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凉不凉》 第一章 关于水凉(一) 今天是水凉二十二岁的生日，法定上男生可娶妻领证的年龄，是青春和责任同存的年龄，可这一切仿佛和水凉并没有多大关系。 水凉是男生没错，可是他喜欢的也是男生；青春啊，如果说的是状态，那么他的心已经很久不年轻了；责任？是对自己负责吗？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和责任了，像他的名字一样凉凉的，管好自己貌似是他承担的所有的责任呢。 水凉来锦城市已经五年了，认识了不少同事，却依旧没有一个交心朋友，他怕别人知道他是个同志，他害怕那种异样的眼光，像五年前一样，他好不容易逃脱了，不想再陷入困境，毕竟一个人适应一个陌生的城市好难。 锦城市属于北方，如今已经11月底了，寒风早已萧瑟，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啊，他是彻彻底底的南方人，一直很怕冷，来这边第一年，就深刻地体会到了北方的冬天是什么样的，但就是那样彻骨的寒冷和漫天飞舞的雪花留住了他，一样的冷，真是适合呢。 水凉紧了紧他的围巾，双手放进口袋，快步地往超市走去，是啊，马上就到晚班时间了呢，他奢望今天能有生日礼物，不要别的，只要季先生能来超市买东西就好。 关于季先生，大概是水凉在这个城市最温暖的记忆了，还是单向记忆。每次他都默默关注着这个季先生，从季先生和保安聊天中他知道了原来季先生是姓季，就住在超市对面的高档小区里。季先生的晚饭很晚，经常晚上七点之后过来买菜，恰恰错过了高峰期，水凉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偷看他。 水凉在第一年里单向认识了季先生，在第二年里大概知道了季先生出现在超市的时间规律，在第三年开始换到晚班，即使同事和他换班，他还是会在晚上过来，只是怕错过了。 在第四年里，水凉发现季先生喜欢吃菌类，不是很喜欢吃肉，喜欢用某款特定的洗发水和沐浴液，喜欢干净的白色，喜欢在离出口最远的地方付款，喜欢…… 在第四年里，水凉开始吃菌类，开始买同款的洗发水和沐浴液，开始穿白色的衬衫或者t恤，开始在离出口最远的收银台收钱，开始和季先生有了交集，开始…… 在今年，他开始尝试和季先生说些别的话语，除了你好，除了这是找你的零钱请收好，除了慢走再见，多了一句季先生晚上好，再多了一句季先生又来买菜啊……虽然季先生每次都只是很冷淡地“嗯”了声，但这就够了。 水凉到了员工更衣室，换下他厚厚的棉袄，穿上制服外套，在胸口的地方别好他的工作牌，上面有他的名字和工号。 “凉凉来了啊，今天来得有点早，你得等再一下。”和水凉打招呼的是水凉的同事方正，他和水凉是固定的搭档，都在最里面那个收银台值班，一个是白班一个是晚班。 这两个人在超市收银员中算是的奇葩了，其他人都是轮班制，只有他们俩不愿意轮班，水凉是私人原因大家一直不清楚，但方正不一样，大家都知道方正嗜睡，早晨起早没问题，但是天一黑就困得睁不开眼。恰好有水凉愿意一直上晚班，刚好成了搭档。水凉和方正一直兢兢业业，工作中也没出过差错，对待顾客态度也很好，因为两人上班固定，很多顾客习惯性去他们俩那里付钱，收到过不少好评，公司也就由着这两人固定上班了。 方正是水凉关系最好的同事了，如果除了清洁卫生的阿姨的话。水凉长得白白净净，很秀气，典型的南方人，身高只有175厘米，看上去很瘦小，笑起来有一个酒窝，特别招阿姨们喜欢。 “怎么还没到天黑就犯困了呢？”水凉看着打着哈欠的方正，有点不忍心，“也就十分钟了，换我吧，反正现在也没人。” “凉凉你真好，我昨晚做噩梦来着，都没睡好，好可怜的呢。”方正对着水凉撒娇，他喜欢喊得很亲昵，他知道水凉对待事物永远是温和的，只有每次喊凉凉的时候，水凉才会表现得不自在，像极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他觉得水凉需要这样的反应。 可方正并不知道，水凉的不自在是因为水凉是同志而方正不是，水凉压根不敢回复来自一个男生的亲昵，还是一个他不喜欢的直男。 他知道方正是在关心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是季先生的关心呢？水凉摇摇头甩掉这个念头，怎么会想到这个呢，真是在做白日梦啊。 这时有人过来结账，水凉才重新回到往常状态。 第二章 关于水凉(二) 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是收银高峰期，这个时候是大家正好下班，过来买菜或者日用品的人会明显增多，每个收银台都排了长长的队，水凉加快他速度的同时尽量让他的表情温和一点，不冷淡也不笑得过分张扬，希望可以给排队的顾客带来一丝暖意，安抚他们长时间等待的焦躁感。 七点刚过，长长的队伍已经没有了，只有零星几个人散落在各个收银台前，水凉长长地舒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脸，保持同一个表情久了都有点僵硬了。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可以做好他的工作以外带给别人属于他的温暖，这大概是他人生中对社会来说最有价值的事了吧。 水凉很喜欢喝热水，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像是在抗议他的名字一样。他有一个保温杯，500毫升的，不保温了再买一个一样的替上。每次没人的时候，他都会拿出放在底下隔层上的杯子喝水，然后去上厕所，大概是他打发时间最好的事了，除了想季先生以外。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逢高峰期、节假日或者活动日，他得一直守着收银台结账，几乎不能喝水，因为他这时没有上厕所的时间。 水凉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水，但还是有一点被烫到了，他却笑得更深了，眼睛都眯成弯弯的缝，露出了他的一颗小虎牙。是啊，有点烫，但是很温暖啊，不过下次他还是要小心点，这样的温暖是会痛的。 水凉收好杯子，去了趟卫生间，等他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很精神，他简单地用水洗了个脸提提神。这家超市处在的购物广场的底下，在冬天他最喜欢整栋楼的中央空调之外，就是卫生间的水龙头放出的温的水，真是全方面的温暖着每个人。 重新回到收银台的水凉目光一直盯着超市里面，他看搜索季先生的身影。超市很大，还分了两层，生鲜蔬菜食物什么的是和日化衣服家电之类的是分开的，而收银这层在最底下，恰好是食物区，每次季先生挑蔬菜水果的时候，他都可以看见。 水凉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观察着季先生的一举一动，甚至在离得近的时候能看清季先生的一蹙一颦。在每次下班之后水凉会去超市里买些东西，如果还有季先生买过的蔬菜，他会想象着季先生的样子买下一些，回家之后给自己做上一份宵夜，吃着一样的食物，让他有一种一起买菜一起回家吃饭一起生活的错觉。 有好些时候，水凉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季先生，他怕自己最后会发疯。可是每次拒绝思念的时候，情感会更加汹涌，满到要溢出来，最后干脆放任自己暗恋，反正没有结果之后终究会死了心，又何必太着急。 水凉收回了他搜索的目光，他没有看到季先生的身影，时间晚加上他在离出口最远的位置导致一般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人结账，他开始任自己胡思乱想，怎么偏偏今天没有来呢？他想要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能在结账时多看几眼，或者一不小心能够感受到季先生指尖的余温，虽然他也没过过生日。 “你好，这里可以结账吗？”季清元是知道面前这个收银员的，给他不一样的感觉，很舒服，而且长得很可爱呢，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是很有精神的状态，头一次看到他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他还以为他下班了呢。 “哦，可以的，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水凉抬起头就看到他念了一天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那种顿时有了主心骨的感觉真是不错，“请问有会员卡吗？” “没有呢，不过每次不都是刷你的吗？这次不能用了吗？”季清元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对其他顾客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知道每次对着他，眼前这个小人都会异常的高兴，还带着一丝窘迫的感觉，应该是与众不同的吧，他突然起了兴趣想试试看他的猜测对不对，这不像平时的他，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他。 “可…可以的，只是我以为季先生会办理的，季先生每次都会买上很多东西，办张会员卡会有优惠的，积分还有奖品可拿呢。”水凉有些许不知所措，他能感觉到季先生今天的语气和平时的感觉不一样，他只能老实说出他的想法。 “那就用你的，至于奖品什么的，你去领吧，就当作是我回你给我会员卡用的礼物。”季清元的话说的漫不经心却又丝丝入扣，撩拨着水凉的内心。 “不用的，不用的，只是举手之劳，如果领到奖品我会带给你，在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一直在这个收银台，上晚班。” 季清元看着眼前摆手拒绝的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配上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庞，真是赏心悦目啊，不过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趣了？还挺不错的嘛。 第三章 关于水凉(三) “季先生需要购物袋吗？”水凉按照惯例开口问道。 “需要，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姓季，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季清元今天难得有兴致，水凉都喊了快一年了，如今才想起来问，平时是该多不放在心上啊。 “额……”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水凉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啊，原来这一年来他以为的亲近一点的更多话语从来没入过季先生的心里，“听到过季先生和保安聊天，然后就知道了。” “这样啊。”季清元想到他确实经常会和保安打招呼，只是日常寒暄，并不惹人注目，眼前这人更像是有心听之。 纵然心乱如麻，水凉的表情还是很平静，手上的速度不禁加快了，“这是找你的零钱，请收好。”他不敢再交谈下去，怕被季先生发现他的心思。 “嗯。”季清元将东西一一装入购物袋，无意间看到水凉的工作牌，“水凉？你的名字吗？水姓很少见呢，名字很文艺。” “额……嗯，我的名字。”文艺吗？他没有感觉到，从高中辍学后文化就和他沾不上边，更别提文艺了，平时也没有看书充实自己的爱好，仅仅看点月刊杂志什么的打发时间，“不觉得很凉薄吗？” “凉薄？我见到的你很温和。”季清元说的是事实，但他也不知道事实，“我叫季清元，清是清晰的清，元就是这个元了。”季清元指了指水凉找给他的零钱，至于为什么告诉水凉他的名字，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了水凉的名字吧。 季清元提起袋子，准备走了，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对水凉道：“下次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不用总是季先生季先生的叫，让我觉得自己还在应酬当中呢，再见了。” “嗯，季先生再见。”水凉终于知道了季先生的名字，季清元，真是好听的名字，和他的人很配。 “是季清元。” “哦……习惯了，抱歉。” “原谅你了。”最近可能真是太闲了，还是回家一趟吧，听听他母亲大人的唠叨可能会正常一点。季清元掉转车头，往回家的方向开去。 “妈，我回来了，刚停好车。”季清元下了车，打电话给季妈妈报道一声，好让季妈妈有个准备。 “带儿媳妇了吗？”季妈妈在电话另一头问道。 “没。” “带男朋友了吗？” “没，一个人。” “那你打什么电话，浪费电话费，你一个人就直接上来好了。”季妈妈说完就挂了电话。 季清元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了，他是同性恋没错，他也出柜很久了，偏偏在那之后一直没有谈恋爱，可把父母给急坏了，现在连男女都不是问题了，问题是有没有。 “妈，晚上吃了什么好吃的，快给你儿子热一点，饿死了都。” “饿死了还有劲嚷嚷，找个女朋友不就好了。” “女朋友哪有妈妈好啊，何况我又不喜欢女的。”季清元开始和季妈妈撒娇，他知道他妈就爱吃这套。 “别贫，你说你喜欢男的，这么多年我也认了，可是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看见，你这是打算遁入空门了吧。” “额……这不是还没遇到吗？你儿子又不喜欢玩，要找也是正经人家，肯定有点难度啦。” “我看你就是不想找，五指姑娘就那么好。你也不看看你弟弟，今年才27，你弟妹都要生二胎了，你都三十了，还是大光棍。” “妈，妈，你从哪学的啊？弟和弟妹那不是青梅竹马嘛，谈恋爱可以追溯到穿开裆裤的时候，能一样吗？我这尽量还不行吗？” “我还需要学吗？吃你的饭，吃饱了就滚回去找男朋友。” “遵命。” 晚上十点四十，超市准备要关门了，水凉进去买了点面条、鸡蛋和蔬菜，准备回去给自己下碗长寿面，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日还是要过的。他是一个矛盾体，也是一个简单体，他要的从来只是温暖而已，他会对自己很好，因为他只有自己。 水凉在离超市不是很远的低档小区租了一室一厅的屋子，虽是整租但面积不大。这个小区住的大多是孩子不在身边的老人，没事的时候水凉喜欢和他们坐着一起晒太阳，也不怎么聊天，就静静的坐着。有时候看着他们下棋打牌，看着他们笑水凉也跟着笑，始终都不太熟悉。 因为水凉除了超市的工作以外，还做了一份兼职，不定期给帮雇主照顾宠物狗，没有太多时间。雇主长期工作不稳定，水凉长期上午空闲，兼职变成长期工。每次雇主会提前一天通知水凉，好给水凉足够的反应时间。他很喜欢这份工作，很喜欢小动物，照顾的狗狗是一只哈士奇，银灰色和白色相间的毛，很大只，却超级可爱，深得水凉心。 吃完面条已经十二点了，水凉收拾好碗筷和自己，就躺进了被窝里。小区虽然档次一般，但是供暖还是比较不错的。习惯晚班的水凉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他躺在床上想着和季先生的对白，像播放录像一般来回倒了好几次，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走火入魔也不过如此吧。 “水凉=文艺，我=温和，真是第一次觉得名字还不错呢。”水凉喃喃自语，整个陷入了回忆之中。 第四章 名字 二十二年前，水母意外怀孕了，已经生了两个男孩的水母对这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倒是水家其他人很开心。水父刚想着能有一个女儿就好了，这时恰好水母就怀孕了，爷爷奶奶属于抱孙子才不嫌多的那种。 在家人的呵护下，加上妊娠期，孩子也没有怎么折腾她，一直很安静，不像之前的两胎，水母也渐渐对这个孩子心生了喜爱之情。 怀孕还是给水母带来了一点改变，以前不喜吃辣，怀孕期间无辣不欢，胃口也变得很好，吃的很多，甚至皮肤也变得更加白皙光滑。除了身材微微变形，人看上去更加年轻漂亮。 当然农村人还是有点封建迷信的，这一切症状无一不透露着孩子是个女儿，导致水家人都以为是个女孩，很是高兴，尤其是水父和两个哥哥。 两个哥哥一个五岁，一个三岁，都特别想要个妹妹，他们分别叫水源、水果。名字虽然看上去很喜感，但据说还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辈人取得。 大哥水源据说五行缺水，深思熟虑之后取名水源，水源恰好象征着生命，又是万物之源，可以看出水家人和取名者对这个孩子满满的爱。 二哥水果，取名过程中也是经过复杂的思索，孩子八字特别好，就没有在名字上添花了，怕命格承受不住太高的福气，反而折损了本身的福祉。老者取名时恰好看到水家人带来的水果，一锤定音，就叫水果，希望孩子可以一直天真浪漫，无忧无虑。 水家虽然在农村，但是水父在镇子上做了点小生意——卖建材，水父手艺和口碑皆不错，生意还算兴隆，水家在农村算挺有钱的那种。因为生活富余，也没有太多糟心的事，所以对待新生命水父是很看重的，这点从两个孩子的取名过程就可以看出。 水母是在当年某一批知青下乡支教时认识了水父，当年的水父很好学，本身也算不上文盲，长得高高帅帅的，水母一眼看上去就心生好感，随着接触久了，更觉得水父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很有责任感，很上进。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到了谈婚论嫁时水母更是在家人反对下嫁给了水父，从此确实过得很幸福，却一直没得到家人的原谅，甚至最后家人搬家了都没有告知她，成了当时水母最大的遗憾。后来水源的到来，让水母的重心重新回到当下的生活当中。 十一月，临近预产期，虽然已经是第三胎了，但稍微肚子有点疼痛，水家人就担心得上蹿下跳。在十一月二十一号晚，水母明确感觉要生了，一家人急忙送水母去镇子上的医院。 明明怀孕十月，孩子一直很乖，偏偏生产的时候难产了，一直到第二天才生下来，整个过程真的可以算得上生死一线，甚至医生中途出来让家属做好保大人还是孩子的准备，水母也因为这次难产造成身体上的亏损。 水父当时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连孩子都没看一眼，就去病房里看他最爱的妻子，他多想没有这个孩子，这样他的妻子就不会经历这般危险，身体也依旧健康。 可是水父忘记了，孩子是无辜的，是大人的原因才会有孩子的到来。也忘记了，明明都是第三胎了，还是如此没经验。这次难产就是因为吃得太多太好，孩子太大了导致的。水父完全忘记了生水果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差点难产了，他现在把所有的责难都怪在这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了。 水母本身就对这个不在预期里的孩子没多大喜爱，现如今更是喜欢不上来了，只有爷爷奶奶是真正喜欢这个孙子的。 之前一直认为是女儿，准备的衣服什么都是女装，水父水母也懒得换了，倒是爷爷奶奶说过几次。水父当时说要么就穿这个，要么穿两个哥哥剩下的，爷爷奶奶只好作罢，但奶奶有时候会偷偷扯些布匹，给小水凉做衣服。大概是父母不疼不爱，所以爷爷奶奶格外疼爱小水凉。 关于水凉的名字，真的是一个凉薄的故事。爷爷准备按之前惯例找有学识的老者取名字，他特地找水父说了一下。那天水父刚忙了一天，从镇子上回来，口干舌燥的，拿起杯子就着里面原有的水喝了起来。已经是冬天了，杯子的水早已凉透了，水父本来回来时就很冷了，这下直接透心凉。本身就不喜这个孩子，就直接定了孩子的姓名，叫水凉，他觉得这就是个给他带来冰凉感觉的孩子，叫水凉再合适不过了。 水父作为一家之主，名字定下了，爷爷奶奶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农村里也有贱名好养活的说法，他们也不是文化人，只是对孩子来说不公平。 第五章 回忆 凌晨三四点，本该是熟睡的时间点，躺在床上的水凉睡得却并不安稳，面部表情很悲伤，眼角还挂着泪水。 “奶奶！”就听见水凉喊了一声，然后哭声更大了，紧接着人就醒了。 啊，又做梦了，他已经好久没做这样的梦了，从知道奶奶去世之后。 水凉躺了一会，发现已经没有睡意了，干脆开了灯，坐了起来，今天不用去照顾二哈，他还有一上午可以用来休息。水凉玩了会手机里的小游戏，心情还是很压抑，他把手机放在一旁，靠着床头开始闭目静心。 然而事实总是不会令人太顺心，你不想想的事，偏偏就一股脑全部浮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在水凉的成长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他的奶奶，给了他最温暖的曾经。他小的时候也曾像两个哥哥一样在父母面前表现自己，希望能够得到父母同样的关怀，而得到的却永远是那些不冷不热的话语。 当时的水凉真的很难过，他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哭，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喜欢爸爸妈妈了。就在这时，他的奶奶找到了他，抱着他让他别恨爸爸妈妈，说他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了，受了很大的苦，连带着身体也变差了，爸爸很爱妈妈，一颗心都在妈妈身上，这才没有过多的关心给他，其实他们很爱他的。奶奶还告诉他只要他乖乖的，爸爸妈妈总会看见的。 当时的他信了，可是等他上学了，他一直拿第一名，在家也乖乖听话，帮忙做家务，老师和邻居都很喜欢他，爸妈依旧很冷淡，他才知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做得再多也改变不了。 其中印象特别深刻的一次，那天恰好得了三好学生的奖状和奖品，那天他也恰好感冒了。一回家，他迫不及待地找妈妈分享他的快乐，却一不小心把感冒传染给妈妈了，最后快乐没有分享到，生病没有被关心，反而被爸爸打了一顿，很疼很疼，两个哥哥还在旁边笑话他。当时他的心和奖状奖品一起被撕碎了。 事后只有奶奶抱着他安慰他，还弄了浆糊把奖状拼好贴在她的房间，夸他很棒，给他煮面条吃的时候特地加了两个鸡蛋。到后来每一次水凉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煮上一碗面条加两个鸡蛋。 只有奶奶的陪伴依旧让水凉觉得很开心，人越发上进，在中考的时候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有了一段让他觉得很温暖的记忆，除了奶奶以外的人带给他的温暖，当时他是这样觉得，最后这温暖竟然伤他至深。 高中同桌是一个男生，叫陈艺，成绩比水凉好，人很开朗，长得也比水凉帅气，对水凉很好。当时的水凉已经知道他是喜欢男生的了，他不敢告诉其他人，怕被别人当成怪物，怕奶奶伤心难过。 陈艺很喜欢水凉，单纯的喜欢水凉这个人，所以陈艺对水凉很照顾，会给水凉带喜欢吃的早点，遇到水凉不会的题目会耐心的讲解，会带水凉一起逛街一起玩。有时候周末水凉不回家会去陈艺家里，两个人一起打游戏，睡觉也是一起。时间久了，感情慢慢变了，水凉喜欢上这个叫陈艺的男生，偷偷地喜欢。 陈艺也是，他有时候会觉得两个男生这样亲密很不正常，他不知道这算什么，他的初衷已经变了。陈艺沉默了很久，难道他喜欢上了水凉，喜欢上一个男生了？ 随着情感的发酵，终于在高二的时候，两个人无视世俗的言论在一起了，是偷偷在一起的，瞒着双方家人。可纸是包不住火的，刚在一起的小恋人更是不会收敛，流言蜚语传得总是特别快，最后传到了水父那了。 水父不关心这个儿子是真的，但是他关心他家的颜面，尤其是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他不允许有这样丢人的事发生。水父去了市里，没有和水凉打招呼，他偷偷观察水凉，果真看到水凉和一个男生很亲密，甚至在没人的地方亲小嘴，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牵手。 水父气得当场把水凉拉回家了，第二天就给水凉办了退学。当时的水凉很生气，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爱情本来就没有错，他执拗不松口，坚持说自己喜欢男生，喜欢男生没有错。 水父气得大骂，言语很是伤人，一丝一毫都没有顾及眼前这个人是他儿子，口口声声说的都是颜面和前途。最后所谓的协商无果，水父把水凉关了起来，说不认错不改正就不放他出来，甚至不给食物和水。 水凉就这样坚持到第三天，人已经饿得快不行了，却依旧不松口。水父更气了，大有一种饿死了活该的意思，继续关着水凉。在第四天，门开了，水凉的奶奶偷了钥匙进去了，她给水凉带了一些食物和水，还有衣物和证件，等水凉吃饱了塞了水凉一手的钱。 第六章 回忆下 “这钱你拿着，虽然不多，但是可以用上一阵子。” 水凉很疑惑为什么奶奶要这样做，他开口道：“奶奶，你别哭了，我这不没事嘛，我不用钱的，你自己收好。” 水凉的奶奶哭着道：“凉儿，走吧，离开这里吧。你爸不心疼你，这是要饿死你啊，而且大家都在说你，以后怎么办啊，你爸肯定不会饶了你的。” “奶奶我不走，你在这，我才不走。” “傻孩子，走吧，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只要不做坏事就好。” 水凉抱住他的奶奶，怎么都不放手，“奶奶，我想要的生活得有你才行啊。” 水凉的奶奶硬生生推开水凉，推着受凉出了门，“再不走来不及了，你爸爸知道了会打死你的，快走吧，奶奶等你以后过来接我。” 水凉最后还是走了，他跑得很快，生怕慢一点脚步就停住了。当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等他出去赚钱了就把奶奶接走和他一起生活。只是造化弄人，这成了他和奶奶最后一次见面了。 水凉想在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去看一下陈艺，分开的这些天他特别担心陈艺，他怕这件事会影响陈艺，有时候想着想着连饥饿都不感觉不到了。 水凉买了票去了趟市里，他不敢去学校，最后决定守在陈艺家周围等陈艺放学。等到傍晚，终于看见他念着的那个熟悉的人出现了。 水凉跑到陈艺的面前像往常一样说说着话：“阿艺，你回来了。” 几天不见，他以为陈艺会和他一样想他，他以为陈艺也和他一样担心他，结果，眼前这个人就像个陌生人一样从他身旁走过。 “阿艺，你怎么了，你怎么能当作没有看见我？”水凉拽住了陈艺的手臂。 陈艺挣开了，“当作没看见是因为不想看见，你知道吗？我不想看见你。” 陈艺继续向前走着，丝毫都没有回头的打算。只是水凉看不见他泛红的眼眶和强忍的情绪。 “可是，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想时时刻刻都能看见我，你忘了吗？” “逗你玩的，你还当真啦，两个男人相互喜欢真是恶心呢。” 水凉突然觉得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他只觉得整个人犹如堕入寒潭一般，冰凉刺骨，“哦，这样啊。抱歉，打扰了。” 水凉转身就走了，走得很急，仿佛片刻的停留都会让他窒息。 “陈艺，你还在站那干什么，还不回家，难道还想找那个同性恋？你要脸不？我花了多少精力才给你摆平这件事，好不容易把事都推到别人身上了，你还想干嘛？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吗？”一直跟着陈艺的妈妈出现了，开口就是哪那么咄咄逼人。 “妈，你在说什么啊，回家吧。”凉凉，对不起。凉凉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啊。陈艺擦干眼角的泪水，跟着妈妈回家了。 水凉在火车站做了好久，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等到快十点的时候，工作人员要停止售票了，水凉才买了一张最近班次的火车票。火车票终点是吉林，水凉知道那个地方冬天特别冷，他有点不想去，在半途的锦城站下了车。 刚开始来的时候，他才十七岁，是未成年，而且高中没有毕业，找不到什么正式的工作。开始的时候他总是睡网吧，吃馒头就着榨菜，找各种零散的兼职，勉强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再后来他找了家饭店做服务员，工资比起兼职来多得多，他开始租房子，虽然是小小的一间，但那是他来这里睡得最舒服的时候，他觉得很满足。 后来的后来，他的工资有了多余，他开始往家里寄钱，是寄给他的奶奶的。然后，每次寄完钱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他总想着奶奶能用这笔钱买一些好吃的补身体，能够买新衣服。 来锦城的第二年，水凉开始在超市收银站稳脚，同时也会兼职其他的工作。他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想着今年过年就回去把奶奶接过来。可是还没等到过年，水凉寄过的钱就退回来了。第一次水凉没放在心上，直到第二次又退回来了，水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请了假回了趟家，才发现他奶奶在他走后不久就去世了，是癌症，而他家里人因为生意做大了，在前两个月搬走去城里了，正好和退回来钱的时间对上了，没有人通知他，他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当时的水凉真的算得上万念俱灰，整个像缺了精神骨，晚上一直做噩梦，整整一个月才正常过来，但人也是从那之后再也没了动力，不像之前那样积极向上。 直到频繁地遇见了季先生。 第七章 陈艺小插曲 水凉退学之后，学校里议论声越来越大，传出各种各样的低俗的言语。此时的陈艺管不了那么多，他担心的只有水凉，他知道水凉的父亲一直不喜欢水凉，他害怕水凉回去被打，他不敢想象水凉一个人承受着一切，他恨自己不能陪水凉一起面对。 终于，陈艺终于忍不住了，他想去水凉家里找他，但是他不知道地址。班级里也没有水凉以前的同学，陈艺很焦虑，他想看到水凉，越快越好，他能感觉到事情再往一个特别糟糕的的方向发展。 最后，陈艺找到了他们班的班主任，班主任手里有学生的信息，一定知道水凉的地址。他没想到班主任意外地好说话，也没想那么多，他知道地址之后就逃课了。 可他也没想到班主任在他走之后就联系了他的妈妈，他人还没到车站就被妈妈逮住了。 是啊，他怎么这么蠢，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只有水凉一个人受到各种是非纷扰，凭什么他什么事都没有。 “陈艺，你给我站住。” “妈，给我一点时间，真的，只要一点时间就好。” “你能体谅妈妈的苦心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金钱和精力才摆平这件事吗？你知道我多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当作事情没有发生吗？你敢走一下试试！” “妈，这些事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不得不走，水凉他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啊，你要是敢走的话就不要再回来了，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妈妈吧。” “妈，你真的要这样吗？你真的要这样把我逼到绝境？你口口声声说的为我好就是这样为我好？” “陈艺，不仅是你，我也被逼到绝境了啊，这是我唯一能保全你的办法啊。” “可是，我希望没有这样的保全方法啊，现在这样的人生毁了就毁了呗。” “陈艺，你再这样说试试，非要我以死相逼妈？你能不能体会一下妈妈的苦心啊。” 陈艺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舆论什么的都不算什么，那都是别人的想法，和他有什么关系。可眼下的这个人是他的妈妈啊，是给予他生命呵护他长大的妈妈啊，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妥协。 陈艺跟着他的妈妈回了家，表面上看上去，他选择了妈妈。可实际上呢，彼此心里都清楚，这是极端留住的是人不是心。经历了这一糟，想回到曾经的状态是不可能的，裂缝存在了就是存在了，抹不去填不平，一厘米也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陈艺恍惚着过着日子，对一切都提不上精神，脑袋里重播着往昔的画面。陈艺的妈妈咬着牙坚持盯着陈艺，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不可能放弃，等熬过这段时间，以后陈艺会感激她的。 可是她以为的是她认为的世界，她认为的日后的感激偏偏成为了讨厌和隔阂，造化弄人啊。 陈艺很快就见到水凉了，只有陈艺他自己知道在见到水凉的那一刻，他是有多激动，他多想上去拥抱水凉，可是他不能，他甚至还用言语伤害了水凉，那个他平时想呵护都来不及的人。 人生啊，你总以为现在是最痛苦的时候，偏偏会发生更痛苦的事，让人痛彻心扉。 在见到水凉之前，陈艺幻想着还会有以后，但是现在，他是连曾经都不敢回忆了。 水凉走了，彻彻底底消失了，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陈艺的心。 “妈，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你现在满意了吗？”陈艺坐在藤椅上，眼睛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阿艺，妈妈只希望你能好好的。”陈妈妈看着失去光彩的儿子，心里也很不好过。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陈艺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嗯，挺好的。” 陈艺继续看着窗外，看着最后一次水凉出现的地方，他多希望人群里会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妈妈真的开始怀疑了，陈艺已经休学一年了，整天也不出门，就对着窗外看着，对其他任何事物都是淡淡的，不理会也不感兴趣。 “阿艺，以后我都不管你了，只要你快乐就好。” 快乐？他觉得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水凉在一起的时光，可是现在呢，他把水凉弄丢了，他亲自弄丢的，哪里还有什么快乐。他只要一想到最后他伤害水凉的那一幕，他就不敢过得好，凭什么伤害了别人的人能在一旁悠闲快乐。 “阿艺，妈妈说的是真的，等你有能力了，妈妈真的不会再管你了。” “嗯嗯。” 第八章 巧 天际泛白，水凉终于有了睡意，他设了闹钟然后就进入了梦乡。 一段铃声响起，季清元接起电话，“美丽的张女士，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是你妈，我想给你打电话就给你打，还有，记得说人话。” “妈，你这是咋啦，这么大火气。”季清元将手机离他的耳朵远一点，整个人放松在靠椅上。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我火气能不大吗？你爸又控制不住嘴，背着我吃东西，还喝酒，这下血脂又上去了。还有你，多大了还一个人，我真是要操心死了。” “嗯嗯嗯，我尽快让你不操心，妈，你闲着可以带孙子啊，去多照顾你儿媳妇。” “孙子太乖不用操心，儿媳妇就在我跟前，我也不能一直看着吧，你弟还不嫌弃我打扰他们，况且我也不是变态啊。” “妈，那你现在这是？”季清元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不急不慢地开口道。 “我这是？我这不明显，操心啊。” “妈，我这边有事了，回头聊啊。”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季清元想挂电话。 “等一下，最后一句，明天中午12点你公司对面的左转咖啡馆相亲，不要说没时间，所有抗议无效，具体信息我发给你，拜拜。” 季清元把手机号扔到一旁，转了几圈椅子，整个人处于一种神烦状态，他觉得这只是个开始，直到他结束单身，真是…… “叮咚～”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想起，季清元拿了起来，他看了眼，真是详细啊，他妈打这么多字也不嫌累，唉，不行，他得打电话给他爸，这导火线真是够长，把火都烧到他身上了。 季清元很干脆地拨了号，“喂，爸，你是不是又惹我我妈了。” “你妈又找你了？” “唉，一言难尽，她叫我去相亲。” “儿子啊，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这也算你自己的问题，你看你都老大不小的了。” “爸，你也要注意身体啊，不该吃的还是别吃，我不管，你得搞定你老婆，不要再有下次相亲了。” “啊，手机信号不好，我挂了啊。” 真是够了，装的这么明显，季清元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出门了。 季清元人到了停车场觉得还是有必要打个电话问问，因为工作特殊，他这个发小经常不在家，“徐恒，在家不？” “在，难得在家一次，你要过来找我喝一杯吗？” “正准备去，马上到。” “拐个道买点菜过来，想吃你做的饭了。” “知道了。” 季清元和徐恒从小一起长大，徐恒对于季清元来说是很好的朋友，也可以说是亲人，小时候闯祸都是徐恒陪他一起挨批，徐恒在他父母面前比他还受欢迎，也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这让他爸妈很放心他出去玩。 季清元已经不是买菜第一次去徐恒家还顺便做饭，比徐恒还熟悉菜市场的环境。 “就你一人在家？”季清元拎着菜进去了。 徐恒半靠着门，慵懒地道：“如果蠢哈算的话是两个人。” “你那个小鲜肉男朋友呢？” 徐恒走到客厅，懒懒地窝在沙发里，“分开了。” 季清元一边不疾不徐地处理着食材一边和徐恒说着话，“怎么了？你不是很爱他，都向家里出柜了。” “唉，一言难尽，人太复杂，就像这娱乐圈一样复杂。” “那不说这个了，你这狗也真是可怜，要不要搁我那养几天。” 徐恒盯着趴在一旁蠢哈，“不用了，他还可怜，他才不可怜，我特地请了人照顾他，我不在的时候每天早上八点陪到下午两点，晚上固定的钟点工会顺带给他喂饭。” 季清元处理好食材洗净手，拿了香槟和杯子也来到客厅，“吃饭还早，先喝一杯。” “好，最可怜的就是我了，这只蠢哈还有一个小帅哥陪他。” 季清元笑着倒上酒，“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如狗？不过你为什么不清一个人从头到尾整理好，还分出单独的钟点工。” “那小帅哥人很好，但是只有白天有时间，我和这只蠢哈都挺喜欢他。” “还有你喜欢的人？真是难得。” 徐恒不急不慢地放下酒杯，整个人靠着沙发上，然后扭头看了眼季清元，“你不是人吗？” “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更难得啊，毕竟谁能像我一样。” “这还把自己夸上了，不过这个小帅哥真是不错，是你的菜呢，要不要我给你牵线。” “很闲？” “你这单身太久，我都怕自己的安危。” “你这真是太闲了，你这次休息多久？” “后天去剧组，不过说实话，要不要把那个小帅哥介绍你认识，他叫水凉，他……” “停，打住，你怎么和我妈一样，明天还让我去相亲。”季清元说完话突然觉得这名字很熟悉，水凉这个名字很特别，一般不会重名，也许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水凉呢。“等下，你说的那个人叫水凉？” 第九章 摩擦 徐恒眯着眼，表情有点微妙，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微妙，“看来你认识，真是不错呐。” “这么确定是同一个人？基本特征都没对呢。” “很确定，我了解你，不是什么男生都入得了你的眼。” “呵呵呵呵…”季清元笑出了声，他放下酒杯准备起身去厨房，“你是还没从上一部狗血剧中回过神吗？你难道不知道有些特定的人不得不入眼，比如收银员。我去给你多加个菜，给你炖条鱼补脑子。” 徐恒看着季清元起了身，干脆直接躺在沙发上，还发出了舒服的叹息声，“知道我喜欢吃鱼就直接说嘛，虽然我是gay，但是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的，放心啦。” “是吗？那麻烦我们全栖明星移驾去菜市场买鱼回来。”季清元朝徐恒丢了粒花生米，“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喜欢鱼的腥味了，虽然我能让它变得没有腥味，但是我不能接受煮熟之前的它。” “切，不吃了，我这样出去他们还不把整个菜市场送给我了啊，除了吃米饭，我们的饮食没有一点相同的，真不知道吃你做的饭是我的荣幸还是我不幸。” 季清元不理徐恒，他不急不慢地烹饪着手中的食材，他是喜欢做饭，但局限于做他喜欢吃的食物又或者他喜欢看的食物。尽管他在徐恒家做了很多次饭了，也知道徐恒喜欢的食物，但他从来没有做过徐恒喜欢的食物。 至于徐恒，常年外出拍戏、演出以及各种活动应酬让他对食物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填饱肚子。以前徐恒对食物是很挑剔的，自从进了娱乐圈，饮食不定成了习惯，也不再挑剔了，但不得不提，季清元是他见过最会做饭的男人了，每道菜都能让他食欲大开，所以他也懒得管季清元做什么了，他负责吃就可以了。 徐恒余光瞄了眼季清元，嘴里喃喃自语着，“收银员？收银员，水凉是说过他另外一份工作是收银员来着。啧啧啧，聪明如我，能被季清元记住的男人还说两人没关系，当我傻。” 这么好的机会送到手上了，不好好把握真是对不起大家啊，徐恒拿起手机编辑起了短信，不一会就发送成功了。 这个时候季清元明显感觉到了“阴谋”在蔓延，他抬头看到那个在沙发上闭眼小憩的发小，也没多想了，没准是他老妈在给他安排后续的相亲也说不定。 而另一边水凉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而此时是收银高峰期，水凉一心都在工作中，忙个不停。 正当水凉结束当前高峰期准备放松一下的时候，这个时候一个拎着购物袋的老大爷返了回来，拿出小票就对着凉道：“小伙子我看你长得很清秀怎么人这么坏呢。” 突然来的语气很是恶劣的话语让水凉有些吃惊，但是迅速做出了反应：“大爷，怎么了啊？这小票有问题吗？” 从事服务行业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几乎每天都会遇见一些无理取闹的人，他都习惯了，头一次看到不明所以就先上来骂人的人。 那老大爷一看水凉态度温和，觉得就是个好欺负的主，气焰更加高涨了，“怎么了？你也知道小票有问题啊，你看看，这上面购物袋5元，你怎么这么黑心呢？连老人的钱也想骗，当我是老人不知道吧，超市购物袋只要两毛钱，我清楚得狠。” 水凉仔细核着小票和老大爷手里的东西，不一会他就发现了眼前这个老大爷是把购物手提袋和塑料袋价格弄混了，手提袋是确实需要五块钱的，而且他清楚得记得手提袋是老大爷自己要求的。水凉开口回复着：“大爷，你说的那个是塑料袋，你手里拎得这个是手提袋，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都是袋子，有什么不一样，你就是想黑我钱，你们负责人在哪里？我和他说，我不和你说。” 此时老大爷的大嗓门已经造成不小的动静，水凉一边安抚解释一边连线着经理。 经理很快的到来了，老大爷还是叨叨着没停下来，经理很快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的的确确和水凉没有关系，但还是让水凉先道歉了，终究还是服务没到尾才让消费者不安心不明白甚至怀疑。 “大爷，你好，我是这边的经理，我刚刚了解了下整个事情，主要是想说我们的收银员没有收错，这个购物袋确实需要5块钱，我们的收银员没有黑钱。” 老大爷这下更不高兴了，“你就听你们的人说，都不问问我，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那大爷，我问你这事情的原因是啥” 第十章 短信 经理的态度很温和，他尽量站在消费者的角度解决事情，尽管他们的收银员并没有错。 老大爷大概是觉得嗓门大就是有道理，说话的声音变得更大，“要我说，就是你们这个店是黑店，收银员乱收钱，还不讲道理，经理一来就说你们没做错，都不问问我这个老人家到底发生了啥事，黑店啊，坑人啊，专门欺负我们这样的老人家啊。” 老大爷越来越大的声音导致了周围围了不少人，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甚至不明所以就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经理见这个老大爷是个不讲理的，还倚老卖老，有些无奈加气愤，但还是很耐心得解释道：“大爷，我们是正规的连锁大型购物超市，不会欺骗消费者的。你手里的手提购物袋是五元的，塑料袋才是两毛的，你看，像这种塑料袋。” 经理说罢从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和老大爷手里的手提购物袋作着比较。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围围观的群众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话锋渐转，开始有人说老大爷的不是了。 老大爷知道自己站不住理，就没再说话。就在大家认为事情快要结束的时候，老大爷突然又开口了：“好的，这个袋子是五块的，可我并没有要这么好的袋子，你们的工作人员直接给我拿这么贵的袋子，这不是强制我消费吗？” 经理侧头看了下水凉，示意水凉说清楚。 “大爷，这个袋子是你自己拿的，并不是我给你拿的，当时我还向你确定了，大爷你仔细想想。” 水凉试图让老大爷想起来事情的经过，结果并不如意。 “我一个老人家，要这么好的袋子干嘛？我就拎这几样菜回家，需要这么好的袋子吗？” 经理可能是觉得这样说不清，突然提议道：“我们去看下监控，看下到底是什么情况，看下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的问题。” 老大爷一听监控，脸色立马变了，说话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监控？什么监控？听不见说话的那东西，还耽误时间，我老伴还等着我的菜做饭呢，你们就是黑店，下次再也不来。” 老大爷说完就走了，边走还边念叨叨的，一副上当受骗的感觉，可是大家都是明白人，也都散场了，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 老大爷是不是无理取闹，或者只是一时忘记了，水凉还是觉得是他工作上存在着失误，他转身开始向经理检讨自己的不足。 服务行业做到经理这个级别的人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很能理解出现这样的状况，而且还是完全属于碰瓷的情况。 经理没有批评水凉，甚至还交水凉怎么处理这类型的事件，最后走的时候还让水凉不要太过自责。 等水凉下班的时候才看到手机来了短信，是徐先生让他明天早上去陪二哈玩，和平时一样的短信，只不过最后强调了二哈在客房床上，说什么也不去他的窝里，让他直接去客房床上找。 水凉照顾了这只二哈很长时间了，深知某些时候它任性起来是真的很任性，也没多想，定了个闹钟早早睡了。 季清元本不想留宿的，徐恒总是一个劲和他喝酒，喝着喝着有了兴致，不把徐恒灌趴下那就白来一趟了，干脆就不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水凉起床洗漱出发去徐恒家，因为太早，没什么胃口吃饭，打算等他和二哈出去玩的时候再解决早餐。 水凉是知道徐恒家门的密码的，他直接开门进去了，就看见餐桌上还有剩的饭菜以及酒，他估计应该是昨天剩的，想着徐先生应该是走得太急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家政还得下午再来，就顺手收拾了起来，顺便把碗和酒杯也洗了。 等水凉收拾好东西进了客房，就看见被窝里鼓鼓的，应该是二哈，他一边掀被子一边道：“小胖子，别睡了，出去……”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床上躺着的是光着上身的季先生不是二哈，而且季先生还盯着他看着。 水凉感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干什么，把手上的被子盖了回去，嘴里还不停地道着歉，然后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季清元的声音飘到水凉的耳朵里，“小胖子？我胖吗？走那么快干嘛？我记得我们认识的。” 水凉停住了脚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先停下把事情解释清楚，“不是这样的，小胖子是只狗。” “狗？原来我不仅胖还是一条狗啊。”季清元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真是有个“好”发小啊，不过看着水凉那么局促的样子，就想逗着玩玩。 “不是这样的，季先生，你误会了，小胖子是徐先生养的一条哈士奇，徐先生他叫我过来的。” 第十一章 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水凉站在那一动不动，很想解释清楚偏偏遇到的又是个脑回路不一样的人，他焦急的神情里还夹杂着些许无奈。 季清元的神情有些恍惚，嘴里小声的念着：“徐先生，徐先生，和叫季先生时一样语气，怎么听着这么不悦耳呢？” “季先生？抱歉，我没有听清你说的话，请问我可以走了么？” 水凉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这里的气氛让他觉得有些许窒息，尤其是光着上身的季先生很随意地靠在床头盯着他。如此这般，对于水凉来说，甚是诱惑，加上焦急的情绪，他的脸已经开始升温了。 “不用抱歉，不是说给你听的，我在想别的事，你先过来坐会，我去洗漱，很快的。”季清元拍了拍床边，示意水凉坐过来，他承认他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男孩对他那份不一样的情愫，不仅仅是作为一个gay的直觉，更是那扑面而来尤其浓烈的感情。 季清元其实早在初始的时候就感觉到异样了，他特地推迟了晚饭的时间，在超市没什么人的时候去买菜，每次只去水凉那里结账。很多事情和他的想法重合了，比如这个男孩之后再也没换过班了，上班时间恰恰重合了他出现在超市的时间。如果这只是凑巧，那对他与别人不同的态度，又该如何解释。 不是他季清元太闲，他这么做绝对不是在愚弄水凉，也许只是确定什么，确定他对水凉也存在的那份不同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的感觉。 别看他已经28了，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只有没出柜之前和女生的那么一次短暂还不愉快的初恋。初恋带给他最深刻的认知就是他是喜欢男生的。对待恋爱他还是个愣头小子，小心翼翼的。 就在和水凉有了交流之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思，这不他老妈催得紧，让他不得不加快步伐。 其实他真的不急，此生他也不会有孩子，他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别无他心的恋爱。至于工作，当然是能少做点是一点。 水凉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季清元已经起床了，只穿了条内裤就走了过来，拉着水凉让他坐在床上等他，然后拾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这样穿了起来，偶尔还看一眼水凉的反应。 “都是大男人，你害羞啥？再说我也没脱光啊，不是还穿着一件嘛。” 是男人啊，可是我喜欢你啊，你就算穿得严严实实我也会害羞的，水凉当然不敢直接说出来，只能一个人在心里默念着。 季清元看水凉不说话，也不再逗他玩，直接去卫生间洗漱了。等他出来的时候，看到水凉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坐着等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软肋就这样被戳中了，他知道他季清元是彻底陷进去了。 “走吧，我们去找徐恒，被他摆了一道怎么的也要收点回来，待会不用客气知道吗？”季清元拉着水凉的手就要走。 天知道水凉此刻的内心，他能感觉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完蛋了，他抽开手，虽然很舍不得，说道：“季先生，这样不好。” “这样不好？这样是怎样？牵手么？”季清元说话的同时又拉住了水凉的手，还放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会。真是不错，修长干净，他很喜欢，以前看他收钱的时候就觉得不错。 水凉也不管那么多了，抽出手就夺门而出，感觉再慢一点就会被吃掉一样。 水凉一出来就看到徐恒坐在沙发上和二哈在玩耍，突然有点气愤，在他看来徐恒平时人挺好的，怎么也有捉弄人的爱好，和季先生一样，难怪是朋友。 尽管生气，水凉还是认真负责地问道：“徐先生，请问还需要带狗出去玩吗？” “不用了，今天突然接到通知，推迟一天去片场，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徐恒可是一个要求完美的人，谎话当然得圆好。 就在水凉准备说要回去的时候，季清元的声音传过来了，“我怎么不记得我们的徐大明星接到通知推迟一天去片场呢？既然今天如此之闲，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帮我们把早餐解决了。” 还没等徐恒说话，季清元又开口了：“对了，我想吃秋水阁的生煎和小米粥，北园的灌汤包，和小区出门右拐的那家早点铺子的茶叶蛋，都是家常早点，不会花你多少钱的。水凉吃什么报给他？” 被点名的水凉直觉拒绝就对了，什么秋水阁离这十几公里，北圆在秋水阁的反方向十几公里，楼下那铺子人满为患，“额，不用了，我等下回去吃。” “没事的，我们的大明星这点早餐还是请得起的，你挑食不？不的话我给你点。” “真的不用。” “再加一份秋水阁的皮蛋瘦肉粥，一份煎饺，北园的蟹黄包，最后出门左拐的米粉来一份。” 徐恒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逃跑了，季清元生气起来他可承受不起啊，可是这早点远都不是问题，楼底下那个他是真的不能露面啊，不然就走不掉了。 第十二章 共进早餐也很美好 徐恒想着反正他就是不要去，他把目光转向了水凉，季清元黑心，这不是还有一个心软的，“凉凉，你就看看我这脸，能出门吗？还去楼下的小摊，肯定会被人群淹没的，经纪人在休假前还对我再三警告，让我安分守己，不要出去玩招摇，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徐恒说得“声泪俱下”，水凉不忍心，不是因为徐恒就重避轻的言语，只是他一想到徐恒出门之后，被人认出然后围住的场面，他就觉得不忍心。他突然想到上一次他被人围住是因为同性恋，那么多异样的眼光，真是不好受。即使这是不一样的，但都打扰到了他们的生活。 “徐先生，你和季先生一起去吃早餐吧，我先回家了。” “凉凉，你真好，我明天去片场再联系你。”徐恒只觉得整个人解脱了，凉凉就是小天使。 季清元看着这两个很亲密地说话的人，眉头微蹙，“我有说，我不吃了吗？再者说，哪一次被人群围住，我们的徐大明星不是享受的状态？内心都是窃喜的。” “你胡说，我是一个低调的人。”徐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节奏，也不管季清元了，反正他那些老底都快被他抖完了，习惯就好。 季清元不疾不徐地道：“确实很低调，五年前把徐爷爷的紫砂壶打碎了，看了四周没人，一声不吭地就走了，真是很低调呢。” 水凉听到这不得不感叹，这估计就是英雄怕见老街坊啊，一起长大的朋友果然把柄很多呢。季先生以前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犯着同样的错误，不像现在这样只是看上去就觉得有差距。想起季先生被长辈打到哭鼻子，那画面真是很有喜感，水凉不由地笑出声来。 季清元听到水凉的笑声，不由侧目看了眼，清秀的眉眼，微陷的酒窝，扬起的嘴角，让他的目光不由就定格在这张脸上。 “凉凉，你是在笑我吗？”徐恒一脸受伤的模样，仿佛是在指控水凉的行为伤害了他。 水凉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但他不能说他是在笑季先生啊，“不是的，不是的，刚刚神游了，想到一些趣事。徐先生，我先回家了。” 徐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事实也算符合他的预期，他是不介意多添火，“恩，凉凉路上注意安全，回头我们再联系。” 水凉得到许可之后就准备离开了，只是刚走几步就被季清元拽住了，还顺带被拉到餐桌前。 水凉的内心情绪很混乱，不安中夹着些许欣喜，还隐隐有些好奇，他满脸疑问地看向季清元，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坐下，吃过饭再走，等你回去都很晚了。有些人，自以为有绝世容颜，偏偏应了那句败絮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单身狗的悲哀。”季清元除了讽刺了徐恒，还暗暗透着他的性向，男人和男人之间太过体贴，真的是有什么的。 水凉还在仔细琢磨着季清元的话，就听见徐恒的声音传过来，“你知道什么叫败絮其中吗？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语文不及格，还用成语讽刺我，不过绝世容颜这四个字用得不错，我原谅你了，至于什么单身狗，你不还一样。” 季清元不理徐恒，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了冰箱里能用的食材，才开始回道：“不及格吗？对你来说，这程度远远够了。” 说完季清元开始认认真真地烹饪，徐恒知道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松了一口气又开始眯着眼想着下一步要干什么，毕竟他活了这么大了，见到如此能让季清元在意的事真是少之又少。 水凉不是很清楚季清元和徐恒之间的相处模式，虽然有些争锋相对，但还是能感觉很和谐，好朋友大概就是这样，能够一直相互损着还不生气。 食物的香气勾起了水凉的食欲，他现在感觉自己好饿。他突然好想吃季清元做的饭，甚至冒出了能一直吃到季清元做的食物就好了的想法。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季清元又不是厨师，怎么可能一直吃，至于在一起的念头实在是太遥远了，只能偶尔偷偷想着。 季清元端出来两碗面条，面条配上青菜、香菇和鸡蛋，看上去很可口，“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做得挺清淡的，比较适合早餐。”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水凉也不矫情了，“真是谢谢了，我不挑食的，季先生真是厉害，做的面条看上去就很好吃。” “不用客气，吃吧。”季清元率先开动了，什么秀色可餐，看着水凉他越看越饿，面条也更好吃了，成语也不靠谱嘛。 秀色可餐是这个意思吗？算了算了，你长得帅做的饭好吃就原谅你了。 水凉慢慢地吃着，他要慢慢品尝回味季清元煮的面条。 第十三章 早餐不是白吃的 “我的呢？我也要吃。”徐恒看着那两个吃得正香人，真是完全没有考虑到这边还有一个人，尤其是那个季清元，真是见色忘友，不感谢他还不给他吃，过分！ 季清元抬头看了眼徐恒，“你的？你的什么？” “爱心早餐的额外附属简餐，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徐恒边说话还边对水凉眨眨眼，本来水凉就觉得不好意思了，现在更加不知所措了。 “徐先生，我…” “不要说话，先吃饭，乖。”季清元打断了水凉的话语，顺了顺水凉的头发，触感和想象中一样柔软，他很喜欢，“你的那份在厨房，不自己去吃，是需要我喂你吗？” “如此这般，荣幸之至。”徐恒说完就去厨房了，吃饱了才有空和季清元耍嘴皮子。 水凉也不好意思慢慢品尝了，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季先生，我吃完了，真的很感谢你的早餐，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我可以先回家了吗？” “没事的，一餐饭而已，徐恒那家伙经常找我蹭饭。”季清元说得很简单，仿佛这就只是蹭餐饭那样简单，但是他有意忽略了关系的亲密程度。 如此一来，只会让水凉觉得道谢是有必要的，适当还是需要还一餐饭的，毕竟你水凉和季清元只是认识，不是徐恒和季清元的那种深交。 “那下次有机会，季先生可以过来找我蹭饭，厨艺还是过得去的，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水凉起身了，准备回家了，明明他只是过来做兼职的，徐恒都让他回家了，他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征询季清元的意见，不是因为吃了他一碗面，只是单纯觉得有必要征得季清元同意，就像问一下男朋友的意见一样。水凉怀疑他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妄想症。 “真的要还我一餐饭的人情？” “啊，也不是，大概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季清元手指很有规律地敲着桌面，眼神很深邃，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不一会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今天吧。” “今天？” “对，我知道你是上晚班的，不会耽误你，就中午吧，地点我挑可以吗？” 这样的节奏有些快，水凉还在思考到底答不答应，然后就看见季清元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头就不听话地点下去了。当水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反正都是要还回去了，就让今天一天的刺激来个够，不对，才不是刺激，是惊喜才对。 水凉口袋里就揣了一点零钱，还是准备用来买早餐，根本没有钱请季先生吃饭，“我要回趟家，我没有带钱包，我不会跑的，真的。” “呵呵呵…”季清元忍不住笑了，“抱歉，没忍住。” 季清元镇定了下，接着说道：“这么一说，我还真怕你跑了，想想就亏大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季先生，我才不是那种人。”一顿饭而已，你想吃，我请你吃一辈子的饭都可以，只要你愿意，水凉在心里默念着。 “傻，哪里是真怕你跑了，我送你回家，你再陪我回去换个衣服。”季清元揉了揉水凉的头发，好像从刚才起，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动作。 水凉能明显感觉得到头顶传来的温度，刚刚好的那种，他不知道怎么反应，只能任由季清元揉他的头发，“哦，那样会不会麻烦你。” “不麻烦，走吧。”其实是我要麻烦你，应该是相互麻烦了，水凉拜托了，我是季清元。 水凉跟着季清元就这样一前一后出门了，他看着季清元挺拔的身影，很近很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和季清元并排走了起来。 水凉的余光可以看见季清元的侧脸，在心里默默随着目光描绘了一遍。有些凌乱的碎发似乎想要遮住季清元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微抿嘴唇，硬朗帅气的轮廓，每一眼都深深烙印在水凉的眼里心里。 “在偷看我？” 季清元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水凉心里虚虚的，不，他才不要心虚，水凉抬起头来，对着季清元笑着道：“我在看你。” 季清元侧过头来，在水凉耳边轻声道：“好看吗？” 水凉装作有模有样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挺好看的。” “即然你觉得这么好看，那要不要一直看呢？不要钱的呢。” 季清元真是头一次这样把自己往外推销呢？多少还是有些小紧张呢，真真是头一次那么不肯定自己呢。 而另一边水凉还在分析着这句话的含义，季先生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说着模糊的话，真是难为他的大脑了，一直在运转。 第十四章 初吻呐 “季先生这样说我会当真的呢？” 水凉索性不想了，就话回话，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废脑，又不是没喜欢过人，也不是没被拒绝过，脸皮还是该厚点。 “有何不可。”季清元拉车门的手顿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个会脸红的小男生还能戏虐他。“上车吧，你家住哪里？” “在嘉和苑，清水路136号。” 水凉系好安全带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他看了眼旁边在开车的季清元，思索着要不要说点话活跃下气氛，又纠结说话会不会影响到季清元开车。一想到好多交通事故都是司机分心造成的，水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他才刚刚离季清元近一点，不能这么早就一命呜呼了，多可惜不是。 沿途也没有什么景色，各种各样的广告牌突兀地点缀着小区的门面，一点都不和谐。水凉就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偶尔偏过头看了下季清元，这人怎么就生得这般好看，开车的样子都那么帅，真是叫人羡慕。 “到了，能开进去吗？哪一栋？” 季清元没听到回复，干脆就在小区门口停了车，扭头就看见水凉呆呆地模样。他本来还以为水凉是睡着了，原来是在神游啊，真是傻傻的惹人爱啊，季清元解开安全带凑了过去。 许是感觉到有迎面而来的压力，水凉猛地抬头。两唇相碰，但是立马就分开了。 倒不是害羞，而且水凉抬头用力过猛，直接磕破了唇，痛得条件反射地后退。倒是季清元是真真的感受到了这个有点用力算不上吻的初吻，温温软软，和他想得一样，就是有点太过短暂。 可能是因为意外，加上他太痛了，如此近的距离，水凉也没感觉到气氛有多尴尬。他抬头看到季清元没有生气，表情也很柔和，更加放心。虽然这个过程有点意外加短暂，但是其实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嘿嘿，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水凉抿抿嘴，好像破皮了，难怪痛了，果然美色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在水凉内心活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着的同时，季清元的内心也是，他想再好好感受一下亲吻的感觉。 事实上，他也这样照做了，他俯身低头附上水凉的唇，很温柔地一遍又一遍描着水凉的唇瓣，和刚刚一样，温温软软，还有点咸咸甜甜的味道。 季清元微微皱眉，起身拉开距离，捧着水凉的脸，仔细看了下唇瓣上的伤口，确定只是磕破了一点点皮才又放心地吻上去了。 长这么大好不容易贡献掉初吻的季清元亲得可带劲了，完全没有考虑到他现在的行为压根就是在耍流氓啊。 可怜的水凉…唉…怎么看上去还挺享受的嘛。 水凉本来在回味刚刚那一吻时，就有点感叹太短暂了，这下季清元主动凑上来，特么的当然得好好享受啦。 季清元不敢法式热吻，只得啃啃唇瓣，怕吓坏了眼前的小绵羊，浅尝辄止，反正来日方长。 “凉凉，你要对我负责。” 水凉一脸懵圈地看着这个刚刚才不要脸耍流氓的男人，现在就装着被欺负的模样。 “是你主动亲我的。” “可是，凉凉，第一下是你开始的，你夺了我守护了29年的初吻，我这么一个保守的人，以后肯定不能再亲别人了，你说你是不是要负责啊。” 水凉想爆句粗口，今天从早调戏他到晚的人是谁？第一次是意外，后面两次可劲啃的是谁，这个时候说他保守？ “初吻？那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你我，以身相许可好？” 前一秒还装得一本正经，这后一秒一本正经地煽情真的好吗？水凉默默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嘴里勾起微妙的弧度，也不害羞，直接封住了他的唇瓣，像是在用行动表明他的心意。 “凉凉。” “怎么了？” “这么主动？还是说，这才是你！” 季清元的最后一句话，值得回味，明明是看上去是问句，偏偏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听在水凉耳朵里，停在了水凉的心里，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可以让他释放天性。 “哪样的我？都是我。” 季清元将水凉直接抱了过来，坐在他的腿上，将人拥入怀中。 “怎么样的你，都是你，最好的你，我的你。” 这句话轻轻地飘荡在水凉的耳边，重重地砸在水凉的心里。大概就这样形成了心坎吧，以后水凉的心坎里只有季清元这么一个人。 “起来了，还去吃午饭吗？”水凉拱出了怀抱，轻声问道。 “当然啦，我可是等着你请我吃饭呢？既然都以身相许了，当然要管饭。” “别贫，要吃饭还不起来。” 季清元这才乖乖地跟着水凉往小区里走，毕竟终于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自己老婆出马解决呢。 第十五章 狡黠 季清元跟着水凉走在小区的路上，这个小区看上去有些年份了，有些暗黄的墙面，攀爬着些许藤蔓，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和这些小区中活动的老人产生强烈的呼应，韵味也是十足的。 已经是冬天了，但爬墙虎的藤蔓依旧充满生机，墨绿的叶子点缀着墙面，就那么无畏地迎着寒风，和什么很像呢？季清远的目光定在了那个走在他前面的人身上。 看上去很瘦弱，但身姿挺拔，明明是在寒风中行走，却像是穿行于山水画间，带着浓浓墨色，在季清远的心湖中晕染开来，渐渐填满整个心房，带着温度。 原来竟这般像。 水凉租的这个房子价格很实惠，设施很齐全，加上水凉后期改造了一下，整个屋子看上去很安逸舒适。 摆放整齐有序的物品，客厅里宽大舒适的沙发，阳台上休闲的吊椅，格子书架上排列着各式的书本，充满生机的萌萌多肉和一些绿植，无一不体现着这个家的主人是个享受生活的妙人。 事实上呢，这多半是季清元的功劳。水凉的骨子里是热爱生活的，那场初恋里，有着他对家的最美好的幻想，后来他只想和他的奶奶一起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还没来得及实现奶奶就离开他了。 现在，这一切都归功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很优秀，所以他要变得更优秀，才足以相配。 等水凉从房间拿了钱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季清元在戳着他的多肉。那盆他刚养不久的多肉，根茎还很脆弱，被戳得摇来摇去，好不可怜。 “季先生，手下留情？” 季清元听到季先生三个字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有些许不高兴，但还是抬起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只见眼前的人儿挑着眉，示意着他手下的多肉，他才注意到他把多肉已经戳倒了，歪在一边好可怜的样子。 季清元没有立刻将手收回来，怕显得太过做贼心虚，“在松土，有利于根部健壮的成长。” 说罢，季清元拿起了一旁的小铲子真的松起土来，那认真的模样，熟练的手艺，特么的让人都要信以为真了。 季清元都做成这样了，水凉也只好“相信”他，索性坐在一旁看着他松土，技术还挺熟练的嘛，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之前的粗暴行为了。 “不错，还挺像样的嘛。” “作为你男朋友的必备技能之一。” 季清元挑挑眉，将松好土的多肉摆回原位，将水凉的话自动视为夸奖，本来也就是夸奖。 “你要喝什么？有白开水和花茶。” 水凉一边走向厨房一边问道，他大概知道季清元是更喜欢白开水的，和他平时的喜好相一致。 “和你一样。” “那就白开水好了。” 水凉端着两个马克杯过来了，杯子大体长得一样，只是颜色略微不同，很明显是一对。 “这杯子不错嘛。”老男人季清元的内心已经粉粉的了，果然初恋不分年龄啊。 “嗯，是挺不错的，超市做活动的，用你的积分去兑的，一整套六个杯子。本来想带给你的，现在你来了就直接给你用了。” 呃……，积分兑换，六个杯子，还是他的积分。是他想太多了，果然恋爱让人不理智。“看着不错，还以为你特地买的呢？” 水凉端起杯子又仔细打量了下，是挺好看的啊，但也没有那么好看到需要着重夸奖好几次吧，季清元这么优秀的人什么没见过啊，奇奇怪怪的。 两人坐了一会，怕季清元无聊水凉开口道：“你要看电视吗？” “不用，和你一起坐着就好。” “那看书呢？” “不用，看你更好。” “不觉得无聊吗？” “不，秀色可餐。” “那你是饿了吧？走，请你去吃午饭，说好的呢。” 季清元一把抱住水凉，下巴抵在水凉的肩上蹭了蹭，“陪我坐一会，想和你这样一直待一起。” 这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深情几分撒娇几分依赖还有几分性感，直击水凉的内心，瞬间没动作了，安静地靠在季清元的胸膛，让彼此感受着彼此。 过了很久，就在水凉感觉自己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顿时睡意全都散了。 “徐先生你好，有事吗？” 第十六章 徐恒之阿礼 徐恒？季清元眉头微蹙，很不高兴这个发小打电话过来，他还没好好感受两个待在一起的气氛呢。 水凉的皮肤白皙细腻，肉不是那么结实，也不过软，很有弹性，抱上去手感非常好。季清元甚至在呼吸之间嗅到淡淡的柠檬清香，是水凉发丝和衣服上的味道，显而易见应该是洗发水和洗衣液的味道，但又感觉很不一样，带着些许独特，这大概就是水凉的味道。 水凉只是接着电话，但并没有离开季清元的怀抱，反而是拱了拱背，找了个更舒适的角度靠了下去，懒洋洋说着电话。 徐恒打过来无非就是说，他这个月老多么多么不容易，好理直气壮的索要报酬，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季清元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水凉也没想过徐恒还有这样的一面，以前觉得是那种敬而远之的高冷男士，怎么还有如此率真逗比的一面，让水凉忍不住开口道：“徐先生怕是忘了，我是季先生的人。” 水凉说这个话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逗逗徐恒，毕竟这种阵营傻傻分不清的徐恒也是少见的，他不介意替他家季先生再来一击，当然也为自己，就当做是为了早上的事出出气。 倒是季清元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身形突然僵住，只是瞬间就恢复了过来，物理上的变化很微妙，不易察觉。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向季清元，还是会发现那一直上扬的唇角，那看向水凉的温柔眼眸以及那微微泛红的耳根，无一不透露着这个大男人春心在荡漾着。 “额，这样欺负一个单身狗真的好吗？还是一个为了你们的爱情抛弃自我人格的单身狗，你们非但不感激，还言语中伤人家，二哈，可怜的我们啊，只能彼此相依为命，孤苦伶仃。”徐恒不愧是演技派啊，各种狗血台词加剧情随手就来，还能表演的声泪俱下，像模像样。如果不是深知他的为人，差点就会信以为真。 “额……”水凉有点无语，这还能愉快的玩耍了吗？这完全就是胡搅蛮缠型的啊，还是情景带入小剧场啊，这不是他擅长的啊，完全就是徐恒的主场嘛，玩不过，哼。 就在这时，季清元拿过水凉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徐恒开口道：“收拾你的表演，你打扰到我们相处了，有时间瞎嚷嚷，不如先想着怎么脱单。” “我要和凉凉说话。”徐恒的语气带着丝丝挑衅加撩拨，想给季清元添堵。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季清元压根懒得搭理他，直接挂了。 徐恒把手机丢在一旁，抬起手就给二哈顺毛，只是脸上早已恢复如常，和打电话时判若两人，只有那双桃花眼眸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 “小蠢狗，季清元都脱单了，还会撩人了，我这样是不是太失败了？所以，阿礼才会离开我。” 待徐恒眼眸中最后一点光芒消失殆尽，他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悲伤包围着，萧瑟落寞，身形像是应景般颓废着。霎时间从一个气场十足运筹帷幄的男人变成一个让人心疼的男孩。 关于阿礼，有太多伤不得不痛。 那个无意闯入徐恒生命中的人，搅乱了他前二十多年安静的岁月，给与他人生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却偏偏没有画上完美的句号，甚至连个逗号都不曾添上，就消失了。 让徐恒连对未来的期望都不知道从何开始，只能保留那最柔软的内心一角。 第十七章 交代清楚 季清元的手指摩挲着水凉的掌心，思索着还是应该把事情和水凉说清楚，他不喜欢那种不可控的感觉。就像他花了这么多年时间，让每次有计划的相遇都变成必然，然后成为习惯。他甚至是享受这种一点一点掌握，最后牢牢握在手心的感觉，让时间将拙劣的痕迹抹去，然后一切都会变成命中注定。 “凉凉，有件事想和你说下，你听完可不许生气。”季清元声音温柔，他的下巴抵在水凉的脖颈之间，说话的状态更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一点都不像商量的样子。 “嗯？什么事啊？”水凉坐直了起来，扭过头看着季清元的脸庞，帅气得有点过分，水凉还是有点无法正视季清元的脸庞，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今天中午十二点。” “嗯？十二点…”水凉看了下手机，显示11:27，暗道快来不及了，慌乱得推着季清元，“快点啊，来不及了。” 季清元被推得愣了一下，这反应…额，虽然有点不对，但真是意外的可爱啊。季清元收紧抱住水凉的双手，“凉凉，我这才刚上位，你就要把我往外推，真是绝情，哼，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大猪蹄子。” “额，这个…”这才反应过来的水凉有点懊恼，他这是做了什么啊，但是做得做了，当然不承认啊，何况是季清元要去相亲，刚刚才在一起，他才是绝情，真是不能忍，“你要去相亲？那你去吧，这是真的来不及。” “凉凉，说来不及的是你，推我也是你，我何时说过要去的啊，只是母上大人安排的，我真的不知情。”季清元表现得很可怜兮兮且对相亲这件事深痛恶绝，真挚在那双黑眸中无限放大，想要吞噬掉所有不理智。 “哦，那你去不？你不去回去怎么和阿姨交代。” “你就是我最好的交代。”季清元亲吻着水凉的额头。 深情的话语传入耳中，伴随着额上的温热的一吻，水凉有点不想离开这个怀抱，是说什么都不放手的那种。 可是他一想到季清元这么优秀，阿姨介绍的相亲对象肯定会比他优秀，不论是学历和才华，对方如果是和季清元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那他真是一点优势都没有。水凉越想越忧虑，脑袋耷拉着。 “凉凉，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季清元能够感觉到水凉有点不开心，估计应该是相亲的事情，母上大人，我刚给你找到儿媳妇，真的是亲儿砸吗？ “没事，走，相亲去。”水凉腾地从从季清元身上起来，一副雄赳赳气昂昂，不知道还以为去上战场呢。当然，情场也是战场。 “凉凉，等下就靠你了。” “嗯，看我的。”水凉拍拍胸脯保证着。 傻，这种相亲季清元才不会放在眼里，但是躲在附近的母上大人，就不一样了，相亲可以应付，母上大人怎么应付，尤其是威逼利诱，演技爆棚的老妈，但是儿媳妇在就不一样了，嘿嘿。 恋爱上脑的水凉，还不知道他马上就要见到他的未来婆婆了，不然肯定没有这么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