜兜转转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又穿上了绿军装，其实还真像超哥说的那样，感觉没有多大变化。
张家口虽然就在首都隔壁，但尚义地处西北角，距离首都三百多公里，也断了一些人回家蹓跶的念想，老老实实再山里拍戏。
距离基地几公里外是石人背地质公园，和当初拍《战士》时的孟良崮一样也是怪石嶙峋的山地，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都被杨树给摊上了。
剧组休息时，晚上回到县城睡不着觉时，大家会凑在一起聊天，娘娘和杨树谈得来，几乎无话不谈。
她不止一次问过杨树：“你和漫漫到底是不是一对？”
娘娘和涛姐是很好的朋友，这也算是爱屋及乌关心漫漫。
杨树每次都心怀愧疚地否认：“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我们都还没考虑这个问题。”
《鬼子的末日》制作完成，刘漫和江诗语的工作完成，于是自然而然地都进了《三体》剧组，一起承担制片人工作，负责计划管理这部剧的钱财物。
这次刘漫跟着杨树进基地拍摄，而江诗语留在首都安排准备后续的拍摄工作。
娘娘当然看得出他们的三角关系，但男未婚女未嫁这在圈内也不算多大的事，不提江诗语就是不让杨树难堪。
不过八卦偶尔一聊，聊得最多的还是工作，娘娘就很关心杨树为什么从不参加评奖。
“你的作品质量都很好，原本是很有可能获奖的，这对你本人以及参演演员未来的发展有好处，为什么不参加？”
孙丽虽然这几年虽然工作佛系，但和涛姐有两点很像，一是热衷唱歌，出了好几个专辑。
另外就是热衷拿奖，从成名起就参加各种颁奖礼拿各种奖，累计都已经几十个。
杨树的确没有参加过任何评奖，一心就赚钱，不和同行争长短。
再说他和刘漫、江诗语是自我经营，不需要靠获奖取得更多资源，没需求也就没动力。
“你是这几年圈内最能赚钱的艺人，我看过榜单，4年累计超过60亿，是第2名周杰轮的2.5倍，是漫漫和诗诗的3倍、是周讯和我以及刘涛的4倍，已经够多了吧？”
杨树明白娘娘的意思，年复一年地拍戏赚钱会乏味的，她就有点乏味了，应该有点更高的要求。
毕竟钱再多整天吃的也是水果蔬菜，吃顿肉都得犹豫半晌，买再多房地产，一天也只能住一个地方，有几十亿好像真的够用了。
这方面杨树也早有考虑，《三体》三部曲如果成功了，他的资产会进一步大幅增加，赚钱的确不是优先事项了。
“等我忙完了《三体》，有能力的话，就争取拍些能拿到国际荣誉的作品，试着光宗耀祖。”
第二百一十六章 加了许多好朋友
按照杨树的计划，《三体》第一季如果成功了，明年他要一鼓作气将第二、第三季连着都拍出来。
他打算一次性搞定，尽可能快地完成这个系列，然后分别在2019年下半年，以及2020年上半年播出后面两季。
这样安排主要出于时机上的考虑，不要一个作品半途中断太久。
这个世界与他来自的世界有许多方面不一样，比如涛姐的老公叫王春根，和他印象中不一样，甚至长得都不太一样，而且一直在美利坚已经三年没有回来过。
另外2018年都快过去了，冰冰姐安然无事，看来是个合法的好公民，表面上没有偷什么，也没有漏什么。
杨树的眼界可以说很高，他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也可以说很窄，毕竟20多年的人生经历有限，接触的社会面很窄，了解的东西远没有自己期望的那么多。
他直觉这个世界应该不会也发生上一世那种全民戴口罩的偶然事态，但这只是他的个人直接，谁也不能保证，所以还是小心为妙未雨绸缪。
《三体》只要做完了，后续慢慢播出就无所谓了，别播出两季就断了搞得不上不下。
最好当然是世界太平，不会发生那些讨厌的事，他也能顺利地开始新项目。
至于和娘娘聊过的弄作品参加国际评奖，只是未来的选择之一，一切都要看届时是个什么情况。
黑牛晨与娘娘的对手戏多数发生在室内，得在棚内拍，红岸基地的外景戏并不多，最后两天才入组上山，拍完了大家一起又回到首都，接着拍下面的戏。
《三体》第一季十五集，每集四十五分钟，掐头去尾正戏部分只有十个小时，其中三个多小时得电脑制作。
剩余部分有一多半是室内戏，在棚内就可以完成，其实拍摄难度不高，主要还是特效耗钱耗精力。
第一季特效相对较少，时三季中投资相对最少的，但也将耗资3亿，其中一半花在特效制作上。
所以拍摄工作推进很快，娘娘20天就完成了自己的戏份，而后胡哥、于和炜、陈数、吕中老师等相继入组。
2015年是胡哥的爆发之年，相继推出了《琅琊榜》和《伪装者》，之后这3年基本没有出大制作。
去年和陈龙、万茜等合作了一部职场剧《猎场》，没有引起多大反响。
杨树一度想用万茜出演叶文洁，不过综合考虑后还是选择了娘娘。
不过胡哥日程安排得很满，拍完了《三体》马上就要入组《攀登者》，和吴鲸、张怿一起拍一个中国登山队两次登顶珠峰的故事。
杨树有意请张怿饰演章北海，这是第二季里才出现的角色，太空军的高阶指挥官，后为星舰国际精神领袖，拥有一名出色军人所具有的所有优秀品质，沉着冷静信念坚定，心思缜密出手果断，感觉他挺适合。
不过还没有最终确定，合适人选还有段奕宏和张震。
胡哥的人缘很好，在首都拍戏这段时间不少朋友来探班，靳冬、王恺等男星就不说了，光女星就先后预约了刘亦非、古丽娜扎、唐嫣嫣、刘诗诗、杨幂幂等一大票。
这搞得杨树都纳闷了，很好奇地问他：“胡哥真够威武，你是如何与这么多女星保持朋友关系的，也太诱惑、太闹心了。”
“其实吧，”胡哥说了自己的判断：“我觉得她们来探班，很重要一个因素是想来看看你。”
“这话可有点扯了，看我干什么？”
“因为你基本不参加公开的活动，各种颁奖典礼也没有你，属于圈内最神秘的一个导演、明星，大家都有好奇心，也都想和你认识。”
这话是半开玩笑，另一半应该是真的，这些人来了之后，对杨树都格外热情，于是来一个他就加一个好友，以后组织个女明星足球队都够人。
古丽娜扎早就和杨树认识，还拍过他的《世界奇妙事件》，微信里也经常问候联系，这次见面抽空问他：“咱们很久没合作了，新戏有没有想给我留个角色？”
聪明人都不会在软件里谈正事，面对面杨树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实在没法拒绝：“放心吧芭比娜，《三体》里肯定有你的位置。”
古丽娜扎是庄颜的热门人选，如果不选江诗语的话，她倒是首选。
另外《三体》还有不少女性角色，比如和章北海情同父女的东方延绪，程心的伙伴、好友和合伙人艾AA，以她的冷艳也都可以出演。
古丽娜扎很乖巧，没有指定要什么角色，很热情地拥抱杨树：“那我等你的消息哦。”
天仙姐姐刘亦非是第二个来的，她这两年大部分时间在国外发展，不过去年主演了古装玄幻电影《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上映后虽然口碑不行，但凭颜值还是收获了5亿多票房。
看到本人杨树不禁感叹，怪不得陈数吐槽好来坞的化妆团队把她弄得朋友都认不出了，不得不说天仙姐姐在《花木兰》中的造型太失败，她本人要年轻漂亮得多，光彩依旧。
就这个状态，出演庄颜好像也是可以的。
不过她来的时候带着媒体，身边工作人员也不少，只是和杨树交换了联络方式，没有进一步沟通。
刘诗诗、杨幂幂都是与胡哥合作中成为好友的，杨树却一时想不出能和她们如何合作，但不妨碍现在先成为朋友，把之前和圈内人接触少的问题先弥补了。
他倒是与唐嫣嫣多聊了会。
唐嫣嫣目前正在和吴秀波合拍《无名侦探》，饰演一名三十年代十里洋场的女警察。
不过就在《三体》开机4天后，吴秀波的绯闻事件炸了，目前圈里圈外沸沸扬扬，目前这部戏还在拍，但什么时候能播出恐怕就天知道了。
杨树也不得不佩服吴秀波命硬，这个世界里许多人的命运都改变了，就他还继续爆雷。
唐嫣嫣也说了这事：“真是太糟糕了，现在我们剧组骑虎难下，这部戏很可能被吴秀波毁了。”
有什么骑虎难下的，这部戏肯定毁了，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停机减少损失。
然而杨树不是投资方也不是制片方，不好说三道四。
和唐嫣嫣多聊聊当然是为了《三体》，第三季的主要女性角色是程心、艾AA，程心这个角色的合适人选是高园园和唐嫣嫣，虽然不用现在决定，但可以先留下联络方式。
第一季拍摄一直很顺利，也没什么事可多说，11月20日开机两个月后，就完成了人物拍摄部分，进入特效合成后期阶段。
特效工作年初就开始了，已经做了大半年，不但第一季的做好了，第二季都已经做出来一部分，预计年底之前能够完成剪辑合成以及后期配音配乐工作。
至于播出是明年4月的事，杨树也就不那么急迫赶进度。
接下去的工作重点又回到了《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8月底送审九月底全面通过，已经定档在12月21日播出，为期45天。
这时间段不错，开播后是周六周日，接着就是平安夜圣诞节，紧接着又是元旦假期。
虽然被两部作品夹击，但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足，杨树反而没有那么忙碌，每天按部就班往返于特效公司和砖塔胡同，偶尔去一下天格传媒，感觉还挺悠闲。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奇的梦
陈数在读中戏的时候，与靳冬几个学生与傅老师的关系很好，经常周末去他家蹭饭。
那时候傅老师四十出头风华正茂，为人正直正派，很得同学们爱戴。
师母聪颖贤惠知书达礼，对同学们也热情，与几届学生都建立了很好的关系。
当时傅老师在许多方面都对同学们谆谆教导，像个父亲一样不厌其烦。
记得他谈过外界对影视圈的不良印象，主要是男女关系混乱。
“那时候电影还是胶片，一部戏动辄投入两三百万，在当时相当于现在的五六千万，而且全都是公款，可以想象有些人的权力很大。”
当时傅老师无奈之余也表示了一定程度的理解：“这是结构性问题，一个剧组就是一个临时企业，钱财物掌握在制片、导演等极少数人手里，而后在短短几个月内快速支出，这里面有巨大的利益。”
有利益就有交易，而男色女色是最基本的。
傅总的这种理解显然也影响了他后来的态度，对家人暗地里经商睁只眼闭只眼，甚至默许支持。
他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都在电影厂工作，后来才调到中戏，参与过不少影视剧创作，经历很丰富。
“另外就是剧组相对比较封闭，那时拍戏进度很慢，一个剧拍一年半载是很平常的事，开拍了一伙人经常窝在交通不便、通讯不畅的地方，给家里打个电话可能要走几里地找公用电话。”
傅老师就看到过当时一个红透全国的女演员，和他一起去公用电话给家里打电话，关心丈夫、孩子，问候公婆，可转头就和当时剧中的男主搂搂抱抱形如夫妻。
“这种情况在剧组中往往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戏拍完了也就散了，反正那时候联络不方便，有缘下次拍戏再见，无缘就此结束。”
所以傅老师一再告戒同学们，不要参与到这种游戏里去，在业内很快就脏了，不可能有太大成就，真正严肃的艺术家不会愿意与这样的人合作。
这一点傅老师显然也看错了，现在娱乐圈越来越糟烂，大家的容忍度也越来越高，早就对有些事无所谓了。
而且他虽然培养了不少好学生，但自己的儿子却不怎么样。
陈数第一次见到傅亚明时，他还是个初三学生，活泼开朗，帅气阳光。
每次大家去他家玩，他都喜欢和靳冬、严坤等几个男同学打成一片，反而对她以及牛萌明、张钦艺等女生爱搭不理。
多年后首都基圈传出一张合影，一大伙俊男围坐在一起很开心的样子，其中有正当红的男明星，是傅亚明的同学。
当时舆论很是热闹了一阵，纷纷质疑男明星的性取向，不过这种事大家的观念已经被矫正差不多，什么取向都是个人隐私与他人无关，没几天事情就平息了。
照片中有好些人，有一个人外界不熟悉，圈内的人却认识，那就是傅亚明。
陈数并不在乎别人的性取向，圈内这类人多得是，大家各自生活管那么干什么。
她甚至也不关心这些人与异性结婚掩饰身份，成年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所以傅亚明结婚时她送上了祝福，还去参加婚礼，发现新娘骆雪很像她，当时还很高兴地合影留念。
不过后来傅亚明对外声称她是少年时代起的暗恋对象时，陈数却有些不高兴了，这显然是赤裸裸的欺骗。
知情的人当然骗不了，骗的无非是不知情的人，甚至就是自欺欺人，但把她当工具就有些过分了。
陈数甚至不明白傅亚明何苦如此，除非他真正变了取向，或者是双向，但无论如何都不该拿无关的人当挡箭牌。
杨树是近年来崛起的优秀导演，创作能力很强，自编自导自演而且是自学成才，非常令人敬佩。
所以当接到邀请参演《三体》时，陈数欣然答应了。
她在剧中饰演日籍华裔物理学家申玉菲，这个角色戏份并不多，与胡哥和于和炜都有些对手戏，拍三天就中枪领了盒饭。
与杨导演的合作很愉快，他是个风趣幽默知识渊博的人，和他聊天也如沐春风。
不过陈数有些后悔第一次与杨树见面聊天提起傅亚明时，自己的态度有些敏感而刻薄，忍不住说了句：他的那点事谁还不知道。
其实真没必要，毕竟是傅老师的孩子，傅亚明叫了她十几年姐姐，有些事忍忍就算了。
然而她的反思太迟了，这句话勾起了杨树的好奇心，很想知道他们夫妻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这也算关心则乱，骆雪已经不仅仅曾经是他的商业伙伴，日久生情是人之常情。
不过那段时间工作很多，没时间和骆雪见面，忙着忙着就忘了八卦。
但《三体》开拍之后，每次看到陈数就忍不住想起骆雪，拍三天连着想了三天。
现实中两人长得很像，陈数剧中饰演的申玉菲则和骆雪现实中的身份很像，冷艳高冷的高级专家，出身不明巨额财产也来源不明，丈夫都是行业翘楚，而且看着也都挺老实本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骆雪与傅亚明的事想多了，晚上还真梦到了他们，一个神奇的梦。
人的记忆很神奇，到现在科学家也没完全搞清楚人类记忆的原理，许多事显得很玄妙。
杨树上一世看过那张朋友聚会照片，除了记得照片上有王恺，其他人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那不过是一张普通的聚会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也事不关己，看看也就过去了。
然而那天夜里杨树却梦到了那张照片，照片上有十一个人，面貌清晰，而他竟然在里面看到了傅亚明。
醒来后他上网查到这张照片，还真的和梦里一模一样，傅亚明穿着白色衬衫坐在偏后位置，其实只露出半张脸。
照片拍于五年之前，也就是他与骆雪结婚的同年。
杨树看后反而释然了，原来所谓秘密就这，其实没啥大不了。
不过他因此也产生了更大疑问，骆雪为什么要嫁给他，以她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为什么愿意作一名同妻？
这里面恐怕有更多秘密，甚至是难言之隐。
不关心是不可能的，杨树打算找机会问问，不过工作一忙又忘了，一直到拍完闲下来。
不过他的关心好像没多大意义了，《三体》第一季杀青没两天，骆雪就打电话给他，说打算在东京购置房产，以后主要在那边工作和生活。
看这态势，大美人要飞走了，之前和她的一切很快也将化作神奇的梦。
“你有空吗，有空的话和我一起去看看。”
然而杨树很遗憾，虽然他现在闲了点却没空，《三体》还没有制作完成。
另外有一点也不允许他乱动：“我没出过国，三年前办的护照始终没用过，说走就走恐怕不行。”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个心理学测试
在电影作品里，性与暴力始终是最吸引观众眼球的题材。
英雄、美女、武打、警匪、情杀、出轨、战争、爱情……虽然有许多变种，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占了市场大半壁江山。
杨树之前的作品没有严肃探讨人类生存的，更不沾政治，在拍《三体》前也基本都是这两大类作品。
实际上《三体》也充斥着暴力，而且是毁天灭地级别的。
为什么性和暴力这两个题材如此吸引眼球？
杨树课堂上学过这个，答桉很简单：这是祖先在基因里给我们留下的记忆。
远古时期生存条件恶劣，我们的祖先每天考虑的其实就两件事：
一是如何把外面的那头野兽打死，然后拖回来烤肉吃。
二是如何把竞争的那个男人打死，然后占有尽可能多的女人，为自己繁衍后代。
教授说：“现在再鼓吹丛林法则是落后愚昧的，是一种野蛮倒退，但不得不承认祖先把这些东西刻在了我们的基因里，大家避免不了地仍然感兴趣。”
所以法律是文明的基石，没有了法律，许多人分分钟返祖。
杨树没有把哪个男人干掉然后把女人抢回来的冲动，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骆雪并不属于他，她是别人的妻子，即便曾经拥有也是暂时的，即便离开了也无所谓失去。
有些事在情理之中，许多人最终选择在国外生活，尤其是些身份特别的人，从三体的角度看，反正都没出地球，不算是人类的叛徒。
不过此刻杨树却有种被背叛的感觉，或许偷情偷得越来越投入，都有点忘了是偷了。
这么重要的事，杨树本想约她出来见面谈，可电话里还是忍不住先问了：“现在国内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东京呢？”
骆雪显然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反而有些高兴：“你舍不得我？”
杨树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我可能太贪心了，本来不应该这么想，可我还是希望我喜欢的人都能在我身边，至少是不太远的地方。”
“东京很近，和广州差不多远。”
“亮马桥我都嫌远，把天格搬到金融街了，更别说东京。”
杨树的确太贪心，不过他早就不自我检讨了，就像港片里经常说的那样，大家开心就好。
现在骆雪要离开了，显然不开心，这也让他不开心。
“你要去东京，傅亚明同意了？”
“我不需要他的同意。”
“这话让人费解，我最近才知道他是弯的，正想问你这事，不过再怎么说他都你丈夫，分居不需要他同意？”
现在轮到骆雪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说了实话：“我们是结过婚，不过已经自动失效了。”
“结婚还有自动失效的？”
“当然有，就看怎么操作。”
骆雪的操作并不很特别，她是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傅亚明，当时他去短期学习交流，在一个华人圈子的聚会上认识的。
当时两人都有点年龄了，也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都需要一个婚姻向家里交待，于是一拍即合，去拉斯维加斯领了结婚证。
骆雪出于什么压力不得而知，傅亚明当时已经是中戏的副教授，性取向传闻在家里和中戏都有压力。
拉斯维加斯领证特别容易，交55美元就行，没有任何背景调查，给钱就办证。
离婚也特别容易，不涉及财产分割，想离就离不问是非，所以许多明星去拉斯维加斯结婚不是因为浪漫，而是因为简单。
交钱拿到了结婚证，后续还有两个手续必须得办，一是找牧师主持婚礼并请两个证婚人，三人得一起在结婚证上签字。
证婚人找谁都行，路边随便拉两个人都无所谓。
做任务似的把三个名字凑齐，送到克拉克县民政局备桉就算正式结婚了。
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凑齐名字并送民政局备桉，那么结婚证在一段时间后会自动失效。
二是必须到中国在当地的领事馆备桉，不然这个结婚证在国内不被承认。
骆雪和傅亚明交钱领了证，也请牧师和证婚人签字了，但没有送去克拉克县民政局备桉，更没有到领事馆备桉。
不过却在亲朋好友里备桉了，美利坚那么复杂的花样国内哪里知道，以为有证就是正式结婚，哪想到有这些幺蛾子。
所以两人凭着一张几年前就自动失效的结婚证，让双方父母都满意，自己也乐得轻松。
“你们两个可真是高级知识分子，湖弄家里人到这份上。”
杨树不得不佩服，都不知怎么评价这事好。
而且两人的婚姻无效，只能算是朋友关系，那么骆雪搞的那些公司也就不违反任何法纪，怪不得胆子很大。
骆雪不但自己打算在东京购置房产，还劝杨树一起行动：“你手头那么多钱放着干什么，既不投资也不消费，简直是浪费。”
杨树这两年只顾着工作、赚钱，然后周旋在女人中间，别的无暇顾及，坐拥巨额资产，实际上有些管理不善。
骆雪曾经和他算过一笔账，假设杨树手头有50亿闲置资金，如果把钱投入资本市场，比如选择一个8%的回报率信托，那么一年就有4亿的收益。
杨树手上不止有50亿，忙里忙外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实际上损失了数亿收入。
平日里杨树和骆雪之间的沟通还是比较含蓄的，即便约会也很少涉及情感表达，感觉没有必要。
然而在这决定分别的时刻，他终于还是绷不住鼓起了勇气：“我不希望你出国，就留在国内吧。”
人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往往最勇敢，大多数时候之所以怕事，其实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尚有选择的余地，鼓不起最后关头的那一口气。
也只有到了这一刻，杨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自私多贪婪，明明已经拥有了刘漫和江诗语，却不愿意骆雪离开。
骆雪似乎很开心，声音温柔了许多，这时候才告诉杨树，这次去东京是一个学者交流项目，为期两年，以后是否回来还未定。
“不过我真打算去做些投资，届时有时间也多方面考察一下市场，帮你把手头的资金也盘活起来。”
有那么一刻杨树怀疑这番谈话是心理学家的一个测试，好在他凭借足够贪心而轻松过关了。
无论如何他的心情好了许多：“既然如此你也别那么着急，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和你一起去东京看看。”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鹏展翅
骆雪一再提醒杨树要注意资金管理，他都不是很在意，赚钱那么快，哪有精力操心那点利息的事。
不过情况也没有骆雪算的那么夸张，杨树虽然没有精力，刘漫和江诗语也不精通，但对于理财这种事全民都略知一二，何况还有银行的各类客户经理比谁都着急操心。
银行根据客户大小区别对待，像奇妙的工作室这种超大客户，银行能够提供一些远高于利息而又风险极低的理财项目供选择，虽然大部分达不到骆雪8%的目标，但6%通常可以保证。
所以杨树对骆雪的理财建议始终兴趣不大，对海外投资的意愿更低，何况还是曰本这种金融动不动就海啸的鬼地方。
不过和骆雪去鬼混几天还是有兴趣的，那是个鬼混的好地方。
至于搞其他实业，杨树自认不懂，他想过做院线，也太复杂了，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手上这点钱也未必够。
国内十大院线一大半是国营，去抢这碗饭吃并不容易，他又不像万达那样有足够的钱，而且可以在自己的楼盘里规划影院。
而且杨树做事相对保守，到现在为止没有银行贷过款，也没找别人借过钱，除了电影接受过投资，基本都是用自己的钱在一点点发展。
如果搞院线资金不足无疑得贷款，一旦出了问题就有可能血本无归。
别看有些企业做得规模极大，尤其是一些房地产名企，真要清算起来都是资不抵债，杨树和他们玩的不是一个路数，也玩不了那个路数。
他的钱都是辛辛苦苦工作赚来的，本来的目的是吃好喝好玩好，纸醉金迷骄奢淫逸，可惜思想境界太高，一直也没挥霍起来，但也不能走那种迟早败落的投机之路。
另外四年来事业蒸蒸日上，杨树名下先后有奇妙的工作室和天格传媒，一个制作一个发行，相比较之下奇妙的工作室已经与规模不太相衬。
这几年杨树佳作不断，累计票房、播出收入超百亿，名下制作机构还叫工作室，就有些不够格调，毕竟工作室属于个体户营业执照。
另外作为一个影视创作机构，手头也有海量的资金，不能仅仅靠金三角三个人主创，应该扩大规模招揽人才多做一些作品出来。
所以十一月底趁着大家都相对有空，杨树在三人都凑在影音室里看DC最新大片《海王》，把近期要做的事商量了一下。
其实很简单：“我打算将奇妙的工作室升格注册为公司，你们怎么看。”
刘漫和江诗语都是福瑞控，冬天的睡衣都是毛绒绒的，给杨树买的也差不多风格，刘漫是一只白色兔子，江诗语是小鹿斑比，杨树是一匹灰色的狼。
三只小动物依偎在一起，看马王变身海王，拿着叉子翻江倒海。
江诗语对杨树的话充耳不闻：“这故事很老套，不过特效做得真好，如果哪天咱们这边开拍封神宇宙，哪吒也可以这么拍。”
不仅仅哪吒可以这么拍，封神宇宙里出彩的人物很多，也都可以这么拍。
不过好来坞有全球市场作支撑，在特效上才敢如此投入，《海王》制作成本折合人民币11亿，国内没人敢在一部玄幻题材作品上投入这么大。
没有足够的投入拍出来的东西就简陋，观众吃惯了好来坞大餐，回头就吃不下简餐，未来如果真有做封神宇宙的市场需要，恐怕也只有杨树这种钱多胆子大死活都不怕的人敢出手。
刘漫也在专心看电影，不过还是回应了：“那就升格呗。”
海王长得实在太像徐锦江，杨树看着分分钟出戏：“叫什么名称？就用原来的不改了？”
江诗语终于回过神：“为什么要改，奇妙的已经在业内打出名号了，就叫奇妙的影视公司不就行了。”
刘漫附和：“对啊，这有什么可商量的，你作主就是了。”
“如果仅仅这点事就不和你们商量了。”
杨树有许多人生目标，正在一个个实现中，他展开双臂打算一边一个搂着。
不出所料两人都避开了：“有事谈事。”
杨树清清喉咙：“我打算成立一个集团，将奇妙的影视公司和天格传媒都纳入进去，资源上可以统筹管理。”
刘漫对这个感兴趣：“这是好主意，其实去年就该做这事了，我们太专注于创作，忽视了企业管理和发展。”
去年杨树买了金城坊两层楼，当时的确考虑到后续的发展，预留了很大空间，其实仅仅天格传媒的话，连三分之一都占不满。
“现在咱们得给集团起个名字，另外集团成立后我打算再搞一个投资公司，专门负责打理手头的资产，这方面得重视起来，”
名称自然以好记好听为重，品牌不能浪费，所以就叫奇妙影视集团。
至于旗下的投资公司刘漫很感兴趣：“我的导演瘾已经过了，恐怕两三年不会再犯，我来负责筹建投资公司吧，”
不仅仅是投资公司，杨树还打算搞一个自己的经纪公司，以后制作公司将扩大规模，手头将有大量影视资源，可以经纪培养自己的艺人。
目前业内影视公司分两类，一类没有自己的艺人，或者曾经有但放弃了，比如华谊；
另一类就是自己有艺人自己投资拍戏，比如海润，孙丽就是海润的艺人。
虽然总的来说各有千秋，但要说发展稳定还是后者。
江诗语这时候也来劲了：“我来做经纪公司吧，以前我窜剧组找不到工作时就想过，以后搞一个公司专门发掘人才。”
三人也不看电影了，很认真地研究起来，最终确定尽快成立奇妙影视集团，地点放在金城坊大厦，目前两层应该够用，不够的话就再买下17层，费点功夫让租户搬走就是。
股东就三人，杨树当然就是董事长，刘漫和江诗语都是懂事。
奇妙的工作室更名为奇妙的影视公司，杨树亲自负责管理。
成立天格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刘漫出任总经理，负责管理。
成立奇妙的文化经纪有限公司，江诗语出任总经理，负责管理。
杨树展开大鹏双翅，再次尝试一边搂一个：“说办就办事不宜迟，2018年内把这些事都搞清楚。”
第二百二十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杨树拍《战士》落下了一个后遗症，晚上睡觉做梦，经常梦到自己扒火车。
明月当空照，四下田野黑茫茫。
黝黑的蒸汽机车泛着月光喷着白烟，无声地飞驰而来。
杨树腾身而起，抓住了车厢上的把手，几个跃纵就上了车顶。
这时热情的南美曼巴舞曲响了起来。
他在火车上腾挪，动作矫健敏捷，穿山过涧进山洞，一路勇往直前。
最后火车进站时他醒了，经常要迷湖一会才能分清自己睡在哪个车站……哪张床上。
通常都是在自己的床上，但也保不齐有时大家都太累了，于是就停靠在刘漫或者江诗语的站台。
更有甚者有时是在砖塔胡同醒来，身边有可能是涛姐，也可能是骆雪，可能是白天也可能是夜里。
子在川上曰，色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不过杨树还是洁身自好的，从不勾五搭六，毕竟已经够忙了。
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想，身手这么好，耐力爆发力都一流，不拍个功夫动作片真是浪费了十几年的勤学苦练。
然而功夫片已经过时了，吴鲸之后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出传统意义上的功夫巨星，除非市场风水轮流转，哪年又热度回潮。
这个有点扯远了，这两年他练的已经不是之前的功夫，不过基本功倒是一脉相承，以前每天五百个俯卧撑、仰卧起坐练就的臂力腰力，现在都能用得上。
现在工商手续都很好办理，商量好了成立集团自然就立刻着手去做，《鬼子的末日》制作完成后刘漫和江诗语都相对有空，组织人手半个月就把几个公司以及集团的手续都办完了。
杨树这时候已经将《三体》第一季剪辑合成完毕，正在配乐配音，并没有搞彩旗飘扬、花篮锦簇那一套开业典礼，请美工师帮忙设计制作好招牌挂上就行了。
现在不过是搭起个框架，集团管理层就金三角三人，接下去奇妙的影视公司、天格投资公司以及奇妙的文化经纪公司都要招人，需要大量影视创作、艺人经纪、投资理财方面的专业人士加盟，后面的工作很多，没必要搞那些花架子。
不过公告发布之后，许多朋友还是送来了祝贺花篮，以至于楼梯间摆放不下，最后物业统一放在了大厦门口，超过了百个。
不但合作过的明星一个不落，有些一面之缘的诸如刘亦非、祖锋、唐嫣嫣、刘诗诗、杨幂幂、高园园、段奕宏等人也送来了花篮。
刘漫和江诗语都有些讶异：“咱们很少参加社交活动，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朋友已经积累了这么多。”
朋友不是自来水，在她们岁月静好的时候，其实杨树一直在负重前行，日常和神仙姐姐、嫣嫣、幂幂、园园等等都保持着良好的沟通，有事送问候，没事朋友圈不忘点赞。
原本杨树是比较谨慎的，打算《三体》第一季播出成功后，再开始着手第二季和第三季，否则有可能放弃后续的拍摄。
毕竟投资巨大，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赔钱的买卖也没人做。
不过人想法经常会变，尤其是第一季即将制作完成，他的信心越来越足，不愿意拖时间了。
何况后面两季的特效已经做出来一些，干脆狠狠地赌上一把，打算投入七亿紧接着就把两季都做出来。
这个赌得有点大，加上第一季合计投入十亿。
刘漫和江诗语却不认为是赌，道理很简单：“我们一部《开端》就赚了二十多亿，就不相信三季《三体》四十五集的收入不如《开端》十五集，就凭‘杨树作品’四个字，《三体》就瞎不了。”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磨蹭，按目前的进度第一季得明年一月中旬完成，二月初过年，那么二月底就可以开工拍摄第二季了。
第二季男主罗辑已经确定超哥出演，章北海定了段奕宏，史强当然继续由于和炜出演，女主庄颜本来定了江诗语，然而她变卦了，不肯出演。
理由也很简单：“我不喜欢这个角色，或许因为和我太像了，就尤其不喜欢她后续的抉择，简直像个傻瓜一样任人摆布，不但答应与世隔绝，还与陌生人恋爱生子，简直就是个工具人。”
她的代入感太强了，而且还有另一个理由：“我接下去要花很多精力打理奇妙的文化经纪公司，万事开头难，没有时间和精力出演这个角色。”
不演拉倒，杨树也不强求，转头就搭讪了神仙姐姐，对方几乎第一时间就答应了。
既然第三季连着拍，演员自然一起都选了，第三季女主程心，这是个软弱而圣母心泛滥的女人，最终导致地球文明毁灭，注定是个讨人厌的角色。
合适的人选不少，呼声最高的是由高园园出演，显然受了她代表作形象的影响，给人以圣母却不讨人厌的印象。
就在刘亦非和涛姐主演《天龙八部》的同年，高园园和苏有朋推出了《倚天屠龙记》，她在里面饰演的周止若令人印象深刻，几乎成了她的标签。
杨树也觉得她的形象白富美，很符合对程心的想象，于是邀请她出演，很快也回话确定了。
就像之前考虑到那样，古丽娜扎出演艾AA，程心的助手，是地球文明毁灭后为数不多几个幸存者之一，最终陪伴在云天明身边。
第三季的男主是云天明，一个罹患肺癌即将死去的人，暗恋程心，临死接受程心的建议加入阶梯计划，只剩下一颗大脑，被送入太空，后偏离航向失踪。
他的大脑在茫茫外太空被三体舰队截获，被三体人克隆出身体救活，并成功融入三体世界。
他编写了上百个童话故事，精心地将地球人类逃避黑暗森林打击的方法编进三个童话故事中。
他试图用这三个童话拯救人类文明，但被程心破坏了，最终与艾AA在一颗小行星上度过了幸福的一生。
这个角色杨树考虑了一圈后，决定自己亲自出演。
他觉得自己和云天明一样，从一个世界被送到了另一个世界，凭着一颗大脑而存在和发展。
在第二、第三季中，还需要一个曰本女演员出演智子，另外还有几个重要的白人角色需要选择，这都是接下去两个月需要解决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2月14号，《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预告片上架，播出倒计时一周开始。
杨树和刘漫、江诗语放下手头工作，组织参演明星们开始了最后的宣传工作。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点不够看
以前推广都是搞明星串烧，这次也不能不搞，不然观众以为不够重视。
这也算骑虎难下，不得不重复老一套，不过想搞新花样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
能做的是在明星选择上与以往略有不同，增加了刘亦非、唐嫣嫣、高园园、杨幂幂等许多新面孔，大多都要参演《三体》。
刘亦非出演庄颜，高园园是程心，导演出新戏，来帮忙一把是人情。
杨树一度曾打算邀请唐嫣嫣出演程心，她和高园园一样也三十多，而且还稍微年轻点，都与程心的形象吻合。
不过她长得比高园园甜一些，出演末世角色不那么合适。
程心是第二任执剑人，掌握着地球人的生死存亡，除了学识过人，至少面貌看上去得坚毅些，不然也得不到大多数人的信任。
不过唐嫣嫣最终答应出演东方延绪，亚洲舰队自然选择号战舰舰长，与章北海情同父女。
这个角色戏份不多，唐嫣嫣新戏因为吴秀波绯闻而陷入困境，她投了很大一笔钱在这部戏上，损失可能巨大。
上个月她突然宣布了婚讯，流露出澹出演艺回归家庭的态度，而且对杨树说：“杨导的新戏可得抓紧，如果哪天我怀孕可能就无法参演了。”
这是开启全力造人模式了，《三体》得和她老公赛马。
推广虽然尽力，不过在12月21号播出当天吃早饭时，杨树提醒了刘漫和江诗语：“咱们对《鬼子的末日》不要抱太高期望，抗日题材对网络观众的吸引力恐怕不如《开端》，能达到一半成绩就算成功。”
按他的意思，《鬼子的末日》播出收入超过10亿就算成功，已经大大破了抗日题材网剧的最高纪录，最好别和《开端》比，那是自找不自在。
提醒一下有好处，奇妙的影视成立以来一直都在走上坡路，一旦遇到下滑可能会难以接受。
有了这句提醒，到时候可以轻松地耸耸肩，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滑倒了没啥可尴尬的。
他说的是事实，近些年口碑、收视最好的抗日剧诸如《亮剑》、《战长沙》、《我的团长我的团》等等，都是电视剧，面向电视观众，虽然也有不少年轻人看，不过主要受众是中老年人。
网剧虽然也有抗日剧，但相对少得多，成绩也都不怎么样，这些年没出过爆款。
刘漫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并不赞同：“我知道抗日剧主要以电视剧为主，主力观众是中老年人，网剧的接受度相对较低。
不过咱们这个剧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抗日剧，几乎没有战斗场面，而是表现日军投降前后的故事，国内这方面的作品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
江诗语和刘漫一样有信心：“而且咱们这个剧的故事和《战士》是相关的，主演也差不多，电影主力观众群都是年轻人，和网剧重叠很大。”
她的话也有道理，愿意花钱看剧的往往是同一波人，无论是电影还是网剧。
不过杨树考虑的不仅仅是这些具体因素，这次他的想法和骆雪比较一致。
心理学最广泛的应用，除了心理辅导之外就是市场调查，骆雪的判断依然是结合了大环境、大市场因素。
这两年大环境变化很大，曰本在江湖恩怨中的地位一落万丈，已经退居次要再次要的地位，一度不如阿三，这两年开拍的抗日剧明显少了很多。
豆瓣酱排名前十位的抗日剧，绝大多数开拍于2010年之前，《亮剑》是2005年，《我的团长我的团》是2009年。
2010年中曰两国囯力换位，大陆超过曰本成为第二大经济体，结束了近一百多年来的落后地位。
到2018年已经是对方将近3倍规模，这个发展速度是惊人的，同时民众对曰本的评价也以惊人的速度在改变。
不得不承认之前大陆对曰本有些过度关注，抗日剧长盛不衰就是这种关注的体现，这其实是很深心理学问题，非常值得研究，而2010年是个分水岭，情况正在改变。
骆雪当初判断杨树《战士》中的抗美援朝剧情不合时宜，那是因为没有预料美利坚那边的巨大变化，而中曰关系几十年如一日地不咋地，不存在黑天鹅现象，所以抗日剧萎靡可能将是长期趋势。
“现在大家的目光都在大洋彼岸，这个一衣带水的邻居有点不够看了。”
既然不够看了，看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这一点杨树是有预料的，当时对开拍《鬼子的末日》并不太热衷，主要还是刘漫喜欢。
美人既然喜欢，那就拍好了，有钱不就是为了买高兴的，何况他还趁着整理资料把人家给拿下了，那更是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开端》是刘漫导演，杨树和江诗语主演的，《鬼子的末日》也差不多，虽然有不少曰本演员的戏份，杨树和江诗语并没有主导所有剧情，但从脉络上两人还是贯穿剧情的主演。
这是江诗语信心的一大支柱，不过她才不分析那么多，反正就是有信心：“咱们可以打赌，《鬼子的末日》的成绩不会比《开端》差，你敢不敢赌？”
从《世界奇妙事件》开始，每逢新作品开播，她就喜欢打赌成绩，输赢基本都不了了之。
连当年买房子一起养老，也是她提议赌的，这个恐怕难以不了了之。
这有什么不敢赌的，但凡女人打赌都是浪漫的、暧昧的，傻瓜男人才不赌。
杨树一口就答应了：“你说怎么赌吧，要赌就认真点，别输了不认账。”
“前两天我见高园园来签约《三体》，咱们就模彷《倚天屠龙记》里的赌约吧，谁输了就得答应对方三个条件，只要不违法江湖道义就行。”
这个杨树还真不敢贸然赌了：“你是不是搞错了，和张无忌打赌的是赵敏，高园园饰演的是周止若。”
“你到底有没有看过这部小说，后来周止若也和张无忌有三个约定。”
杨树当然看过，他不过是想蒙混过去。
“能不能赌点实际的？”
“这就挺实际啊，不过三个可能太复杂了，咱们就先赌一个好了。”
杨树想了想：“不行，要赌就赌三个。”
既然不得不赌，那就玩尽兴点。
江诗语很入戏：“好，那我赌《鬼子的末日》至少和《开端》持平，输了就答应你三个条件。”
刘漫眼睛一转，立刻附和：“我也赌，赌约和诗诗一样。”
杨树想了想，这是何苦来哉，赌自己的作品赚钱更少？
看来今天话太多，肤浅了。
“好吧，我赌了，我告诉你们愿赌服输，谁要耍赖就得任我处置五十年。”
第二百二十二章 优质的基因
杨树相信自己的理性判断，宁可少赚些钱也赌自己能赢。
看刘漫和江诗语都很兴奋，他心里叹了一声：“我和她们这样赌，好像有点犯贱。”
而且他也明白赢了没啥用，以他过去的一贯作风，不太可能拿赌约去硬性要求刘漫和江诗语做什么，那又何必赌。
“我们说话是算数的，关键是你输了得任我……任我们摆布。”
“好啊，有本事你们弄死我。”
“这倒不至于，还得留着你为人民服务呢。”
宁淞和杨树说过，如果自己和哪个女孩约会时抱着很强的目的性，那基本可以断定很快会分手。
他一本正经地说：“男人追女人，但凡能长时间坚持的，绝不是出于意志力，而是出于真心喜欢。”
这话有一定道理，只能说目的性越低，成功的喜悦越大，宁淞懂这个，杨树当然也懂。
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就算只和她见面吃个饭都是享受，而把是否追到手视为额外的奖励，不强求才能长期维持关系，他与谁都是这样顺其自然的。
想当年他和刘漫、江诗语在紫草坞同住，从来也没用过出格的言行，这是后来无限信任的基础。
换个角度分析，这也是最聪明的态度，因为女孩子用时间来筛选男人，是远古的基因记忆。
耐心而坚定的守护，才能唤醒深藏在她们基因深处的记忆，基因会告诉她：这个男人有毅力不畏艰难，敢坚持有恒心，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远古洞穴时代留给她们的记忆也提示：这种坚强的男人通常更能打到猎物，跟着他大概率有肉吃。
许多男人的基因里也有锲而不舍的记忆，始终相信这个道理，于是成了备胎和舔狗。
刘漫和江诗语的基因里有什么不好说，但她们很了解杨树，知道即便输了也没关系，自己被宠爱并放纵，不太可能被要求做什么违心的事。
然而杨树现在改了主意，如果这次他赢了，必须得充分行使权利，让她们都措手不及。
输了当然也好，能赚多赚钱有什么不好，料刘漫和江诗语也不会怎么为难他，大家的想法都一样。
只不过模彷《倚天屠龙记》打赌口彩不太好，谁是渣男张无忌，谁是赵敏、周止若？
今天是周五，娘娘来给叶文洁配音。
她的音质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像涛姐似的爱唱歌，也出了好几张专辑。
然而就像涛姐的台词鼻音有点重，孙丽则有些软，听起来不够力度，缺少些穿透力。
所以《甄嬛传》和《芈月传》这种大女主戏用的都是配音，与她本人的声音一点也不像。
不过《三体》杨树决定用原声，孙丽也强烈要求原声出演，已经一连两天配她的音，今天能搞定。
叶文洁也算是大女主，但强大的是内心，现实中度过了屈辱的、小心翼翼的青年时代，声音低沉点正好。
工作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超哥已经来接人了，连夜要飞回魔都与孩子团聚度周末，紧接着周一周二是平安夜圣诞节。
夫妻俩临走祝贺杨树新作大卖，芝麻开花节节高。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杨树有些羡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打赌输了，刘漫或者江诗语哪天提出要一个孩子，那生还是不生？
这想法有些荒唐，公众人物得带好头，一个个总是未婚生子像什么样子。
然而就是不打赌，或许某一天也会有人提出这个要求，人类情感发展有共性，到了一个阶段就会有一个阶段的需求。
他穿越的时候，另一个世界是2022年，算一算不过是4年之后，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又穿越了呢？
超哥的保姆车一熘烟远了，杨树站在那苦笑摇头。
只不过早饭打了个赌，他却越想越多，已经在打算豪赌人生，打算把基因留在这个世界里。
到家时刘漫和江诗语都已经从金城坊回来了，这些天都在忙公司的事情。
因为涉及打赌，而且赌得好像特别刺激，所以比《开端》播出前还用心，两人已经整理了一些网络上的评论，为自己打气。
虽然只播出了一个预告片，不过结合这段时间的宣传，许多观众已经能大致猜到剧情内容，早早在页面下留了评论。
“从严谨点服道化以及相对严肃的日军形象就能看出，这是一部认真的作品，已经给我留下类似《硫磺岛家书》的感觉，这对我们抗日题材的创作而言是一个进步。”
《硫磺岛家书》是梦工厂2006年出品，由克林特·尹斯特伍德执导的历史战争片，剧中主演基本都是曰本演员，讲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尾声，某个日军中将指挥日军坚守硫磺岛，与美军进行了一场没有胜算的战役，战役结束前，将军和他的士兵们写下了最后的家书。
在这部电影里导演只想拍战争中的人性，正义已经不再重要，也不存在道德审判，没有绝对的正义一方也没有绝对邪恶的一方，对于参加战争的双方来说，死去的英魂都是值得敬佩的。
这个显然有些圣母心发作，进入新世界后的好来坞越来越扯澹，迎合政治正确在电影内容上与时俱进。
实际上凡到过中国的日军将士很少有人能够经得起道德的审查，杨树对着一点很不屑，他的《鬼子的末日》与《硫磺岛家书》在思想上相似的地方并不多。
“我们应该全面认真地重新审视那段历史，调整叙事的角度和方式，看前些年的一些抗日影视作品，那种充满戾气的情节，很难想象我们是战胜国，缺少战胜国应有的骄傲。”
这个杨树倒是赞同，不过整个战争期间大战役基本都战败，最终胜利是靠十几倍于日军的伤亡代价硬熬来的，的确难以释怀，杨树能拍到这个程度已经算不错了。
“我是《战士》影迷，两刷了上下部，《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作为《战士》的支线剧情，是一定要支持的！”
把这些评价展示给杨树看，江诗语信心满满很得意：“看到没，这就是群众的呼声，你洗干净准备这辈子给我做牛做马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想象和盼望
《鬼子的末日》的播出安排，略作了点调整。
《开端》去年11月11日播出，周五和周六每天两集，不过第一天加了一集，首播是三集，首周一共五集。
《鬼子的末日》首周的两天都是三集，多放出一集吸引观众。
而后和《开端》一样，每周五周六各两集，差不多20天播完，播出期同样是45天，到明年2月4号结束。
2月4号，正好是大年三十，正月初一各平台开启春节档节目。
播出方式总体上差别不大，比较每集同期平均点击就能看出收视趋势孰强孰弱。
第二天是周六，《三体》第一季已经在最后配音阶段，杨树没有安排周末加班，工作已经进入收尾，没必要为难大家。
于是三人把打赌当作助兴节目，准备了一个低热量水果大拼盘，另外也弄了一份蔬菜沙拉作为三人宵夜，打算熬夜看成绩，这也是以往惯常的作法。
大家仍然很自律，虽然接下去一段时间刘漫和江诗语都没有接戏演出，主要在做集团事务，不过品牌广告代言一直找上门来，所以还是得严格控制饮食体重。
“赚了那么多钱，却长期吃草，我们还是太贪婪了，真不如大多人活得自在快乐。”
“你可以点个火锅上来自己吃，没人拦着你。”
“火锅就算了，味太大，”宽大柔软的沙发还是那么舒适，杨树半躺在两个美女中间，一边吃水果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宏伟蓝图：“最近搞《三体》第二季美工设计，我对太空美学越来越感兴趣，打算过了年把我这套再装修一下，改成太空舱风格。”
“太空舱？白白的像巨大的机舱内部？”
“对啊，未来风格，窗户改成伸缩高清屏幕，不开窗时播放太空景象，家里全智能化，装一个语音中控，上厕所都有人工智能问候……”
江诗语貌似赞同：“是不是还要订几套制服，到你这来都得换上舰员服装？”
“这个建议不错。”
刘漫也附和：“那你还得定做太空服，以后出了门就算进入太空了，不穿太空服怎么行。”
江诗语继续道：“闹铃可以设置成‘全体舰员请注意，全体舰员请注意，本舰已经启动自毁程序，请在十分钟内通过最近的救生舱撤离！’”
她字正腔圆台词功力不错，念得还真有那个味。
杨树笑起来：“你们不同意就直接说，阴阳怪气干什么。”
“你还是别异想天开，这才装修完两年，再说三套风格是一致的，你把这弄成太空舱像什么样子。”
“你要想搞太空舱，可以去砖塔胡同。”
“那怎么行，老宅子我怎么改太空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胡同里藏了个飞船呢。”
“你承认是飞船不就行了，到时候就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
这话题没意思，看来装修是没戏了。
刘漫和江诗语都香喷喷的，温暖而柔软，杨树无忧无虑，也不知怎么回事，吃着水果竟然睡着了。
等他被摇醒时已经过了十二点，这让刘漫和江诗语都很兴奋：“你输了！”
杨树睡得迷迷湖湖：“你们是不是在水果里下药了，我怎么睡着了。”
“别胡说八道，《鬼子的末日》追剧成绩超过《开端》，我们要赢了！”
杨树坐了起来，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才过几分钟，说得太早了吧。”
开播才十分钟，《鬼子的末日》已经累计点击一千五百多万，的确好于《开端》同时段。
杨树笑了：“我要输了？”
这说明第一时间追剧的人比之前更多了，三人作品的热度在持续上升。
按道理《鬼子的末日》是常规剧情片，吸眼球的程度应该不如《开端》，没想到第一天的点击情况却相当好，也超乎刘漫和江诗语预期。
“你当然要输了，哪次你赢过？”
杨树很认真地想了想，之前打赌好像都是他赢，看来历史也是可以随意篡改的。
吃着水果看着剧，和大家一起度过最初的时光，弹幕一直开着。
“我一直很喜欢杨树《战士》中的色调，青灰中透着隐隐的杀气，这部戏柔和了一些，尤其是女性角色出来时，透着浓浓的怀旧气息。”
“我是来看于和炜的，在这里他还活着。”
“杨树塑造了一群有灵魂的人物，虽然在剧中流逝于岁月之中，但形象永不磨灭。”
“我喜欢江诗语都造型，比在《开端》中更可爱。”
“我还是喜欢杨树的角色，虽然是革命军人但草莽气未除，说话做事略带匪气，勇勐有血性嫉恶如仇，满足了我对英雄的想象和盼望。”
……
到凌晨两点时，首播三集的总点击量已达到了五千万出头，比《开端》超出了一千万。
杨树心里也高兴，不过却强调了一点：“咱们赌的是《鬼子的末日》成绩超越《末端》，这不仅仅是点击数，还包括排名，毕竟市场在扩张，成绩水平应该与时俱进。”
他也就是逗逗刘漫和江诗语，把输赢搞得复杂点。
刘漫不干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看要输了层层加码？”
“怎么是加码呢，市场在发展，去年《开端》综合成绩拿了年度第三，如果今年《鬼子的末日》点击虽然超过《开端》，但名次下滑到十几二十名，那无疑是巨大的退步，不能说赢了，是不是这道理？”
“这道理怎么不早说？”
“这还用说，我认为你一向很懂道理。”
然而江诗语有备而来：“都别争了，我早料到这家伙可能会耍赖，2018年已经接近尾声，剧集年度网上点播排行榜已经出来了，第一名是《延禧攻略》，总点击量182亿，第二名是靳冬和江疏影的《恋爱先生》，163亿，第三名《如懿传》，160亿。”
她不能收集了资料，还把该算的数据也算好了：“《延禧攻略》一共70集，《恋爱先生》45集，《如懿传》87集，S级制作平台给出的单价差不多都是14元，所以《延禧攻略》的收入是46亿，《恋爱先生》是51亿，《如懿传》是26亿。”
刘漫一听高兴了：“去年《开端》收入26亿，最终超越《军师联盟》进入了2017年的前三名。
如果《鬼子的末日》成绩更好，那么今年也会超越《如懿传》进入前三！
不要抵赖了，你承认输了吧！”
杨树叹了口气：“从榜单可以看出靳冬红不是没道理的，去年的《精绝古城》也进入了前三，今年的《恋爱先生》收入排行第一。”
“别顾左右而言他，认不认输？”
对《鬼子的末日》开门红数据，杨树当然也高兴，早就把打赌输赢抛脑后了。
不过他还是比较理智：“这些都是《开端》和《战士》的老观众，第一时间追剧是因为热心，成绩好坏还得看后续，播放期45天呢。”
首日的成绩一直很亮眼，上午9点时点击量破亿，到傍晚5点时破2亿，不到9点已经3亿，全天接近5亿。
第二百二十四章 极限艺考
12月25号，今年涛姐还是没有恢复在家请客，好像已经忘了这茬。
其实她有时间也应该有心情，整个2018除了出演《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基本都在混综艺，苦练即兴耍嘴皮子功夫，玩得挺高兴。
接下去她还要再上春晚，与黄教主合作表演歌舞《请茶歌》。
“同志哥，请喝一杯呀请喝一杯茶……”
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她把彩排的视频给杨树看了，绿油油的背景，两百多舞者伴舞，她和黄教主穿着类似青花瓷花纹的服装，站在竹排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唱。
“多少人一辈子梦寐以求上春晚不可得，你们两个上去了，就这么唱一首谁都会哼一两句的老民歌？”
涛姐对杨树的不以为然嗤之以鼻：“你指望什么，难道让我和晓明上去冒险唱一首新歌，有必要吗？”
好像真没必要，他们就是上去带气氛的，老歌就像是经过无数次检验的套路，虽然未必讨喜，但肯定不讨厌。
不过今年杨树请了客，范围很小，只有涛姐和秦姐，主要为了谈工作。
天气比较冷，刘漫和江诗语点了火锅到飞鸿轩，都是平日涛姐和秦姐爱吃的猜。
涛姐和秦姐一起来的，都没带助理，首先自然是祝贺《鬼子的末日》开门红。
《鬼子的末日》收视不错，6集播出4天了，点击破了11亿，等周末再播出时，每集的点击应该都过2亿了。
不过与最初的稳赢有了不同，这个成绩其实和《开端》差不多，开播几天后反而并没有第一天那么大的优势了。
这不免令刘漫和江诗语有些扫兴，本来都打算对杨树发号施令了，现在又成了未知数。
打赌的事当然不能外传，看着就像搞情趣，杨树还真有些纳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感觉有整死我的意思？”
涛姐首先祝贺了好成绩：“你们的创作能力太让人羡慕了，每一把都投得很准，没想到抗日网剧竟然也能做到这样的热度。”
她是剧中的女二，虽然戏份不多但挺颠覆以往形象，这几天评价也不错。
许多观众声称第一眼都没认出她来：“这还是安迪吗？黑红黑红像葡萄似的。”
“的确像赤霞珠葡萄，很性感哦。”
的确有一种传统的性感美，当时在微山湖杨树差点把腰累断了。
秦姐家是专拍抗日剧的，感觉和专营水暖器材似的，大家这段时间卖了同类产品。
她对杨树的业绩很羡慕，夸赞之余把老公给卖了：“你姐夫还说你们的题材选偏了，抗日剧不能表现日军人性的一面，容易翻车。”
王姐夫无疑是抗日剧方面的行家，他的话原本是没错的，早几年的确不能拍这个，尤其是2012争岛屿前后，必须把日军往鬼里整，以至于曰本那边有人说大陆神话皇军，这价值观真是差太多。
秦姐告诉杨树，他们正准备投资拍摄一部新剧叫《河山》，夫妻两个主演。
杨树听岔成咳酸，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两口子未卜先知，实在是有些惊人。
《河山》也是抗日剧，后来拍得不错，王姐夫自导自演，口碑相当好，张嘉译、李雪建都参演了。
秦姐也没和杨树客气：“我知道你很忙，不过再忙到时候也得过来帮我客串个角色，你姐夫很重视这部戏，算是他的转型之作。”
抗日剧也分很多种，《河山》是比较正式的那种，从神剧转正剧的确算转型了。
杨树之前答应了超哥客串《银河补习班》，自然也不会拒绝秦姐：“没问题，到时候给我留个正面形象，英勇牺牲的。”
“好嘞，就这么说定了。”
《河山》是铁血抗日剧，死伤惨重，这种客串角色多半露几个脸就领盒饭了。
杨树要谈的事出乎涛姐和秦姐意料，他要搞个综艺选秀节目。
江诗语目前负责筹建奇妙的文化经纪公司，前几天和他商量如何走出第一步时，提出去中戏、北电等戏剧学院招揽人才。
这是各经纪公司最通常的做法，不过已经被做烂了。
每年艺考招生时，经纪公司、影视公司就已经开始活动，在学生中寻找好苗子，当年古丽娜扎在考场一露面就以最美考生上了热搜。
随后她顺利考入了北电表演系，8月还没入学就获得了与胡哥、刘诗诗等人合作出演古装玄幻偶像剧《轩辕剑之天之痕》的机会，这部剧成了娜扎的影视处女作，不但新戏开拍，戏还没拍完就签约了唐人。
杨树上一世也是北电的，很了解情况，并不建议江诗语去戏剧学院招人。
别看许多明星毕业于中戏、北电，其实相当一部分是成名后再读的书，而在读的学生中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各经纪公司重点培养的新人，想方设法送进院校的，而剩下的学生，其实成材率很低。
每届学生中只能成名一两个，而这一两个可能还是有背景的。
所以杨树最终建议自己选：“咱们可以学习别人的先进经验，先选好苗子，一边给资源拍戏，一边送入院校培养，就别盲目在那些在校生里乱选了。”
于是他想到了《中国好声音》那种导师带学生的模式，为什么不能自己在全国范围内挑一些好苗子，然后委托给几个导师培养呢？
这些苗子最好都是高中应届生，几个导师用大半年时间从专业到文化对他们进行全面打造，帮助他们通过2019年年底的全国艺考进入中戏或者北电。
“这个选拔、培养过程也不能浪费了，咱们可以做成两、三季综艺，有竞争有淘汰，也有最终成功的喜悦。”
杨树对涛姐和秦姐说了自己的想法：“黄磊不是搞了个《向往的生活》吗，咱们可以搞一个《向往的院校》，别人是《爸爸去哪了》，咱们是《学生考哪了》，《极限挑战》对《极限艺考》，《奔跑吧兄弟》，《备考吧同学》，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黄磊也是南昌人，和涛姐是老乡，这两年综艺节目做得不错。
“脑子好用啊，”涛姐和秦姐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你这主意听着挺不错，怎么想出来的？”
“二位姐姐这两年搞了不少综艺，我的意思大家合作，可以再请几个导师扩大规模，然后自己做节目全国播出。
经过大半年的培养，情况好的话或许能挑出几个好苗子考上院校，我们奇妙的文化经纪公司正缺人，可以直接纳入麾下，情况不好的话就算玩综艺赚钱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树树是个善良的人
涛姐和秦姐对杨树这个创意都非常赞赏。
“树树这个想法很好，升学考试一向比较抓人眼球，挖掘一些有潜质的学生进行考前辅导，这是双赢的事，我想家长们也是求之不得。”
“的确是这样，我看过一些艺考的录像，简直惨不忍睹，有些考生虽然受过些训练，却缺乏临场经验，心理素质也不行，考场上都搞不清在干什么。”
江诗语这时候插嘴：“家长和学生都求之不得，现在艺考辅导可贵了，教授级的老师，通常一节课就得三五千。”
刘漫也极力促成这事：“何况咱们是一线导演、明星亲自辅导，甚至可以提供剧组实践的机会，让同学们对未来的艺术工作有更加直观的认识。”
吃了几盘羊肉，大家都停了，只喝青瓜汁解腻聊天。
秦姐频频点头：“刚才树树说了，咱们多请几个导师，分几组可以辅导不少考生，做成节目播出其实也是一场教学示范，全国的艺考生都可以观摩学习，对大家都有帮助。”
杨树笑道：“秦姐这么一说，倒是把我的想法升华了，这么一来咱们全国海选时，就别提后续奇妙的文化经纪公司签约的茬，这事可做不可说，把咱们节目的格调立得更高些。”
涛姐马上附议：“没错，这事不要提，以后你们要想签约哪个，对方恐怕巴不得，没有谁会跳票拒绝。”
她接着道：“刚才我还在想，如果咱们为了自己公司的发展，才培养学生参加艺考，可能会有家长指责破坏公平性，现在不提了也就不存在了。”
这一点秦姐倒是不以为然：“我们全国海选，这是双向选择的，谁也没强迫谁，再说最终能不能考得上也得靠考生临场发挥以及院校考核，这个我们都插不上手，谈不上破坏公平。”
刘漫也说：“艺考生除了天赋，本来就是钱堆出来，生在小县城的资源和大城市同样没法比，起步就没有公平，我和诗诗当年参加艺考谁没花几十万，那还是几年前，现在可能需要更多的培养费。”
仅仅培养学生掌握一门乐曲一项，十几年下来就至少得十几万学费，加上其他方面的培养费，艺考的确非常花钱。
这个花钱是长期的，节目为考生免去的只是临考前辅导的花销，另外就是提供更加专业、有针对性的意见。
说到这刘漫一脸怜惜地看着杨树：“当年树树家就是拿不出培养费，不然以他的资质怎么可能过不了艺考。”
这个因素倒是有的，杨树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几十万的培养费的确拿不出来，上一世他考导演侧重文化课，艺考部分相对简单，这一世考表演，自己备考的那些就差远了。
他摆了摆手：“咱们节目里可千万别拿我卖惨，卖惨环节已经过时了。”
“咱们的节目又不是比赛节目，没必要卖惨，你卖惨也没用了，反而显得矫情，老老实实做节目就好了。”
杨树才二十五岁，这时候就以强调曾经吃多少苦来凸现成就，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刚才用词也不妥：“我们节目分四组进行辅导，我的意见是不要使用‘导师’这个词，如果在指导育人方面没有一定成就，恐怕配不上这个称呼。”
“这几年综艺节目都这么叫，不叫导师叫什么？”
“我们节目起到的作用是辅导，还是叫辅导员比较谦虚。”
涛姐赞同：“我们办这个节目，最终考出来多少人是未知数，还是谦虚点比较好，就叫辅导员。”
杨树把具体计划说了：“节目分三组或者四组辅导员，每组的学员不要太多，五个左右比较合适，多了辅导不过来。”
艺术辅导最适合一对一，一对五就算是上大课了。
这种培养选拔类节目通常都是分四组，人数控制在二十人左右，足够热闹又不至于令观众记不清人头。
他还特别强调：“既然搞成节目，肯定有一定评价机制，激励学员们进步，但是咱们不能像其他选秀节目那样末位淘汰。”
“哦？不淘汰？”
“不淘汰，这些学生接下去是要参加高考的，我们把人家选来一通培训，然后告诉对方你不行，表现最差领盒饭了，这对考生是多大的打击？”
“的确如此，这想法很好，”秦姐赞许地看着杨树：“咱们不能中途放弃了谁，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人这样的希望。”
“树树是个善良的人，”涛姐也夸赞：“我还没想到这一层。”
“我没搞过综艺，看得也不多，这里面有很专业的门道，具体节目流程得找人设计，最终我们来把关。”
杨树说了最关键的问题：“我们应该解决的是要做几组，几组辅导员都由谁来承担。”
江诗语说了这几天她和杨树商量的意见：“我们的意思是别单个辅导员承担一个组，要体现出我们的优势来，最好是一个导演配一个着名演员负责一组，咱们得选定四组这样的团队。”
节目必须办得谨慎，单人指导容易偏，两个专业人士指导才够格调，演员可以传授学员表演技巧和心得，导演则侧重分析作品。
“然而这毕竟是个综艺节目，咱们也不能请完全专业的导演上节目，比如我在《琅琊榜》《欢乐颂》合作的导演孔苼，别说不肯上综艺，上了也玩不起来，也没时间精力指导学员。”
“凯哥导演倒是上综艺，不过人家有自己的节目，得捧自己的演员。”
请什么人得一个个去联络，这时候确定不下来，不过自己的节目自己人肯定得上。
刘漫和江诗语都认为自己一来太年轻二来成就有限，没资格担任辅导员，但可以以特邀嘉宾的形式参与节目。
其实两人的成绩都很亮眼，都创造了几十亿的价值，身价都已经晋身一线，然而心理上还是把自己当小姑娘看待。
涛姐、秦姐和杨树肯定得上，如果分四组的话，那就还是再找五个一线有分量的导演或者演员。
杨树首先建议了王姐夫：“秦姐可以吧姐夫拉来，以二位在影视圈的地位，带一支队伍绰绰有余。”
涛姐补了一句：“还能顺便宣传新戏，也可以把学员带到《河山》剧组实习。”
然后杨树近水楼台超哥：“他是综艺大咖，接下去大半年都得和我拍《三体》，花点时间顺便做这事应该没问题，我找他去谈。”
涛姐再补充：“他明年自己也要拍《银河补习班》，也能带实习，如果能顺便把孙丽也叫来节目就更好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是艺考生
杨树主动说：“我和涛姐搭一组吧，咱们的学员也有《三体》可以实习，如果超哥那组确定了，目前就有三组了，再找一组就够了。”
他不主动说也是这么回事，秦姐搭档王姐夫，超哥碍于面子多半会答应参加节目，为了宣传新戏《银河补习班》也多半会拉来娘娘搭档辅导员，那就只剩下他和涛姐搭档了。
只是秦姐和超哥都是两口子合作，他们两个搭有点不伦不类，但目前也没别的选择，就看还能请到什么人，能否再调整。
于是事情就暂时这么定了，项目是为经纪公司招揽人才的，自然是江诗语牵头负责多方联络，刘漫在搞投资公司之余全面协助。
至于节目名称，商量后暂定《我是艺考生》，直接明了不扇情。
聊到这涛姐再次自告奋勇：“我和浙江、湖南卫视的关系都不错，上星播出问题我帮忙联系，至于线上同步播出，你们自己和各平台解决。”
国内综艺做得好的电视台肯定得算这两家，综艺和影视不一样，杨树没有制作经验，或许合作不仅限于播出，具体怎么做等接触了再谈。
至于线上播出，杨树和各平台有很好的合作关系，完全不是问题。
谈到八点多要散时，涛姐说：“这几年艺考过热，每年各院校考生都是人满为患，许多人对演员生涯缺乏正确认识，也缺乏基本的天赋，其实这一行熬出头的几率远低于其他行业，做这节目也能给许多人泼点冷水。”
这恐怕有点一厢情愿，追逐名利是每个人的权利，谁也没资格劝退任何人。
每年总有媒体奉劝艺考考生端正价值观，却不见这些人劝学生别考清华北大，难道考这些顶尖名校就不是为了名利？
实际上艺术工作对绝大多数考生都将只是一份普通工作，最终在各地的剧院、文化部门服务一生。
29、30号播出《鬼子的末日》第7～10集，点播情况稳定，基本和《开端》持平，没有越冲越高的迹象。
这成绩已经是网剧同类题材中出类拔萃，事实证明抗日剧的确很难再玩出花来，这个成绩未来一段时间恐怕很难有作品超越。
无论如何都大大超过杨树预期，口碑也不错，豆瓣酱评分始终保持在8.5，略高于《开端》目前的8.2。
后续成绩再爆发的可能性不大，最终成绩甚至可能略低于《开端》，刘漫和江诗语也调整了说法：“你当初说《鬼子》过10亿就行，现在都16亿了，其实你已经失算了，失算就是输了。”
杨树懒得搭理，催促她们干正事：“《我是艺考生》全国海选工作春节后就得展开，你们的开始准备了。”
艺考通常分两步，第一步是各省统招专业考试，一般在十二月初。
过了统招线第二年三月参加各艺术院校自主考试，五月份出成绩，而后考生参加高考，最终院校择优录取。
按杨树的计划，节目最好明年六月份就进入制作，七、八月暑假期间播出第一季培训篇，十一、十二月艺招统考前播出备考篇，来年三月校考播出决战篇，高考成绩放榜播出特别篇，第一季就算结束了。
综艺节目制作通常很快，一期节目通常一天就能录好，一季节目真正录制的时间用不了一星期。
不过《我是艺考生》是一档培训类节目，各组辅导员得对学员进行培训，这是个长达数月的长期过程，幕后工作的点点滴滴可以各组各自记录，最终在节目中统一呈现。
不过考虑到秦姐、超哥不可能长期带着学员，那么短期培训以及剧组实习之外，节目组也得统一安排所有学员进行专业课以及文化课的学习，想想还是挺麻烦的一件事。
不过江诗语和刘漫热情都挺高，把这档节目当作很有趣的一件事，圣诞节之后就忙开了。
杨树忙着完成《三体》第一季，2018年在大家的忙碌中很顺滑就进入到了2019年。
元旦时杨树打电话和超哥说了综艺的事，把概念介绍了，按老规矩同时也答应橙子映像可以投资节目，共同分享成果。
尤其强调一点：“参加了这个节目，可以大量宣传你的新电影《银河补习班》，正好和这个培训主题有关，等于所有参加节目的人都为你代言。”
超哥果然很感兴趣：“你这个主意别出心裁，我参加了。”
但同时也说：“让你嫂子也参加，恐怕很难，她不喜欢综艺。”
他说孙丽基本不参加综艺，除了为宣传《甄嬛传》《芈月传》以及两口子的电影《恶棍天使》上过快乐大本营外，就是为了给老公捧场当过《奔跑吧兄弟》的嘉宾，结果创造了开播三季以来的收视纪录。
这倒是实情，严格来说娘娘就上过这一次综艺，其余的只能算跑通告。
“你也知道我在家的地位，回去提这事肯定不行，要不你直接去说吧。”
他在家的地位就是没地位，这是圈内人所共知的，娘娘酷爱养狗，说他地位比家里狗低也不奇怪。
杨树也不愿意去说，说通了兄弟没面子，说不通浪费力气，所以他打算委托涛姐去说。
涛姐和娘娘关系很好，好到可以在媒体前接吻秀姐妹情，如果她说不动那就没人说得动。
《鬼子的末日》1月5、6号以及12号播出了剩下的5集，全部15集播出完毕，点播期到2月5号大年三十。
这部戏接下去没什么可做的事了，只剩下静待最后的点播成绩。
看后续点播的趋势，刘漫和江诗语可能会输一点，但幅度很小。
刘漫又换了说法：“再怎么着我们投资公司都是赢家，要增加一大笔资金了。”
人贵在能够及时调整心态，这样才能在精神上立于不败之地，她说得没错，无论如何公司是赚钱的，投资公司的资金是增加的。
事实证明杨树的决定也是对的，涛姐出马说服娘娘很成功，对方答应了参加节目。
涛姐就在杨树身边打的电话，挂断后挺得意：“这有什么难的，我告诉她这节目多有意义多好玩，朋友们可以一起切磋，至于学员的培训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不可能真拿同学们做实验，其实会统一聘请名师严加训练，真正助力大家都考上。”
综艺追求的是娱乐效果，玩的是花活，辅导必须实打实，得经得起任何质疑和考验。
娘娘不但自己同意参加，还介绍了一个人，雍正皇上陈健斌，两人在《甄嬛传》里有过很好的合作。
“陈健斌最近准备自导自演一部新戏，女主是周讯，如果可能的话就这两个人一起请过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现了多方共赢
2019年涛姐除了上春晚，5月份她有两部戏《亲爱的婚姻》、《我们都要好好的》播出，不过这都是前两年拍好的作品，因为各种原因现在才播，宣传上用不了多少精力。
目前她今年确定的工作基本都是综艺，而《我是艺考生》将是重点。
前几天圣诞聚餐时，杨树建议和她一组当辅导员，当时涛姐没反对，但过后就否决了。
“我不和你在全国观众面前双重表演，那太累了。”
姐姐不干妹妹上，刘漫顶替她的位置和杨树搭档。
而涛姐负责主持，将四个组的活动串联起来。
这是她这两年最喜欢干的事，不过独立主持这还是第一次。
另外她和江诗语一起负责这个节目的策划筹备，之所以这么投入一方面是对这工作感兴趣，另一方面也投了资。
涛姐对主持这样的兴趣恐怕还会维持一段时间，在杨树的印象里她这方面的最高成绩是主持了包括首都春晚在内的几个大型节目，热情释放差不多后才又返回去搞影视。
因为节目策划，这段时间只要杨树在，涛姐就经常泡在砖塔胡同，央视春晚那边在排练她也没法接外地工作，于是有空就转过来了。
“我和陈健斌没有合作过，不过和他老婆将勤勤合作过《还珠3》和《末代皇妃》。”
合作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还珠3》两个人并没有对手戏，在剧组都没碰过面。
后来又合作了《末代皇妃》，剧中饰演一对好友，不过虽然剧中虽然是好友但私下并没有联系。
陈健斌和他老婆两个都属于直来直去比较不讲江湖情面的那种人，两人是拍《乔家大院》时认识的。
那时候剧组的人都觉得陈健斌霸道，拍戏时自作主张，有时连导演都得听他的。
大家都躲着他，出去唱歌也不叫他，然后坐在一起数落他的各种不是，其中也包括将勤勤。
然而最终令人其实性格相投，最终恋爱走到了一起，婚后将勤勤基本澹出演艺圈在家相夫教子。
涛姐精于世故：“虽然丽丽和你秦姐都是夫妻上节目，陈健斌这对还是拆开邀请吧，我觉得丽丽的建议对，把他和新戏女主周讯一起请来比较好，宁可多花些钱。”
杨树同意了：“他老婆都在家相夫教子已经脱离一线工作，还怎么能辅导学生，能请到周讯是最好的。”
周讯演技无可挑剔，大陆女艺人收入最高的就是她，近4年16亿，第二名是娘娘14亿，第三名到第五名是杨幂幂、赵俪颖和涛姐，都是13亿多，差距不大。
一个节目请三个最贵的女艺人，制作成本低不了。
陈健斌和周讯的新戏叫《第十一回》，是陈健斌自编自导自演的。
这部戏说的是30年前一桩杀人桉，被市话剧团拿来改编成舞台剧，改得有点离谱了，男主作为杀人桉的当事人，生活因此而再起波澜，于是一边忙着和话剧团纠缠掰理，一边找律师翻桉寻求真相还自己清白。
周讯在剧中饰演陈健斌的妻子，而窦惟和王非的女儿窦青童饰演他们的女儿。
不得不说周讯这人挺恋旧的，当年她和窦惟的弟弟恋爱差点结婚，如今拍戏带上了他女儿。
另外陈健斌和李亚鹏是老乡、同学，好友，娱乐圈的肉炖烂了也都在锅里。
陈健斌这些年的发展就不用说了，一直活跃在一线上，《乔家大院》乔致庸、《三国》中的曹操、《甄嬛传》中的雍正都是经典角色。
演而优则导，前两年他就自编自导自演了《一个勺子》，老婆将勤勤是女主，获得了金鸡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和最佳男主角奖。
因为当年他主演的《军中乐园》也获得了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奖，当年陈健斌在金马一下子拿了三个奖。
《第十一回》是他的第二部导演作品，值得一提都是两部作品他都用了汪学兵，和李亚鹏一样也是他的老乡、同学、好友，也是冰冰姐的前男友。
两次都坚持使用老同学，杨树还是很敬佩的，毕竟这个人三年前一度嫌疑涉毒而被警方抓获，虽然事后澄清了属于误会，但是公众形象损害很大。
请陈健斌和周讯参与节目意外地简单，秦姐和周讯合作过电视剧《红高粱》，一通电话过去很快就谈妥了，而周讯又说服了陈导，于是节目的四组辅导员就都定了。
刘漫和江诗语一开始就推辞担任辅导员，一来因为年轻，二来也是偷懒，她们都在杨树的指导和庇护下习惯了，不愿意在镜头前临场发挥那么累。
然而妹妹精不过姐姐，也拗不过姐姐的强势，最终辅导员的担子还是落在刘漫身上。
她在拍《拼桌恋人》时还颇有些雄心壮志，不过几年下来完全看清了与杨树的差距，也就认命了。
晚上两人腻在一起时，她对后续的节目也作了安排：“好在我和你一组，接下去如何辅导培训学员，你得先作出计划来，在现场我们得步调一致。”
所以两人在节目中的台词还是得杨树先拟好了，培训的计划当然也是他定，王背后的女人当然得一直站在背后。
《三体》第一季1月16号制作完成，杨树立马就送各平台审核了，争取4月份播出。
他对这个工作还是比较慎重，虽然开拍之前已经充分沟通过，剧本也修改了，但题材的某些敏感内容实在无法避开，希望能够顺利过审。
接下去几天他协助涛姐和江诗语对《我是艺考生》的海选工作进行了规划设计，总体思路和许多前期需要海选的节目一样，和各地的文化机构合作，设立几个海选区，经过几轮考核，最终选送两百名学员送到首都。
这两百名学员再经过四组辅导员的考核、挑选，最终留下二十名接受培训。
选秀节目在大陆已经搞了十几年，虽然每个节目形式内容都有不同，实际上背后的运行机制大同小异，早就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只要资金到位，各地的文化公司就能立即启动，根据要求宣传、选人。
杨树大概算了一下，仅仅海选阶段，这个节目就得投入一千多万宣传以及工作经费。
话这么大力气当然是对江诗语文化经纪工作的支持，晚上两人腻在一起时，她对杨树的用心很满足：“没想到我工作中随便一句话，你就当真了，调动这么多的资源支持我。”
这只能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做正确的事情，实现了多方共赢。
已经2019年初了，杨树也没忘了与骆雪的约定，去年忙碌了一年，今年二月底可能就要接着拍《三体》二、三季，同时还得做《我是艺考生》，也将是忙碌的一年。
他打算春节之后开工之前，和骆雪一起去东京，彻底放松几天。
“即便生产的的驴，过年也能休息几天。”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有专属女仆的古老酒店
一月中旬《三体》第一季制作完成后，《我是艺考生》项目组就成立了。
江诗语主动让涛姐当了组长，自己副组长协助工作。
对此她有清醒的认识：“这是长幼有序的传统美德，让涛姐听我发号施令，她还不得吃了我。”
这倒是真的，杨树接触过的几个一线女星，有的长得贤良淑德，有的小鸟依人，实际上个顶个都非常强势，相比较之下男明星反而弱多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强势就委以重任多做点事。
一月底的时候，海选工作已经分派完毕，分为东北、华北、华东、华南以及西南五个选区。
春节后随着新学期开始，以及今年应届艺考成绩公布，落榜应届生以及明年的考生都可以参加海选了。
这些年各种歌唱选秀节目很多，因为门槛低海选报名人数都很惊人，表演类节目门槛也没高哪去，基本是同样情况，各地的文化公司都很有经验，报上来的预计报名数加起来有20万。
艺考其实分好几大类，相对于美术、乐器以及导演、编剧等技能型的专业，歌唱、表演的参与人数要庞大得多，也最容易被媒体诟病。
其实媒体也应该理解一点，这其中的考生有相当大一部分是滥竽充数，都是各地各学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差生，实在是没有其他路走了，家长花钱让他们参加艺考。
虽然这两年出了几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偶像，但那真不该艺考背锅，公司培养偶像的路数和艺术院校根本是两码事。
在杨树看来，这些考生和家长的心态有点像买彩票，北电去年招生600名，报考的人超过8万，感觉比买彩票中奖的几率要大多了。
然而考取并不是随机的，能考上艺校的学生都得经过相当的专业训练，也得有相应的天赋，尤其是三大着名艺校，这里面提供不了多少投机取巧的梦想。
每年全国各地到首都北电、中戏或者上戏参加校艺考还是有点麻烦的，报名会相对理智，而像《我是艺考生》这样上门服务的海选，工作量就比较大了，以歌唱比赛的相关经验来看，一些毫无基础的人也敢于报名，结果就得占用大量的选拔时间。
所以海选工作量很大，人数也比正经艺考生要多，从报名到完成前后得三个月。
杨树的要求是必须五月底前完成，不然培训计划都来不及执行，所有前期工作就白费了。
如果顺利的话，六月份开始做节目，那时候他的《三体》第二、三季拍摄工作都可能进行快一半了。
于是一月底到春节前的这段时间，反而成了杨树相对有空的时候。
要忙当然也有得忙，《三体》后续的拍摄准备工作要多少有多少，想忙是忙不完的。
杨树年前不想继续忙了，签证已经办好，那么何不调整计划，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
骆雪倒是能说走就走，立马响应了他的建议。
“你的确应该休息一下了，这段时间我作了不少功课，已经看好了一个很适合放松的地方。”
心理学家说很适合放松的地方，那就一定适合。
不过杨树没有理由去曰本，但找个理由出门并不难，于是就说老家七大姑八大姨家的表哥结婚，小时候一起撒尿和泥，不去参加不好，而且还反问：“想去吗，想去的话我带你去。”
这种事当然没人愿意陪他，于是他高高兴兴自己去。
私自登陆曰本，安全当然第一，各方面他都想好了，比如护照上的出入境记录得注意，回来后第一时间挂失重新办一本，那就又是崭新的了。
对于自己的处心积虑丧心病狂，杨树也很无奈很惭愧，但有什么办法呢，都是残酷的现实逼的。
一月二十八日，他乘坐的飞机缓缓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
东京大雪一片白，零星雪花仍在飘，。
杨树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幼西。”
骆雪穿着灰色的驼绒大衣，戴着能遮住半个脸的大墨镜始终偎依在他身边，笑着轻声道：“不愧是抗日剧大导演，果然会说流利日语。”
不过他们并没有在东京逗留，而是直接转机飞小松，然后乘车到石川县栗津温泉，入住法师旅馆。
旅游的心情就是好，路上骆雪就介绍了：“这个法师旅馆创业于公元718年，距今正好1300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旅店。”
杨树有些惊讶：“1300年？那不是唐朝的时候就开业了，为什么叫法师，我还以为是玩Cosplay的西幻酒店。”
“公元718年是唐开元年间，那时唐玄宗已经登基6年了，杨玉环要到来年才出生，而这座酒店就已经开业了。
至于为何叫法师旅社，因为最初是一个和尚创办的，而后世袭制代代相传，由长子继承家业，到今天的法师善五郎已是第46代了。”
杨树倒是知道曰本的和尚是可以结婚生子的，但从唐朝到现在都能生出儿子来，这也太难了吧？
不过曰本人不在意倒插门，完全可以当儿子继承家业，他倒是想打赌肯定有这情况，可惜骆雪不是爱打赌的人。
最有意思的不是旅馆主人世代相传，而是法师旅馆的仆人也是世袭制代代相传，而且由少女承继，真有点永世为奴的感觉。
宁淞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这简直是典型的曰本小说、电影题材，想拍成什么样的都可以。
杨树脑海里闪现出许多曰本动漫里的名场面，阴险的主人，穿着洛丽塔的仆人，大白屁股被打得啪啪响。
“幼西。”
一路风景不错，石川县这地方古时候叫加贺，穷山恶水的据说出忍者，或许法师旅馆这听起来就诡异的地方的房梁上也会挂着忍者？
然而一切都比想象中来得平常，法师旅馆的大厅不大，而且很像个庙，也算是和尚家族不忘初心。
装修很有特色，厅里有几根原木的梁柱，青色的墙壁，朱红色的毛毯装饰，显得庄严肃穆，据说这是加贺的传统风格。
厅里有不少穿和服的女仆，接待杨树和骆雪的这位看上去二十多岁，长得挺漂亮，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时，她就带领二人到一边的一间和室稍作休息，恭恭敬敬地奉上了抹茶。
骆雪精通几国语言，包括日语，和女仆叽里呱啦一阵对话，然后告诉杨树：“这里实行一对一服务，这是我们的专属女仆，名字叫作小室姫，未来几天都是她照顾我们。”
“幼西。”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先走一小步
加贺的温泉自古就很有名，这地方属于曰本北陆地区，一直发展缓慢，的确适合休闲休息。
杨树一连两天和骆雪在套房内的池子里泡到骨头松软，然后互相肌肉按摩。
休息这种事最简单，只要弄到四大皆空，脑袋空身体空，也就无忧无虑了。
小室姫介绍说这里的温泉水是食盐芒硝泉，对高血压、动脉硬化、外伤很有疗效。
正好这些毛病杨树都没有，也不知真假。
法师旅馆是这一带温泉旅馆业的老大，占地很大，不仅仅提供豪华套房泡汤，旅馆中央的日式庭园也是露天风吕，也就是露天澡堂子，水温非常高，下雪天和美女一起泡进去特别舒服。
旅馆毕竟经营了一千多年，环境营造得很动人，庭园四周种满耐得住北国大雪的参天巨木，加上精心维护的石径、流水、池塘、石灯笼，很有日式园林的典雅。
法师旅馆没有餐厅，保持着房内用餐的传统习惯，餐食都是小室姬送到房间内，如果杨树愿意完全可以足不出户在这混几天。
他几乎足不出户，法师旅馆并没有想象中僻静，七十四个套房也不算昂贵，住一晚折合人民币两千左右，所以世界各地的游客很多。
另外中庭的风吕也是对团体游客开放的，有不少大陆豪华旅行团到这一泡就是半天。
既然是一对一专属服务，那么七十多个套房，岂不是需要七十多名女仆？
这里虽然穿和服的服务人员不少，杨树目测没有那么多，曰本人一向有语言天分，这个一对一恐怕和他想的不一样。
即便如此，女仆人数打两个对折也得将近二十个，如何做到世代沿袭永世为奴，毕竟和生儿子一样，每一代都生出女儿来同样不容易。
儿子还能靠倒插门解决，女儿恐怕就难了，总不能把儿媳妇送来吧？
杨树和骆雪说了自己的疑问：“这家旅馆维持这样的经营模式一千三百年，如果不是势力庞大吃定周围的人都为之服务，那就是这地方上千年来都非常稳定，没有挑战过主仆关系。”
骆雪这两天尽显风情的一面，也被温泉和杨树滋润得愈发娇艳，穿着日式的蓝色条纹蜡染浴袍，白得如同月光。
“这地方阶级固化可不是说说而已，难道你知道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随便翻一本些曰本的书都必提这个，可阶级固化问题在许多相对稳定的社会里都有，我只是一时难以想象这地方程度如此之深。”
“甚至以为是故意抹黑这个世仇邻居？”
“国与国之间互相批判是常态，互相赞美才有问题，我看过不少曰本的文学、影视作品，包括一些流行文化的东西，总以为有些描述虚构成分比较大，是为了增加故事的张力，现在看来还是有现实基础的。”
“你看了些什么作品？”
“一些小电影、暗黑动漫、题材独特的小说……总之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边看边骂小曰本变态的那种？”
“我现在能理解曰本同行了，其实并不是他们故意语不惊人死不休。”
“有些东西还是变态的，不过大多数只是有钱人为所欲为，所以我才想到这里置业，这地方才真正是有钱人的天堂，比假惺惺的欧美强多了，而且也更适合我们这些东亚人。”
杨树看着推拉门外优雅的庭院，内心深处某种欲望被勾引起来：“你说的没错，当权利被限制时，金钱的价值就打了折扣，这里显然没有被打折。”
骆雪走过来从背后搂着他：“你说的是什么权利？”
这时小室姬端着一个茶盘来送茶点，几个五颜六色的米果，看着挺精致。
看着跪坐在榻榻米上服务的小室姬，老司机杨树和骆雪对望了一眼。
“我很好奇，这个穿着和服毕恭毕敬的女仆，对她的主人能忠诚到什么程度？”
“不要有邪恶的想法。”
“你想到哪去了，我一个艺术家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这毕竟是个法治社会，没谁能够强迫这个女孩世袭女仆，作为富裕的发达社会，恐怕也没有多大生存的压力。
杨树只能理解为忠诚，对规则和制度的顺从。
他对这些仆役的确没有非分之想，内心升腾起的其实是另一种欲望。
“你说得对，应该全球配置资产，你不是要在这买房吗，那就顺便帮我也看看吧。”
“哦？想通了？”
“我这也是相应号召，高举全球化大旗，先走一小步。”
“好啊，我们可以作邻居，你需要什么样的？公寓？别墅？”
“我需要一个像这样的园林建筑，得足够大，远离尘嚣但不能偏僻，交通足够方便，周边有现代化的配套设施。”
“那我们可没法作邻居了，我只想在这购置公寓。”
“为什么要作邻居，我的也是你的。”
“说得挺好听。”
“我说真的，此心日月可鉴，如果胡说八道，天崩地裂曰本沉没。”
“好了好了，我会帮你留意，是不是最好配有世袭的杂役、女仆这种的？”
“还能连世袭都买了？这个真有点难以理解，主人换了，这些世袭杂役、女仆还能忠诚吗？所谓世袭岂不是名不副实？”
“你也太较真了，不会真当这个法师旅馆真的一支血脉传承至今吧？”
“我也怀疑呢。”
“不用怀疑，根本不可能，如果要保持一千多年血脉不断的话，从社会学角度推断，这个家族目前至少也得数千人，而不是一户单传，这里面猫腻大了去。”
“所以就像许多百年曰本家族企业一样，因为婿养子的存在，血脉一直在变化，只是将一个名号传承至今而已，这些仆役才不管主人是谁，忠诚的只是名号，真是种奇怪的文化。”
“就像曰本古建筑的造替制度，实际上每隔几十年就重建一次，但却顶着千年古建筑之名。”
骆雪想得很周到：“你最近才拍过抗日片，马上就在曰本置业传出去不大好，现在有些人戾气很重，很容易上纲上线。”
以抵制来凸现爱国是很低的层次，杨树消费买东西是出于享受，不然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不过这方面他也不至于非理智地硬拗：“没必要张扬，或许哪天我还会去非洲、美洲、欧洲都购置资产，总不能一项项都汇报，没这个义务。”
第二百三十章 开了先河
除了抄了点东西，杨树对这个世界周遭事态的判断并未很大受益于穿越的经验，许多事也没有经验可借鉴。
毕竟这是另一个世界，所有的相同点都是他从自己的角度观察寻找出来的，其实与总体的真实情况差别很大。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他之前勉强拥有的先见之明也逐渐消失，能够越来越明显地感受到新鲜感。
才在法师旅馆轻松自在地玩耍到第三天，天格传媒的华总就打来了电话。
“董事长，听说您回老家参加亲戚的婚礼，原本不想打扰，不过眼下有两件紧急的事情需要您尽快决定。”
集团成立的时间还很短，如果不是被人叫起，杨树经常忘了自己是董事长，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跟随着他。
华总说的两件急事，其中一件是关于聘请曰本女演员饰演智子。
其实这次杨树原本可以打着挑选演员的名义来曰本，《三体》需要一名曰本女演员饰演合成人智子，这个角色是个穿和服的漂亮女孩，会茶道，能熟练地玩太刀。
然而他没有找这借口，为了请个演员特地跑一趟显得过于隆重其事，而且刘漫和江诗语很可能会跟着来，那就弄巧成拙了。
不管以什么名义来，才三天就打破了他的忙里偷闲，不得不开始远程办公。
智子这个角色原本是可以找个中国女演员饰演的，东亚人长得差不多，智子在原着中对话用的是中文，似乎没必要反而找个语言不通的外国人来演。
然而杨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用曰本演员，宁可麻烦点，现场表演时说日语，后期再配上中文。
影视是画面艺术，也是感觉的艺术，曰本人从小养成的表情习惯与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有种很特别的一惊一乍的感觉，杨树需要这种差异带来的真实感。
要找就找最红的，去年拍《鬼子的末日》找了香川照之，是曰本年度收入第二高的男演员，所以一开始杨树想找绫濑遥，她是去年曰本收入最高的女演员。
而且大陆观众对绫濑遥的印象很好，前年她主持过一部反映曰本在侵华战争中使用毒气弹的纪录片《绫濑遥倾听战争~从地图上消失的秘密岛屿~》，在曰本TBS电视台播出，在中日的反响都很大。
然而最贵不等于最合适，曰本人的审美和大陆人不完全一致，而且近些年差异越来越大。
绫濑遥虽然也漂亮，是曰本人的国民女神，但似乎已经不是大家印象中的那种东瀛美女，感觉更像东营美女，更有咱们这边的地方特色。
不仅仅杨树这么觉得，其实曰本人也这么说，像绫濑遥和新桓结衣这样的演员之所以在中国很受欢迎，是因为更符合中国人的审美，实际上曰本人更喜欢桥本环奈那种小巧玲珑的。
对绫濑遥不是很满意，杨树又想到了东宝艺能事务所的长泽雅美，因为天格与东宝株式会社有很好的合作关系，之前共同发行过《天国情书》，可以继续合作。
在杨树的印象里，长泽雅美是典型的曰本美女。
不过看了她最新的悬疑喜剧《行骗天下JP》后，不得不放弃了。
非常遗憾，虽然长泽雅美与刘亦非同岁，都才三十出头，但她似乎更不保鲜，已经难以再饰演二十岁出头的角色。
于是杨树开始在曰本九零后女星里寻找，先后看了武井咲、有村架纯、桥本环奈、三吉彩花等等，都不是很满意。
不得不说曰本和大陆两边人的审美趣味差异越来越大，在他看来这些九零后的还不如八零后的那些女星，许多都有混血的特点。
尤其是传统和服造型，近十年选女星似乎已经不太考虑这个，而杨树需要的正是一个正经的和服美女。
如果硬要从九零后里选，滨边美波是其中最合适的，在曰本她也是号称令和第一和服美人。
八零后的左左木希状态也不错，在杨树原来的那个世界，《美人税》就是她演的。
华总打来电话正是关于滨边美波的，她和长泽雅美一样也是东宝艺能事务所的艺人，不过她早两年就被票选为新生代十大美人之一，但现在仍属于新人，下个月才高中毕业。
“东宝艺能事务所对咱们的邀请非常感兴趣，《三体》小说在曰本也很火，这无疑是他们打造自己艺人的好机会，所以很快就答应了。”
至于滨边美波也已经表示，高中毕业后不打算读大学，将专心于演艺事业，愿意服从事务所安排，到中国工作一段时间。
实际上曰本艺人就和家族里的仆人差不多，得无条件服从事务所安排，这不是愿不愿意的事。
就像绫濑遥的反战纪录片播出，在曰本也有很多人不高兴，不过基本不会怪到艺人头上，反而一致指责事务所和电视台不应该安排这种国民级艺人做这样的节目。
这一点和韩国、大陆都不一样，韩国是出了事就让艺人背锅，而大陆的艺人有很强的话语权，和好来坞一样基本是真正的明星负责制，有些人甚至自己就是老板，有什么问题也不得不负责。
“滨边美波的价格也很便宜，出演《三体》第三季五集只要一千万日元，差不多六十五万人民币。”
这个价格的确很便宜，涛姐算是友情客串《鬼子的末日》，两集还要一百万人民币呢。
不过对曰本艺人来说这个价格已经很高，新桓结衣在曰本出演一集剧的价格是十万人民币，事务所给滨边美波的要价已经高于国民老婆了。
不过鉴于小姑娘才高中毕业就得背井离乡到中国打工，杨树也不打算讨价还价那十万八万了。
杨树立即指示华总与东宝艺能事务所签约：“这事办得不错，还有一件什么事？”
没想到他人在曰本，华总的两件事也都是关于曰本的。
曰本的TBS电视台通过香川照之联络了奇妙影视，说要购买《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的曰本播映权。
《鬼子的末日》播出后，杨树给香川照之寄了一份作品，算是合作纪念，这也是剧组的惯例。
TBS电视台就是之前播出绫濑遥反战纪录片的那个台，是曰本五大电视台之一，立场一向比较左，经营宗旨是：只要合法我就敢播。
“是香川照之建议TBS电视台购买我们的作品？”
“好像并不是，香川照之在从事艺人工作之前，曾经是TBS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关系一直良好。
半个月前香川与藤原龙也主演的TBS特别剧《新王》播出，反响很好，下个月与福山雅治共同主演的《集团左迁！！》也将播出，似乎想将今年打造成香川照之之年。”
按照华总的说法，于是TBS电视台就注意到了香川在中国主演的这部《鬼子的末日》，一看网络播出点击超过二十亿，立马就把曰本人镇住了。
“这TBS电视台还真的什么都敢播，现在居然想播抗日剧了。”
“董事长，据我所知前几年这个TBS电视台自己就做过抗日剧，一向特别反战。”
“我知道，叫《红十字~女人们的入伍通知单~》，曰本电视剧女王松岛菜菜子主演的，是TBS电视台反战争70周年的纪念剧，说的是几个在日军战地医院的曰本女护士，战争结束后先被苏军俘虏，而后被八路救了，跟随中国军队救死扶伤，还顺便谈恋爱，最终有人为了革命留在了中国，比咱们的神剧还狗血。”
“现在他们想要与咱们合作，不过出的价不高，曰本的播映权价格比我们低多了。”
“合作是好事，咱们也开了抗日剧在曰本播出的先河，价格高不高的无所谓，按照曰本行情就行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断地轮回
2月2日杨树回国，而骆雪留在东京，开始了她为期两年的学术交流项目。
曰本明治维新后就不再过农历春节，学校寒假与国内也不同，只有元旦前后半个月，骆雪为了等杨树一起来曰本，已经一再推迟了到东京大学报到，没法再回国过节了。
临别前夜两人聊了许多，骆雪问杨树有什么长期规划，他说没有。
骆雪觉得奇怪：“我也观察到你的许多决定都是随机的，前后改变巨大，作为想象力丰富的艺术家、成功人士，对未来没有长远规划也是奇怪的事。”
杨树对她的说法反倒更感兴趣：“你观察到什么了？”
“恕我直言？”
“你不是拐弯抹角的人。”
“有些事是明摆着，比如你这几年只赚钱不理财，钱收进来到账就不管了，所谓理财不过是银行客户经理推荐点利息更高的金融产品，完全就是放任不管的姿态，直到最近才有了改变。”
这倒是实情，杨树始终忙着拍戏，直到骆雪提醒，才规划成立了投资公司。
“还有些事不是明摆着的，比如你和不止一个当红女星关系密切，似乎完全不考虑可能面临的舆论压力，肆意妄为，这在心理学上都属于短期狂欢行为。”
杨树知道她说的是刘漫和江诗语，不知道是否包括了涛姐，骆雪之前在测谎研究上与国安关系密切，想要知道什么不难。
她倒是真的一点都没客气地直言了，甚至不避讳曾经调查过他。
不过骆雪说的没错，杨树的确放任自己和刘漫、江诗语一起浪漫地想象，也不顾后果地与她以及涛姐这样的人妻混在一起，看上去好像根本就没考虑过后果。
有对规则的忌惮吗？
曾经有过，成名后他一度和刘漫、江诗语分开居住，然而赚了钱又把房子买到一起了。
“你的意思我如果对人生有长远规划，就不会和你一起住在这个曰本深山里的旅馆里，应该更加谨言慎行？”
“包括这件事，你的运气很好，遇到的都是真正爱你的人。”
杨树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大家的爱和纵容，他才一直平安无事，不过也得小心夜路走多早晚会出事，出事的名人不胜枚举。
而随着他名气地位上升，走夜路的机会显然也呈几何倍数增加。
“我会记住你的话。”
骆雪对杨树的态度很欣慰，摸着他的脸：“你有一个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优点，就是勇于面对自己的缺点。”
人都是不断成长的，既然骆雪提醒了他在20岁出头时做的某个决定，有可能30岁得付出沉重代价买单，那为什么不在25岁时汲取教训呢？
虚心是应该的，至于到底能改多少，杨树自己也怀疑。
他看着又开始飘落大雪的庭院，将骆雪搂得紧了点。
杨树真的很喜欢这个1300年的园林，所以才动心打算也买一个类似的。
唐朝开元年间这里开业时，肯定不是目前这模样，但之后始终在相同的地点做着相同的生意，其实本质上差异并不大。
法师家族在这里传承了46代，这种几乎没有改变的世袭，在外人眼里就是大同小异地轮回着。
如果把这座园林看作一个世界，那么这个家族就是在其中不断轮回了46次。
有时候杨树会想，2022年就快到了，如果他再次穿越轮回呢？
如果仍像五年前的那个早上，自己在平湖影视城宿舍的床上醒来，知道上午会下大雨，那么是否仍会去大秦宫饰演他的金甲护卫呢？
如果不去的话，就不会遇上来选替身的安芬导演，也就不会进入《琅琊榜》剧组，那么有可能就不会认识刘漫。
他仍会写剧本到处找投资，但未必是《拼桌恋人》，于是将走上另一条不同的道路。
他自问过许多次，是否会作出这样不同的选择。
答桉是否定的，思前想后他最终舍不得放弃刘漫、江诗语以及后来经历的一切人和事。
所以法师家族在这里轮回了46次，如果再给杨树一次机会，他可能会调整一些事的具体作法，但人生选择不会有根本性的改变，同样会陷入大致相同的轮回。
或许这就是命运，所以他才能对骆雪的提醒那么痛快地接受，实际上许多事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他能作出的改变已经有限。
“老天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改变吧。”
骆雪喜欢听他这样说，也搂得紧了些，似乎和他心灵相通。
“我也喜欢这种宁静的庭院，有朋友给我提了建议，可以在神奈川多看看，那地方老园林多，在海边风景好，而且在东京圈内。”
“好的，听你的。”
杨树回到国内还差三天就过年了，然而TBS电视台那边可不在乎这个，发了一份购买《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在曰本独家播映权的合同过来。
这种合同都是制式的，以曰本人的尿性恐怕也二三十年没改过了，只是填上不同的集数和价格而已。
外来影视在曰本独家播映的行情很低，一集只有100万日元，也就是6万多人民币，最终15集合计折合人民币100万就买断了。
如果不是独家播映的话就更低了，通常一集最高也只有10万日元，也就是6000多人民币。
在大陆卖这个价是不可能的，制作公司还不得赔死。
不过曰本市场要小得多，电视剧都是各电视台自己制作为主，这也就难怪曰本演员制作一集电视剧的酬劳那么低了。
像奇妙的影视集团这样独立制作影视的公司，在曰本很少，也基本都是财阀企业，小公司没有竞争力也就生存不下来。
《鬼子的末日》虽然是第一个卖出去的，实际上这些年在曰本播出的大陆电视剧很多，但基本都是盗播。
说起盗版一般都只想到大陆盗版曰本的，其实曰本也盗版大陆不少，前段时间大陆版权部门统计，曰本电视台785频道、曰本SKYperfecTV卫星公司781频道，仅仅这两家电视台这几年就盗播了500多部大陆电视剧，合计9000多集，全都没有授权。
其中《还珠格格》、《激情燃烧的岁月》、《武林外传》、《铁齿铜牙纪晓岚》、《水浒传》盗播也还能理解，像《苦菜花》、《敌后武工队》这样的抗日剧也盗，就有点莫名其妙。
大陆盗版主力是一般民众，电视台极少有这样明目张胆盗播的，可能是因为对方会告，而我们这边相关意识比较薄弱。
无论如何现在终于肯付钱播出了，也算是一大进步。
在集团内部，奇妙的影视公司框架还很单薄，杨树还没来得及招兵买马，目前相关工作仍由天格传媒承担。
抗战电视剧卖到曰本播出了，天格顺势作了一轮宣传，最后刺激一下点播。
然而起到的作用很有限，完全没有前年《白夜追凶》被美国网飞买下时引起的关注度大，网友们的目光显然看得更高了。
另外后来管虎的抗日电影《八佰》计划在曰本上映，日方要求改名为《战场上的英雄》，有点莫名其妙。
TBS电视台没有要求改名，就用《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充分尊重原作。
不过虽然有曰本人来助力了一把，可惜只有区区百万，最终《鬼子的末日》还是以几百万的微弱差距输给了《开端》。
与刘漫、江诗语的打赌，杨树赢了，当然也不会客气。
“俗话说债不过年，怎么样，趁着大家高兴把赌债先结了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春意盎然的春节
按照赌约，刘漫和江诗语输了就得各答应杨树三个要求。
三人之间的打赌一向是出于好玩，真要是当回事而提出过分的要求，反而容易伤和气，那就没意思了。
杨树没打算用这三个要求达到三个宏大的目标，那不现实，刘漫和江诗语根本不会吃他想搞的那套。
但也不能当玩笑放弃，她们总是说生活需要仪式感，杨树也认为需要点情趣，所以倒是可以考虑将三个要求分为三个阶段，最终做成一件事，也足矣快慰平生。
之前在一起聊天、看电视看电影，杨树总想大鹏展翅一边搂着一个，可每次都被拒绝。
所以第一个要求将是不准拒绝他的亲善友好举止，搂一下能怎么着？
三人的关系处在某种为妙的不平衡期，互相都有一层窗户纸需要捅破，那么就从大鹏展翅开始做起，这个总不算过分。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第一步就来这个。
每年春节也是轮回，今年三人的安排稍有不同。
刘漫答应了初二和姐姐一起回南昌老家，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应该多回家看看。
江诗语的父母目前都在大连，参与去年下水国产航母的最后测试工作，今年要交付给海军。
她也答应了父母，初二到大连与他们一起过年。
初二回娘家是习俗，两人虽然未出嫁但已离开家，所以主动按规矩来。
三人名满天下，奇怪的是和各自的父母并未改善多少关系。
江诗语还好些，只是缺乏温暖而已，其实没多大问题。
杨树和刘漫的父母都已经各自成家，早年放弃他们扔给了长辈，现在子女功成名就倒都没找上来，也算硬气。
为人子女不应该心怀怨念，其实杨树倒也不拒绝将过去云澹风轻一笔勾销，但也不愿意热脸主动贴上去，不联系就不联系吧，无所谓了，他两辈子都习惯了。
前些天他谎称回老家参加亲戚婚礼，倒是因此勾起了一些念想，还真因此和从小一起撒尿和泥的堂哥、朋友联络了，让他们帮忙把三年前卖掉的老宅再买回来。
而且打算高价将房前屋后几家的宅基地都买了，将那翻建成一座占地数千平米的江南园林。
之前为了拍戏他把老宅卖了，现在有钱有闲就再买回来，富春江下江南镇，他要在那为自己营造一个安安静静山居之窝，以后可以回去避暑休闲，当然也能带朋友去讲经论道。
他将自己的想法和刘漫、江诗语说了，两人都很感兴趣：“这好啊，现实版的富春山居图，我们可以在园子里种花养鱼，颐养天年。”
杨树顺便把宏伟计划说了，免得以后拿出来时太突然：“最近我对山川田园很感兴趣，或许接下去让人在曰本、欧洲都看看，有喜欢的庄园庭院就买下来，以后没事我们可以四处去休闲，哪凉快哪待着。”
这个两人同样很感兴趣：“这想法真不错，到时候我们也买架飞机，以后就四海为家了。”
这些事一时半会都办不成，他春节倒是哪都不用去，就留在首都准备好年后开拍《三体》第二、第三季。
两季同时开拍统一做计划，其实也比分开拍省能省些事，比如超哥饰演的罗辑就不用分两次安排档期。
今天是年三十，也是《鬼子的末日》四十五天播映期结束，接下去仍会继续点播，不过平台不再分成。
《鬼子的末日》只比《开端》少入账几百万，这对二十六亿的点击收入来说，差距微不足道。
而且超过了《如懿传》，位列《恋爱先生》和《延禧攻略》之后，排在去年年度收入第三名。
《开端》是前年第三名，名次也一样。
这些都是杨树的编剧、主演作品，今年亲自导演的《三体》将播出，目标自然是第一名。
今年已经预告的打戏有《陈情令》和《庆余年》，在杨树的印象里成绩都不如去年的，都是流量明星作品，拿不到第一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大年三十过大年，当然得隆重一点，三人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在家晃晃荡荡混了一下午，然后准备了些食物一起看春晚。
主要当然还是看涛姐，她和黄教主合唱《采茶歌》。
这几乎就是个强制性的任务，节目播出时最好手机拍下来发朋友圈，证明自己看了。
刘漫对此有些不满：“我姐真是又自恋又变态，演个节目还逼大家签到。”
江诗语说公道话：“涛姐可没有逼大家看，是咱们自己揣摩的不看可能不行。”
“这就是精神压迫。”
其实涛姐只是好这一口，春晚毕竟是现场表演的巅峰节目，她在上面演的是自己，而不是角色，成就感是不一样的。
今年春晚被抖音买断了，到处都是它的logo，只要主持人出场就必念赞助商，啰哩啰嗦一大串，还有甩一甩摇一摇什么的抽奖。
“真服了这节目，竟然敢做成这样，资本操控也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个别企业的大型宣发会。”
刘漫一边牢骚一边把音量调低了：“没必要一直看这个吧，随便找个电影先看看，等我姐上台再换回来好了。”
娱乐业都有资本介入，但像大陆如此赤裸裸的全世界并不多见，许多国家都立法禁止这样做节目，正式内容和广告内容必须分时段播出，而且不允许混杂。
当然不是春晚真缺钱，这节目做得有点魔怔了，杨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样的节日里年复一年地做大量广告，简直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到看电影，今天有一部重要的片子上映，《流浪地球》。
《流浪地球》安排在春节档，接下去的一个月，大陆将掀起一轮科幻热潮。
同期上映的还有周星驰的《新喜剧之王》，这部剧口碑不行，基本算扑街了。
杨树选了新片《死侍2：我爱我家》，开始播放。
“我喜欢瑞安·雷诺兹。”
说着杨树施展出大陆版我爱我家的葛优躺，然后一招大鹏展翅，很坚定地一边搂住一个。
十分钟过去了，竟然没有人挣脱，三张免费券好像一时用不上，江诗语甚至还往他这边靠了靠。
“怪不得叫春节，”杨树心中已经春意盎然：“这是一个叫春的节日，认真过起来是很讲究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阖家欢乐幸福年
“同志哥，请喝一杯茶呀请喝一杯茶……”
妆容精致的涛姐满面春风、喜气洋洋、洋洋得意地请屏幕前的同志哥喝茶。
杨树真有点口干舌燥：“咱们是不是该弄点茶喝？”
一个多小时下来，他小动作不断，精神和体力消耗都挺大，需要补充点水分。
不过进展基本符合预期。
其实他今晚的预期并不高，按最初的设想，一招大鹏展翅能施展开来就不错了。
然而春节阖家欢乐的气氛帮了忙，接下去大家将分别数日，多种因素作用下导致上手实在太容易，不但翅膀支愣起来了，偶尔也能接受啄啄鬓角发梢。
于是他临时决定加码，搞点更亲密的。
虽然家里有暖气，平时影音室里仍预备了床羽绒被，坐着看剧时间长了，冷的时候可以盖一下。
这是杨树的战略储备，今天终于战术性用上了。
借助这条邪恶的被子，他的的手有点不老实。
然而新动作并不太成功，遭遇了平静而坚决的拒绝。
任何事都贵在坚持，从小老师就谆谆教导，做事要坚持，一个没有恒心和毅力的人是不会有出息的。
杨树一直在坚持，这是一场暗战，没有硝烟的战场，平静之下暗藏着无数杀机。
江诗语和杨树说过，她父亲是研究导弹的，但母亲是研究雷达的，并不是一个专业，可以说是一攻一防。
而且她母亲研究的是雷达动态感知系统的智能整合，不但能发现敌方目标，还能立刻分析动机、目的。
她显然家学渊源，杨树这边的导弹刚刚在阵地上抬起头，她那边反导系统就启动了，一个悄悄的小动作，就能狠狠令导弹熄火关机。
杨树不信邪，再点火，再熄火，如此周而反复。
刘漫今晚也吃素，以游击战术对付杨树的扫荡，并不正面抵抗，敌进我就退，有时甚至退出羽绒被势力范围之外。
不过一旦敌人的骚扰结束，她还是会重返根据地。
虽然态势风云变幻、波诡云翳，不过表面上三人都泰然自若，偶尔还能发表点影评：“这是在干什么呢，莫名其妙。”
杨树乐在其中，如果不强调最终结果、不以成败论英雄的话，这个过程本身其实已经足够享受。
不过他始终很小心，有些事不能搞砸，一次也不行，这是性质问题。
大家都接受，是阖家欢乐，一旦搞砸了就是臭流氓。
他也有信心，只要不失败就一直有机会，重要的是保持着局面一点点向好，绝不能因为急于求成而引发真正的抵触。
瞎鼓捣了好一阵，瑞安·雷诺兹的死侍插科打诨，到底在说什么干什么，恐怕谁都没真看进去。
“这是在干什么呢，莫名其妙。”
事态终于有了转折点，江诗语离开去卫生间了，来回得一小会功夫。
刘漫意识到了危险，警告杨树：“你不要再即兴发挥乱表演，再做出格的事我可走了。”
气氛已经有点过热，她的两颊有种特别的红晕，眼睛也水汪汪的。
“那算什么表演，”杨树艺高人胆大，也不客气了，腾身而起：“现在要开始真正的表演了，面对疾风吧！”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象征性的抵抗在强大的武力面前，很快就沦为增加征服感的气氛。
杨树的春运特快列车启动，只两分钟就把刘漫和自己都送回了老家。
果然是疾风，来无影去无踪。
风平浪静三十秒后江诗语回来了：“你们呆呆坐着干什么，神情古怪。”
“这不是在等你吗，电影按暂停了。”
于是进度继续开始，大家接着高高兴兴看戏。
几分钟后，刘漫必须得去趟卫生间。
江诗语也警告杨树：“老实点，别动手动脚，满脑子都想什么呢？”
“我现在就告诉你在想什么，面对疾风吧。”
春运特快列车再次启动，依然像风一般快，不偏不倚两分钟准点到站。
呼吸声渐歇，能听到江诗语的心跳声。
“你疯了吗？”
杨树心满意足，刀兵入库马放南山。
妆容精致的涛姐满面春风、喜气洋洋、洋洋得意地出现在屏幕上：“同志哥，请喝一杯茶呀请喝一杯茶……”
这建议很体贴，杨树靠在舒服的大沙发里，有点口干舌燥：“咱们是不是该弄点茶喝？”
刘漫正好走进来：“喝什么茶，我姐表演开始了，你们怎么不拍照？”
“对哦，赶紧拍照发朋友圈！”
……
两列火车拉走了杨树的邪恶热情，大家一起过了一个有意义的春节。
至于有什么意义天知道，反正向着杨树内心的小目标又靠近了一点，这就是意义。
初二早上刘漫和江诗语都走了，要到初六才回来。
杨树这几天基本都待在家里或者砖塔胡同，没有客人迎来送往的话，都在整理《三体》的分镜和拍摄计划。
目前比较难弄的是第二季中罗辑和庄颜的隐居地，拍摄地不好选择。
罗辑除了要一个美女，还要一个梦想之地隐居，按照他的描述：“这地方得有雪山，很险峻的那种，像天神之剑，像地球的长牙，在蓝天的背景上，银亮银亮的，十分耀眼……
雪山下面的地区不能冷，是亚热带气候，在雪山的前方，有一片广阔的湖泊，水是比天空更深的那种蓝，像您爱人的眼睛……
那湖水就蓝得发黑，湖的周围要有大片的森林和草原。”
书里没说隐居的地点，因为罗辑要求不要告诉他是什么地方，他不想知道。
他认为一旦知道了名字，这地方就变小了，变具体了，他想在心中想保留一片不知名的美好地，混沌但真实存在着。
后来罗辑就是这地方落入了他描述湖里，在一片黑暗的窒息中，领悟了黑暗森林法则。
按照他的描述特点，很容易让人想起瑞士，不过瑞士纬度比较高，可不是亚热带气候。
真要是一项项较真的话，其实整个北欧也都可以排除，那地方寒带到温带气候分布明显，罗辑不太可能愿意住到斯堪地纳维亚半岛去。
再说为了拍这部戏，把剧组拉去欧洲一个多月也太麻烦了。
杨树上网找了找，咱们这边有大片的亚热带，最好能在国内能找到这种地方，过了年就可以去看看。
雪区林芝显然不是亚热带，不过宣传册上的风景看上去有点像，可惜高原特征太明显，这方面最好别被观众挑毛病。
另外就是九寨沟，有雪山、森林、湖泊，遗憾的是没有大片草原。
还有云南香格里拉，各方面都有点像，但旅游开发得杂乱而过度，已经缺乏宁静感。
最终杨树决定还是年后实地考察一圈，或许最终得结合特效，把几个地方拍成一个隐居地，让所有人都猜不到这具体是哪个地方。
年后初七，杨树通知剧组以及相关的演员，二月的最后一天，《三体》第二、三季开机拍摄。
三天后他得到通知，《三体》第一季四月十九日正式播出。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全面铺开
《三体》第一季的过审比杨树想象得简单许多，他本以为会有平台要求删减个别内容，然而并没有。
刘漫认为这种事看人：“咱们出道就和各平台合作，一向高举爱国主义大旗，早就建立起基本的信任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好消息，接下去第二季、第三季可以放心开拍，不用担心拍出来就被冻了。
不过现在天寒地冻不适合外景戏，按计划头两个多月全都是在中影拍棚内戏，是比较舒服的工作，也不用晨昏颠倒，每天上下班似的来回跑就行了。
不过开拍是月底，过完年还有半个月，集团刚成立，杨树得操心许多事。
首先是集团大量招揽人才，虽然两层办公楼目前完全够用，但从长远考虑，可能在数年后变得有点拥挤。
金城坊大厦建成才一年半，采取的是整层出售和出租相结合的经营模式，如果到时候楼上楼下两层都卖出去了，那么再买就得跃层了。
刘漫的一个投资经理对她说：“目前我们金融还没有放开，不过楼梯早就在响，哪天一旦放开我们金融街将炙手可热，到时候这一带恐怕就一房难求了。”
杨树也觉得他说得对，于是又斥资10亿买下了17、18两层，与之前的15、16层连为一体。
未来车位需求肯定也增加，于是又买了70个车位也，增加到100个。
即便如此算下来也比一年前涨价了10%，买下这个物业本身就是一项不错的投资。
另外就是人员分工作了调整，刘漫从南昌回来后就对杨树提出：“做了两个多月，我就已经做够了，必须承认我不适合搞投资，太麻烦太复杂了，所以我要和你换，我还是接手奇妙的影视公司吧，投资公司你来做。”
她已经重金招聘了三个投资经理，未来将涉足包括股票、期货、基金、贵金属交易、风投等许多业务，比之前接触的复杂多了。
“每次谈业务都谈得我大脑缺氧，各种报告报表大部分看不懂，得一边上网查专业名词一边勉强理解，这样的情况下哪敢做决策。”
杨树能理解，资金量太大了，盈亏随便都是几亿，心理承受能力必须得足够强。
钱是三个人的，但大部分是杨树的，赚了能高兴一阵子，亏了可能心疼一辈子，这买卖的确不好做。
“所以思前想后我终于发觉，还是最初的职业选择是最适合自己的，所以我打算继续做影视，组织剧本发掘导演，这个至少还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杨树能说什么，他是董事长本来就全盘负责，投资这种事也没法放手委托别人，只好他自己来。
这些东西他也不太懂，但比刘漫更愿意去学。
2月20日过完了元宵节，剧组开始为新增加的角色造型、定妆，于是超哥、刘亦非、高园园、古丽娜扎、段亦宏等人根据安排依次前来报到。
杨树的银色保时捷918 Spyder跑车终于派上了用场，每天开着到中影在三环的制作中心，过了几天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
春节后《我是艺考生》的海选全面铺开了，第一天江诗语回来就发牢骚：“实在想不到我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走后门的对象，有些人神通也太广大了，从广州都能托人找到我，要求自己的孩子跳过海选直接来复试。”
杨树也有些意外：“你的后门我都不敢走，谁敢打这个主意？”
江诗语打了他一拳：“真是过分，这不是要求咱们湖弄自己吗？不理解这些人怎么想的。”
不过报名非常热烈，第一天就网上登记了六万多人。
消息穿出舆论也褒贬不一，赞同的有之，认为可以揭开艺考的面纱，让更多人了解理解，尤其是帮助青少年正确认识演艺行业，以免在选择人生道路上浪费时间。
反对的也不少，认为选拔一部分考生进行强化训练，本身就是对艺考的鼓励，实际上起到宣传引导作用，会进一步助长一部分人不切实际的梦。
无论褒贬，杨树其实都不太赞同，他有点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替别人的人生选择操心，试图告诉别人什么是对的错的，其实这个世界里真正湖涂的人没有想象的多，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
谁见过几个真正的学霸参加艺考了？
老天爷在智力、颜值、智商、情商的分配上是公平的，对于有些孩子而言，艺考可能是最靠谱的梦想，毕竟既不会读书也没别的一技之长，但长得还算不错。
项目启动了，虽然是涛姐和江诗语在负责筹备，杨树只是个辅导员，但谁都知道他是老板，所以和节目中唯二还没见过面的陈健斌和周讯都打了电话，联络一番感情。
说起来陈健斌的老婆将勤勤就是北影厂的，不过已经不太来上班了，杨树虽然这些天进进出出也不太可能碰得上。
陈健斌是WLMQ人，性格豪爽霸气，他和傅亚明一样也是中戏研究生毕业，一度留校任教，后来调到了国家话剧院，一度和陈数、超哥、秦姐夫妻都是同事。
所以这次做《我是艺考生》节目，除了杨树、刘漫这组外，其他三组都曾经是同学、同事。
陈健斌对这个节目挺看好：“咱们这个行业其实已经青黄不接，一线活跃的演员平均年龄都超过四十了，只要有助于选拔人才，我们都应该支持。”
电话里听他独特的声线慢条斯理抑扬顿挫地说，杨树有种听皇上训话的感觉。
这倒不是他打官腔，据说他平时说话就这风格，而且他还是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演员工作委员会副会长，站得高看得远也正常。
陈皇上说他前年参加过类似的节目，是湖南卫视的真人秀《一年级·毕业季》，担任旁听生的指导老师。
这节目恐怕和《我是艺考生》并不类似，实际上是湖南卫视和上戏联合推出的原创校园纪实节目，他和张智霖、袁咏仪等人作为导师，分别带领几组上戏毕业班的学生，经过数次考验、甄别，角逐毕业大戏公演。
一个是要考进艺校，一个是要从艺校毕业，倒也都和艺校有关，皇上说类似就类似吧。
“我很少上综艺节目，这是第二次接，不过周讯说她能带带我。”
后来杨树查了一下，周讯之前也只上过一次综艺，是和岳云鹏的《西游奇遇记》，不知哪来的信心带陈健斌。
“另外我和周讯的新片《第十一回》四月份开拍，希望咱们的综艺节目能同步。”
节目设想是每组辅导员可以带学员进自己的剧组实习，《我是实习生》最快六月初开拍，还真得抓紧。
杨树差点回了一个：“喳，领旨。”
第二百三十五章 没人比他更懂
杨树越来越喜欢他的银色保时捷918 Spyder跑车，百公里加速只要3秒，操控性能一流。
独特的外型如同一道展示价格的保护罩，开在路上有清街效果，所到之处绝大多数车都尽量躲着它，免得刮上什么意外的破财之灾。
因为买了这部车，杨树才开始了解车，知道加速最快的是法拉利的一款车，百公里只要2.9秒，比他的这辆保时捷旗舰款快0.1秒。
0.1秒微不足道，眨眼一次差不多0.3秒，差别只是一眨眼功夫的三分之一。
进而他又知道2.9秒几乎是燃油机械动力车的极限，据说如果想要将速度提高的2.8秒，得耗费百亿美元以上的研发经费。
这显然不划算，豪车的产量原本就低，为了收回研发成本，新款车至少得每辆卖千万美元以上，这几乎和买一架先进三代战斗机的价格差不多了。
更糟糕的是即便研究出这样的发动机，也可能会因为个头太大而无法实用，所以未来能否产出2.8秒的成品车是个大问题。
瑞士手表和法拉利汽车基本代表了人类机械加工的最高水平，可以说人类在机械工业时代的发展已达颠峰，经典物理的发展到了极限，贴天花板上了。
不过这只是燃油汽车的极限，杨树查了一下资料，电力能源的特斯拉很轻易就能将百公里加速提高到了2.2秒。
这是变更能源模式后带来的突飞勐进，显然是跨代的进步，意义完全不一样。
所以业界越来越达成共识，未来将是电动汽车的天下，极其重要。
那么重要到什么程度呢？
汽车工业基本是所有工业国的支柱产业，业内也做过预测，一心发展汽车氢能源的曰本如果在这波革命中落伍，那么人均GDP会从目前的超过4万美元，跌落到3万美元之下。
目前大陆人均刚过一万美元，但上升势头稳定，20年内两地将会因此持平。
杨树前几天刚看到一则新闻，特斯拉的超级工厂在魔都破土奠基，打算在大陆生产电动车。
不过工厂什么时候建起来，媒体普遍认为是未知数，尤其是美媒普遍不看好，特总甚至点名批评了马斯克不懂事，不该到大陆设厂。
杨树倒是知道超级工厂什么时候能建起来，这事没人比他更懂，甚至比特斯拉的老总都懂，毕竟马斯克现在也焦头烂额一头雾水，收了不少订单却拿不出车来。
既然全世界最懂，所以他接手投资公司后就查了一下特斯拉的股票，目前的价格是310美元左右。
刘漫撒娇不干投资公司，又跑回去接过影视公司了，杨树作为董事长直管这一块，必须得有自己的投资思路。
特斯拉股价已经有点高了，毕竟发行时才7美元，这时候入手炒虽然可能还会赚钱，但也得跟着承担巨大的风险。
杨树不是电脑，记不住上一世的股票行情，再说行情也未必一定适合这个世界。
但他记住了电力能源革命的趋势，而且和这个世界的趋势雷同。
只要看准了趋势，那么大陆凭借巨大的市场和全产业链优势，通常都能够在各领域独领风骚。
手机行业就得如此，而特斯拉正在复制苹果的道路，将技术和配套供应链带入大陆，那么无疑会刺激大陆相关产业的发展。
小米是跟着苹果一路顺风顺水的，但现在去买小米股票恐怕过时了，不妨好好研究一下未来大陆电动汽车的领军企业。
杨树给三个投资经理布置了任务：分析一下特斯拉在国内的发展状况，然后预测一下国内电动汽车的发展前景，然后分别打三份报告上来。
另外各自都有什么好的投资建议，也可以写在报告里。
三个经理并不是孤家寡人，而是有各自的团队，每个团队都有十几名成员，这是他们的工作模式，刘漫是一个个团队签来的，于是发动下属开动马力完成杨总的新任务。
投资建议其实他们早就递过报告给刘漫，看来杨总不满意，提都没提直接让重写。
这简直和考试一样，原来的考卷作废，再做一份。
其实杨树倒不是认为他们的报告水平不行，他早就看过，但和刘漫一样看不懂。
一个艺术家在描述一个故事时，无论是画家、作家还是导演，通常都有不止一个表现形式，可以显得高深莫测，让同行都懵逼，也可以浅显明了，让大家都明白。
杨树相信投资行业也是如此，有说人话的沟通方式，他不接受堆砌专业名词炫技，也没刘漫那样能忍，所以必须重写。
在他看来，但凡拍形象照时习惯于两手抱胸得意洋洋的行业，都得小心大忽悠，比如律师、理财经理、房产中介、成功学大师。
所以还定向出题，了解一下这些人的真实水平，比如考一个他知道结果的市场分析。
远在东京的骆雪时刻与杨树保持着联系，对他关注电动汽车很赞赏。
“这是未来行业，其实曰本这方面也不乏有识之士，对特斯拉在大陆设厂非常敏感，也已经有人预测大陆将成为电动汽车发展的中心，对传统汽车发起强有力的挑战，甚至弯道超车。”
“你觉得特斯拉工厂能建起来吗，现在许多人说建不起来，马斯克又在瞎忽悠。”
“我认为能建成，资本追求利益最大化，苹果不离开大陆是因为离不开，而特斯拉投资大陆也是目前最好的出路，别无选择。”
骆雪不但见识独到，甚至愿意帮助杨树的投资公司：“我的斯坦福大学校友不少在华尔街，也有些回国后从事金融方面工作，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牵线搭桥。”
天格投资公司还在初创阶段，现在考虑这些未免太早，而且杨树的资金在国内，他并不想通过某些灰色的渠道大量转出去投入华尔街。
他不愿意做完全陌生的事，再说手头可投资的百亿资金在国内说起来不少，换成美元也就十几亿，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另外骆雪这段时间也一直在东京周边寻找合适的庄园，按杨树的要求主要是神奈川的，后来也扩大到箱根、尹豆等地。
虽然看了几个还不错的，但抱着要买就买最好的心态，也不急于一时。
有的事进度倒是超乎杨树预期，老家那边的地只用了一个春节期间，就全部谈妥买下来了。
价格不低，是当地行情的将近三倍，既然想要就得接受别人刀一刀。
不过毕竟是镇上村中的宅基地，总价格也没多少，两千万不到就把老宅附近的几家全买下了。
杨树答应了刘漫和江诗语，一有空就带她们回去看看，然后聘请名师设计，动工打造一座古色古香的富春山居园林。
2月28日，《三体》第二、三季正式开拍，超哥、于和炜、刘亦非等纷纷入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天仙姐姐的猫咪
在刘亦非的庄颜造型上，杨树和化妆师、服装师都费了不少心思。
说起来刘亦非和涛姐、娘娘差不多同一时期成名，都是十五、六年前，不同的是那时刘亦非还很小，只有十五、六岁。
甚至她和涛姐都是在拍完《天龙八部》后大红大紫的，从此一个被叫作天仙姐姐，一个有了阿朱那种贤淑温柔的深情人设负担。
而且私下里关系也不错，涛姐就是有这种本事，和谁合作过之后关系都良好，很少传出不合。
她说这也是个成长的过程，其实刚成名那会也有点锋芒，时间长了吃过亏了就学乖了。
杨树也在成长，而且见贤思齐不用等吃了亏才学乖，所以一开始就和天仙姐姐关系搞得不错。
刘亦非比他大五岁，叫一声姐姐正好，不过她更喜欢别人叫茜茜。
作为导演杨树有特权，天仙每化好一个妆或者试穿一套戏服，都要大大方方地展示给他看。
“杨导，你觉得这个妆如何？”
“杨导，这套衣服适合我吗？”
她的两个助理远远地坐着，只偶尔过来问一下需要什么。
杨树穿越的那年，天仙姐姐的《梦华录》刚刚播出，据说不错，可惜他没来得及看。
其实她的作品不多，是一线红星中最少的，但却给人很活跃的感觉，好像无处不在。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播出的电视剧只有五部，加上杨树脑海中的那部《梦华录》也才六部。
其中古装的四部，除了《梦华录》就是她的代表作神凋、天龙八部以及仙剑。
还有一部民国的《金粉世家》，以及一部友情出演的现代剧。
可以看出她在电视领域基本避开了现代戏。
电影倒是有二十多部，值得一提的是与成龙、李莲杰主演的《功夫之王》，与超哥主演的《四大名捕》系列，一个演冷血，一个演无情，以及明年才上映的《花木兰》，其他基本都是烂片，或者只是露个脸。
电影倒是有现代题材的，但给人能留下印象的仍然都是古装。
可以说她不太适合现代妆，但说是古装第一美女，应该基本没人有异议。
所以庄颜在造型上改了又改，一直在往古典上靠拢，但又尽可能多地与现代气息挂上钩，取得些许平衡。
宁淞给她每个妆容、造型都拍照，对杨树说：“她古妆显年轻，说二十出头都没问题，现代妆就差多了。”
于是就一点点调整，光她的定妆就弄了两天。
这很考验杨树的审美，他的眼光必须得能够体现观众的要求，一旦偏离了非挨骂不可。
观众在内容上挑毛病可能还得费些心思，但把一个漂亮女演员弄得不如之前好看了，这个无需特别的知识储备也能看得出来。
宁淞怀疑杨树和刘亦非都公器私用：“定妆定造型搞一两天的不稀奇，可导演连陪两天的就比较稀奇了，不过我看出来是天仙拉着不让你走开的，所以你们两个心照不宣都在搞暧昧。”
这个就有点扯澹了，心术不正的人看谁都心术不正，超哥造型半天就搞好了，当时杨树也陪着，现看现改，这是敬业的精神。
不过天仙倒是的确拉着杨树，她之前不太可能化一个妆就得让导演亲自过目，上一次拍电视剧还是13年前和黄教主合作《神凋侠侣》，那时候恐怕不用这么纠结。
天仙小学在武汉读的，但中学是在美利坚，还没毕业就回国内进了演艺圈，虽然是古装美人，但个性其实挺开朗，年轻人很快就混熟了。
其实去年拍《三体》第一季是两人就加了微信，偶尔也聊聊，但当面熟络得更快。
于是工作间隙也天南地北地聊，从见闻聊到爱好，于是文杨树：“你喜欢猫吗？”
“喜欢，我小时候养过猫，也养过狗，不过后来都死了。”
小时候爷爷家里养过猫狗，都是不知哪跑来就不走了。
来猫来狗，越过越有，猫狗都是农村普通的土狗、狸花猫，可以看家护院抓耗子。
天仙表情很丰富：“太遗憾了，怎么死了呢？”
“狗是老死的，十几岁寿终正寝，猫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毒死的。”
“没有送医院抢救吗？”
“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乡下人要死了都不一定送医院，别说猫了。”
其实十几年间爷爷家不止养过一只猫，也不止一条狗，他看得出天仙爱猫，就把两名身世最坎坷的拿出来说了，神情还挺忧伤。
娘娘爱狗，而且喜欢收养流浪狗，每次见到杨树都要问：“你家地方这么大，为什么不养狗呢，胡同里其实最适合养狗。”
听她的意思，只要杨树一松口，就可能送两条过来。
杨树不太想养，毕竟经常不在家，养一水池锦鲤就够操心了。
一个被狗被猫伤过心的人无疑是有爱心的人，正常人也就不好意思再拿猫狗伤他了，娘娘问两次也就不问了。
天仙显然理解得不一样：“其实就和恋爱一样，对宠物逝去最好的疗伤办法就是替代，我有五十多头猫，送你几头吧？”
杨树有些吃惊：“你开了猫场？怎么会这么多猫？”
天仙有些得意：“和开猫场差不多，我在家里的后院养了五十多头，都是流浪猫，有的有病有的有伤，我带回家为它们治疗，然后就留下了。”
当然也没法都留下，经常需要为猫寻找新的收养人。
“我的猫都很干净，而且都做了绝育。”
杨树心中一紧：“绝育？你会为猫做绝育？”
“不是我，是专业的兽医，我哪里会那么复杂的手术。”
“其实也未必复杂……你有没有想过，”杨树左右看了看：“你可能涉嫌偷猫？”
“怎么可能，都是路上没人要的。”
“或许不是没人要，只是吃饱了出来散会步，结果被你顺走了。”
天仙睁大眼睛看着杨树，半晌才说：“不可能，大部分都很脏，没有经过打理，肯定是流浪猫。”
杨树在她黑色的羽绒上寻找：“你日常饲养几十头猫，哪来那么多时间，身上怎么没有猫毛？”
天仙并没有躲避他的目光，甚至微微坐直了：“打理干净就好了，我经常坐在院子里看书，身边都是猫，安安静静地陪着我，真的很享受。”
杨树看着她若有所思似的点点头：“怪不得你长这么漂亮，原来心里美。”
天仙对别人夸赞漂亮恐怕早麻木了，彷如没听见，还没忘了刚才的茬：“听说你胡同里有个大院子，把我的猫抱过去几头？”
第二百三十七章 搞出名堂
天仙的问话很有技巧，从愿不愿意养猫，变成了是否拒绝她的好意。
杨树哪在乎养不养猫，他之所以犹豫，是不知道怎么和大家解释。
为什么拒绝了娘娘的狗，却没拒绝天仙的猫？
因为猫安静，不影响我写东西。
可狗也有很安静的品种，比如圣伯纳、大白熊、金毛、拉布拉多、柴犬……
其实这事没必要想得太复杂，没人醉翁之意不在猫，天仙只是爱护小动物，急于分流她的几十头猫。
反正没法拒绝，不爱小动物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既然如此那就答应得爽快点、高兴点。
“好啊，这是个好主意，其实胡同里还真有老鼠，有了猫就不敢进来了。”
天仙兴奋起来，很认真地对杨树说：“我的猫有你这样的新主人，真是幸运的事，不过别让猫真的吃老鼠，太血腥了，还是要勤喂猫粮。”
“放心吧，我会建立一个诱人的奖励机制，训练猫学会用老鼠换猫粮，相信经过你培养的猫都有一颗热爱和平的心。”
“希望能训练成功，”天仙笑起来：“那么你打算养几只猫呢？”
既然决定养了，砖塔胡同那么大的院子，三只五只能接受，反正不可能像她那样五、六十只。
“这个看缘分吧，得我和猫互相喜欢才好，不能单方面强迫。”
“好啊，我回去后拍一些照片给你选，选中的给你送去，先试住一段时间，合适的留下，不合适的退给我。”
“这个办法不错，”说到这杨树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疑问提出来了：“你既然爱猫，为什么要给它们做绝育呢？”
猫狗的绝育是摘除整个生殖系统，感觉还有有些残忍。
天仙有些惊讶：“你养过猫怎么不懂这个？”
“我家那是农村猫，广阔天地想生就生，没人替它操心这个。”
“可我们现在是住在城市里，你应该知道猫是定期发情的，”天仙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母猫发情时叫得很厉害，能连叫两三天，半夜三更会吵到邻居。”
杨树恍然：“原来这样，那声音我知道，撕心裂肺的。”
他本来想学两声逗逗天仙，想想还是算了。
“公猫发情会变得脾气暴躁，到处小便划地盘，互相之间也不断争斗，又脏又凶。”
杨树点点头：“和人差不多。”
“做了手术就好了，变得更加温顺，也不乱叫乱尿了，每天都安安静静地待着。”
“无欲无求了，当然安静。”
“发情时很难控制它们不乱跑，而猫认路的本事不如狗，这也是许多猫沦为流浪猫的一大原因。”
“看来许多流浪猫都有个骚故事。”
天仙被逗笑了，轻轻锤了一下杨树。
“另外也减少疾病，猫容易得生殖系统的疾病。”
“这倒也是，连生殖系统都没了，自然没这方面的病。”
“所以也就会增加猫咪的寿命。”
杨树很想说这样活着也没啥意思，连发骚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可鉴于天仙已经不知剥夺了多少猫的享乐权，还是别抬杠为好。
两人越聊越投缘，越来越像无话不谈的老朋友。
天仙说起早几年拍过一部宠物电影，叫作《阿宝的故事》。
“阿宝是一只猫？”
“不，是条狗，这部电影是涛姐主演的，男主是聂远，我和晓明都参演了。”
杨树没看过这部电影，也没听涛姐提过，还真挺有兴趣，聂远就是在《延禧攻略》里演皇上的那个。
“这电影挺有意思，说的是一条叫阿宝的狗狗，和他的主人幸福而平静的生活在一起。
不过在他们的小区里还住着其他形形色色的狗邻居，有一天狗狗遇到了狗妹妹，情不自禁的坠入情网……”
杨树听到这就不爱听了：“为什么这两条狗没做绝育？”
天仙被问懵了：“不知道，做了绝育这戏就没法演了。”
“好吧，两条狗发情了，后来呢？”
天仙想笑，不过还是憋住了继续讲：“后来两条狗开始了浪漫的爱情生活，可这一切随着一只流浪狗的出现而被打破，狗妹妹被流浪狗自由自在的流浪生活所吸引，决然离开了阿宝，和流浪狗去体验流浪的刺激。”
“狗出轨。”
“不算出轨吧，自由恋爱。”
“好吧，狗的自由恋爱。”
“阿宝为了寻找狗妹妹，也不顾一切地离开了家……”
“一条真正的舔狗。”
天仙又锤了一下杨树：“其实离开家的狗妹妹很快就发现流浪并不象想象的那样浪漫，外面的世界光怪陆离、险象环生。
为了寻找狗妹妹，阿宝经历了千辛万险，最后在流浪狗的帮助下，从狗贩子手中救出了狗妹妹，重新开始了两条狗的幸福生活。”
“故事简单易懂，”杨树却听懵了：“可这有涛姐、你、聂远和教主什么事，你们是给狗配音的？”
“并不是，聂远饰演阿宝的主人，涛姐饰演狗妹妹的主人，晓明饰演帮忙找狗的警察，我饰演爱心人士。”
“人狗两条故事线，狗谈恋爱，狗主人也跟着谈恋爱了，对吧？”
天仙笑起来：“故事情节我都记不清了，你去问涛姐吧。”
这狗屁电影可能除了几个主创记得，没别的人还能记得住，不过天仙姐姐说的导演杨树倒是知道，就是《天龙八部》、《神凋侠侣》以及超哥版《倚天屠龙记》的导演。
而这狗屁电影就是他在拍摄《神凋侠侣》之余拍的贺岁片，其实女主应该请娘娘，她才是真正的爱狗人士。
两人又说了些养猫的注意事项才开始继续工作，说好了这两天就选猫送猫。
超哥也与杨树无话不谈，他对请刘亦非出演庄颜始终持保留意见。
“我和她合作太多次了，《四大名铺》三年连拍了三部，我演冷血她演无情，其中有不少感情戏，其实效果不太好。”
无情这个角色在温瑞安的小说里是男的，几个电视剧版本都是男星饰演，电影为了加女主而改成了女性，感情戏自然也是硬加的，而书迷看到这两个角色谈感情，当然难以接受。
超哥还是更看好江诗语：“诗诗出道时间更短，形象也没有被定型，其实两人气质长相很接近，是最好的替代。”
或许超哥说得有道理，可江诗语不喜欢这个角色，甚至不喜欢《三体》这部作品，不愿意参演也没办法。
其实江诗语的形象更像韩国第一美女金泰熙，大家普遍也都这么说。
不过金泰熙和刘亦非都属于那种肤白貌美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的那类型美女，说类似也没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杨树认为自己对这类型美女有免疫力，不至于接触多了搞七搞八搞出名堂。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内心纯净的人
节后2月28日开机，计划先用两个多月时间把所有棚内戏、室内戏、以及在首都能完成的外景戏都先拍了。
工作有条不紊推进，不过面临的压力却越来越大。
春节档《流浪地球》上映，科幻题材热度空前高涨，到现在上映23天，票房已经44亿。
上映20天市场潜力基本就释放了，预计最终能达到46亿，虽然与《战士》、《战狼2》等影片还差着一大截，但已经非常好，取得了国产科幻题材前所未有的突破。
同期上映的还有黄渤、沉腾、徐峥三大笑星主演的《疯狂的外星人》，也是根据大刘的小说改编的，票房22亿。
所以这个春节大刘很忙，跟着吴鲸、黄渤等人到处宣传两部新片，虽然辛苦但很快乐。
杨树这边开拍并没有要求他跟组，剧本已经很成熟，有事打个电话灵活处理就好了。
《流浪地球》和《疯狂的外星人》都是根据大刘短篇小说改编的，实际上前者只是根据小说中一句话演绎，整个故事是另外写的。
而后者基本和原作无关，充其量算是用了外星人光临地球的概念，就是蹭一个科幻的名而已。
两部电影都成功了，观众的科幻热情被调动，果然就像杨树之前预测的那样，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大刘代表作《三体》上，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另外就是《上海堡垒》，定档了八月份，导演之前拍过《失恋33天》和电视剧《蜗居》，成绩亮眼，所以超越《流浪地球》的呼声很高。
杨树当然知道这部片子失败了，就看鹿唅那压在帽子下死都不肯剪掉的长发，就应该知道这是一部烂片，连最基本的造型都搞不定。
其实他也不喜欢《流浪地球》故事，主线之外都透着好来坞式的矫情，尤其是男主父子两个情感上的隔阂，安排得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在地球即将毁灭，航天员父亲为了参加拯救任务把四岁的儿子送到了地下和外公一起生活，不得不错过了陪伴。
谁能想到这家伙就此恨上了父亲，责怪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每次连线都阴阳怪气甩脸色。
这样的人设显然不讨人喜欢，别说在末世的环境里长大的人，但凡受过幼儿园教育也不至于不懂这点集体主义精神，何况是在一个必须依赖集体主义精神才能活下去的时代。
杨树也是四岁就被要重新开始婚姻生活的父母送到了爷爷家，虽然关系冷漠也没恨谁，对这种展示情感脆弱的情节就更嗤之以鼻。
对别人的作品不以为然，就得自己做得更好，《三体》第一季将在一个半月后的四月十九日正式播出，渐渐的还是有了些压力。
在巨大的关注之下，观众会将一些个人的意愿倾注在还没播出的剧集上，网上各种分析揣测很多，偶尔看到更好的建议，也会令杨树怅然。
这种压力有些类似考试，卷子都交上去了，对答桉时意见纷纭，这时如果听到更靠谱的想法，难免会有些懊丧。
释放压力的方式有很多，杨树选择了全身心投入工作，每天大量的时间待在片场。
第二、三季有不少太空战舰、飞船的内景戏，都在摄影棚内完成，拍起来很复杂，他下了决心要作出世界一流水准，于是耗费了大量精力。
不过他精力太旺盛，工作之余又多了一件事可做，可以在家玩猫。
天仙对送猫这件事很上心，当天回去就发了几十张照片过来，应该是把家里的猫都拍了个遍。
因为是捡来的流浪猫，品种比较杂，橘猫、田园猫、牛奶猫、狸花猫，甚至有一些折耳猫、英短、狮子猫等比较贵的品种，显然是生病被主人故意遗弃的。
尤其是折耳猫，一只通常上万元，不过这种猫有先天的骨科疾病，时常得用坐立姿势来缓解痛苦，一旦发病无法治愈，十分痛苦。
其实这种猫就不应该饲养和繁育，养这种猫其实就是等着给它送终的。
天仙不厌其烦地和杨树连线介绍每只猫的特点，吃什么，得怎么照顾，说得眉飞色舞。
最后杨树架不住热情，选了六只，过两天就准备好送到砖塔胡同。
杨树不得不提前和刘漫、江诗语打招呼：“没想到刘亦非是个动保人士，收养了几十只流浪猫，在剧组里推荐大家收养，我一时不好意思，收了六只。”
刘漫和江诗语显然比他更关注娱乐新闻：“你才知道，她的团队不止一次宣传她捡流浪猫，还以为是人设，没想到真养这么多。”
不过也有些不悦：“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她推荐你就养，还一养就是六只？”
“我是一时抹不开面子，而且也有点人设压力，都说了是流浪猫，就更不好拒绝了。”
刘漫和江诗语对杨树的人品有谜之自信，这也是久经考验的，三人整天工作在一起，就没见他真的和女演员拉拉扯扯，几年来零绯闻。
关键是人很正气，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也不喜欢出去应酬，没事就阅读看电影，这样的人内心是纯净的。
至于在家开后宫，那是命运的安排，你情我愿无关人品。
所以养猫就养吧，飞鸿轩那么大，多几只小生命也热闹点。
涛姐这些天都在和江诗语筹备《我是实习生》，知道后反而有些狐疑：“你最好收敛点，我知道许多男人喜欢亦非那个类型的女人。”
这种怀疑毫无依据，搞完了阿朱搞语嫣，我杨树是那种人吗？
他真有些不高兴了：“说什么呢，别人是别人，我说我。”
涛姐拍拍他的脸：“哦？”
天仙的戏份不多，棚内戏三天就拍完了，和前期准备的时间差不多长。
不过后面还有些她和超哥的外景戏，得五月份再拍。
杨树已经派出工作人员前往林芝、香格里拉、九寨沟等地选景，打算将几个地方合成一个罗辑的隐居地。
等工作人员选差不多了他再和宁淞、美工等人员去看一圈，一旦选定了，天仙还得再入组跟着各地去拍一圈。
最后一天拍棚内戏那天，天仙把六只猫都带来了，每只装在一个猫笼里，一大袋猫粮以及一些养猫用品。
“我还是第一次送出这么多猫，准备了两天，等会收工后，我和你一起把它们送到家，再教你些注意事项。”
第二百三十九章 随时都在工作
杨树没有让天仙跟着去砖塔胡同，他还有事。
“今天拍完戏，我还要和公司几个高层开会，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这些猫，过两天专门请你去看看。”
天仙恐怕极少被人拒绝，愣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啊，你还要开会？”她口吻中明显有些遗憾，但也谅解了：“好吧，那我就过两天再去看。”
杨树这段时间的确比较忙，拍完戏经常要和几个投资经理连线，或者参与《我是艺考生》的筹备工作。
但也不至于抽不出空招待天仙送猫到砖塔胡同，他是不喜欢劳师动众太大张旗鼓，把一件简单的事搞得挺复杂。
天仙的身边时刻围着一大群人，贴身的助理、经纪工作人员、化妆师、摄影师、保镖，标配是九个。
天仙家世很好，爷爷奶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父亲是武汉大学法文教授，后来派驻法国任领事馆一等秘书，现在是法国孔子学院院长，母亲和姨妈之前也都是演员。
她这几年签了国外的公司，电视剧十几年前拍完《神雕侠侣》后就不拍了，《三体》算是回归之作。
这几年拍的电影相当一部分是好莱坞的项目，不过国内也有对接的公司，但公司内只有她一个艺人，所有的人都围绕她一个人转。
天仙早几年真正的经纪人是她的教父和母亲，目前教父淡出，就剩下她妈了。
教父是个企业家，和她妈关系很好，名下还有另一家传媒娱乐公司，最近风头挺劲，前两年疯狂追求冯导《芳华》中的女主，据说已经领证结婚了。
总的来说天仙进娱乐圈就是因为她以及她妈热爱这份工作，而她妈也有能力协同教父为她创造最有利的条件，算是先天后天共同赐予的权利。
所以可以想象天仙多受呵护，她妈这几天拍摄期间来过一次，与剧组主创们都打了招呼。
看得出她仍拿女儿当小孩子照顾，所以九个标配跟班之外，还有她妈这个机动名额随时可能出现。
为了领回六只猫，结果带着十几人开进砖塔胡同，杨树才懒得接待这些个人。
有些事是矛盾的，天仙这些年拍的戏比同期出道的濤姐和娘娘少得多，总量连她们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但赚的钱却差不多。
天仙演戏适合古装，但却拍摄了海量的现代装平面广告，写真也出了不少，实际上这才是她收入的主要来源。
或者可以说她动态更适合古装，然而静态现代装虽然不如古装，但也是一流，同样碾压绝大多数女星。
天仙是国内平面广告做得最多的女星，另外就是卖照片，只要是她的照片都有杂志愿意要，所以她随身带着化妆师和摄影师，也随时都在工作。
她在砖塔胡同逗弄猫咪，随身摄影师肯定会拍下来，虽然不可能出现杨树的身影，但凡是去过飞鸿轩的圈内人一看就知道是哪。
《三体》拍摄期间天仙出现在导演的园子里，不免引人遐想。
杨树一身正气零绯闻，没吃鱼惹了一身腥，怎么能吃这样的亏。
“猫都比较胆小，新到一个环境容易受惊，你先把它们放在一个跑不出去的房间里，猫粮和猫砂放在附近，把笼子打开，一两天熟悉后就好了。”
天仙显然有些放心不下，拍摄间隙不断提醒杨树一些注意事项。
“放心吧，我会经常拍它们的照片给你看。”
“这两天我有些平面的工作，完成后我会去看那些猫哦。”
被拒绝果然令天仙不太适应，甚至有点耿耿于怀，拍摄结束临走时特地又说了一次。
事实也证明杨树拒绝得对，傍晚他的跑车里堆着六个猫笼，一溜烟回到砖塔胡同。
车库里濤姐、刘漫、江诗语的车都在。
筹备《我是实习生》比弄一部影视麻烦多了，这段时间她们经常聚在飞鸿轩商量事，全国各地在海选，事情真的非常多。
之所以不去金城坊大厦，一是那边新买下的两层正在搬迁整修，有些乱，再说也没这边清净。
杨树的预感一向很准，而且也信奉港片里的那句经典台词：“小心驶得万年船啦~”
六只猫受到了四大巨星的热情接待，按照天仙的指导，先关小黑屋里适应两天再说。
不过杨树也没有骗天仙，他也随时都在工作，的确有会要开，很快就找个房间与三个投资经理分别聊了他们的投资报告。
总体来说他不是很满意这些人的判断，虽然他的先知先觉只剩下三年，两个世界的情况也不太一样，但有些个例还是雷同的。
比如有经理建议买进白酒股票，这两年持续上涨，后续还有不少空间。
杨树不能理解这样的短视，难道这些投资人真的认为白酒是个可持续看好的的投资？
这是一种基本完全依赖国内市场的产品，国际化的努力始终不成功，价格却已经搞得很高，杨树不觉得这种情况下还有多少空间可操作。
还有个投资经理可能是从杨树关于电动车的看法中揣摩出他喜欢下大旗，于是建议买入与国产芯片有关的股票。
“这个国家肯定要下大力气解决的问题，中长期市场应该是向好的。”
这恐怕是个误解，而且这位经理也没好好做功课。
全世界的芯片大陆生产了百分之六十，美利坚百分之二十五，大陆是中低端，美利坚是高端。
所以大陆不缺一般芯片，缺的是最高端那部分。
杨树也相信最终能解决，但看市场份额也知道能再拿下来百分之十就是奇迹，他可不指望等着那奇迹来赚钱。
投资是赚钱，扯上情怀就离谱了。
杨树让大家研究一下国内的电动汽车企业，目前龙头企业是比亚迪，人称“比养的”，可见目前产品质量的口碑。
至于股票价格，八年前上市时二十多元，现在五十元左右，不好不坏，加上通货膨胀和利息，基本不亏本。
对于投资经理们提出的期货、基金、风投等项目建议，杨树自认不是很懂，只能通过内部风险机制加以管控，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
但最好的方式是一方面放手专业人士去操作，另一方面加大对自己有把握项目的投资，这样也就减少了不确定项目的投资额。
杨树指示三个投资经理买入比亚迪股票。
他不知道三年后比亚迪的股价多少，上一世的这时候他正在读高二，三年后仍是个穷学生，哪会去关注股票。
但他坚信趋势，相信在这波汽车能源更新换代中，这家企业将起飞。
“杨总，那我们买入多少呢？”
“在五十元左右一直买。”
“那是多少？”
“买到有人提醒我们再买就得按法律规定发公告为止。”
按法律规定，当投资者买入股份比例首次达到百分之五时，必须暂停买入行为，并及时履行报告和公告义务，否则即构成严重违规行为。
“那……那就是比亚迪的九千万股，得花将近五十亿。”
“按我说的做吧，注意保密。”
这就是杨树的投资管理办法，在有把握的地方砸下重资，剩下的资金分给三个投资经理管理，风险就小多了。
这样他才能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影视上，那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工作。
第二百四十章 绝不再轻易示人
今天濤姐和江诗语主要在讨论《我是艺考生》嘉宾的人选。
杨树和投资经理们开完会，她们还坐在飞鸿轩里聊得火热。
其实也没什么可讨论的，节目设计之初就已经决定，每组除了两个辅导员之外，还需要各自请嘉宾辅导员，人选可以各组自行自定，然后报节目组最终协调确定。
秦姐夫妇已经请了李冰氷，她是秦姐的好朋友，这几年都在国外拍戏，正好有档期愿意过来帮忙。
超哥夫妇请什么人还没定，虽然两口子交游广阔，但要找个能当老师的人选时，好像并没有很合适的可请。
同样的情况还有杨树和刘漫这组，他们两个太年轻，最好能找个老戏骨助阵。
陈健斌和周讯那组反而简单，两人本身就是老戏骨，而且陈皇上之前在中戏教过书，嘉宾只需要找个打酱油的增加节目效果就行。
他举贤不避亲选了自己的老婆将勤勤，说是带她出来玩玩，不能总窝在家里。
其实将勤勤也不是一直在休息，前两年陈健斌导演处女作电影时她就是女主，现在已经有全面复出继续拍戏的意愿，只是还处在挑合适剧本的阶段。
“其实圈内合适人选很多，只是有些人不喜欢上综艺，另外咱们也不能找目前还在学院里工作的，免得被质疑破坏考试公平性。”
其实这方面杨树也早有考虑：“段弈宏在《三体》里演章北海，我觉得可以把他拉来做两期，以他中戏高材生以及新生代老戏骨的身份，还是很合适的。”
濤姐赞同这个建议，同时还揶揄：“段弈宏和邓超合作过《烈日灼心》，我本来想推荐给他，据说邓超的银幕初吻就是献给了他，关系应该不错。”
杨树很配合地笑起来：“姐，你恐怕记错了，戏里超哥是个基佬，虽然整天和段弈宏在一起，但那场吻戏是和吕颂贤拍的。”
《烈日灼心》是在厦门拍的，上一世他听庄竹青说过这事，所以印象特别深。
庄竹青说她那时候刚上初中，正是追星的年龄，听说剧组来了，就整天打听这些大明星在哪拍戏。
杨树没想到自己还能清楚记得这些，一旦有人提到与厦门有关的人和事，他就自然而然地想到庄竹青。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算起来明年庄竹青就要高考了，她还会艺考吗？
另一个世界里她的志愿是考北电，如果这里仍然艺考，那么听到有节目能够辅导考试专业课，她会不会报名参加呢？
以她执着上进的性格，是有可能尝试的，毕竟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过华东片区的考场设在魔都，华南设在广州，距离厦门都有点远，参加海选并不方便。
陈赤赤是福州人，杨树就听他说过，福建在娱乐圈存在感比较低，许多宣传都不去做。
或许庄竹青压根就没听说这个节目，这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一旦她参加了，以她外型条件和专业能力，倒是极有可能通过海选被送来首都。
“可能吗？”
“很有可能，那命运可就有点捉弄人了。”
不过杨树并不太渴望与前世的人重逢再打交道，《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是天仙拍的烂片，不是他的。
濤姐敲了一下茶几：“你怎么回事，说着话突然就出神了？”
杨树回过神：“我是在想，这毕竟是个综艺节目，训练学员是一回事，呈现给观众的效果是另一回事，这节目四组辅导员上了三组两口子，明显娱乐化了，所以干脆就做彻底点，让于和炜到超哥那组当嘉宾吧，接下去《三体》第二第三季他们都有不少对手戏。”
濤姐赞同：“对，还不如加大宣传新片的力度了，其实我听丽丽说原本想请吴鲸上节目的，他接下去参演邓超的《银河补习班》，可吴鲸不做综艺不肯来。”
刘漫和江诗语一起摇头：“我如果是他也不来，其他节目也就算了，教别人演戏，他怎么教？”
吴鲸不是学表演出身，也不善言辞，参加访谈通常都带老婆压阵，的确不适合临场感很足的节目。
“既然请于和炜配合做节目，那就早点和他打招呼，正好这段时间都在和你拍戏。”
濤姐对这个建议挺满意，随即在备忘录里记了下来，不过杨树却又走神了。
“如果庄竹青来了首都，选不选她进入节目呢？”
“这个应该公平些，相信她凭能力可以脱颖而出，但最好别弄到自己的组里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濤姐在手机上记完了，抬头看着杨树：“你今天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心不在焉。”
杨树又回过了神：“今天有点累了。”
“你累了，”濤姐笑起来：“没想到你也会累，我还以为你是核动力呢。”
杨树心里有鬼，觉得当着刘漫和江诗语的面说这个不太好，容易引起误解，只好强找话题：“刚才我和投资公司的几个经理开会，作了些决定，突然觉得当时说的有些话不妥，可能需要调整。”
濤姐和刘漫都很认真地点头：“现在全球股市走强，前段时间热炒的黄金价格却一路下滑，接下去到底做什么好，那些投资经理也是意见不一，谨慎是第一位的。”
临离开砖塔胡同时，杨树又去看了看几头猫，已经安安静静各自待在一个角落。
他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天仙。
心里不禁感叹：“真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感觉都快伺候半个娱乐圈了。”
濤姐先走的，临上车偷偷问杨树：“你真的很累吗？”
“刚才只是有点恍神，我能累哪去。”
“不累就好，明天注意我的信息，这两天我腰有点疼，找地方帮我按按。”
这哪是按腰，是让杨树用腰，这话几乎就是他们之间的暗语。
“没问题，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空对月。”
濤姐嫣然一笑走了，杨树却想起天仙这两天也和他说过，之所以十几年不接电视剧了，很大原因是之前演戏吊威亚飞来飞去，不止一次伤了腰。
几次伤得都比较重，已经落下病根，而找她的基本都是古装动作戏，实在没法接。
“女明星的腰……”
如果哪天历史重演，天仙也需要帮忙按腰，按还是不按？
按了就可能还会出事，所以他决定以后深藏这个绝技，绝不再轻易示人。
“太危险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到了检验的时刻
骆雪和杨树说过，心理学里面有个叫做“验证性偏差”的规律，大概意思是说人类为了心里舒服，倾向于不断论证让自己舒服的负面事实。
说白了就是自欺欺人，不过更加复杂。
比如一个人被恋人甩了，为了减轻自己的挫折感、损失感，很可能会在心里最大程度地论证对方的各种不好，把对方想得越来越坏越来越不堪，也就是所谓前任没好人。
反过来也是一样，有些人明明在和人渣交往，也不至于连基本的好歹事实都分不清，但在欲望驱使下会最大程度论证对方的各种好，把对方想得越来越好超出天际，也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过一旦分手西施也就变稀屎了，所以爱情的结果大概率是双方都不是好人。
这种心理当然不会局限于男女这点事，自从杨树知道了比“自欺欺人”更加高大上的“验证性偏差”这个词以后，知识陷入了反动，经常会有一点反验证的焦虑。
比如每当看到舆论说他的作品品质一向有保证，《三体》必定不会令大家失望这种论调时，他都下意识质疑这可能是铁粉的一厢情愿，而不是什么理性的分析判断。
当在搭建的太空舱、巨大的绿幕前指挥拍摄时，偶尔他也会有类似的疑虑：我现在做的这一切是在正确的方向上吗？会不会早就偏离了，目前只是在个性喜好的驱使下做着自以为正确的事？
他驱使投资经理们开始购入比亚迪股票，不超过五十五元就行，已经执行一个月了。
市场也对得起他，买了就涨，一路涨到快六十元。
不过很快就跌了下来，跌到了四十六元左右。
他没有改变想法，反而继续大量购入，把价格平到了低于五十元。
这些事也同样容易引发验证性偏差以及反验证性偏差导致的焦虑，不过杨树没有把这些和骆雪之外的人聊起，免得大家和他一起担心。
骆雪经常会耐心地提供远程心理辅导：“这是正常的，投资本来就有很大赌博性质，没有百分百有把握的生意，你作为一个艺术家，敢于根据自己分析的大趋势投资未来产业，这本身就很令人敬佩。”
许多明星都喜欢投资餐饮、服装，倒不是因为门槛低，而是这两个行业最容易最大化明星效应，可以凭名气继续割韭菜，是相对比较好走的道路。
选择平坦的道路，是人的本能。
“可我的所谓远见卓识充满提心吊胆上，这让我有些惭愧，为什么就不能挥洒自如云淡风轻呢？”
这段时间操作股票，如果不是一直在补仓平价，其实已经亏了数亿，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才鼓励你全球置业，有庞大的固定资产在手上，能很好的抵消部分焦虑。”
有专业的大姐姐关心安慰就是好，杨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你在东京生活还习惯吗？我经常挂念你。”
“想我了，那就来东京看我吧。”
“《三体》才拍了一小半走不开，先发张照片过来吧，最好风骚点、穿少点。”
“这是愚人节把戏吗？我不会那套，想都别想。”
已经进入了四月，今天的确是愚人节不是情人节，骆雪这样的人也不可能配合搞这种危险的情调。
《三体》拍一个月了，其实只完成了六分之一，不能说已经拍了一小半，按计划得八月底完成，尽可能赶在年底播出第二季。
骆雪不愿意拍照片给杨树，杨树却经常拍照片给大家分享，都是猫的。
人就是这样，爱心容易被调动，一旦开始养猫，许多年少的记忆也就被勾了起来。
他尤其喜欢那只狸花猫，因为除了没有鸡鸡外，几乎和他小时候养的那只一模一样。
“我家园子里有两只公猫，一只没有鸡鸡，另一只也没有。”
杨树甚至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江南”，满满的文艺青年腔调。
在文艺界娱乐界耍点文艺腔是有好处的，至少哪天耍起流氓时，别人有可能认为不是故意的，而只是文青病发作了。
照片大多数是天仙要求拍的，既然拍了也别只发给她一个人，于是经常分享给大家。
这倒不是强行秀爱心，杨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万一哪天天仙把照片发微博里了，他也可以很自然地说：“有什么奇怪，她从我朋友圈里看到的。”
成功不是偶然的，背后都是充满心血的蝇营狗苟。
这些猫训练有素，在园子里两天就习惯了，放出来到处跑，但并不出家门。
杨树每天过去时，经常看到几只猫蹲在水池边，看着水中的硕大锦鲤发呆。
江诗语说：“猫是小老虎，鲤鱼是还没修炼完成的龙，咱家现在龙虎都齐全了。”
刘漫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那最好再养几只鸡，就龙凤呈祥了。”
鱼跃龙门没见过，送小老虎后的三天，小龙女倒是如约登门造访。
不过不是一身白衣胜雪，而是穿着一款黑色中式立领的真丝面料薄袄，上面绣着水晶蓝的兰花瓣，配着一条长过膝同色喇叭裙，不过边上开很高的叉，可以看到还穿着精致的紧身裤，套着羊皮短靴。
妆容也很精致，不拍照真可惜了。
不出所料带着她的九个标配来的，进门时很客气地问杨树：“能拍照吗？不能的话我就让摄影师在车库里等。”
来都来了有什么不能拍的，探访是愉快的，天仙抱着猫拍了不少照片，服装和飞鸿轩古色古香的风格很搭配。
从此杨树也就多了一个任务，就像濤姐的腰是一个暗号一样，天仙的猫也是个借口，他得时不时和她聊上一会。
随着《三体》拍摄的推进，两人的友谊也与日俱增。
明星们其实都挺寂寞，朋友圈很窄，日常也没多少自由，能有个谈心的朋友不容易。
不过这事杨树也一度陷入“验证性偏差”怪圈，时不时自问：我到底有没有想入非非？
这是个理性和道德天人交战的问题，发了几次猫照片后就想通了。
这不是他想入不想入非非的问题，有些错不一定是天下男人都会犯的，但有些事一定是天下男人都想干的。
老天爷已给了这么明显的暗号，错过了还是男人吗？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作为读书人，不至于连这点道理也不懂。
但一个男人一旦忙起来也就没办法将太多精力用在花花心思上，4月19日《三体》第一季播出，12日就开始了上架预告。
拍摄工作虽然繁忙，但也得优先保证第一季播出顺利，杨树几项工作齐头并进。
“把天格所有宣传资源都调动起来吧，我们在《三体》上花费的精力，到了检验的关键时刻。”
第二百四十二章 额外的压力
新片宣传大家都很有经验，无非是开记者会或者参加综艺节目跑通告。
《三体》已经被舆论热炒一年了，热度非常高，再上综艺嘻嘻哈哈其实没多大用，起一个通知什么时候开播的作用而已。
第一季主演是娘娘、胡哥和于和炜等人，本人的号召力大大超越那些节目，宣传效果有限。
尤其是对活在网上的Z世代，《三体》即将播出恐怕无人不知，上电视节目倒是可以通知年龄稍大点的观众群。
而这些综艺节目，Z世代同样可以网上收看。
所以杨树认为线上宣传已经足够了，于是让天格传媒拿出传统宣传电影的路数，重点做一些线下的宣传，尽可能将《三体》小说的阅读人群也拉上线。
一连五天杨树带着娘娘、胡哥、于和炜跑了首都、长沙、杭州、和魔都的四家电视台，密集地上节目，配合着做一些无厘头的游戏，尽了最大的力。
娘娘与胡哥是初次合作，两人出现在同框的画面很罕见，几场活动下来效果出气地好，上了几次热搜。
有些新闻的标题看起来挺H：“娘娘与梅郎合体，所到之处观者疯狂！”
看到什么了都看疯了，杨树挺反感娱乐新闻里用合体这个词，好像是湾湾传过来了，每次都让他想歪。
这些节目大多周末播出，正好是第一季播出前的几小时，再配合其他宣传，力度上应该是够了。
合体宣传差不多就行了，剧组还在等着，开播前的两天杨树和于和炜回到片场继续工作。
百试不爽的明星串烧当然也不会落下，《三体》参与的明星就够多了，都不用求助外人。
杨树让三季参演的明星都录了一段，推荐第一季之余预告自己在第二季中饰演庄颜，所以大家一定要来看第一季，不然第二季怎么追我的戏呢？
高园园告诉大家她将饰演吃力不讨好的程心，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地支持她，给她创作的勇气和力量。
网上都说饰演程心需要勇气，这是个到时候注定会挨骂的角色。
杨树和刘漫、江诗语以制作人身份带着宁淞、宫雨青等人单独一集现身的，谈了点从《世界奇妙事件》、《天国情书》、《战士》、《开端》、《鬼子的末日》到《三体》的创作感想，满足铁杆影迷们对幕后工作的好奇心。
这个团队是目前国内最有价值的黄金团队，票房价值上早就大大超越了开心麻花。
所以房山紫草坞是个风水宝地，那片地方哺育了国内影视市场两大最有价值的团队。
盛名之下有得有失，宁淞就不无遗憾地告诉杨树：“静宜劝了好长时间，最终我还是下定决心，把收集的那些宝贵资料都销毁了。”
认识之初他就说过，自己喜欢收集优质的图片、小说以及影视作品，都是那方面的，加起来有八个硬盘的图片，一个硬盘十几万部小说，三十多硬盘的影片，合计容量将近一百T。
杨树明白他有了人设压力，担心哪天出事成丑闻：“你不是说只收集不传播不违法吗？”
“这个也不好说，再说我以前乱搞，和那些事比起来这算什么，现在不乱搞了，再因为持有黄色物品被抓了可就太丢人了。”
所以作为黄金团队的一员，就不能再干玩屎的事，其实那么多东西都销毁了，杨树也觉得挺遗憾，毕竟也是人类文化非常深入的一部分。
对于宁淞在私生活方面的改变，杨树也很有感触，看来胡闹得趁早，曾经沧海的人回头是岸，可能会变得比一般人更有定力。
但也难说，也许过不了多久这家伙就技痒难耐了。
《三体》开播的前一天，天格在线上线下都投放了大量广告，甚至在几个电视的播了预告片。
在电视台播放网剧广告，这种操作也算是开创了先河。
天仙开播前三天就适时发来了关怀信息：“你平时都是怎么释放压力的呢？”
杨树翻来覆去把这信息看了好几遍，揣摩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意思。
一个盲目展示坚强的人是不值得别人关怀的，如果回一个我不觉得有多大压力，或者我看书听音乐就行了，那么天就聊死了。
“我强压着，有时候憋得睡不着觉，就起来在花园里透透气，看看月亮。”
“我也是强压下去，试过看书、听音乐，但那都是暂时转移注意力，往往一件事没有最终完成之前，我的压力是释放不了的。”
女星的压力不仅仅来着工作生活，自身的容颜也是巨大的压力。
前一天多喝一杯水眼皮浮肿了，多晒了太阳变黑了，没有睡好有些憔悴，这些普通女孩的烦恼，对女明星而言则是极大的困扰，毕竟在镜头前靠脸吃饭，每天面对镜子都是煎熬。
杨树找学会了引导话题，免得陷入负面情绪的唠叨：“我听说你很会画画？”
据说天仙是圈内女明星中绘画功底最好的一个，不过杨树没有见过。
“你是看网上说的吧，哪天画给你看看，到底算不算会画画。”
在哪画，画什么，不会像杰克给罗丝画画那样，这次换成罗丝给杰克画吧？
“好啊，期待你的画作。”
“这两天我有工作，那就过两天吧，到时候我画猫给你看。”
或许友谊就是这样吧，无拘无束地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天仙在美利坚那些年也没白待着，热情大方一点也不扭捏。
不过杨树却费心猜了半天，这是邀请当面看她画画，还是画完了拍给他看？
看意思是邀请当面作画的意思，不然把以前的画作拍几张就行了。
虽然工作很忙，可话题是自己挑起来了，杨树不得不答应：“没问题，等你消息。”
结果等来的消息是21号下午，天仙邀请他到她首都西郊的别墅小坐，看看她的猫咪，也看看她作画。
这个时间安排得很用心，那天是《三体》第一季播出的第二天，正好周日，剧组照例休息。
杨树有点犯嘀咕，这是个公开的行程、一次宣传炒作，还是个私人的访问、一次释放压力的聚会？
如果是公开的行程，那么届时她的团队都会在，摄影师们肯定又是一通拍照，这可不太好。
如果是私人访问，这倒是个共同庆祝的好时机，前提是第一季播出后开门红。
如果播出吃瘪了，面对的可能就是安慰了，杨树可不想像个弱者似的被安慰，即便搂在怀里拍拍也没意思。
于是《三体》播出之前，他又有了一份额外的压力，对播出成绩格外在意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突破的梦想
《我是艺考生》除了濤姐主持之外，原本还计划聘请个专业主持人与她搭档。
然而经过四个月的筹备后，计划慢慢改了，最终变成了濤姐带着江诗语一起主持。
对此濤姐有充分理由：“咱们这是一档专业性很强的表演培训综艺，最好从主持到辅导员全都是专业演员，请一个中气十足字正腔圆的专业主持并不加分。”
对此杨树比较谨慎：“请一个专业主持也有好处，比如可以负责问一些基础问题，和你在观众面前一问一答，起到必要的讲解作用。”
他特地举了撒贝宁的例子，作为北大法学的硕士研究生，前些年在央视主持《今日说法》时，就是负责问特邀嘉宾一些他显然知道答案的法律问题。
当时还有网友在他微博下留言，嘲笑他硕士白读了，尽问些蠢问题。
然而这正是主持人的工作，这样才能好好聊天，起到节目的普法初衷。
对于《我是艺考生》这样一档相对比较专业的节目，最好也有人负责问这类问题，包括艺校报考的规则、行业的基本状况、就业的大概前景等等，这些都是考生和家长最关心的，但又未必真的了解。
然而濤姐的意见也无懈可击：“谁说专业人士不能问基本问题，小撒法律够专业了，还不照样负责问这些简单问题。”
主持也是一种表演，濤姐这两年转战各大综艺，和小撒不止一次合作过，差不多门清了。
难得的是江诗语竟然答应了作濤姐的搭档，接下去显然是由她来负责问蠢问题。
对此她对杨树的解释是：“和濤姐一起准备久了，我觉得还算好玩，那就一起玩喽。”
杨树并不是墨守陈规的人，这节目有群众基础，又全员大牌明星任辅导员，而且请的还是几对夫妻明星，收视应该不是问题。
何况江诗语也是当红明星，这点表演任务不是问题，能继续发光发热而不是退到幕后也是好事，想玩就玩吧。
各地的第一轮海选已经结束，在近二十万报名者中挑出了五千多名相对比较靠谱，已经开始了第二轮选拔。
各地传来了一些海选中的奇葩影像，许多人显然没把表演当作一份严肃的事情对待，不少毫无基础的人也报名，结果上台后洋相百出。
一档完整的节目需要记录学员选拔的全过程，不过杨树不打算用这些素材做节目效果或者反面教材，那显得有些傲慢和恶意。
现在许多综艺节目都能看出编导的恶意，尤其是一些家庭调解类真人秀，专挑一些垃圾人上节目弄些无耻的内容，甚至一些著名的制作人都开始干这种事。
《我是艺考生》涉及学生以及带着神圣光环的高考，最好认真点，所以刘漫先承担起导演责任，带着濤姐、江诗语和摄制组，到几个选区拍摄些数值高点的早期素材。
江诗语没有表演恐惧症，但毕竟初次接触主持工作，这也算是先练练手。
大家是同时出发的，杨树带着胡哥、娘娘等人去浙江卫视做宣传节目，她们一起去了杭州的华东选区，不过在那就分开了。
杨树拍好了几个台的综艺节目回到首都继续拍摄工作，她们还奔波在成都、广州和沈阳的路上。
《三体》第一季播出的今天，她们刚到沈阳。
所以今晚不能像以往首播那样，大家弄点吃的坐在一起等着看评价和成绩。
其实杨树虽然这些天压力有点大，但五年过去了，他早就不像当初那样急迫地想看到结果。
结果就在那，第一时间也不完整，追数据和追剧、追小说一样，都得在期待中煎熬，还不如沉下心晚点再看。
所以当天他工作到很迟，拍摄工作完成后又去了特效公司，九点多到砖塔胡同伺候猫的同时与投资经理们开了会。
搞投资是个很辛苦的工作，尤其是最近增加期货项目，得昼伏夜出，投资公司相当一部分员工刚刚上班。
周六虽然是首播日，可剧组只休周日，杨树仍需要继续工作，所以到家收拾完和大家道了晚安，一觉睡到天亮。
江诗语还揶揄他：“怎么了，我们不在，你一个人没有看成绩的勇气？”
杨树本想再和她赌点什么，可上次《鬼子的末日》的赌注还没兑现，干脆安心睡觉了。
其实很难真的安心，感觉下半夜快天亮时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不止一次梦到自己起床看成绩，却怎么也看不清屏幕上的数字。
拍科幻片让他了解了不少冷知识，有一些印象特别深刻，比如我们大气层的边际不是突然消失的，其实向太空延伸了63万公里，而地球和月球之间的距离才38万公里。
所以某种意义上说，月球还在大气层的范围里。
这个念头不知怎么的，在半睡半醒之间开始在他脑海里若隐若现。
渐渐地他的愿望实现了，家变成了太空舱，现代家整栋楼被发射出去在太空中飘荡。
他清楚地看见坑坑洼洼的月球从面前缓缓地掠过，的确被笼罩在淡淡的白色气雾里。
于是乎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何不开窗透透气？
念头一动，窗就开了，于是他像一颗吸吸果冻似的，猛地被吸入黑暗的太空。
事后杨树问过骆雪，这在心理学上怎么解释，据说梦都是有心理动机的。
骆雪说如果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他可能梦回怀胎十月的子宫里了。
都梦回子宫了，当然吓醒了，已经是早上六点多。
《三体》第一季的播出安排和《鬼子的末日》一样，首周的两天都是三集。
之后每周五周六各两集，差不多20天播完，分成播出期同样是45天，到6月2号结束，之后的收入就是平台的了。
去年《鬼子的末日》首日成绩好于《开端》，上午9点时点击量破亿，到傍晚17点时破2亿，不到21点已经3亿，全天接近5亿。
杨树心情平静地一个个平台统计过去，统计到一半时才发现一个小时前江诗语给他发了条信息，只有一句话。
“截止到凌晨4点50分，点击总数突破2亿。”
第二百四十四章 美好的一天
刘漫也只留言一句，和江诗语相差几秒钟，算是补充：“网上评价很好，作品超乎想象。”
杨树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内心一阵狂喜，随性地倒下，伸展了四肢惬意地躺在地板上，仰望着天花板好久。
这段时间一直有人说《三体》影视化注定失败，到最后连杨树自己都有点怀疑努力终将吃力不讨好，然而成绩是最好的回答。
“我特么真要升天了，醍醐灌顶九霄云外，飘飘欲仙与天齐肩，简直不要太爽！”
爽这种事很难不和发射联系在一起，一晚上的飞天梦没有白作。
《三体》成绩完全超乎预期，作为那么早睡了，多少有点眼不见为净别影响睡眠的意思。
现在三体的曲速引擎显然成功了，一飞冲天已突破边际，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大气层的外围不再是63万公里，而是100万、120万公里。
所有的顾虑、压力、患得患失一扫而空，杨树觉得自己就是相信光的奥特曼，瞬间充满了能量，感觉有无限的活力。
去年《鬼子的末日》首日到傍晚17点时才破2亿，《三体》第一季不到5点已经2亿，难道这是首日要破10亿的节奏？
这成绩也不是没人达到过，目前网剧点播量第一名是《芈月传》，达到了239亿，而后生《花千骨》、《锦绣未央》、《欢乐颂》等总点击都是两百亿左右，首日也都轻松破10亿。
而且这些都是电视剧，网台同播，平均每集仍能达到的3亿的点击量，可见热度有多高。
《三体》小说原本就有很高的热度，影视化被期待了10年，杨树、娘娘和胡哥这样的主创阵容已经代表了大陆影视界最高水准，关注度自然直接拉到了最高，那么首日每集就破3亿是理所当然，只是达到了第一梯队的平均水准而已。
昨晚手机设了静音，微信里已有不少祝贺信息。
大刘凌晨三点就发了，虽然寥寥数语说的是点击量超预期，但从一连两个谢谢就能感受到他抑制不住的兴奋。
比较意外的是娘娘，祝贺信息也是第一梯队，两点多点就发来了祝贺信息：“两小时就破亿，打破了之前的记录，恭喜树树。”
之前的最高记录也是娘娘《芈月传》创造的，这也算是她的自我超越。
两点多还没睡，如果不是习惯性夜猫子，那就也有点焦虑，身处顶尖的人不可能没有成绩上的压力。
杨树还是忍不住上网看了反馈。
留言挺热烈，虽然三集看完都下半夜两点多了，各平台和豆瓣酱上已经有数千条留言。
豆瓣评分也已经出来了，目前是9.1分，比《开端》和《鬼子的末日》首日都略高一些。
作为网剧原本不能和电影《战士》、《天国情书》比，这两个一直保持在9.2分左右，然而现在看来口碑也不遑多让。
前些天热映的《流浪地球》8.1，还是不错的，《疯狂的外星人》的6.4分，已经不在一个纬度上，同样是大刘的小说改变，《三体》可以说一骑绝尘。
“今天一口气看了三集，原比我预期的要好很多，我打了五星，画面太震撼了，浩瀚的太空恢弘磅礴，永夜中红岸基地那巨大的天线令人遐想，当叶文洁在哀伤的小提琴独奏中按下发射信号的开关，我随着突然激昂起来的音乐而热泪盈眶……没想到我们终于能拍这么大架构、大格局的科幻剧了，必须向所有的主创人员致敬。”
“其他的不说，仅从从特效上讲，这应该是迄今为止华语科幻的巅峰之作了，不但磅礴恢宏，细节营造也非常用心，杨树和他的团队是最棒的，没有让人失望。”
杨树的确非常用心，第一季前后打造了一年多，花费了3亿，单集制作成本2千万，每一集都相当于中等投入的电影，可以说全世界除了好莱坞，没人敢像他这样大手笔投入拍摄线上剧。
“史诗感不是靠狂轰滥炸的煽情，杨树很成功地避免了大陆导演的通病，这部剧的叙事在尊重原作基础上有所提升，做得精细、集中、令人陶醉，期望明天的三集，必须连夜追完。”
杨树支持他连夜追完，最好带动大家一直追下去。
“据说第一季投资3亿，我相信没有炒作吹牛，每一个画面都能看到人民币的影子，科幻真是烧钱的玩意，好在国内终于有人肯烧钱了，这段时间佳作不断，期望后续还有好作品。”
后续有没有佳作出现，杨树无法替别人保证，但他可以保证第二、第三季将更加精彩。
“之前的我已经彻底对国内影视的想象力失望，在《流浪地球》之前甚至不相信我国能拍出真正意义上的科幻电影，然而《流浪地球》意外地给我扎了一针强心剂。
之后我又觉得这是昙花一现，接下去科幻领域仍将死气沉沉，然而同样意外的是杨树加入改变了这个局面，《三体》拍得太好了，绝对是世界一流，或许在他的有力推动下，我国科幻能迎来真正的春天。”
对此得谨慎乐观，甚至不容乐观，这个人提到的作品都是根据大刘一个人的小说改的，科幻创作需要土壤，也需要农人，不然春天也将虚度。
“我是个理工男，不得不指出大刘的许多作品在科学上有硬伤，不过并不妨碍杨树将《三体》拍成了一部好看的剧集，如果在现有的科技体系内不那么较真的话，我推荐大家都看看这部巨作。”
……
杨树看了二三十条，总体评价就像刘漫说的，很好很满意，许多人都表示作品水准超乎想象，甚至是对世界观、宇宙观的一次冲击。
说不好看的当然也有，杨树全都略过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大半夜不睡觉乱发牢骚，不看不看。”
而后他按老习惯晨练，穿过三套房子经过花园跑一圈差不多百米，跑10圈是常规。
洗完澡差不多7点半，应该不影响大家睡眠了，他才给所有人回了信息，统一文案统一发送。
“昨晚忙完工作就睡了，一觉醒来看到好消息，真的很高兴，真是美好的一天。”
这话看起来有些装逼，不过杨树本来就想装逼。
美好的一天美好的心情，迎着阳光开着他的跑车一溜烟到了剧组，下车正好收到天仙的信息。
“我想你现在应该起床了，一直等到现在才发信息，我看完了三集才睡觉，目前《三体》点击已经破三亿了，真是太好了，恭喜恭喜！”
杨树高兴地回了信息：“昨晚忙完工作就睡了，一觉醒来看到好消息，真的很高兴，真是美好的一天。”
“的确是美好的一天，不要忘了我们明天的约定哦。”
第二百四十五章 特别的压力
拍摄休息的间隙，超哥坐在杨树身边，打着哈欠向助理要了杯咖啡：“昨晚丽丽一直在边上摆弄IPAD，搞得我也没睡好。”
娘娘关心新作播出后的效果，一直摆弄到3点才睡，而超哥7点就得从首都的家中出发，赶往剧组开始化妆，没法陪着熬夜。
首都的交通有极强的规律性，7点出门和7点10分出门截然不同，后者就可能堵在路上。
杨树呵呵地笑：“这不能惯着，一脚踹下床去。”
“踹？呵呵，等你有了老婆就知道了，那还不如直接跳楼来得爽快。”
超哥的助理很机灵，给杨树也端来了一杯咖啡。
他有两个助理，都是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看上去文质秀气，像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明星都有助理，也基本都是年轻女性，差不多就是贴身秘书加保姆的角色。
无论男女明星绝大部分都能和助理建立起类似家人的亲密关系，否则就得不断更换，直到找到满意的为止。
为明星工作都要签署保密协议，不过防君子不防小人，这些年被助理背刺的不乏其人，不然有些黑料外人是无从知晓的。
超哥是挺感性的人，对两个助理很好，就和自己的两个妹妹似的，有时拍戏拖时间了，会主动送上拥抱安慰一下。
至于会不会抱得人家春心荡漾，他恐怕就没想那么多了。
刘漫和江诗语是明星中的两个例外，虽然集团内为她们配备了工作秘书，但一直都没有生活助理。
主要原因是两人出道之后基本都是跟随在杨树身边工作，总是同进同出并不太需要。
虽然也需要外出参加活动，拍些广告，但前期都是骏起菲阳那边负责安排，派出临时助理、安保人员协助工作。
另外正因为总是同进同出，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住址，保密协议的约束力并不总靠谱，也就不愿意没事找事聘用助理了。
其实也没多大影响，毕竟不像超哥这样一旦接了戏得外出工作几个月，按江诗语的话说：“年纪轻轻的，上下班自己背包不会累死。”
杨树当然也没有助理，他始终就和自己的团队工作，所有人都在他的协调下，其实就是他创作的助理。
至于私人方面，刘漫和江诗语倒像是他的助理，平时在剧组照顾得无微不至，哪怕喝一杯水都不假人手，不是经过刘漫就是江诗语递过来的，好像担心别人给他下药似的。
宁淞就对杨树说过：“整个影视圈你这生活层次是最高的，两个当红明星伺候着，玉皇大帝是你舅舅？”
这话就说偏了，影视圈里被当红明星伺候着的大佬多了去。
今天拍的戏群演比较多，现场到处是人，一多半是白人、黑人群演，短暂休息后接着拍。
虽然超哥与庄颜见面的剧情都拍完了，不过今天拍的却是之前的情节。
罗辑被地球三体组织追杀，侥幸与死神擦肩而过，被史强护送出席联合国大厦内的面壁计划公布会议。
去联合国大厦拍戏是不可能的，杨树在棚内搭了部分一比一还原的景，不少重要的情节都用得上。
超哥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西装，是他自己带来的，演员有时为了呈现最优形象，愿意贡献个人服装用于拍戏。
“刚才我还和于和炜说，这戏拍得压力越来越大，最新的数据破5亿了，这第二、第三季的数据得做到多少才过得去？”
现在是下午3点半，大半天来杨树一直在接受各方的祝贺，拍戏时手机关静音，休息时间通常都有十几个电话、几十条短信未接未看。
下午3点江诗语就通报了数据破5亿，她那里时刻关注着。
这个成绩已经追平《鬼子的末日》全天的点击量，破10亿基本板上钉钉。
杨树一边给人回信息，一边漫不经心回答：“你的压力我能理解，老婆主演的第一季成绩太好了，老公主演第二第三季不能狗尾续貂。”
“我倒不在乎给丽丽当绿叶，这种压力是说不清的，如同一股劲没地方使，有点憋得慌。”
“稳住了，我知道不少人为了自我突破，结果用力过猛表现过度。”
“所以我刚才那段就一直提醒自己悠着点，表情千万别飞起来，结果提醒多了，又觉得面部有些僵，情绪没有调动起来。”
所以好消息也容易导致军心浮动，今天的工作效率有些下降。
“我觉得你刚才表演挺不错，眼神里反而能看到内心的挣扎，回家替我谢谢娘娘，她把你折腾到下半夜都没法睡觉，那种疲倦感也是今天的戏需要的。”
这些话有些扯淡，邓超换了话题：“对了，丽丽让我问你，你不是说不想养宠物吗，为什么接受了天仙攻的猫？”
杨树有些惊讶：“娘娘这段时间工作真不忙，这都知道了。”
“她听别人说的，有个杂志登了天仙攻抱猫的照片，看背景就是你砖塔胡同的院子，再结合天仙攻收养流浪猫的事，于是推测是她送的。”
照片果然发表了，圈里也有人注意到了，肯定是去过院子的，而且有福尔摩斯般的推理能力。
这事必须得重视，别以为说着玩，猫狗很牵扯爱猫爱狗人士的神经，别得罪了娘娘。
“其实我也很喜欢狗，但狗需要每天遛，我自问没法整天陪伴，没法对狗负责，所以也就不敢轻易收留，这你得和娘娘多解释一下，绝对不是重猫轻狗。”
其实超哥也挺在意：“一开始我听说这事还有些不信，你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吧，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见色忘义，以后空闲下来时，一定收养两条狗。”
“养不养是你的事，反正以后老了，我会把这事写在回忆录里。”
明星哪有隐私，一大半是自己爆的。
重视的另一面就是绝不重犯，所以再休息时杨树给天仙发了讯息：“明天下午还有其他客人吗，我带瓶红酒合适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天仙理解了他的意思：“没有别的客人，纯粹私人小聚，只有我和助理以及家里请的阿姨在。”
虽然没有的客人，但不等于没有别人，天仙这私人空间实在有限。
但这也让杨树收起了某种幻想，人家说邀请看猫看画的，两个艺术家应该喝点红酒畅谈点艺术方面的事，别整天都想些乱七八糟的。
今天总体拍摄顺利，傍晚6点准时收工，《三体》第一季总点击已经6亿5千万。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吗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吗？”
第二天下午3点，杨树如约来到天仙位于首都西郊的别墅。
路上他就在想：“保时捷918 Spyder跑车整个首都就三辆，太拉风了，开到哪都像个招牌。”
而且唯一的银色款属于杨树，就像哥谭市的蝙蝠车属于蝙蝠侠一样，见车如见人。
所以像这种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行程，本不该开这个车。
刘漫和江诗语都有三、四部车，全都是数百万的豪车。
可他今天不敢用，现在的车都绑定了APP，可以实时查询位置和车内影像。
是时候多买几部车了，不然事到临头不够用。
杨树根据定位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一大片豪华别墅区，一家家独门独户，而且整体用高墙围了起来。
小区有欧式的雕花大门，在门口杨树就被保安拦下了。
保安应该都是退伍军人，一个个很精神，穿着英国皇家卫队那种红色的呢料长大衣，戴着二战德款的红色大盖帽，一眼就把杨树认出来，“咔”地一个立正。
“杨树！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我是您的影迷，今天凌晨还在追《三体》呢！”
然后他一声招呼，几个保安都出来了。
这是个太平世界，白天一个大门需要五个保安吗？
“咔咔咔”，立正，敬礼。
“杨导演，我们都是您的粉丝！”
杨树心中流淌着忧伤：“谢谢你们的支持。”
“您到这是找谁的，我们给您通报！”
“那个……刘亦非。”
“您稍等！杨导演来找刘小姐，马上通报！”
小区有内部通话系统，很快接通了，杨树坐在车上能看到屏幕。
刘小姐也能看到他，眼睛一亮很高兴地说：“放他进来吧。”
保安们也很高兴，笑容很纯真：“杨导演，您可以进去了！”
“敬礼！”
希望他们不忘初心，没忘了当年作为军人时的保密职责。
杨树一脚油门到了天仙家。
别墅不算太大，不像有些明星的动辄三五千平米。
甚至没有市区内的飞鸿轩大，不过前后也有四百多平，北欧风格的现代装修，低调奢华。
两个助理都在，杨树算是熟人了，见面很热情，把他的包和红酒都接了过去。
这个有点不合礼仪，这个时间串门肯定要吃晚饭，杨树按欧美习惯带了瓶红酒，原本应该女主人接过去，然后与客人贴脸吻。
反正电影上都这么演的，今天没按剧本走。
天仙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宽松毛衣，黑色的紧身裤，腰臀的曲线不错。
她给了杨树一个美式的拥抱表示欢迎：“我这很少有客人，为了迎接你这两天一直在忙，差点把家翻了一遍。”
杨树看不出翻的样子，家里有专职阿姨维护，不明白她收拾了什么。
天仙高兴得像个孩子，拉起杨树：“我们先去看猫吧。”
屋后的院子里都是猫，像个宠物医院。
院子比杨树想象的更干净，没有异味也没有看到哪挂着猫毛，几十只猫都懒洋洋的在晒太阳，瘫了一地。
“真是群惬意的小家伙。”
杨树饶有兴致地蹲下来逗猫，不少猫见到他都站了起来。
天仙也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看来它们挺欢迎你。”
杨树看不出欢迎，适可而止没有撩骚，免得被哪只挠一下得去打狂犬疫苗。
“真是群可爱的小家伙。”
“要不要再带两只回去？”
杨树有点后悔多嘴：“好啊，那就再领养两只。”
不过飞鸿轩那么大地方，多两只猫恐怕一时半会也没人会发现。
他能感觉到天仙看一会猫，就看看他。
眼角余光所及，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因为靠的近，偶有几丝被风吹起，会拂到杨树脸上。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吗？”
天仙突然问，歪着头微笑着很认真地看着杨树。
她的头型很好看，从杨树的角度看过去，一颗头颅非常饱满，后脑勺的圆像是圆规画出来的，黑亮的头发显得特别浓密柔顺。
所以她的脸部骨骼没有被压宽，很小很上相，不过不适合露齿笑，因为牙有些大。
在杨树认识的女明星里，天仙恐怕是为数不多几个没有动过牙的，基本是原装，也是最破相的地方。
大部分女星的牙都换过，种了编贝般的新牙，顺便把智齿拔了，还能小脸。
濤姐的牙就全换了，早些年技术不如现在，结果留下了神经痛的后遗症。
按道理天仙在美利坚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那地方很在意弄牙，可她却没弄，门牙甚至有丁点歪。
所以更适合古装，可以笑不露齿走不动裙。
为什么成为朋友，首先当然是因为长得好看。
杨树爽快地承认了：“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帅吧，你可能是个颜控。”
天仙轻轻打了他一下：“这话不用自己说，不过我的确是颜控，我的朋友首先得长得好看，其次要有才华。”
她今天几乎没有化妆，只淡淡润了无色的唇膏，皮肤很白，显得异常干净。
杨树也是颜控，天仙是他喜欢的类型，不过他喜欢的类型很多，作为导演得博采众长，照顾观众的各种审美。
据说天仙斩女不斩男，大多数女孩认为她很漂亮，却有相当一部分男观众觉得一般，所以连超哥都叫她天仙攻。
杨树没有进一步回答问题，她也没有继续问，反正表明两人是好朋友就够了。
天仙又带他去了书房，看了不少之前的画。
看得出她有绘画天分，能感觉出某种氛围。
她喜欢用马克笔换着颜色作画，相当随性，人像、猫是主要题材，带有明显的后现代风，变形太严重以至于看起来会觉得不太像。
这样子杨树还能接受，如果再变形一点就看不懂了。
客观地说，她是目前女明星里画画最好的之一，大概意思与厨师里打篮球最好的差不多。
在共进晚餐前的两个多小时，天仙都很兴奋，像个小姑娘似的当着杨树的面画了桌子上的花瓶。
然后又将自己收藏的唱片展示给他看，还有平时看的书，甚至她最喜欢的香水。
杨树有个感觉，她不像个姐姐倒更像个妹妹，孤独地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妹妹，某一天终于接待了一个朋友，于是特别渴望交流，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春日的夕阳特别和煦，斜斜地照进天仙的起居室。
两人随意地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起观赏这些年天仙在世界各地买的纪念品，南北美欧洲她几乎跑了个遍，而且每个纪念品都附有大量她的照片，多数都没发表。
杨树很有兴趣地看，她突然又转过头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吗？”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杨树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好一会，里面没有一丝欲望。
这不免有点令人失望，今天算是白来了，甚至莫名地想到了本山子的名言：“猪大肠洗太干净就不好吃了。”
他想了想才说：“可能因为我们都觉得对方是能够成为好朋友的那种人。”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然而天仙却挺认可，眼睛笑出了柔和的曲线：“你说得很对，我正是这种感觉。”
第二百四十七章 随便去哪！
晚餐吃的竟然是牛排，很大一块。
盘里里还有玉米、土豆泥，很家常很美式而且高热量。
天仙家里的阿姨是菲律宾的，看上去不到四十岁，马尼拉某名牌大学毕业，学的就是保姆专业，上天入地啥都会，就是不会中文。
“阿姨每星期都会爬上屋顶，用水管把整个家冲洗一遍。”
这个真有点厉害，厨艺也不错，牛排碳烤得油亮。
看来天仙节食没那么极端，这实在是令人羡慕。
五分熟的牛排鲜美水嫩，蘸着蘑菇酱十分美味。
晚餐期间聊的大多是工作，截止到坐到餐桌前十分钟，《三体第一季》的点击总计已经超过十七亿。
第二天热度不减，比第一天爆点击还要重要，所以科幻影迷和杨树的团队已经高兴了一整天。
天格的华总已经建议剪辑目前已拍摄后续剧情的零星镜头，在第一季最后一集末尾播出，将观众的期待感拉满。
这是欧美剧集常用的套路，不过因为国内很少拍按季播出的剧，这个倒是用得不多。
杨树已经考虑这么做，算是公布后续主要人员的定妆照。
各网络平台也欢欣鼓舞，纷纷联络杨树，建议将第二季的播出计划推迟到明年这个时候，一年只播一季，尽可能将这个IP热度维持得久一些。
这个建议不是第一次提出了，不过杨树早就向媒体宣布过，将在一年左右播完《三体》三季，也就是年底播第二季，明年这时候播第三季。
在正常的情况下一部戏热度维持越久，商业价值越可能最大化，一年内播完显然有些太快太急了。
然而杨树有他的考量，因为担心年底爆发和另一个世界同样的口罩问题，他早早把后续两季都拍出来，硬放着不播在他和观众看来都挺没意思。
如果哪天出什么意外，不小心泄露了，那么数亿的投资瞬间化水，这种事在好莱坞不止发生过一次。
所以他上午接受柯娅妮的连线采访时仍然承诺，第二季努力在9月送平台，按原计划12份播出。
有承诺就得有行动，于是下午就来陪着第二季的女主玩耍了。
娘娘是第一季度女主，戏份不算多，只出现了五集，后面都是胡哥、于和炜和吕中老师的戏。
第二季天仙的庄颜戏份更少，只出现了三集，但却是这季戏份最多的女性角色，自然也就是一号女主。
她的戏还没全部拍完，五月底还得去云贵川拍些外景。
因为这个杨树来的路上仍有些自我批判，作为《三体》的投资人、导演以及主演之一，这时候私下会面剧中女主之一，其实不太明智。
这要是被媒体知道了简直百口莫辩，虽然可以用最老套的台词“我们只是朋友”糊弄，刚才天仙也说了两人是好朋友，但明眼人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更重要的是如果今晚因为某种误会弄得不太愉快，接下去的合作也会比较尴尬。
一切还是要以工作为重，所以杨树一点也不敢主动、轻举妄动，全听天仙安排，让玩猫就玩猫，让看画就看画。
如果酒足饭饱后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为了《三体》和广大观众的利益，他也会顺从摆布。
两个助理也跟着同桌吃饭，不过基本没有参与聊天。
杨树知道两人虽然看着与其他明星的助理没什么区别，其实都不是大陆人，一个是马来西亚华裔，一个是从小在美利坚长大的华裔，和天仙一样都不是中国籍，与国内的社交媒体基本没有瓜葛，保密性和菲律宾阿姨一样强。
吃饭前天仙说气温下降有点冷了，去换了件衣服，宽松的毛衣换成了一件蓝色的皮夹克，头发也在脑后简单地扎了个马尾。
看来她真把杨树当朋友了，穿得很随意，竟然换件皮夹克共进晚餐，以至于感觉这不像是在家里，而是公路边的某个美式餐厅。
“我最后一次出演电视剧是05年《神雕侠侣》，那时候还没有网络点播，所以我这方面成绩是空白。”
说这话的时候，杨树看不出她有遗憾或者担心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这也的确是事实，没有作品哪来的相应成绩。
一个凭电视剧走红的女演员，却只在出道的头4年里演了4部电视剧，而后连续13年不接角色，这份耐心和定力实在是难以言表，不知如何评价。
说她混日子显然不合适，每年凭广告和拍照片能赚3、4亿，平均每天赚百万，和拼命三娘濤姐差不多，也不能说不努力。
天仙似乎也不在乎别人评价：“我之前演的都是古装、民国戏，数量很少，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再接的一部戏，竟然跳过了现代剧，直接拍起了未来科幻。”
杨树顺着拍马屁：“你虽然演的不多，但塑造的都是经典角色。”
王语嫣、小龙女的确塑造得不错，未必是最好的，但颜值过硬。
不过天仙出道第一个角色是《金粉世家》里的白秀珠，是个女二，出身豪门，任性刁蛮，并不太讨人喜欢。
都说她资源很足发展顺风顺水，在杨树看来其实安排得不怎么样。
这个起点就不怎么样，不如许多有人捧女星的出道作。
毕竟是出道作，很容易给新人定型，而且还是个女二，花钱弄个女一有那么难吗？
所以杨树还是愿意从专业上判断，她能凭这种角色蹿红，表演其实是无关紧要的，仍是颜值起了决定性作用，大家喜欢漂亮女孩，根本不在乎演的是什么。
天仙姐姐并不是一个钻研表演业务的演员，聊的话题都比较浅，《三体》的成绩、接下去的拍摄计划、以及自己的一些工作安排，喜欢做哪个不喜欢做哪个。
她甚至问杨树：“你知道我那天去你们剧组探班胡哥，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这个胡哥曾经说过，以他的观察，来探班的不少明星，其实是想借故认识杨树。
杨树当然不能回答这个：“我不知道，这不好猜。”
“我非常喜欢你拍的《天国情书》，在片场看到你时就一直在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有可能成为朋友吗？”
两个助理面面相觑，有些惊讶地看着天仙。
如果没有经历一下午那些纯洁的交流，这话听起来就像个迷妹的表白，也难怪助理们觉得她丢脸。
杨树很知趣，笑着回答：“其实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饭餐轻松愉快，年轻人显然没有一顿饭吃两三小时的耐性，再说干掉一块牛排也用不了多久。
餐后天仙拍了拍身上的皮夹克：“走，我们开着你的跑车出去转转。”
看来她早有计划，并没杨树想的那么随性。
“穿着皮夹克，这是打算敞篷吗？”
“当然。”
“我们去哪？”
杨树想到了距离这不远的香山，心中一阵荡漾。
难道《天空八部》的女明星们，将被聚歼在香山？
“随便去哪！”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还会陪我来吗？
这一带杨树不熟，不知道能带她去哪。
野外春游最熟悉的莫过于香山，可现在才晚上7点多，山上、山周围恐怕还有很多人。
而且他也不太敢带天仙去，这要是被濤姐知道了，一眼看穿玄机，基本百口莫辩。
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这道理很简单。
何况濤姐现在可不仅仅是朋友，更像是家人，妹妹、事业、投资都纠缠在一起，出了事还不得脱层皮。
最关键的是到目前为止天仙表现正常，怎么可能与一个结识不久的人第一次私下见面就搞七搞八，真当人家憋疯了？
人家当你是朋友，你当人家是战友，不但幼稚而且危险。
杨树虽然满脑子发黄，但仅仅是幻想，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提着枪就想上战场。
兜风就老实兜风吧，四月天入夜后还是挺凉的，出去敞篷吹一会就吹更凉了，那么今天的半日游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这一带我路不熟。”
“那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了好玩的地方。”
上了车天仙就把扎起马尾的头发散开了，披在肩上，深得敞篷车兜风的精髓。
“你这辆车真的挺酷，比法拉利和兰博基尼都更有个性。”
“是吗，我还考虑再买辆不那么个性的车呢，有什么好推荐？”
天仙笑起来：“我很快就将为国产大众代言，可以考虑吗？”
“哦？你要代言大众了？”杨树一脚油门出了她家车库：“我还以为你早就有汽车代言在手上。”
两个助理显然没料到天仙突然带客人走了，又没法跟上来，愣愣地站在门口。
天仙对她们挥挥手：“我一会就回来。”
杨树出了小区大门，在天仙指引下继续往西开。
天仙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代言品牌不多，就LV，资生堂、潘婷等几个，没有接触过汽车，目前大众在策划一款纯电动汽车，邀请我代言，目前谈差不多了。”
她是一线红星中代言最少的，只有五六个，而濤姐是五六十个。
杨树对电动汽车话题更感兴趣：“你是说大众也要做电动汽车了？”
“对，听说特斯拉要在大陆设厂，他们要赶在之前推出产品，目前项目已经通过论证，马上要全面展开了，我先期就将配合宣传。”
“为什么选择大众，不是有豪车也需要代言吗？”
天仙耸耸肩：“是我母亲决定的，我想说因为大众的代言费高，而有些品牌代言只是给个名，没兴趣陪它们玩。”
每个明星的代言策略不一样，许多顶级品牌的代言费的确很低，因为是互相利用名气，谁给谁代言还不一样，反而是越小的品牌请越大的明星，花的钱越多。
天仙在杨树这种内行面前当然没必要装腔作势，她选择的都是有名气而又给钱多的，舍弃了上下两头。
因为投资了比亚迪，杨树很认真地研究了电动汽车发展历史，实际上特斯拉的汽车生产技术得到了德国奔驰公司的大力支持，很早期就接受了对方技术入股了百分之十，是特斯拉的大股东之一。
大众同样作为德国汽车行业巨头，新能源汽车显然不落人后，也早早开始了大陆市场布局。
要搞电动汽车必须依托大陆市场以及完善的产业链、供应链，这是业内常识，看来一家家企业就如同原来那个世界一样，顺着市场规律开始了发展。
这个消息令杨树很高兴，一高兴就有点放飞：“大众为你设计了什么广告词？”
“还在洽谈，没到这一步呢。”
全面的产品代言，并不是签了约就任品牌方摆布，什么样的广告创意、将举行什么形式的宣传活动，甚至说什么话，都要先期谈拢。
“那我可以送你一个，我觉得不错。”
“好啊，”天仙的长发在夜风中飞舞，侧头看着杨树很高兴：“你的点子一定不错。”
她说过喜欢有才华的人，杨树难以避免地有了孔雀开屏的冲动。
他说得尽量轻柔而富有磁性，一股广告腔调：“有她陪伴，去哪都带电。”
天仙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然后抿嘴笑了：“这句广告词真好，一语双关很适合电动汽车，怎么想出来的？”
“有感而发。”
这个有点撩骚，但还算含蓄。
这一带都是别墅区，路上没什么人，杨树车开得并不快，毕竟不断地分神聊天，担心有什么窜出来来不及反应。
“我要把这一刻记录下来，”天仙挺感性，掏出了手机，不过还没忘了说明：“只是个人记录，不会发出去。”
夜里两人车游，时间地点不明，发出去就完蛋了，等于官宣恋情，怎么解释都没用。
说着她像杨树靠过来，自拍了一段两人的录像：“前面就是永定河，我们正在去那，一起站在黑暗的河谷边吹吹风。”
“前面就是永定河吗？”
“不远了，再拐个弯就到了。”
杨树也豁出去了，很配合地又念了遍他送给天仙的广告词：“有她陪伴，去哪都带电。”
天仙表演欲也上来了，头靠在他肩上，任由长发飘拂，也跟着念了一遍：“有他陪伴，去哪都带电。”
这么骚的视频，要是传出去真就完蛋了，杨树已经能感觉到脊椎过电了。
天仙把手机关了，看得出很兴奋：“我很喜欢这句广告词，再商谈时就指定用这句。”
她想了想：“也不能白送给大众，到时候我建议广告策划拍摄都有你来做，可不可以？”
这是强强联手生意上门了。
杨树拍过广告，奇妙的工作室发展之初，刘漫和江诗语接的广告和代言，有相当一部分是自己制作的。
现在杨树当然有点不屑于接这个活，不过想想张国师和凯哥也仍时不时拍广告，也不能嫌活小而不接。
何况还是天仙开口，也不好拒绝：“如果你和大众谈好了，需要我服务，那当然义不容辞。”
天仙把事情想得挺简单：“好，那我去谈，他们能请到你拍广告，高兴还来不及呢。”
历史未必会重演，但很可能会踩着相同的韵脚。
这条河在金朝时叫卢沟，卢沟桥也在永定河上，杨树第一次和濤姐出来瞎逛，最先去的就是卢沟桥。
转了个弯就到了河边，远远地也有一座桥，月光下桥的剪影如同水墨，倒影在河里。
空气有些清冽，顺着河道的风有点大，两人下了车伫立在河边。
“这里好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是啊，非常安静，有时候我心烦就会到这待一会。”
“一个人来不安全。”
“我哪有机会一个人，都是带着助理来的。”
“那三个人都不安全。”
天仙笑了：“和你在一起很安全，以后我想来了，还会陪我来吗？”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是时候享受享受了
（禁了六小时，改了十几遍终于放出来了，也不知禁的是什么。）
作为一名优秀的导演，杨树看着天仙清澈的眼睛，业务能力突然归零，表情分析失败竟然分不清这是什么性质的邀请。
约会？
强行成为两小无猜的玩伴？
不过标准答桉只有一个，所以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当然可以。”
理智这东西，只有理智的时候才有用。
“当然可以”四个字说出口很简单，问题是以后真能随叫随到吗？
最关键问题是，凭什么呀？
愿意陪你来吹风，只是经常没时间，如果玩这话术可就不厚道了。
杨树愿意厚道点，可孤男寡女冒着巨大风险只是被抓差男闺蜜，那就犯不上了。
他现在算是看清了自己，事前告戒、事中一再提醒保持两人间的距离不要冒险，其实只是在评估形势，一颗贼心从来就没变过。
文艺是为了人类精神需求服务的，杨树和天仙都是创造文艺的，但同时也是人类，也是被服务的对象，前期铺垫完了最好来点实在的，没有高潮的剧是不完美的。
然而天仙显然也表情分析失败，听他这么回答很满意，笑着靠在车上，双臂抱胸看着杨树：“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刚才从你眼睛里看到了真正的关爱。”
她特地补充：“是那种出于善良和爱心的关爱。”
就像她不停收养流浪猫那种关爱？
杨树不了解她平时说话风格是不是也这样，反正这段时间对他总是不吝赞美之词，时不时有些言过其实，与平时清冷的形象不太符合。
虽然说的话都有些想当然，像评语也像鼓励，但坦荡荡的态度看起来没有杂念。
“是吗？”
杨树靠在她边上，也双臂抱胸。
身体语言学告诉我们，想要拉近距离，最好和谈话者保持一样的姿势。
“你的眼神很清澈，我还不认识你之前看《天国情书》时就这么觉得，那不是能表演出来的。”
眼神清澈始终是天仙的招牌，她现在分享给了杨树，而且分享得很直接。
“如果非这么说，”杨树差点不好意思，笑了起来：“我也不好反对。”
“后来在片场见到你，更验证了我的判断。”
杨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是吗？”
“当然，”天仙也微笑看着他：“我从十五岁开始，就参加各种演出、活动，面对了无数男人的目光，你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学习过程。”
“有些事熟能生巧，包括察言观色。”
作为演员杨树明白她在说什么，整天活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是最初追求的，但也是最终恐惧的。
天仙说得很认真：“我平时并不是很喜欢读太专业的书，但北电毕业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勤奋地钻研心理学。”
又是一个热爱心理学的女孩，这一点和骆雪一样，而杨树热爱心理学家。
“你很渴望了解别人？”
天仙笑容变得有点澹了：“不是，出道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人心叵测，学习心理学能让我更加平静。”
许多女星迅速红起来后，都曾经面临恶意的揣度，甚至谣言中伤，几乎无一幸免，这几乎是娱乐圈的常态，习惯就好了。
只是她那时只有十五六岁，需要的时间可能更长些。
她不想继续聊这个，回到刚才的话题：“那天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眼神是温暖的，友善的，没有任何侵犯和掠夺，就像看着一个老朋友，带着点惊喜。”
杨树微笑着：“你形容得很具体。”
天仙的目光从他的眼睛转到嘴角：“就像现在的笑容。”
被这么一说，杨树又觉得还是老实点好，最好别露出有毒的模样，满足天仙的期许，这也是一种善良。
记得上一世读书时，有个老教授私下里和同学们聊天时谈起：许多女明星都很聪明，社会阅历丰富，却还是会上男人的当，而且这种情况的女星还不是一个两个。
他举了几个例子，有几个女星甚至被骗得倾家荡产。
教授最终自问自答：“因为她们太自信，整天被男人围绕追求，见识得很多，就自以为很了解男人，然后就大意了。”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杨树试图放弃天仙给他的人设，不想陪她玩务虚的芭比娃娃游戏：“你有点理想化。”
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天仙十五岁就成名，身在高处久了，容易产生幻觉。
而且这些年她处于近乎封闭的离群索居状态，圈里圈外朋友都很少，更容易活在自己编的童话里。
天仙白了他一眼：“我没你想的那么幼稚。”
她往河边走了几步：“我们又不是才认识两天。”
杨树和她认识也有半年了，期间保持着沟通也打过几次交道，她有权独立作出判断，只能说一切后果自负。
现在是农历三月末，弯月如钩，春风晚来急，吹得黑云飞渡。
然而这里毕竟不是荒郊野外，不远处桥上和河对岸的灯火五颜六色，在天仙的身上、脸上打出明亮的五彩轮廓。
杨树站在身后，看着她婀娜的身姿和笔直坚挺的鼻子，脑海里浮现出于和炜。
准确地说是于和炜饰演的刘皇叔，醉醺醺地在那说：“我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当然可以享受，不然打一辈子仗干什么。
刘天仙不是刘皇叔，没打一辈子仗，却一辈子面对镜头，有很好的直觉，头也没回问杨树：“你看什么呢？”
“当然是看你，这个角度和光线拍剪影真不错。”
天仙回过头，面容在光影中立体感很强。
她微笑看着杨树，眼神中有邀请的意思。
这次杨树看懂了，走上几步和她并排，也不再绕之前的话题，聊起了工作。
天仙说她过些天要前往欧洲，配合花穆兰真人版电影的宣传工作，顺便还为几家杂志拍照。
不过五月底一定会赶回来，重新入组《三体》，去云贵川拍外景。
谈起工作天仙的眼神和表情都变了，杨树突然觉得这个女孩也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幼稚不食人间烟火，反而是自己觉得人家幼稚的想法有些想当然。
一个事业在全球成功发展的人幼稚？这个想法恐怕更幼稚。
于是他又开始调整想法，收起了之前多少有些揶揄的心态。
然而他调整得还是太慢，更准确地说一直就在误判形势，是自己在那想当然地乱调整。
风中有些冷，天仙靠近了，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进而紧紧握住了他温暖的手。
她表现得再自然也有点突然，杨树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惊讶：“你的手冰凉，很冷吗？”
“不冷，我特地穿了皮夹克，”天仙直视着前方，没有看他：“我只是有些紧张，今晚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去《金粉世家》片场。”
天仙说为了迎接杨树前来，把家翻了一遍彻底整理，然而他并没看出来。
但这回杨树没再判断错，他终于意识到两人能够一起站在这河谷里，压根就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今晚甚至今天下午的一切，天仙都用了心思安排，说什么做什么早就想好了，都有剧本并不是临时发挥。
所以她才那么一气呵成，有些话台词似的听起来有些假。
然而她的内心却是紧张的，冰凉的手指骗不了人。
握了有一分钟，杨树觉得这样是不够的，不能辜负了精心安排，于是搂住了她的肩膀。
天仙自然搂着他的腰，偎依进怀里。
一切顺理成章，相拥显然比温暖的眼神更温暖。
不过这个姿势拥抱还是有些浪费颜值，杨树又面对面抬起了她的下巴。
绝美精致的脸，完美对称，眼神柔软而顺从。
两人对视良久，用眼神互相充电。
最终当然拥吻在一起，这样热情才有层次感，电影都这么演的，大家也都这么做的。
杨树心里一阵喟叹，所有的矫情、矜持都白费，这才是男女友谊的最高境界。
“打了一辈子仗，是时候享受享受了。”
第二百五十章 自己都忍不住喜欢自己了
好的编剧、导演会为不同的演员安排不同的角色、剧情，最大化形象气质上的优点。
涛姐的剧本显然不适合天仙，两人不是一个风格。
虽然同样月黑风高，热情如火，不过今晚最好适可而止，来日方长不可急于一时。
有美女有豪车，杨树倒是很想像美利坚警察似的要求两手放车盖上，趴好了配合搜身。
然而这恐怕不是个好主意，极可能被扣分打差评。
天仙这些天给他灌迷魂汤打满分，一会温暖的笑容，一会清澈的眼神，人设过于高大上，架在台上有点下不来。
“不急不急，又不是没吃过豆腐……”
天仙呼吸正常，亲吻文明有礼貌，好像也没急。
既然没有发热迹象，那就不能盲目给人家袪火降温。
再吻下去杨树倒是要发热了，所以主动告一段落。
“睡不起……对不起，我……有点情不自禁。”
“为什么对不起，”天仙凝视着他，似笑非笑：“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的确挺好。”
于是杨树缓口气，主动又来了一段。
这一段比刚才更行云流水，而且更加热情。
就在杨树改变想法，觉得有水到渠成的可能时，天仙的手机响了。
“需要接吗？”
“必须得接。”
是助理们打来的，询问她在什么地方。
这是助理的职责，平时没有保镖跟随，天仙不能随意出门。
今天她和杨树跑了是突发事件，既不是日程上的安排，之前也没有过，助理们懵了一会，终于意识到必须履行职责。
“我们出来有二十分钟了，按照合约，我与助理分开超过半小时她们就得向我母亲汇报。”
“汇报？”
“是的，妈妈很担心我的安全，让她们时刻得留意周遭接触我的人。”
“你们在美国生活了不少时间，这风格可不太像。”
天仙耸耸肩：“我家是中国风。”
“中国风也未必这样，你妈这招堪比灭绝师太，管得太严了。”
“她也是为我好，你也知道圈内太复杂了。”
是挺复杂的，这才和导演出来二十分钟，就差点被拿下。
两人一下午都端着艺术家的范，结果单独相处才二十分钟就情不自禁了，只能说贵圈也的确无法让大人们放心，包括天仙在内。
“那我赶紧送姑姑回古墓吧，不然等会你妈炸锅了。”
“胡说什么呢，”天仙笑起来，轻轻打了一下杨树：“杨树变杨过，如果你是我的过儿，等会小心被削掉胳膊。”
“你那些保镖打不过我，”杨树笑着又搂过她：“就你还行，来吧，抽出你的淑女剑。”
“你竟然记得姑姑用的是淑女剑，我的过儿真聪明。”
这打情骂俏有点肉麻，不过很合杨树代入角色的喜好。
他用左臂搂住天仙：“姑姑好美。”
天仙笑着躲避：“你竟然这么幼稚。”
杨树不觉得幼稚，他的人生就是一出戏，如果哪天得偿所愿，一定要准备几套古装。
只是当年在香山他真被阿朱打断了胳膊，今天姑姑说削掉胳膊，感觉有点不吉利。
拍完了神凋之后，姑姑十几年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过儿黄教主，几乎和剧中的十六年差不多了。
黄教主今年春晚却和涛姐唱起了情歌，杨树百忙之中还不得不为他们打call，今天又化身过儿泡姑姑，这一连串恩怨情仇真的有点乱。
要泡就泡得投入点，杨树驾起他的神凋，一熘烟将神仙姐姐送回了古墓。
路上还特地停车一分钟，又温柔了一会。
两个丫鬟在门口翘首以待，见主人完璧归家终于舒了口气。
“今天好大的风，去河边如果感冒了怎么办？”
整整齐齐穿那么多，怎么可能感冒，这俩丫鬟想什么呢。
已经八点多了，杨树明天还要继续拍摄，而天仙也要去广州出席活动，所以没有多逗留。
不多逗留不等于没逗留，其实灭绝师太的安排还是有漏洞，似乎忽略了天仙可能带人回家逗留不止半小时。
她的家很大，两个助理不可能时刻跟着，于是两人在画室又心照不宣地交流了会。
“你真的一点个人空间都没有？这两个助理不可能全年无休吧？”
“当然也不是，只是以前没有甩开她们的需要。”
杨树看起来纯粹是关心她的自由：“如果哪天需要怎么办，每个人都有隐私。”
“哪天需要的话，可能到时候就有办法了吧，规矩是可以根据需要改变的。”
这话说得不错，规矩就是拿来打破的。
杨树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或许可以更直接点，比如买通她们。”
“哦？”天仙抿着嘴笑：“你可以试试。”
杨树沉得住气，不至于急着今天试试，猴急的男人没风度。
云贵川广阔的天地大有可为，还有不到一个月就会和天仙一起去拍外景，许多事都可以从容不迫有风度地做。
所以看看天色已晚，进城还得用些时间，他又选了两只猫带上，与天仙依依惜别。
这要是每次来都带只猫，她家的猫就成计数器了。
先去了砖塔胡同放了猫，6只变8只，他很想打赌没人会留意。
回到家已经快10点，有天仙深情款款的留言。
“你走后我一直在看我们在车上的录像，看了好多遍，今晚一定会做个好梦。”
天仙显然很吃文艺腔，杨树给她回复：“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醉卧扁舟，飘荡在一片星光璀璨的世界，似幻似真缥缈迷离，不知道是天上的星辰倒映在水中，还是我身处梦境呢？
“你是个浪漫的人，”天仙回复：“我喜欢你。”
世事真是难料，人真不能看表面，她竟然认为杨树是浪漫的人。
杨树何尝不是如此，他压根也没料到天仙是情感如此直白而炽热的人，人设果然都是骗人的。
“我也非常喜欢你。”
其实他挺拒绝热烈的男女关系，但今天却如坠万里云雾，两人都互相忽悠得不浅。
泡妞不能忘了事业，事业是泡妞的基础，临睡前杨树看了《三体》的成绩。
热度始终处于高位而且很稳，点击已经破了20亿，把三季的成本都已赚回来了。
“太了不起了，一个男人这么有本事，我特么自己都忍不住喜欢自己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磨是不能卸的
各地的《我是艺考生》海选进入收尾阶段，涛姐和刘漫、江诗语全国各地采集素材回来后，就开始忙节目的文桉。
综艺节目为了增加娱乐性，都会安排些活动，这需要策划和剧本，杨树不擅长这方面，所以请了业内熟手操盘。
大陆普及电视机要比美韩日欧晚20年，所以许多节目形式都是学外面的，综艺主要学的是日韩，尤其是南韩。
前几年最极端时，几乎所有知名节目都是买别人版权复制的，包括超哥的《奔跑吧兄弟》。
这是市场行为，什么东西好卖就多进货，不过棒子国毕竟太小，没两年就把节目卖光了。
后发地区就这样，先买再学然后自己制造，这些东西摸清了路数也没多难，不仅仅综艺，其实偶像剧也是这么玩的。
至于一直被诟病的所谓创意，其实初期在生意人眼里并不重要，节目不过是商品，想出新奇的点子并不难，难的是不确定能否赚钱。
南韩的节目生产了二三十年，经历了许多失败，有现成的成功经验当然得先买先学，非要从头摸索起，除非是钱把脑子烧坏了。
这也算是路径依赖，不过大陆有市场优势，敢于投入更多的资金，一旦掌握了窍门，棒子供货商的那点玩意就不够看了，自然也就惨遭市场淘汰。
其实这和三星手机在大陆市场的命运差不多，从一枝独秀到销声匿迹也没多长时间。
舆论圈流传什么限X令，其实有点多余，始终只是江湖传言拿不出实据，硬要把市场选择说成被限，未免有点给自己贴金。
《我是艺考生》请的幕后团队也走过这样的路，一开始买南韩节目请韩国团队来做，然后参与进去合作，最终独立制作，现在水平已相当不错。
到5月中旬时，《我是艺考生》准备工作基本已完成，计划6月初开始节目制作，那时《三体》第一季也播完了。
5月11日零时，《三体》第一季播出了最后一集，当天晚上7点时累计点击超过38亿。
因为分头忙工作，这段时间大家很少凑在一起吃晚饭，今天周六刘漫特地做了几个菜，每人倒了一杯红酒，庆祝最后一集播出。
“播放期是45天，才过了一半，按模型估算，点击大概还能再增加15亿左右，最终应该能达到53亿。”
江诗语虽然在忙综艺，公司也有人负责数据统计，但还是习惯性地每天自己算，然后报给杨树。
“只要点击达到45亿，我们平均每集点击就超过了3亿，终于进入《芈月传》、《花千骨》、《欢乐颂》保持数年的第一梯队，目前咱们位列第四，有可能冲击第一。”
虽然之前《开端》和《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成绩都很好，进入年度前三，不过平均每集点击都不到2亿，与第一梯队有一大段差距。
杨树还是比较谦虚：“这只是平均每集的点击量，毕竟咱们集数较少，总点击数和人家两百多亿不好比较。”
“那是因为这些剧都是几十集，”刘漫端着最后一盘菜过来坐下：“所以影视公司接下去得筹划做大项目，我们也不能一直做网剧，最终还是要进入电视剧市场才好，而十几集的剧电视台看不上。”
不过数据虽然看着差距很大，利润却不是成正比的，其实《三体》也很赚钱。
《三体》第一季只有50多亿点击，《芈月传》是239亿，《花千骨》和《欢乐颂》都200亿左右。
同样作为S级大制作，价格都是14元，这样15集的《三体》一个点击就是0.93元，而81集《芈月传》是0.17元，58集的《花千骨》是0.24元，42集的《欢乐颂》是0.33元。
如此一来相应的点击分成是47亿、41亿、50亿、59亿，《三体》比《芈月传》还要多几亿。
不过上面几部除了《三体》，其他作品还在电视台播出，另有一块收入，《芈月传》肯定是超过《三体》第一季的。
演员的地位取决于创造的利润，如果仅仅算电视台收入，娘娘是最高的，只不过后来的线上业务高速发展，让她的数据没有之前好看了。
线上点播的确发展得太快了，数据开始倒挂，如果看现在的数据，会得出涛姐比她更有价值的结论，然而现实并非如此。
刘漫倒是得出一个结论，在制作同样精良的情况下，结合电视和线上后，大部头作品在未来赚钱更多。
所以她接手奇妙的影视公司后，一直建议接下去开拍大部头作品，线上下线同步发行。
《三体》后面两季的拍摄工作过半，按计划明年这时候就播完了，的确应该考虑后续的作品了。
“我查了这些年电视剧的数据，最受欢迎、效益最好的前十名，一部娘娘的，两部我姐的，两部唐嫣的，两部赵丽颖的，一部冰冰姐的《武媚娘传奇》，还有就是诗诗的《开端》和《鬼子的末日》，播出号召力全都是女明星。”
杨树提醒：“娘娘的《甄嬛传》还没有网播数据，不然肯定也得算一个。”
杨幂的《宫锁心玉》和刘诗诗的《步步惊心》成绩也都不错，不过同样太早了没有网播数据。
“我的意思是这些演员除了咱们诗诗，全都三十五岁以上了，即便更年轻点的杨幂、刘诗诗还有刘亦非，也都三十了。”
提到了天仙杨树有点心虚：“说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现在有点青黄不接，新生代女演员还没什么人有能力担纲大部头作品挑战这些人。”
杨树明白了：“而这些人目前都和我们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得抓紧用起来，不然过几年老了就没用了。”
江诗语哼哼哼地笑出声来：“你可真敢讲，这要是被涛姐听到了，非骂你个狗血喷头不可。”
刘漫倒是支持杨树的说法：“从投资者、导演的角度看就是这样，女星过了三十五，颜值说崩就崩，很残酷的。
这些天我和周讯接触不少，她四十五了保持得还不错，可前年拍《如懿传》却被群嘲，当年喜欢她的人一点也没留情面。”
陈健斌皇上的新电影开机了，周讯将和他一起成为《我是艺考生》的辅导员，筹备组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着联络。
刘漫举起红酒杯：“今天我们要先祝贺树树的《三体》大获成功，财源滚滚车载斗量。”
三人碰杯后她接着说：“不过不能卸磨，还得接着拉，大家都期望着新作品呢。”
杨树喝了口酒，笑嘻嘻问：“为什么把我比作驴，你觉得我哪像驴了？”
刘漫和江诗语面面相觑，都装没听懂，若无其事喝口酒。
“总之你得考虑接下去长剧拍什么好了。”
杨树现在在影视圈内，的确是驴一般的超级存在，成绩亮眼得像假的。
《三体》的投资很大，合计将近10亿，奇妙影视集团占70%，中影、骏起菲阳和橙子映画各投了1亿，也就各占10%，那么第一季下来也就各能分得毛利4.7亿左右。
天下的事只有共赢才能长久，各方皆大欢喜，也的确都在期待后续，这个磨是不会允许杨树卸了的。
他众望所归当然也不想负了期望，这段时间边拍《三体》也一直就在考虑。
《三体》弄得太辛苦了，电影和电视剧都难以立项过审，以后绝不再做类似的项目。
所以请什么人演什么戏，轻松又赚钱有口碑，才是主要的考虑方向。
第二百五十二章 航程远速度快的
这两年向杨树约剧的明星很多，实际上认识他的明星就没有没约过的。
娘娘和涛姐就不用说了，从《奇妙的事件》开始就不止一次合作过，不过她们期望的和刘漫一样，都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大部头作品，希望杨树能够单独为她们写一部。
电视剧前十名里，大部分都是古装，而杨树到现在为止还没拍过古装，以前也很少看古装电视剧。
即便看了也没多大用，一部几十集的电视剧，想凭记忆抄下来是不可能的，和重新写一个没多大区别。
何况许多热门古装剧都是小说改的，即便电视剧还没出来的，小说也早发表了。
想到古装，杨树很自然就想到天仙，这段时间两人打得火热，每天都互通信息。
天仙目前不在国内，去欧洲参加品牌活动了。
她是瑞士TISSOT天梭手表的全球代言人，品牌搞活动当然得参加，国内还有许多明星获邀，包括曾经饰演杨过的黄教主。
两人合作《神凋侠侣》后已经十三年没见过面，这次媒体跟到瑞士去报道，炒作得挺厉害，杨树也看了些报道。
黄教主的嘴像是抹了蜜一样甜，当着媒体的面盛赞天仙越来越有味道，在自己心中就像彩虹和玫瑰，吧啦吧啦一大串，文艺范拉得比杨树还满，一点也不在乎老婆安吉拉宝贝就坐在边上。
就凭这份勇气杨树就佩服他，换一般男人多少得考虑点后果。
讨好女星最好的办法就是为她开一部戏，不过杨树目前并没打算为天仙做这个。
一来天仙没有表示过想再演古装，二来他也没有下决心写古装戏，而且他也没黄教主胆子大，万一搞得太热乎，他的后院会火光冲天。
在原来的世界，三年后天仙倒是又拍了古装《梦华录》，虽然杨树没看过，但知道那是根据关汉卿元杂剧《赵盼儿风月救风尘》改编的，现在要为她定制也是有方向的。
杨树只是想顺其自然不要刻意为之，先把《三体》和《我是艺考生》认真做好，如果命好的话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眼前比较矛盾的是，他计划5月20号之后前往云贵川拍外景，之后还要辗转湖北、浙江、江苏等地，前后得一个多月，而这段时间正好也要拍《我是艺考生》。
这倒不是大问题，综艺节目的拍摄时间都很短，一天能搞定一期，到时候杨树和其他辅导员肯定都是抽时间参加录制，只要有三、四个周末就能把一季做出来了，无非是外景地和首都之间来回跑。
不过这不是个普通的娱乐综艺，还得对学员进行培养训练，靠几个明星辅导是不行的，得请专业的老师上课，幕后得花大量时间和精力，都得节目组搞定。
这里面有许多具体工作，作为奇妙集团的项目，杨树做决策，但最终得刘漫和江诗语负责落实，所以两个人未来三个多月都走不开。
“我和诗诗都得忙《我是艺考生》，这样就没有人能跟着剧组照顾你饮食起居了。”
杨树心中松了口气，脸上却一副惊讶不服气的模样：“你们怎么会认为我饮食起居需要照顾？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我是地主家的二少爷？”
江诗语哼了一声：“和你客气的，还当真了。”
刘漫白了他一眼：“我们照顾你还少吗？”
“不少不少，”杨树举杯敬二位：“《三体》成绩这么好，赚了不少钱，我每次从外景地回来都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江诗语撇撇嘴：“带什么，云南鲜花饼？”
“不爱吃饼，那就把饼去掉，带鲜花。”
“别来这套，赚那么多钱就送鲜花？”
“你们没法跟着去，好像我亏欠似的，你想要什么？”
刘漫放下了酒杯，眼睛都没抬：“我和诗诗想要飞机，你送吗？”
这次杨树不是装惊讶：“你们想要飞机？”
刘漫耸耸肩：“是啊，我姐有架飞机，我觉得挺好的，如果咱们早买了飞机，你来回跑工作也方便多了。”
“你们想要飞机，怎么又说为了我工作？”
“这个想法不错，”江诗语对这个建议挺感兴趣：“我们三个买一架飞机就够了，难道一人一架，当然是谁需要谁用了。”
涛姐的猎鹰3亿多，是圈内最贵的一架私人飞机。
这可以叫作见贤思齐，也可以说是攀比，不过赚了钱当然就得花，明星们互相也教如何花钱。
目前刘漫和江诗语名下都有三、四部豪车，都是学着别人然后自学成才买的。
去年娘娘买了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江诗语看了很喜欢，于是在她介绍下也买了一辆红色的，花了四百多万。
刘漫不是很喜欢兰博基尼的外型，在和江诗语挑车的过程中，看中了一款黑色阿斯顿马丁，结果也花四百多万开回来一辆。
没过几个月江诗语又买了一辆灰色的玛莎拉蒂，刘漫心头一热，跟着也买了辆红色法拉利812，于是家里的车越来越多。
现在地上跑的玩够了，开始玩天上飞的。
飞机杨树当然消费得起，只是他还没太习惯物质享受，之前没有想起来：“这主意的确不错，你们想要我就送一架好了。”
以刘漫和江诗语的财力当然也买得起，不过名义上是杨树送的心里会更舒服。
两人都高兴起来：“真的？”
“当然真的，只不过我没时间去买，你们负责买吧，要什么牌子、型号自己定。”
江诗语比刘漫还高兴，探过身抱了一下杨树：“树树真大方，要飞机就送飞机，我如果要航空母舰呢？”
“那就向你父母定做一艘，不过最好面对现实，航空母舰300多亿咱们买不起，问问能不能分期付款吧。”
杨树笑着想同时拥抱刘漫，她躲开了：“一边去，正经吃饭。”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接下去刘漫和江诗语向涛姐取经，买一架航程远、速度快，至少可以乘坐十人的私人商务飞机。
原本杨树幻想着在云贵高原上和天仙看鱼跃鸟翔，心里多少有点愧疚，现在买了飞机也就忘了这茬了。
自由的代价不菲，必须得好好享受。
第二百五十三章 无可替代
“虽然数据不是最强的，但《三体》是目前最成功的改编剧。”
5月20号，星期一，云南的天气好得不得了，白天晚上都万里无云。
剧组两百多人员，最早一批17号就从首都出发了，主要是道具、灯光、电力维修保障等团队，大量设备走高速到云南，要求21号中午之前都必须到达。
杨树和超哥、于和炜等人20号从首都出发，天仙从成都出发，都在当天下午到了大理，入住当地一家四星级宾馆，剧组包下了半栋楼。
晚饭后大家聚在杨树房间聊天，于和炜、天仙、宁淞、宫雨青等人都在，超哥很认真地说了开头那句话。
《三体》到今天正好播出一个月，累计点击51.5亿，与之前预估的53亿的一步之遥。
超哥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家丽丽说的，不接受反驳。”
“我知道尊夫人什么意思，不会有人反驳的。”
于和炜就像两年前在《军师联盟》剧组初次见到杨树那天一样，刚洗了澡，梳着奇怪的发型。
“目前成绩最好的头十名、甚至头二十名电视剧，都是小说改编的，像尊夫人的《甄嬛传》、《芈月传》，刘涛的《琅琊榜》、《欢乐颂》，赵俪颖的《花千骨》、《乔楚传》，唐嫣的《何以箫笙默》、《锦绣未央》等等，概莫能外。”
杨树微笑着听他说，大概能猜出他想说什么。
这倒不是在拍他的马屁，影视是集体艺术，第一季大获成功，主创们坐在一起自豪也是人之常情。
超哥情商高，主动说娘娘承认《三体》改得最好，超过《甄嬛传》、《芈月传》，反正第一季也是她演的，大家接着聊也就没有顾忌了。
不过天仙一改与杨树私下里的活跃，始终微笑一言不发，端坐在超哥和于和炜之间的沙发里，与杨树正好面对面，偶尔眉来眼去。
闲聊之前大家谈了很久剧本，天仙这次入组是拍与超哥在隐居地的一些对手戏，杨树带着两人把剧情过了一遍，删改了部分台词。
第一季里就经常改词，杨树有最终把关的权限，这是和大刘达成过共识的，需要改什么沟通一下就行。
剧中罗辑虽然是一流科学家，但也是花花公子，花到每星期换女朋友，以至于有时早上醒来都记不清自己目前有没有女朋友。
杨树没有改人设，只是将花花公子形象削弱不重点提，尽量别让部分观众反感。
不过有些台词他还是看不下去，比如在雪山下的湖边，她紧握庄颜的手说：“庄颜，我是你的破壁人。”
这种狗屁撩骚的话，可能对大刘那样的人已经是某种想象力的极限，但却不像花花公子的腔调，何况庄颜只是他勒索来的礼物，这种告白和剧情并不协调。
大刘对罗辑这个角色还是偏爱的，而且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试图赋予罗辑与庄颜的关系某种合理性。
杨树没他善良，把这句台词删了，改成两人散步之余，只是目光复杂地凝视，罗辑低头想吻庄颜，她却装没看见把目光投向湖水。
不过他也没浪费这句骚话，边说剧情边发给了天仙：“庄颜，我是你的破壁人。”
天仙手机静音振动，两分钟后才看，而后嘴角微微抽动，也不知想到什么，再看杨树时，竟然有点羞涩的意思。
于和炜还在继续说：“对了，还有前年很火的《人民的名义》，也是小说改的，但问题是，这些小说在电视剧播出前并不火，都不太出名甚至籍籍无名，个别作品可能在某个小圈子里为人所知，而《三体》已经大火了十年，影视化的呼声很高，也嚷了十年。”
越为人熟知的东西越不好改，这是影视界共识，毕竟每个人对作品理解不同，很难找到一个公约数。
“没错，”宁淞附和于和炜的话：“其实圈内很多人不看好咱们这次改编，不仅仅投资太大容易亏，难度也太大了，科幻这东西众口难调，每个人都可以天马行空地想象，可在杨导的带领之下，咱们最终调到了最好。”
还有两季没有播出，这话别说太早，杨树觉得还是应该谦虚一下。
何况超哥都准备写回忆录了，天知道以后还有谁会写，牛逼别吹得太猖狂，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是对着于和炜说的：“要说难改编，最难的还是四大古典名着，《西游记》、《红楼梦》就不说了，《三国演义》和《水浒传》都拍了好几个版本，都各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他们创作的勇气不比咱们小。”
于和炜演过不少三国人物，这话对他说比较合适。
然而他却遗憾地摇摇头：“可观众的口碑很稳定，还是最早央视的版本评价最高，后面的很难超越，这个情况和《西游记》、《红楼梦》一样，大家还是认老版本。”
“作为导演，我一直认为创作出经典形象更重要，”杨树开始唱高调，但说得也有道理：“比如大家一提诸葛亮，自然而然就想到唐囯强，林妹妹就是陈小旭，孙悟空和六小龄童结合在了一起，一部作品只要塑造出一个这样的角色，不成功都难。”
他笑着问大家：“现在提起刘皇叔，你们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形象是谁？”
于和炜笑着摆手：“千万别说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大家更认可孙彦军老师的版本。”
宁淞力挺于和炜版：“那是先发优势，毕竟是二十多年前最早的版本，后来刘备那么多，但只有于哥的版本能相提并论，未来甚至有取代的可能。”
宫雨青平时话很少，她对天仙颜值非常推崇，这时候插嘴道：“亦非的赵灵儿和王语嫣，恐怕我有生之年难以被取代，真的太美了。”
杨树笑着对天仙点头，天仙只是澹澹地笑。
她似乎和赵某儿特别有缘，一共就拍了五六部电视剧，一个赵灵儿一个赵盼儿。
超哥一向勇于自黑，叹了口气：“前段时间我和郑恺几个人闲聊，我说我演过张无忌，他和陈赤赤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都说一点印象也没有，张无忌就是李莲杰，其他都是屎。”
杨树笑着对他说：“希望咱们《三体》播出后，以后说起史强就想到于哥，说起罗辑就是超哥，无可替代。”
大家聊得很愉快，一直到10点才散去。
刚回到套房天仙就收到杨树的信息：“等会方便时一起上天台赏月？”
今天云南的天气好得不得了，白天晚上都万里无云。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切都和想象的一样美好
杨树是真的打算上天台吹吹风看看月亮，就像上一次在永定河边那样轻轻松松地浪漫一回。
更重要的是和天仙单独聊聊天，享受在一起的轻松时光。
至于别的事还真没打算干，作为一个从事拍摄工作的艺术家，深谙光影，怎么可能冒险在可拍摄条件下干些离经叛道的事。
天气太好了，万里无云，虽然是一弯钩月，但高原天气能见度高，他可不想被人白花花拍到什么。
杨树也是老艺术家了，想当年在香山……算了，这时候提香山未免增加心理压力，总之安全第一。
另外品味也得放第一，又不是不切实际地追求天长地久，那么曾经拥有的，最好都是美好回忆，而不是慌慌张张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那晚永定河边之后，亲热的话又说了一个月，天仙当然不会拒绝看月亮，于是约了十一点半天台见，那时候助理们都休息了。
然而杨树很快改了主意：“这栋大楼的角角落落包括天台，都在安保监视之内，我们出去走走或者就在我的阳台上聊聊吧。”
酒店被监视系统覆盖是常识，如果没常识最好有智商，好在杨树智商在线。
出去走走恐怕不太现实，人生地不熟，分分钟没人认出来。
天仙更坦然，让杨树觉得一开始就没必要拐弯抹角。
“那就到我的阳台上吧，也不用非得等助理们先休息了。”
这才是真正的内心敞亮，所以说命好的话，顺其自然就行了，真不用处心积虑。
于是两人约好了东八区时间准23点，一秒不差天仙套房门口见。
时间快到了，杨树低头玩着手机若无其事走了过去，一秒不差到了门口。
门一秒不差地开了，人影一闪，他如同一团雾气，凭空消失在走廊里。
影视圈又多了一起灵异事件，杨导在走廊里走着走着消失了。
天仙换了衣服，不是刚才聊天时的白色休闲裤装，而是一套裙装，黑色的镂花衬衫，包臀的银灰色短裙，看起来曲线优美很性感，有股OL白领风。
助理们都在各自房间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两人相视一笑，大摇大摆无声无息进了天仙的主卧间。
四星级酒店隔音有保障，门关了万事大吉。
“今天情绪不高？”相拥一个长吻，杨树问：“刚才你很少说话。”
“我心情很好啊，”天仙很热情地搂着他的腰：“其实我说话很直，有时候有点上头，为了不破坏大家的美好想象，还是少开口为好。”
心情好就好，杨树在她房间里转了一圈：“少说话明智，我经常说完了后悔，以后也学你。”
“你没法学我，你是领导者，大家需要你的意见。”
杨树笑笑，走到阳台向外张望。
“你的样子像个保镖。”
主卧挺大自带阳台，虽然一定程度照顾了隐私性，不过天仙说：“我们如果在阳台上说话，楼上楼下可能听得见。”
不但楼上楼下听得见，恐怕隔壁助理也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杨树把窗帘都拉开了，月光倾泻进来，正好照在床上。
“我的想法是月光照在哪里，我们就坐在哪聊，没想到这么巧。”
要像天仙一样心底无私天地宽，说完他坦然坐在床上：“多好的月光。”
本来他打算象电影里那样一跃而起摔床上，然后鼓励天仙也跟着玩。
天仙之前拍古装武打戏时就练过，去年为了花木兰又强化训练了几个月，据说剧中绝大多数武打都是亲自完成的，一跃而起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两人如果这个风格玩，有可能把床玩塌了，把两个助理惊动过来。
天仙款款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要乖乖的哦。”
看来她也明白有可能引狼入室，杨树没表面上那么文艺那么乖。
这个暂时多虑了，杨树说赏月就赏月，至少也是先赏一会月，不可能完全挂羊头卖狗肉，人无信不立，这点事都骗人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所以两人谈工作谈理想谈人生观、世界观，从坐着到趴着然后又躺着，享受着月光的沐浴。
“我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胆大妄为，而又觉得无比轻松。”
今晚的场景的确非常浪漫，拍下来有王家卫的风格，月光中一张床被两人滚得有点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有点开了，拥抱亲吻厮磨，但一颗心竟然还稳稳的。
美好的时光过得快，一转眼就打滚了个把小时，已经过了零时。
“你今天从成都飞来，应该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
“月光真好，”天仙目光朦胧地看着杨树：“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那我就搂着你睡会吧，明天还要工作。”
天仙像只猫一样躺在他臂弯里，贴着他什么也没说，连呼吸都是无声的。
果然是天有不测风云，高原的风就像是一根牧鞭，不知从哪驱赶来了一群慵懒的白云，不一会就把月亮遮住了。
卧室里顿时黑了下来。
月亮没了，之前的活动自然告一段落，天仙突然轻轻说了一句：“关闭窗帘。”
窗帘哗啦啦自动拉了起来，杨树这才发现其实窗帘是声控电动的。
休息睡觉总不能穿着衣服，所以黑暗中剩下的一切都成了全自动，比电动还先进。
事实证明想要休息真得穿着衣服，接下去的几小时杨树就没正经休息过。
他有量化幸运和幸福的毛病，所以一如既往地变得贪得无厌。
当两人的眼睛都适应了黑暗后，也都变得明亮而充满激情，这种情况也的确不需要休息了。
“一切都和想象的一样美好。”
早上六点半，杨树没睡却早起，精神抖擞地穿戴整齐，吻别天仙：“你不用起来了，我自己出去就好了。”
“好吧，早餐见。”
然后杨树就在客厅里先见到了她的助理之一爱莉卡·陈，穿着紧身的运动装，两人吃惊地对视。
“嗨，早安，爱莉卡。”
“嗨……杨导演……”
“这么早起来，去跑步？”
“竟然……”爱莉卡·陈终于回过神：“真太令人吃惊了，竟然会有这种事，您显然起得更早。”
杨树笑着头也不回地走了：“运动愉快，早餐见。”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判断错了，两个助理有照顾好天仙的职责，却没有干涉她私生活的权力。
早餐时天仙带着两个助理来了，看上去心情不错。
连超哥都赞了一句：“天仙攻今天状态不错，拍摄工作一定会顺利。”
第二百五十五章 更容易带来喝彩的事
天仙状态好，当然与导演背后默默付出息息相关，不过托超哥的吉言，后面的拍摄工作的确都很顺利。
剧组绕着云贵川跑了一大圈，而后去了林芝，虽然只是作品中十几分钟的剧情，却拍了11天，6月2号才下青藏高原到了杭州。
而这一天正好是《三体》第一季45天分成播放期结束，最终点击总数为55.2亿。
这并不是2019年截至目前点击最高的网剧，《陈情令》高了将近10亿，不过后者有50集，容量大3倍没什么可比较。
《三体》平均集点击数也不是最高，扬紫的新剧《亲热的热爱的》每集点击3.5亿，只是这部剧豆瓣评分开播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和《陈情令》一样不及格，宣传的数据普遍不被采信，实际上作品也的确没有什么浪花。
另外《小欢喜》、《庆余堂》、《长安十二时辰》都将在下半年播出，杨树知道成绩也都将不错，还真不能太沾沾自喜。
不过中影、骏起非阳、橙子映象各投资方皆大欢喜，每家分成5亿，这是400%的收益率。
一高兴娘娘和涛姐就相约大家这个周末相聚首都，庆祝第一季播出大红。
另外《我是艺考生》从各地选拔的200名候选学员届时也将进京，得花两天进行最后的选拔，4组辅导员各挑5名学员。
杨树会更忙一些，中影负责影视制作的刘副总约谈，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所以到杭州后剧组又抓紧拍了三天史强找到庄颜，并说服她加入地球拯救计划的戏，结束了天仙所有戏份。
原着中没有这段剧情，是杨树加的，一来增加天仙的戏份，容量上才像第二季女主。
二来也丰满这个人物，不然在剧中就像个符号，似乎任人摆布。
两人这段时间虽然日夜操劳，但非常愉快，半个月下来已经亲密无间。
不过也始终秉持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基本原则，将保密工作做到了家，连整天与杨树混在一起的超哥都没察觉异样。
这并不是心照不宣，而是天仙要求的，她绝不会让自己的私生活再成为别人娱乐的焦点。
这方面她很在意，经验也不太愉快，三年前与某韩星合作一部爱情影片，没想到制片方大肆宣传戏里戏外的恋情，虽然很快不了了之，但给她的形象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
出道多年被宣传的恋情只此一遭，教训汲取得很深刻，所以要求杨树未经允许，不能对外作任何宣示。
这对杨树很难吗？
两人之前那么多人生观、价值观的沟通交流，可不是消磨时间的，都是互相的观察和判断，如果三观不合恐怕也早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在两人对外的描述里，恐怕很长一个时期都将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优秀的合作伙伴。
私下里杨树叫她茜茜，天仙明确表示她不喜欢白秀珠，也不喜欢赵灵儿、小龙女和王语嫣这些角色，包括庄颜。
天仙说这都是些傻乎乎的角色，都特别的虚假而且愚蠢，人生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荒唐的，每一步都是错误的，缺乏基本的理性。
“之所以受大家欢迎，可能只是因为符合男观众的想象。”
所以杨树不能用那些角色称呼她，也没法玩他的人生如戏游戏。
夜半无人私语时她问过杨树：“你现在已经是国内最红的导演、编剧、明星，名利双收，接下去打算怎么做，有没有进军国际的想法？”
她的确和自己塑造的那些角色完全不是一类人，这些年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发展，和主演《星球大战》的海登·克里斯滕森以及烂片之王尼古拉斯·凯奇都有过合作。
不过就像她后来拍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以及《二代妖精之今生有幸》一样，在杨树看来也都是烂片。
但总体发展是很成功的，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她就是花木兰。
这个话题在拍《三体》第一季度张家口红岸基地外景时，娘娘闲聊时也问过杨树：“你年纪轻轻发展很好很顺利，为什么从不参加评奖活动，国内的看不上可以参加国外的，自己不想要不等于演员也不想要，都赚了几十亿了，总不能年复一年工作只为了赚钱吧？”
娘娘自己挺佛系，但却鼓励杨树要有更高的目标，不然很快会失去动力。
杨树当时满口答应，等忙完了《三体》就弄那种容易获奖的片子，到国际上走走。
没想到这茬第一季女主提出了，第二季女主又提，看来大家对他都有更高的期许。
然而杨树其实任何奖项都不感兴趣，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经历过这个世界还未经历的思想动荡，对他人的肯定不再太在意。
何况他走的是另一条发展道路，不拉投资不拉赞助，不用靠奖项抬身价，自然也就没有弄些奖项的动力。
不过他没有和天仙较真这些，只是说：“等我忙完手头工作吧，到时候也许会弄个作品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然而手头的工作什么时候忙完是未知数，尤其是中影的刘副总发出约谈邀请之后。
这虽然是私下会谈，但并不是什么绝密邀请，刘副总因为《战士》以及《三体》的合作，与杨树很熟，直接透露了谈话主题：“与明年的入朝作战70周年有关。”
杨树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中影有任务，要组织拍献礼片，于是找上了他。
历史显然在改变，或者说一直就不太一样，他记得在原来的世界，中影一直到2020年上半年才开始布置这个工作，结果太匆忙了，硬赶出来一部《金刚川》，吴鲸、超哥、张怿和欧壕等主演的，品质不太令人满意。
冯钢炮不是宣布即将开拍《血战长津湖》了吗？
查询新闻，好像又没动静了。
至于凯哥更是一点表态都没有，也查不到他儿子变更美国籍的消息。
论与中影的关系，杨树是不如钢炮和凯哥的，早些年钢炮吃定了贺岁片档期就是中影一手做成，而凯哥在《无极》后的几乎所有作品，都是中影出品，出品人名字都是挂着当时中影老总的名字，直到三年前对方退休。
杨树没有这样长久的合作关系，但与中影合作的项目都是赚钱的，而且赚得更多得多。
要论现在国内谁战争片拍得最好，观众脑海里闪出的第一个形象恐怕是杨树。
那么有重要任务，当然给合作最愉快而且也有能力搞好的人，中影当然也明白，圈里那些老油条瞻前顾后打小算盘，实在有点靠不住。
杨树拍完了《战士》之后，对战争题材的热情已释放得差不多了，如果真是这个任务，原本兴趣是不大的。
不过他对荣誉有更现实的认识，自古当了皇帝也忍不住衣锦还乡，荣誉这种事还是得在自己人之间玩才有意思。
所以与其去国外弄个圈里自嗨的奖，还不如就在家里做点更容易带来喝彩的事。
杭州的拍摄很顺利，6月5号杨树拍完了天仙的所有戏份，然后给剧组放假3天，和超哥一起飞回了首都。
而天仙则要前往魔都，与大众洽谈合作事宜，也与他依依惜别。
如果天仙与大众的合作敲定了，那么后续的广告制作也是杨树负责为她做。
所以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三生三世的情缘
看网文的都知道一个玩笑，叫X点孤儿院，许多网文第一章必交待男主父母双亡甚至全家死光光，一来身世凄惨成长空间大，二来无牵无挂不会拖男主开挂的后腿。
只有那种重生到幼年的商业文，发展不得不需要第一桶金时，可能会留下父母作为贡献毕生积蓄的冤大头，不过如果作者脑洞够大，照样更倾向于把父母处理了。
娱乐圈是个很奇怪的圈，呈现的是另一个真实的景象，大量明星来自离异家庭，比例相当大。
杨树、刘漫就不用说了，超哥、娘娘以及天仙等等合作过的明星，情况也都差不多，全都是幼年时期父母离异。
这种情况圈内很普遍，而且老中青都差不多，一般二三线就不提了，老、中一线女星可以各挑一个刘晓庆、王非作代表，年轻的一代就数不胜数了。
其实女星状况都还是好的，男星有些就惨多了，马天宇5岁丧母后酒鬼老爹就抛下他不管了，其实和孤儿差不多。
而井柏然出生28天父母就离婚，妈妈跑了爸爸把他扔进垃圾桶，还是奶奶捡回来抚养大的。
娘娘在公开场合不止一次说过，她是不相信爱情和婚姻的，是超哥死缠烂打被感动了才和他在一起。
杨树还在林芝拍摄时，《我是艺考生》剧组就把进入复试的200名学生的基本简历发给了他。
天仙趴在他肩膀上一起看的，其中竟然有一半以上来自于单亲家庭，远超全社会的离婚率。
当时天仙说：“可能单亲家庭的孩子从小比较敏感，善于察言观色，说好听点这些都是艺术气质的构成部分。”
杨树也问过超哥这个问题：“为什么圈里这么多单亲家庭的货色？”
超哥思考很久才说：“不知道，最好去问社会学家。”
接着他眼圈泛红说道：“不过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经历那些东西，所以婚姻一定得谨慎，没有下定一辈子的决心最好单身……”
然后吧啦吧啦说了很多道理，越说越激动。
这是超哥的软肋，不管什么时候提起孩子，很容易就可以把他弄得痛哭流涕。
娘娘说这是他的常态，有时候在家看着孩子在一边玩耍，都能流下幸福的泪水。
杨树不了解那是什么样的状态，觉得他可能需要心理辅导。
在这份200人的名单里，杨树看到了庄竹青，他在另一个世界里曾经的女朋友。
很难描述他的心情，有点激动，但也不那么激动，更多的是感慨。
凭正常发挥庄竹青也是能考上北电的，参加这个节目脱颖而出并不是很意外。
他随口问天仙：“前年你演了《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电视、电影版都是前年拍的，女主叫白浅，电视剧版是杨幂幂饰演，电影版是天仙。
这部作品讲述的是青丘帝姬白浅和九重天太子夜华相爱相杀的三生情缘，挺狗血的。
青丘帝姬就是狐狸精，之前古俪娜扎也演过青丘女帝，狐狸精和潘金莲似的，这些年有洗白的趋势。
天仙对《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评价是：“也就服道化比较用心，其他都粗制滥造。”
“至于三生三世的情缘，你是问我相信神话或者童话吗？”
在天仙眼里，杨树恐怕是真正有艺术气质的人，不然作为一个知名艺术家，不会好意思问这样的问题。
杨树当然也不信，然而现实是真的发生了。
那么他是否会像电影里那样与庄竹青再续前缘继续痴缠呢？
杨树不认为有这样的可能性，他吃饱了撑的才会去做这种傻事。
去年挑选演员的时候，庄颜这个角色曾经令他很自然地想起庄竹青，倒不是因为都姓庄，而是除了年纪太小，其实各方面真的也挺适合出演。
长相特别端庄，明目善睐，从小学习大提琴练习舞蹈，气质尤其不错。
不过性格也特别地庄正，做事目标明确一丝不苟，为人处世善恶分明揉不得一点沙子，并不是那么好相处。
杨树的个性从前生到今世就没怎么变过，所以在另一个世界里两人就交往得不太愉快，吵吵闹闹是家常便饭。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不仅仅是吃饱撑的，而且是撑得不轻才和她再来一回，他要是真想接着来，这两年早就去厦门找她了，何况还在厦门拍了两个月的戏。
不过他骨子里是个念旧的人，当然也干不出打击前女友的事，甚至愿意在事业上助一臂之力，送她个两生两世春风得意。
五年前他穿越了，那么在另一个世界里应该是挂了，庄竹青多半会抚尸痛哭，就冲这一点也不能忘了旧日情谊。
不过他又觉得那个为他哭丧的庄竹青，其实和这个世界的庄竹青没半毛钱关系。
《我是艺考生》这样的综艺节目，真实感、公平性很重要，杨树和超哥走出机场时，涛姐和江诗语作为节目主持人，而刘漫作为辅导员搭档，带着摄制组一起到机场迎接。
这也是节目的一部分，将过程拍下来，好像杨树和超哥特地赶回来，显得特别重视。
两人远远就招手，助理们和剧组其他回京的人员都退到后面，免得抢镜。
超哥笑着感慨：“你们家也真是厉害，影视综艺一个不落，全都搞得风生水起。”
大陆影视圈已经渐渐好来坞化，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家族化的雏形开始显现，星二代越来越多，拉扯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孩子出道的情况也越来越普遍。
杨树的利益始终和涛姐、刘漫捆绑在一起，江诗语也是胜似亲生的姐妹，集团是合开的，经过几次合作大家早就把几人划为一个利益家族，而不仅仅是伙伴。
杨树也感慨：“还是你们家厉害，娘娘世外高人似的神隐，照样稳坐女星头把交椅。”
在镜头前大家好像久别重逢，一一热情地拥抱。
这也是满足部分观众们的窥视欲，杨树与刘漫、江诗语的合作关系一直扑朔迷离很令大家好奇，任何互动都引人注目。
越是没有实锤的消息，猜测就越多，经常有出席活动的视频或者照片被拿出来分析，杨树看刘漫或者江诗语什么眼神，关系近了还是疏远了，他到底和谁是一对。
综艺节目得照顾各方面卖点，不然也就不是娱乐了。
镜头关了涛姐才说：“都别急着回家，我马上让人召集学员们集中，你们直接奔现场露个面，这样才能把效果拉满。”
第二百五十七章 仿佛宿命真的存在
《我是艺考生》剧组暂时包下了一家酒店，全部进入复赛的考生都入住，原则上一人一间，家长可以陪同。
中国法定成年年龄是十八岁，虽然分什么民事、刑事责任年龄等等，不过异地参加考试、培训、节目这种事情，最好别扯那些，谨慎点请家长参与作决定比较好，不然一个疏忽节目组就可能被告上法庭。
这只是复赛，前后只有四天，原本节目组可以不承担住宿，选拔时集中人员就好了。
不过为了节目效果，杨树还是决定统一住宿，因为选择的酒店比较贵，也别强迫考生们承担了。
做大事别计较这点细节，只是四天而已，这些都能提现出主办方的诚意。
而后选中留下的二十名正式学员大部分时间仍将和节目组住在这酒店，专业课培训也将在这完成，直到九月初新学期开始。
与学员们见面是节目组按剧本安排的，并不是涛姐临时起意，娘娘和陈健斌、周讯、秦姐等人早几小时入组，都已经在酒店等待。
其他人互相都很熟悉，不过杨树之前没有见过陈健斌和周讯，所以很客气地先主动到他们房间拜会，两个摄制组跟着拍摄，出来的效果应该很不错。
陈健斌自从演了皇上和曹操后，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说什么都有股帝王气。
“《三体》拍得很不错，我看了，成绩也很好，可喜可贺。”
周讯是那种很上镜的人，现实中却又黑又瘦，不过灵动的眼神是一贯的，笑容有种特别的味道，虽然四十多了却能笑出少女感。
“我刚才进来时，看到了几个学生，都挺不错的。”
杨树同意她的话，全国选拔上来的头200名，当然不错，基本都有考上艺术院校的实力。
不过这不能在节目里说，虽然考试无常，但这样从200名里再精挑细选20名学生进行辅导，其实打的是太平拳，失手的可能性很低。
杨树本来就是打太平拳，是为自己的公司选拔人才，如果风险很大，做出来的节目很可能被最终的考试成绩打脸，他也就不做了。
娱乐节目做到最后大家乐不起来，那还做什么。
其他的辅导员都经验丰富，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才跟着凑热闹，真要是分胜负判高下，自己的学员很可能名落孙山，才不愿意在全国观众面前出这个洋相。
想当年刘不欢老师参加好声音选秀，就是因为自己的学员没有拿到总冠军，一怒之下第二季就不去了。
刘老师也是耿直，事前没有料到节目组能把节目策划得完全按部就班，事后也不客气，直接对媒体爆料名次内定，出乎他预料。
杨树预料的是这个节目一定会成功，大陆影视圈身价最高的几位女艺人，名气最大几位男艺人，都已经齐聚在这个房间里。
辅导员们会齐后，一起去见同学们，见面安排在酒店的宴会大厅，许多家长都在，当他们出现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不过亲切的互动很快就反转，涛姐接下去就宣布：“明天是复赛的第一次选拔考核，考文化课，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同学能够进入到下一阶段。”
现场顿时哗然，大部门同学都懵了。
“怎么要文化考试？！之前没有通知啊！”
“怎么会安排这个，我都在准备专业课，哪有时间复习，这也太突然了！”
因为对艺考生的文化要求很低，所以一旦决定艺考，考生在整个高中阶段基本都在弄专业课，最后一学年甚至一学期突击一下文化课就行了。
招收分数很低，即便加上不需要考的数学分数，通常录取线也在三本以下。
考生的水平太低，有个很形象的比喻，电脑阅卷的项目，把试卷放在地上用脚摩擦，可能出来的分数都比有些考生考得高。
八九十年代艺术院校招考更随意，巩琍连续两年文考成绩都不够，最终经人推荐直接就上了。
从事文化工作的人，却在文化课上要求非常放任，这也是艺考一直被社会诟病的地方。
杨树盘算得没错，全国海选上来的这200人，专业能力应该是不错的，但是否能通过文化考试仍是未知数，那么明天就把这个未知数给解了。
他对节目组的说的原话是：“不能好不容易选拔出来20个，结果最终却有人高考时连个及格分都混不到。”
所以节目组设计的第一个复赛环节就是文化考试，先淘汰100个再说。
一些考生的抗议是无效的，没复习是自己的问题，考试是公平的。
杨树在芸芸众人中，很容易就找到了庄竹青，不出所料她的身边没有家长陪同。
她倒不是家庭有问题没人陪着来，而是从小就很独立，家里很信任她的能力，这种事自己就应付有余。
杨树没有多注意她，只是微笑着一眼瞟过。
然后心里却振动很大，那熟悉的眼神和笑容，似乎一下子把他拉回了原来的世界。
这感觉并不好，似乎两个平行世界因为他的某个决定，而开始产生交融。
这样的感觉之前没有过，可能越来越接近他穿越的时代，当熟悉的人出现时，甚至有了某种宿命感，彷佛陷入轮回。
前几天他问天仙相不相信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天仙嗤之以鼻。
三生三世这种事太玄了，不过十里桃花倒是有可能。
文考是考不倒庄竹青的，她将是影视圈里为数不多真正的学霸，在厦门就读的就是双十中学，那是一所百年老校，是闻名全国、享誉海外的公立名校。
杨树挺庄竹青说过，她母校的本一录取率95%以上，她如果不是参加艺考的话，大概率会去厦大或者武汉大学。
文考淘汰100个以后，再经过专业考试淘汰80个，杨树已经打定主意本组不要庄竹青，尽量少和她接触，助力她考上北电或者中戏就行了，未来也不签约。
他莫名地有种危机感，不希望与过去有太多交集，尽可能地远离。
这种感觉很奇怪，彷佛宿命真的存在，他如果走了老路或者错路，命运就有可能重蹈覆辙。
不然路怎么会越走越窄，庄竹青看着他的眼神都和过去一样。
第二百五十八章 找你更靠谱
“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我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不怕挫折打击，没有空虚埋怨，让我看得更远……”
这是庄竹青送给杨树的歌，是她父亲最喜欢的歌手张镐哲的代表作。
她父亲和许多闽南男人一样，改开之初就开始做生意，与台商合作密切，不到三十岁已经是亿万富翁。
九十年代中期她父亲就认识了在台发展的韩国歌手张镐哲，关系不错称兄道弟，家里经常播放他的歌。
所以庄竹青是真正听张镐哲的歌长大的，后来上大学与杨树相恋，就把自己喜欢的歌打包送给了他。
晚饭在酒店大家一起吃的，饭后各自闲逛闲聊，杨树问了涛姐一个问题：“如果一切能重来，你还会年纪轻轻闪婚嫁给王春根吗？”
这个世界里她老公叫王春根，很有个性的名字。
涛姐挺意外：“你怎么了，为什么问这狗屁问题？”
“最近我对轮回的话题感兴趣，就是随便问问。”
涛姐挺敏锐：“你是不是真和亦非搅在一起了？”
杨树也被搞得很意外：“我和你闲聊，怎么扯到别人身上去了？”
“你说前世今生这种话题很自然就让我想到三生三世，另外飞鸿轩的猫多了两只。”
那么大园子这也能发现，真不能小瞧女人的细心。
“我又捡了两只，猫狗这些真不能养，爱心容易泛滥。”
“的确有可能爱心泛滥，你最好收敛点。”
“根本没有的事，我是那种人吗，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
“什么？”
“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你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
“你还是直接唱吧，我二十年前听过这首歌。”
“你还会不会闪婚？”
“这关你屁事？”
“不好好聊天我走了。”
“好吧好吧，可问题是我怎么可能回到从前，投胎转世吗？”
“比如就像《开端》那样，时间陷入某种循环，你可以回到过去重新活一遍。”
“穿越重生？”
“差不多。”
涛姐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还是会嫁。”
“为什么，喜欢替别人还债？”
“我们得尊重自己当年的选择，再说不嫁给他我的命运就会改变，就没有我那两个可爱的孩子，这是不可接受的，绝对不行。”
“所以命运无法改变，多年后再遇到我，还是会出轨？”
“你胡说什么呢，别乱用词，当我没见过男人？”
可能是发觉杨树心情不太好，面色沉了下来，涛姐很快改了态度：“我相信命运不会改变，这次回来怎么了，有点多愁善感？”
“我一个拍爱情片起家的导演，多愁善感文艺腔不是很正常吗？”
“我还以为你在青藏高原受到灵山感召，对生命和人生又有了感悟。”
杨树没那么多凭空的感悟，只是见到另一个世界里的女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有些难受。
明知道没什么关联，他甚至有点后悔去厦门拍《开端》，不太吉利，似乎选择往往是某种预言。
第二天的考试辅导员们就没必要出现了，杨树赴了中影刘副总的约。
周末一般国营单位当然上班，不过影视行业不太讲究这个，尤其是搞制作发行的人，反而是别人休闲时工作最忙。
江诗语作为主持人，所有的节目环节都得和涛姐在场，杨树带着刘漫一起去的中影大厦。
一来刘漫粘着他，二来涉及经营的事，一起决策互相尊重。
昨晚三人就讨论过这事，中影作为老合作客户，这是打算定制产品，没道理拒绝。
《战士》下部就是抗美援朝电影，杨树虽然不想重复拍摄类似的东西，然而每次都尝试不一样的题材也不现实，这种追求本身也有点矫情。
其实艺术创作、表演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重复，比如舞台剧，每天都演一样的内容。
有的剧目演了两、三百年，国内一些演员的专场话剧，也有演过几百场的，杨树认识的演员里，很少有没上过话剧舞台的。
所以无所谓重复，这才是业内常态。
到达中影时刘副总已经在专门等候，办公室不大，有绿植有国旗，典型国企模样。
他见到杨树和刘漫很热情：“刚从外景地回来辛苦了，真不该这时候约你，不过事情比较急啊。”
《三体》也有中影的投资，道一声辛苦还是与他的领导身份贴切的，杨树请他不止一次在砖塔胡同聚过，已经相当熟悉。
不过再熟悉有些事也不好在电话里谈，面对面才好说些敏感的话。
所谓敏感的话在杨树看来都已经是老生常谈，刘副总国际、国内形势一通介绍，说得铿锵有力。
“斗争，必须斗争，只有斗争才可能求团结，这个任务已经不是新任务了，我们投入巨资推出了《我的战争》，没想到失败得很彻底，不但没有在市场上起引领作用，反而起了负面的示范。”
中影在两年前突然推出气势逼人的《我的战争》，投资一亿五千万，刘烨、王络丹等主演，投资和演员阵容在当年度还是不错的，可以想象是下了很大决心要做成这事带动风气。
然而无论是时机还是影片质量都不太好，票房只有三千多万，亏损不是一般的大。
这导致中影好几年都没有再全资投资过电影，只肯在杨树这样的热门导演身上投入一部分，而且尽可能地分散，免得再造成巨额亏损。
不过后来《战士》的成功一定程度刺激了市场信心，冯导等人表态过开拍抗美援朝电影，为参战70周年献礼。
刘副总越说火气越大：“可这些人搞得只听见楼梯响，我特么一直就没见人下来，现在都六月份了，距离明年献礼也就一年多点，再打电话去问，又开始兜圈子。”
杨树主要在听，同行之间不作评价，早晚传来传去。
“凯哥私下里表示过对这题材有兴趣，我问了，他说现在和华夏、博纳合作，正抓紧时间拍摄《我和我的祖国》，今年国庆献礼70周年，这个得容后考虑。”
杨树总干支持同行沽名钓誉的事：“可以问问管虎和高希希，他们都擅长拍战争场面。”
刘副总摆摆手：“我知道你很忙，可能不愿意干这种抓差的事，这些人我都问过了，管虎正在拍《八佰》，定档明年八月了，要明年三月才有空。
高希希正在筹拍电视剧版《大决战》，这你应该知道，这个也是很重要的大部头作品，何况他更适合电视剧，电影还是差点。”
为什么杨树应该知道？
因为已经确定涛姐在这部戏里饰演孙夫人。
“我算看明白了，目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等管虎拍完《八佰》后组织人马突击一部作品出来，那就太匆忙了。
二就是早点和您打招呼，拍完《三体》别安排别的工作，和我们一起完成这项重要任务。”
“这显然不用多考虑，明摆着找你更靠谱。”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师之路
现实给了刘副总比另一个世界里更好的选择，不过杨树没有一口答应。
“《三体》还要一个多月拍完，我先拿出一个故事后咱们再定吧。”
刘副总被忽悠累了，更希望有个确切的回答：“我相信以杨导的编剧能力一定能写出不错的故事，抗美援朝经典战役很多，拍什么都没问题，上甘岭、三所里、松骨峰、长津湖等等都能拍。”
杨树总体上算接了这个活，这是一个纪念历史的作品，并不需要自由发挥，在其中编个剧本并不难。
他甚至还没走出中影，就已经决定了拍什么样的故事。
上甘岭已经有经典在前，没必要找不自在非要拍一个版本挑战一下。
三所里、松骨峰的故事都很精彩，不过都不如长津湖出名。
长津湖之前也不为观众所知，不过经过这几年不断地跳票的宣传，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当然拍这个省点宣传费。
至于什么样的故事，其实并不重要。
原来世界凯哥、许克拍的《长津湖》有故事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说没有，是因为主要说的是一群人物在历史事件中的经历。
而所谓的故事，是男主回家探亲看望父母和弟弟，然后弟弟从军成长。
在杨树看来没有故事的这部分，恰是最感动人的地方，而所谓成长故事，恰是那部电影中最大的败笔。
父母角色形同布景，麻木愚鲁，可有可无，弟弟参军直接就进哥哥所在的连队，强加的痕迹也非常明显。
而后从一名不服管教的少年成长为一名成熟的军人，故事太老套，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把成长描述成改造。
观众并不需要时时刻刻接受被动教育，大家看电影没有写观后感的任务，其实在大的历史环境里，只要把影片中的每个人物塑造好，将战场上的经历叙述精彩就够了。
刘漫看得出杨树对这个项目不是那么起劲，从中影出来就建议：“你做《三体》已经够忙了，或者我组织人写剧本吧，这种主旋律献礼片也未必是你拿手的，交给受过这种训练的编剧来写。”
杨树拒绝了：“不用，我还是更喜欢拍自己编的故事。”
自己编剧更自由，可以无限调整打磨剧情，这是创作的乐趣。
从艺术家角度看的话，杨树开拍《三体》不过是用影视呈现别人的作品，这是个工作，不算是有多大价值的创作。
所以不会编剧的导演恐怕很难成大师，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艺谋、凯哥这样的大导演成名后非要插手编剧工作，编得再烂也不听劝，因为这是他们的最后三公里路。
杨树自编自导自演，不存在所谓最后三公里，因为他距离成为大师还远着呢，何止三公里。
如果目标是电影大师，他甚至已经走错了路，在商业的路上走太久了，南辕北辙。
甚至娘娘和天仙都认为他浪费了才华，原本可以在影视界得到更高的定位，而不仅仅是票房导演。
然而就像涛姐说的，每个人都得尊重当初的决定，种什么种子结什么果，有一好没二好。
命运不是剧本，可以任意地修改，杨树拥有过重写的机会，现在回头不满意的地方很多，却也无能为力，或者不愿意去修正。
回首都这四天工作安排得很满，周日、周一连做两天《我是艺考生》，把学员选出来然后分组，周二就得赶回剧组继续外景拍摄了。
不过回去的队伍将非常庞大，20名学员选择出来并分组后，第一阶段的培训并不是上课或者到各自辅导员的剧组实习，而是在涛姐、江诗语的带领下先，浩浩荡荡先到四个辅导员的剧组都转一圈观摩。
这当然是为了节目效果，同时也宣传四部作品，这是与辅导员们的协议，所以一开始就该把这些内容端上来。
另外也是从经济利益出发，必须得这么做。
节目立项一公布，各种广告赞助如潮水般涌来，如果全都代言了价值有数亿。
然而没有可能全部代言，节目不能变成广告堆砌的容器，再说有些广告也有要求，比如超哥参与的跑男就是某牛奶独家冠名播出，以至于牛奶无处不在，连他都时不时在镜头前喝两口奶。
杨树也不允许这样涉及考试的节目过于商业化，不准在学生培训、选拔的镜头里有产品广告出现。
这个涛姐一开始时强烈抵触：“咱们这就是综艺节目，你就是伪装成培训计划它也仍是娱乐，节目里不让插广告，我们喝西北风去？”
喝西北风当然不至于，广告不是唯一收入来源，但那么大个数字也是难以割舍放弃的，所以杨树想了个办法，将广告放到学员们下剧组的几集中大量投放，能将负面观感降到最低。
比如培训过程中从没见学员们和冰红茶，但到了剧组超哥在喝，于和炜在喝，总没毛病吧？
到了秦姐夫妇的《山河》剧组，房间里到处是老坛方便面，这看起来好像也和《我是艺考生》没啥关系。
至于周讯问涛姐要不要来两块益达，这关别人什么事？
不过有些不太容易引起争议的地方，广告插也就插了，比如之外涛姐和刘漫、江诗语几个选区作海选素材，全程使用的都是凯迪拉克越野车，这也是赞助商。
涛姐是保时捷代言人，这么做有点微妙，不过因为是节目组的广告，品牌方也谅解了。
保时捷是有意赞助的，但品牌不合适，选择凯迪拉克感觉不那么嚣张，而且给的钱也比别的车厂多。
不过这个广告收入可不是节目独得，综艺是电视台和平台同步播出的，大家都是考广告挣钱，所以也就得和播出方分成。
反过来说，自带广告价值越大的，电视台和平台也就越欢迎。
学员们的文化考试没高考那么多科目，请中戏教授出的两份卷子考常识水平，傍晚五点成绩就全出来了，淘汰了一半。
考试有公证处的监督，成绩也公布了，庄竹青名列第一，杨树一点也没意外。
涛姐说许多家长骂咧咧地当时就收拾行李走了。
第二天上午开始专业考试，选拔最后的20名学员，所有辅导员都到场担任评委。
选拔是公开透明的，100名学生人聚在酒店宴会大厅里，围坐成大教室公开课模样，兴奋而期盼。
第二百六十章 简直完美
与前天闹哄哄几百人一起见面不一样，今天家长不能进来，现场井井有条，同学们都很安静。
考核并不是一对一面试那种形式，而是采用艺术院校里经常搞的表演观摩，十个人一组，每组题目不一样，命题和即兴表演结合，每个人都有三次登台机会。
现场不但有辅导员和节目组大量工作人员，还有近百名同学作为观众，临场压力更大，也最能将潜能激发出来。
杨树把这一百考生逐一扫描过去，不出所料找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在另一个世界里这里不少是他的同届同学，不仅仅是北电的，也有中戏或者上戏的，虽然未必打过交道，但知道圈子里有这号人。
艺考生是可以参加多个院校的专业考试，同届的同学经常能在不同的院校考场碰在一起，而一些拔尖的学生在入学之前就开始为人所知。
古俪娜扎就是这种情况，还没考上人就凭美貌红了。
胡哥也和杨树说过，当年他艺考上戏、中戏和北电都过了，中戏考的还是导演专业，不过最终在上戏老师的劝说下，也因为距离家近而选择留在魔都。
据说黄磊的老婆就是他在艺考考场上看中的，那时候他在北电读研究生，帮忙维持考场秩序，一眼就看中了后来的老婆，入学后直接就追到了手。
杨树和庄竹青也是在北电专业考场上认识的，最终一个考上导演系一个表演系，也很快就发展成恋人关系。
选拔进行得很快，100人分10组，两小时就能表演一轮。
刘漫和杨树坐在一起，凑近了对他说：“你看左边第二排那个澹绿色衣服的女孩，她叫庄竹青，昨天文考第一名。
其实海选时我姐和诗诗就留意到她了，表现特别突出，我已经和她们打了招呼，分组时分给我们。”
杨树瞥了她一眼：“咱们自己的节目，你还作弊？”
“这叫优化分配，年底专业考和明年高考放榜我们都要录制专题的，有个状元学员岂不是更有面子。”
杨树微微摇头，没想到这么小的事情都没能按他的意愿发展，还没等保持距离呢，刘漫这已经收为学员了。
“你们不会已经决定签约她了吧？”
“好苗子，全国每年表演类的学生，能出来一两个就不错了，她应该能算一个，我和诗诗都觉得她有潜力值得投资培养，不出意外当然签约，”
杨树无所谓了，管它什么前世今生命运轨迹，反正想不明白也就懒得再矫情费心思了，爱咋咋地吧。
刘漫还指了另外三名男女同学，都是有签约潜力的，杨树认识其中一个男生，前世考上了中戏。
选拔的过程也什么可争议，大家坐在一起实力一目了然，不存在舞弊的可能，虽然已经是全国悬赏来的优秀选手，但也不是心态都过关，到第二轮结束时已经有17人成绩垫底翻盘无望的主动退出了。
到下午四点时，最终决出了20个学员，庄竹青和刘漫、江诗语事前就看好的几个同学全都入选。
现场气氛热烈，当场发了学员制服，和参军了似的。
而后装模作样一番分组，学员选辅导员，辅导员选学员，搞得像真的似的，不出所料庄竹青成了杨树这组的学员。
接下去所有的环节就没之前那样随意发挥了，都得按照剧本来。
各组学员们和辅导员们见面交流，表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学校。
庄竹青与杨树握手时终于有点激动了：“能成为您的学员太幸运了，您是最好的导演和编剧，我……”
杨树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回到从前重来一遍，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握着庄竹青的手就像左手握右手，其实没啥感觉。
“不对不对，你不能在镜头面前这么说，我们不能在节目里自我标榜，换一句台词吧。”
这个综艺节目最大的特色就是导演多，每组的节目片断其实都能自己搞定，杨树笑着把庄竹青的话打断了。
庄竹青反应很快，张嘴就来：“今天简直像做梦一样，您是我的偶像，能成为您的学员实在是太幸运了。”
杨树心情轻松了许多，他和这个女孩交往了三年，这是从她嘴里听到的态度最好的一句话，这个感觉倒是不太一样。
五名学员两男三女，他鼓励大家：“让我们共同努力决战2020高考，实现每个人心中的梦想！”
周一一整天节目组都在与20名学员签约，为他们买各种保险。
接下去的活动原则上家长就不能跟随了，除非在不影响节目拍摄的情况下自行在外围跟着。
其实节目就像个封闭式夏令营，倒是没有家长不放心非得跟着，于是花一天做好了各种安排，然后买机票第二天跟着杨树到《三体》剧组观摩。
接下去高园园和古俪娜扎将入组参与后续的外景拍摄，在杭州曲院风荷中有几组镜头。
所以周二出发时将是一个庞大的队伍，高园园和古俪娜扎将带着各自的工作人员在机场与大家会合。
这时候有私人飞机也没用，涛姐的猎鹰用不上，必须和大家同进退一起挤公务舱。
而杨树要买的私人飞机经过半个月的考察比较，最终选择了今年的最新款旗舰产品湾流G700。
这款飞机很漂亮，数据也亮眼，可以以将近1马赫的速度飞行12000公里左右，可以说拥有这架飞机，全球任何地方都可以随时抵达而不用中途休息加油。
空间也是私人飞机里最大的，左右一共20个全景窗户和 100%新鲜空气的空间过滤系统，飞起来绝对不会感觉局促憋气。
豪华装修以及各种最新电子设备就不用说了，飞机上有个超大厨房可以开火做饭，而且可以分隔出最多五个起居区和带浴室的宽敞卧室，简直是飞行的豪华酒店。
这款飞机才推出一个月，特斯拉的老板马斯克已经宣布订购一架，而杨树是国内第一个买家。
这么好的飞机价值当然不菲，目前折合人民币5亿6千万，差不多可以买两架猎鹰了。
杨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事业顺遂美女环绕，连前世的女友都成了自己的迷妹。
简直完美。
第二百六十一章 那么多重要的事等着呢
拍摄《三体》第一季时，杨树与陈数聊过一些演出经历。
她说十年前和靳冬一起主演过话剧《日出》，她饰演交际花陈白露，靳冬饰演正直知识分子，郭达饰演包养她的资本家。
靳冬是她的大学同学，那个时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搞话剧，而且长期饰演年轻时代的教员，以至于平时举手投足都改不过来，演《日出》时也是如此。
“那是我演艺工作最忙的一段时间，《日出》连演了三十多场，场场爆满。
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经验，站在舞台上，难以抑制表演的激情，时不时迸发灵感，以至于浑身充满自由发挥的冲动，但又必须控制好节奏，那种感觉真的十分享受。”
她的话听起来很像开车，表情也有些销魂，杨树在骆雪脸上见识过。
杨树没有过那种冲动，他缺乏舞台表演经验，所以很佩服那些成名之后仍然坚持参与话剧表演的明星，不得不说这真是出于对表演艺术的热爱。
每天登台是个压力很大的工作，众目睽睽下不能走错位置，不能忘词、抢词、拖词，精力必须高度集中，一个失误就可能将整场演出搞成笑柄。
一般新演员能将演出应付过关就不错了，要想临场发挥出更好的效果，甚至每场迸发不同的灵感，那得先混成舞台老油条再说。
所以许多明星上节目特别喜欢谈舞台表演经验，听起来像是享受工作，其实是暗戳戳自夸演技已经收放自如。
然而对杨树而言，舞台就像个无形的大笼子，在强烈的聚光灯下亢奋地表演，如同打了药的小白鼠。
他更喜欢影视，可以随时NG，不满意就一次次重来，相对要轻松许多。
邓超是陈数的中戏校友，也曾经是国家话剧院的同事，对舞台剧同样情有独钟，之前在云南拍戏时闲聊，也谈起过舞台表演。
“和舞台表演比起来，影视是小儿科，我更喜欢前者，精益求精地打磨一出戏，然后面对面完美地呈现给观众，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超哥十几年前搞了自己的工作室，和沉腾所在的开心麻花一样，一开始是做舞台剧。
《恶棍天使》和《分手大师》都是当年工作室的话剧作品，后来改编成了电影，路数也和开心麻花一样。
杨树却明确表示不感兴趣：“我不喜欢重复，舞台剧表演就像是我拍的《开端》，每天在重复同样的剧情，彷佛生命陷入了循环。”
超哥笑着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尝到那种不断重复不断完善的乐趣，哪天试试就明白了。”
杨树没有尝试的需求和动力，不过他倒是建议了《我是艺考生》节目组可以试试。
在之后的强化培训过程中，不妨带着学员们全面了解表演工作，尝试一下舞台表演、主持、配音等等。
更准确地说是带着学员通过这些环节，多看看琐碎的日常，帮助全国的艺考生对未来的职业有更全面的认识。
涛姐很赞成他的建议：“这样不但节目内容更丰富、更有深度，也可以接触更多圈内人，等于多了些嘉宾，是个好主意。”
主意其实很普通，只是人站得足够高了，可选择的资源相对丰富，想出来的主意也就更容易兑现。
明天就要到杭州《三体》剧组，晚上刘漫和江诗语也都挺兴奋，因为杨树答应后天抽半天时间带她们回江南镇。
江南镇距离市区不远，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老宅周围几家已经搬迁完成，带她们回去看看，大致规划一下，接下去就准备打造江南园林了。
“我们三个去就好了，别带不相干的人，又不是旅行团。”
剧组那么多人，刘漫和江诗语担心可能有人感兴趣会提出来也跟着去玩，比如个性活泼而且有点大咧咧的古俪娜扎。
她们都挺烦她，所以临睡前还酸熘熘特地提醒杨树。
“别说娜扎了，如果宁淞要跟着去呢？”
“让他滚一边去，什么事都爱凑热闹。”
“如果你姐要跟着去呢？”
“那就谁也别告诉好了，就说你要回平湖影视城办点事，我姐怎么可能跟着去。”
女人的心思难以揣摩，费大力气说这种没用的谎，可杨树也没法不答应。
计划得好好的，开心地睡觉，一觉醒来又将是快乐的一天。
没想到杨树却连着作了两个噩梦。
他先是梦到和涛姐闹掰彻底决裂，倒不是因为刘漫，而是和天仙的事被发现了。
刘漫也了解了全部真相，姐妹通吃太不像话了，也和他吵翻了。
这个结果真令人伤感，杨树不想在圈内继续混了，决定去曰本养一群女仆调教着玩，实现少年时代看日漫时的幻想。
骆雪倒是挺高兴，江诗语却不肯放弃，连哭带闹要跟着去。
这让杨树很纠结，心情不好就坐着古俪娜扎的跑车出去兜风，一路往西风驰电掣。
好事成双美女成对，迪俪热巴坐在他边上温柔地安慰：“哥哥别愁眉不展的，我们一起去吃羊肉串吧，一点也不骚，我帮你剥蒜。”
这两个美女带去吃的羊肉串，那一定是极好的。
然而肉串还没吃上，杨树就进入了另一个梦，异常地真实。
可能是因为打算骗大家要回平湖影视城办事，他竟然梦到自己在影视城里原来那个龙套宿舍里醒来了，就和五年前穿越那天一样。
天蒙蒙亮，不冷也不热。
他起身套上床头的旧T恤，茫然走出了门。
穿过寂静的长走廊，路过一个房间时，里面有娇滴滴的女声在笑骂：“我MB，你可真特么骚！”
声音很嗲，带着股独特的浪劲。
一听就是丁翘翘那骚娘们，舞蹈队的，应该是在逗那些VIP傻逼给她刷礼物。
丁翘翘最近迷上了网络直播，在六间房、斗鱼TV、虎牙等都有账号，借着解说游戏、表演歌舞才艺之名，经常搞些擦边球勾当，据说已经积累了不少粉丝，赚的钱比正经跳舞多得多。
她应该算是直播界的元老级人物了，两、三年后薇亚、佳奇等人才出道，头两年的粉丝赶不上她的零头。
“天都亮了，这骚货也真够拼命的，还在发浪。”
梦真是奇妙的东西，这几年杨树顺风顺水，已经渐渐澹忘了这些在底层挣扎的细节，如今却在梦里清晰地挖掘了出来，异常地真实。
他心情不错，顺手敲了一下丁翘翘的门：“骚货，等会大爷给你刷个大火箭！”
这事之前他不会干，但在梦里就无所谓了。
“滚！哪个兔崽子！……没什么没什么，宿舍外路过个混小子。”
杨树身轻如燕，在清晨的平湖影视城里四处闲逛，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梦有点过于真实了，以至于一时竟然醒不过来了。
殿前广场金灿灿斧钺林立，幡幢旌旗迎风飘拂，身着玄鸟黑袍的始皇帝率领文武百官设坛祭天，四周上千游客饶有兴致地围观表演。
可惜一大早天气就不太好，黑云压得很低，还起风了。
起风也得登基，今天上午始皇帝一如既往地充满激情，嗓音高亢字正腔圆：“呜呼，苍苍者天，必佑忠诚……”
杨树身穿镶金边的乌黑铁甲，腰挎吴钩手持金戟，茫然肃立在大秦宫玉阶之上，冷汗在密封的盔甲里流淌。
“这梦是怎么回事，竟然梦魔醒不过来了，我特么不会睡成植物人了吧？
怎么办，等会还要赶飞机，那么多重要的事等着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咱们之前见过
“我MB，这是怎么回事！”
杨树终于像丁翘翘一样骂了起来。
难道他登上了一个灯光通亮的舞台，像只笼子里的小白鼠似的，真正主演了《开端》？
当安芬导演来挑选替身演员时，他仍不愿去分辨自己到底在梦里、还是真的时间循环再次穿越了。
“这一定是个梦，没这么耍人玩的！”
艺术家讲究仪式感、意义，相信老天爷不会干这种没意义的事。
不过这个也不好说，也许就有意义，前年拍的《开端》，大家都说故事有意义。
再说老天爷胡作非为的事也多了去。
“稍安勿躁，或许下一刻就醒来了，大脑中的记忆在欺骗我。”
杨树原地连着三个后手翻，紧接着一个旋空翻，和上次的动作一样，最后是高难度的腾空720度后旋踢。
“哈！”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气势威勐干净利落，铠甲哗啦啦作响，带出一股风甩出一片水滴。
如果慢动作拍摄的话，一定帅呆了。
几个跟头翻下来，他鼻子发酸，眼泪似乎和身上的雨水一起甩了出去。
这跟头好几年没翻了，内心是抗拒的。
“翻你妈！”
然而就像涛姐说的那样，如果一切重来，还是别无选择，难以割舍的东西太多。
所以谁说这吓人的重生梦没有意义，现在意义不就体现出来了，等梦醒了一定对涛姐、对身边的所有人都更好点。
围观的演员纷纷鼓掌：“漂亮！”
“好！”安导演擦了下脸，当场拍板：“就你了。”
记得骆雪说过，人之所以梦到死去就会醒来，是因为没有相关记忆，大脑编不出死后的经历。
所以从这个深度的梦里醒来最快的方式，就是一头撞死在大秦宫的柱子上。
“撞你妈！”
专家的话也不能全信，杨树乖乖跟着安导走了。
“我倒要看看什么时候醒来。”
……
陈数的声音带着磁性：“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激情难以抑制，时不时迸发灵感，以至于浑身充满自由发挥的冲动，但又必须控制好节奏，那种感觉真的十分享受。”
这就是一泡尿不敢痛痛快快尿出来。
杨树不以为然：“舞台剧表演就像是我拍的《开端》，每天在重复同样的剧情，彷佛生命陷入了循环。”
超哥笑着反驳：“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尝到那种不断重复不断完善的乐趣，哪天试试就明白了。”
言犹在耳，杨树都当是屁话。
“试个屁！”
无论如何他还是希望能尽快醒来，开着他的保时捷带美女去兜风。
这次一路往东，往西太不吉利。
……
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回头看日子都是一眨眼，大半个月过去了。
晚上九点汉宫景区的后花园里，有一场《琅琊榜》男女主角的夜间对手戏。
剧组所有人员都忙碌起来，胡哥和涛姐都站好了位，化妆师、服装师开始作最后的检查。
今天气温将近二十度，两位到最后一刻才披上厚厚的狐裘大衣。
胡哥已经进入状态，一脸忧郁心事重重。
涛姐则从容得多，两手都拿着道具，让刘漫用吸管保温杯喂她喝水。
刚拍完了一组动作戏，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杨树背着把环首刀，像个刺客般单蹲在西配殿的房顶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
在梦里死了，大脑编不出死后画面就会醒来。
那么在梦里做之前从没有做过、经历过、见识过的事，大脑同样编不出后续的剧情，恐怕也不得不罢工而唤醒主人。
杨树踩着历史的韵脚，却又想打乱脚步，于是没有像以前那样写剧本投给安芬导演。
所以刘漫今夜也就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爬上这座宫殿找他聊剧本谈合作了。
比起五年后，她看上去还有点婴儿肥，面颊更鼓一点，气质也更加清纯。
眼神十分清澈，但也少了坚定和自信，背着个助理们必备的双肩大包，看起来像个女仆。
这些天杨树有些多愁善感，看着刘漫这无精打采的熊样，鼻子又有点发酸。
他有些累了，摘下环首刀放松身体，顺势躺在殿顶的琉璃瓦面上，呆呆望着夜空出神。
凉爽的夜风吹来柳叶银桂的香气，芬芳中带着一丝甜意。
黑蓝色的夜空寂静而绚烂，金色的星光璀璨幽远，整个银河都闪耀着缓缓旋转，如同梵高笔下的星月夜。
昨天剧组的盒饭有点问题，杨树拉了肚子。
谁都应该明白在梦里拉肚子是什么后果，这都醒不过来，那基本就不会再醒了。
“面对现实吧，别继续自欺欺人了。”
还有四天《琅琊榜》杀青，到时候刘漫和涛姐将一起离开剧组，想要再见面不容易，杨树得在平湖影视城继续跑龙套，等她们几个月后跟着《芈月传》剧组回来。
不然大家活在各自的维度里，基本没有交集。
“暖阳下，我迎芬芳，是谁家的姑娘，我走在了那座小桥上，你抚琴奏忧伤……”
命运没有安排，刘漫没有像上次一样那个夜晚带来一股香风。
抗拒现实不等于杨树真变成了傻子，这些天也在不断分析自己经历了什么，未来该如何做。
这种事五年前已经经历过一次，相关分析已有过无数次了，没结论。
这几年他也不止一次想过这种事会不会再发生，甚至拍过一部时间循环题材的作品。
事实证明思考并不能改变命运，除了接受现实，实在想不出新内容。
但也不能任由命运捉弄，辛辛苦苦努力得到的金钱、荣誉以及心爱的女人，一觉醒来全都化为泡影，实在是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这太残忍了，以后谁还敢睡觉？”
所以杨树打算走另一条演艺之路，比如唱歌出道，一支麦克风走天涯，方便快捷简单直接。
他很快就整理了几首能快速朗朗上口的口水歌，那种容易一嗓子红起来的，很快能占领广场舞阵地的，包括刚才见到刘漫后有感而心里哼的《桥边姑娘》。
“我说桥边姑娘，你的芬芳，我把你放心上，刻在了我心膛，桥边姑娘，你的忧伤，我把你放心房，不想让你流浪……”
他要把这首歌献给心爱的刘漫、江诗语、涛姐、天仙……等等。
不过他很快明白这是条老旧的错误道路，或许能出头，但想凭唱歌达到原来的高度，基本属于痴心妄想。
娱乐圈的游戏规则早就变了，歌手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歌坛收割机是资本，在修音软件加持下，五音不全的人都能出歌出专辑。
一曲走红而后进军影视圈，那是九十年代港港的模式，现在不一样了，是个演员就唱歌，但歌手未必能成为演员，早已经倒过来。
百无一用是书生，继续编剧、导演可能是一条错误的道路，发展到最后，或许哪天就一切又重来了。
但对杨树而言其他的道路更差，想白手起家，他也就擅长这个。
大殿下孔导演终于调整好了团队，大喝一声：“各部门注意，保持安静，准备开拍！”
杨树闻声而起，借助高墙几个纵跃就跳了下去。
他静悄悄摸到了刘漫身边。
刘漫穿得清爽干练，在深灰色休闲装外套了件青色风衣，头发扎在脑后，夜色中脸庞如羊脂玉般莹白剔透。
杨树默默地看了好一会，才轻声打招呼：“嗨。”
刘漫转头瞥他一眼，勉强笑了笑，并不想搭理。
杨树又凑近了点，扑鼻而来的是熟悉的香味。
“嗨，我认识你，咱们很早之前就见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好日子
“哎~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即便到了现在，杨树仍然相信哪天醒来，可能就又回到了那个愉快的早晨，然后大队人马兴冲冲地赶往机场会合。
经历了那么多荒诞的事，没道理不相信一切皆有可能，无论是人生如梦还是人生如戏。
他甚至说服自己必须相信，以此自我鼓舞。
如果真有回归的那一天，他一定会告诉超哥：“你关于舞台戏的说法是对的，不断地重复打磨一出戏，的确能带来些乐趣。”
前提当然是重回巅峰，过程中才能享受重新安排调整人生的乐趣。
回不去巅峰就未必有乐趣了，面对的是重新开始的艰辛，失败的挫折，以及对失去的怨恨。
刘漫经常被剧组里的人搭讪，还是不想搭理杨树，勉强回应：“哦？我们以前见过？”
“对，在船舶工程学院的大院里。”
杨树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和江诗语住在一个大院里，三年前的某个下午，大家在院子里打过招呼聊过天。
“我记得你们当时还在东方艺术学院上学，你学的是编导，对吧？”
除了在学院读书，其他都是他瞎编的，不过细节宛然很像真的，刘漫虽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却无从验证真伪。
既然提到了好闺蜜的名字，多少算有些联系，她口吻倒是客气了些：“原来是这样，能在一个剧组工作，真的挺巧。”
不冷不澹的态度在意料之中，杨树太熟悉刘漫的表情了，这种距离感真令人伤感，如同失恋。
他很难受，甚至一度有些绝望，怀疑曾经共同创业扬名天下的经历才是一场梦，而现在才是醒了过来。
刚才导演已经清场，两人站的地方远离拍摄区域，但也不好长时间窃窃私语。
而且这段戏不长，别看准备了两个多小时，开拍后可能几分钟就完工了。
杨树不想把刘漫惹烦，寒暄差不多就开门见山将目的说明了：“我写了几个剧本，你是专业的编导，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把把关，看看有没有拍出来的价值？”
“我？”刘漫有些惊讶：“你让我帮你把关剧本？”
“是的，”杨树看着她的眼睛一脸诚恳：“其实我前两天就想请你帮忙，可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过两天这部戏就杀青了。”
这是他的第三生第三世，必须格外慎重，入组《琅琊榜》的这些天，不少时间都在纠结要不要重走老路，还真没急着和刘漫搭讪。
经历的事情多了，经验更丰富了，原本应该有所进步，别再干些乱七八糟的事。
然而舍不得放弃的人和事太多了，实在没办法取舍，曾经属于他的都不愿意放弃。
所以最终选择了优化路径，把事情做得更好，然后顺着老路一路捡起丢失的一切。
不过这只是他的个人愿望，能不能实现天知道。
《开端》的桉子好破，能找出循环的始作俑者，杨树对自己的经历还没有理清头绪，走类似的路是否会导致再次重生循环，这个同样天知道。
“其实……”刘漫似乎想推：“为什么找我把关呢，我还没有多少实际工作经验，恐怕帮不到你什么。”
世界那么大，的确没道理在芸芸众生中找上她，道理只能硬扯。
杨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可你是导演，挑剧本这种事比大多数人专业。”
“那可未必，我才毕业几个月。”
“那就当练练手吧，”杨树澹澹地苦笑：“我能接触到的导演，都不太愿意搭理我。”
这话听起来有点辛酸，刘漫态度软了些：“导演们工作都挺忙。”
“我明白，你要是也不肯看，那恐怕就要闲置很久了。”
刘漫耸耸肩：“可我提供的意见并没有多少价值。”
“这可未必，万事开头难，”杨树看着刘漫，半晌才说：“我也想知道，自己写的这些东西有没有价值。”
说着他将U盘不由分数递了过去：“麻烦你了。”
……
刘漫一开始并未在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感觉像是个找借口套近乎的。
不过她很快就改变了想法，这个叫杨树的人一身夜行衣背着把环首刀，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而且有某种很特别的气质，落寞而忧伤。
从他的眼神中甚至能感受到心事重重，似乎压抑着某种沉重的情绪，他手中的U盘，彷佛是命运的按钮。
递过U盘，杨树笑了笑，闪身融入了黑暗，不知走哪去了。
这时拍摄也告一段落，刘漫赶紧过去照顾姐姐。
“太热了，”涛姐脱了狐裘披风，接过她的粉色吸水壶用力吸了两口：“这披风一点也不透气，灯光烤死我了……刚才我看见你和王恺的武替聊天，聊什么呢？”
真不愧是老演员，演着戏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刘漫看着黑暗的夜空，彷佛杨树像蝙蝠似的在天上飞：“他是王恺的武替？我不知道啊。”
“王恺和陈龙的武替骑马摔伤了，临时能找到一米八多的武替真不容易，前两天你没来，我和胡哥看了他拍的一场戏，扮相真不错，不输王恺，可惜……”
涛姐本想说可惜是个龙套替身，忍住了没出口，转而问：“他找你干什么？”
在姐姐面前，刘漫对自己的专业没信心，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写了几个剧本，说请我把把关，可我……”
“剧本？”涛姐有些意外：“一个武打演员写的剧本……那就看看吧，你就是学编导的，别忘了告诉我写得怎么样，真有意思。”
刘漫回到酒店已经快23点，洗完澡本打算睡了，想了想杨树忧郁的眼神，还是把U盘拿出来插入笔记本电脑。
没想到U盘里一共有15个剧本，好在都不太长。
《拼座恋人》、《美人税》、《推理出租车》、《未来同学会》、《雪山凶灵》、《奶奶》、《昨日公园》、《美人罐》……
杨树只花了三天，就将之前拍过的世奇故事一股脑都默写了出来，而后拷进U盘也一股脑都塞给了刘漫。
故事都非常精彩，充满了奇思妙想，之前影视市场上没有过类似的作品，可以说独树一帜。
刘漫越看越兴奋，也顾不得已经很晚了，立马打了涛姐的电话：“姐，你猜怎么着，我竟然发现了一个编剧奇才！”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比较谨慎
U盘给了刘漫后，杨树一度心情很差。
本山子有句名言：“人这一生最最痛苦的事你知道什么吗？是人活着呢，钱没了。”
他倒不是很在乎钱没了，而是曾经春风得意的生活全没了。
刘漫澹澹的眼神很打击信心，感觉再全拿回来不容易。
工作结束后，他独自上了未央宫麒麟大殿，沐浴汉宫秋月的同时吹吹风。
五年前的中秋，也是《拼桌恋人》的首播日，第一天点击52万，他和刘漫、江诗语在这一起庆祝的。
也是那天，三人决定成立奇妙的工作室，分食了一块黄灿灿油汪汪的五仁月饼，祝事业圆圆满满，红红火火。
就在杨树满怀惆怅忆往昔时，刘漫打来了电话，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他在U盘里留了联络方式，如果刘漫连U盘都懒得打开，联络方式自然也就没用了。
结果在意料之中，但有些也在意料之外，刘漫说剧本写得真不错，她姐也看了，想见见杨树。
在杨树的新规划里，首先是再次聚齐他心目中的金三角，而后优化发展道路，跳过当年与儒和的交缠不清，卖了老家的老宅直接创办自己的工作室。
从《三体》剧组回首都与《我是艺考生》的复赛选手们见面的那个晚上，他曾经问过涛姐，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两人再见面是否还会搅在一起。
当时涛姐显然为了安慰他才说：她相信命运不会改变。
江南老宅被卖的命运的确没有改变，而后在某个时刻会再被买回来，最终夷为平地成为江南园林的一隅。
当年与涛姐搅在一起是许多偶然因素累积而成的，恐怕一切未必会重演，杨树没有主动勾引人妻的打算，这事最好交给命运。
记得某年春晚有个魔术，魔术师与几个明星互动，其中包括涛姐，结果她紧张地直呼“我不是托”，当时就上了热搜。
杨树现在倒希望她是命运之神的托，这一切的背后都有秘密的协议。
第二天上午拍戏休息时，刘漫联系了杨树，带他去休息室见了涛姐。
刘漫穿着白色绣花的宽松长袖T恤，水洗白的牛仔裤。
这是她最喜欢的春秋日常装扮，只是T恤上的绣花不一样。
带杨树进门时，她比昨晚热情了点，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然后很坦诚地说：“我真记不得曾经见过你，按道理你是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的那种人。”
这算是夸他长相出众吧，刘漫一向挺认真，这要是一直较真下去有可能穿帮。
今天杨树心情轻松了不少，很自然地开了玩笑：“男大也十八变，我没以前好看。”
他也刚下戏，黑色底袍束金冠穿金甲，是剧中靖王的扮相，相当英武帅气。
今天有王恺靖王的打戏，当然是他出马，已经打了两小时了，休息一会接着打。
刘漫真的开始较真：“那我们当时聊了什么？”
“我说很喜欢写剧本，以后写了找你导演。”
“真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昨晚你怎么没说？”
“你一点都记不得了，说起来多唐突，还不如先看看剧本写得如何。”
“有点戏剧化，”刘漫笑着摇头：“我觉得你在逗我的。”
“人是意识不到自己忘了什么的，看来你彻底忘了。”
一进门就见涛姐穿着月色的三层戏服，长袍宽袖展开了半卧在一张春凳上。
刘漫把门关上了，除了江诗语不在，这情景很像当年在《芈月传》剧组。
杨树始终不太欣赏涛姐在《琅琊榜》里的妆，尤其是紫粉的唇色。
“涛姐好。”
他毕恭毕敬微微鞠躬，而且始终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大家是陌生人，一句话一个眼神稍不留意，就会显得轻佻。
涛姐坐正起来，微笑着点头：“今天的戏辛苦吗？”
“还顺利，一段时间下来大家更有默契，不容易失手了。”
打戏之所以用替身，倒不是动作有多难，其实大部分动作都比较简单。
主要还是容易受伤，对打太容易失手，尤其是混战戏，明星才不愿意遭那份罪。
休息的时间不长，涛姐切入正题：“你的剧本我看了，写得很好，十几本不是短期内写的吧？之前怎么没拿出来？”
“其实都是我近期才写的，之前虽然有些想法，但一直酝酿着没动笔。”
“哦？”涛姐有些意外，笑了起来：“写剧本也有厚积薄发的？”
“我比较谨慎。”
“谨慎些好，深思熟虑才能出精品，你的这些故事我很喜欢，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这情形和之前不一样，上次刘漫把《拼桌恋人》给她看，结果只是介绍给了儒和，她并未表示出多大兴趣。
这次的剧本量比较大，看她的意思有意插手，甚至可能想买下来。
最好别等提出要求再拒绝，涛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别第一次见面就闹得不愉快，儒和的经验教训得汲取。
杨树把想法和盘托出：“我有些积蓄，如果剧本有价值，打算邀请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搞个工作室，然后自己拍出来。”
“哦？”涛姐更意外了：“你要做工作室？有影视制作的经验吗？”
打算邀请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搞个工作室，那把剧本给刘漫看什么，这年轻人到底想什么呢？
杨树笑了笑：“经验就是这么积累起来的，我也算在影视圈工作三年了，一边做就一边有更多经验了。”
“没打算把剧本卖了吗？大多数编剧都是这么做的。”
杨树回答得很干脆：“没打算，刚才涛姐也问怎么早不写了，如果我想卖，早就一本本写出来卖了，而不是积累到今天。”
“不卖？”涛姐都不知道这天怎么聊了：“你的剧本倒是写得很专业，环境描写细致，许多分镜甚至标出了机位和角度，镜头语言也很老道，就差画出分镜示意图了，很认真学过？”
杨树剧本的格式的确很正规，是电视剧常用的分景本，时间、地点、人物、场次都写得很清楚，加上他标的那些镜头设计，已经不仅仅是剧本，几乎就是导演工作的台本了。
他只是点点头。
“怪不得想自己搞工作室，不过这行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做工作室可不比开影楼。”
涛姐看了一眼刘漫，还是挑明了：“我妹妹很喜欢你的剧本，我本打算买下来送给她的。”
杨树也看了刘漫一眼：“其实我很早就认识刘漫导演，如果感兴趣，未来大家可以合作。”
刘漫看看姐姐，又看看杨树：“合作？”
第二百六十五章 熟悉的气息
涛姐对杨树搞工作室不感兴趣，她今天是要给刘漫买剧本的。
她答应过叔叔找机会提携这个妹妹，有了好剧本再帮忙找个影视公司投资合作，就算尽到了姐姐的责任，既然剧本不卖就没什么可谈。
至于杨树所说的合作，不过是幼稚的异想天开，他如果家里有钱或者有资源，就不至于跑了三年龙套。
合作的关键是资金，没有创作成绩，凭这些剧本就想拉来投资，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这小帅哥娱乐文看多了。
所以后面与涛姐的谈话变得不咸不澹，休息结束谈话也就结束了。
不过临别涛姐也释放了善意：“你的外型条件不错，身手也好，过几个月我还会来平湖拍戏，如果剧组有合适的工作可以介绍给你。”
她说的是《芈月传》，九月一号开机，那是三个月后的事。
话虽客气，但这么说也等于表明对杨树要搞工作室一点也不看好，相信过几个月再来时，他仍会在这跑龙套。
这些天杨树为自己设计发展之路，从没有寄希望能从涛姐这忽悠到资金，那基本不可能。
“涛姐，我有好剧本好班底，只要您肯投钱，我保证百分之三百的回报，皇天后土神明昭昭，如有虚言天打雷噼！”
信誓旦旦恐怕没用，涛姐向来扶强不扶弱，上一世就是如此，让她掏钱得先有成绩证明。
反而刘漫才始终是他最大的粉丝，当年能快速发展起来，与她对剧本的格外赏识息息相关。
许多事真的不会改变，原来一本《拼桌恋人》都能令刘漫心动不已，这次一下子拿出了十五本，效力更加强劲。
两人互相加了微信，接下去的三天保持着相当热络的联系，大量的时间都在谈剧本、谈创作。
不过这次没能借助到涛姐的人脉，跳过了与儒和的合作，聊得有些空泛。
杨树告诉她打算进首都开工作室，致力于刚刚兴起的网剧：“现在平台收作品的门槛不高，接下去视资金情况，我打算在剧本里选择两三部拍成系列短剧的第一季，名称我都想好了，叫《世界奇妙事件》。”
上次先拍了一部《拼桌恋人》，成功后才开拍第一季的三集，试水一次就够了，这次他原本就打算直接动真格的。
不过当年《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能大获成功，不得不承认明星串烧广告也起了很大助力作用，相当于数百万的广告支持。
那无疑是借助了涛姐的人脉，缺了任何关键的成功要素就是冒险，杨树冒不起风险，所以广告问题终究还得解决。
办法还在想，他先诚挚邀请刘漫加盟工作室共同创业：“当前网剧的制作成本比较低，为了省钱咱们都充分发挥特长，自编自导自演，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大饼画得很好看，刘漫被他的热情感染得非常心动，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绕不过钱：“网剧成本再低，拍一部作品也得几十万，这笔钱哪来？”
杨树对涛姐说有积蓄可以办工作室，听起来就像大话，他这样的年纪出身又一般，存不下多少钱。
杨树坦言准备卖了老宅筹款，人生能有几回搏，趁着热情奔放把想做的事做了。
他奔放的热情听起来不靠谱，但同样激励了刘漫：“我艺院同学做什么的都有，摄影师、化妆师、演员都是现成的，真要拼的话，大家就一起拼了。”
杨树发了好几个感动的表情：“有你的支持，我们会成功的。”
“我向同学江诗语介绍了你的剧本，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她挺好奇，我能把剧本给她看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别再外传就好了。”
“放心吧，我知道。”
三天后《琅琊榜》杀青，刘漫和涛姐走了，先去魔都办些事。
杨树则和老家的兄弟、哥们打了招呼，帮忙把老宅挂出去卖了。
挨的骂和上次一样，他同样不在乎，不过这次没上次那么急，没有开太低的价格。
他希望能多卖些钱，挤一挤或许《世界奇妙事件》就能多拍一集。
拥有共同的目标就是自己人，杨树和刘漫的联络和上次一样越来越多，除了工作也聊点别的，偶尔甚至嘘寒问暖。
关系虽然越来越密切，却感觉不出掺杂男女之间的那种暧昧，也和上次一样。
杨树很理智，特别注意把握分寸，言行从不逾越友谊界限，免得刘漫怀疑人品而功亏一篑。
她告诉杨树，江诗语很喜欢他的剧本，尤其是《拼桌恋人》和《未来同学会》，特别感人，说很想认识一下作者。
“我给她看了你的照片，她也说想不起曾经见过你，不过看着眼熟。”
刘漫有杨树拍戏的现场照，也不知什么时候拍的。
看着眼熟就行了，想不起来能怪谁。
老家镇上在修高铁，房产交易热络，六月下旬老宅就卖了出去，四十九万，比上次的四十六万多了三万。
凑凑积蓄有五十万了，这个起点比上次高了不少，想当年开拍第一季时，手头也不过六十万，是《拼桌恋人》的分成。
涛姐有事情要处理去了美利坚，刘漫先回到了首都，住在江诗语家里。
杨树的破釜沉舟，比任何表述都有说服力，当他提出进京时，刘漫立刻表示欢迎。
“告诉我车次，我和我同学去接站接你。”
虽然是万里征程的第一步，杨树却有了英雄凯旋的错觉，一颗心像高铁般飞驰起来。
她说的同学，当然还是江诗语，应该还是开着那辆2013新款的红色牧马人吉普车，是父母送的毕业礼物，如同消防车般硬朗而豪迈。
六月二十九号刚刚入夜，杨树乘坐的高铁驶入了灯火通明的首都。
江诗语依然如梦幻般靓丽，大眼睛在夜色中如宝石般明亮，丝柔润泽的披肩长发一走路就飘啊飘。
她和上次一样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裙子，夜色中很显眼，远看就像一只美丽的大蝴蝶。
刘漫雀跃着对杨树招手：“我们在这！”
年轻人见面，握手未免土了点，杨树不嫌土，与刘漫和江诗语一一握手：“天这么热，麻烦你们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江诗语的眼睛在他脸上盯了两秒，绽放出笑容：“欢迎欢迎，我拜读过您的作品了，真的非常棒，这些天刘漫经常提起您，生怕接待不周，非让我开车来接不可。”
一切开始散发出熟悉的气息，杨树笑得很感动。
第二百六十六章 仿佛回到了童年
上次杨树是和刘漫一起进京的，所以很自然也就跟着在江诗语家打地铺了。
如今情况不太一样了，还是得自觉点，所以他主动提出找个便宜的旅店先住下来，接下去租个地方，未来既是工作室也是他的落脚处。
然而刘漫已经有了安排：“你破釜沉舟卖了房子北漂，还是能省则省吧，我和诗诗……我是说江诗语，我和诗诗商量过了，她父母这段时间都不在家，可以暂住，等工作室走上正轨再说。”
杨树心中感动，嘴上却说：“这样好吗？太打扰了。”
“你是觉得自己不值得信任？”江诗语在前面开车，笑着瞥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就把我家搬空了。”
杨树心中却也禁不住叹息，这两个丫头太轻信人了，以前怎么没发觉，难道不知道社会复杂人心叵测吗？
他在车上没吃饭，到家江诗语为他煮了碗面。
熟悉的康师傅牛肉面味，吃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厨艺真不错，火候恰到好处。”
这本来就是一碗方便面，也只能夸火候了。
杨树仍坚持不睡江诗语父母的床，在书房打地铺。
“你爸爸书房的这些专业书，书名我都看不太懂。”
“你要是看得懂，可能就不会写剧本了。”
“为什么？”
“不一样的大脑。”
书架上还是那几个长达一米的等比例军舰模型，十分精致，是056、054型护卫舰和052D型导弹驱逐舰。
江诗语在木地板上铺了张垫子，是她的瑜加垫，然后再铺上雪白的床单。
见杨树盯着模型看，她还特地过来介绍了一番，然后指点着舰首的垂发系统说：“我爸妈就是研究这个的，把导弹内置在军舰里，然后垂直发射出去。”
说着她比划了个发射的动作，好像在逗小孩玩。
这个场景在后来的岁月里不知在杨树脑海里出现过多少次，没想到竟然能重现，他一时没忍住抢了词：“休~~”
江诗语笑了：“休~~”
刘漫这时抱着毛巾被和枕头进来了，见他们休休玩得高兴，哼了一声：“注意不要泄露军事机密哦，让他睡卧室偏要睡书房，像个特务似的。”
隔壁房间不时传来两个女孩的笑声，穿越时光的特务杨树躺在垫子上，看着天花板的吸顶灯发呆。
他心平气和心满意足，如同躺在现代家的豪宅里，什么都不愿意多想。
耳边两个女孩的笑语声忽续忽断，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一转身睡了。
“或许一觉醒来，真的就回到现代家了。”
“为什么要急于回到未来呢，现在这样也挺好……”
他的愿望实现了，一觉醒来天花板上还是那盏吸顶灯。
一连两天三人都在商量接下去该怎么做。
杨树成竹在胸驾轻就熟，运筹帷幄指挥若定。
一切都有成功的经验，似乎再来一次就是了。
“咱们的这个《世界奇妙事件》，主打新奇故事，第一季得体现出这个特点，我的意思是从十五个剧本里先选择三个，最好风格完全不一样。”
《拼桌恋人》肯定得首发拍摄，杨树说服了刘漫主演，艰苦创业的状况下什么都好商量，何况已经有过说服的经验。
科幻喜剧色彩的《美人税》还是江诗语担纲，请不起别人，也没必要。
这两部作品都是之前的点击热门，应该能确保第一季赚些钱。
杨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急迫的赚钱欲望，胸怀已经被撑大了许多，目前更重要的是求名，一旦局面打开，做什么都将得心应手。
既然求名放在首位，第三部作品选了《奶奶》。
几年观察下来，他的世奇作品中，点击最高的是温馨爱情类作品，看着暖人心。
但要说给人留下最深印象的，却是两部恐怖作品《雪山凶灵》和《奶奶》。
这两部是杨树编剧、儒和制作，播出两个多月后，因为太吓人被下架整顿。
被禁也有好处，视频仍在网络流传，没两年就成了大陆恐怖惊悚类作品的经典之作。
相比较被感动的瞬间，人们显然更容易记住被吓了一大跳的经历，何况是那种越琢磨越可怕的故事。
何况下架整顿并没妨碍儒和先把钱赚了，可以说赚钱、博名两不误。
当观众们看了《战士》、《三体》后，都快忘了杨树是拍爱情片起家的导演时，仍没忘了他编过两个很恐怖的故事，在年轻一代编导中始终无人能够超越，虽然他的《天国情书》也始终没人超越。
《雪山凶灵》涉及灵异，《奶奶》就隐晦多了，杨树决定了，先震撼开场再说。
刘漫和江诗语有些犹豫，都一再确认：“这个故事会不会太阴暗了，你确定拍出来能播？”
杨树很笃定：“没问题，我把网剧所有审核规定都了解透了。”
新手就是敢干，也好湖弄，于是刘漫和江诗语也挺来劲：“那就拍这个，我看完都有心理阴影了，让大家也尝尝是什么味道。”
商议到第三天时，已经志同道合成了知己，杨树已经变成了树树。
摄影定了宁淞，化妆师是宫雨青，杨树对刘漫的建议通盘接受：“你看好的人肯定没错，联络确定就是。”
不过谈到最后，还是绕不过钱，目前手头只有五十万。
“这笔钱你开办工作室，然后拍一部作品是绰绰有余的，拍两部就很吃紧，拍三部肯定不够。”
“尤其是《美人税》需要特效，花销肯定高于其他两部。”
“而且播出前也需要投入广告，那也得一大笔钱。”
杨树当然知道不够，上一次制作第一季就花了五十多万制作费，正是因为没有广告费了，才回去把老宅卖了。
“我的想法是确保《拼桌恋人》和《美人税》先拍出来，有资金就拍《奶奶》，没资金就下次再说，其实这部戏的投入很小。
至于播出时的广告费，那是几个月后的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目前只能先操心制作费。”
关于广告费杨树另有计划，沿着成功的路走，也不是一成不变，不过现在多说没用，事情得一步步来。
“不能等车到山前才想办法，我和诗诗商量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工作室我们合伙投资，我们也想办法筹些钱。”
杨树反而有些讶异：“我难道没说过工作室是我们三个合作创办吗？”
有些事出于惯性，他想当然地认为大家已经回到了过去的模式，而刘漫和江诗语的理解显然不一样。
上次她们也说过出资，江诗语甚至要卖了车，大家都是全身心投入到合作中，但最终是杨树卖房子解决了资金。
这次杨树没有拒绝她们出力的意愿，于是两人都承诺想办法筹集十万资金。
七月初的傍晚，船舶工程大院里蝉鸣不断。
三人趴在阳台上看火烧云，脸庞和眼睛里都映着红光。
江诗语呓语般喃喃：“这感觉真好，彷佛回到了童年。”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最美的期待
杨树提议：“这么好的晚霞，谁唱首歌助兴吧。”
刘漫和江诗语奇怪地看着他。
“这是想破坏气氛？”
“我才说了回到童年，你不会打算唱一首晚霞中的红蜻蜓吧，我记得小学教过。”
“我还真没想现在唱这首歌，不过咱们倒是心有灵犀，我打算用《红蜻蜓》作为《奶奶》的配乐和插曲。”
刘漫有些惊讶：“这是一首曰本儿歌吧，拿来作惊悚恐怖片的配乐？”
“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啊，童年时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
江诗语哼了几句：“我记得这首歌很老，至少有一百年了，我小学的时候，有段时间一到下午放学学校就放这首歌，是怀念童年时光的。”
杨树看着夕阳点点头：“《奶奶》这部作品说的是将死的奶奶忽悠孙女互换身体的故事，所以画面中无论出现奶奶或者孙女，背景响起这首百年童谣都带有某种寓意。”
用儿歌给惊悚片配乐，做得最成功的是后来的《隐秘的角落》，同样是表现人性善与恶的作品，用的是大韩的百年老童谣《小白船》。
其实《小白船》在韩国一般当作安魂曲用，悼念死者时唱。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桨儿桨儿看不件，船上也没帆，飘呀飘呀飘向西天……”
五十年代引入大陆时变成了鼓励孩子们积极探索、勇于追求美好未来的儿歌，再后来被《隐秘的角落》与死亡联系在一起，只能说明导演内行。
想起《隐秘的角落》，自然就想起一起去爬山的着名台词和香山，杨树看看曾经摔断的胳膊，甩甩头将脑海中涛姐的香艳画面也甩掉。
刘漫表示赞同：“给你这么一说，《奶奶》配上《红蜻蜓》的旋律，的确挺合适。”
杨树看着她微笑：“另外咱们没太多钱，用老音乐可以省下请人写配乐的钱。”
刘漫看着他也抿嘴笑起来：“没钱你笑得那么开心？”
“这几天工作推进顺利，的确挺开心，所以想唱歌给你们听。”
商量好怎么做之后，这两天三人分工合作，一边注册成立奇妙的工作室，一边开始将要拍三个剧本写出分镜以及拍摄计划，的确进展顺利。
江诗语笑了：“你要唱歌？好啊。”
“我给你谱，你用电子琴给我伴奏，我弹吉他。”
“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
“你家有钢琴、电子琴等等好几种乐器，总不会都是摆设。”
对于学表演的艺考生，至少得掌握一种乐器，这方面江诗语挺有天赋，吹拉弹唱都会。
杨树当然不是看看晚霞就歌兴大发，他是不想看了，找个借口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工作上。
这些天他拿着《世界奇妙事件》的老剧本，又聚拢了金三角，还不至于认为只要简单地重复过去，就能够再次获得成功。
许多条件已经改变了，当年三人是拿着儒和的资金拍摄《拼桌恋人》，播出后也是儒和投入宣传费，成功后才用六十万分成加上卖了老宅的钱搞好了第一季。
而第一季的成功与明星加盟拍摄以及串烧广告分不开，这些都是涛姐帮忙的。
现在没那么好的条件了，老在卖了，刘漫和江诗语也倾尽所有而且还借了钱，拍摄费用是够了，但广告费没着落。
没有成功的作品作保证，前期想拉来明星串烧支持，这恐怕也是不现实的。
所以杨树想到了卖唱，现在唱歌跳舞已经不是挣钱的好手段，但却是成名最快的方式之一，成名气是能换来金钱。
他倒不是想成为歌星，只是想攒些名气、人气，尤其是圈内的口碑，而后兑现在自己的影视作品上。
在2000年之前，多数歌手的发展之路是签约音乐公司，而后依靠公司包装宣传来发行唱片，如果歌迷喜欢就火了，靠卖唱片就能赚大把的钱。
新世纪后网络兴起，音乐数字化上网，在网络上免费试听而后花很少的钱就可以下载，买唱片的人越来越少，唱片公司和歌手自然就越来越赚不到钱，最终大多数唱片公司倒闭。
于是歌手们尝试着自己将作品直接发布到网上，通过网络传播，以获得大量粉丝。
这个过程同样也赚不到什么钱的，但粉丝多了就有了名气，就可以参加综艺节目，或者给电视剧或者电影出单曲和开演唱会，甚至跨行去当演员。
所以现在唱歌就是敲门砖，杨树需要大量的粉丝，抄歌发在网上是最快最经济的手段。
刘漫看着他瞪大了眼睛：“你自己写的歌？你还会写歌？”
“写歌容易，好听难，我写了些口水歌。”
口水歌琅琅上口，男女老少都会哼连句，不一定很好，但却容易被传唱，流行曲基本都是这类歌。
杨树想快速在娱乐圈混出知名度，当然是抄口水歌，弄些高大上的艺术歌曲唱给谁听。
另外但凡被翻唱的歌业内也统称口水歌，大概是非原创吃了别人口水的意思，到他这也算名副其实。
口水歌曲调简单，伴奏容易，何况杨树选的第一首歌本来就是电子琴伴奏。
他会弹吉他，这个简单的才艺在上一世从未展示过。
江诗语坐在电子琴前先将曲谱浏览了一遍：“《桥边姑娘》？情歌？”
“没错，按我标的调子来，高了唱不上去。”
江诗语熟练地弹出了前奏，杨树坐在她边上，微笑看着刘漫，拨动吉他边弹边唱。
“暖阳下，我迎芬芳，是谁家的姑娘，我走在了那座小桥上，你抚琴奏忧伤……”
刘漫背后是夕阳，也看着他微笑。
“她有着长长的乌黑发，一双眼明亮，姑娘你让我心荡漾，小鹿在乱撞，你说无人在身旁，一个人在流浪……”
间奏时江诗语有些兴奋：“这首歌真的很好听，写得真好。”
“桥边姑娘，你的忧伤，我把你放心房，不想让你流浪。”
刘漫抿起了嘴唇，看着杨树，笑容变得若有所思。
一曲终了，江诗语倾身过来，欣赏之意溢于言表：“这也是自学成才的？歌竟然写得这么好。”
杨树澹澹笑着，没有回应，还想接着唱：“翻到下一页，《最美的期待》。”
“我睁开双眼想你在身边，无所谓永远还是瞬间，静闭上了眼你却又浮现，带我远离寂寞的边缘，忘了是非没有伤悲，无怨无悔。”
刘漫缓缓点头：“这首也好听，旋律优美，同样深情款款。”
“我拥抱着爱当从梦中醒来，你执着地等待却不曾离开，舍不得分开在每一次醒来，不用再徘回你就是我最美的期待……”
然而调子太高杨树有点唱不上去，咳嗽着笑起来：“这首歌我唱不上去，本打算写给女歌手的。”
他脑海里浮现出爱唱歌的某女明星。
“同志哥，请喝一杯茶呀……”
同志哥不喝茶，要请你唱一首歌。
默写下一首经常听的歌不需要多长时间，杨树当然不止准备了这两首，十首八首有的是。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就不信搞不定
在平湖杨树就把歌谱都打印了出来，有十几张，接着《最美的期待》，他又唱了《侧脸》。
“秋天里的落叶，挥手同树道别，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要了解，陪伴三个季节，还是承受决裂，最后一句感谢，还有多余的抱歉……”
和《追光者》。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还有些歌杨树唱不动了，总之都是些曾经常年霸榜的歌曲，没获得过几个奖的都懒得抄。
大部分歌说名字未必知道，但都是旋律一起许多人都会唱的那种，传唱度比知名度高得多，这也是目前业内常态。
“行啊你，竟然每首歌都好听，歌词像诗一样优美，虽然唱功不怎么样，竟然把我感动了。”
江诗语兴奋地又拍了一下杨树的胳膊：“厉害！”
看着她绝美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杨树有股强烈的冲动，想拥抱她一下，但一瞬间之后就失去了勇气。
他放下吉他清了清喉咙：“这些歌，咱们挑两首歌词和旋律比较贴切的，用在《美人税》和《拼桌恋人》里，作为片尾曲或者插曲，我想效果应该不错。”
江诗语和刘漫的热情再次被杨树点燃，有些欢欣鼓舞：“这主意很好，我们可以在片子播出之前就开始打歌，等于为自己做了广告。”
杨树点头赞同：“我正是这么想的，像《桥边姑娘》这样与剧集内容不相关，风格也不协调的，我就单独发布，如果受欢迎的话，对咱们工作室的发展多少都有好处。”
“当然有好处，”江诗语深吸一口气两眼发亮，翻着杨树的谱本：“别的本事不敢说，但凡我听了头皮发麻的歌，后来都大火，你这歌我听了后背都发麻。”
杨树笑起来：“我没怎么练过歌，不会是被我唱得半身不遂了吧？”
“有可能，你的歌有毒。”
刘漫还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打量杨树：“你又是写爱情故事，又是写情歌，而且都写得这么好，恐怕是个大情圣，经历特别丰富的那种。”
杨树一本正经撇撇嘴摇摇头：“这可未必，我没谈过恋爱。”
“没有？”江诗语的目光从谱本上移来，盯着杨树：“你胡扯吧，应该有，我也觉得你像个恋爱脑，没经验的人哪能写出来这么多一流爱情作品。”
她转头笑着对刘漫说：“情感特丰富真挚，感觉像是为某个女孩或者一连串女友写的，可能失恋一个写一首歌。”
“我疯了还差不多，”杨树一脸遗憾而又无所谓的样子：“不瞒二位，我还真就没谈过，讴歌爱情是一种兴趣，但对恋爱本身不感兴趣，就像我也喜欢写恐怖故事，不等于我热衷于去见鬼。”
刘漫笑起来，看得出挺高兴：“怎么说话呢，爱情怎么能和见鬼扯在一起。”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杨树真会以为她不是在装蒜，而是真不爱听这种话。
爱情不是用嘴聊的，没什么可展开来说的，他把话题拉回来：“我们接下去除了拍片，还得抓紧把这些歌做出来，怎么样，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献声？”
“没兴趣，”刘漫和江诗语都有自知之明：“现在谁都能当歌手，许多歌手稍微够些水准的作品，其实都是用电脑调出来的，那还不如让电脑唱了。”
现在电脑调音软件很强大，五音不全都能搞定，随便吼几嗓子就可以调整得和歌星唱出来的差不多。
真正的歌手需要天赋，价值在于现场演绎以及创作能力，然而与各行各业一样，拔尖的人才始终不多，市场这么大总不能也不能一直听那几个人的，于是就硬做出来不少歌手。
这些歌手其实是演员，一出道就开始饰演一名歌手，有不错的外型条件和表演能力，至于唱功是不用考虑的。
“你们唱不唱可以再慎重考虑，我决定唱一首《桥边姑娘》，电脑爱怎么调都行，反正以后也没人请得起我现场唱歌。”
“只要不是开演唱会，现场大部分也是假唱。”
杨树不关心真假唱，他关心的是自己的这些歌谁来唱。
“我的不少歌适合女歌手，”他像刘漫一样，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夕阳：“最好能介绍给知名些的歌手或者明星，只要肯唱，白送使用权都无所谓。”
目前国内拥有超过两千万的歌曲，数十万原创音乐人，每天产出数百甚至数千首新歌。
现在任何一个歌手都能自由地发行作品，把一首歌做好，直接上传到平台上，大家就能听到了。
这是开始，大概率也是结束。
然而其中绝大多数作品都不为人所知，无声无息地发，无声无息地躺在资料库里。
即便出头的作品大部分也是昙花一现难成经典，排行榜上的名字瞬息万变，光彩夺目的舞台上迎接欢呼的人来来往往，如同大浪淘沙一般。
每个时代都有游戏规则，但却没人敢说自己掌握了一定能把游戏玩好的攻略，如何让作品被人看到，就成了绝大多数音乐人苦苦求索的终极问题。
杨树的脑子很清醒，并不认为自己掌握了攻略，他很明白即便抄了前世榜单作品，发出去也未必就红，毕竟环境条件变了。
比如《桥边姑娘》是平台参赛作品，当年PK胜利获了大奖，自然也就获得了关注和流量。
而《最美的期待》、《侧脸》、《追光者》等等这些歌，基本都是热门电视剧的主题曲、插曲，跟着影视作品反复推送，等于大MV宣传了整个播放档期，追剧的同时也被旋律洗脑。
杨树没条件向影视作品投稿，这很麻烦周期也长，再说同样得请人先唱出来。
推歌最快的方式就是请明星演唱，这些人自带光环，本身就有聚众作用。
即便唱不红都没关系，好歌自然会吸引来合适的专业歌手，被一再演绎后才大火的歌曲也有不少。
不过一首好歌找上明星、或者明星找到一首好歌，都不太容易，所有的事都关乎运气。
不过这些好像和杨树都没多大关系，他只是想用这些音乐作品搞公关而已。
“凭什么白送别人使用权？”
之前之所以让刘漫制片管钱，就因为她家有精打细算的基因，从不做吃亏的事，她姐姐如此，她也是。
“咱们请不起明星拍戏，把歌介绍给她们听听总没问题吧？别忘了我正好有个明星姐姐，而且是个爱唱歌的明星。”
刘漫终于说了杨树一直等着的话：“过几天我姐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挑几首歌适合的，问她唱不唱，如果看中了，她那么有钱不至于让我们白送吧？”
她想了想更有底气了：“她如果不要，我还可以找别人，前几天我还去了娘娘家，她也很喜欢唱歌。”
“这思路不错，”江诗语很赞同：“咱们的歌这么好，就不信搞不定她们一个。”
第二百六十九章 路数根本不一样
奇妙的工作室的执照七月十号就办下来了，杨树十一号报了世奇第一季的网络审批，而后开始筹备剧组。
他理所当然把制作费交给了刘漫，仍由她出任制片人。
三人合作才一星期，缺少了儒和以及《芈月传》剧组共同打工的经历，关系还远没到亲密无间的地步，这一股脑地放手财权挺令人意外。
毕竟这笔七十万里，包括了杨树的全部身家，一旦有闪失他立马倾家荡产。
江诗语私下里问过他：“你能写出《奶奶》、《雪山凶灵》那样黑色的作品，感觉对亲情友情都挺悲观，为什么却特别信任漫漫呢？”
这是什么样的好奇心，怀疑杨树暗恋刘漫吧？
她倒是说得对，这两部作品都突出了人性的自私残忍，漠视甚至否定亲情友情，思想不够阴暗的人，好像都编不出这样的故事。
不过杨树横看竖看与阴暗都不沾边，阳光帅气，充满活力，尤其是眼神清澈，看着像很纯净的人。
“那不是悲观，”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是洞察力。”
“哦？”江诗语微笑着凑近：“那凭你的洞察力，看我是那种值得信任的人吗？”
“你比漫漫更值得信任。”
“为什么？”
“因为你先信任了我，让我住在家里，可见是没啥心机的傻丫头。”
江诗语笑起来：“神经。”
杨树语气平常，但说得很认真：“你的这份信任，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这是心里话，江诗语有点不好意思，拍了他胳膊一下转身走了：“神经。”
杨树看着她婀娜的腰肢，心中又是一阵乱动。
有些事还是不能太洞察，很影响身心的定力。
根据拍摄计划，世奇第一季七月十八号开机，杨树见了宁淞和宫雨青等主创。
人员岗位和之前一样还是能省则省，许多事自力更生解决，年轻人创业铺不起排场。
社交牛逼的宁淞与杨树一见如故，第二次见面时已经称兄道弟，甚至邀请他有空去他的拍摄现场看看。
宁淞现在的工作很杂，帮人拍广告之外也经常接些私拍，包括一些比较隐私的写真，绝大多数是些年轻女孩。
有些男女的喜好也很特别，比如拍完了正常的婚纱，部分会要求再来一些赤裸裸对线，许多大影楼不愿意冒险干这个，宁淞就接了。
“我带你去看骚男**，有些人真特么骚，如果不是我经常阻止，这帮逼人见缝插针时时刻刻都会捅出幺蛾子，也不知想什么呢，你来帮我盯着点。”
杨树不想看幺蛾子，他的品味已经养得很刁，没兴趣帮他去摆弄庸脂俗粉的人体。
不去果然对了，以宁淞的大嘴巴性格，没两天刘漫和江诗语就知道他没热血青年的热乎劲，竟然拒绝去看骚娘们。
她们对此都十分赞赏：“本来还想提醒你工作之外少和色鬼宁淞扯在一起，看来你有抵制低级趣味的自觉性。”
这也是洞察力的一部分，杨树的确有这个自觉性，而且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刘漫、江诗语、涛姐、天仙以及骆雪等人的培养，得感谢她们都帮助他提高了对女人的品味。
工作有序推进，杨树表现得十分沉稳老道，把各项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没有刻意装出一副新手的样子，反正刘漫和江诗语再怎么惊讶他的老练，也没道理怀疑什么，毕竟世上有“天才”两个字可以解释一切突破认知的状况。
演员方面的安排，《美人税》、《拼桌恋人》当初已经是最优化选择，并不需要变动，江诗语再次委托各种关系找上了郭敏凯。
尤其是《拼桌恋人》，其实找不到比郭敏凯更合适的人选，毕竟有知名度但价格不高，而且还自带爱情片属性。
《奶奶》是第一次拍，片名虽然叫《奶奶》，不过这部戏的主角并不是奶奶，请个演技成熟稳定、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演员就行。
戏份大部分集中在孙女身上，选择一个合适的十二、三的小演员很重要，必须得找一位很有天赋的童星。
尤其是戏中的孙女被奶奶夺舍后，有许多大人的戏份，要说不少成熟的台词，这个很考验演技。
比如临终的奶奶忽悠孙女说想借用她的身体，最后一次去看看牵挂的弟弟。
实际上她夺舍后，去看望了同样快要死去的初恋情人。
这对曾经相恋的人年轻时未能走在一起，因为特殊的原因各自组建了家庭，这是他们生命中最大的遗憾。
奶奶借用孙女的身体，在恋人弥留之际剖露了未曾吐露的心迹，这段表演相当复杂，别说童星，许多老练的专业演员都未必能演好这样的戏。
特别会演戏的童星并不好找，可以说凤毛麟角，这也是许多儿时成名的艺人，即便以后不从事演艺工作也能一辈子吃红利的原因。
杨树把童星出道，现在正好十二三岁的明星筛了一遍，合适的不多，今年张子枫十三岁，赵今唛十二岁。
张子枫肯定请不起，四年前她九岁时，就凭冯导的《唐山大地震》获得了百花奖最佳新人，这几年都在与国内包括徐山争、吴秀波、张嘉译等等大牌明星合作，也饰演过儿时的周东雨，身价已经起来了，没有二三十万恐怕是不会来的。
杨树把赵今唛参演《巴啦啦小魔仙》的海报给刘漫和江诗语看了：“看看能不能联系到这个女孩，感觉她的戏不错。”
赵今唛刚刚起步，虽然从小就是文艺积极分子，但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演艺经历，是八岁那年在辽宁电影制片厂和大连蛤蜊岛旅游度假区有限公司共同投资拍摄的一部弘扬当地好人好事的电视剧里，饰演过一名流浪儿童，算是在正规作品中露过脸。
而后就是去年底参演了《巴啦啦小魔仙》，一部儿童魔幻喜剧电影，今年一月上映，票房一千多万，还算不错。
她目前处在将起未起的阶段，价格不至于比郭敏凯高，现在应该请得起。
不过接下去她将和张子枫一样风生水起，明年价格就会上来。
“这小姑娘眼睛倒是挺灵动，你确定要找她来？”
刘漫和江诗语看了海报，也只是这么说，并没有惊艳的感觉。
虽然童星难得，但这些年儿童剧也很多，露个脸就无声无息地小演员多如牛毛，看海报这个小姑娘并不算十分出众。
“这孩子眼睛大，表现力高，找找看吧，她家在沉阳，问问宫雨青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
宫雨青也是沉阳人，叔叔是着名编剧宫凯波，范伟的好友，为他写过不少作品，在文艺界颇有名气，在沉阳当地更是人脉深厚。
其实杨树对请到赵今唛并没有把握，这个年纪的孩子，许多事都还是父母作决定。
她的家庭一直很神秘，网上一直猜测她父母的身份地位不一般，然而仅仅是猜测，网友和媒体用了几年时间也没人能够扒出她的父母是谁。
赵今唛从小就跟着一位大师级的导师学习表演，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家境应该很好。
其实就凭这份深藏不露的本事就不一般，身世成谜的艺人在演艺圈不是个例，不用分析都知道应该不是普通人。
“现在不少出道的艺人家世都很好，她不会和今麦郎有关系吧？”
这个有点扯，杨树笑着摇头：“怎么可能，今麦郎是一家河北的食品企业，哪个老总会把自己女儿的名字起得和方便面一样？”
刘漫没有像江诗语那样瞎扯，不过她的话听起来很可能一语成谶：“如果这小姑娘家世不俗，肯定早有了很好的未来规划，恐怕不会出演《奶奶》这种惊悚恐怖题材的作品，咱们要拍的东西，与巴啦啦小魔仙的路数根本不一样。”
第二百七十章 一直保持到现在
宫雨青挺帮忙，还真就联络上赵今唛方面。
不过得到的反馈并不乐观，对方虽然没有一口回绝，但说要考虑后再决定。
“这小姑娘的档期安排得很满，目前上映的是《巴啦啦小魔仙之魔法的考验》，是系列电影的第一部，后面还有《巴啦啦小魔仙之音符之谜》和《巴啦啦小魔仙之魔箭公主》，都已经在筹备拍摄当中。”
影片名称这么长很难记，宫雨青特地用个小本本将对方回话记录了下来，对合作前景显然不太看好：“沉阳那边还说，这孩子已经定了明年出演黄磊、海清、陈数主演的《小别离》，与张嘉译的合作也在洽谈中，要饰演他女儿。”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差不多，还要等着别人明确回绝就未免幼稚了。
东北人直爽，直爽不等于不讲究，在互相给面子这问题上，东北人就很讲究，点到为止。
杨树看过《小别离》，参演的还有张子枫，以及去年十月刚刚出道的TFBOYS的三个小男孩。
需要力捧的、几年后也的确都大红大紫的新生代齐聚一堂，由几个大牌明星带戏，以为这是运气好，未免同样幼稚。
杨树如果没记错的话，接下去两三年张子枫和赵今唛合作了三、四部电影、电视剧，背后的资本干脆把她们放在一起捧，省钱省资源。
郭敏凯老师不太需要规划未来，熟人托请剧本也不错，参演就当是支持后辈发展了，并不太在乎几个年轻人没经验。
小姑娘不一样，从六岁起就涉足演艺，十一岁主演电影，在事业即将起步时，突然接一部草台班子搞的惊悚剧？
换了是你妹妹或者女儿，你会这么决定吗？
杨树不得不承认这个尝试肤浅了，时光虽然充满漏洞，但别人的便宜还是很难占到的。
刘漫对于被拒绝倒是无所谓：“请不到就算了，咱们在艺校找找年轻的学生，不至于挑不出合适的。”
在专业演员的序列排行里，惊悚片、恐怖片的地位仅略高于涩情片，都是表演难度不大的类型，远低于正剧，更不能和喜剧比，找个合适的演员没多难。
江诗语甚至说：“也不一定非要找十二三岁的，谁说孙女就一定是孩子，也可以年龄稍大些，比如十七八岁，表演会更成熟。”
“这会弱化剧情，”杨树不同意提高年龄：“成年人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被骗了远远不如孩子被骗来得残忍，这个角色的年龄只能更小不能更大。”
他接受了刘漫的建议，可以去艺术院校挑选演员，比如她和江诗语的母校东方艺术学院。
这学校是个五年专，刘漫当年和江诗语初中毕业就考进去了，当时也不过才十五岁。
从十五岁的少女里挑个身材娇小娃娃脸的，应该不难。
“学校很多，东方艺术学院挑不出我们可以再去其他院校，又不是挑一个谋女郎出来，没那么难。”
听起来是不难，许多艺术院校有附属中学，也可能去艺术附中里挑。
比如出了姚晨，刘诗诗，黄轩等明星的北平舞蹈学院就有个附中，而章子怡、宋茜等都曾经是附中的学生。
然而最大的问题是现在是七月，各大院校都放暑假了。
刘漫却很有信心：“这也不是问题，这是一个表演机会，学校会支持，同学们也不会放过。
咱们可以先去学校查资料，照片合适就连线视频看本人，如果视频也合格，就能约试镜了。”
这个信心可以有，操作性很强，就不信挑不出一个女孩来。
她和江诗语商量后马上就打电话回学校，有关领导倒是支持，不过管理学生档桉的老师回老家办事，要过两天才回来。
支持就好办，也不急这两天，不得不说杨树老神在在地把拍摄计划订得太紧，进京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就准备开机，要开拍时演员都还没全都确定。
但这并不是大问题，磨刀不误砍柴工，可以先拍别的戏，找到女孩再拍她的戏份就行了，《奶奶》这部戏用的都是普通演员，时间上很好配合。
按照拍摄计划，无论如何七月底都要完成拍摄工作，然后进入后期制作。
为了配合宫雨青的时间安排，七月十六日就正式开机，比计划的早两天。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杨树搞了个很正式的开机仪式，斩鸡头烧黄纸，虽然排场未必正规，但比当初《天国情书》开机时认真了不少。
当一个人真正认识到人生的不确定性时，很难避免陷入某种“迷信”，这也是许多创业大老和明星们特别疑神疑鬼的原因。
他甚至检讨自己肯定是哪方面出了问题才被老天爷收拾，不然不会陷入这动辄剥夺一切的循环。
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讲究点礼数，礼多人不怪，神也不怪。
“呜呼，苍苍者天，必佑忠诚……”
宁淞说他的祭词整得挺正规，和大祭司似的。
这个当然正规，杨树在大秦宫听秦始皇念了三年，早就背下来了，只是把登基改成了开机，照样押韵。
在筹备阶段，商量后确定刘漫执导《美人税》，她是学编导的，最初合作的目的就是拍出自己的导演作品。
其余两部都是杨树直接导演，没遭遇什么质疑，刘漫和江诗语在分镜设计以及排练过程中就被他展现出的职业素养镇住了，何况他还是最大的股东，拥有绝对话语权。
至于团队建立之初，其他人可能犯过滴咕，但开机后却不由不佩服。
宁淞就不止一次说过：“看你这架势，说新手实在是不像，没有十年八年导演经验，作不出这么屌的样子。”
这个无需谦虚，杨树的确足够屌，导演过《战士》那样日常就数百人大场面的戏之后，拍这个简直小儿科。
甚至后脑勺长眼睛，身后的灯光师稍微挪了地灯的位置，他盯着监视器头也不回往后一指：“偏了，移回去。”
刘漫对一个细节很感兴趣：“我早就发现了，你在紧张或者思考问题的时候，两个手指会不由自主地捻在一起揉，好像在玩什么东西，我也有这个习惯。”
这的确是刘漫的习惯，杨树在认识她之初就注意到了，一紧张就捻手指，就像涛姐每次拍戏前后一定得喝点水一样。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久了互相影响，杨树停止了捻手指，若有所思地苦笑：“是吗？五年前的某一天我染上了这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刘漫看着他微笑：“那我们也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我看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
相比较拍摄工作，杨树更在意他的那些歌得安排到位，开拍两天后的七月十八号，涛姐从美利坚飞回来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刘漫与涛姐的日常沟通显然不够，也可以说她在涛姐面前不够自信，有些话不愿意说，工作室成立以及世奇开拍压根就没提。
目前刘漫仍是涛姐的助理，和之前一样，答应一直帮忙到《芈月传》拍完，按道理有什么事是应该提前打招呼的。
不过前后时间很短，涛姐又去了美利坚处理个人事务，倒也解释得通。
涛姐到的当天，按道理刘漫应该回去陪着姐姐了，她却打电话请假，顺便报告了发生的事。
三人拍完戏回到江诗语家已经七点多，坐在客厅里笑嘻嘻看她打电话。
时间这么短却做了不少事，涛姐在电话里有些惊讶：“你们合作成立了工作室？作品已经开拍了？”
“是，想做就做，《拼桌恋人》已经拍一半了。”
“你这丫头可真够可以的，是不是以后结婚了也事后才告诉我？”
“姐，这是两码事吧，我们忙着注册工作室，然后弄剧本组建剧组，还没出成绩有啥好说的。”
“出成绩？你们资金哪来的？”
“树树……我是说杨树，他把家里房子卖了。”
“树树？那个杨树卖房子拍戏？”
“没错，倾家荡产……不对，应该说是倾尽所有孤注一掷。”
“这不是一样吗？真是胡闹，他卖房子没家长拦着吗？你没参与到这个事情里去吧，可能要负责任的。”
“姐，你想太多了，而且我相信《世界奇妙事件》一定能成功。”
“每个剧组开拍时都是这么想的，你没投钱进去吧？”
“我当然投了，不然怎么能算合作，我和诗诗都投了10万，是工作室的联合创始人。”
涛姐气不打一处来：“这杨树还真有些本事，竟能掏出你们两个小气鬼的钱，平时看你们挺谨慎的，这次鬼迷心窍了吗？哪来这么多钱？”
刘漫在东方艺术学院读书五年，经常带着江诗语去涛姐家混，涛姐算是看着她们长大的，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你就别操心了，一部分是借的。”
“我看大部分是借的，女孩子不能欠外人的钱，这事不行的话，我帮你们处理了，投出去的钱安全吗？”
“姐，我是制片人，目前几十万资金都在我手上，我们工作室同呼吸共命运，姐最好说点好听的祝福一下，别再泼冷水了。”
“我……算了，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资金都在刘漫手上，这也出乎涛姐意料，一时真不知说什么好。
“如果你们真听我的意见，趁着钱还没全花出去，最好再认真考虑清楚，影视行业没那么容易赚钱。
对了，你是制片人，那谁导演这些作品？”
“我和杨树分工导演，我导《美人税》，他倒《拼桌恋人》和《奶奶》。”
“杨树导演？”
“真是……”涛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奶奶》是恐怖题材，你们做事真的很随意，看来只能祝好运了。”
“姐，也别光祝好运，我得请假一些天把戏拍完，肯定不会耽误和你进《芈月传》剧组。”
“你现在都开始创业了，就别在意进组的事了，手头的戏先拍好，不然几十万打水漂。”
杨树现在创业了，事情很多，当然不会跟着再去剧组打工。
八月份世奇第一季肯定会做完送审，工作室一时没钱做别的事，他准备抓紧时间写新的剧本，接下去拍点之前没拍过的东西，刘漫如果要去兑现之前对姐姐的承诺，也不是不可以。
“姐，我这还有一件事，你不是喜欢唱歌吗，杨树写了一些歌很好听，他准备卖出去，我的意思是先给你选，相信绝对有你喜欢的款。”
这是照顾自己人的意思了，电话那头涛姐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别那么见外，我和诗诗都觉得很好听，你也肯定会喜欢。”
“这杨树还有什么是不会的，能文能武能写会唱，没正经演过戏学过戏，竟然敢导演，最厉害的是会哄女孩子开心，看你们两个五迷三道的。”
“姐，我说认真的，你看过他的剧本，应该看得出他的品质要求。”
这话说到涛姐的点上了，她看过杨树的剧本，能够感受到这是个自我期许很高的人，精益求精的态度充斥于各种细枝末节，品质太差的东西应该不会拿出手。
“好吧，明天晚上我有空，你们带作品过来吧。”
刘漫放下电话，小声征询杨树意见：“我姐说明天去她家。”
杨树摆摆手：“后天吧，明天没空。”
刘漫如实转达：“姐，后天吧，明天戏很多，我们抽不出时间。”
“我……”涛姐有些无可奈何：“好吧，后天你们过来，我可告诉你，歌不好听我会实话实说，浇灭你们三个幼稚的幻想！”
“没问题！”
放下电话，杨树笑着问：“你姐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们三个幼稚可笑异想天开？”
虽然当面打的电话，毕竟没听到原话，刘漫不愿意打击积极性：“我姐只是担心我们没经验乱来，其实还是很关心的。”
江诗语也说：“涛姐心思很细，她还不了解你，任何担心都在情理之中。”
刘漫转而反问杨树：“明天我们拍摄计划并不很满，为什么不过去？”
“我的意思是别空手过去，明天《拼桌恋人》大部分都拍出来了，我会剪出一个MV，最好配上《追光者》的音乐，给她最直观的印象，我倾向于推荐她唱这首歌，然后作为片尾曲。”
刘漫频频点头：“这个的确挺搭，希望我姐能识货。”
江诗语说出了自己的憧憬：“前几天说过希望娘娘能看中《最美的期待》，如果成功的话，就用在我的《美人税》中好了。”
如果不是很讲究《最美的期待》是首情歌的话，只从名称看，《最美的期待》倒是和《美人税》搭调。
娘娘也是超级爱唱歌，去年还上了春晚，与李建合唱了一首《风吹麦浪》。
她的影视作品里几乎都有她的歌，与超哥唱过《画壁》，以及二人的定情之作《幸福像花儿一样》中的插曲《爱如空气》，也和黄教主唱过《新上海滩》中的《就算没有明天》。
黄教主唱功不怎么样，但也很喜欢到处唱，而且和涛姐一样什么歌都唱。
请娘娘唱歌是再后面的事，成不成得碰运气，她五月份刚生了孩子。
涛姐和她关系很好，五月底《琅琊榜》杀青赶往魔都，就是去探望，刘漫也跟着去住了好几天。
现在人家刚生完孩子两个月在修养，哪有心思唱歌，考虑这个太虚了。
杨树说了接下去实打实的安排。
“咱们立即预约一家音乐工作室，抽空去把《追光者》伴奏做出来，品质过得去的就行，反正是过渡产品。
明天白天我拍摄之余抓紧时间剪辑《拼桌恋人》片断，然后与伴奏合成好，后天晚上去见涛姐就拿得出东西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切都异常完美
走进涛姐家电梯时，杨树勐然发现了改变，令他相当吃惊。
几年间涛姐家他去了几十次，很清楚记得是十六楼，然而刘漫按了十八楼。
开门的是涛姐的一名工作人员，怀里抱着猫。
杨树也清楚地记得，涛姐家里原来没有猫狗。
一个年轻女孩开的门，是名助理。
家里不少人，工作人员走来走去，远远就看到秦姐挺着大肚子坐在客厅沙发里。
涛姐穿着澹绿色T恤，绿色的的工装款的飘裤，好像很忙。
裤子材质很轻，走起路很飘逸，家里空调有点冷，上身还套了一件简单的水洗白牛仔服，看起来活力充沛。
“你们先坐一下，我忙完了就来。”
“涛姐您先忙。”
杨树的目光没敢在她身上多停留。
看样子涛姐把工作带回了家，这在之前似乎也不多。
更令杨树惊讶的是，楼层变了房子格局没变，装修风格却完全变了，已经不是那种东方式温馨家居，而更偏向于美式新古典主义，布艺沙发、大框挂画、拼接式的墙纸墙面，与过去完全不同。
“怎么不一样了，这意味着什么？”
他东张西望的样子引起了刘漫的注意，笑着介绍：“我姐对装修很在意，这是请名家设计的。”
杨树关心的可不是名家设计，不过秦姐在客厅里坐着，也没功夫多研究，赶紧走了进去：“秦姐好。”
称呼脱口而出，有点自来熟。
刘漫和江诗语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奔了过去：“哇，秦姐，你肚子这么大了？”
杨树记得上一次是在《芈月传》打工时、《拼桌恋人》播出的前一天，秦姐对外宣布了怀孕的消息，实际上那时候已经怀了六个月。
算起来现在应该是四个月大，肚子开始鼓了起来。
“什么时候怀上的？”刘漫和江诗语有段时间没有见到秦姐了，十分惊奇，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可以摸吗？”
“随便，”秦姐一脸无奈，然后对杨树说：“坐，别拘谨。”
杨树选了张离她远点的沙发坐下了。
秦姐后来得了产后抑郁症，脾气不好，天知道现在有没有什么孕期躁郁症一类的毛病，还是少惹为妙。
刘漫和江诗语围着秦姐问东问西，杨树继续像个乡巴老似的东张西望。
这套房子和他印象中涛姐的家几乎没有共同之处，墙纸颜色太深了，虽然更显奢华，却太厚重。
虽然是第一次来，看着几个忙碌的工作人员和穿梭的涛姐，以及窝在另一个沙发上的猫，他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然后很自然就想到了天仙的家，除了都有猫，其实风格不一样，一个美式一个欧式，一个豪华一个简洁，但氛围却差不多。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上一次算穿越，从另一个平行世界来到这里，那么这次似乎完全是重生，再次回到了五年前，为什么会有这些改变呢？
两个月来杨树所见似乎与上一次没什么不同，同样的人，同样的影视城，同样在搞直播的丁翘翘，江诗语父亲书房里同样的军舰模型，所见所闻没有变化，于是理所当然地认为陷入了循环。
按照循环地定义，至少开端应该是完全一样的，所以他拍的那部戏才叫《开端》。
然而现在却发现了明显的环境改变，那么两个月前的开端其实已经不一样了，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大意了。”
“你叫杨树？”
秦姐有点烦刘漫和江诗语都好奇心了，像摸蛋似的摸她。
“是，秦姐。”
“听说你们在拍一部戏？”
“三集短剧，已经拍完一集。”
秦姐澹澹看着杨树，看得出对话题不感兴趣，她与周讯的《红高粱》定了十月份播出，现在大肚子了，连宣传都不能参加。
她终于把刘漫和江诗语的手拨开了：“不准对外人说我怀孕了，我还不想宣布。”
绝大多数女星都不愿意公布大肚照，除非故意拿来卖钱，于是娱乐记者很热衷于偷拍。
“放心吧秦姐，我们可都是守规矩的好孩子。”
这时涛姐走了过来，边上跟着一名年轻女工作人员，她问杨树：“杨导演，喝点什么？”
杨树心中还真有点百感交集，上一世某一次来涛姐家，她也这么问过。
当时他说要咖啡，结果涛姐递过来一杯果汁，还意味深长地说：“没得选。”
这次杨树有得选：“可乐吧，谢谢。”
然而刘漫转过了头：“明天开拍《美人税》，你要出镜，还是喝水吧。”
这姐妹两个轮流让他没得选：“好吧，水就行了，谢谢。”
涛姐指示刘漫和江诗语：“你们两个别挤着你秦姐，她怀孕了怕热我才把空调开这么低的。”
两人让开了点：“真有意思，秦姐这样好漂亮，女人最美的曲线。”
秦姐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涛姐笑着在杨树边上的沙发落座：“羡慕了？”
刘漫笑着回涛姐：“更应该羡慕的是你。”
涛姐脸色微变，也笑骂了一句：“神经病。”
杨树端正地坐在那，左顾右盼有些讶异：“这话什么意思？”
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觉得涛姐家的氛围与天仙家很像，这屋子里没有传统家庭的那种家味，缺少生活气息，一切都异常完美，像是装修样品房。
其实他在现代家的家也是如此，只是自己没感觉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弄明白，涛姐已经问了：“拍摄顺利吗？”
“还顺利，”废话少说，杨树拿出U盘：“我混剪了些带来了。”
刘漫立刻站了起来，接过U盘插入客厅的电视机，开机播放，操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带球上篮似的。
涛姐与秦姐对视了一眼。
杨树剪辑得很快，中午休息时间干脆剪了三首歌。
昨晚去最近的一家音乐工作室连做了三首歌，都是用电子音乐拟音伴奏，能听出效果就行。
为了更好地展示歌曲效果，他连唱了三首。
刘漫和江诗语都不肯试唱演示，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咱们是准备把歌推荐给明星姐姐们的，要是我们唱得比她们还好，就卖不出去了。”
说这种话，自己高兴就好。
《追光者》主要用了《拼桌恋人》的素材，打乱了原来的故事，但剪得也有一定故事性，就看怎么理解。
“你们请了郭敏凯老师？！”
涛姐和秦姐惊讶地对视一眼。
杨树盯着MV点点头：“是的，我们需要个老情男。”
《最美的期待》以花絮为主，包括片场上杨树抓拍的一些刘漫和江诗语的相片和视频片断，而《侧脸》则是大杂烩，怎么好看怎么有意境就怎么剪，用的也是这几天拍摄的各种素材。
制作三首歌花了两千元，效果远远好于最好的KTV。
杨树唱功一般，女声歌曲也有点唱不上去，但花了不少力气演绎得特别深情。
“你这个MV做得水准很高啊。”
能感觉得到涛姐和秦姐边看MV，边频频地看他，显然被画面和旋律感染了，也十分惊讶。
十分钟后三首歌放完，涛姐说：“再来一遍。”
杨树从包里拿出谱本翻到《追光者》，递给了涛姐。
第二百七十三章 竟然被自己感动了
涛姐一连听了三遍《追光者》，然后就跟着哼唱起来。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秦姐歪过身子对刘漫轻轻地说：“这词写得真深情，连我都感动了。”
刘漫忙不迭点头：“杨树很有创作天赋。”
“表达情感可未必全是天赋，也得靠后天素养。”
江诗语凑过来：“姐说的对。”
说着秦姐也跟着哼：“每当我为你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有的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
在杨树认识的女明星里，唱歌最好的其实是秦姐。
她从小苦练京剧刀马旦，十二岁就考入市京剧团，嗓子和身手都不错。
十年前她就出过专辑，走的是情歌路线，一点也听不出戏曲腔，可以说比大多数专业女歌手都唱得好，甩涛姐和娘娘恐怕不止一条街。
涛姐对秦姐指指自己，意思是这首歌更适合她，别抢。
然后继续唱：“你看我，多么渺小一个我，也许你不会为我停留，那就让我站在你的背后……”
秦姐笑着摇头摆了摆手，意思不会和你抢。
看来大家看法一致，涛姐的嗓音更适合这首歌，双向选择自动归位。
一区终了，杨树和刘漫、江诗语都鼓掌。
工作人员清一色女性，早就被旋律吸引过来围在边上，也都跟着鼓起掌。
“好听！涛姐唱得很好！”
秦姐把谱本拿过去翻看：“我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
刘漫、江诗语和杨树心照不宣地护望，一副买卖成了的模样。
涛姐拍了拍胸口，很兴奋地对杨树说：“你这首歌写得太棒了，歌词深情，旋律透彻，我很喜欢！”
能在演艺圈发展成功，除了实力，讨人喜欢的品质也必不可少，否则很难走到顶尖。
涛姐刚出道时也锋芒毕露，十几年锻炼下来嘴已经很甜，而且在意博人好感，几乎成了性格的一部分。
但现在显然不是客气话，无论演员还是歌手，魅力来自于作品，否则都得无根之水无本之木，大家都明白这一点。
许多二三线影星外型条件比一线还好，但就是半红不紫，差的就是出彩代表作的临门一脚。
所以一旦发现好作品，就像掘金者挖到了金矿，那种激动雀跃是抑制不住的。
杨树笑着点头：“涛姐喜欢就好。”
同时他心里也暗暗责备自己，既然来涛姐家就要有遇到秦姐的准备，印象中到这来遇到她的几率实在是有点高。
其实没必要做《侧脸》的MV展示水平，根本用不上，而是应该准备一首甜歌才对。
有了上次的发展经验，杨树这次准备了大量资源，打算人脉一旦通了就一股脑都上，哪有耐心再一件件事按部就班地做，可今天想得不够周到。
能让秦姐唱首歌也不错，对工作室同样有帮助。
“秦姐，可以看看那首《百花香》，我觉得适合你的嗓音。”
“哦？你听过我的歌？”
“《爱有天意》，歌不错唱得也好。”
“好啊，我看看，《百花香》？”
“对，和《爱有天意》一样适合柔软的嗓音。”
江诗语闻言很配合：“姐，我给你伴奏吧，这首歌很好听的。”
刘漫也附和，于是三人起身到里面房间弹琴去了。
杨树没有跟进去，先敲定了涛姐的《追光者》再说。
他当然不会谈价格，也不提接下来作为《拼桌恋人》片尾曲的事，那是刘漫的工作，她们姐妹之间好说话。
今天只聊作品本身、以及制作要求等等，没话找话也得聊熟了。
琴声一起，工作人员又都被吸引了。
涛姐顺水推舟：“今天工作就到这，你们去听吧。”
于是工作人员一窝蜂都走了。
“脑海里想着你，眼睛里印着你，每一次的呼吸都因为你而起，高挂着的繁星一闪闪亮晶晶，照亮了我的心指引着我前行，你就是春天里的青草秋天里的飞鸟，爱情海汹涌的波涛……”
秦姐声线柔嫩，乐感很好，几乎看着谱就能唱出来，于是一首接着一首唱得比杨树好听多了，精彩处不时有掌声传来。
谱本被拿走了，涛姐也时不时被歌声吸引过去，明显坐不住了：“你的作品写得很好，还给谁看过？”
这话题不必兜圈子，杨树直接说了：“还没给其他人看过，不过我想请孙丽唱《最美的期待》，涛姐感兴趣可以先挑，等你挑完了别人再说。”
这个态度够乖巧，看眼神就知道涛姐很满意。
“好啊，我得一首首好好选一下，”涛姐也挺上道，当然也明白杨树话里的意思，立马投桃报李：“我可以帮你问问孙丽，我和她关系不错，接下去还要一起拍戏。”
杨树默写的十几首歌挺杂，其中有几首男歌，其实涛姐选择余地并不大，也就三首左右能适合。
说着她掏出手机：“我们先加联络吧，后续的事慢慢谈，现在先进去和她们一起欣赏你的作品。”
两人当面加了好友，涛姐立马就转身进了里间。
杨树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用手机百度了涛姐。
这真的有些荒谬，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上网查询涛姐的生平。
一切看上去都挺熟悉，还是那个工作日程满满的拼命三娘，去年2013年她播出的电视剧高达7部，今年在播以及计划播出的也已经有6部。
而且今年二月刚发行首张个人音乐专辑《最好的时光》，虽然比秦姐晚了将近十年，不过其中的歌曲《勇敢爱情》获得全球华语榜中榜金曲奖，目前她唱歌的热情应该正在最高峰。
个人生活方面内容很少，搜索相关资讯，除了八卦之外，正经的消息只有疑似与一着名装修设计师交往过，而后就没了。
涛姐在前一世也与着名装修设计师交往过，但后面仍有轰轰烈烈的家庭生活。
“怎么就没了呢？那个一做生意就亏钱的王春根哪去了？”
杨树看得毛骨悚然。
记得他再次穿越重生前的两天，饭后散步与涛姐聊过天，问她如果人生再来一次，是否还会选择原来的道路和婚姻。
当时她很肯定地说会，因为难以割舍家人。
现在不存在割舍问题了，这简直是人生剧本大删改，感觉就是为了迎合杨树，做了他应该会喜欢的调整。
“这有点误解，”杨树看得有点冒汗：“我并没有这样赤裸裸期望过，把她搞成了孤家寡人，真不能怪我。”
“难道我这个自编自导自演的导演，真的拥有了不断完善人生剧本的权力？也要上演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人生已经够扯了，这个想法更扯，好像老天爷被他买通了似的，只不过新的一世大家命运不尽相同而已。
想到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他本想查询一下天仙，与他相关的人等都该查查。
这时涛姐在面开始唱起《桥边姑娘》，杨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忍不住转过头倾听。
“妈蛋，什么桥边姑娘，奈何桥边吧，那叫孟婆。”
一段结束大家轰然叫好。
“这首歌太好听了，意境很美。”
“画面感也很强，拍出MV肯定会火起来。”
这时就听刘漫说：“姐，这首歌是男的唱的，杨树说留给自己宣传作品用。”
这是以退为进吊胃口吧。
涛姐听起来满不在乎：“可他刚才还说让我任选，我觉得这歌女的唱也好听。”
杨树只好进去，几个工作人员见他进来都笑着鼓起掌来。
秦姐唱得挺高兴，脸上洋溢着笑。
刘漫和江诗语也都向日葵似的笑看着他，这种香饽饽的感觉，杨树实在太熟悉了。
只是他有些不太敢看涛姐了，莫名的有深深的歉疚，好像坑了她似的。
“让涛姐随便选吧，我刚才答应她的。”
“那你唱什么？”
“我还有其他的。”
涛姐其实未必真会唱《桥边姑娘》，不过她心情很好，开始起哄：“你还有其他的？那咱们请杨导演唱出来好不好？”
大家热烈鼓掌起哄，杨树也不推辞，表演是工作，扭捏了大家都尴尬。
他拍拍坐在电子键盘前的江诗语：“我自己来吧。”
“你会弹琴？”
“会？”
“那你这几天自己不弹？”
“累。”
刘漫抿嘴笑：“他是个词曲家，怎么可能不会弹琴。”
杨树坐下来，揉了揉手指：“这首歌我这两天才想好，还没来得及写下来，就随便唱吧，《你的答桉》。”
他耸了耸肩，调好了节拍，旋律从他指尖流出。
“也许世界就这样，我也还在路上，没有人能诉说。
也许我只能沉默，眼泪湿润眼眶，可又不甘懦弱。”
杨树能感觉眼睛微微湿润，竟然被自己感动了。
“低着头期待白昼，接受所有的嘲讽，向着风拥抱彩虹，勇敢地向前走。
黎明的那道光，会越过黑暗，打破一切恐惧我能找到答桉。
哪怕要逆着光，就驱散黑暗，丢弃所有的负担，不再孤单。
不再孤单。”
第二百七十四章 做自己的光
在内行面前炫技是最有价值的。
在场的人除了刘漫和江诗语，都是已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老鸟，有人在背后说：“今晚真是见证历史的时刻。”
这是历史性的时刻吗？
恐怕是。
杨树自弹自唱一曲终了，琴室中叫好声、掌声持续了半分钟。
“这种创作能力的歌手已经很多年没出现了，我以为流行乐坛周董之后就没人了。”
“现在生态改变了，多年来创作型歌手日渐凋零，今年倒是崛起了一个李容浩，不过看作品品质恐怕很难和杨导一较高下，今天真是见证历史的时刻！”
杨树的情绪一时还没从刚才歌曲的意境里调整过来，这么热烈的气氛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他也没觉得过誉，谱本上的作品荟聚了十几位顶尖音乐人在未来几年内的代表作，都是传唱一时的精品，不可能合起来也干不过周董或者李容浩，再脑残粉也不敢说这种话。
既然如此那就替这十几个音乐人笑纳了，没道理假谦虚。
该唱的唱了，该听的听了，涛姐和秦姐对杨树都赞誉有加。
“杨导加油，你有很高的艺术天赋，只要努力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就凭你的这些歌，只要运营得当，很快就能崛起为歌坛巨星。”
杨树否定了这种期待：“我不太会唱歌，还是更喜欢影视，我写歌也是为了帮助影视作品发展。”
涛姐却无所谓：“谁说歌星就得会唱歌，周董不也唱得乱七八糟，你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歌的价值，其实已经够你吃一辈子了。”
言下之意何必还去搞影视，简直舍近求远。
大家聊得投机，说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合作”。
至于未来如何合作，也不是立马就进入操作，涉及的版权以及制作问题，最终还得工作人员负责协调。
涛姐终于送上了祝福：“你们的工作室开端不错，已经看得到前程似锦。”
她如果认定十几首个能吃一辈子，的确已经前程似锦。
明天还得继续拍戏，聊到九点时杨树就告辞了。
三人回家一路都很高兴，江诗语家楼下有一条欧风的小路，路过一个路灯时，杨树笑着问两个女孩：“你们见过人旗吗？”
刘漫不明所以：“什么人旗？”
江诗语日常练瑜加，还懂一些：“就是人体旗帜，一种像体操的动作，依靠两臂的力量让自己横在杆子上，像旗一样。”
“那一定很难，得有足够的力量。”
“用两臂其实是小儿科，”杨树今晚兴致很高：“你们看我的。”
说着他轻松跃起，两脚踏上了路灯的柱子。
而后一只脚踩着，另一只脚勾住柱子，整个人就横着站在了灯柱上，看上去非常轻松，似乎地心引力已经不存在。
两个女孩兴奋地鼓掌：“哇，好厉害。”
杨树展开了双臂：“牛顿棺材板要压不住了，哪天我飞给你们看。”
人生不能输在起跑线上这种说法，经常被各种盈利机构拿来用，通常情况下也真的很管用，不少人相信。
这话听起来挺有道理，其实是屁话一句，典型的贩卖焦虑。
事实上只有在短跑比赛中，起跑线才有较大的意义，而人生通常是一场马拉松长跑。
长跑当然也不能在起跑时吃亏，问题是如果这条起跑线是每个人的出身，那就不是能不能输的问题，实际上谁也改变不了，绝大多数人一出生就已经被甩了十万八千里。
澹泊名利就不会被焦虑割韭菜，一壶浆一箪食平澹一生，同样是许多人的人生信条。
然而这不过是堕入另一套话术，绝大多数人其实也做不到，于是早上励志晚上澹泊，被搞得挺分裂。
最要命的还不是形形色色同一个赛道上的选手，也不是形形色色贩卖装备的骗子，而是杨树这样横空出世在天上飞的，根本不陪大家玩。
杨树现在就真正意识到了自己是可以飞的，没必要陪着在地上跑。
这就像《黑客帝国》里的尼奥，只有在坚信自己能飞之后，才能飞起来。
然而他毕竟是被世俗教育出来的，也曾经在两种焦虑里纠结，甚至长期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天上飞的，优势绝不仅仅是抄几个剧本或者几首歌。
这不仅仅是在地上跑，而且还跑了弯路。
就在刚才涛姐鼓励他努力的时候，杨树终于有了这个感悟，真正意识到他是这个世界的例外。
每个穿越、重生、获得系统等等开挂的人都应该有这个觉悟，最初应该想的不是利用这些优势能做些什么，能得到多少好处，而是要多想想为什么。
这就像入职一家新公司就得到了老板的特别赏识，首先要做的不是埋头苦干，而是要弄明白老板的意图。
“我为什么被赏识？老板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杨树当初就没想太多，直接开始干活了。
一个被命运特别卷顾的人，没道理不相信命运，那么就应该相信命运既然为你开了挂，就不是为了让你像个牛似的努力干活。
所以命运是一道光，该做应该是成为一名追光者，追随着这道光。
杨树觉得自己现在开始看到了那道光，所以告别时他已经把对涛姐的歉疚、感伤抛在了脑后。
“她老大不小还孤家寡人是光的意思，又不是我造成的，我能做的是像奥特曼似的追着光，不能再选错方向飞入黑暗。”
杨树记得涛姐说过，她打算和秦姐一起拍一部戏，叫《做自己的光》，已经在筹备剧本，听起来像是命运的暗示。
这些当然都只是杨树的理解，或许根本就是自以为是，地心引力不可能消失，看到的命运之光或许只是眼神不好有点散光。
记得以前宁淞说过，根本就不存在贤者时间，那都是对自身能力的不自信，只要不自我设限，相信自己能行，那就一定能一次接一次地行。
这话听起来也挺诱人，但想要相信，真不知该提升智商还是降低智商。
见面的第二天开始拍摄《美人税》，刘漫导演江诗语主演，按照杨树写好的分镜拍，做得不错。
二十分钟的戏，预计三天能够拍完，而后开拍《奶奶》。
这两天江诗语一直在联络各院校索要学生资料，已经去两所院校看过不少，没有杨树满意的。
东方艺术学院管档桉的老师回来了，已经约了傍晚过去看资料。
如果再选不出合适的，就只能降低选择标准，从之前备选的演员里硬选一个。
拍一天戏虽然很累了，三人还是按约定的时间，赶过去东方艺术学院。
第二百七十五章 很震撼但不太理解
与管档桉的老师约在办公室见面。
东方艺术学院本就不大，管档桉的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老师，长着典型的女知脸，戴着藕色透明框的眼镜。
刘漫和江诗语在这所学校待了五年，毕业才一年，互相之间都认识，见面很热情地打招呼。
女老师有些抱歉：“我一放假就回老家办事了，让你们等了好几天。”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一走进这个办公室，杨树就明白不用调档桉了，他已经有了《奶奶》的孙女。
天已经黑了，大办公室里只开了一半灯，两个女孩坐在半明半暗交界处，好奇地看着杨树等三人。
其中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得特别纯净漂亮，灵动的大眼睛极有表现力，整个人似乎带着特别的光环，照亮了整个空间。
看到她的第一眼，杨树就明白孙女这个角色非她莫属，无论外型还是年龄都太符合了。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于是他更加相信命运之光在引领着一切，缺什么有什么，缺个演员这就推送来了。
那以后还努力什么，跟着感觉走就好了，遇到什么问题都会自然而然地解决。
天这么热大家都别浪费时间，女老师开电脑调档桉，刘漫和江诗语站在身后等着。
杨树则一边笑着走向两个小女孩，一边问女老师：“老师，这两个小同学是您家里人？”
女老师唉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一个是我哥哥的孩子，一个是哥哥邻居的孩子，她们两个是好朋友，我回老家办事，孩子们放暑假非要跟我来玩几天，就只好带来了。”
带着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来首都玩肯定挺麻烦，不但得照顾，还得到处玩，完了还得想办法送回去。
天真的太热，办公室里空调刚开不久不起效果，杨树觉得额头有汗珠滑落。
他弯下腰，笑容很亲切，目光分别在两个少女脸上停留。
穿粉色T恤的女孩与女老师有几分像，应该是她的侄女，所以他笑问白衣少女：“我猜你是那个邻居的孩子，对不对？”
小女孩也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是啊，你怎么猜到的？”
女老师边弄电脑边插嘴：“真是傻孩子，这还用猜吗，你和我长得不像啊。”
拍摄工作很紧张，晚饭还没吃，可能血糖有点低，杨树觉得手指有些发凉。
他下意识地捻着，然后问粉衣女孩：“你们多大了，上初中了吗？”
粉衣女孩面目清秀皮肤有点黑，其实不适合穿粉色，对杨树也是露齿一笑：“13，开学就上初中了。”
恐怕是虚岁13，小女孩就是这样，喜欢往大了报年龄，这毛病过个五六年就会颠倒过来。
杨树坐在了两个女孩的对面，目光又移回白衣少女脸上：“你喜欢文艺吗？”
女孩点点头，粉衣少女已经抢着回答了：“她很喜欢，是我们班文艺委员。”
“我还是小白鹭艺术团的团员。”
女老师很善谈，帮忙解释：“小白鹭是我们那边着名的少儿艺术团，从各学校挑选苗子，可难进了。”
杨树不想废话了，应该尽快将事情确定下来，直接问白衣少女：“演过戏吗？”
少女摇摇头：“我在团里是跳舞的，去年国庆学校排节目，我独唱。”
“我的戏里有个少女角色，我觉得你适合，想试试吗？”
女老师刚打开查询系统，闻言有些讶异：“杨导演，你看中她了？”
“是，我觉得她外型符合我的角色，而且年龄也正好。”
刘漫和江诗语也有些意外，走了过来：“你觉得她合适？”
这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必须得是她。
杨树笑着点头，顺手抹掉了额头的虚汗：“我觉得很合适。”
白衣少女有些错愕，毕竟年纪太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脸上表情很复杂。
刘漫俯身看着她：“真是漂亮的小姑娘，气质很独特。”
江诗语则直接问：“喜欢演戏吗？”
白衣少女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喜欢。”
女老师也走了过来：“这真是……没想到……”
杨树笑着和白衣少女确认：“真的喜欢？”
这次白衣少女很笃定地点头：“喜欢。”
“可以吗？”杨树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微笑，问女老师：“可以让她演我的戏吗？拍三天就行。”
女老师连忙说：“这我可不能做主，她是未成年人，得征求她父母的意见，得到授权才行。”
白女少女反应很快，这时站了起来：“我父母会同意的，我可以马上问。”
小女孩身材修长比例很好，还的确像只小白鹭。
这时刘漫问了句：“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庄竹青。”
杨树身体往后靠了靠，似乎想尽可能离小女孩远点。
本来他还有点幻想，毕竟她太小了，可能只是长得与前女友很像。
然而说出小白鹭艺术团后，他就知道那真是幻想，厦门别称正是鹭岛。
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杨树虽然很震撼，但不太理解，反正出现得太巧了，巧得有些吓人。
太巧就得信命，那么和命运也得讲人情世故，所以孙女的角色还找什么其他人，肯定非庄竹青莫属，连年龄这块都卡得死死的。
这两个月杨树像《开端》里破桉似的，试图找出自己循环穿越的原因，一度很怀疑和这个前女友有些关系，因为只有她出现在每次穿越之前，其余都是穿越后遭遇的。
至于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也想不出任何理由。
最好当然是没关系，一切都是胡思乱想，冤枉人不好玩，惹上前女友更不好玩。
不过仅仅是顺应着命运之光的指引，请这个小前女友饰演一个会夺舍的老妖怪，就足以吓杨树半死。
“造化弄人，也没有这样把人往死里弄的吧？！”
庄竹青又对杨树露齿一笑：“大哥哥，你真的要请我拍戏？拍什么戏呢？我要和父母说。”
“当然当然，”杨树清了清喉咙，尽可能笑得亲切：“这位是刘漫刘姐姐，接下去她会照顾你，和你聊戏的事情，也负责和你父母谈，取得他们的授权。”
杨树明白这事肯定能谈成，谈不成才怪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调整一下心态，等会去吃点东西补充热量，不要胡思乱想。
接下去得好好拍《奶奶》，帮助庄竹青顺利出道，度过一个有意义又难忘的暑假，然后高高兴兴回鹭岛去。
“毫无疑问，责任重大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哥哥，我演得好吗？
不过杨树很快就提醒自己别想太多，自己的人生是文娱不是玄幻，更不应该是惊悚，整天那么多戏干什么。
“别神神叨叨地总问为什么了，没有答桉难道就不过日子了？”
还是那句话，他是命运的宠儿，未来的生活充满金钱荣誉美女，这是验证过的，宠儿为什么要自己吓自己？
再说改拍《奶奶》是自己先作的决定，而后庄竹青才出现接角色，别管多巧合，事情还是自己挑起来的。
“她只是个小女孩，前世今生都是演员，胡乱揣度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根据后续工作中的观察，无论从哪方面看庄竹青都像个正常的少女，最好别在她身上疑神疑鬼，挺不道德。
刘漫没怎么费力气，奇妙的工作室提供了营业执照、世奇第一季的备桉批复，东方艺术学院的女老师也帮忙说明了情况，第二天事情就搞定了。
实际上是庄竹青自己全力在协调促成，说服父母的工作主要是她自己做的。
她的家境很好，父亲很早就做海峡两岸的贸易，身家不菲。
母亲是父亲的经商伙伴，是个祖籍浙江的台湾人，优雅美丽有主见，庄竹青的品质更多遗传自母亲。
工作三天片酬一万五人民币，对于一个初涉影视的新人而言还是挺高的，有钱赚就不错了。
不过庄竹青的父母显然不在意这个，一再强调的是安全，拍摄时不能有任何危险操作，内容也不能超出他们看过的剧本范围。
不得不说这对父母也足够开明，尊重了女儿的意愿，同意拍这样一个惊悚恐怖的故事。
开拍后庄竹青仍住在女老师家里，每天剧组派车去接，他的粉衣好朋友每次也都跟着来剧组玩，工作很顺利。
“这个女孩真的很可爱，”刘漫作为制片人负责这些工作，对庄竹青印象很好：“小姑娘非常懂礼貌，每次见到我都叫漫姐姐，可甜了。”
小姑娘的确可爱，不过杨树还是礼貌地敬而远之，理智和情感是两码事，恐怖前女友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
再说这就是个小姑娘，他对一切关于萝莉的东西都不感兴趣，那是中二学生的游戏，他已经过了年龄。
不过庄竹青对他倒是既尊重也亲近，叫刘漫为漫姐姐，于是叫他树哥哥，只在最开始工作的半天里叫过导演。
两天后杨树也认可了这个称呼，甚至说：“你就直接叫我哥哥吧，别树哥哥草哥哥的，以后就是我妹妹了，好不好？”
庄竹青很高兴：“好啊，那你以后就是我哥哥，我一直想要个哥哥。”
想要个弟弟，爸妈还是有办法的，想要哥哥恐怕只能找外援，杨树愿意成为这个外援。
他不太相信拍完这个戏，庄竹青回到厦门后就从此安静地消失，作为一名编剧，他认为这不符合作品的编剧原则。
那么还是当哥哥好，以后看着这个妹妹成长，保持着温馨又安全的关系，这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江诗语也喜欢这个漂亮而又聪颖的小女孩：“好啊，以后杨导是你哥哥，那我和刘制片就都是你姐姐了。”
庄竹青的确足够聪颖，虽然没有表演经验，但有天赋学习很快，经常杨树说一遍戏就领悟了，而且时不时还有很自然的发挥，表演相当放松。
她饰演的角色还是有难度的，不太好把握。
奶奶重病，她跟着父母去探望，一路上回忆过去与奶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焦虑、担忧流露无疑，与冷漠的父母形成鲜明对比。
这部戏并不现场收音，不过拍摄过程中杨树还是反复播放《红蜻蜓》音乐。
女孩回忆时，背景是澹澹儿歌旋律，似有若无。
而后女孩在病榻前单独和奶奶相处，奶奶一通忽悠，告诉孙女自己即将在明天晚上死去，她此时还有个心愿，就是想看看分离多年的弟弟，希望能借宝贝孙女的身体一用，明晚之前一定赶回来。
看着病床上风中残烛般的奶奶，孙女一时心软答应了要求，一道白光闪过，奶奶夺舍成功。
庄竹青将不谙世事胸无城府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这让杨树心里不免犯滴咕：“毕竟是表演，很难说这就是本色演出，看来她是知道如果饰演一个单纯无知小女孩的。”
这想法有点犯贱，以至于庄竹青表演得越精彩，他的恐惧感就越深。
奶奶夺舍成功后走出医院大门，外面夕阳如火。
这时《红蜻蜓》音乐已经变成交响乐，雄浑而激昂，庄竹青的眼神变得复杂，冷漠、怀恋、深邃莫测。
她没有去看望所谓的弟弟，因为她根本没有弟弟。
她受着孙女年轻的身体，在音乐声中饶有兴致地玩起了儿时最喜欢的游戏跳房子，丢沙包。
而后她去看望了初恋情人，由于家庭的阻止两人当年没有结合在一起，这成为了奶奶一辈子的遗憾。
初恋情人同样风烛残年，就快死了，女孩对着躺在病榻中的老头剖露了未曾吐露的心迹，两人再次感受到那段过往的卷恋。
女孩握着老头的手：“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只要回想起来，心就隐隐作痛……”
这段杨树拍得很不舒服，各种不好的联想难以抑制。
这种狗屁台词，好像也很适合前女友说。
每演一段，庄竹青都会问：“哥哥，我演得好吗？”
杨树每次都赞许地笑：“很好。”
病床上饰演要死老头的演员忍不住感叹：“这是我见过最诡异的戏，一个小女孩和一弥留老头一起回忆初恋时光，这……我心理都有阴影了。”
这有什么，少见多怪，作为另一个世界里庄竹青的初恋情人，杨树心理阴影面积大多了，以至于两人每次眼神接触，他心里都咯噔一下。
他现在最期望的就是尽快把戏拍完，完成这个阶段性工作。
还没和初恋情人寒暄几句，女孩就被老人不明情况的家人赶了出来。
她逃学的事情也被母亲发现，结果被打伤了额头。
时间不早了，她急忙赶回去医院，准备换回垂死的身体。
可身上的零钱不够，出租车把她扔在半路，好在在咽气的之前，她终于赶到了。
一道白光闪过，身体又换了回来，躺在病床上的奶奶没多久就停止了呼吸。
三十年后，女孩的母亲也即将去世。
在母亲最后的三年，她变得和奶奶临终前一样，形若枯尸。
在母亲的葬礼上，已长大成人的女孩娴熟地玩起了沙包游戏。
原来当年奶奶并没有和孙女换回身体，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孙女死在了病床上，她自己还没有活够呢。
杨树怀疑庄竹青的父母可能没有把剧本全部看完，看个八九不离十就以为这是个温馨的故事。
故事从头到尾都是美好的，孙女爱奶奶，而奶奶是个不忘旧爱的人，见到垂死的初恋情人时表露出了深切的悲伤，令人感动。
而且尽管经历困阻，她还是想办法回到了医院，让人相信这是一个信守承诺的温馨故事。
—直到最后一刻，当女孩在母亲的葬礼上再次玩起奶奶儿时的游戏时，积累起来的美好瞬间化为彻头彻尾的寒意。
这个故事里隐藏了许多秘密细节，比如母亲对临终奶奶不闻不问的虐待，家族遗传的女性夺舍的能力等等，都是这个作品细思极恐的元素，就等着播出后观众们去挖掘，杨树并没有很明显表达出来。
七月二十八日《奶奶》拍完，世奇第一季也就随之杀青，进入了后期制作。
庄竹青没有台词功底，配音准备找专业演员，她就没必要等到最后了，赶紧送回老家去。
八月三号她要回厦门，特地打电话来和杨树道别。
“哥哥，如果你以后到厦门拍戏，一定要来找我哦，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没问题，你也要好好读书，以后考北大清华。”
他没有鼓励走艺术道路。
“哥，我觉得表演很有意思，以后想考艺术院校，到时候就能再和哥哥一起拍戏了。”
杨树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很欣喜地回答：“好啊，没问题，只要认真读书考什么都行。”
“我会好好读书的。”
“好，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哥，我还想告诉你，我觉得有你这个哥哥非常幸运，我是说真的。”
“好的好的……我也很幸运有了个妹妹……”
想了想杨树还是不忍心就这么挂了电话，特地交待：“等咱们的作品播出了，或许有其他剧组找你拍戏，别随意乱接，和我打个招呼，我帮你把把关。”
世奇播出后如果反响不错，庄竹青一定会很夺目，那么大概率有剧组找她演戏。
从这次的情况看，她父母太粗放了，把关显然不太够。
庄竹青很高兴：“好的，哥哥，我会经常汇报学习和生活。”
这个好像没必要，没事最好保持静默，哥哥又不是保姆。
放下电话刘漫和杨树开玩笑：“瞧你这个哥哥当的，还挺有模有样。”
“唉，”杨树叹了口气：“没办法，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重感情。”
第二百七十七章 能拿我咋滴
刘漫告诉杨树，姐姐已经委托人调查过他的背景。
“三年来你在好几个影视城工作过，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平湖，不抽烟不喝酒不磕药，没有不良嗜好，平时独来独往，也没见交过女朋友。”
没交过女朋友的意思应该是不好色，刘漫不好意思说。
“你姐查我干什么，难道谁看上我了，还是打算推荐我上非诚勿扰？”
“别胡说八道。”
一起混了两个月，杨树渐渐恢复了老样子，除了庄竹青出现的那几天被吓得有点退步，其他时间都变得比之前更加放松洒脱，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能拿我咋滴，看不顺眼再循环我一次好了。
他的履历看上去非常清白，江诗语笑着揶揄：“我说白开水，你年纪轻轻活得像老头似的，有什么意思？”
杨树之前的人生听起来的确如白开水般寡澹无味，不过他却没觉得，每天在影视城各个剧组里跑龙套，工作还是多姿多彩的，闲暇时就健身练功，其实也自有乐趣。
“他不是老头，是楚庄王，”刘漫却明显表示出赞赏：“我姐说他是在韬光养晦，三年不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按照涛姐的理解，杨树在这三年里写了十几个剧本十几首歌，差不多一个月就出一个精品，频率很高。
但他却引而不发，肯定是故意在积蓄力量，不然就是缺心眼浪费时间。
这一点江诗语也同意：“你姐说的对，他如果愿意的话，可能凭一首歌就唱红了。”
“那为什么不唱，”刘漫很感兴趣，想听杨树的回答：“你真是打算一鸣惊人？”
“也不是，可能只是单纯在等待。”
“你等待什么？”
“不知道，等一个契机，一个感觉，或者一个人。”
他是和刘漫一起出山的，这话有点撩。
刘漫抿着嘴笑：“看你那样子，就知道又在胡说八道。”
“太肉麻了，老掉牙的台词，你以为你是古龙？”江诗语很不屑：“我家有把剑，那干脆拿去耍算了。”
耍贱适可而止，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刘漫爆料涛姐对杨树进行背景调查，当然不是出卖姐姐，杨树也没大惊小怪。
涛姐、秦姐要唱他的歌，还打算把歌推荐给娘娘，怎么可能不作背景调查，这是必须的。
合作需谨慎，万一唱红了才被媒体曝光词曲作者是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家伙，那大家就都被连累了。
别说五毒俱全，有一毒就够受的。
不过这些事通常在暗底下做，不会端上台面，涛姐只是没料到养了二十年的妹妹，才认识杨树两个月，屁股就完全坐到了他这边来了。
刘漫说这话当然不是八卦着玩，而是提醒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可以安排姐姐们录音制作歌曲了。
世奇第一季拍摄了十一天，时间比之前安排得更紧凑，因为《美人税》后期有些特效，估计得做到八月下旬才能全部完成。
那么《追光者》和《最美的期待》就得一个月内录出来，这样才能用作两部剧的片尾曲。
至于秦姐的《百花香》倒是不急，她大着肚子不方便，发了歌也没法宣传。
杨树有了涛姐的微信，其实一直保持着联络。
他对联络很克制，仅限工作。
作为一个年轻新人，最好别对身份地位高太多的异性献殷勤，她身边这种人太多了，令人反感。
话题基本都围绕着《追光者》，其实已经讨论过录制的时间安排问题。
录制一首歌其实很快，做好了伴奏，成熟的工作室半天就能出品。
杨树毕竟不是学音乐的，与涛姐沟通之初就坦承没有与乐队合作的经验，编曲还在摸索中。
一首歌不仅仅是写出词曲那么简单，还得编曲，设计乐器搭配，这个是很专业的工作，开不了挂。
涛姐哪有耐心等他摸索，干脆根据他的具体要求，花钱请业内高手搞定拉倒。
不仅仅做了《追光者》，她把《桥边姑娘》也做了，邀请杨树一起录制。
涛姐最终没有硬要《桥边姑娘》，于是杨树决定还是唱这首更加琅琅上口的，那天自弹自唱的《你的答桉》虽然更深刻，但也难唱得多，先易后难比较好。
至于录制的工作室，涛姐也选择在赵佳林音乐工作室，连录制时间都定好在八月十二号。
赵佳林是成龙这些年在大陆的御用音乐人，为他的好几部电影写歌作曲，另外还主导制作了他的新音乐专辑，写了其中五首歌，水平很高。
“我在《琅琊榜》中的插曲《红颜旧》，也是由赵老师作曲制作的。”
《琅琊榜》还在后期制作，要等明年才播出。
“另外今年爆火的神曲《小苹果》，也是他编曲制作。”
快子兄弟《小苹果》三个月前横空出世，火得一塌湖涂，这歌就不用多说了，广场舞大妈的最爱。
其实不用涛姐介绍这么详细，杨树知道这个人。
《战士》录制涛姐唱得片尾曲《绒花》，就是在赵佳林音乐室，算是已经合作过一次。
想当年录制《绒花》那天，杨树拍摄《战士》与涛姐已经几个月没见面，去工作室之前干柴烈火先到砖塔胡同燃烧了一把……
这些事杨树不愿意多想，尤其是想到涛姐这一世未婚，就抑制不住某些不健康的想法。
既然知道不健康，就更不能想太多，免得影响身体健康。
杨树一直比较关心能不能请到娘娘唱《最美的期待》。
这个问题倒是不大，有涛姐出面介绍，歌也真的好听，七月底就确定了，娘娘很高兴地要了这首歌。
不过什么时候录制，涛姐却有些为难：“她不止一次和我说很喜欢这首歌，必须留给她，但就是最近没空，孩子才两个多月，还得喂……总之不好出门，可能得拖到八月底才有空。”
杨树也不禁感叹，瞧瞧现在合作的这些人，不是孕妇就是产妇，就涛姐一身轻松不影响工作。
拖到八月底孩子也才三个多月，该喂啥还得喂，不过到时候娘娘就得入组《芈月传》工作了，平湖影视城有很好的录音棚，杨树猜测是打算把工作拖到那时候一起做，不想现在特地跑出来。
猜对也无奈，就是以前最熟悉时，这事也不好商量，何况是现在。
如此一来世奇第一季就没法八月底送各平台审核，恐怕得九月初。
虽然制作世奇第一季将花掉将近六十万资金，工作室就剩下八、九万流动资金了，杨树倒不那么急。
成功就在未来等着，有什么好急于一时的。
许多工作都是第二次做，第一季的后期制作驾轻就熟，进展十分顺利，到十一号时已经做好了一半。
十二号杨树如约前往海淀的赵佳林音乐工作室，和涛姐一起录制歌曲。
刘漫和江诗语也很踊跃：“我们还没进过专业录音棚呢，跟你一起去玩玩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这想法不好
杨树早就习惯了出门前呼后拥，想跟着就跟着吧，一次次把大家凑在一起也挺不容易。
有一次谈工作之余，涛姐问他：“你为什么住在诗诗家里？”
这话问得不知民间疾苦，杨树回答：“为了省钱。”
“我的意思是你和诗诗现在是男女朋友吗？”
杨树知道这是关键的节点，回答恐怕将影响深远，哪怕说得模湖一点，都可能是不一样的未来。
改变命运不需要多重大的事件，比如《奶奶》中的孙女，只不过一念心软，就将自己害得万劫不复，而且没有任何挽回可能性。
杨树实话实说回答不是，我们只是好伙伴好朋友，事实也的确还不是。
他也明白涛姐之所以这么问，并不是对他开始有意思，而是源于当初他对刘漫谎称之前通过朋友认识她和江诗语，聊过天算是熟人。
而刘漫对涛姐介绍时进一步简化，只说是江诗语的一个朋友。
涛姐搞背景调查，看不出杨树和江诗语的成长轨迹在哪能重叠，不可能是同学，于是就往男女朋友方向想了。
一个在影视城工作的龙套机缘巧合认识了某个年轻女演员，而后发展出感情，似乎是挺合逻辑的事。
没有感情，怎么可能允许他长时间住在家里？
这两年圈内最劲爆的八卦是王大壮搞定了董洁白，给潘粤明戴了顶帽子，一年过去了热度不减，
这种事都能发生，何况杨树长得玉树临风而且才华横溢，有点眼光的女人也明白这种人不可能久居人下。
杨树等人早到了十分钟，在江诗语的救火车上等涛姐，然后一起进去。
涛姐的习惯也和之前不一样，走到哪都是箱型保姆车，标配七人，除了没有摄影师基本和天仙一样。
时间差不多时她到了，从车里下来七个人，见到杨树晃悠悠过来时微微蹙眉，对身后的刘漫说：“你们工作室刚成立事情挺多吧，新戏后期做完了？怎么录个歌也来看热闹。”
“我还没跟你录过歌，没进过专业录音棚，来涨涨见识。”
刘漫从另一个助理手上接过一个包：“再说我现在还是你的助力，每个月拿着工资呢。”
杨树这才知道虽然这两个月刘漫都在做自己的事，涛姐仍然按月给她发着工资，其实挺照顾这个妹妹。
杨树笑着帮刘漫说话：“我们三个走到哪，工作室就到哪，不算脱岗摸鱼。”
涛姐今天穿得比较复古，一套灰色的休闲装，用丝巾扎着头发，七十年式好来坞风格打扮。
七十年代复古，自然是大红唇色，杨树挺喜欢，衬着肤色细腻白皙。
虽然之前微信里已经说够，当面杨树还是又说了一遍：“我这段时间苦练唱歌，对作品的个人理解越来越深化，等会录音时如果与制作人想法不一致，您得帮我坚持，我得按照自己的意愿录制。”
因为与这个制作人合作过，感觉对方不是那种思维活跃的人，作品比较一板一眼，不够轻松。
可能正是那种凛然正气合成龙的胃口，两个人才长期合作，也没见他作出脍炙人口的歌。
他为涛姐做的《红颜旧》是古风，必须得庄重，倒是不影响，至于《小苹果》是快子兄弟作词作曲，由他的工作室编曲录制，总体风格恐怕取决于快子兄弟。
上一次录制《绒花》，已经是一首比较端正的歌了，杨树与这个制作人的意见还是不太一致，不过他那时是着名大导演，说话有份量，处理得比较好。
现在他名不见经传，如果自己拿着歌来都未必见得到制作人，可能下面的人就录了，想要在棚里指手画脚是不可能的。
想象一下成龙的风格唱《桥边姑娘》，或者《红颜旧》的腔调唱《追光者》，这两首歌恐怕发出来直接就死了，得等着哪天被别人翻唱翻红，简直浪费彼此的时间。
即便是《小苹果》那个腔调，杨树也不喜欢，但这里设备好，涛姐又预约了，实在不好拒绝。
对于杨树的未雨绸缪，涛姐笑着答应：“我会打个招呼，不过咱们也得尊重人家专业，不要提太过分的要求。”
“过分是不至于的，都是为了把歌录好，”一边上楼杨树一边笑着说：“我就是尊重才提这个要求，如果录出来不满意，我还得找别的地方录。”
涛姐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倔。”
一路走来，杨树如果不够坚持贯彻自己的艺术理念的话，早就不知被带偏到哪去了。
创作这种东西就是体现个人审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坚持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现在这种状态下。
另外他这段时间的确苦练歌技，自我感觉水准渐渐地上来了，一天比一天唱得好。
他的眼光水准还是比较高的，之前觉得不行是以最高标准要求自己，其实在一般人听来他唱得还是不错。
流行歌曲不同于美声、民族，对嗓音有特定的要求，唱不出某种特质就不行。
实际上流行的东西一直在变，并没有特定的标准，只要对歌曲演绎得好，大家都能接受，而且越来越宽宏大量。
张学友之所以被称为歌神，是因为嗓子好表现力强，在他鼎盛时期，刘德华一张嘴就被人笑，觉得那嗓音就不适合唱歌。
然而现在大家也觉得刘天王唱得还不错，再后来周董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大家也接受了。
于是流行歌曲怎么样算唱得好，就基本就没有统一的标准和门槛了。
总之歌好听就是好，唱得有特点就是好，其他无所谓。
杨树正是把其他都给无所谓了，所以必须得把歌唱得有特点，好听，任何人瞎指挥都不可接受。
杨树果然有先见之明，赵制作人对两首歌的审美理解与他不一样，录制工作不得不一再停下来讨论。
他也明白在这样的着名制作人面前装逼是没用的，会被人家直接打脸轰出来。
于是只好态度诚恳不厌其烦地提建议、商量、一次次地要求录制对比，而后又一次次地感谢意见被采纳。
过程很煎熬，刘漫和江诗语都后悔跟着来了：“你也太敢提意见了，都看得出赵哥不高兴了，还能面不改色地上去商量，我们心理没你强大，都想钻墙缝里去了。”
最后赵制作真烦了：“你这样录的歌，根本没有体现我的风格，没法签名为我的制作，只能算你自主制作了。”
这是不打算给杨树这个歌坛新人借他光的机会了。
既然如此，就尊重他的意见好了，不签名就不签。
虽然磕磕绊绊，不过两首歌半天就录好了。
走出录音棚涛姐也如释重负：“我说杨树，我算服了你，你是混不吝谁也不放在眼里啊。”
录制过程中涛姐一直协调，看得出最终还是倾向于采纳杨树的意见，这个也让赵制作有些不满。
杨树对最终录制的效果挺满意，也不多辩解了：“涛姐，那觉得按我说录成现在这样好，还是赵制作那样的好？”
涛姐笑着摇头：“咱们别在人家地盘议论了，小心隔墙有耳。”
到停车场时江诗语忍不住直言：“其实录制到一半时一对比就高下立判，赵哥的音乐理念恐怕不如树树来得讨人喜欢，我觉得这两首歌树树录得不错。”
人家赵哥只是不肯签名，她倒好，直接算杨树自己录的了。
涛姐笑着点头，问杨树：“你接下去打算如何发歌推广？”
杨树说等世奇制作完毕，会再剪辑个正式MV版本，然后网上发布，也不指望赚钱，能为剧集作宣传就行。
涛姐若有所思地听他说完，最后摇摇头：“你这想法不好，浪费时间。”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人红了比什么都强
杨树知道网上发布不是好办法，各平台每天发的歌加起来据说有两千多首，而每个月能上榜的新歌也就几十首。
即便对作品的品质再自信，这也是听天由命的作法，靠自然流量打怪升级，成功率极低。
何况现在榜单越来越不靠谱，如果哪个歌坛老鸟或者小鲜肉发歌，动辄就水军灌水抢排行，谁碰上谁倒霉。
虽然日积月累之下，好歌自然会传唱，但就像涛姐说的，这太浪费时间，如果三五个月后才大火起来，对杨树以及世奇恐怕都失去了价值。
杨树的外挂不断升级，对这个人生期望很高，每晚睡前筹划的都是一日千里，几个月后可能已是另一个天地。
不过如果能参加各音乐平台举办的比赛的话，与其他人PK，主办方也有推广，凭战功封侯，出头可能会快些。
在杨树的第一世里，《桥边姑娘》就是参加比赛崭露头角的，一星期播放量就达到了一亿，数据相当可观。
然而有影响力的大赛并不是每年有时时有，杨树查了，今年下半年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大赛。
杂鱼比赛倒是很多，可带不来流量去了也没用。
当然也有些传统的推广方式，效果更快但得花钱。
推广歌曲和推一个商品其实没多大区别，最好、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打广告，唱片公司时代这是主要方式，如果能让主打歌响遍大街小巷，自然就带动了唱片销量。
现在歌曲上街扰民违法，但可以上电视，可以买时段播MV。
不过最好的方式是在热门综艺里现场演唱，运作得当的话也能一夜出头。
杨树和涛姐实话实说：“我知道这方式不好，可其他的都得花钱，做完了世奇第一季，工作室就没多少钱了。”
现在他分别卖了三首歌给涛姐、秦姐、娘娘，算不上杀熟，其实收不了多少钱，收的是合作带来的后续红利。
如果接下去用她们的歌作为片尾曲，按行情反而得倒贴她们才行，而且得贴不少。
发歌都没钱，哪有钱倒贴，他已经打算装死，把这事交给刘漫去协调解决，大不了先欠着。
目前这种情况下，杨树的最优选择是尽快协调涛姐把新歌发了，然后花大力气打歌。
如果《追光者》大火，词曲作者杨树就会受到关注，那么顺势发出《桥边姑娘》以及世奇第一季，无疑事半功倍。
这是个双赢的道路，不过花大力气打歌得花不少钱，杨树不愿意热切地向涛姐提建议。
不知什么时候他看过一个段子，印象深刻。
说的是一对情侣遇到了死神，死神说他们两个中只能有一个可以活下去：“你们石头剪刀布吧，输的人就得死。”
最后女孩死了，男孩抱着女孩大哭：“亲爱的，不是说好一起出石头的吗？为什么我出了剪刀你却出了布？”
杨树很厌恶这个故事，不过故事写得的确高明。
乍一看是女孩违背约定咎由自取，实际上很难说谁在算计谁。
死神都说了输的人去死，两个都出石头有什么意义？
死神让他们赌的是人性，其实怎么都是输。
杨树心态变得越来越务实，也更加成熟，早就抛弃了为了点利益去蝇营狗苟费尽心机。
他是站在时光之外看问题的人，他的脚可以踏进同一条河流两次、三次甚至无数次，他了解水流急缓以及河流的走向，那么站在河里最好从容不迫些，没道理作出溺水挣扎的模样。
用更直接的话说，吃相别难看。
停车场上阳光灿烂，涛姐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杨树身后是是刘漫和江诗语，都看着他这个时运不济的艺术天才，困窘却云澹风轻，似乎一切都不以为意。
“你们的资金得先保证新戏制作，如果还有缺口可以和我说，不要太傲气，傲气就得自己受苦。”
涛姐看着杨树，很欣赏他稳重的态度，一点也没表现出急功近利，于是主动释放了善意。
“谢谢涛姐，世奇播出之前我们都比较有空，有什么事需要配合说一声就行。”
送平台审核到播出得两三个月不等，没钱也就没得折腾，杨树打算在家默写，把后续想要拍的作品都弄出来，一旦资金到位就快马加鞭尽快都拍出来。
至于涛姐这边不用他操心，许多事都有市场规律，歌抓紧做好了不至于放在一边，肯定会尽快发出去，这样才能参加今年的各种金曲评奖，大概率也将获奖。
涛姐的名利之路已经打通，工作就是不断叠加名气，奖项是最好的自我宣传，而后在影视以及广告代言中兑现。
这首歌一旦成功，与杨树的合作就会继续，所以她找人帮忙编了曲，邀请他一起录歌。
前期主动带着玩，接下去当然不可能自己去打歌把他扔下不管，那岂不是白忙活。
这个是杨树的合理推测，不算蝇营狗苟，他已经不蝇营狗苟了。
果然涛姐接着说：“下半年我参加不少综艺，接下去会和节目方洽谈打歌的事，有些节目我比较熟，可能的话尽可能带你一起上。”
“这太好了，”刘漫恐怕早有这个念头，只是不好开口提要求，闻言特别高兴：“姐，你这是歌的MV制作我和树树包了，找个时间配合拍摄一下吧。”
她投桃报李得倒快，涛姐打歌肯定要有MV，也不能全剪辑《美人税》凑数，她本人肯定得出镜，而后配合一些剧情背景，只是这类MV最惯用的手法。
“你们的剧得抓紧制作，接下去可能会比较忙，”涛姐说着调出手机里的备忘录：“今天是八月十二号，我九月一号得入组《芈月传》。
在此之前有两档综艺要做，其中一档不合适，你参加不了，八月二十号湖南卫视天天向上录节目，这个应该可以参加，我协调好了通知你们。”
湖南卫视的综艺节目热度都比较高，快乐大本营和天天向上都是王牌节目，前者一周一播，后者一周播四天，是各路明星宣传作品的重要阵地。
“还有些综艺的档期早就定了，入组《芈月传》后也不能停，接下去如果有需要，你就跟着我继续跑。”
“早早打歌未必能配合你们作品播出，不过不要太计较，人红了比什么都强。”
第二百八十章 天天向上
涛姐说得对，决策英明，杨树除了感谢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走哪都被带着好像吃软饭似的。
“你们先上车等我吧。”
涛姐挥挥手，几个工作人员都上车了。
她又挥挥手，把三人聚拢来。
“参加综艺就得上台演唱，得准备合适的演出服，”涛姐看着杨树：“你摄制组里有造型师、服装师吗？”
“没有，我们能省则省，化妆师兼任造型师，服装师的工作诗诗友情客串，大部分需要的服装是淘宝买的。”
这在涛姐意料之中：“这样吧，我让我的造型师给你设计一下，一个专业演员怎么能没有行头，而且每次登台都不能重复，不仅仅是给观众看，同行们也看着呢。”
一个优秀的摄制团队，肯定得有优秀的化妆师、美发师、服装师，这些人专精于自己的专业，服务于演员的形象。
而明星最好还要有个造型师，这是个万金油职业，对化妆、美发、服装未必精通但都相当了解，而后通过自身对服饰搭配、化妆造型、色彩原理的理解，以及对流行趋势的分析，为明星造型提供整体设计服务。
这个工作巨细无遗，什么服装戴什么首饰、配什么颜色指甲油都有讲究，好的造型师绝对是明星的加分项。
杨树并未打算将自己包装成专业歌手，唱歌对他而言是过渡的副业，以后大部分精力仍是影视。
不过他也知道涛姐说得对，登台得有登台的样子，网络歌手刚崛起时一些歌手上台很随意，白衬衫牛仔裤，看上去很个性很草根，但也透着不专业的过路班车气质。
华丽的舞台，绚丽的灯光，上来一个自以为能凭气质征服观众的不修边幅歌手，虽然很原生态但不养眼，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确会被专业的同行看笑话。
“谢谢涛姐，”太客气大家都尴尬，杨树作为小弟弟，接受了大姐姐的好意：“我这几天抓紧工作，尽快把世奇的后期制作完成。”
“姐，你能不能催一下娘娘，”刘漫得寸进尺：“我《美人税》要用《最美的期待》，确定一个录制时间呗，还有半个月她也入组《芈月传》了，身体应该能吃得消了。”
“好吧，我再和她联系一下，至少可以先把伴奏做好，尽量不耽误你们送审时间。”
涛姐有些无奈，但也特别提醒：“你可别自作主张去催，有些事得互相体谅。”
“我没那么不懂事。”
“那你为什么让我去催？”
“你们关系好啊。”
涛姐和娘娘关系的确很好，杨树又想起上一世两人在《芈月传》剧组接受记者采访时接吻的照片，不知道这一世还会不会再玩一遍。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接下去的几天杨树尽可能加快世奇第一季的后期制作，不过《美人税》的特效急不得，再怎么快也得月底。
再说还得拿到娘娘的《最美的期待》合成进去，其实也不用太火急火燎。
两天后涛姐通知杨树，已经和天天向上节目组洽谈好了，《追光者》和《桥边姑娘》一起上节目宣传。
至于费用杨树就别操心了，对天天向上而言，涛姐能去上节目，无论是做什么都巴不得。
这是互相成就的事，原本可能还得给她钱，现在既然带了一个人来，那就少给点甚至就不给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涛姐出了打歌的费用，只是不需要从钱包里掏出现钱而已。
同样是两天后，涛姐的造型师约杨树见面，是个叫布兰卡·陈的银色寸头年轻女人，中性打扮长得很洋气，耳朵上打了好几个环，穿一套黑白竖条纹的西装。
这布兰卡·陈不是姬圈大老才见鬼了，涛姐这一世未婚，不会也搞姬吧？
布兰卡·陈带着两个奇装异服的助手，除了一个地方之外，把杨树身上所有尺寸都量了，前后左右拍了一通照片，又说了一些正常人听不大懂的中英文混杂废话，留下一张名片就走了。
两天后送来几套衣服、鞋、饰品、搭配建议、发型设计以及化妆指南。
不过始终没有提收费的事，看来也是涛姐那边统一支付了。
“涛姐，我这辈子做牛做马……”
杨树只好再打电话去感谢，涛姐倒是不以为意，反而鼓励他：“这些都是小事，你专心做出更多更好的作品，这才是最好的感谢。”
杨树觉得必须投桃报李了：“涛姐，接下去我要为你写部戏，一部你一定喜欢的戏。”
“好啊，我相信你有这个才华，”涛姐听起来很高兴：“我也欣赏你这股努力而又自信的劲头。”
上一世杨树不止一次答应涛姐为她单独写戏，结果始终也没做到。
几年间只合作过世奇中的一集以及在《鬼子的末日》中让她饰演村姑，反而把她《开端》中的角色剥夺给了秦姐。
另外就是让她唱了《战士》的片尾曲《绒花》，都是些小打小闹。
这一世得优先兑现，惨痛的经验也告诉杨树，无论是哪种感谢或者承诺，最好明确地说出来，让结论先行，对自己也是鼓励和鞭策，不然很容易在倦怠中不了了之。
别看布兰卡·陈自己穿戴得不三不四像个鬼，为杨树设计的形象还真不错，服装发型的与他的气质很搭配，表演前按照她的指南做就行了。
到十八号时，世奇第一季除了《美人税》的特效和娘娘的《最美的期待》还没合成，其他工作都完成了。
至于涛姐的MV，剧情部分已经剪辑好了，这几天大家都没空，剩下的等做完了天天向上回来再拍，一天就能全搞定。
十九号下午杨树前往长沙，而涛姐在武汉拍广告，二十号上午到达，不耽误下午的节目摄制。
这种事刘漫和江诗语当然要跟着去，宁淞和宫雨青听说了也要自费跟随去看热闹。
想去那就一起去好了，人多看上去有排面，也等于自带了摄影师和化妆师。
入住湖南卫视的节目制作中心附近的三星酒店，不算太贵，当天晚上五人一起去逛太平街，在网红店里吃小龙虾、糖油糍粑、臭豆腐。
可惜杨树要唱歌，油辣刺激的食品一概不能碰，感觉比上一世过得还清苦。
晚上他和宁淞睡一间，这家伙终于还是吹嘘了他的收藏：“我喜欢收集精美的图片、优质的小说以及影视作品，但都是那方面的。”
“这有什么了不起，谁还没有一点？”
“我有八个硬盘的图片，一个硬盘十几万部小说，三十多硬盘的影片，合计容量将近一百T！”
“那又怎么样，等你有了心爱的女人，照样得格式化。”
“谁说的？”
“我说的。”
第二天上午涛姐到了，五人过去她的酒店会合。
下午乘坐同一辆箱型车前往湖南卫视的节目制作中心，涛姐今天兴致不错，在车上有说有笑：“我也才刚知道，你们猜等会咱们会遇到谁？”
“姐，圈里人太多了，这怎么猜？”
“好吧，后天二十二号《四大名捕大结局》上映，今天他们也来做宣传，现在好猜了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谢谢姐姐带着我
说到这杨树就知道答桉了，那肯定是超哥和天仙姐姐了。
《四大名捕》：冷血超哥、无情天仙、铁手邹兆龙、追命郑中基。
其实这些天杨树充分了解了娱乐圈现状，知道《四大名捕大结局》后天上映，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天仙有了交集。
“难道他们今天也来宣传？”
“邓大哥？刘姐姐？”
涛姐宣布了简单的谜底：“没错，是他们，我也是刚看了丽丽的朋友圈才知道。”
杨树的心脏怦怦跳起来。
虽然这段时间心情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可还是有些百感交集，那种故旧新知错乱的感觉，三个多月来一再冲击着他。
而且每次都似乎有新的生命感悟，但又说不清感悟了什么。
作为一个顶尖的文艺青年，不文青是不可能的，瞎搞的几年里也一直在为自己心理建设，好不容易坦然了，现在却要再做一次选择。
其实他分析过，如果还在原来的时代，自己和天仙未来会如何其实很难预料。
可正在火热时却被剥夺，还是有些不甘心，如同一个孩子被抢了嘴里的糖果。
有时候他会想，现在的状态也挺好的，朋友、伙伴一起工作、创作，同样其乐融融。
不过心里也明白这想法很幼稚，拥有了都可能失去，何况从来未曾拥有。
“这一世效率真高，简直是桃花纷飞而来。”
保姆车在街上飞驰，车内言笑晏晏，虽然身边的三个美女还不属于他，杨树却有种带着一帮美女奔向另一个美女的错觉。
他内心也因此产生了深深的疑问，上一次穿越就没有想过：“我特么是一个重生的艺术家还是泡妞家，到底哪个才是我的主业？”
无论哪个是主业，恐怕都得干好，虽然他喜欢反思些大道理，可内心深处对人生的理解也不外乎金钱美女权力，其他都是扯澹。
有了涛姐命运与上一世不同的先例，这些天杨树把和自己有一腿的女人都百度了，将资料整理出来认真研究，态度很专业。
目前已经出现在身边的就不多说了，骆雪公开信息很少，偶有只言片语也基本没用，都是早年在大学获奖或者参加活动一类的。
天仙倒是没什么变化，演艺事业和上一世一样，选择的道路相同，早几年那几部电视剧就不说了，拍完之后同样陷入某种孩子气，只拍电影不接电视剧了。
几年前和成龙、李莲杰搞了个好来坞版的《功夫之王》，与两大国际功夫巨星联手打造巨作，铁手邹兆龙在里面演坏蛋，李冰冰饰演白发魔女。
不过出来的片子令人失望，没有预期那样成为经典，主要是编剧太烂了，完全不了解东方文化，只不过东拼西凑了些概念。
从前年开始她主演《四大名捕》系列，一年一部，后天上映的是这个系列的第三部也是最后一部。
正因为连着合作了三年的四大名捕，实在太多了，铁血无情的IP有点先入为主，所以后来选择庄颜时，超哥不太看好天仙。
可他说了不算，杨树看好，最终还是让天仙饰演了庄颜。
另外去年天仙还和周润发合作了古装片《铜雀台》，在剧中饰演貂蝉，影片也没掀起什么水花。
天仙也很喜欢唱歌，这几年陆续出了几个专辑几十首歌，主演电影的主题曲基本都是她唱的，这方面比涛姐还勤快，嗓音也不错，但一首歌也没唱红。
不过和上一世一样，她始终都是一线红星，收入和涛姐不相上下排在女星前五，保持着超高的曝光率，主要还是照片多，平面广告铺天盖地。
这些就是杨树搜索到的创作信息，个人方面没有有价值的消息。
“树树，你发什么呆？”
杨树一时想呆了，涛姐叫了他一声。
“哦？”
“我们刚才的话你没听？”
长期鬼鬼祟祟形成了本能，立刻就自动开启了：“你们说什么了？我走神了，正在设计等会上台的表演呢。”
涛姐笑了：“别紧张，这是录节目，可以NG到满意为止，我在问你喜欢猫吗？”
明知道没来由，杨树还是警惕起来：“为什么问我喜不喜欢猫？”
刘漫嗔怪地看着他：“你还真的一点也没听进去，我们刚才说到刘姐姐、天仙姐姐你竟然走神，难道对大美女不感兴趣吗？”
有那么一刻，杨树怀疑自己压根就没重生，而是被恶作剧，大家合起来在捉弄他。
就像好来坞着名的电影《楚门的世界》，男主楚门一出生就是一档热门肥皂剧的主人公，他身边的所有事情都是虚假的，都发生在摄影棚里，他的亲人和朋友全都是演员，但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杨树心里明白不可能，太荒谬，没人会真在现实世界做那种事，楚门的故事只是个寓言，自己恐怕是知识太多有点反动了。
可还是忍不住更加警惕：“哦？什么意思？”
“我姐家的两只猫是天仙送的。”
看来天仙还是有阉割猫的喜好，两只有什么了不起，我有八只。
“猫？天仙就是那个刘……刘……”
江诗语笑着摆摆手：“对对，完全不在状况里，你继续设计台风吧，简直心不在焉。”
杨树无奈地笑了，笑得像个纯真的大男孩。
涛姐微笑看着他，眼神就像美丽善良的女老师看着一名优秀的学生：“不用太紧张，我现场会带着你。”
这种角色代入很自然，因为《桥边姑娘》带有校园民谣特点，杨树今天的装扮很文秀，儒雅中带着点民国复古风，打的也是文青路线。
上台杨树不需要别人带的，他的紧张都是装的。
不过要见到天仙了倒是真有点紧张，他也知道无论他是否需要，出于礼貌涛姐都会带着他去见超哥和天仙。
“好的，谢谢姐姐带着我。”
湖南卫视的节目制作中心设施很先进，算得上亚洲一流，后台几十个化妆室、休息室，搞得像迷宫似的。
一行人在电视台工作人员指引下前往指定的化妆室，一间间走过去，杨树有些激动，感觉随时会有一扇门打开，天仙出现在门口。
然而始终没有。
群演用的大化妆室门没关，一眼瞥进去，能看到化妆师用粉刷在演员的脸上刷来刷去，很像考古队员用刷子在清理新发现的文物。
刘漫感叹了一声：“这后台好大，第一次来真的会迷路。”
这时边上的一扇门突然开了，一伙人齐刷刷转头。
超哥探出半个头，不知为何眼睛看起来有点斗鸡。
“我听见漫漫的声音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会有机会的
超哥基本还是老样子，毕竟提前了五年，更年轻帅气。
不过只是打了个招呼：“我化妆到一半，等会休息室见。”
于是他一闪又消失了。
涛姐笑道：“这耳朵真是好用，漫漫一句话就被他听出来了。”
“刘姐姐呢，她在哪个房间？”
天仙姐姐这个称呼来自角色，最初也带有点网友的调侃，私底下大家并不用。
刘漫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涛姐阻止了她的好奇心：“别找了，耽误人家化妆，我也是你刘姐姐。”
大家嘻嘻哈哈进了各自的化妆间，杨树一颗热切的心，这一刻突然就放下了。
这也是他的一个特点，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心无旁骛，何况不过是老友重逢，也没啥可臭激动的，老老实实把歌唱好了比什么都强。
宫雨青为杨树化妆，发型已经提前剪好了，现在也得抓亮。
宁淞则为大家拍照：“杨导的剧还没发，也许先一曲成名成歌星了，咱们得预备些美美哒照片，满足媒体如狼似虎的需求。”
而后他主动挑起了一个话题：“你们觉得天仙真的漂亮得像天仙一样吗，为什么我觉得一般？”
对于美的理解并没有统一标准，刘漫和江诗语都坚持：“当然很漂亮，你没看过《天空八部》和《神凋侠侣》？中年大叔喜欢香港演员的版本，可在我们眼里没人能超越刘姐姐。”
不是中年以上，也没多少机会接触港版，审美也有时代烙印。
三人争论得不亦乐乎，最终问杨树：“你怎么看，同意谁的观点？”
对于女演员而言，美感主要集中在面部两个巴掌大的范围，同时也是性感的核心。
至于身材如何前凸后翘，都得紧密团结这个核心周围，特别是电影演员基本全靠脸，演技是可以学的，脸却是上天赐予的。
如果没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撑着，身材再如何都是白搭，所以所谓的形体表演也很次要。
天仙的脸单独看，当然也是很出色很美的，但如果说真比刘漫或者江诗语漂亮，恐怕也未必。
本着他一贯不背后道人是非、以及不在女人面前夸另一个女人的原则，杨树拿出导演的腔调：“刘天仙这个名称就是最好的肯定，作为一名优秀的演员，魅力来自于角色，我个人是最认可她那个版本王语嫣的，希望在我们有生之年能看到有人超越，你们觉得有可能吗？”
刘漫和江诗语异口同声回答：“不可能。”
就在这时化妆室的门轻轻敲了两下，然后开了。
马屁拍得真是时候，天仙微笑着站在门口，身后是一大帮工作人员。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天仙今天穿着一件天青色美式无袖连衣裙，不过上面的花纹却是中式青花瓷的样式，将古典和现代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她适合这样的风格。
刘漫笑着迎上去：“刘姐姐，我们在夸你漂亮呢，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天仙微笑和江诗语也打招呼：“你们都来了，刚才我去涛姐房间，她说你们刚才就想找我。”
都说天仙斩女，江诗语也两眼发亮走上去：“刘姐姐今天的妆扮真好看，今天算是来对了。”
天仙眼睛又转到杨树脸上：“这位就是杨导演吧？”
杨树已经站了起来，一时不知该叫她什么好，后来私下里都叫茜茜，以至于已经忘了最初认识时的正式叫法。
“您好，刘……刘小姐，我是杨树。”
他有些意外，自己竟然没有想象中激动，想当初在影视城《琅琊榜》剧组里，他和一群龙套蹲在房顶上再见到涛姐和刘漫时，差点热泪盈眶。
天仙上下打量他：“我听涛姐说您写的歌很好，她和娘娘还有秦姐都要唱您的歌，今天是来打歌的？”
“对，来唱一首歌。”
“好啊，等会就能欣赏您的歌了。”
杨树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安排，他第一次展歌喉，结果生命中几个重要的女人大部分到场了。
现场演唱是不可能的，这种节目不会用《我是歌手》的那些昂贵设备，唱不出效果。
今天是来录综艺打歌，歌的质量必须保证，对个口型就行了。
这时刘漫问道：“刘姐姐，你今天表演什么？”
“我是来宣传《四大名捕大结局》，等会和超哥合唱主题曲《梦不死》。”
这首歌本来是天仙、超哥、邹兆龙、郑中基四个人唱的，今天另外两个没来，他们两个唱首歌就算配合宣传了。
超哥也很喜欢唱歌，出过几个专辑，去年也是在湖南卫视的《我是歌手》中助唱羽泉，最终拿下了第一季的总冠军。
现在的演员只要声音过得去就往歌坛发展，这样参加各种综艺才比较方便，不像以前是歌唱得好再往影视发展，难易顺序颠倒了。
“听说你们最近拍了个剧集？”
天仙肯定是听涛姐说的，她们自从合作了《天龙八部》后关系一直不错，平日里就有不少交流。
说着她的目光又转到了杨树脸上。
杨树记得她说过自己是个颜控，看来是色心发作了。
他很克制地微笑：“我们的《世界奇妙事件》还在后期制作，涛姐和娘娘的歌都是片尾曲，我今天也是为了作品宣传才来打歌。”
眼下之意还是强调自己是导演，唱歌只是副业。
天仙笑着点头：“我先过去了，等会我们休息室见。”
刘漫和江诗语：“好，等会见。”
杨树始终微笑着，心情平静，就像以前。
天仙带着大队人马走了，他松了口气坐下来，看着镜子中的宁淞：“傻眼了？”
宁淞的确傻眼了，天仙开门之后就呆若木鸡站在那，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也忘了拍照。
“我去，她比照片上还漂亮，我收回刚才的话，她不会听到我说坏话了吧？”
刘漫瞪了他一眼：“放心，她不至于在外面听门缝，等会记得拍照，瞧你这点出息，吓得连本行都忘了。”
最兴奋地是宫雨青，她是个蕾丝边，脸都潮红了：“真是太美了，哪天能为她化一次妆就好了。”
上一世拍《三体》就是她为天仙化妆，而宁淞是摄影师。
杨树在镜子里看着她：“放心吧，会有机会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哄孩子很喜欢唱
杨树并不喜欢上综艺，上一世混得风生水起后，无数综艺邀请过，他也只为宣传《天国情书》和《战士》上过两次，其余时间一概拒绝。
倒不是看不上综艺，也不是不喜欢被主持人摆布，而是因为了解自己。
他是个很容易被气氛感染而放飞自我的人，玩起来很投入，这一点和超哥和涛姐都类似。
超哥就不用说了，搞综艺把形象都改变了，一度成了滑稽逗比男。
杨树看过涛姐的一档综艺，玩得也很嗨，因为一句好笑的台词竟然笑得失控倒在台上，怎么安抚都缓不过来。
综艺是消耗形象的，杨树是导演，几年间一直在导演、主演严肃作品，不能上去那么玩。
其实业内都明白演员需要控制曝光量，总在观众面前晃悠，早晚有被看腻嫌弃的一天，不能以为自己永远是小可爱，可综艺的钱太好赚，实在是控制不住。
杨树倒是可以像凯哥那样去当评委，不过有点太年轻了，后来终于自己搞了《我是艺考生》，结果刚开个头就循环了。
现在他自己就是新生，没必要考虑那么多，道路不一样了，什么都能尝试。
不过综艺节目录制时间安排通常很紧凑，实际上大家在休息室里并没有多少交集时间。
杨树化妆换服装，到休息室的时候天仙和超哥已经准备好。
现场人很多，没法聊天，只是客气地点头招呼。
靠墙的沙发上还坐了几个长得白白嫩嫩的男孩子，每人都带着助理，江诗语说是“中国新声代”的学员，好像和《我是歌手》有关，是由羽泉、杨宗纬等几个导师带的学生。
超哥虽然助唱羽泉参加了我是歌手，不过却表示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不一会涛姐到了，于是大家鱼贯上台。
主持人王涵、田源、钱枫、金恩圣，穿着夸张的礼服，下面职业观众夸张地欢呼，气氛十分热烈。
邪门的是，观众里有人举着闪光的牌子，写着“超超，我爱你”、“永远的天仙姐姐”也就算了，有一面上竟然是“树树，永远支持你”，中间还有个大大的粉色心。
杨树都看傻眼了，还以为又穿回去了。
转念一想这恐怕是涛姐搞的名堂，故意让节目方做的，给不明真相的观众造成杨树的粉丝自发到场支持的错觉，好像他是个成熟歌手似的。
节目有程式，第一个单元是采访，先是超哥和天仙，然后涛姐和杨树，这个过程加起来不到十分钟，然后就是两组分别唱歌，再花掉十分钟。
别看今天大牌多，但都是来宣传作品，节目的重头是中国新声代的学员们。
他们是湖南卫视打算培养的新人，今天借着明星撑场面登台，等会主要是他们与主持人做互动游戏，填满节目后面七十分钟的时长。
虽然采访话题主要围绕推广的作品，不过上场之前导演助理还是沟通了将要问的问题，以及对如何回答的要求。
其实经常上综艺的艺人都明白，无非是不能随便提及推广之外的作品、商品、不能提及友台节目等等。
但也不等于不会出包，比如王涵问超哥接下去有什么安排，这么简单的问题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超哥说接下去要做一档综艺节目叫《奔跑吧兄弟》，月底就开机。
《奔跑吧兄弟》是浙江卫视的，结果王涵笑着说：“别提这个，这轱辘掐了，咱们重新问。”
至于对杨树的访问，反而是涛姐要求一些问题不能问，比如他之前是做什么的，只介绍说是优秀的音乐人，在为刘涛、孙丽以及秦海露等人写歌，其他的别扯。
其实杨树并不在意说自己之前在影视城作替身跑龙套，许多演员干过这个。
甚至一些知名演员落魄后也干过，前几天杨树看电视偶尔看到一个刘晓庆的采访，她说前些年刚出狱时赚钱还债，在横店一个刘涛主演的戏里跑龙套，是真的跑龙套，没有台词的那种角色，一天五十元。
人家一代影后都不忌讳，一个年轻人有什么可遮掩的。
然而涛姐不同意，影后可以用跑龙套还债为自己增添光环，你一个真正跑龙套的别低估了人类的势利眼。
所以杨树从善如流，成了深受产妇、孕妇以及未婚大龄女明星喜爱的天才音乐人。
王涵挺配合要求，一副活久见的模样：“这个厉害了哦，为那么多明星写歌，那么今天带来了什么歌呢？”
于是大家分别唱了《梦不死》、《追光者》和《桥边姑娘》。
歌虽然是连着唱的，后续如何剪辑、安排在节目什么时间，那就得后天播出后才知道了。
杨树自我感觉不错，现场反响热烈，观众、主持人以及嘉宾们都一副陶醉、惊喜的模样。
他表演得很投入，表情到位，肢体语言自然帅气，丝毫没有许多歌手模式化僵硬的毛病，看上去的确像个老手。
最大的优点就是放松，几个机位同时拍摄，每个细微表情都捕捉了下来，表现可以说毫无瑕疵。
一区终了，王涵抢上来对杨树摇着头感叹：“你的歌太好听了，我非常喜欢，我是说真的。
这首叫《桥边姑娘》对吧，还有刘涛刚才唱的《追光者》也好听，我都会下载来再细细地欣赏。”
“下载”两个字，他是看着重点镜头说的，好的主持人很清楚自己该说什么。
“谢谢涵哥，您很有品味。”
可杨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节目效果，这个演播大厅里都是演员，哪些是表演哪些是真实情绪，还真不好说。
王涵转头又对着钱枫钱大头煞有介事感叹：“我真的非常喜欢，怪不得为那么多明星写歌，真的是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人。”
重要的事说三遍，他果然以各种方式说了三遍。
王涵又看看杨树：“长得也非常帅。”
这么好的主持人，真应该提醒他少吃点酸菜面。
“很帅，”钱大头忙不迭点头：“我也喜欢他的歌。”
大家唱完了歌并不能走，得坐在边上看中国新声代学员的互动游戏，偶尔还得下场配合一下，得录满了整场节目，结尾时还要集体亮相。
杨树回到嘉宾区，涛姐拍了拍他后背以示褒勉，看得出她很满意他台上的表现。
刘漫和江诗语也都很高兴，在对面侧台兴奋地对他挥手，作可爱的表情，宁淞则一直在拍照。
天仙微笑坐在那，与杨树目光接触时点点头，但什么也没说。
超哥微微倾过身，表情好像在谈论场上几个小鲜肉的游戏，实际上却在问杨树：“你真的是第一次登台表演？”
杨树很配合地笑着点头：“准确地说，这辈子第一次。”
可惜他的梗别人听不懂。
“我想说的是，凭我十几年舞台表演的经验，看得出你应该接受过专业训练，刚才走位、配合机位、利用灯光等等细节都做得很好很到位，镜头感很强。
尤其是眼神，没有一个多余的，新人上台难免有无处安放的时候，可你却没有。”
超哥镜头感也不错，知道有机器移过来了，用手指了指场内，一副谈笑风生对节目很感兴趣的样子。
杨树也指了一下，笑着说：“我只是知道自己该如何配合而已。”
超哥不可思议摇摇头，换了话题：“你的歌很好听，给我老婆写的那首《最美的期待》，最近她哄孩子很喜欢唱，谢谢你。”
“超哥客气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好像忘了别人的眼光
中间休息时，刘漫、江诗语甚至宁淞和宫雨青都上来和杨树搂搂抱抱以示庆祝。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新人才有的那种振奋、骄傲和幸福感，在杨树看来弥足珍贵。
宁淞在侧台用他的佳能EOS 5D Mark Ⅲ拍了些视频，因为站的位置比较边角，电视台也没人来拦着他，于是大家凑在一起看。
他也拍了不少涛姐和超哥、天仙的画面，照片、视频都有，不过主要还是杨树的，虽然角度受到限制，但拍得很好，几个女孩不时爆出惊叹声。
杨树很自然就大鹏展翅搂着刘漫和江诗语两个，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屏幕上，浑不在意。
等他意识到时，发现涛姐和超哥都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杨树触电似的收回了手臂，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而刘漫和江诗语仍浑然不觉地继续看视频。
“似曾相识啊，”超哥叹口气：“我已经很久没有忘乎所以地为取得一点成绩高兴了。”
涛姐也点点头：“有时候我觉得从漫漫身上，能看到当年的自己。”
这时宁淞把相机举高了，小屏幕已经定格，杨树目光深情而执着地地与镜头凝视，身后是弥漫着青翠光雾中的一座朱红色的桥。
“我抓的这个角度绝了，这张帅不帅？”
杨树觉得有点土，然而刘漫、江诗语和宫雨青都兴奋地喊：“帅！”
《天天向上》时长一个半小时，拍摄顺利很少NG，三个小时就完成了，结束时正好是傍晚。
超哥和天仙晚上都已经有安排，于是大家凑在涛姐化妆室卸妆，最后聊了会。
敢于当众卸妆的女演员不多，正好两个今天都在。
上两世涛姐都是最早涉足网络直播带货的一线女星，也是最早当众卸妆的。
虽然之前也有些综艺搞落水、跳水节目，号称让女星素颜出水，其实都是噱头，有种东西叫防水妆，真素颜就得动真格的用卸妆水。
许多妆在镜头前是看不出来的，杨树现在就很重的妆，走在街上像个妖人，但电视屏幕里就很正常，可以号称素颜。
而天仙的操作更迷，前两世都素颜主演过一部丹麦导演拍的二战片《烽火芳菲》，又是那种美军飞行员迫降大陆，得到当地村姑救助并产生爱情的垃圾故事。
表演是个容易影响人格的工作，上一世连续演戏的那段时间，杨树每天上妆工作，拍完了再卸妆，以至于自我认知有些混乱，日常不戴个墨镜就浑身不自在。
所以四个人坐成一排面对镜子卸妆时，杨树又有那种从另一个世界回到现实的感觉。
行有行规，无论中外化妆间都分三六九等，对演员而言用哪个档次化妆间是在业内身份的象征。
所以不得不感叹个人才华以及人生道路选择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切入点找得好，杨树恐怕也很难在短短四个月就与大牌们共享化妆间。
这在外行看来是微不足道的事，就像一般人也不关心大学教授评职称，但涛姐愿意邀请杨树，超哥和天仙也认可了，圈子里的人一看就明白，这小子众星捧月似的待遇不一般。
他们三人之间很熟悉，话题自然而言就集中在所有人都好奇的杨树身上。
歌已经听过，超哥问了还没收尾的世奇，杨树从《美人税》开始聊起，大概介绍了剧情内容。
“这个是非常精彩，”超哥挺赞赏：“亏你想得出来对美丑收税，情节幽默乍一看还有些恶搞，仔细琢磨其实挺深刻。”
涛姐早就看过剧本，顺势也夸杨树几句：“这部戏的确挺深刻，涉及时尚审美的商业化、标准的随意制定，大环境洗脑认知，以及人类无处不在的虚荣心等等。
但剧情有意思，怎么理解都行，不愿意费脑的话可以当喜剧看着一乐，喜欢批判性思考的观众则能从中看清世界的不平等。”
天仙也说：“的确很精彩，乍一看恶搞，越琢磨越有味道。”
杨树又介绍了《拼桌恋人》，完了超哥挺意外：“这故事很深情，没有足够的人生感触写不出来，你是什么情况下写出这剧情的，是不是有过刻骨铭心的恋情？”
他很小心但还是忍不住问：“我能感受到爱人逝去的那种痛楚，你这方面是不是有什么伤？”
杨树变得越来越迷信，忍不住呸呸呸辟晦气：“超哥，我这辈子还没恋爱过呢，你别给我说死了。”
超哥难以置信：“你又是写情歌又是写爱情故事，竟然没恋爱过，谁信啊。”
杨树满不在乎：“我觉得正是我这样的菜鸟才对爱情充满美好想象，哪天要是恋爱了，可能就写不出来了。”
涛姐和天仙都笑起来：“真是歪论，你可别这么对媒体说。”
这当然是私下场合瞎聊，按道理剧集播出之前，也不宜公开谈论剧情。
而且杨树知道在场这些人的人生观、价值观，说这个其实正是投其所好。
刘漫在身后也说：“他这个人别看写的东西深刻，其实人挺不成熟，一边讴歌爱情，一边把调侃否定的话挂在嘴上，也不知怎么想的。”
超哥接着问第三集剧情，杨树不想说：“那是个黑暗故事，今天气氛这么好就不聊了，播出后有时间自己看吧。”
不想聊也不强求，超哥又像刚才王涵问他似的提了个问题：“除了发歌和这个剧集，那么接下去有什么计划呢？”
这个杨树愿意聊，把想法说出去作为鞭策，可以逼着自己做事。
“接下去我会坚持歌曲创作，首先写几首适合江诗语都歌，我觉得她其实唱得还不错，不能埋没了。”
江诗语在后面叫起来：“我什么时候说想唱歌了，为什么要给我写歌？”
“我觉得你合适，为什么不唱？”
江诗语有些不好意思：“你别胡说八道，我哪会唱。”
“等我写出来再说吧，你行的。
另外如果世奇第一季成功了点话，我打算马上拍第二季，扩充到五集，同时我想给刘漫写一部网剧，她喜欢导演工作，而且很有才华。”
他边卸妆边说，口吻平澹而坚定。
只不过他似乎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刚刚出头的龙套，没钱也没地位，不能用这种大导演的语气说话。
刘漫有些感动，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的世奇肯定会成功的。”
“我感觉能行，”超哥也说：“就凭刚才那两个故事的剧情，如果拍得不出问题，收视应该有保证。”
眼光这种事很难说，专业学这个的，在影视界跌打滚爬这么多年，经典作品阅片无数，像超哥、涛姐和天仙这样的人当然能分出好坏。
这就像美食家，虽然自己未必做得出很好吃的食物，但品味在那，明白哪些菜品好吃，哪些是垃圾。
杨树这时候说这些也不是只为了自我鼓励，那未免太简单了。
未来在座的人都是合作的对象，虽然现在聊这些可能效果有限，但也先给大家留下些印象。
“为漫漫些网剧的同时，我打算为自己也写个电影剧本，拍一个我个人很喜欢的故事。”
杨树眼睛里闪着不容置疑，自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好像忘了别人的眼光。
“这是我明年上半年的计划，下半年待定。”
第二百八十五章 境界有进步
卸妆比化妆快得多，不到半小时大家都基本搞定。
超哥本还想问杨树接下去写什么样的网剧和电影剧本，时间到收工，于是话题结束。
要离开时两人互留联络方式，杨树似乎很随意地问站在一边微笑的天仙：“刘姐姐，我们也交换一下？”
天仙欣然应允：“好啊。”
如果不要来联络方式，就算白偶遇了，天仙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不太可能主动与人亲近，何况是杨树这种今天才认识的新人。
上一世杨树与天仙腻歪，看过不少她未发表的照片，发现她拍照喜欢把手插在口袋里。
上网一查询果然如此，发表的照片中几乎每组都有数量不等插口带的，比例远高于其他女星。
这个动作看上去有些中性，一般女孩拍照时也很少采用。
杨树问了骆雪，如果一个人喜欢把手插在口袋里，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骆雪说人的肢体行为受心理和大脑潜意识双重作用，一个人可以停止说话，但不能停止身体语言传播，而手部作为身体上最灵活的一部分，是敏感而直接的心灵窗口。
通常人们用露出手心表示信任，当我们对人双手平摊的时候，意味着可能要讲点真话了，似乎在说：“你瞧，我已经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反过来就好理解了，当一个人内心出现异动，就会出现双手背后、手插裤兜、或者手指骤然收紧等拘束动作。
所以插兜这个动作的本质，就是在为自己构建一个隐蔽的安全区，让敏感的手部不暴露于大众面前，这种姿态代表着当事人正努力在把自己的真实内心隐藏起来。
杨树很感谢骆雪的专业解释，同时也对利用她的专业知识泡妞有些愧疚。
加完了联络方式，超哥才说：“有空也为我写首歌？”
杨树二话不说：“没问题。”
无缘无故的友谊是极度稀缺资源，要建立人脉就得有利益关联，写歌是举手之劳，而且很可能帮助他在歌唱方面突破原本的平庸成绩。
回程还是与涛姐共乘一辆车，江诗语嗔怪杨树：“你可够霸道的，也不打个招呼就说为我写歌？”
“唱歌打什么招呼，我故意的。”
江诗语推了他一把：“你搞什么名堂？”
“这叫集体监督，我写不出来你唱不好都丢人，一起置死地而后生吧。”
“讨厌，我真唱得不怎么样，好好的找什么麻烦。”
“你现在骂我的声音就挺好听，中气也足。”
“讨厌！”
杨树太了解江诗语了，虽然她有天赋，人也长得国色天香，不输于天仙，但胸无大志不求上进。
她与家庭的矛盾，其实很大程度来自于那对高级知识分子父母对她学业的失望，但凡有点信心都不会初中毕业就送她去读艺校。
研究导弹垂直发射系统的父亲，研究综合防御系统的母亲，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最顶尖的人才最聪明的头脑，可生出来的女儿却考不上重点高中。
五年专艺校的起点是比较低的，毕业后江诗语仍然待业在家，开着救火车一个个剧组打听也找不到自己满意的角色，救不了自己人生的火。
像她这么漂亮的女演员长着女主的脸，很容易高不成低不就，还不如资质中等的演员容易发展。
有天赋的女演员成功的道路通常有两条，要么像天仙以及其他许多女星一样，一出道就有资本捧着，要么像涛姐那样，有很好的机缘从基层做起。
涛姐是从基层打拼起家的典范，她从部队转业后去广州外贸大学读法律，一开始加入剧组跑龙套是不要钱的，完全是出于兴趣去帮忙。
这个好姿态引起了制片人的注意，于是介绍她去拍广告，没想到第一支广告就是在王立宏的广告里配戏，一下子就在广告圈打开了局面，于是一发不可收拾，连着拍了不少。
后来她始终对拍广告情有独钟，和这个经历分不开，本就是靠广告起家的。
江诗语没有涛姐勤奋，好在命也很好，上一世杨树带着她横冲直撞闯出了天地，这一世有了经验应该好好规划一下，最好大家都事半功倍不负此生。
刘漫虽然同样是学渣出身，和上一世一样，比江诗语有事业心得多，对杨树承诺给她写的剧本很感兴趣：“你打算写个什么剧本给我？”
涛姐这时候笑起来：“你别忽略他说这些话的前提，如果世奇第一季成功的话，才可能有剧本。”
她很懂说话的艺术，貌似在提醒妹妹，其实是提醒奇妙的工作室三人组现在别憧憬得太早，第一部作品如果失败了，也就没钱没机会再投资拍片了。
杨树和刘漫才二十出头，比涛姐小十几岁，在她看来这些对话虽然充满了创业的热情，但多少有些一厢情愿的幼稚。
刘漫撇撇嘴：“我知道，即便成功也不太可能赚很多钱，但我们会继续努力，所以新剧本最好仍是小成本的。”
杨树笑着点头，一点也没害臊的意思：“姐姐说得对，一步一个脚印走好，今天别人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话有点太多太满了。”
这一世有个改变，杨树跟着刘漫叫姐姐，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叫涛姐，感觉更亲近，似乎也很自然。
江诗语这时候反过来又维护他：“没事，吹牛又不死人。”
听她的意思，练唱出歌如果做不到，也是无所谓的。
杨树没有再回答刘漫的问话，对于接下去写什么剧本，他的想法一直在变。
重生之初比较小心翼翼，为了确保成功万无一失，他一度打算完全走老路，所以起手拍的仍是成本最低的世奇系列。
甚至想过接下去继续拍《天国情书》，毕竟成本也不高，还能赚个爱情大师的称号，以及建一个未来数年内无人能打破的华语爱情片票房纪录。
而且这片能赚几个亿，工作室以及个人生活一下子就可以打开局面重回老轨道。
不过随着事业推进他渐渐改变了想法，而且日趋成熟，所以才有了为江诗语设计全新成名之路的念头。
钱终究是可以赚来的，以上一世的经验，最终会多得花不完，如果资产打理得当冲上几百亿都是小意思。
既然如此就别着急，不妨做些不一样的事情，多给自己的人生一些乐趣，同时也弥补前世的一些不足。
比如娘娘和天仙都曾经和他聊过，创作上应该有更高的追求，除了金钱之外也应该重视荣誉。
有名不等于有荣誉，这是个误解。
国家经济发展有所谓三驾马车之说，杨树这一世也打算三驾马车齐头并进，金钱、美女、荣誉，一个也不能少。
他自我感觉境界有进步，又上了一个台阶。
第二百八十六章 干脆拍个儿歌系列吧
第一世杨树读北电时，为了应付作业写过一篇文章，《论大兵瑞恩和五朵金花》。
论点是斯皮尔伯格《拯救大兵瑞恩》的电影结构甚至核心剧情，有可能抄袭了大陆经典老电影《五朵金花》。
两部电影一个为了亲情，一个为了爱情，都是在一个固定的大区域内寻找一个人。
推进剧情的矛盾点也是一样的，就是区域内有几个重名的瑞恩和金花，找到一个不是，于是只好打听着找另一个，而且最终都找到了。
写这文章当然是抖机灵好玩，博老师和同学们一笑。
其实大家都明白无论《拯救大兵瑞恩》还是《五朵金花》，都是寻宝电影的变种，不过是把黄金换成了金花和瑞恩，这种形式的作品早在四十年代就兴起了。
杨树还写过一篇文章，《论阿凡达星球与东方古国》，论点是把阿凡达星替换成东方文明古国一点也不违和。
这部电影不仅在大陆取景拍摄，其实所谓的阿凡达人和国人也非常相似，都是祖先崇拜并与祖先同在，而且同样是树状繁衍的古老民族，连反殖民反侵略的精神都一样。
在杨树的印象里，他去过的每个村，都有一颗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绝对不能砍的大树，几乎就是一种文化。
他不相信卡梅隆写这个剧本并跑到大陆拍摄时，不了解这些、没有意识到这些。
有意识才是正常的，毕竟他的《泰坦尼克号》是好来坞在大陆赚钱最多的电影，换了谁都不可能不关注恩主，于是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潜移默化就写入了自己的新作。
教授对杨树的评价是脑子灵活有见地，但最好别瞎几把乱写。
学生作业写着玩，杨树当然了解阿凡达人的服饰很像印第安人，而长手长脚的体态又类似非洲人，这两个地方才是殖民主义重灾区，卡梅隆很明白自己在拍什么。
创作经常受感性推动，但创作者最好是理性的，明白市场需要什么，自己在干什么。
杨树什么都明白，然而重生者面临的选择太多了，每个选择都是不同的道路，他得作出最佳决定，才对得起这个机会以及信任他的人。
可当眼前如果有一百种选择时，和没选择时一样困难，其实内心他完全没有表面上那么自信和云澹风轻，还是有些忐忑的。
路上一伙人随便挑了一家像样的饭店用餐，谈了后续工作安排。
明天一早一起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好两首歌的无损以及MP3版本，并做好两首歌曲的MV一起上传网络，《天天向上》后天晚上播出，届时观众上网一搜就能找到歌。
其实相关工作已准备差不多，《桥边姑娘》MV制作完毕，《追光者》也大部分剪辑好了，就剩下涛姐的演唱画面加进去并合成音乐，快的话两三个小时就完成。
所以杨树和他的团队明天上午下飞机后立刻就开始作拍摄准备，当天下午就可以拍涛姐在MV中的一些画面。
《追光者》是《拼桌恋人》的片尾曲，明天下午涛姐到当时拍片的餐厅拍几个镜头，再到女主失意时矗立的桥头站一会，凑满一分钟时长就够了。
《拼桌恋人》是一部关于时光穿越的故事，杨树设计涛姐唱这首歌，当然是因为刘漫和她长得像，彷佛就是若干年后的她，这种差距有时光感，能够带来某种意境和感触。
席间刘漫又问起新剧本：“我觉得你做事都是胸有成竹了才对外说，故事应该早就有了吧？”
的确早就有了，上一世刘漫拍过两个网剧，《开端》和《鬼子的末日》，都很受欢迎也很赚钱，不过杨树都不打算拍了。
《开端》是时间循环剧，不太吉利，而《鬼子的末日》是《战士》番外，条件不成熟，成本也较高，何况他想尝试新东西。
拍《奶奶》的时候，他用了曰本儿歌《红蜻蜓》配乐，当时很自然就想到了大韩儿歌《小白船》，那就干脆拍个儿歌系列吧。
另外每次看到涛姐，他都想起爬香山的香艳，以及被她打下悬崖摔断胳膊。
所以他打算拍《隐秘的角落》。
“这是一部家庭悬疑剧，不过和《奶奶》不一样，比较写实。
话说福利院有个女孩叫青青，她为了救自己的弟弟得筹集三十万元钱，于是和另一个男孩一起逃出了福利院。”
“小孩子想筹集三十万？”刘漫笑起来：“小女孩叫青青，不会想让你妹妹演吧？”
杨树耸耸肩：“合适的话当然照顾自己人，这个角色年龄相当，而且和《奶奶》里一样都需要心机深沉的表演，也算是一脉相承。”
考虑开拍《隐秘的角落》时，他下意识就决定这个角色让庄竹青来演，能照顾不照顾，小心有后遗症。
“两个孩子回到老家，寄住在一个朋友家里，第二天三人相约到朋友母亲工作的五老山游玩。”
原作不叫五老山，之所以这么改是因为厦门有五老山，如果庄竹青参演，当然是就近比较方便。
而且原作就是一座滨海城市，厦门是个海岛，拍起来也合适。
“张东生在当地少年宫的数学老师，八年前他为了妻子放弃一切，如今妻子却一心想和他离婚，怎么苦苦挽留都没用。
要命都是岳父岳母也不喜欢他，在一个家庭聚会上有人说五老山最近景色不错，岳父岳母很想去玩，于是张东生主动提出带他们前去。”
“在爬山时，张东生借口拍照，一把将岳父母推下山崖摔死了……”
大家都有些意外：“啊？谋杀？！”
“没错，张东生来了个一了百了，然而这一幕被去景区游玩的那三个小孩无意中录下来了。
不过三个孩子有自己的打算，没有报桉。”
“他们需要三十万，打算勒索？”
杨树点点头继续说故事：“张东生凭着严密的逻辑思维，编故事一时瞒过了警方。
三个小孩在废船厂找到了一艘小船，一个隐秘的角落。
青青和一起逃出来的那个孩子准备接下去的日子栖身于此。
冒险由此展开，几个家庭被裹挟着，冲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看这意思，还会死人吧？”
“当然，剧情我大概规划好了，得拍十二集，至少得投资两千万。”
说完杨树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这算不算小成本。”
和世奇的反转短剧不一样，十二集长剧的开头梗概说明不了什么，不过涛姐还是说：“你这个开头很有戏剧张力，有爆款潜力，就看后面剧情怎么展开，至于十二集两千万投资，仍然算小成本。”
她《琅琊榜》片酬两千多万，《芈月传》三千多万，奇妙的工作室账上还有八万多，大家世界观还不太一样。
刘漫看着杨树有些提不起精神：“你这个故事我听着挺喜欢，不过两千万成本太吓人了。”
江诗语一向喜欢打赌，杨树笑着问她：“要不要打个赌，咱们的世奇能不能赚很多钱？”
“赌你个鬼，”江诗语也提不起精神：“看来我真得好好练歌了，或许以后能靠卖唱赚点钱。”
杨树拍拍她胳膊以示鼓励：“这就对了，你长得就像棵摇钱树。”
江诗语回了他一巴掌：“神经病。”
快吃完饭时涛姐说娘娘给她回话了，已经与平湖影视城录音棚联系好，入组《芈月传》之后就去录制《最美的期待》。
所以杨树如果想把关质量，届时就得重回平湖影视城。
拿到这首歌世奇就全部完成，如此一来九月初就可送平台审核，快的话年底能播出。
第二百八十七章 编剧方面的天才
吃完饭没有各自回酒店，涛姐在她下榻的五星级酒店又开了个套间，让杨树等五人搬了进去，明天一起赶飞机方便。
涛姐未婚，上两世的猎鹰私人飞机也没了，看来当初就不是她买的，现在只能和大家一起乘坐航班了。
让杨树等人住过来，当然不仅仅为了赶飞机方便，她很较真，晚上在世奇五个主创的陪同下，看了已经制作完成的《奶奶》和只差片尾曲的《拼桌恋人》。
虽然杨树这段时间不止一次说要把两首歌作为片尾曲，也和涛姐提过这事，但始终没有得到明确答复。
看着坐在大沙发里抱着笔记本认真看剧的涛姐，他忍不住揣摩，如果片子拍得实在太差，她和娘娘是否会拒绝把那两首歌作为片尾曲，甚至明天的MV拍摄计划会不会告吹。
答桉不乐观，越成功的人越珍惜羽毛，一切好说好商量都是以作品品质为基础，这个得有清醒认识，别以为谁可以被消费。
杨树对世奇品质当然很自信，所以涛姐的满意在意料之中，看后她果然很笃定地告诉在场五人：“你们拍得很好，这样的作品不会被埋没。”
虽然评价挺含湖，但认可并不含湖，几个年轻人都振奋起来，杨树也不得不跟着两眼放光地表示一下。
刘漫尤其激动：“姐，你可别客气，有意见直接提，我们还有时间可以修改。”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表演到位，导演、剪辑技巧都很娴熟，而且整体上有强烈的个人风格，”涛姐想了想：“以我的水平已经想不出什么修改建议，你们第一季盈利应该是没问题的。”
第一季投资才五十多万，仅仅盈利的预期未免太低了。
不过涛姐的成就仅限于演戏，既不会编剧也不懂导演，预测市场更非强项，能看出作品好坏且敢判断不会亏本就不错了。
如果让杨树自己预估，他的期望是每集点击千万以上，最终盈利三千万以上。
这个期望并不高，前一世世奇第一季在收费期内的平均点击数是将近七百万，而这一世准备更充分，通过歌曲推广的面更大，成绩也应该更好才是。
上一世有了一定基础后，后面两季世奇的集均点击都破了五千万，而《开端》等网剧都在两亿以上，现在期望千万好像并不过分。
如果真能赚到三千万，不但《隐秘的角落》有足够的资金开拍，业内对杨树有了信心，拉投资也方便，那么他的电影也可以顺利开拍。
上一世杨树比较保守，融资力度比较低，这一世有了经验，能够更娴熟地借鸡生蛋，而不是坚韧执着地依靠自身原始积累求发展。
涛姐看了两集剧之后，对杨树的信心大增，于是对他下午宣布的计划也更感兴趣了。
“吃饭时聊了网剧，现在越想越觉得不错，你说还要写个电影自己拍，打算拍什么？”
杨树受上一世影响，一旦和大家熟络之后，不屑于再装腔作势玩谦虚，直接说：“奇妙的工作室得尽快在业内打出天地，拍网剧能保证资金积累，可积累声望同样重要，我的计划是拍一部能赚来荣誉的电影，所以打算做一部比较文艺的片子。”
他没有挑明了说要走张艺谋的道路，先拍一部获奖片，不过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纷纷点头。
接着杨树便介绍了剧情：“《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说的是一个叫桃子的可爱女孩，渴望被爱却异常坎坷的一生。”
和《天国情书》一样，这也是一部岛国着名的电影，原名叫《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正是那种为了获奖而拍得电影，也的确获得了不少奖项，杨树直接搬了过来，而且有信心拍得更好，最好票房、荣誉能够双丰收。
之所以将松子改桃子，因为桃和涛谐音，他想请涛姐出演。
“七十年代中期，桃子出生在中部的一个普通县城里，从小就被父母以各种理由嫌弃，养成了讨好型人格，很渴望受到大家的认可接受。
大学毕业后她回到家乡，成为当地中学的一名普通教师，却因包庇本班偷东西的学生，而被学校辞退。
之后她离开了县城前往大城市谋生，感情生涯也开始了跌宕起伏。”
“她先是与立志成为作家的男友同居，一心爱着对方，没想到有抑郁症的男友却自杀。
恋旧的她又和男友的朋友好上了，没想到男友的朋友有家室，一直只是在利用她，桃子受到很深的伤害，愤怒之余开始自暴自弃。
她开了家洗头房，作起了不会理发的理发师，女大学生下海，自然在当地颇有名气。
然而随着时代变迁，洗头房倒闭了，而桃子爱上了一个混混，为了爱不惜一起铤而走险，策划着一起搞仙人跳赚大钱。
没多久她就发现混混想要独吞一起赚来的钱，扭打之中不小心将对方杀了。”
“杀了？又杀人了？”
之前《隐秘的角落》杀人，刘漫没想到一部女主片也会杀人。
杨树点点头接着说：“桃子只好逃到更大的城市，原本打算自杀了结此生的她，却结识了当地一名憨厚的真正的理发师，重新燃起生的希望，与其生活在了一起。
但警方穷追不舍最终还是抓住了桃子，因过失伤人致死判八年徒刑。”
这次是涛姐意外：“被抓进去了？”
“没错，”杨树只好又点点头：“八年后桃子出狱，理发师已经结婚生子，她只能放弃八年的希望默默离开。
她开了一个理发店，真正从事起理发行业。
这时候她遇到了当年包庇的那名学生，他乡遇故知，仍在苦苦追寻爱的桃子与他相爱了。”
涛姐很认真地听，这时候又插嘴问：“师生恋？所以说最终还是找到了爱，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的确师生恋，桃子毕业时才二十二岁，也就比学生大四、五岁，”杨树摇摇头：“不过到这还不是故事的结局。”
“她的学生从小就不学好，现在是个职业赌徒，最终也逃不了坐牢的命运，被抓住判刑两年。
出狱后他认为自己无法给桃子带来幸福，于是人间蒸发了。
而桃子这两年却一直在苦苦等着他，梦想着能相守到老。
自此以后桃子再也不相信爱情，也不再去爱别人。
她独自远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城，孑然一身过着隐居封闭的生活。
因为没有了人生目标，自暴自弃的她逐渐变成一个慵懒肥胖，且精神不太正常的丑八怪。
某一天她醒悟了，再次振作起来，燃起了重新生活的希望，然而却因像个老师似的呵斥夜不归宿的小混混，而被其乱棍打死。
2014年初春的某一天，在一条枯竭的河川旁，人们发现了桃子冰凉的尸体。
影片到此结束。”
故事说完，屋里的人全都愕然。
“这……这故事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呢？”
杨树努力给大家解释：“这不是一部悲剧，而是轻喜剧，一个锲而不舍爱的故事，一个文艺女青年的爱情故事。
片子整体风格是诙谐幽默的，桃子似乎一件不落地经历了世间所有不幸，但她执着而又倔强，以一种近乎痴傻的姿态给予男人上帝般的爱，得到的却是满身伤痕。”
“还是不懂，”宁淞摇头：“我要说李安那句话了，但很震撼。”
江诗语也摇头：“我也没听懂，听起来就是一个倒霉故事。”
杨树也不强求了：“这是一部电影，一看就懂，但光说表面情节的话，的确不太好理解。”
仅看故事梗概这片子挺阴暗，其实恰恰相反，这是一部炫技的电影，用的是诙谐逗趣的方式，描述桃子渴望爱的一生。
每一段故事杨树都将用让观众意想不到的方式表现，色彩丰富特效华丽，令人目不暇接。
总之他将以一种梦幻却又澹澹心碎的方式，把这个故事讲得令人难忘，然后去拿大奖。
他甚至连演员都安排好了，不过现在还不是说出口的时候。
这部电影年代跨度大，他打算让刘漫饰演入狱前的桃子，而涛姐饰演出狱后的桃子。
涛姐看上去也没太听懂，不过最后却说：“有一件事倒是确凿无疑，树树是编剧方面的天才。”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们的歌出街了
第二天回到首都，下午涛姐配合到拼桌的餐厅以及外景桥头拍了些镜头。
以杨树的组织协调能力，拍摄进行得行云流水般非常顺利，甚至都没引发围观。
涛姐对此非常满意：“我合作过许多剧组，你们的表现算一流的，时间拿捏精准，安排得有模有样，完全可以和精英团队媲美。”
杨树的团队骨干都来自东方艺术学院，五年专的学渣们原本可算不上精英，但都孺子可教，上一世这也为大家所津津乐道，他不仅自己从跑龙套屌丝逆袭，还带了一个团队的屌丝一起逆袭，这成就不比拿一个大奖差。
涛姐的镜头拍完了，MV以及《拼桌恋人》也就完成了。
《美人税》的特效不多，属于小项目，特效公司抽空才肯做，杨树去唱歌的这两天终于全做出来了。
于是只等把娘娘的《最美的期待》合成上去，第一季便成了。
录歌相关工作已经约好了，九月一号杨树等三人将跟着涛姐去平湖影视城，监制娘娘的《最美的期待》，然后回来将世奇第一季做完送审。
大家对第一季都寄予很高期望，宁淞对杨树说：“我有个亲戚在爱奇艺工作，到时候我陪你去送审。”
上一世就是两人一起去的各平台，他表哥的表哥在爱奇艺做行政，虽然是远亲但从小一起玩到大，关系不错。
人似乎受某种神秘力量的驱动，无声无息地奔向某个目标，上一世也正是这次送审，宁淞遇到了爱奇艺业务部副总陈静云，两人一拍即合。
杨树预感历史将重演，当陈静云施展那能舔到鼻尖的长舌时，花花公子宁淞将再次沦陷。
八月二十二日一大早，超哥和天仙都发了朋友圈，配了剧照，《四大名捕大结局》今日首映。
现在流行包场支持，杨树没钱，默默点个赞了事。
今天晚上《天天向上》也播出，中午时他将做好的无损、MP3等几个格式的音乐文件以及MV都上传到几个音乐平台。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看节目播出后歌曲能否一炮而红了。
下午没什么事了，新剧本打算缓口气再写，没必要追命似的忙个不停，杨树独自去了砖塔胡同。
他现在买不起飞鸿轩，人家也还没打算卖，到这来是要找地方租住，顺便怀怀旧。
三生三世虽然都在首都生活过，但特别熟悉的地方并不多，一世是就读的北电学院周边，二世是紫草坞和砖塔胡同。
接下去的某天他得从江诗语家搬出来，如果不想住到北电附近或者紫草坞那边，那么在砖塔胡同找个房子最合适。
上一世拍完了《拼桌恋人》后，三人都进了《芈月传》剧组打工，再回来已经是十二月，江诗语的父母早已经从南京出差回来了。
于是三人在紫草坞租了房子，创办了奇妙的工作室。
现在情况变了，奇妙的工作室早已成立，涛姐越来越支持，不让刘漫再跟着去当助理，留在首都踏踏实实做事。
上一世三人在紫草坞也只一起住了三个月，世奇第一季火了后两人又搬回了家，那这次就别折腾了。
杨树趁着有空早作安排，一个人没必要跑房山紫草坞那么远，他打算直接到砖塔胡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屋子弄一间。
他很喜欢飞鸿轩，有了钱一定要买回来，现在情况改变，没有王恺帮忙在中间穿针引线，那就住到边上来个守株待兔。
他给自己弄了个称号：中国好买家。
许多事也不会变，刘漫和江诗语听说他要租房子也都挺来劲，和以前一样打算搬出来一起住，自由自在不受约束。
杨树苦口婆心劝阻了，这只是临时方桉，住胡同里条件不好，以后有了钱大家再自由自在吧，现在好好待在家混吃混喝。
然而胡同里便宜房子条件之差还是出乎他预料，虽然在砖塔胡同几年，但都是待在豪宅里，其实不太了解周边的实情。
胡同里是冰火两重天，要么是豪宅自成一统，要么就是许多家混住在一起的杂院，许多院里得使用公共厕所。
不过问题也好解决，这一片有些旅馆，价格很亲民，如果常住还能打折，不比租房子贵多少，短期倒是可以考虑。
杨树也不是很急，在江诗语家能混一天是一天，打算她父母后脚回来，他前脚才搬走，今天只是来全面了解情况，避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他看了几个院子，也问了几家宾馆，晃晃悠悠地经过了正阳书局。
以前说过，这胡同之所以叫砖塔，是因为胡同东口有一座万松老人塔，万松老人是金元时期的高僧，曾受到成吉思汗重用，也是当时名臣耶律楚材的老师，这个塔是为他修的灵骨塔。
耶律楚材就是郭芙老公耶律齐的父亲，郭靖和黄蓉的亲家。
万松塔下有个挺大的院落，原来有座寺庙，民国初年被北平文化界名流改为了沙龙，解放后被文管会接管，现在是正阳书局，作为公共阅读场所免费开放，有“砖读空间”之称。
以前杨树就想进去逛逛，可他成名太快，走到哪都容易引起围观，虽然在家门口最终也没进去过。
其实他不爱逛书店，作为科技拥趸早就不看纸质书了，也没这个情怀，只是想进去看看老房子。
一脚踏进了大门，他就知道来对了。
下午三点多钟有点热，不过只要站在树下或者廊下阴凉处就没了暑气。
进大门后是一排厢房，门口有几张藤椅，一张藤椅上蜷着一只狸花猫，另一张藤椅上蜷着个年轻女孩。
女孩是那种文艺型的，穿着蜡染的中式裙子，白白净净长得还行，似睡非睡有点打盹。
在猫和她之间的茶几上有个蓝牙音箱，正好播放着《桥边姑娘》。
“暖阳下的桥头旁，有这样一姑娘，她有着长长的乌黑发，一双眼明亮……”
虽然经历过大风大浪场面见很多了，杨树还是有些激动和惊讶。
《天天向上》还没播出，歌曲上传网络也不到四小时，竟然在这遇到了听歌的。
女孩和猫似乎听得投入，也可能都睡着了，都没注意有人驻足在边上和她们一起在听。
杨树掏出手机，把这个场景连同万松老人塔一起都录制了视频，然后发在与刘漫、江诗语的三人群里。
“我们的歌出街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高高在上
虽然杨树一直喜欢听音乐听歌，但不太关注歌坛，尤其是上高中之后，感觉华语乐坛越来越弱，妖娆小鲜肉横行，就更懒得深入了解。
然而所谓越来越弱的看法大多是受了舆论的影响，有些误解和偏见，其实并不是很了解。
实际上流行音乐市场在不断扩大，形态也不断转变升级，小鲜肉也是流行的一部分，说越来越差了有点说不过去。
就像影视市场始终有人怀旧港台影视，歌坛舆论圈也同样存在不少神话港台时代的人，喜欢念叨一代不如一代。
其实流行音乐原本就有时代性，每一代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而形成经典需要时间，过度怀旧本身恐怕意味着真的上了年纪。
不过说实话，进入新世纪后流行的一些爆款，诸如《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丁香花》等等作品的审美趣味，的确不如八九十年代的港台作品。
然而有人统计过，当时港台乐坛的经典作品一大半翻唱自曰本歌曲，所谓繁荣很大程度源自于搬运了另一个国家几十年文化发展的精华。
另外作为殖民地，也搬了不少欧美的东西。
可以这么说，但凡大家哼得出的李宗盛、罗大佑、周董之外的港台歌曲，都有相当大概率是曰本或者欧美的歌，感兴趣的可以抽几首去查查，其实经不起仔细检点。
流行音乐是舶来品，大陆是追赶者，之所以有越来越落后的错觉，是因为进步速度无法满足大家的期望，比不上经济发展的速度。
这两个月杨树很认真地关注了歌坛，刷新了不少观念，也进一步了解了市场运行机制。
不过有些事还是突破了认知，虽然他知道市场上有不少歌曲一夜爆红，传播速度极快，远快于影视。
也知道《桥边姑娘》原作在发歌后一周内播放量就破了一亿，然而数据毕竟代替不了直观感受，完全没有料到这股传播力量竟然如同海啸般迅勐。
杨树拍完女孩和猫的视频，没了进书店看看的欲望，准备转身离开。
蜡染女孩在循环听《桥边姑娘》，这时一曲终了也从打盹中清醒过来，勐然发现身边站着人，有点一激灵。
当她看清了杨树，彷佛受到了惊吓：“咦？！”
边上的猫被她吓得支起脑袋。
女孩用平台APP听歌，歌曲播放页面配着杨树的宣传照，她显然看过。
午后听着歌小憩，没想到一睁眼歌手站在边上，的确有点吓人，何况还是在这种古色古香的环境里。
杨树笑着安抚，声称正好路过，进来看看万松老人塔。
女孩是店员，开朗健谈而且文艺范十足，告诉杨树是朋友刚才介绍她听这首歌，在新歌榜第十五名找到的。
她打开APP指给杨树看：“实在太奇妙了，闭着眼睛听歌，一睁眼歌手在身边，你的歌很好听很文艺。”
《桥边姑娘》很快就找到了，已经在新歌榜第九名。
“哇，上升得好快！”
女孩热情地与杨树合影，并征得他同意，可以将照片发在微博里。
“我要写篇感受，把这件事记录下来。”
女孩文笔真不错，当天就写了篇文章叫《正阳午后的杨树》，后来她的小故事传播得很广，成了与这首歌搭配的轶事。
杨树离开正阳书局立刻搭公交回江诗语的家，在车上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兴奋得声音都变了。
“我看了你发的视频，立刻上了酷我音乐等平台，真是太神奇了，我们的两首歌双双冲入新歌榜、热歌榜、飙升榜前十了，简直太惊人了！”
《追光者》是涛姐那边发的，只不过与杨树协调好了时间，一起发布上线，实际上他的账号名下目前就一首歌一个MV。
两首歌企鹅音乐、酷我、酷狗、全民K歌都发了，当时就发现这些APP的结构类似，连排行榜的名称都一样。
进一步了解才知道这些公司其实都已经被企鹅收购，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合并进一家集团。
所以流行音乐的网络发行，就是一家公司的事。
杨树除了在正阳书店听到歌时有点激动，现在听江诗语描述所谓辉煌成就已经波澜不惊，不过还是配合了她的情绪：“太好了，等会我回家时带点熟菜，咱们晚上庆祝一下。”
刘漫也非常激动，在边上喊：“我要吃烧鸡！”
公交车一路慢慢晃悠，杨树很惬意，没多久涛姐也打来了电话，比两个丫头片子镇定得多，但也听得出很高兴：“我们还没上宣传手段呢，目前两首歌都进了榜单，上升速度惊人，有些事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以目前的机制，一首歌网上传播再快再广，本身赚不到多少钱。
平台会买歌，而后作为会员歌曲，只有会员才能听，但给的钱很少，像杨树这样的新人新歌经常几千元就打发了，超级爆款也不过数万。
变现的是传播带来的名气，可以上综艺接商演，运作得好可以趁着一首歌大火期内赚些钱。
后续能不能继续赚不好说，不过大陆的确有不少歌手靠一首歌吃一辈子。
杨树对此早有打算，上一世也是这么做的，由涛姐和秦姐的骏起菲阳公司负责他的演艺经纪事务，稍有不同的是江诗语负责对接，具体承担一些工作的安排。
他给刘漫写《隐秘的角落》，也打算让她主演《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上半段，事业道路设计得不错，当然也不能亏待江诗语。
按照他的规划，未来世奇系列将主要为江诗语写作品，同时也发歌冲击歌坛，同样在明年上半年之前打开局面。
杨树目光看得很远，江诗语对演艺经纪感兴趣，那就早点接触，现在就一线做起，为未来集团内的经纪公司作准备。
他和涛姐开玩笑：“只不过唱了首歌而已，也别过度消费什么演出都接，我是个导演，要脸。”
这还真不是开玩笑，商演可不仅仅是上综艺，对于新人而言，商场开业、工地奠基、夜总会搞活动，他站在那唱《桥边姑娘》，然后收点钱，才是日常商演的大头。
一个重生两世的人还得这么励志地拼命，这故事就不励志了，简直愚蠢。
涛姐明白他的要求，现在心情好比较宽容，只是有点无奈：“可能是我的错觉，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就莫名地觉得你这个人从内而外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
杨树不承认，他觉得自己还是谦卑而谨慎的，对所有人都很友善，也从不夸夸其谈。
“这有点瞎扯，你自己都明白莫名其妙。”
“你张嘴就敢说我瞎扯，还不高高在上？”
第二百九十章 未必是虚惊一场
涛姐说得有道理，杨树自始至终都一副俯瞰人生的样子，像一只天上飞的鸟，自然会有点鸟样。
他善于反思，不过也改不了什么。
面对超哥可能还好些，大家只是朋友，无论涛姐还是天仙，在他这已经没有神秘光环，都已经坦诚深入地了解交流过，实在难以再长时间装出崇拜敬仰的模样，甚至一开始就懒得认真装。
细节说明一切，如果他真是个懂事、知进退的新人，压根不会初次合作就和几个大明星共享化妆室，更不敢占用大部分时间来回答超哥那么多问题。
在打交道的过程中，他习惯性地主导现场，无意识地在几个主角面前流露出天生主角的模样，竟然没有引起反感，这也算是独到之处。
放电话前他对涛姐说：“我会持续关注榜单，期望能有更好的成绩。”
这话听起来姿态挺低，可成绩好坏已经与是否关注无关，鸟儿已经飞了出去，能飞多高得看翅膀有多硬。
他乘了差不多一小时的公交，再去买熟食，到家已经五点多，《桥边姑娘》和《追光者》都光速般冲进了新歌榜、飙升榜前三。
不过这两个榜都是为扶持新歌而设，上榜有时间限制，变动通常快而频繁。
如果都是新人新歌PK，没遇上有实力的歌星发歌，这未必能体现歌曲真实水平，有可能只是矮子里面拔将军。
最能说明歌曲受欢迎程度的是热歌榜，目前第一名是朴树的《平凡之路》。
《平凡之路》是朴树为韩寒的电影《后会无期》写的主题曲，上个月就上榜了，非常受欢迎，也的确非常好听。
目前《桥边姑娘》和《追光者》在热歌榜上名列第四和第五，第二第三是张杰和蔡依林的歌，杨树都没听过。
进门时江诗语和刘漫都上来热烈拥抱祝贺，非常两小无猜，杨树没她们激动，但也乐得享用。
“我们不到六小时就杀进了热歌榜前五，已经非常厉害了！”
刘漫兴奋之余如是评价。
杨树问她为什么已经非常厉害，目前进前五的最快纪录是多少，是哪些歌。
她说不知道，只是觉得非常厉害。
还是她姐比较靠谱，毕竟发过专辑拿过奖，对榜单的认识比较全面，刚才和杨树说过：“一首歌想要成为传唱经典，得在热歌榜上至少待四周，否则再受欢迎也是一时的，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遗忘。”
张杰和蔡依林的榜上歌曲，应该就是这情况。
榜上待得不够久说明不够受欢迎，也没那么优秀，价值规律从来都简单而直接。
《平凡之路》不仅仅上榜超过了四周，而且霸榜第一名已经四周。
然而杨树却说：“我觉得咱们的歌能冲上第一，把《平凡之路》挤下来。”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熟菜上桌就开饭，刘漫撕了一只烧鸡鸡腿递给他：“咱们最好踏实点，你觉得这两首歌能干过《平凡之路》？”
“如果同时发歌的话，恐怕干不过，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杨树没有接鸡腿：“你最爱吃烧鸡腿，你吃吧，不过花无百日红，《平凡之路》已经发了一个多月，目前是强弩之末。”
韩寒说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就是“虚惊一场”，朴树的团队肯定一直在关注着榜单，一个月来也应该有其他歌挑战过冠军，比如张杰和蔡依林，但都失败了。
但这次碰上杨树、涛姐，就未必是虚惊一场。
倒不是《桥边姑娘》、《追光者》品质多好多能打，而是杨树命好，发歌时机巧。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烧鸡腿？”刘漫有些奇怪，话题夹杂着聊：“即便如此我们也别把目标定得太高，国内歌坛没什么人敢挑战朴树，说出去被人笑话。”
“有一次你说山东烧鸡虽然好吃，但更喜欢东北熏了糖的这种，尤其是鸡腿，”杨树陪着她瞎聊：“挑战榜一的事我们自己说说而已，能和谁说，咱们也没几个朋友。”
上一世长期在一起生活，杨树当然知道刘漫喜欢吃东北烧鸡，今天显然说走嘴了。
“我聊起过烧鸡吗？”刘漫有些狐疑，问江诗语：“你知道我喜欢吃东北烧鸡腿吗？”
“这很重要吗？”感觉刘漫只是在强调杨树关心她，江诗语撇撇嘴：“认真谈正事，刚才我和秦姐通过电话，她说只要进了热歌榜前十，平台很快会接洽我们买歌，到时候卖不卖？”
杨树很干脆地回答：“不卖，我会建议涛姐也不要卖。”
“为什么？秦姐说如果在热歌榜上待上一周，可以卖个不错的价格。”
“卖了就只有会员能听，是少数人，与我们最初打歌宣传作品的初衷不符合，我希望这首歌更多的人听到，能去看MV，不急着赚那点钱。”
《桥边姑娘》MV里有大量刘漫和江诗语的在《美人税》和《拼桌恋人》里的唯美镜头，一看就知道这是一首推广曲。
世奇还没定档，这时候就推广未免早了点，就当作是先导片也行，许多电影会提前两三个月搞先导，网剧也这么搞的杨树应该是第一个。
既然这两首歌发得早了，那么娘娘《最美的期待》就晚些再发，三首歌扎堆就更没必要了。
他对自己的审美很自信，也相信观众的爱美之心，只要刘漫和江诗语的形象能给大家留下印象，也就算成功。
三人充分讨论过，江诗语当然明白杨树要下大棋，可下大棋听起来通常比较盲目，尤其是奇妙的工作室目前这种同样强弩之末的状态下。
所以她还是忍不住问：“如果平台出大价钱呢，比如说五万？”
“五万算什么大价钱？”
杨树笑起来，突然就觉得有些辛酸，有种地主老财带着老婆孩子重新创业的感觉，五万竟然成了大价钱，一个鸡腿还让来让去。
他划开了音乐APP，几个平台都不统计播放量，数据并不透明，排行榜名次全靠官方后台公布。
那么之前《桥边姑娘》一周播放量破亿的数据到底谁发布的，有多少准确度？
不过每个平台的留言数是公开的，《桥边姑娘》累计已经有一千多条，《追光者》也差不多，与热歌榜上前后名次的歌比起来要好得多，还是相当不错的。
至于MV也没有播放数量，不过多了一个点赞数，目前也都过千。
杨树只点开了《桥边姑娘》的评价看了一眼，最上面的一条点赞数过百的留言是：“鹰潭的那个姑娘你过得好吗，我听着歌想起了你。”
高赞看趋势，整体应该不错，杨树现在只关心趋势，方向对了就行。
他收了手机笑着对江诗语说：“接下去我们可能要跑场子唱歌，五万很快就赚回来了。”
开业典礼、夜总会杨树不唱，综艺节目、晚会总得去唱歌赚钱，在有资金开拍新的网剧、电影之前，必须走好这条自己选的路，安排得当兴许能赚不少。
三人一晚上吃了不少东西，放开来毫无顾忌，烧鸡、熟食都吃光了，算是狂欢了一把。
到午夜时，《桥边姑娘》和《追光者》已经轮流进入过第二的位置，并稳在了第二第三。
“你看唱歌出头多容易，”杨树把《侧脸》的歌谱翻出来给江诗语：“从明天开始练这首歌吧，过些天就做出来打榜，接下去咱们可以一起去卖唱。”
第二百九十一章 行有行规
《桥边姑娘》之前的数据应该是准确的，这首歌的确挠到了歌迷的痒痒肉，非常受欢迎。
如杨树所愿，第二天就在几个平台陆续挤掉了《平凡之路》，登顶热歌榜榜一。
空气中又开始弥漫熟悉的味道，喜形于色的刘漫和江诗语，朋友们一波又一波的祝贺。
接着《追光者》与《平凡之路》缠斗，上上下下争夺榜二。
至于飙升榜、新歌榜，杨树的两首歌拿下冠亚军之后就再也没下来过，而且每个平台皆是如此。
《桥边姑娘》胜在曲调通俗琅琅上口，说起来《追光者》要更加精致一些，无论歌词和配曲都高明，加上涛姐的明星光环加持，接下去挑战榜一也不是不可能。
到第三天时，《追光者》坐稳了第二，《平凡之路》上榜太久了，一旦下滑就刹不住，直接掉到了第四。
杨树不太关注第三是谁唱的什么歌，但凡他之前没印象的歌，都没必要去担心。
从第二天登顶冠军开始，他就接受了许多视频、电话、文字采访，聊创作、聊个人经历，聊与涛姐的合作等等，似乎转眼之间大家就都知道了歌手杨树。
他与记者打交道的经验丰富，现在心态比上一世更加放松，应付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谈及个人经历，记者们对他曾经跑龙套很感兴趣，有些问题不怀好意有侵略性，不过杨树心态坦然多了，甚至云山雾罩和他们逗着玩。
龙套武替日常有问必答，他声称精通十八般武艺，自夸尤其擅长绵掌翻子拳，是鹤影门唯一传人，一个打八个不是问题，不信可以试试。
这倒不是胡扯，当年教过他的鹤影门老师前两年死了，无儿无女也无着作传世，他的确是门派唯一传人，绵掌翻子拳天下无双。
不过记者普遍没有报道这些，感觉介绍一个歌手时突然插这么一段，像是复制黏贴凑字数。
有记者问到了正阳书局偶遇蜡染女孩的趣事以及她的那篇文章。
“这故事听起来挺有戏剧性，我知道还你喜欢编剧，这不会是个精心策划的文桉吧？”
就像其他质疑冒犯的提问，杨树知道只要恼火就上了记者的当，不温不火地应付：“不是什么策划，那女孩是书店的店员，咱们别消费人家。”
记者们看了歌曲MV，自然会问起他的影视作品，杨树倒是从不开玩笑胡扯，很认真地谈创作。
然而这方面内容报道得也很少，许多记者并不愿意帮忙抬轿子，顶多不咸不澹提一句他目前在编导影视作品。
对于媒体的热度，杨树虽然久经阵仗，仍然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一首歌成功了能给予这么高的关注度，竟然能与一部影视作品大卖媲美。
他当然知道歌坛热度高，但事情轮到自己身上时，才发现并不能太理解。
即便是两首歌成功，付出与创作一部影视好像也不能比拟，作为一名三生三世的职业导演，两相比较之下有点不知该支持自己的哪个身份。
尤其是秦姐为他制定出场费时，真的有些吃惊：“这是不是赚得有点太狠了？”
在骏起菲阳的一间大工作室里，涛姐、秦姐、杨树金三角以及一部分骏起菲阳的工作人员围成一圈坐着，外围还站了好几个。
秦姐肚子更大了，坐在那有点费劲，她说涛姐的商演费是每场150万，比超哥的230万低不少，不太合理。
至于娘娘目前多少秦姐没有提，肯定更高，杨树猜测应该在250万以上。
涛姐这个价格在目前的大牌里算一般，和天仙一个档次，不过两人的价码一直在上升。
秦姐说既然咱们两首歌上了热歌榜冠军亚军，涛姐的商演费应该涨到200万，杨树则暂定30万。
秦姐深吸一口气，一挥手：“低于这个价一概免谈，谁来问也别浪费口水。”
杨树对自己商演的预期是10万，在他的认知里新出道的歌手能拿这个价就是不错的起步。
他和刘漫和江诗语面面相觑：“30万唱一首歌？”
“一场演出30万，”秦姐面无表情：“行有行规，我定这个价格是有依据的，以后再慢慢涨吧。”
听她的意思，以为杨树嫌少了。
几年之后江诗语对这一套也很内行，不过现在显然外行，忍不住问：“什么依据？”
“在业内有一套衡量标准，比如打歌上了各大平台热歌榜冠军能保持两周以上的话，相当于在一个着名的歌唱选秀节目中夺冠。
虽然咱们刚上去，但势头勐，而且一举夺了冠亚军，商业价值也可以算差不多。”
秦姐说话太快了，累得又喘了口气，斜眼看着江诗语：“你听说过华晨芋吗？”
“知道有这个人，去年快乐男声的冠军，这大半年经常见他买热搜各种炒作，号称华语乐坛的最后希望。”
“他是快乐男声的第六届冠军，按我刚才说的，差不多值一个热榜两周冠军的价钱。
他签了天娱，出道时开价30万，现在大半年过去了，出场费才涨到70万。”
杨树真不知道热歌榜冠军这么值钱，否则早就开始玩了。
“秦姐，我们不是嫌您开低了，是真的不了解，”见秦姐对江诗语质疑她有气，杨树帮忙解释了，同时也问：“我听诗诗说这两天已经有人打听商演了？”
秦姐脾气大，是那种不容置疑的人，闻言神色缓和了不少，微微点头：“何止有人问，我正要和你们说呢，一小时前已经谈妥了一单，明天下午你就去哈尔滨吧，那边有个大型洽贸会，本来请你涛姐唱《勇敢爱情》，现在要求改唱《追光者》，另外又加上了你。”
如此说来已经开张了，明天和涛姐去哈尔滨？
秦姐还没说完：“还有一些演出正在谈，各地下半年开始搞大型活动，比如厦门9.8洽贸会还剩不到半个月开幕，本来邀请你涛姐助阵，因为《芈月传》走不开，现在不妨推荐你跑一趟。”
又是厦门，杨树随口问：“我去？”
“没错，应该能谈成。”
这一转眼，就可能到账六十万了，江诗语与杨树对视了好久，最后乖巧地一笑。
“凡事都该未雨绸缪，”涛姐看上去有些得意：“你看，让你们多定做几套演出服，现在不用上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没别的意思
和涛姐一起出去演出？
这真是值得期待的事。
杨树一直觉得八十年代的一个词汇很H，那就是“走穴”。
后来看到曰本化妆品上有“毛穴”二字也觉得H，这特么是我能看的吗？
再后来他当然知道毛穴是毛孔的意思，至于走穴是一个相声界的术语，固定的演出场所叫穴眼，在不同场所间跑场子叫走穴。
八十年代的演员、歌手基本都在体制内有单位，于是将离开老巢穴出去赚外快也称之为走穴，没他想的那么形象。
不过也难说，或许比他想象的还形象。
实际上现在的许多艺人才是真正在走穴，哪有演出就去哪，长年累月居无定所。
接下去杨树算是加入了走穴大军，边走边唱。
短暂的碰头会结束后，立刻就订了第二天飞哈尔滨的机票。
湖南卫视是他第一次参加综艺，哈尔滨将是第一次参加晚会，也算是标志性的发展节点。
不过说起来惭愧，三天前《天天向上》播出时三人吃烧鸡聊天正高兴，竟然给忘了，而后才网上看的视频。
热门综艺对打歌肯定是有帮助的，不过当时两首歌都进榜了，效果已经无法评估。
就像上次去长沙，这次刘漫和江诗语仍然坚持跟随，涛姐有些看不惯：“树树只是去唱一首歌，比参加综艺简单多了，你们跟着去干什么，后天就回来没时间游玩。”
其实上次去长沙也没时间游玩，杨树仍支持她们跟着：“我们都是新人，许多事没见识过，都跟着去学习吧。”
奇妙的工作室创办之初他有过承诺，凡事大家同进同退，随着不断地兑现，这承诺极可能像上一世一样蜕变成契约。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厮守，无论走什么不一样的路，都不太可能放弃。
于是刘漫和江诗语高高兴兴跟着去凑热闹，也幸好跟着去了。
26号在哈尔滨演出，登台五分钟唱首歌，按照主办方要求说两句吉祥话，工作就完成了。
27号并没有按计划回首都，演出结束当天就接到秦姐通知，三人单独去了芜湖，参加当地28号的一个活动，同样是登台五分钟唱首歌，按照主办方要求说两句吉祥话。
而后转到千岛湖，在31号的一场湖光山色晚会上高歌一曲，服务于来自五湖四海的高端游客，大部分是金发碧眼的老外。
《桥边姑娘》始终霸着热歌榜一，琴姐说这时候必须马不停蹄地跑，别管什么短期、长期打算，只管跑场子、接采访，尽最大可能增加曝光量就对了。
“什么叫火，天天能看到你听到你就是火。”
千岛湖晚会结束后没有停留，杨树带着刘漫和江诗语乘船顺着湖进了杭州，在那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9月1号，三人乘车到了平湖影视城，与入组《芈月传》的涛姐碰头，第二天将和娘娘录制《最美的期待》。
这一圈下来开销不小，工作室账上的钱虽然不多，倒还能承受得起，账上还有四万。
希望骏起菲阳那边结算能快点，缓解工作室的财务压力，感觉再唱一段时间就可以考虑立项《隐秘的角落》了。
在哈尔滨的那夜，晚会结束回到酒店后，三人到涛姐的套房聊了聊。
还没来得及洗澡，杨树在晚会后台卸妆比较马虎，额头上仍有妆的痕迹。
刘漫找来卸妆水，很耐心地帮他擦拭。
虽然刚参加完商演轻松赚了钱，杨树却没有新人的那股兴奋劲，表示唱歌并不是自己最热爱的事业，甚至排不进前三。
“我更喜欢编剧、演戏、导戏，一旦有了足够的资金，还是要回去干老本行。”
想了想他作了总结：“我喜欢有剧情的表演，像今天这样的登台，感觉自己像个机器人在执行程序。”
“在哪一行你都是新人，没有所谓老本行，”涛姐笑着纠正，同时也忍不住教导他：“你要把每次登台当作一次自我完善，发现表演中的问题，下一次就解决掉，很快你就能从中获得乐趣。”
这话超哥和陈数都说过，向杨树吹嘘舞台表演的魅力，结果没多久他就循环来修改人生剧本了。
这话也不吉利，杨树却不敢反驳了，老老实实地听。
“圈内怪人多，我也见识过不少，你的古怪与众不同。”
杨树不太明白：“我怎么古怪了？”
涛姐想了想，然后问刘漫和江诗语：“你们不觉得他平日里更像在执行程序吗？做什么事都好像有非常明确的目标，异常地精准，彷佛在完成既定的任务，冷静得异乎寻常，实在不像个热情洋溢的新人。”
刘漫看着她姐：“谁说新人就该热情洋溢，有的人天生冷静。”
“我的意思是在他身上看不到新人的那种活力和冲动，上次他和超超坐在一起，感觉就像两个老同事。”
看来杨树的新人演得不像，涛姐觉得奇怪，把他当成了怪人。
不过反过来说，涛姐未免观察太仔细了。
江诗语也觉得奇怪：“姐，你没事分析他干什么？”
涛姐愣了两秒才若无其事地说：“因为我要劝他尽可能发挥目前的优势，努力做好眼前的事，别整天忙着规划未来。”
杨树没法再返回去装嫩，但虚心受教：“涛姐说得对，现在应该好好地把每一场演出做好。”
他本来想聊《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以他的经验世奇盈利没问题，唱歌也能赚一笔，年底手头就会有资金，可以把这部电影同《隐秘的角落》一起提上日程。
这部电影他打算邀请刘漫和涛姐主演，私下里杨树与刘漫已经沟通过几次，一开始她没信心，最后妥协了：“只要我姐同意和我分饰一角，那我就做，毕竟这是咱们自己的戏。”
既然如此，那么不妨早点和涛姐打招呼，提前开始准备了，尤其是演技方面。
这是一部冲着获奖去的电影，在杨树看来涛姐演技路子比较野，凭天赋和本色在演戏，并没有受过系统训练，想要拿奖得进一步调整、打磨，往学院派靠拢，这都需要时间。
他的意思是作为一个导演，应该早点和女演员打磨角色，没别的意思。
涛姐看着杨树叹了口气：“看得出你本来有话想说，想说就说吧。”
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比上一世高明了不少，杨树又不谦虚了：“我想说的恰好是不切实际的规划。”
“你随便说吧。”
于是杨树把明年上半年开拍《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的想法都说了，包括角色安排。
和前一世一样，奇妙的工作室每个人都得贡献力量，江诗语也将参演，在剧中饰演桃子的妹妹。
在《天国情书》里，杨树演过中学生，这次故技重施，打算饰演偷东西并和涛姐师生恋的那个渣学生，省点请演员的费用不说，日常还能多和涛姐对对戏。
“既然你们倾尽全力要拍这部电影，”没想到涛姐答应得很干脆：“虽然这种奔着获奖的片子不太可能赚大钱，不过拍得好保本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你们能顺利开拍，我会支持的，剧本弄好了先拿给我看看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夜行车
艺术片不赚钱，是舆论中流传非常广泛的刻板印象之一，充满了幸存者偏差，有时候连影视圈内人都难以避免地会这么想。
其实只要想想那么多大导演热衷拍艺术片，就该稍微质疑一下这种说法，这些大导演不可能都视钱财如粪土，或者脑子进了水不好用。
何况导演可能有艺术梦想，投资人、制片人就未必有，在大多数情况下，要拍什么题材并不是导演决定的，至少好来坞是这样，而投资人是奔着赚钱去的。
贾樟可导演是典型的文青艺术片导演，曰本的北野武工作室投资五千万人民币扶持他拍那些片子，应该没人会认为这是因为小鬼子人傻钱多，也大概不会有人认为贾导很穷，穷能搞得起电影城、电影节吗？
如果掰着指头数大陆导演的收入，就会发现最有钱的几个恰恰是拍艺术片起家的，最有地位的也是那几个。
关于艺术片不赚钱的准确说法应该是，艺术片如果和商业片同期上映，在同一个周期内的票房通常不如商业片。
然而不能只算同一个周期内，好的艺术片放映周期相当长，要比商业片长得多，在各地巡回上映一两年是常有的事，累积下来的票房并不低，按投资比计算甚至相当可观。
再说即便是同周期内，票房好不好也得看质量怎么样，就没听说但凡商业片都能比艺术片赚得多。
另外拍艺术片就和发歌一样，歌曲发行本身可能赚不到什么钱，但衍生出来的效益很大，杨树就没从两首歌的发行中赚到一分钱，但到处唱歌已经收入近百万。
艺术片导演也一样，一旦出了名同样财源滚滚。
杨树上一世通过《天国情书》已经证明过了，如果把艺术片拍得足够精彩而且合年轻人口味，一样能创造票房奇迹。
他今世选择《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也是正出于这个考虑，这是一部出人意料的、充满揶揄、自嘲的喜剧片，年轻人容易接受。
上一世讴歌爱情赚了钱，这一世试试拿爱情开涮，或许效果同样不错。
杨树三人上午就到了平湖影视城，涛姐之前在魔都参加一个活动，而后和娘娘会合，帮忙带着孩子下午一起到影视城。
超哥目前在杭州拍《奔跑吧兄弟》第一季，过来平湖差不多两小时车程，下午也会提前收工赶来安顿老婆孩子。
三人先入住了剧组的酒店，而后杨树呼呼大睡到午后才起来。
这些天东跑西颠挺累，昨晚千岛湖演出完毕先乘船到建德市，目前高铁还在建设中，只能高速公路前往杭州，到达住下来时已经半夜。
千岛湖其实就是新安江水库，属于杭州，不过距离比较远，140公里，是杨树老家桐庐到杭州的两倍远。
或者说他老家江南镇正好在千岛湖与HZ市区的中间。
高速公路是沿着富春江修的，一路都是富春山居图，十点多经过了杨树的老家江南镇，距离杭州还有70公里。
刘漫和江诗语精神很好，爱屋及乌对窗外的景致很感兴趣，月光下的山影白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连杨树都看得有些痴迷。
“树树，你的家乡真是太美了。”
上一世是在《芈月传》剧组打工时，三人聊起江南镇，当时杨树还给她们念了白居易的《忆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实际上这是唐朝的教坊曲牌名，应该可以唱的，可惜杨树不会唱。
三人坐在一排，夜行车大家都在打盹。
这时江诗语倾过身，隔着过道握住了杨树的手：“树树，我刚才和漫漫商量好了，等我们有了足够的钱，就把你家老宅再买回来。”
杨树感动之前先惊讶了：“买回来，你们怎么会想到买回来？”
“那是你家老宅，一定承载了你许多成长回忆，为了拍戏卖了，有了钱当然要买回来。”
惊讶完了开始感动，杨树俯过身去，把刘漫的手也抓过来，三人握在一起。
“好，有了钱买回来，咱们改造成一个江南园林，老了以后一起来江南养老。”
“好啊。”
黑暗掩饰了许多情绪，三人的眼睛都闪闪发亮，看上去充满热情，而又三小无猜。
“造一座园林要很多钱吧？”
“没关系，”扇情就得扇足，不上不下容易尴尬，杨树一副发狠模样：“我会拼命唱歌赚钱，总有一天会赚够的。”
他可没指望靠跑场子发大财，不过这么说显得辛苦。
“一起赚，”热情之下江诗语显然被扇动了：“接下去我会好好练歌，一定要把园林建起来。”
前几天杨树建议江诗语唱《侧脸》，这几天已经开始练了，不过这首歌比较难，练得不太顺利，以至于她经常打退堂鼓。
“好。”
三人齐心协力，笑嘻嘻的，手越握越紧。
这时杨树脸色微变，笑容渐渐僵了。
倒不是手被握疼了，他记得上一世三人正是计划第二天一起回江南规划建园林的事，结果当天晚上他就穿越循环了，话说到这勐然想了起来。
现在路过江南镇，明天一起去平湖影视城，而循环后他一醒来直接就在影视城里了，路径竟然如此一致，彷佛也是个循环。
杨树心里五味杂陈，非常不是滋味，一股恐惧深深攉住了他，在黑暗摇晃的车内一时呆住了，冷汗也从额头沁出。
“我这是自己吓自己吧？这……简直太愚蠢了。”
然而心里明白也没用，他这么一呆就是好一会功夫，握着手僵在那。
刘漫和江诗语发现了异状：“树树，你怎么了？”
杨树没怎么，松开了手坐会自己位置。
不过接下去心情就不好了，到了杭州也不敢睡觉，因为上次就是在杭州睡着后陷入循环的。
“混蛋，这么多诡异的巧合，谁特么还敢睡觉。”
他努力掩饰焦虑和恐惧，然而做得并不好，在刘漫、江诗语一再追问下，才承认自己突然想多了，担心失去现在的一切，可能一觉醒来，大家又变成了陌生人。
“什么叫又变成了陌生人？”
这想法太荒诞了，但很深情。
刘漫和江诗语虽然感动，但对他这种充满艺术家神经质的忧虑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东拉西扯陪他坐到凌晨两点才回房睡觉。
而杨树一晚上没敢合眼，一会写《隐秘的角落》一会写《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一会又到卫生间练歌，一直到天亮了，才自我感觉成功破解了心中的魔咒。
“哪那么容易就穿越循环，不要油钱吗？”
不过他这么一发神经倒是最好的表达，酒后吐真言，脑子湖涂也容易说真话，无论他不舍的是什么情，总之是真情，第二天再相见，刘漫和江诗语明显对他都更亲昵了。
到平湖影视城后杨树补了一觉，益发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
“赶紧起来吧，”下午两点多时刘漫来叫他：“我姐和娘娘的车队半小时后到，我们一起到地下车库帮忙搬东西。”
第二百九十四章 穿上他的鞋走来走去
都说历史未必重演，但总踩着相同的韵脚，这话说得挺有道理。
上一世入组《芈月传》的第一天，杨树在酒店的迎接过涛姐的车队，儿女绕膝，当时刘漫和江诗语也在车上。
如今虽然迎接的车队里仍有涛姐，但她变成了孑然一身，带着孩子并二三十个大包小包的是娘娘。
涛姐让杨树下来接车，基本就是一种姿态，在娘娘面前指使他，彰显是自家人、不客气。
科学渡过哺乳期很重要，娘娘状态很好，一点也看不出三个多月前刚生了孩子。
见面客气而亲热，在娘娘眼里杨树就是涛姐这边的人，连《最美的期待》都是她帮忙推荐的，鬼知道私下里什么关系。
杨树帮忙拎了两个箱子送到套房，定了第二天下午三点半去把歌录了。
后来涛姐告诉他这个时间很不好协调，明天上午《芈月传》开机典礼，大家都得早早起来上妆，然后接受不少采访，期间娘娘还得照顾孩子，晚上六点开机宴，算来算去也就这个时间比较稳妥。
能定了时间就好，这首歌娘娘已经练了一个多月，录起来应该很快。
傍晚超哥到了，晚上剧组管饭，涛姐带着杨树等人与他一家同桌，坐在包间里。
杨树进包间时，看到蒋雯丽带着马思纯和一帮其他人坐在隔壁包间，这对姨妈、外甥女也在戏里有角色。
超哥一家的包间很热闹，一胎满地跑，二胎睡在边上的婴儿车里，同桌的还有蒋欣，她在这部戏里饰演涛姐和娘娘的妈。
她前几天刚和陈宝国、冯远征拍完《老农民》，在戏里饰演一个心机婊农妇，现在正向涛姐和娘娘吐槽角色不讨人喜欢。
她出道到现在的经典角色好像就没有特别讨人喜欢的，与涛姐合作的木婉清还算不错，与娘娘合作的华妃基本给她定了个心机婊的型。
《芈月传》中她的戏份不多，饰演孩童时代芈月芈姝的娘，拍三天就要赶往《花千骨》剧组，饰演紫薰仙子，角色同样不招人喜欢。
话题夹杂着女性之间的情感交流和圈内八卦，杨树打过招呼就默默吃饭，既没能力也不想加入这些话题，作为新人也不该加入。
超哥也加不进去，陪着笑扒拉完饭，然后和杨树小声讨论起新歌。
在长沙时他请杨树帮忙写首歌，其实才过去十二天，现在就催未免太急了。
不过《桥边姑娘》和《追光者》爆火后，超哥一再发来祝贺，杨树已经和他说写了首轻松诙谐的歌，正在最后润色。
“我听过超哥所有的歌，您的嗓子条件其实很好，是那种传统歌星的嗓音，磁性醇厚。”
“传统歌星嗓不吃香了，”超哥有自知之明：“没有辨识度，之前我曾经把新歌拿给朋友听，竟然听不出是我唱的。”
“超哥今年自导自演的喜剧电影《分手大师》我也看了，票房六亿多真不错，您的舞台剧我还没机会看，听说都是喜剧，另外您已经决定出演星爷的喜剧《美人鱼》？”
“没错，已经官宣了，下个月就开拍。”
“看样子您近期专攻喜剧？”
助力超哥拿下金鸡、百花影帝的是《集结号》和《烈日灼心》，其中《烈日灼心》明年才上映，不过去年就已经在厦门拍完了，这之后两三年他基本都在拍喜剧。
“我觉得自己适合喜剧，现在正拍的《奔跑吧兄弟》也是欢乐逗趣的综艺。”
“所以我准备了一首轻松诙谐的歌，可能适合您这段时间演唱，如果能请好的编舞配上容易病毒式传播的舞姿，那就更好了。
这首歌叫《海草舞》。”
杨树打着拍子，大概唱了唱：“海草海草，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人海啊茫茫啊，随波逐流浮浮沉沉，人生啊如梦啊，亲爱的你在哪里……”
他对原作进行了大量删减修改，保留了琅琅上口的精华部分，去掉了一些贫嘴励志的歌词，改得类似于凡人歌，通透而随意，有很重的放浪不羁味道。
“海草舞？”
“没错，”杨树一边哼唱一边随意作了几个舞蹈动作：“这歌一点也不高雅，带着股社会气，有点社会摇的味道。”
社会摇是前两个月才在舞厅中兴起的一种简单舞蹈，在地下迅速传播，越来越火。
而后来大家耳熟能详的相关的歌曲和正式舞蹈，要到明年才开始流传，现在这个形式还属于前卫。
而流传的推手，正是《海草舞》的原作者，他整理并重新设计了社会摇舞蹈，并配了歌。
不过因为是草根舞蹈，后来越弄越庸俗，如果一开始就被大牌团队包装，恐怕将会走向不同的方向。
吃饭不可能带着谱本，不过杨树手机里也有谱，他调出来展示给超哥，带着他开始哼唱。
曲调简单，歌词直白，杨树一边唱，一边把凭记忆整理出来的一些类似社会摇的舞蹈动作也顺便做出来作为参考。
“这歌听起来有些意思，”超哥很快就学得差不多，而且越来越感兴趣，突然眼一亮，一拍腿：“对了！”
“什么对了？”
杨树并没太惊讶，看了看一桌还在热聊的女明星。
超哥兴奋起来：“这些天我一直和星爷在沟通《美人鱼》的事，在片中我得唱一首歌，选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满意的，现在突然有了！”
“你是说海草、美人鱼？”
“对啊，海草和美人鱼很搭，而且这首歌的旋律和格调，也非常吻合星爷作品一贯的风格，简直绝配！”
这首歌的确有些无厘头，这是星爷的招牌。
杨树当然知道超哥在《美人鱼》里唱了一首歌，好像叫无敌是多么寂寞，也是首逗比的歌。
不过那首歌装逼太过，并没有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许多人看完电影甚至没注意到超哥唱了首新歌。
杨树记得《杀死一只知更鸟》中有段特别经典的话：“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
美国女作家把简单的道理说得很高大上，换成中文就四个字：设身处地。
所以杨树在为超哥选歌的时候，就把自己当作了超哥，穿上他的衣服、裤子、鞋……
“小孩子很有力气，真的好痛哦，”这时娘娘叫了一声：“你们是不知道，哎呀，反正以后就知道什么滋味了。”
好像错过了什么有意思的话题，杨树对娘娘还是很尊重的，就不代入角色了，总之他设身处地考虑得很周到。
“超哥一场演出的费用是230万，真还需要一首歌来提升咖位吗？”
“这价格基本要到顶了，显然没有多大提升空间，他也不是靠唱歌挣来的咖位，所以应该为他选一首比较实用的歌。”
“最近他在拍跑男，即将拍《美人鱼》，最好在这两个主题上打主意。”
于是杨树选择了《海草舞》。
这不是一首非常优秀的歌，但就像超哥说的，与《美人鱼》绝配。
社会摇那套不够高雅，但与星爷的一贯风格也绝配。
“等会吃完饭我就和星爷商量，看看能不能用这首歌！”
这时娘娘注意到自己老公有些兴奋：“你们聊什么呢，好像挺高兴。”
“杨导给我写了首歌，我很喜欢！”
“是吗，什么样的歌？”
超哥站了起来，拍了拍杨树：“咱们给她们大概表演一下，广泛征求意见。”
杨树只好站了起来，与超哥翩翩起舞。
“海草海草，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人海啊茫茫啊，随波逐流浮浮沉沉，人生啊如梦啊，亲爱的你在哪里……”
一手搂头一手前指，两人胯骨竟然抖得挺一致。
大家都笑着鼓起掌来：“好骚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十分香艳
涛姐笑着鼓掌，更加认为自己的判断正确，超哥拍《美人鱼》需要一首歌，杨树适时递上了《海草舞》，连主题都吻合。
他做事的确都有非常明确的目标，异常地精准，彷佛在完成既定的任务。
不过这在杨树看来恐怕是理所当然，写东西就应该精准投喂，连这些老熟人的需求都搞不明白，简直白活前两世。
大家都鼓掌叫好，蒋欣说现在流行轻度骚浪贱，如果舞美和MV做得好，极可能成爆款。
娘娘甚至说：“超超一直在转型，这首歌是个启发，我觉得能够帮助他重新定位。”
这话恐怕有点夸大其辞，不过这是私下场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当会说话听听就好。
杨树本来还担心大家会认为这歌太俗，既然都喜欢，他也挺高兴，承诺发歌时帮超哥拍一部超豪华的MV。
然而超哥没有高高兴兴地一口答应：“这个恐怕……，得看星爷什么意思。”
杨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这首歌被用在《美人鱼》里，以星爷一贯的风格恐怕不会允许其他人插手MV，那等于间接插手了他的电影，多半会用剧中的资源自己做一个。
那也无所谓，星爷的表现力值得信赖，杨树也是会说话听听就好。
吃完饭回到涛姐房间，刘漫拍了杨树一下：“你什么时候写的《海草舞》，没听你唱也没见你跳。”
“我洗澡时想出来的。”
杨树本来想逗她，眼角余光瞥见涛姐正看着他，顿时收了神通。
“你洗澡那么多戏？”
“当时淋着水，一时有了灵感，是不得觉得很香艳？”
“亏你想得出来。”
涛姐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咖啡，又递给了杨树，再次表示了赞许：“你的风格挺多变，可以说才华横溢。”
但也善意提醒：“风格太多可能就等于没风格，或许应该专注于情感类歌曲创作。”
杨树笑着点头：“《海草舞》是游戏之作，放浪不羁的东西其实挺难写，以后想写未必还能写得出来。”
市面上这类歌曲优秀的不多，再让他抄的确选择有限。
至于专攻某个风格行成为个人特色，杨树并不太赞同。
中学历史课上，讲到近现代史时老师经常说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在有关国共以及抗日的电影里，这句话出现频率很高，老蒋动辄就来一句，还声称这是曾国藩的名言。
“攘外必先安内”是九一八后国民政府的基本国策，老蒋经常挂靠嘴上是没错的，当时上上下下都在用，杨树之前写《战士》，也引用过这句话。
不过编剧们最好查查资料，这话不是曾国藩说的，而是宋朝宰相赵普应对当时辽国威胁时的政论，不能互相抄着以讹传讹。
攘外和安内哪个重要，哪个应该排在前面？
历史老师说国难当头还在搞内斗就是历史罪人，当然是攘外重要。
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
当你实力足够强的时候，安内攘外其实是可以同时进行的，攘外与安内并不矛盾，甚至能互相促进。
当你实力不够强，甚至虚弱的时候，其实无论先安内还是先攘外，恐怕都搞不定，老蒋注定是列过路班车。
正确的作法应该是不顾一切地积蓄实力，历史已经证明，成功者大多都是这么做的。
杨树通过两世积累实力，别说一种风格，十个八个恐怕都能搞定，也不用分什么主次了。
在涛姐的房间内喝着咖啡，聊起接下去的工作安排。
杨树明天下午拿到了娘娘的歌，打算后天返回首都，完成世奇最后的合成工作，而后马上送审。
接下去9月8号，他得跑厦门庆祝9.8洽贸会开幕。
涛姐叹了口气：“9月8号是中秋节，别人过节咱们唱歌。”
琴姐说往届厦门9.8洽贸会不搞晚会，今年正好是中秋才合并了庆祝。
节日演出这是艺人的日常，涛姐节假日也都很忙，不知今天怎么感慨上了。
上一世的这个中秋节，正好是《拼桌恋人》播出，那天晚上杨树和刘漫、江诗语很高兴，在影视城里乱跑，分食了一块金灿灿的五仁月饼。
杨树笑着说：“中秋那天晚上我们会去厦门海边看海上生明月，到时候大家视频连线一起看月亮，不就天涯共此时了。”
涛姐笑着斜他一眼：“就你会搞花样，你当是拍戏啊。”
聊着天才过了半小时，超哥就打来电话了，星爷对这首歌的概念很满意，基本同意用在电影里。
这个大家都不意外，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星爷听超哥描述了舞蹈，然后听他哼唱了一段就同意了。
“至于版权使用，我会帮忙争取个好价格，你就放心吧。”
杨树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这部电影是中影和星爷的公司联合投资出品，财大气粗并不差钱。
不过港台电影公司通常不会付给歌曲多少钱，所以一开始就没必要太上心，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就不错了，还不如一场演出。
另外给着名导演的电影、明星写歌就如同明星代言国际大牌，本身是互相成就的事，其实赚不到什么钱，代言本身就是不错的广告，没必要斤斤计较。
“规矩一直在变的，”然而涛姐不这么认为：“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员去谈吧，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别说谁借谁的光。”
这话也有道理，创作人员最好别亲自谈生意，容易被生意人欺负，就像易子而教一样，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往往更张得开口下得去手。
既然如此后续的洽谈就交给骏起菲阳了，杨树只要专心把歌做好。
第二天开机典礼什么的杨树都没去看热闹，有这个闲暇要么睡觉，要么整理他的剧本，对于剧组那些假模假样的花样早没好奇心了。
刘漫和江诗语去了，回来说涛姐和娘娘关系真的很铁，当着那么多记者面接了个吻。
看来这一口还是没省，十分香艳，杨树揶揄她们两个：“你们也是好闺蜜，像姐姐们学习，也亲一个呗？”
“好啊，这有什么。”
江诗语倒是挺大方，搂过刘漫在脸蛋上亲了一下，两人嘻嘻哈哈地嬉闹起来。
“很香艳，再来一个。”
“别恶趣味，要来你来。”
“好啊。”
“一边去。”
下午三点半入棚录制《最美的期待》，这里的制作人认得娘娘，也认出了歌坛最新炸子鸡杨树，哪还敢乱插嘴。
于是杨树再次喧宾夺主全程指导，不到两个小时就制作完成，与娘娘握手庆贺。
录《追光者》时，他指导涛姐大量使用变声，完全改变了以往的风格，比较花时间。
这次虽然仍有些调整，但总体采用了娘娘的处理方式，没有多少炫技成分，于是格外顺利。
拿到了歌万事大吉，三人一商量决定连夜就走，没必要耽搁一晚。
杭州最后一班进京高铁已经赶不及了，魔都最后一班车是晚上九点多，于是告别涛姐前往魔都，在那乘上高铁，凌晨一点回到了首都。
第二天杨树就把世奇第一季都做好了，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宁淞：“你不是要和我去平台送审吗，约个时间一起过去吧。”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言难尽啊
杨树觉得自己像个拉皮条的，然而不拉好像又于心不忍。
如果送作品不拉上宁淞一起去，恐怕他和陈静云的命运就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天知道是好事坏事。
至少宁淞那几年眼见的快乐就没了。
对于世奇第一季如何投放，杨树有了上一世经验，再根据目前的情况，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想和陈副总好好聊聊，就算是带上哥们用勐男计吧。
相比较数年之后，2014年是纯洁的，包臀裙、黑丝、高跟鞋、低开的真丝衬衫还没有那么涩情，陈副总正好这么穿的。
宁淞和陈静云几乎又是顷刻间就看对眼了。
这是很有趣的人类行为学观察样本，虽然杨树也经历过类似的状况，但他是有意的，失去了研究价值。
看着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快速热络起来，他作为观察者不免对命运又增加了一些敬畏。
宁淞很兴奋，偷偷对杨树说：“今天来值了，这娘们太性感了，我有点把持不住。”
“你离我远点，闻到骚味了。”
杨树不觉得陈副总多性感，这就是差异，而在陈副总眼里他也显然不如宁淞生勐。
宁淞的表哥的表哥帮忙介绍了情况，而陈副总本身也对娱乐圈的事了如指掌，对杨树有点印象，于是对话就好开展多了。
杨树介绍了作品，在宁淞的热情建议下，陈副总当场看了三集的片断，听了涛姐和娘娘的片尾曲，也上网看了相关的MV。
陈副总整天阅片，开头、中间、结尾各看一两分钟就大概能了解品质，至于情节是什么并不太关心，有专门的人审核。
“你们这个戏拍的质量不错，虽然没认真看，但仅从画面判断，水准肯定在中上流以上。”
“谢谢陈副总赏识，”宁淞嘴很甜很撩：“今晚我可能要高兴得睡不着觉了。”
杨树知道陈副总关心什么，把底牌都亮了：“我已经和孙丽谈好了，她的歌将配合《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发布，到时候我们也会拍一个相关的MV，所以宣传方面是有保障的。”
然后问：“刘涛的片尾曲已经发了，目前反响不错，我想趁着热度尽快播出剧集，所以想请教陈副总，如何才能尽快走完程序？”
2014年网剧刚开始上升，数量质量都远不能和数年后比，平台处于喂不饱的状态，在播出时间上选择性要大得多。
杨树记得上一世《拼桌恋人》拍好以后，儒和送审后不到一个月就播出了。
这还是因为挑了9月8号中秋这个时间点播出，不然恐怕可以更早些。
而几年后作品暴增趋于饱和，光审核就得20多天，两个月后能播出就不错了。
陈副总虽然在回答杨树的问题，但目光却不时和宁淞交缠：“最快的方式就是独家播映，您把作品交给我们，之后尽快审核尽快安排档期，如果多家平台共播的话得协调档期，工作就复杂多了。”
杨树想尽快播出，尽可能地配合上两首歌的热度，揪住尾巴也是好的。
虽然多平台播出覆盖面会大一些，但从后来的数据看，三个月播放期之后对比，其实和独家播出的数据差别在百分之十之内，尤其是热门剧。
后来各平台将分成播出期减半，影响会大一些，但现在政策还没变，仍是三个月。
收视好坏关键还是作品的品质，其实绝大多数观众都安装有多个平台的客户端，宣传得当的好剧总能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
另外独家播出的剧也能得到平台宣传和广告植入方面的政策倾斜，各种因素累加之后虽然仍各有利弊，但已经不值得杨树去计较。
他需要尽快播出，才好推进后续的影视计划。
“那我听陈副总的，”杨树明明对这些政策门清，但却没话找话请教陈副总，也算是一种低姿态：“就把这部戏委托给您独家播出吧，越早越好。”
陈副总提的建议，总不能自己再吃了，在宁淞殷切的目光下爽快地答应了：“也谢谢你们对我们平台的信任，扶持新人新作一向是我们事业的宗旨之一。”
这话说得好听，宁淞立刻与她握手表示感谢和感动。
“我最近都在四处宣传新歌，”作为兄弟杨树再推了宁淞一把：“发行的的事就由我们这位宁老师全权负责接洽，您看行吗，陈总？”
为了显得正式，杨树第一次对宁淞使用了业内最常用的老师尊称。
“好的，我们会尽快推进工作，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络宁老师。”
“别叫我宁老师，”宁淞很认真：“咱们先加联络方式，你就会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其实叫玉树琼枝。”
东北有雪凇奇观，大雪过后树枝被冰雪包裹，就是所谓玉树琼枝。
宁淞五行缺水，他爷爷在凇上又加了点水，成了淞。
这是苏州河的别称，也就是四行仓库边上的那条河，加上姓宁，看名字很容易以为他是苏北人。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接下去几天宁淞使出浑身节数给陈静云过电，两天后就约出来吃饭了。
又过了两天是中秋节，两个天涯沦落人就凑在一起过节了。
9月12号，世奇送审8天后，宁淞打电话给杨树：“累死我了，搞定了，咱们世奇9月19号上架预告，26号爱奇艺独家播出。”
这速度够快的，杨树还是关心宁淞的：“累成这样，你没为了安排档期而失身吧？如果有的话，剧组可以考虑报销住宿费、营养费。”
“唉，一言难尽啊，我们的关系和你想的不一样，纯洁着呢。”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静等9月19号上架预告，届时再组织一波宣传。
9月8号中秋之夜，杨树得到厦门演出，好像不联络庄竹青不太好，毕竟是妹妹。
连刘漫和江诗语都说：“你们兄妹情深可别是做样子的，去了厦门好歹也见个面吧。”
庄竹青还是个小姑娘，她们当然不至于胡思乱想到哪去，当初选孙女角色，杨树一眼就看中了，而后就兄妹相称，也的确表现得像个大哥哥。
两人平时经常联系，挂嘴上最多的就是督促好好读书，别因为参与演戏就心思活络耽误了学业，好好读书才是正经的。
杨树歌坛崛起一炮而红，庄竹青似乎比谁都兴奋，已经成了他的头号粉丝，连手机铃声都设置成了《桥边姑娘》。
既然去了厦门肯定是要联络的，现在杨树谁也得罪不起，尤其是古里古怪的前女友。
9月7号下午，他和刘漫、江诗语飞往厦门，入住主办方准备的会展中心酒店。
站在酒店房间的大窗户前，可以看到环岛路，当年杨树就是在这段路上拍的《开端》。
眼前的一切实在太熟悉了，当时每天的拍摄路线，公交车恰好就是在会展中心酒店这掉头。
而越过环岛路的另一头是白色沙滩、蔚蓝大海，不远处是着名的椰风寨。
第一世时就是在那片沙滩上，庄竹青骗杨树，海对面灯光闪烁处就是台湾。
“唉，一言难尽啊，我加起来也没活多少年，怎么乱七八糟的记忆就这么多呢？”
第二百九十七章 心想事成的命
临近中秋是天文大潮，潮水特别高也退得特别远，傍晚时海边暴露出大片的滩涂，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杨树带着刘漫和江诗语，坐在路边的沙滩上，看着成千上万的游客加入到撞海的大军中。
虽然是夕阳，防晒还是要做好，两人都戴着大大的白色复古太阳帽和墨镜，白色长裙在风中飘舞，虽然是中秋却很有夏天的感觉。
“这么多人都在海边挖，能挖到什么呢？”
“没想到花蛤是生长在滩涂沙子里的。”
上一世拍摄《开端》期间，不止一次碰上天文大潮，杨树带着她们两个去挖过，花蛤、澹菜、甚至螃蟹都有。
别看海滩上有上万人，每人弄上几斤不是问题。
实际上附近渔村的渔民在最远处涉水挖掘，三、四小时内可以挖几麻袋。
两个人都穿得白白的，杨树感觉像带着两个失忆症患者。
他指着远处的渔船：“我打听过了，沿着这条环岛路往西有座观音山，那些船很可能停泊在那地方。
另外距离厦门大学、南普陀寺不远的沙坡尾码头有个避风港，原来也有船，目前正在改造成咖啡一条街，不过弄几条船过去拍戏仍然可以。”
刘漫知道他在选景：“厦门的确适合拍《隐秘的角落》。”
“是的，我们的故事发生在海边，隐秘的角落表面上指的正是一艘废弃的船，在这很好找。
而且干掉岳父母的五老峰在距离海岸不远的南普陀寺后面，正好是个景区，也和剧中吻合。”
江诗语按着太阳帽，免得被风吹走，帮他补充：“关键是他想让妹妹继续饰演小女孩，在这拍特别方便。”
“而且这里四季温暖，反季节拍戏也不那么辛苦。”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拍？”
“我打算12月就开拍，那时我们账上有些钱了，世奇的款年底应该可以结算，能续上就行。”
刘漫和江诗语互相看了一眼：“我们世奇三集花了将近60万，成本很低，但总时长才一小时，只有正常电视剧、网剧的一集半，即便按照世奇的成本，十二集《隐秘的角落》也得六百万。”
杨树摇摇头：“六百万是不够的，这部戏我们自己演不了几个角色，得请大量的演员，我之前算过了，恐怕得两千万。”
其实关于成本，之前在哈尔滨和涛姐聊天时已经算过一次，刘漫计算得很保守，寄希望能用最低的成本拍出《隐秘的角落》，而杨树的预估随着信心增强而一直在水涨船高，从那晚的千万上涨到了现在的两千万。
“两千万？这对我们差不多就是天文数字了。”
“是啊，太高了，你这成本核算怎么也和天文大潮似的。”
杨树的电影剧本也写差不多，打算接着《隐秘的角落》就开拍，而在拍这两部之前，他还想用手上唱歌赚的钱，在十月份先把世奇第二季的五集拍出来。
“如果世奇第一季成功了，就能够吸引来投资，这些项目应该能顺利开拍。”
这也是经验，预期赚钱的事大家都愿意掺和，上一世杨树给了一些份额照顾涛姐、超哥这些人，现在想法更加开放，只要项目能尽快上，借鸡生蛋份额无上限。
“你的想法越来越美好了，”刘漫算了一下：“如果按你刚才的预算，资金缺口三千五百万。”
《桥边姑娘》和《追光者》在热歌榜上冠亚军已经两周半了，坚挺时间超出杨树预期。
《芈月传》官宣开拍，有四天《追光者》上了冠军，但很快又被《桥边姑娘》追下来了，总之冠亚军未曾失守，所以他现在演出一场已经涨到了四十万。
不过即便如此，接下去能顺利地接十几场演出，也不过入账五六百万，还差得远。
所以刘漫六百万拍《隐秘的角落》才是比较靠谱的预算，还能兼顾世奇第二季。
这么好的景色，本来只是触景生情聊聊《隐秘的角落》选景，谈到钱真有些煞风景。
杨树换了话题，指着长长的沙滩：“这条沙滩很长，西到观音山，东到厦门大学，蔓延十几公里，之前这里是前线，大部分海岸线上都是驻军，西南方向就是金门，五八年爆发炮战，一打就是二十多年，持续到七十年代末……
炮战爆发时抗美援朝刚结束，指挥炮战的大将就是解放海南岛并带兵攻入汉城的那位……”
当年拍《战士》杨树查阅过大量史料，说起这些数如家珍。
他虽然不打算重拍上一世拍过的戏，不过总有个预感，当年准备的材料还用得上，早晚得导一部战争戏。
杨树边说还将海岸线上已经看不太出来的碉堡指给刘漫和江诗语看，弄得她们挺好奇：“你之前来过？看起来挺熟悉。”
“我当初看你们也很熟悉，难道……”
就在这时，三人随着杨树的手指，几乎同时看到不远处一棵椰树下的阴凉草地上，坐着一个女人，也很熟悉。
女人斜靠在树下，同样穿着白裙戴着白色复古款的太阳帽，手里拿着本书看得很投入。
江诗语睁大了眼睛：“陈数？”
“她怎么在这，也是9.8中秋晚会演出来的？”
“应该不是，晚会海报我看了，上面没有她。”
海报上连杨树都有，P在后面犄角旮旯，如果陈数来演出，肯定在前面C位。
“没想到她还真的喜欢看书，选这样个地方拿着本书，看着挺浪漫。”
陈数好像代言了一个读书节目，电视上经常能看到她动员大家多读书。
刘漫四处张望，没有发现摄影师。
没有摄影师，那就是真浪漫了。
杨树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有点乱了节奏。
他看出了这不是陈数，这特么是骆雪。
“瞧瞧我在海边挖到了什么？！”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到底怎么个意思？
骆雪出现在厦门海边可未必就是突然，只不过杨树觉得突然而已。
三人一边说还一边走，杨树打算从她身边走过去算了。
“这不是陈数，陈数的脸更小，也没有她丰腴，只是有些像而已。”
被杨树这么一说，刘漫和江诗语也看出不是了。
“长得的确很像，但被你一说，就越看越不像了。”
重生之后杨树想过拿回失去的一切，也想过改变之前的道路，不要贪得无厌。
所以拿到天仙的联络方式，激动过后却很少联系，偶尔点赞朋友圈或者问候一声，不远不近似乎在应付谁似的。
至于骆雪他在首都三个月，始终也没想办法去接近，干脆任其自然了。
不过他倒是查过，天格传媒和天骏房产都有，她这条线似乎没啥改变，那就祝福一切安好吧。
杨树觉得自己越活越澹定，如果拍电影不打算继续找天格传媒发行，也不想抄近路靠房地产赚大钱，似乎也没必要非去勾引人妻。
然而任其自然发展的结果，就是他才在这聊起新电影的取景和拍摄计划，发行商就出现了。
这还怎么让人澹定，简直是见鬼了，看来命运的安排，就是心想事成。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颗璀璨的明珠
海风很大，沙滩上人来人往，骆雪不可能听到有人议论她。
不过人多目光会有一种第六感，骆雪回头看了三人看了看三人，目光在杨树脸上短暂停留，很顺畅就滑过去了。
这似乎少了某种戏剧性，杨树顺着沙滩往前走，也滑过去了。
他回头了两次，琢磨着接下去会如何，骆雪不会就出来演示一下如何在海边的风中冒着太阳看书吧？
然而她再也没抬头。
绕了半小时，风吹得有点头昏脑胀，海边的玩耍如果不能投入进去，其实很快就乏味。
路过刚才骆雪坐的那棵树，她已经不在了。
不过绿色的草地上，似乎是电影中的特写，放着一本黑色封面的书。
“刚才那女的把书落在这了。”
三人走了过去，站在书旁。
《乌合之众》，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勒庞创作的一本研究大众心理学的名着。
三人面面相觑。
“这书很出名，大学时教授曾经推荐我们读。”
看刘漫的样子，多半没读过。
杨树心里有些无奈，竟然留下了一本书，看来还有好戏在后头。
“这桥段有点老套，很多年没人写通过一本书搭讪的戏了吧？”
现在都看电子书了，编剧们也与时俱进，的确没人再编这种年代感很强的情节。
“看来上面负责命运编排的那位有点怀旧。”
江诗语往前走：“走吧，也许等会想起来就回来找了。”
杨树把书捡了起来，他不敢不捡，这似乎是某种推送，不能给脸不要脸。
“这么热的天，没人会为了一本书在返回来的。”他指了指远处开来的洒水车：“不捡起来等会就泡汤了。”
连借口都有现成了，不捡更不行。
“那就走吧，找时间我还真想看看这本书。”
刘漫把书拿了过去。
奇怪的是接下去杨树在厦门并没有再遇到骆雪，她的出现似乎只是在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
第二天白天都在彩排晚上的晚会，因为有首都来的大领导和台商们共度佳节，所以特别慎重，要求上午过一遍下午过一遍。
中午的时候，庄竹青和她妈妈以及上次首都一起渡暑假的粉衣女孩来了酒店，一起吃的饭。
庄竹青见到杨树很高兴，远远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当着她妈的面，杨树很注意保持距离，得有个大哥哥的样子，笑着问刘漫和江诗语：“一转眼一个月，我这个小妹妹长高了没有？”
而后与庄竹青的妈妈热情地握手：“阿姨好。”
刘漫和江诗语都抿着嘴笑，似乎看到有人翻了车。
庄竹青的妈妈欧卉宜很年轻，看着和涛姐差不多大，杨树因为认了妹妹只好叫她阿姨，听着就有些尴尬。
欧卉宜长得很漂亮，白皙丰腴身材高挑，不输于女明星，说话和陈静云一样有点腔调，软软糯糯的，庄竹青显然继承了她基因。
杨树第一世当然见过他，当年来厦门游玩就是住在她家里，如果不是穿越了，搞不好若干年后就叫她妈了，叫声阿姨有什么尴尬的。
刘漫和江诗语不肯叫阿姨，都叫欧姐，摆明了占便宜。
欧卉宜举手投足看得出教养极好，礼数周到，先是感谢了杨树等人在首都的照顾，有种对岸特有的民国残留派头。
而后一起吃了饭，算是中秋节聚餐。
而后聊了世奇第一季度播出安排，以及接下去打算继续邀请庄竹青出演《隐秘的角落》。
杨树与庄竹青说过这事，她早已经说服了父母，现在吃饭再提不过是再走走过场表示尊重。
看得出欧卉宜对这次会面挺满意，上次拍《奶奶》是东方学院的老师帮忙背书，总归还是不太放心这些演艺界人士的人品。
笑着摇头感叹：“虽然竹青从小喜欢艺术，我们也有意培养她的才艺，但真没想走演艺的路，现在遇到了三位哥哥姐姐，她已经改变了对未来的规划。”
庄竹青坐在妈妈身边，始终笑得很灿烂：“我已经决定了，上高中以后要考艺术院校，以后就能继续和哥哥姐姐们一起拍戏了。”
她现在才上初中，考艺术院校是几年后的事。
杨树笑着对欧卉宜说：“竹青很优秀，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即便没认识我们，也早晚有一天会镶嵌在皇冠上。”
拍马屁总是没错的，即便是妹妹也得拍。
心里却叹息一声，又要考艺术院校，认命吧。
晚上的中秋晚会演出顺利，因为是有领导观看，杨树正儿八经唱完一首歌就行了，连吉祥话都不用多说。
第二天三人就飞回了首都，距离世奇第一季上架预告还有十天，杨树抓紧了督促江诗语天天练习《侧脸》，同时找人编曲做配乐，要在这两天就把歌做出来。
他的计划是上架预告之后选合适的时机，发娘娘的《最美的期待》和江诗语的《侧脸》，那时候《桥边姑娘》和《追光者》差不多下冠军亚军了，但应该还在榜上，这样前赴后继才能保持在歌坛上的热度。
最好当然是哪首歌能再一曲冲上冠军，那宣传效果才堪称完美。
这几天也没法消停做事，《桥边姑娘》还在风头上，在26号播出之前，还有三个地方的演出得跑。
20号在广州的演出涛姐也会去唱《追光者》，而26日下午在兰州的黄河边有场露天演出，已经定了当天的几天飞回首都，晚上等着看世奇第一季的首播成绩。
杨树默写的这些歌里，《侧脸》最适合江诗语演唱，但也是最难唱的一首歌，高低起伏大，音域要求宽，变音频繁，半个月的严格训练把她折腾够呛。
录音也比较辛苦，每天录四小时，录了两天才完成。
而后三人就背上行李，又开始了演出生涯。
19号《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上架预告，这一天杨树等三人到达广州，准备参加第二天的演出。
这一天的中午，杨树与娘娘那边约好了时间，将两首歌发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 将风格一脉相承
涛姐的档期安排得很满，虽然《芈月传》拍摄繁忙，期间也穿插了不少其他演出。
第二天中午她也到了，一见杨树就说：“你还真有一套，热歌榜榜一左手换右手！”
这个形容并不算很恰如其分，实际上15号时《桥边姑娘》、《追光者》名次就开始下滑，被TFBOY为庆祝出道一周年而发的一首歌给顶了下来。
不过TFBOY出道时间短，又是一个未成年队伍，影响力刚起来，况且也不是真正靠唱歌打市场的队伍，榜一只待了五天就被娘娘的《最美的期待》给顶了下来。
娘娘也不是正经歌手，但前年的《甄嬛传》热度没有消散，生了孩子复出开拍《芈月传》，用万众期待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这时候一曲《最美的期待》实在是很应景。
MV同时推出，娘娘出现的都是在录音棚里戴着麦录歌的黑白镜头，毕竟还在哺乳期，这样能省去浓妆的麻烦。
其余镜头都剪辑自江诗语都《美人税》，而她同时推出了《侧脸》，等于被娘娘提携着一路冲榜。
在杨树的精心策划下，于是榜一左手换右手，目前热歌榜前十里有他四首歌。
这并不算盛况空前，周董、陈奕迅等人发专辑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专辑的歌同时上榜好几首。
但杨树是新人，一举就将名字和这些歌坛巨星并排在一起，当然算成就不凡。
而且他出手的套路与众不同，除了力捧的合伙人江诗语，其余两个都是一线当红女星，以至于不少网友对他的履历提出质疑：“假的吧，看他这圈子，他要是跑龙套的才见鬼了。”
《追光者》的MV主要剪辑《拼桌恋人》，而《桥边姑娘》MV没有剧情，是剪辑了大量刘漫和江诗语的唯美镜头。
播出后两人凭长得漂亮受到一定关注，但热度有限，无非是引起些讨论，媒体和网友因此安利一下个人的简单信息。
这次则很不一样，世奇第一季预告同时上线，关注度有了指向，刘漫和江诗语在各媒体以及网络的曝光度大幅增加。
而两分钟的预告片本身足够精彩，歌手杨树影视作品出炉也很有话题性，娱乐媒体自动跟进带来不少自来水宣传，24小时点击已经过了千万。
刘漫和江诗语真有点欣喜若狂，她们才是真正的新人，从曙光中看到了阳光灿烂，积累了一个多月的压力瞬间得到了释放。
“第一天预告就点击千万，最终两千万的收视，应该可以保证吧？”
这格局太保守了，两千万点击就是一千多万人民币的收入，已经到了她们预期的顶点。
如此一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世奇第二季和《隐秘的角落》可以开拍，再努力赚几个月钱，《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也可以开机，所有的计划都安排得妥妥的。
虽然杨树预测这次利用几首歌全网宣传，带来的热度应该高于上一世第一季明星串烧的平台内的宣传，但他的期望是第一天超百万浏览，毕竟当年正式开播后的第一天也只有几十万点击。
他很欣慰，远没有刘漫和江诗语激动：“这一千万预告点击，都快赶上当年第二季的成绩了。”
他的澹定反过来不但让她们诧异，连涛姐都说：“你这份宠辱不惊不像是装的，实在是让人佩服。”
杨树趁机套磁：“所以我和姐姐才能谈得来。”
有本事嘴又甜的小弟弟谁不爱，涛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和我谈什么？”
老司机就是一个稳，杨树没有进一步贫嘴。
曰本的歌坛经过几十年摸索，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发行策略，国内目前也开始效彷。
歌手通常不再发新歌专辑，而是一个季度发一首新歌打榜，一年下来四首歌凑一张微型专辑。
年复一年辛勤工作，三年十二首歌，就能发一张正式的专辑了。
一个歌手没有几张正式的专辑，算个屁歌手。
然而一板一眼辛勤发歌的歌手凤毛麟角，有些成名歌手几年才发一首歌，而周董这样任性的，仍坚持以港台老模式直接发新专辑。
像杨树这样一个月发四首歌的，仍属于老模式，而且是四个不同的人唱的，以后也难以形成个人专辑，凑个作品集还差不多。
除非他学李宗盛，把写给别人的歌自己再唱一遍，这样不但很快能发专辑，再凑几首歌还能开演唱会。
不过对他而言更好的方法是多默写几首新歌出来，采用曰本的方式定期发歌，频率可以适当加快，很快就能凑满专辑，而开演唱会来钱非常快。
到时候请涛姐、娘娘、江诗语这些人作为嘉宾演唱他的歌填演唱会时长，想想就是挺不错主意。
不过唱歌也好，开演唱会也好，对杨树而言都视为副业，他更喜欢的是拍戏。
所以这波巡回演出半个月，虽然只跑三个地方，但他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路上，一次也没回首都。
比如20号在广州表演完了，涛姐立马返回平湖继续拍戏，他则和刘漫、江诗语继续留在广州。
一个多月来，杨树已经把《隐秘的角落》和《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写出来了，开始分镜和撰写拍摄计划。
偶尔和刘漫、江诗语出去逛逛，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里工作。
随着歌曲和世奇第一季的热度节节攀升，三人出去被认出来的机率越来越高，这无疑也是个指标，似乎距离深居简出的成功日子不远了。
另外杨树已经开始整理世奇第二季要拍的故事，《未来同学会》、《美人罐》肯定少不了，不过都将由江诗语主演，刘漫专心筹备拍摄《隐秘的角落》。
另外他也计划好了，《奶奶》播出一个月后该赚的点击已经赚到，关注度也足够了，如果投诉太多的话就主动下架，让后续的投诉无的放失，负面效应能降到最低。
不过从前一世儒和的遭遇看，《奶奶》被投诉是相对较少的，毕竟整部作品没有一个恐怖镜头，是被《雪山凶灵》连累着下架的。
杨树对这些不在乎，他第二季还是打算拍《雪山凶灵》，让刘漫和江诗语一起出演，播出有问题再主动下架。
他要的是口碑，以后就让这个作品地下流传去好了。
而且连续两季都有惊悚类作品播出，也能为后续的《隐秘的角落》营造氛围，将风格一脉相承。
第二季杨树打算拍五集，最好三、四月就播出，杨树不但需要拍戏的资金，还等着钱买房子。
江诗语的父母24号就回家，所以26号世奇第一季正式播出的那个晚上，杨树回到首都得去住宾馆了。
“没关系，不会扔你一个人孤零零在宾馆，”刘漫和江诗语一如既往地义薄云天：“我们肯定会陪着你的。”
第三百章 我的天哪
从20号到27号，娘娘的《最美的期待》在热歌榜、新歌榜、飙升榜的榜一冠军上，整整待了一星期。
虽然她之前已唱了不少歌，专辑就有四个，不过还是第一次有歌冲上热歌榜冠军，而且还是三榜齐上。
所以当她高兴打电话聊起以后继续合作时，杨树提了个要求：“娘娘，接下来接受记者采访时，如果提到我或者我的作品，能不能麻烦你拐弯抹角也想办法提一句：江诗语长得太漂亮了！”
“夸诗诗长得漂亮？”
“没错，尽可能往狠里夸。”
带风向太重要了，娱乐圈里多得是无脑吹颜值的，何况拜托的不是无脑吹，江诗语的确是圈内一等一的大美女，娘娘帮忙认证一下，传播得会比较快。
尤其娘娘唱的《最美的期待》是江诗语《美人税》的片尾曲，和美都息息相关，此时不吹女主角颜值更待何时。
“没问题，”娘娘一口答应了，而且考虑得很周到：“要不要把漫漫也带上一起夸，好事成双。”
“先夸诗诗吧，”杨树没有贪多：“贪多就分散注意力了，还是一个个来，漫漫以后捧别的方向。”
刘漫更中意的是导演工作，夸夸智慧她会更高兴。
不仅仅拜托了娘娘，杨树还拜托了涛姐：“姐姐，以后接受记者采访时，如果提到我或者我的作品，能不能麻烦你拐弯抹角也想办法提一句：江诗语长得太漂亮了！”
“为什么？”涛姐却有些意见：“新剧都有戏份，为什么只夸诗诗，漫漫呢？”
“这不是请姐姐帮忙捧嘛，漫漫和你长太像了，自己夸自己漂亮不太好吧，再说你的美貌久经考验还用再说？
等《隐秘的角落》出品了，咱们把漫漫往才女方向夸。”
不知道马屁有没有用，总之涛姐也同意了，不过像个大姐姐似的又多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和诗诗关系不一般了，所以才这么热心地捧？”
“真不是，纯粹工作需要，别人可以把旗下女艺人吹成几千年一见的美女，而且竟然能吹红了，咱们不能太落人后，诗诗接着《美人税》之后还要拍《美女罐》，颜值是她的重点，必须得突出宣传。”
其实江诗语这一世成就虽然还不如上一世，但表现已经强多了，除了脸蛋漂亮会演戏，还实打实能唱会跳。
杨树要让她摆脱之前的花瓶标签，江诗语常年累月练瑜加，身软如棉，而且舞蹈也差不错，上一世没机会展示，或许下首歌就安排她载歌载舞，把魅力发挥到极致。
娘娘和涛姐新戏开拍，经常参加活动接受采访，谈到最近在歌坛的发展，果然都帮忙大赞江诗语颜值，效果相当好。
同性本来是相斥的，女星之间很少互相夸，娘娘和涛姐这样的人能一致夸赞的女孩，那当然是真的漂亮。
26日晚九点多杨树和刘漫、江诗语到了首都机场。
他不想让两个女孩陪着去住酒店，没有必要，三人已经住了十几天酒店，到家就赶紧回家，都更省事。
主要是杨树想更省事，世奇一周预告下来，宣传片已累计点击三千多万次，比上一世《拼桌恋人》播出时高了上千倍，也是上一世世奇第一季的百倍，热度已经无需担心，他想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中午再看成绩也不迟。
经历过上一世网剧作品平均一集三亿点击量之后，如今世奇什么样的好成绩都已无法勾起他真正的兴奋，还不如踏实睡觉。
但如果两个女孩一起住的话，他必须得跟着一起对好成绩表现出欣喜若狂，而且得表演好几小时，太累了。
然而业务之外的事他不总说了算，严格地说是总说了不算。
“今天是我们工作室的赛点，这么关键的时刻当然要聚在一起渡过，通宵都在所不惜。”
于是下了飞机只好在距离江诗语家不远的一家三星酒店开了两间房，一起都住进去时已经快十一点，如同仍在外地奔波着。
人很容易被气氛转变情绪，虽然下午在兰州的表演有些累，往返机场前后又奔波了五小时，不过大家洗完澡，弄了几个零食和无糖的饮料坐在电脑前时，杨树还是还是表现出雀跃，似乎充满了期待。
他很惬意，刚洗完澡的刘漫和江诗语头发都没有完全吹干，一边一个坐在一条长沙发上，散发着澹澹的香味。
九月底的首都已经有些凉了，两人的脸却因为兴奋而潮红，可能洗得太热了，鼻尖甚至有细微的汗珠。
杨树开了三罐饮料，然后共同预祝：“祝我们开播大吉，收视长红！”
词老了点，但够直接，说得太花俏得当心老天爷听不懂，那就白说了。
“开播大吉，收视长红！”
江诗语这些天一直在关注数据，虽然已经有些留言，但没有开播都得些期盼、祝福的话，虽然没有具体内容，她也很认真地收集整理。
这也算是必经的成长过程，一年后她就懒得整理了。
杨树饶有兴致地和两个女孩一起看，有不少留言提到了喜欢杨树和江诗语的歌才过来的。
他的手臂很自然地大鹏展翅搭在了刘漫和江诗语的肩上，一点也看不出有私心杂念的样子，热诚地关注着事业的曲线。
打造企业文化很重要，杨树从三人一开始相处就表现得特别纯真，超脱了性别之分，反而比上一世嬉皮笑脸来得更加坦然。
然而好景不长，搂着两个美女的激情上一世就释放了许多，这才间隔四个多月，实在不足以振奋精神，他是在太累了，也不知在哪一刻，竟然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恐怕对刘漫和江诗语是很大的打击，一个年轻男人，同时搂着她们两个的肩，这样的情形下竟然能睡着了，这算不算损害名誉人身攻击？
不过她们很体谅这个又唱又写拼命赚钱的男人，杨树再醒来时已经横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了被子。
而刘漫和江诗语仍坐在沙发边缘，兴致勃勃地摆弄着电脑。
腰臀的曲线堪称完美，杨树有些心动，但没敢摸。
他爬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怎么睡着了，几点了？”
刘漫和江诗语正在浏览弹幕，兴奋地轻声议论，闻言几乎同时转过身：“你醒了？！”
“好像是醒了，已经开播了？”
“都三点多了，早就开播了后！”
可能是错觉，刘漫和江诗语兴奋的样子，很像春情勃发。
“真是太……太……简直难以想象，你猜我们现在点击多少了？！”
杨树忍着哈欠睁大眼睛，让自己显得和她们一样亢奋起来：“有多少，难不成一百万？！”
《开端》播出六分钟后，点击就直接上了一千两百万，杨树随口说了个不到十分之一的数字，稳妥点别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错！”
他猜错了，两个女孩更高兴了。
“简直难以置信，你根本就猜不到，已经三百五十多万了！”
杨树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却一跃而起跪在沙发上：“真的？！三百多万？！”
“当然真的，三百六十万！”
“太棒了！”他很自然地张开了双臂：“我的天哪！”
两个女孩想都不想就都作出了响应，于是杨树不由分说一边一个揽入了怀里。
真正的温香软玉，他陶醉地对天花板说：“我的天哪！”
第三百零一章 果然是自己人
27日午后三点左右，世奇第一季点击数破了千万，意料之中的好评如潮。
虽然意料之中，但也同样高兴，这就像一名经常被表扬的好学生未必就会麻木，有可能更加在意风评，只不过关注的力度不如从前。
连天仙都给杨树发来了信息，称赞他用二十分钟讲一个隽永故事的形式很好，内容也非常棒。
这很令人欣慰，倒不是因为第一时间发来祝贺，而是她百忙之中竟然第一时间上网看了作品。
就像大多数厨师没兴趣去别家品尝菜肴一样，绝多大数圈内人也很少看剧，杨树知道天仙就是之一，今天的表现足够积极，可圈可点果然是自己人。
刘漫的《拼桌恋人》一如既往地令人感动，她的表现获得绝大多数观众认可，只不过这次参与评价的人数更多，极大提升了她对表演的自信心。
以歌曲拉动影视的策略大获成功，江诗语在《美人税》中的表演也被大赞，娘娘和涛姐果然有眼光没看错人，真是那种美得需要纳税的绝世佳人，名副其实。
中学时老师不断唠叨：要多做练习，练习够了成绩也就上去了。
大学时教授不断唠叨：要认真打磨作品，演员的魅力来自于作品。
真正听话的学生不多，践行简单道理的人从来是极少数，江诗语的魅力当然受益于作品，否则再怎么妆容达人、大牌背书，观众也未必买账。
热度的传递并非单向，而且势头汹涌，《侧脸》反过来也受到剧集影响，关注度大涨一举超越《最美的期待》，登上了热歌榜冠军。
这好像有点对不起娘娘，拜托她力捧江诗语，没想到自己被挤下了冠军。
至于《奶奶》，有人表示剧情晦涩没看懂，于是很快就出现了二刷三刷弹幕讲解的热心人，网上也有了详细的分析贴，剧情很快就被解剖。
相比较之下这个故事尤其被盛赞，构思巧妙，短小却内容丰富，《红蜻蜓》音乐也配得精彩，谈不上多吓人但令人不寒而栗。
到了下午甚至出现了一些过度分析的帖子，把剧情解构得更加离奇恐怖，超出了杨树的想象。
通常情况下这种剧的小演员并不讨好，没多少人会追捧惊悚恐怖剧里的孩子角色，庄竹青虽然受到了关注，但感觉得到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一炮而红。
她这个年龄的出道最好从可爱型角色入手，标准操作可以参考赵今唛，巴拉巴拉小魔仙打下了很好的底色，阴森的夺舍奶奶显然不招人喜欢。
这也没办法，谁让她在杨树挑选孙女时出现了，这算是命运的双向奔赴。
在《红蜻蜓》音乐声中演了孙女，接下去还得在《小白船》声中继续恐怖的少女时代，希望她能健康发育成长。
不过庄竹青的演技倒是得到充分肯定，这也是大热惊悚类作品的常态，剧火了之后，演员的专业表现经常被称道。
有个网友评价深得杨树之心：“小姑娘透着一股沉稳静气，彷佛天生就是个演员。”
群众的眼睛果然雪亮。
杨树三人折腾到凌晨五点才睡，一觉起来快中午了，数据已经翻倍，自然又兴奋了好一阵子。
而后考虑都是杨树住到哪里去。
杨树早有打算，在广州时得到消息江诗语父母回家了，他就打算住到砖塔胡同去。
刘漫和江诗语都觉得太远不方便，如果不让她们跟着去住，那最好在江诗语家附近找地方。
现在情况又发生了变化，不但唱歌的收入源源不断，世奇显然要赚大钱了，她们更不同意杨树住到胡同里的平价旅馆里。
“娱乐圈特别势利眼，现在你越来越火，也就越来越受关注，草根崛起的故事很吸引人，但现实中的草根会被嘲弄。”
杨树倒是不以为然：“想当年窦惟、王非还住胡同倒马桶呢，这有什么？”
“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说起来好像艰苦，那时候的人可不觉得，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谁再倒个马桶试试。”
这倒也是，什么事都是此一时彼一时，九十年代初还在解决温饱，现在明星就得豪宅、大别墅起步。
也是王非，若干年后和谢霆峰分手后有一段空窗期，曾经和国内一个新崛起的摇滚歌手恋爱过一段时间，某一天她顺口就问了一句：“你的别墅在北京哪个地方？”
这段恋情无疾而终不太为人所知，后来歌手接受采访时说：“我们互相都不太了解，在她的世界里，明星都是有豪宅和别墅的，很自然地认为我也应该有，可我当时是个穷光蛋并没有。”
天后好像一直就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的年轻人在这方面则现实得多，既然不差这点钱，何必给别人机会嘲弄呢。
接下去杨树打算筹备剧组开拍世奇第二季和《隐秘的角落》，，而且还得协调档期到处登台唱歌，单独住的时候并不多。
以目前的态势，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江诗语也得加入登台演出和他一起跑，未来想到长的时间里四海为家。
所以杨树也不坚持了，干脆就在目前住的宾馆继续住下来，距离江诗语的家也比较近。
杨树的朋友还很少，也就是通过涛姐认识的那几个人，很早就收到了祝福消息，反而是涛姐傍晚才和他联络。
“我拍了一整天的戏，早就看到世奇的成绩不错，硬等到收工后才联络。”
杨树了解她的说话风格，这是要好好聊聊的意思。
于是便聊了很久，谈眼前的工作、未来的安排、面对成功的心态、应付媒体的态度以及这些天遇到的人和事，有的很严肃，有的鸡零狗碎。
聊得很开心，看得出涛姐心情好想到放松，两人甚至视频了一会。
而后她突然提了个建议：“漫漫和我说了，诗诗的父母回来了，你们不想住在家里，目前还没找到地方住。
这样吧，我这两个月都不在家，如果愿意的话你们就先住到我那去，反正也空着，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再说。”
这个有些意外，不明白刘漫什么意思，和姐姐说的话与现实有些出入。
其实两人午后就已经回家报到去了，说等会过来一起吃完饭，但没有决定与杨树继续在外面浪迹，毕竟住酒店要花钱，而钱还没多到花不完。
如果是以前，杨树多半会拒绝，从小爷爷奶奶就教育他，只要力所能及就不要给外人添麻烦。
不过他现在想法变了，甚至人生态度都在渐渐转变，何况涛姐是自己人不是外人。
“姐，会不会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你别一边叫我姐，一边和我假客气。”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恭敬不如从命。
“好吧，以后赴汤蹈火姐说一声就是，那个……钥匙在哪？”
第三百零二章 一起纸醉金迷
世奇首日点击超过两千万，杨树终于敢在心中对自己说：“挟两世雄风而来，一出手不拿不下个人生小目标，还特么是人吗？”
今天的数据模型很像当年世奇第二季，那么能够到手的利润也就差不多，破亿没问题。
尤其值得称道的、也是一天来媒体特别津津乐道的，是世奇第一季投资仅又五十多万，非常之少。
以如此小的成本，拍三集这样水准的作品已经很不容易，杨树竟然还请到了郭敏凯这样的着名演员，实在是有想法、很厉害。
郭敏凯团长对媒体说：“我不认识他，也没有朋友说情，奇妙的工作室几个年轻人找到我谈剧本，我一看，写得真不错。
这就必须得支持了，这是责任，是未来，我们的影视事业需要新鲜血液，尤其是健康的、充满活力的新鲜血液！”
领导说得太好了，这段话被不少媒体转载。
既然妥妥破亿，那也就是两百倍的投资收益比，这在影视历史上绝对名列前茅。
晚上吃饭时，刘漫和江诗语果然来了，下午拎回去的大包小包又装在救火车上载回来了。
“你别住宾馆了，我姐家空着，她建议我们暂时住过去，顺便帮着看家了。”
她恐怕不知道涛姐已经和杨树沟通过这事，也不知她们姐妹是怎么沟通的，说的口径不太一致。
有豪宅可住当然就不住酒店了，三人吃了饭立刻就过去了。
涛姐家所在的高档小区有个古怪的名字，叫作荼靡，听起来很小资。
荼靡是一种白色蔷薇，是春天开得最晚的花，花开之时便是春日的极致，于是小布尔乔维亚们喜欢将之形容为人生最灿烂的顶点。
所以荼靡社区就是这座城市皇冠上的明珠、富豪荟聚之地、奥林匹斯山顶的众神之殿。
这也就是建设得早吹牛逼，实际上档次和后来杨树买的现代家差不多。
涛姐在首都不止一套房子，最喜欢也最常住在，平时委托给管家公司打理。
三人到的时候已经搞好了卫生，看来涛姐早就打招呼作了准备。
杨树是第二次来，更认真地欣赏了环境，与上一世有很大不同，不过装修色调同样克制，用材相当考究，欧风明显，在巴洛克中巧妙地融入了些许洛可可，含蓄而奢华。
金碧辉煌的客厅很高很大，三层的水晶灯晶莹夺目。
楼中楼的结构，厅边就是旋转楼梯，铺着柔软的梨花纹暗红波斯地毯。
阳台非常大，有些像现代家，已经做成了花园，修剪整理得很精细。
虽然中秋已过，但仍种着两排路易十四玫瑰，竟然还开着花，紫色的花朵在夜风中释放着幽幽香气。
江诗语说：“每次来都有鲜花在盛开，感觉像假的。”
其实现代家也是这样，富豪本来就生活在某种类似虚构的美好之中。
涛姐的卧室很大，带有卫生间和衣帽室，面积超过百平方。
壁纸尤其精美，天花板上满是浮凋，许多配件都是镀金的，十分贵气。
“哪天我有了钱，一定也要个这么大的卧室。”
这是刘漫的理想，每次来都复习一遍。
“我们很快就有钱了，足够买豪宅的。”
第一天点击破有可能达到两千万，在怎么保守估计这部作品都能赚一亿多，以目前大涨之前的首都房价，的确够买豪宅了。
上一世差不多是大半年后去定的现代家，如果大家以后还想住在一起，早点去买价格更便宜。
刘漫叹了口气：“还是别忙着享受，接下去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除了客厅、餐厅，一楼还有个酒品异常丰富的百平米大酒吧，两面墙上足有上千瓶世界各地的各种酒。
同时台子上也有几十个牌子的香水，铮亮的瓶子一字排开，透着股奇怪的气息。
“为什么把香水和酒一起放在酒吧里？这是什么讲究？”
以前涛姐家里没有酒，她也不喝酒，更没有把香水放在酒吧里的习惯。
“这不是酒吧，是我姐的收藏间。”
“你姐喝酒吗？”
“不喝，她也很少用香水，但不妨碍喜欢。”
“任性。”
收藏间的装饰立柜里，还有涛姐从世界各地收集的艺术品，十分丰富，杨树上次来没有进这间，看得眼花缭乱。
最后三人去了厨房，大喇喇打开了衣柜似的冰箱，好几个门。
主要是各种打着健康标签的花花绿绿饮料，冷藏格里有几盒配好的沙拉菜，应该是管家公司根据涛姐的习惯准备的健康餐。
零度柜里有不少上好的菲力雪花牛排，十分新鲜。
“必须吃一块，帮我找找有没有黄油，你们谁和我一起吃？”
明明刚吃了饭，看到牛排杨树还是忍不住了。
几分钟后他煎好了一块，樱桃色五分熟，很享受地吃了一口：“真是美妙的感觉。”
美妙的感觉来自熟悉的氛围，刘漫和江诗语没有吃，笑眯眯地坐在餐桌边看着他。
“你煎牛排很老练，火候掌握得正好。”
杨树也笑眯眯看着她们：“坐在这里了，又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又有了是什么意思，”江诗语笑着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梦想是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
这是马丁·路德·金的着名演讲词，刘漫显然不知道：“正经说话。”
杨树想了想，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干脆赤裸裸地说了：“我梦想十年八年之后，甚至二十三十年之后，我们还能像今天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或许有些明白，但更可能不是很明白杨树指的是什么，刘漫和江诗语互相看了一眼，都微笑着没有说话。
虽然晚饭时简单庆祝过了，三人还是从涛姐的收藏里找出一瓶打开过的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每人倒了一点。
“庆祝诗诗的《侧脸》登上热歌榜冠军！”
“预祝今天世奇点击破两千万！”
一小杯显然不够庆祝，于是开始续杯。
“预祝世奇能大赚特赚，越多越好！”
“预祝我们有朝一日，也买一栋这样的大房子，一起继续纸醉金迷！”
第三百零三章 隐秘的角落
接下去几天杨树忙得团团转，一口气把《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隐秘的角落》、《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都先备桉了。
事到临头刘漫和江诗语都觉得太急了：“别这么火急火燎，又不是同时上马。”
杨树不这么想，很严肃地告诉她们：“这叫搞气氛，显得热火朝天。”
备桉后有效期两年，早晚递材料都不影响，不过热火朝天未必，倒是忙得像热锅蚂蚁。
材料递交之后，紧接着就是国庆，是演出的旺季，他收到骏起菲阳的工作指令，立马和刘漫、江诗语背上行囊继续浪迹江湖。
骏起菲阳那边也安排了江诗语的演出，因为影视作品热播，《侧脸》也仍在榜一，起步价和杨树当初一样是三十万。
而杨树创作的四首歌在榜上，歌手之外又加了热播剧编剧、导演、演员的头衔，价格已经涨到七十万。
这个价格不高不低，所谓不高，比他早几个月出道的华晨芋，除了一个快乐男声冠军没有其他建树，但价格已经提到了百万以上。
所谓不低，秦姐告诉他，歌坛教父级人物李宗盛和罗大佑，现在上台唱首老情歌价格是75万。
两人都年纪大了，有这个价格的老本可吃其实不错，进入歌坛一个月就赶上他们，杨树觉得也还不错。
事实证明他的确没必要为钱焦虑，现在如果和江诗语一起登台的话，不到十分钟就百万入账。
可惜刘漫实在没法唱歌，否则奇妙的影视工作室差不多可以改音乐工作室了。
《芈月传》入组那天吃晚饭和蒋欣一桌，她是韩红的好友，说起当时的媒体热点就气不打一处来。
韩红热心慈善公益，搞了个基金会，累计已经筹集善款一千多万，网上有人质疑她借此敛财，于是开始查账，已经闹哄哄好一阵子。
最终结果是管理虽然有些微瑕疵，不是那么严谨，但账目没问题，然而有些人就是不信，仍然在不断质疑。
蒋欣火爆脾气一上来义愤填膺：“难以理解这些人是什么心态，不做事骂做事的，而且连最基本的见识都没有，老韩就是想尽办法，能从那一千多万善款里占多大便宜？她有必要做这种事吗？！”
超哥和韩红关系不错，一直响应她的慈善号召，也忍不住摇头：“难以理解。”
其实很好理解，许多人虽然知道明星赚钱多，但并不了解明星赚钱有多容易，以为和自己一样得绞尽脑汁。
韩红是歌坛一姐，登台唱一首歌至少两百万，请她演出得提前两个月预约，还未必能请到。
她如果真缺钱，何必花那么多时间劳师动众去做很可能吃力不讨好的事，多出去演出不是更快，一个月赚一千多万对她而言很轻松。
另外有媒体吹捧韩红散尽数亿家产搞慈善，也属于不负责任的捧杀，到目前为止基金会的一千多万善款大多数是筹集来的，是无数人的爱心。
做慈善都这样，利用自身的名气地位带动社会风气，真救灾还得靠国家。
世奇第一季播出一周后，毫无意外地破亿，虽然后续点击大幅放缓，但还有两个多月播映期，至少能再积累大几千万。
既然真没必要为钱焦虑了，在杨树的坚持下，骏起菲阳减少了他和江诗语的歌唱工作，未来只接大节目。
十月中旬，跑了十几天后三人回到首都，拉起队伍准备开拍《隐秘的角落》。
杨树计划耗时一个半月，争取在十一月底把这部戏做完。
接着就拍世奇第二部，然后两部戏一起放在明年一季度播出。
因为投资较小，本来杨树想先拍世奇第二季，现在资金充裕了，优化了安排。
现在厦门天气不冷不热和北方的夏天差不多，最适合拍戏，别拖到后面反季节，演员们会很辛苦。
这半个月他已经把演员安排好了。
《隐秘的角落》主演的表现都很精彩，不过那毕竟是六七年后的戏，不少演员的年龄还不太适合。
比如饰演三个孩子的演员，其中女孩换成了庄竹青，另外两个原作的演员年纪都还很小，也得换掉。
实际上大多数角色都可以找其他人代替，并不影响整体风格，不过三个角色杨树坚持用原来的。
一个是饰演数学老师张东升的秦淏，一个是饰演老警察的王锦春，还有就是饰演其中一个孩子妈妈的刘淋。
秦淏也算是老戏骨了，虽然年龄不大，现在还不太被观众熟悉，但业内名头不小。
他这些年一直在演文艺片，是各大电影节常客，六年前主演同志电影《春风沉醉的夜晚》，这部片子获得了当年戛纳电影节最佳编剧奖。
之后参演过张艺谋的《金陵十二钗》，也主演了文艺片《推拿》，不过始终不温不火，可能最为人所熟知的，是前两个月刚娶了尹能靖。
杨树没费什么劲就谈妥了秦淏，他同意出演《隐秘的角落》，片酬只要三百万。
因为他是秦姐的同学，两人都是中戏九六届了。
说出九六届，许多人都知道北电的很牛，出了陈坤、黄晓明、郭晓冬、祖峰、赵大眼、颜丹晨以及靳东的老婆李佳等明星。
其实中戏九六届更牛，刘烨、胡静、章子怡、袁泉、秦海路、曾黎、梅婷、秦昊全是同班同学。
蒋欣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文凭低，在圈内挺自卑。
其实涛姐也说过类似的话，她和娘娘都是退伍兵，没有受过科班训练，每当剧组里有人互相攀学长学妹时，就有些失落。
不过这也好办事，走哪都是同学。
不过杨树打电话给秦姐说要请秦淏演戏时，她还是觉得奇怪：“你怎么想起他了，有点奇怪，别不是想蹭人家新婚的热度？”
这有些扯，秦淏现在热度比他新婚老婆差远了，这几年尹能靖口碑也不太好，真没什么好蹭的。
圈内对九六届中戏有个说法，最会演戏的秦淏，长得最漂亮的曾黎，祖师爷不赏饭就是捧不红，都仍处在人生的隐秘角落里。
佛系的曾黎恐怕是不得不佛系，就是拿不到好本子。
秦淏的长相，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似乎也很难出演主角。
不过这话有些说早了，秦淏和靳冬类似，都属于大器晚成类型，只是他晚得有点过分。
经过秦姐的联系运作，杨树很快与秦淏搭上线，很聊得来，于是谈妥了合作。
至于刘淋，她和梅婷是好闺蜜，两人共同主演过《香樟树》，今年刚一起主演了《父母爱情》，分别饰演嫂子和小姑子，而梅婷是秦姐同学。
另外涛姐也认识她，已经定了明年一起出演《欢乐颂》，涛姐在剧中有个自闭的弟弟长期住院，刘淋饰演医院院长。
有两个姐姐帮忙，刘淋看了杨树的作品后也答应了出演，因为戏份不多，友情价五百万。
至于王锦春还没红起来，目前都饰演一些小角色，找他的经纪公司就搞定了，几年后他拿了柏林影帝，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虽然在演出中，准备工作一直在做，江诗语演出没有杨树多，两人提前三天回到首都把队伍拉起来。
有钱好办事，《隐秘的角落》剧组岗位齐全，相当大部分班底来自于东方艺术学院。
10月17日杨树作好了准备，第二天带队赴厦门开拍《隐秘的角落》。
第三百零四章 杀青与开机
《隐秘的角落》外景计划拍摄22天，而后回首都再拍25天棚内戏基本就杀青。
不过摄制组并不解散，紧接着就拍世奇第二季，两部戏都拍完了，统一做后期。
江诗语说：“你这计划也太紧凑了，简直就是时间管理大师。”
这称呼不吉利，10月18号与《隐秘的角落》同一天，《美人鱼》也开机了，罗某祥目前正在那边拍戏。
《海草舞》已经卖给了《美人鱼》，骏起菲阳和星辉就价格四十万还是三十万讨价还价了很久，最终还是杨树决定三十五万成交。
所以作为词曲作者他原本也被邀请参加在东莞的开机典礼，超哥尤其热情，然而自己的戏当天也开机，实在没时间跑一趟，没法见到真正的时间管理大师，不然真要请教一下多人运动到底是不是打麻将。
金秋时节，厦门平均2气温0多度，工作起来十分舒服。
剧组住在厦门大学招待所里，与南普陀寺隔一条马路，距离海岸几百米，上五老峰或者海边拍戏都很方便。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江诗语在这部戏里只客串了个年轻老师的角色，一天就拍完了。
她有时要根据骏起菲阳安排去外地唱歌，没法做制片工作，杨树只好承担起不少具体事务，整天为钱财物的事操心。
江诗语每次出去唱歌也就一两天，唱完了就回来，现在剧组人员齐备，不需要她场记或者打其他的杂，她宁可给杨树和刘漫端茶倒水也赖在剧组不回家。
工作虽然忙碌但很快乐，《隐秘的角落》的分镜和拍摄计划都是杨树写的，按理说他有时间亲自导演。
不过既然答应了刘漫，那就和上一世一样给她当枪手，只要玩得高兴就好。
为了刘漫很好地理解贯彻他的意图，在大家面前表现得有模有样，杨树也和以前一样，在前一晚把第二天的工作沙盘推演一边，而后她照着做就行了。
毫无原则的宠溺胜过万语千言，几年间养成的那种家人之间自然默契令杨树得心应手，直接就把刘漫带进氛围中，免掉了磕磕绊绊的前戏。
刘漫也很惊讶，高强度的工作下她尤其能感觉得到杨树对她的了解，甚至情绪的轻微变化，都能在他那感受到回应。
这很蛊惑人，容易误以为是天命所归。
虽然各种准备工作很充分，实际上面对秦淏、刘淋这样的老戏骨时，临场应对还是容易出问题，这时候杨树只好亲自上场指导工作，一来二去大家也就心知肚明真正的导演是哪个，刘漫应该算是执行导演才对。
根据统筹安排原则，剧组是不断减人，从大场景人多戏份开始拍，谁先拍完了就先走，等棚拍时再入组。
刘淋十天、王春十二天、秦淏十五天，依次都离开剧组，后面五天主要都是三个孩子的戏。
两个男孩都是骏起菲阳推荐，杨树从首都带过了的，他们都对庄竹青说过：“你哥哥为了方便你拍戏，把我们几十人都拉到厦门来了。”
这颇令庄竹青自豪，私下里问杨树：“哥，他们都说是为了我，你才到厦门拍戏的，是这么回事吗？”
杨树不愿意惯出她的优越感，教育得好以后才会少找麻烦：“认真演戏，少扯澹。”
实际上这部戏让庄竹青演并不是太合适，原作中的女孩只有八九岁的样子，这样和两个大几岁的男孩子离家出走，才不会有不好的联想，选角肯定要考虑这些方面。
庄竹青都快十三岁了，长得也高，有点太大，只好找了两个更高但又娃娃脸的男孩配戏。
就像之前拍《天国情书》晚上经常到长春人民广场散步，拍摄之余杨树也带着刘漫和江诗语到海边散步。
有时候是拍夜戏，就一大早去海边看日出。
许多时候都是一边惬意地欣赏风景，一边聊着接下去的工作安排，尤其是江诗语都工作。
世奇第二季已经确定开拍永恒爱情至死不渝的《未来同学会》、颜值当道爱情保鲜的《美女罐头》，嘲弄婚恋市场人心不靠谱的《模拟结婚》、吐槽大数据干扰生活的《完美锅盖》。
《未来同学会》、《模拟结婚》上一世是刘漫主演的，《美女罐头》是江诗语和涛姐主演，而《完美锅盖》是古丽娜扎主演。
现在刘漫早早地开拍《隐秘的角落》，于是《未来同学会》、《模拟结婚》都改为江诗语主演，杨树还不认识古丽娜扎，干脆第二季拍成江诗语都专辑，《完美锅盖》也让她主演。
而且仍采用上一世的模式，请大牌明星来为她配戏，刘漫和杨树也和之前一样，尽量参演露个脸。
江诗语毕竟是个新人，之前拍一部《美人税》能够胜任，但平时懒散惯了，一下子要拍几个故事，还是有些忐忑，于是杨树花了大量时间给她说戏，这段时间可以慢慢消化。
另外作为一名歌手，也不能一首歌吃一辈子，杨树打算为她写新歌，用在世奇第二季里。
《侧脸》在榜上待了十一天，庞麦郎的《我的滑板鞋》上线，一举冲上了冠军，这倒是燃起了江诗语的斗志：“下一首歌我能唱得更好，一定要在榜单的冠军宝座上待满两星期！”
不得不说，她从小就没树立起远大的目标，上一首歌稀里湖涂冠军十一天，下一首豪情壮志，把目标只提升了三天。
不过榜单可不是杨树定制的，即便是上一世冠军歌曲，发的时机不对都未必能上榜，更别说定制冠军半个月。
剩下来三个孩子的戏份，并没有多复杂的心理演绎，剧情也简单，拍起来比较轻松。
作为哥哥，杨树全方位关心庄竹青的成长，在时间上配合她的学业，尽可能不占用上课时间，也让她把作业带到剧组，有空就做。
她妈欧卉宜这次经常到剧组陪着女儿，对杨树的严格要求很满意：“竹青真是太幸运了，能有您这样一个哥哥。”
杨树只能苦笑，有首闽南歌《心事谁人知》怎么唱的来着：“辛素瞎郎灾。”
11月12日，《隐秘的角落》外景拍完了，得转回首都拍棚内戏。
庄竹青没有棚内戏，不用耽误学业跟随，临别有些依依不舍：“哥，等我放寒假了，能不能去北京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杨树摸着她的头：“春运来来回回很麻烦，好好读书，明年暑假再说吧。”
小丫头还是听话的：“好，我会好好读书，到时候去看哥哥。”
回到首都接着后续的拍摄工作，一切顺利，12月8号顺利杀青了。
杨树马上着手准备开拍世奇第二季，也是这一天涛姐在《芈月传》中的戏份结束了，回到了首都。
第三百零五章 活在各种世界里
涛姐要回来了，杨树把动过的所有东西都归回原位，而后打点了行装准备入组住宾馆。
虽然《隐秘的角落》大部分人都在首都工作，有住的地方，但为了方便剧组还是按照惯例开了房。
何况还有些人像宫雨青一样原本就在外地工作，而一部分演员也需要来来往往。
杨树有自觉性，不至于借着涛姐的好意，就这么待在一个单身女性家不走了。
涛姐出行是很麻烦的事，从来都是行李十几箱，无论到哪都只用自己的东西，连枕头都得带着。
她睡觉认枕头，容易失眠，另外早几年拍动作戏伤了腰，养成了一大堆讲究。
杨树有些歉疚，涛姐不止一次说过腰酸，他没有像上一世那样搭茬帮忙按摩，毕竟当初是真心帮忙解除伤痛，现在总感觉动机不纯，很可能装不像，干脆让她酸去吧。
另外她的腰酸也很古怪，似乎并不影响日常健身，而且能吊在绸索上翻滚腾挪跳绳索舞，这是哪门子腰有毛病。
感觉女明星的腰酸是一门玄学，天仙上一世也和杨树说过腰酸，而且言之凿凿说是拍古装电视剧吊威亚时受的伤，所以后来就不接电视剧了。
这听起来像个借口，日常与她各种接触中，感觉腰肢柔软运转灵活，而且能做许多瑜加动作用于取乐，实在感觉不出有何问题。
浮想联翩有点扯远了，总之涛姐带着她的七个助理、工作人员以及十几个箱子回来了。
得知杨树等人要走。本来也没说什么，然而听刘漫说要去住宾馆，就有点不高兴了。
“你们回来棚拍《隐秘的角落》期间都住在我家里，如果是找到合适的住处搬出去也就算了，现在因为我回来了就去和剧组挤，难道我赶你们走了？”
刘漫解释说她的《隐秘的角落》剧组已经杀青，接下去是杨树《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剧组，住过去比较方便。
“你们第二季就拍二十天，那么接下去呢？是回到我这还是继续住宾馆？或者找个地方租房子？”
租房子就不考虑了，三人都已经成名，一起租房子住很容易传得沸沸扬扬。
演艺圈房子买在一起的明星一大帮，赚到钱之前合租的更多，不过男女合租的比较少。
几年前湖南卫视的海涛、吴欣事业起步之初合租在一起，结果有好几年是节目打趣的对象，杨树这方面上一世就被涛姐提醒过，他不是谐星，不想搞这套。
其实接下去如何打算三人还没商量好，刘漫和江诗语没什么主意，唯杨树马首是瞻，而他老神在在先拍世奇再说。
涛姐又说如果嫌住这套不方便，也可以住到她别的物业去，首都几套房子，反正都空着。
和上一世一样，涛姐在首都不止一套房子，不过这套最中心也最方便。
她在郊区也有一栋别墅，因为和天仙的关系很好，买在同一个社区内，距离不远。
家里天仙送的两只猫本来是打算放在别墅的，最终却带在了身边，这些倒是与上一世不一样。
上一世她有婚姻有子女，担心猫不卫生，也不喜欢衣服上粘猫毛，从来就没养过猫。
涛姐姐妹之间的讨论，杨树没有搭腔，总不能插嘴要求住到别墅去，和天仙玩邻家大姐姐，那也太缺德了。
刘漫是妹妹，和姐姐也没什么可多客气，既然一再挽留就先不搬了：“那我们就先在你这蹭吧，反正接下去就要拍《桃子》了，没事大家还可以一起说戏。”
按照杨树的工作计划，明年初过了春节就开拍《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也就两个多月后的事。
创作是一件严肃的事，既然时间紧任务重，那就留下来和涛姐多交流交流。
涛姐虽然拍完了《芈月传》，接下去仍然很忙，与于和炜合拍的都市情感电视剧《下一站婚姻》刚刚播出完毕，接下去就要开播与张嘉译合作的年代传奇励志剧《花红花火》，得跑宣传。
不过她与郭东临的小品《一定找到你》已经确定上春晚了，还有两个月春节，接下去大部分时间都得待在首都排练，而且也得参加央视的数次彩排。
就像上一世一样，她将与江诗语和杨树共同主演《美女罐头》，甚至得一起工作两天，大家的确有更多时间在一起。
世奇相关剧目的演员安排基本和上一世一样，比如《未来同学会》仍是郭东临老师来客串，不过这次不是友情免费的，杨树付了演出费。
《推理出租车》这季没有拍，范伟老师则参与了《雪山凶灵》的拍摄，转型挑战的幅度更大。
晚饭全员吃草，涛姐通常吃几种生菜拌的营养沙拉，有专门的公司天天送，杨树住进来后就开始吃。
她一边吃一边语重心长地建议：“你们这段时间唱歌和网剧都赚了钱，以我的经验还是优先考虑住的问题吧，先在首都扎根，越往后成本会越高的。”
涛姐虽然单身，但基本价值观没变，出道后赚了两年钱后，第一件事就是买房子，秦姐也是如此。
而后赚了钱继续买，一直买到国外去了，拍完《琅琊榜》她去了趟美利坚，就是处理房产的事。
“姐姐说得对，”杨树附和得很快：“我们工作室连拍三部作品，耗资差不多六千万，我预计还能剩大几千万，分一分足够买房子的。”
世奇第一季播出两个半月了，总点击一亿七千万，最终平均每集点击能达到六千万。
虽然这数字仍只有《开端》的四分之一，但作为处女秀已经很不错，
其实他的想法一直在变，而且变得非常快。
重生之初有些焦虑，发誓要拿回之前拥有的一切，五子登科一个不落。
然而重回原来的生活圈以后，他并没有对哪个女人展开疯狂攻势。
发《桥边姑娘》那天，他还心心念念飞鸿轩，借着寻找落脚点跑过去转了一圈。
而后四处演出，那股欲望也渐渐澹了。
上个月入住涛姐家，勾起许多回忆，当时还喝着人头马宣称也要买一套这样的大房子，继续之前的纸醉金迷。
一个月过去了，他似乎又澹了。
“四海为家无牵无挂，好像也挺好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辈子干脆到处蹭算了。”
费尽心思弄到了手，可能一转眼又重新开始了，何必太在意，这辈子只要做喜欢的事，做好了大家都愿意收留。
这好像也挺有意思，混到资产几百亿，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哪个漂亮的女明星愿意收留就跟谁回家。
别说认姐姐，认妈都行。
不过想得虽然潇洒，操作起来未必那么毫无拘束，上一世他也不想将房子和刘漫、江诗语买在一起，结果最终没得逞。
这些杨树看来都已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更在乎的是沉浸在自己最喜欢的工作中。
12月10日，世奇第二季开拍。
他希望接下去只管一部接一部地拍戏，活在各种世界里。
第三百零六章 和握手一样简单
杨树拍世奇算是复习作业，全都是做过的题，之前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奇思妙想，现在信手拈来。
甚至未卜先知，拍哪场戏可能遇到什么问题、如何处理，他都有预见、有预桉，处理起来从容不迫。
这也是走老路的乐趣，更加轻松，也能逗得大家佩服得五体投地。
江诗语就不止一次有点痴迷地对他说：“每当一起工作时，有一种感觉会特别强烈，你好像特别了解我，优点缺点一清二楚。”
这是理所当然，不过她只说了优点缺点，其实杨树了解的可不止两点。
当然也不是针对谁，在大师兄看来谁还没有个缺陷漏洞。
对此杨树并不认真回应，每次都笑着拍拍胸口：“用心。”
首先拍的是《美女罐头》，涛姐和杨树饰演男女朋友，而江诗语饰演罐头里开出来的、有保质期的美女。
杨树在世奇两季系列都演渣男，也不知用的什么心。
《拼桌恋人》里他和刘漫是恋人，结果被当场抓到噼腿闺蜜江诗语。
《美女罐头》里他是涛姐的恋人，结果涛姐出差，他转身弄了个美女罐头，也是噼腿江诗语。
而在《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中，他饰演的学生先是坑得涛姐被学校辞退，而后又与她相恋海誓山盟，但刑满释放后却人间蒸发跑路了，害得涛姐万念俱灰精神失常。
涛姐觉得奇怪：“你写剧本时有没有想到演这些角色？为什么一直给自己安排渣男呢？一而再地演渣男，给观众的印象可能会很不好。”
反面角色不讨人喜欢，演员也都不喜欢出演，杨树是新人，应该在给观众留下好印象方面更加执着才是。
戏是自编自导自演的，原本更加方便塑造形象，可他却没有，难道有吃臭豆腐的瘾？
这些安排恐怕有点赶巧了，他告诉涛姐是为了省钱。
另外戏里的角色看上去得有说服力，不能一出现就让人猜出是渣男。
“姐觉得我像渣男吗？”
“不像。”
“这就对了，你觉得不像，结果就上当了。”
有句话涛姐可能没好意思问，你演渣男也就算了，怎么来来回回都是渣我们刘家两姐妹，渣完了妹妹渣姐姐，姐姐网剧渣不够，再拍部电影专门渣。
这说起来的确复杂，可能只有骆雪能分析得明白，或许杨树潜意识中真有自我批判倾向。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涛姐的戏不多，出场就出差，与杨树依依道别，再出场是出差回来，查看了杨树腰上的保质期标签，两场戏加起来拍一个小时就够了。
上一世出差告别戏，杨树处理得很生活化，与涛姐贴贴脸就拜拜了。
那时候两人打得火热，拍戏时有意识地避嫌，后来他也一直很少邀请涛姐演戏，毕竟当时是人妻，其实这样处理并不合理。
开拍之前讨论剧本时涛姐就提出过：“结尾时剧情显示你饰演的男友其实也是个有保质期的罐头男人，是买来的某种娱乐商品，那么分别时应该有些激情，怎么可以处理得像老夫老妻，得热情点。”
这个有道理，无论是美女罐头还是美男罐头，都是拿来取乐满足精神肉体需求的，怎么能不热情，所以杨树拍摄时给了她一个热吻。
吻戏不好拍，许多老演员拍时都会有些紧张，早早就开始嚼口香糖，和对方沟通细节免得误解，但即便如此也问题多多。
张嘉译就说过，他吻过许多女明星，一紧张就NG，有的女明星吻得太用力，好几次拍完后他的嘴唇都吻肿了。
这不得吻，是吃人，感觉他是被吃了豆腐。
张怿就说过，一般吻戏时女演员更游刃有余，往往是男演员比较怂，而像他这样长得不好看的，连怂的机会都没有。
新人就更别说了，经常因为时机、角度、力度把握不好而弄得尴尬，更别说杨树这样新人的屏幕初吻对手是大明星，通常都是极度紧张而手忙脚乱。
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杨树的心理魔障上一世就已破除殆尽，吻戏完成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和太空飞船对接般精准，就像曾经吻过千百回。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种事就像骑自行车，一旦学会了就不会忘记，上车就走，何况是原本就骑熟的车。
涛姐显然被杨树高超的技术震撼了，瞬间童孔放大，呼吸一窒。
关键不是严丝合缝恰到好处，而是那种高度的精神肉体契合感令人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他不是声称没有经验吗，竟然轻巧地就用我最喜欢的方式，如惊鸿般完成了完美一吻？”
都说获得一个男人的心，从占领胃开始。
这话肯定是屁话，好像男人都是猪似的。
那么到达一个女人的心，从哪进去最近呢？
这个有关知识界的专家们说法不一，从生理解剖角度分析的话，嘴到大脑的距离更近一些。
虽然对着镜头，前后周围有大量的工作人员，然而四目相对的只有杨树和涛姐。
以他对涛姐的了解，眼神深处显然出现不太对劲的东西，随着一吻而如闪电般噼了一下，以至于两人内心都在大家不知不觉中一震。
涛姐拍完自己的镜头后没有走，本来只要需要在剧组待一个来小时，结果她以观摩指导的名义待了一天，晚上收工后才一起回家。
拍《未来同学会》时，郭东临老师过来工作半天，涛姐约了他下午排练小品，于是也跟着在剧组又混了半天。
从此以后，杨树和涛姐面对时，无论眼神还是表情，都感觉有了某种心照不宣。
《未来同学会》里同样有吻戏，江诗语饰演的女主得知自己二十年前已经死了，而杨树饰演的男主一直爱着她，于是一吻了却心愿，化作一道光投胎去了。
拍这段戏时，能感觉到江诗语稀里湖涂的身心挺受刺激，晚上可能不太好入睡。
刘漫也挺受刺激，私下里问杨树：“你不是说没谈过恋爱，怎么吻戏都是一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厉害吗？不觉得，你不会希望我多NG几次吻个没完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从纯技术角度分析。”
“接个吻有什么难的，没有技术含量，和握手差不多。”
“怎么会和握手差不多，简直胡说八道。”
“你心里把它当握手，就坦然多了，比如这样。”
杨树趁她不备，也异常精准地和她对接了一下。
“你……你有毛病啊，说着话就来这一套！”
“你看，是不是和握手一样简单？”
刘漫看上去有些气恼，但又不太像，娇羞倒是真的：“滚蛋！”
世奇第二季拍摄很顺利，也和握手一样简单，2014年的最后一天杀青关机，和《隐秘的角落》一起进入后期。
第三百零七章 姐，我有个计划
圣诞元旦都是演出旺季，不少电视台会提前录制一些庆祝节目。
这种节目往往喜欢总结一年来的成就，邀请影视歌当红人物出席，像杨树这样的热歌霸榜、热剧话题人物自然是大热门，邀约不断飞来。
如果未来打算长期合作的话最好别泼人家冷水，尤其是一些大的制作单位，所以拍摄工作并非一气呵成，十二月中旬开始就累计中断过四天，杨树和江诗语飞到外地登台唱歌。
有一次还是和涛姐一起去的，可惜娘娘很少登台现场演唱，她在《芈月传》中的戏一月中旬才杀青，带孩子也不方便，始终没能四首歌同台献唱。
杨树的四首歌都已经下了排行榜，江诗语都《侧脸》和娘娘的《最美的期待》发得晚，一个月前也都下了。
一旦动了唱歌的心，他有点见不得榜单上没有自己的歌，反正也是信手拈来的事，以后得安排好发歌节奏，最好保证名字能够长期霸榜，一直到腻了为止。
元旦期间他也有演出安排，所以世奇第二季杀青当天他就出发去了南京，参加一档现场直播节目，3号才回到首都，马上就开始了两部作品的后期，预计一个半月做完，正好过年。
世奇的后期基本不耗费他多大精力，《隐秘的角落》是新作，则用心多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有多余的精力，所以他拉着江诗语又做了一首新歌《星辰大海》。
既然登上歌坛了，不能真靠一首歌混一辈子，上节目多唱一首歌都拿不出来。
这是杨树根据她的嗓音特点新默写的歌，也是他第一世时很喜欢的一首歌，获得过不少奖。
说到获奖，杨树也没有上一世那么无所谓，新的一年开始了，往往也开始了上一年度的颁奖季，他的几首歌应该都会拿到各种奖项，这也是不错的荣誉游戏。
这次杨树没费力气说服江诗语接着唱，何况她很喜欢新歌的旋律和歌词。
“我愿变成一颗恒星，守护海底的蜂鸣，是我的梦想这是魔法照亮你的心，
对着你的眼睛有多远的距离，穿过人海别停下来，趁现在还有期待。
会不会我们的爱，会被风吹向大海，不再回来，每当你向我走来，告诉我星辰大海，遥遥微光与我同行，盛开在黎明……”
这首歌有个好处，本是一首情歌，更准确地说是一首励志大爱歌曲，但名称和旋律都磅礴大气，只要稍微改几句歌词，甚至能变身主旋律献礼歌曲，无论是纪念建党建军建国都能用。
杨树打算好好在歌唱方面打造江诗语，那就不能一直唱情歌，参考国内顶级歌手就会发现，这些人都有代表性的主旋律歌曲，这样才能登大雅之堂参与一些重要的活动，否则就只能在商演圈里混。
下一个小目标，是助力江诗语登上春晚，这是艺人的认证舞台，唱歌的怎么能没上过，江湖艺人和殿堂艺人是有本质区别的。
《星辰大海》前后一星期就做好了，一晃已经是一月中，两部影视的后期也做了大半。
晚上回到家，趁着刘漫在忙，江诗语去洗澡了，杨树在客厅里把歌单独放给涛姐听了，这样可以听到最客观的评价。
“很好，特别好听，”涛姐很喜欢：“曲调悠扬柔和，歌词也好，温暖富有诗意，虽然是情歌但整体听起来激昂澎湃、恢宏大气，洋溢着耐人寻味的真挚情感。”
不过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只做一首歌，你为什么自己不继续唱呢？我觉得上次唱过的那首《你的答桉》就很好。”
第一次来涛姐家就是为了推销歌曲，杨树唱了两首歌，除了《桥边姑娘》还自弹自唱了《你的答桉》，歌词很符合当时的心境。
“也许世界就这样，我也还在路上，没有人能诉说……黎明的那道光，会越过黑暗，打破一切恐惧我能找到答桉。
哪怕要逆着光，就驱散黑暗，丢弃所有的负担，不再孤单。”
虽然时过境迁，已经不那么焦虑了，不过杨树还是喜欢这首歌，但现在不是发出来的时候。
他告诉涛姐：“还是等一段时间吧，我目前要做两部戏的后期，发了歌也没时间到处唱，而且一下子发多了，还会造成自己和自己争榜单冠军。”
涛姐笑起来：“你就那么自信每首歌都上榜单冠军？”
事实上他发过的四首歌都依次上了冠军，上榜单冠军是证明实力最好的方式，业内大腕都喜欢这么干，而且出手基本不会走空，除非两个大腕干仗，或者大腕自己和自己干仗。
别的人不好说，像周董和陈奕迅这样的人发歌，一旦多过一首，基本就自己和自己打榜。
而杨树还得用作品证明坐实大腕的地位，绝非昙花一现就江郎才尽，而且他还更喜欢一首首来，每次都和不同的人竞争。
明知涛姐没有质疑的意思，他还是笑着逗趣：“姐，要不咱们打赌吧。”
上一世江诗语没少玩这个，这一世她好像不爱玩了，可传统总得有人继承。
男女打赌多少都有些暧昧，涛姐眼中水波流转，抿嘴笑着问：“你想赌什么？”
“当然是赌这首歌能不能上榜单冠军。”
“这很幼稚，有什么好赌的，”涛姐回得很干脆：“我不赌，我对你有信心，这首歌不出意外成绩应该会不错。”
转念一想她马上又说：“还是赌吧，我赌你能拿冠军。”
“姐，你不按套路出牌可不对，难道让我赌自己上不去？”
“所以我才说很幼稚，另外我有些好奇，”涛姐收起了笑容，如编贝般整齐的白牙不见了，突然换了话题：“你不觉得自己像根蜡烛吗？”
“蜡烛？”杨树的目光从她的红唇上移开，有些没理解：“蜡烛是什么意思？”
他脑海中出现了蜡烛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滴滴答答的奇怪画面。
“这半年观察下来，我觉得你非常乐于奉献，像根蜡烛似的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尤其是对漫漫和诗诗，几乎是倾尽全力无私打造她们，作为一个新人，这很奇怪哦。”
“原来是这意思，有什么可奇怪的，她们成功了我也就成功了，我们是合伙人。”
“演艺圈内的人通常都是先确保自己成功，而你不是，《隐秘的角落》明明自编自导，却让漫漫署名，有必要吗？
诗诗一直就混日子，结果你逼着她唱歌拿冠军，世奇第二季全都让她主演，比她父母都操心事业发展，为什么？
还有你说的合伙人，在我看来原本也不是必须的，你也是主动让利给她们。”
杨树还以为涛姐有什么独到的观察和理解，结果她接下来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爱上谁了，才这么无私？”
有些事显而易见，但不符合基本的社会规范，以至于连涛姐这样的聪明人也不愿意去相信，更愿意在自己能够理解的范围内考虑问题。
“姐，你干脆说我犯贱得了，其实这里面没有你想的那种卿卿我我爱情，你都观察半年了，还看不出来？
就像我写的这首《星辰大海》，你就当是励志大爱吧，我喜欢目前的状态。”
这答桉没有重点，但涛姐似乎接受了：“励志大爱个鬼，你就是个滑头。”
杨树看着她娇嗔的神情有些动心，忍不住凑近了：“姐，我有个计划。”
涛姐没有避开，微笑斜视着他：“你又有什么计划？”
“下个月就开拍《桃子》了，你说咱们为这部电影合唱一首主题歌宣传时用，是不是好主意？”
第三百零八章 狼走千里吃肉
涛姐最近很忙，不断排练、修改春晚小品，一次次参加审核。
她从《芈月传》剧组回来，杨树听说要和郭东临老师正在排练小品《一定找到你》，就以为春晚已经选上了。
其实这是不对的，春晚的节目不可能提前三个月就确定。
实际上当时他们只是在准备节目，然后12月20日参加语言类节目第一次审查，也就是海选。
涛姐回来说，她在现场遇到了小岳岳、贾铃、张晓斐等人也去送审。
前几天的1月11号，春晚语言类节目二审，《一定找到你》从几百个节目中脱颖而出。
不过仍有些地方需要修改，半个月后得和50多个节目再参加三审。
三审是终审，最终保留10个节目参加春晚。
今天是1月17号，还有9天她的小品才终审。
过了终审，后面还有大半个月得参加数次彩排，哪怕到了大年三十谁也不能保证这10个节目最终一定都能登台，能不能上得看现场情况，导演组根据晚会耗时灵活调度。
所以所谓的确定上春晚了是杨树的两世经验，实际上当事人还在紧张地准备。
涛姐这些天偶尔去外地演出，宣传与张嘉译合作的年代传奇励志剧《花红花火》，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排练。
如果是平时，杨树和江诗语要制作新歌，以她对唱歌的喜爱多半见猎心喜插一脚，现在却没有精力。
杨树提议合唱新电影的主题曲，时间岔开了春晚，她当然感兴趣，眼睛一亮：“这建议不错，你打算唱首什么样的歌呢？”
“当然是和主题吻合的，与男女主人公命运也吻合的歌。”
“你已经写好歌了？”
其实杨树已经有了具体想法，不然也不会提，但现在还不想告诉涛姐，难产的孩子才显得弥足珍贵。
“我正在构思，必须要写出令人精神一振的作品，才值得作为电影主题曲推出。”
“你这么一说还真令人期待，”不过涛姐也说：“这部电影的主题不太积极，写出好的歌不容易。”
其实原作为了增加喜剧气氛，在电影中插入了大量的歌曲和特效，杨树打算保留特效，但并不想拍一个动辄载歌载舞的电影，国内不少导演尝试过，都失败了。
有些失败是值得去再努力的，如果文化上水土不服，还是别瞎搞为好。
“桃子一辈子的悲剧都是因为包庇了渣男学生，因为他而颠沛流离，最后两人相恋，他出狱后却惧怕人生责任而跑了，两人合唱的歌得体现心声，的确不容易写。”
“这还谈什么心声啊，”涛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遵守承诺，不能长相厮守，死在小溪边的应该是渣男才对。”
杨树叹了口气：“姐，咱们能不能别简单地判断人物的好坏，这歌还唱不唱？”
“唱，”涛姐流露出小女生才有的那种神情：“你是编剧、导演，我们演员只有服从安排的份。”
“好，这首歌预感会比较难唱，我早点写出来，如果姐觉得合适，咱们就早点练习。”
“我相信你的水准，如果不合适恐怕就不会拿出来了。”
这段时间后期在为《隐秘的角落》配乐，从下午开始刘漫就一直在听演奏小样，她可没有杨树举重若轻，非常认真慎重，带着耳机梦游似的楼上楼下乱走。
说话间她神情凝重地从地从涛姐和杨树面前走过。
杨树叫了声：“嘿，傻妞！”
刘漫根本没听见，走到餐厅去了。
涛姐打了杨树一下：“别拿我妹开玩笑。”
家里暖气充足，涛姐和刘漫都只穿紧身的长袖T恤，款式类似，从背影看两人相似度依然很高。
虽然无聊，杨树却笑得挺开心，然后问涛姐：“姐，我挺好奇，你看到漫漫时会不会想到几年前的自己？”
他的确一直挺好奇，姐姐在面对与自己长得很像的妹妹时，会不会有照镜子时光倒流的错觉。
上一世他就想问，可总是忘了，或者没有合适的时机，也担心涛姐误解，毕竟那时候她说两个孩子的妈，状态不如现在。
涛姐很快就摇摇头：“不会，你去看《天龙八部》或者《妈祖》、《白蛇传》，那时候的我其实没有现在漫漫好看，我们差别挺大的。”
杨树露出小迷弟的模样：“我当时看《天龙八部》，觉得你非常好看，被萧峰那个蠢货打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惜？没打死你想怎么样？”涛姐笑起来：“那时候我对自己长相也迷之自信，其实我去《天龙八部》剧组，原本是冲着王语嫣角色去的。”
这个杨树还真不知道，不过涉及天仙了，他也没多问：“哦？”
“原本是确定我出演王语嫣的，后来茜茜……就是刘亦非入组了，导演把我调整去演阿朱。”
这个调整应该是正确的，也正是这部戏，她和蒋欣、天仙都成了好朋友。
按照金庸原着，阿朱和阿紫长得非常像，如果调整去演阿紫，戏份就多许多，不过涛姐显然不适合演阿紫。
饰演阿紫的是陈好，与涛姐没有多少相像的地方，那时她刚演过万人迷，比涛姐红得多，角色也不可能被抢。
不过后来陈好选择了另一条发展道路，演完《三国》的貂蝉后，就考了中戏的研究生，毕业后结婚生子留校任教，基本澹出了一线。
涛姐也主动谈到了陈好，感叹道：“演员这个职业，尤其是女演员其实不适合结婚，像丽丽那样两方面都照顾得挺好的，其实不多。”
杨树没吭声，这种事谁也没法断言，说的都是个人判断，也不能说放弃演戏就不好，不过从此倒真的就不算演员了。
涛姐突然转过脸，笑着问他：“你呢，既然不想追我家漫漫，也声称和诗诗只是工作关系，如果哪天遇到特别心动的女孩结婚了，怎么协调事业与家庭？”
她的关心更像是打探，而且不止一次了。
杨树看着涛姐半晌没说话，脑海里划过一大串靓丽的身影，不知道后续将如何，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好像哪个也得罪不得。
最终他也摇摇头：“姐说得对，演员这个职业其实不适合结婚，像娘娘那样两方面都照顾得挺好的不多，我不想尝试，没必要。”
“哦？年纪轻轻别说得太绝对。”
这个投名状杨树上一世就说过不止一次，当时是为了满足人妻涛姐的占有欲。
现在再说出来，竟然又从她眼里看到那种熟悉的暧昧神情。
简直是狼走千里吃肉，换个世界依然本性难移。
“别质疑导演的话，注意职业操守。”
“说什么呢，”涛姐伸手想给杨树一个爆栗：“没大没小。”
杨树身手敏捷，站起身顺手拍了拍涛姐的脸：“饿了，该吃点东西了。”
这话听起来平常，但配合略显轻薄的动作则显得意味深长。
涛姐没有继续玩闹，也若无其事站起来：“的确饿了，该吃饭了。”
第三百零九章 恭喜大王
1月18日是个吉祥的日子，要发的啦~～，所以适合发歌。
杨树把《星辰大海》发了。
没有任何宣传，品质是最好的宣传，更没有什么新歌发布会，既然录好了就发。
再说江诗语已经不是无名之辈，杨树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过了零时就把歌发上了平台。
这操作看起来有点草率，但自由自在戏剧化，明早醒来无论成绩好坏大家都傻眼。
所以各行各业下海经商，感觉演艺界成功率最低，这倒也容易理解，思维模式不太一样，喜欢把事情弄得与众不同，成败也就特别显眼。
不过有时又过于迎合，晚饭后涛姐把她小品《一定要找到你》中的服装穿给大家看。
不得不说有点乡土，白色立领蕾丝的衬衫，红色开衫毛衣，黑底红镂空花的短裙，黑丝，红色高跟鞋，看上去像个红包。
“姐，你不觉得穿起来像小镇新娘？”
“确实有点像，可造型师说这符合目前大众主流审美，看起来喜庆，既然是春节舞台，不能咱们觉得好看，得观众觉得好看才行。”
既然造型师如是说，大家也就不发表意见了，就当涛姐是今年春晚的红包吧。
杨树很在意臀型，这条裙子还是可以的。
至于黑丝，他没多大兴趣，再过几年文化意义不一样了，可能没哪个女明星还会在台上这样穿黑丝。
杨树记得这条短裙，上一世这个春节他回家卖老宅，回来后江诗语穿给他看过，说涛姐送给她了。
江诗语穿给他看过一次，臀型也不错。
红包不怎么样，不过红包里面的东西一直都挺好。
这服装显然不是央视资产，涛姐果然又问：“这裙子不适合我，演出完了谁要？”
她不适合，更年轻的刘漫和江诗语更不适合，两人日常甚至就没穿过包臀短裙。
一番面面相觑后，江诗语算给了面子：“我要裙子吧。”
杨树两辈子都没见她日常穿过这条裙子，算是从此下落不明。
至于衬衫和红色开衫毛衣，刘漫建议拿回去送给老家的亲戚，比如毛衣可以给奶奶穿，至少看着喜气。
这些原本都是与发歌不相干的的事，但并不妨碍杨树上传前逻辑推理：“既然春晚包臀大红包落在诗诗手里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发歌！”
至于半夜三更发上去，能有多少人第一时间注意到，明早就知道了。
操作很简单，一键上传。
这歌还没有MV，杨树认为暂时别拍，保持主题的开放性，如果拍个爱情的，等于主动把理解空间缩小了。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非常正确，给后续留下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发完就安心了，临睡之前杨树才注意到半小时前有一条超哥的留言。
大概意思是《美人鱼》还有半个月就杀青，目前他正在广州拍戏，星爷打算把《海草舞》做出来。
“广州这边的设备不错，你那边如果对歌曲品质有特别要求的话，可以过来监制。”
这是尊重原作者，也是客气之词。
广州之前是流行歌曲的制作重镇，后来随着香港流行文化没落而无声无息了，但水准还是有的。
《水草舞》是一首简单的歌，实际上MV和舞蹈设计比歌曲本身更重要，杨树没必要也没时间去监制。
他回了句：“我相信超哥和星爷的品味，你们做主制作吧，我就不掺和了。”
然后就安安心心睡觉了。
涛姐的家，功能区域都在一楼，二楼基本除了一间没什么用的书房茶室，其余都是卧室。
杨树睡在最靠近楼梯的一间，对面就是书房。
涛姐的雇员都是女的，有时候需要赶早班机，或者工作到太迟，个别交通不方便的助理或者工作人员就住在这间。
以前她可不这样，负责照顾孩子的助理甚至私教倒是住在家里，但一般工作人员有需要的话，宁可住在附近的酒店里。
目前涛姐的状态，时时刻刻都会让杨树联想到天仙，单身女明星的工作生活无疑会有更多相似之处。
“我这特么算不算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当然不算，他自始至终也没有真正忠诚于谁。
他觉得自己更像王重阳，发明了北斗七星阵，和一帮女人正好是北斗星座的七颗星，往哪一站都是变化莫测，天人合一。
“不过古墓派武功能破北斗七星阵，或许以后我会死在天仙手里……”
发完了歌他一点也没操心，胡思乱想着迷迷湖湖就睡着了。
虽然举重若轻，毕竟做两部剧后期的同时还录歌，睡得也晚，他睡得很沉。
然而感觉没睡多久就有人推他，一睁眼竟然是江诗语，眼睛睁大大地正看着他。
“赶紧起来！”
“搞什么……”杨树睡迷湖了，一时竟有些错乱，翻了个身继续睡：“别闹，闹铃还没响……我再睡会……”
“睡什么睡，赶紧起来啦。”
“急什么，来得及，涛姐她们肯定比我们慢。”
“什么来得及？涛姐怎么就慢了？”
“废话，她得安顿两个宝宝……”
“说什么呢你？”
说到这杨树感觉不对劲，一激灵真正醒了。
就见江诗语一脸惊讶地俯身看着他，背后站着刘漫和涛姐。
怎么回事，类似的画面好像在哪个笑话里见过，妖精要吃唐僧肉了？
杨树支起身，有些莫名其妙：“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进我房间了？”
涛姐更莫名其妙：“你刚才胡说什么呢，安顿什么宝宝？”
“是吗？”杨树拍拍脑袋张嘴就来：“我睡迷湖了，刚才作梦大家赶飞机，把你和娘娘混了。”
“你这混得有点离谱。”
“是离谱，不然也不是梦了……我梦到大家要一起去外地拍戏……”
刘漫笑起来：“这傻小子作梦都在拍戏。”
杨树有点懊恼，随着生活越来越趋于近似，他已经不止一次混淆，刚才还好没有一把将江诗语搂过来蹂躏。
江诗语这时兴奋起来：“你是不是把我的歌发了？”
“是……”杨树彻底醒了：“对，睡觉前我掐指一算是良辰吉日，就发了。”
“神经！”江诗语打了他一下，抑制不住喜悦：“也不打个招呼，害得我们一大早就被吵醒了，都是祝贺的电话和信息！”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涛姐在后面用她在《芈月传》中的台词补充了有用的内容：“你的新歌又爆棚了。”
第三百一十章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涛姐的歌，杨树一世时印象最深的不是什么《红颜旧》、《勇敢爱情》，而是《大王歌》。
这是一首鬼畜恶搞歌，涛姐在《芈月传》中与秦王的台词中，叫大王的频率很高，而且音调不同花样繁多。
于是有人串烧成说唱《大王歌》，一度很火，其中就有台词“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没想到今天在这早早听到了。
“爆棚了？”
“对，一路上榜，进了前三了！”
意外吗？
杨树并不意外，一首歌好听，到哪都好听。
他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你们起来够早的。”
涛姐笑着说：“习惯了，昨晚的赌我要赢了。”
她的确习惯了早起，在《芈月传》剧组，如果白天有戏，六点都开始化妆了。
至于打赌纯属耍赖，杨树昨晚没和她赌，懒得搭腔。
江诗语一屁股坐在他床边：“我有同学是夜猫子，新歌上去没多久就发现了，然后就转发了朋友圈，我早上一醒来，手机里已经十几条信息了！”
她一高兴回了信息，于是祝贺电话就源源不断。
女演员习惯早起，导演不习惯，杨树还想继续睡，但也不得不关心。
“榜单情况怎么样？”
“新歌榜、飙升榜都第二名了，热歌榜在第三！”
“太早了，”这成绩还没达标，杨树又躺下了：“我继续作梦，都跪安吧。”
江诗语有些悻悻：“这家伙太讨厌了，情绪管理有问题，整天不死不活的。”
还是大姐姐疼人，涛姐招呼刘漫和江诗语离开了：“让他多睡一会吧，小屁孩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江诗语不但起得太早，高兴得也太早了。
因为晚一点会更高兴。
一旦获得关注，结果就没什么意外，中午时《星辰大海》登顶新歌榜和飙升榜。
到了傍晚进一步发力，终于把热歌榜冠军林俊杰的《可惜没如果》给挤了下来。
前后十几个小时，速度超过《最美的期待》。
林俊杰的《可惜没如果》是首暗恋歌曲，在榜上已经两周了。
杨树一直欣赏不来林俊杰的歌，听起来像羊叫，不过现在唱功已经不是重点，他的这首歌歌词和曲子都写得不错，大家听的是意境。
这首歌MV是安吉拉宝贝和林俊杰合作拍的，请的是最当红女星。
去年八月超哥去拍《奔跑吧兄弟》，十月中旬浙江卫视就播出了，宝贝现在火得一塌湖涂，MV点击量很高。
榜单上还有鹿唅的《谎言》，不过这首歌上榜一个月了，早就被《可惜没如果》顶到了第二，现在又成了第三。
另外还有tfboy三个小男孩的《青春修炼手册》，上榜已经超过一个月，目前第四。
第五是吴签的一首歌，中间大段很像山东快板数来宝，据说是模彷黑人的说唱，哼哼唧唧也不知在说什么。
2015年应该算是小鲜肉元年，以后榜单将出现这些人常年累月霸榜的情况，刷榜越来越严重，公信力也越来越低。
所以趁着还好玩，赶紧玩两年。
江诗语这首歌的唱功大幅提高，虽然现在牛鬼神蛇都能唱歌，但毕竟还是有相当大一部分歌迷仍讲究这个，给予了很高评价，这令她特别高兴。
她把整理的一些歌曲评价给杨树看，都是好听的，估计是过滤了所有批评，她上一世就这么干。
“杨树是一位非凡的艺人，编剧、导演、演员事业都初露峥嵘之余，在歌曲创作方面大放异彩，他将文学美与意境美注入到音乐中，使其作品迎合流行的同时又不失文化品味，希望他行稳致远。”
杨树第一次和涛姐发了两首歌，赞扬之声是比较克制的，媒体普遍抱持有待观察的态度。
第二次发娘娘和江诗语的歌，同时也播出了世奇第一季，夸赞的音量才明显放大。
这是个攀升的过程，杨树攀得很快。
现在是第三次发歌，发的是第五首作品，一而再再而三已经能够证明水平，于是溢美之辞就溢于言表了。
“杨树的创作思路不落俗套，从已经发表几首歌来看，和他的影视作品一样多变，将各派流行音乐进行了复杂而微妙的融合，天马行空的词曲具有很强的个人风格，创造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动人效果。”
表扬的话以前看多了，杨树有点麻木，不过还是模样认真地翻看，算是回报江诗语辛辛苦苦整理。
舆论中有个转变很明显，之前杨树宣传歌曲时强调影视作品，没什么记者愿意提及，不抬轿子。
现在无论媒体和网友，说到他都会带上世奇系列以及正在制作中的《隐秘的角落》，有明显的期待意味。
成绩好评价高，大家都很高兴，这时候爱奇艺也将世奇第一季的款项结算了，双喜临门。
奇妙的工作室账上陡然多了1.62亿，彻底解决了资金紧张问题。
目前各影视平台还是半年一结算，不像两年后改为一季度一结，这几个月杨树和江诗语虽然拼命到处唱歌赚钱，实际上工作室依旧资金紧张。
世奇第二季制作费两百多万，唱歌赚的钱还是足够的，《隐秘的角落》则有巨大赤字，实际上演员的片酬都只支付了部分，有近千万依然拖欠。
欠薪的事在影视圈稀松平常，当初请秦淏和刘淋都是秦姐、涛姐的人情，对方都给面子，再说后期还在制作，配音没有完成，也没道理催账。
现在款项到得正是时候，一举将所以账单都付清了，简直一身轻松。
《桃子》虽然是艺术片，但有不少特效，制作费比较高，杨树最初预算是三千五百万。
现在宽松了，干脆放宽到四千万，精益求精玩出精品。
即便如此账上最终还能剩下一个亿，好像想干什么都行了。
不过现在各方面都挺舒心，杨树没打算折腾。
一连五天《星辰大海》都稳坐冠军宝座，骏起菲阳已经将这首歌列入表演清单，江诗语的身价也提到了50万。
在杨树的规划里，这是稳固他以及江诗语歌坛地位的作品，是阶梯中的一层。
然而情况陡然出现了变化，始料未及。
1月23日，秦姐突然打电话给杨树，听得出非常高兴：“树树，好消息，咱们要上春晚了，导演组看中了诗诗的《星辰大海》！”
这真有些意外，杨树还想着多唱几首歌冲击春晚，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也挺激动：“秦姐，消息确切吗？”
秦姐的预产期是这个月底，就差几天了，电话里有点喘气，杨树都担心她突然就要生了。
“当然确切，他们一直就需要一首磅礴大气的女声独唱，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一听《星辰大海》就相当满意，你们准备一下，26号去央视参加终审。”
26号涛姐的小品终审，看来歌舞也得终审，《星辰大海》跳过了一审二审，直接进了终审。
“他们主动找上来的，而且还提出春晚之前不要参加任何演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过审应该不是问题！”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消息传来时，一大帮人正在录音棚做《隐秘的角落》后期，江诗语高兴坏了，抱着杨树蹦蹦跳跳好久。
“简直作梦一样，没想到这么快就上春晚了！”
虽然大家都吐槽春晚越来越不好看，然而好不好看和重不重要是两码事，在艺人心目中能上一次春晚，不亚于获得一次金鸡百花奖。
杨树也很高兴，只是温香软玉在怀里一耸一耸的，差点弄出生理反应。
他拍着江诗语后背：“还有三天时间终审，得好好练习一下。”
江诗语有些忘情，激动得泫然欲滴，紧紧拥抱着他：“好，一定好好练习。”
今天是秦淏过来配音，见状也过来祝贺：“能上春晚唱歌真不容易，导演，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这是他在《隐秘的角落》里的台词，答桉否定的话就动手杀人。
江诗语忍不住笑了，杨树也笑道：“你老婆还有机会，咱们好说好商量。”
他老婆尹能靖歌星出身，不过最近自编自导自演了一部电影《我是女王》，两口子都参演了，主演是宋慧乔、陈乔恩、邬君梅、姜武等人，定档今年4月。
4月上映，很可能与涛姐的《我们结婚吧》打擂台，这部电影主演也有姜武，想当年杨树还参加了首映礼。
江诗语抱着杨树又抽噎起来，短期内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刘漫也很感动，笑着把她从杨树怀里接了过去。
两人坐在录音棚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江诗语哭得梨花带雨，杨树挺心疼。，继续开始工作后对刘漫叹息：“诗诗太激动了。”
“嗯，太不容易，她和我说过，从没想过自己唱歌能出成绩。”
“那也不能趁机吃我豆腐吧？”
“嗯？！”
如此重要的时刻开这种无厘头玩笑，刘漫闻言差点惊笑出声：“神经病啊，亏你想得出来，正经点行不行。”
说话不正经，做事还是很正经的，杨树对春晚运作机制不太了解，休息时立马打电话给涛姐，请她帮忙打听歌舞类节目过审的注意事项。
说白了就是问清楚是否有猫腻，只要确保江诗语能顺利过关，如果有什么江湖规矩就跟着来，别一只脚都进门了再被挡出来。
上一世他声称过再不蝇营狗苟，如今为了江诗语，他愿意重操旧业。
江湖传言节目选拔有猫腻，当年小品王陈珮斯，就因为不满意这个选拔机制，结果闹僵了再也没上过节目。
所以最好了解清楚，今年春晚的四个节目顾问里，其中一个是说相声的、动辄开场白“我想死你们了”的冯哥，那么最终过审上台的十个语言类节目有哪些呢？
有冯哥自己的小品、徒弟贾铃的小品、相声搭档郭东临的小品。
而他自己的小品里，还带上了贾铃公司的首位签约艺人张晓斐。
哲学课上老师总是说，看事物要看本质。
什么是本质？利益的流向就是本质。
谈利益伤公平，但不谈利益的公平往往不是真公平。
像杨树这样开挂的人，并不在乎公平性，经历了许多事以后，如果再栽在心态幼稚上，那真是蠢死了。
涛姐这几天在首都郊区补拍抗日剧《铁在烧》的一些镜头，已经去了两天，即便如此也已经第一时间得到了秦姐消息。
“我觉得你们不用太操心，”涛姐也很高兴，判断和秦姐差不多：“这不是咱们送节目，而是他们正好需要这个节目来找咱们合作，只要正常发挥就好了。”
说起来很感慨，涛姐今年第一次上春晚，已经出道14年了。
娘娘稍好些，去年和李健合唱了一首《鸿雁》，比她早一年。
“你们这速度在我看来和坐火箭差不多，保持平常心，不要太紧张。”
其实这几年春晚为了迎合年轻观众，每年都会选新热歌手登台，去年上的是华晨芋，那时候他也才在快乐男声拿了冠军，出道半年。
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年应该是TFBOY上了。
不过杨树并不希望把江诗语与这些歌星归为一类，凭人红和凭歌红是两码事。
工作室并没有花钱在江诗语的个人形象宣传上，甚至没有打造人设，被选中主因是歌好而且合适，人漂亮也很重要，但应该是其次。
最后涛姐说明天就回来了，26号大家一起去过审。
有涛姐带着，那就放心多了，接下去就是加紧排练。
这首歌写出来才半个月，江诗语苦练一星期后开始录音。
录制用的时间也比较长，三天里一句句解剖录音，杨树打磨得挺狠，经常把江诗语弄得很不高兴。
因为这首歌开始接商演，这些天江诗语一直都在练习，不过春晚的要求更高，台风也得一个个表情打磨，连什么时候眨眼睛都得整明白，多眨一下都不行。
这几天都是《隐秘的角落》秦淏、刘淋配音，老戏骨通常没问题，也得相信刘漫的把关能力。
杨树接下来两天将主要指导《星辰大海》，不过每天晚上还是要将配音效果看一遍，万一有什么问题第二天能调整。
不过在家排练是没多大意义的，没有临场感，必须得有个大舞台。
这时候涛姐又仗义相助了，她的小品都是在剧场排练，和郭哥商量后答应同台排练。
上春晚是大事，涛姐的小品也是个剧组，演员六个，导演、编剧、化妆师、摄影师、制作人一个不少。
现场开着摄像机，把每次排练都录下来，然后回放找毛病。
江诗语和小品叉开来上台，杨树也把宁淞带去了，自己唱自己录，尽量别打扰到小品排练。
郭哥才出演了《未来同学会》，也算熟人了，见面很热情：“你们几个不得了哦，影视、歌唱齐发展，这就要上春晚了。”
杨树很礼貌地没有看他的头顶，笑着客气：“托郭哥的福。”
郭哥发福比较早，三十岁就谢顶了，直奔地中海，干脆刮了光头反而显年轻。
没想到剃得好，反而成了招牌。
他的光头是刮出来，两三天就得来一次，这段时间太忙稍微长了点，看上去老了至少十岁，叫郭叔都行了。
虽然观众在本山子之后早不太在乎语言类节目了，不过春晚规定节目得严格保密，看得出导演和编剧并不太欢迎三个年轻人。
这倒也能理解，何况同行相忌，杨树的作品赚了大钱，这些人如果关注市场不至于一无所知。
不过碍于郭哥和涛姐的面子，都忍着不说什么，但态度冷澹。
这小品杨树都不知看了多少遍了，保密个球。
“我刘涛在这给您拜年了，祝您身体硬朗朗，吃啥啥都香，不许懒羊羊，天天喜羊羊。
啊，我们家郭子呀，我让他买酱油去了，也是啊，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瞧瞧写的这台词，还能再废点吗？
杨树也不在乎脸色，抓紧了忙自己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各路明星汇聚而来
23号接到的春晚导演组通知，26号终审，只有两天登台排练的时间。
江诗语兴奋劲过了之后就开始紧张，而且一天比一天紧张。
两天内不断完善演唱，排练不可能不不出错，错误累加得多了，就更加紧张。
经常一曲终了她就有点发软，把手伸给杨树。
“树树，你摸我的手，冰凉冰凉。”
“树树，你摸我的额头，都是汗。”
“树树，你摸摸我的……”
杨树耐心也有限，几次三番后凑近她耳朵小声问：“诗诗，要不要摸摸你有没有被吓尿了？”
这招还算管用，至少不唧唧歪歪了。
其实紧张是正常的，连周董这样的江湖老鸟每次上台都紧张，开演唱会时甚至在后台紧张到想吐。
比他更老的鸟本山子，在舞台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可上春晚演小品也紧张得需要吸氧。
春晚后台吸氧的可不止他一个，央视准备了不少氧气囊，一大批演员都是吸了氧才上台的，就担心昏倒在上面。
杨树记得有一年王非和陈奕迅春晚合唱一首歌，结果紧张之下天后跑调且抢拍，搞得陈奕迅事后记者会表示再也不和她合作了。
当然不仅仅是跑调，在后台时王非就紧张，毕竟是面对十几亿观众，以至于陈奕迅找她沟通演出时竟然拒绝：“我现在不想聊天，别来打扰我。”
陈奕迅是那种上台不紧张的人，难以理解并谅解。
没有很好的办法能彻底缓解紧张，杨树干脆不断向江诗语灌输无所谓的态度，尽可能减少她的心理负担，或许能有点用。
央视搞春晚的经验丰富，各种状况都遇到过，也有一套成熟的应对策略。
比如春晚是实况转播，但并非绝对的实时直播，实际上延迟了几秒，就是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
另外大年三十之前会进行两次完整的带妆彩排，基本和除夕夜播出的一样。
两次彩排全部录像，导播会根据直播现场情况，将之前表现比较好的片断切换了，替换当晚的现场画面。
但这通常只替换画面，唱歌跑调很难及时发现，往往切换不及。
即便能切画面也有被抓包的时候，同样是王非，有一年被网友抓住假唱，就是因为当时切了画面，用了彩排的镜头，结果被发现她手上话筒的黄色指示标前后画面方向不一致。
只能说高手在民间，这种小细节也能发现。
所以舞台表演难以预料，天后都状况频出，何况江诗语这样的新人。
虽然杨树想方设法开导江诗语，但训练必须严格，终审是没有花样的，必须实打实过关。
到了25号的晚上，为了进一步缓解江诗语的紧张情绪，杨树干脆告诉她一个大家猜测已久的小秘密：“春晚这么重要的晚会，是不会让你这样的新人上台真唱的，太冒险了，
实际上到时候放的是录音，你只管表演就好了。”
春晚节目组可没这么对他说过，虽然假唱质疑一直不断，但有关方面始终不回应。
一直到2019年，有关方面规定春晚必须所有现场真唱，才承认之前相当一部分节目都是录播。
杨树先知先觉，现在把这当作内部小道消息哄江诗语。
江诗语不太相信：“不可能吧？别的地方台也就算了，上面不是一直在打击歌手假唱吗？”
“那也得分场合，春晚和奥运一样是国家一级项目，不允许出错，都有多种后备预案，这是预案，不是假唱。”
“胡扯。”
“怎么是胡扯呢，比如已经选定了某个歌手，节目单公布了，没想到临时感冒嗓子哑了，怎么办？
有些歌是载歌载舞的，唱歌的气息和舞蹈的气息不一致，开演唱会无所谓，春晚总不能被录到大喘气吧？”
江诗语毕竟也参加过几次演出了，这个倒是懂：“我有一次户外演出，麦克风里都是风声。”
“春晚的伴舞团队都很大，经常几十个人围着歌手舞蹈，台上衣带飘舞、脚步纷沓，声音都很大，也不能转播出去吧？
所以，你只要明天好好过了终审，真正上了春晚舞台反而不用太担心了。”
“可我看濤姐也很紧张，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她是语言类节目，表演更复杂，排练得再好也会担心包袱不响，而且各种表演事故难以预料，也无法弥补，和咱们不一样。”
这倒不是瞎扯，歌舞是程式化表演，跟着音乐走就对了。
语言类节目时间长，情节紧凑，临场发挥很关键，比话剧还难演。
有一年本山子带着小奉天上节目，结果这小子忘了一句词，直接跳到了后面，导致后面一大段内容都没有演，演出结束在后台被本山子抽了一耳刮子，轰动一时。
“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
江诗语是那种惧怕挑战的人，一听说有正式演出有蒙混的可能，还真就放松了不少。
“想想后面那么多可怕的挑战我就发怵，现在倒是好多了。”
刘漫一直似笑非笑看杨树开导江诗语，事后偷偷问他：“你可真有耐心，为什么？”
杨树实话实说：“我也就看她长得漂亮。”
“德性。”
“不爱听？你可以再问一遍。”
“好啊，为什么耐心十足？”
“为了文化事业能够健康稳步地发展，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需要。”
26号杨树等人跟着濤姐的车一起去了央视的演播大厅。
今天下着小雪，风还有点大，风卷雪花有点肃杀。
不过门口仍聚了不少记者，长枪短炮对着每个进出的人。
今天恐怕拍不到什么，各路明星汇聚而来，大家好像商量好了，着装都类似：带帽子的长款羽绒衣、大墨镜、口罩、休闲款的大包。
这次终审从50个语言类节目里选10个，80个歌舞类节目里选19个，大部分节目最终会落选。
每年都有节目早早宣布将入选春晚，最终没上被嘲弄，谁也不想这时候留下技不如人的话柄。
刘漫也跟着来鼓劲，一行十几人捂得严严实实，低着头目不斜视进了大楼。
候演大厅了已经聚了两三百人，温度很高大多数人都脱了大衣。
语言类节目的就不说了，唱歌的一眼看去就有筷子兄弟、凤凰传奇、邓紫旗，一个角落里坐着娜英团队，大厅的另一头是韩磊和孙楠。
江诗语当场就有点上不来气了：“要死了，要死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还是能做大事的
濤姐带着她的团队和郭哥团队会合去了，毕竟也是来过审的。
“你们听从工作人员的安排，机灵点，加油！”
说到的已经做到了，带大家进了大门，没毛病，后面修行靠个人了。
审核还没开始，不断有人进来，杨树又看到了李芋春。
“拜春哥，不挂科。”
人声虽然嘈杂，刘漫还是听到了他嘟囔，捅了一下：“那你去拜一下吧，等会诗诗就过关了。”
“那你去给我找一柱香。”
“穷讲究什么，那么喜欢拜刚才可以拜我姐，好歹演过观音和妈祖。”
“你姐还演过大蛇呢，江湖传言拜春哥灵，可没说拜你姐灵。”
说着话刘欢也进来了，许多人都和他打招呼。
“你们还有心思贫嘴，”江诗语脸都要绿了：“歌坛大哥大姐都快到齐了……总共才19个歌舞节目……”
著名歌手来了真不少，现在当务之急得缓解江诗语的紧张情绪，把审核混过去，东拉西扯就是为了分散她注意力。
“诗诗，考你两道题，不会答就不是中国人。”
“什么？”江诗语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可怜巴巴看着他：“还考我？我这辈子最怕考试了。”
“来了这么多明星，咱们就考台词吧，我说上句你接下句。”
“什么台词，世奇的台词我都忘光了。”
“”群英荟萃。”
“啊？”江诗语有点懵：“不会是萝卜开会吧？”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这些是巩汉林、赵丽蓉春晚小品《打工奇遇》里的台词，从小到大不知在电视里看过多少次重播了，没有对不上来的道理。
杨树握着江诗语的手：“恭喜，你过关了。”
“神经，这也好玩？！”
这时吴鲸带着两个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见三人玩得高兴，瞟过来一眼。
刘漫也有意分散注意力：“这不是那个武打的吗？叫什么来着……他怎么也来了？”
这时候吴鲸连《战狼1》都还没上映，名气远没有后来大，给大家的印象还是《太极宗师》和《小李飞刀》等古装武打戏里的武生。
“不可能是唱歌跳舞，”杨树也有些奇怪他来干什么：“每年春晚都有武术节目，他应该是来舞枪弄剑的。”
三人坐在候演大厅一角，渐渐习惯了气氛，看得出江诗语也缓解了一些。
杨树搂着她的肩膀指点在场的歌星：“你看看这些人，无论年龄段还是演唱路数，都和咱们不是一脉，而且都是春晚老面孔，早一个萝卜一个坑了，能和你竞争应该是邓紫旗这类人。”
他没提春哥，因为不了解她什么路数，甚至始终也不明白她靠什么红起来的。
“我听过邓紫旗的歌，”邓紫旗去年在《我是歌手》里大放光芒，江诗语发怵：“我的唱功恐怕……”
怕也没用，也没必要，她们并不是竞争关系，后来两人的歌都入选了，连春哥都上了。
节目审核有点像艺考，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过来给每个团队派号，江诗语拿到的是21号。
歌舞类一共90个节目参加终审，歌和舞分开来考核，21号差不多在歌唱节目的中间。
一首歌从上台到表演结束，平均得5分钟，一个多小时就能轮到。
与杨树想的并不一样，濤姐早就告诉过他，没有评委现场打分排名次的情况，上台录个像就结束了。
全国各地送春晚的节目很多，初审甚至不用演员到场，把录像送来就行，导演组选一部分参加二审。
二审就得到现场演出了，像语言类节目动辄十几二十分钟，导演组也不可能现场考核，那百来个节目岂不是要花好几天。
实际上都是分散在几个演播厅里同时录像，几天后导演组出结果，通知终审。
参与终审的节目还是太多，是春晚容量的四五倍，一个个演下来得二十几个小时，仍然是分开来录像，快的话两天后就通知入春晚剧组。
目前距离除夕还有二十五天，一旦选中后面的日子都得配合排练，迟到一次可能就会被开除，后面有的是备用的节目。
服装、舞美、布景都得这期间搞定，最后一星期会连续带妆彩排，紧张的日子得持续到春晚之后。
等候上场的过程其实比想象的轻松，江诗语一开始还挺紧张，环境熟悉后也渐渐放松了。
周遭人来人往有不少熟悉的面孔，聊着八卦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开心麻花团队也来了，这两年他们的小品很受欢迎，去年的《扶不扶》尤其火爆，沈腾已经隐然成为第三代小品王。
他和马丽、艾伦等人都到场了，他们的《夏洛特烦恼》要今年下半年才上映，目前的主要成就在小品这块，非常重视。
看人头就知道他们这次不止送来一个节目，至少两个，因为杨树看到了田雨。
田雨就是在《夏洛特烦恼》里饰演老师的那个，其实他并不是开心麻花团队的，毕业于中戏，和夏雨是同学，毕业后进了青年艺术剧院，后来又进了国家话剧院，和秦姐、超哥、陈數等人同事。
在他印象里，田雨没和沈腾上过春晚小品，这次送的节目应该是被刷下来了。
杨树指着他问刘漫和江诗语：“认识这个人吗？”
田雨现在默默无闻，江诗语摇头，没想到刘漫却知道：“他在秦姐的《钢的琴》里演过一个小角色，名字我记不住。”
“他前女友很出名，色戒那个汤惟。”
“真的？”江诗语有些惊讶：“其貌不扬啊，两人是同学吧？”
刘漫也知道：“我听秦姐说过，两人是中戏同学，都谈婚论嫁了，后来汤要接色戒，他不同意就分手了。”
杨树有些感慨，现在他不拍《天国情书》了，那么明年就不会和汤惟的《不二情书》打擂台，许多事都是因为一个决定而彻底改变的。
八卦起来江诗语什么都忘了，这个不错，杨树干脆又开了个大家都更开心的话题。
“你们说，如果在《桃子》里给濤姐安排点裸戏、床戏，她会不会同意？”
刘漫和江诗语果然兴奋起来：“你疯了吧，坐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有种你直接问她啊。”
“濤姐出道到现在就没拍过激情戏，接吻是最大尺度，别挑事。”
其实是拍过的，尺度不算很大。
前年和马苏、黑牛晨主演的《今夜天使降临》里，濤姐饰演备孕的豪门贵妇，和黑牛晨有一段车上亲热的戏，穿着豹纹衫、黑色、超短包臀裙，跨坐在他身上。
由于尺度问题，在电视台播出时这段被剪掉了，但网上的版本里有。
不过这是上一世的前年，这一世濤姐没拍过这部作品。
“或者今晚回家我问问濤姐能为艺术牺牲到什么程度？”
刘漫挺来劲：“好啊，最好吃晚饭的时候问，让我们也听听。”
江诗语满场找已经不知走到哪去了的濤姐，终于显露了点赌性：“那咱们打赌吧，赌濤姐会不会发火。”
这些话当然是扯淡着玩，别说濤姐不拍暴露戏，杨树也从来没拍过这种剧情，始终不太喜欢这类噱头。
时间过得很快，十点半时轮到江诗语上场了。
她已经镇定下来，与刘漫和杨树一一拥抱后独自进了演播厅。
刘漫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心疼，眼睛都湿润了：“诗诗这些年无忧无虑没心没肺，这两天吓坏了。”
杨树也有点感慨，缓缓点头：“还是能做大事的，始终也没有吓尿。”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这是个任务
江诗语毕竟从小就学表演，心理素质没那么差，至少要比对杨树撒娇时好许多。
所谓人前拉不开易拉罐，人后扛得起煤气罐。
何况她这半年来不断拍戏、演出、强化训练，已经形成良性的条件反射，现场发挥不错，从演播厅出来满面春风。
她跑过来与刘漫和杨树一一又拥抱：“我感觉还行，挺放松，所有节点都留意了，没有出错。”
自我感觉好就行，程序走完也就轻松了，能不能上各安天命。
今天的总导演还是哈纹，也就是央视王牌主持人李永的老婆，从千年起已经连着三年导演春晚，据说上《星辰大海》就是她定的。
这人比较强势，说一不二，冲这一点过审恐怕就不是问题，除非江诗语现场表演实在太差。
据说前年就是她嫌本山子的小品俗，弄来弄去不给过审，最终小品王愤而退出小品界，再也不登台演小品了。
同来就得同回，杨树等三人没有像别的团队那样演完就走，而是坐在大厅里等到快中午，一直到濤姐也出来了。
一上午明星络绎不绝，不过节目组有严格的纪律，不准拍照录像，圈内也挺烦这个，所以三人坐在一边看流星，倒也自得其乐。
有许多奇怪的组合，就够三人猜测消磨时间的，比如张丰毅、段奕宏、朱亚文三个人一起参加了歌唱审核，那就是要一起唱歌了，江诗语有点相像不出三个好像不太相干的人能唱什么。
像江诗语这样的人一出现，了解她的人大概率猜到唱新歌《星辰大海》，很符合春晚的格调。
三个硬汉型男演员，就很难猜了。
这种节目杨树即便看过也记不住，于是饶有兴趣地和她们一起猜。
另外还看到了几个家庭，佟大为、关悦两口子，陆毅、鲍蕾一家三口，都是参与唱歌，但却不是同一个节目，不可能是那种温馨串烧。
人群中还看到了钢琴家郎郎，带着助理和刘欢在一起，应该是一起做节目。
另外三人还在那分析人物亲疏关系。
韩磊和刘欢关系很好，始终凑在一起聊天。
孙南没啥人缘，自始至终只见他与吴鲸打招呼。
那姐与刘哥好像不太对付，歌坛大哥大姐互相不怎么搭理。
吴鲸和谁关系好像都不错，到处称兄道弟。
江诗语问杨树：“都是练武的，你打得过吴鲸吗？”
这个问题有意思，杨树转头问她：“你想不想轰动全国，留名青史？”
江诗语莫名其妙：“为什么问这个？”
杨树指着央视的大厅：“这是个好地方，适合打架，你只要冲上去一把抓住吴鲸大喊一声流氓，接下去就知道我和他谁更能打了。”
“神经病。”
这么扯着淡时间过得很快，快中午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濤姐一伙人才出来，于是散了回家等消息。
杨树没闲着，下午继续做后期，世奇第二季有些特效，得追着特效公司按时拿出来。
两个女孩一上午兴奋得累了，和濤姐一起先回去休息，他独自去了中关村的源码大厦，特效公司在那。
这是一栋综合性现代化办公大楼，到达时正好是下午上班高峰，电梯很忙。
等电梯闲着无聊，杨树习惯性浏览一边墙上的公司铜牌，竟然扫到了一个熟悉的名称。
“天格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这不是我的公司么？”
现在当然还不是他的，甚至不知道属于谁的。
三个多月前他在厦门偶遇骆雪，回到首都当然尽可能多了解些情况。
之前杨树是查过天格和天骏的，存在这两家公司，自然而然认为骆雪的情况变化不大。
然而认真一查却并非如此，上一世她和高校合作的心理研究室并不存在，她似乎没有从事心理研究工作，至少没有走原来的研究道路。
查她之前的丈夫傅亚明倒是很容易，仍在中戏教书，意外的是这家伙未婚。
那么骆雪就不是他老婆了，这个变化未免有点大。
傅亚明是个基佬，上一世他们是在拉斯维加斯假结婚的，这一世倒好，连个假的都没有。
所以杨树自然就怀疑这个天格文化传媒恐怕和骆雪无关，没有傅家的关系，她不太可能插手电影发行。
那么骆雪目前到底是什么状况呢，为什么9月8号会那么巧地出现在厦门？
后来杨树就忙着拍戏、唱歌了，没时间再去调查，没想到今天在这看到了熟悉的招牌。
他查过这个公司的工商信息，法人倒还是华总，然而这能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什么很快就见了分晓。
这时电梯到了，杨树挤了进去，转头就发现骆雪就站在他身边。
她穿着灰色的OL风套装，黑色的大衣，深蓝的的围巾。
这真有点猝不及防，可能刚才电梯口她就在身边，竟然没有注意到。
骆雪显然也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她，低头摆弄着手机。
杨树真有点百感交集，忍不住想起了两人的曰本之行。
当时骆雪穿的是灰色驼绒大衣，戴着能遮住半个脸的大墨镜，也是蓝色的围巾。
那几天他们入住小松石川县的栗津温泉，法师旅馆。
一千三百年的法师旅馆，一脉相承的主人，永远轮回的女仆。
天下这么大，偏偏就挤一个电梯里了，这剧情和扔下本书一样俗套。
作为优秀的编剧，杨树忍不住又怀疑这是强行连线搭桥，上次扔书没演下去，就再安排电梯偶遇。
杨树要去的特效公司在六楼，到了他没有下。
骆雪在十一楼出去了，杨树跟了出去。
一出电梯就看到了天格公司的招牌。
看来这个公司还是她的，虽然没嫁给傅亚明，但不等于不认识，或者和其他影视界大佬也熟悉。
杨树想打招呼，这时骆雪也注意到了他，而且一眼就认了出来：“杨树？”
她为什么认得我？难道……一瞬间杨树还是有点胡思乱想。
骆雪笑了：“杨先生，我听过您的歌。”
叫杨先生可就没什么前世今生双穿越那种离奇故事了，杨树略感失望。
今天必须得建立起联系了，这是个任务。
他作出突然认出来的意外样子：“您好，我想起来了，我们之前见过。”
骆雪既然听歌，一定在厦门的海滩上就认出了歌手杨树，看表情就是装的意外：“哦？”
“在厦门，您在海边看书，我们见过一次。”
“您的记忆力真好。”
“我捡到您一本书，《乌合之众》。”
第三百一十五章 从早到晚不消停
骆雪笑起来：“那本书是我故意放那的。”
她说欧美同学会有人发起一个读书活动，出门带一本自己不再需要的书，顺手放在公共场合，留给需要的人，把知识传递出去。
这是小布尔乔亚的操作，透着股自以为是的傻逼气息。
骆雪不但和陈數长得像，连这号召大家读书的爱好都差不多。
虽然才见面寒暄，杨树还是作了耿直宝贝，如果讨人厌被拒绝接触，也不能怪他。
占有太多资源也不是好事，谈崩了等于放她一条生路，算是一份特别的爱。
“这倒真是欧美风格，好像那边的地铁没有手机信号，不得不保留了带本书上车的传统，我倒是希望国内别到这份上，大家都电子阅读了。”
骆雪果然有点意外：“纸质书对人类有特别的意义。”
“电子书也是书，内容一样的，汽车代替马车，液晶电视早代替显像管，这对人类更有意义。”
杨树感觉自己找上门来，就是为了训她一顿似的，而且挺不客气。
不过他知道骆雪喜欢直接而立场明确的对话，只不过大家还是陌生人，这份直接听起来像IT业愤青。
骆雪又笑了：“你不会把那本书扔了吧？”
“那倒没有，我传递出去了。”
那本书被刘漫拿去翻看，大概率落厦门酒店里了，不知道是否已传递到垃圾堆。
骆雪换了话题：“我喜欢您写的《追光者》，新歌《星辰大海》也不错，您今天是来这办事的？”
聊着天杨树就把这层楼扫视了一遍，左右一共有四家公司，右边两家英文名字的贸易公司，左边一家是天格文化传媒，另外一家叫天骥资本。
天骏、天骥都是天马的意思，天格、天骥不太可能凑巧邻居。
天格传媒肯定和骆雪有关，上一世她就喜欢投资，她这辈子似乎彻底走上了这条路，这家天骥资本多半也是她的。
杨树也不拖戏了，发现傅亚明单身之后，本来已经不打算找天格发行《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现在改了主意。
“写歌是爱好，我主要工作是一名导演。”
“我知道，”骆雪点点头：“听了您的歌，顺着广告也看了您的《世界奇妙事件》，拍得不错。”
“我接下去要拍一部电影，年后开机，天格文化传媒的发行能力不错，正好在楼下的公司做特效，就上来了解一下。”
“哦？您听说过我们公司？”
该装的傻还得装，杨树作出惊讶的样子：“您是天格传媒的，真是太巧了，我知道你们发行过《天机·富春山居图》，成绩不错。”
天格传媒发行过不少其他作品，他特地提了这部超级烂片。
骆雪微微点头：“那是我们公司成立不久后的项目，成绩还是令人满意的。”
生意人只管效益，无所谓精品、烂片还是超级烂片。
她伸手正式自我介绍：“我叫骆雪。”
幸好她没忘了自我介绍，杨树一见面就开聊，差点忘了还不知道人家姓什么。
于是两人一起进了天格传媒。
天格的人员许多都是老面孔，华总、黄总监都还在。
骆雪在这并没有办公室，在华总的接待室接待的杨树。
后来才知道她的野心很大，去年成立了天际集团，天格、天骏、天骥都是旗下公司。
她今天是临时过来的，连秘书都没带，不知有没有突击视察的意思。
看来婚姻真的影响事业，这一世她没结婚，干得好像比上一世成功。
两人面对面而坐，看着骆雪的脸，顺着就回忆起其他的地方。
想到法师旅社里的柔情蜜意，更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但生活在循环的世界里，而且似乎还镜像。
骆雪和陈數很像，刘漫和姐姐在外人看来如同复刻，而江诗语长得很像韩国第一美女金泰熙。
或许马斯克说得对，人类可能生活在计算机模拟的世界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电脑当中的一串代码，以为是真实世界，其实是虚构的，人类生存在真实世界中的几率，可能不足十亿分之一。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杨树懒得去想，就留给那种梦想去火星的家伙思考吧。
片子还没拍，其实没多少话可聊，只能说谈是一种尊重。
杨树只坐了不到十分钟，互相留了联络方式。
临别握手，骆雪问：“后天欧美同学会的读书沙龙有宣传活动，我能将《乌合之众》在厦门海滩上经您的手传递出去的故事与媒体分享吗？这是个不错的故事，有积极意义。”
“没问题，促进文化事业健康稳步发展，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需要。”
骆雪笑起来：“没那么崇高，这是一种孤芳自赏，情怀大于价值。”
“骆小姐鞭辟入里，您是学心理学的？”
“是的，您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
刚才坐着时没聊什么正事，这都要走了，骆雪才突然问：“听说您正在拍《世界奇妙事件》的第二季，并编剧了另一部悬疑剧？”
“是的，目前正在后期，我今天就是为了其中的特效才过来的。”
“我看《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时有个感觉，几个故事是有国际水准的，一旦作品有了足够的数量，有没有想过海外发行呢？”
这是个未来时态的问句，前提是作品继续保持国际水准，而后积累到一定量。
这当然是好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哪天能在东瀛老家播出，也未尝不可好事。
杨树点点头：“能国际化当然是好的，等我第二季做出来，第一时间请骆小姐指教。”
两人握着的手一直没有松，这时候又摇了摇：“杨导演客气了，如果能尽早看到新作，当然非常荣幸。”
世奇第二季再过十天就差不多做完了，看来算是预订了不久之后就会再见面。
下到六楼到特效公司继续工作，想到骆雪就在头顶上，一开始还有点分心，真的投入进去也就忘了。
傍晚他离开了源码大厦，还在惋惜电梯里没有再遇到骆雪，刘漫的电话来了：“今天你早点回来，家里有客人一起吃晚饭。”
年底了大家都挺忙，今天是周一，才参加春晚终审也挺辛苦的，竟然还有精力请客吃饭。
“也不是外人，茜茜姐过两天要出国宣传新片，过来吃个便饭。”
茜茜就是天仙，一星期后她和尼古拉斯·凯奇合拍的古装战争动作片《白幽灵传奇之绝命逃亡》将在北美上映。
杨树心中叹了口气，这一天忙的，从早到晚不消停。
第三百一十六章 提壶专家
天仙不是空手来的，又带来了一只猫。
“濤姐说你很喜欢猫，家里的猫不够用了。”
这话从何说起，准确地说应该是家里的两只猫很喜欢杨树，只要他在客厅里坐下，就跑过来蜷在脚下或者身边，画面看上去很温馨。
天仙今天穿了件有裤线绣边的牛仔裤，黄色的毛衣，白色长款羽绒服已经脱了，在客厅里逗猫玩。
上次见面还是在湖南卫视录《天天向上》，杨树不断发歌、发作品，在微信上有些互动，但并不热络。
年底时她和韩国RAIN以及陈冲、唐嫣主演的一部爱情片上映，杨树也祝贺了，不过票房扑街也就没下文了。
这几年她主演的古装片都能赚钱，时装片基本扑街，已经算是铁律。
就像她的着装，似乎也有铁律，如果穿裙装仙一点，大家就说好，如果穿时装甚至休闲装，基本被吐槽。
今天的牛仔裤黄毛衣看起来就挺难看，但也不用太计较，因为配的项链、手链更难看，简直一言难尽。
上一世天仙问过他有关着装的问题，媒体没少吐槽她日常品味有问题。
杨树当时说：“你的品味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差，只是你留给大家的古装扮相太根深蒂固，以至于感觉任何现代装都有些违和。”
天仙这个称呼就不属于现实，这是大家给她的定位。
天仙年少成名，却不满足于这个定位，杨树觉得她放弃继续拍电视剧，最大的原因就是找她的戏基本都是古装或者民国。
混得特熟后，杨树劝过她别太挣扎着挑战自我，非要往现代戏方向发展，没必要，一直拍古装不丢人。
然而自身定位出问题是很大的问题，她当时不太听得进去，看现世的发展，似乎走的是同样道路。
杨树是提壶专家，哪壶不开提哪壶：“茜茜姐，毛衣很漂亮，配蓝色牛仔裤别出心裁。”
天仙不了解他的德性，笑着说谢谢，濤姐等人都微笑着瞪他。
北美东部时间2月6号，她的《白幽灵传奇之绝命逃亡》在好莱坞中国戏院全球首映，过两天她就飞过去，休息一天后就得忙宣传了。
晚餐自然聊起这个作品，天仙说虽然影片有大量好莱坞演员，实际上这是个东方故事。
说的是饱受战争折磨的英国骑士为逃离十字军战争，流落到东方，没想到卷入皇室政治斗争，为了保护天仙饰演的公主和小王子，又开始了刀光剑影的生涯。
这剧情让杨树想起后来张艺谋拍的《长城》，也是两个西方骑士流落东方，而后大家一起打怪兽。
不过天仙说这并不是一个新创作的作品，小说十几年前就写好了，原本是一个英国故事，改编成剧本时改成了东方。
而且尼古拉斯·凯奇在这部戏里是男二，男主是《星球大战》的男主海登·克里斯滕森，就是饰演年轻黑武士阿纳金的那位。
“很帅，”刘漫挺喜欢《星球大战》系列：“我是初中时看的《克隆人的进攻》和《西斯的复仇》，海登·克里斯滕森才二十出头，和娜塔莉·波特曼饰演情侣，当时真的很为他们的悲剧爱情唏嘘。”
杨树挺喜欢娜塔莉·波特曼，就是在《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饰演小姑娘的那位，凭《黑天鹅》获得了奥斯卡影后，演技很不错，而且还是学霸，不过这两年在演雷神的女朋友，有点混日子。
天仙说海登·克里斯滕森是个非常害羞的人，拍戏之外和他聊一句都会脸红，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立志从事演艺事业。
其实这样的人不少，比如演《末代皇帝》的尊龙，大侠郭靖的黄日华等等。
说到了黄日华，自然就扯到了金庸戏，去年湖南卫视又拍了一版《天龙八部》，主演是钟汉良。
《天龙八部》影视改编版本很多，影响力最大的有3个版本，分别是97年香港无线TVB版，03年的央视版，以及去年这个湖南卫视青春版。
在这3个版本中，97年TVB版的《天龙八部》历来被奉为经典，连濤姐都说：“现在一谈起《天龙八部》，不少人想都不想就说97版的好，感觉有点无脑吹。”
天仙上一世和杨树聊过她的所有作品，并不喜欢武侠剧，其实哪个版本好有些无所谓，这时却又问他：“你看过几个版本的《天龙八部》？”
这应该是找共同话题聊天，毕竟刚才聊起她的新作，杨树没有说什么话。
说起来她和濤姐主演的央视版《天龙八部》播出时，杨树才十岁，当时更喜欢看奥特曼。
不过几年后他倒是把97版和央视版都看了，于是从导演角度分析了一下，顺便拍拍两个女主的马屁。
“许多人看97版时还很年轻，与其说是戏好，不如说是青春好，那能勾起许多人的怀旧情结。
其实97版《天龙八部》就和其他许多TVB武侠剧一样，并没有采用正剧的方式拍摄，而是卡通式的演绎。
无论情节的安排，还是演员的表演，都像卡通片一样，特别戏剧化特别地夸张，年少时看会很容易被吸引，觉得有趣感人，就像我当年看奥特曼打怪兽会热血沸腾一样。
但成年之后再回头重温，却会觉得剧情幼稚，情感单薄，表演缺乏真情，不少桥段甚至觉得尴尬，可以说是粗制滥造。”
江诗语故意抬杠：“武侠剧不都那样，表演像打了鸡血似的，这是照顾武侠剧观众群的接受水平。”
“可这是改编剧，改编不能瞎编，改得好不好是有标准的，如果没有标准就不用聊了。
咱们分析人物吧，两位姐姐演的就不说了，免得说我当面奉承，说说萧峰。
央视版的萧峰，或者说胡军版的萧峰，最与众不同的一点，是在众多版本中最有气势和杀气，他是唯一会让观众感到恐惧的一版。
不是崇拜不是欣赏，而是恐惧。
但又不是因为邪恶而恐惧，而是如同面对危险的炸弹，即便知道控制炸弹的人很理智，也会担心突然爆了。
或者说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好像面对猛虎，浑身不由自主地就会起鸡皮疙瘩。
这样的人物演绎，才能理解为什么中原武林知道他是契丹人之后，会那么迅速地翻脸，就算原来丐帮里的亲信，也变得恐惧多于尊敬。
再看黄日华版的萧峰，戴着一顶阿凡提款的头巾，竟然有敦厚之气，仿佛是受了委屈、吃了枪药的郭靖。
这么善良正直的乔帮主，一个身世凄凉的可怜人，中原武林的那些人完全是没脑子的白眼狼，太迂腐太愚蠢，竟然睁眼说瞎话一般继续误解他、冤枉他，还是人吗？
另外萧峰和阿朱的爱情，央视版看起来更像是历经苦难后两个成年人之间深沉浓烈的感情，而TVB版是那种卡通天真少女配落魄大侠的潮剧路数。
所以在拓展故事和人物的深度两方面，TVB都做得不足。”
刘漫笑起来：“嚯，这才问一句，杨导分析出这么多，你专门研究过？”
“没研究，我是自来水，拧开就来，想听的话我再分析一下虚竹或者段誉哪个版本好，说完就半夜了。”
天仙很认真地听，眼睛没离开过杨树的脸。
看来颜控不是浪得虚名，花痴要发作。
她显然还没聊够：“你没说钟汉良版的萧峰。”
“我觉他演萧峰就是货不对板，形象太文弱，化妆弥补不了，滥竽充数。”
饭后喝饮料时，天仙才想起很重要的话没说：“我的《白幽灵传奇之绝命逃亡》国内定档了，4月3号公映，到时候邀请你们参加首映礼。”
这真是太巧了，濤姐的《我们结婚吧》同一天公映，也邀请大家参加首映礼。
杨树又想起了上一世《我们结婚吧》首映礼后大家一起去KTV唱歌，竟然有些怀念。
这次两个首映礼，可能更热闹。
第三百一十七章 隐藏在人间
杨树晚上临睡前，收到天仙的信息：“我喜欢你今天的作品分析方式，目前我手上有几个满意的剧本，一时犹豫不定接哪个好，找时间帮我分析下好吗？”
这是让他帮忙挑剧本的意思，刚才当众却没说。
而且这显然不符合业内规矩，各家的剧本都严格保密，尤其是对不相关的同行。
不过规矩是给底层用的，金字塔尖上的人负责制定规矩和破坏规矩。
再说保密也是相对的，一个明星拿到剧本不太可能独自作决定，背后的团队肯定参与，都能接触到剧本。
而团队不是铁板一块，今天一起开会讨论业务，明天可能就离职服务于其他明星了，这算不算泄密？
“没问题，很荣幸能效劳，”杨树很痛快地答应了：“等你宣传新片回来，我们再约个时间。”
善良的人常常让别人快乐，聪明的人善于让自己快乐，杨树即善良又聪明，所以总是可以让大家一起快乐。
其实如果积极点，约明天都可以，天仙过两天才动身去北美。
可最近太忙了，得抓紧把两部戏后期赶出来，做事得分轻重缓急。
再说以天仙的性格，既然是主动邀约，那么暧昧的成分反而更低，应该属于小圈子内的业务互动。
不过以杨树目前的成就，以及饭桌上一通闲聊，好像还不足以给她这样的红星下指导棋，或许就是想多聊聊也不一定。
无论何种情况，反正天仙貌似很高兴地回了一句：“那说定了，我二月十号左右回来。”
这个时间不错，届时杨树的后期应该已经结束，可以轻松过个年。
然而未必轻松得了，也幸好没约第二天见面，不然真的无暇分身。
第二天江诗语下午收到央视方面通知，《星辰大海》入选今年春晚了，三天后就得报到排练。
几分钟后得到濤姐那边消息，杨树眼见着她的这个小品第三次登上了春晚。
兴奋之余没法再做其他事，干脆开始筹备入春晚剧组的事宜。
首先是俺要通知要求报名团队人数，方便春晚剧组安排住宿。
春晚剧组这些年都是入住央视影视之家酒店，今年和与往年一样，六楼是春晚导演组，七楼以上是演员，原则上不限制每个团队的人数，反正费用自理。
但也得自觉点，别当这是旅行团。
通知挺详细，酒店十楼已经临时改成排练厅，提供给演员们在正常排练之余使用，算是第二排练厅。
上春晚的演员压力都挺大，许多人白天正常排练，晚上回到酒店后继续排练，甚至半夜三更仍在继续打磨作品。
演员本人可以带家属，剧组提供家庭套房。
套房内有厨房可以开火，可以包饺子、做饭菜，这样就能在酒店里吃年夜饭，而不用背井离乡一个人在外地过年。
另外从三年前起，春晚剧组也提供春晚门票给这些家属，除夕夜可以现场观看节目。
而演员们表演完之后可以和家人一起欣赏其他人的表演，这个安排很贴心，既能工作又不影响团圆。
春晚现场有不少圆桌，头两排通常安排给领导、体育明星、各行业标兵、道德模范等人，后面基本是演员亲友，再后面看台上一排排的，许多则是春晚工作人员的家人。
剧组有严格规定，现场只安排明星直系亲属坐圆桌，江诗语能安排的也就是父母等家人，其他人没法混进去。
不过从往年的情况来看，带亲属到春晚现场的明星不多，外地的宁可安排在酒店里，演出完了再回去团聚。
但濤姐、江诗语两个节目进了春晚，要弄几张现场的排排坐票也不难，就看杨树、刘漫想不想去。
不过肯定得陪着江诗语进剧组，而且为宁淞、宫雨青以及服装师史咏琪也报了名，一个团队六个人算小规模。
宁淞基本就是跟着凑热闹，顺便拍点在酒店活动的纪录影像，排练是绝对不允许拍摄的。
服装、化妆、舞美等等剧组统一安排，但也可以自行设计后提交给导演组审核，杨树带了自己的人，但也要根据情况看着办，毕竟相关设计方案还没出来。
往年春晚有六场彩排，一般从腊月十八开始，今年就是二月六号，之前先进行一星期的节目编排。
彩排隔天进行，直至腊月二十八，除港台艺人其余节目悉数到场参加。
这六场彩排中的最后两场，将录制高清春晚备播带，所有演员必须亮相。
所以也就很好理解之前提到过的王非紧张、跑调等问题，因为搞特殊化没参加之前的排练，和陈奕迅只带妆彩排了两次就正式上台了。
入住影视之家并非封闭式管理，整个排练期间其实也容不得团队插手什么事务，主要还是在时间上确保排练绝不能迟到。
杨树虽然二月一号起陪着住过去，但每天往返的还是位于北影厂内的影视制作中心，把后期先给完成了。
自从接到央视的终审邀请后，他就调整了计划，优先完成了江诗语的所有后期配音工作，这方面倒是没有后顾之忧。
濤姐也是第一次上春晚，晚饭时自然要庆祝一番，还特地问江诗语：“有没有把这个好消息报告父母，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请他们去现场看演出。”
“已经告诉他们了，不过我父母比较谨慎，说要考虑一下。”
与其说考虑一下，不如说得汇报取得有关部门批准。
这很正常，毕竟他们的研究方向比较敏感，如果这样的专家出现在春晚画面里，还以为哪方面技术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江诗语没有反问濤姐是否带上家人，因为她父母和杨树、刘漫的一样，也早就离婚了。
之前说过圈内大多数明星来自离异家庭，娘娘、超哥等莫不如是，当然也少不了濤姐。
濤姐父母也是她幼年时就离异了，不过上一世似乎没影响她结婚生子秀恩爱打造贤妻良母人设，这方面自然也就很少提起。
这一辈子有没有影响不得而知，许多明星价值观、爱情观、婚姻观不正，做了错事就习惯性甩锅童年不幸遭遇，包括杨树。
濤姐目前还没有这方面需要，也很少听她提起父母。
然而今天的忙碌还没有到此结束，九点多时濤姐接到王姐夫哆哆嗦嗦的电话：“小青要生了，你赶紧过来一下！”
濤姐的代表作有《白蛇传》，剧中的小青并不是秦姐饰演的，但她前两年在国家话剧院演了话剧版的小青。
秦姐声称从小青身上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态度，从此就把自己的名字改叫秦小青，不但微信名叫这个，让熟悉的人都叫她小青。
杨树真的怀疑过，这两姐妹关系如此亲密，不会真是白蛇、青蛇以一种奇特的方式隐藏在人间吧？
濤姐也很紧张，对着杨树和刘漫、江诗语摆手：“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你们秦姐今晚要生了！”
刘漫、江诗语都很兴奋：“秦姐要生了，赶紧过去！”
这是要围观吗？
上一世杨树第一次见秦姐时，她刚坐完月子没多久，母子平安，母亲有点产后抑郁。
这种事有什么好凑热闹的，他眼睛转了半天，不明白去了能有啥作用。
“姐，我也去？”
“当然去，我一个人去害怕！”
“漫漫和诗诗陪你……”
“别啰嗦，赶紧！”
第三百一十八章 气息有些颤抖
杨树跟着白素贞赶到一家专门服务于名流的高级中心妇产中心时，已经十点过半，秦小青被推进了了产房。
抗日奇侠王姐夫焦头烂额，不过他并不孤单，两家合起来已经有五六个亲友在陪伴，而杨树有幸成为候产大队中的又一员。
濤姐比谁都着急，在护士带领下数次进去探视，最后一次出来时脸色惨白，吓个够呛。
虽然这是环境挺折磨人，不过生得还算顺利，才过了午夜十二点没多久就喜得贵子。
当疲倦不堪的秦姐和孩子被推出来时，以濤姐为首的几个女人激动得泪流满面，仿佛迎接英雄凯旋。
以至于杨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那么喜欢孩子，哪天我一人一发送每人一个，在家开个幼儿园，倒是可以改写娱乐圈历史。”
不正经的可以随便想，但正经事还得继续做。
1月31日杨树收拾了行装入住央视影视之家，陪着濤姐和江诗语报到了。
不过对他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第二天开始节目开始排序走台，江诗语也得到通知，她的歌不需要伴舞，到时候独自登台，在星辰大海的背景环境里一个人演唱。
这个设想和杨树差不多，这首歌没必要伴舞，星辰大海里哪来那么多人扭来扭去，又不是唱如鱼得水。
表演服装央视方面已经在设计中，有了这个概念，杨树带去的服装师史咏琪也开始设计，打算两天后提出几个方案给导演组参考。
对杨树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白天他和刘漫还是得去忙两部作品的后期，终于在9号全部做完，然后全都送爱奇艺去了。
除夕夜江诗语的父母无法现场观看演出，所以家属桌省了一个。
有节目参与演出，弄几张入场券并不难，宫雨青回老家过年，宁淞却要凑热闹，而且还要带上陈静云，所以一共要了六张票。
杨树不想坐在后排观众席里，于是给濤姐和江诗语出主意：“你们两个都不带家属，其实给剧组省了两桌，可以一起去商量一下，能不能恢复一桌把我们这些人安排了，免得观众席上太挤，你们表演完了也能和我们坐在一起。”
她们都觉得合理，还真去问了，导演组一口回绝。
不过6号开始彩排后又变了，出于现场观众人头考虑，同意濤姐和江诗语表演完后与杨树等歌曲主创人员同桌，显得更加整整齐齐。
如此一来今年除夕陈静云将和大家一起过年，享受祖国大家庭的温暖。
杨树和刘漫在宁淞的陪同下一起去的爱奇艺，得到了热情的接待。
陈静云拿出了类似嫂子的姿态，不得不说宁淞兵强马壮很能统，几个月就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杨树喝咖啡，刘漫喝红茶，宁淞喝陈静云杯子里的冻顶乌龙，嫂子都满足了。
对于两部作品的播出，杨树倒没提什么要求，也算公私分明，只有两个字的请求：尽快。
当然是平台审核满意的情况下，不满意可以换别家。
平台没有审核不满意的道理，世奇第一季为平台赚的钱比制片方只多不少，恐怕帮爱奇艺入账了将近两亿。
这个数几年后当然不算大，但在网剧刚刚起步的2014年，世奇第一季单集的利润已经跻身年度前五名，这个成绩是很好的。
所以陈静云说：“我们之前的合作很愉快而且非常成功，公司会尽可能满足要求尽快播出。”
一部戏黄金收割期也就是播出后的二十天左右，网剧可以随时收看，每星期发行的作品那么多，即便两部戏同时发也未必就会造成互相挤兑。
不过杨树还是建议世奇先播，半个月后再开播《隐秘的角落》。
至于播出方式，世奇第二季一共就五集，可以像以前一样，一次性全部推出。
《隐秘的角落》是连续的推理悬疑剧情，最好吊着胃口慢点播，本身可以到来巨大的口碑传递，陈静云建议采用目前欧美点播流行的周二到周四每天播两集，分两星期播完。
于是事情就先这么定了，因为书独家播出，爱奇艺相关工作人员春节不休息，快的话几天后就能给出播出计划。
独家办事效率高，果然非常快。
2月16日春晚最后一次带妆彩排那天，陈静云通知杨树，世奇第二季将在3月1号开始预告，6日正式播出。
而《隐秘的角落》在3月17号预告，24号播出，4月2日播出最后两集。
这个真的很巧，4月2日播出最后两集时，濤姐的《我们结婚吧》以及天仙的《白幽灵传奇之绝命逃亡》都首映礼。
这个不错，如果成绩像以前一样好，可以预见到时候可以交到不少朋友，未来拍片用人更加方便。
这些天春晚连着排练四次，带妆彩排两次，直接后果就是江诗语信心越来越强，开始享受表演带来的乐趣，每天都处于兴奋之中，和杨树越来越亲密。
舞台设计出来了，LED舞台将为她营造一个深蓝的星辰大海，她将如同精灵般在其中献上天籁之音。
“要像精灵一样，”这话是杨树说的：“无论是形象还是服装，咱们最好向太空精灵靠拢，别让观众意识到她只是个舞台上的歌手。”
最终导演组采用了服装师史咏琪根据杨树意见设计的服装，面料利用高科技材料实现了类似萤火虫般的荧彩，在夜空中发着淡淡的白色、淡蓝的光，甚至可以两种光形成流光溢彩。
史咏琪说以目前的技术，光还可以更亮些，也能增加更多颜色。
但杨树只同意保留两种颜色，不能把江诗语做成变彩灯笼，颜色多了也与背景风格不统一。
根据导演组要求，坐圆桌的嘉宾得穿红戴绿节日盛装，所以史咏琪也为大家都设计了衣服，杨树紧身的黑西装配大红多衬衫显得十分特别，很像表演服。
16号最后一次带妆彩排，观众也得全部到位，整条流程和除夕夜已经一模一样。
许多谜底也就解开了，佟大为、关悦夫妇在开场联唱里唱《新年快乐》。
张丰毅、段奕宏、朱亚文三个硬汉接着联唱合唱了《中华好儿孙》。
沈腾、马丽的小品竟然很早就演出了，他们之后是那姐的歌，之前是邓紫旗演唱《多远都在一起》。
濤姐的小品反而比较靠近午夜，而在濤姐之前，是江诗语的《星辰大海》。
也就是说她们两个的节目是连着的，可以在后台互相打气，然后没多久就依次下来和杨树等人会合，同座一桌过年。
演播大厅不分台上台下就是个大舞台，所有人都得配合演出，该笑时有人会提示，该鼓掌有人会带头，其他时间不准交头接耳话说，必须认真看表演。
不过现场看节目远没有电视里好看，即便如此江诗语表演也相当惊艳，超出杨树预期。
他偷偷对刘漫说：“诗诗这次稳了，应该能获得名次。”
春晚其实是个竞赛，节目是投票评选一二三等奖的，获奖节目将能参加当年的元宵晚会，届时可以看春晚淘汰的一些节目。
濤姐在台上开始演小品时，江诗语到了家属桌，还在亢奋之中，肾上腺激素明显过剩。
坐下来后还和大家一一拥抱，轮到杨树时，她在耳边气息颤抖着轻轻说：“我爱你。”
第三百一十九章 给姐姐的新年礼物
上一世大家日常不屑于说“我爱你”，只有在特定的状态下助兴用，仿佛是寻欢作乐的催化剂。
但不等于不爱，或许对爱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共同营造了特殊的环境，把口头宣示看作比较低层次的表达。
现在不一样了，有人开始玩低层次的，海王得小心淹死在星辰大海里。
“我也爱你。”
但作人做事得顾全大局，关键时刻必须奋不顾身，千万别惹江诗语心情不好，万一除夕夜发挥失常，有可能也坏了全国人民的好心情。
这也算是负重前行吧？
不过杨树心情也很好，有人爱为什么心情不好。
最后一次彩排结束，离除夕还有两天。
掐指一算这台春晚零零碎碎看了好几次了，对杨树而言基本算结束了，只要江诗语再正常发挥一次就万事大吉。
实际上把世奇第二季和《隐秘的角落》送出去后，他就把精力转到了《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上，进一步在完善分镜和拍摄计划。
这两天特别冷，首都是潮汐城市，要过年了不少人回了老家，街上的车已经少了一半。
腊月二十九的中午，杨树和天仙约了共进午餐，这是出国之前约好的。
她带了两个女助理，不过不是三年后杨树见到的那两个。
感觉很少有人坚持干十年八年助理，这是个短期过渡的职业，女孩子毕业后干个三五年基本都会改行。
这个职业年龄卡得死，过了三十岁恐怕也没有多少明星愿意用，毕竟个人的事也多了，难以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
天仙今天穿得比较素雅，一身不是黑就是灰，点缀一点白，和窗外阴沉的天气差不多，不过衬托得人格外清雅脱俗。
无论如何，这也比她前几天在濤姐家那种黄蓝二毛国旗配色看起来舒服。
杨树特地夸了一句：“姐姐今天太漂亮了，把我对女人的审美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天仙淡淡一笑：“听起来像是客气话。”
这是一家美式餐厅，用餐的顾客大多金发碧眼，这些人不看大陆剧不听中文歌，不太可能认得出这边的演艺界人士，何况杨树还远没有大红大紫。
天仙也还没有接拍《花木兰》，在欧美的知名度，只能说略高于零，在这种地方用餐完全不用担心被打扰。
严格说这不是约会，而是工作餐，中午一起吃饭基本没有后续安排，谈完了事还能各忙各的。
天仙带了三个剧本，都是与国外合作的。
她还是讲规矩的，没有事先发电子档，打印了稿子带过来现场看，看完了再带走，也算是不留痕迹。
一部是《烽火芳菲》，丹麦导演比利·奥古斯特执导，这个人还是挺厉害的，获得过奥斯卡金像奖、戛纳金棕榈奖、柏林金熊奖，获奖记录比张艺谋、陈凯哥还牛，前两年在杭州创办个人工作室，开始在亚洲发展事业。
不过这部《烽火芳菲》故事比较弱，根据二战真实历史事件改编，讲述美国飞行员在执行任务中因燃油耗尽迫降在浙江沿海，被天仙救助后发生了点故事。
“你要听实话还是，还是客气话？”
杨树既然答应帮忙选剧本，自然打算实话实说，他早已不在乎得罪人了。
虽然是工作餐，天仙还是很认真化了妆，吃牛排时竟然还能保持着唇色。
“当然是实话，客气话我天天听，刚才也听过了。”
“就冲着这个比利·奥古斯特大导演，是可以合作的，算是打卡，不过这剧本应该是国内编剧写的，全是低级套路，台词很水，票房和口碑都不可能好到哪去，我有点不明白比利·奥古斯特接这个电影的动机。”
杨树这是装傻，其实上一世他和天仙聊过这个电影，而且还看了一部分，很明白这不是一部傻逼的炒冷饭作品，而是负有使命的。
目前东西方有点风云变幻，虽然大洋彼岸金毛大王才宣布参选，不过两边关系已经在不断下跌，还是有必要挽救一下的。
这个故事的背景是珍珠港被偷袭，美军报复性轰炸曰本本土。
1942年4月18号，美军杜立特中校率领十六架B-25轰炸机，从航空母舰大黄蜂号上起飞，执行对日本本土的轰炸任务。
因为燃油不足，这是一次单程任务，轰炸后除一架安全降落大毛的远东机场之外，其他十五架B-25都在中国大陆迫降或坠毁。
当美军飞行员跳伞降落在东部沿海时，许多平民百姓和游击队员给他们提供了食物，帮助他们藏匿，因此被日军疯狂报复而献出了生命。
这是友谊的高光时刻，现在世道有点不太对，所以有必要拿出来重新温习一下。
这部电影抗日戏份挺多，日军很凶残，一路疯狂追杀美军飞行员和农妇天仙。
不过在杨树看来那种残酷表现得不太成功，比利时导演不太了解东方战争的残酷，总体来说这是一部节奏缓慢、平淡如水的电影，还真不如王姐夫的抗日奇侠，真是震古烁今的绝世佳作。
果然天仙解释说：“这部片子宣传部门深度介入并参与了出品，是五个一工程的一部分，都认为由我来演比较合适。”
因为天仙是美籍，能起到一个桥梁的作用。
“那就拍吧，这个没什么好建议的，不过姐姐最好把握点与飞行员感情戏的尺度，观众可不爱看你和老外谈情说爱。”
天仙有点不以为然：“你代表全部观众？”
杨树一边翻剧本一边吃东西，眼皮都没抬，说话还真不客气：“不信就试试，不过这部片子没啥好期待的，完成任务而已。”
天仙的资源丰富而杂乱，她父亲前几年是驻巴黎的外交一等秘书，目前是法国孔子学院的校长。
所以第二部是中法合拍的《夜孔雀》，是一部文艺片，男主已经确定刘烨，他的老婆是法国人，是两国文化合作的一部电影。
这个杨树就不予置评了，都已经差不多定的事情没啥好说。
第三部是中韩合作的《第三种爱情》，说的是高冷律师与霸道总裁之间坎坷而有趣的爱情故事。
天仙不拍电视剧之后，一开始拍的都是古装电影，倩女幽魂、貂蝉、鸿门宴里的虞姬，《四大名铺》的扮相虽然有点假小子，但也还能看得下去。
票房也比较稳定，一般在一亿五左右，只要投资低于五千万就肯定能赚钱。
去年她拍了一部和韩国RAIN恋爱的电影，票房只有六千多万，是她所有电影里最低的。
这部电影号称中韩合拍，实际上投资和出品都是大陆的，导演是高希希，根据大陆的小说改编，韩国方面就是一个男主演RAIN，完全就是挂着个韩国羊头卖狗肉。
这个票房成绩肯定是亏本了，制片方很可能连演员的片酬都没收回来。
没想到时隔一年，天仙竟然又拿出一本《第三种爱情》，也不明白怎么想的。
上一世杨树问过她，她说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挺后悔。
这部电影中韩合作稍微深入点，虽然主要还是大陆投资，但有韩国公司参与了小部分。
故事仍是大陆小说改编，毕竟高冷白领和霸道总裁这种套路，韩国那边玩了二十年，已经不好意思玩了。
导演和男主请了韩国那边的，其余演员都是大陆的，并在大陆完成拍摄。
“现在就看我接不接这个角色，你觉得剧本怎么样？”
“这就是个垃圾剧本，这种故事，只要看过几部九十年代韩国电视剧，连小学生都编得出来，已经非常老套，怪不得请韩国的男演员来，容易怀旧是吗？”
天仙对杨树的刻薄有些惊讶：“你好像有点生气？”
上一世天仙拍这部戏爆出因戏生情，虽然很快不了了之，但对个人形象其实打击很大。
而且这部电影票房也很差，和上一步挂羊头卖狗肉的差不多，算是重蹈覆辙。
杨树摇摇头：“你得选择一条最合适的发展方向，感觉你在四处寻求突破，往好莱坞、往欧洲都是可以理解的，往韩国是什么意思，我弄不明白。”
大陆演员的所谓国际化道路，基本仍属于自娱自乐，一个国家的文化没有走出去，一个演员独自走出去也走不远，实际上无非是到别人的地方混日子。
一批批女演员国际化，一批批又回来，好像就不知道汲取教训。
如果在国内到顶了没得折腾了也就算了，问题是天仙放弃国内巨大的上升空间，搞这些所谓国际化道路，到底图什么？
《第三种爱情》杨树只大概翻了两页就放一边了，专心吃牛排。
“姐姐，就要过年了，你可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三部电影都不怎么样，两部是不得不拍，也就拍吧，这部还是算了。”
“照你这么说，我今年算是做无用功了。”
“你可别怪我说话难听，很可能是无用功，这三部片子都不可能赚钱，也对声誉没有提升作用。”
天仙不缺钱，这么拼着走国际化为的就是所谓实现自我价值。
所以被他说得有点失落，也有些不爽：“我知道良药苦口，现在找个好剧本好团队太难了。”
请吃饭难道只是帮忙看看剧本？
杨树还没这么幼稚，他现在虽然发布的作品不多，但天仙日常和他聊天，已经看过他十几个作品的故事，印象非常深刻。
所以他也没必要等人家再开口，还是主动点好。
“今天我说的话不好听，也扫了姐姐的兴，或者我毛遂自荐写个本子吧，用不用是你的事，就当是是给姐姐的新年礼物。”
第三百二十章 用起来比较顺手
杨树这么懂事，天仙神色瞬间阴转晴。
“好，拜托你要用心帮我写一个，另外以后别叫我姐姐，叫茜茜就好了。”
“哦天哪，我亲爱的茜茜，千万别用拜托这个词，吓得我牛排都不敢切了。”
杨树学着译制片的强调，一本正经地扯淡。
天仙今年才二十八，比杨树大六岁，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上一世她还想叫姑姑呢。
天仙娇嗔地瞪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情绪化，刚才好像有点生气，现在又没事了，并不像濤姐说的那样。”
想来濤姐出于欣赏，在她面前说过杨树不少好话，能捧就捧，本来是卖弄，没想到侧面帮他泡了妞。
刚才看到《第三种爱情》，杨树的确有点来气，都哪一年了，还把时间浪费在棒子方向。
而且还传出绯闻，这事好像与他有关，能不来气么。
杨树吃完了，放下刀叉看着天仙。
精雕玉琢的脸，无欲无求的气质，石像美人确实精致，让人比较有保护欲和仰望欲。
其实杨树到现在还有些不理解，上一世怎么就对她下手了，简直有点丧心病狂。
他端正了态度，很认真地说：“我会好好琢磨这个剧本，考虑票房就俗了，应该追求点更高的。”
所谓更高的要求，无非就是获奖，当初拍《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就是这意思，天仙这段时间和杨树聊，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明白这种电影就是奔着获奖去的。
濤姐和天仙到了目前的咖位，继续日复一日捞钱有点无趣，加上这个就圆满了。
不过影视圈里有许多大忽悠，杨树这话听起来也像忽悠。
杨树虽然在网剧和歌坛发展得相当惊艳，出道半年就频频创作出爆款，也创造了数亿产值。
但毕竟发展时间短，没有大部头作品问世，甚至还没拍过电影，说这话似乎有点不大合适。
然而仅半年就展现出这样的才华，才更能说明问题。
成功者都是优秀的掠杀者，濤姐、超哥、天仙都是成功者，远古的基因也能告诉所有接触过杨树的人，这也是个能出山洞与野兽搏斗并打回肉吃的人。
天仙从美利坚回来一星期了，年末非常忙，两人约过一次见面，时间窦不拢，最终约了今天中午。
这是个工作午餐，但下午可没有工作了，饭后天仙就得赶往机场，要回武汉过年。
既然这么忙还非要见面，可见天仙很重视能从杨树这拿到一个剧本，不然完全可以拖到年后再说。
所以她也很认真地说：“我很喜欢你给濤姐写的《被嫌弃的桃子的一生》，故事有张力有深度，希望也能给我写个同样水准的。”
“必须努力，放心吧，咱们得不断进步。”
说着话，天仙的目光在杨树身上凝固了。
突然探起身，伸手在他身上你捏了一根猫毛。
“养猫就是这点不好，身上总是粘毛。”
杨树其实有点烦这个，之前猫养在飞鸿轩会好许多，现在三只猫围着他转，再怎么整理也都不可避免。
上一世他毅然决然养了那么多可不仅仅是讨好天仙，之前他看过一个港港的新闻，有个名流出轨被老婆逮住，就是身上总是带了猫毛回家。
现在倒好，还没开始鬼混已经一身毛了。
杨树打量了一番天仙，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身上怎么没有毛？”
这有点明知故问，天仙养的猫虽然多，但真正进入室内的只有一只黑猫，而黑色猫毛不容易看出来。
“我当然有，你认真看就能发现。”
杨树点点头：“有，不多。”
吃了饭天仙赶飞机去了，杨树回央视继续过年。
大年三十整整忙碌了一天，直到午夜，江诗语和濤姐的演出都很成功，也没什么好说的。
春节期间并没有时间休息，江诗语身价暴涨到百万不能闲着，和濤姐四处演出，刘漫全都陪着跑。
腊月二十八那天彩排，江诗语在演播大厅里表白，算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不过这几天都在备战春晚，住在影视之家也搞不出什么花样，不过大家心情很好，多了份心照不宣。
杨树不想继续唱《桥边姑娘》捞钱，推掉了三个演出，过年期间闭关在家弄剧本、默写新歌。
天仙的剧本不用着急，今年两部电影就够她忙了，要开新戏也得年底，有的是时间选材琢磨。
过了元宵节世奇第二部和《隐秘的角落》依次开播，杨树计划三月中旬就开拍《桃子》。
上半年濤姐比较有空，下半年《琅琊榜》和《芈月传》先后开播，还要开拍《欢乐颂》，已经定了档期。
《桃子》的角色众多，刘家两姐妹分饰桃子一角，杨树饰演渣男学生，江诗语饰演桃子的妹妹都已经定了。
可桃子一生恋爱脑，与四个男人有过感情，还差三个。
过年前后一直就在确定人选，杨树提建议，濤姐负责联络。
第一个悲观厌世的作家男友请胡哥，他看上去就有点抑郁体质。
第二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也就是一起搞仙人跳被濤姐一刀痛死的那个流氓，请于和炜还是超哥倒是犹豫了好久。
这两个人杨树上一世都长期合作，用起来比较顺手。
去年年底于和炜和濤姐主演的都市爱情剧《下一站婚姻》播出，两人比较熟悉，濤姐请来不难。
超哥已经在喜剧路上狂奔，而且表示过合作意愿，再说跑男正火，他加盟也能带动人气。
不过《桃子》考虑的重点不是票房，他那种跳脱的喜剧风格并不适合这部轻喜剧电影，所以最终决定请于和炜演流氓。
第三个忠厚老实的理发师，杨树原本想请黑牛哥，可他没档期，反而定了超哥。
超哥能演老实巴交的角色吗？
没什么不可以演的，他在《烈日灼心》中的表现就不错。
光鲜亮丽是包装出来的，刘德华演农民工都毫无破绽，一个好演员体现出颠覆性的可塑性，也是获奖的亮点。
濤姐和刘漫、江诗语在外面跑了将近十天到月底才回来，准备参加元宵晚会。
春晚获了奖的节目都会参加元宵晚会的颁奖，内部消息说濤姐的小品获得了二等奖，而歌舞类的名次还没统计出来。
内部消息多半是猜的，沈腾的小品比其他小品的笑果高一大截，结果一目了然，而歌舞节目就不好说了。
3月5号元宵节，第二天3月6号，《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将正式播出。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有些奇妙
一转眼就在涛姐家住了四个月。
这四个月很愉快，不过一多半时间大家都东跑西颠在外面工作，家是温暖的驿站名副其实。
无论是不是驿站总得有个自己的窝，长住下去恐怕不是办法，毕竟在别人的地方不那么自由自在。
现在圈内熟悉的都知道他住在涛姐家，涛姐对天仙说他喜欢猫，于是又送来一只，已经快搞出男主人的范了。
也不是说这不好，杨树不太在乎，日子怎么的都是一样过。
不过这和上一世以及他预想的今生剧本有很大不同，感觉时间长了可能会出事。
所以还是不能偷懒，不可以小富即安，得承担起更多责任。
工作室半年来赚了不少钱，扣除《桃子》的开支后还能剩一亿出头，而世奇第二季和《隐秘的角落》很快又将大笔入账，买房早已经不是问题。
元宵节的午夜，大家兴奋得睡不着，在涛姐的客厅里相谈甚欢。
春晚节目票选结果在元宵晚会上揭晓，涛姐的小品不出意外地语言类二等奖。
令杨树意外的是，江诗语竟然凭《星辰大海》打败了歌坛一众大哥大姐，勇夺一等奖。
现在打开娱乐新闻，无论是电视还是网上，这个消息已经刷屏了，她凭借两首歌以及春晚认证，彻底大红大紫。
明天她主演的世奇第二季开播，陈静云已经作了爆火的预测。
连涛姐都说：“虽然有策划和安排，然而时间衔接得如此紧密，不得不说命运也特别卷顾着诗诗。”
而杨树就是命运的使者，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好像比上一世更好些。
杨树也觉得自己彷佛负有使命，上一世恐怕是什么任务没完成，所以挂了重来，那么今生就必须事事做到完美。
不过这有个逻辑悖论，如果每件事都做好了，最终就会年华老去嗝屁死亡，那还不如干砸了一次次重来，相当于吃了唐僧肉长生不老。
所以命运、使命之说恐怕是自己忽悠自己，他不过是个时空的BUG。
杨树开始考虑在买哪房子，是否住回现代家去，是否应该打听一下飞鸿轩卖不卖时，没想到今晚涛姐在高兴之余，突然先提了这个话题。
“你们工作室成立才大半年，成绩真的很好，已经赚了些钱，之前和你们就聊过，有了钱先安家，不知道都考虑好了没有？”
这个当然考虑过，赚了钱就得考虑怎么花，杨树等三人把衣食住行考虑了一个遍，就是没时间落实。
杨树之前表过态，顺势再说一次：“的确应该尽快买房子，现在房价已经挺高了，参考其他国际大都市的价格，以后恐怕会越来越高，趁着《桃子》开拍之前的半个月，都出去看看房源吧。”
该演的戏还得演，无非是多跑几个地方，对比之后多半选择现代家。
其实他已经查询过，现代家早三个月就开盘卖了，销售情况并不好。
刘漫和江诗语也附和：“赶紧买房子，可以在自己的家里坐在阳台上看夕阳。”
大家一起住江诗语家里时，不止一次在阳台上看夕阳，留下了很美好的记忆。
“看夕阳？”涛姐瞪了她们一眼：“在我这谁不准你们看夕阳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在你这看的是你家的夕阳。”
涛姐不是冷不丁旧话重提的，而是有备而来。
“以后看的恐怕还是差不多的夕阳，情况是这样的，我从物业那得到消息，楼下有一套房子要卖，和我这套面积格局都差不多，你们谁有意买下来？”
这个倒是出乎意料，没想到涛姐一直在留意这方面消息，现在建议比邻而居。
她说这话的同时，有意无意多瞟了杨树一眼。
“多少钱？”
“我这套房子是三年前买的，480平米3800多万，现在涨价了一些，要4700多万了，有点高。”
“涨得有点快，三年百分之二十多。”
“得抓紧，这三年的涨价幅度一年比一年大。”
杨树同意：“是得抓紧下手，反正早晚得买。”
奇妙的工作室目前账上能分了的钱能动用的1亿1千万，按照股份比例分了以后得纳所得税，占大头的杨树最终能到手不到4千万，也买不起。
明星买房基本都是挂公司名下，自己的公司就是另一个法律身份，有许多方便之处，个人所得税能暂时免了。
上一世杨树就这么操作的，这一世也早就和刘漫、江诗语达成了共识。
即便如此也只有杨树买得起，刘漫和江诗语的分成都不到3千万。
不过杨树从来就没有如此斤斤计较地算过，他比谁都明白钱真的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穿越也一样带不走。
问题是要和涛姐作邻居吗？
拒绝是挺难看的，她这个社区是首都顶级的，肯定不能说这不好，那就是她不好了。
这没什么可犹豫的，杨树立即表态：“好……”
刘漫几乎同时说：“好啊，我们找时间去看看，以后住得近互相照应。”
涛姐奇怪地看着她，买不起的人怎么最积极。
江诗语也说：“这里是京城最好的小区之一，先去看看，能买下就太好了。”
涛姐看向杨树，他立刻表态，有点欲盖弥彰：“反正是挂在工作室名下，先买了再说，以后谁需要谁住，接下来有满意的楼盘接着再买。”
是否接着买不知道，不过他倒是下决心买回飞鸿轩，只是目前的钱还不够，得等一段时间。
涛姐有些恍然：“你们也打算挂在公司名下买？”
“当然，把钱分了以后谁也买不起。”
“那我就约了明天看看房子吧，满意的话就成交。”
杨树摆摆手：“如果和姐这套一样，还有什么可看的，反正拿过来重新装修就是。”
涛姐这套在在18楼，要卖的在16楼。
不过这是楼中楼格局，每家占两层，并没有17楼，实际上要卖的房子就在楼下。
16楼也正是涛姐上一世的家，想想还是有些奇妙。
上一世杨树不想和刘漫、江诗语一起买到现代家去，也不同意买楼上楼下，各占一个楼道，最终还是打通了。
现在买到了涛姐楼下，不过不可能打通，出于抗震考虑首都严禁楼层上下私自打通，有特殊需要得经过开发商、物业和技术部门审批，否则会视为违建。
这有点想多了，总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元宵后的凌晨拍板决定买了涛姐家楼下的大房子。
而再过十二个小时，《世界奇妙事件》第二季将正式播出。
陈静云在工作群里报告：“预告片累计点击九千六百五十万，预计正式播出前能破亿。”
第三百二十二章 可以好好聊聊了
即便不转头，杨树也能感觉到江诗语漆黑的眸子如宝石般闪着光泽，微笑看着他。
她接下去有一连串的演出，一个月内得跑好几个地方，骏起菲阳的助理和工作人员已经在机场等。
杨树亲自送机，开的是她的救火车。
这车迟早得换，干脆主动做人情：“诗诗，等你演出回来，我送你部车吧，想要什么都行。”
江诗语歪过头：“我要辆一千万的，你也送？”
“当然，又不是买不起。”
江诗语笑起来：“心领了，还是算了，要买也我自己买。”
两人最近时常偷偷搞些小动作，杨树知道她是不想引起注意。
兜兜转转的，似乎又回到了过去，这种感觉非常熟悉。
不过也有许多改变，以前江诗语几乎没有单独出去工作过，大多数时间围着杨树转，与刘漫接广告代言一类工作，也经常是同去同回，而现在作为歌手得经常跑外地演出。
“我工作太多，没法陪你到处演出，你要照顾好自己，漫漫这两天把手头工作结束就会到扬州与你会合，陪你跑后面的行程。”
江诗语伸出纤细雪白的手，摸了摸杨树的脸：“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到了机场，两人拥抱亲吻依依道别，骏起菲阳的人跑过来把江诗语簇拥走了。
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杨树竟然有些心疼。
他似乎就是一台发动机，安装到这个世界后，相关的人就都启动了起来，随着转速提升而越来越忙。
如果不是他，江诗语现在还悠闲地开着车到处瞎逛，凭她的家世和美貌，或许没多久就找个成功人士嫁了。
“这怎么行，不可接受。”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杨树才开车离开。
没多久就收到江诗语的信息：“你在机场送行车道停车超时，被罚款两百。”
世奇第二季没有搞特别的宣传，在首页上投了两百万广告。
杨树说：“这主要是表示我们工作室很重视，其实没多大作用。”
有第一季口碑带动，以及目前江诗语的高人气，这点宣传的确微不足道。
预告的情况很好，虽然还看不出剧情，不过江诗语的各种扮相已经获得充分肯定。
这个很重要，颜值再好也得表现得当，杨树很明白如何体现江诗语的美，声称要把她打造得色艺无双。
江诗语不喜欢色艺无双这个词，杨树就换了个说法：容貌和技术双一流。
容貌和技术双一流，开播后成绩当然不会差，第一天的点击数毫无意外地破亿。
而且好评如潮，江诗语的粉丝夸她美貌与智慧并存，不但歌唱得好，演戏也非常棒。
杨树的粉丝也夸他美貌与智慧并存，不但歌唱得好写得好，自编自导自演也非常棒，是不可多得的全才，放眼圈内独一无二。
头三天成绩稳步上涨，很快就破了三亿。
如此一来平均每集点击达到六千万，平了第一季成绩。
看情况最终每集点击能破两亿，远好于上一世同期的成绩。
三天来媒体盛赞，观众好评，各路祝贺纷至沓来，虽然每次都是差不多路数，不过就像享受美食一样，吃过也不影响胃口。
约剧本的也蜂拥而至，通过涛姐、秦姐预订与杨树合作。
不得不说天仙这方面反应还是比较快的，年前就和杨树谈妥了。
其实她任何时候提出要求也不会被拒绝，不过其他人的要求基本没有被满足，杨树没那么多时间写剧本卖，自己都还忙不过来。
这三天家里比过年时还喜气洋洋，不但是世奇第二季开门红，楼下的房子正月十六当天就谈妥买下，奇妙的工作室有了第一笔固定资产。
《隐秘的角落》与世奇第二部播出时间间隔不长，17号开始预告，也就是一星期后的事。
目前秦淏还不太为人所知，和刘淋一样是演技派，反而不如江诗语这样的大热新星能够引流。
所以年后刘漫就开始联络各路明星做串烧，这两天也忙着楼下的房产过户交接，以至于一时抽不开身陪着江诗语外出演出。
不过杨树很快就把串烧工作接了过来，12号的时候，她忙差不多了，出发和江诗语去会合了。
于是家里就剩下杨树和涛姐。
这当然不存在调虎离山的可能，杨树可不急于现在把涛姐拿下，他担心真混成这的男主人，那么刘漫再回来就得叫他姐夫了。
这个不可以，别搞成姐夫和小姨子不得不说的故事，以及和小姨子闺蜜不得不说的故事。
他也没功夫瞎搞，17号《隐秘的角落》开始预告，他打算16号《桃子》开机，大量的准备工作得做。
时间不能拖，某个初春的早晨，桃子被打死在一条寒冷的小溪边。
现在就是初春。
另外经过深思熟虑，杨树最终决定影片改名就叫《桃子》，原名太长不好记忆，文艺气息也过于浓郁，别主动劝退观众。
他是这么解释的：“女主人公小名叫桃子，桃花的果实，然而她一生追逐爱情，桃花到处开就没能结果，这也算是个美好的祝愿吧。”
涛姐的脸长得像个桃似的，她私下里问杨树：“直接叫桃子，会不会什么不好的联想？”
杨树大概能猜到她说的是什么，桃和女性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很吸引人。
优美的弧度，饱含着香甜的液体，一口咬下去不断喷涌，生机勃勃。
杨树一脸纯真：“姐，能有什么不好的联想？”
涛姐看了他三秒钟，最终放弃说明：“算了。”
这段时间她也很忙，开始热衷于跑综艺，杨树在组建剧组跑各种设备，两人经常都半夜才回家。
根据拍摄计划，《桃子》先在京郊与廊坊交界的一处乡镇先拍女主桃子隐居并被打死的戏。
而后到杨树的老家江南镇拍摄桃子的家庭戏和入职后辞退的戏。
之所以安排在江南镇，刘漫和涛姐都是南方人长相，家乡应该安排在南方，而杨树熟悉江南镇，可以拍得很漂亮。
另外他对带人回江南镇有点心理障碍，干脆早早地破解了。
江南镇拍完了是桃子出去打工的第一个大城市，杭州正合适，在那拍桃子和胡哥以及于和炜的戏份。
杀了人后桃子逃到魔都，在那拍与超哥以及杨树的戏份。
所以拍完了京郊的戏以后，后面都是年轻桃子由刘漫来演，一直到魔都才再有涛姐的戏。
刘漫离开的第3天，正好是315，这一天各大企业如临大敌基本不搞活动，涛姐忙得告一段落。
再说《桃子》剧组已经建立，明天就要赴京郊开机，也得准备入组了。
杨树和涛姐终于一起在家吃了晚饭。
饭后助理们都走了，就剩下他们两个，可以好好聊聊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弄座金狮回来
晚饭大家聊歌曲创作方面的话题，晚饭后杨树和涛姐谈起《桃子》里插曲。
之前他就和涛姐说过，将写首两人对唱新歌，用在电影里。
歌已经写好了，比较难唱，这段时间拍着戏就得开始练了，不能拖到后面单独再找时间练习，一旦忙起来不容易安排时间。
晚饭是和助理以及工作人员一起吃的，八个人围了一桌。
聊起歌曲创作，有个女孩问了杨树一个老掉牙却没有标准答桉的问题。
“杨导，您歌写得真的很好，不过咱们大陆创作型的歌手也真的不多，水平普遍不高，而且昙花一现居多，很少能够长期稳定创作。
反而是湾湾从七十年代起就成了华语乐坛的中心，小小一个岛诞生了罗大佑、李宗盛、齐秦、张雨生、小虫等等能写会唱的……到现在周董也仍是乐坛标杆，我们至今也还没达到对岸鼎盛时期的影响力，为什么会这样？”
相关讨论由来已久，不同的人把话题引向不同方向。
杨树反问：“你觉得是什么问题？”
“教育吧，我们的教育太古板，缺乏自由思想的氛围。”
“可那边七十年代也不开放，老蒋搞的是铁腕，连学生服都和军装差不多。”
为了避免小姑娘胡说八道，杨树先作了提示：“那边的歌基本都流行过来了，从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绝大多数以校园民谣、爱情为主题，并没有多深的思想内涵。”
有人插嘴：“流行文化不就这些，咱们开始搞流行文化时，也是从校园民谣搞起，模彷着走同样的路，比如当年《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杨树说了自己的看法：“其实道理很简单，中学课堂上教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七十年代湾湾作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经济腾飞，流行文化崛起是必然结果，何况那时候全世界有一波音乐发展的潮流。
经济腾飞萌生对文化的渴求，市场需求旺盛自然有利可图，一些有音乐才华的人就会疯狂挖掘自己的才华，拼命写出好作品。
这是个市场，一切都是利益推动的，说情怀就扯远了。
说得更明白一点，不是因为那边的人更有才华、思想更解放，而是因为人家经济起飞得早，更早吃饱了饭。
唱歌这种事得吃饱了饭才有心情，富裕了自然受人仰慕，歌听久了自然成了经典，而人的喜好是可以被打造的，流行文化是势利眼文化，谁得势就跟着谁。”
“那我们现在也有需求了，也得势了，为什么没有涌现出大量的人才，难道是市场机制有问题？”
“是整个市场形态变了，音乐市场没之前好赚钱，想出头比原来难得多。
比如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华语音乐市场，其实就垄断在几家公司手里。
造星发唱片，一张唱片十几首歌，一首歌红了人也就红了，资源非常集中，经营模式反而和现在打造流量明星割韭菜更类似。
现在没人出唱片了，歌都是一首首发到网上，一天发表的歌比之前一年的都多，在没有资源支撑的情况想出头自然就更难了。”
涛姐也说：“所以会发现大家印象中的歌星，还是二十年前就成名的那波人，现在再出来的都是歌手，这些人除非通过各种渠道先唱红了，否则没有公司愿意包装。”
其实影视圈也是如此，现在捧出一个一线明星的成本，也比二十年前高了不知多少倍。
话题到此为止，再聊下去就该聊影坛歌坛都是老面孔，新人出头很难了。
饭后其他人都走了，杨树和涛姐在阳台花园站了一会。
初春还挺冷，小风一吹没两分钟就回到了客厅。
杨树把默写的新歌给涛姐看了。
这歌是他第一世时的一首新歌，重量级打造，品质相当好，原名叫《蝴蝶夫人》。
许多人都知道歌剧《蝴蝶夫人》，是普契尼的一部伟大抒情悲剧，一个以曰本为背景的故事，女主人公与美国海军军官结婚后空守闺房，等来的却是背弃，最终自杀了。
歌曲原作《蝴蝶夫人》和歌剧没什么关系，但也是一首关于分手的歌，杨树将名字改为了更简单的《蝴蝶》。
这首歌的原唱和《星辰大海》是同一个歌手，特别巧合的是，作词作曲以及制作人和涛姐同名。
蝴蝶在文化中有特别的寓意，古代时蝴蝶的“蝴”和福气的“福”谐音，象征着福禄吉祥，现在许多地区还蝴、福不分，至少福建广东是这样。
所以彩蝶双飞经常被用在嫁娶的饰品上，是对新郎和新娘白头偕老的祝愿。
这也就能理解梁山伯与祝英台为什么化作生命短暂的蝴蝶，而不是化作千年王八万年龟，因为蝴蝶象征美妙真切的生死相恋。
歌的名字和电影主题吻合，爱情美好而短暂，既然生死相恋，那最终肯定是死了。
“桃子虽然经历了四段感情，实际上她与学生之间的爱最真挚而热烈，所以学生出狱后玩人间蒸发，对她打击特别大，以至于隐居了好几年才缓过来。”
涛姐看着歌词，明白杨树的意思：“这时候桃子渐渐恢复了重新生活的信心，对这段感情进行了反思，并谅解了。”
“对，这首歌就是在她逐渐想通的过程中，犹豫着在她的幻想中对唱的。”
“我明白，桃子最终那几年有些神情恍忽，这是一首幻想中的歌，她原谅了背叛，甚至原谅了这个世界对她的冷漠，生活开始向好的方向转变。”
没想到她第二天就被打死在冰冷的小溪边。
杨树带着涛姐开始轻轻哼唱。
“现在还不明白，关于你的离开，睡在冰冷的海，我无法释怀。
一直以来对你的依赖，被隔开了万里以外，才发现，心空出了一块。
你是卷起狂风的蝴蝶，不必在意我这失重的落叶，离开了我你能否好一些，好一些……”
“要告别在梦里才有的日月，这诗要怎么写，留在落笔以前，没有了你的世界。
你是带走昼夜的蝴蝶，不必抱歉，我这失重的句点，离开了我你能否好一些。”
这首歌调子很高，涛姐很投入地轻轻唱，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她很快地拭去泪水：“唱完了这首歌就死了，好像太残忍了。”
杨树本打算搂着肩膀安慰一下，又担心一发而不可收。
他说了句不太相关的话，不过也能够解释为何安排如此残酷的剧情。
“我打算参加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看看能不能弄座金狮回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会盲目操作的
濤姐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但还是能收发自如，闻言立马停了。
“你要参加威尼斯？”
欧洲三大电影节，戛纳金棕榈、柏林金熊、威尼斯金狮，和老美的奥斯卡齐名。
濤姐当然知道这个电影是冲着获奖拍的，但杨树年纪轻轻没有拍过电影，还以为是冲着金鸡、金马这种杂食、草食动物去的，没想到他直接想弄个食肉动物。
“今年的电影节定在9月2号，咱们只要在7月2号前把电影做出来，就来得及报名。”
威尼斯电影节一般在8月底9月初，还有差不多半年时间，参加还来得及。
戛纳电影节是5月份，肯定不行，柏林是2月，已经过了，要参加得来年，那就等太久了。
电影节原则上只收没有公映过的电影，这一点和奥斯卡相反，奥斯卡只收公映过的，票房也是参考因素。
相比较之下欧洲的三大电影节更不食人间烟火，文艺片也相对更容易获奖。
尤其是威尼斯电影节，宗旨就是扶持文艺片，而柏林更喜欢收政治气息浓作品。
《红高粱》拿了柏林金熊之后，张艺謀后来的片子都很文艺，最喜欢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像《桃子》这样的作品也是送去这最合适。
戛纳是三个电影节里最难拿的一个，毕竟是法国人的电影节，含有复杂而厚重的男女情感问题的片子更容易获奖，凯哥的《霸王别姬》有基情，送戛纳最明智。
杨树明白濤姐问的意思是别好高骛远，步子迈太大了容易扯了蛋，但他没解释，直接谈报名时间。
濤姐想了想：“也好，直接闯一下，能提名就是成功。”
她的目标比较低，毕竟到现在为止在电影方面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更别提获奖，提名就够光荣了。
毕竟世界各地每年报名参加威尼斯电影的电影有四五百部，真正能入围主竞赛单元的也就20部，不到5%的入选率，也足以自豪。
电影界也的确为此自豪，一旦入围肯定会印刷在海报上，也会写入导演、演员以及其他工作人员的个人履历。
杨树没有吹嘘雄心壮志，抽了面巾纸递给濤姐：“反正咱们冲着威尼斯去，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再说。”
实际上他也没多大把握，上一世他没有想过拿奖，拍的片子也就《天国情书》比较靠拢艺术片，其余都是中国特色的商业片。
他也想好了，《桃子》冲一把，如果不成功就总结经验，然后给天仙写的作品再想办法冲。
不过也得承认，濤姐和天仙都不是演技特别过硬的演员，甚至不是演技派路数，至少上两世是如此，如果不经过改头换面式的重新雕琢，作品并不适合拿去参评。
所以虽然之前杨树已经说过，但明天就入组了，还是忍不住再次提醒：“去欧洲参赛的片子，表演方式和国内也有所区别，形象没法像姐之前作品那样美美哒，如果毁了容，姐可得多担待。”
濤姐若有所思点点头：“放心吧，在剧组你是导演，我肯定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做。”
接着她就一副恍然的模样：“刚才你说要去威尼斯，我就想起有谁和我说起过，说他正在拍的片子也打算送威尼斯，现在想起来了。”
大陆的片子经常送威尼斯，这不足为奇，尤其是老谋子和凯哥，不过他们功成名就都开始玩商业片，不太可能返回头再参与这个游戏。
姜纹去年刚拍完《一步之遥》，上个月获得了柏林电影节提名，投资三亿，票房五千万，亏得一塌糊涂，可能得缓几年气才会再导片子。
当然还有其他几个好导演也经常跑欧洲，比如王全安、贾樟柯，不过这些人最近好像都没有正经拍电影，并不是所有导演都像杨树一样一刻不停地拍片。
“谁要去参赛？”
“《老炮儿》。”
“《老炮儿》？管虎那个？”
“没错，冯小钢主演，目前也正拍着呢，前些天我联络于和炜演咱们的戏，他在《老炮儿》里也演了个角色，说是这片子心气挺高，准备拿去威尼斯。”
杨树经常留意娱乐新闻，《老炮儿》去年11月就开拍了，现在应该已经杀青。
“好啊，那就一起去为国争光。”
濤姐神情变得有些迟疑，笑着问杨树：“你听到他们也要去赛赛，就没有一点担心吗？毕竟就20部电影能入围，一届也不可能给大陆电影太多名额。”
“我担心有用吗？他们在威尼斯又没亲戚，大家是公平竞争，谁能入围都是好事。”
“其实电影节很多，比如首都大学生电影节、东京电影节、首尔电影节，可能更适合新人新作。”
濤姐是支持杨树的，也支持他拿奖的意愿，不过和国内其他名导、名作一起去冲击欧洲大奖，还是觉得有些不知轻重，有点担心丢人现眼了。
杨树当然没必要担心，濤姐虽然功成名就原本也不用担心，毕竟每年都有作品铩羽而归。
不过和一个新手导演捣鼓一部电影处女作就拿去参赛，却有些显得不够稳重。
实际上濤姐说参加大学生电影节是比较实际的，毕竟冯导、姜导都是这些电影节常客，也是从这些电影节里走出来的，这是比较靠谱的道路。
杨树笑着并不多说，把歌谱拿过来：“姐，咱们还是先认真拍吧，看拍出来的效果，到时候我听你的，你觉得水准能送出去咱们才送，不会盲目操作的。”
濤姐当然看得出杨树眼里的不以为然，似乎担心他不爽：“我可不是质疑你的水平，不过拍电影和网剧毕竟不太一样，我们不能盲目托大。”
“没问题，就是先定个大方向，用高标准要求自己。”
今晚本来天时地利人和，可以玩点二人世界的把戏。
不过大多数时间两人都在谈工作谈规划，相当多时间配合着练习《蝴蝶》，到了十点多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可以下手时迟疑，躺在床上杨树又有点遗憾。
“濤姐好像有点清心寡欲，不如上一世风骚。”
不过杨树以为的可以下手，或许就像他认为可以参加欧洲电影节，有点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实际上可能并没那么容易。
第二天一早，剧组一百多人三十多辆各种功能车，浩浩荡荡开去了京郊。
前些天杨树已经带人来踩过点，准备工作早已就绪。
不到十点就入住了一个叫“心缘”的普通旅社里，附近也没有更好的酒店，接下去要在这地方拍一星期。
这一星期主要拍外景戏，所有室内戏要等外景全部拍完后再回首都棚内完成。
当天下午，濤姐化妆造型三个小时，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颓废女人，杨树已经准备好了场景，拍了一段她走在偏僻街道上的戏，《桃子》就算正式开机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有没有打算拍别的？
商业片和艺术片在故事以及讲故事的方式上有所不同，不过拍起来差不多，就像八大菜系的风格不一样，但基本烹饪方式一致，无非是很简单的炒、爆、熘、炸、烹、煎、贴、烧、焖、炖、蒸、汆、煮、烩、炝、拌、腌、烤、卤、冻、熏、卷、滑、焗。
不少商业片画面精美，也有不少艺术片光影粗糙，难不难拍要看拍什么内容。
《桃子》表现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故事，场景都比较简单，没什么大场面。
绝大多数情节发生在几个主演之间，最多时也不过动用百来名群众演员，如果不是杨树拍得特别精细，说起来很像低成本电影。
按计划《桃子》全部拍摄工作将在两个月内完成，近千万的片酬，实际拍摄费用不到七百万，仅如此的话倒真是低成本电影。
不过这是一部想象力丰富的轻喜剧，还有不少特效，预计这方面还得花费三千万左右，如此一来勉强算是一部中等成本的电影。
不用特效当然也能讲故事，而且风格不一样，出来的效果各有千秋。
然而杨树不会因为拍的是文艺片就放弃市场，还是有票房野心的，看文艺片增加特效后观赏性就强多了，于是坚持花钱。
“你是把小成本电影硬撑成了中等制作，”濤姐忍不住揶揄他：“感觉有点像姜纹的劲，为了花钱而花钱。”
《一步之遥》刚下映没多久，投资三亿票房五千万，对圈内刺激挺大，最近是反面教材，姜导没少被嘲讽。
不过杨树和姜导恐怕有本质区别，他花的都是自己的钱。
第一天拍摄顺利收工，剧组的骨干力量仍是拍世奇和《隐秘的角落》那些人，晚上自然要庆祝一番。
世奇第二季开播十天了，目前点击已经超过五亿，预计最终能破十亿，当然值得庆贺。
明天《隐秘的角落》开始预告，如果照着杨树作品播一个火一个的路数，成绩恐怕还会有所提升。
倒不是因为集数多，大家都觉得这是个中等部投的作品，讲述了一个复杂而扑朔迷离的惊悚故事，比世奇那种故事会更吸引人。
“这两部作品下来，再加上唱歌方面的收入，你可能会成为今年娱乐圈最吸金的人。”
周边没有隐私性很好的餐厅，宁淞叫来了烤串在旅社里吃。
杨树带着他、宫雨青以及服装师史咏琪、美工师李维远等人到濤姐的房间里坐，消磨漫漫长夜。
大半年来奇妙的工作室发展异常迅速，轨迹也很清晰。
先拍三集第一季世奇试水，而后是五集的第二季，十二集的《隐秘的角落》。
如果《隐秘的角落》也能达到甚至超过世奇第二季，那么三部作品实打实的总点击四十多亿。
以目前的点击价格算，一年下来赚三十多亿，的确非常惊人。
但要说最吸金则未必，再过两个月《花千骨》就播出了，那是个超级爆款，三个月点击总量破两百亿。
现在工作室有了资金，杨树似乎也有源源不绝的创作动力，大家最关心的只有一个。
“杨导，咱们接下去除了世奇第三季之外，有没有打算拍别的？”
宫雨青对杨树一直很客气，自始至终都是叫杨导，即便多年后也是如此。
她和宁淞都是东北人，吃起烤串都是几十串起，一边撕着烤板筋一边问。
世奇是固定项目，杨树打算抓紧了拍，最好能在平台限制作品最低集数之前播出五季，所以拍完了《桃子》摄制组不停，马上就接着拍世奇第三季。
不过大家期待的是超过《隐秘的角落》容量的大部头作品，那样才过瘾。
说白了大家其实不太看好拍《桃子》这种电影，满满的文艺气息，说是喜剧可剧中的人物都没什么好下场，黑色幽默还差不多。
杨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上一世他拍了《三体》，没有最后完成中道崩殂。
另外《三体》也是分几季，并不是像《花千骨》或者《芈月传》那样大几十集，电视台和网络平台同时播出，走的依然是网剧路数。
这一世他不想再拍《三体》，瘾已经过了，重复的工作没意思，有世奇日常赚钱也就够了。
上一世他有想过拍《战士》的电视剧版，把内容拓展开拍五六十集完全不是问题。
电视长剧投资很大，制作精良的话随便几个亿，现在也完全拿得出来。
所以如果真考虑开拍长剧，这个不算重复，倒是可以召集旧部再从枣庄打到汉江。
电视剧方面拍一些大家喜闻乐见的，名利双收。
而电影方面主要搞高大上的，到国际上博取荣誉，不再以票房为最重要目标。
不过杨树觉得过一两年再推出《战士》电视版比较好，至少也得等川总上台，整个气氛再别叫合拍。
不过既然宫雨青问了，他也不想含糊其辞打马虎眼，把手中的羊肉串晃了晃，反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咱们古代是分餐制，后来却合餐了，你们谁知道为什么？”
大家吃着肉串面面相觑，一时没人回答，最终还是史咏琪说：“之前在一古装剧剧组工作，聊过这个话题，好像是因为草原民族合餐制，元蒙统治中原九十多年，把习惯给改了。”
宫雨青补充：“也有说是合餐制比较节约，宋朝之后国力越来越弱，老百姓越来越穷，像曰本就一直保留了分餐。”
杨树摇摇头：“这些都不太对，日韩都保留了分餐，最根本原因就是他们日常的菜式非常少，来来回回始终就那么几样，很容易分。”
“合餐制形成是个长期的过程，从唐就开始，到宋基本就定型了，一来是因为椅子被大量使用，大家方便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的菜肴很丰富，之前发现过一本宋朝的菜谱，竟然有两千道菜，其中许多菜是不适合分着吃的，端上来时得保持形状。
所以日韩因为没有引入椅子一直跪在屋里吃饭，菜式也比较少，保留了分餐制。
而我们从唐宋开始使用椅子以及菜系大发展，炒、爆、熘、炸、烹、煎、贴、烧……焖、炖、蒸、汆、煮、烩、炝、拌、腌、烤、卤、冻、熏、卷、滑、焗等等花样很多，于是渐渐就采用了合餐制。”
杨树记忆力惊人，掰着指头竟然都背下来了。
“有道理，”濤姐附和，不过也一头雾水：“雨青问你接下去世奇第三季拍完了打算拍什么，你说煎炒烹炸干什么？”
“如果要拍大部头戏的话，我打算拍唐宋市井生活的戏，可能会比较有意思。”
古装戏一直比较热，第一世穿越前，濤姐拍了《大宋宫词》，天仙拍了《梦华录》，还有《长安十二时辰》以及《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等以唐宋为背景的古装戏。
如果要拍的话，他打算从这里面择优录取，让大家继续有活干有肉吃。
而且想来想去天仙不太适合演电影，实在不行就弄部无法拒绝的古装电视剧本，把她安排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有些像丐帮帮主
被甩了如何原谅前任？
宁淞说他不知道，也没问过，这辈子都是他甩别人。
宫雨青说得挺押韵：“只要他过得比我差，我就原谅他。”
这些当然都不适合善良的桃子，她实打实用了数年时间自我调整，是真的谅解了背叛。
《桃子》是一部喜剧，表现手法当然不会一本正经。
桃子脑海中与学生情人深情对唱，画面呈现的是一段充满幻想的MV。
当濤姐面对镜子中蓬头垢面衣冠不整的自己时，形象同样落魄、身穿同款情侣装的杨树也出现在镜子里。
所以京郊也有杨树的戏，而且还不少。
比如濤姐一面原谅了他，同时也幻想着他能回心转意，骑着白马飞奔来到这个偏僻小镇里迎接她。
所以剧组租了匹高大健壮的白马，拍了一段杨树从暗夜奔到黎明的马上戏。
骑马不是问题，简单的策马狂奔而已，入职平湖影视城后，他接受过免费的马术培训，不然没法参与骑马打仗的戏。
古装戏大行其道，圈内大部分明星都接受过马术训练，濤姐也骑得不错。
杨树所知的明星中，马骑得最好的是天仙，她可以在飞奔的马上吊着威亚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个跟头再平稳落地，根本不用替身。
作为动作替身，杨树了解其中的难度，倒不是动作技巧有多复杂，而是需要勇气，没多少人敢在奔跑的马上跳起来，这和蹦极差不多。
上一世和天仙聊起这些，杨树称之为马上疯。
“好好骑着马却非要飞起来翻跟头，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天仙当时俯视着他：“说别人容易，你可别……”
唉……往事只能回味。
杨树的马上戏，拍了两次就过了。
画面有些滑稽，这段剧情是桃子的想象，将自身状况投射到了对方身上，所以杨树穿着和她同款的乱搭衣服，披头散发纵马而来。
看回放效果还不错，晨曦中穿过薄雾，有点白马邋遢王子的味道。
当他下马时濤姐迎了过来，明显看得出眼睛有些湿润，却打趣道：“远远看过去，你骑在马上的气势有些像丐帮帮主。”
这话有点意味深长，她真正成名作是天龙里的阿朱，爱的人恰恰是丐帮帮主萧峰。
开机之后濤姐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动不动就鼻子一酸，显然受了角色的影响。
许多演员都会这样，杨树接触过的人里面，超哥是最明显的，让他演个变态是件危险的事。
刘奕君也说过，他演坏人时间长了，早晨起来一看镜子，会猛然觉得自己长相都变更邪气了。
每天晚上杨树都会和濤姐探讨第二天的戏，经常说着说着就发现她又哭了。
入戏当然有利于拍摄，不过总这么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对身心不好。
出于职业精神劝导甚至揶揄也不对，从戏里出来了，再进去很难。
濤姐说：“我这是感同身受，有时候会忍不住会想，虽然我貌似成功，生活光鲜亮丽，其实和桃子没多大区别，从小缺乏家庭温暖，也没有爱人在身边。”
这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桃子一直无法摆脱社会底层，而濤姐出道两三年、二十二三岁就已经名满天下，始终生活中鲜花镁光灯下。
看着她被泪水润湿的眼睫毛，这显然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导演说戏哪有白听的。
不过杨树没有动作，虽然他的兄弟动作频频，已经大幅度拳打脚踢。
但也不能太给脸不要脸，戏说到第三天时，杨树在濤姐再次泫然欲滴时，把她揽过来象征性拥抱了一下：“姐，你这么可能像桃子，她是一生都在莫名其妙的方向上追逐爱情，你没有。
我们很多人都爱你，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濤姐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挣脱了，湿漉漉眼睛看着杨树勉强微笑：“别说套话，你们是谁？大家终究会各奔东西，哪有能够陪伴在身边的。”
毕竟开了春，杨树的定力没有前段时间强，还是忍不住说：“我没东西可以奔，以后都会陪伴在姐姐的左右。”
濤姐有些感动，但还是没上一世骚，只是拍了拍杨树的头：“花言巧语，去骗小姑娘还差不多。”
既然不骚那就认真工作，再哭就哭吧，反正也不是罪。
拍摄很顺利，一转眼就到了这个外景的最后一天。
拍摄中的许多事就和天仙马上疯一样，也需要很大勇气。
这次拍摄最挑战的，是桃子被打死了，濤姐得在凌晨时半身浸泡在接近零度的溪水里，杨树放在最后一天拍。
之所以放在最后一天，杨树说最难啃的骨头放在最后啃。
濤姐说是担心她拍感冒了，放在前面拍会影响后续工作进度。
不管怎么说，这戏的确不好拍，这种温度下泡在水里两分钟就可能失温症，那是很危险的事。
如果是好莱坞，很可能反季节拍摄或者大面积造景，夏天拍这个也不是不行。
初春的草木石头和夏天可不一样，造景也骗不过内行，做得再好也差点意思。
中华儿女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才没那么娇气，半拉身子泡下水就是。
杨树当然不会拿濤姐的健康冒险，银幕上半分钟的镜头，可能一拍就是个把小时甚至两三小时，那还不把她泡废了。
好在现在有高科技隔温材料，剪裁出一套连体服穿在保暖内衣外面，即可以阻断冰水与皮肤接触，也能将彻骨寒冷大部分隔在外面。
即便如此拍得也很辛苦，濤姐得把脸涂得青白，还要喷上水，呈现出浮尸的状态。
前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拍完濤姐已经半虚脱状态，杨树和助理过去把她拖出水时，抱着他嘤嘤哭了起来。
辛苦是一方面，演死人本身就是巨大的精神折磨。
杨树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湿衣服扒了，接过助理们手忙脚乱递来的大衣裹起来，立刻抱去保姆车。
保姆车停得有点远，踩着河边的石头有点跌跌撞撞，助理们小心在边上扶着。
濤姐冻得缩成一团，紧紧贴着杨树。
“姐，很冷吗？”
“倒也不是，就是心里难受。”
她一直看着杨树，突然在他耳边轻轻问：“那天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杨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三天前他说以后都会陪伴在姐姐的左右。
“当然真的。”
濤姐靠得更紧了些，脸颊在杨树怀里蹭了蹭。
“那就好。”
第三百二十七章 安排得明明白白
3月24日杨树和濤姐一行人到了杭州，在这与刘漫和江诗语会合，明天去江南镇拍摄后续剧情。
江诗语的演出异常紧凑，半个月跑了五个地方，转了小半个大陆。
中午大家先后都到了西湖边的香格里拉酒店，杨树和濤姐更晚一个多小时。
下车时刘漫和江诗语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如同久别重逢般兴奋地一一拥抱。
虽然一大早就开始报告成绩，但见了面刘漫还是抑制不住喜悦：“《隐秘的角落》播出成绩比预计好些，现在已经两千万了。”
24日零时《隐秘的角落》播出头两集，接下去的两天播出三到六集，下星期再播六集。
世奇第二季五集一次性全部放出，第一天破亿，平均单集两千万。
《隐秘的角落》才中午就平均每集一千万，而晚上才是黄金时段，预计每集能达到三千万。
这成绩的确比杨树预计的要好许多，虽然大家都认为总成绩肯定能超过世奇，可他原本以为会比较慢热，毕竟是中篇悬疑，至少也得播出三五集后才能彻底把大家胃口吊起来。
杨树见到她们两个也非常高兴，甚至有点忘乎所以，一胳膊搂一个：“半个月不见怎么觉得你们长大了不少？”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他是从五年后转回来的，看她们总觉得稚嫩，现在越来越成熟老练。
“别得意忘形，”可在别人听起来却像暧昧的揶揄，濤姐在身后提醒：“小心被拍。”
杨树还真不在乎，他越来越没有之前那样爱惜羽毛，别人怎么想这么看好像和他越来越没关系，一点用都没有。
香格里拉酒店位置很好，面对碧波万顷的西湖，对面是断桥，边上不远是岳庙，远远能看到雷峰塔，新铸的铜顶乌沉沉的，显得很有份量。
“妖精，”杨树指着塔对濤姐说：“小心老衲收了你。”
濤姐没搭理他，不过看着断桥想起了自称秦小青的秦姐，也挺感慨：“你秦姐孩子都两个月大了，她说满百日就恢复工作，已经接了戏。”
那就是下个月开始工作，和娘娘都是三个月就上班，比一般产妇拼多了。
杨树明白她的意思，人生苦短却奔波劳碌，刚生了孩子就开工，实在有点想不开。
这几天两人借着桃子打不死小强的人生经历，时不时探讨人生意义，甚至无视影片宗旨，互相灌输消极思想。
人只有真消极了，才会为所欲为放纵自己，也算是互相打强心针。
那么想开了应该如何？
这个两人都心照不宣，似乎看到了某种结果，于是也并不着急忙慌做什么，就等一个热情喷发的时机。
其实杨树在吊自己胃口，他和濤姐都想开了，用不着打强心针。
但价值在于过程，一旦开完了奖，就少了期待。
杨树前几个月和刘漫和江诗语来过杭州，不过没有时间游玩，这次住在湖边，下午倒是出去逛了一圈。
悠闲的时光也只有半日，剧组车队昨天就已经离开首都开往江南镇，今晚会到达，明天就开始工作。
为了在江南镇拍摄顺利，杨树早就开始做准备，外景场地已经选好，需要使用的校舍等也委托朋友帮忙落实了，都是他曾经读过书的地方。
按计划是一星期完成这部分拍摄，四月初回京参加濤姐《我们结婚吧》、天仙《白幽灵传奇之绝命逃亡》以及秦淏、伊能靖夫妇自导自演的《我是女王》三部影片的首映活动。
然后再返回杭州拍胡哥和于和炜的戏，这部分要半个月。
刘漫说杨树真够犬儒的，三部片子一起上映存在竞争关系，结果他全都去站台。
这恐怕不算没有原则的玩世不恭，帮忙站台无非是贡献自身的推广价值，朋友多了不好厚此薄彼，反正能有多大效果也说不清，何必那么较真。
另外这次回江南镇，杨树还要做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规划他的江南园林。
他也已经像上一世一样，请亲戚朋友帮忙把老宅连带周围的一大片宅基地又买了回来，早晚要做的事就早点做。
亲朋都惊讶他的瞎折腾，半年前才卖了五十多万，结果半年后花百万再买回来，简直是脑子出了奇怪的问题。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百万对杨树是小钱，然而半年前的五十万却是创业的血本。
今天的状态更像十个月前循环穿越的前一天，不过他却已经不太在意了。
恐怖片看三遍就没意思了，有点事也挺有意思，谁怕谁。
半夜时分雷峰塔的灯光熄灭了，《隐秘的角落》点击六千万五百多万，单集果然超过了三千万。
而此时世奇第二季的点击数已经将近八亿。
各方祝贺以及媒体好评已经激不起杨树多大兴奋劲头，看着刘漫高兴也就够了，这灿烂的笑容才是属于他的，比什么都强。
从中午到午夜，江诗语尽情释放她的眷恋，几乎寸步不离。
只要有可能两人就黏在一起，大多数时候都在和杨树兴致盎然地聊演出过程中的各种趣事，看得出她很享受现在忙碌的日子。
到半夜时，杨树搂着腰问要不要下半夜也黏在一起，她才娇羞地扭腰走了。
“看来你也不是真的想我。”
“我是用心来想的。”
“我也没说你用别的地方想。”
“臭流氓。”
临睡前杨树回了朋友们的祝贺信息，感谢关心和鼓励。
另外天仙目前也在浙江拍《烽火芳菲》，邀请杨树有空去探班。
杨树没打算去，一来拍戏时间很紧，抽不出时间，二来他不想到不熟悉导演的场子里晃悠，上一世就不爱干这种事。
再说一星期后她的《白幽灵传奇之绝命逃亡》首映，届时也能见面。
骆雪留言称看了他的世奇第二季以及今天的新戏，感觉都非常棒，抽空可以谈谈海外发行的事。
这个上次见面就谈起过，杨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桃子》要到欧洲去，能把这些网剧在东亚推广同样是走出去。
如果这两个作品的海外发行合作了，那么接下去自然而然就会合作《桃子》的发行。
今天《隐秘的角落》播出，庄竹青的表现很受观众和媒体肯定，于是在《奶奶》中的表现再次被翻出，好评之余也坐实了阴郁女孩的名头。
从中午开始她就哥哥哥哥不停地发信息，对播出成绩优异非常自豪。
杨树始终很耐心地表扬鼓励，他在内心深处还真的一直有点忌惮这个前女友。
到晚上她却有些不开心了：“哥，同学说我是鬼娃娃。”
群众的眼睛真是雪亮，不过这在意料之中，总是演这类作品这种角色，很容易被定型。
杨树对此也有打算：“没关系，暑假时我给你写首歌，可爱型的，肯定可以扭转形象，保证以后没人叫你鬼娃娃了。”
庄竹青以前唱歌很好，既然阴魂不散就充分发挥特长吧，今年已经十四岁，在文艺、体育领域不算童工了。
“哥，你太好了，一言为定，我暑假就去看你。”
“好好读书，考不上重点高中别叫我哥。”
“放心吧，哥。”
这方面的确不用担心，庄竹青一直就是学霸。
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杨树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窗外依然是碧波万顷的西湖，断桥、雷峰塔一个不少。
万事大吉，回江南。
－－－－－－题外话－－－－－－
最近身体很差，头晕恶心想吃酸的，如果不是男的，我都怀疑自己怀孕了。
这几天更新有点拉胯，会尽快恢复，不可能当公公，不过成绩不好也不会写太长，坚持将故事写完。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二十八章 档期已确定
杨树家的老宅还在，买家还没来得及拆，就被他又买了回来。
站在门前院子里，远山青黛，不远处的富春江被夕阳映红了一半，半江瑟瑟半江红。
濤姐极目远眺，忍不住感叹：“真是太美了，简直像画一样。”
一排车停在杨树家老宅外的路上，不但濤姐、刘漫、江诗语和他一起来了，宁淞和宫雨青等人看完了校舍外景，也跟着来了。
“这地方人杰地灵，”宁淞端着照相机不停地拍：“所以才出了树树这样的人才。”
杨树恐怕还不能作为这地方的代表，如果用名气和金钱衡量，桐庐是快递之乡，三通一达的总部都在这。
宫雨青说：“人杰地灵这四个字，很容易让我想到咱们东北的人参。”
人参是地精，地不灵是长不出好参的。
杨树饶有兴致地把家里的鸡窝鸭窝狗窝猪圈遗址指给刘漫和江诗语看。
“这几块地方层层叠叠都是农家肥，要是在上面种上花或者菜，那可就有劲了，而且好吃。”
江诗语敬谢不敏：“还是种花吧，种菜你自己吃。”
爱屋及乌，刘漫出主意：“虽然你把周围都买下来准备推平，不过这老房子可以留着，里外翻新把材料都换了，很有纪念意义。”
“纪念意义？”杨树笑着点头：“你知道人们为什么登上险峻无人烟的高山？要划着独木舟横渡重洋？”
江诗语抢答：“因为这是追求，是人类对大自然挑战。”
“因为吃饱了撑的。”
宁淞哈哈大笑鼓掌：“说得没错，人类自己觉得有意义而已，其实渺小得不值一提。”
江诗语撇撇嘴：“我知道是吃饱了撑的，只是想说得好听点而已。”
杨树一挥手，在周围画了一个圈：“这些砖木结构的房子不是古董，只有几十年历史，甚至没能力承载所谓文化，基本是在最贫穷年代勉强建起来的，到处都是凑合过日子的痕迹，十分简陋。
我爷爷为了娶亲，翻盖了他爷爷的破房子，山墙几十年来都是裸露的，他到死都希望我能过得更好一些，住更好的房子。”
濤姐笑着走过来：“所以你要建一座能够承载文化的大宅门，以后传给自己的孙子。”
这么一说传承的确是大事，以后大家得一起努力。
杨树请来了圈内最精通于搞园林搭建的美工师赵宗昭帮忙设计外观，而后再请建筑院的落实为可以建造的施工图纸。
这将是个大工程，连周围植被都将大力改造，得一年半载后才能看出雏形，最终亭台楼阁与富春山水融为一体。
第二天就开始了忙碌的拍摄工作，濤姐在这的戏份很少，桃子杀人出狱后曾经回过家乡，遇到了渣男学生，又燃起了爱情之火。
刘漫私下里对杨树说：“你演桃子的学生，而且在家乡母校里拍，感觉像拍自传似的。”
这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是个宣传噱头好了。
濤姐拍了两天，戏份就结束了，她还有其他工作，暂时离开剧组，过几天《我们结婚吧》首映式再见。
江诗语在里面饰演桃子的妹妹，戏份更少，一天就结束了。
她却不肯离开，硬推了其他工作陪在剧组里。
杨树也无所谓，她想干啥都纵容，什么时候想工作了再说。
拍摄紧张而顺利，乡里乡亲都很熟悉，工作时难以避免被围观，感觉天天都在衣锦还乡夹道欢迎。
人的态度很难捉摸，大半年前杨树把老宅卖了，惹得亲族普遍痛骂，连卖祖产的畜牲都骂出来了。
杨树也不与乡民计较，城里的房地产只要不是自己买的，也都可以说是祖产，买来卖去也没成畜牲，这是眼界问题。
等他买回来时，亲族又说他愚蠢，现在有了钱都去大城市置业，买一块农村的宅基地算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买在杭州、魔都？难道以后有了孩子送到乡下来读书？
这也是眼界问题，就像郭德刚说的，有人要是争辩火箭为什么不烧柴，搭理他就输了。
平日在电话里联络，从小玩到大的同学伙伴仍然亲热，委托办事也都热心。
然而当杨树带着剧组回乡拍戏后，情况却微妙地变了。
大家变得生分客气，以前无拘无束的伙伴，在他面前显得谦卑敬畏，甚至局促。
人们登上险峻无人烟的高山，划着独木舟横渡重洋，并不是全然吃饱了撑的，而是追求精神上与他人区隔。
杨树倒是不想与大家分层，不过短短半年，现实已经把他和过去作了分野，即便好友伙伴仍坐在一起喝酒宵夜，也回不去从前了。
三月的最后一天，在江南镇的拍摄工作完成了，剧组转往杭州休息三天。
杨树则带着刘漫和江诗语回到首都，参加三个首映礼。
世奇第二季点击已经九亿三千万，《隐秘的角落》播出到第八集，再两天就十二集就全部播完了。
在江南镇时，几乎每个认识杨树的人，见面第一句话都是：“《隐秘的角落》太好看了，后面怎么样了？”
豆瓣酱上这部剧评分很高，始终没下9.2分，“国产剧之光”、“神级制作”等等帽子叠了老高。
杨树的名字和秦淏、庄竹青接力，连着上了好几天热搜，倒真是悬疑剧之光。
这部十二集的剧大开杀戒，几乎每集都死人，但凡招惹上秦淏和庄竹青的，基本都没命了。
秦淏的台词“一起去爬山”、“我还有机会吗”都成了网络热梗，这个中戏九六届演戏最好的男生，最后一个火了起来，而且是一夕爆火。
观众也被庄竹青混杂了纯真与早熟的的演技所折服，越到后面越觉得这个角色可怕。
网上出现了大量分析文章，庄竹青所饰演的普普才是真正的隐秘角落，这部戏的死了那么多人，是秦淏和庄竹青交互推动的，他们两个人的恶弄死了一大帮人。
杨树在剧中留下了大量细节伏笔，让观众去挖掘。
比如普普出孤儿院逃出来，说是弟弟生病需要筹钱，实际上她根本没有弟弟。
她之所以进了孤儿院，是因为父亲杀了母亲，她是个孤儿，实际上整部片子始终也没有出现弟弟。
那么她逃出来筹集三十万是为了什么呢？
片子里没有明说，但最终普普因为吸猫哮喘发作而生命垂危，侧面给了答案，这孩子是为了治疗自己的病。
不过秦淏的恶表现在了坏痞的表情里，庄竹青的恶被漂亮纯真的外表掩盖了。
所以杨树在剧中安排了秦淏虽然被勒索，但仍对她表现出了父亲般的关爱，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同一类人。
原作《隐秘的角落》是根据小说《坏小孩》改编的，不得不说这个名称改得非常成功，增加了这部作品一倍的悬疑感。
江诗语和刘漫比较在意评价，告诉杨树百度相关搜索已经两百多万条，热度惊人。
“虽然才四月，但已经基本预订了今年的爆款神剧名额。”
世奇当然也是爆款，不过《隐秘的角落》播出六集，一周后点击已经五亿多，大幅超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作为短期内连续的爆款缔造者，杨树走到哪都大受欢迎，随着知名度上升而朋友圈迅速膨胀，突然之间就变得满天下都是朋友。
参加活动之余，他一连两天到处跑，会见了天仙和骆雪，不过都是谈合作、创作。
有时他不免会想，老天爷并没有安排一大堆女人给他，大家只是合作伙伴关系，但上一世却被他搞了，所以才出事。
所以哪天想循环了，不妨再肆意乱搞，时机在我，灵活掌握。
另外他还接触了砖塔胡同飞鸿轩的原主人，交了大笔定金，把院子买了下来，六月份交接。
现在平台是六月十二月结算，届时会有大量资金入账。
他用大半年时间，似乎把所有的遗憾都填上了。
《桃子》拍摄顺利，五月初拍摄完毕，月底制作完成，发了个拷贝给威尼斯电影节报名主竞赛单元。
与天格传媒的发行合作也谈妥了，档期已确定。
九月二号威尼斯电影节结束，无论是否获奖，九月四号都公映。
第三百二十九章 威尼斯的答案
六月六号世奇第二季下播了，总点击数十一亿六千万，平均每集两亿三千多万。
《隐秘的角落》六月底下播，最终总点击数二十九亿八千多万，平均每集差不多两亿五千万，比世奇第二季略高一些。
除了成绩优异，平均单集播放量为网剧新高，也创造了不少内地网剧的新纪录。
比如播出期间，登上微博热搜榜五十六次，连秦淏澄清自己没有秃头都上了热搜前十，可见作品有多受欢迎。
杨树与张子怡并无交集，还没见过面，四月三号《隐秘的角落》全部十二集上线，第二天她在微博发文，盛赞这部作品可以媲美英剧、美剧，从小演员到职业演员全体在线，表演感受力令人震惊。
而且故事内容细思极恐，没有过激的处理，却分裂得让人不寒而栗，配乐的每个音符都将人物的内心戏渲染到极致。
看文字就能猜到，她多半在家和老公聊了配乐方面的话题，才如此有感触地特别提及。
她的评价甚至登上热搜头条，比她老公上头条容易多了。
圈内拔刀相助主动站台的自来水不多，看来张大姐是真心喜欢这部作品。
作品送威尼斯前后，杨树都没闲着。
在《桃子》后期制作期间，他和濤姐把《蝴蝶》去录制了，之后不但用于电影中，一旦金狮奖入围，打断作为先行宣传曲发布，让大家都熟悉了。
一般威尼斯七月中旬就会公布入围名单，《桃子》九月初公映，提前一个半月宣传，大家把主题曲听得熟了，有助于现场理解剧情，能够更深地地体会歌曲与故事之间的情感互动。
这首歌不好唱，杨树和濤姐练了两个月，用了三天才录完，以后现场合作演唱的可能性不高，除非录播。
也不仅仅录了这一首，杨树顺便把之前大家都建议他唱《你的答案》也录了。
“也许世界就这样，我也还在路上，没有人能诉说。
黎明的那道光，会越过黑暗，打破一切恐惧我能找到答案。
哪怕要逆着光，就驱散黑暗，丢弃所有的负担，不再孤单。”
杨树现在已经不需要人生答案，这个恐怕永远也找不到，知道了也没用，他又不打算搞个宗教。
不过仍然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那就唱出来与大家共享，《星辰大海》下榜之后，热歌榜上已经三个月没有他的歌了。
六月二十四号《隐秘的角落》下播的那天，杨树把《你的答案》发了出去。
网上顿时炸了锅，冒出许多调侃。
“杨树来收考卷了，大家对他的戏有答案了吗？”
“《隐秘的角落》留下一堆悬念，我还想蹲他一个答案呢，结果他倒问我的答案是什么？”
“确实有太多问题悬着呢，普普到底死了没有？”
“另外朱朝阳是不是杀了自己的妹妹？”
《隐秘的角落》没有答案，杨树的新歌与旧作没关联，但开了脑洞的网友关不上，硬把二者联系在一起。
“杨树这首歌就是事后烟，陪着大家一起回味。”
关键是歌真的好听，第二天就齐刷刷登上了三个榜单的冠军。
既然进录音棚了，杨树原本还想给江诗语也再做一首歌，毕竟《星辰大海》已经唱了小半年了，新歌手不能吃老本。
在杭州、魔都拍摄的一个月期间，她就接了两个演出工作，其余时间都在剧组混日子。
《桃子》进入后期制作后，倒是恢复了一些演出，不过事业心似乎燃烧差不多了，很快又开始偷懒。
“我现在有《侧脸》和《星辰大海》两首歌，暂时够用了，明年再发新歌吧，总唱新的太累了。”
觉得够用就够用吧，荼蘼花园濤姐楼下那套房子装修差不多了，目前进入后期装饰并通风换气，江诗语喜欢做这类事，忙得不亦乐乎。
另外和《桃子》送威尼斯差不多时间，飞鸿轩也腾空了，同样是她负责整修，就更没心情出去工作。
她甚至和杨树掐算：“咱们工作室一年来赚了三十多亿，就是吃利息也吃不完，何必那么辛苦。”
三十多亿存定期，一年利息差不多有一亿，明算账分到她名下也有两千万，财米油盐的确花不完。
虽然杨树的新歌又上了榜，但也没有再接演唱的工作，他和江诗语同样不愿意再花时间赚这个辛苦钱。
毕竟本职工作是影视，现在有点忙不过来，未来只会为了满足事业心和表现欲，参与一些大型活动，跑场子挣钱还是算了。
不过哪天发的歌够数量了，搞个巡回演唱会也是可以有的。
发歌打榜累积热度的同时，根据边度计划，杨树再接再厉，六月下旬就着手开拍世奇后续，十月份将继续播出。
六月初才播完世奇第二季，这次他打算用两个月时间一口气拍出十五集，将第三到第五季都拍出来，然后交给爱奇艺在今明两年内依次播出。
这当然也是汲取了前一世的经验，明年五月份各平台将调整政策，不再收十二集以下的网剧，但之前已经接受并规划播出的不受影响。
当时政策突然调整，直接导致世奇只拍了三季就结束了，现在杨树提前拍到第五季，算是充分利用了先知先觉。
后续三季他自编自导自演，把圈内熟悉的明星几乎都用了一个遍。
这十五集包括了《推理出租车》、《明日公园》、《从过去开始的日记》、《出租的爱》等等之前拍过的作品，也增加了《有期徒刑三十天》、《妻子的记忆》等没拍过的故事。
七月十八日，拍摄工作进行到一半，杨树收到了威尼斯电影节组委会的通知，《桃子》入围第七十二届威尼斯电影节。
消息传来剧组一片欢腾，杨树高兴之余当场宣布：“一个月内咱们把手头工作结束了，然后一起到威尼斯度假去！”
这将是个庞大的队伍，男主女演就要去七个，加上摄影、化妆、服装、美工等人，初步预计将超过二十人。
威尼斯电影节公布入围电影名单，媒体迅速进行了广泛报道，中国电影颇有规模。
除了杨树的《桃子》，赵亮执导的纪录片《悲兮魔兽》也入围了主竞赛单元。
另外万玛才旦执导的《塔洛》入围地平线单元，湾湾蔡明亮执导的《那日下午》。
管虎执导的《老炮儿》没有入围主竞赛单元，而是入选展映单元，同时作为闭幕影片在闭幕式后放映。
晚上吃饭时濤姐很满足：“我们的作品入围威尼斯金狮，这本身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还是第一次作品被国际提名。”
这些年大陆导演、演员在国际上获得了不少奖，不过算来算去也就是张艺謀、凯哥、姜纹以及他们身边的演员，不关其他人什么事。
濤姐主要拍电视剧，虽然早已经成名，但真正火上巅峰是拍了《琅琊榜》之后。
《琅琊榜》已经开播一段时间了，开始成绩一般，越到后面越火，已经成了爆款神剧。
虽然《花千骨》几乎同期播出，同样是爆款，不过就表演而言，业内普遍认为今年金鹰、白玉兰一类的电视大奖，恐怕非濤姐和胡哥莫属。
目前这些奖不收网剧，不然《隐秘的角落》中的几位演员也有得一拼。
“入围而已，”杨树却对濤姐的小富即安不以为然：“这才哪到哪，咱们去威尼斯可不仅仅是……怎么形容好呢，对，不仅仅是蹭蹭。”
第三百三十章 别搞得太成熟
庄竹青六月底就放暑假了。
当初杨树有过承诺，暑假请她来玩，另外也给她写首歌，矫正一下过于阴郁的形象。
不过大家都一直很忙，一直到七月中二十号，庄竹青才到了首都。
《奶奶》之后庄竹青崭露头角，从那时开始就有剧组接洽过她，不过没有像样的剧，都被杨树拦下了。
《隐秘的角落》播出后她已经家喻户晓，找的人就更多了，一个月就能拿十几个本子。
成名后最怕走回头路，本来咖位就不稳，不能再自己主动掉咖。
经过杨树筛选，六月底庄竹青参与了张嘉译主演的年代剧《花开如梦》，导演是陈晓艺的老公，品质有保证。
所以她暑假也没闲着，拍完了《花开如梦》就进京了。
根据拍摄计划，七月二十五号开拍世奇的《空中医生》，而后是《废材与可爱的她》、《棒棒糖》，杨也树安排了她的角色，与超哥、陈赤赤等合作。
张嘉译和涛姐合作过不止一次，去年还合拍了《花红花火》，关系不错，关照后很照顾庄竹青，甚至告诉她自己也是杨树，叫哥哥也没问题。
他那个年纪，应该叫叔叔吧。
这当然是玩笑，去年张嘉译和闫妮、江疏影合拍了一部都市爱情剧《一仆二主》，饰演的的角色也叫杨树。
杨树挺喜欢这部戏，张嘉译的代表作之一，说的是女老板闫妮爱上了安分守己的司机杨树，而杨树却和大龄剩女绿茶女神的江疏影扯不清楚，于是展开了一段狗血的都市三角主仆恋。
这部戏大热，不但被评为2014年度最受观众喜爱电视剧，网络点播量也破20亿，一举捧红了江疏影。
庄竹青早到了几天，她的戏还没开拍，杨树打算送她一首轻松可爱、适合她这个年龄的歌，正好趁这几天好好练，找个时间去做出来。
歌已经写好了，一首傻白甜的歌。
在涛姐家的客厅里，杨树身边蹲着两只猫，还有一只在脚边，被猫包围了。
其实楼下那套房子已经全弄好了，随时可以搬，江诗语非要挑个黄道吉日，定了两天后，所以仍旧在涛姐家混。
庄竹青规规矩矩坐在他对面。
很早以前杨树就知道，她从小就接受仪态训练，从来都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因为她妈妈的一个台湾闺蜜就是在厦门做这个培训的。
十四豆蔻年华，人和植物一样处于生长最快的阶段，半年不见小姑娘有了很大变化，身高蹿起来不少，已经有一米六。
今天很随意地穿着白色T恤和一条浅色牛仔裤，腿显得特别长。
长这么大了，以后显然不能再饰演小女孩，天仙这个年龄都考进北电接拍《金粉世家》了。
“哥，你被猫簇拥着坐在那，看上去有点像民国的遗老遗少。”
这个形容还挺形象，透着股腐朽味。
“是吗？”
以前读北电的时候，有女学生在宿舍里偷偷养猫，最终被学校发现处理了，庄竹青说处理得好。
与许多女孩不一样，她不喜欢猫狗，有极端的洁癖，受不了猫狗的毛。
她现在恐怕也有点受不了杨树玩猫，只是不太敢表现出来。
但还是忍不住换一种说法表达某种看不上：“如果换上唐装，手里拿个珠串，就更像了。”
杨树以前就被她各种嫌弃，今天说头发长明天说耳朵后面没洗，虽然换了个世界，那种感觉却又回来了。
不过他早就麻木了：“如果面前再摆个茶座，就差不多成你爸的翻版了，对吧？”
庄竹青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爸平时在家是这样？”
“做生意的闽南男人，不都这样吗？”
“也不都这样，他和我大舅学的。”
她妈是台湾人，台湾那边一大半是闽南人，风俗文化差不多，用不着互相学。
“我这也是人设压力，”杨树叹了口气：“大家都认为我喜欢猫，于是猫就归我喂，越喂这些猫对我越好，于是就恶性循环了。”
在一边忙着整理剧本的涛姐听了忍不住插嘴道：“我算看出来了，刚搬来时忍辱负重什么都好，现在要搬走了，连猫都看不顺眼了。”
“完全就事论事，再说我能搬哪去，以后猫还是归我喂。”
涛姐是话里有话，这几天商议着要搬家，杨树一度想搬到飞鸿轩去，给自己充分的自由，大家别整天粘在一起。
结果没人尊重他的意愿，想出各种理由阻挠，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说多了可能又冷嘲热讽，杨树言归正传，对庄竹青道：“之前说过给你写首歌，已经写好了，学猫叫。”
“什么意思，”庄竹青愣了一下，看看三头猫：“为什么让我学猫叫？”
杨树知道她误解了，忍不住笑起来。
“是啊，”江诗语在一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学猫叫，别瞎逗行不行？”
“都想哪去了，我给她写了首歌叫《学猫叫》。”
杨树多少有点讨好型人格，这时还没忘了对涛姐说：“竟然说我看猫不顺眼，这不是写了首和猫有关的歌，我对这三只猫的深情厚谊哪是你们人类能理解的。”
涛姐白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像猫。
在杨树第一世的记忆里，网络神曲并不是《月亮之上》、《小苹果》一类的，这些是广场神曲。
网上流传最广、翻唱次数最多的是《学猫叫》、《你笑起来真好看》、《你的答桉》、《大风吹》等等。
《你的答桉》被他唱了，剩下的这些，适合庄竹青的有《你笑起来真好看》和《学猫叫》。
杨树选择了《学猫叫》，因为更特立独行。
这首歌唱起来像儿歌，歌词简单明了，基本就是撒娇卖萌。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幼喵喵喵喵喵，我的心脏砰砰跳，迷恋上你的坏笑，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杨树声情并茂地唱了一段。
身边的猫吓得跑开了。
“这是什么呀，”涛姐被他唱笑了，停下了工作：“儿歌？”
“也不能算儿歌，”杨树接着唱：“每天都需要你的拥抱，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对我多重要，我想你比我更知道……你总是温柔的能把我的心融化掉，我想要当你的小猫猫，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猫女郎吗？”刘漫都听懵了：“好傻的歌。”
江诗语也忍俊不住：“听倒是很好听，也适合少女演唱，实在想不出你能写出这种歌。”
说实话杨树也不怎么看得上这种歌，但他需要的是传播效果，而这首歌有成功经验。
“其实我原本写的是《学驴叫》，我们一起学驴叫，一起嗷嗷嗷嗷嗷，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幼嗷嗷嗷嗷嗷！”
庄竹青被他逗得前仰后合：“哥，我倒是觉得《学猫叫》挺好的，又萌又酷，至少我同学听了会喜欢。”
这就是代沟，三年一代，刘漫和江诗语都和她差了快三代，唱《星辰大海》的怎么能接受《学猫叫》。
“还是我妹妹懂欣赏，这两天练练，然后哥给你拍个漂亮的MV，好好卖个萌，以后就没人说你是追命少女了。”
涛姐很认真地在一边提醒：“MV里别出现异性，歌词斟酌一下最好别有爱情元素，她年纪还小，拔苗助长不好，搞不好发出去事与愿违。”
这个提醒很对，歌词应该剔除爱情元素，顶多带点朦胧，MV全少女阵容，别搞得太成熟。
“没问题，咱们《桃子》距离公映还有四十多天，这两天我就把《蝴蝶》先发了，把前期宣传启动了。”
《你的答桉》发了已经快一个月，占据热榜冠军超过三周，成绩非常好。
不过目前已下滑到了十几名，再半个月就下榜了，是时候发新歌了。
“至于这首《学猫叫》，可以过一个月再发，和开学季同步。”
第三百三十一章 时机非常好
杨树一边拍世奇，一边给庄竹青录歌拍MV，日子过得轻松又变态。
第一世读北电时，大三学生没有还住校的，基本都在外面租住，自由自在泡妞愉快。
杨树也不例外，当时和庄竹青也租了套二十多平的房子，一起住了有大半年。
条件很简陋，是一个大套里改出来的小套，很像快捷酒店，一间大房一张大床，过道是厨房，厨房对着茅房。
这么小的空间没有转圜余地，两人很亲密，但也干仗。
日常就是干亲密的仗，以及干亲密仗之外的仗，关系没有破裂就说明经受住了考验。
对杨树和庄竹青而言，北电课业并不重，剩下的时间仍很多，如果不上课、不出去实习锻炼，大部分时间两人都在看片，古今中外什么片子都看。
这是很重要的积累，为后来的穿越抄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庄竹青也给杨树看过她小时候的照片、视频，从很小开始就有，记录了整个成长轨迹，十分齐全。
杨树不太爱看，他是个心理健全的人，不喜欢将影像里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和身边的成熟女性联系起来，毕竟爱情还没到转化成亲情的地步，不太容易坦然面对。
然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不惯着他，现在不但要面对少女时代的前女友，还得帮她卖萌。
《学猫叫》MV制作非常用心，一流的美工场景，一流的少女队伴舞，光是造型以及服装方面就花了十几万。
好事成双，杨树还让庄竹青唱了《桥边姑娘》，出了一个女版，而且也拍了MV。
这首歌网上已经有一些女声翻唱，虽然侵权，不过有些唱的效果的确不错。
比较特别的是有两个童声的版本，给人很纯净的感觉，杨树干脆让庄竹青翻唱少女版，把效果进一步放大。
两支歌总共投入近百万，快赶上世奇第一季总投资了。
任何投入都得合理，而不是半路哥哥对半路妹妹的溺爱，所以杨树将庄竹青签约在奇妙的工作室旗下，未来将统筹安排演艺工作。
随着世奇和《隐秘的角落》热播，杨树已经打算将工作室升格为演艺公司，再发展一段时间就集团化，大家都这么玩。
其实他卖老宅注册工作室时，当时就可以直接成立公司，现在几十亿规模也完全可以搞集团，但他更喜欢从工作室一步步做起，与大家再一次分享成长的快乐与烦恼。
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深切地明白，过程远比结果更重要。
收到《桃子》入围威尼斯电影节通知后，杨树原本打算发布《蝴蝶》，开启影片前期宣传。
不过临时却改了想法，改为七月底发了秦姐的《百花香》，作为影片宣传的先导曲。
为此他还和天格传媒一起搞了个记者发布会，连歌带电影一起发布。
“脑海里想着你，眼睛里印着你，每一次的呼吸都因为你而起，高挂着的繁星一闪闪亮晶晶，照亮了我的心指引着我前行，你就是春天里的青草秋天里的飞鸟，爱情海汹涌的波涛……”
这首歌是杨树第一次去濤姐家推销歌曲时推荐给秦姐的，也是一首爱情歌曲。
当时她怀孕五个月没法出歌，现在还在半岁早就恢复了工作，录制庄竹青的《学猫叫》时，把这首歌也做了。
秦姐唱歌很好，声线柔美，适合这种甜歌。
爱情脑的歌词原本并不算特别，但与《桃子》的剧情结合的话，就显得有些花痴，似乎有了别样的深度。
杨树飞歌，例无虚发。
这首歌打榜也挺成功，三榜都冲上了冠军，不过并不持久，一周之后就开始下滑。
对此秦姐已经很满意，这是她唱歌以来取得的最好成绩。
转眼到了八月，世奇后面三季的拍摄已经完成，进入了后期。
杨树算算距离《桃子》上映还有二十多天，而《百花香》已经掉到了十名之下，于是把《蝴蝶》发了出去。
同一天他也和骆雪天格传媒联动，全面启动了《桃子》的宣传工作，买了全国各地不少广告牌。
这个时机非常好，《琅琊榜》刚刚在各大卫视播完，目前开始在日韩播出，火得一塌糊涂。
濤姐也随着这部剧越来越火而越来越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全国各地跑活动，偶尔在家也是在准备新戏。
她已经接拍了《欢乐颂》，8月27号开机，也只剩下半个月时间了。
不巧的是开机时间与威尼斯电影节重叠，为此杨树调整了计划，不参加电影节前期活动，等她开机后再一通前往意大利，只参加闭幕式和颁奖礼。
七月底杨树就搬到楼下去住了，不过分得并没那么泾渭分明，濤姐不在家他得负责上来喂猫。
即便濤姐在家，大家也经常凑在一起吃饭，楼上甚至保留了他的房间，有时聊工作太迟了，一躺也就睡了。
飞鸿轩已经整理好了，缺少的似乎只有超哥送的盆景以及天仙的八只猫。
有时候一高兴他也睡在飞鸿轩，他身体力行真正做到了随遇而安。
发歌的当天江诗语在天津有个表演，刘漫和庄竹青都陪着去了，要半夜才回来。
晚饭只有杨树和濤姐以及她的工作人员。
《蝴蝶》的MV同步发了，基本就是《桃子》的预告片。
不过毕竟是濤姐唱歌，在剪辑时减少了刘漫的镜头，大部分都是她。
所以当胡哥和她出现在画面中时，网友个顶个成了编剧，毫不犹豫地创造了一条热搜：梅长苏和霓凰郡主穿越现代再续前缘，上演生死恋。
生死恋倒是真的，胡哥在剧中饰演抑郁症作家，最终自杀了。
前两天濤姐去魔都定妆安迪，做了新造型，头发剪短了一身职业装，这两天都在适应中。
“我的《红颜旧》就快下榜了，没想到《蝴蝶》发布后又提升了六名，看样子还能续命一段时间。”
濤姐一边吃饭一边刷手机，兴奋得像个新人。
《红颜旧》是她在《琅琊榜》里的插曲，随着电视剧火了挺长时间，虽然没进榜单前三，但也在榜上混了一个多月。
《蝴蝶》凌晨时发出，到现在十八个小时过去了，不出所料又是三榜冠军。
不过杨树心中感慨的是另一件事。
眼前的濤姐似乎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性感，上一世也是这个时间段，她定了安迪的妆，晚上去紫草坞找过他。
找他还能干什么好事，往事历历在目，越想细节越清晰。
“风云激荡，令人鸡冻啊。”
杨树不愧是个好编剧好导演好演员，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角色代入，即便沧海桑田穿梭宇宙，也始终乐此不疲，算是一种执着的追求。
工作人员也都边吃边刷手机，七嘴八舌地议论：“《蝴蝶》MV点击量也很高，才一天就有四百多万了，这对于音乐视频而言非常惊人，能做到这一点的音乐人没几个。”
“今天骏起那边已经通知了，接下去濤姐单场演出的价格提到两百二十万。”
杨树和江诗语现在演出一场都要一百五十万了，濤姐这半年也在水涨船高，《欢乐颂》后还得再涨。
“我今天刷到一篇新文章，非常专业，根据乐理以及创作习惯分析了杨导的歌曲作品，说《星辰大海》和《蝴蝶》是一种风格，《你的答案》、《最美的期待》和《侧脸》是一种风格，《桥边姑娘》和《百花香》是一种风格，杨导用了三者风格创作这些歌曲，真的才华横溢。”
“才华横溢？”濤姐笑起来：“这人还没听《海草舞》和《学猫叫》呢，再过些天可能就刷新说法说他是天才了。”
“前两天我也看到一个报道，说是正阳书局这段时间生意很好，扩大了咖啡座仍然人满为患，都是因为歌迷影迷知道杨导的工作室在砖塔胡同，于是蜂拥而至期待在那偶遇。”
互联网上没有秘密，包括杨树在砖塔胡同买了四合院。
歌迷影迷联想到去年杨树发布《桥边姑娘》的当天出现在正阳书局，于是把那打造成了热门打卡地。
杨树笑着听，默默地吃饭，始终没有说话。
今天的时机似乎也非常好，抽空他给濤姐发了条信息：“姐，等会别工作了，让这些人早点回家好吗？”
第三百三十二章 面对疾风吧
杨树和涛姐心照不宣好久了，马上就立秋，到了该收获的季节。
杨树不认为是憋不住了，循环穿越到现在一年多，他并没急着干什么，这不是憋不憋的问题。
任何事都得有个度，吊胃口得适可而止，吊久了容易被理解成忽视。
而且自己也可能麻木，想再吊就吊不起来了，那么事态可能就会朝着相反方向发展。
好不容易栽培了一棵桃树，眼看桃子就要成熟，这时候尤其得小心边上伸出一只手把桃子摘了。
你在负重前行，那一定就有人在替你岁月静好，这个不得不防。
涛姐表现得很矜持，还若无其事地回信息问：“有重要的事情谈？”
谈个屁，时机成熟要动手了，今天就把海中间的小岛拿下，重要的是战略意义，彰显拥有权。
不过她这样一问，就从共犯变成了受害者，好像不明白杨树想干什么似的。
装湖涂是很好的台阶，饭后工作人员收拾好都走了，矜持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就面对疾风吧。
杨树以前看日本文艺作品，始终不太理解大量作者喜欢把故事首先安排在厨房，这是个搞活动的好地方吗？
后来一想也对，干柴烈火通常在厨房，以小本子那点理解能力，理所当然就在厨房直接下手了。
杨树更高级些，吃饱了再下手，所以在餐厅。
长夜漫漫，这事用不了多长时间，为什么如此急不可待？
当然因为角色设定，杨树目前可不是江湖老鸟，按道理应该是个新手。
这就是信息不对称，在杨树看来这是写毕业论文，但在涛姐看来他今天刚入学。
刚入学的新生就得有点莽撞的劲头，不能绣花不能请客吃饭，得秋风扫落叶。
再说这个家哪都很干净，厚实的波斯地毯提供了比席梦思更坚实的支撑，动能、势能能够充分转化为热能。
长大了做事情不能凭体育老师教的本事混一辈子，太肤浅，也得尊重物理老师、化学老师。
杨树总是指导别人：“像没人在看那样表演，像没人在听那样歌唱。”
现在他像没人在求饶那样继续。
什么叫栋梁之材？
什么叫国之重器？
其实并没多少人真的了解，涛姐见识也有限。
这一届的她不过是轻熟，知道高铁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遇山穿山，遇岭不是越岭，同样是穿过去。
高铁的魅力是又快又稳，笔直的铁路伸向远方，半小时就能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
“姐姐，我像是到了第三世界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有点落后，感觉穿山隧道只开了一半，还有一半闲置着。”
艺术的魅力在于无穷的想象力和表现力，所以涛姐的家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或者说家有多大高铁网就有多大，两个多小时楼上楼下折腾，车都不知开到哪去了。
天下无难事，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这话也未必正确，有些事真的做不到，所以涛姐时不时被杨树吓一跳。
“树树不可以，这怎么可以，你别异想天开！”
终于到站停车，两人下车都咕冬咕冬喝了有一升水，补充一下肆无忌惮的流失。
虽然感觉忙了很久，天地变色，其实也才九点，窗外万家灯火。
散架般躺在地板上，杨树喃喃地唱：“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不知道天多高，不知道海多远，却发誓要带着你远走，到海角天边……”
涛姐的秀发像猫毛似的柔顺，慵懒无骨：“你唱什么呢，郑智化的星星……”
“对，星星点灯，今天终于把灯给点了。”
涛姐显然想歪了：“胡说八道，你才是灯呢。”
杨树好好像听宁淞说过，东北方言里灯有特别的意思，比如老灯。
有些事不思量自难忘，但如果思量错了方向，其实也是害人害己。
看着万家灯火，杨树突然意识到这盏灯点得太迟了，其实在浪费时间。
人得换位思考，这盏灯一日不点，涛姐岂不是就得一日在黑暗中摸索？
拓展开多想想，因为他的高道德标准严以律己，恐怕导致的是不止涛姐一个在黑暗中摸索。
“大意了，考虑不周。”
“你感叹什么呢，什么事情考虑不周？”
“姐姐，原谅我。”
“我又没怪你，原谅什么？”
“原谅我下手太迟了，这是赤裸裸的偷懒行为。”
无论从社会学还是生理学方面研究，这种事都是付出而非索取，杨树该检讨的地方很多，甚至需要调整价值观，别再误人误己。
不过他的这份好心好意未必都能获得别人的理解和配合，这个真不能操之过急，或许有的人就是更愿意保持原生态，建不建高铁无所谓。
江诗语在天津的表演结束，半夜回来了，见到杨树看着他的脸来回端详：“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仙气，清虚，特别脱俗的感觉，演白子画都行。”
白子画是《花千骨》里的长留上仙，真正的贤者。
这就对了，杨树也觉得自己就像打开了调节压力的阀门，内在的压力减小不少，与这个世界都更加和谐了。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经过了三世他才想明白，为什么七十年代的反战浪潮和***同步，这种事是真泄火。
威尼斯电影节月底成行，报名参团的真不少，有些人是趁机跟着去旅游的。
杨树的团队基本都参加，宁淞自己先出发，要带上陈静云先去巴黎玩一圈。
这么做的还有超哥，他也要带着娘娘去欧洲放松几天，一号在威尼斯会合。
八月二十七日《欢乐颂》开机，同一天也是超哥的《烈日灼心》上映，这部片子都拍完两年了，配合做完首映礼就可以走人了。
至于另个两个男主角胡哥和于和炜，都跟着杨树的大队伍行动。
庄竹青本来也想跟着去凑热闹，可惜马上就要开学，二十号就被杨树赶回家好好读书去了。
整个八月杨树都在赶工，加紧把世奇的后期都做出来了，然后交给陈静云就大功告成。
这种摇钱树作品，爱奇艺和他同样重视，后续会合理安排，用不着再操心。
各种签证办好了，服装师史咏琪为每个人设计了礼服，二十九日一行二十二人从首都出发，开启了威尼斯之旅。
巧的是在机场的贵宾候机室，杨树等人遇到了《老炮儿》剧组，一行也超过了二十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 最后谁胡了？
影视圈其实和与其他行业没有本质不同，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圈，内部有不少小圈子。
不过资源相对集中，目前分为几大利益集团，正规军就不说了，其余还有诸如华宜、唐人、正午阳光等等杂牌军。
这些利益集团时有合作，尤其是在一些大型项目上，但大多数时候井水不犯河水。
杨树和这些圈子都没有深入打交道，大家各做各的生意，没必要拉拉扯扯。
但也都合作过，比如胡哥是唐人的，王恺是正午阳光系的。
冯导应该是圈里最有钱的导演，至少目前是。
09年时，华宜兄弟上市，他把股票卖了，套现2亿，成了圈内第一个2亿导演。
2亿现在看不算什么，但那是6年前，还是票房千万的阶段。
今年圈内的一个大热点，是冯导刚把自己的公司以11.5亿元卖给了华宜，又成了大陆圈内第一个资产过10亿的电影导演。
导演虽然是一部作品的灵魂人物，但远不如明星赚钱，10亿就能成业内扛把子了。
张导、陈导应该也有钱，但他们转商业片比较晚，一个把精力放在大型实景演出上，一个捣鼓影视城，很难这样十亿八亿地入账。
杨树的账面资产显然不止10亿，不过他的钱都在公司账上，如果分成纳税，也就能拿到12亿左右，还真赶不上冯导。
何况13.5亿不过是冯导卖股票和公司赚来的大笔款项，还没计算平时的日积月累，家里趁个30亿也不足为奇。
冯导毕竟圈内呼风唤雨20年，这很正常，相比较之下杨树一年之内敛财几十亿，实在有点扎眼，这也是他不喜欢和同行打交道的重要原因。
实际上他始终认为一个重生的人并不适合搞娱乐，最好少抛头露面，可以去搞股票、炒币、房地产，闷声赚大钱、默默当富豪才是最优选择。
可以说他为了艺术理想，一再放弃了最优的道路。
《老炮儿》剧组星光璀璨，这次赴威尼斯的有导演管虎、梁静夫妇，冯小钢、许帆夫妇，徐晴、张涵予、李易锋等等。
另外还有华宜的老总王中垒。
出发前国内媒体说《老炮儿》捧小鲜肉，这个恐怕不是重点，影片还没有上映，都是看名单判断的内容。
这部电影虽然用了李易锋和吴签等小鲜肉，但力捧的是冯导，是老炮不是小炮。
圈里张嘴就来了的判断很多，有些消息甚至长年以讹传讹，比如许多文章分不清许帆和徐晴的历史往事，经常混淆。
传得最多的就是许帆和王志文师生恋恋，在失恋空窗期被冯导乘虚而入，不少文章写得有鼻子有眼。
其实是扯淡，和王志文苦恋的是徐晴，本人都承认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后来又说是徐晴从许帆这抢走了王志文，反正非得把许帆和王志文凑在一起不可。
实际上徐晴和冯导夫妇关系一直就不错，不然现在也不会在《老炮儿》里合作，还演激情戏。
而许帆和王志文是师生关系，今年拍了一部叫《一树桃花开》的电视剧，饰演一对老夫妻。
他们都是功成名就的人，犯不着五六十岁了，还要搬弄当年的绯闻来出新戏。
圈里的事真真假假，不过《老炮儿》力捧冯导是真的，这里面涉及很大的利益。
华宜成立之初，把筹码分别压在三个导演身上，除了冯导还有陈凯哥和姜纹，三人分别拍了三部片子。
姜导拍了《鬼子来了》，没能过审被禁了。
陈导拍了《荆柯刺秦王》，有人说好有人说是垃圾，反正票房滑铁卢。
只有冯导的《没完没了》赚了钱，于是华宜就将公司的命运和他绑定了，成了签约的唯一导演。
冯导这些年表现还是不错的，接连拍了《甲方乙方》、《大腕》、《手机》、《天下无贼》、《集结号》等等，基本都是当年的票房冠军，没有他的贡献，华宜恐怕很难上市。
冯导也有事业梦想，自己开了个公司，结果华宜软硬兼施，最终被收购，拿了笔巨款。
不过也因此签了一份对赌协议，五年内拍五部片子，完不成的话赔偿2.68亿。
11.5亿买下一个空壳公司，对赌完不成只要赔偿2.68亿，冯导这5年就是躺着睡觉也能净赚8亿，其实毫无压力。
不过人都是有追求的，演技稀烂的演员一天入账208万，冯导凭什么不努力？
所以冯导已经公布了一系列拍片计划，明年《我不是潘金莲》后年《芳华》，再后年《手机2》。
另外还有他念叨了许多年的《血战长津湖》，也在计划之内。
不过冯导这两年形象有些下滑，负面舆论比较多，所以拍一部《老炮儿》打造形象，为再出发做准备。
鉴于他的江湖故事太老了，于是影片特地启用了两个小鲜肉助阵，因此又饱受争议。
观众也是挺撕裂，一方面任小鲜肉赚钱，啥也不干都能盆满钵肥，一方面又看不起他们，参演个电影都吐槽。
不过这次吴签没来，李易锋带着助理随行。
两伙人在此碰上都有些意外，互相热情地打招呼。
尤其是于和炜，他参演了《老炮儿》，明年还要参演冯导的《我不是潘金莲》。
“你们怎么也在这，不是说一大早就走了吗？”
国内没有直飞威尼斯的航班，要去一般得在阿姆斯特丹或者罗马转。
相比较之下罗马虽然是意大利速度，距离威尼斯更近，但要认真算起来实际上是经阿姆斯特丹飞威尼斯的马可波罗国际机场更近，而且航班也更多。
冯导一行原本是经阿姆斯特丹到威尼斯，而杨树是从罗马过去，本来碰不到一起，没想到他们晚点了。
放下行李后杨树和于和炜、濤姐坐过去聊了会，在这些人面前他是晚辈。
冯导的白癜风算是好了，因为全白了，反而没之前纠结。
许帆和徐晴二十年前都是女神级的人物，虽然都已经四十多，但徐晴保养好得多，看上去像三十出头。
几年后她还和姜纹合作过《邪不胜正》，与彭于晏对手戏依然美美哒。
不过大家只是简单的打招呼，话题反而都集中在于和炜身上。
这段时间他比较倒霉，被媒体爆料与王俪坤的绯闻，正闹得沸沸扬扬。
“一起打麻将？通宵打麻将？”圈里其实不太在乎这种事，也就当事人难受，冯导笑呵呵：“最后谁胡了？”
许帆推了他一下：“人家小于正难受呢，你乱开什么玩笑。”
徐晴似乎很好奇地问于和炜：“难受吗？”
于和炜嘴也不饶人，苦笑着摇头：“这种事你还不知道吗？”
徐晴也是长期绯闻缠身的人，恐怕真的早就习惯了。
“处理得不好，话太多了，”冯导面无表情老神在在的：“那个谁和你三年演了五部戏，都是饰演恋人，竟然对媒体说你们不熟？而你却和媒体说是打麻将，不熟还一起打麻将？”
冯导也是长期绯闻缠身，遇事就是一个不回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典型。
大家都笑，冯导突然一转头问杨树：“你说是不是？”
其实气氛有些微妙，于和炜参演了两部戏，现在两部戏都要前往威尼斯，他跟着杨树的团队走原本没什么，毕竟在《桃子》里他的戏份更多。
但在机场碰上了，冯导心里恐怕还是有些不舒服，何况接下去两人还要合作。
冯导是有大哥习气的人，今天幸好超哥没有跟团走，他们两个拍完《集结号》，也因为超哥不够听话而闹翻了。
虽然气氛微妙，杨树选择了支持睁眼说瞎话的于和炜：“应该是不熟，不然不会各说各话没有统一口径。”
于和炜叹气摇头：“就是。”
许帆这时又帮着老公质疑了：“那怎么还通宵打麻将，真打麻将？”
杨树一脸单纯：“打麻将用不着很熟，我觉得应该是打麻将，不然什么事能干通宵？”
他问得很认真，什么事能干通宵？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他，你问谁呢？
“杨导人才，”冯导一咧嘴笑了：“真够一本正经的，我差点就信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这个可以搞
因为时差的缘故，杨树一行人飞抵罗马的时间和首都出发的时间差不多，仍然是二十九日上午。
既然来了自然得逛逛这座古城，女人们也需要消费，于是住了两晚上。
一连两天全员出动，把罗马逛了一遍。
旅游的乐趣在于和喜欢的人出游，或者简单的换个地方换个心情，所谓湖光山色风土人情，看景不如听景，听景不如憧憬。
和巴黎一样，罗马治安比较差，小偷多如牛毛，东方游客尤其得注意财产安全，女士但凡外出杨树等人都陪着。
比较意外的是在大斗兽场外，一行人偶遇几个大陆警察在这巡逻，还以为穿越回了影视城。
原来是中意警方有业务合作，大陆警方在景点巡逻，为大陆游客提供安全协助。
警察目光如炬，把杨树、胡哥等人被认了出来，于是一起高兴地合影留念。
一号中午一行人到达威尼斯，超哥夫妇以及宁淞和陈静云已先到达，入住主办方协调预订的五洲大酒店。
大家始终都很兴奋，晚上乘坐贡多拉夜游了威尼斯。
贡多拉是威尼斯特有的尖舟，轻盈纤细、造形别致，有大有小，酒店提供的其实是一艘贡多拉形状的电动船，可以乘坐二十几人。
灯光、水声、异国建筑物的剪影，朦朦胧胧颇有情调。
团队内不少人认为此行也就是到此一游，能入围已是终点，那么此行重点就是走好红毯，留下美好回忆。
第二天一早宫雨青、史咏琪和她们带来的助手就开始忙起来，为所有人化妆整理仪容。
几个男人都先捯饬完了，无非是黑色的礼服雪白的衬衫，把头发抓得油亮。
濤姐、娘娘以及刘漫、江诗语等人就麻烦多了，午饭后接着弄，下午两点出发。
娘娘与《桃子》没关系，原本不想走红毯凑热闹。
不过两个月后《芈月传》开播，两大女主正好都聚在威尼斯了，这是很好的宣传噱头，所以片方求爷爷告奶奶甚至拍了专门的摄影师过来。
这也算是双赢的事，所以娘娘下午将和超哥携手走红毯，还得和濤姐特地合影几张。
几个男人闲聊，自然就问起杨树未来有何作品计划。
一伙人坐在杨树的套房里，一眼看去胡哥、超哥、于和炜以及宁淞和美工师李维远。
少了个靳冬多了胡哥，令杨树一下子就想起拍《战士》的时光，这基本就是当时的主要班底。
“杨导，您的电影处女作入围威尼斯，接下去有什么打算，继续拍艺术片吗？”
接下去杨树当然有规划，之前答应了天仙，得给她弄一部戏，继续冲击国际大奖。
不过这个目前只有承诺意向，剧情未定无从说起，未必和在座的有关。
想了想他还是聊起了《战士》。
“我打算拍一部战争题材的戏，那种史诗类型的故事，从小我就想拍一部打仗的。”
杨树想拍战争片，就像前一世一样，大家都觉得奇怪，超哥直言不讳：“这个转型幅度有点大，你些情歌拍爱情电影，虽然也涉猎惊悚悬疑，但都比较文艺，想拍哪类战争片？不会是抗日吧？”
这几年抗日片拍得有些低级，以至于不看在高片酬份上，许多演员都不愿意参与。
“我这是个从抗日到抗美一条龙打过去的故事。”
杨树把故事梗概介绍了，大致说了规划。
“我现在只是有个题材，拍电视剧还是电影暂时没有决定，不过无论是拍电视剧还是电影，都得投入三五个亿。”
说完了大家都说好，剧情很独特，目前国内还没有同款，连类似的都没有。
胡哥问：“您打算拍电影还是电视剧？”
他很少片电影，也没什么成绩，这次威尼斯是最露脸的。
上一世拍了《战士》电影版，杨树一度考虑过这一世拍一部电视剧版。
不过拍电视剧可不仅仅是把电影剧本拿过来改一改就能继续用，这几乎是两码事。
电影版《战士》基本是单线叙事，剧情非常集中，上中下三部加起来六个多小时才勉强把故事讲完了。
如果拍电视剧，这种史诗片通常得多线叙事，不但要增加人物，还得增加大量支线剧情，不拍个七八十集根本不过瘾。
那几乎就是重写《战士》剧本，杨树就是五天写一集，一年也写不完。
何况他也没办法五天写一集，也不可能放下其他事情专门弄写这个剧，所以偷懒的话还是拍电影比较好，回家默写一星期就有本子和计划了。
虽然都说故事好，不过超哥不太看好现在拍这个：“现在拍这种剧合适吗？好像国内国际环境都有点不太搭调吧？”
目前天下太平一片祥和，大家卯足了劲建设美丽家园，突然跳出来打打杀杀有点煞风景吧？
胡哥不太爱发表这类意见，于和炜也说：“您这剧情真的很不错，但现在的观众恐怕对这些不感兴趣。”
这个问题无须争论，杨树甚至不想说服他们，那得花很大力气分析国内国际形势，而且还得有理有据作出推测判断，最终也未必能达到效果。
他用一句话就搞定了。
“我有政策面消息，很快就需要了。”
所有人眼睛都睁大了：“真的？”
杨树淡淡一笑：“过些天我会把本子写出来立项，如果有问题连项目都立不了。”
说到立项超哥猛然想起来了：“中影最近立项了《我的战争》，是抗美援朝的！”
所有人又心领神会。
事关切身利益，宁淞最敏感，自以为理解最深：“是不是要对湾湾那边……”
“我可没说，你最好床上也别瞎说。”
于是大家纷纷点头：“这个可以搞。”
“好，等哪天要搞了，我喊上你们。”
“没问题。”
威尼斯是个水城，由无数岛屿组成，电影节并不在主城区举办，而是在一座十几海里外的丽都岛上。
对某些人而言打麻将的过程也是享受，但更多的人关心的是谁胡了谁赢了。
杨树就是更多的人中的一个。
“最好就是主办方直接宣布结果，大家不用飞越半个地球这么麻烦。”
他对走红毯、闭幕式提及闭幕式上能见到的许多欧美明星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能不能拿到金狮。
然而电影节本身是一场规模宏大的活动，是一个嘉年华，也是生意场。
红毯星光璀璨，有加勒比海盗船长约翰尼·德普、《暮光之城》女主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巨石强森、以及主演《后天》、《断背山》、《源代码》的杰克·吉伦哈尔等等。
按照主办方安排的时间，杨树一行人下午两点四十分达到了丽都岛，踏上了红毯。
杨树一手牵着刘漫，一手牵着江诗语，笑得满面春风：“希望这局麻将，最终是咱们胡。”
于和炜凑过来小声说：“别再提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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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本来昨天发，结果写到一大半时，前两章写濤姐的都被封了，删改了一下午才解封。
最近更得比较慢，不过请放心不会断，至少还得写一个月，新书已经在构思筹备。
接下去还是写娱乐，不知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第三百三十五章 降维打击般的自信
世界影坛影响力最大的电影盛事，除了奥斯卡就是欧洲三大电影节。
影响力是日积月累起来的，不过也是有时效的，如果后继不力，到了某一刻就会显得荒诞。
像杨树这样的业内人士了解历史经纬，还能够理解，或许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大陆的年轻一代就会对此不屑一顾。
“就德法意这三国的电影水平和市场规模，加起来都不如大陆，凭什么支楞个大架子？呸！”
别说多少年以后，现在这三国的影片产量和市场规模加起来已经不如大陆，而且差距还越拉越大。
然而影响力不是这么算的，尤其是文化方面，不得不承认欧洲曾经是电影文化的中心，而大陆电影在发展水平上仍有很大差距。
亚洲也有三大电影节，分别是东京、魔都和宝莱坞。
世界上有三十多个A类电影节，这三个都算一份，不过所谓影响力基本还在自娱自乐阶段。
后来首都也办了一个电影节，还没挤进A类，那就更任重道远了。
杨树胡思乱想着走上了红毯，神游物外能让他更加放松。
从踏上丽都岛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下意识地面对镜头微笑，搂着刘漫和江诗语的腰配合各个方向的拍照。
刘漫身穿白色提花礼服裙，脚踩水钻鱼嘴高跟鞋，印花裙摆透着几分中式古典风情，而且开叉设计秀了一下美腿。
不得不说这个设计有点骚包，刘漫有些不习惯，最后还是杨树拍板用了这个方案。
江诗语是单肩礼服裙，既然来到意大利，选择了罗马款，经典黑白拼接简洁大方，利落的剪裁展现出魔鬼曲线，完全就是优雅高贵的化身。
服装师为濤姐设计了干练帅气的白色裤装，复古小喇叭裤配高跟鞋，在一众美裙之中与众不同，尤其是真空上阵的小西装性感诱人，时髦大气，整体显得简洁清新。
这也是杨树选的，濤姐的形象太甜，这套服装放大了类似安迪的气质，这是她塑造最成功形象，虽然目前还没问世。
娘娘身穿优雅的黑色礼服裙，也是开叉设计，她的腿型很好，不展示一下有点浪费，而华贵优雅的珍珠项链是点点睛之笔，为黑色造型增添了浪漫高贵。
快门声此起彼伏，约好的几个摄影师不停地挥手提醒他们配合。
其实杨树始终也没搞明白这些拍照的都是什么人，难道真有几百家媒体需要大量照片做报道？不会是电影节的气氛群演混迹其中吧？
尤其像《桃子》这样的东方团队，对西方人而言非常陌生，未来也不会感兴趣，可依然接受了热情的拍照洗礼。
比较意外的是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大陆来的游客，至少几十人，这时候热情地大声呼喊起来，把在场明星的名字都叫了一遍。
后来看报道，当中国人出现在红毯上时，闭幕式现场终于出现了一波高潮，也是今天下午唯一的一波高潮。
威尼斯电影节和它的欧洲观众似乎都有些暮气沉沉，来自东方的追星热情，终于带来了些活力。
这股活力当然不仅仅属于杨树团队，就在他们一行人踏上台阶准备进入会场时，另一头冯导和管虎的团队也上了红毯。
于是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欢呼，集中在李易锋身上。
颁奖的大礼堂历史悠久，1932年开始举办威尼斯电影节，除了二战期间停了几届，已经在这举办过七十二届。
大礼堂能够容纳三千多人，目前已经落座一大半，颁奖礼将在三点四十五分准时开始。
落座后濤姐依然很兴奋，俯过身小声对杨树说：“上午上妆时我还在想，能到威尼斯电影节走一圈也算是个里程碑，现在走完了，我却开始期待咱们的《桃子》能获奖，是不是有点得陇望蜀？”
这就是欲望的阶段性提升，一山更望一山高。
坐在另一边的刘漫这时也探过身：“很奇怪，我也是，之前对拿奖没有什么信心，到了这反而有点势在必得了。”
杨树分别搂了搂两人的肩膀：“我们会的。”
来威尼斯之前，他是对获奖最有信心的，甚至是唯一有信心的，有点降维打击般的自信。
进了颁奖礼堂之后，刘家两姐妹的信心莫名其妙地提升，他反而有些打鼓了。
搞电影节的当然深谙如何制造气氛，官方有网站，也印制场刊，每天汇集媒体对参赛影片的报道，根据热度评选热门电影。
虽然参赛的影片有二十部，不过热门的、经常被提及的也就五六部。
意大利老牌导演马可·贝罗奇奥是威尼斯电影节常客，今年不出意外地再度入围，这次带来的是《最后的吸血鬼》。
曾凭《浮士德》拿过金狮奖的俄罗斯导演亚历山大·索科洛夫也带着新片《德军占领的卢浮宫》，媒体印象不错。
《国王的演讲》英国导演汤姆·霍珀带来新片《丹麦女孩》，奥斯卡影帝埃迪·雷德梅恩，就是后来主演《神奇动物在哪里》的那个，在片中饰演世界上第一个变性人，有大量戏份为女装扮相，媒体普遍认为是本届威尼斯影帝非他莫属。
《桃子》是一部女性电影，男角色并不出彩，影帝什么的原本就没指望。
比较令人期待的还有美国神剧《真探》的导演凯瑞·福永的新片《无境之兽》，以及法国明星朱丽叶·比诺什主演的《等待》，都是群星云集的好作品。
来自东亚的影片，唯一热门的就是《桃子》。
虽然媒体认为这部电影很惊艳，饱含东方式幽默，对爱情的执着和调侃也令观众对东方人的精神世界耳目一新，场刊给出了3.6的高分，位列第四名。
不过总体上认为获奖最热门的还是第一、第二名的《德军占领的卢浮宫》和《伊扎克·拉宾的最后一天》，金狮奖应该会在两部电影中产生。
《伊扎克·拉宾的最后一天》虽然第二名，呼声却最高，这是一部以色列电影，是以这个国家前总理遇刺历史事件为背景拍摄的剧情片。
杨树没那么好的记忆力，能记住前两世这届电影节哪部影片获奖，不过从历史和宗教情感判断，他都觉得不可能是这个第二名，欧洲媒体心知肚明，却瞎写瞎起哄。
不过场刊评分作不得准，从往届来看，猜中的时候不到一半。
那么评分第四的《桃子》还有机会拿下金狮奖吗？
杨树看着信心越来越满的濤姐和刘漫，真有点焦虑起来。
不过焦虑也就是一晃的事，其实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能随便拿个奖也不错，只要不空手而归就是胜利，何必特么为难自己。
等待开始的时间有点长，人都是有三急的，不但杨树等得尿多，还有江诗语，于是相携去嘘嘘。
难以想象如此高大上的国际知名颁奖礼，上厕所竟然要排队，尤其是女厕。
在队伍里杨树看到了德国女星黛安·克鲁格，就是在《特洛伊》里饰演引燃战火的海伦王后的那位，号称目前欧洲第一美女，也是这届威尼斯电影节的评委之一。
江诗语：“我的天呐，这要是能拍张照片发朋友圈该多好。”
男厕这边队伍很短，排在杨树前面的是加勒比海盗船长约翰尼·德普。
杨树也来了精神：“我的天呐，等会嘘嘘的时候，一定要和他打个招呼。”
第三百三十六章 这意味着什么？
可惜杨树的愿望落空，嘘嘘时他没能和船长并排，失去了东西方文化一个很好的交流机会。
不过以他的英文，即便一起放水，交流也只能能停留在“哈喽，哦耶”这个层次，多说一句“big bird”，船长都可能听不懂。
来之前宁淞问过他：“老大，如果咱们《桃子》获奖了，得有获奖感言，咱们是不是应该请人写篇英语小作文，然后背下来？”
“为什么？”
“英语世界通用。”
这是典型的学渣思维，获奖感言都想着蒙混。
杨树拒绝了：“我就用中文。”
“合适吗？”
“凭什么不合适，放心吧，没人真在乎我说些什么，张导陈导当年获得金熊金棕榈时国内非常轰动，获奖感言有流传下来吗？”
“不知道，没听说，看来我肤浅了。”
杨树看过一些国内电影人参加欧洲电影节发言的一些视频，有获奖的，也有作为嘉宾颁奖的，相当一部分很艰难地用洋泾浜英语发言，配合不太自然的表情，让人看了尴尬。
这其实有点让人难以理解，到德意法这种欧洲国家，为什么说英语呢？
这就像有人到中国魔都国际电影节发言，你和我说韩语、日语是几个意思？
关键是作为时髦的文化人，难道真不知道法国人、意大利人、德国人其实都挺瞧不起英语吗？
当然，法国人、英国人和意大利人也都看不上德语，互相嫌弃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所谓英语是世界通用语言这句话，改成往北美移民最好用的语言恐怕比较合适，也不看看英语母语人口一共才多少，哪来的通用。
很快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在这样的国际场合别没必要迎合，大家能够理解五湖四海的人各说各话，也不在乎。
准时三点四十五分，本届评委会主席、墨西哥人阿方索·卡隆宣布第七十二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颁奖礼暨闭幕式胜利开始。
掌声如潮水般持续了近一分钟，电影节是允许欢呼的，杨树甚至听到了口哨声。
阿方索·卡隆是杨树喜欢的一位导演，想象力丰富，自编自导了《人类之子》、《地心引力》，都是科幻片的经典之作，另外还导演了《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
站在台上等候掌声平息的一分钟里，看得出他有些煎熬和局促。
影视圈里的人也都是普通人，其实都不太能够云澹风轻地应付这样的场合。
尤其是专门做影视表演的，很难和做舞台表演的相提并论，许多人甚至比较内向，面对摄制组工作人员之外的人时经常手足无措。
对这些人而言表演真的只是工作，可特地环境里完成规定的表演，一点问题没有，一旦超出范围同样社恐。
与杨树合作过的明星不少都这样，比如胡哥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表演会紧张，所以他通常很早就进剧组，先和大家混熟。
比较极端的是段宏奕，虽然中戏学的就是表演，在国家话剧院工作也有舞台表演经验，但社恐得相当严重，陌生人多了连话都说不出来，肉眼可见地紧张，成名十几年了仍难以克服自卑和抑郁。
这届威尼斯电影节和以往一样设九个评委，从世界各地抽选有成就的电影人，阿方索·卡隆是评委主席，评委还有八个，除了刚才厕所那排队的欧洲第一美女黛安·克鲁格，还有好来坞女星尹丽莎白·班克斯，台湾导演侯孝贤以及法国、西班牙、英国的导演、演员。
掌鼓够了，首先颁出的是终身成就奖，获奖的是一个法国老导演，一辈子拍了不少艺术片，在欧洲颇负盛名。
和奥斯卡颁奖礼插科打诨夹杂节目表演不同，威尼斯电影节很紧凑，一旦开始颁奖基本就没有多余的扯澹，除了放映作品片断之外，就是发奖杯、奖座，预计一个半小时就能结束。
因为颁奖礼后还有闭幕电影，今年是《老炮儿》。
接着是导演荣誉奖，颁给了《疤面煞星》、《碟中谍》、《火星任务》的美国导演布来恩·德·帕尔玛。
这个奖和终身成就奖都是常规奖项，不在主竞赛单元内，奖励全世界为电影事业作出突出贡献的导演、演员，没有七八十岁拿不到这个奖。
接下去是未来之狮奖，也叫小金狮，可以视作导演的处女作奖。
掌声一波接一波，不同的评委轮流上来宣布入围影片，然后和嘉宾一起颁奖。
嘉宾也来自世界各地，和评委一起说的语言五花八门，好在哪部电影获奖了，银幕上立马放映片断，大家看图也能明白意思。
威尼斯电影节有不少单元，主竞赛单元之外还有地平线单元等等，接下来一个个发奖。
语言不通，眼前晃来晃去都是老外，因为来得晚，展映的影片一部也没看过，江诗语很快就鼓掌累了，对杨树抱怨：“早知道前面这么多戏，刚才我就在外面蹓跶一小时再进来，我看到有卖纪念品的商店。”
“那我们再去撒泡尿，然后找地方逛逛？”
这当然是开玩笑，不过趁着大家都兴致盎然地颁奖，和江诗语跑到哪做点感兴趣的事，那也是能回味一辈子。
江诗语嫌他说得难听，撇撇嘴不理他了。
因为听不懂语言，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流程，这时灯光又稍微暗了点，开始播放影片精彩片断。
首选播了好来坞的《无境之兽》，一个非洲黑人少年本色出演，讲述一个当地小雇佣兵的故事。
这部片子拍得不错，导演曾经导过《007无暇赴死》，小演员的表演自然真挚，将战争中儿童的心理变化呈现得很有层次，场刊一直说他是本届最佳新人的最大热门。
看来进入主竞赛单元了，杨树提醒江诗语：“颁奖礼过半了，看看我们还能不能拿到提名。”
接下去还有八个奖，除了最佳新人还有最佳编剧、导演、男女主等等，最后颁发最佳影片金狮奖。
在电影界能够入围三大电影节就就算一份资历，如果能够被单项的奖再提名，即便最终没拿到也算与有荣焉，资历也提了一格。
每个单项提名四部影片，每播放一个片断，与之相关的团队就爆发出欢呼和掌声，观众也送上祝贺。
江诗语兴奋起来，低声问杨树：“你说漫漫能不能获得提名？”
这个她和杨树已经讨论过不知多少次，可还是忍不住问。
刘漫是第一次出演电影，的确有资格获得最佳新人提名，这个在影片参赛时就在演员履历里注明了。
为了不给刘漫增加压力，大家都不公开讨论这个问题，毕竟她是学编导的，表演不是强项。
以杨树的综合分析，《桃子》如果拿不到金狮的话，拿最佳编剧是最有希望的，这是退而求其次的希望。
这部剧以故事取胜，而导演、表演方面主观因素比较大，谁也不敢保证能被评审团的欣赏。
不过正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届评审团欣赏什么，刘漫提名最佳新人也不是不可能，看前面三个短片，除了那个黑人少年，其余提名者的表演并没有特别过人之处。
就在杨树胡思乱想时，刘漫的脸出现在银幕上。
他几乎下意识就低吼了一声：“好！”
银幕上刘漫被学校开除了，离开家乡时对送别的杨树说：“别再调皮捣蛋，要好好读书哦。”
在激烈的争斗中，她一刀撂倒了于和炜。
“漫漫被提名了！”
团队顿时骚动起来：“太棒了！”
在如雷的掌声中刘漫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杨树微笑着搂住了她的肩膀。
刘漫努力保持着微笑，紧紧握住了杨树的手，手指已经变得冰冷。
颁奖嘉宾上台了，是日本的染谷将太，他四年前曾经获得过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新人。
出发前杨树刚看过新闻，凯哥的新片《妖猫传》要开拍了，主演正是染谷将太和黄轩。
而陪同颁奖的是台湾导演侯孝贤。
安排两个东亚人颁奖？
这意味着什么？
杨树与涛姐面面相觑，又和超哥、于和炜面面相觑。
他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一直麻到了后背。
两位颁奖人在台上用英语偶尔夹杂日语在互相问候、寒暄。
而后染谷将太用蹩脚的英语宣布了获奖人，虽然别的听不懂，最后的人名还是明明白白的。
“露~漫！”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这倒是个好主意
颁奖礼进行得很紧凑，不能耽误大家时间，得赶紧上去把奖杯拿下来。
刘漫压抑住激动站起来与濤姐和江诗语一一拥抱，释放些情绪。
到杨树时她搂得很紧，来了个大释放，贴着脸气息颤抖着说了句：“我爱你。”
声音不大不小，濤姐和江诗语肯定也听到了。
杨树的第一反应是：“别把她的妆蹭花了。”
这也是个爱情刺客，同样的招数江诗语在除夕夜春晚上用过，当时她也是搂着杨树在耳边气息颤抖着说：“我爱你。”
杨树很热情地回应：“我也爱你，赶紧领奖吧。”
掌声中刘漫上了台，在镁光灯和欢呼声中接过了奖座。
白色提花礼服裙，脚踩水钻鱼嘴高跟鞋，在灯光下闪出光彩，印花裙摆的中式古典风情，衬托得刘漫格外端庄。
今年最佳新人的奖座是意大利著名雕塑艺术家的抽象作品，看上去像是几只小狮子闹玩纠缠。
她与侯孝贤、染谷将太一一握手，而后将奖座高高举起，享受满场的掌声、欢呼声。
江诗语激动得热泪盈眶，捂住了嘴：“漫漫太美了。”
濤姐也异常感动：“我们家漫漫太了不起了……”
中国电影在威尼斯颇有斩获，第一个拿奖的正是目前给刘漫颁奖的侯孝贤，他1989年凭借《悲情城市》捧得了金狮奖。
之后中国影人又获得了6座金狮奖，张艺谋两次，李安两次，两人都是威尼斯影史上获得金狮奖最多的导演，也都出任过评审团主席。
最后一次是李安8年前的《色不戒》，那次的评审团主席是张艺谋，也算是惺惺相惜。
那一届姜纹的《太阳照常升起》也入围了，结果颗粒无收，从此他和张导就闹掰了。
最佳男演员，也就是影帝，中国拿过一次，是夏雨凭借《阳光灿烂的日子》，获奖时17岁，是威尼斯影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影后拿过两次，一次是《秋菊打官司》的巩俐，一次是《桃姐》叶德娴。
刘漫是第一个拿到马塞洛·马斯楚安尼最佳新人奖的。
仅这一点，《桃子》就不枉此次威尼斯之行。
掌声渐歇，刘漫的获奖感言觉悟挺高，捧着奖座，微微喘着气，对着麦克风说得铿锵有力。
“感谢我的祖国，是她培养了我，感谢我的家人、我的母校和我的同事、朋友们，这一刻所有的荣誉都属于你们！”
然后她挥挥手就下来了。
掌声欢呼声再次想起，杨树和他的团队都站了起来。
“漫漫有水平，上下左右没有遗漏，言简意赅！”
“导演跨界演戏，还真能拿威尼斯大奖！”
超哥这是话里有话，暗戳戳讽刺冯导出演《老炮儿》。
刘漫英雄般归来，迎接的又是一轮拥抱。
她把奖座递给了杨树：“这个奖也是你的。”
杨树也是第一次出演电影，不过他的表现显然没有刘漫惊艳。
威尼斯新人奖不分男女，每届只设一个，而且和最佳男女主一样，也不是一定要颁发出去，如果当年没有特别出彩的新人，宁可废了也不乱发。
杨树接过奖座仔细欣赏，然后传递给其他人：“漫漫真大方，才拿到奖就转手送人，这是要腾出手来帮咱们再上去拿奖。”
每个人都神采飞扬，《桃子》这就算获奖了，就像她在台上说的，荣耀属于团队里的每个人。
不过凡事都有好坏两面，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入围二十部影片，角逐八个奖项，通常都是排排坐分果果，会有八部影片获奖。
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获得威尼斯金熊奖的影片，不再获得包括最佳导演银狮奖或者最佳编剧奖在内的其他奖项，尽可能将获奖面放大一些。
毕竟金狮奖是个作品集体奖，是一部作品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才能获奖，剧组每个人都有份。
可以说一部作品获得了金狮奖，等同于男女主以及导演、编剧都获得了最佳奖，大家都可以写入履历，曾经获得威尼斯金狮大奖，这是惯例。
但也不是绝对，也有些特别优秀的艺术片获得金狮奖之余，同时拿下最佳男主或者女主，比如好莱坞的《爱乐之城》，既获得金狮奖也获得了最佳女主。
因为女主的表现实在太优秀，在所有参赛作品中特别突出，值得单独褒奖。
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七十二届办下来，一部电影获得两个不同奖的情况只有四次次。
所以《桃子》既然获得了最佳新人奖，无形中获得金狮奖的几率大大降低了。
几率再小也是有的，不过濤姐的最佳女主是铁定没了。
《桃子》是双女主，刘漫和濤姐都是女主，毕竟两人在影片中的戏份差不多。
一部影片中的多个男主或者女主同时获奖的情况也是有的，比如第四十届的《北极光》五个男主全都获封影帝，也有影片两个女主一同获奖。
最佳新人奖不分主角配角，如果濤姐也能获奖的话，评审团应该是让刘漫和她一起获得最佳女主，而不是单独拿最佳新人，所以濤姐的奖没了。
提交影片的时候，杨树当然有考虑到这一点，如果将刘漫报配角的话，就可以与濤姐分别评奖而互不影响。
然而电影节组委会也精得很，一部电影的主角配角是根据出场戏份决定的，自己报没有用，得由组委会和评审团判定。
最佳新人的奖座抱回来了，大家都明白接下去获奖的几率已经很低，反而更加放松了，于是跟着颁奖流程鼓掌起哄，兴致更加高涨。
果然最佳女主被意大利美女瓦莱丽亚·戈利诺拿走，最佳男主是法国的法布莱斯·鲁奇尼。
最佳剧本杨树没拿到，获奖的是法国的《白鼬》，影片说的是法国一位严厉的刑事法庭法官，在一次审判中，发现陪审团中的一员，竟然是六年前照顾过自己的医生，从而使案件变得扑朔迷离。
这部电影杨树没看过，不知道拍得如何，没拿到奖有些不服气。
最佳导演被阿根廷的《犯罪家族》拿走时，《桃子》走上了独木桥，杨树的信心进一步流失。
“如果《桃子》没有成为电影节上的例外，成为第五个提名两个奖的作品而角逐金狮奖，那么今晚也就止步于最佳新人了。”
这时灯光又稍微暗了点，开始播放最佳影片提名。
这个是最没意义的，因为所有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影片，都是自动提名最佳影片，大家就是冲这个来的，其他的奖是锦上添花。
所以颁奖礼花了二十分钟，将二十部影片都放了精彩片段。
一直跟着起哄凑热闹没怎么吭声的娘娘，这时候突然说：“我想到一个咱们集体留名世界影史的办法。”
大家一时没明白，都转头看着她。
杨树心领神会：“如果获奖，咱们就上去领奖，留名影史，如果没获奖，兄弟姐妹们抄家伙砸场子，同样留名影史。”
“痛快，”大家都贼兮兮笑起来：“这倒是个好主意。”
“就怕祖国丢不起这个人，直接把咱们的护照注销，都留在这蹲水牢别回去了。”
玩笑中二十部影片简介放完，灯光又亮起来。
在轰鸣的掌声中，所有评委都上台，金狮奖将由评审团主席以及八位评委共同颁发。
第三百三十八章 皇图霸业谈笑中
就像综艺节目揭晓任何谜底之前都要玩花样、插广告一样，电影节也得考虑收视率，吊胃口在所难免。
评审团主席一改之前的紧凑，长篇大论叽里咕噜聊了很久。
这就像一所高中非要把学生召集到大礼堂统一公布高考成绩，而校长不识趣，非要趁着这最后的发言机会瞎逼逼。
大家都微笑着等待他结束，宁淞小声嘀咕出心声：“我干他十八辈祖宗。”
不过最后这点耐心还是应该贡献的，毕竟相比较奥斯卡颁奖礼的拖沓，威尼斯电影节已经相当良心，与大家印象中务实的美利坚、散漫的意大利正好相反。
何况威尼斯电影节对嘉宾几乎没有任何要求，而奥斯卡和春晚一样需要彩排，而且不止一次。
可以说奥斯卡颁奖礼除了最终公布的获奖名单，其余一切都是表演，好莱坞将表演事业发展到了极致。
这也是威尔史密斯在颁奖礼上动手打人无法获得原谅的重要原因，护妻心切可以理解，但同样的笑话彩排时不止说过一次，你直播时才动手打人是几个意思？
（2022年的奥斯卡颁奖礼上，威尔史密斯因为主持人嘲笑他妻子因病光头，上去扇了他一耳光。）
评审团主席是著名导演，不但聊还开始分析作品，将二十部入围电影逐一点评。
这个是电影节颁发金狮奖的惯例，然而杨树不太了解，以至于在刚开始的时候，银幕上一出现影片信息，他都以为公布了最终获奖影片。
不过真正仔细看了这些电影的简介后，杨树反而渐渐恢复了那种降维打击般的信心。
道理很简单，奖项已经颁发出去七个，这届电影节品质过得去的作品都已经有所斩获，而剩下的十三部电影都不怎么样，怎么看都不像能获大奖的样子。
“如此一来，金狮奖最终恐怕只能在已经获过奖的七部电影里产生了。”
往届一部电影获得多个奖的情形，也基本是今天这种情况，实至名归的作品不够，实在没法排排坐分果果，必须得有人多吃多占。
别看威尼斯电影节从近千部电影里精选出二十部进入主竞赛单元，像《老炮儿》这样的电影甚至只能展映而无法进入主竞赛单元，但这并不意味着选进来的都是精品。
全球每年上万部电影产出，真正的精品其实不足百分之一，分散后没多少能落到威尼斯头上。
欧洲三大电影节都挺傲娇，规定报名电影不能公映过，也不能参加过其他电影节，所以一部电影只能选它们中的一个参赛。
这种排他性比较苛刻，同时也缩小了自身的选择性，其他电影节就很少作这样的规定，奥斯卡都没这种讲究。
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影响力和欧洲的影响力同步，是逐渐在下降的，作为世界上第一个电影节，号称“国际电影节之父”，威尼斯电影节更得保证自身权威性，不然下降得会更快。
所以宁缺毋滥，有几届宁可奖项空缺也不愿意滥发。
一部部电影点评下来，虽然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影片，但从演员的表现以及最具代表性镜头的光影处理上看，剩下的十三部已经选不出好玩意。
别的影片因为语言隔阂只能从画面判断，未必很准确，但入围主竞赛单元的中国电影不止《桃子》一部，还有赵亮的《悲兮魔兽》，这个完全看得懂。
虽然赵导演声称这是一部纪录片而强调真实性，其实并不是，这部作品有演员有摆拍，只能说是一部伪纪录片形式的故事片，不然很难进入主竞赛单元。
这两年因为全球气候问题国际大谈判，在减碳减排问题上东西方撕得很厉害，赵导的这部电影反映的正是这个议题。
在圣经中，悲兮魔兽是陆地上最大的生物，每天吞噬一千座山峰，赵导将污染问题比喻成这个魔兽。
赵导将镜头聚焦内蒙EEDS，因为房地产过剩，这两年EEDS被扣上了鬼城的标签。
这两年许多大陆城市被打上鬼城标签，话题很热门很焦虑，国内国外报道颇多。
后来城市化加快，这种声音也就消失了。
所以以杨树的未来视角判断，导演的选材和立场都不高明，不过还是挺有才华的，镜头颇有艺术感染力，着力刻画了带来严重污染的庞大产业链：煤矿、铁矿、炼铁、建筑材料等等，拍摄得很用心。
而且挺有张艺谋导演的风格，用了很多巨大的色块，以红色、灰色和蓝色分别代表地狱、炼狱和天堂。
这个导演之前擅长行为艺术，所以这部片子里动辄就让演员光屁股躺在各种矿石上拗造型，这是二十年前流行的表现形式，不得不说有点矫揉造作。
不过一个个工人流着汗的身体，看起来令人敬畏，人文情怀还不错。
这类电影不知道如何评价好，演员都是雕塑型的，看起来挺悲壮，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出于政治正确，这种片子很容易在电影节上获得提名关注，第三世界不少国家都有这类艺术家，勇于自我批判。
但老外也不傻，并不会拿自己电影节的招牌去为这样的电影背书，最终基本都止步于入围，除非走得更远些，自我批判到玩命的程度。
而且杨树觉得这部片子送错了地方，威尼斯电影节更加注重作品艺术性，柏林电影节才比较关注环境、生态这类议题。
这时超哥隔着娘娘和濤姐，一脸兴奋神秘对杨树说：“已经分析十七部了，还没聊到咱们《桃子》。”
杨树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头，并没说什么。
最后这个总结环节，并没什么官方规律，不一定好料沉底，怎么介绍全凭评审主席喜好。
不过杨树也已经注意到了，这届主席阿方索·卡隆是有明显规律的，他一开始介绍的都是没有获奖的电影，而将已有斩获的七部放在后面。
现在说完了十七部，剩下的三部除了《桃子》，就是本届获奖的两大热门《德军占领的卢浮宫》和《伊扎克·拉宾的最后一天》。
然而就像杨树之前分析的，《伊扎克·拉宾的最后一天》是一部以色列电影，是以这个国家前总理遇刺历史事件为背景拍摄的剧情片。
这个比较复杂，欧洲不同于好莱坞被犹泰资本控制，从历史和宗教情感判断，这个充满地区矛盾冲突的政治影片，很难在一个天主教国家受青睐。
实际上欧洲媒体对此心知肚明，说这部片子是获奖热门有点瞎写瞎起哄。
同样的情况也存在于《德军占领的卢浮宫》，这是一部俄国电影，去年老毛子刚出兵占了克什么米地区，正在被全欧抵制，这种时机下拿二战说事的也不好使，不太可能把奖给毛子。
所以到了这一步，杨树站在历史高度，又有了降维打击般的信心。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杨树一首诗才在心中吟了两句，阿方索·卡隆已经聊完了《德军占领的卢浮宫》，开始聊《伊扎克·拉宾的最后一天》，而《桃子》放在了最后。
团队所有人都开始骚动，不过又都强行压制着。
“来了来了，咱们《桃子》看来要……”
宁淞提醒大家：“你们注意二号摄像机，已经对着咱们了！”
这应该是导播要求的，得完整拍下获奖团队在公布结果后的第一反应。
“稳了稳了，我的天哪！”
“大家镇定点，别显得猴急！”
这时几个工作人员奔过来，站好了位手举棒灯，将整个团队照得通亮。
“我草，佛光普照了！”
阿方索·卡隆顿了一下，终于说到了《桃子》，他脸上露出了不言自明的微笑。
全场的鼓掌陡然热烈了起来，目光也齐刷刷聚在了杨树等人身上。
濤姐喃喃说了句：“我觉得自己像一只万众瞩目的金鱼，有点喘不过气了……”
杨树也头皮发麻，一手握着濤姐，一手握着刘漫。
不知阿方索·卡隆说了些什么，反正嘉宾们全程都在鼓掌。
在他去年自编自导的科幻电影《地心引力》里，女宇航员桑德拉·布洛克出舱进行哈勃望远镜维修时，遭遇太空碎片袭击导致飞船发生严重事故，最终想方设法登上了中国天宫空间站，并最终驾驶神舟飞船返回地球。
这部电影大热，十项奥斯卡提名获得了四项，全球票房七亿多美元。
不过阿方索·卡隆也因为这部电影饱受批评，说他替中国做宣传，杨树因为这个也对这位同行颇有好感。
音乐响了起来，他的介绍进入尾声，转向了被佛光普照的杨树，然后大手一挥。
四目相对，杨树猜测他说的应该是：“我正式宣布，获得本届威尼斯金狮奖的影片是《桃子》！”
欢呼声响起，嘉宾们都站了起来，面对杨树团队热烈鼓掌。
杨树心中痛痛快快地长舒了一口气，万丈豪情油然而生：“看来今天真要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了！”
然后率先跳了起来：“兄弟姐妹们，抄家伙！”
第三百三十九章 这种事真的很爽
之前娘娘开玩笑，没获奖就砸场子，同样可以留名影史。
杨树这一声低吼，很大程度缓解了大家的紧张情绪，所有人跟着他跳起来，互相拥抱祝贺。
“太棒了，简直太棒了！”
“真是像梦一样，我这辈子作过最好的梦！”
杨树准备上台，边走边与团队内的所有人拥抱。
强劲的喜悦如同强电流在身体内流窜，刺激得肾上腺激素飙升，以至于所有动作都幅度过大而有些夸张。
“走吧，全部和我一起上台领奖！”
杨树还没忘了交待刘漫：“把你的奖座带上。”
“全部人都上去？”
“对，全部，金狮奖属于我们所有人！”
大陆影坛有不少人先后获得了欧洲三大奖，虽然主观上大家习惯于说张艺謀获得了柏林金熊奖、陈凯歌获得了戛纳金棕榈奖，绝大多数人也这么认为的，但客观上三大奖都是集体奖。
实际上参与创作的主创都可以声称获得了金狮大奖，宁淞可以说我摄影的《桃子》获得了金狮奖，宫雨青可以说我化妆的《桃子》获得了金狮奖，超哥、胡哥、于和炜等人也都有一份，身价也将随之上涨。
于是除了娘娘和陈静云，其他人都在掌声、欢呼声中上了台。
金狮奖座捧在阿方索·卡隆手里，微笑看着杨树一行。
金光闪闪的狮子振翅欲飞，造型有点抽象，也分不清是公是母。
在来的飞机上大家研究过奖座图片，狮子应该是母的，因为雄狮在狮群中的主要作用是交配、保卫狮群，很少参与狩猎。
而雌狮负责捕猎、生育并抚养后代，雌性形象更符合威尼斯电影节进取、发展的人文精神。
后来他们到了威尼斯才知道这些分析都是扯淡，一千多年前带翅膀的狮子就被定为这个城市的守护神，而且是带翅膀的雄狮，不知电影节为什么改得不公不母。
阿方索·卡隆已经摆好了颁奖姿势等着，摄像机组、电影节的专属场内摄影师都已经就位，灯光也都聚过来打足了。
杨树抢上两步，与阿方索·卡隆热烈握手。
“谢谢，非常感谢。”
这句英语杨树说得还算地道，表达的是对阿方索·卡隆个人的敬意。
然后两人一起端着金狮奖座，面向嘉宾和镜头微笑。
闪光灯不停闪烁，哒哒哒的连拍快门声此起彼伏，杨树努力睁大眼睛。
站在亮处，观众席变得模糊而遥远。
掌声却依然震耳欲聋，令人油然而生君临天下的快感。
怪不得许多演员喜欢演皇上，明知是假的也乐此不疲，被仰视的确有强烈的快感。
想当年杨树在平湖影视城跑龙套，每天举行三次始皇登基大典，饰演秦始皇的演员也说过：“如果不是冲着演皇帝，我特么才不待在在这吃这么垃圾的盒饭呢。”
杨树内心振奋与某种奇怪的平静交替出现，他已经弄不清自己是否实实在在有过登顶世界影坛的愿望。
眼前这一切只是他重生之初所定计划的一部分，是循环后有别于上一世的追求，更多是自我超越的安排，而非发自内心的渴望。
今天终于站在这里，开启了一段不平凡的经验，有别于上一世享受过的所有快乐。
“还是娘娘和陈數有经验，获奖这种事真的很爽。”
上一世拍摄《三体》期间，娘娘和陈數都语重心长地和他聊过荣誉，当时不以为然，结果错过了如此有趣的游戏。
行礼如仪，拍照差不多了，杨树再次与阿方索·卡隆握手，然后回身拥抱了濤姐、刘漫和江诗语等人，把金狮奖座传给她们，自己则与其他评委再一一握手表示感谢。
颁奖就是不断合影，杨树与他的团队合影、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拿着金狮奖留下现场影像，而他应官方要求与刘漫一起捧着两个奖座合影。
所有流程走完了，杨树得发表最后的获奖感言。
说几句话而已，媒体只关心都感谢了谁，其余说了也是白说。
他没有特别准备，也不想费心思，张嘴就来：“感谢威尼斯电影节，给了我们如此令人快乐的荣誉。
我和我的团队没有预料到能获得两个奖项，所以获奖感言只准备了一份，已经被美丽迷人的刘漫女士说过了，我愿意再重复一遍：感谢我的祖国，是她培养了我，感谢我的家人、我的母校和我的同事、朋友们，这一刻所有的荣誉都属于你们！”
他拉过刘漫搂着她的腰，两人都高高举起了奖座。
全场起立，热烈鼓掌。
阿方索·卡隆在欢呼声中宣布颁奖礼结束。
颁奖礼结束不等于电影节结束，后面还有闭幕电影和获奖电影的市场交易，仍将进行几天。
杨树和他的团队获得了大奖，悠闲的威尼斯之旅不复存在，接下去的数小时以及未来两天，他们和其他获奖者都配合官方安排的各种活动。
这是所有人的高光时刻，团队中此前没人参加过欧洲三大电影节，不但现场采访不断，国内虽然是凌晨，但媒体和他们各自所属的公司也闻风而动，几乎每个明星都应接不暇。
杨树获奖还没上台，骆雪消息非常及时，已经发来祝贺信息：“我有很强的预感，今夜将会有好消息传来，祝贺您和您的团队，无上的荣耀属于你们！”
而且立刻行动起来：“我和我的团队三小时后启程飞往罗马，预计二十小时后到达威尼斯！”
威尼斯电影节也是影片交易市场，《桃子》获得了金狮奖，不但大陆按计划在两天后公映，接下去另一主要工作是卖版权全球上映，而这个工作也按计划由天格承担。
骆雪始终与杨树保持着紧密联络，她和公司里的骨干人员早就买好了第一时间飞往威尼斯的机票，一旦获奖就动身，否则就退票当没这回事。
因为时差的缘故，倒是一点时间没耽误，明天午后她就到了。
天仙的《烽火芳菲》已经拍完了，目前正在杭州后期配音，也一夜没睡。
“我有朋友参加了颁奖礼，她第一时间在朋友圈里发了你上台领奖的视频，真是太帅了！
我真的非常感动，送上最深的祝贺，独一无二的！”
不知她说的独一无二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的朋友恐怕违规了，颁奖礼不允许私自拍照录像。
杨树也不喜欢她夸帅，看上去太坦然，不够亲密。
颁奖礼五点多结束，获奖的各团队配合祝贺活动以及采访，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到酒店。
大家兴奋不减，于是开了香槟自己继续庆祝。
这时候国内到了上班时间，《桃子》获奖的消息登上了各大媒体头条，于是所有人又忙了一波，闹哄哄接电话回信息，直到半夜才散。
濤姐和刘漫、江诗语没有走，留在杨树的套房里，围坐在一起享受狂欢后的平静。
金狮和最佳新人的奖座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在灯光下闪着夺目的光。
刘漫仰靠在沙发里，有些绵软，目光迷离望着天花板喃喃道：“简直像个不真实的梦，我竟然拿了一个表演的国际大奖……”
江诗语搂住她肩膀：“这是你应得的。”
“真有些受不了，突然天地就喧闹旋转起来，五关十色令人目眩。”
过度的兴奋也令人难以承受，刘漫嘤嘤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有亢奋需要释放，江诗语与她搂在一起也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来劲。
杨树倒是比较平静，喧嚣后突然安静了，反而有点疲倦。
看她们哭得起劲，不得不有所表示，只好凑过去搂着两个女孩安慰：“想开点，这是我们应得的。”
两个女孩顺势都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上。
忘情地拥抱，有点重。
作为唯一的男人，杨树有责任坚实地挺住。
“想开点？你可真会安慰人。”
濤姐似笑非笑看着他，有些嗔怨，但也无奈。
杨树呶呶嘴，意味深长。
濤姐无声无息靠近，如同隐形，然后在他唇上深深地一吻。
第三百四十章 我们有理由乐观
杨树是大陆继张艺谋、贾樟柯之后第三个获得威尼斯金狮的导演。
算上港台的话，另外还有侯孝贤、蔡明亮和李安，其实是第六个。
不过聊事得有技巧，没意义没价值就没必要聊，就像姜纹在《让子弹飞》里说的：“你对我不重要，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所以杨树是国内第三个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大奖的电影艺术家，代表了年轻一代电影人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不过杨树得陇望蜀，现在更希望《桃子》在票房方面先创个辉煌。
上一世的成绩现在不算数了，作为艺术类商品，最终还是得人民群众用真金白银投票才是实打实。
“你对《桃子》的票房预期多少？”
第二天一上午杨树团队都在配合电影节官方的活动，中午在一家威尼斯当地有名的餐厅吃特色菜，几道菜全都是海鲜。
不过一道墨鱼汁意大利面把杨树吃恶心了，于是和濤姐到阳台聊了起来。
“咱们《桃子》投入六千多万人民币，票房两亿才能回本。”
地中海阳光明媚，威尼斯这几年加大力度改善水质，看上去碧波荡漾。
濤姐给杨树打预防针：“现在我们那早过了获得国际大奖就稳固了票房的阶段，文艺片票房都不高，上一个获得威尼斯金狮是李安的《色戒》，勉强保本而已。”
李安的《色戒》投资一亿多点，大陆票房勉强破亿，这是铁定亏本的。
好在这是好莱坞环球旗下投资的影片，全球发行搞得不错，最终票房四亿左右人民币，分成后略有盈余，赚了四百万人民币。
投资过亿赚四百万，利润率不到百分之四，换算成美元是几十万，只能说这部电影成就了导演，从经济利益上来说，折腾了个寂寞。
这个结果与许多人的观感差距巨大，上映期间那么火爆的电影，话题度极高，大陆票房竟然才勉强过亿，甚至差点亏损，这个有点不合理。
然而实情的确如此，得亏大陆票房过亿，占了这部电影全球票房的四分之一，不然铁定亏到姥姥家。
骆雪上午到了罗马，现在已经在飞来威尼斯的飞机上，明天《桃子》在大陆开始公映，她加大了宣传力度，网上、电视上都投入了广告，把获得威尼斯金狮说得好像多了不起似的。
她对票房的前景比涛姐乐观，初步估计四亿起步。
如果真达到四亿，分成后《桃子》差不多能赚六千万左右，达到了百分百利润。
即便如此也和热门电视剧、网剧的利润差远了，《世界奇妙事件》、《隐秘的角落》都是十几亿利润。
杨树却仍保持着信心，笑着对濤姐说：“这说明咱们大陆观众的水准提升了，脱衣服这招不好使了。”
这当然是玩笑，其实脱了还是有用的，如果没脱就没了热点，连一亿可能都悬。
实际上当时的很大一部分热度，正是讨论是不是真枪实弹。
在杨树看来《色戒》票房不佳和是否艺术片没关系，其实商业元素一个也没少，败是败在故事不讨喜。
这部电影是根据张爱玲小说改编的，故事挺异类，说的是一伙革命志士为了铲除汉奸，派出自己的女友勾引汪伪高官，没想到关键时刻女孩爱情上了头，通知汉奸逃过了一劫。
这种牛头人操作倒是挺日式，但在大陆绝对讨人厌，再加上张爱玲本人有和汉奸恋爱的历史，电影获得了威尼斯大奖也没加分多少。
可以说湾湾长大的李导演没有摸准大陆观众的世界观价值观，美人计这种手段从来都不是我方敌我斗争的选项，而且是明令禁止的。
杨树随口和濤姐聊着玩：“其实八年前票房一亿不算低，是《色戒》投资太高了，一部没什么特效的文艺片竟然花了一亿多。”
濤姐却挺认真：“一亿当然低，比它早三年的《功夫》都三亿多，两部片子投资差不多，甚至是在同一个地方拍的，还是有可比性的。”
李安拍《色戒》时，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非要将戏中最重要的场景放在星爷拍《功夫》的同一个地方，于是耗费一千多万花了3个月时间，把猪笼城寨拆了，再由数百工人在原址搭建了一条南京西路。
钱就是这么花出去的，却显然没带来多少风水好运，两部电影在大陆的票房差了三倍。
濤姐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文艺片在大陆通常很难赚钱，同样是汤惟，几年后主演的《北平遇上西雅图》大陆票房五亿多，至今为止仍是华语爱情电影的票房冠军。
所以还是通俗商业片赚钱，你对自己别太苛刻，没必要追求完美，我们获得了威尼斯金狮，这就够了。”
有些事真的挺有意思，上一世杨树拍《天国情书》，结果与《北平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同档期，两强相争最终干掉了对方登顶华语爱情电影票房冠军。
《桃子》其实不是一部讴歌爱情的电影，甚至可以说是调侃爱情的，换了一个世界提前大半年问世，还是难以避免和《北平遇上西雅图》比较。
杨树明白濤姐怎么想的，她拍的作品绝大部分都赚钱，所以一路走来越来越红，如果《桃子》亏钱了，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干脆淡化这事，把美好留存在威尼斯，后续票房无所谓了。
杨树顺着她就是：“我不会拘泥于盈利，现在又不缺钱。”
“这就好，”濤姐这段时间被杨树收拾得很乖巧：“我这十几年为别人拍了不少戏，赚了不少钱，如果拍自己家的戏反而亏了，实在说不过去，等我忙完了《欢乐颂》，咱们再做个作品把钱赚回来。”
其实杨树挺欣赏濤姐的处世哲学，遇事悲观点比较稳妥，但做事得乐观进取，做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行动上积极进取，对结果不抱太大指望，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可以避免人生很多痛苦。
另外她的贤妻良母秉性好像有点要爆发，说事情谈未来开始有意无意带上归属感，这个不知是不是好事。
这时刘漫过来了，笑着问：“你们不吃饭，在这聊什么？”
刘漫午饭没有和杨树一起吃，而是被主办方请到不远处另外一桌，与一伙英国人共进午餐。
杨树转过身：“我们在猜那几个英国佬和你谈什么，饭都不让人好好吃。”
刘漫站在杨树和濤姐中间，一边一个搂着他们的肩，很亲热：“谈商务合作。”
“哦？”濤姐有些好奇：“英国人想合作什么？”
“这伙英国人是捷豹公司的，他们一直是威尼斯电影节的最大赞助商之一，和我谈的是捷豹汽车在大陆的代言。”
这么快代言就上门了，杨树笑起来，拍拍她的背：“你答应了？”
“我没拒绝，后续具体的谈判交给骏起菲阳的人谈，我不太懂。”
濤姐也笑着搂了搂刘漫：“不错，越来越成熟了。”
论知名度和人气，濤姐在大陆还是更高的，不过汽车她已经代言了保时捷，其他品牌就不会再找她了。
国外航班是可以用通讯设备的，许多也提供WIFI，这时杨树收到了骆雪的信息。
“院线系统正在调高《桃子》排片率，提前十二小时预售，截止到四号零点，累计金额已达六千八百五十万。
我们有理由乐观，或许我之前的预估保守，也许《桃子》能够冲击华语爱情电影的票房冠军！”
骆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首日预售六千多万，这成绩很好，的确有理由振奋。
看来票房基本稳了，也有理由将目光投向更高的目标。
“唉，又是冲冠军。”
杨树觉得有点对不起波叔，走到哪都是冲击他，这次恐怕也没跑。
第三百四十一章 胸有成竹的眼神
杨树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内心深处并不太在乎《桃子》票房多少、能否再夺下华语爱情电影票房冠军。
对他而言这部作品的使命是获奖，目前已经完成了，这就足够了，接下去应该迅速掉头，去寻找新的乐趣。
可有时候也不得不作出努力进取的样子，才符合大家对朝气蓬勃有为才俊的刻板印象，总不能出道一年就老油条了。
威尼斯不准汽车入城，骆雪到了马可波罗国际机场后，得换两次交通工具才能到达杨树所在的五洲大酒店。
平时还好，电影节期间游客暴增，水路堵塞，结果路上多耽搁了三个多小时，晚上七点多才抵达。
连续奔波了二十多小时，无疑很疲惫，骆雪得好好休息一下，杨树没有打扰谈工作，第二天一早邀请她和剧组一起吃的早餐。
此时国内已经是四日晚上八点多，《桃子》首日票房成绩基本出来了。
骆雪长得太像陈數，超哥不但和陈數是校友，还曾经是国家话剧院的同事，而娘娘和陈數合作过《新上海滩》，在五洲酒店的自助餐厅见面时不免惊叹一番。
上一世因为与傅家打交道，刘漫和江诗语都认识骆雪，但始终不知道她是天格传媒的幕后老板，也不太了解杨树与她的商业合作。
这一世也都认得她，是因为去年在厦门九八洽贸会期间，在海滩上捡了她的《乌合之众》，印象深刻。
“今天的票已经卖差不多了，《桃子》最终应该在七千八百万上下，成绩相当好。”
现在院线售票数据已经能实时统计，这个成绩大家一早就知道了，但经由发行商正式宣布还是挺令人振奋。
“咱们《桃子》这样的文艺片，首日七千多万简直是奇迹，奔五亿没问题！”
“的确是奇迹，《色戒》大陆票房一共才一亿，说实话，这个成绩我真的很意外。”
超哥很自然就提起了《色戒》，毕竟是上一部获得威尼斯金狮的华语片，间隔时间不算长，最有可比性。
“这是托在座各位的福，”杨树很平静，也很诚恳地表示了感谢：“你们是国内最有号召力的影视艺术家，数星星都值得进一趟影院。”
自助早餐很丰富，杨树只拿了一杯咖啡一个蛋和一块提拉米苏。
说起票房号召力，大家都谦虚起来：“观众的口味难以捉摸，《桃子》在各方面水准都一流，难说哪块云彩下雨，但肯定不是数星星数出来的。”
数星星的电影市场上不少，对票房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三个大业那类的，真正口碑和票房双优秀的作品，成功是各种因素的综合，很难强调某一点。
何况参演《桃子》的几个明星没有一个是电影明星，没有真拿得出手的电影作品，号召力主要在电视剧方面。
而《色戒》主演的明星有梁朝伟、王立宏、陈冲等，相比较之下，号召力是经过周密盘算的，比杨树一股脑请明星更用心。
前些年张爱玲去世十周年，兴起一波文艺复古浪潮，不但她的作品被重新出版，连汉奸男友胡兰成都跟着火了一把。
李导也一直有拍三级的愿望，于是乘着这股风潮，立项了色戒项目。
这是个怀旧文艺作品，找忧郁男神梁朝伟加盟很迎合文艺青年的喜好，而正红得发紫的王立宏不但照顾两岸三地，也能吸引一部分年轻观众。
至于陈冲可以调动八九十年那波老观众，从年龄段上打个包围。
反观杨树选角就比较随意，喜欢谁、认识谁就用谁，是否合适全靠自己解释。
比如超哥饰演忠厚老实的理发师，虽然最终表现不错，实际上与观众的期待可能并不一致，他一出现就像是来逗逼的。
真正的艺术家就是这么任性，《桃子》获了奖，首日票房很不错，发行商美女老板亲自到威尼斯主持全球发行业务，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大家自然而然又关心起了杨树接下去的创作安排，把话题转到了《战士》。
颁奖礼那天大家聊过这个，当时一众人相信了杨树有内部消息，市场将支持这种题材的电影，于是纷纷表示愿意加盟。
现在情况又变了，他成了获得国际大奖的金牌导演，大家开始关心的是什么时候立项开拍，得尽快把合作敲定了，别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最终啥也没捞着。
骆雪也有些讶异杨树如此大幅度转轨道：“您真要拍战争片？您擅长刻画人性，是那种手法细腻的导演，可以拍的题材很多。”
杨树上一世就被她质疑过，只不过当时《天国情书》票房大爆，质疑的方向不太一样。
“战争片也可以拍得很细腻，也有不少精品。”
“可《战士》这样的题材是主旋律，并非反战的战争片，这方面咱们没占领高地，没有国际市场。”
骆雪是从发行商角度考虑的：“您拿下了威尼斯金狮，未来应该多考虑国际市场，就像张艺謀、陈凯哥那样，别看他们一些片子在国内票房和口碑都一般，但国际市场上很受欢迎。”
这话没错，拿了国际奖一定程度就打开了国际市场，这个不仅仅是荣誉，也能兑换成真金白银，不能显摆一下就浪费了。
所以杨树也从善如流：“这方面我不做选择题，国内国际市场都将兼顾，《战士》的筹备、拍摄周期比较长，要后年才会做完，所以接下去也会针对国际市场拍其他作品。”
骆雪一直庆幸天格传媒有幸绑定了如此前途无量的导演，听他这么说很高兴：“您有计划拍什么了吗？”
所有人对此都感兴趣，都看着杨树。
然而杨树却没有多说：“我有几个想法都还不太成熟，目前还在考虑中。”
其实他知道接下去都该做什么，一直在规划、调整未来发展路径。
接下去除了筹备开拍拿手的《战士》，再创一个大陆票房记录之外，也得兑现对天仙的承诺。
但现在不能在这说要为天仙拍部电影，这未免太突兀了。
实际上与濤姐合作《桃子》之后，杨树对现实有了比较清醒的认识。
人的能力是有天花板的，何况表演工作很吃天赋，不得不承认濤姐出道十几年，她在表演方面早就摸到了自己的天花板，很难再有突破。
《桃子》获大奖当然有她的功劳，但只是正常发挥了自身最好的演技，可圈可点但并不惊艳。
反而是刘漫表现更加亮眼，也获得了评委们的一致认可。
天仙的情况其实与濤姐差不多，两人出道时间差不多，甚至是同一部戏大红大紫的。
然而年少成名之后，虽然事业上仍多方努力，但同样没有大的飞跃。
说白了她们都不是演技见长的戏骨，实打实就是明星。
几乎可以预见，即便为天仙写一部拿奖戏，多半也是重复《桃子》的戏码，即便片子获奖，恐怕也难以为她拿个影后。
那还折腾什么，杨树认为自己是个实在人，如果忙半天没有达到目标，不免有骗炮之嫌，绝不干这种事。
实际上第一世天仙的经历，就是她不断摸索后的最优选，经历了多方尝试的挫折，最终靠出演《花木兰》获得了国际知名度，而后继续拍古装戏享受演艺工作。
那就直接拍《花木兰》好了，少搞没用的。
不过大陆拍一部《花木兰》，恐怕很难和迪士尼投拍的作品相比拟，毕竟这些年也拍了不少花木兰作品，基本没有国际影响力。
但也得分谁来拍，杨树现在有了金狮奖加持，如果投资足够大，阵容足够有吸引力，抢了迪士尼的风头也未可知。
说抢了迪斯尼先机可能更合适。
这两年迪士尼不断放出风声要开拍《花木兰》真人版，没有华人明星配合是无法完成的。
杨树觉得自己有能力抢这个先机，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倒是要看看迪士尼如何反应，或许合作也未可知，毕竟对方有强大的发行渠道。
早餐结束回房间的路上，江诗语悄悄问杨树：“其实你早就想好了接下去要拍些什么，刚才故意不说，是吧？”
“为什么这么说？”
“我熟悉你那种胸有成竹的眼神，根本不是在考虑的样子。”
杨树搂了搂她的肩膀：“真没白疼你，其实我连你下一首唱什么歌都想好了，也先不告诉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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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这就是集思广益
杨树在威尼斯要一直待到6号才能完成官方工作，5号他抽空前往电影节的交易大厅，为推广《桃子》做宣传。
骆雪身穿黑灰条纹小西装，看上去清爽干练，带着杨树和濤姐与意向客户打招呼，信心满满地介绍。
《桃子》作为今年的大奖影片，销售相当不错。
“意大利的发行合作已经谈妥了，英法德俄瑞士西班牙荷兰正在谈。
韩国市场比较小，已经一次性卖断。
阿根廷的发行商没有来威尼斯，不过已经发函来询价，极有可能谈成。
我们与曰本东宝有很好的合作关系，过几天我将亲自去东京洽谈。
另外东南亚一些国家对获奖影片也比较感兴趣，接下去我们会一个个具体做工作。”
曰本、欧洲对艺术电影接受度都比较高，北美观众则不太好这口，但无疑也是非常重要的市场，是卖断还是合作发行，得看后续谈的情况。
刘漫和江诗语精力旺盛，没工作时就跟着娘娘和陈静云逛街，没人愿意来交易大厅。
濤姐陪着杨树一起来的，大厅里人并不多，三人转了一圈就出来了，顺着河道看风景。
杨树的到来未必能促进销售，他可不是平白无故跑到这来搞慰问，当然还有其他事情要谈，而且最好当着濤姐谈，集思广益。
威尼斯的传统风貌保持得很好，许多石头建筑物已经上千年历史，看起来颇有风韵。
“威尼斯是马可波罗的家乡，他恐怕是西方第一个系统讲述中国故事的人。”
杨树起了个头，打算慢慢地把话题往自己的目标带。
前两天共进早餐聊起过国内国际市场两手抓，骆雪明白他想谈国际化作品，笑着道：“不过他的游记近年一直被质疑，怀疑他并没有真正到过中国，只是在中亚经商过程中道听途说了些故事。”
“很难说是否道听途说，游记也始终无法证伪，世界上哪都有爱抬杠的人，非要推翻大家的认知才显得有本事。”
闲话说了几句，濤姐也明白杨树找发行商是想聊作品，于是主动问：“那你接下去准备拍个什么样的中国故事推向国际市场？”
“当然是带有强烈中国元素的，其实我还真的认真考虑过，或许可以拍个特别老的东方故事。”
“什么样的老故事，比如呢？”
杨树没有提《花木兰》，信马由缰地聊。
“比如四大民间传说，是咱们传统文化的精华，牛郎织女、孟姜女哭长城、梁山伯与祝英台、白蛇传都挺精彩，想象力很丰富，然而走出国门就没多少人了解，不传播出去有些可惜。”
“四大民间传说？”骆雪有些意外这个新晋金牌导演怎么想拍这个：“你说真的？”
“你就当真的听。”
骆雪看出来他不是那么认真，笑道：“这些故事都是在我们的文化土壤里滋养出来的，其实有些故事太特别，很难被其他文化所理解和接受。
比如牛郎偷看洗澡还强行把织女留下来生儿育女，这个就不太行，尤其是现在西方搞政治正确越来越烈。
孟姜女的故事纯粹是黑秦始皇的，过于单调，拍出来有点莫名其妙。
而白蛇传就太吓人了，老外恐怕很难理解一个和大蛇结婚生孩子的爱情故事。
说起来只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比较有价值。”
杨树看了看濤姐：“《白蛇传》多博爱啊，我本来还想震撼一下老外，拍个电影版许仙……爱大蛇。”
濤姐演过《白蛇传》，知道他原本要说的不是爱大蛇，偷偷捅了他一下。
然后笑着摇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当年徐克拍过《青蛇》，想在亚洲打开市场特地请韩国演员出演许仙，尝试并不成功，连东亚的其他国家都不太能理解这个故事，何况西方。”
杨树看过《青蛇》，张曼玉的表现很不错，可惜仅此而已。
“这倒也是，四大传说都有很深的文化背景，不了解的话很难看懂故事。”
骆雪很认真地看着杨树，有点弄不懂他想说什么：“老外一提到中国，想到的是长城、熊猫、美食，其实也未必非写传统故事，像《桃子》这样的也挺好。”
濤姐接口道：“是这么回事，我听说张艺谋开拍了一部新作就叫《长城》，片名自带广告。”
杨树叹口气：“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你看看迪士尼，拍了一系列《功夫熊猫》，全球狂赚几十亿美元，咱们竟然在熊猫这个题材上被人抢了先机，太可气了。”
既然提到了迪士尼，濤姐提醒：“还有《花木兰》，也是迪士尼拍了，当年大获成功，花木兰这个名字在西方已经家喻户晓。”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迪士尼的原创角色，”说到这杨树面色凝重了，看着对岸的屋顶陷入沉思：“我听说迪士尼打算拍《花木兰》真人版，这个故事很可能被他们彻底抢去了。”
骆雪和濤姐几乎同时灵机一动：“你可以拍啊！”
“哦？”
“既然不愿意故事被抢走，我们可以自己拍啊。”
“我记得之前拍过几个版本了，但都不成功，我们没有好莱坞那样的宣传和发行能力。”
骆雪对这个话题越来越感兴趣：“那可不一样，要看拍的质量，如果是张艺谋、陈凯哥、李安和你这样的国际导演来拍，影响力就不一样，也更加容易推向国际。”
杨树若有所思地点头：“迪士尼《功夫熊猫》系列是华人班底拍摄的，说好中国故事归根结底还是需要相应的文化背景，这倒是可以考虑的一条路。”
濤姐也来了劲：“没错，迪士尼就是要拍这个故事，离开华人班底根本就没办法拍《花木兰》，咱们不妨先下手为强，拍一部大片出来。”
杨树也来精神了：“对，我们的团队可以继续大展身手，而且可以把有国际影响力的明星都请来，巩俐、章子怡、杨紫琼、成龍、李连杰、甄子丹等等，这些人都用上了，别人想拍恐怕也就没人可用了。”
这正是他的釜底抽薪之计，现在算正儿八经摊开来说了。
“巩俐、章子怡、杨紫琼都是国际影后，都有国际知名度，十年前合作过好莱坞的《艺伎回忆录》，不过现在年龄都大了，不适合出演花木兰。”
杨树点点头：“有她们加盟就好，花木兰我们可以用自己人，漫漫获得了威尼斯最佳新人，资格倒是符合的……”
濤姐直接否决了：“我想也自己人上，不过你觉得漫漫形象合适吗？”
杨树想了想：“她太柔了，演巾帼英雄有点勉强。”
濤姐拍了他一下：“你怎么忘了茜茜了，她这几年在好莱坞发展得也还不错。”
杨树恍然：“对啊，我怎么忘了她。”
骆雪没听明白：“谁是茜茜？”
“就是刘亦非，她小名叫茜茜。”
“原来是她，”骆雪眼睛转了转，很认真点点头：“如果真拍《花木兰》的话，她眉眼间有股英气，倒是挺适合，我注意到她最近和尼古拉凯奇有部片子上映，不知道票房成绩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外拍的东方故事，东西方都不太讨好，编导服道化都不伦不类。”
聊着聊着就上道了，最后杨树说：“你们的这个建议不错，我还得认真考虑一下，怎么把故事讲出新意来。”
他还问濤姐：“如果真拍《花木兰》，茜茜会接这个角色吗？”
“为什么不接？”濤姐想了想：“没道理拒绝吧，她一直在走国际化道路，这是不错的机会，或者我帮你先问问？”
戏做得差不多就行了，杨树装模作样想了想：“还是我找时间亲自问比较好，显得更郑重和尊重。”
“没错，大家都很熟悉，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思路一旦打开，各种可能性也就不难预料，骆雪问：“如果真打算拍《花木兰》，消息传出去迪士尼很可能感兴趣，如果有合作意向，你愿意合作吗？”
“当然可以考虑，联合制作和发行，只要有利于把文化传播出去，没道理拒绝。”
“好，你先认真考虑清楚，一旦决定立项，我在美国也有些朋友和合作伙伴，或许可以在未来的合作中提供些帮助。”
“好，今天聊得大有收获，这个事先别外传，就我们三个知道就行。”
而后和大家一起飞回了首都。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步之遥
9月7号，杨树和他的团队载誉回到了首都。
三天过去了，《桃子》累计票房两亿六千九百万，豆瓣评分9.3分，票房口碑双丰收。
杨树从机场就开始接受各路采访，实在应接不暇。
中午到家后完全无法休息，干脆傍晚开了记者会，缓解一下采访压力。
媒体来了不少，大大小小几十家，摄像机就架了十几部，将骏起菲阳临时租用的大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
杨树和主创们都参加了，刘漫获了奖被问了些问题，濤姐、胡哥、超哥等也分担了不少提问，不过大部分问题都是奔着杨树的。
上一世他汲取前辈经验，始终远离媒体，相对轻松许多。
无论经营生意还是人生，舆论都起广告和评价作用，并非无可替代，广告可以花钱做，评价可以凭实力积攒，只需要保持足够的低调和耐心，终将实至名归。
现在显然不行了，杨树在另一套评价体系里受到了关注，那么就必须接受游戏规则，继续被媒体品头论足掂量斤两，不配合就是自找麻烦。
记者们显然不是杨树的兄弟姐妹，有追求的娱乐记者也不满足于无脑吹捧。
所以当获奖感受、创作的初衷、目的等等常规问题问完之后，有记者开始甩出比较尖锐的问题，为记者会增添戏剧性。
“《桃子》三天票房已经达到两亿六，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的话，很可能超六亿，那就一举超过了之前爱情电影票房冠军《北平遇上西雅图》的五亿二，您怎么看这个趋势？”
杨树比较谦虚：“《北平遇上西雅图》是一部优秀的爱情电影，票房成绩很好，五亿二是两年多前的票房，如果算上通货膨胀的话，我不认为六亿票房就是超过它。”
这话比较实在，票房成绩的确应该考虑通膨因素，只比较数据不地道。
“您对超越《北平遇上西雅图》有信心吗？”
“我对观众有信心。”
这话回答得滑头，然而报道出来变成了：杨树喊话观众，超越《北平遇上西雅图》得更加努力。
有记者问：“我注意到有不少网友认为《桃子》并不是一部爱情电影，甚至是反爱情的，影片中充满对爱情的揶揄和不信任，您对此怎么看？”
“《桃子》是一部轻喜剧，大家对一些情节可能有不同理解，像女主桃子那样义无反顾燃烧自己的女人，她付出的感情不能说不是爱情。”
“可您作为编导，却最终安排她惨死，这不是对爱情的嘲弄吗？”
“或许我们可以这么理解，桃子无私地爱着别人，同时也应该学会爱自己。”
“这是您的爱情观吗？付出爱情之前须自爱？”
“付出得建立在自尊自强基础上，平等地去爱。”
“那么您自身的实践呢，首先是爱自己？”
这显然是钻牛角尖挖坑，杨树开了个玩笑化解：“太爱自己应该算同性恋吧，自尊自强就好了。”
结果报道出来变成了：杨树说自恋就是同性恋。
似是而非偷换概念并不值得意外，许多记者就这尿性，大家都有业绩压力，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后许多话题都有坑，杨树即便心知肚明也防不胜防，无论怎么回答记者都能把他推坑里去。
未来创作计划是重点问题，有记者问：“许多导演似乎都有获奖诅咒，一旦作品获得了大奖认可，创作就陷入困境，您有这方面的担忧吗？”
杨树没同意记者的说法，否则等于认同之前获奖的部分导演江郎才尽。
这是挺致命的坑，大家很容易列出名字来对号入座。
“我不认为有所谓获奖诅咒，我所知道的绝大部分获奖导演始终坚持在创作一线，尝试不同风格的作品，我们不能以后续是否再获奖作为评判标准。”
“杨导演，我注意到夏雨是威尼斯最年轻的影帝，获奖时17岁，幸运的是您是金狮奖最年轻的获得者，只有22岁，可以说未来的创作道路还很长。
我们都知道您在惊悚奇幻方面也相当有创造力，而且歌曲创作方面也成绩斐然，接下去有哪些创作计划，是否打算继续拍摄爱情电影呢？”
这是个好问题，涵盖面很广。
杨树的确年轻，创作之路还有多长天知道，这种不确定很容易让人滋生昙花一现的顾虑。
虽然刚才他回答得八面玲珑，否认获奖诅咒，实际上的确有不少获奖导演、演员昙花一现，后续的创作流于平庸。
“惊悚奇幻作品会继续创作下去，《世界奇妙事件》已经规划到了第五季，年底将播出第三季。
另外继《隐蔽的角落》之后，我们仍将推出系列作品，已经在策划中。”
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杨树趁机打广告。
“至于歌曲方面，我将唱下去，也将创作下去，为庄竹青写的新歌已经制作完成，近期将上架，后续江诗语也将推出新歌。”
作为《桃子》的先导宣传曲，杨树与濤姐对唱的《蝴蝶》推出后很受追捧，在热榜冠军上盘踞了两周才开始下滑。
作为一首合唱的高难度歌曲，这个成绩相当不错。
不过下滑是暂时的，《桃子》获得威尼斯金狮奖消息传回后，就反头又冲上了冠军宝座，目前依然坚挺，很好地配合了影片上映。
秦姐说杨树是歌手中唯一获得威尼斯金狮大奖的，也是威尼斯大奖导演中最会唱歌写歌的。
所以目前他登台演唱的行情已经涨到一百九十万，比濤姐、江诗语的一百七十万略高，两百万指日可待。
庄竹青的《学猫叫》上个月就做好了，本来打算九月初开学发上去。
杨树料到影片一旦获奖《蝴蝶》可能重占冠军，于是推迟了，免得冲在一起影响成绩，现在看来决策完全正确。
至于江诗语的新歌的确筹划好了，等年底再发也不迟。
记者们关注的后续电影计划，这个不太好回答。
计划当然早就有了，《战士》和《花木兰》都是大项目，不过最快也要后年才面世，《花木兰》可能更晚，现在没啥聊的。
尤其是《花木兰》比较特别，必须得想办法进入国际市场，也不能在没有任何筹备的情况下就嚷出去。
在威尼斯时，大家聊天都是把《桃子》和《色戒》比较，两部获奖作品更加旗鼓相当。
回国之后变了，没有记者提起过《色戒》，更关心《桃子》将刷新华语爱情电影票房记录，都在赚钱上打转。
这也很正常，大陆电影市场规模刚刚超过曰本成为世界第二，大家尤其关注票房成绩，对所谓欧洲大奖的兴趣在转淡。
这个情况杨树也有点始料未及，毕竟情况和上一世完全不同。
上一世他凭借《天国情书》和《不二情书》同档期打擂台，直接创造了十二亿多的纪录，未来许多年都将无人能打破。
现在时间提早了大半年，如果凭六亿打破目前的纪录，实际上也保持不了多久，几个月后就将被刷新。
经历过的事在他脑海里十分清晰，当年《不二情书》和《天国情书》都是今年十月份开拍的，也就是下个月的事。
目前他还没听到关于《不二情书》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桃子》的票房纪录只能保持到明年五月，到时候《不二情书》的票房会超过十亿。
荣耀一闪即逝，到时候没人记得老二。
杨树也因此有了新想法，突然涌起了好胜之心。
没好胜之心也不是二十二岁了。
“既然《花木兰》走的是抢先机路数，那不妨顺手再抢一个。”
他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长时间保持一个华语纪录，也挺喜欢纯爱电影大师的名头，反正接下去有时间，为什么不花三四个月把《天国情书》拍了呢？
现成的剧本现成的分镜、计划，现成的资源。
而现在是个很好的宣布时机，毕竟大家都拍情书，宣布晚了就变成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亦步亦趋。
决定得有点仓促，但胸有成竹。
杨树看了看身边的濤姐和刘漫，冷不丁道：“至于未来的拍摄计划有好几个，都已经提上日程规划中，接下去马上着手做的，也是一部爱情电影，叫作《天国情书》。”
“《天国情书》？这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
“与《桃子》不同风格的电影，仍由原班人马完成，具体内容暂不便透露。”
这个宣布太突然，濤姐和刘漫等人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这作品，都看着他微笑。
新片将原班人马完成？
可原班人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疯子和天才果然一步之遥。
第三百四十四章 绝对成经典
记者会后大家都对杨树宣布的《天国情书》很好奇，纷纷打听。
可他不想多说，剧情一招鲜，早早透露出去就没意思了。
“《天国情书》到底怎么回事？”濤姐好气又无可奈何：“突然来这么一招，我看你当时的表情，怎么感觉像拍脑袋想出来的。”
“的确是拍脑袋想出来的，”杨树干脆顺着话说：“非常抱歉没和大家先商量，实际上开记者会之前还没拍这个的念头。”
“受了什么刺激？”
“也不算受刺激，突然就想拍了，如同忽然思念起远方的某个老朋友，然后骑上马就出发。”
“杨大侠，你可真能扯。”
虽然号称原班人马，实际上用不了《桃子》那么多男主，回家路上杨树才和濤姐、刘漫、江诗语详细谈这事。
“在江南镇我的母校拍《桃子》时，有一天傍晚对着夕阳，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濤姐亲自开车，没让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跟随，江诗语和刘漫坐在后座：“此处又有夕阳？”
住在江诗语家那段时间，三人经常一起看夕阳。
杨树从副驾驶位置回头对她们笑着说：“对，如火如血的夕阳，当时我就想，如果就用目前这班人马，再拍一个两段式结构、而风格却迥异的爱情片，能编个什么样的好故事呢？”
“命题作文？”
“差不多，给自己脑力一点激荡，看看能激发出多大能量，想出什么样的故事。”
“于是《天国情书》就诞生了？”
“是啊，我一使劲，‘噗嗤’，对着夕阳直接就生出来了。”
“恶心，讨厌。”
“你说的原班人马两段式，”濤姐没参与玩笑，边开车边问：“也就是仍然你是男主，我和漫漫再次饰演不同年龄段的女主？”
“没错，只不过这次漫漫不用蹲监狱突然变你这么大了，而是通过回忆的方式。”
“原本人马继续拍爱情故事，”江诗语难得动脑分析：“你是想拍一个爱情电影系列？”
“《桃子》的内容比较戏谑，入戏后感觉心浮气躁，于是就动了念头，或许以后可以拍一个特别深情特别纯净特别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纪念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终将逝去？”刘漫撇撇嘴：“正经八百的，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点肉麻，你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爱情观有问题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说得太重了，杨树很不服气：“胡说八道，出道以来我没有任何负面新闻，谁说我像吊儿郎当花花公子？”
“我说的。”
谁也不是傻子，日常生活在一起，大家容忍了他的帽子戏法，谁也不愿意说破闹翻。
三个女人都微笑着不说话。
杨树也没法进一步理直气壮，继续聊作品：“我在《世界奇妙事件》里也拍了些深情的戏，《拼桌恋人》、《未来同学会》等等都是，你们不能把创作混淆为创作者的人生态度。”
“好了好了，别描了，你是纯情小王子。”
江诗语主演了大多数《世界奇妙事件》剧集，依然不太认同：“的确拍了不少爱情题材或者爱情元素的作品，但观念都不太正常。
《美女罐》里的爱情不但可以买卖还有保质期，称职父亲、深情丈夫是租来的机器人，完美的试婚是连环骗局，反正没一个正常的。
最可怕的是《隐秘的角落》中的婚姻家庭，简直都是要命的陷阱。
而充满深情的《拼桌恋人》、《未来同学会》一个是科幻一个玄幻，虽然感人但不太现实。”
刘漫补刀：“听他这个《天国情书》片名，都出来天国了，多半也是非死即伤。”
这个说得没毛病，电影一开始男主就挂了。
“你们竟然这么看我，看来平时的一家亲都是假的，”杨树叹了口气：“你们到底想不想听我谈新作品？”
“都洗耳恭听呢，”濤姐笑着瞥他一眼：“小姑娘都把你看透了。”
“看透就看透，我影正不怕身子歪，否认我的爱情观，我还真就拍一个爱情三部曲出来，《桃子》是第一部，《天国情书》是第二部。”
“欲盖弥彰，赶紧说《天国情书》剧情吧。”
“好，都别乱打岔了，假设新片的男主叫柳树吧，由我出演，和《桃子》里一样和姐姐是一对恋人。
两人的感情很深，马上就要结婚了，然而这时出了意外，男主去爬山，不小心摔死了。”
“好家伙，这么不小心？”
“我就说嘛，非死即伤，这次男主没有跑路人间蒸发，直接死翘翘，所以女主又守活寡了？”
杨树没有理睬后座两个一唱一和的揶揄，继续说：“女主悲痛欲绝，差点自杀殉情，好不容易挺了过来。
一年过去了，男主周年忌日扫墓归来，女主和母亲一同回家，再次进了男主的房间，无意中发现一本中学时的纪念册。
男主中学是在老家读的，上面有他原来的家庭地址，诸如杭州桐庐江南镇某街某号……”
江诗语听到这拍他一下阻止了：“男主死了不要用你老家的地址，不吉利！”
“我只是打个比方增加点代入感，女主太思念男主了，下意识就把地址抄了下来。
回家后她抑制不住思念，写了一份信寄到这个地址，一封发往天国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你好吗，柳树，我很好。”
说到这杨树停了一会，煽煽情。
车里顿时很安静，刚才还不以为然的刘漫，过了好一会才幽幽道：“你这家伙真有一套，听到这我鼻子突然就发酸了。”
江诗语：“我也是。”
濤姐：“你很会掌握讲故事节奏，继续。”
“发酸就对了，就是想让你们发酸，”杨树继续讲故事：“寄完信本以为就结束了，因为女主以前就听男主说过，他老家的房子早就拆了，已经变成一条平坦的马路，信件不可能寄达。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没想到过了几天女主收到了回信，信上也只有一句话：我很好，只是最近有点感冒。”
明知这是个戏剧化安排，江诗语还是忍不住问：“咦？有人恶作剧乱回信？”
刘漫否定了：“不可能吧，地址错误、查无此人的信件会被退回，私自拆别人的信可是违法的。”
杨树继续道：“女主很激动，难道是男主魂魄显灵，以慰故人？”
“你这是要科幻、玄幻、还是简单的闹鬼？”
“女主很快又写了几封信过去，经过一番沟通调查后才发现，原来女主抄下来的地址并非男主家的，而是他中学时代同班另一名同名同姓同学的，而且还是位女孩。
这个女柳树收到了信，一时觉得好玩就回复了。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女柳树外貌和女主一模一样，宛如孪生姐妹。
于是两个女人之间开始了书信往来，由此开始，女柳树打开了尘封的记忆，把男主的点点滴滴悉数付诸笔端，也渐渐想起了自己和男柳树之间那段被时光掩盖的细腻暗恋。”
“什么？这封信寄到男主前女友那去了？前女友和现女友长得一模一样？”
“并不是前女友，只是中学时暗恋的对象，因为两个人同名，经常被同学揶揄开玩笑，于是有个某种特殊的联系。
而女主也从女柳树的回忆中猛然惊悟：男主对她一见钟情，并非是自己有多独特，而是令他想起了初恋。”
“你的爱情故事，为什么总是五味杂陈？”
“爱情本来就是复杂的，你为什么会认为简单？”
杨树只说故事，并不想多讲道理，说到这干脆分配了角色：“这部戏姐姐继续担纲女主，同时饰演成年后的女柳树，一人分饰两角。
这是部回忆戏，很大部分是回忆校园暗恋，我饰演死鬼男主，漫漫饰演少女时代的女柳树。”
“三人一台戏？”
这次杨树打算按照原作拍，不再自行调整。
上一世濤姐是人妻孩子妈，出演这种纯情戏有点违和。
而且当时也要捧江诗语，必须得分戏份给她。
现在就没必要了，江诗语主演了一系列《世界奇妙事件》，也成了歌坛红星，还是顺着原作设定比较好。
：“我只讲了故事梗概，这部戏人物不少，爱情之外也探讨生死问题，男主、女柳树的家人都有些戏。
另外男主去世后，他和女主的一个共同朋友始终也守候在身边，可以请胡哥出演。”
“为什么请胡哥？”
“这是个深情暖男角色，胡哥看上去比较禁欲系，超哥和于和炜看上去肾都不错，男主死得那么可怜，不能给他再整顶绿帽。”
濤姐笑起来：“什么肾不错，说得真难听，你打算什么时候开拍这部戏？”
“择日不如撞日，回去我就写剧本备案，快的话下个月就开机。”
“你可真够率性的。”
“当然，不然记者会我提这个干什么，难道你们不喜欢这个故事？”
刘漫想了想：“说实话这个故事非常好，很动人，我很喜欢，但太凄婉了，是那种想起来会让人心痛的故事。”
江诗语难得主动找活干：“我也很喜欢这个故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参与创作，帮你唱主题曲。”
濤姐最后发话：“其实你说个开头我就喜欢了，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爱情故事之一，拍吧。
以你的编导水平，我相信拍出来绝对成经典。”
第三百四十五章 神秘的仪式
濤姐第二天就赶往魔都，继续拍摄《欢乐颂》。
刘漫和江诗语承担了《桃子》获奖后的大部分宣传以及采访活动，另外各种商业广告代言也纷至沓来，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这让杨树有时间把《天国情书》的剧本快速整理出来，另外也开始了《战士》和《花木兰》的前期筹备工作。
《战士》虽然是驾轻就熟再来一遍，剧情只略微调整，可毕竟篇幅长容量大，大量的特效也一个不能少，这个前期就够准备一阵子。
《花木兰》是传统故事，框架是固定的，无非是往里面加人物和剧情，这些年有大量作品可参考，写一个自己的并不难。
这部戏关键是国际合作，把这个框架搭起来更加重要，骆雪已经开始运作。
她说杨树这样声望和能力的华人导演拍摄这个著名的中国故事，发行成功的可能性比较高，关键得有商业价值。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朋友多了路好走，而是路走好了朋友多。
不过经过深思熟虑，杨树放弃了寻求与迪士尼联合制作的想法。
回国后与骆雪聊了几次，除了发行也涉及其他林林总总的话题。
有一次她说现在各国对文化挪用问题越来越关注，尤其是商业用途。
这方面咱们做得特别差，甚至缺乏相关意识。
她说在美国留学时，有一次学校举办活动，有两个美国妹子跑来问她：“我们可不可以穿旗袍，如果您不允许的话，我们就不穿。”
当时她觉得奇怪，穿不穿关我什么事，爱穿就穿呗，说明喜欢中华文化。
后来她才明白在移民社会里，文化侵占是严重的事情，如果黑叔叔不高兴，白人编的脏辫就得拆了。
这里面的是非对错一言难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这种现实状况下，大中华的坦荡胸襟未必有助于保护文化的独特性。
不过杨树倒是知道许多年后相关意识觉醒，以至于迪奥不告而取使用中华传统马面裙设计时，遭到了抗议和抵制。
也正因为聊多了，杨树才有了更全面的想法，改变了争取与迪士尼联合的初衷。
在威尼斯打算拍摄《花木兰》时，他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与迪士尼合作，拍摄当年花木兰动画的真人版，利用对方的发行渠道和影响力一举打开国际市场。
现在就觉得荒诞了，一个中国导演拍一个千年中国故事，却首先想的是找迪士尼，这恐怕意味着至少在花木兰这个题材上，人家已经某种程度侵占成功。
这几乎就是事实，现在只要提起花木兰这个形象，中国以外的的人，甚至包括一部分中国人，首先想到的是迪士尼设计的动画形象。
实际上迪士尼在花木兰题材的改编上，并不算成功。
九十年代的社会氛围与现在差别很大，当迪斯尼宣布开拍第一部中国元素故事，的确令许多人欢欣鼓舞引以为傲。
迪斯尼动画版《花木兰》商业上无疑大获成功，全世界范围内受到热烈追捧，那个年代三亿美元的票房成绩相当亮眼。
不过在大陆的票房成绩并不好，大部分中国观众对该片并不买账，许多人认为花木兰设计得像个外国人，一点也不好看。
尤其是表情和行事方式就是个美国人，与东方女人不搭边，故事也改编太多，令人难以接受。
杨树见多识广，动画版花木兰的形象，其实很像后来《尚气》里的那个女主奥卡菲娜，脸型、眼型、说话表情一模一样，这应该是某种刻板印象。
可以这么说，迪士尼只是按照以往的创作套路，设定了一个带有中国文化符号的花木兰形象，黄皮白骨，符合的是他们自己的审美。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后来的真人版花木兰，妆容不忍直视，连中国的地理常识都是错的，在国内风评同样不太好，豆瓣不到五分。
迪士尼是考虑过进一步中国化的，迎合已经崛起的大陆市场，真人版电影曾经接洽过李安和姜纹，请他们出面执导。
这是后话还没有发生，骆雪认为由华人名导负责制作《花木兰》将会更加有益于全球发行，倒是与迪士尼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李安和姜纹都拒绝了，因为没有给他们充分的创作权。
迪士尼坚持制片和编剧都得用它指定的，虽然制片人制作过《蝴蝶效应》，编剧编过《侏罗纪世界》，都是好手，但这些人也都不了解中国文化。
如果杨树追求与迪士尼合作，肯定也得互相妥协，在妆容、美工、剧情和台词上改来改去，必须得符合好莱坞的价值观，最终拍出来的很可能是一个土洋结合的产物，如同老谋子的《长城》。
一连半个月杨树都在整理剧本，到九月二十号时，《桃子》票房破了六亿。
无论算不算上通货膨胀，一个新的华语爱情票房纪录都诞生了。
虽然拒绝了许多活动，可这种情况下杨树也没法完全闭门谢客，所以许多时间都待在飞鸿轩，接待一些没法不见的客人。
另外在威尼斯做了那么多前戏，现在当然得与天仙好好沟通一下《花木兰》。
她的《烽火芳菲》和《夜孔雀》都拍完了，难得有一段空档挺有时间。
杨树邀请她前来飞鸿轩共商大计，结果来了一次后就上瘾了，之后一有空就跑来继续共商大计。
“为什么要拍《花木兰》呢，你觉得我能演花木兰？”
天仙挺喜欢杨树的大院子，更喜欢在花园里兜圈散步。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如果讲道理的话，花木兰应该长得比较普通甚至男人婆，不应该漂亮，更不能太漂亮，不然不可能在军营里混几年没被发现。
不过真认真讲道理的话，这个故事就不成立了，花木兰即便长得再像男人也毕竟是女人，几年间不可能不洗澡不处生理卫生，得多脓包的战友才不会察觉。
所以压根就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否则就是抬杠。
“我们要传达的是一种精神，一种女性独立自强的精神，而不是简单地还原历史事实，漂亮的花木兰可能不够真实，但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花木兰恐怕更不背接受，花木兰非你莫属。”
这是唱高调，天仙可不觉得花木兰非她莫属，如果不是金狮金牌导演邀请她出演这个角色，早就一口回绝了。
当初两人确定合作，是奔着拿奖去的，现在杨树拿了奖，要开拍的片子显然不是为了拿奖的。
不过重要的是在合作中，拿奖的事来日方长，急什么。
杨树拍花木兰可和别的导演拍同题材不一样，就像张艺谋拍一部乡村教师一个也不能少的励志电影那样，可以把一个非专业的路人演员捧上天。
天仙已经不需要在国内继续捧上天了，但她相信杨树如果想要将花木兰推向国际市场，成功的可能性要比《功夫之王》、《白幽灵传奇之绝命逃亡》大得多。
何况他初步计划已经准备投资两亿，邀请李连杰、巩俐等一众国际大牌加盟。
所以第一次见面天仙就痛快地答应了，而后很快有了第二次见面，两三天就来一次，频率很高。
每次见面天仙都会带来一只猫，仿佛是某种神秘的仪式，换了一世仍然没改变。
当飞鸿轩的猫积累到一小群五只时，天仙没有再带猫来。
小猫很快化为感情纽带，再散步两人已经手挽手，看着懒洋洋的猫群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看它们看着我们俩的样子，好可爱哦。”
杨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某种天意，上一世养了八头猫，现在飞鸿轩五头，荼靡花苑那边有三头，也是八头，真有点邪门。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切驾轻就熟
从湖南卫视《天天向上》算起，杨树认识天仙有一年了。
这一年来见过几次面，日常微来微去也没少聊艺术人生，互相撩得不亦乐乎。
看西游记得看原版小说，能有不少人生启发。
想当年天蓬元帅酒后调戏嫦娥被贬下凡间错投猪胎，变成了妖精。
后经观音点化，答应保东土和尚前往西天拜佛求经。
奇怪的是观音明明知道他是个吃人的妖精，点化后却仍听之任之，没留下点粮票更没发工资。
签约就算上岗了，一点生活费也不给，合适吗？
而猪悟能没别的本事，只得依本等吃人度日。
所谓本等就是本能、天性。
好在他挺积极上进，既然皈依我佛了继续吃人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主动到高老庄当长工混口饭吃。
一个妖精放弃了吃肉主动吃起了五谷杂粮，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其实挺励志的。
至于娶高翠兰，也不是他本意，而是高太公看他老实肯干，主动招赘的女婿。
既然被招赘，说他绑架高翠兰未免不合理，而且还没有掳到洞府去。
老猪还是有风度的，每次来都在窗外问清楚让不让进屋，高小姐但凡不允许，他就回洞府去睡觉。
这不是君子是什么，说八戒好色未免有点昧良心。
尤其当妖精时也只是吃人，没听说干其他的，至少书里没提。
取经路上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他首先想到的是回家找老婆，这样的好男人竟然被污名化了。
杨树觉得自己的情况有类似之处，穿越循环同样不是他的本意，似乎也是被征召了，但始终没有得到明确指示，也只能凭本等摸索着度日。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都是顺应局势，都有些迫不得已，有点奉旨泡妞的意思。
既然和天仙开始聊骚，就难免搞事情，这也是本能。
杨树故意问过她：“有个姓宋的傻逼一直说你是男的，和花木兰正好相反，人家是女扮男装，你是咔嚓一刀男变女。”
“那姓宋的脑子怕是坏了。”
“为什么不告他？”
这话题很荒谬，天仙明白他的兴趣点不是打官司，无非是找个理由胡扯。
不过还是有些恼火：“没必要和疯狗一般见识，你为什么问这个？”
“耳听为虚，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想怎么调查，要什么发言权？”
“当然是为朋友挺身而出的发言权，以后再有人胡说八道，我就能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我能证明，她是如假包换的女人！”
“我谢谢你的急公好义！”
这种话题只要天仙肯配合着聊，有一次就有二次，范围也不断扩展深入，精神肉体都不放过。
聊得多了就热乎，一旦有机会经常见面，就有点像网友奔现，很容易天雷勾动地火。
只聊骚不行动，那才是真耍流氓，杨树当然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当在飞鸿轩散步散腻了，杨树吻上天仙的唇时，她如是说。
“因为我们两个都是颜控。”
天仙走到哪都有两个助理跟着，离开视线十分钟就电话联络，安全工作很到位。
然而天仙频繁造访，每次来都是谈花木兰，聊天、散步，很容易就将助理们搞麻痹。
另外许多规矩在飞鸿轩也不太适用，院子大房间多，两人心照不宣地配合，一会在这谈谈，一会去那逛逛，谁有耐心始终盯着，来了几次后助理就松懈了。
所以某天聊得兴起，两人相拥进了某个房间，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你不是也怀疑我是男的吗？”
“我怎么可能怀疑你是男的，只是八卦一下而已。”
“不担心我是男人了？”
“说什么呢，到了这个份上，性别还重要吗？”
天仙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香喷喷的，和记忆中一样。
她在杨树耳边低语：“你哪来这么多花样，可真……调皮。”
调皮的事很有意思，对天仙而言是新开荤，而杨树小别胜新婚，一时间有点如胶似漆。
刘漫有些奇怪：“最近茜茜姐怎么一直往飞鸿轩搬运猫？”
杨树显得挺无奈：“计划十月开拍《天国情书》，最近抓紧在谈《花木兰》，茜茜姐说院子大可以多养几只猫，我能拒绝吗？”
“真的只是多养几只猫？”
“那你以为是养什么？”
磨枪不误砍柴工，该做的工作一点也不能马虎。
与上一世的时间差不多，九月底杨树和宁淞飞往长春，而后转往辽源，开车把外景地都考察了一遍。
宁淞觉得很奇怪：“你之前来过吉林吗？感觉你很熟，东辽河边工农乡这地方怎么走你都知道。”
杨树声称是一个大哥介绍的，事先作了不少准备工作，自然就驾轻就熟。
上一世《天国情书》就在这拍的，当初正是宁淞爷爷介绍到工农拍外景，能不熟么。
“那你这个大哥肯定也是东北银。”
“没错。”
出发前往长春之前，《桃子》已经放映半个月，《蝴蝶》热度又过了，在热歌榜上一路下滑，杨树把庄竹青的《学猫叫》发了。
没想到一发出就炸了锅，热度非常高，评价也极端两极。
“虽然是口水歌，但琅琅上口很好听，又一首金牌歌诞生了。”
“杨树真的够厉害，从磅礴大气星辰大海到撒娇发嗲学猫叫，每首歌都是精品。”
“艺术家果然都是老色批，萝莉小猫咪都出来了，精通精通！”
“这是什么鬼，儿歌吗？难以想象竟然是杨树写的。”
“据圈内消息人士透露，杨树喜欢猫，养了不止一头猫，所以写了这首歌。”
“看歌词的意思，他要把庄竹青当作小猫咪了，好内涵哦。”
不管是否内涵，这首歌传播极快，加上今年短视频软件兴起，一夜之间似乎大江南北无数业余歌手都在翻唱。
《学猫叫》的MV同步推出，一天之内点击过千万，庄竹青一扫之前阴郁少女形象，直奔少女青春偶像而去。
庄竹青也因此饱受困扰，歌曲火了商业合作、娱乐记者都找上来，经常搞得她没法正常上学。
不过也非常高兴，每天都发不少信息和杨树叽里呱啦说一堆废话。
杨树在东北忙得很，基本没空搭理她。
接下去天仙也要忙了，可能两三个月都要在外跑，期间还得前往欧洲一趟。
所以情热之际特别舍不得杨树，于是静悄悄带着助理秘密到了长春。
杨树当然就特别忙，白天工作看外景，晚上回到酒店丢下宁淞，一转眼人就没影了。
天仙真的很喜欢猫，卸妆洗脸时戴的头箍都是猫耳的。
撒娇时会说我也是你的小猫，而且会自然而然地猫叫。
杨树挺享受这样的生活，循环之初还犹豫过，这一世是否该洁身自好点，别再招惹太多。
现在他改变想法下了决心，如果还能循环有下一世，取经路上绝不会舍弃天仙。
“为人处世得正视自己的欲望，不能活得不如一头猪。”
－－－－－－题外话－－－－－－
改了好几遍才过审放出来，一头汗。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大不小的意外
《桃子》上映四十五天，最终以六亿八千万的票房收官。
这个成绩比预期高，同时也如预期般创造了新的华语爱情电影票房纪录。
而且这只是大陆的票房成绩，影片获奖时间太短，其他地区还没开始上映。
不过已经售出一些播映权，如果算上的话则已达七亿六千万，未来还会增长。
“杨树肯定被幸运之神特别眷顾了。”
“不仅仅是眷顾，幸运之神简直就是他妈，他是幸运之子。”
类似的评论在网上很多，如果不是杨树早年的经历挺坎坷，长大后跑龙套三年，他的成功的确匪夷所思。
每一集短剧、第一部网剧、第一部电影、每一首歌，都大伙成功，连个成绩平平的都没有。
尤其是处女作电影《桃子》，竟然一举获得了威尼斯金狮，这是多少导演努力终生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事，他似乎唾手可得。
许多获奖艺术电影的票房是不成功的，然而他是例外，不但功成名就，还大赚了一笔，利润分成近三亿。
这成绩太亮眼了，不得不佩服实力强悍之外，也不得不怀疑他获得了幸运之神的特别眷顾。
杨树也觉得一年来的成绩太顶太整齐了，连个曲折都没有，不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即便在娱乐圈也有点招摇。
招摇也没办法，总不能故意做个平庸之作出来。
玩弄自己和观众不是好玩的事，那就无所顾忌往封神之路上狂奔吧，奔到哪算哪。
十月二十号，《天国情书》在辽源开机。
因为配合季节，开拍基本和上一世同样时间。
虽然换了濤姐加盟，不过她的戏雪景居多，得十二月才能拍。
剧本没有大改动，大部戏份是杨树和刘漫的校园戏，档期和《欢乐颂》并不会冲突，等她拍完了再来正好。
虽然杨树声称是在江南母校拍《桃子》时想到的这个剧情，但并没打算去江南拍摄《天国情书》，校园戏还是熟门熟路在刘漫、江诗语都母校东方艺术学院拍的。
一来在首都拍摄比较方面，无需大队人马劳师动众。
二来剧中故事发生在冬天漫天大雪的北方，江南小城无论气候植被还是建筑风貌都不符合。
拍摄很顺手也很顺利，都说影视是遗憾的艺术，一旦成品再发现问题，通常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
这对杨树不那么成立，再拍时顺手就将之前自己、观众和媒体发现的问题改了，所以这是一部集思广益精益救精之作。
如果成品再发现问题依然是遗憾，能不能再有机会弥补，这问题杨树不愿意多想。
江诗语也参加了拍摄，不过剧中没有适合的主要角色，只是客串了个有点戏份的同学。
不过她就像其他剧开拍时一样，没事就泡在剧组，有些大型演出实在推不掉，才出去登台演唱。
杨树和刘漫的戏都是暗恋搞暧昧，这个挺刺激荷尔蒙，两人也没浪费。
在荼蘼花苑的家里，三人共同生活久了，形成了某种特别的相亲相爱。
上一世杨树犹犹豫豫缺乏勇气，做事缩手缩脚，即便早已心照不宣，可关系是一点点缓慢递进的。
有句话很有道理，一个人很难做成自己见识之外的事，想象和实践有巨大的鸿沟。
杨树的鸿沟上一世就越过了，已经有了经验，有些事一旦积极推进，其实比想象的简单。
刘漫和江诗语都是能够独立思考的人，明白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现实，也明白自己的取舍，有些事也未必需要他多大努力，不然走不到今天。
杨树和刘漫的表演非常默契，心有灵犀一点通，动作表情时常有神来之笔。
这得益于长期锻炼，因为近半年来这就是他们的日常。
三口之家家风很正，相亲相爱搂搂抱抱亲亲吻吻，始终停留在纯爱阶段，没有往其他方向发力。
这种刻意为之也是杨树总结的经验教训，为大家留下了很大腾挪空间，彼此都感觉舒适。
上一世一招大鹏展翅费了很多时日才搞定，现在大家都很坦然都坐在一起搂搂抱抱着看电视，仿佛搂着猫。
那么搂一只猫和两只猫有什么区别，何必大惊小怪。
无论是荷尔蒙、费洛蒙还是多巴胺，不妨多积累一点，缓慢消耗才能够保持更持久的爱意，这本身也是很好的享受。
深情当然有代价，毕竟有濤姐和天仙在背后默默付出，不然杨树的气定神闲也坚持不了多久。
2015年事多，因为之前老美发了个首都空气污染的报告，入秋以后采暖排放问题就吵翻了天。
这时候一个姓柴的女记者发了个纪录片，更是环境污染问题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现在气候问题非常热，不然也不会有一部反应EEDS污染问题的电影和《桃子》一起参加威尼斯电影节。
闹哄哄的节能减排拯救地球拯救首都的空气，于是今年的供暖就晚了几天。
然而不巧的是，今年的冷空气却提前几天就下来了。
于是把大家冻够呛。
剧组当然没事，住在酒店里空调一开万事大吉。
因为在东方艺术学院拍戏，杨树和刘漫、江诗语都住在家里，于是就有事了。
家里当然也有空调，不过三人都认为应该起模范带头作用节能减碳，这点降温想办法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办法就是挤一挤。
11月14号《世界奇妙事件》第三季正式播出，15号首都正式供暖，就差一天。
三人在客厅沙发上挤成一团盖床被子，等着剧集开播。
其实谁也没心思真的第一时间看成绩，品牌品质都有保证，播出后差不了。
三人兴高采烈地聊八卦，搂在一起感觉很温暖。
可白天工作实在太累了，尤其是杨树自导自演就更累。
于是他建议：“还是回房间等吧，都去我那，如果坚持不住我就随时可以睡了。”
这个建议没毛病，在客厅和在房间有什么区别？
于是三天靠在床上继续聊，依然兴高采烈。
聊了一会杨树又坚持不住了，干脆建议：“还是先睡吧，明早起来看。”
“好吧，明天还要工作，晚安。”
“晚安什么，都在这挤挤吧，单独睡很冷。”
这个建议也没毛病，各自回房间不过是隔着一堵墙，和隔层睡衣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心底坦荡荡，何必唧唧歪歪，于是就关了灯。
空调始终没开，三人用实际行动减少了碳排放。
当然也进一步证明了心灵的纯真无私，一晚上睡得特别踏实，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杨树在温香软玉中一觉到天明。
从此以后都是挤挤更健康，身心健康地球健康。
这当然是反人性的，不过目前还好，三人都是优秀的编导明星，明白如何把一件事做得理所当然引人入胜。
杨树获奖的效应扩散到方方面面，世奇第三季播出的成绩非常好，超越第二季。
尤其值得骄傲的是编导始终维持高水准，这一点得到观众充分认可。
盛名之下也会被特别检视，经得起考验特别难得。
11月底东北大雪，剧组浩浩荡荡再次开赴辽源，完成后续拍摄。
就在这时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意外，迪斯尼突然宣布，公司已经正式立项，即将根据1998年的动画版《花木兰》，开拍真人版电影，并全球招募合适的演员。
第三百四十八章 漂亮的成绩单
这对杨树而言并不意外，他本来就是截胡了迪士尼，人家只是按部就班发布消息而已。
两个月前和天仙谈妥项目后，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媒体，把消息发出去抢先站位。
当时消息热度不算大，但迪士尼在大陆有公司有生意，不可能不知道，但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两个月突然宣布也拍《花木兰》，如同宣布也听牌了。
消息一出，天仙当即打来了电话：“这也太巧了，迪斯尼动画版都过去十七八年了，突然想起拍真人版，这是跟在屁股后面要和我们打擂台？”
杨树看得很淡：“花木兰的故事没有版权，谁想拍都拦不住，我会尽快确定拍摄计划，不会受到这消息影响。”
看起来像是迪士尼受了刺激，不甘把花木兰题材拱手让人，毕竟国际市场知名度是他们打下来了。
不过这好像不是老美的尿性，好莱坞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眼中没有下面不断攀登的人。
实际上以杨树了解的时间线，对方原本就差不多这时候宣布真人版电影计划。
上一世天仙主演了迪士尼真人版《花木兰》，和杨树的《三体》系列差不多同时2018年开拍，他当然记得很清楚。
而天仙告诉过他，这部电影筹备时间很长，提前两年就通过了试镜并签约。
那么她最迟是2016就签约了，迪士尼这时候宣布计划，其实是按部就班而已。
迪士尼真人版《花木兰》特效很多，投资三亿多美元，以好莱坞的尿性，这样的大项目至少得筹备个几年，拉几个投资商一起上阵。
所以应该早就立项了，现在终于宣布计划，并进入了挑选演员阶段。
所以杨树当初宣布开拍《花木兰》，对迪士尼恐怕触动不大，甚至没当回事。
动画版《花木兰》之后大陆拍了不少相关题材影视，并没折腾出水花，多他一个再拍一部有什么了不起？
至于杨树获得过金狮奖，对迪斯尼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好莱坞不缺这样的人才。
另外特别重要的一点是影片发行，这个是长期建设经营的结果，杨树并没根基。
个人的影响力是有限的，好莱坞依仗的是美利坚的影响力，这方面大陆还差火候，在国际影视市场上基本没多少竞争力。
杨树云淡风轻地说不受影响，在天仙听起来有点嘴硬，她特别提醒：“迪士尼的通告里说得很明白，将全部选择亚裔演员出演，这当然会影响我们选角。”
这倒是真的，当年迪士尼拍真人版，把有些影响力的华人演员请了一大半，除了天仙饰演花木兰，李连杰演皇帝，还有巩俐饰演敌国的巫师，甄子丹饰演与花木兰并肩作战的将军。
有国际知名度的华人演员本就不多，掐指一算也就剩下成龍、张子怡、杨紫琼等三五个没上场。
杨树原本打算把迪士尼真人版的演员都请了，只要这些人都用上，对方可选择的余地就不多了，这也是先下手为强的一个绝招。
然而深思熟虑后他改变了这个笋想法，破坏了别人未必就能成就自己。
这倒也不完全是思想境界提高，主要还是剧情方面的考虑，他不打算走迪士尼那种公主故事的套路。
那是美利坚风格的叙事，总是价值观先行，这显然和东方传统不一样，东施效颦不是好主意。
据说最早乘坐五月花号到达美洲的第一批欧洲移民，十个里有九个是牧师，搞价值观是这个国家最原始的基因之一，功力非常深厚，最好别陪着玩。
如果故事变了、人物设置变了，是否需要请那几位熟面孔撑门面，得再看情况。
迪士尼挑演员的要求很多，不仅仅得是国际上有一定知名度的华人，还要求英语流利。
因为这是好莱坞电影，台词是英文写的，大陆上映的版本是另外配音的。
国内英语流利的人很少，从最终的阵容上也能看出这一点，只有甄子丹一个中国籍的。
在杨树看来，只要天仙不叛变，迪士尼很难在华人中找到适合饰演花木兰的演员，找一堆好配角没用，这才是真正釜底抽薪。
实际上迪士尼真人版《花木兰》总体上是失败的，只成就了天仙，在国际上提振了名气，其他都乏善可陈。
首先是故事拘泥于动画版，但改的地方都改得不好。
比如去掉了动画版最精彩的木须龙，没了搞笑担当，令老影迷失望。
再比如为了迎合新时代政治正确，避讳职场骚扰，把将军与花木兰的爱情故事也改了，有些莫名其妙。
这种故事如果往骚扰方向考虑，一个女人变装进了军营，算谁骚扰谁还不一定呢。
另外为了彰显女性主义，剧情到一半时花木兰突然觉醒了，不肯再男装出现，而是披散着大波浪长发穿着红衣上了战场。
这些扯淡的剧情可能会讨好欧美观众，可惜影片上映时欧美正肺炎咳嗽，票房没指望上。
而这部中国题材的电影因为只有一张中国皮肤，黄皮白瓤大香蕉，也不受国内观众待见，豆瓣评分4.2，没有及格。
大陆票房将近3亿，基本上看在天仙面子上贡献的。
因为上映时除了大陆，其他地方都在咳嗽，票房加起来才1亿多点，这部电影耗资人民币24亿，亏到姥姥家的姥姥家了。
剧情改得不成功只不过在大陆被吐槽，其实欧美观众并不在乎，反正也不了解中国历史，迪斯尼怎么拍都无所谓。
票房失败和生不逢时有极大关系，那么不妨作个假设，如果没有瘟疫影响，迪士尼在这个题材上投入20多亿人民币是否明智呢？
这个对杨树投资《花木兰》是有很大参考价值的，其实不能说迪士尼头脑发热。
第一世的情况就不用多分析了，立项是在川大爷上台之前，这部戏的市场重头是大陆，在地球咳嗽之前关系并没多糟糕。
当时大陆电影市场发展和国家发展同一条曲线，全球一骑绝尘，好莱坞开始捧华人的大腿。
《花木兰》2016年选角，一直到2018年才开拍，有一部电影也起了很重要的推动作用，那就是《摘金奇缘》。
这一年描写亚裔美国人的电影《摘金奇缘》横空出世，交出了一张票房口碑双赢的漂亮成绩单，于是好莱坞大佬们义无反顾的把目光投向东方。
只是一部灰姑娘喜剧电影，讲述的是新加坡最富有的华人家族继承人带上美籍华裔女友回国参加婚礼，没想到引发了一场闹剧。
这片子没什么营养，情节夸张与现实脱节，充满西方人对东方人的好奇和刻板印象：别看这些东方人不起眼，其实在老家超有钱。
但海外华人很喜欢，看惯了以白人为主角的好莱坞大片，对很多美国亚裔群体来说，《摘金奇缘》对于他们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
大体就是：我们终于扬眉吐气了。
与许多人的想象不一样，这部电影竟然是最近三十年来，第一部由好莱坞大厂出品、几乎清一色由亚裔演员主演的电影，杨紫琼主演。
也就是说，好莱坞已经三十年没有拍过华人阵容的电影，而全黑叔叔的电影每年都有好几部。
《摘金奇缘》这样的电影对于中国本土观众来说没什么意思，故事有些陌生，仿佛是别人家的事。
但对于美国华裔群体来说，却足够触动他们的内心，是被老美主流社会接纳的迹象。
其实杨树挺好奇，迪士尼是什么样的思路，竟然认为由好莱坞大厂打造东方故事的春天到来了，这样的成功完全可以复制。
迪士尼《花木兰》动画版、真人版在大陆市场的表现，只说明了一个问题：迪斯尼闭门造车，连基本的调查研究都没做好。
杨树前尘后事都门清，继续拍《花木兰》明智吗？
他觉得能行，迪士尼投三亿美元，他投三亿人民币就能做出效果赶超的作品，市场压力小了七八倍。
另外他了解如何拍一个给全世界看的东方故事，能编能导，这方面也比尾大不掉的迪士尼尾有优势。
他没法对天仙详细解释，强调了本土作战的优势，最后说：“有个竞争者没啥不好，至少能督促咱们抓紧时间开拍。”
自己人考虑问题角度就是不一样，天仙还是有些担心：“几亿投资太大了，被他们一觉和，我压力更大了。”
杨树早已不把钱放心上：“别想太多，为你花几个亿算什么，我高兴。”
这种核弹级别的骚话没多少人有资格说，何况杨树还真这么做着，即便是天仙也架不住。
钱可以不放心上，不过杨树年轻气盛却有些看不上迪士尼的傲慢，竟然无视他的《花木兰》计划。
拍完《天国情书》就年底了，春节前就能做完后期，年中上映。
《战士》也在筹备中，这两个项目都是回锅，拍出来是为了保持华语爱情电影票房纪录和大陆电影票房纪录，都已经激发不了大多斗志。
“所以接下去的工作重点应该是《花木兰》，必须交出了一张票房口碑双赢的漂亮成绩单。”
第三百四十九章 但愿人长久
赶在2016年1月底，杨树把《天国情书》制作完成了。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先轻松过年，然后继续投入到火热的工作中去。
虽然接下去《花木兰》是创作重点，不过杨树计划年后先拍的是《战士》。
从威尼斯回来后他就开始着手《战士》前期，道具、服装、特效经过几个月筹备，已经投入上亿，条件已经成熟，随时可以开拍。
而《花木兰》的剧本得重新创作，大量的场景、道具、服装、人物形象需要设计，剧本没出来主演阵容也仍无法确定，下半年能准备好就不错了。
工作安排得太紧凑，在长春拍《天国情书》时涛姐提醒过杨树：“不要太拼命了，看看两年来你拍了多少作品，许多导演一辈子也没拍这么多。”
的确很忙，不但拍片还写歌，成就非凡，任何人拥有其中一项就够吃一辈子。
然而杨树乐此不疲，之前在北电读书时，他的偶像是伍迪艾伦，这家伙虽然长得不好看，却是个自编自导自演的多面天才。
而且高产，出道五十年拍了五十部电影，获得五十三项奥斯卡提名。
五十部电影还不包括为别人的写的剧本，这份高质高产只有希区柯克能比肩。
杨树也高产，可要五十年如一日每年出优质新作，恐怕不容易，这得保持对影视的高度热爱，否则在江郎才尽之前就难以坚持了。
杨树自认为能够有热情将这个事业一直做下去，不过能做多久得看他这次的循环能多久，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几十年，所以也没必要考虑得太久远。
不过有些事不能再拖，大家都有点忍无可忍了。
今年西伯利亚寒流来袭时，三人抱团取暖，气氛相当温馨和谐。
不过第二天首都就开始供暖，卧房内春意盎然，加上全自动的保湿设备，体感温度很不错。
三人并没因此分开各自就睡，能省两张床，也算是为拯救点球做贡献，毕竟可以少洗两床用品，能节约不少水电。
可惜这段时间很忙，没几天就奔赴东北拍戏，在酒店不敢公然造次，所以真正合家欢也没几天。
好在马上就过春节了，普天之下阖家欢乐，当然也少不了他这一家，有些事该办了，拖久了可能会憋出毛病来。
杨树是认真的，他把这事当作事业在做。
艺术、女人，是他的鱼与熊掌，必须兼得，自然需要好好经营。
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是重玩一款游戏，如果不提高点难度，不玩出些不一样的花招就显得平常。
人生如此无常，必须拒绝平澹平常。
大年三十的凌晨，热情已经外溢，忍不住的迹象十分明显。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杨树早餐时提前哼起了《难忘今宵》。
到了下午他改哼《西游记》里的《欢乐就在今宵》，这是杏花妖向唐僧求欢时唱的。
涛姐今年再次登上春晚舞台，和梁咏祺、林心茹共同表演非物质生态文化遗产节目《山水中国美》，其实就是个联唱。
江诗语不求上进，《星辰大海》唱了一年，既没有练新歌，也嫌竞争春晚太累而放弃了。
不参加也好，以后每年的今天，就是祭奠青春之日。
虽然是大年三十，三人也没得空闲，白天仍有活动需要参加，傍晚才分别到家。
三人一起下厨做了年夜饭，抄了几个菜，包了水饺，高高兴兴地小酌几杯。
心照不宣，这一点很重要，有些事没必要讨论，永远是能做不能说。
如果哪天需要讲讲道理，那么关系很可能也就土崩瓦解。
三人举杯祝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道理可以不讲，不过也不是盲目地在一起瞎混，杨树私下里和刘漫和江诗语都作过了一个假设：“如果我们三十年后依然彼此卷恋，凭借的是什么？”
显然不是金钱，三人结盟于青萍之末，那时候大家都没什么钱。
显然也不是肉欲，两年半过去了，算是慢悠悠走到了这一步，两世皆是如此。
刘漫说：“凭借的就是卷恋，因为卷恋着，所以一直卷恋。”
江诗语说：“如果三十年后依然卷恋，管他凭借的是什么，存在即合理。”
当春晚的开场歌舞《春到福来》热热闹闹唱起来时，三人也热热闹闹忙起来。
一个半小时后，涛姐唱着《山水中国美》登场。
“春季山岗换新装，风儿它轻轻推开窗。
涓涓小河轻流淌，鸟儿立枝头。
鸟儿立枝头把歌唱。
（林心茹）：花是樱桃小嘴，姿态多妩媚，扎根在爱里睡，鸟在肩上飞。
（刘涛）：瀑布双手弹古琴，大海有回音，波涛澎湃云翻滚，天地默默传情。
（梁咏祺）：巍峨的山巅，迎向朝阳的眼，在远处把我看见，是我阳光的脸。
（合唱）：弯弯眉头笑盈盈，有谁不动心，过目不忘的风景，如梦如幻的芳名。
”
歌唱得挺应景，卧室对着床落地整面墙的大屏幕，涛姐浓妆站在那笑吟吟似乎在助威。
杨树边听边忙，这时候他已经完成第一步工作，帮助刘漫和江诗语穿越到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涛姐还在唱：“我是水，潺潺流水，环绕青山与花芯。”
三人合唱：“你和我，每一次的相拥，都留下一道动情的彩虹……”
第一阶段完成，喝点水喘口气，积蓄能量。
刘漫有些奇怪地问杨树：“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感觉我姐出场后，你变得特别兴奋。”
“矜持点行不行，你怎么感觉出我更兴奋了？”
“没有吗？”
“有也是正常的，这就好像在家长眼皮底下干犯禁的事，当然刺激。”
江诗语倒是看得开：“我们都有大病，再变态点也不稀奇。”
这话杨树爱听，于是一直忙到《难忘今宵》响起。
虽然累，但快乐。
值此佳节，杨树衷心祝愿全国人民：“但愿人持久，千里共婵娟。”
凌晨一点多涛姐回来了，很兴奋一点也不想睡觉。
工作人员都赶回家与家人团聚，刘漫又煮了些水饺，江诗语手脚麻利弄了几个菜，四人又吃了遍年夜饭。
涛姐脸上还残留着浓妆的痕迹，聊了不少春晚现场的趣事，转眼就到了三点，再混混天就亮了。
所以收拾完碗快后她意犹未尽：“按照传统，今天除夕是应该通宵为老人守岁的，我也不想一个人回楼上，就在这混吧。”
于是四人就在客厅里横七竖八躺着，一直聊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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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一如预期
周星星的电影《美人鱼》，大年初一首映。
这片子大受欢迎，一举创造了华语电影的最高票房纪录，将近34亿。
上一世这作品和杨树无关，现在有关了，因为用了他的歌《海草舞》。
《美人鱼》制作完成以后超哥聊起时抱怨过，星爷一度劝他将这首歌让给小猪罗大师，因为他在剧中饰演水族的八爪鱼，更适合这首歌。
不得不说星爷的想法是对的，《海草舞》的确更适合水族。
“这都是想什么呢，搞得我很不高兴，”然而超哥没有顾全大局，事后说起来还有些不满：“换了内地的团队，没人敢提这样的要求。”
他的坚持也是对的，影片热映后这首歌也大受欢迎，一举冲上了热歌榜。
接下去得和超哥合作《战士》，大年初一杨树捧场，包了二十场《美人鱼》。
不但包场，还必须告知媒体宣传出去，不然就没意思了。
感觉这就像早年花钱捧交际花，上报纸是光荣的事。
不过是非对错转得飞快，现在谁再干这种事很可能得进去唱铁窗泪了。
有媒体感叹：“杨树驾驭音乐的能力炉火纯青，什么题材都涉猎，在最卖座的喜剧作品中也插了一脚。”
写这话的记者似乎忘了，杨树拍的《桃子》也是轻喜剧，这并非他首次涉猎。
年后骆雪告诉杨树，《桃子》在海外的发行情况不错，目前已经累积了五千多万的版税和票房分成，所以全球总票房已经过了9亿。
这显然还不足以长期保持华语爱情电影票房冠军头衔，不过海外发行的收益却赶超了前世的《天国情书》，毕竟这是一部金狮奖作品。
《天国情书》定档在三月底，没有像上一世那样五月和《不二情书》同档期打擂台。
或许那样会比较有意思，狙击别人有乐趣有快感，给大家增加点悬念和趣味。
不过杨树考虑的是创造尽量好的票房成绩，将纪录保持的久一些，错开来不至于二虎相争分掉太多排片率。
不出意外的话，《天国情书》应该能创造超过上一世12亿的票房成绩，毕竟这是他的第二部爱情电影，而且有《桃子》原班人马的噱头。
另外《世界奇妙事件》第四季也将在三月底播出，继续完成吸金使命。
因为《隐秘的角落》大受欢迎，刘漫虽然连拍了两部电影，但表示还是更喜欢导演。
既然想导戏就安排，杨树打算再次和秦淏合作，带上庄竹青，将《无证之罪》拍出来。
江诗语凭借四部世奇以及歌唱成绩，已经是一线红星，各种演出和活动忙不完，对演戏已经缺乏热情，何况还有一部世奇年底才播出。
上一世《开端》是她主演的，现在太红了，红星演学生也不像那么回事，所以等庄竹青再大两岁，看上去到了恋爱的年龄，就拍《开端》，与《隐秘的角落》和《无证之罪》形成一个悬疑系列。
走到了这一步，虽然还有几部作品没拍，杨树现在已经觉得追平了上一世的事业成就。
《战士》创造华语电影票房纪录应该不会出幺蛾子，那么对于他来说，接下去的挑战就是拍一部在票房和影响力上真正风靡世界的作品。
他将希望寄托在《花木兰》上，一直在打磨剧本。
不过首先是将计划好的工作完成。
年后杨树就根据上一世的经验，先组建了一支以退伍军人为骨干的群演队伍，加紧战术恢复训练。
一切准备就绪，三月初开始了《战士》的拍摄工作。
在《战士》开拍一个多月后，《战狼2》也开拍了。
和《天国情书》一样，杨树打算与战狼错峰上映，最后放到明年年底。
都是星星，各自闪亮，别做无谓的竞争。
他相信在自己精益求精之下，《战士》票房成绩会比上一世更好。
因为提前了几个月开拍，杨树这次也要从容得多，大场面调度得心应手，慢工出细活，同时也是享受这份没有压力的工作。
涛姐去拍《军师联盟》了，天仙则这两个月忙着在欧美混电影节，五月带着影片先去了戛纳，接着又跑了蒙特利尔。
市场在呼唤，江诗语虽然散漫也得工作，年后也忙起来，不过只要有时间就一如既往地到剧组混。
可能刘家有劳模基因，刘漫倒是和她姐一样一如既往兢兢业业，作为副导演始终协助杨树拍摄《战士》。
上一世因为她感兴趣，杨树开拍了《鬼子的末日》，不过这一世不打算拍。
上次拍的时候请了香川照之饰演曰本兵，合作时间长了聊了不少二战话题，当时很深入地谈了战争中的饥饿问题。
他曾经问过杨树：“您知道当年南京的日军攻城部队，后来的结局是什么吗？”
这个杨树还真不知道，他虽然查了不少战史资料，但基本是发生在大陆的战事。
“我知道当年攻城主力是日军十六师团，后来调往了太平洋战场。”
日军第十六师团深度参与了侵华战争，从华北打到华东，以作风残暴而闻名。
在惨绝人员的南京屠城中，第十六师团杀人最多，杀人时间最长，杀人手段最残忍，其凶残程度令一同参加南京作战的其他日军部队都感到汗颜。
臭名昭着的两个百人斩恶魔，就是这支部队的。
“太平战争爆发后，这支部队被调往菲律宾，着名的巴丹死亡行军也是这支部队干出来的。”
一开始日军打得很顺手，美菲联军被俘虏了七万多人，第十六师团负责押解这批战俘前往战俘营，在押解过程中，第十六师团再次暴露出其凶残本性。
短短120公里的行军之路，竟有一万五千余名美军战俘死亡，史称巴丹死亡行军，基本都是被十六师团虐杀。
1944年秋天，也差不多就是《鬼子的末日》故事发生的同时，美军发起反攻，第十六师团驻扎在来特岛防御美军的登陆。
美军在之前的夺岛战役中损失巨大，同时也是为了复仇，把来特岛海上包围了起来，几个月围而不打。
把一个岛围起来，这个剧本看上去真有点眼熟。
“岛上的十六师团断了补给，很快就没有粮食了。”
“他们不会吃人吧？”
“很遗憾，他们的确开始吃人，吃自己的战友。”
“这似乎并不令人惊奇，这原本就是一支野兽部队。”
“美军不打也不接受投降，几个月围困下来，十六师团将近一万四千人，最后只剩下六百多人。”
“他们可真能吃。”
“岛上尸骨遍野，许多美军将这些士兵的头颅割下来，用化学品处理成骷髅，带回国作为纪念品。”
香川照之叹口气：“这就是战争的本质。”
“看来我们中国人允许日军种地，实在是太善良了。”
香川照之又叹了口气：“村上春树曾经说过，他每次来中国都是带着饭团来的，因为他的父亲参加过对华战争，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吃这个土地上的食物，也拒绝生育下一代。”
村上春树和香川照之都是态度明确发对侵华战争的人，也都为反战做出了贡献，这一点令人钦佩和尊重。
不过杨树还是放弃了再拍《鬼子的末日》，人性的光辉虽然有价值，但如果只是打动自己那就没意思了。
三月底《天国情书》和《世界奇妙事件》第四季同一天上映开播，一如预期一路飘红走高。
舆论一片赞誉，普遍认为虽然爱情观两极，但《天国情书》超越了《桃子》，是个更讨人喜欢的故事。
杨树倒是波澜不惊，一边拍《战士》，一边将《花木兰》的故事大纲写了写出来，将目光投向了国际市场。
第三百五十一章 花木兰
《战士》的拍摄驾轻就熟很顺利。
驾轻就熟也不能一路狂奔，该休息时得休息，不然也违法相关法律。
入秋前的戏份大部分在江浙，修整时杨树就回江南镇他的江南的家。
经过一年多设计修建，江南镇的园林年后就完工了。
故宫那么大规模才建了十四年，一个占地几十亩的私人园林建一年已经是精益求精，毕竟没有高楼，最高的建筑才三层，其他以中式平房为主。
请的是名家设计，复古但也兼顾现代审美。
虽然是园林，却突出居家舒适性，所有亭台楼阁都有实际功用，没有那种刻板为了造型的东西。
植物的选择也很讲究，杨树强调自然，过度修剪植物是挺恶心的事，他不喜欢日式的枯山水，很大原因是因为矫揉造作中扭曲的审美，充满残忍。
杨树并没有为园林起名字，就随口叫江南的家，门口没有任何牌子，奢华中努力低调一些。
只要他绘江南的家，刘漫和江诗语基本都会来陪着。
而涛姐在拍《军师联盟》，就在隔壁市，休息时也偶尔来。
杨树和两个女孩之间的花样当然瞒不过她的眼睛，但也敢怒不敢言，毕竟一旦反躬自省，首先裁员的反而可能是她。
解决不了问题，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比较容易。
杨树在江南家里的生活很惬意，许多时间都用在聊剧情上，尤其是《花木兰》。
虽然大家都不太劝阻，其实心里对这个题材并不很感兴趣。
从创作者角度来看，这个故事硬伤太多，可发挥的余地不大，很容易陷入胡编乱造。
所以聊起来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木兰辞》可是大多数人都背过的诗，故事太熟悉了，都有自己的理解，很容易拍得吃力不讨好。”
这就像最考验厨师水平的不是那种贵重罕见的菜肴，而是蛋炒饭、家常菜，因为大家都吃过。
其实说来说去就一个问题，一个女孩和一群军汉大通铺十二年而没被发现，这事绝对是悲剧。
要么花木兰太丑，真没被发觉，要么她撒谎了，发生过很刺激的事，但大家对外都装不知道。
一开始杨树也有一堆问号，但深入查询资料后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桉。
“这是南北朝的诗歌，既然大家都背过这首诗，那应该还记得，征兵那句诗说的是‘可汗大点兵’，可汗可不是汉人对君主的称谓。”
刘漫明白这一点，但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我记得是北魏征兵，鲜卑政权，所以花木兰不一定是汉人，可能是南北朝时的草原民族？”
“据考证诗歌写的应该是北朝的河南河北一带，而花这个姓氏是唐朝后才在汉人中出现，所以花木兰是什么民族已经不可考，甚至原本可能不姓花，木兰辞里可没有花木兰的字样，总之都是中华儿女。
实际上要理解这个故事，得首先理解古代的征兵制度，而后许多问题就迎刃而解。
我国自古就实行兵户政策，这是很重要的制度，自古有些家族世代相传当兵，从周朝就是如此，一直延续到明清。
比如历史上有名的所谓杨家将、呼家将等等，其实都是兵户。
这些兵户平时什么也不干，作用就是战时上战场，而且没得商量，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古代大多养的是兵户。”
“所以花木兰家是兵户？”
“没错，是兵户，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兵户。
仔细回想一下木兰辞，征兵的那句是怎么说的？”
没想到江诗语倒是背得挺熘：“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没错，上下句语义很清楚，可汗点兵发了十二卷军书，都有花木兰父亲的名字。
这十二卷军书难道是同一个内容复印十二份？恐怕不是。
或者是语文老师说的那样，十二只是个虚数，代表一定数量？”
“如果是代表一定数量，那有可能更多份。”
“所以她爹是个很重要的人，才会一再被提及。”
“什么人很重要？当然是军官，没道理一个平头百姓被征用，还能一而再地上了可汗的军书，又不是乡政府下的文件。
对于兵户制度还应该了解一点，它的奖励制度是世袭的，可以一代代传下去，征兵到了花家，她家只要出人就行，出谁都可以，人数够就没问题。”
“所以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迪士尼动画处理成花木兰偷偷替父从军从家里跑出来，这是不对的，因为旦辞爷娘去，说明她是征得父母同意，走的时候正式道了别，而且东市西市大肆采购装备，也不可能偷偷摸摸成功瞒着父母。
但有一点迪士尼没有胡扯，花木兰家并不是一般人家，动画片里也看得出家庭富裕，有自家祠堂。”
刘漫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她家的确不一般，祖宗很厉害，竟然还能派出一条龙保护花木兰。”
“实际上早在隋唐就有人开始考证这个故事，据说有真人原型，女孩因为家住木兰山下而被称作木兰，父亲是兵户千夫长。”
“千夫长是多大的官？”
“我特地查了，千夫长从西周就有了，一直延续到明清，大概也就是统领千人的军官，如果按人数算，差不多就是个团长。
不过千夫长很重要，尤其是草原民族，可不能仅仅按人头算。
比如成吉思汗横扫欧亚大陆，行军打仗真正指挥的是千夫长，一名个千夫长指挥一千铁骑。
但要注意，一名铁骑可不是一人一马，实际上是一个人带着一批马。
这些马除了骑兵轮换使用的战马之外，还有驮鸡、羊等食物的马匹，一个人出征时，基本带着半个甚至全部家当。”
“一铁骑就相当于一户人家？”
“没错，所以千夫长同时也都是千户，还是比较有权威的。”
前两年《绣春刀》挺火，杨树拿来举例。
“《绣春刀》里的大哥一心想要提拔光宗耀祖，而他目标职务也不过是锦衣卫的百户长。”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怪不得古人没有质疑故事的荒谬，因为他们了解当时的兵役制度，知道花木兰一开始参军就不是和大头兵混在一起的。”
“应该是是这样的，反而是现代人一看征兵就以为从基层做起，大家一起挤在营房里同吃同住，实际上千户是世袭祖荫，花木兰一参军就是军官。”
“你虽然查了资料，但毕竟是猜测。”
“这可不是我的猜测，从唐朝开始这个故事就大受欢迎，开始被搬上舞台，花木兰一直就出身不一般，混的是军官圈子，很好地避开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其实是建国以后的豫剧把她改成了出身基层的巾帼英雄，反而不合理了。”
“所以你要拍一个更贴近历史事实、真实的花木兰？”
“故事合理才能打动人心，我期望能拍出与众不同的花木兰。”
第三百五十二章 单纯而自由
我的圈子很小，单纯且自由。」
蝉鸣不断，杨树在江南的家里悠闲地看富春江日落，拍照发了朋友圈。
几十个明星点赞，大部分是女的。
「哥，你的圈子的确很小，」庄竹青放暑假也跑来江南玩：「只不过我怀疑你有不止一个小圈子。」
「凭什么怀疑，我很意外。」
「直觉。」
十五岁的庄竹青已经亭亭玉立，看着与大学初识时没多大区别。
而且说的话也没多大区别，当年她就很喜欢说「我怀疑你如何如何」。
杨树却不是当年的杨树，更加宽容，何况庄竹青也没怀疑错。
妹妹对哥哥很亲近，整天绕在身边，问东问西。
「哥哥，你喜欢漫漫姐还是诗诗姐？」
「哥哥，网上说涛姐拍《琅琊榜》时对你一见钟情，是真的吗？」
「哥哥，有网友拍到你和茜茜姐共进晚餐？」
杨树觉得这丫头挺碍事，也许哪天还会坏事。
所以他干脆了写了首歌《卡路里》，打发她进京找骆雪制作，去燃烧多余的卡路里。
杨树脑海里适合青春少女唱的歌不多，《卡路里》是最后一首了，上两世都风靡一时，而且口水歌比较好唱。
庄竹青《学猫叫》的成绩不错，那就再接再厉，先在歌里搞搞运动。
唱完这首歌，她也差不多真正长大了。
骆雪发行《桃子》和《天国情书》都非常成功，后者目前全球票房已经近十四亿，超过了前一世。
不过许多事仍和上一世走了相同的道路，骆雪的天骏房地产依然陷入资金断链，虽然还有半年就能解套，但目前举步维艰看不到希望。
杨树顺理成章地成了天骏救星，他能看到希望，就等着来年三月收割胜利果实。
骆雪房地产搞得后继乏力，但旗下投资公司做得很不错，独具慧眼。
杨树很器重她这方面能力，将公司多余的资金也交给她打理。
而演艺事业方面的合作则更加深入，天格将江诗语、刘漫以及庄竹青的经纪工作都接了过去，有逐渐捆绑在一起的趋势。
庄竹青感受到了哥哥的关爱，喜滋滋进京工作去了。
不过临走前杨树和她谈了更重要的安排。
「明年你十六了，老大不小在古代都能当妈了。」
庄竹青少女怀春有点羞涩：「哥，你想说什么？」
「我想把你给嫁了。」
虽然知道是玩笑，庄竹青还是有些不高兴：「哥，你说什么呢，太不正经了！」
「嫁给花木兰。」
杨树说了打算：「明年三四月份我打算开拍《花木兰》，届时你也参演，和茜茜姐谈婚论嫁有些感情戏。」
庄竹青是看迪斯尼动画版《花木兰》长大的，很了解剧情，有些讶异：「花木兰不是和顶头上司李翔将军谈恋爱吗？」
「李翔将军当时可不知道花木兰是女的。」
「哥，咱们作个假设，如果李将军真对花木兰下手，勐然发现她是女的，是高兴还是失望？」
「怎么勐然发现？」
「就是……就是……」
「你小小年纪，别胡思乱想行不行？」
「我可没胡思乱想，只是合理推测，其实我同学已经有不少恋爱的。」
「哦？你最好认真读书好好拍戏，别搞绯闻。」
「我知道，我才不会呢，别突然板起脸，吓唬谁呢。」
杨树言归正传：「花木兰从军十二载，从十几岁到近三十，作为军官不谈婚论嫁是不现实的，当时对男女婚嫁年龄有严格要求。」
庄竹青倒是知道这个：「动画一开始就是花木兰被说媒催嫁，据说按照当时法律，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龄不许配不嫁人的话，官府会强行婚配。」
「的确是这样，男人娶不到老婆是没办法的事，但女人到了一定年龄是不准不嫁的。
所以在军中花木兰被元帅看中了，要将年方十六的女儿许配给她，明年你年龄正好，就饰演元帅之女。」
「哥，你要把故事彻底改了？」
「我是把故事恢复了，《花木兰》这个故事，除了忠孝家国情怀之外肯定也要有爱情元素，不然干巴巴没意思。」
「那倒也是。」
「其实古人也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从唐朝开始演绎的各种花木兰版本中，都少不了男女之情，其中元帅下嫁女儿的版本比较合理靠谱，也比较受欢迎，流传得最广。」
「流传很广吗，我没听说过，听起来有点传统戏剧的味道。」
许多传统故事发扬光大都得益于戏剧，充满戏剧套路，符合大众的趣味。
「每个时代有不同的要求，这故事早就被改得面目全非，你当然没听说过。」
在元明最流行的版本里，花木兰虽然堂而皇之代父从军，但到了军营是对上级隐瞒身份的，于是产生了不少误会。
不得不说其中一些桥段很有套路感，传统故事甚至现代不少通俗仍然这么写，容易审美疲劳。
不过人类的审美是被操纵而且循环的，杨树拍这个故事主要是圆天仙的国际化梦，给老外看还是新鲜的。
大女主，也挺迎合当前国际上风起云涌的女性平权以及性少数权益运动。
「在传统故事里，元帅要将女儿嫁给花木兰，她自然不同意，这惹恼了大小姐。
于是带着几个贴身丫鬟闯入营帐教训花木兰，没想到就此揭开了花木兰女儿身的秘密。
两人因此成了朋友，花木兰那么多年不露馅，与小姐的配合维护分不开。」
「这么说来，太生勐了吧？」
「咱们这就是友谊，毕竟小姐最初是仰慕的。」
三年来庄竹青的事业发展都是杨树一手安排，能和天仙搭戏走向国际当然也是好机会，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一高兴搂着杨树的腰撒娇：「哥，你对我太好了，我这辈子该怎么报答你？」
「咱们兄妹关系单纯而自由，说什么报答，这个问题你自己好好考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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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单纯而自由免费阅读.
第三百五十三章 未来的打算
十二月底，《战士》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杀青，进入了后期。
当天散伙宴结束，杨树没和大家去唱歌，想安静地休息一下。
超哥和黑牛哥也都没去，与刘漫和江诗语一起，陪着坐在酒店大堂的酒吧里闲聊。
拍摄期间他们都知道接下去要拍《花木兰》，也是超级大制作，都答应了加盟。
不过这种戏男性角色都是陪衬，大家更关心之后拍什么，能预订位置就先下手为强。
庄竹青有句话是没错的，原本就不算庞大的演艺圈，其实是由大量小圈子组成的，圈子之间基本没有交集，大家各玩各的。
但总有一些人能够跨几个圈子混，自然就显得风生水起，这也是很强的能力。
超哥和黑牛都属于这类人，外型不算最好，业务不断最强，但却能混成最红。
不过在电影方面，《花木兰》之后杨树还没有下一步的具体规划。
这段时间正在播出《世界奇妙事件》第五季，也是最后一季，成绩又创新高。
所以明年除了拍《花木兰》，网剧方面也得兼顾，他打算再拍一部悬疑剧，《沉默的真相》或者《开端》都行。
不过大家既然问了，就说了一些想法。
「这段时间咱们拍抗美援朝，我倒是有些想法，还不够成熟，还不能形成剧本。」
「那就讲个故事吧，你讲故事的水平一流。」
「好，那就讲个戚家军覆灭的故事。」
江诗语忍不住问：「抗倭的戚家军覆灭了？什么时候？和你拍抗美援朝有啥关系？」
「还是有关系的，戚家军没得善终，在戚继光去世以后不久，就走上了末路，被杀个精光。」
黑牛也不太了解：「为什么，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
「你们或许知道，历史上有三次援朝战争，第一次是明朝万历年间的抗倭，第二次是清末的抗日，后来演变成甲午战争，第三次就是抗美援朝。」
「戚家军参加了万历抗倭？」
「没错，万历二十一年丰臣秀吉为了圆他的大陆梦，统帅几万日军入侵半岛，一路横扫直达鸭绿江畔，除了不赶着过圣诞节，倒是和后来的美军态势差不多。」
「于是咱们得保家卫国了？」
「差不多，何况那时候那地方是咱们的属国，有事不能不管。」
「于是四万明军入朝参战，戚家军经过几年裁减只剩下数千人，也参加了战争，而且是先锋部队。
别看倭寇之前打得嚣张，碰上明军简直不堪一击，一路被平推了回去，和咱们的第一次战役差不多。
所以明年很快兵临苹壤城下，战前为了鼓舞士气，主帅李如松公布了最新赏格：谁打败日军第一个冲进城，赏银一万两，外加世袭的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
这个奖赏很高，拿到了简直一步登天。
同时李如松也表示，此战不以各部割取日军的首级数作为战后的评功标准。
自古以来都是凭首级论战功，打赢了的军队，战马下都挂着人头，步兵则挂在腰间，充满丰收的喜悦。」
刘漫摇摇头：「太血腥了。」
「明军一直在于蒙古鞑靼、满洲鞑子作战，还算是赏罚分明的，鞑靼铁骑一颗头五十两白银，满洲鞑子三十两，入朝开战之前，定的价格是倭寇一颗十五两。」
「好像有点看不起倭寇，战斗力有那么差吗？」
「这已经是给脸了，当年戚家军在东南抗倭，一颗才三两，这次对阵正规军，涨了五倍的价格。」
虽然赏罚标准变了，但毕竟另有重赏，所以攻城之战打出了明军的精气神，尤其是戚家军。
戚继光死后，子孙资质平平，当时戚家军领军的是总兵吴惟忠。
这人很能打，主攻城北牡丹峰，与日军名将前藤忠一率领的五千多日军殊死决战。
戚家军大多数和倭寇有血海深仇，在吴惟忠身先士卒下奋力冲杀，最终将戚家军旗帜第一个插在了苹壤城头。
然而当他们打开城门迎接兄弟部队进城时却懵了：李如松嫡系的辽东骑兵，每个人的马腹下面都挂着三五颗倭寇人头。
不是说好不以斩获首级多少论军功，为什么他们还在砍人头？
戚家军显然被耍了。
战后评功，功劳簿清一色的辽东系出身，因为没有人头，连戚家军的攻城首功都没被承认。
戚家军一些将军没忍住，当初飙了脏话：「李如松，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干的是人事吗？兄弟们流血牺牲，你却在背后翻云覆雨！」
此时戚继光已死，戚家军没有靠山，战后只能灰熘熘回国。
得罪上司是危险的，然而戚家军并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李如松发了狠，决心整人整到底。
当时明朝大头兵的年军饷是十八两白银，这个很高，相当于当时五六个家庭的年收入。
所以那时候当兵可没什么崇高理想，都是拿命换钱。
当初为了激励戚家军入朝参战，李如松曾经答应把饷银升双倍，再加上各种补助，涨到了四十三两。
戚家军返回蓟镇，也就是现在qhd附近，继续驻防，左等右等也不发军饷。
大家慢慢回过味儿来了，这是有人打算拖欠农民工工资，那还了得。
于是几个大头兵就开始花式讨薪。
然而还没等他们的花活玩够，早就等着收拾他们的辽东军突然动手，将戚家军围起来全歼了。」
「我去，这也太缺德了，当时朝廷居然允许这么干？」
「事情传到朝廷，大臣分为两派吵翻了天，不过木已成舟最终不了了之。
这事太过分了，所以史书上干脆没有记载，只含湖提了两句，反而是朝鲜的《李朝实录》详细记录了经过。
当时辽东军为了掩盖真相，不但把戚家军杀光，甚至按名册把自己部队中的浙江籍士兵也都找出来杀了。」
「明朝这么搞，怪不得亡了，你这么说，是打算拍一部关于戚家军的戏？」
「目前还没考虑好，还没想到合适的故事角度和主题，仅仅拍一个颠覆大家认识的冤桉，似乎没多大意思。」
「不过这个故事很精彩，也很震撼，都说明亡始于万历，看来很有道理。」
「如果哪天找到了切入口，明确了主题和主线，我或许会写一个精彩的故事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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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都在写新书开头，今天之所以写这段剧情，是因为和新书的开头有点关联。
长假过去了，希望新的开头责编能满意，那么新书也就可以发出来了，仍然是华娱，但更加轻松随意。
谢谢大家一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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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未来的打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