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女子记事》 1、打架和考试 要问许小寒最擅长和最喜欢的事是什么,许小寒肯定毫不迟疑的回答:打架和考试。 为啥呢? 这也是有原因的。 许小寒小时候,她爷爷问她想学啥?许小寒同学毫不迟疑的说:“我要去少林寺学武!”那时候正迷李连杰的《少林寺》。 “小寒子为什么想要学武?”许爷爷问年幼的许小寒。 许小寒脸色一正,非常有气魄的挥舞着小拳头道:“我要去学武,以后我老公敢找我打架的话,我打死他。” 之所以有着这个想法,是因为小小年纪的她,看到过很多夫妻两打架,女的被男的狠打的事情,想到以后自己也这样被人打就很可怕,一定不能被打,许小寒握紧小拳头。 “学武很辛苦的,小寒子到时候哭鼻子要回家怎么办?”许爷爷听着孙女的话,微微皱起眉,大人的事情给小孩子心理造成影响了吗?不过让她去学武也好,省的以后被人欺负。 “小寒子才不会哭鼻子!”许小寒瞪大圆溜溜的眼睛,鼓着腮帮子看着爷爷。 许小寒五岁,被爷爷剔光了脑袋,正式送去学武。 被爷爷说中了,学武的辛苦真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刚去武馆那会儿,许小寒在武馆天天哭,可不论怎么哭都死闭着嘴不喊着要回家,师傅问她:“小寒子,是不是想家了!” 许小寒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没风干的泪花,挥着小拳头虎头虎脑的说:“小寒子才不想回家,小寒子要学武,小寒子长大要打老公。”许小寒的师傅很汗。 学武之后,师傅头疼的发现,许小寒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汗,下面这个我都不好意思说,但为了让大家更了解这丫的糗事,我还是说了吧。 她有次想大大,武馆不远处有个荷花塘,塘边种满了树,其中有棵树的枝丫伸向池塘,这丫嫌厕所太臭,又想找刺激,好玩,于是就爬到荷花塘边的树上去那啥,茂密的树叶将这丫遮的严严实实,掩嘴偷笑,多好一那啥的地方。 她脱了裤子,轻哼着小曲,在树上惬意的那啥,只听‘嗑吱’一声,还只来得及拎裤子,就连树叉带人,一起掉进了荷花塘,淹个半死,幸好有个师兄从那过,将她跟拎小鸡似的拎了上来,问她为啥掉池塘,认真滴说:“抓鱼!” 不久之后,这丫头硬是学会了游泳。 后,师兄们赠她雅号:飞天蜈蚣! 那许小寒为啥喜欢考试呢? 这也是有原因的,许小寒除了读书和打架闯祸外,干啥啥不行,扫地能将扫把舞的漫天风尘消魂的飘,炒个菜,锅碗瓢盆都能干起架来,锅都能给她砸个洞,叫她端个菜,这家伙十分轻狂,将盘子当小李飞刀使,到了桌子上,菜和盘子就分家了。 有次师娘让她收拾碗筷,她懒,为了省事,将所有菜盘碗啊什么的,全部叠在一起,叠的老高,心想:我力气这么大,还端不动这么点碗筷吗? 由于碗底有油,她端着没走两步,碗一斜,所有人只听‘哗啦啦’一片华丽的响声,师娘跑进来一看,满地碎片,唯一还完整的就是这家伙手中拖着的底盘。 她太沮丧了。 就一颗脑子还凑合,每次考试时她那帮子狐朋□□们,总是十分讨好她,将她的桌子擦的雪亮雪亮的,让她坐中间,还送一杯珍珠奶茶,狐朋□□们坐四周,许小寒可得意了,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啊,很义气的将试卷大喇喇的摊开,给周围的同学们抄,考试能给这丫头带来巨大的成就感。 大家不要以为许小寒同学脑子好使就是天下第一了,俗话说,一山还比一山高,为此许小寒被压了不知道多少年,从初中,到高中,许小寒是个出了名的万年老二啊,都是被语文、政治、历史给拖的后退。 考试时理科基本都是许小寒第一,文科,许小寒死赶都赶不上去,总分就没超过那个叫何群的讨厌鬼。 说何群是讨厌鬼,许小寒可一点也讨厌她不起来,为啥呢? 何群是个标准的北方人,性子十分爽朗,说着一口好听的北方话,她知道许小寒一直拿她当目标在追赶她,每次考完试放榜后,何群就拍着许小寒的背哈哈大笑:“哈哈…许小寒,你这次又是第二名…”然后得意的大笑。 许小寒气闷,鼓着腮帮子挥舞着拳头,毫不气馁道:“何群,丫别得意,咱们下次再比!” 下次,许寒经历了初中三年的下次,后又为了追赶何群那厮,弃理从文,又跑去和何群同伴,又经历了高中三年的下次,许小寒很沮丧,她一次没赢过何群那厮。 不过能沮丧三分钟的就不是许小寒了,这丫头脾气好,没心眼,可谓是优点多多,可惜就这驴脾气不知道气伤了多少人,她考大学又追着人家何群去了,她就和何群杠上了,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丫。 还真不是许小寒笨,怎么超都超不上人家,实在是许小寒自己的问题。 她兴趣十分广泛,啥事都喜欢尝试,今天对这个干兴趣,明天对那个感兴趣,又有一股倔劲儿,不服输,做啥都要做的好。 比如说刚学武那会儿,师傅老让她练基本功,也不教她威风凛凛的招式,这许小寒着急啊,看着师兄每天翻空心跟头多帅啊,还能连着翻好多个的,许小寒对翻跟头感兴趣了,她想,师傅不教我,我就自己学。 这丫那么小就会思考了,她虽然不知道循序渐进啥意思,却知道要循序渐进的来,她先是自个儿脸手脚并用的侧翻,等侧翻很顺溜的学会之后,她就开始琢磨着翻空心跟头了。 她在蹲马步时仔细观察师兄们的动作,觉得学的差不多时,就开始自己试了。 许小寒先将地上铺上了一层草,然后向后退了十几米,起步,前冲,很好,动作很标准,那么小的她就知道利用力的惯性,让自己的身体翻过去。 想法是很好,做的也不错,许小寒成功的翻着倒立了,身体与大地之间呈了九十度角,然后呢? 大家能想象的到结果吗?她就像一根木桩似的,身体倒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家可能又想到,地上不是铺了草吗?摔着不疼! 可许小寒筒子却足足过了五分钟也没从地上爬起来. 为啥?想法是好啊,地上是铺了草,可许小寒太小了,哪里知道将草铺的厚些? 地上有草跟没草差不多,许小寒被人抗回去之后当时除了痛之外还没别的反应,到了晚上之后,许小寒就觉得有几十头牛乱撞,头痛的要命,她哭了,哭的跟狼嚎似的,不过几次一摔之后,许小寒终于会翻空心跟头了,比师兄们要早好几个月。 许小寒学武的同时也要上学的,那时候玩的东西有限,除了练武唯一的娱乐就是打乒乓球,大家都喜欢和许小寒一组,为啥? 用一句土话说就是许小寒很‘song’,这个‘song’字读二声,就是非常差劲的意思,和许小寒一组,许小寒就完全被人封杀在那,剩队友一个人打两个人,那多爽,多带劲儿啊,没有人在你旁边碍手碍脚,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每次师兄们拖许小寒过去凑数,她就憋着一股气:我就不相信你们能打好,我就打不好,我这么聪明。 于是每次一下课,许小寒就像有马蜂在她屁股后面追赶似的,使劲的冲在第一个很快霸占一个乒乓球台,和人家对拼,那时候是玩的是‘冲庄制’,就是赢得那一方当庄家,然后其他人挑战,挑战赢了你就是庄家,输了换别人冲,上课铃一响,她又像追小日本鬼子似的,猛跑,脸上晒的跟狗撒尿似的,汗珠直淌,又黑又亮。 许小寒一开始老输,后来玩的多了,她就找到了规律,你先和人家慢慢打,让对手习惯了你的规律后,猛的发出一个弯球,让人找不到你打球的轨迹,她还学会了放削球和快球,一个发球局就将你给消灭,后来终于在一群师兄弟中扬眉吐气,有些大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长大了她的兴趣就更多了,根本不能将精力完全放在书本上。 初中时学校附近开了游戏机室,那时的游戏机比较落后,是摇手柄和按绿色按钮的那种,玩的花样也没有现在多,是投游戏币的。 第一次玩丫老输,她急了,跟摇大树似的,握着游戏手柄猛摇,另一只手对着按钮猛拍,拍的游戏机‘砰砰’作响,许小寒手劲可不像同龄的孩子那么文弱,游戏机室的老板心疼啊:“我说小祖宗,你轻点行不行,我赚你的这点钱还不够我修一次游戏机的。” 许小寒可不管,她一定要赢,三天两头往游戏机室跑,成绩没少下降,你说这样能超过人家何群嘛,期中考试,她又被何群给笑话了,不过许小寒后来终于闯关成功了,又将精力转回到学习上,考试又没考过人家何群。 许小寒学习成绩虽好,却是学校除了名的问题学生,老师每次找她谈话,丫认错态度都非常好,老师都非常满意,可还没等老师屁股转过去,她又恢复成天上地下无法无天的德行。 久而久之,老师也就知道了这丫头是什么德行,打不是,骂不是,让人又爱又恨。 有时候老师实在被她气急了,朝她发火,丫就用她那一双明亮净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你,对你笑的一脸灿烂,两排明晃晃的白牙闪闪发光,晃花你的眼。 这丫十分晚熟,十七八岁,跟着干妈走娘家,干舅妈看到她又气又恨的开玩笑说:“小寒子,还是等到你二十几岁时来我家,我再欢迎吧!小寒子,听到没有?” “啊。”许小寒笑的见牙不见眼,丝毫不觉沮丧,还嬉皮笑脸的朝着舅妈嘿嘿直乐。 后来考上大学,去了城里,这家伙唱歌跳舞,打架斗殴,除了不喝酒不抽烟外,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干过。 还有次邀同学们去乡下的农地里扒了好几个农埂地的番薯,一群人大喇喇的在溪边烧烤,她还指挥同学们将主人家晒在稻场上的草搬来当燃料,她来动手烧烤,她还以为那草是没人要的呢,把脸弄得乌起码黑的,被主人家发现后,追着跑了好几个农埂,跟和日本鬼子打游击似的,一群人在菜地里东躲西藏。 别看这丫疯疯癫癫的,神经粗的跟啥似的,其实心思还是很细腻敏感的。 大学快毕业了,终于用一百封情书和每天一束鲜花,拐到了一个帅哥,这帅哥一出轨就被丫给碰到了,你瞅那帅哥的运气,差的。 帅哥的倒是很淡定,扯过一旁温柔似水的美眉:“我喜欢的是温柔的小女人。” “喜欢温柔小女人你丫还答应当我男朋友?”许小寒怒,挥着拳头就要揍上去,人还没揍到呢,就被旁边温柔似水的小女人颤抖着手拿着啤酒瓶给砸脑袋上了。 早知道我该练铁头功的,她昏过去前,感叹的想:难怪师傅说,最让人不设防的温柔小女人才是致命的啊, 2、眼睛失明 许小寒醒来时只觉得世界是一片黑暗的,眼睛上似乎蒙上了纱布,微微的有些刺痛. 说不伤心是骗人的,毕竟是她的初恋,她本能的用那样的方式来掩饰内心的伤心和愤怒。 是的,愤怒! 是尊严被践踏的愤怒,什么喜欢温柔的小女人,丫的,喜欢温柔的小女人,当初又何必答应做我男朋友?丫愤愤的挥着拳头。 “小寒,小寒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许小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呢,耳边突然想起一个温柔的女声,就像是夜莺的哀吟般,从声音上就能判断出这是个如水般的女人。 许小寒疑惑,这个声音好陌生啊,干嘛叫自己叫的这么亲热? “你是?”许小寒不确定的问道,这丫没啥别的财富,就是朋友多,这可能是自己的哪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也说不定,不过自己这声音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嫩嫩的,像是童音。 “小寒,你怎么了?怎么会连妈妈的声音也听不出来?”耳边传来年轻焦急的女声。 “妈妈?”许小寒惊讶的喊出声,伸手去揭眼睛上烦人的纱布,急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一个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孤儿,什么时候多出个妈妈来。 “你的眼睛刚动完手术,千万不能摘,小寒乖,再忍忍,过些天就能看得见了!”这个温柔的女声里有着明显的疲惫,语气里又含着无尽的喜悦。 “动完手术?”许小寒再次惊讶的道,难道是被那女的一瓶砸中了大脑上的某根视觉神经?否则动啥手术啊,自己的眼睛亮的跟夜里的贼似的。 “小寒乖,再忍忍,再忍忍就能看到东西了!”许妈妈按住女儿的手,心里感谢那位捐□□的女孩。 许小寒的确不再挣扎了,因为她完全愣住了。 为什么会愣住? 拉过自称她妈妈的年轻女子的手,摸索着比比自己的手,许小寒一下子傻掉了,虽然她看不见,但还不至于连大小也分不出来,这只手比这个年轻妈妈的手小了可不止一号,如果自己没感觉错,这是儿童的手吧? 自己的手变成了儿童的手?嗓音也不像自己的嗓音,这个结论让许小寒傻掉了。 “妈妈?”许小寒试探的叫道。 “小寒,妈妈在这,是不是眼睛痛?乖,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年轻的妈妈柔声的安慰着,可这声音听在许小寒耳里却如晴天霹雳,即使神经再粗,这丫此刻也不由的慌神了,再加上眼睛看不到东西,无法直观的了解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急的像被师兄一拳打中了空门,愣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反应。 “妈妈,爷爷呢?”半响过后,许小寒才憋出这么句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就想找到爷爷,想要回到爷爷身边。 “小寒?你在胡说什么?你哪来的爷爷?”年轻温柔的女声在说到爷爷这个词时声音居然带着些让许小寒这样神经大条的人都能明显感受到的颤抖。 “我没有爷爷?我怎么会没有爷爷?我爷爷呢?我要爷爷…”许小寒明显感受到这个女人隐瞒了什么,又听说自己没爷爷,情绪马上激动起来,这样的情形让她慌乱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和爷爷相依为命,怎么会没有爷爷?爷爷和师傅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忽然被人告知自己没爷爷,这叫许小寒怎么接受的了?再加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许小寒情绪静不下来,挣扎要掀开眼睛上的纱布,想看看周围的世界,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身体和手却被年轻的女人紧紧抱在一起,用疲惫的声音哭着喊道:“小寒,小寒,你做什么?乖,听妈妈话,别掀,再等几天好不好?再等几天就能看见了,小寒乖,小寒最听妈妈话了对不对?……” 身体忽然就软了下来,对付许小寒最好的办法就是眼泪,这丫的心如果是一团坚硬的泥土,那刚刚着女人的带着明显关心和爱的眼泪就是水,将这团泥和成水拌泥。 瘫软之后的她就不再挣扎着要掀纱布,她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该做什么,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等,等医生将她眼睛上的纱布给拆了,然后再慢慢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许小寒甚至想,现在是不是只是一场奇怪的梦,等自己醒来梦就醒了,自己还是那个让老师们又爱又恨的许小寒,活的疯疯癫癫风风火火潇洒的许小寒。 躺在床上,精神松懈之后,许小寒很快便进入了梦想,黄雅琳帮许小寒掖好被角,就着许小寒的病床趴下浅浅的睡着,她必须看着小寒,她怕她一个不注意,小寒就将纱布给掀了,小寒还是个孩子,这么小,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她这一掀就有可能再也无法看见东西了。 许小寒睡的很不安稳,老是做着一些奇怪的梦,想要看清什么,似乎什么都看不清,就像是一叶小舟在泛着白浪的江上浮浮沉沉,头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直到有双温柔的手轻轻拍打自己,给自己哼着好听的歌曲,就像小时候做梦那般,希望自己也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也能被妈妈轻轻拍着,哼着小曲,进入梦乡,许小寒终于真正安稳的睡去。 再醒来,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许小寒想,难道还在做梦?那我就再睡,可再醒来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如此反复了几次,许小寒终于确定,这一切诡异荒谬的事情都是真的,她真的可能成为一个几岁的幼儿。 许小寒有些悲伤,有些慌乱,渐渐的,这些慌乱随着时间的沉淀和这个温柔的女人的安抚,都慢慢散去,开始想着她现在的情况,想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自称是她‘妈妈’的年轻女人,她毫不掩饰的爱让许小寒说不出什么伤她的话,只能装成一个年幼的沉默的女孩,接受年轻女人的一切照顾。 在黑暗中摸索着,尽可能的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得到的信息越发的叫许小寒害怕,她下床之后发现,她是跳下床,爬上床的,试问,一个成年人需要爬着上床吗?除非她遇到了传说中的巨人,但这显然不可能,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这丫不得不相信,她可能真的遇到了非科学非自然能解释的存在。 这件诡异意外的事情,让许小寒暂时忘记了失恋的痛苦,她沉默的扮演着一个孤僻的孩子,她必须孤僻,不敢想象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被别人发现的话,会不会把自己拿去研究解剖,应该不会吧,只会当自己是神经病,送到精神病院去。 这丫是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找到希望的那种人,这样的情况不仅没有将她变成神经病,反而让她燃起了斗志,她要快点好起来,然后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她要去找师傅和爷爷。 就在这焦急的等待、迷茫和黑暗中,整整度过了一个月,终于迎来了医生说的,揭纱布的这一天,许小寒又紧张,又期待,紧张的是她怕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太诡异,太灵异,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仍然忍不住紧张,她期待视力复明之后,赶紧弄清楚她现在的状况,她要去找爷爷,她失踪了这么长时间,爷爷肯定担心死了,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长时间不打电话回去的。 年轻的女人很忙,忙着赚钱,为了许小寒的这次手术,她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她必须要努力的工作,来为自己的女儿赚取医疗费用。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的相处,许小寒就真心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女人,佩服她的坚毅,这样一个水做的人儿,谁能想象到,她身体里居然蕴藏着这样大的能量,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先天性视网膜缺损的孩子在一个城市里打拼,对这个孩子付出无穷无尽的爱。 醒来后,许小寒就很少说话了,也没再叫过一声这个女人‘妈妈’,她无法说服自己去叫一个只大自己几岁的女人‘妈妈’,可她却享受到了她梦了二十多年的母爱。 对于许小寒的沉默和孤僻,黄雅琳不是不伤心难过的,可许小寒没办法,她不敢出声,不敢说话,她怕她只要一开口就穿帮了,,毕竟她面对的是自己孩子倾注了全部爱意的母亲,她不敢去做尝试,只能心疼的任由着这个温柔的女人暗自伤怀。 就在许小寒的胡思乱想中,医生终于揭开了许小寒眼睛上的纱布…… 3、重见光明 许小寒并不知道,她在医院焦急的等待揭开纱布的日子里,黄雅琳并不光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是,她在为她女儿即将入读小学而担心。 现在的小学对于生源的质量问题都相当重视,要去一些好的学校就读,都必须先要经过面试,要面试过了才能就读,如果面试不上的话,还不收你读他们的小学。 许小寒原身体因为眼睛的缘故,没读过幼儿园,很多东西根本就跟不上同龄的孩子,况且学校对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就已经有要求,每个孩子认识的汉字不得少于五百个,会简单的五十以内的加减法。 但这些许小寒都没有学过,她不可能知道这些,黄雅琳也因为工作忙,没时间教自己的孩子,况且许小寒眼睛又看不见,她怎么可能能认识五百个汉字呢? 再加上没读过幼儿园,附近的一些小学根本就不收许小寒,眼看着同龄的孩子们都上了小学,黄雅琳头发都急白了几根。 她不想随便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一个小学去,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受到好的教育,尤其是黄雅琳,她觉得对自己的孩子很是亏欠,本身许小寒就失明,加上又是单亲家里的孩子,从小就没有朋友,一个人孤单的生活,所以许小寒会孤僻会自闭是在情理之中的,这一点倒是被许小寒误打误撞给碰对了,她身体的原主人就是个孤僻到自闭的小姑娘,几天都听不到她说一句话。 黄雅琳也是为这个女儿操了很多心,这次为了女儿的入学,她求了许多人,可现在的社会是个十分现实的社会,你没有钱,即使给人跪下,人家也不会理你,说不定还嫌你烦,拿扫把赶你。 黄雅琳自然不会给人跪下,但这次许小寒的眼部手术花光了,她没钱送礼,在这里她也不认识什么有关系的人,她只能一家小学一家小学的跑,一家一家的问,求人,希望能将自己的孩子给送进一个好些的小学。 每次回到医院,黄雅琳都是筋疲力尽的,但她还得撑着,如果她倒下,她的女儿怎么办?好在最近女儿好了许多,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说话,很沉默,但她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孩子身上散发的一种名叫阳光的东西,女儿有时候甚至会心疼自己,脾气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暴躁易怒了,对于女儿的进步,黄雅琳十分的欣慰,想到女儿最近有进步,黄雅琳原本疲惫的脸上又精神起来,爆发出一种光辉,让人觉得炫目。 “小寒,看妈妈今天给你带了什么来了,枸杞鲜鱼汤,喝了小寒的眼睛就能看见了,又大又漂亮!”听到‘妈妈’温柔如棉的声音,许小寒高兴起来,她喜欢这个年轻的女人,一个人在医院里待着,虽然周围有人,但许小寒总觉得与大家格格不入,她不喜欢病人身上那种颓然的气息,她一直都是阳光而积极向上的,她渴望着出去,去见见阳光去看看蓝天和白云。 可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每天期待着这个温柔的‘妈妈’来看望自己,听听她说话,许小寒就觉得外面的阳光都被这个‘妈妈’给带进了屋内,满室的灿烂。 许小寒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微笑,她很想露出她的招牌笑容,两排白晃晃的牙齿,炫的你眼花,但许小寒知道自己不能那样,至少暂时不能,会吓到这个如水般柔细的女人。 喝着‘妈妈’一勺一勺的喂过来的鲜鱼汤,这个‘妈妈’的手艺的确非常好,真想快点能看看 她长什么样子,如果有一天自己回到了爷爷身边,不再是她女儿了,自己也要找到她,和她做朋友,明天就是拆纱布的日子。 看到女儿明显开朗的笑,黄雅琳觉得这些日子的辛苦都不算什么,甚至这么些年来的辛苦都不算什么,没什么能比自己孩子的一个微笑还来的珍贵,感谢上帝,让小寒有了和同龄孩子一样阳光的笑容。 这丫很幸运,为什么这么说? 旁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自己变成了神经病,自己可能产生了幻觉,但就是因为许小寒在视力上的障碍,才是她很快接受了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毕竟这事情再离奇,她自己也看不到,一切都是她凭空想象出来般,所以她能很快的接受了现在的状况。 她看不见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每次黄雅琳给她带来的奇怪的东西,因为她视力的缘故从而在不知道那是什么的情况下,就将那些东西给吃了,如果她能看得见,恐怕会吐死。 那些是什么东西? 黄雅琳听一些医生和老人说,蛇胆对人的视力很有帮助,于是她每次过来都会给女儿带来一颗新鲜的蛇胆,让许小寒生吞下去,许小寒因为看不见那是什么,又没什么味道,再加上十分相信这个‘妈妈’,于是不论黄雅琳让她吃什么,她都义无反顾的给吃下去,‘妈妈’让她怎么吃,她就怎么吃,‘妈妈’说这个‘药’不能咬破,否则会非常苦,直接吞下去才好,许小寒就拿着新鲜的蛇胆,生生吞了下去,然后喝点水,继续面无表情的沉默。 若是身体的原主人,怎么可能会这么配合?毕竟是个小孩子啊,什么都不懂,加上性子孤僻,对于外界的事物本能的排斥,叫她不咬破她可能还非要咬破。 当然,许小寒之所以能这么配合,也是因为她眼睛看不见,若是这丫知道自己吃的什么肯定要吐掉的,就是让她放在嘴里,她也不愿意啊,又腥又恶心。 端坐在椅子上,任医生一圈一圈将眼睛上的纱布给揭开,这段时间的黑暗生活,让许小寒彻底的了解了什么是黑暗,她害怕黑暗,她怕她将眼睛的纱布揭开之后还是看不见。 不过许小寒并不担心,乐观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瞎子,就像是有预感一般,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复明。 “慢慢张开眼睛,慢慢感受阳光,告诉我,你能看到眼前摇晃的手指吗?”医生将纱布揭开之后循循善诱。 刚睁开眼,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照的许小寒瑟缩了一下,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雾蒙蒙的,适应几秒钟之后,模模糊糊的看见了眼前晃动的五根手指头,本能的将眼睛一眯,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嗯,能看到了,只是有些模糊!” 医生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这孩子条理还满清晰的,不过一个快读小学的年纪的小朋友会说这样的话倒也并不让他十分吃惊或惊讶什么的,这样的孩子他不是没遇到过。 但黄雅琳就不一样了,她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小寒的孤僻程度一直让她心焦,又没有朋友,不喜欢说话,什么时候小寒能将自己的想法表述的这么清楚了? 不过她也是惊喜大多过惊讶,毕竟自己的孩子有了进步最高兴的就是妈妈了,而且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孩子会成为另外一个人,不是她想不到而是她根本就不会去想,毕竟这种诡异的事情,除非脑子有毛病的人才会这样想自己的孩子,否则谁会对自己家的宝贝产生这样不可思议的怀疑? “现在呢?”片刻之后,医生再问,这个时候的许小寒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装一个孤僻柔弱的小女孩,送给医生一个灿烂的笑,开心的用力点点头,露出两排中间还有两个漏洞的大白牙,对着医生笑的跟山花儿似的:“嗯,好多了!” “她现在刚刚恢复视力,需要慢慢适应,别着急,遇到她看不懂的东西慢慢教她,孩子小,学什么都快。”医生这句话是对黄雅琳说的,他完全将许小寒当成一个孩子,黄雅琳感激的朝医生笑笑,柔弱外表下是一颗非常坚强的心: “医生,我孩子她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我女儿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去学校上学了吗?”听着这个柔的似水一般的声音,许小寒将视线转了过去,终于看清了这个在这段时间照顾她,给她关爱让她享受到童年时一直梦想着的年轻女人。 一个感觉,柔。 声如其人,许小寒确定这个女人就是她‘妈妈’,如春日里绵绵的细雨,吹动着柳丝的和风,小桥下潺潺的流水,看到她就让你感到仿佛来到了江南水乡,就着古镇上的缓缓流过的溪水,看到了温和的夕阳。 “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还是要定期来这里检查,如果不出现视力衰退等现象的话,以后就不用担心了”医生是能感受到黄妈妈的喜悦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微笑的,黄雅琳满眼的感激:“这些都是需要注意的一些东西,你拿去看看,小朋友自己也要多注意,知道吗?”医生先是对着黄雅琳说,然后摸摸许小寒的脑袋,对着许小寒说道,许小寒的眼神在黄雅琳的身上定住了,这是‘妈妈’。 感受到了女儿投过来的视线,黄雅琳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小寒,你能看得见妈妈了?” 看着‘妈妈’这样的隐忍,许小寒感到了一阵心疼,摸摸‘妈妈’的脸,像随风摇曳的狗尾巴草般烂漫的笑开,牙光闪烁:“嗯,我能看见了!” 4、丫有三怕 恢复视力之后的许小寒如同走进一个奇怪的梦境一般,她现在就是和爱丽丝一样,身在梦境之中,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常却又十分不正常的梦境,看到镜子里的小女孩第一眼,许小寒吓的像后退了一步,前面说过,许小寒最怕的三样东西,一怕死,二怕鬼,三怕绵羊。 其中怕鬼排在第二。 看着镜子里的小孩子,许小寒摸摸脸,镜子里的小女孩也摸脸,许小寒眨眼,镜子里的小女孩也眨眼,许小寒向后退了一步,镜子里的小女孩也跟着退了一步。 小女孩长的并不难看,与她妈妈长的很像,一双如湖水般的大眼睛,青嫩似沙糖桔瓣似的嘴唇,小巧的鼻子,可以想象,长大后定和其母亲一样,是个俏生生的柔弱美人。 但这不是许小寒啊,即使两人名字一样,这也不是她许小寒啊,她丫姓许,这个小女孩随其母姓黄。 现在除了眉宇间的气质是自己的,其它… 像是硬生生走进了恐怖电影一般,每次看着陌生的自己,许小寒都感觉特惊悚。 这丫不夸张,脖子上挂了个佛,手上戴了观音籽(一种草结出来的籽,中间有洞可穿戴,又叫珍珠籽或草珍珠)脚上还套了串野桃核。 玉佛不贵,百来块钱,观音籽不花钱,野桃核是黄雅琳买了桃子回来后,许小寒自己将桃核留了下来,没事用小刀挖的。 这里所说的没事并不是真的没事,而是对黄雅琳来说,自己的女儿不能去学校里读书,闲在家里没事,让她十分着急,许小寒也知道‘妈妈’每天都出去做什么了,这让许小寒十分心疼,但她又不能去帮助她什么,只能慢慢的话多起来,笑容开朗起来,给‘妈妈’一个适应的过程,她现在不能给这个爱她的,她也喜欢的‘妈妈’任何帮助。 由于对着给纸糊似的身体十分不满意,许小寒每天趁‘妈妈’出去时在家锻炼,从头开始,一步一步,以前是有师傅教,现在是她自己教自己。 在黄雅琳不在的时间里,这丫不要命似的,拼命锻炼身体,她要将身体练好去找爷爷,在无法打通家里电话的那一刹那,许小寒像是被人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下子瘫倒了,她不敢想象,如果爷爷找不到自己,爷爷怎么办?爷爷只有她一个亲人,爷爷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 将所有能记住的号码都给拨了一遍,不是空号就是与爷爷师傅毫无相关的人接的电话,就像是凭空消失般,所有人都不见了,甚至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许小寒傻了,五雷轰顶般,没有比找不到爷爷给许小寒打击更大了,骑在爷爷脖子上长大的许小寒,就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和爷爷相依为命,一切的欢笑和泪水都是和爷爷分享,痛了,向爷爷哭,开心了,对爷爷笑,许小寒不能接受,爷爷忽然消失了。 不,是自己忽然消失了,就像是来到了一个真空的空间,这里没有许小寒和她朋友存在过的半点痕迹。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无牵无挂,没有目标,没有盼头,没有爷爷。 她是一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羔羊,在大森林里东蹿洗蹿,这里的一切都无法让她产生归属感,如云,如浮萍,如无根的落叶,没有牵绊就没有家。 像个站在十字路口的孩子,许小寒东张西望,周围都是陌生人,陌生的气息,陌生的空气,世界就大家将她弄丢了,将她一个人丢下了。 如果性格大喇喇跳脱的许小寒是李逵,那么这丫不会出现这些情绪,可能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朝天嚎叫,发了疯般去砍人,然后见人就将自己身上发生的诡异的事情说出来,傻傻的寻求他人的帮助。 可偏偏许小寒是那粗中有细,情感细腻的鲁智深。 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只能一遍一遍的锻炼身体,她不是个习惯逃避的人,这样的情况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鲁智深收到林冲的死讯时,他能发泄出来,而许小寒却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将所有事情放在心里,唯一能倾听的爷爷不见了… 痛苦,迷茫,失落,自闭。 身体锻炼的越来越狠,人也越来越沉默,除了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样的一个另她痛苦的事实。 黄雅琳不知道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渐渐开朗的女儿忽然变的比以前更加自闭和孤僻,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跟傻子似的,呆呆的发愣,脸上的悲伤让黄雅琳心都揉碎了,自己的女儿才七岁,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悲伤? 万般无奈,只能带着女儿去看心理医生。 前面的手术已经用尽了家里的积蓄,又要给女儿找学校读书,光是借读费就要上万,还有给女儿看心理医生的钱,黄雅琳绝望的想将她辛苦挣出来小店给卖了,这是她七年的心血啊,卖了以后,她们母女俩就完全没有了经济来源,可是女儿现在的状况…没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了。 看到女儿闷不吭声傻呆呆的样子,黄雅琳除了哭就找不到别的方法了,还不敢在女儿面前哭,如果她都不能坚强起来,如何去照顾女儿? 女儿刚刚才恢复视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女儿变成这样,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每天出去工作到很晚,女儿这么小,又明知女儿孤僻,还让她一个人在家,担心女儿的安全,将门反锁起来,女儿接触不到人群,性子怎么开朗的起来? 前段时间才刚有点进步…自己居然没意识到这一点,女儿被锁在家里,跟坐牢似的,怎能不孤僻?都怪她,都怪她没照顾好女儿。黄雅琳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去,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眼泪‘啪嗒啪嗒’掉,许小寒却因此有了反应。 伸手触碰着‘妈妈’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指尖,随着稚嫩的手指流进掌心,仿佛带着炙热的温度,又仿佛是温温的泉水般流进了干涸绝望的心田,找到支撑下去的支柱般,许小寒扑在黄雅琳怀里抱着‘妈妈’‘哇哇’痛哭,倾尽所有的力气痛哭,哭的悲伤,哭的绝望,发泄般,将痛苦和迷茫用泪水的形式冲出体外。 自从女儿哭过之后,就出奇的开朗了起来,开始说话了,会露出灿烂的笑了,会逗自己开心,有时甚至感觉女儿跟变了个人似的,懂事的让人心疼,黄雅琳真正体会到了‘女儿是妈妈心小棉袄’这句话的含义。 只要她能开心,别再像那段时间那样,将她关进自己的世界,女儿变成什么样都好,她都能接受,所以对于许小寒渐渐表现出来的真实性格,黄雅琳不仅不觉得奇怪,反而十分高兴见到女儿的转变。 黄雅琳也找到了治疗女儿最好的方法,眼泪,她的眼泪,只有她的眼泪。 无意间发现,似乎只要她一哭,女儿就没辙,什么事都答应她,什么都听她的,女儿只要一发愣,她就掉眼泪,她一掉眼泪,女儿立刻就恢复正常,黄雅琳的眼泪也做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 可能这就是母女间血脉相连的感情,黄雅琳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辛苦都幻化成了欢乐,她害怕女儿偶尔的发愣,女儿只要一发愣,她就感觉女儿离她好远,像是要消失一般。 医生也惊奇的发现,这个年轻妈妈的眼泪,似乎就是治疗这个孤僻沉默孩子的最有效的药,这是他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的现象。 如果只是渐渐变的不再孤僻,医生可能只是惊讶而不会惊奇,毕竟血缘是个很难解释清楚的东西,关键是,这个小女孩偶尔表现出来的性子,和之前的反差太大了,像个皮猴子,活泼、开朗、阳光。 阳光,是的,阳光,这孩子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阳光的气息,似乎这样的她才是她的本性,娇柔只是她的外表。 女儿好了,生活就充满了希望,黄雅琳整个人精神焕发般,更加漂亮了。 现在唯一操心的事情就是女儿的就学情况了,女儿和同龄的孩子相比,缺少了学前教育,要通过学校的面试,谈何容易?这都不知道是被第几个学校拒绝了,老师们也都不希望自己的班级忽然插进来一个差生,不仅拖班级的后退,拉下上课的正常进度,影响班级整体的成绩,他们教着也累。 5、小学面试 渐渐的接受了现在的生活,许小寒的生活重心放在了黄雅琳身上,爷爷,成了许小寒心底的一块硬伤,只能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不能与任何人分享,这让她暂时忽略了,当初提到爷爷时,黄雅琳的不对之处。 在找学校给许小寒读书的事,许小寒并不知道,在黄雅琳的潜意识里,自己的女儿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上学,毕竟没人和女儿说过,她也不敢将女儿带去面试,怕伤了孩子自尊。 但是没办法,她必须带着孩子去试一试,别的孩子都开学一个月了,如果孩子面试不上,就只能去一些免试的稍差一些的学校了。 “小寒,今天妈妈带你去小学面试,你不必紧张,老师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知道的话就告诉老师不知道,明白吗?”黄雅琳紧张的握着许小寒的手,许小寒黑线,究竟是你紧张还是我紧张啊? “得令,保证不负黄额娘所望,坚决完成任务!”许小寒立正稍息,严肃认真的看着黄雅琳,调皮的道。 被女儿调皮的样子逗乐,冲淡了原本的紧张感,笑笑刮刮女儿的鼻子,牵着女儿朝学军小学走去。 学军是一所集小学、中学、高中为一体的国家重点学校,虽不是贵族学校,但在这个市也是赫赫有名,可以想象它有多难进,家长们都以自己的孩子能上学军学校为荣,如果两个家长聊天,聊到自己的孩子,一个家长说:我的孩子在学军学校读书。那么这个家长的形象就立刻高大许多,别人看这个家长的眼神也随之仰视许多。 这是最后一所学校了,前面的那些学校黄雅琳都跑过求过,没有一个学校愿意收自己孩子的,只有这所学校的校长说先带过来看看,直接到政教处面试就行了。 学军学校的校门十分的古朴,一看就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学校,刚进校,就是一条幽深的水泥大道,大道两旁是草坛,坛内都种植了一排两米多高的暗红色小圆叶子的树,这种树一年四季都是红色,不像枫叶红的那么明亮,红的那么浪漫,这种红是严肃的,深沉的,就如同这座学校。 校内多是比较古老的树木,环境十分清幽雅静,学校的房子多是以灰色为主,光碧的墙砖上爬满了爬山虎和长的像手掌的植物,这种植物在学军学校的大多数房壁上都有,直直爬又四层那么高。 走往行政楼的水泥路旁是一排成人才能抱满的梧桐树,每颗树中间的枝干都被锯去,形成如一个人将两只伸展开拥抱蓝天的形状,茂密的叶子向地面投出大片的阴影,高大的枝干将人的视线挡住,若不是指示牌还真找不到这个学校的楼房。 树的周围是郁郁葱葱的一人多高的抱团的绿色风景植物,都是许小寒叫不出来名字的,都长的十分茂盛,让人有种来到了国家植物园的错觉,满目都是绿色,绿的那么通透,绿的那么自然。 虽说这些绿色植物让学军中学看起来严谨古朴,却不会呆板。 植物与植物间都是自然生长的,有好些年的配合了,除杂草稍被工作人员铲了外,并没有给植物本身做什么修饰,天然的景物让这个学校显得更加的生动和悠然,就这样看着,许小寒就不想走了,在这里学习一定是一种享受。 走了大约百米左右,首先映入眼帘的富有现代化设计的艺术楼,楼型如一座正扬帆航行的石灰色帆船,周围点缀着些细碎的花,楼的正面是一排被阳光照射成金色的玻璃,远远看去,露面就像是着了火一般,熊熊的燃烧,映着玻璃中间的三个金色大字――艺术楼。 艺术楼的对面五十米处就是老师们所在的办公楼,这个学校似乎流行种植绿色植物,楼前一大片观赏性桃树,九月份的桃树绿的招人眼,绿的发亮,树皮老的一块一块的,就像是蚂蚁的巢,掳在一起,如岁月般沧桑。 楼可能是翻新过的,古老的窗花搭配上明亮的色彩,楼梯的墙面上还有一些漆甩成的点点,如水滴一般。 许小寒被妈妈牵着进了三楼的政教处,黄雅琳在门上叩了两声,里面传来一个男声:“请进!” 母女俩应声而入。 政教处的教室大约有三十几个平方,里面放置着两张办公桌和一面壁橱般的资料柜,桌上都有牌子,前一张写着政教处副主任阮xx,后一张桌子的牌子上写着政教处主任殷主任。 这丫乐了,这个学校真是有意思,一个硬(殷)主任,一个软(阮)主任,不知道他们的性格、处事方法是否也和他们的姓氏一样,一硬一软,相得益彰。 殷主任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圆形的脸,古板而端正坐在那里看不出高矮,身形倒是满健壮,看起来有些魁梧,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看着就很不好说话。 阮主任一看就知道个子很高,脸像驴子似的,拉的很长,鼻子像个胡萝卜,喉结十分大,感觉他生吞了一颗圆圆的白萝卜卡在那上不来下不去,看的人很难受,嘴唇很厚,人倒是蛮温和的样子,不像殷主任看起来那么古板和生硬。 “殷主任,阮主任,你们好,我是和你们约好,今天带着孩子来面试的。”许小寒看着黄额娘,心里yy:好样的,黄额娘一出口无人能敌,柔能克刚啊,世上怎么会有像黄额娘这样温柔的女人啊?我真是太幸福了。 “嗯!黄雅琳女士是吧?”殷主任严肃的面孔露出笑容,许小寒不知怎么,就感到这人肯定是只笑面虎。 “坐下说吧!”阮主任指着一旁的椅子,给黄额娘倒了杯水。 “谢谢!”黄雅琳对着软主任微微微笑着点头,坐下之后对着殷主任道:“是的,我是黄雅琳,这是我的女儿黄小寒!” 一点到自己的名字,许小寒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脸,没一点怕生的样子,脆生生的道:“殷主任好,阮主任好!”下齿少了牙,不然笑容会更加灿烂,但却因为这样,给许小寒平添了几分可爱和童趣,一瞬间,两个主任脸上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大人对孩子的笑容一般是没有抵抗力的。 “嗯,你也好!”殷主任笑的很亲切。 “你也坐下来!”阮主任是没什么笑容的,但周围的气场很随和。 又对两个主任露出大大的笑容,对着阮主任礼貌的道:“谢谢!”满室金黄。 现在的这个身体与她妈妈十分相似,有一个十分乖巧柔弱的外表,正襟危坐在那许小寒看起来十分讨大人喜欢,大人就是这样,小孩子乖巧太过,觉得这孩子太斯文,小孩子调皮太过又头疼,就喜欢这样该放时放,该收时收,既不显得很呆闷又不会让老师很伤脑筋的孩子是老师家长们最喜欢的,这一点许小寒十分清楚,因为她小时候就那种调皮的跟飞天蜈蚣似的小孩,老师和师傅们对这丫是软硬兼施,不然震不住她丫。 “你们的情况校长已经和我说过,我们呢,还是要公事公办,先看看这孩子的所学程度,不一定说,要她和别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懂很多东西,这一点你放心,那面试什么呢?我们学校的老师也不容易,一个插班生过来的话肯定是要打乱他们原本的上课节奏的,所以我们要知道她对学习的接受能力怎么样,接受能力强嘛,老师会轻松一点,那接受能力弱嘛,我还是建议先去读早教。”殷主任说话笑眯眯的,但该说的还是说的十分清楚的,许小寒暗忖,果然是只笑面虎。 “我明白的!”黄雅琳有些担忧的看着女儿,许小寒知道她担心什么,回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小朋友,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殷主任说完话后,阮主任马上很有默契的接上,虽然没有笑容,面部倒还满温和的,不至于吓到小孩子。 “我叫黄小寒,今年七岁了!”许小寒很老实的说,既不多话也不少话,作为老师有时候很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学生,尤其是上课问题一堆的,老师们总会说有问题课下来和我讨论。 “上过幼儿园吗?”阮主任继续问。 “没有!”没有上过幼儿园,前世今生都没有上过,前世很早就去学武,学完之后跟着师兄们一起学文化课,那时候不管你能不能听懂,所有的孩子都是要集中在一起上课的,有些像西方的蒙氏(蒙台梭利)教育。 “数数会不会?从一数到一百!会的话就数数看。”阮主任将椅子转过来正对着许小寒,许小寒站在那里也只到阮主任坐着的胃部,个字真当是高啊! “会的!”许小寒用力的点头,对着两位自信的笑笑,缓慢而清晰的将一到一百给数完,黄雅琳有些惊讶的看着女儿,她从来没时间教孩子这些,孩子从小孤僻,很少与人说话,她都不知道女儿能将数字数的这么好,转瞬她又释然,可能是女儿在医院时,同病房的大人们教的,也可能是医生教的。 “2+3=几?”阮主任问。 “5!”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道。 “4+4=几?”有些诧异这孩子的反应能力。 “8!”依然很快速。 “3+5-7=几?”问连加连减时,阮主任在中间稍作了些停顿,让许小寒又思考的空间。 “1!”许小寒这次稍微想了想就很快答出来,黄雅琳吃惊于女儿的表现,一闪而逝之后被骄傲所代替,但殷主任捕捉到了那点吃惊,看来平时没人教过这孩子,这些都是这孩子自己学会的? “写上自己的名字看看!”殷主任忽然道,许小寒一愣,看了看黄雅琳,犹豫的摇了摇头,表示不会。 “那这个字认识吗?”殷主任指着墙上挂着的‘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中的‘中’字到,许小寒想了想,道:“中!” “这是什么字?”殷主任又指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中的‘小’问许小寒。 “小。人。子!”许小寒高兴的指着字面简单的三个字道,对着三个大人邀功似的笑,黄雅琳十分惊讶,却又感叹女儿的聪明,自己从来没教过她,她居然已经认识了一些字。 两位主任笑笑,点点头,让许小寒重新坐到椅子上,许小寒甜甜的笑着,很乖巧的坐回去。 殷主任按了下电话的按钮,对着电话道:“戴老师,来趟政教处。” 6、初见班主任 电话声刚落,敲门声便响起。 “请进!”阮主任道。 进来的是个二十五岁左右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大眼睛,高鼻梁,嘴唇厚薄适中,脸型十分饱满,眉不是当下流行的那种被修的很细很弯的柳叶眉,而是有些英气,没做过多的修饰很自然的眉形,身材也不是当下流行的精瘦的精瘦的,而是和她的五官脸型一样,很饱满,却不会显胖,身高约一六五左右,穿着倒不花俏,t恤加牛仔裙,头发很直,有些碎,用一根橡皮筋利落的扎起,显得她很精神且极富有干拧 “奚老师,有什么事吗?”阮主任对着这个年轻的老师道。 “主任好,这是这次艺术节表演我们班学生的名单和我们班所要表演的节目!”奚老师先是对着两位主任问好,然后对黄雅琳微微笑着点头,对许小寒亲切的笑,动作利索的将两张纸交给了殷主任。 “这次艺术节是要在市电台直播的,每个班只能上两个节目,你们班怎么这么多人?”殷主任看着满满几十个人的名单,微微蹙眉道。 “主任,我们班是个集体,我打算让我们班所有的孩子都参与这次的艺术节表演!”这位年轻的女老师认真道,声音温柔且坚定。 “你要知道,在电视台表演跟平常在学校表演不一样,对节目的要求很高,全省的人都在看着,你们班又是特殊班级,孩子年纪参差不齐不好组织,人多很容易混乱,如果彩排不能通过的话,你们的两个节目都会被导演给刷下去。”从殷主任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十分欣赏这位老师的干藕图で椋锰嵝训幕故且档摹 “我知道,我相信我们班的孩子!”年轻的老师坚定道,许小寒一下子就被这老师认真而自信的眼神给吸引过去,就像师傅说的,那是让人血液沸腾的眼神。 殷主任还要说点什么,这时敲门声又想起,许小寒想,这回敲门的可能就是自己以后的班主任戴老师了。 果然,应声而入的就是戴老师。 戴老师也是一位女老师,年约二十□□,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就是瘦,很瘦,感觉满身的排骨似的,齐肩的直发,刘海是直直垂下到眼部,眉修的很细,上挑着然后呈120度弯下来,眼睛不大,双眼皮,涂了些淡金色的眼影,皮肤暗黑,有些淡淡的斑,可能化了写透明的淡妆,看的不是很清楚,嘴唇很薄,涂了点口红,不大,紧紧抿着,鼻子倒是蛮好看,挺直的,微微带些鹰钩,原本扁平没特色的脸上,因为这个漂亮的鼻子而好看起来; 上身穿的是橄榄绿色无袖低领衫,高高的凸显出她的两根锁骨和翘起的胸骨,胸部同样很平,只有微微的一些曲线,身上没几两肉似的,两只细长的胳膊晒的有些暗黑,下面穿的是到大腿的牛仔热裤,中间系着根镶满水钻的腰带,下面是两条看起来结实修长的双腿,脚上穿着三公分左右的细跟凉鞋,身体很直,给人有上下一样粗的感觉,像根木条,不过瘦人穿衣服的确好看,这个戴老师看着很时尚。 进来后,很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下,腿优雅的翘成二郎腿,双手交叠在一起,对着殷主任道: “主任,叫我来什么事?”戴老师和奚老师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说话有些硬,不像在和领导说话,听着感觉她像领导。 “戴老师,这是新插进来的学生,其它班级都满了,我准备插到你们班去。”主任可能也习惯了戴老师这样子,倒也没说什么,直接步入正题。 戴老师听完后马上将眼神转到许小寒身上,用十分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许小寒,许小寒感觉自己就是被挑着待宰的猪,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这个老师表情虽是笑的,但还是觉得这个戴老师平日里对待孩子肯定很严厉。 “原来在哪个幼儿园读的?”戴老师性子倒是挺直接的,看得是许小寒,问的却是黄雅琳,许小寒非常不喜欢她这个审犯人似的语气。 “我女儿每没上过幼儿园。”黄雅琳显然不擅长应付这类人,被戴老师看得也是很不自在。 “没上过幼儿园就来读小学?”戴老师有些夸张的笑开,仿佛觉得听到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戴老师,这个孩子基础虽然弱些,但还满聪明,你平时给她补补,应该能跟的上来的。”阮主任仍然是没有什么表情,原本脸上的柔和不觉中散去。 “主任,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课都上了两个多月了,她就是再补也补不上来啊,两个月可不是两个星期,她这一来,我们班的上课进度不是要全部给拉下来啊?”戴老师听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食指随着她的话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那这就要辛苦你了啊,戴老师能力出众,我相信戴老师能给这个小朋友补上来的。”殷主任满脸笑容道。 “得,主任,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戴老师脸色稍微好了些,但还是很硬道:“主任,不是我不愿意收,如果是平常孩子也就罢了,我补补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自己辛苦一点,但这个孩子连幼儿园都没上过,这可不是你说补补就能补上来的,花时间还不要紧,但若是拖了班级整体的后退,我那些家长们可就有意见了,现在的这些家长有多难弄,主任你也是知道的。”戴老师说话很直,完全不加修饰,不可否认,她说的有道理。 “小戴啊,我刚刚考过这孩子了,基本的加减法她还是知道的,也认识一些字,不会给你落下很多课的,你说对不对?”阮主任前面的话是对戴老师说的,后面那一句是问许小寒的,许小寒马上对着几位老师点点头,乖巧的笑道: “对,我会很努力的!” 许小寒不想让黄雅琳再为自己去各个学校求人了,之前她在住院眼睛看不见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了,也就不会让黄雅琳看人家的脸色受人家的气。 她一直在看着大人们之间的互动,并不插话,因为她知道,大人们是不喜欢随便插嘴的小朋友的,即使是上课回答问题,老师也喜欢端正的举手的小朋友,这一点她十分清楚,她小时候虽然调皮,却不笨。 “阮主任,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你说的基本的加减法肯定是十以内的加减法,但我们班的学生哪个不是五十以内的加减法都很溜(读第四声)的给算出来,还有基本的汉字,你说的是‘上中下大小了’吧?学校对一年级学生的基本要求就是五百个汉字,这基础也太差了,就算到了我们班,跟不上我们班进度的话,也会让这小朋友对学习失去信心和兴趣,这些东西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不上来的,就算把她教会了,她还需要时间去消化,前面还没消化完,马上就要学习新的内容,就是再聪明的学生也会吃不消,何况是她……!” 戴老师又将许小寒上下审视了番,否定道。“她这样子要是跟到我们来,我估计几天就将她给拖垮了。”本来她是想说‘拖也给拖死了’,但看许小寒那样子,到口边还是改了。 倒也是,就许小寒现在这个外在柔弱到不行的形象,的确是很难让人相信她能跟上她班级的进度,因为怕孩子出去丢掉有危险什么的,在她很小的时候,黄雅琳就是用根布带将她绑在摇篮里的,她要上班养活她,没人照顾,就只能用这个办法,后来女儿会走了,就绑在桌腿上,每每下班回家,看到女儿在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黄雅琳都心疼的直哭,但是不行,她没有办法,只能接着这样。 很小的时候女儿就是自己吃东西的,每次上班之前,她都奶水冲好,放在女儿手边,就像是人的本能般,女儿饿了就会自己抱着奶瓶喝奶,奶水也是冷的,她只能早晚喂女儿,有时候趁着上班的空闲时间,赶紧赶回家喂女儿,然后又赶回去上班。 后来自己开了个小店,不用再这样了,但每次忙起来也顾不上女儿,将女儿用布条绑着坐在一边,旁边放上一些玩具,让她自己玩,那时候她很年轻,自己就是个小姑娘,根本就不会照顾孩子,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女儿的眼睛不知怎么,好像看不到东西,才急了,去看医院,医生说要换□□。 但□□可不像人家鲜血那样,随时都有人来献,整整等了四年,才等到了这对□□,她也趁着这段时间努力的赚钱,争取在女儿动手术前将高昂的手术费给挣齐,女儿从小到大几乎都是一个人,腰上被绑着一根长布条,在家玩或在店里玩,女儿安静的时候十分的安静,一天都不说一句话,燥的时候脾气非常的燥,摔东西哇哇大哭,又不会表达。 除了进货会带着她出去,女儿鲜少见阳光,皮肤雪白雪白的,看着十分的娇弱。 再加上与黄雅琳一样,长着一张娇柔似水般的脸,怎么看都是风衣吹就能飘走纸糊的娃娃。 只除了许小寒眉宇间的神采和充满生命力的阳光让人觉得这是个活生生的健康的宝宝,而非洋娃娃。 “这位家长,我也理解你想将女儿送到学军受到好的教育的心情,但我还是建议你先将你的孩子送去幼儿园接受学期教育,相信你也知道,没有受过学期教育的孩子,一般学校都是不会收的。”戴老师说完后又对着黄雅琳道:“你这孩子…我真的收不了!”戴老师看看许小寒,对着两位主任和黄雅琳,为难的道。 戴老师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两位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看着黄雅琳歉意的看着自己,许小寒心里很不好受,她是一定要争取留在这里的,但她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她对这个身体原本的状况多少有点了解了,如果她把握不好的话,会引起黄雅琳怀疑的。 正想着怎么说才能让这位戴老师收下自己,又不会让黄雅琳怀疑,一旁一直在看着的奚老师却忽然道:“主任,要不…让她来我们班吧!” 7、恶狼军团 “去你们班?”殷主任诧异道,看看许小寒,再看看奚老师,表情十分奇怪。“你们班满了吧?” 阮主任戴老师也都惊讶的看着奚老师,然后看看许小寒,许小寒莫名其妙,却又十分好奇这是个什么班级,能让大家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没关系,多一个学生而已。”奚老师笑着说道,然后像哄骗小孩子的怪叔叔一般,对许小寒笑的温柔又热情:“可爱的小美女,你愿意到奚老师的班级来吗?” 许小寒觉得事情可能十分有趣,未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平静了,灿烂的笑了,像慢慢绽放开的百合般,露出白晃晃的牙:“我愿意!” “那你明天就可以过来上课了。”奚老师温柔的对着许小寒笑,看着很舒心的笑容:“能告诉奚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吗?” “奚老师好,我叫黄小寒。”这丫现在看起来非常的文静老实,看起来就是个娇弱的小白兔。 “小寒,是吧?你好,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摸摸许小寒的脸,奚老师对着黄雅琳道:“你是小寒妈妈对吧,我希望你能尽快给小寒办理入学手续,我会找时间给小寒补课,尽量让小寒跟上我们的进度。” “好的,谢谢奚老师!”黄雅琳十分的感激,她都已经做好孩子去免试学校的心里准备了,毕竟这个学校属国家重点学校,她根本就没报希望进来的,前面的一些学校都比不过这所学校,要进这所学校十分难,所以她才会放到最后,带着女儿来面试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只有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的,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幸运,上帝保佑! 就是这几个老师的表情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其实之所以这么顺利,是因为中间存在着一个误会,黄雅琳是直接打电话和校长约好的,校长刚好有事,就随意的对着政教处提了一下,下面的人嘛,当然要揣摩上级话里的意思,校长虽然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却被下面的人误以为是校长特别照顾的,所以才会这么顺利,否则像许小寒这样的要进学军,没有关系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说,这丫的狗屎运还是很好的。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办理入学手续!”殷主任笑着对黄雅琳道,对这个奚老师越发的欣赏。 戴老师有些讽刺的笑了,阮主任依然拉着个驴子脸,没什么表情,殷主任依旧笑嘻嘻的,黄雅琳为自己女儿的未来担忧,许小寒背后凉飕飕的。 “那好,请问在哪里办理?”黄雅琳恨不得马上就办理好,省的夜长梦多,今天女儿幸运能进这个学校,不办好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别人将名额给顶了去。 “先在奚老师那里报名,其余的手续我会带你去办好。”阮主任道,仍然一副死驴脸。 “那小寒就先跟我去班级认识一下大家吧!”奚维露对许小寒眨眨漂亮的大眼睛,许小寒发现奚老师说话有个特点,就是喜欢用商量的语气,把你当成大人一样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许小寒看看黄雅琳,黄雅琳朝女儿温柔的笑着点头,牵上奚维露伸过来的手,一大一小出了政教处。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办公室了!”戴静见这里没她的事了,就百无聊赖的出去,看也不看前面出去的一大一小。 教学楼在办公楼的正后面,与行政楼和办公楼不同,它看起来十分的宏伟且现代化,和艺术楼一起成为是学军的标志性建筑物。 教学楼正面是宽六七十米的阶梯,阶梯两侧各放着一个火炬形的乳白色大花盆,里面的植物开出了鲜艳的花朵,顺着阶梯往上,走完五分之三左右,阶梯中间出现两米多的的空当,空当的两侧同样放着两个装满鲜花的大型乳白色花盆。 继续向上走个个十多个阶梯就是三楼,这里竖着一块十米左右宽的金色金属牌匾,上面刻着六个金属大字:教风,校风,学风。 三楼往下是由六根两个成年人牵手合抱那么粗的巨柱鼎立而成,将一楼形成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室内方形操场,场内均是塑胶地,操场的各个拐角处都是泡沫墙,杜绝了这一块的安全隐患,供学生们在夏日里玩耍。 上三楼后,奚老师带着许小寒直接进了电梯,此时正是上课时间,电梯内只有奚维露和许小寒两人,见奚老师按了六楼的按钮,许小寒猜想的不错的话,她以后所在的教室就是在六楼了。 出了电梯口,许小寒马上就被一阵喧闹声给吸引过去,整栋教学楼似乎给这喧闹声给吵的鲜活了,奔跑声,大叫声,扔书声,大笑声,混合在一起,吵的整栋楼都嗡嗡作响的震动似的。 奚维露回过头对许小寒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帮小鬼,太不给她长脸了,可别第一次就把新同学给吓坏了,这个新同学跟纸做的一样娇柔。 不过她显然是多虑了,许小寒不仅没有这震耳欲聋的吵杂声给吓到,嘴角反而勾出了彩虹般的弧度,仿佛她是带了一条鱼游进了水,领着一只鸟儿飞进了林,奚维露有些惊讶的看着许小寒。 想想可能是因为这孩子没上过学,没过过集体生活,所以才会对着一切都没反应,这样也好,让她认为这样的班级才是正常的,我们班级的确是正常的嘛,只是孩子纯真一点,有个性一点,性子发展自由一点,问题多了一点,老师们头疼了一点,除此之外可都是优点啊,这帮孩子很可爱,奚老师想到她的这帮子学生,很温柔的笑开。 一直牵着许小寒到教室门口。 一到教室门口,许小寒的视线就被门边墙上玻璃相框内的照片给吸引过去,这是一张全家福样的集体照,每个孩子都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表情,放肆的,任性的,青春的,天真的...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飞扬跋扈的,那样嚣张肆意的表达他们与众不同的童年。 照片的上面是一只狼图腾似的花纹,花纹内部是四个烫金大字:恶狼军团! 照片下面也有一行字:不要对我产生恐惧,我们是温柔的狼群! 在许小寒粗略的观察中,奚维露松开了她的手,推开了学军学校最特殊的班级的大门。 一推开门,映入许小寒眼睑的场面那叫一个壮观,里面没一张整齐的放好的桌子,没一本正常放在课桌上的书,没一个好好坐在座位上上课的学生,当然,里面也没有老师。 班级的人一见到奚老师来了,激情勃发的大声吼道:“团长好!” 与平常那些被学习压的没什么生气的孩子们完全不一样,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是嚣张的,飞扬跋扈的,肆无忌惮的,如初生的婴儿般明媚无杂质,许小寒也微微笑了,一下子就被这群新伙伴给吸引过去,团长?有趣,未来......一定很精彩啊! “同学们好!”奚老师温柔的跟春日里和煦的风一样,给这个混乱不堪的班级送来一阵清新舒适的空气,抚平了这个班里同学们的烦躁,每个人都像个等待家长表扬的孩子似的,都停了手中的动作,他们也确实是群孩子。 接着,一位大约十岁左右的男孩,甩着后脑勺细细的小辫子,拿着碧绿的教鞭样的竹棒走上讲台敲了三下,指挥道:“快,快,快,大家赶紧回座位去,团长要上课了。” 大家动作十分迅速,十秒之内就全部回到了各自的座位坐好,桌子仍然放的杂乱无章,奚老师可能早习惯了这群孩子这样,也不对他们做过多的要求,很平静的领着许小寒走上讲台。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个新同学,以后她就是我们班的一员,大家可不能欺负她哦!”奚维露先给这帮孩子们打好预防针。 “放心吧团长,只要她听话,我们是不会欺负她的!”刚刚那个拿着教鞭留着细细的小辫子的男孩很随意的说道,只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帮小鬼们是以这个男孩为首。 许小寒猜的不错,刚刚说话的这个男孩子全名叫朗王誓涵,他爸爸姓朗,妈妈姓王,名叫誓涵,名字挺拗口,在这个学校的老师学生们都习惯叫他狼王,是这个班的头,也是班长,因为他名字的关系,其它班级的老师同学对这个班的称呼为‘恶狼军团’! 对外界的这个称呼他们欣然接受,还称他们的班主任奚老师为团长,这个‘恶狼军团’的团长,班长嘛,就是这个‘狼王’了。 现在站在讲台上往下看,许小寒终于明白,在政教处的时候殷主任所说的年龄参差不齐是什么意思了,这里面大的像刚刚说话的那男孩十岁左右,小的和许小寒现在这身体差不多七八岁的样子,一群小萝卜头们这样坐在一个教室里,看的十分搞笑,许小寒也发现一个规律,让她对这个班级的印象大好,就是年纪小的一般都被安排在前面,年龄稍微大点的都是坐在后面。 恶狼军团是学校里各个年级的问题学生组成在一起的班级,这些问题学生大多是有一定的家庭背景的,学校推不掉,只能收着这群怪胎,并为他们单独开一个教室,这个教室有着属于他们独特的名字。 班里粗略看去大约有三十人左右,教室比之其它教室要大,约四十几个平方,班级后面的黑板报十分有个性,似乎是所有同学集体参与画的,乱七八糟却又显得极富童趣,很天真。 课桌都是一人一张的,同样是杂乱随意的摆放着,每个同学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却有一点相似之处,桀骜不驯。 许小寒在打量他们的同时,大家也在打量她,大家对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娃娃不会给我们玩两天就散架了吧? “小美女,傻愣着做什么?赶紧给大家介绍个啊!”一个长的唇红齿白,皮肤通透,明显是混血儿的小男孩对着许小寒叫道,笑的十分痞,一看就知道是个另老师们头疼的主。 这个学生名叫叶加伦,在学军学校的出名程度不亚于朗王誓涵,学生们倒没什么感觉,最多觉得他很调皮,老师们是人见人怕,不是他不聪明拖班级后退,而是只要他去哪个班,哪个班的成绩绝对会倒数。 “对啊,小美女,别害怕,我们很温柔的!”一个扎着高辫子皮肤黝黑相对于这群学生来说,身材稍显高挑的穿着大红色的无袖短衫的女孩叫道。 这个女孩叫沈冰,是个十分聪明又活泼开朗的女孩,对什么事都非常积极,在这个班里就像个姐姐一样,十岁,年纪小,免不了和大家一起起哄。 底下一阵爆笑,奚老师也无奈的笑了,正准备说这个新同学年纪小,怕生,她来介绍就好,却诧异的发现,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姑娘居然在大家的调笑下的走向讲台,笑的跟小白兔勾引大灰狼似的,一双明眸茶似的水眸眨巴着看着大家,用同样软糯的嗓音开口:“大家好,我叫黄小寒!” 就这样,许小寒这只小白兔,正式登上了这条没有归路的贼船,不过究竟谁是贼还说不好啊,这丫也同样是一只披着兔皮的狼啊。 8、君子与小人 女儿终于上学了,为庆祝女儿正式成为一名小学生,黄雅琳特意给许小寒手工缝制了一个书包,书包里面是是用坏掉的伞面作原材料,外面就是普通的布,布上缝制了一些她平时从一些衣服上剪下来的卡通图案。 书包制作的很快,将一些布在马达机上拼拼凑凑就是一个方形的书包,外形是用马达裁缝机踩制而成,在一些细节方面用针线做了些补充。 实话说,黄雅琳的针线活并不咋地,外面看像模像样,里面看,就跟一个麻线饼似的,乱七八糟,好在有伞面作为里层,倒也没什么,总体看起来和外面买的书包没有区别。 给女儿制作书包并不是说黄雅琳已经穷的连给女儿买个书包都买不起,虽然家里的确困难,但也不差那么几块钱,给女儿制作书包是黄雅琳对女儿表示的一种歉意,她觉得她欠了女儿很多,那天如果不是奚老师,女儿是进不了学军学校的,那位戴老师说的没错,每个孩子都必须要接受学前教育,否则小学是不收的,如果是例外的话,除非这个孩子是神童或有其它什么原因。 女儿的智力开发的晚,比之其他的孩子,女儿弱了不止一个层次,都怪自己没给她一个安稳完整的家,想到家,黄雅琳也像个孩子似的眼泪掉了下来,看着远方怔怔的出了神。 家,女儿在地方就是自己的家,若不是为了女儿,她哪里还能撑到现在?很快收拾好心情,擦干了眼泪,这么多年了,她都习惯了,天再黑总有天亮的时候,现在女儿也恢复视力去上学了,自己现在正渐渐向天亮迈进了吧?已经,能看到黎明的曙光了。 给自己洗了把脸,将书包放放好,从工作的地方回到家,黄雅琳惊讶的看见女儿竟然把饭菜做好了。 一听到开门声,许小寒就知道是黄额娘回来了,超大号的围裙都还没解下来,就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看,见真的是黄额娘,开心的扑过去,送给黄额娘一排明晃晃的白牙,邀功似的抓着黄额娘的手,往里面拽着说道:“黄额娘,你回来了,快吃饭,看我做的饭菜香不香!” 说着给黄雅琳拿好了拖鞋,接着屁颠屁颠的跑进厨房,将碗筷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爬上椅子,给黄雅琳盛饭。 将手里的东西挂起来,去厨房洗手看到厨灶前的小板凳,还有收拾的乱七八糟的厨房,黄雅琳是又感动又伤心,感动女儿这么懂事,伤心女儿这么早就当家,让女儿稚嫩的小手来做这些。 到饭桌前一看,电饭锅里的食物看不出来是饭还是粥,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黄雅琳试了一口,熟了,轻轻的笑了,亲亲女儿的脸:“宝贝真能干,煮的很好吃。”许小寒得意的大笑,满室光芒。 煮的菜很简单,土豆切成片加水烧开,加点油加点盐加点鸡精就是一道菜了,烧的不好,也很难吃,但就这样简单的饭菜就足够让这对母女很幸福了,他们吃下的是满满的温馨和感动。 有人可能有问题,许小寒虽然大学刚毕业,可怎么说也有二十来岁了,怎么会连这么基本的饭菜都不会做。 许小寒的确不会做,虽说她无父无母,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但她家境殷实,后来被送去学武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吃了不少苦头,但这些家务活之类的是从来不碰的,这丫夸张到连洗澡的时候衣服在哪都不知道,都是师娘给她拿好的,师兄们也都十分照顾这个皮猴子似的师妹,平日里什么事也都是他们代劳。 大学时,有次和朋友出去吃饭,小饭馆里的酱爆螺丝便宜又好吃,朋友点了这个菜之后,许小寒问朋友:“这螺丝后面的东西能不能吃?” 朋友以为这丫又犯皮了,和她开玩笑,就没好气的故意说道:“能吃!” 当时也没在意,后来拉许小寒再出去吃酱爆螺丝这道菜时,发现这丫吃出来的螺蛳壳都是空的,才知道这丫真的将螺丝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给吃光了,笑的不行,许小寒知道那里面东西不能吃后,吐了一番,将朋友爆扁了一顿,此后再不吃螺丝。 朋友后来问许小寒:“你丫以前不会连螺丝都没吃过吧?” 许小寒脖子一昂道:“当然吃过!” “那你还吧螺丝后面的东西吃掉?”朋友惊奇的看着她。 “都是大家将里面的肉挑出来弄好了再给我吃的。”这丫说的非常理所当然。 所以说,许小寒知道烧菜要放水已经很难得了,以前想孝顺爷爷,让爷爷开心,亲自下厨,爷爷惊讶:“小寒子还会烧菜?” 这丫将头昂的老高,很自信道:“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嘛!”结果炒菜不知道要放水,倒的全是油,不能吃。 “小寒,你上学了,在班里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不要和同学打架吵架,要好好学习知道的吗?上课要认真的听讲,不懂的问题问老师,这是你的新课本,不认识上面的字没关系,老师会教,实在遇到不明白的问题也可以回家问妈妈。” 吃好饭之后,母女俩梳洗好,黄雅琳将女儿拉在身边对女儿说着。 “知道了,黄额娘!”许小寒吐吐舌头,原来这就是被妈妈唠叨的感觉啊,以前也被师娘这样唠叨过呢,不过不吵架可以,不打架嘛,我不能站在那等着人欺负不是,最多不正面打,师傅说过,光明磊落的意思就是让人想不到你暗地里的那只黑手,打架要的是胜利,谁会和你讲什么江湖道义,出招前和你打招呼?那是傻子。 师傅说了,打架如此,做人做事也如此,不可绝对不可固执,更不可墨守成规,变通懂吗?要变通。 遇到君子你就是君子中的君子,遇到小人,你就是小人中的小人。 这是师父教给我们的武道,也是为人之道,师傅既然能成为一代杰出的武学大师,他的人生经历不可谓不丰富,他这样教我们,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而许小寒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该有数的东西心里还是透亮的。 “你这丫头,跟谁学的,叫妈妈黄额娘!”黄雅琳轻轻刮了女儿的鼻子。 让许小寒叫一个大她没几岁的女人叫妈妈,是在是为难她了,刚好这个‘妈妈’姓黄,生性活泼跳脱的她就想着一个称呼,额娘,满族人对自己母亲的称呼。 “不能刮,鼻子要刮平的,这样就不美了!”许小寒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灵动的转来转去,仿佛脑子里藏了用不完的鬼点子。 “小寒,这是妈妈给你缝制的书包,看看喜不喜欢!”将自己做好的书包拿出来,虽然手艺不咋地,但还是希望女儿能喜欢,现在的孩子都喜欢赶流行,比时尚,真怕自己的孩子也这样。 “哇塞,这是黄额娘自己做的啊,真漂亮,同学们一定都羡慕死我了,谢谢黄额娘。”猛地扑进黄额娘的怀里,抱着黄雅琳猛亲,眼里的都星星闪闪的亮光,就像是夏日的芦苇里飞起的千万只 萤火虫,将这个夜照的透亮而澄净。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亲的我满脸口水!”黄雅琳笑着被女儿抱着,嘴里这样说着,身子却不躲开,享受着女儿的热情,不大的房间里溢满了笑声,声波将这个夜震动的活了似的,树木都跟着笑起来,送来阵阵凉风。 “g,你这丫头,怎么抱着书包睡觉?”黄雅琳哭笑不得的将儿女怀里的书包向外抽,无奈女儿抱的太紧,怎么哄都不松手。 “黄额娘,就让我抱着嘛,抱着书包考试就能考一百分,老师说的!”许小寒说的煞有其事。 “你们奚老师说的?”黄雅琳笑着问道。 “反正我是听老师说的,是哪个老师我记不清了。”这丫明显在耍赖。 “你今天才去学校,就认识好几个老师啦!” “那当然,你女儿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丫很不知羞的厚脸皮道,小脸扬的高高的,很是得意。 “既然是老师说的,那宝贝就抱着吧,希望宝贝以后考试都能考一百分。”黄雅琳纵容的看着女儿。 “放心吧黄额娘,我肯定考一百分。”这一点倒不是吹牛,许小寒以前很小的时候考试数学都是一百分的,就是语文差点,不过也都是九十分以上,老师们都说,不是她不会,而是这丫太贪玩了,心思都没放在书本上。 抱着书包,许小寒忽然就想到小时候。 小时候过年,大家都是要穿新衣服新鞋子的,小朋友们的鞋子都是他们的妈妈用手纳出来的布鞋,只有许小寒是买的皮鞋,那时候她小,不明白死亡的含义,却已经懂得了不向爷爷要爸爸妈妈,别人骄傲的说:“我有爸爸妈妈。” 许小寒就比人家更骄傲的昂起小脑袋,虎头虎脑的说:“我有爷爷!” 即使如此说,她还是感觉自己像个异类,她甚至想将自己的皮鞋去换人家的布鞋,不过大家都以穿布鞋为傲,不愿意和她换,那时候她每个生日愿望都是想:过年的时候要一双布鞋。 爷爷知道后,买了很多精致漂亮的布鞋回来给许小寒,许小寒都跟宝似的,每双布鞋都穿的十分珍惜,有次下雨,将鞋子弄脏了一点,这丫哭的跟什么似的,硬是是将鞋子脱了,用衣服擦干净,抱在怀里,赤着脚走回来,娇嫩的小脚不小心踩上了玻璃渣,缝了六针,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这丫硬忍着不让它掉出来,倔强的昂着头说: “不痛!”爷爷心疼的在丫屁股上‘pia pia’两巴掌,许小寒这才痛哭出声,哭的很委屈,大家都说他们的鞋子是妈妈做的,许小寒没妈妈,鞋子这么好看,一定是偷的。从小到大,除了树上的桃子、地里的甜瓜和番薯,许小寒从来不偷东西,即使带着一帮小朋友去摘人家的这些东西,这丫回家都会跟爷爷说,让爷爷派人给人家送钱去。 后来很大了,师娘知道了许小寒的这些事,给她纳了双鞋子,做工不如爷爷买给她的那些鞋子精致,却一直被丫当宝贝似的收藏在家里,一有空就拿出来给师兄们秀,碰也不给师兄们碰,这丫自己也一次没舍得穿过。 现在怀里抱着的这个书包,也是她想了很多年的,妈妈亲手做的书包,迟到了近二十年,终于拥有了。 想到以前的事,想到爷爷,许小寒眼角流出两行泪来,滚进了床单里,瞬间就隐没了。 9、正式上学 “黄额娘,你不用每天特意接我上下学,只要将我送上公交车,到了站我会自己下来的,每天放学,你和奚老师说一声,让奚老师将我送上回家的公家车,到站我同样会下车的,这样黄额娘就不用很辛苦了!”许小寒毕竟不是真的孩子,被黄雅琳这样爱着,看她每天这么辛苦,都尽量的减少妈妈的劳动量,自己的事情能做的都尽量自己做好。 “小寒,你真的可以吗?真的不用妈妈送?”黄雅琳听女儿这么说很欣慰,同时又很不放心。 “黄额娘,你就放心吧,奚老师也这样说,说我们是大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小寒是个勇敢的孩子,上下学而已,我肯定可以的。”许小寒将小时候忽悠师娘的那一套拿出来,不过小时候是调皮,现在是真的想帮黄雅琳分担。 “黄额娘,我上学要迟到了,就先走了,公交车已经到了!”车子一到,猴子似的许小寒眼疾手快,嗖的一下就钻进了公交车,许小寒人小,坐车不用投币:“黄额娘再见!”许小寒的手摇的特别欢,车子动了,黄雅琳不放心,骑着自行车悄悄的跟在后面。 许小寒知道黄雅琳跟在后面,却装着不知道,一路上都走的特乖巧特文静,目不斜视的,一直到进了学军学校许小寒都是十分安静的,很斯文的慢慢走着,黄雅琳见女儿真的可以自己上学,也就放心的去上班了。 早晨的风亲和宜人,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味,阳光温暖而不燥人,植物在沐浴在阳光下,经过光合作用,呼出大量的氧气,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神清气爽,就像去大森林里洗了一次森林浴似的,从头爽到脚,从里爽到外。 大多数的学生都是家长开车送来的,也有学生是司机开车送来的,像许小寒这样做公交车过来的也有很多,如许小寒这样一个人做公交车来上学也不是没有,但像她这样年纪的小朋友一个人坐公交车上学的,就少了,也几乎说是没有。 不过许小寒并不突兀,学生们被送到校门口后,家长都开车直接往上班的地方去,只有少数的一些家长会将自己的孩子送进班级,比如说叶加伦的奶奶就会将孙子送进班级。 叶加伦可谓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比之许小寒小时候也不遑多让,在这个学校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却有个克星,就是他奶奶。 叶奶奶十分宠这个宝贝孙子,简直到了溺爱的程度,但有一点,她对这个孙子的学习要求非常高,他要怎么玩叶奶奶都不会去计较,但你的学习成绩一定要达到要求。 前面提到,叶加伦是个混血儿,也就表示叶加伦的母亲是个外国人,他和他母亲一样有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睛,配着他那通透雪白的皮肤,深刻的五官,真是叫这个学校女老师们又爱又恨。 叶加伦幼时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再加上奶奶的溺爱,他的性子是自由到一定程度,有他在班上,老师就别想上课了,课堂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在他身上,直恨的人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你跟他说上课要做好,不可以说话不可以乱跑,他听不明白。 这里的听不明白不是指他脑子笨,听不懂人话,他不明白的是,这是我的人格自由,为什么我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乱跑,有问题嘛当然就要问老师了,他一问老师一回答,他再问老师再答,好了,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 叶加伦的奶奶是标准的中国封建制度下养成的那种具有严重排外思想的那种老人,她非常不喜欢她的媳妇,两个国家的风俗习惯的不同,导致叶奶奶看叶加伦的母亲这个也不顺眼那个也不顺眼,一心想给自己儿子换个中国媳妇,可她又十分喜欢这个宝贝孙子,就忍着那个洋媳妇,反正她们又不住在一起,眼不见为净。 老师们也都怕这个老太太,哪里愿意收叶加伦?原来是戴老师班里的他现在成了恶狼军团的一员,老太太倒没什么,只要孙子高兴,学习成绩不下降,在哪个班都没关系,十分挑剔的叶老太太在奚老师面前倒是非常好说话的。 叶老太太、叶加伦、许小寒三人刚好进了同一个电梯,上学时间这么多人,这个电梯里面却只有他们三个人,奶奶在叶加伦明显的收敛很多。 “你是我们班新来的小美女吧?你好,我是叶加伦,这是我奶奶,很高兴认识你。”此刻的叶加伦一点也没有在班级的咋呼劲,带着一些外国腔调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英俊的绅士,一双如天空般明净的眼睛电力十足,可惜,他的本质许小寒昨天已经看透了,这一招对许小寒不起作用。 这丫在同龄人面前是个飞天蜈蚣,但在长辈们面前却十分懂礼貌,她先是大方的抬起头,眨着纯净的大眼睛,眼球乌黑的跟黑琉璃似的,没受过一点污染,对叶加伦抿嘴一笑,淡淡的点头,轻声说道:“你好,也很高兴认识你!” 然后看向叶奶奶,浅浅的笑开,长长的睫毛将弯弯的眼睛遮盖的乌黑明亮,十分乖巧的甜生生道:“奶奶好!” “你好,你和我们家阿伦在同一个班吗?”叶奶奶倒是挺喜欢这个有礼貌的小姑娘,放柔了声音笑着问道。 “是的,我昨天刚转过来。”许小寒乖巧的回答,并不多话。 “嗯,真乖,你叫什么名字呀?”叶奶奶细声细气的问。 “我叫黄小寒。”许小寒在心里使劲的鄙视自己,装可爱装的这么顺溜,正说着,电梯就已经到了六楼,三人一起走出电梯向恶狼军团的总部走去。 叶奶奶前脚刚走叶加伦后脚就露出狼爪,往座位上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翘起大拇指,向后辈示意:“小美人,别傻站着啊,给爷锤锤背!” “阿伦,新同学刚来你就欺负人家?”一个十岁左右长的斯文俊秀的男孩子看着叶加伦道,他是这个班唯二的两个还算正常的小朋友,名叫花移尘,他是学习的优等生,却自动向学校要求,转来恶狼军团,他的青梅竹马唯二正常的沈冰跟着一起转来了恶狼军团。 “怕老婆,没出息!怕老婆,没出息…”花移尘只要一开口,班里的同学们就起哄,叫的最大声的是一位叫朱泽明的男孩子,是个注意力超差的男生,不过反应相当快。 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花移尘是个脾气十分好的男孩子,人聪明,有担当,从小就被教育要让着女孩子,是个十足的乖宝宝,对待男孩却显得相当有魄力,因为和沈冰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常拿两个孩子开玩笑,沈冰又十分的粘花移尘,对花移尘管东管西,花移尘也从来不说什么,被她欺负就欺负了,从而导致恶狼军团里都认为他俩长大了肯定会结婚,还说花移尘怕老婆。 “你再说一遍试试?”花移尘的家里可没教过他对男孩子也绅士。 朱泽明立刻闭嘴,花移尘平时脾气挺好,但发起火来还是十分吓人的。 “阿尘,你看上这小美女了?当心你家河东狮吃醋啊!”叶加伦调侃道。 前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困惑的问大家:“什么是河东狮,狮子也喝醋吗?” “阿毅,你个毛孩子不懂啦,小美女,来,快给爷锤锤!”叶加伦像个大爷似的,说的十分流气,但这样痞气的动作和话语表情,用在这群十岁左右的笑男孩身上却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十分的搞笑。 “锤锤肩?我不要!”一直有趣的看着大家许小寒头一昂,小嘴一嘟,干脆的拒绝。 将书包放进抽屉里之后,用一个比叶加伦还要嚣张的姿态斜睨着叶加伦道:“放学之后找个空旷的地方打一架,你赢了我就给你锤背,输了,你今后什么都得听我的,以我马首是瞻。”顿了一秒,挑衅昂起下巴道:“敢吗?” 表情是不错,若是原来的许小寒做出来,定能将人刺激的蹦起来,可惜用她现在那张弱的风一吹就能散架的形象,还有软糯糯的跟撒娇一样的声音,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就像是众人听到小白兔站在大灰狼面前,对着大灰狼说:“我要和你单挑!”那样好笑,而大家也的确都笑出声来。 “有好戏看喽,买大买小,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世纪大比武是纸娃娃会赢呢?还是叶加伦会赢呢?大家快来买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朱泽明一听有戏可以看,马上扯着嗓子起哄。 “纸娃娃在挑衅阿伦吗?”刚刚那个年纪小的叫任毅的小男孩,慢镜头似的眨眨困顿的眼睛,困惑的问花移尘。 花移尘也十分惊讶的看着许小寒,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也不确定的回答任毅:“纸娃娃是初生的小兔子,不知道的大灰狼的险恶,勇气可嘉!” “什么是马首是瞻?”任毅是个乖娃娃,不懂就问。 花移尘飞快的翻阅词典:“呶,这里有解释,你自己看!” “嗯,谢谢阿尘!”说着很认真的拿着字典在看。 “纸娃娃为什么向阿伦挑衅呢?”乖娃娃抬起头继续问。 “小白兔不甘受大灰狼的压迫和剥削就会奋起反抗。” “那纸娃娃会散架吗?” “不会,狼王不会让他们打起来的,恶狼军团禁止内讧。” “阿尘,老师说的‘人不可貌相’是不是纸娃娃这样的?” “阿毅真聪明。”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黑线的看着花移尘和任毅两人,许小寒稚嫩的脸上也布满黑线,怔愣的样子更像一只年幼的小兔子,这丫自己还不知道,心里想道:这两人…绝对不是地球人。 10、狼王 众人黑线还没黑完,马上又引来更多的黑线,为啥?朗王誓涵进班级了。 今天狼王一改往日的潇洒装束白衣白裤,换了一身藏蓝色的唐装,唐装上的图案是圆形的繁体‘万’字,背上还有个大大的‘福’字,‘福’字是楷体字,黑色的,狼王一进教室就带进来满室的古味。 所有人都膛目结舌的看着狼王,狼王对着大家露齿一笑,十分的开心和单纯,丝毫不觉自己的穿着有啥不对。 朗王誓涵是个眉宇十分清朗的少年,一双大大的眼睛,总的晶亮的睁着,仿佛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肤色有些黝黑,平时爱穿白衣白裤,映着他被太阳晒的健康的肌肤越发的黑了,这样单薄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潇洒,丝毫显不出白色的脆弱,反而将他整个人先的明亮起来。 有个成语所说的鹤立鸡群,从小狼王就被这个词所包围着,他母亲十分重视他的教育,十分舍得在他身上花钱,十八个月就将他送到天才宝宝集中营去开启他的智力,可能是启蒙教育做的好,再加上他本身就聪明,不论学什么,他总是遥遥领先于同龄的孩子。 他所学很全面,他老妈什么都让他去试试,他兴趣也广泛,这个也有兴趣那个也有兴趣,跳舞唱歌画画、语文数学外语、体育武术射击,每一项都能学的很好,老师教新本领,只要讲一遍他马上就能学会,还能举一反三,他学会了老师教的新东西不代表其他同学的智商和他一样高,老师还在讲课,他就在下面动开了。 老师一个不注意,十分好动的他就能将班级搅成一汪春水,更叫老师忍无可忍的是,老师在上面上课,他牵着女孩子的手在教人家跳舞,还跳的特有激情,若无旁人。 老师给同学们掩饰什么是日全食,很快就听明白的他,对这种科学讲法很不感兴趣,他更喜欢老师说那是天狗吞日,领着大家大叫,说要把天狗赶走,老师气得鼻子冒烟,让狼王上来演示,说:“朗王誓涵,演示不出来你留下来就将课文抄五十遍再回去!” 谁知这家伙说的非常好,很生动且童趣,他称呼太阳为太阳公公,月亮是月亮婆婆,地球是地球宝宝,原本躁动的同学们一听狼王解说马上就安静下来,很快就听明白了,老师肚子里的一顿闷气也随着朗王誓涵这么一说,也随之消散了,然后下一次又被他气得半死。 狼王和许小寒小时候一样,是个让老师又爱又恨的主,但许小寒从小就被爷爷教导着,要尊敬长辈,尊敬老师,所以许小寒再怎么皮,在长辈们面前还是满乖的,当然,长辈们转过身之后这丫是什么德行就不知道了。 狼王是独生子,被教育出来的性子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真当是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没人能驾驭的了,进了恶狼军团之后,奚老师接手也是想了很多办法,没人能驾驭的了他是吧,那就让他来驾驭恶狼军团,于是恶狼军团的‘弼狼温’就此诞生了。 说也奇怪,当上了班长之后的狼王,一下子像是长大了许多,将班级内部事务管理的紧紧有条,俨然一个狼头,一群狼崽子以他狼首是瞻。 不过这仅限于内部,如果朗王誓涵能消停,那也就不是大名鼎鼎的‘狼王’了,学校内的一些奇人怪事几乎全是出自他之手,比如带着一群饿狼去学校餐厅内扫荡,上课时间某游泳池忽然惊现狼群,学校操场突然杀出一狼群,各游戏项目都成为恶狼军团的专属领地等等。 做了这些事情之后,老师们又寻不到他的把柄来,每每‘恶狼军团’做了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事之后,狼王身边总有个学校第一优等生花移尘跟在一旁善后,老师们不解啊,这样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温和听话彬彬有礼的帅哥,怎么就被朗王誓涵拉上了他的那艘破贼船。 花移尘不仅学习成绩好,口才也好,学校规章制度他能当法律来使用,为朗王誓涵辩论的时候俨然是一个小律师,而且朗王誓涵也非一个笨孩子,与花移尘一动一静一文一武配合的天衣无缝,让‘坏’事做的连尾巴上的一根毛都不让学校的老师主任们捡到,真真是将人气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谁让这群人是特殊人种呢? 故‘狼王’之号扬名远播,附近几所学校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学校老师们是谈狼色变。 “狼王,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啊?哈哈…”朱泽明率先哈哈大笑起来,其他同学也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许小寒也忍不住笑了,好像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小古董啊。 见众人大笑,朗王誓涵也不恼,还露出他的招牌式清朗的笑容,六颗白牙随着他翘起的嘴角热情闪耀着众人的眼,折射出满室的光辉,得意的摆个pose道:“酷吧?我也觉得很酷,这可是我爷爷特意给我买的。”说着又笑起来,眉宇间十分舒展。 许小寒发现,朗王誓涵的笑容看着能让人上瘾,如雨后的天空般澄净,明澈的没沾染上世间的任何杂质,单纯而美丽。 这丫也笑起来,同样是她的招牌式笑容,灿烂明媚,似正午的骄阳般,眼内满是光的颜色,对着朗王誓涵竖起大拇指,真诚的赞道:“狼王,你今天真是帅呆了!” 可是话一出口,丫就被自己柔嫩的嗓音给寒了一把,丫想,以后还是少说话吧,这声音,叫我去配音弱小总是被欺凌的小动物肯定很像,这帮年少的小孩子面前,许小寒很想做个真实的自己,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必须谨慎,当好一个七岁的弱质的小女孩。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许小寒,他们班新来的同学,一个纸娃娃般的小姑娘,用逼得人无法直视的笑容将人的眼睛晃的发花,花移尘也惊讶的朝许小寒看过去,阿毅说的没错,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朗王誓涵的脑部神经构造奇特,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他接受一个人,他睁圆黑白分明的圆眼睛,眉头随着他的面部表情而微微抬高:“你也这样认为啊,真是有眼光,我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罩着的,谁都不能欺负你。” “狼王...你太帅了!”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朗王誓涵,睁着星星闪闪的大眼睛,崇拜的望着狼王,花移尘一直笑着看着这两人,小孩子的友谊就是这样,其他人也不觉得奇怪。 任谁被许小寒这样崇拜的看着,心底都会生出一股英雄主义情结,狼王不过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自然也不例外,当下牵过许小寒到讲台,用手敲敲讲台,待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对着下面不再闹哄哄的恶狼军团道:“大家听着,纸娃娃从今天起,就是我朗王誓涵的属下了,谁都不准欺负她,明白吗?” “明白!”狼群齐声吼道,然后有人马上就大笑道: “喔哦...喔哦...我们恶狼军团有小宠物喽!” “笨蛋,是吉祥物!” “哦,哦,是小白兔!” 丫脸都憋红了,愤怒的抗议道:“不准叫我小白兔!”可惜出来的声音仍弱的跟撒娇似的,丫非常不适应从飞天蜈蚣转变为小白兔的过程,心里难受极了。 “好了,从今天起,大家都不许叫纸娃娃小白兔!”狼王见许小寒生气了,赶紧对着大家道,然后笨拙的安慰道:“纸娃娃,以后没人敢叫你小白兔了,别伤心!” 呜,纸娃娃,还不如叫小白兔呢! 不过丫也没去钻牛角尖,她这人就这点好,心里没事,没心没肺的活着,对什么都不在意。 纸娃娃就纸娃娃,以后露出狼形来,吓死你们!丫在心里做鬼脸。 还别说,成了七岁小娃娃之后,丫还真是幼稚了不少,不过前世她就没成熟过,否则干舅妈也不会说让丫二十岁之后再去她们家做客了,虽然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也知道这丫以前有多皮了。 看看狼王,丫轻轻的笑了,被人保护的感觉也不赖啊! 丫虽然神经较粗,和谁都能打成一片,但要在心里真正的却接受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能是朗王誓涵的那句‘这可是我爷爷特意给我买的’触动了许小寒心底最柔软的心弦,丫小时候也常常说这句话,和朗王誓涵一样,用的是非常骄傲的语气,也可能是朗王誓涵的个人魅力,是他那能叫躁动不安的心宁静下来的清朗笑容,让许小寒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安心,她交到了第一个好朋友。 正式冠上‘纸娃娃’之名后,大家就称呼开了。 “纸娃娃,你的审美观有问题吗?”朱泽明不敢置信的大叫道:“你居然觉得狼王今天的装束帅呆了?” “好奇怪的衣服哦!”感觉像是永远没睡醒的小任毅,眨着困顿的眼睛,在一片安静中发表自己的看法。 大家的表情和朱泽明差不多,脸上都清楚的写着:这套衣服好土哦。然后将眼神向花移尘投去,在他那寻找肯定的答案。 谁知花移尘看着朗王誓涵斯文的勾起嘴角笑起来,剑眉下一双初显深邃内敛的眸子点点的星光,用平润的声音夸赞道:“狼王今天的确是帅呆了!” “那当然,我跟你说,我特意叫妈妈再给我定做了几套,明天送你和纸娃娃一套!”朗王誓涵仿佛就知道花移尘会这么说一般,一点也不惊讶,与花移尘平润无起伏的音调不同,狼王说话时语句忽高忽低忽急忽缓,一句再平淡的不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显得生动许多,感觉里面像是藏了无数的秘密一样。 一个人说狼王的衣服帅可能是这个人的审美观有问题,两个人说这衣服帅,也可能是他的审美眼光有问题,可这三个人都这么肯定说着衣服帅,大家就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光有问题了。 尤其是朱泽明,他原本是个相当不自信的小男孩,后来经过奚老师一次次肯定他,又受这帮自信的无法无天的恶狼军团们的影响,他也变的自信起来,但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怀疑自己,就像现在,他就想着,回家也让爸爸给他买一套这样的衣服,这衣服的确很帅。 不止他一个人这样想,有好些个同学都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毕竟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成为最与众不同的,这就是恶狼军团那么调皮的原因,他们希望通过这样另类的方式得到老师家长同学的关注,他们也渴望老师们将肯定的眼神投在他们身上,恶狼军团里不是每个人的成绩都能像朗王誓涵、花移尘、叶加伦、沈冰那样好的,但他们都不是坏学生,大家都是好孩子。 “对了,狼王,你没来之前纸娃娃向阿伦下了战书哎!”班里的一个胖胖的小眼睛看起来十分机灵的男孩子道。 “战书?”狼王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如黑夜中闪着的萤光,只要他一说话,眼睛就能睁圆了似的,黑白分明。“什么战书啊?” “阿伦让纸娃娃帮他敲背,纸娃娃说只要阿伦打赢了她就行,要是赢不了她以后就听她的,任她当老大。”朱泽明兴奋的解释道。 “嗯?纸娃娃挑衅大灰狼?”朗王誓涵本来想说大色狼的,谁让叶加伦小小年纪就长了张桃花脸,嘴角的笑总像是在调戏别人似的,而他因为年纪小,长的十分漂亮,蓝眼睛,长睫毛,白皮肤,唇红齿白的小正太,漂亮的女孩子们都喜欢逗他,时间久了,就培养出一个花花公子的小树苗,其实叶加伦只是滑头一些,说话跟调戏人似的,笑容也很欠扁,才被叫成小色狼。 说到这个,丫又郁闷了,这话被我说出来就这么让人不敢相信吗? “我...”许小寒刚要反驳,又把嘴闭上了,安心的当兔子吧,即使表情再凶狠,也会被人说是凶狠的兔子。 “对了!”狼王忽然声音压低,神秘的说:“我们可以去挑站武术社去啊,肯定很有意思!” 狼王话一说完,许小寒脸上马上就清晰的写着:‘就你?还挑场?行吗?’ “当然行,一次不行我就挑他们一百次,就不信打不过他们!”狼王骨子里的骄傲被挑起来了。 “嗯,一个人挑不过他们,我们‘恶狼军团’就一起上,狼群狼群,就是要群体行动的嘛!”花移尘接在朗王誓涵后面微笑着平淡补充道,理所当然到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丫寒,能把群殴说的理所当然的人,一定是个大boss,不能惹! 11、挑战书 “挑战人家是不是要先送挑战书?” “挑战书?谁会写!” “我来!”某同学大笔一挥,‘挑战书’三个大字赫然矗立在纸上:“写好了!” “狼王,我会写!”许小寒举起手。 “你?”所有的视线都射向许小寒,都是怀疑的视线。 不能怪大家怀疑,丫才几岁啊,大字能认识几个就不错了,还写挑战书? “还是阿尘来写吧!”狼王直接将笔递给花移尘。 “不行,必须我写!”丫的驴脾气犯了,抢过笔,唰唰唰,十几分钟之后,一片洋洋洒洒的嚣张之极的挑战书新鲜出炉了。 本来丫打算只写上:不日将来挑战。六个大字便ok了,但丫被大家的眼神给刺激到了,愤怒之下,写这么一篇挑战书,得意的看着众人跑出来的眼球。 “怎么样?还行吧!”丫的小辫子飘啊飘,小下巴昂的老高,她也不想想,丫大学都毕业了,在这里跟一群小学生计较,也不知道她乐呵啥。 “我们恶狼军团果然是卧虎藏龙啊,纸娃娃,哥哥以后的作文就交给你了啊!”叶加伦夸张的赞道,马上给自己讨好处,作文向来是他的克星啊。 “不要!”丫怒,瞪他一眼,小脑袋一扭,那表情仿佛在说:咱是只有个性的小白兔。 “啊哦,纸娃娃生气了!”小胖子苏有晟笑着逗小兔子。 这段时间各个学校里都掀起了一股复古热,孩子们都吵着要爸爸妈妈给他们买唐装和旗袍,这股热浪是从学军传开的,先是恶狼军团的几个核心人物都穿上了十分带有古味的唐装,两天后,恶狼军团基本上是人手一套唐装,在学军这样历史悠久环境清幽的学校里,再穿上这样一身古装,给这个学校带来了一番别样的风景。 家长见孩子们穿上中国传统的服装,很是好看,也给自己的孩子买了几套,没几日,学校里就掀起一股唐装热。 学军一向是其它几个学校效仿的对象,这股热浪在这一带就渐渐扩大成了一种流行了,甚至还有向上家长们蔓延的趋势。 这阵子学军小学的老师们头又大了一圈,这帮恶狼最近又不知抽了什么风,每天都去武术特长班(武术社)挑站一番,还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信,名曰‘挑战书’。 这封挑战书在老师间很快就传阅开,别说,这封‘挑战书’写的还真不错,就是中学生也不一定能有这个水平,难以相信是出自一群整日捣蛋的小学生之手,不知是哪个好事者居然将这封挑战书贴到了学军的论坛里,让学军小、中、高各层次的学生都对恶狼军团刮目了一把。 其它几个学校的师生看到之后不禁暗叹,不愧是学军啊,就连恶名远播的‘恶狼军团’也有这样的作文水平,可惜,没用到正途上。 这封‘挑战书’不用说,当然是出自许小寒只手,这丫就像个光源,没几天就和恶狼军团打成了一片,古有卧龙凤雏,同花移尘一起成了狼王手下的两大狗头军师之一,只是花移尘在明,许小寒在暗而已,丫纯良的跟只小白兔似的,却总是在大家想不出办法时,悄悄的引导大家,以导致恶狼军团们还是不知道这丫的真面目同他们一样也是狼,披着兔皮的狼。 挑场就算了,这群狼崽子好在都还有分寸,下手都不重,但每天都这么去挑战,打不过就是群殴式,几个高年级的少年被这帮恶狼一个人压住一只腿,绕是再厉害都经受不住,况且他们还有个厉害的狼头呢。 挑场也都是挑教练不在的时候,要是武术社的教练在就打着参观的名号,武术教练连战书都接到了,他们一来哪里肯放他们走?逮定主意要让这群小狼崽子们吃顿苦头,他是外聘武术教师,不受这学校管辖,可不管这群狼崽子的家庭背景,武术教练也看出这群孩子不是没种的人,他们是迎浪搏击的双桨,越是打压他们,他们反而更能够逆水而行。 知道什么叫关门打狗不?武术社今天就在上演一出关门打狼的好戏。 不要以为只有恶狼军团会耍小把戏,他们的小把戏在大人们眼里只是儿戏而已,武术教练可不是傻子,放狼群进来?他一个小小的‘分瓣梅花计’就将这群狼崽子给打散了。 武术社的门一关,许小寒就暗叫不妙,不过这丫也不着急,她知道大人们最多教训一下他们就够了,不会真拿他们怎么样的,这也是许小寒小时候敢那么皮的原因,她抗打能力还是满强的,只是这副身子嘛…唉,还是乖乖当个无知的小白兔吧! 师傅说过,该女子的时候就要女子,该小人的时候就得小人,平时当当君子就行了,做人千万不可眼皮耷拉着不识时务,孔子不是说过‘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吗?这句话就是教我们做个能屈能伸的小女子,既是小人又是女子。 花移尘见武术社的门被关上,只余他们几个人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心底清楚这段时间他们太嚣张了,这群人憋了一肚子气呢,门都关起来了,可不是动动小脑筋就能成的,今天能不能化险为夷他也没把握了,只是个小小少年而已,还是个只能动脑不能动手的弱质书生。 朗王誓涵是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依然露出六颗白牙,笑的美目清朗,,不得不说,这人单纯就是好啊。 叶加伦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平时是有恃无恐,精的跟泥猴子似的,十分滑溜,从来没吃过亏,不过今天算是栽了,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 朱泽明是完全慌了,赶紧躲到狼王的身后。 胖胖的苏有晟在关门的那一刻就说了一声:“啊哦,完了!” 任毅这个小不点眨眨困顿疑惑的眼睛,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无视这紧张又诡异的气氛,好奇的问花移尘:“阿尘,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呢?” “乖,站到大家身后去,一会儿要是打起来就躲到我们后面去知道吗?”花移尘轻声对着任毅道。 “哦!”任毅是个乖宝宝,点点头,站到花移尘身后,一群人形成一个以狼王为首的三角形。 平常这样的事情许小寒都是在幕后出鬼点子,根本不会参与的,她一心要做个不让黄额娘担心的乖宝宝,可惜今天没看清形势,也跟着大家一起来了,出师不利啊,该看黄历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先送教练一个乖巧的笑容先。许小寒弱弱的朝教练抿嘴一笑,还别说,真有那么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 教练皱皱眉头,怎么把这个风一吹就能飘走的小女孩也关进来了,一会儿教训这狼群时可别吓着人家,真是的,一个小女孩怎么也被拉来凑热闹。 这个教练大约二十八九岁,目测身高一七五左右,剔着个干练的板寸头,国字脸,肤色均匀且健康,传说中的古铜色,身上肌肉结实,并不显得十分发达,但一看就知道这肌肉下蕴藏着很大的力量,星眼剑眉,嘴角还带着笑意,从今日举动来看,这个教练还是护短的主,有意让这群弟子们好好出口恶气,今日大家十有八九是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这个教练姓田,名为田国庆,也是个热血的小伙子,这段时间得到老婆怀孕的消息,要做爸爸的他一时乱了方寸,对着老婆穷紧张,从而让恶狼军团钻了空子,嚣张了一把,否则就以这群最大才十岁的小娃娃们能翻起多大风浪? 当然,这次的风浪与许小寒这个狗头军师的计策不无关系,这丫充分利用了□□的那句游击战术,集中攻击某一点,一击则退,绝不恋战。 当然了,这个计策是许小寒侧面引导下,狼王自己想到的,他是个一点就通的聪明娃。 “唔,在此恭候诸位多时了。”这个年轻的田教练还是相当幽默的,面带笑容的调侃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不知田教练有何指教?”狼王此刻居然还能笑着灿烂的装傻,和着田教练的话,幽了一默。 今日的狼王一身白色唐装,身上刺绣着几个万福,在这么一作揖生添了几分遗世而独立的味道,就连田教练心底也不禁暗赞一声。 气氛正是融洽之时,忽然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让大家黑线了一把。 “阿尘,我们是恶狼军团,为什么是‘猪位’而不是‘狼位’呢?”任毅眨眨无辜而单纯的眼睛,非常疑惑的问。 “此诸非彼猪,这个问题等我们回去再和你解释。”花移尘倒是耐心很好,很认真的回答任毅。 “哦!”虽然还不明白什么是‘此猪’什么是‘彼猪’,但乖宝宝任毅还是很听话闭上嘴巴安静的待在一边。 好笑的看着这群少年,眼底生出几分欣赏来,临危不惧,团结一致。 “接到你们的挑战书多日,直到今天才空出时间来接待各位,多有失礼,今天既然遇上了,今天就此好好切磋一把,在下可是久闻‘恶狼军团’的大名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的严肃认真,眼里却满是调侃的笑意。田教练双手后背,两脚分开三十厘米左右,与肩齐平,一身白色道服,身后站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小虎犊子,与狼王等人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形成一个一大一小对持的场面。 许小寒心里暗骂,这个田教练真不是好糊弄的主,一番话说的是软中带硬,分明是打定主意想要教训我们一顿了,还说什么切磋,什么名不虚传,好一顶高帽子。 “我们也是仰慕田教练多日,今日拜见,是来参观在田教练指导下的武术社,还望田教练成全!”朗王誓涵虽然嚣张不可一世,可并不代表他就是傻子,他们这么几个人单挑他们那么多人?不是找抽吗?所以狼王话里总是透着一个意思,不打! “既然来了,我们不好好招呼岂不是太失礼了,诸位也不要客气,我们就好好切磋切磋,王武,你来打头阵。”田教练哪里肯给这群小狼崽子逃跑的机会,直接切入正题,后面走出来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男孩子,体型就他们这个年纪来说,是相当魁硕的,这个人也被恶狼军团群殴过,一肚子火呢,教练后面的一群人也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切磋可以,不过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与女孩子无关,纸娃娃,你站到一边去。”见实在推脱不掉,狼王还是给恶狼军团争取最大的利益,将许小寒推开。 许小寒感动的同时又觉好笑,还男人呢,不知跟谁学的,不过十岁的小芽儿就称是男人之间的事了。 田教练也觉十分好笑,却不由的更加欣赏这个有勇有谋的小男孩,是一块上好的璞玉,若有上等工匠精心雕琢,必成大器:“张飒,送这位小姑娘出去。” 12、全军覆没 “出来挑场竟然还带上小女朋友,这个时候还不忘护着女朋友。”田教练也觉十分好笑,却不由的更加欣赏这个有勇有谋的小男孩,是一块上好的璞玉,若有上等工匠精心雕琢,必成大器: “张飒,送这位小姑娘出去。” 田教练的这句调笑的话本该会引起众人的哄笑的,但在这里,那帮被恶狼军团群挑过的少年们虽然生气却也只是淡淡的轻笑,每个人都显露出他绝佳的教养和素质,许小寒看着也暗暗点头。 “我…”许小寒迟疑了半秒,这位教练既然把门给关好了,就不会把这里面的事宣扬出去,那么自己也就不怕请家长:“我也是恶狼军团的一员,我要求留下!” 只要不给黄额娘惹麻烦,许小寒的胆子自然就大起来,笑容随之放开,整个人的气势与刚刚截然不同,鬼点子有她的份,她是不会单独将这群少年丢在这里自己逃走的。 其实不能怪许小寒会有顾忌,毕竟她的家世不像狼王他们,她不能给家里造成一点麻烦,一丁点都不可以。 学军作为一个公立学校,不仅在w市是首屈一指,堪称第一,就是在全国也是响当当的,和绿城一个公立一个私立,成为这个省市最为难进的学校之一。 许小寒误打误撞之下轻松进来,进到这个学校之后才知道自己真的是上帝的宠儿,老天打了个盹,给这丫钻了空子。 人家说,只要你进了学军,就表示你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名牌大学的校门,进了学军的高中,就表示你已经进了名牌大学。 这样的说法毫不夸张,学军学校对孩子的要求之高只能用‘天才’集中营来形容。 小学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四个班,每个班的孩子人数都控制在三十人左右,一般都是每班三十人,也就是说,面向全省学军每学期只招收一百二十个人。 而据许小寒后来所知,就她所在的那一个区,就有一百五十六人要进学军,这一百五十六人无一不是各个学校里的佼佼者。 这一个区一百五六人,整个w市有多少个区?整个w省又有多少个区?这么多区加起来又有多少人?这么多人都想进学军,如果不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你是不可能挤进学军的,而这一百二十个名额当中还要去掉走后门的,也就是说,每个孩子所面临的竞争是一比十都不止的。 而且进学军还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你必须要有一个特长,你光是文化课好是进不了学军的。 在学军里,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毫无特色的孩子,他都可能钢琴过了五六级了。 或许有人说,这也太夸张了,一个一年级的孩子,哪有那么厉害?但在学军就是这样,人家周杰伦小学时钢琴就过了十级了呢。 不论是什么特长,总之你得有一个,书法考了多少级,舞蹈过了多少级,英语过了多少级,会几门语言,象棋过了多少级,围棋拿过多少奖,这都是你的特长,很多学生刚进学军非常不适应,在原来学校大家都是老师的宠儿,在这里大家全部一样了,没有谁比谁更强,除非你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且学军的教风十分的严谨。 学军,学军,从名字上就能听出来,这个学校建校初期是给国家的高级军官的子女入读的学校,一般人是别想进去的,里面讲对待军人的那一套规范用在孩子身上,对待每个孩子要求都非常高,锻炼孩子们的意志力,动手能力。 就像狼王,在家里是唯我独尊的霸王,像叶加伦,在家里宠的比和氏璧还要尊贵,像花移尘,在家里是个绝对的贵族,但在学军学校里,他们照样要值日,要扫地。 恶狼军团这个特殊的班级还要稍微好一点,至少他们偶尔还能不穿校服,其它班级的学生可不行,必须每天穿校服,进班级手套围巾等物品全部摘掉,一律校服。 每个班级内都有一排大柜子,用来给每个同学自己单独放东西,毛巾、水杯等物品一律摆放整齐。 教学楼的设计也是非常人性化的,全部都是怎么对孩子好怎么设计,教室内都是木地板,教室外全是塑胶地。 每个教室都有单独的卫生间和洗手间,洗手间内梳洗用品一应俱全,洗手液什么的都是学生自己整理,每天值日的学生都擦的非常干净,所以这个学校里的学生素质都是十分高的。 这里面的老师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就包括前面那个说话直接略有些苛刻的戴老师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虽不是学校里的佼佼者,但也相当不错,其他老师每个人都曾是学校里的佼佼者,只是戴老师之所以那么嚣张也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的缘故,她爸爸是这个小学部的校长,但她的能力绝对是和她的嚣张程度成正比的,否则她也没有嚣张的本钱。 这也是像叶加伦奶奶这样难弄的家长,为什么也要不惜代价让孙子进学军的原因,恶狼军团的这群人调皮归调皮捣蛋归捣蛋,该遵守的东西还是要遵守的,这就是为什么每次闯祸之后花移尘会跟在后面善后的原因了,他们钻的是学校规章制度的空子,并不是真的表示他们可以在学校像只大螃蟹似的可以横着走了,狼王可不是笨蛋,该有的分寸他掌握的很好。 就现在他们被关在武术社一事,要说学校里的一些老师主任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为什么不来管?这也是大人教育孩子方式的一种,对待不同的孩子,用不同的教育方法,他们的那些方法可能适用于其他孩子,但不一定适用于恶狼军团,那么在这时候,他们要做的不是放弃这帮孩子,而是寻找到一个新的教学方法来适应这群孩子,在恰当的时候,给这些孩子一些侧面的教育和教训,这也是家长们对恶狼军团这个存在放任的原因。 否则像学军这样的学校,对孩子的教育十分重视的狼王母亲,叶加伦奶奶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孙子在一个异类班级,恶狼军团,异类两个字对孩子来说是很伤自尊的一个字眼,但在学军却并非这样。 像现在这个挑战书的事情,被挑的孩子们之所以还能这么冷静,也是因为狼王等人出招十分有分寸,不会乱来,被殴的少年们只有愤怒要打回来,却不会报告给学校,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最多请教一下他们的教练,即使给人使阴招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不会扯到老师那里去。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许小寒话一说完,马上就引来几十道视线,武术社五十多个人今天全部到齐,加上教练和恶狼军团的几人,这丫体验了一会当聚光灯的感觉。 “我说错什么了吗?”许小寒被大家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我的确是恶狼军团的一员啊!”很无辜的表情,她自己是体会不到用她那张脸说那句话给人的感觉啊,明明一小白兔,偏偏认定自己是大灰狼。 “你要留下?”田教练十分惊讶,这个小女孩...不错嘛。 “嗯,我要留下!”小白兔送给大家一个大大的笑脸,肯定的道。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人一边去!”操着童声说着这话的朗王誓涵表情很认真,很认真的将许小寒推到一边去,许小寒也不推迟,退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大家。 既然事情没有缓转的余地,那也没有必要再说些客套话了,狼王身先士卒:“这件事是我挑起的,第一场就由我来吧!” “不,狼王是我们的头,第一场怎么也轮不上狼王,还是我先吧,长这么大还没被揍过呢,趁着今天好好体验一下。”叶加伦说着站出来,说着露出很欠扁的笑容,痞痞的,坏坏的。 “阿伦,好样的!”朱泽明从狼王的身后伸出脑袋,对着叶加伦挥着手臂大叫道,见大家都将眼神投向他,赶紧将脑袋缩回去。 “啊哦,阿伦要被揍了!”苏有晟眨眨小咪咪的眼睛,预感很不好的耸肩。 “承让!”一阵噼里啪啦之后,王武潇洒一抱拳,对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叶加伦道,恶狼军团的众人不忍观看。 “阿伦,你没事吧?”朱泽明伸出脑袋,然后小跑过去扶起叶加伦,小心翼翼的问道。 “嘶…好痛,阿明,轻点轻点,出手可真重啊,完了,回家要被奶奶念死!”叶加伦痛的龇牙裂嘴的低叫,没有平日的一点潇洒形象。 叶加伦平日里爱穿明亮的颜色的衣服,多以橙黄色为主,显得整个人阳光而帅气,整一个火热的阳光小男孩,而现在,唉,别提了。 “啊哦,惨不忍睹!”苏有晟将捂在眼睛上的手放下,心惊肉跳。 “下一位呢?你们谁来?”田教练好整以暇道。 “啊哦,还是我来吧!”苏有晟左看看右看看,将军肚一腆,很有古代小将军的气势的样子走上前来。 “李斯,这一场你来吧,记住,点到为止啊!”田教练双手抱拳,站在一边闲适的道,许小寒在一旁看了半天,这群小孩的水平都不高,若是原来的许小寒,一个人就可以撂倒一群人,就连这个田教练,许小寒恐怕都不会放在眼里。 本以为这一场是一面倒的,不想这苏有晟居然还是个摔跤好手,朱泽明直接跳了出来大叫:“成成(苏有晟小名),加油,压死他,用你的将军肚压死他!” 恶狼军团的其他人却都面色凝重,没什么笑容,先不说其它,两人的年龄差距就在那,苏有晟只有十岁而已,而这个李斯看着起码也有十一二岁了吧。 最后还是输了,却没让李斯讨到多少便宜,让大家小小刮目了一把。 接连几场,恶狼军团是输的惨不忍睹,田教练身后的一群少年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小兵们都宰杀完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们的狼头――朗王誓涵! 13、弃举保帅 就像是对弈了一局,红方武术社将黑方恶狼军团杀的就只剩下一个孤寡老将头,而红方却未损一兵一卒。 而在这个时候根本就用不着小兵上场,局面直接变成了王对王,刚在参加完省市级别的比武,拿了儿童组第一名回来的六年级学生郑南和朗王誓涵的对决。 任何一局对弈里,车马炮士象,都可牺牲,唯独这个将与帅不可倒下,如果将帅倒下了,即使你剩余的兵力再多,那也是败局,所以在这个时候,哪怕恶狼军团全部覆没了,狼王也是绝对不能倒下的,狼王代表的是恶狼军团的骄傲与尊严。 十岁的狼王,十三岁的省冠军郑南,这两个人的对决,结局是毋庸置疑的。 但两人并没有对决上,因为狼王的身前先是站着花移尘和叶加伦,再是任毅,然后是苏有晟,最后是朱泽明,除了许小寒,被关进来的恶狼军团的几个小子都站在狼王誓涵的身前。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耍赖吗?”郑南好笑的看着这一群人,其他社员也都笑起来,面露不屑。 “你们不会不知道狼是群体出没的吧?你们何时见过有哪只狼是单独出动的?狼群狼群,我们恶狼军团可是一个群体。”花移尘翘起嘴角笑着理所当然道。 他是个十分儒雅的小少年,嘴唇并是薄的,厚薄适中,嘴角上翘,唇线分明,只要他一说话,仿佛整个人都在笑一般,眸光内敛,说话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听的十分舒服。 “既然是狼群,当然也少不了我!”许小寒也笑着和大家站在一起,与刚开始进来时完全相反,此时他们站立的队形是个倒三角形,一群小孩子将同样还是小孩子的狼王紧紧的护在后面,这样的队形不知怎么忽然刺痛了郑南的眼睛。 “朗王誓涵,你是想当缩头乌龟吗?”郑南直接对着被众人护在后面的狼王叫道,饶是狼王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男孩,哪里经得住人家的言语相激,况且他本身也不是没有实力的人,他的骄傲岂容许他躲在大家后面? “是不是缩头乌龟我们比比就知道了!”即使这个时候狼王都不忘挑衅,这种骄傲和叛逆已经深入到他骨子里,面对再强的敌人他也不会退缩,只会越战越勇,就像狼王自己说的,我一次打不过你,我挑战你一百次,总有一天能超过你。 总有一天能超过你。狼王的这句话从来没叫人失望过,恶狼军团能在学校里这么嚣张,也是因为狼王的实力摆在那,花移尘和狼王两人稳稳的将年级第一和第二包在那,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到现在的三年级,从没被拉下来过,这就是嚣张的本钱。 “还说不是缩头乌龟,不是缩头乌龟你躲在狼群后面做什么?”郑南学着他们教练也双手环胸,面带讥讽,形成一个无比嚣张的姿势。 他嚣张,还有人...不,是兔子,还有只小兔子比他更嚣张。 众人惊讶的看着纸娃娃站到了郑南对面的一米处,娇弱稚嫩的脸上却是比郑南还要嚣张的表情,高昂着脖子,像个和男生闹别扭的小姑娘,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挑衅道: “哼,对付你这种小角色哪里用得着我们狼王亲自出手,想要和我们的狼头比试也要先过了我这关吧!”说着肆意的笑起来,如一朵早晨刚浸过露水的娇嫩的美人蕉,对着太阳苍狂的展现它柔弱的风姿。 许小寒一说完,首先傻掉的是郑南,怔了一秒钟左右,忽然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你?就更不行了,我一根小拇指就能将你放倒!” “哼,你这只小毛驴,牛皮吹爆了可不好!”丫鼻子一皱,很不高兴的道,连师兄都不敢说一根手指头将我放倒,何况这只毛驴。 还真不是郑南吹牛皮,郑南在学军的优秀是出了名的,跟狼王一样,也是全面发展的男孩,不过狼王是正大光明不受拘束是让老师们头疼的主,郑南则是明里让老师们都骄傲的学生,暗里郑南这人也十分好斗好胜,小小年纪心思就已挺深沉,有时为了达到目的手段不忌,这一点是从小就存在的。 刚上幼儿园时,班里有个小孩子能从一数到五十,他只能从一数到二十,回家后硬是缠着妈妈教他从一数到一百,第二天回到幼儿园,找人家再比过,不管学什么东西,他都要比人家强才开心。 “你这只小白兔,说谁是小毛驴!”郑南一听不乐意了,他在学校从来都是女孩子们心中的英雄,男孩子们的老大,地球都是围着他转的,今天居然被一只小兔子给骂了。 “说的就是你,哼,这么大的人了,欺负我们家狼王一个小孩子还这么嚣张,不是毛驴是什么?”虽然郑南和毛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许小寒小时候常被师傅说成毛驴,丫也就直接用上了,骂人就是毛驴,也不想想,师傅说她是驴指的是她那不服输的倔脾气,这一点郑南和丫还挺像。 “纸娃娃,你太酷了,我崇拜你!”朱泽明第一个跳起来大叫。 “啊哦,纸娃娃的脑袋不是秀逗了吧?”苏有晟眨眨小眼睛,腆着着将军肚看着许小寒。 平常都是狼王让老师们头疼,今天他是感受了一下老师们对他时的那种无奈了,狼王现在对许小寒感到很无奈啊,早知道不带她出来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啊,郑南是他都打不过的,你一只小白兔出来搅和什么,当心伤着。 狼王不知道他现在现在的想法特像他爸,更像许小寒她爸,尤其是将丫推到自己身后挺身到丫身前的动作,丫觉得帅呆了! 花移尘是直接就将许小寒给拖了回来,脸上还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纸娃娃,乖,小孩子一边玩去,阿毅,牵着纸娃娃让她别乱动!”说着将许小寒拎到任毅旁边,让任毅牵着许小寒,叫许小寒别乱动。 “哦!”被委以重任的任毅很负责任的紧紧拉着许小寒的手。 “纸娃娃…”狼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星星闪闪的看着许小寒,将气氛整的十分煽情,正在周围一片安静之时,突然压低声音很神秘的对着恶狼军团道:“我赢了,就请你们吃喜之郎!” “啊哦,狼王这个时候还用心情开玩笑!”苏有晟十分无奈。 “狼王,不愧是老大啊!”朱泽明的叫声。 花移尘则是微笑的,很轻松,感觉不论朗王誓涵做什么事,他都跟随似的。 “我喜欢吃喜之郎,妈妈不给我多吃!”任毅眨眨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明明是一双相当有神采的大眼睛,被任毅那老是睡不醒的样子一搅和,就感觉任毅的眼睛咪咪小似的。 武术社的人都傻愣愣的看着恶狼军团,不愧是恶狼军团啊,没一个正常的人,许小寒也是十分黑线。 “喂,你们还打不打啊!”再强的斗意被恶狼军团这么一搅和也灭了下去,郑南的气势也瞬时降了不少。 “打,当然要打!”许小寒又伸出头来,这个少年的弱点在下盘,看得出他是个十分骄傲的少年,可能认为自己有练武的天赋,从而忽略了对基本功的练习,师傅说过,这样的人是很要学习的,也很要强,但一遇到比他厉害的人,他就瘪三了,这样的人…输不起。 “狼王,你们应该知道,进学军除了文化课要过关外,还必须要有一个特长吧?”小白兔不听话的又蹦q出来,伸伸胳膊踢踢腿开始热身,动作十分娴熟,仿佛已经做过了千万遍似的。 “纸娃娃,你的特长不会是…武术吧?”看到许小寒弱不禁风的笑容,朱泽明大叫:“别开玩笑了,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还打架?” “要不要试试?”小白兔纯良的看着朱泽明,浅浅的露出一个笑容来,整个人气质突然一变,一股压力直直的向朱泽明逼去,不过只有一瞬间而已,却足够让朱泽明失声了。 那一瞬间许小寒只见娇而不见弱,依然很闲适,光是这份气势就不是没练过武术的人能拥有的。 师傅说过,比武就像是下棋,必须要有霸气,光是在气势上就要压倒对手,当这个孩子初显霸气时,你不仅不能将他的霸气给灭掉,还要增长他的霸气,所以在很多比武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许小寒十分的嚣张,嚣张到令人产生怯懦,许小寒的霸气就是丫师父和爷爷一手给培养起来的。 “啊哦,太难以置信了!”苏有晟也是十分惊讶。 “阿尘,‘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可以形容纸娃娃吗?”任毅眨眨眼睛,看着花移尘。 “阿毅,是‘海水不可斗量’!”花移尘纠正道,然后看向朗王誓涵:“让纸娃娃试试吧!”他也很想知道身边的这只究竟是误入狼群的小白兔,还是跟他一样,披了身兔皮。 “狼王,要相信我哦!”许小寒眨了下漂亮的大眼睛,水水的眸子里尽是狡黠和自信,与平时的怯弱娇柔完全不一样,这种自信是来源于对自身实力的肯定,由内而外的迸发出来。 “纸娃娃,只要我一喊停,你马上退下来!”狼王平日里虽然喜欢胡闹,单纯的跟没神经似的,但其实也是和许小寒一样,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嗯!”许小寒点点头,狼王怎么看怎么不放心,这不是将狼群里的兔子送到虎口里去嘛。 “喂,朗王誓涵,有种就别躲在女人后面,我不和女人打!”郑南对着朗王誓涵叫道,十分气闷,这个小姑娘,估计自己一根小拇指就能捏死,居然也敢上来挑衅。 谁知他话音刚落,许小寒的拳头就已经到了,快到令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肚子上就硬生生被揍了一拳。 击中之后马上退开,轻轻笑着摸过拳头,伸出食指,傲慢的摇了摇,笑的堪比花娇,声音柔嫩,就像一只在老虎嘴上拔毛的不知死活的小东西,挑衅的说道:“不要小瞧女子哦!” 许小寒这一拳并未用力,刚刚只是警告性,却成功的震住了所有人,许小寒并没有看郑南,而是将挑衅的眼神向同样震惊的田国庆投了去,收到许小寒的眼神,田国庆一愣,好有战斗欲望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居然出现在一个七岁的孩子身上,不可思议。 “那…那真的是纸娃娃吗?”朱泽明吓的将脖子一缩,膛目结舌道。 “的确很厉害!”花移尘也变了颜色。 “好兴奋啊!”这是狼王。 “啊哦,太强了”苏有晟也有些傻掉。 “阿尘,纸娃娃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吗?”喜欢看动画片的任毅仰起脖子问花移尘。 “纸娃娃是我们的伙伴,不是武器!”花移尘笑着对任毅道。 “哦!”任毅眨眨睡意不足的眼睛,困惑的想:伙伴? 许小寒淡淡的笑了,这个时候的她就像是回到了幼年时代找大师兄们比武的时候,每次都输,输了就哭,然后很大声的挑衅道:我下次一定会赢回来。下次接着输,偶尔赢了一招,这丫就开心老半天,很愉快很明亮的笑容。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见对方已经缓过神来,停止回忆的许小寒立刻攻了过去,这丫向来喜欢掌握主动。 郑南好歹也是w省儿童组的冠军,可局面就像之前恶狼军团被武术社给压制的那样,郑南居然完全处于被动位置,许小寒原来再强,这副身体也无法配合,所以郑南不是无法还击,而是在气势上呈现了一面倒的局势,输给了许小寒,再加上和女孩子比武,郑南缩手缩脚放不开,局面可想而知。 如浪潮般一波强过一波的朝郑南猛扑而去,许小寒的比武经验远胜过郑南百倍不止,即使体力、身高上有不足,许小寒也足以在其它方面弥补。 可许小寒打的也十分憋屈,现在这身子协调性不够,给了郑南反击的机会,本该是几招之内就能结束的战斗,却像臭婆娘的裹脚布似的,拖的越来越长,对许小寒越来越不利,体力和协调能力是她最大的弱点,没几分钟,丫就气喘吁吁了。 而在众人看来,纸娃娃就像一只风中凌乱的小船,郑南之所以无法还击不过是在逗着着许小寒玩而已,但究竟事实如何,郑南和田教练是最清楚了,每一招都能被轻易化解,这是心理战术,骄傲如郑南被一个几岁的小丫头将所有的招数都化解了,这样的心里压力可想而知,这大大的折损了他本身的实力。 郑南此时受到的心里压力将他逼迫的急躁起来,在许小寒的刻意制造之下,郑南终于露出了破绽。 见郑南慌乱之下将抬起胳膊,格挡许小寒摆拳,这是个明显的防守错误,暴露了肋骨这里的空当,许小寒看准机会,凌空挥起一脚,朝郑南的肋骨处踢去! 14、丫强出头 见郑南慌乱之下将抬起胳膊,格挡许小寒摆拳,这是个明显的防守错误,暴露了肋骨这里的空当,许小寒看准机会,凌空挥起一脚,朝郑南的肋骨处踢去! 在正规的武术比赛中,有几个禁区是禁止袭击的,如头,喉,两肋。 但这不是正规的比武,这是打架,所以许小寒这一脚并不算犯规,如果这丫一脚真的踢到郑南的肋骨,那这场比武十有八九就此结束,胜者是许小寒那是肯定的。 但问题是,许小寒究竟有没有踢中郑南的肋骨呢?废话不多说,我们接着来看。 话说许小寒旋身一个侧踢,攻向郑南的肋骨,姿势够帅,力道够猛,速度够快,眼看着这横空飞来的一脚就要踢到,郑南是避无可避,因为他的拳头正挥在半空之中,一缩一回之间最少要零点五秒的时间,但许小寒这一脚已经攻到,且气势凶猛。 但不知是今天郑南走了狗屎运,还是许小寒手下留情(这个可能性估计不大,这丫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这一脚不仅没有踢下来,许小寒还倒了下去。 众人就看着跟电视里慢镜头播放似的,纸娃娃的身体忽然像断了线的纸鸢,慢慢的由后仰的身体与地面之间的一百六十度渐渐变成一百度,然后九十度,最后咚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倒向地面,整个过程大约花了两秒钟,所以大家将纸娃娃倒下的过程看的十分清楚。 打的好好的为什么会好好的倒了下去?那是因为许小寒现在的身体跟不上许小寒的速度和反应能力。 打个比方,一个反应很快跑步也很快的人,某天体育课时忘记穿运动服,穿了个紧身牛仔裤在体育课上跑步。 他身体熟悉的动作是快速挥动手臂,迈大步,这样手与腿和谐,才能跑的更快,但今天这个人穿的是牛仔裤,他在跑的同时,身体已经跑了出去,但腿的动作不能像平时一样跟上身体的动作,大家想象一下会发生什么事情? 身体在前腿在后,手还在迅速摆动,这个时候,身体在与地方呈大约五十度左右,如一块僵硬的铁板般,倒了下去,不打折扣的倒下去,这样的解释大家能明白吗? 只是跑步的这人是向前倒,许小寒则是向后倒。 这个动作如果是以前的身体做,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这个身体不仅柔弱,关键还是之前没锻炼过,即使许小寒每天锻炼,也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哪里跟得上许小寒的反应? 于是在众人看来帅呆了的动作,最后以最惨不忍睹的形式收场。 丫那个憋闷哪! 上面说到,许小寒这丫反应能力很快,而人在失去平衡时,手会条件反射的在空中乱挥来寻找平衡点,而很不幸的,这丫在倒下之前‘唰’一下就拽住了郑南,本来该是郑南压在许小寒身上的,但这一压下去许小寒焉能有命在?故而在倒下去的瞬间,许小寒手在郑南身上猛地借了下力,成功的翻身压倒在郑南身上,很不厚道的拉了个人肉垫子下来,那声惨叫自然也就是郑南发出的了。 有郑南做人肉垫子,许小寒是没受什么伤,不仅没受伤,在倒下时许小寒就已经在动了,所以在倒地后的两秒钟内,丫在众人眼球快脱窗中,迅速动作,将惨叫中的郑南给扭成了麻花。 师傅说过,打架不是比武,不是将对手摔倒得分就不打了,而是将敌人完全打倒让他没有再反击的能力才叫胜利。 拧麻花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许小寒将郑南‘嗖嗖嗖’给锁住,让四周看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又掉了一地的下巴,同时心情跌宕起伏,随着许小寒的动作,武势的转变而转变,最后眼神都变成看怪物的眼神,这是兔子...是兔子中的兔子。 郑南也切身体会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这两句的意思,小人,太小人了,摔倒还不忘拖个垫背的,流年不顺,谨防小人,不,是谨防小女子! 看到这样的情况,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田教练和朗王誓涵。 田国庆收起眼中的惊讶,拍拍手提醒大家道:“好了,这件事到此结束,谁都不许再说什么了,如果恶狼军团以后还想过来切磋的话,请正大光明的来,我们随时欢迎,如果说群殴的话。”田教练顿了顿,笑道:“我们的人数将近是你们的两倍啊!” 许小寒在田教练说好了的同时,手就已经放开,并且迅速撤退到安全距离,田教练的话一说完,许小寒就被狼王给抱起来欢呼,完全无视武术社的一群人,兴奋的叫道:“纸娃娃,你太棒了,走,和我打一场去!” “啊哦,纸娃娃太强了!”苏有晟也是满脸兴奋,上前去抱住许小寒,花移尘上前去摸摸丫的脑袋。 许小寒像只泥鳅似的在众人的魔爪中乱扭,边扭边叫:“发型,发型乱了!” 众人听后都伸出魔爪恶意的在丫头上一阵乱摸,将丫头发摸成鸟窝,许小寒泪,整一个被恶狼们□□过后的弱小生物,哪里还有刚刚的半点英勇。 武术社的都黑线的看着恶狼军团,这群狼,与学军严谨的校风、教风、学风太不相衬了! “狼王,恶狼军团是禁止内斗的,你作为我们的头可不能带头坏了规矩啊!”叶加伦笑的似春风摇曳,可惜嘴角的淤青将他整个形象都破坏殆尽。 “我们这是切磋,切磋懂吗?”狼王听后不高兴的‘pia’一巴掌朝叶加伦挥去,叶加伦灵巧的闪开,几个人哈哈大笑。 “切磋?当心将这小美人给切散架了!”叶加伦话刚说完,丫就愤怒的瞪着他: “想打架吗?”见识过丫厉害的叶加伦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阿尘,我知道了,纸娃娃不是秘密武器。”任毅看着大家忽然道。 “阿毅真聪明!”花移尘摸笑着点头。 “纸娃娃是美少女战士!”任毅跟着来一句,许小寒黑线,抱住任毅的脖子使劲蹭,蹭的任毅受不了的时候才神秘的在任毅耳边道: “阿毅,我不是美少女战士,我是多来a梦,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不能和别人说哦!” “真的吗?”平时总是感觉没睡好眼睛睁不开的任毅此刻终于将眼睛睁大了,黑亮黑亮的,如夜里的星辰般,单眼皮,长长的睫毛有些杂乱,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可爱,神采熠熠。 “当然,要保密哦!”丫用力的点头,十分肯定的说。 “嗯,我一定保密!”然后用一种在旁人看来很诡异的目光凝视许小寒,许小寒纯善的掩嘴偷笑,花移尘笑着看着大家,狼王直跳着过来也拉着许小寒要知道那个秘密。 武术社的人真当是被他们忽略的够彻底了,等他们玩够了,被遗忘在角落的田教练笑着走出来。 田教练笑起来非常的阳光,牙齿很白,嘴角和经典的微笑造型一模一样,向上翘的厉害,形成一个向上的弧度,真的跟月牙儿似的,别看他笑的这么阳光,其实也是个腹黑的主,他老婆就是被他‘拐’来的,恁漂亮的一美女啊! “你们什么时候再来武术社,我们随时恭候!”只要田教练一笑,看着就跟二十四五岁似的。 许小寒看向田教练,一个是暗含挑衅,一个是兴致盎然。 不知道这小鬼师承何人,刚刚那一番打斗虽然简短,但还是能看出这小姑娘在武学上的天赋,况且才七岁而已,就能将自己的得意弟子郑南给攻的只有招架之力,在气势上更是远远逊于这个女孩,看起来十分娇弱,在打架时却霸气十足,隐约透出一些大师的风范,可以想象,她的老师一定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功夫,也只有十分崇拜她的老师,才会在不经意时模仿她老师的气势,那样的气势没有个好几年的培养是很难轻易达到的。 这一点被田国庆猜对了,许小寒最崇拜和最尊敬的两个人就是师父和爷爷,丫一沉静下来,脸上的表情与气势与爷爷是如出一辙,在比武场上,整个人的气势与师傅也是一样的,霸道和凌厉,这两种不同的气势并不矛盾和冲突,在许小寒身上,加上她自己的气质,形成了一股她个人独有的魅力与气势,毕竟爷爷和师傅少了许小寒那股年轻的冲劲和激情。 在武学修为上,田国庆比不上原来的许小寒,丫师承一代武学大师,本身也是天赋极高的,虽说没有电视电影里飞檐走壁踏水无痕那么厉害,但也是让师傅骄傲的一个得意弟子,都说调皮和贪玩的孩子聪明,这个说法在许小寒身上还是有那么一定道理的。 而刚刚田国庆的那番话其实是对狼王和许小寒说的,看出这两个孩子的天赋极高,便起了爱才之心,想让这两孩子常来武术社,一来可以指点他们,二来也可以刺激下武术社的孩子们,在学军的学生们都太骄傲了,骄傲是好事,但骄傲太过的话,就会出现像郑南这样的情况了,输不起,现在的孩子都输不起。 不过他也知道,许小寒背后是有高手存在的,她根本不需要他的指点,但这样一块璞玉谁不想带回家自己雕琢呢?而且他还有件困惑的事,就是刚刚许小寒的摔跤,以她的反应能力和天赋,不该会出现这么失常的失误的啊,这个小女孩,有意思! 这样想着,田国庆笑的越发的亲和了,恶狼军团背后一阵冷汗,武术社的教练怎么笑的这么像传说中的怪叔叔?一个个昂首挺胸的走出武术社,马上跟后面追了一群马蜂似的,拔腿就跑,武术社,再也不来了。 15、坚持与胜利 在武术社的那一摔将许小寒的倔劲给摔出来了,丫身体也恁差了,纸娃娃纸娃娃,真的跟纸做的似的,那个动作本来自己就是做一百遍一千遍也不会出现失误的,但那天的摔跤…想到这,许小寒将手背到背后,继续做基础练习。 空手在墙上打的痛,丫将枕头套给解下,里面塞满了干草,拉好拉链后,用细铁丝绑在走廊的柱子上,拿着老虎钳子给它拧紧,对着方柱练习拳击。 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固定了一个滑轮,找了一卷别人不用的电话线当绳子,套了好几层的蛇皮袋里装上了细沙,外面还用邻居家不要的质量也还不错的衣服叫黄额娘帮忙缝制的大布袋套上,结实的电话线从阳台放下去,一头绑在家里,一头捆绑在沙袋上,在家里一二三三二一的利用滑轮向上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沙袋终于被七岁的许小寒给运到房间里,再利用同样的方法,将沙袋挂在房间中间用来挂吊扇的几根粗电线上,那个电线是没电的,通常是用来挂吊扇的,很粗,有三四根左右,不会被拉断。 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之后,许小寒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不停的喘着粗气,其间丫努力的忽略楼下的邻居对着上面大叫: “楼上的拆楼啊!” “房子都要被震塌了!” 猛地一拳捶在床上,许小寒为现在这副娇弱的身体感到头疼,只是这样就累的跟牛喘似的,不过幸好,还有增值的空间,只要勤加锻炼,强起来是迟早的事,至于能不能恢复到以前,许小寒没有想,她现在初级的目标是将身体锻炼好,可以保护自己,不让黄额娘担心,那个水一般的女子。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再坚持三个,再做三个我就是胜利者!”许小寒一边做俯卧撑一边给自己打气。 三个过去… “再做两个,许小寒,再坚持两个,做好了,你就是勇士,不能倒下,坚持…”胳膊已经开始微微打颤。 两个过后… “好样的许小寒,再做最后一个,前面那么多都坚持了,还怕最后一个吗?最后一个做完马上就休息,许小寒,坚持,你是最棒的,你可以的!”一颗颗汗珠舔允着许小寒额上洁白细腻的肌肤,调皮的在丫眉尖流连不肯跳下,终于眉尖的汗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前面的汗珠被后面打着滚儿过来的汗珠子给踢下,落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随着许小寒向上的动作,更多的汗珠欢快的挣脱许小寒的眉,落向地板。 ‘咚’一声摔倒在地板上,许小寒露出胜利的手势,对着空气挥动着拳头:“耶斯!”丫爱死自己了,自己果然是勇士,坚持到了最后,再次破了昨天的记录。 “我是最好的!我是最棒的!我是最优秀的!”丫扯着嗓子对着天花板吼道,笑出了一口白牙,只为那一点小小的进步,就像赢得了全世界一般,开心的想要跳起来。 “小寒,晚上别吃太多,会积食的…”女儿能吃最高兴的莫过于当妈妈的了,可眼看着女儿这都是第三碗了,黄雅琳终于没了笑容,女儿不是生病了吧… “黄额娘,那我去做作业了!”放下碗,许小寒咚咚咚跑进房间,脚步声有些沉。 “黄额娘,我作业已经做好了,洗洗睡了!”在黄雅琳脸上温温的‘吧唧’一口,许小寒飞快的钻进浴室洗刷刷,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一边背书一边练仰卧起坐。 “小寒,你在房间里做什么呢!”黄雅琳听着许小寒房间里咚咚的声音,问道。 “黄额娘,这是我新发现的背书大法,有助于记忆力,用这种方法通常只背一遍就记住了。”许小寒一边仰卧一边说。 “傻孩子,从哪里听来的,快睡下,明天还要上课呢!”黄雅琳刮刮女儿的鼻子。 “这是老师说的,很灵的,不信黄额娘考考我,我保证只要读个几遍我就能背熟!”许小寒很认真道,黄雅琳可不知道那些东西丫十几年前就学过了。 “妈妈知道小寒很棒,乖,晚上运动不好的,待会儿又要出一身汗了!”黄雅琳拍拍女儿。 “好,黄额娘晚安!”许小寒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马上停下动作,亲亲黄雅琳,拉过被子,躺下闭上眼睛,夜又恢复了它的安静与和谐。 “宝贝晚安!”轻轻在女儿额头上印下一吻,女儿现在让她省心了很多很多,甚至每天都不用她跟着就能自己去上学了,懂事的就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没有朋友,现在在学校里交了同龄的朋友,眼睛也能看得见了,再加上有个好老师教导,女儿变活泼也是理所当然的,真的感谢学军,不愧是众人挤破头都要挤进去的学校,才这么短的时间久让女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去上学了,妈妈再见!”在公交站台,迎着阳光对黄雅琳笑的尽是灿烂的许小寒挥挥手,跳上公交车。 车子行到一半,许小寒便随着人群下了车,微微热身之后,将背上的书包稳了稳,撒开脚丫子开始慢跑。 小学课业也不轻,许小寒书包里的书也不多,都被这丫留在班级了,她要慢慢来,慢慢的负重跑步,一点一点的加重书包的重量,她现在的身体还承受不住太猛烈的锻炼,必须循序渐进。 跑到学校,许小寒已经是气喘吁吁,快要迟到了,加快步伐,冲刺! “闪开,快闪开!”一股强劲的气息朝许小寒直冲而来,快到校门口的许小寒想要躲闪却避无可避,不过她可能让身后的人撞上来吗?当然不会! 计算好距离,许小寒就着身体的惯性,朝后旋身飞起就是一脚,‘砰’‘啊!’两声之后。 “怎么又是你?”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许小寒惊讶道。 “是你?”正正头上的帽子,穿着滑轮鞋的郑南摸摸屁股,气愤的从地上坐起来,还好穿了护膝护肘,没受伤。 “幸会,在下黄小寒!”丫嚣张的笑起来,两排白牙映着早晨的清光,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忽然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个女生,眼睛特大,一头齐耳的短发,穿着校服,看到坐在地上的郑南,急刹脚步:“咦?坐在地上乘凉吗?” 然后走上前扶着郑南的胳膊拉他起来:“要乘凉也别这个时候,要迟到了!”忽然她惨叫一声:“啊,完了,要被戴老师骂死,我先走了!”说着‘啪’一下突然松手,将拉到一半的郑南扔下,对着许小寒露出一个斯文害羞的笑容,风风火火的跑开了。 穿着滑轮鞋的郑南身体不稳,又‘咚’一声倒到地上,许小寒一震,心有余悸的摸摸尾椎骨,同情的看看他,收敛了嚣张的笑容,恢复成乖巧的样子,歉然道:“不好意思,要迟到了,我也走了!” 如随风摇曳的娇花般,翩翩转过身,斯文秀气的走了几步后拔腿就往班级冲,再不冲要完蛋了,学军对迟到罚的可是相当狠啊,要扫一个礼拜的厕所啊! 郑南,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愿主保佑你,阿门! 郑南是看清楚这个小女子的真面目了,都说恶狼军团恶狼军团,果然都是一群恶狼,千万别对狼抱有幻想,即使披着兔皮也掩盖不了狼的本性。 呼呼!没…没迟到,lucky ! 平复紊乱的呼吸,许小寒对着天空做个胜利的手势:“耶斯!”收敛脸上火热的笑容,镇静的走进恶狼军团。 “纸娃娃,你快点了,一会儿要点名了!”喜欢穿着红衣的沈冰见到许小寒进教室马上送来一个笑容,赶紧挥着手对丫催促道。 “纸娃娃今天怎么这么慢啊,居然比狼王还慢,胆子不小啊!”朱泽明站起身大叫道,丫配合的缩缩脖子。 “朱泽明,早读去,不许说话!”没见过小寒真面目的沈冰对着朱泽明做了个空挥平底锅的手势,朱泽明马上配合着沈冰的手势向后倒去,乖乖背书,沈冰是个非常自信且开朗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上课时最积极最认真最好强的那一个肯定是她,她非常喜欢许小寒,觉得丫像个小面团,粉粉的,可爱极了,女孩子总是对可爱的东西没有免疫力,刚好许小寒就属于可爱到没边的那一类,特能引起人的保护欲和母爱。 朱泽明相当怕沈冰,也喜欢附和沈冰,比如大家都将水杯毛巾放的很乱,有的图方便就放在自己课桌旁边放东西的地方,沈冰说:“我才不要放在那里呢,会弄脏的,我要放在后面的架子上。” 朱泽明就会拿过自己的杯子和毛巾:“我也放到后面去!” “朱泽明,你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不要和我的放在一起!”红太狼沈冰原是小水滴班的好学生,来到恶狼军团之后仍然保持着在小水滴班的好习惯,朱泽明立刻将自己的东西整理整齐,虽然没几天又会恢复原状,但只要沈冰一开口,马上又会整理整齐。 学军的班级同别的学校不一样,不是一年二班一年三班这样排的,而是你刚来这个学校时,班级的班主任会和大家一起为自己的班级想一个名字,班级就是同学在学军的家,比如说沈冰原来所在的小水滴班级的意思就是:我们是一滴水,汇成大河流! 每个学生都是一滴水,小水滴班级就是由三十个小水滴聚在一起汇成的小河,就像恶狼军团门口照片上的:‘不要怕我们,我们其实很温柔。’是一样的。 “纸娃娃,艺术节会演快到了,团长让我们自己想个节目,你有什么好主意?”狼王蹭蹭蹭拉过许小寒,声音放轻,一双大眼睛里总是闪着无穷尽的神秘,哪怕一件非常平常的事,狼王也能将它想的极其有趣和神秘。 17、奚老师 “团长来了!”朱泽明大喊一声,恶狼军团一阵混乱之后,全部各归各位,端正的坐好。 端正,是的,大家都端正的坐好,恶狼军团班级里的桌子椅子摆的那是东歪西倒,大家怎么舒服怎么摆放,可只要一到上课上课时间,该听的改记的,大家还是一字不漏的听一字不漏的记,有问题不明白,一二年级的问三年级,三年级的问花移尘和老师,要不就是回家问家教老师。 三个年级在一起上课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一二年级可以提前懂得一些他们原本接触不到的知识,坏处是老师有时候必须放慢进度,耐心的回答一二年级学生的奇怪问题,还得仔细防着叶加伦,别让好好的课堂让他给搅和了。 三年级上文化课时,一二年级的同学要么继续在教室里听课,不在教室里听课的去公共教室做作业,作业做完的去体育楼或艺术楼练习各自的特长去。 而现在是恶狼军团团长大人的外语课,包括许小寒在内的恶狼军团三十一个学生全部到齐,端正的坐在教室里静听着他们所尊敬爱戴的老师奚维露的课。 奚老师名叫奚维露,现年二十六岁,单身,从国外回来后就从事教育事业,目前只有不到两年的教龄,热情、温柔、善良,热爱自己的事业,有冲劲,敢于尝试新的东西,喜欢挑战,是个非常难得的年轻人,在许小寒看来,简直就是个趋近于完美的女人,似乎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能从她身上找到。 不过事实证明,在完美的人也是有缺点的,奚老师是个超级纯情的人,暗恋哥哥的同学好多年,都不敢去表白,把她的这群学生们急得在一旁干瞪眼,出了好多馊点子,就为老师能早日抱得师郎归,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前面说了,团长奚维露上的是外语课,她上课有一个特点就是不论你能不能听懂她说的话,从上课开始到结束,这期间她不会说一句汉语,全部都是用纯正的外文与你对话。 外文加上她的动作和表情,构成一个异常和谐的语言环境。 这个班的孩子都不懂何为含蓄和含羞,他们都大胆而放肆的表达自己,就连刚开始不怎么敢开口发言的朱泽明在奚维露的鼓励下都开始叽叽喳喳了,只是在课堂上他依然是话最少的,课堂下是话最多的那一个。 “同学们好,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看到你们我真是太开心了!”一进班级,奚老师就用流利的外文和大家夸张的打招呼,丰富的表情,开心的语言,再送给朱泽明一个热情的拥抱,笑容很是甜美。 “团长,你每天都这么漂亮,我能请优雅的你跳支舞吗?”穿着校服却做着绅士的动作,奇怪的搭配却被狼王做出来别有一番潇洒的味道。 “我很荣幸!”奚维露开心的说道,将手搭在狼王的手心,一大一小两个人想童话歌剧中的白雪公主和小矮人似的,轻轻旋转:“亲爱的狼王,和你跳舞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说着旋身到许小寒身边,亲亲丫的脸颊:“亲爱的,你今天的气色真是好极了!” “谢谢,尊敬的团长大人,您的美丽同样令我着迷!”丫羞涩笑着回道,用自己的脸颊触碰奚维露的脸颊,这几天每天锻炼,但身体仍然很弱,倒是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许小寒的外语并不纯正,奚维露笑着在心底记下许小寒语言里的哪些不足之处,用一个欢快的办法来给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修正。 “美丽的团长,你真是令我着迷!”同样口音纯正的混血儿叶加伦眨眨他的电眼,嘴角的笑容坏坏的,飘着一口童声,破坏他装作成熟的花花公子形象,大家都善意的笑起来。 “喔,真的吗?太高兴了,能被阿伦这样英俊的男生着迷。”奚老师也笑着和大家开玩笑,眨眨眼睛,可惜反调戏不成功,叶加伦的脸皮太厚了,根本不懂的害羞,笑容越发的痞,可那龇出的牙却昭示着他还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哦,冰冰头上的发卡是新的,真是漂亮极了,彩虹般的姑娘!”奚老师很快将她的热情送给沈冰,沈冰同样大方道: “谢谢。” 奚老师抱抱这个同学,亲亲那个同学,忽而赞美,忽而调戏,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同学们身上的不同,然后给予鼓励和肯定,带着真诚美丽的微笑,班级的空气也跟随着她的笑容和好听的声音温柔清馨起来,每个人都用外文来说话,没有固定的模式,也没有备好的教案,就像一群跟着鸭妈妈在青草地上玩耍的小鸭子们,欢快的嘎嘎叫着,用轻松动人的音符,每个人脸上都是愉悦的笑容,班里流淌着和谐的气息。 “喔,亲爱的同学们,艺术节会演的事你们讨论的怎么样了?有什么好的提议吗?”奚老师双手合什歪倒放在锁骨处,笑着看着大家。 “团长,我们排演舞蹈吧,可以男生和女生搭配!”沈冰举起手道,微微笑着的脸颊处有两个不大的小酒窝,一口漂亮的牙,下齿还缺了一颗,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笑容的美丽。 “亲爱的,是个非常好的主意,我喜欢跳舞。”奚老师将脸颊贴贴沈冰,笑着给她一个鼓励的拥抱:“大家还有什么好的提议吗?绅士们,勇敢说出你们的想法,我知道你们都是最棒的,你们的想法也一定是最棒的,我说的对吗?” “团长,我们表演草裙舞吧?”狼王睁大了清亮的眼睛,举起手轻声的说,有些暗哑,像是感冒嗓子沙哑了。 “草裙舞?喔,小狼王,你真是太有创意了!”奚老师在狼王脸颊上轻轻触碰。 “团长大人,可以武术表演吗?我们男孩子在一起表演武术!”在奚老师的鼓励下,苏有晟也积极说出自己的想法。 “中国武术吗?太棒了,迫不及待的想看大家表演了,男生们都会武术吗?”奚老师肯定的笑道,大多数男生都表示自己不会,奚老师露出遗憾的表情:“这样吗?那太遗憾了,不过没关系,待下一次有个人表演时,我能请你为我们班参加表演吗?” “可以!团长,我一定会为我们班争光的!”苏有晟用着别扭的外文,拍着强壮的笑胸膛,很豪气的道。 “我相信苏有晟一定的可以的,我很期待!”奚老师笑着点头,然后看向其他同学:“大家还有什么好主意?” “团长,我建议演话剧,我们班的同学年龄参差不齐,可以借用话剧里面的人物形象来将这个弱点转变为我们的优点!”花移尘见大家都说出自己的看法,也举起手道。 “将弱点转化为优点?说的太好了!”每一个学生给出的建议奚维露总是第一时间肯定它: “啊,让我想想,我们演什么话剧好呢?”适时的抛出问题来引导大家。 “团长,我们就演《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好了,我来演王后,纸娃娃、任毅可以演小矮人!”花移尘的建议马上得到沈冰的支持,举起手高兴的说道。 “团长,我看还是《睡美人》好,里面有十二个女巫呢!”有同学提出他的想法:“我们全班同学都可以参与进去!” “可以抽签决定!”看着大家这么热切的讨论,许小寒也参与进来,这样开放式的教学许小寒并没有体验过,她觉得很新鲜,也很高兴,丫也是填鸭式教育下走过来的啊,好在爷爷从不逼着她学习,她自己也喜欢学习,从学习中找到乐趣和成就感。 “抽签?真是个好主意!”奚老师笑着摸摸许小寒的头,鼓励道:“纸娃娃还有什么提议?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 教了许小寒不久,奚维露就发现自己在无意中收到一个宝,当初听说这个孩子没读过幼儿园,以为她会比同龄的孩子差不少,可接触之后才发现,这孩子太令人惊喜了,虽然这份惊喜她还没来得及与他人分享,这个孩子总是恬静的坐在一旁,观看者大家,带着些防备,带着些不安,可能是没上过学也没接触过人群的缘故。 有时会悄悄的鼓励大家引导大家,这一点最让她惊诧,这也是她偶然间发现的,感觉…像个小大人一般,不,是个大孩子,难怪人家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且她的外语水平不像一个没有学过的人所能达到的,除了发音不是很纯正之外,其它的…还要再看看,她不经意间露出的表情很张扬,很自信,但一个七岁的孩子不该是这么低调才对,比如上课,既不会太安静,又不会像沈冰那样表现的很突出,比如像现在,很安静的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大家说。 奚维露想着想着就笑了,自己在想什么?她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在一帮哥哥姐姐面前,一年级的同学一般都只有听从的份,任毅不也是在一旁很安静的听吗? 不一样,任毅的眼神是茫然而无辜的,而黄小寒…不仅能听懂大家在说什么,还能清晰的思考,适时的给出建议,而且,她好像每天都是独自上下学的吧。 不过…在学军这样的地方是藏不了拙的,相信不久之后就能全面的看清楚这孩子的深浅了,才来了不过几天而已呢,恶狼军团,是个有趣的团体! 18、睡美人 经过抽签,最后确定恶狼军团的两个节目是草裙舞《学军里的狼群》和话剧《睡美人》。 话剧睡美人中的睡美人形象居然狼王给抽了去,而王子却是…许小寒。 这样的组合不知道会不会让大家笑喷,许小寒的形象怎么看都是一只被人圈养的小白兔,没半点王子的影子。 当众人打开抽到的签条时,所有人都对着许小寒笑喷了,都叫着要把角色反过来,连叶加伦演王后也没有让许小寒演王子来的荒诞,我们演的是话剧,不是给观众提供笑料,让纸娃娃演王子? 纸娃娃的样子去演王子也太有喜感了吧,还不如让苏有晟去演王子呢,演公主还差不多。 大家对狼王演公主都没什么异议,狼王皮肤虽然黝黑,却是眉清目秀,大眼睛,高鼻梁,棱角分明的唇,小小年纪却已初现帅哥雏形,所以对于狼王演公主,大家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相当期待。 不过王子人选嘛,再看看许小寒,大家笑的更欢了。 “纸娃娃,你去演王子家的宠物还差不多,哈哈…”朱泽明捧腹大笑大声的嚷嚷道。 “啊哦,这是什么的王子!”苏有晟腆着将军肚,眨眨咪咪小的眼睛道。 “哈哈,小美人是搞笑版的王子!”叶加伦也跟着大笑起来。 “哈哈…还不如让花移尘来王子呢!”沈冰也笑着道。 “阿尘,你说纸娃娃会哭吗?”任毅看着大家,眨眨眼睛问花移尘,不明白纸娃娃当王子有什么好笑的,却知道被大家这样嘲笑的纸娃娃会伤心。 看了眼鼓着腮帮子快瞪成青蛙眼的纸娃娃一眼,花移尘肯定的说:“不会!”柔弱的外表,坚强的内心。 “哦!”任毅低应一声,继续看他的漫画去。 “阿毅,作业做完了吗?”花移尘淡淡的问道。 “做完了!”头也不抬的道。 任毅是个好宝宝,许小寒却不是一个真的纸娃娃,丫那身皮堪比防弹衣了,哪会为这点小事流马尿?不过生气倒是有的,看她快修炼成□□功就知道了。 “哼!”丫幼稚的将脑袋一扭,双手托着腮帮子,心道:你们笑话我,我就偏演给你们看,一定要演好,谁说小白兔就当不成王子了! 丫倔强又好强,说什么也不换角色,她就是属驴的,你越不肯定我,我越要证明给你看,丫的我就是和你杠上了。 对于许小寒的倔强,奚老师倒是没说什么,她只觉得大家都是孩子,尝试一下未尝不可,说不定可以起到令人惊喜的效果,她是这样的相信这大家,只要孩子们自己开心就好,童年嘛,就是孩子尝试和开心的。 拿到台词之后,丫就对着家里的沙袋练习,将沙袋当成睡美人,深情凝视,朗读的感情充沛,背熟台词之后,就跟走火入魔般,对谁都深情凝视。 坐在公交车上,丫想着想着就对着窗户里自己的影子深情并茂的念起台词了,待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满车的人都在笑着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虽然都是善意的笑,却仍然让她丫忍不住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在和朗王演对手戏时,许小寒先对自己做着心理暗示,默念着:我是王子,我是王子… 一直念叨把王子的感觉找出来为止,许小寒认真而又投入的表演,让所有人都不觉收起了嘲笑,跟着认真的演好自己的角色,再没有一个笑场的人,倒是朗王誓涵被许小寒看的不好意思起来。 纸娃娃太投入了,会带着你一起入戏,即使你笑场了,她还是很认真的看着你,等着你的台词,让不觉间就收敛了面部的表情,这是大家第一次意识到,纸娃娃即使是纸娃娃,也是一个充满韧性的纸娃娃。 其实在许小寒看来,演什么都不要紧,关键是大家都要认真的演好,这丫一直觉得征服大家的关键就在于两字――认真! 就像周星驰的无厘头电影,不论刚开始媒体怎么评价他,他都一直认真的演,一直认真的坚持,对,还有个坚持。 尤其和朗王在练对手戏时,观众们是笑倒一片,但笑到后来却是认真而欣赏的笑了,因为许小寒演的比谁都认真,丫用行动告诉大家,她现在就是一个王子,一个柔弱的外表,却有坚定目光的王子。 不过丫平时的表现还是很平常,没有一丝出彩的地方,既不会让人特别注意,又不会让人特别忽略,没心没肺的看着大家笑着,偶尔的爆发两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比如觉得实在是和这帮小孩子无法沟通时,会突然冒出一句:咱们出去打一架吧,谁打赢了谁是真理! 然后大家就用特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许小寒瘦弱的小身板,这个时候许小寒是最怒的,袖子一撸,脸都憋红了:“想打架么?” 然后那只和许小寒争论的狼就十分宽容的哄着丫说:“纸娃娃,你别生气啊,你是真理你是真理!” 丫脖子一扭:“哼!”转过身去,鼓着腮帮子,像头吃不到奶的小牛一样,很生气的坐回到座位上,许小寒憋闷啊,都把自己当小孩了,明明自己说的才是对的。 这只倔强的小白兔啊! 而台上的许小寒却用她的认真和努力向大家证明自己,认真,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优点之一。 跳草裙舞时,丫因为身体跟不上大脑的节奏,动作协调不了,而不能和大家一起跳舞,可是丫非常想要跳,她讨厌这种被人抛下的感觉,大家都参加了,连苏有晟都在跳,只有她不在。 她真的是伤心了,可又不能任性的去拖大家后腿,只有一遍一遍的学习,一遍一遍的练习。 狼王教她的动作都记在了脑子里,可她就是无法将它们协调的给展现出来。 在这个满目陌生的世界里,她熟悉的只有恶狼军团,在心理上,她已经接受了它,将它当作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家一样,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几个月里,除了医院,就在学校的时间最多,在这里她感到安心。 在前世,她是个街舞高手,可现在...和小学生在一起跳草裙舞都不行...她大脑反应太快,而身体的反应跟不上大脑的反应。 奚老师和同学们都不要让她练了,纸娃娃老是会摔跤,胳膊都摔青了。 丫是头驴,这一点她师傅老早就知道了,也见识过丫到底有多倔强,多好胜,她的好胜不是针对别人,而是针对她自己,她要战胜她自己,如果连个草裙舞都跳不好,就更别提练武了,以后结婚了,不是要给老公打趴下?那可不行! 老公会打老婆,这是丫脑中根深蒂固的印象。 而另一个原因。 参加会演的是学军所有的班级,那当然就不止恶狼军团一个班了,小水滴班,森林班等都在积极排练,所以今日的艺术楼内人潮涌动,舞蹈房也是日日沾满,音乐声,节拍声不断。 恶狼军团属特殊班级,由一二三三个低年级合组而成,没有其它班级那么严谨,孩子们在一起自然也就吵闹一些。 而近几日,许小寒却没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给舔把柴火加点油,让大家玩的更疯些,而是悄悄躲到舞蹈房的一角对着镜子练习去。 想到昨天在同一个舞蹈房练习的宇宙班的班主任戴老师对团长说的话: “奚老师,不是我打击你们班的积极性,我真的建议你们班还是表演唱歌好了,你们班的沈冰唱歌不是还不错吗?就算要表演舞蹈那最好也是让你们班狼王和沈冰来个双人舞,你看看你们班这个草裙舞像什么?还有人摔倒?这可不是学校里的活动,电视台要播放出去的,不光是w市,人家全省的人都在看着呢,在学校丢脸不要紧,可别连着我们学军一起丢到外面去了。不过依我看哪,你们这什么的草裙舞,肯定要被导演刷下来的,那什么舞蹈啊,后面跟狼嚎似的,还有你们班的那个学生...” 说道这里戴老师眼神瞟了瞟许小寒,压低了声音,貌似不想伤了某个孩子的自尊心: “这样的人你也敢收?还让她去演王子?这不仅是在拖你们班后腿,更是拿我们学校的名誉开玩笑知道吗,我知道你是喝过洋墨水的,想的东西跟人家不一样,说什么要给他们一个快乐的童年,可你也不想想,现在的社会竞争又多大,哪个家长在意这些啊,他们看的是成绩,没成绩,小孩子现在是玩的开心了,以后呢?可你也太乱来了啊,本来你们的进度就慢别的班一些,这样下去你们班的进度肯定要被她拖的更慢,期末考试考不出成绩,家长肯定有意见,唉,学校也真是的,什么人都收,既没个特长,又没读过幼儿园,还这么弱,连这么简单的舞都跳不好。” 戴老师瞥瞥面色不愉的奚老师:“你别不高兴,我说的也是为你好,算了,这也是你的事,你喜欢当好人我也没办法,谁叫你是辛勤的园丁呢!我去给我们班排练去了。”语毕,看看在一旁默不作声,表情沉黯的许小寒一眼,摇摇头转向她自己的班级。 丫也去问过奚老师,为什么收下自己,奚老师瞪着了丫一眼:“小孩子乱想什么,我的学生这点自信都没有?好好看书去,作业做完了吗?争取期末考试考个三百,纸娃娃有没有信心?” 丫不说话,认真的看着奚老师的眼睛。 “没信心啊?奚老师可是很有信心啊,奚老师知道纸娃娃是非常聪明的小美女,对不对?” 丫开心的笑了,用力的点头:“对,我要考个三百,给我们班争光!” “这才对嘛,奚老师最喜欢自信的小朋友了,有不懂的问题就来问奚老师,各科的老师也可以问,老师不在问狼王或花移尘都行,沈冰也不错,要多问知道吗?”奚老师摸摸丫的脑袋,柔声说道,戴老师的那番话这个小丫头不一定能全部听懂,但这个孩子好像意外的聪慧,是个敏感的小东西。 “嗯,我知道了,团长,我会加油的。”丫点点头,绽放出一排洁白的米牙,就像夜晚静静盛开的百合,带着淡淡的芳香,清亮夺目。 “纸娃娃加油,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奚老师伸出拳头,鼓励的碰碰丫的小手,丫会意的将拳头握起,和奚老师的撞击在一起,一大一小。 “对了,纸娃娃,草裙舞...” “团长,我一定会跳好的!”奚老师还没说完,丫就急着保证,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不想拖大家后腿,更不想被大家放弃。 眼神坚定而倔强的看着奚老师:“团长,我可以的!我先回班级了!” 诶...没说你不可以啊,只是说将舞蹈改编一下...这丫头,跑的倒是快... 像个不听话的驴犊子,拜托狼王教她跳拉丁,但这又岂是一天两天能学好的?何况许小寒没有一点拉丁舞的基础,这个身体也这么弱,还没跳两步就气喘吁吁了。 腿都摔的青紫青紫的,回家黄雅琳以为女儿受欺负了,后来知道是为了练舞蹈练成这样,心疼的眼泪直掉,女儿的这性子...竟跟她爸爸一个性子,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 被许小寒的坚持打败,奚老师无奈,只好再将丫编入这个舞蹈当中,其实奚老师准备修改一下,给丫在这个舞蹈里扮演一只狼崽,这样动作要简单一些,可这小姑娘太犟了,一定要和大家一样。 丫就不信她练不好。 她刚出场时,台下也是一阵哗然,这个班的老师也太胡闹了,怎么让这么一个小娃娃来演王子,这可是在全市乃至全省直播艺术汇演,太不严肃了。 接下来许小寒却给了观众们一个惊喜,丫今天被老师们施了粉脂,面色不是平常的苍白无颜色,而是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十分的灵动,如镀上了一层雾气后被洁白的丝巾擦拭过一般的透明澄净。 但让观众们安静下来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小姑娘的眼神,明明是个弱质芊芊的小姑娘,眼神却丝毫不见柔弱,还透着一股让人看得见的坚毅,硬是将她那稚嫩的脸生出几分英气来。 丫专心的演好自己的角色,丝毫不为台下的切切私语所影响,心中默念着:我是一个王子,我是一个王子…面对着睡美人狼王,目光深情,语言感情充沛,俨然一个风度翩翩的王子。 丫确实没让奚老师失望,也没有让自己失望,丫就是一块宝,七岁的许小寒顶着一张小兔子脸,将睡美人里的王子演十分出彩,整个话剧被丫推向了高潮,获得了满堂的喝彩。 听着下面掌声如潮,丫笑的非常得意,可她也知道,表演还没有完,还有一个草裙舞呢,绝对不能有失误,要让戴老师都看着,我绝不会拖人后腿。 草裙舞是以故事加歌剧的形式向大家展现的,一群捣蛋调皮的狼群,说是故事,却没有解说员,也没有一句台词,只有欢快、热情、奔放的肢体动作和被改编过的那首《赞美朗王誓涵》作为背景音乐,歌名改为《我是恶狼军团》。 音乐的开头是急骤的钢琴伴奏,纯粹的钢琴声,像暴风骤雨一般伴随着恶狼军团奇异的服装,夸张的表情,调皮的动作,丰富的肢体语言,来表述着他们是如何来演绎他们的童年的,热情而奔放,就像在无声的反抗一般,又像是想打破一把看不见的枷锁。 观众们都惊讶的看到刚刚那个演王子的有着水晶般眼神的小姑娘也在里面,舞蹈动作泼辣而奔放,在一群不大会用肢体语言来表达的小学生中,硬是是把狼的那份野性给带了出来,观众的目光不由的放在了这个狼群中个子最小的小狼崽身上,急促的音乐之后,是轻缓的低音,狼群休息了,只剩狼王与沈冰两人在月下舞动,穿着草裙跳拉丁,很安静的,像是两个孩子在低语。 音乐之后,空中传来一个暗哑的童音清唱,沙沙的,所有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就只剩下一个孩子的清唱声:“我的名字叫作狼王,我妈妈是狼太太,我最爱吃那小鸡腿,一起吃鸡一起在唱歌…这世界有许多的事,都是由不得你…”观众都随着这个可爱童趣的歌词和稚嫩的嗓音微笑起来。 简短的清唱之后,钢琴声继续响起,狼群们再次舞动起来,穿着大家自己动手编织的草裙,光着脚丫子,扭着小屁股,坐做着嚣张的动作音量由高到低的唱道:“我们的名字叫恶狼军团,团长是mrxi,我们最爱吃的是小鸡腿,一起吃鸡一起在唱歌…这世界,有许多的事,都是由不得你…” 跌破所有人的眼镜,恶狼军团班级出来的两个节目居然在公演时掀起了两次高潮,让整个w市的人都记住了‘恶狼军团’这个名字,还有一只误入狼群,认真的演着王子的可爱小姑娘。 19、月考 从来上课的第一天起,许小寒就知道这个被众人称作是恶狼军团的班级并不是一个被学军放逐的班级,作为恶狼军团的一员,又是一个旁观者来看,丫十分清楚,这使她不仅喜欢恶狼军团,也喜欢学军,学军,不愧是让人挤破头都要挤进来的学校。 为什么说恶狼军团不是被放逐的班级?从各科授课老师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里,给许小寒带来了安心和舒心的感觉。 来学军上课的第一天,丫就被数学老师叫进办公室单独补课,这个单独是指整个办公室只有数学老师和许小寒两人。 数学老师姓夏,快五十岁了,是个十分慈祥的温和的老教师,说话声音很少拔高,总是很温和的样子,表情也很淡然,却带着对大家真实的关心,在夏老师课堂上,恶狼军团也是极其安静和认真的,只要你看着夏老师,你就会发现,在她课堂上捣乱是件极具罪恶感的事,她总是很温柔的望着你,摸摸你的脑袋慈祥的对你笑着,就像一个疼爱自己孙子的长辈。 夏老师上课不像奚老师上课那么热情,但课堂气氛也是轻松的,班上总是很安静,同学们的表情也十分的恬静,有时候也会对着夏老师开几句玩笑,这也是极少的时候,玩笑也只有两句而已,然后大家有抬起头认真听讲,就连叶加伦也鲜少在夏老师课堂上起哄。 不过这群调皮的孩子啊,课下还是没一个安份的,大家都称呼夏老师为夏老太,这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大家觉得这样叫亲切,可没一个敢会当着夏老师的面这样叫,夏老师真的太温柔了,温柔的不仅是她的目光,她整个人都温柔而淡静的,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 许小寒十分喜欢这个夏老师,这都来源于一个小小的细节。 许小寒来了之后,各科老师就尽量将课程放慢了,有的甚至倒退了,数学课上无法倒退,但夏老师总是讲解的很仔细,比如一道简单的两位数连加连减题,夏老师不是马上讲解出它的运算过程,而是先在黑板上写一道个位数的连加连减题,说出它的运算方法,然后套用的到双位数的题目上。 她讲解的十分缓慢,十分细致,甚至同一句话要重复两到三遍以上,最后例题讲解完了,她会对着全班同学问一句:“听懂了吗?”但眼睛却是看着许小寒的,如果许小寒点头,那夏老师就会接着往下讲,接着上新课,倘若许小寒摇头,夏老师一定会耐心的再说一遍,为了不让其他学会的同学感到枯燥和无聊,她会将拿道题稍微变换一下,看起来是变了,其实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原来的那道题,她会一直讲解到许小寒点头为止,而许小寒也不让她失望,最多在夏老师说两遍之后,肯定是要点头的。 见许小寒点头,夏老师肯定要说:“既然大家都听懂了,那现在我请三位同学上黑板来当小老师,其他同学们美丽的眼睛看仔细,他们做的对不对!”这三个人里肯定是有一个许小寒的。 黑板上的三道题,学生们看上去没什么区别,都是双位数的连加连减,但有着成人灵魂且从小就理科是强项的许小寒来说,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差别来。 比如说另外两位同学的题目是32+75-48=,许小寒的题目就是30+45-51=,后一道题明显要比前一道题简单的多。 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对孩子自尊心的保护,让许小寒非常喜欢这个夏老师,偶尔,丫也跟着同学们叫声‘夏老太’。 语文老师也是个非常优秀的老师,不到三十岁,很年轻,十分英俊,非常儒雅,姓李,名叫慧明。 本想将李老师和奚老师凑成对的,却在某天李老师两眼透亮的说他出生没多久的女儿后,破灭了这个想法。 在许小寒看来,语文是个非常枯燥的一门学科,都是死记硬背的东西,没有数学来的半点有趣,但在李老师的课堂上,许小寒却从其他同学的表情中读到了有趣二字。 李老师每次上课之前都不会说‘上课,起立!’,而是说:“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故事!” 每节课都是一样的,都是以故事作为开头,每节课又都是不一样的,没有一个重复的故事。 课堂气氛也是极轻松热络的,李老师会就着故事引导大家回答问题,比如他在故事说到中间的时候,会突然停顿一下,问大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那句咒语是什么呢?’‘同学们谁能解救他呢?解救的办法是什么呢?’一句一句的引导大家去思考,去回忆李老师将的故事,然后一个个兴高采烈的举手回答,男孩子们觉得把故事里的主人翁从反派手上救出来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女孩子们见反派被打败,都开心的吁口气。 下课铃打响之后,同学们还意犹未尽的看着李老师,而这节课该上的内容都已经被李老师通过这个故事教给了大家。 面对像叶加伦这样性子十分自由的学生,李老师也是十分有自己的一套的,所谓萝卜加大棒,不过多是萝卜,李老师会对着班级里的同学们说:“我一天看不到叶加伦心里就不对劲,我就喜欢叶加伦这样的学生,不仅充满英俊,上课还十分积极,更难得的是,说话之前肯定是要举手的,很认真的思考老师问的问题,这样的学生谁不喜欢啊!” 每次叶加伦稍有坐不住的现象,李老师就立刻来一句:“叶加伦同学要表演,一直坐的这么端正,根本就不用老师提醒的。” 但其实,天都知道叶加伦是不知道举手和安静为何物的,但被李老师这样几次一夸之后,叶加伦还就真的安静下来了,笑嘻嘻的坐好,认真听课。 有时候叶加伦实在太皮了,被李老师看到,他就会很生气的扬起手直冲冲的奔到叶加伦跟前,手猛地挥向叶加伦的手,看似凶猛的一巴掌,落在叶加伦手上时却是极轻极轻的,叶加伦知道自己要惹李老师生气了,赶紧龇牙咧嘴的笑着坐好,不敢在胡闹。 可以看出,恶狼军团班里的几个老师都是学校精挑细选派过来的老师,知道他们能用各自的方法很好的镇住这群恶狼,所以说,恶狼军团并不是一个被放逐的班级。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许小寒已经做完了全部的作业,但她并不急着交作业,她是这个班里倒数第一的学生。 学军是个藏不了拙也不能藏拙的地方,在这里藏拙,只有一个结局,淘汰。 这里的每个孩子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进步着,你稍微一个不留神,就被人赶超过去,想到这,丫对花移尘和朗王誓涵不禁升起一股小小的佩服之情,居然能连续三年霸占着年级前三名而不被拉下来,再想想自己小时候,上了初中之后总分从来就没第一过。 将作业本压在书下面,丫伸个懒腰去洗手间。 与许小寒、任毅同为这个班里年龄最小的女生,现许小寒的同桌李元吉,打开丫的作业本,见许小寒作业都做完了,惊叫道:“啊,纸娃娃的作业都做完了,我的还没做呢,赶紧做!”将作业本放回去,打开自己的作业本开始写作业,嘴里还嘀咕着:“怎么写的这么快啊,肯定是昨天就做好了的,可作业是老师刚布置的啊,难道是我太慢了?” 和许小寒比你的确是慢了,你们一个汉字都要写近一分钟的时间,而许小寒唰唰唰很快就给写完了,别人半个小时才能完成的作业,丫五分钟就能搞定。 按道理说,丫是不该那么快将作业做完的,留到最后快要交的时候再赶也不迟,可丫从小被爷爷教出来一个好习惯,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先将事情做完了再去玩。 许小寒贪玩,爷爷从来不管,任她野任她疯,玩之前,作业是一定要先做光的,很多学生都是先玩,玩过之后才忽然发现自己的作业都没做,然后急急忙忙的回去赶作业,这样的事情从来不会在许小寒身上发生。 在这样的习惯之下,许小寒是不会拖着作业放在那等到要交的时候再赶,所以她都提前给做好了,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同桌会看自己的作业本,更不会想到花移尘会听到李元吉的嘀咕声来看自己的作业本,所以丫很放心的去洗手间,回来时作业本在自己书下面压着,跟她出去前一样。 “你…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被花移尘看的很不自在的许小寒愤愤的转过头瞪着花移尘,腮帮子习惯的鼓起。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月考准备的怎么样了?”花移尘笑着道,眼睛弯弯的嘴巴弯弯的,声音与狼王的暗哑不一样,如水滴滴答滴答的撞击钟馨声。 “月考?什么月考?”许小寒来这学校不久,前段时间都在练习舞蹈,根本就没注意过其它的东西,更不知道学军还有期末免考一事。 “学校每个月都有一次月考,只要你每次月考成绩都在九十五分以上,期末免考!”花移尘淡淡的解释。 见许小寒还是茫然,花移尘笑着继续解释:“比如说语文,如果月考成绩都在九十五分以上,那么你期末就免考,但假如有一次考了九十五分以下,期末同样要参加考试,其它科亦然。” “阿尘,什么是亦然?”一旁听着的任毅不解的问花移尘。 “亦然就是也是这样的意思!”花移尘很耐心的笑着解释,眼睛却在看着许小寒,居然没有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还有刚刚的作业和那封挑战书。 纸娃娃么?看样子很有趣啊! “那假如考不及格呢?”许小寒睁圆了明亮的眼睛,忽然觉得被花移尘这笑容看着很冷。 “在学军没有考不及格的学生。”花移尘眉眼仍然淡淡的弯着,嘴角也翘一个愉悦的弧度:“四次月考,每次考试每门课都在八十分以下的学生…” “怎么样?” “退学!”从头到尾花移尘都是笑着的,表情没变过。 丫忽然想到,似乎大多时间里花移尘都是这样笑着的。 第20章 说到考试,离考试也就近了,对于花移尘说的话许小寒还是没放在心上的,只要不是四次都低于八十分以下就可以了,一点一点的进步总不会引起人的侧目和怀疑吧。 月考是在同一个班考试的,一二三三个年级在一起考试,试卷发下来之后许小寒就闷头唰唰唰的写着,她写的很慢,在来学军之前她都没有写过字,所以她写字不可能是很快的,比划线条也不能太流畅,许小寒的每一个字都尽量写的又大又生嫩。 写着写着许小寒不禁轻轻笑起来,然后眼眶就红了,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最讨厌写字了,觉得无趣极了,每天都想着偷懒,那么小就会动脑筋耍小聪明了,小小的手上拿着两支笔同时写,结果写出来的字被爷爷说是螃蟹爬出来的,给自己加了一门书法课,要求许小寒一定要把字练好。 想到书法,许小寒又想起另一件好笑的事,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笨啊。 那还是在没学游泳前的事,爷爷很忙,不能时时刻刻管着许小寒,佣人们更不敢拿这个老爷疼的跟宝贝疙瘩似的小小姐怎么样,所以她小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常常偷着跑出庄子,去和庄外的小朋友们玩去。 庄外是有牛的,大多数农家都养了牛,他们常常将牛放在草地上吃草,然后一群小伙伴们就下水撒了欢的玩水去,而许小寒是从来不敢下水的,不论小伙伴们怎么劝怎么引诱都不行,也不让大家将自己衣服弄湿,即使她非常想下去和小伙伴们一起玩。 这是许小寒和爷爷的一个秘密,别人都不知道,为防止自己那飞天遁地的宝贝孙女下水玩,小寒子的屁股上被爷爷用她练书法的毛笔给画了个圈,每天晚上都是要检查的,如果圈圈不见了,小寒子就要被罚抄一百个大字。 小寒子家里是有游泳池的,但她从来不玩,因为一个人玩没意思。 长大后觉得自己小时候实在是笨的可以,大不了洗完后再画上去嘛,那时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 许小寒低着头,不让别人瞧到自己的异状,手在动笔在动,眼泪也在动,来这里都快三个月了,原本自己每周都至少有一个电话打回家的,现在这么长的时间没给爷爷打电话,爷爷又有高血压,她不敢想象假如爷爷找不到自己该会… 被送去学武时,小寒子是被爷爷扛坐在脖子上送到师傅那里去的,很小的时候,师傅就对许小寒说:“小寒子,你这丫头可是骑在你爷爷头上长大的,到哪都放在肩上扛着,你长大可要好好孝顺爷爷,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那时候的许小寒也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懂得什么孝顺,自然的收起了皮猴子的状态对着师傅严肃的说:“师傅,你放心,爷爷最喜欢吃梨,我长大了要把天下的梨都找来给爷爷吃。” “长大了不要急着谈恋爱,要多陪陪你爷爷。”师傅笑呵呵的说。 “小寒子才不要谈恋爱呢,小寒子直接找个老公,然后把他揍趴下!”那个时侯的许小寒虎头虎脑的,挥着小拳头气势十足,但通常只要许小寒这样一说,师傅头上就都是黑线。 爷爷的表情很严肃,庄子外的大伙伴小伙伴都十分怕爷爷,连小霸王虎子见到爷爷都要绕着走,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可许小寒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爷爷其实是很可爱的,在爷爷眼里许小寒高了那是苗条,矮了那是可爱,胖了那是丰满,瘦了,那是:“最近没好好吃饭吗?怎么瘦的下巴都尖了?又不好好吃饭了吧,吴妈是怎么照顾的?”说着迁怒于他人,心疼的摸摸孙女是手腕: “瘦成这样!” “老师,纸娃娃哭了!”班里的一个同学发现了许小寒的异样,举手报告给老师,原本安静的考试的学生将头一下子全部转到许小寒这边。 “黄小寒,怎么回事?有哪里不舒服吗?”这场考的是语文,监考的老师也是语文老师李慧明,听见有同学这么急冲冲的走到许小寒面前。 “老师,我…我肚子疼,快忍不住了!”许小寒赶紧擦去眼泪,看着李老师捂着肚子有些痛苦的说。 “你早点说啊,又没有关系,快去!”李慧明以为许小寒是因为胆小不敢说才急哭的,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过。 许小寒什么也不说,捂着肚子就冲了出去,同学们都笑起来,李老师稳定了大家的情绪,同学们埋下头继续考试。 之后许小寒也就没回去教室了,一个人在学校里溜达,心里难受极了,最后找到一个草坪就地躺了下来。 以前每次有了不高兴的事情许小寒就去偷袭大师兄,因为打不过,就只能偷袭,抡起拳头逮到就揍,许小寒知道大师兄是不会对自己怎样的,可现在呢?这个世界是这样的陌生,谁都不在,没有爷爷没有师傅没有干妈也没有让着自己的大师兄。 想了想,立起身子,拍拍身上的草屑随意的走动,不觉中竟然走到体育楼外面,踌躇了会儿还是进去了,直往武术社而去。 此时正是月考时间,武术社内并没有人,看着墙上硕大的一个武字,许小寒又盯着发起呆来。 在师傅那里练武时,武厅也有一个明黄色的比这还要大的武字,笔触之间十分凌厉霸气,师傅说,这就是武术的真谛,可许小寒至今还是不懂这武术的真谛是什么,她知道开心的时候就笑,难过的时候就哭,饿了的时候吃饭,困了的时候就睡觉,她被爷爷保护的太好了,保护到每天只知道没心没肺的傻乐着。 面对这墙壁,许小寒盘对而坐,身体离墙壁只有两拳之隔,小时候许小寒常常气的师傅胡子直翘,每次她闯了什么祸,师傅都会把她拉到这个‘武’字前罚她面壁思过,然后师兄们就取笑道:“小寒子又被师傅抓去练面壁神功啊,不错啊,好好练!”许小寒总是被激的张牙舞爪,然后师傅就再加罚一个小时。 许小寒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被惩罚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忽然想起幼时的那句不谈恋爱的童言,是不是因为自己背弃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所以才会被这样惩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永远都不要谈恋爱了,我只要爷爷,我只要师傅,我要和大家在一起。 许小寒将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像小时候一样,被罚着练面壁神功。 “喂,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的一个傲气十足的声音,将许小寒下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回过头。 “是你?你不去考试在这里做什么?”郑南习惯性的将下巴扬起不屑的看人,神情十分倨傲,但一看到是许小寒之后表情立刻大变,手指着许小寒差点跳起来,碰到她准没好事。 “你哭了?”见许小寒沉默着不说话,眼睛通红,还有未擦干的泪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面色也也不如先前的轻蔑和鄙薄。 “你有什么事倒是说啊,大不了我去帮你报仇就是了,搞的好像我欺负你似的。”被许小寒那双泛着水雾的红扑扑的大眼睛看的实在受不了,郑南扭过头有些无奈的道,身体也不自在的动着,脸上也开始布着些阴云,这真不是该出现少年脸上的表情。 “你…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要揍你了!”郑南举起拳头威胁。 “你可以试试看!”郑南的这句话成功的引起许小寒的反应,目光竟有些冰冷,郑南被她看的一 愣,想到那次比武被她的气势完全压制,她本身实力不怎么样,时高时低的,可那气势… 又想到之后的那次见面在校门口,笑的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兔宝宝,迎着清晨的阳光,带着晨露。 “我才不打女人呢!”郑南将头扭过去,不屑的活动身体。 正在做着基础练习的郑南一个不防,被许小寒猛地扑倒在地一顿拳打,好在许小寒人小,力气也小,并不会对郑南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砸在身上也是疼的。 郑南顿时火起,将许小寒翻身压在身下,欲将她控制住。 可许小寒的花招十分多,像只滑溜的泥鳅,她总有能力从你禁锢的手中给挣脱出来,毫不留情的给你一顿暴打。 要是武术社里的其他人郑南早就一拳揍过去了,哪里还轮的上被人骑在身上打,也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自己过,就是女孩子,如果成绩稍微差点的也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又傲又自恋,又是学军的头头,倨傲的要死,平常都是一副鼻孔看人的样子,竟也能让一帮小男生们都崇拜小女生们也崇拜。 现在居然几次三番的在同一个小女孩手上吃亏,郑南气急,手脚并用,腿压牢了许小寒的腿,两只手也狠狠将许小寒的手给制住,身体也将许小寒给压牢,凶狠的瞪道:“看你还打不打了!” 可许小寒根本就不怕他,脚踝轻轻一转变从郑南腿下挣脱开来,抬腿就向郑南的肚子狠狠踹去... 第21章 班里‘嗡’一下,像是被静音的现场突然开了扩音器似的,同学们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黄蓁蓁,眼底的惊讶止都止不住,长大的嘴巴和脸上的表情都清晰地写着三个大字:“抄的吧?” 黄蓁蓁心跳如鼓,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和恍惚,甚至感觉手脚微微发麻。 在这个班级,她遭受过多大压力,曾有过多少次默默努力,再被一次又一次的批评击碎,她就有多大的介怀。 她永远都忘不掉自己压抑黑暗的中学生涯,短短的两年时间,几乎摧毁了她对学习的全部兴趣和信心,自我怀疑、自卑、怯懦,她整个成长期间全部的负面情绪几乎全是这两年生出,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又怎知老师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些行为,对学生的影像有多大。 那时候她只有十二三岁,老师在她眼里毫不夸张的说,背影从来都是高大如山,她满心都是崇敬,景仰,爱戴。 她对老师有多景仰,在老师贬低她却安慰另外一个学生时,她就有多介怀。 是的,她介怀,哪怕她不想承认,她依然介怀,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她都忍不住想问问他:李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成绩差的学生,就没有自尊心? 她从座位上起身,面上挂着轻描淡写的笑,步伐稳定地走到讲台前,接过卷子。 她很想笑着对他说:老师你看的了吗?我不是朽木,即使我成绩差,可不代表我不可雕。 我不求你雕琢,只求你不要摧毁我。 班主任显然并不知道她此刻内心有多么复杂和激湃,看着她的目光有十分意外,更多的却是怀疑,他将怀疑很好地掩藏在眼底,难得地夸了一句:“考的不错。” 可黄蓁蓁不是真的十三的孩子,老师眼底的犹疑她看的一清二楚,哪怕他没有全班面前表现出来,反而鼓励她,适才如岩浆般沸腾的心还是极快地冷冻了下去,寂静如冰。 她并没有露出太高兴的表情,只是平静的回到座位上,平静却又坦然。 即使班主任开始继续向下面报分数,班里依然有些窃窃私语声及瞥向她的不屑目光。 班主任显然是想将这一页翻过去了,他并不想当众拆穿一个孩子的谎言,哪怕抄袭是他并不赞同的事。可是看到黄蓁蓁拿着抄袭得来高分的试卷,态度理所当然半点没有羞愧的眼睛,李老师又不由地觉得心塞。 他虽然觉得学习成绩重要,但也十分看重一个孩子的品行。黄蓁蓁这个学生,过去在班里还只是可有可无,对于她,他并没有太多其它感受,可这个时候,心里不由地不舒服起来。 任谁看到自己学生当中,有个这样品行不端的,心情也好不起来,由小看大,这么小就这样子,长大后可想而见。 李老师想到她的家庭教育,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她父母都会为了让她上一个好学校,找学校领导,想必礼也没有少送,这样环境长大的孩子,耳濡目染,有如此品性倒也不觉奇怪。 只是有这样的学生,到底喜欢不起来。 就在李老师沉思的那几秒钟中,同桌的孔引娣不知接收到怎样的信号,忽然站了起来,手指着黄蓁蓁的头顶满脸不忿地说:“班主任,黄蓁蓁是抄我的,考试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给她抄,她还是抄!” 她蹩了蹩嘴,满脸委屈。 班里同学再度将目光转到二人身上,这次是正大光明的看戏了,兴致勃勃。 他们都想看看班主任会怎么惩罚黄蓁蓁,黄蓁蓁还有没有脸皮在他们班待下去。 当然,并不是所有同学都是这样的想法,大多数看过来的同学都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不过看一场热闹而已,这场热闹发展如何结局如何,他们都并不关心,只是看热闹。 面对孔引娣的指责,黄蓁蓁并没有反驳,而是目光灼灼地迎着班主任的视线,直视着他,不闪不避。 她的目光那么坦荡,那么理直气壮,甚至有种……仿佛在看他会怎么做的审视。 这个认知再度让李老师不舒服起来,可即使不舒服,即使不喜欢这个学生,他也不愿意在这么多学生面前,直接就给她扣上抄袭的帽子。 所以他并没有去接孔引娣的话,当然也没有反驳她,只是默认地转移话题,“这次考试只是一次随堂测验,看看你们暑假哪些人在偷懒。”他着重点了‘哪些人’三个字,考的不好的哪些人心头一颤,羞愧地低下头去。 班主任看到羞愧地低下头去的同学,再看看完全无动于衷丝毫没有羞耻心的黄蓁蓁,不禁有种这孩子已经无药可救的感觉,摇了摇头,继续说:“这一次成绩并不能代表什么,我在乎你们成绩有多好,更看重的是你们的品行。我不求你们成才,但我希望你们都成人!” 他不仅咬重了那个‘人’字,还转过身,用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地写了个大大的‘人’字。 “什么叫成人?就是做个一个品德优良的人,不求你们有功于国家,只求你们问心无愧!当你们毕业之后,回首这段少年时光,不会因为汲汲营营、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羞耻。”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一字一句,他都是看着黄蓁蓁在说的,仿佛期望这个学生,能够因为自己的谆谆教导而幡然醒悟。 但是她不仅无动于衷,眼底仿佛腾升起反叛的火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如熊熊火焰般燃烧,神色却十分平静地问:“班主任,你这是在说我吗?” 班主任想不到这个学生如此反骨,原本给她脸,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拆穿她,给她留点面子,没想到她面皮厚如靴底,心中恼怒,也不再给她留脸,面色沉了下来:“班里这么多学生都不说话,你就知道我在说你?” 黄蓁蓁笑道:“如果你不是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只看着我一个人说,或许我还能自欺欺人说,班主任不是说我,而是在教育所有人。但是李老师,”她语气淡然的像一个就别多年的老朋友在叙旧,“在孔引娣诬陷我抄袭之后,你不相信我不为我申辩我可以理解,但在这之后却立刻说了这么一段话,你知道你把我陷入多么尴尬的境地吗?我是站起来反驳是错,不反驳也是错!” 班主任眉头微皱:“你倒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我不反驳,那便是我心虚默认抄袭。我站起来反驳,那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然班里这么多同学,为什么其他人不说话,偏偏我心虚,不是更坐实了我抄袭?”她面容一肃,语气倏然加重,“可即使如此,我仍然要说:我没抄袭!” 黄蓁蓁面色肃穆,掷地有声道:“我不敢说自己品德有多么高尚,但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黄蓁蓁!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汲汲营营,为人卑劣。”黄蓁蓁冷嘲一笑:“呵呵。” 第22章 黄蓁蓁从来都不是圆滑的性子,从小被父母宠的虽不骄纵,却也有棱有角,尤其是在父母离婚遇到魏东青后,魏东青这厮把她宠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让她有足够的资本活的张扬肆意。 幸亏,她本质上不是飞扬跋扈的人,不然任黄爸爸对她的愧疚,魏东青对她毫无原则的忍让包容,她没有被他们惯坏,也真是老天保佑。 或许正是因为从未被打磨过的棱角,在收到那个女人送给她的请帖,说她明天就要和魏东青订婚的时候,她才在无法联系到魏东青的情况下,那么决然地去参加他们的订婚礼,她要他亲口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她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的话,但她用的理由很好。 联姻。 瞬间戳中黄蓁蓁的软肋。 魏东青不是没想过帮助她父亲,扶持她父亲的事业,可她那时候恨自己父亲居然出轨,根本不认他,也不想见他,更不允许魏东青帮他,凭什么她母亲遭到那么大的伤害,仿佛衰老十岁,他却可以怀抱美娇娘,甚至事业还蒸蒸日上? 那时候她有多心疼她的母亲,就有多痛恨自己的父亲,越是爱,越是恨。 她知道她无法给予魏东青事业上的帮助,她也不是不懂事小孩子,知道商场上并不是你有钱就可以玩得转,他们更多的讲究人脉,讲究背景。 那个女人拥有的,恰恰是魏东青需要的,又是她所不具备的。 可当她打电话给魏东青的合作伙伴,才知道,原来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他明天要订婚,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或许震惊,或许慌乱,或许不信。 可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要冲上去问问清楚,哪怕成为所有人的笑话,她都要个明确答案。 就像现在。 哪怕她这番话会让老师从此厌恶自己,哪怕她站起来的时机并不适宜,哪怕别人会说她心虚,可她没抄袭就是没抄袭,你的影射,我不受! 李老师这一刻其实有些震动的,莫名的,他就相信了黄蓁蓁,哪怕理智告诉他,她就是抄袭的,不然太不合理,以她的成绩不可能一个暑假就提升这么多,可在她那坦然到理直气壮的眼神下,他不由自主的选择了相信。 但他也被她弄的很下不来台。 作为一个班的班主任,在这么多学生面前,被她这样反驳,会让他在学生面前丧失威信。 他原本就年轻。 他淡淡道:“希望你永远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自然。但是老师,我想换座位。” 李老师眼神中立刻流露出‘你怎么这么多事’的信息。 黄蓁蓁面容柔和下来,撅了撅嘴,露出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瞄了孔引娣一眼:“孔引娣三番五次的冤枉我,我不要和品行卑劣的人做同桌!” 刚刚班主任还影射她汲汲营营品行卑劣,现在她就光明正大的将这句话送给了孔引娣。 班主任对这个学生简直无奈了。 事实上,到现在班主任还很怀疑,她就是抄的。对于孔引娣总是没事找事,他也烦的很,但他不能应黄蓁蓁的话,训斥道:“胡说什么?坐下来好好听课。还有你!”他看向孔引娣,“说别人抄袭你的,先考过人家。” 黄蓁蓁意外地看了班主任一眼,原来他知道啊,她还以为他故意忽略这个事实呢。 班里同学这才想起来,孔引娣只考了79分,还没有黄蓁蓁高,她们俩到底谁抄谁哒? 这时大家看黄蓁蓁的目光再度微妙了起来。 难不成真是她自己考的? 黄蓁蓁差生的表情贴了一年多,在班里一向不起眼,要说成绩突然就变好了,还真没人相信,都归结于,她没有抄孔引娣,但是抄书了。 事情一过去,班主任便不再浪费时间,翻了翻卷子开始讲试卷。 黄蓁蓁发现,她除了填空题扣了三分,后面阅读理解扣了两分,剩余就是作文扣得分。 三十分的作文,她得了二十五分。 看到作文题目,她就忍不住笑了,有种恶作剧之后的窃喜。 班主任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她的情绪,目光淡淡地投了过来,很是头疼的样子。 这次考试,班里同学之所以普遍分数偏低,主要还是作文扣了太多分,平时大家写记叙文、议论文写习惯了,把新闻也写的跟记叙文似的,里面的几大要素都没有掌握好。 一般几大要素写到,怎么也不会低于二十分。 尤其卷子将到最后,说到作文时,班主任的目光再度扫了过来,“这次的作文写的是新闻,新闻只要掌握好标题、导语、主体、背景、结语。上课时我们已经讲过,标题、导语、主体是消息必不可少的,只要掌握了它的结构和几大要素,新闻并不难写。认真听过课的同学这次作文都及格了,但还有人把新闻写成了记叙文!”顿了顿,声音拉长,语气相当严厉,“还有一些同学,仗着有一些小聪明,夸大其词,把标题写的骇人听闻、猎奇,以为这样就是一篇成功的新闻,但新闻最忌不实报道!” 这段话他没再盯着黄蓁蓁说,可那眼神还是不时地扫到她那,显然很不高兴,作为一个老师来说,他还是喜欢老实勤恳的学生,聪明固然好,但他希望自己的学生有的是大智慧,而不是这种拐弯抹角的小聪明。 黄蓁蓁听了这段话,也只是一笑了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又何惧你怎么说? 班主任看着她雷打不动的表情,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死猪不怕开水烫。事实上,黄蓁蓁那篇作文,如果不是那眼中失实夸大的标题,这篇文少说可以打28分,可他看着那标题,二十八分怎么都打不下去,最终给了个二十五分。不然她的分数还要高。语文课代表也就这分数。 这篇作文若不是她写的,他都想拿出来当范文来读。 一节课很快上完,他收拾书本才走出班级,黄蓁蓁就追了出来,期期艾艾地靠近。 班主任看到她那状似乖巧的小模样就牙疼,皱着眉问她:“有事?” 黄蓁蓁仰起脸央求道:“老班,我能换座位吗?随便哪儿都行。” 班主任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学生叫他‘老班’这样亲切的称呼,见她刚刚上课还声色俱厉地和他对峙,下课后就撒娇一样来要求换座位,心里不禁感慨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对事不对人。 他温和了神色,问她:“你想搬到哪儿?” 黄蓁蓁不客气地说:“最好是中间两组啦,当然,这还是要看老班您想把我往哪儿调。”她小身板一听,双腿一并,站的笔直,正色道:“我绝对服从领导安排。” “你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黄蓁蓁嘻嘻一笑:"人哪里还能没点脾气呢?" 饶是李老师气她气牙痒痒,此刻也不由被她逗乐,面色越发和缓。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先回班级。” 黄蓁蓁笑着‘哎’了一声,没再纠缠,扬着笑脸爽快地回到座位上去。 李老师像是一年多以来,第一次认识这个学生似的,站在班级窗户那里,认真地看了她几秒,才若有所思地回办公室去。 下一节课还是他的课,上课第一件事,他就指着中间第二组第七排的位置:“潘菲,你和黄蓁蓁换下座位。” 中间两组有空调,一四两组根本扇不到风。即使黄蓁蓁调换的位置处于两台吊扇中间,风的死角,那也比一四两组一点风扇不到要强百倍,更别说第二组看黑板的视线,远远不是第四组能比的。 被叫到的潘菲是个苹果脸短发齐耳的小姑娘,长得甜甜圆圆,噘着嘴站起来满脸不乐意地说:“李老师,我近视眼,坐在第四组就看不到黑板了。” 李老师当众被驳,面色不虞,指着她旁边的女孩说:“李欣,你和黄蓁蓁换。” 因为此时他脸色很明显不高兴,李欣虽然不乐意,也不敢说什么,鼓着脸很不高兴地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和桌上的书,往第四组走去。 她与黄蓁蓁擦肩而过的时候,眼风一扫,狠狠白了她一眼。 黄蓁蓁早已不记得这个班里大多数人的名字,只记得几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对于这个同她换座位的女生,除了看着脸熟之外,她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她一点也不留恋地将书包和书一起搬到第二组,圆脸女孩潘菲的旁边,潘菲显然也对这个新同桌,全班有名的差生,买进学校的同桌很不喜欢,将桌上书往中间位置一放,立马隔出一条明晰的三八线来。 班里人多,前后课桌之间的空间并不大,黄蓁蓁要进去,还需要潘菲出来,她才进得去。 她刚讲书包塞到书桌抽屉中,书本打开,就见新同桌竖起试卷,抬头偷瞄了班主任一眼,见他没有注意这边,低下头小声地威胁道: “这半边是我的,不许超过来,听到没有?” 黄蓁蓁淡淡瞄了她一眼,“没听到。”╮(╯▽╰)╭ 第23章 黄蓁蓁心头好笑,面上却一点都不表现出来,还故意气她。 潘菲果然被她的脸鼓成包子,眼睛瞪的亮亮的。 黄蓁蓁莞尔,调戏道:“逗你的啦。”她将今天要上课的书本放在桌上,指着中间那条被潘菲书本隔出来的线,“那你也不许到我这边来。” “哼,谁稀罕到你那边去。”潘菲傲娇地皱了皱鼻子,“我告诉你,上课不许找我说话,要是你把成绩影响到,我就告诉老师!” 黄蓁蓁拍着胸口瑟瑟发抖,压低着声音道:“啊呀,淫家好怕怕!” 太贱了!!!! 潘菲觉得自己要被这新同桌气死了,头一撇,“哼!” 两个人的小动作以为没人知道,讲台上上课的班主任却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看到黄蓁蓁一脸坏笑逗潘菲的样子。想笑,又忍住不能笑。 见两人不再对掐,他微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专心讲课。 黄蓁蓁不愿意被人欺负,但也不愿和班里每一位同学都处不好,才这样逗新同桌,逗玩后收拾好情绪,打开书本,认真听课。 认真的男人最英俊,不得不说,黄蓁蓁曾经如此喜欢这个老师,和脸也有关系。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班主任长了张英俊被人的好脸,光就这张脸来说,绝对算得上业界良心。 他今年三十岁不到,身量高大挺拔,相貌俊逸儒雅,端的是风度翩翩,声音和煦的像五月里的春风。 他的衬衣西裤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半点没有其他老师的随性邋遢。 放下芥蒂这么一看,这个班主任长得还真是既洗眼,又养眼。 上课哪怕什么都不做,光是看他,都值了。 对于曾经十三岁的黄蓁蓁来说,李老师只是她敬慕的老师而已。而对于现在真实年龄已经二十六岁的她来说,有一个英俊的班主任,简直是二五班全体学生的福利,枯燥课程中能有这么一位帅哥可以欣赏,时间都会快一些。 这道目光太过炽热,李慧明想忽视都难,只要抬头,看到的必然是一双火辣辣的眼睛,让他有种,他在她眼里不是老师,而是精美花瓶的错觉。 然,这目光并不令人生厌,甚至在他朝那目光主人看过去时,目光主人还会朝他微微一笑,一副安静认真听课的样子,姿态闲适坦然,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时间仿佛一下子慢了许多倍,平日里很快就上完的一节课,今天格外漫长,漫长的让他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哪里不对,是牙齿上面卡了青菜?还是裤子拉链没拉?亦或是衣服哪里有失礼的地方?他就像浑身生了虫子似的难受,恨不得立刻冲进洗手间,检查一下仪容是否得体。 作为一个受人尊敬的老师,他并不想在学生面前失礼,教师的一言一行都在影响着学生,他希望能给这群年轻的孩子带个好的榜样,哪怕影响细微。 班主任内心的纠结和挣扎黄蓁蓁并不清楚,她不知不觉就沉浸在课堂的氛围当中,听的认真仔细。 他强力抑制着想立刻跑出去整理仪容的冲动,直到最后一秒钟,放学铃响起,他才表面镇定,背脊冒汗地收拾好课本,走出教室门就直奔洗手间。 检查一番发现一切正常后才松了口气,这才想到,放学前忘了告诉王胜,让他叫几个人把后面黑板报洗干净。 不由地又为黄蓁蓁欣赏帅哥的目光导致自己慌乱失措感到恼怒。 周围的同学三三两两的或独自一人,或结伴离开。 黄蓁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柔软的腰肢向后仰弯成月牙状,才舒服地转动肩颈,问新同桌:“潘菲,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不要!”潘菲拒绝的十分干脆:“我要回家吃!” 她将书本往书桌抽屉里一塞,拿着自行车钥匙昂着小胸脯朝第四组喊:“李欣,走了。” 李欣同样拿着车钥匙,精神很是萎靡。潘菲见状回头又瞪了黄蓁蓁一眼,安慰她的前同桌道:“没事,等下次调座位再调回来,我就不信她每次都考的好!” 在她们心中,黄蓁蓁还是那个不起眼的透明的让人看不起的学渣。 李欣神情蔫蔫地点头,两人胳膊套胳膊一起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听潘菲说自己的新同桌有多么讨厌,听得黄蓁蓁好笑不已。 黄蓁蓁起身正要出去,王晴已经热情地跑了过来,抱住她的胳膊:“蓁蓁,等等我,一起去吃饭!” 黄蓁蓁不着痕迹地将胳膊抽了出来,将书本塞进抽屉里:“不了,我还有事,你先去吃吧。” 吴玲在一旁等的有些不耐烦,“王晴,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说着也不等王晴,挺直着脊背径直往外面走去。 吴玲已经十六岁,身体发育的像春日树头红艳艳的桃子,长腿细腰丰乳肥臀,俏丽多姿,亭亭玉立。 以黄蓁蓁的眼光看,吴玲绝对是校花级的小美人,但因为她成绩和她一样差,愣是没有多少人倾慕她。 这个年龄说来实在单纯,成绩好长得再不好看也会被大家喜欢,成绩不好,长得再好看,也少有人能看到你的美。 如吴玲。 王晴像是听不懂她疏离客气地拒绝,依然紧紧地套着她的胳膊,热情地说:“你是要找黄敏行吗?没事,你去好了,我等你!” 黄蓁蓁挑眉好笑地望着她:“可我不想让你等啊!” 王晴顿觉难堪。 黄蓁蓁没有心理洁癖,也不是不懂与人虚与委蛇,只是受不了被她当做朋友的人的背叛,这是她的死穴。 不论是现在的王晴,还是曾经的魏东青,背叛者永远不会原谅。 她欣赏有心计有能力有手段的女孩,却喜欢和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交朋友。 王晴已被她划到不可交的行列。 王晴僵硬地套着她的胳膊,脸上有不解,有委屈,更有愤怒。她眼眶微红地质问:“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那件事现在尚未发生,她不想闹的太僵,轻轻地从她手中抽出胳膊,皱着眉头故作不适道:“大夏天的,黏在一起不热吗?你先去吃吧,我去秦老师家吃饭。” “秦老师啊?”王晴瞪大了眼睛,“不会是二六班班主任秦可义吧?” “嗯。” 她神色勉强地赶忙说:“那你去吃吧,回来再找你玩。”又对快走到班级门口的吴玲喊:“玲玲,等等我,我们一起去吃饭!” 吴玲神情冷冷的,傲娇道:“你不是要和她一起吃饭吗?喊我做什么?”(︶︿︶) “谁要和她吃,我就是看她一个人和她说两句话。不就考试抄了个九十分嘛,还以为自己是好学生了,刚刚我叫她,她都不理我呢。你看吧,除了我们俩,还有谁会找她玩。”王晴压低的声音缓缓飘远,意外的是,黄蓁蓁居然听的一清二楚。 黄蓁蓁讶异自己居然耳力这么好,听到这样的话也只是轻轻一笑。或许回忆会美化当年的记忆所以除了偷她钱的那件事,王晴在她记忆中一直是个热情单纯的女孩,虽然她明白,能够在偷完她的钱被人指认出来的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和她正常交往没有丝毫心虚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纯真无邪。 她走到教室外,黄敏行正好和几个男同学一起从班级出来往这边走,看到她,他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和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一样,淡淡打招呼:“你们成绩出来了吧?考的怎么样?” “还行,你呢?”不等黄敏行说话,她就已经伸出手做制止的动作,“好了,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知道了。”扶额自语,“我怎么能问学神这样愚蠢的问题?” 黄敏行听到她的自语声,不由失笑,虽说第一次听到学神这个词,但并不妨碍他理解它。他忍住想要伸手揉揉她一头柔软顺滑的毛发的冲动,含笑和她并排一起走。 他旁边的两个男同学好奇地打量她,其中个子高一点的少年揽着黄敏行的肩膀,笑的一脸荡漾:“行啊敏行,不给哥们儿介绍介绍?” 黄敏行如玉般润白的下巴朝黄蓁蓁微微一抬,对她介绍道:“王庚生。”至于另外一位白白嫩嫩包子脸的男生,黄敏行薄唇微抿,不出声了。 黄蓁蓁疑惑地朝那白白嫩嫩矮矮小小的男孩子看了过去,揽着黄敏行肩膀长相有几分帅气的男孩哈哈大笑:“哈哈,他叫王望,你叫他旺旺就可以了。” 听到这明白,黄蓁蓁噗嗤一笑,王望脸刷一下红了,十分腼腆。 王庚生朝黄敏行挤了下眼睛,“敏行,你还没给我们介绍呢。” 黄敏行望了黄蓁蓁一眼,语气十分平淡:“黄蓁蓁。”顿了顿,莫名地补充了一句,“我妹妹。” 第24章 “笨蛋!夏老师是问你长方形的面积公式!”沈冰受不了的朝朱泽明大吼。 “老朱,你太有才了,哈哈。长方形的面积公式是八,哈哈…”叶加伦也捧着肚子笑起来。 “啊哦,朱泽明耳朵打苍蝇去了!”苏有晟糗他道,夏老师也是忍俊不禁,朱泽明脸羞的通红,低着头,眼睛偷偷的半看着夏老师,支支吾吾道:“面积公式…是…是长乘宽!” “坐下吧,上课认真听!”夏老师也笑道。 朱泽明坐下之后悄悄扭头看了花移尘一眼,发现他居然对着自己笑的越发的亲切和善,背脊升起一股寒气,赶紧正襟危坐的认真上课,心底发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花移尘。 不过,我也没得罪他啊?朱泽明不解的抓抓脑袋,想不通。 同往常一样,许小寒坐公交车到半路时便下车跑步回家。 通常这个时间家里都是没人的,而今天不仅黄雅琳在家,还意外的来了‘客人’。 推开门便见狭小的客厅内站着两位身形壮硕的汉子,主座上坐着一个衣着考究的女人,约三十五岁左右,形象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富太太。 头发熨帖的梳起贴在头上,一丝不苟,保养的很好,皮肤因化了妆看不出本来颜色,眼睛大大的,画了普蓝色的眼线,眼尾上吊,透露出几丝阴狠,看着许小寒和黄雅琳,眼里隐隐含着轻蔑和鄙夷,几丝鱼尾纹在粉的掩盖下并不明显,眉毛很精致,细细长长的,没有一根杂毛,鼻子在鼻影的映衬下高的有些僵硬,嘴角下垂,嘴唇被深红色的口红涂的有些压抑。 许小寒一进门,屋内几人便将目光都集中在许小寒身上,主座的那女人傲慢的将眼神投过来,仿佛在评估猪肉多少斤值几个钱一般,将许小寒上下扫视了一番,这是许小寒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用这样无礼的目光看着,十分不舒服,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淡淡的厌恶感,本能的收起了本性,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稚儿。 缓缓移到黄雅琳身边,被黄雅琳紧紧的抓到身后,身体牢牢的挡住那女人的视线,仿佛这样就能让那地主婆女人眼睛瞎了看不见许小寒似的。 怯怯的伸出头来,如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面带好奇和探究的与这个地主婆般的女人对视,眼内一片干净和纯澈。 许小寒在打量这个女人的同时,让许小寒打从心底冒鸡皮疙瘩的女人也在打量她,胆怯、瘦小、懦弱、柔不禁风、目光干净如路边的野生雏菊,一脚便能被踩死,这样的孩子对她构不成半点威胁,也最好控制,像一张白纸,你想画什么便可以画什么。 她笑了,带着满意和不屑,很端庄看着黄雅琳,抬高下巴优越感十足的道:“这就是那个孩子吧?” 黄雅琳及其紧张的将许小寒护在身后,语气生硬道:“你走,我不会让你带走我女儿的。” “黄雅琳,别给你脸不要,这孩子是许家的,迟早要回到许家,被我带回去或被别人带出去没区别,你以为老爷子会让许家唯一的一颗种子流落在外吗?还是你想让这孩子当一辈子私生子?”地主婆女人说话不快不慢不疾不徐,一派大家温婉之相。 “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至于我和我女儿怎么样不劳许太太操心,这里简陋,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请许太太高抬贵脚离开这里。”温柔似水的黄雅琳居然也会露出这样强悍的表情,如一只护着幼崽的母狼,语气虽平淡,却目露凶光。 “黄雅琳,没想到时隔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不知变通,你真以为我想来吗?要不是许寒飞突然离世,膝下并无一子一女,又怎会轮的上你?看在寒飞的面子上我也会善待你女儿的,若将她让给我,不仅可以让她受更好的教育,也不必……”被叫做许太太的女人嗤笑着打量这四十几个平方的小屋子。 “让许家的种子跟着你住在这种地方?还真是可笑又天真的想法,交给我还能有这五十万改善你的生活,买两件能看点的衣服穿穿,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真不敢相信就是这张狐狸精的脸将寒飞迷的心魂尽失啊,不过有什么用呢?许太太的位置还是我的,寒飞去世你什么都得不到,要是老爷子过来你连这五十万都得不到。” 地主婆女人讽刺的哼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多大的笑话般,表情越发的嚣张,许小寒心底升起一股愤怒,拖开身要站到黄雅琳身前来,挡住她毒蛇般阴寒的目光,却被黄雅琳急急拽住藏在身后,手紧紧按住不让女儿接触她那如身在地狱底层的目光。 “请你离开!”听到老爷子三个字,黄雅琳如坠冰窖,恐惧猛然席上心头,手心发凉,抓着许小寒胳膊的手不可抑制的微微发抖,冷汗透过许小寒单薄的衣服传向她的肌肤,声音不由的拔高,背脊像灌了水银一般,僵直的厉害。 “黄雅琳,我再给你两天考虑时间,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电话,这两天你们母女俩就好好聚聚,这五十万我留下,两天后我过来领人。”看着黄雅琳惨白的脸,许太太像只斗胜的公鸡,高昂着脑袋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的甩下一张支票,起身离开。 “拿走!”黄雅琳力持平静的看着地主婆女人,许小寒却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急速加快的心跳,心想这老爷子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威慑力,让母亲只是听到他要来,便害怕成这样。 “八年的时间都没将你这身廉价的骨气给磨平,黄雅琳,我还真是佩服你!”许太太转过身来轻轻笑着讽刺道。“不要是吧?我看你能挣扎到几时,别等到老爷子亲自派人来抢,你才跪着过来求我啊?”许太太说着及其轻蔑的看看黄雅琳和许小寒一眼,想到了什么似的,呵呵笑道:“对了,要是不想被带走就期待她不是许家的吧,毕竟我也不能确定呢,到时候肯定还要去dna检测的,嗯哼哼哼…”开心的笑着转身,一个彪型汉子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的支票,三人施施然离去。 他们前脚刚走,黄雅琳后脚便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抱着许小寒哭起来。 轻轻的拍着黄雅琳,许小寒如有所思的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眸光深沉,若是刚刚那许太太还在看到许小寒这样的表情,定不会说许小寒是别人的种这句话,虽然她长的不太像她父亲,脸上的表情竟与老爷子平日里的表情如出一辙。 联系近日来母亲的失常与刚才两人的对话,心底将事情的大概了解的差不多,看来这件事还是与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父亲有关,莫不是…我还是个私生子?想到这个可能,许小寒皱了皱眉,手轻轻拍打哭泣的黄雅琳。 还有那个许老爷子,会和爷爷有关系吗?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第25章 母亲精神异常疲惫,想是受到太大惊吓,一直抱着许小寒不肯放手,浑身冰凉,无奈之下,只得一直哄着母亲,待其精神松懈经不住睡意睡下之后,许小寒才回到自己房间做作业。 作业简单,不过半小时便已经做好,本来也是用不了这样长的时间的,但无奈要在字迹上模糊一下,让一个练了十几年书法写了几十年一手好钢笔字的人去写小学一年级的小孩童写出的字,着实有些难为她。 许小寒并不是个喜欢纠结问题而钻牛角尖的人,所以即便是家里出了另她无法的事,她也不去深究细想,也知道定不过几天功夫,一切谜底都会解开,何必此时纠结呢。 闭上眼,又开始蹲马步,前世幼时好强,浑噩间便过了这一段难熬的基础训练的日子,虽也觉得累,曾受不了哭泣过,但仍然感到开心,大家都是在一起的练习的,都争着要比他人强。 而今生用这副孱弱的身子再练习时,心中不由对曾经年少的自己升起一股佩服之情,冬练三九,从没叫过一声苦,这种意志力也是爷爷和师傅一手培养起来的。还记得幼时不懂事,受不了那样的苦楚时,师傅便夸奖道:“小寒子真能干,这么练都能坚持住,太厉害了。” 这时即便是坚持不住的许小寒,在师傅的夸奖声中,死也要再拼个几分钟,哪怕腿都颤抖了,也拼命的扬起春花般的笑脸,睁着圆溜溜的虎眼,咧出一口白牙,朝师傅笑说:“嗯,小寒子最厉害了,这点小事,谁不能坚持!”说着将累得不甚标准的姿势挺了挺,越加规范。 那时一旁同样累的厉害的师兄们便像是找到娱乐般,都开心的笑开,不用再做基础训练的大师兄就会说:“小寒子都坚持下来,没道理你们这些做师兄的坚持不住,今天谁的训练强度低于小寒子,再加一个时辰。”然后是一片哀号声,看着师兄们愁眉苦脸的表情,小寒子笑的更加开心了,坚持的时间更长,像是比毅力般。 再更小的时候,大约三四虽时候,爷爷每次下乡祭祖,便都是让许小寒自己走,山也是自己爬,爷爷在前面领着,有时在后面跟着,许小寒实在累的走不动,也会扁嘴要哭,或耍赖,可最了解许小寒的莫过于爷爷了,他总是再孙女没哭出来之前就说:“小寒子真厉害,跟着爷爷走这么长时间的路都不要爷爷抱,也不哭,像只大老虎一样。”听了这样话的许小寒就会将快流出眼眶的泪水硬生生憋回去,仰起小脸,朝爷爷笑的让阳光也为之失色,奶声奶气的道:“嗯,小寒子是大老虎!”说着还挥着肉嘟嘟的小拳头。 上山是许小寒自己爬的,下山都是骑在爷爷脖子上的,头上还顶着一个爷爷用映山红花编织的花环,她的脸与花相映在一起,红扑扑的,煞是美丽。 想到这里许小寒也不禁笑开,蹲马步也不是那么累了,时间仿佛就在她的胡思乱想中过去。又做了安静的基础练习,房间太小很多动作伸展不开,好在许小寒现在身体还小,倒也不妨事,待再大些就要去体育楼里锻炼了,这样想着,许小寒琢磨着要不要参加武术社,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做练习,最好武术社是免费,这样也可以为母亲省下一笔负担。 前世许小寒从没为钱财伤过脑筋,爷爷总是恨不得将天下间所有好的都搜集过来送给许小寒,除了父母,只要是她喜欢的总是能够拥有,经济上对她更是十分宽裕,秉着宁松不紧的原则,她身上各类卡也有一堆,好在她本性单纯良善,幼时与师傅们住在一起,对身外之物欲念极低,也算质朴,那些钱财放在身上也甚少花,为此还被爷爷骂过,现在却要为一点学费而伤脑,考虑要不要学武,想来委实好笑。 做过基础训练之后,肌肉酸痛,也出了一身汗,许小寒拿好衣服,将水温调好,便去梳洗。忽又想到,自己曾洗澡时连衣服在哪都不知道,每次都是张嫂帮着拿好,洗澡水放好然后自己再去洗,刚来时,对这些日常的用具都不甚熟悉,因年纪小,倒也未被怀疑过。自己好学,想要帮着母亲做些什么,央求这母亲教,现在也是应用自如。 许小寒做事向来风风火火,就连洗澡也是三加五除以二冲了身上的汗之后,涂些‘劣质’的护肤乳,便上床睡觉,浴室小到只够一个人转身的,在此内沐浴也实在没什么雅兴长久逗留,况且许小寒本身就不是个娇滴滴洗玫瑰浴的人儿。 尚未入眠,又担心母亲睡的不安稳,便抱着毛巾毯去黄雅琳的房里睡,黄雅琳的房间与许小寒的房间不过一帘之隔,许小寒在房间内即使放个屁黄雅琳也能听见,隔不了一丝一毫之声。将毛巾毯轻轻扑在黄雅琳旁边,便蜷缩着身子,窝进了黄雅琳怀里抱着母亲香甜的睡去。 次日醒来,母亲便已将早饭做好,一锅白粥和一根尚未切过的酱瓜,可能是昨夜抱着女儿睡觉,精神稍微好些,只眼眶仍然红肿,看出昨天有哭过的痕迹。 揉揉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向母亲道了个早安,进洗手间洗脸刷牙,换了一身洁净的蓝白相间充满青春朝气的校服,做到饭桌前闻着清香扑鼻的白粥,只觉神清气爽,亲亲母亲的脸,端起早已盛好放在桌上散热的稀饭,拿起勺子送黄雅琳一个毫无阴霾的笑,拿起一根酱瓜,就着白粥便喝将起来。 却不知黄雅琳看着这样的女儿心底是酸楚难耐,许太太说的没错,让女儿跟着自己这样吃苦,即使将女儿送去学军那样的学校,也掩不了寒酸的事实,前几日听说住对面小区的奔奔也读学军,她爸爸家底也有百万,有房有车,即使这样这孩子的家境在班里也属下乘,本来这也没什么,却生是矮了班里同学一节,就怕自己女儿在学军里也受人嘲笑,女儿这么小,要是在心理上留下阴影可如何是好。 不过送往许家是绝计不能的,在那样的环境中生长恐怕对自己女儿更为不利吧,只会沦落为那女人争夺财产的工具而已,况且许老爷…想到那个严厉冷酷的老人,黄雅琳遍体生寒,如果是他来夺,自己怕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吧? “妈妈,我吃好了,上学去了!”许小寒擦擦嘴巴,回房间拿过自己的书包,对着母亲道。 “路上当心车子,坐车不要坐过站了,在学校听老师话,不要和同学发生争执…”黄雅琳例行每天的唠叨。 许小寒大笑,抱着妈妈笑嘻嘻的撒娇道:“知道了,妈妈,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对不对?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绝不给您丢脸。” “宝贝真乖!”亲亲女儿雪白却逐渐泛着健康色泽的柔嫩脸颊,终于展颜赶走了眼中的愁苦。 “妈妈再见!”许小寒在妈妈的帮助下将书包背好,摇摇手,本还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自己不过一个七岁孩童说什么都不合适,便什么也没说出门上学去了。 跑步快到学军时许小寒便停了慢走,调整自己的呼吸,颠着两羊角辫,迎着清晨温暖和煦的阳光和晨风往校内行去。跨进校门走了约莫七八步左右,便听一阵唰唰的滑轮声朝自己驶来,许小寒侧身让过,抬头一看,只见武术社的郑南阴沉着脸怒气冲冲的朝自己吼道:“喂,你没看见我站在这里吗?” 许小寒不解的看着他,眼里尽是无辜,生嫩生嫩的说:“没看见!” 郑南气极,脸色越发沉暗,冷冷的哼一声,许小寒只觉这人好笑,不由笑出声来:“就算看见你在这里又关我什么事?你兴致好,一大早不去自己的班级站在这里当雕塑,是行为艺术吗?” 郑南脸色越发臭起来,将脖子高昂,十分傲慢且不屑道:“我是来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学习,就你现在这成绩还挑战我?别说下学期,就是下辈子也别想赢了我,哼!”说着也不知是和谁制气般,轻蔑的看看许小寒踩着脚下的滑轮鞋飞快的滑走,留下一脸莫名的许小寒,这人一大早杵在这里不会就是为和自己说这么一句话吧,待反应过来,眼的火焰如火山里的岩浆般,霎时汩汩冒出,中气十足的朝他背影大吼道: “郑南,你别得意,我一定会超过你!” 此丫吼完之后还若无旁人的嘟起嘴,自言自语道:“有什么了不起,就不信赢不了你!”敢情她把郑南当成自己前面的一个个的小目标了,完全没意识到,她一个大学毕业的人跟一个小学生比考试,有什么值得计较。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一阵乌鸦呱呱飞过,许小寒左右看看,才发现此刻正是早上上学时间,门口聚集着许多同学、家长和老师,大家都拿着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她呢,当下面色通红,真恨不得地上有个地洞,直接钻下去得了,不过她脸皮厚似墙砖,仍然面不改色,仿佛大家看的不是她般,雄赳赳气昂昂的朝自己班级走去。 行至电梯,就听身后有人大笑道:“哈哈,小美人好大的嗓门啊,连郑南也敢挑衅,有胆量,我喜欢,哈哈…” 听这痞痞的强调不用回头许小寒也知道定是叶加伦那厮,扬起脸灿烂的笑道:“今天叶奶奶怎么没送你进班级?” 叶加伦顿时噤声了。 第26章 王艳委屈地哭着回头大喊:“我说了!我没有偷你东西!” 黄蓁蓁讥笑着问:“那你倒是说说,我的东西哪里去了?怎么早不丢晚不丢,你把我东西砸了之后就丢了?我还想问问你,你凭什么砸我东西?” “那你想怎么样?”王艳握着粉拳,双眼冒火。 “呵呵。”黄蓁蓁咯咯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是讽刺:“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砸人东西的人一脸委屈的问我这个被害人像怎么样?你以为你没事掉几滴眼泪就能掩盖你砸我东西,并导致我财务丢失的事实吗?”她笑容消失,神情冷凝,“我不管东西是不是你偷的,我只知道,因为你个人的失控行为,导致我财务丢失,我现在十分有理由怀疑,我的东西就是你拿的!” “我没有偷!” “你说你没有偷就没有偷?” 一股压抑的冤屈堵在王艳心头,看到黄蓁蓁那张讥讽的脸,她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气到极致,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哇一声大哭出来,趴在桌上哇哇大哭。 班主任头疼不已。 班主任有些恼怒黄蓁蓁的咄咄逼人,此刻黄蓁蓁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息事宁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班里和谐,其乐融融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抓着一点小事就不放? 他颇为头疼地再度确认这件事:“东西真的丢了?” 黄蓁蓁冷冷地讽刺地笑:“是不是真被偷了,叫警察来查一下不就不知道了?班里人都在这,东西肯定都在班里,不信就搜呗!”她语气懒懒的,“至于我丢的钱,既然是我的钱,上面肯定有我的指纹,别人的钱上不可能有我的指纹,让警察来查,谁的一百元上有我的指纹,谁就是小偷。” 王艳闻言立刻抬起头,脸上通红眼泪潺潺眼神坚定地说:“对!查,班里搜一下就知道是谁偷得了,反正我没偷!” 说着第一个将书包从课桌里拿出来,将书包倒过来把里面书本咚咚咚全部倒在桌上,又将书包两边的小包拉链打开,将里面东西往外掏,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班里其他同学见王艳拿出自己书包倒东西,也都纷纷将书包拿出来。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观察着每一位学生的反应,在目光落在某一位女同学的脸上,而那位女同学快哭了一般,惊慌地飞快转移的自己视线,接着低下头抬都不敢抬时,摆了摆手说:“大家把书包都收起来吧,捡了黄蓁蓁东西的同学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把东西给我,我既往不咎,但如果真有人盗取他人财物,那我就只能叫警察来了。”他看着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生,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开始上课!” “等等!”黄蓁蓁连忙开口打断他。 班主任眉头皱的死紧:“你还有什么事?” 黄蓁蓁冷笑道:“班主任,你不会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我东西无缘无故被砸,文具盒被砸的不能用,钢笔被摔坏,书本破碎不算还弄的脏兮兮……”她嫌弃地拎起桌上因早晨地板上洒了水而导致脏的不能看的书,“不说有句道歉,连砸我东西的理由都不给一个,那以后是不是我的东西任何人都可以过来踩一脚,任何人兴致来了都可以砸一砸?” 王艳脸也变得通红,她此刻已经从早上看到黄蓁蓁名字在她排名之上的气愤中缓过来,又被黄蓁蓁吓了一番,再被冤枉成小偷,再说她本质上并不是个多坏的女孩,只是从小被惯坏了,脾气有些骄纵,黄蓁蓁在班级又历来是个透明人,看着就是个好欺负的,才会不管不顾的在气头上把她东西都砸了,若是黄蓁蓁沉默不反抗独自认了这事,她反而气焰高涨,不仅觉得得意,还会助长她的脾气,但此刻被黄蓁蓁反击后,反而知道自己的错误。 但她终究是要面子的小姑娘,红着脸双眼喷火地怒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抄袭,我会砸你东西么?”她也知道自己这句话站不住脚,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弱了下去,极其心虚,又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 黄蓁蓁看着她慢悠悠道:“既然你说我抄袭,那我们打个赌呗?” “什么赌?” “就赌下次的考试成绩如何?若下次考试我考赢了你,今年两年你所有的值日全部我给你做,但如果你考不过我……” “怎么样?” “你就当着全校的面给我道歉!” 王艳面皮红的似要滴血一般,睁大眼睛狠狠瞪着她:“赌就赌!” 黄蓁蓁瞟了一眼平静看着她们说话的班主任一眼,道:“为了避免一些成绩下降还输不起的人再次说我抄袭,就请班主任作证,到时候考试我愿意单独做一桌,若这样还有人说我抄,就都隔开考试,找三个老师来监堂。” 王艳气愤地质问道:“为什么不让老师单独给你监考?” 黄蓁蓁简直要被她气笑了,看着她鄙视道:“你有病啊!我黄蓁蓁做得正行的端,凭什么被人单独监考?” 王艳脸再度被气红,只是这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小脸红扑扑的,连鼻头都是红的,双眼因气愤而格外明亮,她狠狠地瞪着黄蓁蓁,被她骂了气的说不出话来。 黄蓁蓁轻轻一笑,唇角轻扬,眼里却无半点笑意,“怎么?怕了?” 王艳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起来:“谁怕谁是狗!” 黄蓁蓁目光投向班主任:“班主任说呢?” 若说重生前她对班主任还有一些不甘和尊重,此时已经半点都没了。 班级学生处于良性竞争的状态,班主任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况且此举也可以帮助学生化解矛盾,何乐而不为? 他现在是有些怕了自己这个学生,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安安静静的她还是个刺头?一个暑假带给人的变化真有这么大?偏偏那些话还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连他都反驳不得。 不禁头疼地问:“现在可以上课了吧?” 黄蓁蓁眨了眨眼睛,“当然不可以。”她表情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解决了抄袭事件,现在我们来谈谈,我的文具盒和钢笔被摔坏,还有的我书本被弄脏弄碎该怎么办?” 班主任吸了吸牙,无奈道:“书本的事情我来给你想办法,正好我那里还有一套新的。至于你的文具盒和钢笔,钢笔看看还能不能修,文具盒我从班费里重新给你买一个。” 黄蓁蓁笑道:“班主任说笑吧?班费是我们大家交的,班主任有什么权利拿我们的钱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王艳闻言口气很冲地道:“我照价赔给你还不行吗?” “照价赔?好啊!”黄蓁蓁脸上挂着笑容:“我这文具盒是我爸从俄罗斯带回来的迪士尼正品,我也不要什么现金,你就给我找个一模一样的来就行,钢笔是派克钢笔,市价三百六十元。” 不一次性把你收拾疼了,以后谁都当你是包子,人人都能来咬一口! 第27章 王艳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她们这个地方不过是南方一个屁点大的县级市,市中心从这头到那头,开车几十分钟就开到头,对于奢侈品,这个年纪的她们还很遥远,什么迪士尼正品文具盒,对于大多只是小康家庭的他们来说还很遥远。 甚至在此之前,他们都想不到,一个文具盒,还有那么多讲究。 黄蓁蓁只是想给她个教训,并没有太过咄咄逼人,只是该说的还是清清楚楚告诉他们:“你们认为一个文具盒不值几个钱,是不是觉得赔偿个十块钱就撑死?”她眼神淡然的很,“先不说我这文具盒本身的价格,它被我爸从俄罗斯买好,再带回来,这期间所花费的时间、人力物力,及我爸对我所花的心思,你告诉我,你怎么赔?” 又拿起那只钢笔道:“这支钢笔,确实只要三百六十块钱,但那是一九九一年,这是我爸九一年在俄罗斯做边贸的时候带回来的,派克卓尔系列91年第二季度生产的钢笔,18k金笔尖,是作为收藏品存在的,去专柜修的话,大约要三百块钱左右。如果你们不相信,到时候跟着我去专柜修,省的你们以为我骗你们。”她拔开钢笔套,在纸上写了写,竖起纸张给班主任和王艳看:“钢笔已经飞白。” 班主任傻眼了,想不到普通学生文具盒中的一只钢笔,居然这么贵,光是修一下就要这么多钱。他自是听过派克钢笔,但对钢笔并没有研究,什么派克卓尔系列他更是无从知晓,但只听笔尖竟然是18k金就顿时有种很贵的感觉,心底也暗暗责怪王艳脾气骄纵,同时也责怪黄蓁蓁小题大做,在书包里放这样贵重的东西。 看着王艳如小鹿一样湿漉漉的双眼,他很希望黄蓁蓁能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一句算了吧。 可黄蓁蓁又不是真土豪?被别人欺负了,不欺负回去已经是她素质高,把我东西砸坏了还想让我算了倒贴钱自己修?滚你的蛋!她可没那么好的修养。 她倒没有撒谎。 黄爸爸辞去公务员铁饭碗的工作下海经商,将这边产的鞋、皮制品等带到边境,换取俄罗斯产的轮胎、钢材等物,这只钢笔便是当时黄爸爸从俄罗斯带回来的三支钢笔之一,一支在她哥那,一支黄爸爸自己在用,一支送给了她。 她从小就被黄爸爸手把手教着练习钢笔字,一只用到现在。 在上一个十三岁,她还不懂这支笔的贵重,只知道它是一支很贵的笔,后来渐渐长大,知道它的价值。 班里其他同学也有些傻眼,他们一直都知道黄蓁蓁是买进学校的,学校里不是只有她是花钱买进来,这并不稀奇,问题是,大家不知道她家如此土豪。 潘菲看她的目光更是像看外星人一样,却没有了开始时的排斥,而是带了一些新奇。 李欣见识了黄蓁蓁强悍的战斗力,也不再说调回来的事了,颇有一种认了命的感觉,只是和潘菲一起玩的时候,依然离黄蓁蓁远远的,不愿意和她玩。 黄蓁蓁借此机会,倒是和前后左右的同学打成了一片。 那番话说完的第一个课间,她前面坐着的唇红齿白小瘪嘴的少年就笑着转过头,好奇地问她:“你那钢笔真的值那么多钱啊?” 少年叫赵有为,和她说话的时候,白嫩嫩的胳膊搭在她的桌上,在手肘之处有一点粉红色的朱砂胎记,颇像古时候女孩子点的守宫砂。 黄蓁蓁也不说话,直接旋转笔套,之间中间镀金圈上细腻圆润的刻着:iiu字样,又拔下套子,给他侃笔尖上的菱形pw贵重金属标志,及旁边的18k-750,再给他看了不好打磨的f尖倒三角。 这时周围围了一圈人,听她讲解完毕,都露出恍然大悟的‘哦~~~~’声,一副此笔好高大圣的表情。还有几个同学好奇想拿来写写玩玩的,黄蓁蓁也只说笔摔坏了,要修过才能写。 他们也知道这只笔修一下要三百块钱,怕玩坏了让自己赔,只好收回好奇的眼神不再要求。 这只笔修好后,黄蓁蓁也没有再带到班里用,而是放在书桌的笔筒里,回家没事的时候,就拿来练练钢笔字,写写文章、日记,这支笔毕竟前世跟了她二十多年,还是很有感情的。 这件事的后续就是,王艳看到她就是一副被她欺负了的神色,鼓着腮帮子瞪她,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想来修钢笔的那三百块钱还是让她吃了教训,至于文具盒,在王艳的父亲带着她来向黄蓁蓁道歉之后,黄蓁蓁没有再追究,王艳的父亲倒是买了个十几块的文具盒赔给她,黄蓁蓁又怎么可能为了这十几块钱的东西,就让王艳觉得自己还完了账再不欠她? 一直作为透明人的她终于让二五班的同学重新认识,才知道她的脾气居然是这么辣。 人都是欺软的,怕硬的,发现黄蓁蓁是一根硬骨头,连老师们喜欢的王艳都被打脸打的啪啪响,连老师都拿她没办法后,班里原本对黄蓁蓁的一些负面言语消失殆尽。 当天下午,班主任就将黄蓁蓁的珍珠项链、玛瑙手钏、一百块钱还给了她,至于究竟是谁拿的,班主任处于对那个学生的保护,没有说她的名字,她也没问,但她亲眼看着王晴忐忑不安地去找了班主任。 除了她知道,班里还有几个同学看到,比如吴玲。 下课之后,吴玲已经不和王晴一块走,王晴找她,吴玲也只是冷着脸鄙视地看着她:“离我远点!” 反倒之前一直受不了黄蓁蓁包子的她,现在对黄蓁蓁和颜悦色起来,也能低下高傲的头颅,和黄蓁蓁说笑了。 王艳在财务上赔了不少,在学习像打了鸡血一样,像从考试成绩上把黄蓁蓁赢回来。可惜黄蓁蓁哪里会给她机会。 这些课程她原本就学过,只不过很多内容忘记了而已,但学过和没有学过的差距不可谓不大,没有学过的人是要从头学起,她则是重新复习,而随着复习内容的深入,原本很多忘记了的知识也渐渐回归脑海,学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而她不仅有过去的记忆加持,更有学神在旁边随时辅导。 吴山中学就这么大,二五班和二六班又是邻居,两个班同学也有在一起玩的,黄蓁蓁这次的事情又是这么好的谈资,二六班的人自然就听说了此事,甚至有好奇的学生下课后特意到二五班的走廊,从窗户里一窥黄蓁蓁的庐山真面目。 课间操的时候,黄蓁蓁也能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地嘀咕声:“就是她吗?她家居然这么有钱?” “她成绩真的很差吗?我好几次看到她和我们班黄敏行走在一起,他们俩都姓黄,不会是兄妹吧?” “上次去吃饭的时候,听到黄敏行和王庚生他们聊天,说黄蓁蓁是他妹妹。” “黄敏行成绩这么好,黄蓁蓁成绩进步也不奇怪吧?倒是你们班王艳,居然把她东西都砸了,赔那么多钱活该!” 这次没人说她考试作弊抄袭了,只当她成绩进步是黄敏行的功劳。 而黄蓁蓁也不负大家期待,每天放学回家便去黄敏行家一同做作业,到十点整,黄敏行再送她回来,她则开着路灯,站在楼上,一直见黄敏行身影完全没在夜色中,才放心的收回目光,但路灯总要过十分钟才关。 以此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和习惯。 半个月之后,全班再次小考。 这一次可不光考语数英,物理、政治、历史都加入考试的项目,黄蓁蓁这次直接进入前十。 让班里同学彻底闭了嘴,也让班里其它任课老师认识了她,对于这个他们教了第二学年突然冒出来的黑马,神情颇为惊异。 王艳这次学习也进步很多,两人成绩排名差距不大,可还是在黄蓁蓁后面。 当第二期光荣榜出现,她发现自己的名字还在黄蓁蓁后面之后,脸色就变得很不好,一整天都鼓着包着脸。 终于在憋了一整天之后,气嘟嘟地跑过来,羞恼万分地瞪着黄蓁蓁,红着脸红着眼一副你不原谅我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上次是我误会你,对不起!我……我会在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的面向你正式道歉的!” 说完她看都不敢看黄蓁蓁,立刻转头跑回自己座位上,脸整个埋在胳膊里趴在桌上,羞恼的都快哭了。 黄蓁蓁这才没事人一样笑着扬声说道:“那天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已经道过歉,不需要再到全校面前道歉。我们自己班的内部事务内部解决就行,哪能让其它班级看笑话。” 第28章 要说黄蓁蓁为人做事有多么大气宽容,那绝对没有,她佩服尊敬真正大公无私大爱无疆的圣母圣父,但她自己却有仇当场就报了,当场报不了回头暗戳戳也要给你报了,快意恩仇。 她之所以对王艳说这段话,不过是说给班里其他同学听罢了,既然还在这个班里待,就没必要和同学们关系太过僵持,整天和斗鸡眼一样,她没那心情。 学习,还是得有个愉快的环境嘛~^-^ 黄蓁蓁毕竟是成年人,即使和情商高绝之人的手段无法比,但和眼前这些棱角分明的少年们比起来,为人处世圆融许多,只要别人不惹到她,她想来是与人为善。过去不曾了解过黄蓁蓁的人,经过这件事以及刚刚她说的那句话,都对她产生了些好感,加上她成绩进步快,又和黄敏行是‘兄妹’,大家都乐意接受她。 她同桌潘菲也不好意思地拿开了三八分界线,愿意和她说话了,“以前是不是孔引娣欺负你冤枉你呀?你也没那么讨厌啊。” “以前那是不了解。”黄蓁蓁笑着说:“谢谢你对我的肯定,我就当这是在表扬我了哦~。” 潘菲皱了皱眉小鼻子:“你脸皮好厚,我才没有表扬你。╭(╯^╰)╮” 前排的赵有为也回过头来聊天:“以前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现在知道了吗?” 赵有为笑的时候有点像周华健:“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连别的班都知道你的大名。” 黄蓁蓁悄悄指了指背对着她的王大林,低声道:“我估计他不知道。” 赵有为大笑,拽了拽着王大林的胳膊,指着黄蓁蓁的脸:“大林,她叫什么名字。” 王大林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黄蓁蓁。” “看吧,我就说都知道。”又对王大林说:“她说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王大林:“以前不知道。” 王大林属于班里顶尖的一批好学生,性格内向,很少会与周围的人聊天,一直埋头苦读,一身书生气。即使和同学间说笑,也十分内敛,玩得好也只有几个男生,夏天太热,男生也不爱出去玩,一到下课就和班长王胜等几个人聚在一起下象棋。 黄蓁蓁对于和女同学间聊情深深雨濛濛、谢霆锋、张柏芝等明星八卦没有兴趣,对旁人的是非也没兴趣,没事就看几个人下象棋。 赵有为看她每次都看的津津有味,笑容里有些轻视:“看的这么投入,你会下吗?” 黄蓁蓁眉头一挑,挑衅笑道:“赌一局?” 赵有为一听和她打赌就有些发憷,皱了皱眉问,“赌什么?” “明天就是我们两排值日,就赌输的人把赢的人那一份一起做了如何?” 黄蓁蓁笑的时候狭长的眸子微微弯起,眼尾上挑,很有风情。如果忽略她因笑容灿烂而露出来的牙套。 赵有为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审视地看着黄蓁蓁露出犹豫的表情。 他们的对话引起赵有为的同桌王大林的兴趣,寂静的双眼内露出感兴趣的目光,手推着赵有为的胳膊:“这你都不敢答应?下吧下吧。” 赵有为被王大林这么一怂恿,干脆道:“来就来,说好了,输的人明天给赢的人扫地做值日。” 棋子十分简便,木质的棋盒打开摊平,红黑棋子楚河汉界分明。 黄蓁蓁不跟他废话,直接打开棋盘,摆好棋子。“你先我先?” 赵有为被她的气势压得有点犯怵,也顾不得男生让着女生了,说:“我先!”说着谨慎地飞象。 黄蓁蓁露齿一下,架炮! 有时候从一个人下棋的风格,也能观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比如赵有为,很明显就是谨慎防守型,黄蓁蓁一出手就摆开阵势,火力全出,完全一副攻击型下法,打的赵有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因为有英语课代表王大林观战,王胜、焦冬冬几人也被吸引过来,没一会儿周围就站了不少人。 焦冬冬性格好动,见赵有为一直在被黄蓁蓁压着打,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不时地发出懊恼地声音:“哎呀,出车,车啊!” “这里就不应该拱卒,直接拿大炮轰进去啊!” “你行不行啊?不行让我来!” 赵有为听得额上青筋乱跳,加上被黄蓁蓁气势压倒,烦不胜烦地说:“观棋不语懂不懂?到底是我下还是你下?” 焦冬冬被他凶了也不在意,像孙悟空那样挥了挥手笑道:“唉,你下棋不行啊,我看你马上就要被她将死了。” 话音落了没两分钟,赵有为就被黄蓁蓁双炮连环,把老将给将死。 焦冬冬连忙迫不及待地把赵有为推开,霸占他的座位:“我来我来!” 不等黄蓁蓁说话,动作飞快地将棋盘摆好,就啪一声飞马。他明天正好室外值日,要是能让黄蓁蓁给她值日真是太棒了!~\(^o^)/~ 黄蓁蓁心道:这群小屁孩没有一个有让着女生的绅士意识。 她倒也不介意,看他飞马,直接调炮,将大车放出来。 赵有为推着焦冬冬的胳膊:“不许输,听到没有?” 焦冬冬轻蔑地抬起下巴,哈哈一笑:“我会输?” 黄蓁蓁呵呵一笑,伸手将棋盘一按:“你要是输了怎么说?” 焦冬冬面露不屑:“输给你?哼哼。” “那先说好,谁输了给谁值日,我的班级值日已经被赵有为拿走了,我们这次就赌室外值日如何?” 吴山中学的值日分为两种,一种是班级扫地、擦黑板、擦窗户值日,一种是室外值日,打扫教学楼前大片空地,和操场上捡垃圾。并不同时进行。 户外值日因为要和其它班级一起轮流做,相比较室内值日要少一些。 焦冬冬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眯着小眼睛笑的格外得意:“那正好!我明天轮到室外值日!” 他是数学课代表,计算能力很强,同时也是进攻性棋风,两个进攻性撞到一块儿,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焦冬冬计算能力稍胜一筹,黄蓁蓁则进攻防守皆宜,只是她到底不长下棋,还是感受到不小的压力。一番酣战之后,尚未分出胜负,上课铃就打响,焦冬冬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小心翼翼地将棋盘捧好,放到讲台下面的横版上,防止棋局弄乱:“我们下课接着下!” 黄蓁蓁笑笑,爽快答应:“好啊!” 前后桌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主动和黄蓁蓁说过话的王大林脸上带着浅笑,说:“想不到你还会下棋。” 黄蓁蓁毫不谦虚地笑道,“我会的东西还有很多哦~” 王大林对她会的其它东西不感兴趣,闻言只是善意地笑笑,看到窗户那里任课老师的身影,转身开始听课。 到了下课,更多的同学围到他们这一桌的周围,王大林和赵有为都被压得缩在座位上,大多是男生,也有几个女生。 男生对象棋的兴趣是不分成绩好坏的,看得人个个恨不得指点江山,激动的仿佛自己在下。 焦冬冬跪坐在赵有为的位置上,夏天太热,他们被围的密不透风,即使有吊扇也热得满头大汗,仰起头焦急地吼道:“你们让开一点啊,挤在一起热死了!” 周围的有几个人被焦冬冬吼的自尊心受不了,悄然散去。 黄蓁蓁倒没有感觉到多少,只是周围的汗味实在是受不了,这时人一少,空气都有种为之一清的感觉。 两人一直下到双方只剩下几个孤寡老将,黄蓁蓁才终究棋差一招,输给焦冬冬,把焦冬冬给得意的,扬着下巴嘎嘎嘎嘎的笑。 黄蓁蓁原本在第四组,值日没这么快轮到她,现在她换到第二组,值日提前到来。 到了焦冬冬室外扫地的前一天,他一点不客气地喊:“黄蓁蓁,明天我值日,你早上早点过来打扫卫生,别忘了!” 黄蓁蓁八百年没做过室外值日,已经忘了室外值日要做什么,焦冬冬过来将二五班室外值日的地区告诉她,严肃叮嘱:“这半边操场是我们班的,那半边操场是二六班的,只要捡完这一半就成,千万别把二六班的垃圾一起捡了。”又指着教学楼前一大片,“这里到这里是我们值日区域,从花坛这里分开,左边就都是二四班,右边是二六班,你别给那两个班做值日!” 焦冬冬在第三组第二排坐,他前面的人是王艳、徐有娣,同桌是个小个子男生,名叫邢操,也是大学毕业后,和她唯一有过交集的男生。 王艳虽然不想和黄蓁蓁一起做值日,但因为之前的事,看到她既有不喜又有心虚气短之感,冷着脸哼了一声就没在说话,倒是徐有娣没什么表情,也不正眼看她。 焦冬冬赢了,赵有为比焦冬冬还要开心,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黄蓁蓁明明很得意,却偏做谦和状对赵有为笑咪咪地刺激他:“有为兄,明儿班里值日的事就麻烦你啦~!” 赵有为黑着脸冷哼一声:“彼此彼此!” 第29章 从黄蓁蓁开始,二五班迅速席卷了一股很不好的风气:赌棋。 以至于二五班许多男生,和外班男生在一起玩,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来一句:“赌一局?” 于是这个不好的风气又逐渐传到别的班上。 不论二年级哪个班,一到课间,谁下棋都喜欢弄点彩头,最多的就是赌值日。好在有班长、班主任在上面压着,倒没人敢提赌钱的事。 就像一个流行趋势,一段时间流行一个东西,或一件事情,这段时间吴山中学正好就流行赌棋了。 在他们这个小县级市,玩得东西尚且单一, 班主任也听了黄蓁蓁说的这段话,对她改观不少,对于她学习上的进步飞速大加表扬,上课也愿意喊她回答问题。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便对黄奶奶说:“奶奶,我明天值日,会晚半个小时回来。” 黄爸爸给她夹了一块可乐鸡翅,“你和哪些同学一起值日啊?” 黄蓁蓁简单地说了几个人名字,黄爸爸又问了一下几个同学在班级表现以及成绩等等,然后说:“那我明天去给你扫地,顺便接你。” 黄蓁蓁一愣,突然想起,从小到大自己所有的值日,只要老爸有空,他都会过来给她做,直到高中离家远了,才没有再帮她做值日。 这么些年,她都差点忘了。 她摇摇头:“不用了爸,天这么热,你那么多事情要忙,我只是室外值日,很快就回来。” 黄爸爸道:“那我看吧,明天没什么事我就去给你扫地。” 黄蓁蓁看着此刻年轻的老爸,心热乎的烫着疼。 她眨了眨眼睛,眼眶蓦然湿润,问他:“爸爸,你会不会有天不要我?” 黄爸爸一愣,心疼地训斥她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不要你要谁?” 黄蓁蓁哼了哼,鼓着腮帮子:“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爸长得这么帅,有能挣钱,你又常在外面应酬,我就不信没有小姑娘喜欢你,等哪天你事业更大,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向你投怀送抱,你会不会受不了诱惑给我妈妈离婚?我可是先跟你说好,要真有那么一天,你敢背叛我妈妈拆散我幸福的家,我就跟妈妈,不喜欢你了,也不认你,永远不见你!” 她明明是笑着娇嗔着说出这句话,偏偏语气十分认真,认真的像是发生过一般,眼神坚定的让黄爸爸打从心底感到害怕。他知道女儿说的是真的,半点没有和他开玩笑。 黄蓁蓁见黄爸爸不说话,眼里迅速聚集了湿漉漉的雾气,委屈的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哽咽难忍。 黄爸爸这些年所有心思都在事业和家庭上面,哪怕在外面应酬时遇到诱惑,也曾心马意猿过,但终究是理智与责任大过**,从不曾想过这方面,现在见女儿为这种不曾发生过的事怕成这样,心疼的不行,连忙放下碗筷哄道:“没事瞎想什么,我和你妈妈好好的,怎么会离婚?乖,快别哭了。” 黄妈妈倒没有那些担心,安慰她道:“你爸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嘛?他没那些花花肠子。以后少看点电视,都不知道学了什么。” 黄蓁蓁笑着含泪点头,“嗯嗯,我知道不会,就是同学家发生这样的事把我吓到了,我同学爸爸为了外面的女人抛妻弃女,跟鬼迷心窍似的,我同学伤心的成绩一落千丈,都快得抑郁症了,我怕她因为这件事出去学坏。爸爸我好害怕,是不是男的都这样?现在外面诱惑太多,我对未来都没有信心了。”她半真半假地说:“爸,我都想去当尼姑了。”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异常伤感。 “小孩子乱说什么?”黄爸爸和黄妈妈都以为她早恋了,吓的对视一眼,也不吃饭了,放下筷子严肃地问她:“蓁蓁,你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没关系,和爸爸说,你当爸爸是你好朋友。” “不是,只是有些感慨罢了。”黄蓁蓁眼睛明澈地看着黄爸爸,“若是男的都是那幅德性,那我将来就不结婚了,自己生个小孩自己养。” 这段话把黄爸爸黄妈妈吓得一个晚上没睡着,两个人躺在床上就女儿青春期的问题聊了一整夜,最后都自我反省,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忽略了女儿青春期的身心健康。 于是第二天一早,黄爸爸就起床,给女儿买好早餐,整理书包,甚至牙膏都挤好,然后才轻轻滴去敲门,声音也十分柔和:“蓁蓁,起床了吗?” 黄蓁蓁睁开眼看看床头的闹钟,六点整。 她掀开毛巾毯,趿着拖鞋,揉揉乱蓬蓬的头发:“爸,你有事?” 黄爸爸笑容满面地说:“今天爸爸送你去学校,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值日吗?爸爸给你值。” 看着热情的黄爸爸,黄蓁蓁满脸黑线地走到洗手间,发现牙膏被挤好,心中暖暖的,拿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说:“不用啦,我都这么大了,一点小事情,我自己做就行了。” 黄爸爸很是欣慰,但为了让女儿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浓浓的爱,依然坚持:“怎么不行?再大爷是我女儿,给我女儿做做值日怎么啦。” 这时候黄妈妈出来,一向不赞成黄爸爸如此溺爱女儿的她,居然也说:“你爸愿意就让他去,又不是没给你值日过。” 黄蓁蓁都不知道今天爸妈怎么了,难道是被昨天她一时伤感说的一番话给吓到了? 心中虽然感动,但她不可能让老爸去给她做值日,让同学老师看到像什么样,“爸,就扫地而已,我真的可以,你去忙你的好了,我和敏行一起骑车去就行。” 黄爸爸充耳不闻地下楼:“我给敏行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不要骑车了,下午我去接你们。” 黄蓁蓁就拿着牙刷,满口泡沫地站在楼梯口,十分无语地望着黄爸爸热情洋溢的背影。 黄妈妈将她衣服熨好放到她房间,“蓁蓁,你今天穿的衣服我给你放床上了,过几天就十一国庆节了吧?想不想去逛街?还是想去哪里玩?” 黄蓁蓁好奇地问:“皇后娘娘,你怎么突然想出去玩?”你平时不是最省钱,说旅游花钱吗? 她脑中灵光一现,难道是想和老爸去过二人世界? 他们是好多年没有过过二人世界了,这倒是个加深夫妻感情的好机会。 当下点头笑道:“好啊好啊,出去玩!” 黄敏行一大早接到蓁蓁爸爸的电话,以为干嘛呢,竟是让他今天不用骑车,他来接送,并向他旁敲侧击地打听黄蓁蓁在学校的事情,比如:“蓁蓁最近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呀?” “她在学校和哪些同学玩的比较好呀!” 听到这里时,黄敏行还不知道蓁蓁爸爸到底想问他什么,直到黄爸爸问:“蓁蓁最近……有没有和哪个男同学走的近,或跟你说过哪个男同学?” 黄敏行心猛然一跳,“没有。”他认真地想了想,有几次他从二五班路过,看到她和前面的男同学下棋下的很开心,心情不知为何,忽然就低落起来,无论如何都无法调节回来。 “那你就帮我注意一下,你们现在还小,要以学习为主,千万不能早恋知道吗?” 黄敏行闷闷地应了一声。 坐在蓁蓁爸爸车上时,蓁蓁爸爸老生常谈:“敏行啊,我们老黄家就你和蓁蓁在吴山中学,蓁蓁年纪小,从小被我养的娇,她在学校有什么事,你做哥哥的,要多照顾一下。” 黄敏行心口老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沉在那,看到黄蓁蓁心情才松快许多。 他礼貌地对黄爸爸说:“五叔放心,蓁蓁就在我隔壁班,我会照顾她的。” 黄蓁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黄敏行素起面容跟小大人似的,虽然他面庞尚有稚气。 她笑嘻嘻道:“相互照顾!” “是,你们相互照顾。”黄爸爸也笑。 到了学校,黄蓁蓁让黄爸爸自己回去,她和敏行进去就行。 黄爸爸将车停好,转身就进了学校。 黄敏行刚回班级,黄蓁蓁正拿着水壶出来,身后跟着徐有娣、王艳,前面是焦冬冬和邢操。 今天虽然是黄蓁蓁给焦冬冬值日,但他还是不放心,跟了出来。 黄蓁蓁看到老爸出现,有些懊恼,“爸,你怎么还没回去?” 黄爸爸热情地和焦冬冬他们打招呼:“你们都是蓁蓁同学吧,蓁蓁常和我说起你们,说你们对她很照顾。”他看向长得像小老鼠一样精灵的焦冬冬,含笑道:“这就是冬冬同学吧,听蓁蓁说你是班里数学课代表,数学学得很好,棋也下的好。” 焦冬冬没想到黄蓁蓁会在背后和她爸夸自己,霎时有些不好意思,叫了声:“叔叔好。” “你好你好。”又转向王艳:“你一定就是王艳了。” 王艳顿时很紧张,以为黄蓁蓁回家和老爸告状,心虚地板着脸不敢看黄爸爸,就见黄爸爸非常和蔼地笑道:“蓁蓁说和你是好朋友,非常喜欢你,说你个性直爽。”他看了眼王艳的脸色,笑道:“蓁蓁在学校没给你添麻烦吧?” 王艳被黄爸爸夸的脸都红了,哪里还维持的住冷脸,连忙说:“没有没有。”绞了绞手指,看了黄蓁蓁一眼,见黄蓁蓁对她和善地笑,红着脸轻声叫了句:“叔叔好。” 黄爸爸笑眯眯看向徐有娣:“那你一定是徐有娣了,果然和蓁蓁说的一样,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听说你语文成绩好,又是课代表,蓁蓁在学校还请你们多帮助多照顾。有时间和蓁蓁一起来过来玩。” 徐有娣一直是傲娇的,此刻态度良好地说:“叔叔好。” 最后是邢操。 黄爸爸上去拍了拍他的背:“你是大伟家儿子吧?” 邢操笑的小眼睛眯起:“叔叔认识我爸爸?” “这都是缘分呐,你看我和你爸是老同学,你和蓁蓁又是同学,这样的缘分就跟亲兄妹一样,你们在学校一定要相互照顾呀,改天叫你爸带上你到我家来喝酒!” 邢操连忙点头,想不到自己和黄蓁蓁还有这层关系。 几句话一说,黄爸爸便和几个人打成一片,道:“你们扫地是吧?蓁蓁把水壶给我,我去给你们打水!” 明明是给宝贝女儿义务劳动来的,偏偏说的好像是给他们几个人帮忙似的。 几个人连忙道:“不用了,叔叔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行。” 黄爸爸豪爽道:“那有什么?”他长腿一跨,几步就到了洗手间,左手拎了两壶,右手拎了一桶。 黄蓁蓁和徐有娣连忙接过两壶水洒水,王艳也不好意思地走过去用桶里的水洒水。 黄爸爸又拿了扫把,和焦冬冬、邢操二人三加五除二就将地扫完了。 之后黄爸爸千叮咛万嘱咐,让黄蓁蓁一定要带他们来自己家玩,让他们好好相处,没事提点提点她,让黄蓁蓁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他们,又对黄蓁蓁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他们成绩好,就是你的小老师,不要不好意思,知道吗?” 把几个小老师说的脸都红了。 黄爸爸走后,他们齐齐地看着黄爸爸的背影,羡慕地看着黄蓁蓁:“你爸爸真好!” 王艳激动的小脸通红,双眸水润:“蓁蓁,你爸爸好帅!\\(≧▽≦)/” 昨天两个人还对黄蓁蓁一副臭脸呢,黄爸爸来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让黄蓁蓁和他们打成一片,一点隔阂都没有了。 第30章 黄蓁蓁自然不会浪费黄爸爸的一番好意,很快和王艳和好。了解接触后,发现王艳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性格虽然难免娇了些,却并不如她砸东西那日表现出来的横,反而颇能听得进去别人建议。 对于那天的事情,黄蓁蓁也不藏着掖着,像埋在心里见不得人似的,直言说:“那天我也是被你气坏了,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像你脾气这么大的姑娘。 王艳被她说的有些脸红,抱着她胳膊撒娇道:“对不起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黄蓁蓁戳她的头,“我知道,你是有意的。” 王艳更加不好意思了,黄蓁蓁这才笑道:“算啦,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又道:“女孩子有点脾气挺好。”她在心里说:但不能太过。 王艳吐了吐舌头,“我请你吃炸年糕。” 学校外面有很多铁板、油炸食品,臭豆腐、臭豆干、炸火腿肠、鸡块、鸡腿、大排等等,上面再涂上一层鲜辣酱,那滋味,格外酸爽。即使知道油炸食品吃多了不好,黄蓁蓁也难挡诱惑,当下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王艳拖着她的胳膊:“走吧走吧。” 校门口有许多小吃店和零食店,这些零食店还兼售文具。火腿肠五毛钱一根,烤肠一块钱,黄蓁蓁点了烤肠,王艳自己点了香肠和年糕,两人就站在店门口将东西吃了。 她也不占王艳便宜,吃完这些就去小卖部买了一些零食。 王艳喜欢吃各种梅子山楂片可乐汽水等食品,那种切好的梅子还有个让人诱惑不已的名字,叫唐僧肉。除此之外还有恰恰香瓜子、话梅瓜子,小包装,都极为便宜。 她趁王艳在外面挑东西的时候,就先把钱给付了,对老板娘说:“两人一起付。” 王艳更不好意思,也更喜欢和她玩。 她原本的好朋友是徐有娣,自从黄蓁蓁加进来之后,黄蓁蓁就像一个第三者,从中将王艳夺了过去,这让徐有娣对黄蓁蓁一直没有好脸色,神情淡淡的,看王艳那么粘黄蓁蓁,心里酸酸的。王艳丝毫不觉,在她看来,徐有娣是自己好朋友,黄蓁蓁也是自己好朋友。 中学时候,最能表现出两个女生关系好的,除了一起吃饭,就是一起去上厕所,以前都是王晴来喊她上厕所,叫了几次,黄蓁蓁不和她一起后,好几次她都听到王晴故意拉长了声音和吴玲说:“人家现在攀上了好学生,不跟我们玩了~~” 吴玲不理她,黄蓁蓁也无视她,几次之后她就走入另外一个小团体的圈子,和黄蓁蓁也仿佛没了交集。 现在轮到王艳一到下课就会问徐有娣:“厕所去不去?” 不论徐有娣说去还是不去,王艳都定然要叫一声:“蓁蓁,厕所去不去!” 这时徐有娣就满脸不乐意地看着黄蓁蓁,有时候徐有娣赌气说不去,王艳就真以为她不去,叫上黄蓁蓁乐颠颠地跑了,有时候黄蓁蓁要去洗手间,王艳不需要去,她还会积极地把徐有娣推出来,让两人一起去,把徐有娣给气死。 徐有娣成绩好,有时候故意和王艳讨论学习的事情,语文、数学、英语,仿佛这样就能把黄蓁蓁排出在这个圈子外,让黄蓁蓁听不懂似的。可惜几次之后就发现,黄蓁蓁不仅听得懂,且知识面和见识比她们高的多,不论她说什么,黄蓁蓁都能接的上,而且都有自己的见解,通常说到后面,就是黄蓁蓁在给二人科普讲解,徐有娣气闷不已,却又不得不佩服。 或许正因为如此,她对黄蓁蓁没有那么排斥,但对于王艳和黄蓁蓁好,把黄蓁蓁当成和她一样的好朋友,心里依然感到不舒服。 她把王艳当做最好的朋友,王艳也应该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才对。 黄蓁蓁倒是有所察觉,实际上她挺喜欢二人,她情愿和王艳徐有娣这种有点脾气,有点傲娇但凡事都摆在明面上的人相处,也不愿和口蜜腹剑的人做朋友。所以每次做什么都不会单独叫王艳,而是主动将徐有娣一起叫上,有时候徐有娣傲娇地表示不愿,可架不住王艳缠磨,黄蓁蓁会笑着给她台阶下,偶尔使用零食攻略,徐有娣也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性格,黄蓁蓁买什么东西带着她一起吃,她偶尔从家里带来棒冰、零食什么的,也会分给黄蓁蓁。 几次之后,被两人磨的受不了,也接受了黄蓁蓁。 很快就到了十一国庆节。 到了放假那一天,每个人书包里都塞满了试卷,语文老师还表示,除了每天的日记和周记外,还得另外再写三篇游记。 班里一片哀嚎。 国庆节放假七天,所有学生都开心疯了,恨不得把书包全部扔掉或放在家中生霉,哪怕各科老师布置了许多作业,也减少不了他们的热情。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不像刚开学时那么热,故而出去旅游的人特别多。 王艳就拖着腮帮子,兴致勃勃地建议:“放假我们去凤凰山玩吧?听说那里很漂亮,离得这么近,我都没有去。” 徐有娣兴致不高,“我要去我爸妈那。” “哦。”王艳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转头问黄蓁蓁,“蓁蓁,你去吗?” 黄蓁蓁想到前几天老妈说出去旅游,她想让爸妈两人来一场蜜月旅行,自己不打算掺和中间当电灯泡,在她记忆中,爸妈一直为事业忙碌,很少单独出去旅行。但后来和妈妈聊天时才知道,妈妈其实很希望爸爸也能抽时间出去陪她到处走走的。 便道:“现在还不确定,你要不把电话给我,到时候没安排的话,我给你电话,到时候不行的话,你来我家玩。”问徐有娣:“你要不要来?我床很大,三个人睡绝对ok。” 徐有娣摇了摇头,王艳解释道:“有娣爸妈在省城打工,她每次放假都会去她爸妈那。” 徐有娣道:“你们要是来省城的话,给我电话。”她报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爸爸的手机号,晚上打我都在。” 这时候手机尚未普及,极少有学生配手机,多是用座机,用手机的大多是父辈们。 三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各自回家。 这些天黄敏行不知道怎么回事,放学也不等她了,有时候时间凑在一起,一路上也不搭理她,很少和她说话,总是一副思想者的面孔,大概学神的脑袋里,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习题吧。 此刻也一样,他明明都看到她了,也跟没看到似的,骑上车哗一声就风似的飘过去。 黄蓁蓁连忙骑车追上他,纳闷地问:“敏行,我最近是不是得罪你了?”她不得不这么想,可认真思索了一下,除了最近一段时间和班里同学关系和缓打成一片,和黄敏行交流的时间少了些,也没做其它啊。 他总不会在生气自己冷落了他吧?这太扯淡了。 黄敏行面无表情,惜字如金:“没有。” “肯定有,快说,不说急死我了,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黄蓁蓁逼问他。 黄敏行眨了眨眼,眼神稍微有些无奈:“真没有。” 见黄蓁蓁一双明亮似星的依然狐疑地盯着他,他转过了视线,半响才道:“马上初三了,我在想报考哪个高中。” 黄蓁蓁一愣,“亲,你才初二,离初三还有整整一学期,现在想这些会不会太早了点?” 黄敏行脸霎时通红。黄蓁蓁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突然脸红,是因为她的那句‘亲’? 好吧,这几天她对王艳说话亲来亲去,一时没注意到,一些在未来很口语化的语言,现在是不能说的,以后还是注意点好,不然很容易引起误会。 她连忙转移话题:“国庆节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他的目光再度避开了去,骑车直视前方,目不斜视,背脊挺直的如同一只僵硬的人偶。 见他这样,黄蓁蓁也不说话了。 两人骑了好一会儿,黄蓁蓁突然想到一件事,问他:“敏行,你看我最近是不是变白了好多?” 她真心觉得自己变白了好多,皮肤水嫩水嫩的,气色也特别好,中午哪怕不午睡,精神也很好,半点不会犯困什么的,大脑也格外清晰。 这些都是从她脖子上的玉佩中凝聚出水珠之后出现的,刚开始效果并不明显,是循序渐进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确定这水珠有美白肌肤和提神的作用,因为很明显了好伐。 黄敏行走到跨江大桥那里时,忽然停下,黄蓁蓁以为他要做什么呢,就见他忽然伸出了胳膊,凑在黄蓁蓁胳膊旁,原本觉得自己白回来的她,经过这么一对比,立刻被打击的渣都不剩。 黄蓁蓁气鼓着脸地怒瞪着云淡风轻的黄敏行:“小白脸!” 第31章 黄敏行脸上热潮尚未褪去,被黄蓁蓁一句小白脸,再度叫的红霞满漫天。 虽然很不开心黄敏行这家伙皮肤比她还白嫩,但白嫩嫩的小少年害羞脸红的样子简直萌翻了有没有?更别说他本身长得便皎皎如明月,让黄蓁蓁这御姐灵魂萝莉身的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亲两口,像抚摸她家养的萨摩耶一样狠狠揉揉他的狗头啊! 黄蓁蓁被萌的是红色心心漫天飞舞。 黄敏行被她那毫不掩饰的灼热视线看的心慌意乱,差点自行车龙头没把稳,撞到大桥栏杆上去,黄蓁蓁笑的更欢。 花季小少年真养眼啊真养眼。她喜滋滋地想,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福气,平日里上课有英俊成熟的班主任可以养眼,上学放学又有年轻鲜嫩的正太养眼。 虽然她不是特别喜欢班主任,嘛,谁让他长了一张好脸。 黄敏行一直闷头闷脑地骑回家,脸到脖子还是红彤彤的,他妈看到还以为他是被初秋的夕阳给晒的,连忙切了一盘哈密瓜出来放桌子上,“骑车慢点,不用那么赶,瞧你热的。” 他弟弟黄盛行爬上桌子,拿了一块哈密瓜在嘴巴里啃,接他妈的话:“跟猴子屁股一样了。”他像是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又重复了两句:“猴子屁股,猴子屁股!” 黄敏行直接走过去将他面前的哈密瓜一起端走,黄盛行连忙抓着他袖子跟在他后面往楼上跑:“哥,再给我两块,再给我两块!” 黄敏行明澈的眼睛蕴着笑:“不是说哥哥脸红吗,正需要冰镇蜜瓜消火。”又掐了一把他肉嘟嘟的小胖脸,“又胖了,要多吃点青菜,嗯,今晚肉就不要吃了。” 黄盛行一张肉嘟嘟的娃娃脸顿时跨了下来,眼里积蓄着泪水,仿佛随时能哭出来一般。 黄敏行将他衣领一提溜:“上来做作业。” 黄盛行顿时不说要吃哈密瓜了,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瞅着黄敏行哀求:“哥,我能看完动画片再写么?” 黄蓁蓁在黄敏行后面,路过他家的时候,敏行妈妈看到她喊道:“蓁蓁,今天你三伯买了哈密瓜,你带一个回去。” “不啦三伯娘,家里有西瓜,太多了吃不完,你给敏行盛行他们吃吧!”黄蓁蓁自行车没停,朝三伯娘挥挥手,自行车哧溜就滑出去十几米。 黄敏行站在楼梯上从楼梯处的玻璃窗户里看着她的身影一闪而逝,看着窗户怔了一会儿,转身上楼。 黄蓁蓁刚到门口,就见自家大门外站着一位十六七岁身量修长的少年,少年大约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淡橘色t恤,下面是米色长裤,柔软的发丝被傍晚的微风轻拂着,露出鲜明英挺的面部轮廓。 任谁看到,都要赞叹一声,好一个英俊少年。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她哥哥黄茂行。 黄茂行听到自行车声音转过身,看到黄蓁蓁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蓁蓁回来啦。” 她顿了一下,垂着眼睑叫了声:“哥。” 黄茂行见妹妹没有像以往那样扑过来抱着他撒娇,以为她长大了,心底还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酸涩感,同时又有点新奇,一点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书包,又将她自行车接过去放在车库摆好。 黄蓁蓁看到这么年轻美好,仿佛初升的太阳一样的兄长,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心情格外复杂。 哥哥结婚早,毕业没两年就因为一次酒后乱性,搞大了女朋友好朋友的肚子而奉子成婚。 他原本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直到他谈了多年的女朋友的好朋友挺个大肚子来找他女朋友,说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不想让孩子以后没爸爸,又说孩子已经七个月,已经是成活的男胎,她下不了手打掉,很害怕。 他女朋友伤心痛苦之下和他选择了分手,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居然快要当爸爸了,他当然不会承认,对于那天的事情他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记忆,但他女朋友很坚决,背着他就去了国外,孩子出生后,去做了亲子鉴定,确实是他的,两人结了婚。 那时候他们家已经熬过**带来的损失,在黄爸爸不遗余力的折腾下,事业再度有了起色,不说多么豪富,家中也有两个厂子,年入几百万是够的。 在他结婚之前,黄爸爸黄妈妈就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表示家里的两个厂,珍珠厂以后会交给黄蓁蓁,养猪厂交给他,黄爸爸名下的一栋十一层的写字楼他们兄妹以后会一人一半。 他们兄妹两人从小感情就极好,那时候根本没有想太多,哪里会想到,如此和睦的家庭,到最后会因为争家产闹的不相往来。 她嫂子结婚时要求家中所有房产加她的名字,包括黄爸爸黄妈妈名下的房产,黄妈妈当然不会同意,除了礼金和该筹备的婚礼之外,只给他们买了一套一百八十平的婚房,写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名字。 她侄女因为是他们家第三代的第一个孩子,黄爸爸黄妈妈包括黄蓁蓁在内,都宠的不行,她嫂子便整天在她哥面前吵着要将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加上她的名字,不然就是不信任她,不爱她,要不然就带孩子回娘家,各种手段的闹。 说黄茂行的家就是她的家,在黄茂行耳边吹耳边风,小姑子迟早要嫁出去,黄爸爸黄妈妈名下的财产应该都是黄茂行的,她那时候已经读大学,放假回来竟有种做客的感觉。 更夸张的是,她哥哥居然认为她嫂子天真单纯。 在她哥哥眼里,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跟他妹妹一样天真单纯。 更离谱的是,她居然联合外面的小三,生生帮那小三登堂入室,生生把黄妈妈气的跟黄爸爸离了婚。 那段时间她家整天都是乌云密布,气氛压抑的如同身在战场一般,只要稍微一点火星就能引起一场爆炸。 虽然最终她还是和哥哥离了婚,但那时候她的家已经支离破碎,她和哥哥两人一个跟着父亲,一个跟着母亲,感情也再回不到当初。 那时她恨死了他们,如果不是他糊涂,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娶了那样一个女人回来,她的家又怎么会毫无挽回余地的破碎,母亲又怎么会被伤成那样?当然,主要责任还在于她父亲。 她无法原谅他们。 此刻看到他,黄蓁蓁还有些调整不过来,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他。 和对黄爸爸一样,越是爱,越是恨。 可此刻黄茂行丝毫不觉她心情复杂,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头上的软毛,捏着她细嫩的脸颊,诧异地打量说:“蓁蓁好像变白了许多,真是女大十八变。” 黄蓁蓁适才复杂的心思被他这么一捏,顿时消散,皱着眉头想从他魔爪当中脱离出来,语气也很不好:“放开,会痛的啊!” 黄茂行松开她,皱着剑眉问她:“捏疼了?是谁欺负你了?脾气还挺火爆啊,脾气火爆点好,哈!”他不知想到什么,笑出来来。 黄蓁蓁怒瞪他:“谁欺负我?你欺负我!” 黄茂行立刻就笑了起来,伸出胳膊到黄蓁蓁面前:“那给你打几下,消消气。” 黄蓁蓁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又重又响,疼的他倒吸一口气,“你真下手啊?” 黄蓁蓁挑眉怒瞪他:“你以为我说假的啊?” 黄茂行又疑惑了,那张被人说像蒲巴甲又说像王力宏的年轻脸庞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你打也打了,现在跟我说说,我怎么惹你了?下手怎么狠?”他把被她拍红的手臂伸到她面前:“你看,手印都出来了,手劲怎么这么大?” 黄蓁蓁瞪他一眼:“活该!” “是是是,我活该行了吧。” 黄蓁蓁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她力气确实像大了一些,平日里没觉得有什么变化,主要表现在,她现在每天骑车跨桥上坡的时候,不用下来走路推着上去,自己能骑过去了。 她略微沉吟,朝黄茂行招手:“哥,你过来,我们来扳手腕试试。” 黄茂行轻视地笑了起来:“就你那细胳膊细腿,还和我扳手腕,一只手掰你两个半!” 两个半的意思是只,他握着她手腕的部分着力,允许她用两只手来掰他一只手。 黄蓁蓁从鼻腔里哼哼了两声,对他们的轻视表示不满:“让我半个就行。” 两人走到沙发上坐下,黄茂行蜷着一条腿姿态随意跪坐在贵妃榻上,中间的扶手作为支点,握住了轻描淡写地黄蓁蓁细嫩的手腕,毫不放在心上的轻松笑道:“你用力吧,随便你怎么用力。” 黄蓁蓁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力道,倏然发力,黄茂行顿时感觉像有几十种的石墨霍然向自己手臂压力,措不及防之下,啪嗒,被黄蓁蓁摁倒。 第32章 黄茂行愣了一下,“等等,我还没准备好,你就出手了,再来一次。” 于是两人手准备好,再度啪嗒,应声而倒。 这下黄茂行吃惊了,“真的假的?”他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 黄蓁蓁揉了揉手腕,活动着手指:“这次不需要你让我,平等的来较量一次。” 这次两人倒是势均力敌。 黄茂行惊讶地看着自己细胳膊细腿的妹妹,她才十三岁,身体才刚开始发育,瘦瘦长长的,一点都看不出这样看成柔弱的小身板里面,居然能爆发出和他一样大的力气,简直不可思议。 他的魔爪再度捏上了黄蓁蓁婴儿肥的脸颊:“你在家都吃什么了?怎么力气这么大?” 黄蓁蓁哼笑一声:“哥,你是不是瞧着我特别天真,特别单纯,没心没肺跟傻大姐似的。” 黄茂行笑着斜眼看她,说着起身给她倒了杯果汁:“你觉悟倒挺高。” 黄蓁蓁白她一眼,把玩着手中果汁杯,轻呷了一口,抬头道:“看来我有必要向你科普一下我们女孩子,省得让你小瞧了我们。《倚天屠龙记》你看过吧?” 见黄茂行用询问的目光笑看着她,似乎想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的母亲殷素素在临死前对张无忌说的最后一句遗言你知道吗?” 这部金庸武侠巨作,黄茂行当然看过,略一思索就想起来,说:“一定要提防美丽的女人,愈美的女人,愈会骗人。” “不错,越是美丽的女人越会骗人,纵观张无忌生命中遇到的几个女人,个个倾国倾城,除了他的表妹殷离外,其余的女人全部骗过他,包括痴情纯真的小昭。” 她又问他:“周芷若看着柔不柔弱?是不是我见犹怜?”她笑了一笑,“可你看她都做了什么?盗取十香软骨散,残忍剑杀珠儿嫁祸赵敏,取得倚天剑和屠龙刀中的武功密笈,更是如愿以偿地在狮王的促合下与张无忌订下了百年之约,如此心机,如此狠辣手段,可就因为她长得柔弱,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没有人相信这是她做的,就因为她外表漂亮纤弱,甚至在事情大白天下之后,还能引起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这是古代,在看看现代,现在外面多少人包养的二奶小三不是长着一张柔弱善良无辜的面孔?真要这么善良单纯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去做小三?说白了,不管是陪老男人的小女人,还是对自己好朋友的老公、男朋友也能打着爱情的幌子横刀夺爱的女人,所表现出来的单纯善良,都不过是表象,稍微有点道德底线的人都不会这么做,为的只是找一个冤大头当提款机。至于真爱?不过是像掩饰自己爱慕虚荣的遮羞布罢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不然你让她们去找一个身无分无的穷光蛋试试?” 黄茂行像是第一天认识黄蓁蓁似的,瞧着她的眼神很是惊异,不过对她的这段话倒是不可置否,主要是他自己没有经历过,从小家中和睦,家中又有母亲、妹妹做榜样,有种先入为主的天下女孩子都是又软又萌的错觉,却不知。 他笑着问:“照你这么说,天下就没有好女人了?” “好女人当然有!”黄蓁蓁道:“但是会做出破坏别人家庭,明知对方有女朋友还插足当第三者,尤其还对自己好朋友下手的女人,绝对心机深沉。”她告诫道,“哥哥,你以后若遇到,就小心了,这样的女人,如吸血水蛭,有着令你麻木失去知觉和判断力的吸盘,谁被她黏上都要脱一层皮。” 黄茂行想象一下自己被一只巨大的吸血水蛭趴在身上黏住的景象,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他不知道自己软萌的妹妹什么时候已经变异的如此……有想法,虽然她说的很多他并没有深刻的感悟,但却无法反驳,甚至有些认同。 他才十六岁,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黄蓁蓁不希望前世的事情今生再发生,自然要未雨绸缪,先一点一点的让哥哥对一些女人有个正确的认识,以后遇到,不至于失去判断力,至少心里会提防一下。 至于那个小三……黄蓁蓁眼里闪过一道冷芒,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破坏她家庭伤害她母亲的人,前世不会,今生更不会。 只是这世上没有陈小三,还有张小三、王小三、李小三,防不胜防。 黄蓁蓁一时想不到从根本上杜绝这样事情发生的法子,只能尽自己所能,降低这样的几率存在,一方面父母之间的感情要维系好,一方面帮老妈提高自己自身素养。 说来,老妈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可惜她将太多精力放在了家庭上,而忽略了自己。 她手握了握玉佩,这玉佩里面的水珠似乎有美容养颜强身健体的功效,她年轻,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哪怕没有这水珠,她也能将自己收拾的很好。 到了晚上六点左右,玉佩中水珠再度渗出时,她悄悄将水珠滴在了老妈每天早晚所用的润肤水中。 因为出去旅游是黄爸爸黄妈妈临时商量决定的,没有提前订票,现在黄茂行回来,一家人便商量着去哪里玩。 黄蓁蓁举手道:“马尔代夫!”蜜月圣地,正好可以给老爸老妈来趟蜜月旅。 黄爸爸眼里都宠溺的神色:“你想去下次带你去,这次太仓促,签证没办好,只能国内玩一下。” 黄茂行倒是无所谓,哪里都行。 最后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去九寨沟,那个神奇的九寨,人间的天堂。 黄蓁蓁实在是不想给老爸老妈当电灯泡,但似乎自己不去的话,他们也不会去。 她眼睛一转,兴致勃勃的说:“我来打电话问机票还有没有!” 她不给黄爸爸黄妈妈拒绝的时间,走到座机前先打了114查询订机票的号码,之后打电话询问还有没有到九寨沟的机票。 这时候九寨沟的机场尚未建成,只有先到成都,再坐汽车到九寨沟。 现在出去旅游大多做汽车或跟团,全价买机票的人还不像十几年后那样普遍,所以即使是十一,也依然有票,最早的是今天晚上十一点半,全价票。 黄妈妈在家收拾屋子的时候,黄蓁蓁拖着黄茂行到镇上的网吧里,搜九寨沟旅游攻略。 这时候网络在国内尚未像几年后那样普及,旅游攻略没有搜到,倒是搜到一片九寨沟和松翻雪宝顶游记,其实也是一篇攻略了,虽然不像十多年后的旅游攻略那样详细周全,倒也将九寨沟的主要景色、行程路线、所住宾馆等详细描述了一番,她向网吧老板借了笔,将这篇文游记抄下来。 路上黄蓁蓁将自己的想法和黄茂行说了,黄茂行也想出去玩,但妹妹都这样说了,他也无所谓,笑道:“你现在主意怎么这么大?敢做爸妈的主了?” “我还不是希望他们感情好嘛,这些年爸妈为我们,为这个家多辛苦,趁十一,让他们休息休息,去度个蜜月不好嘛?” 黄茂行揉乱她一头软毛,“随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老爸老妈没问题就行。” 黄蓁蓁到家的时候,就将老妈已经收拾好一个大行李箱出来,黄蓁蓁都看呆了,指着那个大行李箱问:“妈,你出去旅游带这么大一箱子?” 黄妈妈道:“那边天气不比这边,多带点总比临时需要没有强。” 黄蓁蓁扶额,跑到黄茂行房间,打开他的橱柜,拿出里面的大旅行包道:“哥,借你旅行包用一下。” 她拿着旅行包回到黄妈妈房间,将她的行李箱打开,重新给她整理:“妈,出去旅行一定要轻车从简,你这东西带太多了。” 她手脚麻利地收拾黄妈妈的东西:“换洗的内衣带一套,你和爸爸的内裤多带几条,一人带一件秋天外套就ok。”又跑去将黄妈妈的护肤品收拾好装到袋子里塞进去,在背包的两边各塞了一把折叠伞和一个水杯。 “哦,对了,还有帽子和防晒霜。”黄妈妈没有长帽檐的棒球帽,伸手向老妈:“给我两百块钱,我出去给你买。”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买?”黄妈妈被女儿的利索给弄的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女儿从小被她爸惯得,哪里会做这些事?这些想来是她给她整理的,没想到她整理的有理由条头头是道,心底暗叹女儿真的长大了。 黄蓁蓁伸出的手催促地动了动,“现在才七点多,哪里晚?我刚刚去网吧找攻略的时候,还看到许多点都开着呢。” 她走到黄妈妈身边,从她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咚咚咚跑下楼,到街上又买了个大旅行背包,男女鸭舌帽两只,还有一支防晒霜,又跑去超市买了两瓶水,几袋饼干、鸡腿、茶干、鸡翅、桶装方便面等食物。 她速度很快,基本是跑着回来的。 黄妈妈看到她拿着一男式一女式两只帽子说:“这两个帽子正好你和你哥戴,别把你们晒到了,我和你爸没关系,随便戴个什么帽子就行。” 黄蓁蓁不由分说,直接挂到她包外面的扣子上,再将零食塞到新买的包里,嘱咐道:“出门钱放好,不要放在同一处,最好分成几份,分开放。” 黄妈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我还用你说!你自己东西收拾好没有?作业别忘了带。” 黄蓁蓁根本没打算跟着去,但还是背上了书包,太重的课本全都拿了出来,只带了试卷和要做的作业本。 全部准备好后,大约八点多钟,四个人,四个包,外加黄妈妈一个轻便的小手提铃包,一家人坐上车,开车去省城机场。 这里到省城大约要两个小时,省城机场建在新开发区,不用进省城,直接走高速速度会更快。 买机票的时候黄蓁蓁可积极了,直接拿了黄妈妈的手提包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和哥哥去买票!” 黄爸爸倒没有意见,对黄妈妈道:“我去附近找个酒店将车停一下,你们先去买票。” 家中财政大权都掌握在黄妈妈手中,包括黄爸爸的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黄妈妈包里,黄爸爸身上只有一点小钱。 黄蓁蓁拿出黄爸爸黄妈妈的身份证,买了两张到成都的机票,十一点半起飞。 买完票,两人就看见黄爸爸已经小跑着过来,黄蓁蓁扬了扬手中的两张票:“爸,妈,只剩下两张票了。” 黄妈妈一愣,急了:“就剩两张票你还买干嘛?” 这个时候黄蓁蓁就开始扮天真了:“我不知道哇,不能买吗?”(⊙o⊙)啊! 黄妈妈戳着她的额头,差点没被这笨闺女给气死。 黄茂行从头到尾观看了自家妹妹算计爸妈出去度蜜月,以及此时扮无辜装傻撒娇卖痴的全过程,简直像过去十三年都不认识她,今天第一次见似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心中,单纯无邪完全就还是小孩子的妹妹,居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第33章 黄茂行对自己妹妹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主意感到很无奈,双手插在口袋站在一旁,无所谓道:“是我让蓁蓁买的,都到机场了,总不能原路返回吧?正好趁这机会,你和爸出去玩一趟,我对这里熟,就带蓁蓁在省城玩几天。” 黄茂行在省城读高中,对省城比较熟,如此说,也是让黄爸爸黄妈妈放心。 黄蓁蓁闻言立即套住哥哥的胳膊:“这样正好,你们玩你们的,我和哥哥去逛商场,我要去买漂亮衣服,你们去旅游吧!”又可怜兮兮道:“刚刚问了人员工,说退票要付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呢,有这钱,你们都玩一圈回来了。” 此时已经快十一点,差不多快到登机时间了,黄妈妈一听退票还要钱,心里就有些犹豫。 黄爸爸向来心宽,闻言也只是略微沉吟,便对黄茂行说:“那这几天你就带你妹妹好好玩,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现在太晚,就在机场旁边的酒店里住一晚,晚上关好门,不要出去。” 黄蓁蓁挥挥爪子,“放心吧,我会听哥哥话哒~” 黄妈妈给黄茂行塞了五百块钱,让他明天带黄蓁蓁好好逛逛,买两套衣服,黄蓁蓁叫着偏心,给哥哥不给她,硬是缠着黄妈妈要,她年纪小,黄妈妈不放心在她身上放太多钱,黄爸爸被她磨的受不了,直接从黄妈妈包里拿出几百块钱给黄蓁蓁,让她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黄蓁蓁这才开心地将钱放到包里,摇着老妈手臂,给她灌**汤。 夫妻俩把兄妹俩送上出租车,不放心地嘱咐:“到了酒店就给我们打电话,晚上一定不要出来,谁敲门都不要开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吧~”小爪子继续挥~ 黄爸爸把出租车牌记下,一直等车子看不见了,才和黄妈妈一起到候机室。 酒店离机场不到五分钟的路,给黄爸爸报了平安之后,兄妹俩就去休息了。 夜里黄蓁蓁握着玉佩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前世今生的事,那些伤心的、难过的、遗憾的、痛苦的过去中,各种人各种事走马穿花如幻灯片一般在脑中闪烁,面对前世的家庭巨变,她想着该如何避免。 黄蓁蓁一直都知道,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夫妻感情很重要,脸也很重要,她决定,要让妈妈越来越美,各方面素质也要提升,最好给老妈报个大学去读,与其担心老爸会被外面的女人诱惑,不如让老爸担心漂亮优秀的老妈会不会被别人抢走。 额……要不要哪天订束玫瑰花,叫花店小哥送来给老妈? 她脑中迷迷糊糊的闪过许多念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她吞下那颗水珠后,就和哥哥一起去了省城服装批发市场,用批发价买了几套秋衣。 她自己买了两套,爷爷奶奶买了一套。爸爸妈妈在外面做事,和各类人打交道,这里太便宜的衣服不适合他们穿,黄茂行也到了爱讲究的年纪,不愿意在这里买衣服。 服装批发市场旁边就是小商品批发市场,里面很多东西单买和外面价格一样,批发就便宜的多,黄蓁蓁向来是爱花钱的爱购物的,见里面东西便宜,什么都想买。 她装着家里就是做这个的,拖着个大黑袋子,很老道的在里面拿货。 在逛到化妆用具店的时候,想到老妈仗着天生丽质不爱化妆,连像样的化妆用具都没有,干脆给老妈买了一套,又对着镜子瞅着自己的眉毛,琢磨着回去把眉修一修。 走到内衣店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内衣内裤批发,一般都十几条起拿,反正家里人多,多拿点没事,她给自己和老爸、哥哥拿的都是普通的棉质的,她的是糖果色,给老妈拿的那几条都是性感的,还拿了两套性感内衣。 黄茂行见她进内衣店的时候就摸着鼻子很不好意思的跑到隔壁店里闲逛,根本不知道黄蓁蓁买了啥。 回去后她悄悄地将买的性感内衣等物放到老妈柜子里,反正到时候老妈看到以为是老爸买的,老爸看到以为是老妈买的,怎么都想不到是她。>▽< 黄茂行想不到妹妹购买**这么旺盛,看到什么都觉得便宜,都想买,最后批货用的大黑袋子塞满满一袋,他跟在后面拎着当苦力。 要不是看妹妹年龄小,批发市场邻近车站人来人往很乱,黄茂行怕她一个人不安全,早就不耐烦了想丢下她自己走了,尤其自己一个大帅哥,手中拎着好大一黑袋子,太丢脸。 他买了个鸭舌帽戴上,一直低着头走路,默默祈祷不要在这里碰到认识的人。 批发市场下午三点关门,黄茂行看时间到一点多,她还没逛完,实在受不住了,拉着她的细胳膊就走。 旁边不远就是车站,两人在车站买了票回到家正是傍晚六点钟左右,玉佩里再度渗出一滴水珠,她将这颗水珠放在水杯中,倒了些温水给爷爷端过去。 爷爷是零九年得癌症去世,在零六年的时候就检查出身体有问题,后来全力救治,多活了三年,最终熬不过去。 黄蓁蓁不知道这水珠对爷爷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帮助,但她希望这个水珠有魔法,可以把让爷爷长命百岁。 孙女如此殷勤,爷爷心头也舒畅,黄奶奶在一旁看着发酸,黄蓁蓁将从批发市场给奶奶买的衣服拿出来,把黄奶奶给高兴的,拿着衣服得意地对着黄爷爷炫耀:“我孙女都会给我买衣服了!” 这样还不够,她还拿着衣服给左右邻居看,那个得意,那个炫耀哟! 黄奶奶身体一直很康健,一直到她重生前夕,黄奶奶身体都还硬朗着。 之后的几天,黄蓁蓁每天早晨,都会在爷爷喝茶的紫砂壶中第一滴玉佩里渗出的水滴,帮爷爷把茶泡好,到晚上爷爷不喝茶,就把水珠放在水中,水分成两份,黄爷爷黄奶奶一人半杯。 假期总是很短暂,十一一过,黄爸爸黄妈妈便赶了回来,出去玩了一趟,黄妈妈不仅没有晒黑,皮肤还白嫩了些,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眉梢眼角都是笑,黄爸爸也一样,和黄妈妈不时含笑对视的眼神,看的黄蓁蓁都不好意思在他们俩之间当电灯泡。 不过他们这次出去旅游还是忘带一样东西:相机。 黄爸爸临时在路上买了个数码相机,拍了许多照片,大多是妈妈一个人的单人照,部分是夫妻俩合照,还有一些黄爸爸单人照和风景照。 照片中的黄妈妈年轻漂亮气质极好,黄爸爸故作严肃地板着脸站在她旁边,手轻微地搭在黄妈妈的腰上。 这些照片都是前世所没有的,黄蓁蓁看完后跑到镇上影楼里将照片全部洗了出来,厚厚一摞,家中老影集放不下,她还特意买了个新影集装起来。 她忽然想起来,“爸,你和妈妈结婚的时候不是没有拍过婚纱照吗?不如你们去影楼里拍一套补上呗,正好我们一家人一起拍套全家福!”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黄爸爸的大力支持:“那就找个时间去拍一套。” 黄妈妈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嗔他:“都老夫老妻了,拍什么婚纱照呀,花那个冤枉钱。”眼神却明亮的含着期待。 黄爸爸被黄妈妈这一眼瞪的心头别提有多美了。 第34章 晚上黄爸爸黄妈妈洗澡,去衣柜里拿衣服,就看到挂在衣橱里的两套性感内衣。 黄妈妈先洗的澡,自然先看到,顿时羞红了脸,暗啐这老不休的,不知什么时候跑出去买的。 这些天她每天和黄爸爸待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出去买了这么两套衣服,她竟然半点不知,这保密工作做的。 他们这一代结婚早,黄爸爸才三十几岁,不到四十,正值男人一生中最黄金段的年龄。 黄妈妈比黄爸爸小两岁,也是如绽放到极致的玫瑰,正是最艳丽的时候。 黄爸爸洗澡拿衣服的时候也看到这两套性感内衣,老婆虽已生两个孩子,可身材已经保持的很好,高挑苗条,纤侬合度。想到一向有些沉闷的老婆居然还有如此情趣,不由心头火热。 晚上夫妻俩又是一阵浓情蜜意不提。 次日一早,黄蓁蓁就将玉佩中渗出的水珠,滴到盛放着蜂蜜水的水杯中,给她妈端了过去。 黄妈妈和黄爸爸在外面玩了七天刚回来,玩是最消耗体力的一件事,昨晚黄爸爸又缠着她热情非常,所以早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早起床,倒是黄爸爸,一如既往起来的早,把早餐也买回来,坐在餐桌前,吃着腌制的生姜喝着白粥,一副神清气爽的感觉。 黄妈妈看到女儿很是不好意思,好在夏天一副本来就穿的不多,她身上只着简单的短袖短裤的睡衣,倒也让人看不出什么。 黄蓁蓁也装作什么都不知,将蜂蜜水递给老妈:“特意给你倒得蜂蜜水,一定要喝完哦~” 黄妈妈本来就有早上起床空腹喝一杯水的习惯,加上昨晚出了一身汗,嘴巴有些渴,接过蜂蜜水就喝完,看着黄蓁蓁的目光温暖柔和。 喝完蜂蜜水她又睡了个回笼觉。 十月的天照道理已经不十分热,可她却像身在大夏天的泡温泉一般,浑身冒汗。 到了九点多,她迷迷糊糊被热醒,一摸身上,一层汗泥,心想今天怎么这么热。 她倒没有多想,进了洗手间将衣服脱了,冲了温水澡,将身上洗清爽了才出来。 她脸上也没有涂太多东西,就拍了些柔肤水,站在秋季阳光之下,周身仿佛笼了一层柔光。 她下来时,家里就只剩下黄奶奶在家了,其他人都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黄奶奶从厨房端出一碗红枣桂圆乌鸡汤,放在桌上:“国辉说蓁蓁现在正长身体的时候,一早就让我炖了红枣乌鸡汤,等她放学回来喝,一整只乌鸡,许多呢,你先吃一点。” 黄妈妈心头一热,明白丈夫这是给自己炖的,借用了蓁蓁的名头。毕竟让婆婆给媳妇炖汤,多少会让婆婆心头不舒服,但如果给他们疼爱的宝贝孙女炖汤,顺带让她喝,就不会有婆媳矛盾了。 丈夫的这份用心让黄妈妈心头越发甜蜜舒坦,投桃报李的对黄奶奶越发孝顺说:“妈,你喝了没?蓁蓁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您也吃呀。” 黄奶奶挥手笑呵呵地说:“这东西,你们年轻人吃去,我一大把年纪了,还吃这个,没得让人笑话。” “这有什么笑话。”黄妈妈起身去厨房,给黄奶奶也盛了一大碗,黄奶奶跟着进厨房,看她给自己盛了一只鸡腿,还有其它许多鸡肉,连忙阻止:“这么多我哪里吃的完哦,我不要鸡腿,鸡腿留给蓁蓁!”她赶忙将碗中鸡腿夹了出来,换上鸡脖子和鸡尖。 黄妈妈拗不过她,婆媳两人和谐地坐在餐桌前喝鸡汤。 黄蓁蓁早早的就去了学校,将试卷、作业、周记等交给各科课代表,就坐下早读。 班里闹哄哄的,到处都是作业没做完,借其它同学作业抄的。 黄蓁蓁的同桌潘菲为人一向乖巧,但成绩属于中等偏下,语文、政治、历史这几门可题目只需要在课本中认真找就能找到答案的,她都写完了,但数学和物理却有大半没有做,见黄蓁蓁将试卷拿出来交给组长,连忙拦住她:“哎,蓁蓁,你作业写完了呀?” 黄蓁蓁交作业的动作顿了一下,以为她要借,便应了一声笑道:“敢不写完吗?马上就要交了啊!” 潘菲会问出那句话,是惊讶黄蓁蓁居然把作业做完了,虽然她前两次考试进步很大,但她这么积极主动的把作业做完,还是让人惊讶的嘛。 她用笔戳了戳前面的王大林,低声哀求:“王大林,把你作业借我抄下呗~” 正在认真早读的王大林侧着脸转过头看她,目光中有些不愿地问:“黄蓁蓁也做完了,你怎么不抄她的?” 潘菲讨好地笑:“你成绩好嘛。” 王大林作为英语课代表,成绩一直在班级前十以内。她会选王大林,而不选黄蓁蓁也正常,毕竟黄蓁蓁才出头多久?而王大林是班里老牌的好学生,成绩一直很稳定的维持班级前十,作业的正确率肯定比黄蓁蓁靠谱多了,谁知道黄蓁蓁上两次考试是不是和孔引娣、王艳赌气,才忽然学习一段时间考出来的? 前面赵有为听到潘菲的话,看戏一般瞧了黄蓁蓁一眼,就将她像没有听到一般,将试卷交给组长,静心读书,没有半点反应。 黄蓁蓁拿着试卷,略微有些尴尬,没有多想,将试卷交给组长,静心读书。 赵有为嘻嘻一笑,回头读书。 早读期间,有一小半的学生都在奋笔疾书,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批他们交上来的语文试卷。语文试卷不像其它几门课那么难,又是班主任的课,大家都不敢马虎,所以语文试卷是交的最齐的。 他低头的时候班里声音就立即降好几个分贝,抬头的时候,班里的声音就像按了扩音器,再度响亮了起来。 班主任也知道怎么回事,该松的松,该紧的紧,不时地站起来扫视一下全班,偶尔还会站起来前后晃个一圈,没有太过严厉。 他也没做什么训话,整个早晨都安安静静的,下课后才当着全班的面对几个课代表说,“课间操之前,将作业全部送过来。” 不少作业还没有做完的同学如释重负,课间操在第二节课之后。 下课后连早饭都没时间吃,直接叫和自己关系好的同学带,从和自己关系好的同学那借来作业奋笔疾书赶作业。 吴玲也是班里的关系户,作业也没有做完。 不知因她性格高傲,还是成绩不好又太漂亮,在班里的人缘并不是太好,而和她关系还行的几个人也都是班里成绩倒数的,见其他人都在赶作业,她也有些急了,缓和着脸纡尊降贵地叫住黄蓁蓁:“蓁蓁!” 正要出去吃早餐的黄蓁蓁站住,疑惑地看她。这次她可不敢自作多情的意味对方来借作业抄了,再像潘菲那样,她不得尴尬死。 没想到吴玲还真是来向她借作业的,她紧绷着脸,放柔了声音不好意思地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黄蓁蓁点头。 “那……能不能借我抄下?”她更加不好意思了,满脸都是别扭。 “行啊,你要哪门课的作业?” 吴玲脸尴尬的发红,僵硬地说:“你都借给我吧。” 黄蓁蓁二话没说,直接去组长那里,将自己作业拿着交给她,叮嘱道:“写完了记得帮我交给组长,各科别弄混了。” 吴玲这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面上也有了笑容,“放心吧!”拿着作业赶忙回到了座位上。 她和王晴同桌,王晴成绩也不咋地,见吴玲借来了作业,连忙问吴玲借:“玲玲,你现在抄数学,能不能先把黄蓁蓁的物理借我抄下?” 吴玲不屑地白了她一眼:“你不是整天在背后说黄蓁蓁坏话吗?有本事你别抄她作业啊?” 王晴尴尬不已,对着吴玲又哄又求的说好话。 吴玲这人看着高傲生硬,其实最听不得别人哀求好声好气地哄,冷哼了两声,还是把作业借给了她:“仔细一点,别弄丢了,一会儿我还要还给蓁蓁呢!” “放心,肯定不会弄丢!”王晴连忙笑嘻嘻地保证。 王艳已经一周没有见黄蓁蓁,见黄蓁蓁和吴玲玩也不介意,套着徐有娣的胳膊站在讲台上对她热情地招手:“蓁蓁,快点,我们一起去吃饭!” 徐有娣神色依旧淡淡的,三人一起吃早餐。 到上课的时候,每个任课老师都要在上课前例行说上那么几句:“一个国庆节,玩好了吧?” 同学们都点头,各自说着国庆节去哪里玩哪里玩,然后老师画风一变:“玩好了,就要把心收回来了,马上就是期中考试,你们要是考不好,都给我把家长叫过来!” 第35章 一般来说,学校最重要的两个考试,就是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所以学校还是很重视期中考试的,尤其是几个班级之间的平均分排名和总分排名,这不光是学生之间的竞争,还是各班班主任之间的竞争,所以老师们对此都很重视。 期中考试的消息一放出来,全班学习气氛一下子就浓了起来,班主任特意在班上设了个纪律委员,专门管班上纪律,将班里上课讲话、调皮、睡觉的学生名单全部记下来,下课后班主任会找他们谈话,屡教不改的,全班通报批评。 纪律委员选的也很有意思,并不是平时班里选班干部那样,选成绩好的同学来当,而是选了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同学——阮阿诗。 别看阮阿诗这名字取得含蓄诗意,实际上是高高壮壮白白嫩嫩的胖子,这胖子不是痴胖,而是粉嫩的跟汤圆似的胖,胖的可爱,胖的……嚣张。 他当初也是考真本事考进这个学校的,谁知上了初中之后,不知怎么认识了外面的小混混,加上他虽然考上重点中学,但成绩在这个班里十分不起眼,久而久之就没了学习的兴趣,整天在外面跟人打架斗殴,是班里最调皮的学生,平常都不敢惹的那种。 班主任对待这样的学生从来都是安抚为主,批评为辅,你不是调皮么?我就夸你,拼命的夸你,夸的阮阿诗都不好意思调皮,即使调皮也不当着班主任的面,平时也很给班主任的面子。 主要班主任给他面子啊,班主任即使批评他,都是私下里背后批评,像个大哥哥一样和他讲道理好好说,班主任知道,对这样的学生,你越打压,他反弹的越厉害。 所以这次的纪律委员,便选了他。 第一次当官,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班主任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那是对他的信任,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班主任信任他,他也不能辜负班主任的信任,尽职尽责。他虽然混,但对于成绩好的同学还是给几分面子的,对成绩差的就没那么好讲话了,而且你听他的还好,不听他的,他真的会拎起拳头打人。把后面一批上课老是睡觉讲话的学生管的老老实实服服帖帖,一时间,二五班的上课纪律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得班主任看重,阮阿诗在班里也抖了起来,说话走路都带风。 王艳平时最不喜欢他这样在外面混的差学生了,而且很怕他们,每次看到阮阿诗嘚瑟的样子,都翻白眼,低声对黄蓁蓁徐有娣说:“你们看他那样子,拿着鸡毛就当令箭,嘚瑟什么啊嘚瑟。” 徐有娣道:“你管他,做好自己就行了。” 黄蓁蓁也道:“你不觉得班里最近纪律好了很多吗?管他黑猫黑猫,能管得住耗子就是好猫。” 王艳噗嗤一声,少女娇美的面庞像花儿绽放,捂嘴咯咯直乐:“蓁蓁,那你不是也成耗子了。” 黄蓁蓁双手成爪状,挠她身上痒痒肉:“耗子吃了你!” 王艳被她挠的乐不可支,抹着眼角笑出的眼泪问:“哎,蓁蓁,期中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考试啊!”虽然和黄蓁蓁关系好了,但对于那次考试没有考过黄蓁蓁,她心里还是耿耿于怀的,这段时间拼命学习,心中暗暗地努力,这次一定不能让黄蓁蓁超过去。 黄蓁蓁语气随意地说:“就那样啊,这东西靠平时累积,与其临时抱佛脚,不如让心态平和,不那么紧张。” 徐有娣看了她一眼,显然不信她真有她说的那样轻松,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王艳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黄蓁蓁这学期才崭露头角,上学期整个学年可都是班里倒数的战斗力负五的渣渣,平时怎么可能有累积?还不都是抱佛脚? 所以她们两个都不相信她说的话。 黄蓁蓁耸肩:“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她是真不紧张。 说她心宽也好,说她没心没肺也好,越到考试前,她反而越放松,前提是,平时努力的基础打好。平日里认真,该做的题都会做,该看的该背的都会背,考试基本差不到哪儿去。 这是前世转学后,在学习过程中体会到的感悟。 王艳有些紧张,上次考试输给黄蓁蓁,给她的打击很大,让她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信心,这次才拼命学习,徐有娣成绩一贯稳定,倒没有什么,只是老师们严厉紧张,同学们自然也跟着严厉紧张。 班里其实还有很多人都看着黄蓁蓁的,看她这次是不是还能考好,大家似乎对她这个原本的差生,忽然闯进好学生群的人还是挺关注的。 尤其是王艳和她的同桌潘菲。 她的同桌潘菲发现,人人都在紧锣密鼓的拼命学习,她的同桌却还和每天一样,大家把午睡都戒了,她居然每天中午雷打不动的睡半个小时再看书,下课也没见她比平时多努力到哪里去。 接下来一周,班里基本上都没有了副课。 体育课、美术课、音乐课、生物课等,全部被几位主课老师给占了。不仅如此,老师们还喜欢拖堂,似乎多上那十分钟,就能给同学们多大帮助似的,同学们连上次所的时间都没有,老师好不容易喊了声下课,一个个就脱了缰的野猪似的往厕所冲,厕所里人满为患,排队排好长,男生们还好,站在那就解决了,实在不行就对着墙面解决,反正下面有下水道。 女生比较麻烦,一般到上课铃都打了,大家还没有上完。 平日里走廊用走的,现在都用跑的。 到了双休日,老师们恨不得连双休日都占了补课,但这不可能,听说初三的学生都没有周六了,周六也在上课,他们初二稍微好一点,但每门课也都发下来五六张试卷,六门主课加起来三四十张,还有别的作业呢。 大家简直想> 数学作业尤其重,除了试卷之外,每天晚上光是数学家庭作业,就要做到晚上九十点才能做完,除此之外还有英语课文要背,单词要默写,政治历史也都是要靠死记硬背的,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的,一点休息都没有。 尤其隔壁的二六班,哪怕隔着一堵墙,他们都能听到隔壁班班主任如训孙子一般:“你们看看人家黄敏行,天天晚上学习学到一两点,他为什么成绩那么好?那是苦学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要是像他那样苦学,考不到前三名,我把头都摘下来!” 黄蓁蓁吃饭的时候,看到王庚生低调的跟孙子似的,问她黄敏行是不是真的每天晚上学习到一两点。 黄蓁蓁瞥了面目温润如玉的黄敏行一眼,没说这厮每天晚上十点准时睡觉,猪都没他那么准时的,而是一脸严肃地正色道:“不是,他每天晚上学习到三四点。” “我靠!真的假的?”王庚生惊讶的跳起来,显然不信。 黄蓁蓁她沉痛望了黄敏行一眼,“不然他怎么这么瘦,长得也没你高,就是因为睡眠不足啊!”说着,还望着黄敏行的头顶特别怜悯地摇了摇头。 坐在板凳上吃饭的黄敏行脸顿时黑了,回去后,天天让他妈给他炖豚骨汤排骨汤,除了每天早晚都要喝一杯牛奶外,书包里还放一盒,把牛奶当水喝。 对于喜欢的课程,大家还无所谓,对于一些很枯燥的课程,例如数学、物理、英语,课堂上大家简直度日如年。 好几次上课,她都听到同桌潘菲无精打采地感叹:“怎么还不下课啊,时间过的好慢!” 这时候班上还流行起一个笑话:老师问,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三天,你打算怎么度过。 学生说:老师,我要在你的课堂上度过。 老师欣慰不已,感动地问:现在知道学习的重要性还不晚。 学生说:不,老师,我是觉得在你的课堂上度日如年。 上一世十五岁之前,她也觉得时间过的很慢,每一秒钟都仿佛灌了铅一般,缓缓地爬,十五岁一到,时间忽然就快了起来,唰一下一周过去了,再唰一下,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这一世她还没到十五岁,可她依然希望时间像上一世的十五岁之前,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青春停留的时间,就能长一点。 她享受现在时光的点点滴滴,开心的,不开心的,哪怕是闹心的,她觉得是种享受。 或许正是因为太享受大好的青春时光,别的同学都觉得亚历山大,抱怨时间过的太慢时,她却总觉得时间如流水一般,眨眼的功夫,期中考试就到了。 第36章 考试前还是有不少人准备小抄的,小纸条,有的抄在课桌上,自己课桌抽屉的侧面,别人课桌抽屉的侧面,板凳上、手心里,胳膊上,反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成绩不好的同学还纷纷和成绩好的同学打招呼:“考试的时候给我抄下啊!” 尤其是她前面作为的王大林,打招呼的人相当多,男的有,女的也有,都是后面成绩不咋地的。潘菲也像王大林打了招呼,王大林通通没做声。 黄蓁蓁一看就知道他是不乐意的,但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拒绝,就没应也没拒绝。 潘菲就以为他答应了,坐在座位上笑的很开心。 考试当天还是和平时一样需要上早读,早读完吃完早饭,大家就坐在座位上等监考老师。 期中考试是全校性质的,和平时以班级为单位的小测验不同。 考试当天大家只要带纸笔就行,其它都不用带。但平时大家都喜欢将用不上的书本放在课桌抽屉里,到考试的时候,两个监考老师拿了试卷走进来,一个是外班老师,一个是他们班生物老师。 生物老师是个二十几岁长得有些像安徽台主持人李兵的年轻男子,大学刚毕业,极少来上课,一般他的课不是被数学老师占了,就是被英语老师占了,偶尔他来上一次课,还大半的同学没带生物课本,他也不管,就用他那死气沉沉没有半点声调起伏跟念催眠曲似的,把要上的课念完,说声:“大家自习吧。” 然后他就自己坐在讲台上摊开生物书,里面放着一本小点的书籍,认真看书,看着看着还会不时地发出笑声,班里不少女生在背后说他精神不大好,有神经病,不然怎么会看书看笑出来。 黄蓁蓁心里估计他是在看小说呢。她就觉得,这么年轻的男老师,整天一副暮气沉沉不思进取的样子,也是醉了。 另外一个老师是别的班老师,她不认识,但站在那里就挺有气势的,一看就是主课老师,带班主任的那种。他站在讲台上目光向下缓缓一扫,“所有人转过身去考试。” 一些准备了小抄的同学傻眼了,没想到监考老师还不放过他们,又指着他们说:“第一组和第四组的同学调换座位,第二组和第三组的同学调换座位。” 顿时一批苦着脸的人,依依不舍地离开自己的座位。 这时遇到在自己旁边的,成绩好的同学,更是要低声打招呼:“兄弟,到时候选择题给我抄下。” 让黄蓁蓁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人跟她打招呼,是坐在第一组的圆扁高个子胖乎乎发育很早的女生,扎着马尾辫,声音有些尖细:“黄蓁蓁,一会儿你考完了给我抄下啊。” 黄蓁蓁看了这女生一眼,这女生平时在班级估计也是个小透明,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这女生的名字了。 她笑了笑,没出声。 这时候监考老师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座位坐好,就好安静下来了,考试的时候哪来的那么多话?”又道:“期中考试要在全校排总成绩的,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部给我收起来,要是被我抓住,可别怪我没有提前跟你们打招呼!” 成绩好的同学不动如风,成绩不好打算抄袭的同学噤若寒战。 见班里安静下来,监考老师将试卷一分为二,生物老师一份,他一份,一张一张的走过每一位同学身边,往下发,一边发一边说:“考试的时候,不要交头接耳,不要东张西望,不要搞小动作,考自己的试,要是被我发现有哪些同学在搞小动作,被我发现了,我可不是你们班主任,会惯着你们,直接拿到学校通报批评考试做零分处理。到时候丢的就不仅仅是你的人,丢的还是你们班主任的脸,你们整个班级的脸!” 试卷发完之后,生物老师那慢吞吞的让人想睡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大家拿到试卷,先不忙做题,把名字、班级都写上,别忘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不少忘记写名字的同学赶紧把名字和班级补上。 黄蓁蓁拿到试卷后第一件事就是写姓名和班级,然后才考试。 考试时间是一百分钟,两节课,中间课间十分钟不给出去。 第一门课考的是语文,大多是平时老师上课讲过的,只要平时上课认真听了,并不难。第一大题是填空题,坑爹的是,里面居然有两个填空题她不会。 文章是学过的,但是初一第一学期的课本,文章名叫《核舟记》,说启窗而观,雕栏相望焉。闭之,则右刻“__________”,左刻“__________”,石青糁(sǎn)之。 中间横杠部分就是要填的内容,黄蓁蓁死活想不起来上面该填啥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篇课文是去年刚学过的,对于她来说,这是十几年前学过的,十几年前她当然会背,担心现在她就记得里面重点的一小段,上面填空的部分,她早就还给老师了,完全不会啊。 她记得中考的时候,主要考的部分都在初二和初三的课本上,初一考的很少,加上重生的时间还不长,她复习都是以初二初三的为主,初一的只关注了一些她认为是考试重点的课文,没想到初二的一个中考,居然还继续有初一课本上的题目。 还有个填空题是:君子成人之美,__________,__________。 黄蓁蓁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填‘小人夺人所爱’。 可是不对啊,后面两个横杠。 妈蛋,都是被后来网络荼毒的,她知道这不是真正答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答案是‘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还好,到后面大多都是本学期学的内容的总结,偶尔在选择题上冒出一个初一学的内容,但由于有正确答案可以选择,倒也不难。 等语文试卷全部做完,她又检查了一遍,再来想那几道填空题,还是不会,干脆不想了,交卷。 在她考试的时候,坐在第四组和她隔了个走廊的小姑娘一直在叫她,她都装着很认真的在考试,太投入了没听见。 交完试卷,她连忙去查那几个不会写的填空题,才知道答案是”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这篇文课文她就记得第三段的‘袒胸露乳,矫首昂视’了,谁让这两句生活中用的比较多呢╮( ̄▽ ̄”)╭ 铃声一打,外面顿时涌出一批人往厕所奔。 黄蓁蓁是在下课铃声前五分钟交卷的,赶紧先去了趟厕所,等她出来,厕所已经人满为患。 休息了十分钟就考试第二堂的考试。 第二堂考数学。 数学监考老师和语文监考老师不同,他们并没有让他们转过去做,于是原本在潘菲后面的王大林又变成了在她前面。 第一堂考语文她倒是没有抄,现在轮到数学,黄蓁蓁就见她不停的用圆珠笔尖戳王大林的后背,问题是,她并没有把圆珠笔的笔尖缩到笔筒里面去,而是直接拿着笔头戳的,王大林穿的是白色衬衫…… 看着王大林白衬衫上戳的那些圆珠笔点点和划痕,她真的有些搞不懂潘菲这个挺机灵的小姑娘这时候在想什么,圆珠笔划痕是洗不掉的。如果有人故意在自己衣服上画这些,她不说让对方赔衣服,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 王大林被戳一下,就往前缩一下,尽量避开她。 可班级人太多,导致座位与座位之间的距离很近,根本避不开后面的骚扰,潘菲用笔尖戳他,他应该是有干净的,十分无奈地将试卷放到咯吱窝下面,太高了手臂,给她抄。 但很明显,他不乐意这样做,所以故意用胳膊压下了半张试卷,大有一种你能抄多少抄多少的意思。 但潘菲是个相当执着的小姑娘,抄完了能抄的部分,被他压住的部分她抄不到,就继续那笔尖戳他,小声地叫:“王大林,你把胳膊拿一下,上面的我看不到。” 王大林直接把试卷抽回去,翻开试卷继续做题,不理她了。 初二的数学其实不难,只要平时上课认真听课,下课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回去再做点练习册、家庭作业,基本上该掌握的都能掌握,况且这次考试的题型基本上全部都是老师平时讲过的,作业也做过的,只要不马虎大意考个高分还是很容易的。 从拿到试卷开始,黄蓁蓁就做的很顺。 试卷只有一张纸,很薄,黄蓁蓁做题的时候都是把试卷折成四折,这样可以有些厚度垫一下。 潘菲原本一点想抄她的意思都没有,但眼见着快到交卷时间,后面的王大林又不给她抄,她只好用胳膊肘撞黄蓁蓁,轻声说:“蓁蓁,把你后面的大题给我抄一下。” 黄蓁蓁被她撞的笔一滑,就在试卷上留下一道擦不去的笔痕,心中相当恼怒,根本不理她。 第37章 潘菲没有办法,只能稍微站起来一点,抄王大林和赵有为的。 赵有为和王大林是同桌,但成绩没有王大林好。 王大林一直属于班里前十,属于尖子生的一批,而赵有为成绩只能算是中上,一般都在班里前三十名内,所以潘菲只会想着抄王大林,而没有想抄赵有为。 加上赵有为这人鬼精鬼精的,潘菲根本抄不到。 许是潘菲的动作太大,上面监考的老师都看不下去,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把潘菲吓得连忙缩在座位上,皱着眉头十分纠结。 她文科还行,理科完全不行,尤其是数学、物理,一上数学课就想睡觉,看着后面空了一大片,她十分苦恼,只能再悄悄地拽王大林的衣服,悄声地喊:“把你填空题给我抄一下。” 她身子突然下滑了半个头,黄蓁蓁感觉到,她正在伸出脚踢王大林,大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赵有为似乎察觉到自己同桌的无奈,脸色相当不好看。 黄蓁蓁用修正液将被潘菲撞出来的一条长长的划痕给涂掉,继续写作业,潘菲已经没有办法,只能探着头抄她的。 数学比语文好一点的地方在乎,数学大多数都是数字和xyz等字母,很容易看清楚,不像语文,字稍微写的潦草一点,都不知道对方写的啥。 但数学又有不好的一点在于,后面的大题目解起来都一长串,你看了前面,只要别人翻一下试卷,后面就看不到了。 现在潘菲就是这样。 王大林的试卷她就抄了一小半,还有一面加半面试卷都没有抄到,抄黄蓁蓁的吧,又不知道她做的对不对,每次还没瞄两眼,她就换了另一面在做,抄不完好郁闷,只好想着等黄蓁蓁做完再让她给自己抄一下。 可惜,由于数学试卷简单,黄蓁蓁做完后检查了一遍,就交卷了。 她交完试卷没两分钟,王大林也交卷出来。 她看到王大林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扯自己的白衬衫,显然是想看看自己衬衫后面有没有被划到。 这时候离下课铃只剩下十来分钟,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都出来,黄蓁蓁连忙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王大林在洗手间脱了自己的白衬衫,一脸郁闷的看着衬衫上面的圆珠笔划痕。 她去秦老师家吃饭的时候,黄敏行已经先开吃了。 见她过来,秦师娘很客气地给她用蓝边碗盛了一大碗饭,中午的菜是一盘炒青菜,一盘香干肉丝,一盘毛豆豆腐汤,不丰盛,但胜在干净,吃的放心。 黄蓁蓁习惯饭前喝汤,先用小碗舀了一碗毛豆豆腐汤慢慢喝着,喝完之后再吃饭。 两人也没聊天,黄敏行吃晚饭后就温文尔雅地说了句:“我先回班级去了。” 黄蓁蓁心想,你去就去呗,不用和我打招呼啊。弯着眼睛笑着点了下头:“嗯,考试加油。” 黄敏行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问她:“放学后要我等你吗?” 下午还是考三门,物理、政治、历史。 平时两点上课,今天天气了一个小时,一点开始考试,物理、政治、历史各九十分钟,下午只有三节课,需要向后推一个半小时,考到五点钟。 黄家镇上就他和她在这个学校读书,其他人都不在,两家父母希望两个人上学放学都能一起,一个是安全问题,一个是黄爸爸希望黄蓁蓁多和黄敏行接触,近朱者赤嘛。 嗯,黄敏行是朱。 黄蓁蓁点头:“你先考完你等我,我先考完我等你,就在教学楼前那个‘读书顶个鸟用’的雕塑前等我吧。 黄敏行背着光的面容上漾出一丝浅笑,缓缓地点了个头,声音清润好听:“好,那我等你。” 黄蓁蓁又是一笑,专心吃饭。 回到班级,班级没有一个人在午睡,全部闹哄哄的在讨论上午考的怎么样。 王艳看到黄蓁蓁进来,连忙笑嘻嘻地朝她招手:“蓁蓁,你考的怎么样?” “还行,你呢?” “还行就是考的不错了?”王艳愁眉苦脸地说:“我有一道数学题好像做错了,刚刚和有娣对了答案,对不上!” 徐有娣成绩比她好一些,她和徐有娣答案不一样,自然就认为自己做错了。 黄蓁蓁也想对对答案,问她:“哪一题?” “就是后面那道大应用题,我算出来x等于-4,有娣是等于5。” 黄蓁蓁想了一下,眨了眨眼:“我答案也是-4。” 王艳眼睛一亮,惊喜地叫了起来:“真的吗?” 原本很淡定的徐有娣不淡定了,加入进来讨论,“你也是负四?” 她拿出笔,在纸上重新换算,黄蓁蓁指着她中间写的一道过程道:“这里我用的是这个公式。” 接着她拿过笔,将后面重新解了一下。 王艳双眼放光地在一旁跟着惊喜地叫:“我也是这样写的!蓁蓁,我的答案你和你一样!” 她希望自己写的是对的,但徐有娣成绩在班上一直很稳定,虽然不在前五名,但也在前十,她则一直徘徊在十几名,偶尔发挥好进个前十,所以面对徐有娣的成绩她有些不自信。 等班长王胜、数学课代表焦冬冬、英语课代表王大林等几个班干部吃完饭来到班级后,王艳激动的像只穿花的蝴蝶一盘飞过去,激动地和他们讨论上午的题。 得知班长和焦冬冬答案也是负四的时候,王艳开心的要飞起来,接下来对其它的题,对的她就眼睛发亮,错的就面露黯然,开心和不开心全部在脸上。 黄蓁蓁忽然很羡慕她,这才是真正十四五岁的青春小姑娘,她即使重回十三岁,也是很难做到这样了。 下午第一堂考物理,实际上黄蓁蓁也是擅长文科,但架不住初二的物理实在太简单了。 她上一世数学成绩不好,转学到新学校之后,老师们听闻她是重点中学转下来的,都以为她成绩很好,上课特别爱叫她上黑板板书。 数学老师是班主任的老婆,也算是对她一生都影响很大的恩师。性格特别温柔,每次上课讲习题,总会问一句:“听懂了吗?” 她是对着全班问的,眼睛却看着黄蓁蓁。 要是黄蓁蓁点头,好,她就开始讲下一题,要是黄蓁蓁摇头,她就将刚才的那道题再讲一遍,硬生生将原来看到数学就打瞌睡的她,带的对数学感兴趣起来。 物理课也是,她现在的物理课老师十分严肃,但转学后的物理课老师是教务处的主人,很有个人魅力,很少会给学生没脸,即使喊起来不会回答,也会用幽默的方式来提点,既会让你认识到错误,又不会让你太丢脸。 找到方法,对学习自然就有了兴趣,黄蓁蓁就是这么,成绩才逐渐提了上去,后来一跃到班级前三,年级前三。 都说宁**头,不做凤尾。在重点中学的吴山中学,她是成绩垫底的差生,可在普通中学她却是尖子生。 后来高中,大学,她成绩一直不错。 有时候人需要的,可能就是那么一点鼓励和肯定,一句简单的‘你不错’,一声‘进步了,继续努力’。 如果当初没有这几位老师耐心的教导,绝对没有后来的她,实际上,从吴山中学出去后,她已经深深的厌学,对学习十分排斥。 这段经历,让黄蓁蓁在今后的人生中越发强烈的感受到良师益友的重要性,一个好的老师真的可以改变一个学生的一生,而一个差的老师,也可能会在学生树立三观的时候,毁掉这个学生。 当然,大多数人都是不好也不坏,属于中庸状态。 黄蓁蓁无疑属于很幸运的那一批。 中午大家都没有午睡,直接来考试,以至于考物理的时候,她搞笑地发现,班里居然还有好几个同学在考试的时候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她突然就觉得,少年时期的时光美好的简直能醉人,它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即使是烦恼也阳光灿烂。 她记得中考的时候政治、历史是开卷考试,全都是开放性的题,这次期中考试是闭卷考试,全是靠死记硬背的东西,只要你背熟了,基本没什么问题。 黄蓁蓁现在记性特别好,跟开了挂似的,一篇课文读个两三遍就能全部记住,加上她前世文科就很好,平日里就喜欢和朋友们谈论政治,关注新闻时事,而历史,她曾经把历史上所有朝代发生的所有大事及时间全部背了下来。 当然,现在已经全不记得了╮(╯▽╰)╭ 两门课基本没什么滞涩地就写完交卷。 全部考完,身上像放下了几十斤重的胆子,打通了奇经八脉,神清气爽。 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目光向教学楼前的雕塑那里看去,就见一位身穿白色体恤的少年站在洁白的雕塑下,夕阳的淡金色光芒柔和地倾洒在他身上,在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似有所感,抬头直直地望向她。 第38章 黄敏行身上有股别样的悠远清隽的气质,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却仿佛笼着光,让你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像搀落在沙地上的明珠,像尚未引颈长歌展翅翱翔的雏鹤。 在他身上,黄蓁蓁第一次那样深刻地感受到‘鹤立鸡群’这个词的含义,呸呸呸,这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她背着书包跑下楼,站在黄敏行面前有些发怔,好一会儿脸上像忽然绽开的鲜花,笑容耀眼的露出一口牙套,让黄敏行不忍直视地别看眼,唇角微微上扬。 “走吧。”黄敏行转身往自行车棚里去。 黄蓁蓁跟在后面:“等很久了吗?” 黄敏行看也不看她,直接走到自己自行车前,打开锁,淡定地说:“等很久了。” 黄蓁蓁对他龇牙。 每次黄蓁蓁对他龇牙的时候,他都会露出不忍目睹的神色。黄蓁蓁粉嫩的舌头一舔上面牙套,无所谓地说:“反正你也不是我男朋友,在你面前丢脸又怎么样?” 戴了牙套每次吃完饭都是要刷牙的,也就是说,现在黄蓁蓁一天要刷三次牙。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对恋爱这种事情还是很含蓄,少有宣之于口的,像黄蓁蓁这样把男朋友三个字当做再平常不过的话直接说出口的,大多是学校成绩不好和外校或社会上小混混混在一起把叛逆当做酷的少年少女们,如纪律委员阮阿诗之类。 黄蓁蓁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很正常的三个字说出口,给黄敏行大大咧咧的印象。 好吧,实际上她在黄敏行眼里一直都挺没心没肺大大咧咧。 黄蓁蓁刚到家,黄奶奶便拿了个大框出来,看到黄蓁蓁连忙道:“蓁蓁回来了正好,大坝圈钢丝网今天差不多就能弄好,你爸刚打电话回来说晚上不回来了,叫我们把饭送过去和工人一起吃,今天加班一次性弄完,完事就行了,你骑车去把饭给你爸送去。” 黄蓁蓁把自行车推到车库里,从车库将电瓶车推出来,书包拿出来扔到楼梯上。 黄奶奶拿出一只大竹筐,竹筐放在电瓶车后面的两边挂好,将装着饭的大电饭锅内锅,和盛着土豆牛腩和肉丝藕片的大锅分别放在电瓶车两端的框里,用绳子系好拴在车上,前面搭脚的地方还放着一个大锅,里面装的是碗筷。 黄蓁蓁连厕所都没上,东西放好之后,就骑着车就往甲竹湖大坝上去。 从黄家镇到甲竹湖大坝大约要半个小时。 出了黄家镇,再往前骑不到五分钟开始,马路左边是甲竹湖的湖水,右边是农田。甲竹湖外围全部用铁丝网给网了起来。 铁丝网大约两米左右高度,每隔十米便是铁杆加固,铁丝网上面全部是防盗铁刺。 黄蓁蓁注意到,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铁丝网加固,像堤坝高的地方就不需要铁丝网加固,只有堤坝较低,容易被洪水淹没的地方才有。 这样估算下来,围绕甲竹湖一圈20万绝对打不住。 一路行过去,湖岸十分美丽,水浅的地方一路都是残败的野生荷叶和老的发硬的莲蓬,湖边的芦苇丛被秋风吹动摇曳生姿。 马路两边整齐的矗立着参天笔直的水杉树,一直伸展到马路尽头。 骑了半个小时,龙头一转,终于到工人聚集的地方。 黄妈妈大约在厂里,这里只有黄爸爸和一群工人在,工人们都穿着发黄的汗衫带着草帽埋头牵钢丝网。 钢丝网要圈在大巴上,需要埋进大坝半米多深的位置,至于有没有通电黄蓁蓁并不知道,她过来看的时候,前方估计还有两百米左右就可以拉完。 她直接将车停到黄爸爸旁边,黄爸爸和这些工人一样,都带着草帽和手套,和工人们一起在干活,晒得汗流浃背。 见到黄蓁蓁了,吃惊地叫了一声:“怎么是你来了?你妈妈呢?” 他连忙将手中的活交给他旁边的工人,走过来扶住她的电瓶车,将她车上东西搬下来:“这些老人家,怎么叫你来做这样的事,随便叫个邻居送一下也不能叫你送啊,大不了给点钱就是了,东西这么多,菜还是热的,要是打翻了烫到你后悔都来不及。” 黄爸爸语气里不由地有些埋怨黄妈妈。 黄蓁蓁赶忙道:“妈妈有事在忙,反正我没事,送个东西又费不了什么劲,再说这些饭菜早做好了,我摸了,已经不烫。” 黄爸爸不放心地摸了锅底,发现都是温热的才放了心,可还是说:“以后这些事情不要你做,你才多大?哪里会做这些?”他沉着脸叫着旁边同样晒得浑身冒油的黝黑大汗们喊:“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都来吃饭了,吃饱了再干!” 大汉们都放下手中的事物,脱了手套在甲竹湖里洗了手,过来吃饭。 总共十几个人,每人拿了一只蓝边大碗盛了满满一大碗饭,用铁勺在另一个锅里舀菜。 黄爸爸让他们先打菜吃饭,一边说:“这几天辛苦大家了,今天我们加把劲,争取今天就给它做完。” 就着大坝的草地而坐的大汉们一边吃饭一边笑道:“快的,还剩两百来米,到晚上八点钟就能干完了。” 也有人叫道:“黄老板,你也吃啊,你先!” 黄爸爸给他盛了一大碗饭,又舀了一大勺土豆牛腩在他碗里盖在饭上:“你们先吃。” 等所有人都盛了好了饭,黄爸爸才拿了碗跟着一起吃饭。 黄爸爸问黄蓁蓁:“蓁蓁还没吃晚饭吧?” “嗯,等你们吃完我再回去吃。” “别等我们了,你自己先回去吃饭,东西回头我带回去。”又问她:“今天你们期中考试吧?考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给老爸考个前三名?” 黄蓁蓁道:“前三名不知道,前十名估计有点希望。” 旁边的大汉们问:“你闺女这年龄上初中了吧?哪个中学?” 黄爸爸自豪地说:“吴山中学。” “吴山中学?那是重点中学啊?那能考到班级前十名也相当不错了,我那儿子读书不行,死活念不下去!” 一群大汉聚在一起,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家孩子读书上去了。 黄爸爸在一旁说着自家一对儿女,那叫一个不谦虚,把自己女儿吹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黄蓁蓁在一旁听得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 她连忙骑上电瓶车,汗颜地说:“爸,你们吃,我先回去了啊!” “你骑慢点,尽量在边上骑,路上注意车子。”黄爸爸放下碗起来叮嘱她:“慢点骑没关系,千万别骑得太急,不行的话就跟我车回去!” 黄蓁蓁坐上车挥手:“爸,你坐着吃不用管我,我到家给你打电话。”一转把手,人滑出去老远。 她尿早已憋得不行,要在这里等到八点,还不得把膀胱给憋坏了? 这一块全部是农田和甲竹湖,为防大水,根本不会有人家会把房子建在这附近,就连黄爸爸的珍珠厂都是建在甲竹湖上游,所以这里整个一大片全是无人区。 一路上她都在找哪里有隐蔽的地方,可以让她解小便。 骑了十分钟左右,实在是憋不住了,看到前方有快芦苇荡,连忙骑过去,将电瓶车藏在芦苇荡里,警惕地看了四周,见没有人,舒了口气。 总算可以解决生理大事了。 这时候夕阳已经逐渐散去,天空呈现出蒙蒙的鸦青色。 黄蓁蓁解决完生理大事,看芦苇荡里芦苇生的好,想采几根芦苇回去插在家里的大花瓶中当装饰。 芦苇棒筷子粗细,硬的跟竹丝一般,采芦苇最好用剪刀剪或用刀子削,如果只取上面那一点带回去~插~起来并不好看,必须从其根部,取一米二到一米五长短。 她弯着腰蹲在地上,专门找最高最长又方便够得着的采,没一会儿就采了五六根。 她正要抱着芦苇棒离开时,就见一辆小汽车忽然在离她一百米左右停了下来。 她下了一跳,连忙缩回到芦苇丛中。 毕竟这个地方人烟罕至,傍晚就她一个小姑娘在这,又是在叫人看不见的芦苇丛中,要是出了事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想等那辆小汽车走了再出来。 原本以为对方是和她一样,停车找个地方解决生理问题。却没想到对方下来后,打开汽车后备箱,从后备箱里拖出来一个沉甸甸的麻袋抗到甲竹湖边,扑通一声扔到湖里。 黄蓁蓁心里咯噔一声,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甲竹湖就像一个下金蛋的母鸡,不少人想要承包,可惜早早被黄爸爸承包了去,黄爸爸是公职人员下海,他当年的老朋友老同学有一半在政府机关工作,还有一半在外面也都混的不错,加上黄爸爸人缘好,想从黄爸爸手中抢甲竹湖的一直没有成功。 几年前,就有人在甲竹湖中投毒,甲竹湖的湖面一夜之间湖面白了一片,全部是翻着肚子飘在湖面上的死鱼,当时还上了地方电视台,引起上面领导关注,这几年才安稳了些。 那一年不光鱼虾蟹死了许多,就连珍珠都因此受到很大损失。 黄蓁蓁看到有人往甲竹湖里扔东西,第一个反应就是竞争对手要投毒。 那人将麻袋扔下去后,还站在湖边望着湖面停了几十秒钟,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眼圈后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才坐上车扬长而去。 黄蓁蓁悄悄地把那车牌号码记录下来,见车子没了踪影才从芦苇荡里冒出头。 此时她很想打电话给她老爸,让老爸来处理此事,可惜她没有手机,又担心扔进湖里的东西会给家里造成重大损失。 跺了跺脚,她警惕地从芦苇荡里钻了出来,猫着腰走到刚刚那人扔东西的地方,小心地潜到甲竹湖里,将那麻袋拖了上来。 第39章 她在长江边长大,家里又是承包甲竹湖的,极小的时候就被老爸带着和哥哥一起在水里打滚,故而水性极好。 此时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寒露,每年农历九月中,阳历十月初,太阳到达黄经195度时,气候从凉爽到寒冷的过渡。 但今年秋老虎比较厉害,与夏季相比虽凉爽了些,可大家依然穿着短袖居多。 黄蓁蓁平日里很注意腿部保暖,所以哪怕温度不低,她身上依然穿着七分裤,保护膝盖。 此刻从水中拖上来一个大麻袋,被傍晚的微风一吹,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后悔没有把裤子脱了再下去,不然此时上岸还有个干爽的衣服穿。 她顾不得身上**的沉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麻袋推上岸。 麻袋在水里时有水的浮力,并不显沉重,可离开水面估计得有一百来斤。要不是往上岸推的时候,手触之处并没有摸到厚膘,她真会以为哪家死了猪扔到水里。 这并不是没有过。 但很少会有人将死了的猪用麻袋装起来,还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扔。 她将东西带上了岸,还不敢在原地多待,抓着麻袋口往芦苇丛里拖,待觉得外面瞅不见了,才解开麻袋口的绳子,打开麻袋。 等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黄蓁蓁都吓傻了。 里面……里面竟是个人!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杀人抛尸。 任谁乍然看到自己打捞上来一句尸体,也要被吓到半死,更别说此时六点多钟,正是一天当中阴阳交会之际,周围清风浮荡,静幽幽,凉飕飕。 黄蓁蓁心猛地跳漏了一拍,然后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报警,报警!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正要推开两步准备离开报警时,忽然看到麻袋中的人双手是被绑在后面的。 她忽然想起来,那人将麻袋抗在肩膀上时,麻袋似乎在……动?那他是不是被扔到水里之前还活着? 她连忙将麻袋扒拉下来,这时她才看到‘尸体’正脸,大约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双手被绑,嘴巴里堵着袜子,双唇苍白,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身上青青紫紫有被打的痕迹,脸上也有很多乌青。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到少年鼻尖,耳朵凑在他胸口听还有没有心跳。 她口中不停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按压他的胸口,最后眼睛一闭,露出视死如归舍身取义地表情,捏开他的嘴做人工呼吸。 天知道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快被吓死了,假如他是个死人呢?那她就是在把脸贴在一个尸体的胸口,在给一具尸体做人工呼吸。 妈蛋好想哭! “一定要醒,一定要醒,不然会不会有人以为是我把你弄死的,你现在身上都有我的手印了。”黄蓁蓁心里十分慌乱,虽然之前活了二十六岁,可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个从小被娇养长大最大挫折就是‘父母离婚’‘全世界都知道男朋友要订婚只有自己蒙在鼓里’,突然遇到这样的事真心无法镇定。 这个只穿了一条内裤,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少年忽然咳嗽了一声,呛了好几口水出来。 黄蓁蓁差点喜极而泣地拍着他的背,让他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喂喂喂,你没事吧?能不能说话?” 少年紧闭着眼睛,眉头痛苦地皱了起来。 黄蓁蓁在心里把各路神仙都感谢了一遍,“活的就好,活的就好!” 毕竟被‘抛尸’的甲竹湖是她家承包的,人又是被她发现的,要是真死了,对她家影响也不好,而且她也要吓死。 可惜少年咳嗽了两声之后又晕了过去,不论黄蓁蓁怎么推他都没反应,摸他鼻息,已经有呼吸了。 她松了口气,将少年扔在地上,准备离开打电话报警。 早晚温差还是相当大的,尤其在野外,不像城市里各种工厂人口密集,导致气温普遍比郊外偏高。 她身上湿漉漉黏嗒嗒的,被晚风一吹,身上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地上就穿着一条内裤躺在地上的少年,想想又走回去,将他扶了起来:“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然人都救活了,要是再因为我的不作为而出了什么事,我反而良心不安。” 此时正是每天玉佩再度凝出水珠的时候,黄蓁蓁将玉佩凝出的水珠塞到少年嘴巴里,嘀咕道:“便宜你了!” 她将少年背了起来,手中拿着麻袋,把他背到自己藏电瓶车的地方。 电瓶车两边装大电饭锅的竹筐够大,她将两个框合在一起,把那少年放进去,一点不怜香惜玉地将他塞成一团。 这少年长胳膊长腿,精瘦精瘦的,骨骼还算柔软。她不客气地将少年窝成一团,又到旁边摘了两片尚未完全枯老的大荷叶盖在上面,骑着电瓶车往家冲。 途中一直在想,该怎么处理这个少年。 直接送到警察局? 想到之前那个敢抛尸的人,她本能地觉得危险,他会杀这少年第一次,要是知道这少年没死,会不会再来杀他第二次? 总不能带回家吧? 会被人抛尸的人,肯定是个大麻烦,说不定还会连累到爸妈。 不行。 如果当时抛尸的人是个十七八岁或二十几岁的人,她就当成小混混间打架斗殴不小心打死了抛尸了,可当时抛尸的人大约三十来岁,一点不像打架斗殴,加上他双手被绑,嘴巴被堵,活活扔下去淹死,若不是她恰巧在那里解小便,这少年绝对活不了。 加上那附近没有监控,凶手都没地方找。 那上一世这少年到底是死是活? 说起来,上一世这个时候,还真发生了一起杀人案,还引起记者下来采访。 因为那时候觉得像杀人强~奸之类的事跟她就像是在电视剧中一样遥远,而且她一直被老爸保护的很好,只知道确实有这样一件事,还上了本地电视台的新闻,但那新闻她也没看过,只是听人道听途说讲了一些,具体的没关注。 对了,她在初二忽然转学,也跟此事有关。 本来她每天自己骑车上学,那段时间人心惶惶,老爸不放心她的安全,才把她转到本镇的初中,就在家门口,走路十分钟就到。 难道当时死的就是现在自己救得这个少年? 黄蓁蓁用脚踢了踢放在座位前面的竹框中,“你的小命可是我救得,要记得报答,知道吗?” 竹筐中的少年没有反应。 她也不是真的要对方报答,就这么随口一说。 黄奶奶早就站在家门口张望,看她回来才放下心,喊道:“心肝哎,饿了吧,饭已经给你盛好,赶快来吃饭!” 黄蓁蓁生怕被黄奶奶看到框里的少年,直接把车骑到车库里喊道:“奶奶你先吃,我把车停好。”又喊道:“奶奶,我想吃荷包蛋,你到厨房帮我煎个蛋好不好?” 黄奶奶笑呵呵地应:“好,怎么不好,你想吃什么奶奶都给你做。” 由于厨房有油烟,黄奶奶做饭的时候都会把厨房的门关起来。 黄蓁蓁松了口气,自从食用玉佩里的水珠后,她力气大涨,连人带筐的一起拖到楼梯口,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框拖到黄茂行的房间。 黄茂行在省城里读高中,平时房间空着没人睡,国庆节回家待了几天,天天被黄蓁蓁拉着看电视洗脑,现在又回到省城。 她粗鲁地将少年从竹筐里拖了出来,放在床上。 少年身上皮肤还不错,没有黄敏行白,但也不黑,健康的小麦色,裸~露的肌肤在竹筐上擦出好几道红痕。 他身上的内裤湿哒哒的,在黄茂行的床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她站在床边无语地看着床上的少年,好一会儿后才长出了一口气,趁他还没醒,动作利索地扒了他的内裤,扔到床边,在黄茂行的抽屉里找到一条新内裤给他换上。 上次国庆节她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一打新内裤,这次正好用得上。 至于新内裤买回来没有洗过能不能穿……管他的,反正又不是她和她的家人朋友穿,对陌生人,有的穿就不错啦!╮(╯▽╰)╭ 给他穿内裤的时候,她还在他结实挺翘的屁股上揩了把油,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弹性十足的屁屁,评价道:“还挺白。” 第40章 给他换内裤的功夫,楼下的黄奶奶已经吊着嗓子在喊了:“蓁蓁,鸡蛋给你煎好了,快下来吃晚饭,别把胃给饿坏了!” 黄蓁蓁走到窗户边朝下面应了一声:“哎,马上就下来!” 她将黄茂行房间的窗帘全部拉了起来,关上房门时,顺手用钥匙将房门反锁,将钥匙拔了下来,揣在口袋里。 她其实并不爱吃荷包蛋,但鸡蛋这东西有营养,偶尔吃一吃也没啥。没想到黄奶奶听她想吃荷包蛋,一次性煎了三四个。 黄奶奶还喜滋滋地说:“你不是想吃煎蛋吗?都是给你煎的,多吃点,多吃鸡蛋长的高。”黄奶奶一边给黄蓁蓁盛排骨汤,一边笑呵呵地说:“你看你爸你哥,长这么高,就是吃鸡蛋吃的,你爸他小时候苦,哪像你们现在啊,鸡蛋可劲儿吃,你爸那时候想吃一个鸡蛋都要从口粮里面省。” 黄蓁蓁接过手中大碗的排骨汤,排骨汤里面还放有雪白的整只的蘑菇,黄奶奶又给她烫了一筷子小青菜,上面洒了些葱花,光是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增。 黄蓁蓁馋的不行,小心地吹着清汤,浅浅地喝了一口说:“奶奶,你以前不是说吃青菜长得高吗?” 小时候黄蓁蓁挑食,黄奶奶就用这样的话哄她吃饭。 黄奶奶笑道:“都长得高。” 黄蓁蓁捧着碗,小心地上楼梯。 黄奶奶在下面看到又叫:“楼梯上有换的拖鞋怎么不穿?小姑娘赤脚走在地砖上要受凉的!”她拿着拖鞋就连忙跑到黄蓁蓁身边,把鞋子放到她脚下:“赶紧把鞋子穿上,别着凉了。”一摸她裤腿,“蓁蓁,你衣服怎么湿的?” 黄蓁蓁电瓶车骑了二十多分钟回来,身上衣服和头发都已经被迎面的晚风吹的半干,是以刚刚黄奶奶没发现,黄蓁蓁回来先给那小子换衣服,倒忘了自己。 黄蓁蓁讪讪道:“不小心掉水里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黄奶奶气的轻轻一巴掌拍在黄蓁蓁的小腿肚上:“衣服湿的回来怎么不换掉?还不快去洗澡换衣服!要是感冒了有你的罪受!”她唠唠叨叨的念道:“你们现在年轻,不好好保养身体,等你们老了就有的后悔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尤其还是个女孩子,身体一定要注意。我去给你熬姜汤,你一会儿喝了。” 又道:“赶快把这热乎乎的肉汤喝上几口!” 黄蓁蓁被黄奶奶念叨的又是幸福又是烦恼,吸溜了一大口骨头汤,穿着拖鞋赶紧上楼道:“奶奶,我去洗澡了哈~” “快去快去。”黄奶奶挥着手就下去熬姜汤了,汤熬在煤气灶上,又回到楼梯口往楼上喊:“你换洗的衣服没拿吧?我去给你拿!” 黄蓁蓁刚把排骨汤端进黄茂行的房间,放在床头柜上,闻言连忙跑到楼上的楼梯口朝下道:“奶奶,不用麻烦你啦,你都忙一天了快去歇歇,我穿睡衣就行!” 黄奶奶见孙女懂事比什么都开心,满脸欣慰的笑:“拿个衣服,哪里有什么麻烦哟~!” 黄蓁蓁到自己房间拿了一套纯棉卡通睡衣,苍蓝色的细格子,衣摆和裤腿都有荷叶边,十分俏丽可爱。 水龙头从头淋到脚,她深怕身上沾了水垢水毒,引起皮肤病,故而洗的十分仔细,从头到脚,身上每个地方都细心擦洗,看着镜中已经发育的两只白嫩小笼包还是有些成就感的,回头在网上找找有没有什么丰胸按摩手法,回来按按,也算是聊胜于无。 身上洗干净,抹了些体乳脸上也扑了些水和乳液。 洗内衣内裤的时候,突然想到那小子的内裤还被她扔在床边。 她当然不可能帮那小子洗内裤,直接掐着两只手指,提溜出来扔到洗手间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些,她才回到哥哥房间,端起已经温热的肉汤,拖过黄茂行书桌前的椅子,坐在床边吃的开心。 那昏迷的小子似乎是闻到肉汤的香味,眉头皱了皱眉,似有醒来的迹象,可惜哼哼了两声,仍未醒来,黄蓁蓁就下去弄了个小碗,装了些肉汤,又将自己不喜欢吃的荷包蛋蛋黄放里面捣碎,上来扶起少年,掐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往他嘴里灌了些肉汤。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被黄蓁蓁的粗鲁给呛醒,还是被肉汤的香味给馋醒,他猛地闷咳一声,身体一震,就感受到背后贴着个温软的东西。 午时第一次见到黄蓁蓁的情景,便是自己赤~身~裸~体~【穿着内裤】半靠在一尚未张开的她的怀里,鼻尖充斥着她刚洗完澡后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果香,在他挣扎起身时,手臂甚至碰到后面少女尚未发育好的柔软的小胸脯。 黄蓁蓁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胳膊还碰到她的胸。 正在发育时候的少女胸脯碰不得,会痛哒~ 黄蓁蓁被人吃了豆腐,跟触电的时候,身体往后面一缩,蹭一下就站了起来,眼中冒火地瞪着这臭小子。 半靠在她身上的小子不防她突然抽身,身体没了倚靠,本能地往后一倒,哐当!头撞在木质床靠上,砸的眼冒金星,闷呼一声。 “喂,你没事吧?”黄蓁蓁被他吓了一跳,略有些心虚地问他。 见他神色逐渐清醒,她连忙上前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 少年以为自己尚在危险之中,那一双狭长好看的眸子闪动着警惕与清明,却没有出声。 黄蓁蓁开心地小声说:“你醒啦,太好了!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 少年不知现下情景如何,略微有些警惕地点了点头,见眼前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想着要不要打晕她逃走。 黄蓁蓁像是看出他的想法一般,小声解释道:“我今天在野外采芦花,看到有人往河里扔东西,就捞了上来,没想到误打误撞救了你,但这事我家人都不知道,这是我哥房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少年眼中警惕并未褪去,但神色稍缓,紧绷的身体也稍微放松了一些,见黄蓁蓁目光似明星般望着他,不由缓缓点了点头。 黄蓁蓁将手中的碗放在床头柜上,笑呵呵地说:“你先把汤喝了,我下去给你盛点饭。”又凶狠地握着粉嫩的小拳头威胁警告:“你别乱跑啊,要是被我家人看到,我剁了你!” 说着拳头一挥,做了个割颈的手势。 午时原本还有些警惕和担心,见她这样虚张声势,反而放松了下来,等黄蓁蓁关上门出去后,他开始打量他现在所处的地方。 一排纯木做工却显得粗糙的壁橱,一张书柜,远远的可以看到是一些初中课本,还有一些钢筋拧成的摩托车,两辆小汽车模型。 书橱旁边是一张普通的米白色书桌,上面压着一块平整的玻璃,玻璃上面杂乱地放了个笔筒和书籍及台灯。雪白的墙面上贴着几张科比、奥尼尔、麦迪、姚明等人的画报,地上还有个篮球。 再看便是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和床两边的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个台灯和一碗肉汤,这晚肉汤还有一大半,估计就是刚刚那女孩喂给他喝的东西。 如果刚刚那确实是喂而不是灌的话。 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昏迷前的情景他当然都记得,估摸着这女孩并未骗他,他确实被她救了。 得出自己已经安全的信息,他彻底放松了下来,端起肉汤就咕咚咕咚喝完,胃里热乎乎的,整个人都舒服许多,力气稍微有些缓了过来。 等他将碗放回到床头柜上,才突然震惊地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内裤外,不着片屡,而且……而且那内裤根本就不是他的!Σ(°△°|||)︴ 第41章 少年浑身如火烧一般,瞬间红成个大番茄。 等黄蓁蓁端着饭菜进来,看到的就一直红彤彤的人形大番茄怔愣地看着她,一副羞射震惊的没有回过神的样子。 黄蓁蓁很想问一句:“兄弟,咋啦?你这是被人给煮啦?” 但随着她的目光投到少年身上穿着的小内内上时,她就明白过来,人家小少年脸红个啥了。 少年看到她的目光,脸红的都快冒烟了,有种恨不得伸出双手把自己小丁丁给捂住的冲动。 他恼羞成怒地喊了句:“你眼睛看哪里?” 黄蓁蓁无辜地眨了眨眼,纯良地问:“怎么?不能看吗?” 可她已经看光了啊。(⊙o⊙) 少年气的伸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黄蓁蓁逗了一下,就不再逗他,将饭放在床头柜上:“你身上穿的是我哥的,新的,他没穿过。” 少年端起碗正要狼吞虎咽地吃饭呢,一听她这话,差点被噎死,被呛的又是咳又是捶胸的。 黄蓁蓁打开黄茂行的衣柜,回头道:“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少年已经气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而淡定起来,相只被煮熟的小龙虾一般,埋头吃饭。 黄蓁蓁从衣柜里面找出一套秋天衣服,扔在床上:“这是我哥的衣服,你先将就着穿吧。” 这少年看着年龄不大,个子却不低,大约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瘦长瘦长的,瘦却不柴,不是干瘦的那种,而是精瘦,吃饭动作间,还能看到他手臂上结实紧致的肌肉。 她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吃,少年就觉得他像是一~丝~不~挂~玉~体~横~陈~的美人躺在床上,吃完东西后等着她临幸,而且她还说:“你身上有些伤,你吃完饭后别乱跑,我去给你买点药擦一下。” 少年红着脸,现在这种情景总有种被人玩过的兔儿爷,受着伤要用药膏擦擦的怜惜的错觉。这种忽然凭生的念头,让少年简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想> 他双眼冒火光的样子,就像一只需要被人调~教的小狼狗。 黄蓁蓁回房间拿了五十块钱,走出来时顺便把爸妈房间的门给反锁了,钥匙也拔了。 她买了一瓶云南白药喷雾和云南白药膏,消炎药很便宜。 买完她还不忘对对药店老板说:“七哥,我过来买药的事你可别跟任何人说啊,你知道我爸那性子,要是知道我不小心把腿碰了下,又得大惊小怪。” 七哥显然知道黄爸爸女儿控的德性,笑着说:“行,我不说,你自己也当心点,实在不行就去医院看看。” “就一点小淤青,没事儿。谁都别说知道吗?” 七哥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去吧,这点小事不会给你说出去的!” 黄蓁蓁这才放心地挥手回家。 虽然是她小心太过,但她不希望节外生枝,眼红她家珠厂和甲竹湖的人很多,她可不希望自己无意的救人举动给老爸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把衣服穿戴整齐,他身高和黄茂行差不了几公分,这衣服是黄茂行去年的了,少年穿的倒也合身,他虽然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但衣服穿好后,气质相当不错,若不看脸的话,还真像一个帅哥! 她把买回来的药扔到床上,“你自己涂吧,云南白药还挺好用的。” 少年脸上霞色已经褪去不少,接过黄蓁蓁扔来的药膏说了句:“谢谢。” 他身上确实疼的厉害,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腑脏,回头还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掀起体恤,正要拿云南白药往身上喷,就见她坐在床边,一点不避嫌地看他动作。 他脸上霞色又深了些,掀衣服的手一顿,“你回避下。” 这有什么好回避的,我又不是看你**,再说你全身都被我看光摸光了!要不是有话要说谁搭理你啊!不由道:“你没有被人看过吗?”游泳沙滩什么的? 她这句话倒是很正常,可她之前帮少年换过内裤啊,少年一想到自己全身都被她看光,说不定还被这女孩给摸光,就恼羞成怒:“出去!” 可怜他还是纯情好少年,虽然已经到了对女人有绮念的年纪,可不是还没来得及行动吗? 黄蓁蓁对看他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半点兴趣都没有,起身道:“你快点。”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黄妈妈站在门外。 黄蓁蓁吓的小心肝都差点跳了出来,幸好黄妈妈没怀疑,也没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哥哥房间,只问她:“我房间门是不是你锁的?钥匙呢?” 黄蓁蓁掏出钥匙给她说:“楼下做生意,人来人去的,我看门没锁,就给锁上了。” 黄妈妈点头,“也好,现在不像以前,这里人来人往的是要注意一点。”她一边开门一边问她:“你吃饭了没?” “喝了汤,正要下去吃呢。” “嗯,你先下去吃吧,不用等我,我洗了澡就下来。” 黄妈妈拿了衣服走到洗手间洗澡。 这段时间圈甲竹湖的事,大夏天的天天和黄爸爸在外面跑,前段时间皮肤晒黑了很多,没想到这段时间又白了回来,而且皮肤比以前更好了。 尤其是脸上皮肤,连她自己每天都能感受到皮肤越来越好,想来是这次买的护肤品效果好。 莲蓬头下,黄妈妈的胳膊和身上皮肤虽然是白嫩和麦色两个颜色,但十分水润细嫩,从镜中看着自己,就像颗熟透的水蜜桃,浑身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黄蓁蓁把黄妈妈糊弄玩,就赶紧又跑到黄茂行房间。 少年脱了衣服举着云南白药正要往自己后背上喷呢,就见她突然进来,裸~体再度被她看个正着。 黄蓁蓁却没有顾及到这些,她食指竖在嘴巴前,“嘘~我妈妈回来了,你在房间里待着千万别出声,也别出来知道吗?”她悄声地指了指楼下,“我现在下去吃饭,一会儿再上来,你要有什么事一定要等我上来再说。” 她走到床边,将他吃碗的空碗拿起来,“还要饭吗?要的话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她这么自然,少年反而觉得自己羞恼的有点小题大做,他饿了两天,又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想到刚刚那香喷喷的饭菜,不由渴望地点了点头。 黄蓁蓁拿着空碗经过他旁边,见他手里拿着云南白药喷雾,问他:“是不是喷不到后面?要不要帮你?” 少年语气生硬地拒绝:“不用。” 黄蓁蓁并不面前,只道:“你这身上的伤,不知轻重,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年纪轻轻的,别留下什么暗伤。” 少年知道她是在关心他,说了声:“谢谢,我知道。”身上除了疼,他自己倒没有觉得很严重。 黄蓁蓁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下楼。 黄奶奶看到她拿着吃完的碗下来,又跑去厨房盛饭,吃惊道:“乖乖!你怎么吃这么多啊?晚上少吃一点,别吃伤了食不消化。” 黄蓁蓁闻言没有再盛饭,而是给少年盛了一些排骨汤,笑说:“奶奶烧的汤好吃。” 自己做的饭菜孙女喜欢吃,黄奶奶再高兴不过了,也就不再多说,可是那碗肉汤才刚盛出去没多久,转头就又看到自己孙女盛了一大碗饭,坐在餐桌前吃的津津有味。 黄奶奶烧的饭菜非常好吃,可惜每次她只吃一碗饭就饱了,剩下满桌子可口的饭菜吃不到。 面对黄奶奶担忧的眼神,黄蓁蓁讪笑两声,吃完碗中饭菜放下筷子,不敢再多吃。 回到楼上,少年一碗排骨汤又吃完,黄蓁蓁坐在椅子上问他:“你有什么打算?报警还是……?” 少年神色有些阴沉:“不要报警。” “行,你自己决定。”对着黄蓁蓁倒无所谓,“那你是要打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吗?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少年在听她说家人时,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之色,随即有些迷茫,显然他自己也没有想好。 一时间,他表情有些阴郁。 须臾,他抬起头请求地望向她:“能不能借我点钱?回头我会百倍还你,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对了,我叫午时。还没谢谢你救了我!” “谢就不必了。”黄蓁蓁神情冷静且理智:“不过举手之劳,也不要说什么报答,只一点,不要给我家带来什么麻烦就行。” 她也怕遇到农夫与蛇的故事,救了人毕竟是好事,但如果因此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那她宁可见死不救。 午时也不管她要不要自己报答,有些事自己去做就行,不必放在嘴上说。 黄蓁蓁问他:“你需要多少钱?先说好啊,多了我可没有。” 午时闻言笑了一下,脸上阴郁之气散了不少,带出了几分纨绔的跋扈出来,说:“你有多少钱?越多越好。” 黄蓁蓁道,“你等着。” 她转身跑到自己房间,把储蓄罐和一本笔记本抱了过来,拔掉下面的软塞子,将里面所有钱叮叮咚咚倒在床上:“这里大概有一百多。”又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我全部积蓄了,还是前段时间我考试进步了,我爸偷偷奖励我的,攒了好些天呢,便宜你了。” 午时见就这么点钱,有些失望,他眉头微微有些蹙起,“还有吗?” 黄蓁蓁问:“你会还我的吧?” 午时像是被侮辱了一样,既感到愤怒又有些无力,“我说了我会百倍还你。” 黄蓁蓁道:“我从来不相信别人口头上的承诺,只看人实际做出来的事情,你此时别说百倍,就是说千倍我也不会信你,空口白牙谁不会说呢?”她翻开一本笔记本,从里面翻出三张崭新的第五代百元大钞,恋恋不舍地说:“这几张钱是连号,我一直没舍得用,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借给你。 见他要说话,黄蓁蓁伸手阻止了他:“别跟我说报答什么的,你要真有这个心,放心里就行了,我救你,不过是恰逢其会,图自己心安。这几百块钱是我现在所拥有的全部,你要还,我就当交了你这个朋友,你若不还,我也只是用几百块钱看清了一个人。” 第42章 说黄蓁蓁被惯坏了也好,说她心大也好,反正前世今生,她对钱财看得都不是很重。 前提是她有钱。 但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借给别人钱,比如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神情阴郁中露出些诧异的少年──她会这么干脆的借钱给他,甚至清空了自己目前的所有积蓄,当然是因为少年身上的那件内裤是国际比较知名的大牌正品啦~! 她又不傻。╮(╯▽╰)╭ 不说一条内裤多少钱,至少穿得起这样的牌子,可以证明一点,他不缺钱。 她可不相信绑匪要杀人前,不仅扒光他的衣服,还给他换内裤,那就只能说明,那条内裤是他自己的。 所以,救命之恩,加几百块钱的慷慨解囊,如果能换来一个潜在的,可以对老爸生意有帮助的朋友,何乐而不为? 当然,也有很大可能,这几百块钱一去不回,如此,损失的也不过是几百块钱而已,于她而言,并不伤筋动骨,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午时在她将身上全部积蓄拿出来给他时,心底多少是有些动容的。更多的,是觉得她傻。 她做的每一件事,在他看来都傻透了。 随便跑到水里捞人,捞出来后没被吓死还大大咧咧的……即使当时是昏迷状态,他也能猜到她当时对他做了什么。之后又随便把他带回家,现在还把自己攒的所有钱都拿出来借给他,说还了就当交他这个朋友,不还当认清一个人。 这句话听上去有几分聪明,实际上蠢到家。谁愿意当她朋友? 他在被扔到湖里之前是清醒的,在水里一点一点的感受到死亡的逼近,感受着窒息、不甘与绝望。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 他捏着那几百块钱,像捏着几十斤重的大石头。 他粗鲁地将钱抓了起来,揣到口袋里,面无表情地阴沉着脸:“你放心,我会还你。” 他目光愤然地转向窗外,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黄蓁蓁看他那别扭的样子有些好笑,道:“你当然得还,这都是我存了好几年的压岁钱呢。” 午时眼神更加复杂,唇也抿的紧紧的。 “对了,我叫黄蓁蓁。”黄蓁蓁自我介绍,“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午时望着窗外的目光有些茫然颓丧,过了半响他说:“我会离开,不会给你家带来麻烦。” 黄蓁蓁无所谓地笑道:“只要你不出来被我爸妈看到,被外面人知道我家藏了个陌生人就没事。”她声音压低,悄声说:“不然他们会以为我早恋,天天在我耳边给我上政治课,我就要烦死了。” 午时脸上微微发热,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嫌弃道:“早恋?和你?”那个‘你’字拉的尤其长,浓浓的鄙视扑面而来。 黄蓁蓁眼睛一瞪,眼刀子刷一下甩过去:“我怎么了?” 午时肿起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嫌弃道:“钢牙妹!” 黄蓁蓁毫不客气地把骚包哥哥床头柜抽屉里面的镜子拿出来,放到午时面前,“好意思说别人么?猪头男!” 午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惊了一下,镜中的人哪里还能看得清正常长相?乌青的左眼,紫红的嘴角,半边脸肿起,呈不规则状,俨然就是一只猪头。 只有一只没有被打的右眼,眼睛狭长风流,眼眸璀璨如寒星。 午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表情阴沉沉的。 黄蓁蓁在一旁哈哈直笑,她表情愉悦地抱起已经空了的小肥猪储蓄罐和笔记本,施施然起身离开。 走到房门口时,她忽然停了下来,侧着脸转过身,妩媚地对猪头脸的午时飞了个媚眼,露出诱惑的表情,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一圈她牙齿上面的钢圈,声音轻柔恶意满满地说:“哦~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十多天~没有刷过牙了!”说完笑眯眯地龇出一口大钢牙,再度诱惑地一舔,媚眼一抛,潇洒离开。 坐在床上的午时如同被雷劈中,好半响都一动不动,胃里翻滚,天雷阵阵,心头仿佛有一百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十几天没刷过牙,但架不住他自己脑补,只要想到那样的场景:一个戴着牙套,十多天没刷过牙,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对着他做人工呼吸……那画面太美他已经不敢想了,再想他就要吐了! 那是他的初吻啊! 前一刻还阴郁的午时少年,这一刻已经风中凌乱整个人都不好了。 黄蓁蓁关上门出去,吹着口哨回到房间,将小猪储蓄罐放下后,心情愉悦地哼着歌到洗手间刷牙。 黄妈妈出来倒水喝,看她刷牙的时候脚尖还随着哼歌的节奏一点一点的,“你爸晚点回来,你做完作业早点睡觉,别太晚。” 黄爸爸今天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他将菜拿出来随便热了一下,吃了点宵夜,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洗澡。 家里两个洗手间,楼上楼下各一个。 楼下一般是黄爷爷黄奶奶在用,楼上是黄妈妈和黄蓁蓁兄妹俩在用,黄爸爸一般也在上面洗手间洗澡,但今天在外面干活,身上都是泥,自然不会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往楼上跑。 他换洗的衣服黄妈妈早已经帮他拿好,装在小塑料筐里,放在楼梯口,黄爸爸拿了东西就进了洗手间,浑身上下冲了干净,换了干净的衣服上楼。 路过黄蓁蓁房间时,看到洗手间的灯还亮着,磨砂玻璃门关着的,里面似有人影,便招呼了一声:“蓁蓁,这么晚还没睡啊?别看书看的晚,早点睡吧。” 午时在床上睡了几个小时,热醒后身上出了一身汗,黏嗒嗒的觉得不舒服,黄蓁蓁临睡前打开黄茂行房间门过来看了一下,他看到黄蓁蓁,连忙表示想洗澡。 洗澡很简单,家里有热水器,随时可以洗。 黄妈妈已经睡下了,黄爸爸还没回家,黄蓁蓁就带他到洗手间,告诉他热水器掰到那个弧度放出的热水正好,又重新给他找了一套哥哥的衣服,拿了新的牙刷和毛巾。 午时正在里面洗澡呢,突然听到黄爸爸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住,站在里面一动不敢动。 黄蓁蓁在房间里也怔住了。 黄爸爸叫了一声,见没反应,还以为是谁忘记把洗手间灯关上,正要去洗手间,黄蓁蓁忽然把门拉开,紧张地喊了句:“爸!我肚子疼,正要上厕所呢,你……你累了一天了,干净回房睡觉。” 黄爸爸指着洗手间磨砂玻璃上的阴影问:“洗手间里有人?” “没有没有!是……是我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挂在浴霸下面烤呢!” “大热天的还点浴霸,赶紧关了,明天用太阳晒。”黄爸爸倒没有怀疑,只是往浴室走,大概是想进去把浴霸关了。 “嗯嗯,爸,你快去睡觉吧,我进去上厕所了啊。”黄蓁蓁连忙上去把黄爸爸往卧室推,接着猛地一个一转身,把浴室门拉开刚好可以足够她钻进去的小距离,钻进浴室。 浴室里面的两个人都惊呆了。 午时怎么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到浴室里来,黄蓁蓁还以为他站在里面听她和老爸说话,多少会拿个浴巾围一下以防意外呢,谁知就这么坦!诚!相!对!了! 午时连忙拿浴巾挡身上重点部位,动作太急之下,把洗发水沐浴露等瓶子打翻倒在地上,发出哐当咚咚的响声。 黄爸爸听到响声,又回到浴室前,瞧着浴室的玻璃门声音很焦急:“蓁蓁,是不是摔到了?” “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把沐浴露打倒了。” “刚刚听你说肚子疼,要不要爸爸去给你买药?” “不用不用,我上个厕所就好了。”黄蓁蓁声音已经开始恼羞成怒了,“爸,你在这里我上不下来,你赶紧去睡觉啦!” 黄爸爸累了一天,本身也困的很,还不忘叮嘱她:“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老爸你好啰嗦啊! 黄蓁蓁快哭了,午时少年浑身也红的快滴出血来了,他两只手捂着自己的重点部位,整个人都躲到浴室里洗脸池的后面。 问题是,洗脸池只有一米高啊,他光是腿就不止一米长了啊,傲娇的洗脸池君根本挡不住他白花花翘挺挺充满弹性的小pp啊,他只能弯着腿弓着腰红着脸缩在那里啊,眼睛瞪着她都快喷出火来了。 黄蓁蓁怕黄爸爸还在外面,不敢马上出去,此时午时重点部位被挡,看他又是娇羞又是愤怒地瞪着她,她反而不囧了,老神在在地对他龇牙一笑,那表情,别提多纯良了,如果忽视她眼里毫不掩饰的邪恶笑意的话。 听到外面传来房门被关的咔嚓声,黄蓁蓁和午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午时顿时怒瞪过来,低声吼道:“还看!” 黄蓁蓁露出鄙视的不屑表情:“谁看你呀,又没什么看头。” 第43章 午时想掐死黄蓁蓁的心都有了,任哪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在被女孩子看到自己裸~体后,被女孩子满脸不屑地评价为‘没什么看头’,也会怒火高涨羞愤至死。 虽然这个女孩子是个马桶盖头钢牙妹,根本就没发育没开窍的小屁孩,那也是女的!女的! 他感觉自己面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和想杀他的人时,都没有过这样羞怒的感觉,简直……简直……简直了! 黄蓁蓁看少年被她逗的头顶都快冒烟了,连忙心虚地呵呵笑了两声,挥挥小爪子,“你慢慢洗,我先去睡觉啦,晚安~” 午时恨不得将身边的东西全部朝她砸过去,气沉丹田地大吼一声:“给我滚!!!!!” 但是他依然没有说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黄蓁蓁连忙拉开浴室门,头在外面探了一下,发现没人,赶紧出来,颠啊颠的跑回自己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黄蓁蓁买的药效果太好的缘故,睡了一觉之后的午时身上青紫已经好了许多,脸上也消肿了不少,他感觉身上的伤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此时他脸上的阴郁之气一散而空,如同一只被惹怒的小狮子,浑身炸毛,还不得不在洗完澡后,敲黄蓁蓁房间门。 黄蓁蓁打开房门,只见他黑着脸怒气冲冲地问她:“你把我的内裤扔在垃圾桶里?” 黄蓁蓁诧异地挑眉,“难道你还想继续穿?” 午时脸色通红咬牙切齿:“谁还想继续穿!” “那你是……?” “换过的衣服在洗手间!”他怒气腾腾地说。 黄蓁蓁讶异道:“扔洗衣机去啊,你不会还想着让我给你收拾吧?” 午时被人服侍惯了,闻言脸涨得通红,又回到浴室,将自己换下的衣服扔到洗手间角落的洗衣机里,然后才出来回到黄茂行房间。 他倒是气的想摔门,但隔壁就是黄爸爸黄妈妈房间,他多少还知道黄蓁蓁是他的救命恩人,即使炸毛的厉害,还是记得将门轻轻的关起来,躺在床上红着脸呼哧呼哧自己生闷气。 他这两天担惊受怕,徘徊在死亡线上,精神一直紧绷,此刻洗了热水澡,又被黄蓁蓁气了一通,倒是放松下来,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双休日,黄爸爸黄妈妈仍然要忙,黄蓁蓁一大早起来给黄妈妈端了杯加了水珠的蜂蜜水,把黄爸爸给酸的,瞅着黄蓁蓁吃醋道:“只给你妈妈倒,爸爸就没有吗?” 在黄妈妈瞥向黄爸爸炫耀得意的目光中,黄蓁蓁连忙给老爸也倒了一杯,只是这次里面没有水珠了。 现在已经是秋天,天气不像夏天那么热,圈甲竹湖的事也做完,夫妻俩不需要像夏天那样赶着早晨出去,两人难得地都坐在餐桌前,一家人喝稀饭吃早餐。 黄奶奶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没事做做好吃的,早上的皮蛋瘦肉粥熬的粘稠,喷香扑鼻,佩上炸的香脆的油条,黄蓁蓁吃的分外满足。 等黄爸爸黄妈妈出去后,她才端了一碗稀饭和两根油条到楼上去,黄奶奶还以为她是拿上去一边做作业一边当零食吃呢,还问她够不够,还不要出去再买点回来。 黄蓁蓁连道不用,上去轻轻敲了两下黄茂行房间的门,打开门锁进去。 黄茂行房间的窗帘全部拉了起来,房间内暗沉沉的。 午时原本睡的正香,被黄蓁蓁开门的声音一下子惊醒,身体防备地翘了起来。 待看到是黄蓁蓁后,紧绷的肌肉整个又放松了下来,慵懒地倒回到床上,用手揉了揉头上乱蓬蓬的柔软短毛,脸上有些放松下来之后,刚睡醒的迷糊:“你怎么进来了?”他眯着眼隔着窗帘看外面的天色,“几点了?” “七点半了。”黄蓁蓁将稀饭和油条放到他床头柜上,“快去刷牙。” 午时这一觉睡得格外好,他先开空调被坐在床沿上,两手搭在身体两边,像只睡足了刚醒的大狗,格外安静单纯,看了黄蓁蓁一会儿,趿着拖鞋:“现在出去没事吧?” “没事,我爸妈都出去上班了,爷爷奶奶一般不上楼,不过你最好还是待在房间里。” 午时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活动着颈脖,顶着一头蓬松的短毛,打开房门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今天他的脸上基本已经消肿,只剩下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在,掀开衣服,身上的淤青也散去很多。 刷完牙后,他在里面慢悠悠地解小便呢,拉开浴室门,正好看到黄蓁蓁站在外面,吓了一跳:“你变态啊,偷听别人……”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脸涨得通红。 “你才神经病!”黄蓁蓁怒瞪了他一眼,“我刚吃完早饭,过来刷牙!” 他嫌恶地说:“你吃完东西才刷牙?” 他这么没礼貌,黄蓁蓁也不跟他客气,无语地翻了个白牙:“白痴,你没见我戴牙套啊,每次吃完东西都得刷牙。” 午时愣了一下,知道她每天吃完东西之后就刷牙,心情顿时好多了,看黄蓁蓁都顺眼了一些。 黄蓁蓁看他神色和缓,恶意满满道:“给你做人工呼吸前,我确实十多天没刷过牙,不过之后我就一天刷三次了。” 午时这次可不会再背她逗到,他测过身子让她进去。 事实上,黄蓁蓁离洗手间门还有两步远,她刚刚过来是为了将爸妈的房间门锁上,拔下钥匙放在口袋。 他毕竟是个陌生人。 而洗手间,就在黄爸爸黄妈妈房间旁边。 午时看着精瘦精瘦的,特别能吃,一个人吃了两碗稀饭四根油条五个小饼两个鸡蛋。 吃晚饭后就问她:“车站在哪儿?” 黄蓁蓁道:“我送你去吧。” 他表情略微有些别扭,“有帽子吗?” 听他这么一说,黄蓁蓁还真有些怀疑他的身份了,狐疑地问:“你不会是罪犯吧?” 午时少年眉头一挑,斜眼看她:“怕了?” 黄蓁蓁轻蔑地笑笑,“你知道我们黄家镇做什么的最多吗?” 午时不回答,只是挑着眉傲慢地表示询问。 黄蓁蓁轻轻一笑:“武馆。” 这当然是黄蓁蓁骗他的,不过也不算全骗,开武馆的不是他们这一支,而是整个黄家宗族的另外一支,也叫黄家镇,离这里不到百里远,近代最大的官做到上将。 这里方圆百里内,基本没有敢惹黄家镇的人,因为黄家镇的人打架都会一起上,这还不算,他们还会打电话叫全镇开武馆的那一支的族人过来助阵。 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她也是听黄爸爸说的。 她将国庆节的时候给黄爸爸买的棒球帽和□□镜递给午时,给了一双她哥不穿了的球鞋给他,他满脸嫌弃,拎着塑料边框,一看就是廉价货的眼睛:“这什么玩意儿?” “有的戴就不错了!不要还我!” “谁说我不要了!” “你做长途车还是短途车?”黄蓁蓁问:“长途车镇上有直接到的省城和外省的,短途车,穿过这条跨江大桥,对面就是市,市里也有长途车站。” 他戴上墨镜,表情已经恢复高冷的状态,说:“直接到省城吧。” 黄蓁蓁没多说别的,带他走镇上小路到汽车站,他在上车前突然问她,“你家的电话号码多少?” 黄蓁蓁回头,笑了一下,“05xx-88685233。”她挥了下手,“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回来还我钱。” 午时酷酷地挥了下手,上车坐到座位上。 黄蓁蓁也没有过多的逗留,回到家一切和过去一样。 星期一回到学校,老师们试卷都已经改完。同学们一到班级就闹哄哄的讨论期中考试的事情。 “哎,你们说这次哪个班第一!” “我们班!” “我也希望是我们班。” “肯定我们班!” 除了竞争班级平均分第一,还竞争年级前十名。 “我们班这次年级前十名不知道有几个。” “两个撑死!” “王胜一个,焦冬冬一个,王大林也有可能。” “这次年级第一名肯定还是黄敏行。” “前三名中二八班的许腊梅肯定在。” “王胜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进入前三名。” 众人又是沉默了一下,语气有些怅然:“第一名第二名就别想了,前十里面我们班不知能占几个。” “还几个,总共八个班,我们班能占两个就不错了!” “二六班肯定能占两个!” 说到二六班,大家沉默了一下,二六班有黄敏行在,简直是开挂一样的存在,每次前十里面第一名肯定是他,二六班还能多占一个名额,剩下的一个名额其它七个班竞争。 王胜听着周围人的讨论,面上一如既往的稳重冷静,但内心也不由好奇,这次自己的成绩,他作为班长,不能考的太差。 想到此,他深呼一口气,将心底的压力压下去,拿出书本开始早读。 早读课后班主任抱着一叠试卷到班级来,原本闹哄哄的班级顿时安静下来。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看向黄蓁蓁,目光极为复杂,但显然也是高兴的,看向全班,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这次期中考试,均分二六班第一,我们班第二,。” 听到前一句班里同学有些遗憾,听到后一句又有些欣喜,总体来说和班主任一样,对这个成绩还是满意的,排名至少还是靠前的。 班主任见大家高兴的差不多了,神色更加复杂地说:“年级前十名中,我们班占了两位。” 邢操高兴地用手臂撞了一下他的同桌焦冬冬:“哈哈,你肯定在年级前十之中了。” 焦冬冬也非常感性,想要低调一点,但脸上笑容抑制不住,双眼十分明亮,像等待被老师表扬的小孩般期待又骄傲地看着班主任,等待他的表扬。 但班主任并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在了王大林所在的方向,这让他的心立即沉了下去,明白这次前十名里面恐怕没有自己了,而是王大林。 他和班里其他人一样,随着班主任的目光,将视线转到王大林所在的方向。 王大林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笔尖,面上很平静,心却激动的扑通扑通直跳。 他成绩一直在班级前十名,却很少能进入年级前十,班长王胜和数学课代表焦冬冬的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想超越他们很难。 果然,就听班主任说:“年级第三名:王胜!” 大家都毫不意外地长出了一口气,接着都用恭喜羡慕的目光看王大林,就见班主任看着王大林的方向,表情极为复杂地说:“年级第九名,黄蓁蓁。” 第44章 班里有一瞬间的静默。 王大林紧紧握着笔的手指倏地发白,过一会儿又平静下来。所有人都将投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向了他身后一排的黄蓁蓁,只有他没有,他依然低垂眼眸,看着自己的笔尖,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失望的心情,心底微微有些遗憾和难过。 黄蓁蓁对于自己考进年级前十,既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半个学期的学习和巩固,她已经将初中学过的知识大半都捡了起来,这段时间一直认真努力的学习,加上初二课程本身就不难,这次考试她自己也感觉自己发挥的很好。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好。 等试卷全部发下来后,她才看到了她各科的成绩,语文九十七分,其中三十分的作文她得了二十九分,数学九十九分,物理九十八分,政治历史满分。 大家看到这个成绩之后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黄蓁蓁,她的进步太惊人。 还是会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抄王大林的,但这样的声音之后极个别的两个人说出来的酸话罢了,谁都知道,这次考试每门课都是两个老师监考,批阅试卷又是八个班级的老师一起流水线批改作业,如果是班主任批语文试卷,黄蓁蓁作文肯定得不了这么高的分,若说她抄袭,王大林考的还没她高。 王大林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考试的时候一直被身后的潘菲打扰,潘菲抄他的试卷,黄蓁蓁有没有跟着抄他不知道,但他抑制不住自己这样去想。 他知道这样想不对,但终究心有不甘。 班主任看到王大林的神色,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次班里其它同学考的也不错,像焦冬冬、王大林,成绩一直很稳定,这次也都为我们班增光。”看王大林神情还是很低落,便安慰他道:“一次考的好不算什么,次次考的好才是真本事,不要为别人一次发挥超常就觉得自己不行,而发挥超常的同学,也不要沾沾自喜。”他神色柔和地看着王大林:“继续努力,争取下次继续考个好成绩。” 班主任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又投到王大林身上,再看黄蓁蓁的时候,就像她是个小偷,偷了原本该属于王大林的成绩一样,王大林的落寞是那么的惹人怜惜,而黄蓁蓁的小人得志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班主任的话让黄蓁蓁恍惚又回到前世这个时候,在几校联考的时候,她难得考了个好成绩,作文还考了几个学校的最高分,当然班主任为了安慰另外一个同学,也是这么说的,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安慰那个女生说:“阅卷的时候,试卷太多,阅卷老师根本不会细看作文,只看大致的作文结构打分,所以她才考了高分。你的作文因为没有被老师细看,才只考了五十八分。”他说,“你的作文写得比她好。” 哦,他好像也说了,让她不要因为一次考的不错就沾沾自喜。 她从来没有沾沾自喜过,她只是一直默默努力的想得到老师的一句肯定,可是老师的一句话,否定了她的全部努力和希望。 前世的事情今生再一次重现,这一刻她对班主任的失望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将她淹没,让她心底竟生不出半点反驳的**来,只觉得无力,只觉得失望,只觉得冰冷。 到底是天生反骨,即使委屈,她也不愿闷在心里。 她站了起来,难掩眼中伤痛,语气平静甚至还含着讽刺的笑对班主任说:“班主任,我们都是你的学生,你又何必为了安慰其中一个,去打压另一个呢?作为一个老师,你安慰别人没错,可对进步明显的同学,不求你表扬,但你这样压着我去安慰别人,你觉得合适吗?” 班主任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眉头微微皱起,“你觉得我打压了你?” 黄蓁蓁的进步他自然看在眼里,接下来本来就是要表扬她,以此来激励班里其他同学进步的,但她的咄咄逼人顿时让班主任心底不舒服起来。 黄蓁蓁平静地说:“是。” “一次考的好不算什么,次次考的好才是真本事。”她垂着眼眸轻地笑了一声:“呵呵。” “不要为别人一次发挥超常就觉得自己不行,而发挥超常的同学,也不要沾沾自喜。”她眼睛滚烫,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泪来,“呵呵。” 她的笑容是那么无力,无力的想哭。 虽然是成年的灵魂,可在此时,她控制不了自己心底的悲凉,止不住的感到委屈。 可是看班主任字面上的意思,一点错都没有。 班里的同学看不惯黄蓁蓁一点事情就咄咄逼人的样子,立刻反驳道:“老师说的没错啊,本来就是‘一次考的好不算什么,次次考的好才是真本事’,班主任这句话哪里错了吗?” “你这次考的好,大家又没说你不好,班主任叫你不要沾沾自喜也错了吗?要不要放鞭炮庆祝一下,放佛堂供起来?” 无力和疲惫再度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她坐在座位上,任周围嘲讽的语言和眼神向她袭来。 本来考的好是一件开心的事,此时却像是犯了众怒,被口诛笔伐。 潘菲看着同桌失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胳膊:“哎,你不是哭了吧?班主任没有那个意思啦~” 黄蓁蓁朝她摇了摇头,“没事。” 见她没哭,潘菲松了口气,又高兴起来,小声地说:“你没哭就好,哎,没想到你这次考的这么好,早知道我就不抄他的,抄你的了。”她微微嘟起嘴巴,不高兴地说:“考试的时候你都不让我抄。” 见黄蓁蓁垂着眼眸不看她,以为她还在介意班主任说的话,小声安慰她:“班主任的话你不用放在身上啦,你成绩这么好,班主任肯定会喜欢你。” 黄蓁蓁转头对她笑了一下:“谢谢。” 潘菲不好意思地笑着摆手:“不用客气啦。” 这一天的课,黄蓁蓁都上的极为平静,期间王艳和徐有娣都过来安慰她。 王艳这次也有些生班主任的气,但她一向尊敬班主任,替她报了不平之后,又回过头安慰她不要多想。 黄蓁蓁一律报以微笑说没事。 放学的时候,她一路上都很沉默。 黄敏行恭喜她考了年级前十时,她也只是扯了扯唇角极其轻微的笑了笑,反而开玩笑一样笑着问他:“敏行,你说我转学到你们班怎么样?” 黄敏行心头微微一跳,脸微微发红,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故作镇定问她:“为什么想转到我们班?” 黄蓁蓁自己有心事,目光一直心不在焉的放空,没有注意到黄敏行粉红的耳后根,听到黄敏行的问话,随口瞎扯淡道:“为了你呀!” 黄敏行原本只是微微有些波动的心莫名就飞扬雀跃起来,唇角也不自由在地扬起一道开心的弧度。 黄蓁蓁回到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房间写作业,水珠从玉佩中渗出来后,她还愣了好几秒中,才想起来,将水珠放到奶奶熬的肉丸汤当中,端去给爷爷喝。 爷爷最近气色好了很多,人都仿佛年轻了一些,整天心情很好地帮老爸打理店里的事。 黄爸爸除了珠厂之外,家里空着的两间门面用来卖电瓶车。 这两年电瓶车逐渐取代了摩托车,生意非常好,只是他平时要打理珠厂的事,店里的事就由黄爷爷在看着,赚的钱一半都由黄爷爷自己存着,当他和黄奶奶的养老钱。 黄爷爷笑呵呵地喝着孙女端过来的汤。这段时间他逢人就说自己孙女孝顺,每天傍晚回来都给自己盛汤喝,喝了宝贝孙女盛的汤,气色都不一样了,在他一帮老朋友面前可有面子可得意了。 他看孙女脸色有点不对,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黄蓁蓁摇头,微微露出一个浅笑,收拾了心情,将书包里的试卷都拿出来给黄爷爷:“爷爷,你看,我这次考了年级前十名呢,我是第九名哦~” 黄爷爷看到黄蓁蓁试卷上一个个的鲜亮的红勾,笑的那叫一个畅快,脸都快乐成一朵盛开的大菊花了,尖牙不见眼,不停地说:“好!好!我孙女就是好,长得漂亮,读书成绩也好!”那表情,真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溢美之词都放在黄蓁蓁身上,望着黄蓁蓁满是感慨地说:“一定要好好读书知道吗?不能像我和你奶奶一样,一辈子没有读过几本书,一辈子在农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我和你奶奶,年轻那时候苦啊,想办法也要把你爸爸给供出来,供出你爸爸一个大学生,就期望着你和你哥,再考个大学生,那我和你奶奶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黄蓁蓁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爷爷是零九年去世的,那年她正在读大二,也是那年她原本温暖幸福的家轰然崩塌分崩离析。 黄爷爷显然很高兴,一直拿着她的试卷满意地看着,看上面的分数,看上面的红勾勾,仿佛透过这几张试卷,看到孙女美好的未来,看到了希望。 第45章 晚上黄爸爸回来后,黄蓁蓁就和黄爸爸说了关于转学的事。 今生没有发生上一世的杀人事件,黄爸爸不同意转学,他好不容易把女儿送到重点中学,现在女儿成绩又进步这么快,他怎么可能会让女儿再转学回到镇上来读书?况且她明年就要读初三了,他还想把她弄到省城读重点高中呢。 但女儿的请愿也是要安抚地,黄爸爸想先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在班里待的不开心?还是和同学们闹矛盾了?” 黄蓁蓁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仿佛要将白瓷的茶杯看出朵花来,闷闷地说:“没有闹矛盾,就是不开心。” 黄爸爸劝她:“蓁蓁,你不能因为受到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打退堂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是面对它,打垮它!击溃它!”黄爸爸充满激情地鼓励女儿,“你现在面对的一切问题,都是纸老虎!” 黄蓁蓁看着老爸激情澎湃的样子,有些无语。 “爸,我就是不想在这个班级待了,人活着就不就图个舒心吗?我在这个班级待得不开心,干嘛还要勉强自己去将就?”她闷闷地说:“自出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在这个班,我照样能学的很好。” “话不是这么说,你又怎么能保证换了个班级之后就一定能比现在的班级更好?”自从本学期开始之后,黄爸爸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儿如此失落的表情,但他还是不愿意女儿遇到问题就逃避,便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你跟老爸说说。” 这事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怎么说都好像自己不占理的样子。可面对自己的亲老爸,黄蓁蓁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心底的不愉快通通说了出来。 黄爸爸听后沉默了半响,“我去找你班主任谈谈,实在不行的话,再看能不能给你换个班级。” “你说这次期中考试你们班考第二?那第一名是哪个班?” 黄蓁蓁抬眸看了黄爸爸一眼:“二六班,就是敏行所在的班。” 黄爸爸若有所思地问:“这个二六班班主任能力很强?” “不知道,听说凶得很,管理学生比较严格,但每次都是和我们班竞争第一名。” 黄爸爸道:“回头我去问问敏行,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换到敏行班上去,你这次期中考试考的不错,想来换班级不难,到时候你和敏行在一起相互也能有个照顾。” 黄爸爸也认为女儿这次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是和黄敏行有关,自然愿意女儿能和黄敏行走的更近一点,而且两人又是族兄妹,不用担心早恋的问题。 说到期中考试,黄爸爸笑容满面地问:“这次考的年级前十名,想要什么奖励?” 黄蓁蓁狡黠一笑,干脆地说:“给钱吧。” 黄爸爸也干脆:“行!你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去买!只要你好好念书,年底要是能考到年级前五,我和你妈妈给你包个大红包!” 黄蓁蓁乐道:“那你红包准备好,等着我来取。” 黄爸爸豪气地笑道:“只要你能考到年级前五,别说一个大红包,十个大红包我都给你准备!” 黄蓁蓁倒也不客气:“这话我可是听到了,你就准备好十个大红包吧!”父女俩又是一阵乐。 第二天上学,他和黄敏行说了想转到他们班的事,让他帮着问问他们班主任秦老师看行不行。 黄蓁蓁秦老师是知道的,“就是在我家吃饭的那小姑娘?” 班里增加一员年级前十的大将,那是给自己班级增加战斗力啊,秦老师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说不行?不过他也没说行,只说,“她要是想转到我们班也行,叫她父母去政教处找政教处主人,把手续都办好。” 秦老师心里乐的不行,之前他还真不知道那小姑娘成绩这么好。 这次年级前十的排名他自然都知道有哪些人,自己班里多一个年级前十名,二五班少了一个年级前十,此消彼长,二五班还怎么和他竞争? 不过他还是问了黄敏行:“你那堂妹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要转到我们班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黄敏行眨了眨眼,“我叔叔希望我和她在一起能相互照顾,相互督促。”脸不由自主地就染了些红晕。 秦老师并没有察觉,以为黄蓁蓁的父亲是希望和自己班的尖子生在一起相互影响一下,这也能理解。 如果黄蓁蓁是个朽木不可雕的,秦老师当然不同意她转到自己班级来,要是没有把她成绩影响好,反而影响到自己心爱的学生,那就亏大发了。但黄蓁蓁这次用成绩向他证明,这个学生很有潜力。 等到黄爸爸来学校给黄蓁蓁办转班的事情,李老师知道这个事情,看到黄蓁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学生会这么娇气,因为那么一点点小事情就心怀不满要换班级,当初她爸花钱把她送到自己班级,要不是自己收留她,她哪里能在这个学校待?因为她成绩不好,上个学年不知道拖了多少次班级后腿,这次成绩刚好了一点,就说要换班级。 李老师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黄蓁蓁成绩上来,他自然不愿意让她换,但实际上他也打从心底不喜欢这个学生,觉得这个学生娇气,心眼小,还事多,就拿这次这个事情来说,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要吵着换班级,这样的学生在李老师看来,即使成绩好了,将来成就也大不到哪里去。 心里虽然不爽,可他作为班主任,还是要找黄蓁蓁谈话,了解这个事情,不然闹到学校里对自己也不好。 从头到尾,他们家就没有说是因为那天的事情,而是以和黄敏行在一起,可以帮助黄蓁蓁共同进步的名义调到二六班。 黄蓁蓁和班主任自然也这么说。 这么一说,班主任李老师连阻止她转班的借口都没有了。 人家学生想要进步,想要被学校尖子生带着学习,你总不能不同意人家想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几天之后,黄蓁蓁正式转入二六班。 在此之前,黄蓁蓁在班级照常上课,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等她突然要收拾课本离开班级,笑着和同桌及王艳、徐有娣说自己要去二六班的时候,王艳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你要去二六班?” “去二六班干嘛?” 黄蓁蓁轻轻笑了一下,“从此后我就不是二五班的学生,而是二六班的学生了。” 她抱着书本,转身往二六班走去,心中却十分怅然。 人都是有雏鸟情节的,她进入这个学校,第一个班级就是这个班,一般来说跟了一个班主任,初中三年都不会换,他就是自己中学时候的老师,这个班级就像是她这三年中的归宿一样,班里同学的感情自然也不一般。 前生她从这个班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当做自己不是这个班里的人。 可是转学后的班级,即便她无比的感恩那几个可以说改变她一生的老师,可是作为最后一年转过去的学生,她对那个班其实是没有归宿感的,甚至毕业之后那个班里的一些同学,也都叫不出自己的名字。 这一世回来,她其实没想过再度转学,她想,自己努力学习,等自己成绩也好起来,老师总会看到她的努力。 可是没有。 她不愿委屈自己,让自己活得憋屈,就只能离开。 或许,她和这个班级真的无缘。 班里不少同学都像看叛徒一样吃惊地看着她走出去,等她走出教室,班级哄然。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黄蓁蓁怎么去二六班了?” “不会是因为期中考试她考的好,班主任让她不要沾沾自喜,她就生气了吧?” “天啊?这么小气的人?这种小事都会生气?”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看她就是个叛徒,成绩好了不起啊,才考个好成绩就跑到二六班去,这样的人走了也好,我们班才不要这样的叛徒呢!” 王艳鼓着腮帮子生气地说:“才不是这样!黄蓁蓁成绩进步这么快,是因为她堂哥黄敏行的缘故,她爸妈希望她能和黄敏行在一个班,是为了她学习!你们不要乱说!” 潘菲也说:“嗯,我也听黄蓁蓁说是黄敏行是她堂兄,黄蓁蓁每天晚上都去黄敏行家一起做作业呢,黄蓁蓁成绩进步这么快,都黄敏行教她的!” “黄敏行这么厉害啊!” “不光自己成绩好,还把他堂妹成绩也教的这么好,黄蓁蓁原来成绩多烂啊,一直是我们班的倒数,当初她还是花钱买进我们学校的呢!” “黄敏行可真厉害!” “难怪他成绩这么好,这次期中考试又是年级第一。” “他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黄蓁蓁背着书包抱着书本走在走廊上,耳边听着二五班纷纷扰扰的对话,从此这个班和自己再不相关了,她会来到一个陌生的班级,重新认识新的同学,有新的开始。 秦老师见她过来,难得和颜悦色地向他招手,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笑容,带她到班级。 原本闹哄哄的二六班顿时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跟在秦老师后面,站在讲台上的黄蓁蓁。就见秦老师严肃的脸上难得绽出笑容,向二六班学生介绍道:“她是黄蓁蓁,这次考试年级第九名,不知道她的没关系,从今往后她就是我们二六班的学生了,大家鼓掌欢迎一下。” 第46章 秦老师带头鼓掌,班里学生顿时给面子的鼓起掌来。 黄蓁蓁站在讲台上朝下面微微颔首:“谢谢大家,还请大家今后多多关照。” 跌了二五班班主任李老师的面子,还得了一员大将,秦老师心情好哇,指着黄敏行旁边的座位说:“既然你和黄敏行是堂兄妹,就和黄敏行坐一桌吧,两个人以后要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又对黄敏行说:“你平时多照顾她一点。” 初中时候为了防止学生早恋,很少有男女混坐的,但黄敏行和黄蓁蓁既然是堂兄妹就没这个问题了,前两天黄爸爸还过来学校和他谈过,主要还是因为黄蓁蓁的好成绩。 如果她能一直保持的话。 黄蓁蓁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和黄敏行做同桌,她站在讲台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二组第三排的黄敏行,黄敏行正好也在看她,她唇角微扬,笑着对他眨了下眼睛,黄敏行像受到惊吓一般,将目光转移到他处,倒是让黄蓁蓁一愣,接而失笑。 黄敏行旁边的座位已经空了,黄蓁蓁将抱着的书本放在桌上,书包塞抽屉里。 这个过程中,黄敏行一直耳朵红红的看着书本,一种想帮忙但始终没有帮忙的姿态。 黄蓁蓁坐下来后,胳膊轻轻捣了一个他的胳膊:“学神大人,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啦~。” 这个年纪的学生多是含蓄而矜持的,很少遇到像黄蓁蓁这样不矜持的,语气还这样……这样轻佻。 学神同学脸不由更红,衬得他的眼睛湿漉漉亮晶晶,像蕴着一汪清泉在其中,让黄蓁蓁不由看呆。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赞叹道:“艾玛,嫉妒死我了,你这双眼睛生的也太好看了。”她捧着心脏,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偏偏被她说的格外认真,“你听听,我的小心肝都砰砰乱跳。” 这一刻,黄敏行觉得她就像小说中提到的妖女,魅惑而不自知。 她就是个妖女!学神同学涨红着脸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涩。 他却不知,他白皙如玉的面容腾升的红晕越发衬得他面如中秋之月,清逸隽雅。 黄蓁蓁是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爪子,没有捏上他白皙莹润的脸颊,目光中却毫不掩饰的透露出欣赏痴迷的目光,在这样赤~裸~裸的目光下,黄敏行想要逃遁。 好在,这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黄蓁蓁一向很知道分寸,她很快收回了目光,和前后左右的新同学打招呼聊天了。黄敏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闷闷的,他不喜欢她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他喜欢她那样看着自己。 这样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心猛地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又抓之不住。 他眉头浅浅地皱了起来,眼中有思索,还有迷惑。 不过他并不是会为难自己的人,想不出的问题,他便暂时先放在一边,先着手手头上的事情。 他打开书本,拿出一张早早抄好的课程表递给她:“下堂课是英语课,英语已经上到三十四页。” 黄蓁蓁闻言果然没有再和前后左右的同学说话,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他手指下面的课程表上。 他手指白净修长,格外好看。 黄蓁蓁目光在他宛如玉笋般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秒,将注意力放到课程表上。 二六班的课程表和二五班的课程表还是不同的,下面的课是英语英语数学历史。 英语老师是个三十来岁相貌寻常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颇有几分威严,上课时全程将英语,极偶尔的时候,出现新词,他会用汉语解释一下这个词的意思,并将这个词写在黑板上,并解释语法等等,学生上课也不说汉语,都是直接用英语交流。 他的英语口语极好,和黄蓁蓁前世的高中班主任上课方式有些像,这种上课方式反而让她能更好的适应。 开始黄敏行还担心她听不懂,会在一旁低声翻译。 他们俩的座位在前面第三排,离讲台很近,老师一眼就能看到他们,是以两人说话声音很小,离的很近。 这样的距离已经让黄敏行僵直着背,没想到黄蓁蓁丝毫不觉,在他给她翻译时,更近地靠近了他,两人头都挨在一起,轻声用流利的英语对他说:“不用给我翻译,我能听懂。” 她每吃过东西后,都会细软的牙刷仔细刷牙,是以口气十分清新,温热的气息伴随着淡淡的清香味窜入黄敏行的耳蜗,让他如触电一般浑身颤栗。 那一瞬间的感觉简直让他头皮发麻,仿佛从尾椎骨出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从背脊一直腾升到大脑,使他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只能听到她的声音,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馨香。 心扑通扑通,犹如擂鼓。 好一会儿之后,他耳边才逐渐传来其它的声音,老师讲课的声音也逐渐清晰明朗。 这一整堂课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可偏偏,始作俑者丝毫不觉,一个课间的时间,她就和前面的同学打成一片,笑语嫣然。 他心底忽然涌起莫名的失落,犹如赌气一般,她不理他,他也不主动找她说话,认真的将精力放在书本上,偏偏心又很乱。 到了第二堂英语课,他没有再走神,听得十分专心,看着老师和黑板,目不斜视。 谁知道一下课,课间操,黄蓁蓁便站了起来,面无异色地问他:“敏行,我去洗手间,要不要一起去?” 黄敏行原本紧绷的脸刷一下又红了,坐在座位上垂眸看着书本,恼羞成怒地淡淡说了句:“不去。” 黄蓁蓁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生气,笑问她前面一桌刚认识的两个女孩:“王琼,马萍,你们去洗手间吗?” 两个小姑娘像早春的雀儿一般,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王琼声音清脆活泼,微蹙着眉头抱怨道:“去啊,我早就想去了,一起。” 马萍性格稍微大咧一些,笑的没心没肺:“我也是,赶紧的,不然一会儿洗手间里都是人。” 三个小姑娘手挽着手一起往洗手间跑去。 经过二五班,王艳和徐有娣正好出来,看到黄蓁蓁这么快就有了新朋友,鼓着腮帮子不高兴地说:“蓁蓁,你去厕所都不叫我!” 黄蓁蓁连忙过去笑着揽住她的肩膀,“这不是来叫你了吗?”又给王琼、马萍介绍,“王艳、徐有娣。”又给王艳和徐有娣介绍:“王琼、马萍,我今天认识的新朋友。” 王琼催促道:“快别聊了,先去洗手间,不然一会儿排队排死!” 马萍也推着二人:“走走走。” 黄蓁蓁一手套着王琼,一手揽着王艳,跟花心大萝卜左拥右抱似的,徐有娣跟在王艳旁边。 洗手间里已经有人,还有两个空位。 王琼一马当先,一个人占住了两个空位,拖着马萍道:“快点快点!” 这时刚好一个人出来,王琼还没蹲下去呢,看到立刻推开门出来,占了那个新空出来的位置,皱眉催着黄蓁蓁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黄蓁蓁简直被她占茅坑的霸气给惊呆了,对王艳、徐有娣说:“你们先吧。” 王艳推着她:“你去好了,我们等你。” 里面人越来越多,稍有不注意位置就被抢了。黄蓁蓁也不客气,占了位置很快几人便出来。 王琼和马萍已经在外面等着,两人洗了手,手上的水还未干,正笑着对花坛里面的植物弹水玩,见黄蓁蓁出来,笑着对她的脸弹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王艳和徐有娣并肩走出来,都有些不高兴。 王艳不像平时那样活泼,小脸沉着不说话,徐有娣也面无表情的紧绷着一张脸。 王艳问:“蓁蓁,你为什么要转到二六班?我们班不好吗?他们都说你是为班主任那天说的话生气,我不相信。” 徐有娣在一旁说:“转都转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眼神淡淡地扫了黄蓁蓁一眼,冷声道:“你要转班,都不和我们说一声。班主任那样的话确实有些不恰当,但也没说错什么,如果你这样小心眼的人,那不值得我们相交。” 黄蓁蓁愣了一下,笑着对王琼、马萍道:“你们先去吧,我有点事情,一会儿操场见。” “那行,一会儿操场见,我们班就在二五班旁边,你认识的。”马萍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没心没肺地拉着王琼,两人说说笑笑蹦蹦跳跳地离开。 黄蓁蓁这才对徐有娣、王艳道:“很抱歉,让你们高看了,实际上,我就是这样小心眼。”有些事情,有些心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二人说,说了她们也不会懂,“有娣,艳艳,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我很高兴在二五班的这段时间能够认识你们,也是真心把你们当朋友,只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表情有些无奈,并不想失去这两个朋友。 王艳和徐有娣虽然还是很不高兴,但显然能听出她话里推心置腹的真诚。 王艳是个很容易心软的小姑娘,原本鼓着的腮帮子消了下去,闷闷地说:“有什么事不好和我们说?李老师人很好的,你要有什么事可以和他说啊,为什么要换班?”她语气里也是满满的不能理解。 徐有娣心智要成熟一些,说:“算了,换都换了,只是你这样让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你?一点小事就让家长换班级,李老师作为班主任,连批评你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况且他也没指名道姓的批评你,只是为了安慰王大林而已。”她眉头皱了皱,“他们说的没错,你也太小心眼了。” 黄蓁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爸妈生我到这世界上,并不是为了让我受委屈的。” 徐有娣眉头皱的更深:“人活一世,谁能不受委屈,况且那么点小事,你还记在心上。” 黄蓁蓁笑道:“迫于现实压力,有些委屈我们不得不承受。可能不承受的委屈,我为什么要去承受?” 第47章 徐有娣沉默了,从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然而该死的,她居然被说服了,她无比的赞同黄蓁蓁说的话,虽然她还是觉得她有些小心眼。 三人静默地走到操场。 广播体操的音乐已经进入准备阶段,三人赶紧找到各自班级。 马萍看到黄蓁蓁,激动的又蹦又跳:“蓁蓁,来这里,站我前面。” 王琼见黄蓁蓁还在打量二五班的队伍,思量着站在哪里,就急不可耐地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到自己和马萍的中间:“愣着干什么?赶紧排队啊,一会儿就做操了!” 一个班站两排,男的一排,女的一排,由于班级人数太多,后面排了老长一排。 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大家都很不认真,基本上动作过得去就行了。 黄蓁蓁不做就不做,做了就认真做的人,举手抬腿间动作十分标准规范。 后面王琼小声道:“蓁蓁,你这么认真做什么?班主任不会看着的,不用这么认真啦。” 黄蓁蓁道:“做都做了,总要对身体有点好处吧?不然我不是白浪费时间浪费表情来做操?” 王琼想想也对,就不再管她。 王琼家离的远,放学后并不回家吃饭,拖着黄蓁蓁道:“走,一起去吃饭,你在哪家吃饭?” “秦老师家,你呢?” “啊?你在秦老师家吃饭?”王琼相当惊讶,她并不在秦老师家吃饭,所以不知道黄蓁蓁从本学期开学开始就在秦老师家吃饭。 不是每个学生都有胆量到班主任家吃饭的。 秦老师~淫~威~深重啊! 王琼松开她的胳膊:“那我就自己去吃了。” 黄蓁蓁的座位靠走廊的位置,她起身非常自然地叫黄敏行一起:“走吧,去吃饭。” 态度熟稔的跟相处了几十年的亲人似的,这让黄敏行心里没由来的感到高兴。 事实上,黄蓁蓁还真把他当自家小~弟~弟一样看待,完全没意识到,现在自己比他小。 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和黄敏行交好的男同学一起,黄蓁蓁只要愿意,很容易和他们打成一片。 第一天在二六班的感觉还不错。 二六班的同学可能被秦老师压抑的太厉害,导致他们班同学上课的时候纪律特别好,安安静静没一个人敢发出与课堂无关的声音,但一到下课,一个个就跟坐牢出来放风似的,都疯的厉害,大多都是热情开朗活泼好动的,就是原本文气安静的学生,在这种氛围下,都被带的活泼起来。 晚上回去黄爸爸问她在学校过的如何,黄蓁蓁便把真实的感受和黄爸爸说了,黄爸爸很是欣慰:“和同学们好好相处,等你以后进入社会就知道,学校已经一个非常纯净的地方,你们现在的感情有多么难得。” 黄蓁蓁现在就已经知道。 黄爸爸又道:“但同时,它又是一个浓缩的小型社会,里面和老师的关系,和同学的关系,怎么处理,都是一门学问,但老爸相信,我们家蓁蓁一定能处理的很好,是吗?” 黄蓁蓁笑了起来,她还是习惯于老爸这样鼓励的教育方式,她点头笑道:“是,放心吧爸爸,我一定会和同学们好好相处,这些你完全不用担心。”又想到家里的事,“对了,爸,趁现在地涨价不多,赶紧买点地,我觉得城西皮东镇那一块地就不错,现在看着就是一大片农村,但是离市里这么近,将来市区要规划,那一块很可能也会规划到市里去,到时候土地可就值钱了。” 黄爸爸笑道:“这些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好,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学习搞好,年底给我拿个奖状回来。” 黄蓁蓁不依,摇着他胳膊撒娇:“老爸,你就和我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说嘛说嘛~” 黄爸爸被女儿撒娇的,心里美滋滋的,脸上都乐开花,拉着她坐下来道:“我是计划把镇东边那块地拿下来,和你姑父合伙在那里建一个养鸡场。” 姑父家是做禽类批发生意,有这方面的渠道。 这一点倒是和前世的轨迹一样。 可是黄蓁蓁知道,两年后就是禽流感爆发之年,全国几乎所有开养鸡场的人全都破产。 黄蓁蓁道:“爸,我们班一个同学的爸爸在省卫生局工作,听说国外正在流行一种叫禽流感的病毒,也就是鸡瘟,非常严重,但尚未传到我们国家来,政府也在保密,听她爸说,这禽流感传染非常强,一个得上,一死整厂,不仅传染给动物,还传染给人,因为是新型病毒,据说治不好,不光是鸡鸭禽类,就是人,得了禽流感也只有一个死。”她忧心忡忡地说:“而且禽流感的症状和感冒很像,很多人得了禽流感初期并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黄爸爸见她说的言之确确不像撒谎,神色也严肃起来:“你这都是在哪里听到的?消息可靠吗?” 黄蓁蓁摇头,“我是和班里同学聊天时,听她说的,据说这件事目前外面还没有人知道,政~府控制的厉害。” 她信口胡诌,反正不能让老爸再去开养鸡场,这一世甲竹湖已经圈起来,明年大水家里不会亏损,之后的发展也会顺利许多,不会像过去那样,背一身的债,爸妈也就不会因为压力,整天为了安份工作还是继续做生意闯荡而吵架。 那段时间她真是切身地体会了,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 “你最好和姑父也说一声,我听我同学的话,不像是假的,不然不会说的这么仔细,明天我再去向她打听打听,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慎重为要,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见黄爸爸眉头打结地沉思,她又道:“其实我倒觉得,养鸡不如养猪。这几年猪肉涨价越发厉害,从原本的六块五现在已经涨到十三块一斤,几乎翻了一倍,看着趋势,以后肯定还会涨,那一块地正好邻近甲竹湖,可以利用甲竹湖的水冲洗猪圈,猪粪排入甲竹湖又可以养鱼,形成一个生态循环。” “你这个主意倒也不错,但养猪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它的销售渠道,养猪的各种程序我一窍不通,怎么养?” 黄爸爸前世后来就开了一个养猪厂,是和他一个在正大集团工作的老同学一起合作的,便说:“爸,你那么多同学,难道就没有一个知道这方面的人?况且,正大集团的分公司可就在我们市啊!” 正大集团是全球五百强当中以猪饲料起家的大公司,经过黄蓁蓁提醒,黄爸爸还真去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了。 “至于珍珠……”黄蓁蓁不说则已,一说干脆将心底想法全都说了:“甲竹湖靠东边中间不是有快浅水区吗?原来是行船的码头,中间只有二十几米的空档,不如将这二十几米的空档填起来,在中间建一个堤坝,一分为二。” 黄爸爸道:“事情在你嘴里就这么简单,你以为这二十几米的小堤坝建起来钱花的少吗?我倒是想建,问题是你妈妈会不会同意?让你妈妈花钱,都跟割她肉一样。”说到家里的财政部长,黄爸爸语气很无奈。 黄蓁蓁道:“老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建猪场是国家扶持项目,政府是有补助的,这补助一旦申请下来,整个猪场一年的饲料费用就全省了,比养鸡可划算多了,你这样和老妈说,以老妈那抠门的性格,能不答应?” 父女俩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奸笑。 黄爸爸正色问她:“你这说的都是真的?” “老爸,你这话问的,你人脉可比我广多了,又在政府部门混过,是真是假,你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黄爸爸无奈揉揉她的头发,“好了,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这事如果是真的,我会考虑的,你去。” 黄蓁蓁起身笑着对黄爸爸眨眨眼:“老妈那里,我负责说服她。” 第48章 黄爸爸和黄妈妈说起这件事时,黄妈妈果然不同意。 “刚把甲竹湖给圈了,你又开始想心思,还有两年茂行就要上大学,蓁蓁也要上高中,你还说给他们在省城买房子,一下子哪来那么多钱?”黄妈妈是老思想,喜欢存钱,喜欢囤房,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黄爸爸则喜欢折腾,生命不止,折腾不休,把所有的钱都拿来钱生钱。 前世两人也是因为观念不同而吵架,从发大水到**,两次破产,债台高筑,黄妈妈真是被折腾怕了,她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黄爸爸赚了点钱不想着去还债,而是继续折腾,夫妻俩观念不和,在那段时间都被折腾的有些精疲力尽。 在黄妈妈看来,家里已经有珍珠厂,还有个卖电瓶车的门面,一年也能收入几百万,为什么还要去把家里的存款拿去折腾别的,茂行也这么大了,大学毕业后马上就要结婚买房,不趁着现在手里有点钱把房子买了,难道等几年后吗?还有蓁蓁,给儿子买了房子,蓁蓁难道就不买了吗?到时候结婚还要看别人家脸色,让她怎么舍得? 黄爸爸却有自己的理由:“唉,你不懂,现在通货膨胀越来越厉害,钱放在银行只会越来越不值钱,十年前的一百块钱和现在的一百块钱相比,被贬值了多少?同样,现在的一百块钱和十年后的一百块钱相比,现在的钱要值钱,不趁着现在钱还值钱的时候,多赚点钱留给蓁蓁和茂行,难道把钱放在银行等钱变成草纸?” “你也知道钱会贬值,所以我才说要买房,你别说我不懂,钱会贬值,房子总不会贬值吧!” “我也没说不买房。”黄爸爸好声好气地哄着,“建猪场是政府扶持项目,可以申请国家补贴,一年十几万的饲料费都省了,猪粪可以作为鱼饲料养鱼。” 他将黄蓁蓁的话拿出来,不再说养鸡,而是认真考虑养猪的事了。 黄妈妈这才有些意动,拿眼斜他:“你是说真的?” 黄爸爸道:“这件事不是还在和你商量吗?我知道这两年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多,所以才想趁着两年茂行还未参加高考,蓁蓁也没有中考,多赚点钱,我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 黄妈妈虽然舍不得,但她知道,她一向说不过丈夫的,她只有初中学历,黄爸爸却是大学毕业,外面的大事情一向是他做主,只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外面吃喝嫖赌的不知道多少,多少家产都是这样败坏的,黄爸爸又是大手大脚花钱没数的,她不看紧一点,家里日子怎么过? 正好马上要到年底,黄爸爸就联系他的一帮大学同学,说来年开春趁大家都有时间,开个同学会,老同学们聚聚。 他们这一届同学,基本上个个都混得不错,黄爸爸这样开了个小厂年入几百万的,在里面都不算啥,大家混得好,自然也有炫耀心理,对同学会的事都很积极。 黄爸爸是发起人,本市还有几个混得好性子活跃的,都积极地联系其他人,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将整个班的同学都联系上,最后确定了时间和地址。 黄爸爸也趁这次机会,拿到了所有同学号码,在和打电话和老同学确认时间地点时,免不了要寒暄一会儿,也将所有老同学现在在做的事情都打听到,自然也打听到现在在z省分区正大集团做总经理的老同学。 黄爸爸表示想开猪场,那老同学立刻表示他有渠道。 两人一拍即合,便约个时间出来喝茶。 黄爸爸为了尊重黄妈妈,同时也有炫耀心理,把越来越年轻漂亮的黄妈妈也带了过去,先来了个小型的家庭聚会,同时也是为了两人在商量过程中,让黄妈妈更深的了解这件事,从而支持他。 更重要的是,黄爸爸在与人交际这一块很少擅长,却容易头脑发热不够细心,而这一块黄妈妈正好和他互补,黄妈妈性情稳重谨慎细心周全,黄爸爸自己考虑不到的事情,往往黄妈妈能够想到。 黄蓁蓁见家庭和睦,明年洪水的隐患也排除了,便全心放在学习上。 在二六班这个全心的环境,老师们之前全都不认识她,只知道她上回期中考试成绩在全年级前十,是个成绩不错的,加上她上课认真听课,和同学们相处的也好,对她都没有偏见。 一个没有偏见的班级,和一个心有偏见的班级,两个班相处的感觉完全不同。在这个班里,没有成绩好的同学看你就有一种隐隐的高高在上的感觉,没有人因为你考个高分就怀疑你成绩是抄的,班主任不会因为你上课和人说话,就一定认为错误肯定在你,他会两个人都狠狠骂一顿,两个人都罚。 不患寡而患不均,黄蓁蓁反而喜欢秦老师这种处理方式,虽然他严厉,很凶,但至少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哦,不,也不一样,通常他对班里其他同学都如冬风般寒冷,对黄敏行同学一向是如春风般温暖,不知道的,真以为黄敏行才是他亲儿子呢,可能是秦老师爱屋及乌,黄蓁蓁也得到了秦老师难得的笑容。 总之,黄蓁蓁二六班适应的很好。 很快就要到中秋节,初中的中秋节是不放假的,也没有节目可以表演,但节日还是要过的嘛,秦老师便在班级表示:“中秋节,要到了,你们哪些人,会唱歌的,会跳舞的,会演小品的,都去黄敏行那里报个名,中秋节开个茶话会,到时候大家都上来表演一下,要发挥积极能动性,要敢于、勇于参加班级活动!” 说完,秦老师还笑了一下。 他五官饱满,眼型狭长,牙齿稍微有点龅牙,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很阴险的感觉。 黄蓁蓁看到秦老师笑容,就觉得他特别有趣,难怪他平时总是严肃地板着脸,不苟言笑。 秦老师站在讲台上,见她望着他时一点都不害怕,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目光就投到她身上:“黄蓁蓁同学这么放松,看来是胸有成竹,有节目了嘛,黄敏行,把她名字记下来,到时候报个节目。”又笑眯眯地看向班里其他同学,“还有哪些同学要表演节目,主动一点,不要怕!” 黄蓁蓁倒是不怕,从高中到大学,当了七年的宣传委员,每年的文艺表演、演讲比赛她都会参加,脸皮早就练的跟城墙一样厚,不过她还没见过黄敏行表演呢,就举手道:“秦老师,黄敏行是班长,他应该作为榜样带头表演节目啊!”她转头看向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 班里同学顿时起哄笑道:“是!” 秦老师也笑起来,“黄蓁蓁说的对,敏行啊,你是班长,要发挥带头作用嘛,也表演一个节目!”秦老师一锤定音,又问大家:“现在已经有两个节目了,还有谁有节目?” 班里有胆子大的男生举手:“老师,我唱歌!” “好!就要这样!我看王庚生就很好嘛!男孩子,就要这样,胆子放大一点!”秦老师说话跟~政~府~机关待了几十年的老干部似的,对黄敏行说:“到时候校长副校长主任也会来各班看,你给组织好。” 班里很多同学既想要表演节目,又十分不好意思,眼见有人出头,大家性子也活泼起来,秦老师一走,到黄敏行那里报名参加节目的人很多,其中唱歌的人最多。 黄蓁蓁拿着报名的名单,和黄敏行建议:“怎么都是唱歌,这里还有唱重的,问问他们能不能唱别的吧,班里有没有会跳舞的?不会跳舞的话,演个相声或者小品也行啊。” 这事由黄敏行安排,中午大家一起做秦老师家吃饭,黄敏行把班里几个特别活跃的同学和班干部都叫上,商量演一些其它节目。歌唱得好的,节目继续保留。 黄敏行在黄蓁蓁面前动不动就脸红,别看他性子温和,在班级还是很有威信的,而且他很懂得放权,他直接就把事情交代下去,让其他班干部一起参与进来,再将任务交给班里几个性格活跃爱出风头的男生女生,也不管成绩好的成绩差的,只要有想法的,都被他调动起来,吩咐下去,让他们去组织。 成绩不好的同学,不代表不想在老师面前表现,学习成绩不好,总有其它长处,没有人甘于平淡,虽然大家心底有些害羞和紧张,可还是积极地准备。 赵丽蓉老师和巩汉林老师的小品和牛群冯巩的相声正当红,基本上没有几个人没看过,班里同学一琢磨,便思索着演小品和相声,毕竟跳舞的话,班里场地太小,施展不开啊。 同学们自己组织的节目表演,不像学校安排的那样有组织性,更别说他们才初中生,班主任安排下来完全就学校吩咐而已,黄蓁蓁看到过程简直都醉了,给黄敏行提了不少建议,“你可以选俩主持人,跟春节晚会似的,由主持人向下报节目,不然谁愿意谁上,太乱了。最好安排个节目单,将节目单打出来贴在墙上,到时候谁是第几个上去表演,心里也有数。” 这些黄敏行没有安排过,有了黄蓁蓁的建议他心里有数,安排起来就很有组织性。 黄敏行事后和班主任秦老师沟通过,秦老师觉得这样安排挺好,心里还想着到时候一定要让校长副校长到班里坐一会儿,说:“既然是黄蓁蓁提出来的,这主持人,就由你们两个来当吧。” 主持人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黄敏行直接就把主持稿的事交给黄蓁蓁,这种小事,黄蓁蓁一个晚上就把主持稿写好,交给黄敏行过目。 黄敏行拿到主持稿,只见上面第一句这样写着: 黄蓁蓁:各位尊敬的老师! 黄敏行:各位亲爱的同学! 含蓄的黄敏行同学略微有些不满,“为什么这里是‘亲爱的’?” “‘亲爱的’有什么不对吗?”(⊙o⊙)啊? 黄敏行被她前面三个字叫的心尖一颤,脸顿时又红了。 好吧,这少年脸皮太薄了,黄蓁蓁拿过主持稿,将两个人的对话换了一下,“这样总行了吧?” 黄敏行羞涩看了她一眼,让她有种小心肝被雷击中似的,立刻捂着心脏表示:“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我的小伙伴长得太帅了! 前面的王琼回头问她:“什么不行了?” 黄蓁蓁捂着心脏:“尿憋的不行了。” 王琼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脸跟着一红,“憋的就去洗手间呗,你捂着心脏做什么?” 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中午都不睡午觉,一个个的拿着本子背台词,要么就是摇头晃脑哼歌的,还有活泼的同学拿着文具盒或者把书卷起来当话筒,坐在桌上,对着同桌或者后面同学深情演唱的。 黄蓁蓁问黄敏行准备表演什么节目,黄敏行就是不告诉她。 他不告诉她,她也不告诉他。哼!╭(╯^╰)╮ 其实她是想和他合演一个节目的,见黄敏行不理她,她只好去哄他了。 黄敏行其实很好哄,黄蓁蓁好声好气地撒个娇,说两句好话就好了。 他打算表演诗朗诵。 “诗朗诵啊。”黄蓁蓁失望地垂下肩膀,“我还想和你一起表演个节目呢。” 看她那没精打采的样子,黄敏行就忍不住想依着她,“你想表演什么节目?” 黄蓁蓁见他松口,眼睛一亮:“跳舞怎么样?” 黄蓁蓁眼中的光耀眼的让黄敏行感到灼目,让人几乎移不开眼,“跳……跳舞?”他慌乱地眨眼,“我不会呀。” “没事,姐教你!” 黄蓁蓁前世读的师范,虽不是舞蹈专业,却也跟着学了两年,后来一直没抛下。 话说,她还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管舞呢,手心磨出许多茧。 这个年龄段,大家一说到跳舞,想到的就是交谊舞,时尚点的就是街舞,是以黄敏行也没有想太多,谁知道回家后,黄蓁蓁跑到他家来,要教他跳的是拉丁恰恰。 拉丁恰恰舞节奏欢快轻松,充满热情。 黄蓁蓁扭动着胯部的两侧来调节步伐,动作舒展,舞姿抒情,浪漫优美:“看着我的动作,慢,慢,快快,慢!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她一边师范,还一边用《笑傲江湖》里面的光头老师教授大家的方法来教黄敏行,“跳拉丁恰恰时,表情就如同吃了辣椒,要这样。”她表情跟随着她舒展的动作变得缠绵而妩媚:“辣~嘶~~好辣~~” 黄敏行整个人如同西线木偶一般牵在她手中,晚上回去梦里全是她热情火辣的身影,只听她不停地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缠绵委婉,妩媚多情:“辣~好辣~~” 这一夜,十四岁的黄敏行少年第一次梦~遗了。 ———————— 二六班和二五班离的这么近,两个班都有认识的,二六班准备的热火朝天,二五班自然也收到消息,于是原本打算开一场茶话会,大家吃吃东西就完事的二五班也积极准备起来,大家也准备了节目。 很快就到了中秋节。 初中的中秋节是不放假的,上午正常上课,下午放半天假给各班级组织活动,开茶话会。 上午上课的时候,大家兴致都十分高亢,怀着兴奋的心情等待下午茶话会的到来,又十分担心自己表演的时候会忘词,上课的时候,激动的眼睛贼亮,小脸通红。 黄敏行是班长,茶话会的事当然他来负责,原本没有黄蓁蓁什么事,但班主任给黄敏行钱的时候,是在班主任家,他们都在秦老师家吃饭,秦老师给了黄敏行一百五十块钱:“今天中秋节,中午你叫几个人去买点苹果橘子月饼什么的,给大家发下去,下午班里开茶话会,你安排好,不要乱。” 黄敏行去买东西,便把黄蓁蓁也拖上,完全是当苦力的节奏啊! 她连忙在班上又叫了好几个苦力,还问有没有会砍价的。 王琼立刻举手表示,她会砍价。 王琼果然会砍价,那张小嘴超级能说,能把人头都说晕了。 正值中秋,橘子特别便宜,才五毛钱一斤,两块钱就能称一大袋子,在离学校不到五分钟路程的马路边,整天都有两个大卡车停在那里,车上装着满满一车橘子,在那里卖,王琼过去直接就谈到四毛钱一斤,班里七十多个人,买了三十块钱的橘子,临走还让人家送了许多,苹果也以很低的价格拿了两箱。 一众人等都对王琼表示佩服。 月饼要贵一点,都是在菜市场买的散装月饼,里面水果馅的,两三块钱一斤,瓜子也便宜的很。 这些东西买完,钱居然还剩了一些,黄蓁蓁提议买点珍珠奶茶。 珍珠奶茶要一块钱一杯,班里七十多个人得要七十多块钱,现在就剩下三十几块钱了,不过有王琼在,咱不怕!胡搅蛮缠撒娇卖痴地砍价,几个回合下来,老板就被砍晕,最后五毛钱一杯就买上。 这里的珍珠奶茶可不像后来各种讲究,就是一些奶精冲水,里面放些珍珠,果汁做法还要简单。 王琼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犹如凯旋而回的将军,意气风发。 等吃完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到班级的时候,就看到几个班干部,每人拎着个大袋子,往每个人桌上分东西。又让人将后面的桌子都靠墙放好,一四两组的桌子都横着放,整个班级排成‘回’字型,中间留出空挡表演。 每个位置上都发了一个苹果、三个橘子、两个月饼、一堆瓜子和一杯奶茶。 后面的黑板报也换的特别喜庆,中间是红色的‘庆中秋’三个大字,两边如对联一般写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黑板上面是红色帘花,由几串红色的鞭炮做分界线,将每个版块隔开,格外喜庆。 前面的黑板上,则用红色黑体字写着:二六班中秋茶话会。 其它班级看到二六班搞的这么正规,也都跑到自己班级,把黑板擦干净,于是今年的中秋黑板主题全部变成:二x班中秋茶话会。 一点钟,秦老师双手背在身后,挺着个将军肚,面容严肃地来了。 看到班级布置,秦老师相当满意,尤其晃荡到二五班,看到二五班班级布置,回到办公室和李老师聊天时,笑的那叫一个不含蓄,就差没在脸上刻着得意二字了。 东西发完之后,还剩了一些,给班主任留了一些后,黄敏行让他们将这些东西给各科的任课老师们每人发一份,就当是二六班全体同学的心意。 这种事情同学们最爱做了,拿着东西到老师办公室,恭敬地孝敬自己的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一点心意,学校领导并不会说什么,只会夸这些同学懂事。 秦老师得意啊,不仅自己来到班级,还把班里的任课老师们都叫上。 任课老师并不会单独教某一个班级,二年级八个班,任课老师多有重复,像二五班和二六班的数学老师、历史老师,就是重复的,和其它班级同样有重复,不重复的估计也就语文老师了。 黄敏行脑子灵活,班主任临时将任课老师们带来,班里已经没位置了。 他就指挥几个男同学,将后面多出来架在桌子上的椅子搬了两个下来,放在讲台的两边,又拿了两条板凳,就跟领导开会似的,老师们都坐讲台那里,老有面子。 二六班人数没有二五班人多,所以相对来说,二六班稍微空一些,不像二五班那么拥挤。加了两张桌子刚好。 茶话会开始的时候,班里还闹哄哄的,等淫~威深重的班主任往讲台一坐,班里顿时安安静静。 黄敏行和黄蓁蓁两个人上面穿着白衬衫,下面穿秋季校服的白边蓝裤子,噙着亲切的笑容走上讲台,一人拿着一个卡通图案文具盒: 黄敏行:“各位尊敬的老师!” 黄蓁蓁:“各位亲爱的同学!” “大家下午好!” 黄敏行:“在这个中秋来临,丹桂飘香的下午,我们欢聚一堂,共同分享秋之美景,秋之温情,秋之收获。” 黄蓁蓁:“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在全国人民的欢呼声中款款走来,在所有同学的翘首企盼中微笑而至。” 黄蓁蓁普通话是专业一乙,说的非常好,加上脸皮厚,不怯场,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灵动,主持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黄敏行声音清越,如珠玉落入玉盘,如果不是黄蓁蓁笑的时候总是不小心露出银白色钢圈,两人站在一起真有几分女才郎貌天作之合的意思。 第一个上台表演的是王庚生,他深情地演唱了一首张信哲的《过火》,尤其唱到‘如果,你想飞,伤痛我背’这句时,那叫一个深情慢慢,把班里不少人都笑喷了。 接下来有说相声的,有演小品的。 节目才表演了几个,校长、副校长、政教处主任等一干人就从二五班来到了二六班。 原本他们只是在窗外站一站就走的,看二六班演的这么‘正规’,也进去凑了个热闹,从后门找了位置,和同学们挤在一块儿。 到主持的时候,黄蓁蓁又幽默地把校长们调侃了一回,让同学们表示欢迎不算,还让校长也表演节目,校长当然笑着推辞,黄蓁蓁只是热闹一下,并不当真,接着下面的节目。 下面的节目正好是同学演的牛群冯巩的相声《瞧这两爹》,因为准备仓促,演的其实一般,即使如此,也让看完一个开班会一样的茶话会又一个茶话会的校长们相当惊喜,坐在后面看的频频点头。 一直到最后,才轮到黄敏行和黄蓁蓁的节目。 第49章 拉丁恰恰,音乐有趣,节奏感强,舞态花俏,热情奔放,诙谐风趣。 黄蓁蓁上台的时候,将腰间白衬衫的衣摆系在腰上,并未露出纤细柔软的腰肢,却在行动间若隐若现,下面不知何时已经将蓝色校服裤,换成了苍蓝色夏季校服裙。 舞曲是她选的,一首节奏明快~~~性~~~~感的《》,舞曲一开始,黄蓁蓁便舒展了双臂,手腕伸出下压的同时五指伸张,随着音乐响起,脚下轻盈,~~~臀~~~部轻微扭~~~~摆,活泼地进入场地中央。 只是一个开头,立刻让这群少年少女们睁大了眼睛,兴奋地轻叫起来。 太酷了! 接着就是黄蓁蓁独自的一小段独舞,舒展着身姿,妖~~~娆~~~引出黄敏行。 因为考虑到两人是初中生,又有班主任和校领导在看,是以黄蓁蓁在编舞时,舞蹈十分契合中学生的身份,虽是男女合跳,中间却并没有太多的肢体接触,即使有,也没有丝毫~~暧~~~昧在中间,只会让人感觉到恰恰舞的热情活泼,不会有初中生跳这样的舞很不合适的感觉。 可黄蓁蓁这一段独舞,顿时点燃了大家的热情,若不是班主任和校长坐镇,让他们不敢放肆,他们甚至想吹口哨了。 可是年轻人不就是喜欢恣意青春释放自我吗?听到这样动感十足的音乐,已经很喜欢‘酷’的学生,身体已经轻微的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摆,手中轻轻地随着节拍打着响指,甚至有人轻声地叫了起来:“哇哦!” 尤其是黄蓁蓁跳到一手叉腰,一手妩媚地摸着头发,摆~~动~~胯~~部时,气氛一时达到高~~~> 就在这时,黄敏行舒展着手臂,望着舞台上的黄蓁蓁,随着音乐节奏,踏着恰恰舞步,缓缓上台。 班里又是一阵尖叫。 班主任秦老师原本还皱眉,怕校长看到不喜,谁知道校长面带笑容看的津津有味, 虽是男女合舞,但黄蓁蓁和黄敏行并没有马上就跳到一起去,而是各自跳各自的。 这一段主要以黄敏行为主,只见他随着跳动的音乐做了几个在少年们看来无比酷炫的舞姿之后,便摆了个伸展双臂邀请女伴合舞的造型定住不动。 但他定住的时间不超过三秒,他的舞伴便跳着向他走来。 她扭动着身躯,眼睛妩媚而热情,仿佛全心全眼里全都是自己的舞伴,此刻她的舞伴在她的眼里就是全世界。 黄敏行不由地也跟着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眼睛跟随者她的舞步,踩着音乐节拍,跟着跳动起来。 此时合舞阶段,两人却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仿佛二人独舞,偏偏两人肢体动作相合互动,分明又是一段合舞。 两人将手放在各自的腰处,身体扭成轻微的波浪形,班里同学已经high到极致,女生们都捧着脸,兴奋的小脸通红。 这时候黄蓁蓁和黄敏行终于面对面了,两人踩着热情活泼的舞步,伸展着优美的舞姿,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噙着热切的笑容向对方走去,可或许因为两人是族兄妹的关系,大家又只能在他们脸上看到坦荡快乐,并不见一丝早恋气息。 黄敏行似乎有些羞涩。 但这个年龄跳这样的舞,羞涩是很正常的嘛! 这次没有让大家失望,两人跳到一起之后,黄敏行如同跳华尔兹时的动作一样,一手轻揽黄蓁蓁的优雅挺直的背脊,一手轻搭在她高举的手腕上,此时音乐忽然一个重音停顿,黄蓁蓁身体向后一仰,形成男扶女下腰的动作,现场再度掀起一个小小的高~~> 此次动作大约停了将近三秒,大家意犹未尽的以为没了呢,谁知两人起来后,一只手伸展~交~握,另外一只胳膊与脚下舞步并未停止跳动,真正开始了双人炫舞阶段,黄蓁蓁的裙摆伴随着快速舞动的节奏,左右摇摆,电~臀~随着她摇~摆的动作若影若现。 二人摆动的胯~部,如同少年少女们激情飞扬的青春,散发着令人骚动的荷尔蒙。 而他们不是自顾自的跳,他们在跳的时候还会对周围的观众露出绚烂的笑容,和大家一起互动,连生性内敛含蓄的黄敏行在这样节奏明快的音乐声中,都不禁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虽然他的掌心仿佛有千万只小蚂蚁在爬动,酥~酥~麻~麻,痒到心底。 青春是这样绚烂多姿,阳光火热明媚,一如眼前少女的笑容,一如此时少年明亮璀璨的双眸。 这一刻,是这样恣意与快乐。 最后结尾阶段,两人手臂挽着手臂,如此亲密的动作,偏偏两人身体又隔着一尺的距离,跳动着在场中巡视了一圈,每到同学那,女生们都双眼冒着粉红泡泡,男生们仿若狼嚎,最后黄蓁蓁和黄敏行二人停在讲台前的校长和老师们面前,优雅地行了个结束礼。 掌声擂动。 校长笑容满面地看着黄敏行,对秦老师说:“想不到你们班黄敏行学习成绩那么好,连舞也跳的这么好!” 秦老师笑的眼睛眯成缝,用和他得意的表情完全相反的语气谦虚地说:“现在讲究素质教育嘛。要德智体全面发展,不光要学习好,业余生活也要丰富起来啊!” 校长与秦老师亲切友好地交谈,鼓励班里学生在搞好学习成绩的同时,丰富业余生活,向黄敏行同学学习。 至于黄蓁蓁,不好意思,校长不认识黄蓁蓁╮(╯▽╰)╭ 这时大家才发现,窗户外面居然趴满了左右隔壁班的同学。 这一夜之后,不少少年梦里全是红浪般翻滚的~电~臀和纤细柔软的腰肢。 他们突然变得喜欢和黄蓁蓁说话,喜欢帮她买东西,喜欢帮她做值日扫地擦桌子,喜欢装作不在意地走在她身旁,大声的说话来引起她的注意。 黄蓁蓁黄敏行在学校彻底红了。 吴山中学的学生像是一夜之间忽然开窍了似的,黄蓁蓁的桌上也不时地出现一些零食,黄敏行抽屉里也忽然多了一些粉色的小信封。 没有电视里校草们,一收就是一堆那么夸张,但他每天都有几封,基本上天天有女生羞答答的过来请二六班的人帮她们递情书。 黄蓁蓁收到零食的时候啼笑皆非,但这种纯真的少年时代的感情又非常好,她坦然接受他们送的零食,然后也会买着请他们一起吃,当然,女生一起请上。 她对这一块向来不小气。 黄敏行收到情书的时候还很不知所措,心底十分忐忑地瞧着黄蓁蓁反应,生怕她会生气。可她不生气,他反而生气了,尤其她和班里男同学女同学都能打成一片,尤其是班里很多男生望着她的眼神,明亮的仿佛能放出光来。 不开心! 他将这些信封通通扫到书包里带回家,然后……然后被他弟弟拆了折成飞机和方牌当玩具玩了。 黄蓁蓁痛心疾首啊! “你也太不解风情了,你怎么让你弟弟拿走了呢?这都是一片少女心啊,多纯真多难得啊!”她戳着他的额头,比自己的情书被拿去折成飞机、方牌还要心疼。 黄敏行听到这样的话,就会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看书,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说话也不理她。 黄蓁蓁不知道他在生气,还在心疼地翻看着情书,一边深情朗读:“如果有一天,我化作了一捧黄土,这黄土上长出的青草也是为你而绿,开出的黄花也是为你而香!” 她在朗读情诗的时候,还眼含笑意饱含深情地看着黄敏行,同时还不停地感叹:“写的真不错啊,这些情书都保留着,等到三十年后你再打开看,满满的都是爱,都是青春期最美好的时光啊,这样纯真。” 黄敏行愤愤地抬眸,冷声问她:“你收的那些情书还打算留着?” 黄蓁蓁扬起手中的情书得意地笑道:“当然要留了!我要留着给我以后老公看,让他看看我读书时候有多么受欢迎,他娶到我,绝对是积了八辈子福了!” 对于黄蓁蓁能没有丝毫羞涩之情神色坦然到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她未来老公怎么怎么样,让黄敏行觉得神奇又苦涩。 正常女孩子说到男女那点事,谁不是羞答答的仿佛见不得人一样,就她坦荡的仿佛今天晚上要吃大白菜似的,让人想以此来说她,都仿佛自己心里有鬼。 黄蓁蓁现在偶尔也能收到一两封少年们写来的情诗,此时从书包里倒出来,在桌子上和黄敏行一起看,黄敏行正好看到一个落款人是王庚生的,气的小脸紧绷。 黄蓁蓁从他手中一把抽了过来,只见上面用歪歪潦草的字写着: 初见有女,白衣短发,顾盼笑兮,于心自喜,奈何奈何,与你远离,你在二组三排,我在七排三组,相隔渐远,于心凄凄,思之笑颜,于情切切。惟愿奋起直追,期盼与你同坐。 她看得捧腹大笑,“看到没有,有人想把你挤开,和我同坐呢!”她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你要加油了啊,竞争很激烈啊!” 她说的是同桌竞争激烈,黄敏行却理解成喜欢她竞争很激烈,那双原本冷若冰眸子微微解冻。 他看了王庚生写的情书,面无表情地揉成团团扔到垃圾桶,黄蓁蓁连忙从垃圾桶捡回来,小心地整理好摊平在桌上:“你干嘛扔了,写的多好啊!” 气的黄敏行面沉如水地将一桌子的情书都整理好,收到收纳盒里,垂着眼眸神色淡淡的:“你说的对,那我也留到三十年后看吧。” 黄蓁蓁摸着下巴沉思道:“其实给你弟弟也好。” 黄敏行心里一喜,唇角尚未来得及扬起,就听她继续说:“男的和女的不一样,你这些情书要是留到以后被你女朋友看到,你女朋友肯定吃醋生气,说不定还会想,你留着这些信,难道是对你老同学有什么想法?”她学着他未来女朋友泼辣的样子逼问黄敏行:“说!你的初恋是哪个小妖精?” 黄敏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都差点从胸腔跳了出来。 他既心慌,又害怕,还有点期待,眼底的水波仿佛平静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泛起阵阵涟漪,激荡不止。 他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慌乱的仿佛自己心底那一丝潜藏的很好的悸动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人的面前。 他心底仿佛有一句话,激烈地想冲开桎梏,呐喊着:“是你!是你!你就是那个小妖精!” 可他眼底激烈的情绪终究被他掩藏在垂下的眼睑中,无数的言语在舌尖转了又转,最后安静地停在他的心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妖精,怎么……你就是个妖精。 可黄蓁蓁丝毫不知,她被他眼底忽如其来的强烈的宛如风暴般的情绪吓了一跳,呐呐地看着他:“你……你生气啦?我不是在问你啦,我……我是在模仿你未来的女朋友……”她望着他仿佛暗藏着暴风骤雨般平静的面容,小心地帮他收拾桌上的信件,乖巧地帮他装到盒子里,“对不起啊,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黄敏行看着她睁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宛若小狗一般讨好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歉意,少年的心底泛起一阵阵无力。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只知道他生气了,似乎是她的话惹到他,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他了。 黄蓁蓁确实不知道,但他脾气一向不错,会因为她的话生气,肯定是自己不小心戳到他某个敏感点了。 她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笑嘻嘻地上前撒娇地说:“喝杯水。” 呜,她好想摸摸他的狗头,只能哄着他:“乖~别生气啦~” 生气的黄敏行板着一张白嫩嫩的俊脸,好萌好萌好萌!o((≧▽≦o) 黄敏行被她这声‘乖’叫的有些赧然。 她见他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那双仿佛浸过清泉的眸子还波光潋滟地带着小委屈横了她一眼,横的她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简直萌到不行。 黄蓁蓁就知道他已经不生气啦,于是脑袋瓜子又转了起来,他刚刚突然反应那么大,难道是因为我问他初恋的事?难道他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 嗷嗷嗷! 黄蓁蓁八卦的热血顿时沸腾起来。 是谁呢?除了睡觉和上厕所的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从早上上学,一直到下午放学,形影不离的,没见他和哪个女生有过多接触啊,难道是暗恋? 黄蓁蓁不禁想着他平时对哪个女生关注度要多一些。 没有。╮(╯▽╰)╭ 难道是王琼? 王琼性格爽朗明快,一到下课就转过头找他们俩说话,倒是有可能。 但王琼每次说话的时候,他好像都没有参与,一个人跟高岭之花似的,高冷地坐在一旁要么做作业,要么安静地听她们聊天。 马萍? 马萍性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不过好像对黄敏行有点儿意思,每次和他说话都不敢看他似的,不过也没见他对她有什么特别啊。 一道闪电般的念头,忽然闪过黄蓁蓁的脑海,让她顿时惊到了! 难……难道是……王庚生? 刚刚……他好像就是看到王庚生写给她的情书才那么生气。 这个念头一出现,黄蓁蓁便止都止不住,妈蛋,当年看了几本**的后遗症啊,一入**深似海,从此bg是路人啊! 她脑子不知不觉的就想歪了,不时地闪过黄敏行平时和王庚生相处的点点滴滴。 说起来,因为黄敏行成绩太好了,导致他在班里也有点像高岭之花,大家有点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样子,平时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就是王庚生、王望几个人。 王望长得白白胖胖的个子也不高,想想也不可能,反倒是王庚生,因为性格爽朗活泼大胆,男孩子气比较重,颇有几分坏坏的酷酷的小男生的味道,他发育的快,个子高,长得还挺帅,经常和黄敏行勾肩搭背。 难道是王庚生对他太热情,让他误以为自己喜欢他? 黄蓁蓁被自己这个猜测给震住,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她说到初恋,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理解他为什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毕竟这种事对于才十四岁的小少年来说,确实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想必他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时,压力很大吧? 黄蓁蓁不由的有些心疼,同时又暗暗懊恼,自己没事说什么初恋啊。 听说一些刚刚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人,在最开始接受不了,又害怕外人异样眼光,同时还要掩藏这个秘密,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有些人在初期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压力,甚至会去自杀。 她偷偷地瞥了瞥黄敏行的脸色,仔细回忆着上一世黄敏行的事情,只听说他考上清大,留在了京城,听说还是某大官的秘书,具体的她也不知道。 不过她重生前确实没有听说他结婚就是了。 难道上一辈子定居在京城,一年回来不到两次,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还好三伯娘家有两个儿子,即使黄敏行真的出柜,他们家还有一个儿子传宗接代,黄敏行压力要稍微小一点,不然三伯三伯娘那一关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事毕竟是猜测,她没有证据,也不能肯定,更不能直接去问她,只能旁敲侧击。 作业做了一会儿,她故作轻松地问:“敏行,你觉得你喜欢张柏芝还是林青霞?” 黄敏行抬眸,面无表情道:“我不追星。” “哦。”黄蓁蓁小心翼翼的,“那你觉得张柏芝漂亮还是林青霞漂亮?” 黄敏行看她样子,今天不给她个答案,要一直问下去了,就头都没抬地给了个答案:“林青霞。” 她微微地挑动了下眉尖:“因为林青霞演了东方不败?” “嗯。” 黄蓁蓁:…… 好吧,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嘛,她也喜欢林青霞演的东方不败呢。 这样的事情毕竟很敏感,不论真假,她都决定掩过不提,又十分担心。 如果是真的,还是不要触碰他内心敏感的地方,平时自己多观察观察,多关心关心他,如果能掰回来是最好,掰不会来,他也是她朋友,她无法祝福,却也会选择尊重。 前世曾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个帖子:如果你的儿女出柜了,你会怎么做? a:祝福。 b:顺其自然。 c:能掰尽量掰回来,掰不会来就眼不见为净。 d: d是空白,然后下面很多人填了——d:直接打死。 很多人都表示,如果是和自己不想关的人出柜,他们无所谓,会选择尊重,但如果是自己儿女的话,接受不了。 个别人填了祝福,小部分人选了顺其自然,也有一部分人说看儿女对象,对象人品好没事,人品不好坚决拆散。 更多人的居然选直接打死。 这或许是句气话,但也代表了现在社会上很多人对于这件事的主观看法,黄蓁蓁不知道三伯三伯娘会选择什么,估计……会是一场震动。 她在家里胡思乱想,黄敏行却躺在床上,体会着什么叫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脑中,心中,梦中,全是她的身影,如同魔魅一般,不停地摇摆她的身躯,靠近他,贴近他,痴爱缠绵。 黄敏行早上醒来揉揉太阳穴,望着自己内裤上的濡湿,红着脸去洗手间洗澡。 这一天早上,他没有等黄蓁蓁,自己骑车先去了学校。 可是一路上,他都在想,她是不是就在她身后,她是不是就在他身边。 他忽然停下脚踏车,忍不住回头。 黄蓁蓁猛地一个刹车:“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你……”黄敏行说不出这一刻自己心底是高兴还是松了口气,但语气仍然忍不住轻松起来,“你怎么在我后面?” “我怎么不能在你后面?谁知的你会这么小气,到现在还生气呢,居然不等我就走了。”黄蓁蓁鼓着腮帮子,“我一直在你后面,你都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 黄敏行红着脸眼睛闪了一下,骑上车:“没想什么,走吧!” 之前还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瞬间就明媚了起来,山清水秀,阳光灿烂。 黄蓁蓁再度发现,黄敏行真的是个很好哄的人,之前还生气不等她呢,现在又笑眯眯的了。 少男心,海底针! 到了学校,她冷眼观察王庚生和黄敏行之间的互动,发现两人关系确实亲密了点。 自家敏行还没怎么,主要是王庚生,有事没事的喜欢搂着黄敏行肩膀或脖子。 王庚生发育的比较捉急,个子大约在一米七二左右,黄敏行则是正常身高,此时才比黄蓁蓁高上那么一点,两人站在一起,确实还挺赏心悦目。 可王庚生给她写了情书,这个事情就有点复杂了,三角恋啊。 黄蓁蓁是越想越歪。 不管这事真假,总要防患于未然,于是不动声色的,如同一只护着自家小白菜……哦不,是小鸡仔的老母鸡,杜绝一切可疑的雄性生物接触他,尤其是她认为的主要防范对象——王庚生! 虽然王庚生性~向正常,可架不住……架不住她家敏行年少羞涩啊。 人家正是树立正确性向与三观的年纪,千万不能被王庚生给带歪了! 当然,她做的不明显,在外人看来,只是她这几天有点粘着黄敏行。 比如下课,王庚生要去洗手间,喊黄敏行一块儿去。 黄蓁蓁就笑眯眯地站起来,声音特别温柔:“敏行~,这道题我不会,你帮我看看吧~” 通常这个时候,黄敏行一定会留下来给她讲题。 到题目讲完,王庚生已经从厕所回来,她才体贴柔和地笑着问他:“耽误你时间了吧?要去洗手间吗?正好我们一起。” 黄敏行红着脸低低地应一声。 王庚生气的咬牙切齿,这兄弟太不够意思了,课间操去操场,他过来勾住黄敏行脖子,准备把他拖到一边,和他好好谈谈人生。 谁知黄蓁蓁根本不给他搂黄敏行脖子和肩膀的机会,她像个安静的美男子,等在黄敏行身旁,轻轻挽着他的胳膊……化身为天宫里恶毒的王母娘娘,摘下发簪一划,形成一道银河,将一对痴男怨男一分为二,王庚生在她左边,黄敏行在她右边。 她就是那道银河。 没想到痴男怨男都挺开心的,一左一右跟哼哈二将似的走在她两边。 可惜黄蓁蓁注意力都在黄敏行身上,对于王庚生的那封情书,她完全没放在心上。 前世的时候就收过不少情书,都是青春期荷尔蒙闹的,哪有什么真喜欢啊。 倒是她家敏行的问题比较严重。 原来两人放学回家,基本上很少聊天,现在黄蓁蓁话多了起来,会和他讨论班里哪个女孩子长得漂亮,通常她会推荐二五班的吴玲,因为在她看来,吴玲这样亭亭玉立有胸又要有屁股,长相还十分艳丽的,才吴山中学,校花级别的存在。 让她感到沮丧的是,他对哪个女孩子都不感兴趣!不!感!兴!趣! 这个认知简直让她无力! 不论她和他说哪个漂亮的女孩,他都可有可无地嗯两声,然后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比如今天老师上课讲的那道题,题目的伸展,期末的考试等等。 黄蓁蓁不知不觉就被他带跑了。 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啊。 其实也不是把她代跑了,黄蓁蓁担心这个少年心思太过敏感,她提起这些,他会不会怀疑她已经知道?所以不想提到这些? 难道同性恋真的是天生的,改不过来吗?欲哭无泪啊! 她也曾开笑着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他目光凉飕飕地瞥向她,那表情,黄蓁蓁简直要心疼死了,真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疼。 这样的问题多问几遍,他还会生气! 她斟酌了再斟酌,决定还是尊重他,但同时也要保护好他,至少在一些科普知识上,让他知道,不要在青春期的时候,不小心走错路,因为有些路走错,毁的可能就是一辈子。 比如艾~滋。 男人因为没有贞~操观和生育方面的约束和烦恼,在~性~生~活上面要随性一些,还有他们特有的交~~~!!配方式,导致男同性恋成为艾滋高危人群。 她很怕他因为年纪小,懵懵懂懂,或者为了释放压力,去尝试什么,所以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从网上了解了一些关于a字开头的病毒传播的事,得知12月1日,是世界防艾日,现在已经是阳历十一月份,马上就要到十二月,她便趁着周末,邀请他陪她去看防艾宣传片,一些防艾科普的知识。 为了不刺激到他,也会注意到一些语言艺术,都是以防护为主,科普如何正确科学的利用生活中的一些生活用品,比如——套套,可以避免a字开头的病毒传播,同时科普**的害处及国外已有同性恋可以结婚的事情。 科普的时候她不光说到同性恋之间会传播,包括吸~毒、滥~交、嫖~娼等,都一起科普,而且随着人们的道德底线越来越低,这样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还给他讲了几个小故事。 比如一个平时十分洁身自好的少年,和朋友去ktv唱歌的时候,喝了一口别人的啤酒,居然感染上了艾滋。 因为恰好那天他口腔溃疡。 这是真事! 由于她做的十分含蓄自然,黄敏行也没有往这方面想,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心思,一个因为两个人的约会,心里甜滋滋的;一个小心翼翼旁敲侧击,见他听的认真看的认真,心里也松了口气。 黄蓁蓁不知道的是,正是她的科普,给少年时期的黄敏行种下了一颗纯洁的种子,让他在今后的生活中格外洁身自好。 晚上两个人路过夜市,黄蓁蓁在挑选画报的时候,还特意买了一张张柏芝的海报送给他。 张柏芝这时候出道还没几年,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美艳不可方物。 黄敏行收到张柏芝的画报的时候,目光有些莫名,带着些疑惑看向她。 黄蓁蓁接收到他的目光,心中感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少年…… 她温柔地对他笑着说:“送给你做礼物,喜欢吗?” 阳光下,黄敏行双唇泛着甜的让人想尝一口的橙红色,他抿了抿唇,终究是没有忍住,唇角微微的扬起,轻微地点了下头:“喜欢。” 黄蓁蓁松了口气,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喜欢就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黄蓁蓁总是挑选一些漂亮女明星的海报送给他,赵薇、林心如、张柏芝、范冰冰,让他认识女孩子的美好。 要不是实在突兀的话,她都恨不得连~a~片~都带他一起去看了。 王庚生开始还觉得黄敏行没义气,可是今天下来看着……他私下里摸着一根毛都没有的下巴问黄敏行:“兄弟,你和黄蓁蓁是不是……”他两个大拇指凑一块做点头的动作,荡漾地笑了一下:“嗯?” 黄敏行心猛地一跳,眸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要胡说,蓁蓁是我妹妹。” 王庚生笑的更加荡漾了:“是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你再胡说?”黄敏行眼风淡淡抄他瞥了过去,想到王庚生写给黄蓁蓁的那封情书,忽然改了口说:“我们已经出了五服。” 王庚生收敛了一点:“那不是没有血缘关系了?”他嘿嘿笑了起来,压下了心底的那点骚动,板正着脸说:“法律上是可以结婚的啊,难怪她最近老是缠着你,看来她对你很有意思啊。” 朋友妻不可戏,他可是很讲义气的。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似乎格外喜欢这个话题。 就连坐在一旁老实巴交的听他们说话的王望都跟着点头,“我也觉得黄蓁蓁喜欢你!” 殊不知,黄敏行原本就悸动的心,因为他们的一番话,更加乱了。 第50章 他很想问她一句:“你喜欢我吗?” 他没有问,王庚生屁颠屁颠跑去帮他问了,“黄蓁蓁,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敏行?” 黄蓁蓁听到出离了愤怒! 她几乎立刻就拍案而起,占有欲十分强地怒视过去:“什么叫你们家敏行?他明明是我们家敏行!” 我们老黄家的敏行,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说的这么暧昧,让黄敏行听到能不想歪吗? 谁知道王庚生听到之后,不仅不生气,反而荡漾地哈哈大笑起来,得意地拍着黄敏行的肩膀:“你们家敏行,我知道是你们家敏行,哈哈哈哈!”然后对黄敏行又是挤眉又是弄眼。 黄蓁蓁不知道在她说出那句话的瞬间,黄敏行心底有多么讶异,又有多么甜,就像一颗化开的巧克力,全世界都是甜腻腻的香味。 而黄敏行抬眸看黄蓁蓁那一瞬间的眼神,水波潋滟。黄蓁蓁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忽然化作了一顶大钟,黄敏行的目光就是撞钟的杵锤,铛一声,狠狠撞在她心口,那浩荡的钟声如同水纹一般,在她心底一圈一圈的化开,最后归于宁静。 整个世界,除了他的眼睛,她竟看不到其它,听不见其它。 幸亏他是自己族兄啊,要是别人,自己二十岁之前不能谈恋爱的谶言不是又得被破? 这一刻她分外庆幸这个人是黄敏行,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这么小就这么妖孽,长大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女生啊。 呃,前提是他不会长残。 黄蓁蓁忽然生出一个想法,随着要带着一个相机,将少年时代如斯美好的黄敏行永远的定格在相机中,就像定格了青春,定格了少年时代的美好记忆。 她和她爸一样,都是说做就做的性子。 几年前的相机还都是胶卷相机,这两年出现了数码相机,已经有人开始使用数码,黄爸爸十一旅游的时候就买了一个。 黄蓁蓁借了黄爸爸的数码相机放在书包里,随时随地给黄敏行拍照。 她也不让他摆拍,只是看到让自己觉得美好心动的画面,就拿出相机咔嚓一张。 有在座位上看书的,有吃饭的时候忽然抬头的,有望着窗外发呆的,有站在阳光下仿佛羽化仙去的。 各种各样的黄敏行,出现在她的相机当中,生气的,浅笑的,面无表情的,灿然微笑的,皱眉的,沉思的,千姿百态。 黄敏行自然知道她在拍他,似乎她的镜头里只有他,这让他觉得,她的心里眼里也都是她,这种感觉,让少年心底又是甜蜜,又是幸福。 他可不知道,里面除了他的照片,还有好多黄爸爸黄妈妈黄爷爷黄奶奶的照片。 至于她自己?马桶盖头加牙套,她才不要照这种丑丑的照片留下黑历史呢! 少年不知愁滋味。 在过去的十四年,黄敏行每天都按部就班的在学习,按照父母给他规划的未来,一步步前进,那时他还没想好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模样,也没有去想过,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滋味,总归是平平淡淡的,很多时候他都认为,自己会这样一步一步,寡淡而没有波澜的走完一生。 然而他忽然感受到,生活不光只有寡淡这一种颜色,它原来可以这样绚丽缤纷,每一天都如此充满朝气,阳光灿烂,香气四溢,连呼吸的空气都如此甜蜜。 黄敏行从作业中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黄蓁蓁,目光柔的像五月阳光下溪水,黄蓁蓁拿起手中的相机咔嚓一声,将他这一刻的表情拍下来,看着照片中的他说:“敏行,你这段时间心情相当好啊,春天还没到呢,你的眉梢眼角都仿佛已经染上春意。” 黄敏行的脸红了红,低低地应了一声,又埋首作业中,片刻后又忍不住抬头望了她一眼。 这时她没有再关注他,而是专心致志的做作业。 他也静下心来做作业。 他们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想要走的更远更好,就只能一起努力,甚至自己要更加努力,才能一直走在她前面保护好她。 黄蓁蓁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是对着自己拍的照片美呢,等内存卡满了,就去市里的影楼将照片全部打印出来,再塑封上。 现在是深秋了,冬风萧瑟,除了满地的梧桐树叶和银杏树叶真没有什么好拍的,她也不可能为了拍照跑到有梧桐树或者银杏树下摆拍,她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 冬天逐渐来临,秋季的衣服收入衣橱,黄妈妈将家里被子、冬天大衣、毛线衫全部拿出来放在阳台上上晒。 她家阳台大,靠东南向的两边阳台都可以晒。 阳台上的竹篙上面挂满了冬天穿的衣服,可及时如此,黄妈妈还是觉得冬天衣服不够穿,主要是黄蓁蓁,黄茂行就不用说了,这两年正是长个的时候,跟打了化肥似的,抽条抽的特别厉害,黄蓁蓁今年也开始抽条了,去年穿的衣服今年试了下,都短了一小节。 黄妈妈是个能干人,一些毛衣穿短了,她便将袖子拆了,晚上吃完饭,躺在床上的时候便拿出新买的毛绳,在下面补上一截。 然而新毛线和旧毛线到底是有差别的,即使接的天衣无缝,新旧对比还是很明显。 黄爸爸想要和黄妈妈亲热,将她手中的毛线扔到一边:“到时候给蓁蓁重新买几件就是了,家里难道还省这么点钱啊。” 黄妈妈嗔他:“买衣服我当然知道要买,但这些毛衫都是上好的羊毛线织的,扔了不可惜啊?蓁蓁这两年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今年买了明年穿不了还要买,买那么多在家穿不完都浪费了。” 黄爸爸扑倒黄妈妈:“过些天不是蓁蓁生日了吗?你周末带蓁蓁去逛逛街,看中什么让她自己买,多买点衣服,我这当爸爸的,难道几件衣服的钱还不能替女儿挣来?你也不用省,到时候也多买几件。”黄爸爸想了想笑道:“十一买的那几件衣服不错。” 黄妈妈知道黄爸爸说的是什么,顿时脸羞的通红,低声啐他:“老不要脸!” 黄爸爸见老婆性感内衣买都买了,居然还这么害羞,内心一阵激荡,舔着脸道:“可以再买几件。” 黄蓁蓁自重生回来,心思都在改善爷爷身体、爸妈关系和学习上,还真没去逛过街。 黄妈妈嫌市里百货大楼和银泰里面衣服太贵,却舍得给黄蓁蓁买。 黄妈妈老早看黄蓁蓁橱柜里的黑的、灰的、普蓝的衣服不顺眼了,这学期女儿突然喜欢上了色彩青春明亮的衣服,便想要将女儿好好打扮打扮,进到商场后,就一个劲的将一些粉红、粉蓝反正怎么粉嫩怎么来,黄蓁蓁简直都要醉了。 其实这些颜色很好看,黄蓁蓁也很喜欢,问题是黄妈妈太兴奋了,选出来的衣服都跟打造洋娃娃似的。 黄蓁蓁可不希望自己买了衣服第二年就不能穿了,所以基本都看经典款,穿好几年都不会过时的那种,她比较注重衣服材质,买衣服也会往大一号里面买,她原本品味就不差,加上有十多年后的眼光,选出来的衣服基本都不会差到哪里去,都是既经济又实惠,同时材质不差又穿的好看的。 她买了几件小领口宽松的毛衣,长短款羽绒服各一件,之后就给黄妈妈挑。 在这一点上,她和她妈还真是有共通之处,黄妈妈给自己买东西舍不得买,给她买浑身是劲。 黄蓁蓁给自己买衣服的时候,基本上看中,试完觉得不错就买了,给黄妈妈挑衣服的时候,这件也觉得好看,那件也觉得好看,把黄妈妈推到试衣间里面去试,黄妈妈进去一看吊牌上面的价格就想打退堂鼓。 她身高一米六七,身材匀称窈窕,穿什么都好看,只是心疼钱。 黄蓁蓁就低声劝她:“妈,老爸赚了钱你替他花,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难道等着外面女儿给他花?” 黄妈妈恶狠狠地瞪了一句:“他敢!”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反正钱都要花,也不差买衣服这点小钱,何必把自己弄的跟黄脸婆似的苦了自己?钱该花就花嘛!”这一点上她们兄妹俩完全遗传了黄爸爸,都是属于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幸好家里有黄妈妈约束着,也算是互补了。 黄妈妈被她劝的,加上黄蓁蓁给她挑的衣服又确实好看,她内心很喜欢,被黄蓁蓁这么一怂恿,咬牙就买了。 人花钱就这样,当你买了第一件,再买后面的,就简单多了,黄蓁蓁自己年纪还小,穿什么无所谓,就想把她妈给打扮的漂漂亮亮,因为她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生活中哪怕同样两个女人,能力一样,学历一样,漂亮和不漂亮的,漂亮的就是要占优势,别说男人,女人何尝不是这样? 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她一下给黄妈妈挑了好几套,从内换到外,一下子买兴奋了,走到内衣店的时候,看到性感内衣什么的,又想给老妈买,黄妈妈一下拧住黄蓁蓁的耳朵:“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不学好我把你腿打断!” 黄蓁蓁连忙低声讨饶道:“这不是看你们房间有这衣服吗?我以为你们大人里面都穿这样的衣服呢!” 黄妈妈一下子脸红如晚霞,心底把黄爸爸狠狠骂了一顿。 黄蓁蓁见祸水转移,心底窃笑几声,拖着黄妈妈去给自己买围巾手套还有帽子。 黄妈妈原本还想穿身上的旧衣服回去,被黄蓁蓁严厉制止:“衣服买回来不就是穿的吗?你买着不穿放在袋子里等着生虫呢!” 黄妈妈拗不过她,只好拿着新买的衣服换上。 黄蓁蓁见鞋子和新衣服不搭,又拖着黄妈妈下去买鞋子。 黄妈妈年轻时候原本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五官明丽,经过这段时间被黄蓁蓁玉佩里伸出的水珠调理,皮肤雪白细嫩,面色红润,现下这么一大半,就跟海报上走下来的模特似的,回头率那是杠杠的! 黄蓁蓁现在头发也长长了不少,去理发店将头发修成了齐耳的短发,厚厚的刘海换成了露眉的清新自然的空气刘海,她现在皮肤也白了许多,呈健康的蜜色,加上她气质好,青春稚嫩,不笑,或者抿唇微笑的时候,俨然一个小美人。 黄妈妈发型也换了,原本粗长的发辫给剪成齐背的长发,头发拉直之后修剪整齐做了柔顺,并未染色。 两人从早上逛到下午,又做了头发,从理发店出来都快下午五点了。 黄妈妈条件反射地想自己坐中巴车回去,黄蓁蓁拦住了她,窃笑着怂恿道:“妈妈,打电话让老爸来接我们!” 第51章 等黄爸爸开车到商场门口来接两人回家,看到黄妈妈都惊呆了,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后去,任劳任怨跟前跟后,殷勤地帮老婆女儿拎东西,尤其看到别人投过来的嫉妒眼神,黄爸爸心里都美呆了,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身影都高大了几分。 回到家黄爸爸别提有高兴了,教育黄妈妈道:“你看你穿了这些多好看,别舍不得花钱,这钱挣来不就是给你们花的吗?平时给你买的那些项链首饰该戴的都戴,买回来不戴方盒子里,还买它干嘛?” 黄爸爸现在还真考虑,自己做珍珠加工厂的事,到时候不仅要做珍珠粉加工,还要做珍珠首饰加工,将每年珍珠当中收到的好珍珠都留给老婆女儿。 黄妈妈是省钱省惯了,这种习惯并不是一时三刻能改的掉的,黄蓁蓁也在一旁劝她:“妈妈,你看现在爸爸又要建猪场了,以后生意会越做越大,你是咱们家财政部长,总不能不懂财务啊,我看趁现在这段时间,你事情不是特别多,去报个会计什么的学学,也能帮帮老爸。” 她朝黄妈妈眨了眨眼。 以老妈对钱财上面的精明,她将财务抓紧了,黄爸爸在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也都知道。 黄妈妈思索了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去读书……” 黄蓁蓁夸张地叫了起来:“天啊,你这叫大年纪!你让真正上了年纪的人情何以堪啊!你现在可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年龄,你问老爸,老妈漂不漂亮!和我走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都当你是我姐好吗?” 黄爸爸也是支持媳妇儿能多学习的,以后厂里财务这一块,肯定要交给自己人才放心,还有谁比自家老婆让他更放心的呢,遂也支持道:“蓁蓁说的对,以后公司财务这一块,交给别人你放心啊?反正我是不放心。”他上去揽住黄妈妈的肩膀,“媳妇儿,还是你掌财务我最放心。” 要说别的,黄妈妈还真不一定能同意,但要说财务,黄妈妈就同意了,但还是有些犹豫:“我现在还去读书,不会被人笑话吧?” “笑话什么啊?周总理还说活到老学到老呢!” 被黄蓁蓁这么一说,黄妈妈总算下定了决心。 黄爸爸黄妈妈仿佛又回到年轻谈恋爱那会儿,整天甜的哟,黄爸爸恨不得每天晚上鞍前马后地服侍黄妈妈。 这段时间他要弄建猪场的事,事情也多,建猪场首先得有地,还得远离人群,不然煮的粪便会造成环境污染,到时候要被人骂死,所以选址的事情要慎重。 黄蓁蓁是极力怂恿黄爸爸买东边那块地的,那块地因为离他们黄家镇不远,地处黄河边,今后也是要开发的,不过外边的事情她只给建议,具体如何实施,她尊重老爸的。 即使是前世,她也不过二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见识能比黄爸爸高多少?她不过占了点未来前瞻性的便宜。 黄爸爸现在对黄蓁蓁的建议都非常重视,他不知道自己女儿重生,还以为她对做生意这一块感觉很敏锐呢,尤其她提出来的开猪厂的事,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而且说话有理有据,做事有条有理,有些话有些见识简直不像十三岁小姑娘能说出来的。 这使得黄爸爸有时候做事也不避着她,让她在旁边也跟着听。 冬季的天黑的特别早,同样,早晨天亮的也很晚。 原本六点钟,天上已经出现晨光,现在六点钟,天空却是鸦青一片,路灯也还都是亮的,外面甚至有了蒙蒙雾气。 黄蓁蓁穿着新衣服,换了新发型在家等黄敏行。 六点整的时候,黄敏行准时到她家楼下。 黄蓁蓁手上戴着毛茸茸的卡通毛线手套,推着粉红色的淑女自行车,看到黄敏行,脸上不由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黑夜里无声盛开的昙花一样清丽。 她已经去了马桶盖头和厚厚的刘海,脱了宽大的校服穿着漂亮的新衣,当她一步一步的从家门口走出,缓缓向他走来,黄敏行有种她从他梦里走出来一般,只是她笑的时候露出的牙套,让他知道,这不是梦。 少年慕少艾,自然也是能分辨美丑的,每个少年心中的女神形象都是完美无缺,虽然他们不知道那具体形象是什么,但一定美丽动人。 偏偏,黄敏行心动的姑娘头上顶着厚如西瓜皮的发型,戴着闪着金属光泽的牙套。 然而她此时突然将身上灰色的羽毛褪去,换上洁白华丽的羽毛,露出她优雅修长的身姿,如同丑小鸭,一夜之间就有了白天鹅的雏形。 黄蓁蓁跳到黄敏行面前,带着卡通毛线手套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调侃地笑道:“嘿!回神了,是不是突然发现小青梅长得其实还不错,看呆了?” 黄敏行被她这句‘小青梅’说的耳朵有点红,年轻稚嫩的面容在大衣的映衬下越发莹润如玉。 他眨了眨眼,赧然地避开她的目光,又忍不住迎上去,问她:“开学的时候听五叔说你生日在12月份,几号?” “怎么?你还想送我个礼物?”黄蓁蓁开玩笑道:“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黄敏行没有说话,只是明澈的眸光里清晰地说着肯定的答案。 黄蓁蓁被这样澄净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又不知在心慌什么。这一次,反而是她转开了目光。 她从自行车框中将毛线帽拿出来,书包放在框里,帽子戴在头上。 毛线帽和手套是一套,可以将遮挡住耳朵,让冬风刮在耳朵上不那么疼。 她没有像同龄的孩子那样穿的很臃肿。 她身材足够瘦长,又遗传了父母的大长腿,即使中间穿了一层羊毛裤,外面还套着羽绒裤,身姿也依然纤长窈窕,上身里面穿着保暖内衣,中间穿着羽绒小马夹,再套一件羊绒衫,外面罩一件厚厚的羊毛线衣,再外面,就是黄妈妈给她挑的粉色羽绒服了,羽绒服的领子是雪白的兔毛,衬得她粉嫩嫩的小脸在鸦青色的天空下,仿佛发着光,让他在蒙蒙夜色中,目光里只能看到她的面容。 黄妈妈听到声音,套着大衣从里面拿着一条长长的毛线围巾追出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连围巾都不带?一会儿骑自行车灌了风,感冒了你就快活了!” 黄蓁蓁有些无奈,“真不用带,也就开始骑的时候有点冷,一会儿就热了,骑到一半还要把外套敞开呢!” 不知是不是有玉佩的缘故,黄蓁蓁夏天不觉得多热,冬天也不觉得多冷,穿这么多衣服,她真的觉得够了。 黄妈妈强制性地拉着她站好,将围巾套在她脖子上系好,差点把鼻子都要盖起来:“冬天冷,衣服穿少了吹风不好,别小小年纪要风度不要温度。” 黄蓁蓁失笑,“谁要风度不要温度了啊?人家是风度和温度都要好吗?”她站着不动,任老妈不放心地给她整理好帽子和围巾,催促她:“妈,外面冷,你赶紧回被窝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啦!” 黄妈妈不理她,去叮嘱黄敏行:“敏行,蓁蓁就拖你照应了,她性子急,做事毛毛躁躁的,你盯着她点儿,路上骑车慢点,遇到有车千万别赶,哪怕迟到那么一会儿都没事,安全要紧!” 黄敏行从小就是让人很值得信赖的小孩,闻言点头礼貌地笑说:“放心吧五婶,我会照顾好蓁蓁的。” 黄蓁蓁也不和黄妈妈辩,挥着手说:“妈妈我走了,你快上去吧。” 黄妈妈裹着大衣站在门口看两人骑车走远,才转身回楼上。【未完……】 第52章 吴山中学教学楼的灯光一盏盏的亮起,四周依然是灰蒙蒙的,两人将自行车停在车棚里,背着书包往学校走。 班里人还不多,王琼和马萍都已经到了,看到黄蓁蓁都惊讶地叫了起来:“黄蓁蓁!你……你这衣服在哪里买的?真好看!回头我也让我妈给我买去!” 马萍和她一样活泼地将她帽子围巾拿过去:“我也去我也去,到时候我们都买一样的!” 两人的声音引起班里其他人的注意,目光都向黄蓁蓁投来。 黄蓁蓁刚刚摘下帽子和围巾,正在整理自己昨天刚做的发型,她甩了甩头发,将被帽子压扁的发型重新整理的蓬松,露出修长的眉和明亮妩媚的双眼。 她一双眼睛长得极好看,呈瑞凤形,眼尾上挑,乌黑清亮。 因为是清新自然的空气刘海,额头和眉毛都露了出来,皮肤不像在二五班时那么黑,而是健康的蜜色,尚未长开的脸并不大,却有些包子的婴儿肥。她五官集合了黄爸爸和黄妈妈两人的优点,鼻梁挺直,嘴唇饱满,厚薄适中,或许是刚刚骑车运动过,唇色水润的如同清晨占了露水的花瓣。 靠近左眼鼻梁内侧的疤痕已经淡了不少,原本不仔细就几乎看不出来,现在更是淡的看不出来。 此时她将围巾摘下,粉色的羽绒服和雪白的兔毛领衬得她像清晨里院子中,打着花苞的花骨朵,那湿漉漉的眼睛仿佛蕴着雾气一般,格外好看。 黄敏行脑中忽然出现一个词:眼含秋水。也就是她这样了吧? 不仅黄敏行看的发呆,就连班里其他同学看到她,都不禁呆了一下,才知道,去掉马桶盖头没有露出钢丝牙套的黄蓁蓁,原来这么好看。 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黄蓁蓁。 黄蓁蓁见大家在看她,便扬起唇角弯着眼睛对她们笑了一下,宛如繁花盛开,让他们都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故作淡定地将目光放到书本上,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瞟。 黄蓁蓁对王琼和马萍道:“那什么时候我们去逛街,一起去呀!” 她将帽子围巾手套等通通放到书包里,拿出护手霜,将被冷风灌的发凉的手背细细地涂抹,怕生了冻疮。 她脸上也被吹的有点干,抹了些润肤露,拿手拍了拍,又将护手霜拿着递给黄敏行。 黄敏行说不用,黄蓁蓁就直接将护手霜挤出来,拿过他的手,细细地帮他抹上,见差不多抹匀就说:“你自己涂吧。” 又细细地给自己抹手。 她手指纤长白嫩,指甲饱满粉润,如春天里盛开的樱花瓣。 黄敏行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人僵硬的如同木偶一般,任她动作。看着她纤细白嫩的手一点一点地摩挲在他的手上,那细腻的触感如同点击一般,让他大脑发懵,她抓着他的手只是涂了十几秒中,他却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而当那片细腻从手心离开,心头那强烈的不舍和渴望让他慌乱不已。 他将护手霜抹在手背上,似要将她留下的柔腻的触感抹去,又似流连不舍。 他觉得,今天一天都不想去洗手间了(去洗手间就要洗手)。 黄蓁蓁以前经常这样给小侄女、给黄妈妈、给魏东青这样涂,他们不爱抹这些东西,不像她,每次都把自己打理的很精心细致。 每次护手霜挤多了,就直接把他们手拿过来,将他们手一起抹了。 他们这里虽然是县级市,却不像十年后的省城,冬天穿件毛衣,外面套个大衣就能御寒,这里要比省城平均要低个三四度,这时候环境尚未遭到破坏,更是冷的厉害,汽车在路上的时候,手上的手套根本无法阻止冬风灌进来,哪怕身上骑得热乎,手背和指尖依然冰凉。 黄蓁蓁自己抹手,自然不会落下黄敏行,在别的男女看来很暧昧的动作,黄蓁蓁做的坦荡又自然,竟然让王琼和马萍看着都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不过马萍还是说:“蓁蓁,你对他也太好了吧?” 黄蓁蓁眨了眨眼望着她笑道:“这不是应该的吗?”又将护手霜递给她俩:“你们要么?” 护手霜是水果味的,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女孩子都难以抵抗。这个年纪的她们还没有生出精心打理自己的心思,可看到黄蓁蓁优雅护肤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想要模仿。 两人也没客气,都涂了一些,闻着手上香喷喷哒! 很快班里的人来的越来越多,班里响起咿咿呀呀的早读声。 秦老师在早读铃声响起之前来到班级,站在讲台上向下巡视一圈,看到黄蓁蓁的时候,他目光还顿了一下,然后移走继续巡视班级。 没有人迟到,这让他很满意。 王琼还想和黄蓁蓁说点什么,在看到班主任的时候,就不敢再说话,连忙转过头去认真读书。 早读课结束后,大家一窝蜂地出去买早餐。 王琼、马萍也叫黄蓁蓁:“走啦,你们吃什么?” 有个男生走到黄蓁蓁面前笑着问她:“黄蓁蓁,我出去买早餐,你吃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带?” 黄蓁蓁还没开口,就听王琼先叫了起来:“哎!那正好,帮我一起带,我要两个肉包两个雪菜包!” 她动作十分干脆,直接就把一块钱塞男生手上了。 “那你也帮我带吧!”马萍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我要一根油条,一个狮子头,两包子。”她每说一样东西,就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她的习惯。 少年哈哈笑了两声:“哦,好。”又不好意思地看向黄蓁蓁:“黄蓁蓁,你呢,吃什么?”说着说着脸就红了,神情有点窘迫。 黄蓁蓁正懒得出去呢,有人帮带自然再好不过,还没开口,黄敏行就放下书本,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地看向这个男生:“蓁蓁和我一起出去吃。” 男生忽然就觉得压力好大,“哦,那……那我先走啦,哈哈,哈哈。”能说出帮她带早餐的话已经鼓起很大勇气了,被班长拒绝他十分不好意思,和与自己要好的同学推推囔囔打打闹闹地跑出去。 王琼站起来探着身子向外面喊:“哎!别忘了,我是两个肉的两个雪菜!” 少年早已跑远。 黄敏行说完那句话,此时面对黄蓁蓁,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想看黄蓁蓁,又担心她会生气。 黄蓁蓁直接把钱塞给他:“我可没说和你一起去啊,既然你出去买早餐,就帮我一起带吧。我要一杯热豆奶,一个水煮蛋,要白煮的不要茶叶蛋,一根油条,两个小饼。”她挥着爪子,笑的像偷了腥的猫,“去吧去吧~” 和黄蓁蓁同桌这么久,她早餐喜欢吃哪些东西,黄敏行早就心里有数。 黄敏行一走,三个小伙伴就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蓁蓁,你的护手霜哪里买的?味道真好闻,等周末我也去买一个。” “超市里就有,很便宜,放在书包里也方便,去洗手间洗完手回来抹一点手就不干燥了。” 她们零花钱都不多,像马萍,是个特别贪嘴爱吃零食的,基本上零花钱都用来买零食了,很少会想到给自己买衣服或者护肤品,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很少有这个意识。 黄蓁蓁道:“像郁x净的袋装宝宝霜,两块钱一袋,香气浓郁,非常滋润,冬天脸干燥紧绷,还可以随时抹点在脸上。两块钱买零食几口就吃了,还不如买这个擦手呢!” 马萍原本还没这个想法,听她这么一说也点头说:“回头我就去超市买。”她羡慕地看着黄蓁蓁的发型,摸着自己粗长的马尾辫:“你头发哪里剪的啊?我也想剪,我妈不准我剪头发,我每天早上起来梳头烦死了,还是你短头发好,洗的时候特别方便。” 黄蓁蓁道:“可别剪,我才羡慕你一头长发呢,等我头发长长了,我才不剪!长头发多好看。” 王琼显然不赞同,她也是长头发,却没有马萍长:“我也想剪,冬天洗头太麻烦了,洗了也不容易干。” “用吹风机吹啊!” 王琼懊恼道:“我爸鞋子里面进了水,拿吹风机放在他鞋筒里面吹,自己跑去看电视,把吹风机后面的塑料给烤糊了,里面铁丝全部露了出来!” “不会吧?那怎么办?还能用吗?”马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王琼趴在黄蓁蓁桌子上,下巴搭着胳膊,懊恼地说:“我爸吹风机还能用,能吹出来风,可我哪敢用?” 黄蓁蓁也吃了一惊,“确实不能用,要是漏电就麻烦了,何必省那十几块钱。” “我就是说呀!”王琼赞同地点头:“你去逛街都不叫我一声,不然我就去重新买个吹风机了。” 马萍兴奋的眼睛发亮:“夜市上吹风机十几块钱一个,今天晚上我们去逛夜市吧!” 她们两个人家都在市区,离的比较近。 两人都两眼放光地看着黄蓁蓁:“蓁蓁,一起去呗,我都好久没有逛过夜市了,顺便也买两件衣服!”王琼拍着胸脯道:“放心,有我帮你还价!” 黄蓁蓁也想去,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你们去吧,你们知道,我家比较远,太晚回去那段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爸妈不放心。” 骑车都要半个小时呢!别说爸妈不放心,她自己都不放心。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前世看了太多女学生被杀害的新闻,女孩子有点安全意识的好。 这样一想,她觉得有必要在书包里放个警~用辣椒水。 警用辣椒水又叫催泪瓦斯,前世黄蓁蓁包里常备,辣椒度数达到两百多万shu,无毒无后遗症,不会造成人身永久性伤害和痕迹,在部队里,兵哥哥们也会常坐抗辣度训练,连他们都扛不住,更别说普通人。 它的效果一般在十五分钟,小小的一瓶,跟保湿喷雾似的放在包里,十分好用。 警用辣椒水属于违禁品,市面上一般买不到。 放学回去后,她就和黄爸爸提了这个事情,黄爸爸沉吟了一下,表示这东西可以弄几瓶备着。 第53章 通过关系,黄爸爸拿到几瓶警用辣椒水防身,黄蓁蓁和黄妈妈包里都放了一瓶,比鞋油瓶子还要小一点,就跟平时出去用的喷雾一样,圆柱形,暗沉沉的。 黄妈妈看到辣椒水的时候,还有些不以为然:“就这东西还专门找人去弄,真是精力多的,自己买点辣椒回来煮就是了!” 黄蓁蓁笑喷,“妈,你以为这辣椒水是我们平时用辣椒煮就煮出来的吗?” 黄妈妈白了她一眼,“我知道普通辣椒不行,朝天椒和泡椒总够辣了吧?我就撑个两斤回来,煮过的辣椒还能用来做牛肉酱。” 黄蓁蓁无奈,只好给她科普:“辣椒它也跟开水似的,它是有度数哒!就像顶开的开水一百度,而辣椒单位是斯高威尔)来度量,目前世界上最辣的辣椒来自墨西哥,你知道有多少度吗?” 黄妈妈好奇地问:“多少度?” “60万到80万斯高威尔。”黄蓁蓁正色道:“你知道我们平时吃的辣椒有多少度吗?” 这时黄爸爸也被她的话题吸引过来。黄蓁蓁说:“只有几百到几千斯高威尔。就算朝天椒煮完有三千斯高威尔吧,和几万几十万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你知道吗?”她晃了晃手中的警用辣椒水,“而你知道我们手中的辣椒水有多少度吗?” 黄妈妈喝黄爸爸都不由自主的拿起小瓶子看上面的文字,惊叹地说:“200万斯高威尔。” 黄蓁蓁笑道:“这下你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了吧?普通人喷上一下,就跟被泼了硫酸似的,最少十五分钟内,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而且事后,它一点后遗症都不会留下,别说普通人了,就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军人都扛不住,可不是随便什么辣椒水都能代替的。” 黄妈妈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黄爸爸,嗔了女儿一眼,“就你知道的多,一天到晚不看正书,就看这些课外书。” 她将辣椒水小心翼翼地放在包里的小袋子中,又将黄蓁蓁的放好,叮嘱她:“这东西这么厉害,你可千万要保存好,不能拿出来乱喷知道吗?” 黄蓁蓁失笑道:“知道啦,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做的嘛~” 女儿这一年多以来懂事很多,黄妈妈也知道,不由摸了摸女儿柔顺的头发,点了点她的额头,含笑道:“知道就好!” 黄爸爸出去和老朋友们聚会聊天,说到自己女儿,那是谦虚中透着骄傲:“你说这些事情,她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都哪里听来的?很多事情我都没想到,她就想到了,这辣椒水的事情我都不清楚,她拿到后就什么都知道,知识面这么广,也真是怪了。”接着黄爸爸得意道:“要说她喜欢看杂书吧?她学习成绩还不错,重点中学年级前十名!” “你女儿聪明。”他老朋友听了立即敬他一杯酒:“平时肯定喜欢?有些人脑子活、记忆力好,不用怎么学成绩都好,有些人啊,就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看书,都学不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有人天生就吃这碗饭,没办法!” “你那女儿,什么时候带出来我们见见,看知识面有多广。” 几人说着,就拿各自的孩子,孩子的同学、同时朋友的同学等等,拿出来举例,之后和朋友们聊天说到孩子们时,还会在饭桌上被长辈叔叔伯伯们拿出来说,听者也都感叹。 黄蓁蓁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在长辈间火了一把, 这些天,班里很多女生书包里都备了个香香的护手霜,男生们鼻尖总是充斥着各种软香,有时候下课从洗手间回来,女孩子们洗完手之后,还会顺便用宝宝霜拍拍脸,再细细的抹手。 女孩子抹手的动作都很漂亮,从下而上,动作优雅宁静,葱白的手指在滋润霜的摩挲下,白嫩水润,看的男孩子们都有些移不开眼的同时,还得装作是不经意间看到,很快将目光转移走。 班里也流行起带毛茸茸的毛线帽来,手中套着可爱的卡通手套,居然还有人将自己长长的发辫给剪成了齐耳的短发,清新俏丽。 一时间,班里像是被春风吹过,男生女生都爱起俏来。 女生将长发三开,在鬓角两边用彩色橡皮筋扎两个小发辫,和刘海一起梳到后面,头发披散在肩背上,花样多的,便一大早起床,从左边鬓角开始梳发辫,如同发圈一般,一个小辫连一个小辫的扎到右边,每根橡皮筋的色彩都不同,扎好之后后面头发披散下来,青春靓丽,格外好看。 学校外面有几块钱一条的绳索项链,还有情侣项坠,有木头的,蚕豆的,有男生买来,悄悄的送给女生,隔了几天就发现,对方脖子上和自己戴着一样的项坠,两人对视一眼,便比喝了蜜还甜蜜。 还有一两块钱一枚的戒指,女生们戴在小拇指上,也有戴在无名指上的。 这样的项坠、戒指黄蓁蓁还收了不少,都是趁她不在塞在她桌子里的,等她吃饭或者去洗手间回来,拿书的时候掏出来,私下左右看看到底是谁送的,根本看不出来。 这种时候黄敏行周身总散发着低气压。 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再不制止,恐怕会影响到他们班的风气,更会影响到他们的学习成绩。 这事情,他委婉地和班主任提了一下,表示最近总是有人往他书桌里塞东西,马上就要期末考试,担心会对大家的成绩有影响。 作为班长,他是有这样的责任的。 期中考试考的好,秦老师便对班里有些放松,一松一紧,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秦老师觉得他们也放松够了,该到给他们上发条的时候了。 尤其是早恋的苗头,还是要早早扼杀在摇篮之中为好。 他来到班级,脸黑沉沉的:“这几天,我听你们其他任课老师说,上课纪律不好,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班里同学见秦老师脸色不对,立刻正襟危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秦老师道:“我看期中考试过后,很多同学都放松下来嘛,是不是觉得都不用学了!考那么点成绩就满足了?要是是的,赶紧告诉我,我秦可义要不起你这样的学生!都给我滚到其它班去!想去哪班去哪班,不要在我二六班待着!” 黄蓁蓁心一跳,以为说自己呢,可看秦老师目光在其他同学身上,明显是敲打全班同学,并不是针对她,便松了口气。 而且她这段时间也没做什么,上课也很认真,感觉的出来,秦老师还挺喜欢她,这两次小测验,她成绩又进步了两个名次,虽然不高,但一直在进步,中午在秦老师家遇到,秦老师偶尔还会和她聊两句,问她在班里待的可习惯,要是有什么事,就和他说。 态度和蔼。 秦老师见班里不少同学都低下头去,知道他们怕了,才稍微有点满意,开始一点一点的清算账务:“这几天,我听人说,有人写情书啊,是不是有这回事?” 班里没人说话,他便点名道:“黄敏行,你来说,是不是有这回事?” 众人一听,就知道黄敏行这段时间收到很多情书的事了,这些情书有些是别的班女生写的,还有一些是本班同学写的,只是有些是匿名情书,趁黄敏行早上和中午出去吃饭,悄悄塞在黄敏行桌子抽屉里的,听到秦老师问黄敏行,心扑通扑通跳,都快吓得哭出来了。 黄敏行倒是淡定,一点都没有因为被班主任点名而感到慌乱,很是平常地点了下头,“是。” 秦老师将黑板擦往讲台上面重重一摔!“你们才多大?就写情书了?你们父母给你们钱来学校是让你们学习的!不是来谈恋爱的!想写情书是吧?行,把你爸妈叫来,当着你爸妈的面说,只要他们说:‘我的女儿!我的儿子!来学校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谈恋爱’,我就不管你们,你们想怎么谈怎么谈,但是我告诉你们,你自己不想学,也别给我影响别人!” 这个别人显然是只黄敏行。 他话音阴测测地一转,“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们也想过个快活的年吧?我也想!要是你们哪个在期末考试中成绩倒退!或者让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影响别的同学的事。”秦老师冷笑了一声:“寒假也不要回去了,把你们爸妈一起叫过来,什么时候成绩提上去,什么时候回家!” 听得下面同学噤若寒蝉。 黄蓁蓁一听就知道秦老师是在吓他们,哪个老师放寒假,不想趁着假期多休息休息,还留下学生补课?不补完不准回去?又不是专门办补习班赚外快的老师。秦老师的重点还在让大家收心,把成绩提上来,这段时间班里确实有些浮躁。 之后秦老师又做了具体的指示:“头发散下来的同学,全部给我扎上去!男生头发长长的,都去给我剪掉!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是还看到有哪个男生刘海超过眉毛,我就拿个剪刀进来,一个个的替你们剪!女生手镯项链全部给我摘了,一个不许戴!小小年纪,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秦老师对班里每一个同学都十分严厉,班里不管成绩好的,成绩差的,都管的很严,这也是导致二六班平均成绩总是年级第一的原因。 三天后,班里齐刷刷的,男生全部理成小平头,稍微时尚点的,理成谢霆锋的发型,刘海还剪得短短的,这时候大家正崇拜郑伊健的古惑仔呢,觉得郑伊健头发长长的很帅,现下全剪了。 女生头发都扎了上去,黄蓁蓁没有扎,她头发太短,扎不起来,不过秦老师看了也没说什么,冷冷地扫视了全班之后,和往常一样上课。 自此之后,黄蓁蓁桌子抽屉里一封情书一个礼物都没了。 第54章 即使有外班同学过来送,二六班的同学也不敢帮她们接,最多帮着在外面喊一句:“班长,有人找你。” 黄敏行一句:“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叫我。” 班里同学就不敢叫了,生怕耽误到他学习,或者被记下名字告诉班主任。 当然,这是表面上,私下里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还是难免会说谁谁谁喜欢谁谁谁,谁谁谁对谁谁谁有好感。 黄蓁蓁收了那么多情书和小礼物,都没有扔掉,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装在书包里带回家,王琼和马萍看到,很好奇她喜欢的人谁,便低声问她:“蓁蓁,其实你喜欢黄敏行吧?” 和王庚生们在一起下棋的黄敏行放子的动作突然就顿住,竖起耳朵凝神听着。 这已经是第三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了,原本黄蓁蓁只当大家开玩笑,没有放在心上,但老是被问这样的问题,怕是没事都能被人传出有事来,便认真的对待了这件事,一次性和她们说清楚。 “你们知道我多大吗?” “和我们差不多大吧,十四岁?十五岁?”王琼猜测。 黄蓁蓁白了她一眼:“十三!” 王琼十四岁,马萍十五岁,少女情怀刚开窍的年纪,两人还不解黄蓁蓁什么意思。 黄蓁蓁气呼呼地指着学校外面:“墙上的宣传语上都写着呢,男子结婚需满二十二周岁,女子结婚需满二十周岁,我才十三岁,你们说我急着喜欢别人干嘛?玩暗恋扮文艺啊?” 见两人还是不懂,干脆说的更明白点:“我离二十岁还差七周年,就是我再喜欢一个人,这七年当中有什么变故谁知道?不说七年后我还喜不喜欢这个人,到时候我都上大学了,能不能在一个城市都不知道,今后更不可能有结果,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你们说我还喜欢干嘛!”╮(╯_╰)╭ “以此论证,读书期间,我根本不可能去喜欢谁,读书年纪就以读书为主,玩的开心,学得踏实。”她严肃地看着二人:“你们明白了吗?” 马萍和王琼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三观尚未完全形成,在她们眼里,爱情是纯洁的、高尚的,哪里会像黄蓁蓁想的这么多,被她说的有点懵。 王琼叫道:“你……你也想太多吧?要是我有喜欢的人,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会计较那么多就不是爱情了。” 马萍倒是觉得挺有道理的,听得直点头。 王庚生见黄敏行一步棋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好,催促道:“想好了没啊,快下啊。” 黄敏行这才将手中的棋子放了下去。 马萍似有所悟:“也就是说,你不喜欢黄敏行了?” 黄蓁蓁无奈地摊手:“关系太熟,不好下手啊。” 马萍看她又不正经的开玩笑,笑着捶她。 黄蓁蓁见误会总算说清楚,松了口气。 她月份小,前世二十岁的时候遇到魏东青,看周岁算实际上才十八岁,结果如大师所说,真遇上一朵大烂桃花,她还对烂桃花死心塌地的,不管迷信与否,她都不打算在二十周岁前谈恋爱了,大好的青春不用来学点东西,看看祖国大好河山,享受生活,跑去谈恋爱,多浪费青春啊,反正二十周岁之后谈也不迟嘛,大不了先看好,等满二十周岁再下手。 这一天黄敏行都很沉默,傍晚和她一起回去的时候,也没有了平日的和煦,小小年纪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今天那番话,黄蓁蓁并没有避着说,她和黄敏行是族亲关系,两家又是近邻,从小一块儿长大,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同学,关系并不比旁人。 前世因花钱买进这所学校,又经常被孔引娣拿出来说嘴,底气总是不足,加上她总是被人拿出来和黄敏行比较,连黄妈妈都忍不住经常说黄敏行如何如何,又考了年级第一,你成绩如何如何,使得她对黄敏行一直心怀芥蒂,即使两家亲近,也从不和黄敏行玩,甚至见到他都会主动避开,是以两人关系与陌生人并无二致。 直到转学后心结不再,彻底释然,重生后两家又是同族,同在一个学校,自然相互关照。 她虽是十三岁的皮囊,却是二十六岁的灵魂。黄敏行生的面如冠玉,皎皎似清风明月,她看到自然是欢喜,如同对待自家子侄一样,喜欢逗弄一二,却一直讲究分寸,并无出格之处,两人是族亲,别说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就是为了他的学业着想,黄敏行现在才读初中,她也不会和他有什么,屁点大的孩子,真要影响到他的成绩,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才这般清楚的说出来,说给王琼、马萍听,也是说给其他人听,平时玩笑归玩笑,这样的闲话不要乱传。 晚上两人做作业的时候,黄敏行突然对她说:“你说的我都明白了,现在我们还小,当以学习为主,不会让此事影响到我们学习。” 黄蓁蓁:“你明白什么了?” 黄敏行却是清浅一笑,“。” 黄蓁蓁见他一如既往的努力,并未因此事受到半点影响,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十分欣慰,两人又回到往常一样,如兄妹间相处。 很快就进入十二月份,天越发冷了,时不时地下雨,南方阴雨缠绵,淅淅沥沥一连就是好几天,风雨中夹杂着小冰雹。 两人住得远,早上下雨只能穿雨披骑车上学,黄爸爸怕不安全,也怕把黄蓁蓁冻的感冒,便每天早上不到六点就跟着起床,将黄蓁蓁和黄敏行送到学校,再回家洗脸刷牙吃早餐,晚上开车来接二人。 他们放学早,一般四点四十分就放学,若是黄爸爸工作忙来不及接,黄敏行爸爸在国税局上班,也接不了,他就让二人打车回家,或者跟初三同学一起上一节课的晚自习,等他来接。 通常他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黄敏行原本不想这么麻烦,表示自己可以骑车上下学,但黄蓁蓁娇气的很,她上辈子因为爱美冬天也穿一条裤子,冻得腿一到下雨阴天就疼,骑车上下学,遇到风雨天气,即使有雨披,也挡不了风雨,冬风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寒气穿过衣裤浸入身体,她受不了,也不愿意受。 他每天陪着黄蓁蓁在初三的班级等,两人在晚自习课上将作业写好,再坐黄爸爸车子回去吃饭。 因为回去的迟了,黄蓁蓁玉佩里渗出的水珠无法再给黄爷爷,她便又自己吞服,只有早上渗出的水珠,她每天放在早上新烧开的热水壶里,一家人都能受益到。 她已经尝试过,水珠似乎无法储存,就和普通的水滴一样,时间久了,它就风干了,消失在空气中,单弱溶在水中,虽然效果没有直接吞服好,却可以多存在很长时间。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正在埋首做作业黄敏行忽然抬头问她:“晚上你有空吗?” “嗯?什么事?” “今天晚上凌晨两点十九分开始有狮子座流星雨。”他灿若星子的眼睛里喊着期待,“你要去看吗?” 黄蓁蓁记了起来,这一年似乎确实有流星雨,因为太有名了,上一世这时候她还没开窍,可没闲情雅致去欣赏什么流星雨,这辈子既然能遇上,当然不愿意错过,便笑着点头,“好啊。” “那我两点去你家楼下叫你,你到时候多穿点衣服。”黄敏行抿着唇,想抑制自己雀跃的心情,却还是忍不住笑的很开心。 “哦。”黄蓁蓁点头。“不用你叫我,我们两点钟在我家楼下见就是了。” 黄敏行展颜一笑,如萧瑟冬季里盛开的一朵兰花,真真叫人移不开眼。 黄蓁蓁今天早早回去就睡了,定了夜里一点五十的闹钟,睡了将近五个小时,起来刷了牙,穿着保暖的衣裳,带着帽子裹着围巾下楼。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只余路灯昏黄。 黄敏行推着自行车安静地站在路灯下,看到她走出来,唇角噙着愉悦的笑容,“天太冷,你不要骑车了,坐在我后面,我给你挡风。” 他从自行车框里的袋子中,拿出一条厚厚的大毛毯,折成两折过来给她裹上,裹得跟阿拉伯国家的女人一样,只露一双眼睛在外边,自行车后座上还垫了个厚厚的棉坐垫。 他细心地将坐垫折成两折,捏着后座坐垫:“这样就不冷了,快上来。” 黄蓁蓁这一刻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又酸又涩,就像做梦一般,安静地坐上他自行车的后座。 路灯下,他眸光温暖的像冬日里的火光,他开心地骑上车,小身板特别单薄地挡在她面前,挡住了凛冽寒风,仿佛为她撑起一方温暖的小世界。 这一刻世界过的特别慢,整个世界如同慢镜头一般,萧瑟的寒风,寂寥的路灯,马路两边干枯的树枝,这些画面构成了一道无声的童话,而她,身在童话世界之中。 她眼眶蓦然湿润,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她打开身上的毛毯,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他身体怔了一下,自行车龙头险些把不稳,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才平稳了,整个人却僵硬的像块木偶。 黄蓁蓁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两只手一上一下紧扣着他胸前厚厚的毛毯,这样可以让他少受点寒风。 黄敏行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如鼓,他像是从来没有如此快乐过,哪怕寒风如刀,再寒冷,他也如饮甘露,快乐的想飞起来。 他欢快地蹬着脚踏车,自行车在只有路灯的马路上哧溜而过。 “你要带我去哪儿?”黄蓁蓁在他耳边喊着。 他耳朵酥~麻,一股电流从颈脖窜到尾椎骨,“我们去江坝上!” 黄蓁蓁便不再问他,只跟着他前行。 两点十九分,狮子座流星雨准时降落。 一开始只有一两颗,黄蓁蓁看到兴奋地叫了起来:“流星!快许愿!” 她赶紧低下头,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然而很快,她的愿望都许不急了,越来越多的流星无声地划过夜空,转瞬即逝,那一瞬间的光辉美的令人迷醉。 两人一路骑车,一路观看流星雨,到了江坝上时,夜幕中的流星雨,如同穿着冰蓝色长沙衣裙的少女,在天穹中舞动晶莹美丽裙摆而划出一道道圆滑美丽的弧,美的无法形容。 黄蓁蓁一直痴迷地抬头,几乎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地看着这样的美景,它们明亮如七彩宝石,水蓝的,冰蓝的,淡蓝的,紫蓝的,还有明亮如月,甚至还有橘色、红色、青色,它们似乎很近,她伸手想去摘下一颗,却那样遥不可及。 这样令人迷醉的夜里,两个年轻稚嫩的少年少女坐在江坝上,清亮的眼睛里仿佛洒下无数繁星,她看着天上的星星,他看着她。 江坝上江风凛冽,黄蓁蓁将毛毯分给了他一半,两人像团子一样裹在毛毯当中。 “刚刚那一颗好亮!”黄蓁蓁惊叹地叫着,转过脸指给黄敏行看,却见他一双清亮如星的眼睛正含笑在看着她。 两人离得太近,她蓦然回头,措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底,他清澈如镜的眼睛倒影的全部是她。 或许是这一刻的景色太过美好,时光太过动人,黄蓁蓁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嘴唇,忽然生出了一股渴望,对着那嫣红如花瓣般柔软的唇就亲了下去。 第55章 他一愣,脸像火一样燃烧起来,耀眼的星雨尚且不及他眼中的灼灼光芒。 黄蓁蓁仿佛能看到他眼睫扇动间眼眸中璀璨的星光。 两人就这么傻傻地对视着,黄蓁蓁脸忽然爆红,转过头去捂着老脸,好半响才闷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黄蓁蓁贴上去之后就后悔了,她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抵御的了美色,做出了如此唐突佳人之事。 问题是,这个佳人还是她的族兄啊! 定力这么差,黄蓁蓁这一刻羞窘的简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没关系,我很喜欢。”他的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可以再来一次吗?” 黄蓁蓁不敢置信地将脸从掌心中抬起,侧着脸惊讶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星光下,他的脸越发的红了,眼里却是纯然的喜悦:“可以再来一次吗?” 黄蓁蓁冰凉细腻的手心摸上他的额头,“我脑子发热,你脑子也发热了么?” 她转过眼,有点不敢面对他。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把纯洁无暇的小白兔吃干抹净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不肯负责的大色狼,面对他如此明澈的双眸,她竟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她再度捂住了老脸。 那一刻她真的是被蛊惑了啊,脑子一热就亲上去了,美色惑人啊! 可是,她竟然觉得那滋味从未有过的美好。 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唇,回味唇上那一瞬间的温软触感。 黄敏行一直微微弯着双眼,含笑看着她,仿佛她在他眼里就是全世界。 黄蓁蓁心猛地一跳,狼狈地转开了视线:“看我做什么?看流星啊!” 清冷的空气也带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让她羞窘的坐立不安。 他长长的睫毛扇了一下,笑道:“嗯,看流星。” 他忽然转过脸,在她脸颊亲了一下,他鼻间浅浅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上,温温热热,如同他唇瓣上传来的触感。 黄蓁蓁如被雷击中一般,差点跳了起来,心脏止不住的砰砰砰乱跳,像是要冲出胸腔。 他说:“蓁蓁,你要对我负责啊。” 黄蓁蓁脑子都木住了,“负……负什么责?” 黄敏行脸更红了些,眼睛却璀璨明亮,不避不让地含笑凝视着她的眼睛:“你亲了我,不对我负责吗?” 说着,眼里的笑意褪去,含着委屈,眸光水润。 这样小狗般的眼神,差点把黄蓁蓁心都看化了,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她挣扎地说:“可……可我才十三岁。” “没关系,我等你。”他眼睛清澈水润,“我们一起长大。” 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一般,不停地在她耳中回荡,在梦里回荡。 她倏地从梦里醒来,抹着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手贴在心口上,依然能感觉到梦中心口剧烈的跳动,直到现在,依然砰砰直跳,悸动不已。 “还好是梦。”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大脑懵然地起床穿衣服。 黄爸爸早早地起来帮她把空调打开,现在房间温度正好,掀开被子穿衣服并不冷。 她机械地进入洗手间刷牙洗脸,分不清梦与现实,说它是梦,却那样真实,说它真实发生过,却分明是一场美丽的遥不可及的梦。 等她回房间拿书包时,她忽然看到搭在椅背上的大毛毯。 和梦里黄敏行给她的毛毯一模一样! “让我死了吧,我居然真的对他伸出了禄山之爪。”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蓁蓁!好了没?敏行已经来了,快一点!”黄爸爸已经把车子发动,正在热发动机。 黄蓁蓁像一只鹌鹑一般,耷拉着浑身的羽毛,没精打采地上车,眼睛看都不敢看黄敏行。 黄敏行倒是很欢快的和她打招呼:“蓁蓁,这边来坐。” 黄蓁蓁看着后座拍着自己身边座位的他:“不要!” 坐到黄爸爸身边。 黄敏行也不介意,一直眼含笑意地对着她笑。 过了几天,是黄蓁蓁生日。黄敏行送了她一罐子星星。 黄蓁蓁当时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指着那透明罐子里的小星星,“这……这是送给我的?” 黄敏行低低地应了一声,黄蓁蓁才敢将东西接过来,沉重又烫手。 她不可思议地摇了摇手中星型的透明玻璃灌,难以置信地问:“这……不会是你折的吧?” 黄敏行只是羞涩地笑了笑:“生日快乐。” 黄蓁蓁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生日,可她还是难以相信,黄敏行会给她折这玩意儿,说实话,这还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最廉价、最不值钱、最……用心的一份礼物。 呃,魏东青对她也很用心,也会花心思给她准备礼物,讨她欢心,却不会花时间给她折这些在他看来无意义的东西。 “谢谢。”她难得不好意思,内心感动,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忽然觉得,班里的传言,也许已经不是传言。 黄敏行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表现的比她淡然的多:“听说聚集一千颗星星,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黄蓁蓁傻傻地问:“是你的愿望还是我的愿望?” 黄敏行笑看着她:“你的。” 这段时间非常流行折小星星,班里男生女生课间时间,都抽出一条条彩纸折星星,她对这一类需要花时间的琐碎且无意义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这是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来说最好也是最珍贵的礼物。 如果是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去折这东西,哪怕再廉价,也不会送出去,她情愿花钱买东西做礼物。 她看着玻璃瓶中的小星星,忽然觉得这份礼物太重了,她受不起。 自己造下的风流债,不想还,肿么破! 一整天她都挺恍惚的,上课上着上着就走神了。 老爸来接她的时候,她还恍恍惚惚的,老爸高兴地说:“蓁蓁,过了今天,你就又大了一岁了,你刚出生的时候就这么点大,转眼都……对了。”黄爸爸看向黄敏行:“今天是蓁蓁生日,你问问你爸,有没有空来,你是蓁蓁同学,又是她哥哥,蓁蓁在学校都托你照顾,今天晚上一定要来!” 家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坐在大圆桌前就等黄蓁蓁了,旁边还开了个小桌在打扑克牌的。 见到黄蓁蓁回来,都抬起头笑呵呵地和她打招呼:“蓁蓁回来啦,今天是你生日嘛,生日快乐!” “敏行也来啦,来了就别走了!”黄奶奶热情地招呼着,“快过来坐,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黄奶奶和黄妈妈两人在家烧了一大桌子菜,中间是个大火锅,里面煮着豚骨和肉丸,塑料篮子里面放着一些可以烫着吃的香菜、生菜、蘑菇等物。 看到黄蓁蓁小脸红扑扑的,黄奶奶笑容满面地招呼:“我的小心肝哎,外面冷吧,饭菜刚端上桌,快来吃。”她给黄蓁蓁和黄敏行各舀了碗热汤:“先喝碗热汤。” 黄妈妈拿着一只鞋盒出来,“你爸今天特意去给你抱回来的,自己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啊?”黄蓁蓁有些疑惑地接过鞋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差不多刚两个月的小奶狗,她惊喜地叫道:“小金毛!” 这可把黄蓁蓁给惊喜坏了,她从小就极爱狗,可惜她妈嫌养狗麻烦,随地大小便家里脏,一直不给养,这次估计见她成绩好了,为了奖励她,加上黄爸爸做她工作,才勉为其难准许抱回来一只狗,即使如此,黄妈妈脸上还有些不乐意呢。 黄蓁蓁抱着盒子,正要伸手去摸,黄妈妈眼疾手快,一巴掌拍上她的手:“它还不到两个月,不能洗澡,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 黄蓁蓁讪讪地缩回手,简直想用脸去蹭它,看着旁边虎视眈眈的老妈,她还是按捺住兴奋的心情,脱下鞋子抱着鞋盒往楼上跑。 黄奶奶连忙喊:“都吃饭了,还往楼上跑什么哦!” 黄妈妈白了黄爸爸一眼:“以后她都不用学习了,整天玩狗就够了,这么大点狗,照顾都不好照顾,反正我是不会照顾的,到时候你去照顾,一天三餐拉屎拉尿,我是不管的!” 黄妈妈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不管,到时候看不下去管的都是她。 家里这么多人在,黄爸爸还是很要面子的,瞪了黄妈妈一眼:“今天蓁蓁生日,你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又招呼敏行,“我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一起过来。” 因为黄家镇全部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关系都亲近的很,经常请吃饭,黄敏行也没有推拒。 黄家族谱第一代老祖宗叫黄香,是东汉时期有着‘天下无双,江夏黄香’之称,《三字经》中,‘黄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说的就是他,如今传下来,已经有九十八代了,黄蓁蓁和黄敏行属于八十六代明公的后人,是以她和黄敏行实际上已经是出了十服之外,准确的说是十二服,除了同镇同族同姓外,可以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他们从小就被长辈们教导背诵认宗诗,他们这一辈,正是认宗诗里‘吾年八十难期会,叶茂九州同根枝。不论贫富与贵贱,相逢当念初分时。’的茂字辈。 因为明公四个嫡子,分别分为四房,四房平时都各聚各的。 黄敏行是大房的人,黄蓁蓁是二房的人,是以黄爸爸打电话邀请的人当中,除了黄敏行一家人是大房的人外,其他全部是二房的。 因为黄敏行争气,敏行爸爸又在国税局工作,是以大家对黄敏行一家也都非常客气,桌上频频敬酒。 这也算是中国酒文化。 今天主角是黄蓁蓁,敏行爸爸当然不会宣兵夺主,第一个敬的人就是黄蓁蓁。 黄妈妈给她和黄敏行换上加热过的酸牛奶,两人以奶代酒,将在场的所有长辈们都敬了一杯,就赶紧逃了。 饭桌上成为了大人们的主战场。 黄爸爸在黄蓁蓁生日当天请这么多人过来,一方面是为了给黄蓁蓁过生日,一方面是借此由头,把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谈事情,主要还是说圈地的事,黄爸爸想买地,但也不是说买就能买的,里面各种证如果办不下来的话,到时候会很麻烦。 他们二房的四伯正好是隔壁镇的镇长,黄爸爸看上的那块地就是属于隔壁镇,还有其它一些在外面当官的同族,黄爸爸都一起请来,哪怕现在用不到,也可以联络联络感情,谁能保证以后哪一天不需要他们帮忙? 黄爸爸人脉广,资源多,他们也有用得着黄爸爸的时候,自然也愿意过来联络感情。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 饭桌上基本上没有黄蓁蓁和黄敏行什么事,两人跑到楼上看小狗。 鞋盒子里面垫了一件穿旧的小衣服,小狗睡在里面正好,黄蓁蓁轻轻地将衣服袖子抽出来盖在小狗的背上,生怕它着凉。 她伸出手指爱怜地摸着小狗柔软蓬松的小脑袋,黄敏行在一旁提议道:“金毛是大型犬,这么小的盒子,很快它就用不了,不如给它换个大一点、好一点的窝。” “嗯。”黄蓁蓁对于给小狗做窝的事也兴致勃勃,思索着:“给它做个什么窝呢?不如用下面装苹果的纸箱子,应该够它用两个月。” 黄敏行眸光闪了闪,将她床下面装着别人送的情书和小礼物的粉色塑料收纳箱拖了出来,笑的无辜又纯良:“你看这个怎么样?”^-^ 第56章 黄蓁蓁顿时秒懂!囧囧有神地看着他,觉得这小子笑的一脸纯良无害,实际上是个腹黑的。 “看不出来啊!”她揶揄地看着他,拍着自己擦的干干净净没一点灰的收纳箱:“你想对我的珍藏干嘛?” 黄蓁蓁越是表现出对这些情书的重视,黄敏行越是酸,他像一只小狗般欢快地摇着尾巴,“纸盒子做窝太不方便了,你不觉得这个收纳盒很合适吗?”^-^ 黄蓁蓁:“不觉得。” 狗头上的两只耳朵仿佛有些耷拉下来:“可以用好多年呐。” 黄蓁蓁哼哼了两声,还是扛不住他卖萌,最终两人还是把里面东西倒了出来,在下面塞了好些衣服,垫了个坐垫,就成狗窝了。 黄蓁蓁在布置狗窝的时候,黄敏行特别欢快地将情书啊小礼物啊什么的通通弄了个方便袋装起来,等黄蓁蓁回头的时候,已经见不着了。 黄蓁蓁:“东西呢?扔哪儿去了?” 黄敏行看看手表,“下面应该快结束了,我们下去切蛋糕吧。”^-^ 不知不觉就被他带跑偏了。 黄蓁蓁好不容易得了只小狗,就想给它取个威武霸气的名字:“它叫摩卡怎么样?” 黄敏行想了想:“不如叫它卡夫卡?” 黄蓁蓁嫌卡夫卡一生不够顺遂,摇头否定:“要不叫它奥巴马?” 这个名字够霸气! 黄蓁蓁给它取了这个名字也觉得不好,那个名字也觉得不好,脑子里面给它想了一堆名字都不满意,还特意把老爸书架上的《诗经》《楚辞》拿出来翻,最后决定给它取名叫茂茂。 黄妈妈听了问:“一只狗,怎么叫猫猫?” “不是猫猫啦,是茂茂,哥不是茂字辈么,茂茂也是茂字辈。”黄蓁蓁开心地解释。 黄妈妈不高兴地皱眉,“一只狗取和你哥一样的名字,赶紧给我换了。不是一身金毛嘛,就叫小金就是了,取个名字还花那么多心思,你现在主要的就是学习,要把这心思花在书本上,别一天到晚玩狗。”黄妈妈吃着早饭,“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吧?你看看人家敏行,哪天不是在家看书?你什么时候见他出来玩过。” 黄爸爸也道:“小金这名字好,招财!” 黄爸爸做生意之后似乎越来越迷信了,什么东西都讲究个好兆头。 黄蓁蓁蔫头耷脑地反驳:“干脆叫它金元宝吧。” 黄妈妈板着脸:“我看着名字就不错。” 于是一锤定音,小金大名金元宝。 黄爸爸黄妈妈喜欢叫它小金,黄蓁蓁喜欢亲昵地叫它元宝,或者宝宝。 宝宝是个有点脾气的小家伙,它像是知道谁比较疼它,谁不待见它,每次见到黄妈妈的时候都特别乖,趴在窝里睡觉,一动不动,醒来的时候也是安静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也不叫。 黄爸爸回来时,它就会两只爪子扶着收纳箱站起来看着他,黄爸爸走到哪儿,它看到哪儿,直到黄爸爸从他视线里消失。 但是黄蓁蓁一回来,它叫的可欢快啦,小尾巴摇的跟大风车似的。 它一叫黄妈妈就烦,训斥它:“不许叫!” 小金听不懂黄妈妈的话,缩了缩脑袋眼睛里噙着水雾可怜兮兮地瞅着黄妈妈,等黄妈妈转过头去不看它,它就接着欢快地摇着尾巴叫啊叫,黄蓁蓁生怕老妈生气把小金送走,每次放学回来,一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小金从楼下搬到楼上去,就放在自己脚边,然后做作业。 她做作业的时候,它还是会叫,两只小爪子一直扶着收纳箱壁呜呜呜地叫,叫的人心都疼了。 开始黄蓁蓁不知道它为什么叫,可是它叫的她没办法安心写作业,就拿了件不穿的毛线衣搭在两只腿上,将小金抱在腿上,用衣服袖子将它包裹好盖起来,这时它就不会叫了,安安静静的在她两腿中间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小脑袋搭在她腿上当枕头,闭着眼睛安静地睡觉。 有时候黄蓁蓁写作业,写着写着会伸出手指来摸一摸它的头,它就会醒来,从衣服里面探出柔软的小爪子和她玩。 黄蓁蓁照顾小金可精心了,黄奶奶每天早上都要熬一锅粥,用小饭盆给小金盛上一碗,里面还拌半个蛋黄,可把老太太心疼坏了。 她觉得给每天给狗狗吃蛋黄,是糟蹋好东西。 可黄蓁蓁坚持,没办法,只能做,一个蛋黄分三餐拌在粘稠的稀饭里给小金吃。 怕它肠胃弱,也不敢给它吃别的。 她原本还想给小金喝牛奶,但记得曾经和闺蜜妹妹聊天时,听她说千万不要给小狗和牛奶,会拉稀,最好是给它吃米糊,容易消化。 前世闺蜜家养了好多条狗,羡慕死她了。 说到闺蜜,她还真有些想她了,但是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家的电话号码,她的闺蜜还不认识她。 黄爸爸给小金买回来一个笼子,笼子下面有个托盘,小金拉了粑粑就会在托盘里,黄奶奶每天都要清洗,加重了她的工作,她也很不喜欢小金。 黄蓁蓁在家的时候,就会教它上厕所。 小狗吃完东西之后,一般就要大小便,而它大小便之前就会在地上转圈嗅啊嗅,等它嗅到满意的地,两只后腿一弯,就要大小便了。 黄蓁蓁每次在它吃完饭之后,就把它拎到猫砂上,让它养成在猫砂上大小便的习惯。 可惜黄蓁蓁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小金大多数时间都被关在笼子里,好在笼子的半边放了件衣服,它睡觉的时候会趴在衣服上,大小便会到另外半边笼子。 自从家里有了小金,加上天气越发冷,她就不爱到黄敏行家做作业了,换黄敏行每天晚上到她家来。 对于黄敏行这个学神愿意到她家来和黄蓁蓁一起做作业,黄妈妈是万分高兴,她一直觉得,自家女儿成绩能这么好,都是黄敏行的功劳,所以每天晚上黄敏行过来的时候,黄妈妈都会准备很多零食放在桌上。 黄蓁蓁就吃醋地撒娇:“妈,你平时对我都没这么好!” 黄妈妈就伸出食指戳着她的脑门儿:“你这小没良心的!” 黄蓁蓁吃东西很挑,不爱吃饼干啊辣条啊什么的,黄奶奶就自己做卤牛肉,有香辣味和甜辣味两种,黄蓁蓁喜欢吃甜辣味,没事就用小牙签,扎一块牛肉当零食。 冬天水果太凉,黄妈妈就买木瓜回来和牛奶放在一起加热。 黄蓁蓁的胸部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大的效果,依然是小笼包,白白嫩嫩的,手碰的话还有点涨涨的痛。 黄妈妈可能是察觉到黄蓁蓁开始发育,给她买了几件纯白色棉质的短款小背心,小背心前胸的地方有两块薄薄的凹形海绵,可以防止凸点。 黄蓁蓁一直很瘦,前世到十五岁才来大姨妈,至于发育的具体情况,她已经不记得,反正胸部一直不大就是了。 就像男人的丁丁长到十八公分就相当于女人的d罩杯,十二到十六公分相当于女人的c罩杯,而她的胸估计就相当于男人十公分长的丁丁,b罩杯,不大,但也在正常范围内,如果再小,估计就相当于男人八公分的丁丁了吧。 但就像男人希望自己的丁丁粗长一样,女人也希望自己的胸部能饱满一些吧?不知道别的女人是否这样,可是她希望自己的胸部能饱满一点,所以她晚上的水果基本上全部是青木瓜牛奶,要么就是鲜榨的橙汁、西柚等等。 黄妈妈并不知道橙子、西柚、番茄、提子也是丰胸水果,见女儿想吃就给她买。 不过黄妈妈小气的很,冬天没有葡萄,只有提子,很贵,她每次就买一串,只给黄蓁蓁一个人吃,黄爸爸和她自己都只吃芦柑、苹果之类稍微便宜些的水果。 黄蓁蓁每次都会悄悄摘下一半的葡萄送给黄爷爷黄奶奶吃,黄爷爷冬天不爱吃这些冰凉的水果,他更喜欢喝热乎乎香喷喷的燕麦片,但是她孝顺的心意还是让他们很高兴。 冬季的提子是黄妈妈专门买给黄蓁蓁一个人吃的,她要是分给黄爷爷黄奶奶,黄妈妈会不高兴,会显得她不孝顺,实际上她会给黄爷爷黄奶奶买冬枣和大青枣,这两样虽然相对来说也贵一点,但是属于季节性水果,加上苹果、芦柑、柚子,她觉得冬天有这些水果补充营养就已经够了。 黄妈妈买柚子也会区别对待,给黄蓁蓁吃的,就买稍微贵一点的红囊西柚,给全家人吃的,就买相对便宜很多的苦柚。 苦柚都是本地产的,他们这边的土地不适合种柚子,故而种出来的柚子会微微的发苦,黄妈妈表示,多吃一点苦的东西可以清热解毒。 黄蓁蓁会做蜂蜜柚子茶,每次剥下来的柚子皮都会被她洗干净切成丝,制作成蜂蜜柚子茶,对于黄蓁蓁这一勤俭节约变废为宝的行为,黄妈妈给予了高度肯定和赞扬。 而学会了这一技能的黄妈妈,每次买柚子皮都会留着煮蜂蜜柚子茶,她还举一反三,将橙子皮,芦柑皮全部都留了下来做成橙子茶和芦柑茶。 橙子皮做成蜂蜜橙皮茶没有柚子茶好喝,但口味还行,芦柑皮就完全不行了,简直浪费蜂蜜和白糖,她尝了一回之后,就不再做,而是将芦柑皮晒成干泡茶,有时候熬汤的时候,她也会放一点进去,有种淡淡的柑橘的清香。 黄蓁蓁有次打开厨房货架,发现上面摆了好些瓶蜂蜜柚子茶,又大瓶的有小瓶的,都装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黄蓁蓁问黄妈妈干嘛做这么多的柚子茶,黄妈妈说:“这是好东西,过年给你姑姑家送两瓶,阿姨家送两瓶,许阿姨家送两瓶。” 许阿姨是黄妈妈的闺蜜。 黄妈妈指着那大瓶的低声说:“一会儿你把这大罐的给奶奶搬一瓶去,你奶奶就喜欢喝这些甜丝丝的东西。” 黄蓁蓁发现,黄妈妈真的很会过日子。 有时候黄爸爸会买草莓回来给黄蓁蓁,他特别舍得花钱,每次一买就是一箱,带回来的草莓又甜又大,而且家里每人分一点,两天就能吃完一箱,黄妈妈总嫌冬季草莓太贵,也不是季节性水果,说到了春天可以让她吃个够,冬天还是不要买,但是看黄蓁蓁吃的那么开心,她又会把话吞下去。 黄爷爷黄奶奶都不爱吃这些,黄妈妈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将水果都洗好,弄个塑料饭盒装着放在她书包里,让她带到学校当饭后水果吃:“给你准备的多,你分给敏行一些,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么冷的天,他每天晚上过来给你补课(大雾),可要对人家好一点。” 黄蓁蓁因为总是用手摸小金,黄妈妈嫌她手上有细菌,怕她感染到小狗身上的寄生虫,不让她用手拿东西吃,就在饭盒里准备了两根不锈钢的金属叉,其中一根是给黄敏行准备的。 班里也有同学带水果到班级的,但基本上都是书包里放两个橘子,或者一个苹果,饭后或者课间的时候洗干净啃一啃,很少会像黄蓁蓁这样,弄个饭盒带个银叉,总感觉有点娇气。 不过……好像很棒的样子。 期末考试又要排一次全年级总成绩,班主任格外重视,一心想要维持全年级第一的统治地位,对班里同学越来越严厉:“上一次期中考试我们班上就已经有两位同学拿了年级前十,这次我希望我们班能拿到三个,甚至四个五个!有没有信心?” 总共八个班,前十能拿两个都很不错了,还四个五个?班里同学都低着头不说话。 班主任眼神如刀般锐利地扫过全班,最后眼神落在黄蓁蓁身上,这次年级前十,班里能拿两个还是三个,变数就都在她了。 黄蓁蓁要转班的时候,秦老师实际上和她的其他任课老师了解过她,知道她原来成绩很不好,那些老师对她基本上都没印象,直到这学期期中考试如同一匹黑马一般杀出,才让老师们重新认识了她。 在很多老师眼里,那次考试,她只是超常发挥,实际上连二五班班主任李老师都是这样想,不然他不会用打压她的语气来安慰王大林,虽然她考入年级前十,而王大林成绩只是全班前十,但在李老师眼里,显然成绩一直很稳定的王大林比一个一直成绩很差,突然一次考的好的她要重要的多。 李老师这次也多鼓励王大林和几个尖子生,他将所有生物地理体育音乐之类的副课都用来给他们补课,希望这次二五班能再一次在全年级前十当中拿到两个名额。 第57章 秦老师和李老师一样,他因为有黄蓁蓁在,野心勃勃的想拿三个名额,这样二六班不光平均分,就是算尖子生,二六班也能稳坐年级第一。 考试前夕,他把班里认为有可能考入年级前二十的学生都叫去谈了翻话。 第一个叫去的就是黄敏行。 秦老师时刻关注班里情况,关于黄蓁蓁喜欢黄敏行的传言也听过一些,但一直以为二人是堂兄妹,加上对黄敏行的信任,没有去关注过这事,但马上就期末考试了,他可容不得一丝错误。 “明年下半年就初三了,有没有想过考哪个高中?” 黄敏行听黄爸爸提起过,想让黄蓁蓁去省城读高中,对于省城的高中他并不了解。 秦老师道:“以你的成绩,只要不出意外,稳进一中。前提是,你能一直维持你现有的成绩,这一点老师对你也有信心。” 黄敏行唇角微微扬了一下,平静的很。 “至于其它的事,你现在年纪还小,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懂,你现在这个年纪,如果连学习成绩都保证不了,未来又能保证什么?”秦老师道:“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相信我说的你也懂,回去好好看书,去把王庚生给我叫来。” 王庚生性子活泼爱玩,成绩忽上忽下,好的时候能进班级前五名,差的时候前十名都进不去,就是属驴的,非得拿着鞭子在后面抽才跟着走,得严厉敲打。 和王庚说说话时,秦老师就远没有这么客气,直接就冷凝着眉:“最近学的怎么样?期末考试能不能给我进年级前十名?” 王庚生在秦老师面前,那是比乖孙子还乖:“班主任,我尽量,尽量,哈哈。”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谁跟你笑啊!”秦老师冷着脸毫不留情地训斥:“年底考试,必须给我进年级前二十!” 王庚生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说:“老班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秦老师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模样:“完不成任务不要来见我!” 王庚生背上有了压力,回去认真多了,脸上也少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他敲了敲黄蓁蓁的桌子,低声说了一句:“班主任叫你。” “哪儿?” “办公室。”他指着外面办公楼:“二楼,语文组。” “知道什么事吗?” 王庚生道:“期末考试秦老师给我们动员来了,要是考不好就惨了!” 黄蓁蓁心里有数,放下课本就去了教师办公室。 教学楼和办公楼不再一栋楼,但两栋楼是连着的,从二楼直接就可以跑到教师办公楼。 黄蓁蓁穿着羊毛内胆的皮鞋,走廊外飘飘洒洒如鹅毛的大雪。 进入十二月之后,就一直下雨,紧接着就下了一场小雪,南方人称这样雪为雨雪,雪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只有下那种干干的雪粒才能将地面下白。 今天雪这么大,明天肯定能积雪,老爸开车过来接她,她怕车子打滑。 她在办公楼找到语文组三个字,从窗外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秦老师才跑去敲门。 不光秦老师在,李老师也在,办公桌离的稍微有点距离。 他们都是语文组的老师。 黄蓁蓁看到秦老师,在办公室的门上轻轻扣了两声,然后推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秦老师,您叫我?” “黄蓁蓁啊。”秦老师见是她,严肃冷酷的面容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即使办公室里开了空调,他们依然穿的很厚,只将围巾放在办公桌上。 她开门的时候,李老师正好抬头向这边看过来,黄蓁蓁看到他还笑着点了下头,很乖巧地喊了声:“李老师好。” 李老师点了下头,继续批改作业。 李老师依然西装革履,熨烫的板正的羊毛大衣挂在椅背上,格子的仿羊绒围巾整齐地放在办公桌边沿的作业本上,眉目俊朗。 相比较而言,秦老师简直是不修边幅。 他头发随意地斜背在脑后,身上穿着灰不灰黑不黑的厚羽绒服。 他原本就挺个将军肚,加上这蓬松的厚羽绒服,若不是他身材高大壮硕,还像某种冬季待宰的动物。 黄蓁蓁走到秦老师的办公桌前站定,秦老师放下手中的笔,壮硕的身体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你来我们班也有半个学期了,我也一直没有找你谈过话,在班级待的可还习惯?” 黄蓁蓁笑着说:“都挺好的,让老师费心了。” “嗯,课业进度能跟得上吧?” “都能跟上,谢谢老师关系。”黄蓁蓁依然乖巧地微笑。 “你来我们班之前的成绩,我也了解过,曾经怎么样我都不管,我只管你以后,你来到我们二六班,就是我们二六班的一份子,你也不要拘束,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就跟黄敏行说,他要解决不了,就来跟我说。” 黄蓁蓁道:“谢谢老师,班里同学都挺好相处的,也没有矛盾,老师上课也认真。” “那就好。”秦老师寒暄完了,开始进入正题,“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要好好学习知道吗?我不希望你来到我们班之后,成绩不仅没有上升反而下降,那就是我这个做班主任的失职了。” 意思就是说,期中考试都能考年级第九名,期末考试成绩只能上升不能下降。 但是这个是说不好的,年级前十名成绩除了固定的那么几个人,其他人都有升降,就像上次二五班的焦冬冬,就没有在年级前十,而是被挤到年级第十一名,别看只差一位,但别人说起来的时候都会说年级前十,年级前二十,谁会提到?也不会单独说个年级第十一名。 这也是李老师的想法,在他心里,焦冬冬王大林比黄蓁蓁优秀几百倍,二者不可同日而语,黄蓁蓁认真,其他同学就不认真了么?上次侥幸让她考了年级前十,哪里能次次都能考进年级前十?秦老师还想让她成绩比上次考的还好,也是想得到年级第一想疯了。 不过这只是他内心的想法,实际上看到黄蓁蓁还是很复杂的,但肯定不会有喜欢的情绪。 自从黄蓁蓁到他们班去之后,秦老师就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聊起过这个学生学习认真,上课听课认真。 到底认不认真,这次年级期末考就知道了。 他对黄蓁蓁这个学生倒也不在意,只是每次被秦老师那得意的表情说着到底郁闷。 黄蓁蓁也明白秦老师的意思,没有立下军令状,只道:“秦老师您放心,我肯定会努力的。” “会努力就行了,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回去吧,帮我把张海燕叫来。” 黄蓁蓁回到班级,去叫了张海燕,张海燕是语文课代表,向来受秦老师器重。 她早就知道老师会叫她,也没问她老师教她做什么,放下笔就过去了。 到了上课的时候,数学老师让大家收了《几何》课本,拿出半个学期没有拿出来的《代数》。 因为到本学期最后一个学期了,每科老师都进入复习阶段。 数学老师是个非常年轻的男老师,他拿着《几何》课本说:“该教你们的,我都教过了,期末考试的试题,题型我上课的时候都已经讲过,只要你们上课认真听了,回家把我布置的作业都做完了,考个高分不难。”数学这学期开始有了《几何》,前半个学期学的是《代数》,黄蓁蓁来到二六班后,班里开始上《几何》,初一的时候没有开这门课,这是门新课。 “期末考试,代数和几何各占一半,但是我估计,你们恐怕把我教的代数都还给我了吧?现在都把代数拿出来,我们来复习下上半学期所学的内容!” 数学老师说这一段话,接下来复习的内容,肯定都是期末考试重点考的内容,因为他们也是要有业绩的,年终奖和他们的教学成绩挂钩,要是他教的班级数学垫底,在领导面前就不好看,所以不论是为了学生成绩,还是为了自己,他都会稍微透露一些题目出来,哪怕不是一模一样的题目,也肯定是一模一样的题型。 黄蓁蓁在听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心里就有数,接下来一周都学的特别认真。 不光是数学,政治历史,物理都一样。 试卷都是他们几个老师共同出的,考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数,不过初中不会划什么重点,都是让你背,用政治老师的话说就是:“政治就靠一个背,你们早读课的时候,多背几遍,考试就没问题了,但我提前跟你们打招呼了,不要以为政治简单,就不背政治,中考的时候政治要占八十分,初二的政治是主考的内容之一,你们不要以为八十分还少,现在学好了,到初三你们也能轻松一点。” 政治老师是政治组组长,五十多岁,带着个厚厚的眼睛,身形瘦长,文质彬彬,说话也慢条斯理,他给大家的复习重点就是考试,每节课都考试,随堂考。 黄蓁蓁差不多就知道,期末考试的内容差不多就在最后一周的几张试卷里面,虽然几张试卷可以说囊括政治课本的全部内容,但是这样全部考一遍,考完再对答案,脑子里记忆就要深刻许多。 这几次政治考试,黄蓁蓁基本没失几分,她对自己大致的成绩也有了数。 从进入冬季开始,黄蓁蓁就继续服用水珠,记忆力非常好,加上上课认真,每天早读花十分钟读政治,当天学的内容基本上都能记下来,况且她每天都花十分钟来背诵。 英语和数学、政治、历史又不一样了。 英语虽然也靠被,还要听写,天天听写,做阅读理解。 英语老师是楼下毕业班三八班的班主任,也是学校的高级教师之一,属于不怒自威的那种,每天上课之前,他都会请几个人到黑板上听写,而且每次请的人都没有规律,看到哪个点哪个,下面的人也要听写,他真的会一个一个去看,写错了一个单词抄写五百遍,他会先让英语课代表去检查,再自己检查,为了不抄五百遍,二六班同学每天回家都花很多时间来默写英语,背诵英语。 英语老师特别严厉,每篇课文都要背诵,他会早上趁着早读课时间,一个一个的请出去背诵,直到全班所有同学都背出来为止,如果还有人背不出来,放学后就不用回家了,去他办公室,他陪着你,什么时候背会了什么时候回家,要是还背不完,没关系,晚上跟着他去他班级上晚自习,他们班同学在下面做作业,背不完的同学就站在讲台上小声读书,脸都丢尽了。 遇到这么凶残的老师,二六班的英语成绩想不提高都难。 这导致二六班英语课平均成绩一直年级第一,就连平时不愿意学习的差生,英语成绩都能考及格。 这还不是最凶残的,最凶残的是班主任语文老师。 别的课还好说,你要语文成绩好不好,他骂你就跟骂孙子一样,谁的课考不好都不能语文成绩考不好。 所以最后两个星期的时候,班里同学都特别认真,平日里打打闹闹也没有了,班里学习气氛浓郁的不行,安安静静。 就是有成绩差不愿意学的,在这种气氛当中,也不敢打扰别人,不然第一个成为被班主任杀鸡儆猴的,只能跟着学。 在这样的气氛当中,期末考试终于来临。 第58章 期末考试前一天大雪漂泊,真的跟鹅毛似的。雪落在地上,尚未来得及融化,下一片又跟着下来,一片连着一片,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跟披了银白色毛毯似的,银装素裹。 南方没有暖气,像他们这样的小镇,很多人家为了省电,少有开空调的,黄爸爸怕黄蓁蓁起床冻感冒,一大早就起床,来到她房间,将她房间的空调开上,等她早上起床穿衣就不会被冻着。 因为不需要早读,也就不用在外面吃早餐。黄奶奶熬了瘦肉粥,煎了两个鸡蛋。 黄爸爸踩着雪跑到街上买了油条、小饼、煎饺、锅贴等早点回来,又跑去洗手间把她牙膏挤好,才跑到她房间,小声地叫她:“蓁蓁,起床了,你今天考试,别迟到了。” 黄蓁蓁脸在枕头上蹭了两下,耍赖不想起来,黄爸爸就哄她:“蓁蓁乖,今天考试,不能赖床,爸爸个你买了你喜欢吃的小饼,热乎乎的在下面,迟了就冷了,赶紧去刷牙。” 他拿着衣服,将黄蓁蓁扶起来,黄蓁蓁身体软绵绵的想往后倒。黄爸爸就赶紧拿着大衣披在她身上。 黄蓁蓁意志力不强,但也不需要被老爸这样哄着才能起床,要是黄爸爸不过来,她早利索地爬起来了,可人就是这样,越是哄着越是矫情,因为知道有人纵容你这样矫情。 黄蓁蓁被黄爸爸打扰到好眠很不开心,她看了眼时间,七点零五分了,再赖床就要来不及了,赶紧起床时穿衣服刷牙洗脸。 她就着洗手间的窗户,拉开窗帘就看到外面如童话般晶莹,窗台上五寸多厚的积雪,窗户被冻住都打不开,只露出一条细小的风,冬风呜呜呜地吹,因为实在太冷,她连忙关起窗。 之前玉佩里凝出的水珠,被她半梦半醒之间嗷呜一口吃了,此刻被冷风一吹,大脑格外清醒。 黄爸爸怕买回来的早点凉了,就将早点放在电饭锅蒸笼里面热着。 黄蓁蓁下来的时候,稀饭已经给她盛好,温度正好合适。 吃完稀饭,浑身热乎乎的。 七点三十分,黄敏行准时到她家门口,黄爸爸检查她的书包:“笔、尺都带了吧?圆规、量角器在不在文具盒里?橡皮在不在?” “都在都在。”黄蓁蓁听不到黄爸爸唠叨的时候,想念他的唠叨,现在回到少女时代,听到黄爸爸唠叨温馨幸福的同时又觉得烦。 黄爸爸却一点不觉得女儿觉得她烦,殷殷嘱咐她:“考试不要紧张,卷子写完多检查两遍,红包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年级前十名给你包个大红包。” “你之前不是说年级前五名大红包吗?” 黄爸爸怕给她太大压力,笑着说:“你要年级前五名那更好,不光我给你包大红包,你妈妈,你姑姑,你舅舅,你阿姨,都给你包大红包!” 黄蓁蓁笑着捡起一团雪,握成蓬松的雪团:“大红包到底有多大?不要忽悠我啊!” 她记得自己中学时,过年大家给她压岁钱都是两三百,多的五六百,但极少有个五六百的,不过七七八八凑起来加一起,也能有个一两千。 前世,她都二十六岁了,过年他老爸还给她压岁钱,她不要,他就直接打到她银行卡去。 自从爸妈离婚后,她们家就没有过过团圆年,每次黄爸爸都哀求她回来过年,她没有一次回来过,都是在陪妈妈。 每次过年听到爸爸小心翼翼期望讨好的声音,她都心如刀绞,又痛又恨。 黄爸爸围着围巾往外走:“你们先在家里,等我把发动机热了空调打开你们再进来。” 黄蓁蓁就笑着跳到雪地上,踩着雪地咯吱咯吱响,她用脚印在雪地上画出一朵雪白的六瓣花,然后趁黄敏行不注意,将手中的雪团朝他砸了过去。 黄敏行头上戴着咖啡色运动型毛线帽,身上的衣服也是偏休闲款,围着大围巾,就一张脸露在外面,黄蓁蓁拿雪团砸他,他也不躲,任蓬松的雪团砸在他身上,溅起的雪花柔和了他的目光。 他在黄爸爸面前十分乖巧,特别纵容地对她笑了笑,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把身上雪拍掉。 黄爸爸在车上看到象征性地瞪了黄蓁蓁一眼:“又淘气!”对两人说:“快上车,别在外面冻着。” 车内空调已经热了起来,两人坐上车,黄蓁蓁想把围巾摘下来。黄爸爸看到瞪她:“一会儿就下车了,摘下来做什么?别摘!” 黄蓁蓁动了动脖子,“绑着难受。” 上跨江大桥的时候,因为雪地的关系,车子打滑特别厉害,黄爸爸都开的小心翼翼,下坡的时候一个劲的踩着刹车,路上看到不少车辆追尾,还有撞到路边花坛的。 黄爸爸把车停在校门口,还想跟着进去,黄蓁蓁嫌弃地挥手:“就送到这吧,爸,你去忙你的,我和敏行进去就行啦!” 黄爸爸拿着彩色保温杯追出来:“考试千万别紧张知道吧,考完别乱跑,和敏行在一起,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又把保温杯塞到她手中:“别在外面买喝水,实在不行就去你们班主任家倒点热水喝,冷水喝了要拉肚子。” 黄蓁蓁无奈:“知道啦!” 黄爸爸坐上车,含笑看着两人进校门,黄蓁蓁走了几步回头,黄爸爸果然还没走,她挥着手:“路上滑,老爸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女儿这么懂事,黄爸爸笑的得意哦,一直等两人走的身影看不见了才开车离开。 黄敏行一直站在黄蓁蓁身边,抱着她的书包。 昨晚上值日生扫完地,桌子椅子上一层灰,黄敏行背着两个书包,拿出纸巾擦桌子。 黄蓁蓁直接接过纸巾:“你歇着吧,我来。” 他穿那么多衣服,还拿着两个书包太方便。 黄蓁蓁仔仔细细地将两人的桌子椅子擦的干干净净,看王琼、马萍还没来,桌子上也一层灰,干脆将两人的一起擦了。 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即使不早读,还是会有人拿出书本在看的,也有人临时抱佛脚在朗读背书的。 王琼来了后,看到桌子上干干净净,欣喜地叫:“咦?谁帮我把桌子擦了?” 黄蓁蓁揶揄地说:“除了深深爱上你的我,还能有谁?” 王琼闹了个大红脸,啐了她一声,过来掐挠她痒痒,可惜黄蓁蓁穿得厚,根本不怕。 黄敏行就一直托着腮噙着笑看着两人笑闹,目光一直落在黄蓁蓁身上,看的她都不自在了。 自从那天不小心亲了他一下,她就有种,自己娶了个媳妇儿的感觉,这媳妇儿还对她死心塌地的。 她很想说一句:我只是夺了你的初吻,又不是夺了你的初夜,用得着一副为你贞操负责的模样吗? 但是她脸皮还没修到家,这样无耻的话她说不出来。 害得她跟班里男生多说几句话,都要面对他的小性子。 他也不做什么,就是面无表情板着脸不和她说话,搞的她都好心虚,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算了,他还小嘛,估计没见过几个女的,以为被夺了初吻就是一生一世,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 黄蓁蓁也没太把他放在心上。 很快班里学生来齐了,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看书的看书,好吧,基本都在看书,黄蓁蓁见大家都在看书,忍不住也把书本拿出来翻了下。 第一场考语文。 上课铃一响,政治老师和另外一个班级的老师拿着试卷到班上,二六班的秩序一向是不需要操心的,班里安安静静,同学们都正襟危坐。 监考老师看二六班纪律这么好,也没说什么换座位的事,一边拆卷子一边说:“你们班主任什么性格相信你们自己也清楚,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小纸条什么的都收起来,要是被我抓住,我也不对你们怎么样,直接把小纸条交给你们班主任就行了。” 秦老师这座大山拉出来,班里同学说不出的老实。 监考老师将试卷分成四份,分别给了四组的第一排同学:“往后传递。” 黄蓁蓁黄敏行坐在第三排,很快就拿到试卷,两人一人拿了一张,将试卷向后传。 政治老师的厚镜片被雪光反射着光,他慢条斯理说:“先不要急着答题,名字,班级,都不要忘了,忘了,就是零分。” 他站在第三组与第四组之间的走廊间,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不时地喝一口热水。 另外一个监考老师站在后面,时不时地两边晃。 二六班老师管的严,在桌上抄小抄的人很少,大家都规规矩矩的考试,基本上没有交头接耳左顾右盼的。 监考老师见他们班纪律这么好,渐渐就没那么严,两个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还会聊聊天。 黄蓁蓁就听他们小声地说:“哪个是黄敏行啊?” 政治老师拿着茶杯盖的那只手朝黄敏行指了一下:“呶,他就是。”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黄蓁蓁就没注意了,心思一直放在做题上。 黄蓁蓁考的还算顺利,基本上没遇到什么磕磕绊绊,一直写到了作文。 作文题目是:我的___________ 后面是我的爸爸,还是我的妈妈,还是我的弟弟,还是我的老师,我的小狗,都行。 黄蓁蓁看到这题目的第一眼,脑子里就冒出来:我的爸爸。 初二的时候学过一篇文章,是朱自清的《父亲》,黄爸爸就觉得这篇文文章写得好,一直期望黄蓁蓁也给他写一篇,写她的父亲。 可惜她写作文,遇到这样的题目,总是写我的母亲,赞美的都是妈妈,黄爸爸太宠她了,宠的在她心里,想到爸爸,全是对她怎么怎么好,爸爸是逗比,没办法赞美啊。 可是这一次,各种感情汹涌而来,竟让她止也止不住,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倾诉。 她爱她的父亲,很爱很爱。 在写的时候,她眼泪止都止不住,泪珠落在试卷上,黄蓁蓁连忙拿出纸巾,将眼泪擦了。 旁边的黄敏行发觉她的异样,在稿纸上问她怎么了。 黄蓁蓁写:作文写的太入情,被自己感动哭了。 监考老师看到两人互动,说了句:“考试的时候不要相互看,自己写。” 原本因为老师监堂不严,有了想法的人,立刻心中一凛,收起心思继续考试。 监考老师走到两人身后,拿出那张稿纸看了眼两人对话,默默的把稿纸放回去,没有说什么。 政治老师问:“怎么回事?” 监考老师说:“小姑娘写作文,把自己感动哭了。” 两个老师都囧囧有神地看着眼睛鼻头哭的红红,还在用纸巾拧鼻涕的黄蓁蓁。 等黄蓁蓁交了试卷,两个监考老师还特意把她的试卷单独拿出来看了下她写的作文,看到底写了什么把她自己都写哭了。 然后,两个老师拿着试卷进办公室之后就有话题聊了,等黄蓁蓁考完数学出来,她的语文试卷一进在办公室的各个老师间传了一圈。 李老师自然也看了,看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第59章 初二整个年级的试卷都是一样的,李老师看完黄蓁蓁的作文,又顺便翻了下她做的其它题,结果发现,做的很好,基本上没有什么错题》 秦老师也看到了黄蓁蓁的试卷,笑的那叫一个不谦虚,得意的嘴脸快把李老师给看吐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老师还特意回到家,让师娘多少了一条鱼给他们加餐。虽然一条鱼不够二十多个人吃,但秦老师有这份心意已经很不错啦。 由于那条鱼被师娘直接端到黄敏行和黄蓁蓁面前,使得两人都夹到了一筷子鱼肚子,之后不到三分钟时间,别说鱼头,连鱼冻都消失了。 吃了鱼,嘴巴有些腥,洗手间的自来水太凉了,黄蓁蓁就用一次性杯子在秦老师家倒了点热水,在院子里就把牙刷了。 他们都习惯了她每次吃完饭都会刷牙,知道是因为戴了牙套的缘故,都没说什么,回到班级继续看书。 下午考英语和物理。 英语老师平时管他们很严厉,但他带的是毕业班,精力都在自己班里,考试的时候就没有来看。物理老师倒是来窗外巡逻了两趟,等他们考完之后,物理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还特意询问了两个同学,笑呵呵地问:“考的怎么样?题目上课都讲过的,不难吧?” 同学哪里敢说难?呵呵,呵呵了两声,赶紧逃了。 黄爸爸今天早早地就等在学校门外,见黄敏行和黄蓁蓁一起走出来,连忙从车中下来,将热腾腾的红薯一人给了一只,替黄蓁蓁拉开副驾驶的门:“饿了吧?先吃点红薯垫一下,回去就有饭吃了。” 黄蓁蓁还未从上午写的作文中将情绪转变过来,捧着红薯也不吃,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爸爸以为她没有考好,本来要问她考试的事情的,见她这样的表情,关于考试的话半个字不敢提。 一直到晚上,黄蓁蓁已经躺在床上,他才穿着厚厚的冬天大睡衣,捧了一杯牛奶进来,坐在她床沿边:“喝杯牛奶,早点睡觉,好好睡一觉,明天养足精神,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下次再加油。” 黄蓁蓁捧着温度刚好的牛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看着黄爸爸,突然说:“爸爸我爱你。” 她眼圈忽然就红了,垂下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黄爸爸愣了一下,心底满满的都是对女儿化不开的爱,他粗糙的大手掌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这个民族的人几千年传统的含蓄和矜持,让黄爸爸说不出‘女儿我也爱你’这样话,只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深沉的爱。 黄爸爸说:“考不出来没关系,就是成绩不好,爸爸难道还养不起你,只要你开开心心的。” 黄蓁蓁眼睛蓦然就湿润了,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捧着牛奶杯呜呜地哭。 “好了好了。”黄爸爸拍着她的背。 黄蓁蓁眼里噙着眼泪,瞅着他委屈地哭着说:“爸爸你会不会有一天为了别的女人不要妈妈,不要我?” 黄爸爸失笑,轻轻拍打了她一下:“瞎说!爸爸怎么会为了外面的人不要你妈妈不要你?不要你们我还能要谁?爸爸这么辛苦赚钱,不就为你和你哥哥嘛!” “可是我听说好多同学的爸爸,有钱之后就在外面有小三,就不要她和她妈妈了,你有一天会不会也这样?”黄蓁蓁说着,哇一声哭出来,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哭着说:“爸爸你别不要我,爸爸你别不要我……” 差点把黄爸爸的眼泪都要哭下来了,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别瞎想,爸爸怎么会不要你,那些人都是没责任心的人,你老爸就是那样的人啊?不哭了不哭了。” 黄蓁蓁哭着说:“我怕你和妈妈吵架,我怕你会不要我,听说外面诱惑可多了,很多小姑娘看你有钱就就给人当小三,要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 “别哭了别哭了,那都是别人瞎说,蓁蓁这么乖,爸爸怎么可能不要蓁蓁,我和你妈妈感情好得很。”他温和地安慰她,“是不是最近考试压力太大了?要不要老爸打电话给你们老师,说明天不去考了?这么冷的天,要不算了,不考了。” 黄蓁蓁用手背抹着眼泪,吸吸鼻子:“才不要。” 黄爸爸连忙在书桌抽了两张纸给她擦眼泪鼻涕。 黄蓁蓁眼睫毛还挂着泪水,任性道:“反正我不管,你要在外面看到那些小姑娘靠近你,都给我赶的远远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扁了扁嘴,又要哭:“要是你不要我和妈妈,我就当尼姑去,让你后悔!” 黄爸爸真是被这女儿弄的没辙了,连声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见女儿总算不哭了,才笑着道:“这下哭好了吧?和爸爸说说,又在外面听到人家说什么了?” 黄蓁蓁红着眼睛哼了一声,又抱着黄爸爸软绵绵地撒娇:“我爸爸才不会这样呢!”她声音娇怯又无助,“爸爸你不知道,外面太乱了,我都好害怕,对未来一点信心都没有,外面诱惑那么多,是不是人人都禁不住?我只要想到以后遇到的人也是如此,我就好绝望。”黄蓁蓁瞅着黄爸爸,湿漉漉的眼睛里无助中带着期望和儒慕:“爸爸,你告诉我,世界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是。”黄爸爸心疼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以后别听外人的瞎说,那种人都是毫无责任性的人渣,要被世人唾弃的,你看我和你妈妈,感情就很好嘛,你现在小,不要想这许多,好好念书就行了,其它的事,自有我和你妈妈在。” 黄蓁蓁声音软软的,“可是我害怕。” “怕什么!”黄爸爸骄傲地说:“有你老爸在你还怕!不怕!” 黄蓁蓁总算破泣为笑,跟着点头:“嗯!不怕!” 黄爸爸有种一定要为女儿做好榜样的自豪感,他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身影越发的高大了,父爱如山,他要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空,不光是让女儿衣食无忧,还得让儿子也成长起来,以后要是有臭小子敢欺负他家蓁蓁,揍死他! 真是越想越有危机感。 第二天早上起来,黄爸爸对黄蓁蓁更加温柔了,生怕外面的糟心事伤害了女儿纯洁的小心灵,作为老爸,一定要从各方面关心她,让她知道,爸妈很爱她,这世界其实很美好。 黄蓁蓁将玉佩里渗出的水珠放入全家人一起吃的稀饭里,喝着稀饭对黄爸爸说:“爸,过年之前,我们全家人去医院做个体检吧?” 黄爸爸紧张地看着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黄蓁蓁摇头,“我听老师说,人最好每年都做个体检,我看爷爷奶奶好几年都不做一次体检,他们年纪都大了,爸爸妈妈平时工作忙也累得很,我就想全家人都做个体检,心里安心。” 黄爸爸感慨女儿这一年真的长大了许多,知道关心他们,会担心他们的身体。 他真是又心疼又骄傲,“好,等你考完试,我找个时间,一家人去做个体检。” 黄蓁蓁笑的两眼弯弯直点头。 今天只要考两门,“政治和历史。” 政治历史放在一起考,两张试卷,各一百分,总共两个半小时,先考完的就可以回去了,下午放假。 不过到班级之后,班主任还是过来说:“考完试都不要走,我有些事情要说一下。黄敏行,还没来的同学一会儿记得通知一下。” 黄敏行点头,等秦老师离开班级后,黄敏行在黑板写上:班主任有令,考完试后不要走。 没听到班主任话的同学过来看到黑板上的字,都会过来问什么事。 政治历史两张试卷,大多是要写很多字的,尤其是简答题和分析题,都是大段大段的填写答案。 老师说了,遇到不会写的题,你就是给我瞎写也得写上,不许给我空着。 于是每个人都把答案填的满满的,感觉都像是写的很好一样交了试卷。 放学铃声还没打,秦老师就过来了,等最后一位同学把试卷交完,他就到班级,吩咐几个课代表:“你们去办公室,把暑假作业拿过来。” 几个课代表连忙跑出去,秦老师又指着几个男生:“你们去帮忙。” 每人手中拿了两捆暑假作业,课代表又分给各科的组长,一本一本的发下去。 等全部发好了,秦老师才说:“暑假作业都发给你们了,我作业也不多,寒假在家,没给人给我交十篇周记,五篇作文,至于作文内容,只要不是抄的,都行,但是要被我知道你们是抄的!”秦老师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你们自己晓得的!” “别以为暑假了,心就野了,暑假作业来年我还是要检查的,大过年的,我不想找你们麻烦,但请你们给你们自己留脸,别以为过年我就不收拾你们!” 见大家都怕了,秦老师才缓和了脸色:“下周一你们过来拿成绩单,成绩单带回去给家长签字,来年正月十六十七报名,和寒假作业一起交给我,十八开学。好了,散了吧。” 周末两天,所有老师集体加班批改试卷。 批试卷是流水线作业,一个老师专门批改作文,一个老师专门批改填空题,有老师专门批改阅读理解,有老师批改选择题。 所有班级的试卷都放在一起,最后统一算分。 等所有试卷的批阅完,每个班的任课老师和班主任就开始填成绩单,统计平均分和总成绩。 第一名不用说,还是黄敏行,六门课六百分,他考了五百九十多分,差一点就满分。 作文最高分是黄蓁蓁,犹豫在批卷之前,她的作文就已经被办公室的老师们都传阅了一遍,是以批卷老师虽然在很多篇作文中看的头昏眼花,可还是在众多作文中认出了黄蓁蓁的作文。 满分! 这也是全校唯一一个满分作文,平时你就是写的再好,批卷老师总会给你扣个一两分,除非真的是妙笔生花,写的让老师都击掌叫好不得不叹服,才会打满分。 但所有看过黄蓁蓁作文的老师都觉得,这篇文作文应该满分。 连李老师看到都没有说话。 二六班这次成绩很不错。 等黄蓁蓁总成绩出来,其它班级的老师就忍不住酸溜溜地说:“秦老师,恭喜啦,看来你们班这次又独占鳌头啊,一下子出来两员大将!” 黄蓁蓁总成绩只比黄敏行低五分。 秦老师笑的是见牙不见眼,十分得意。 二五班的数学老师皱了皱眉,“我记得这个黄蓁蓁好像是二五班的嘛,什么时候去二六班了?” 秦老师哈哈大笑:“都到我们班来大半个学期了,你到现在才发现,看来你们之前也不关注她嘛!” 意思是,我慧眼识珠,这么好的苗子在二五班都明珠蒙尘了。 李老师面无表情,“快点统计完,天这么冷,统计完回去还要写奖状,明天还有一堆事情在等着。” 很多老师对二五班和二六班这点恩怨没兴趣,也说:“是的,赶紧统计完吧,外面这么大的雪,冷死了。” 第60章 星期一早上八点半,大家准时在班级集合,书本基本上全部被带回家了,每个座位都空荡荡的,叫人很不习惯,大家手上都空着搭在桌子上等班主任过来。 班主任手上拎了一叠卡片纸,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成绩单,这次不用班主任发火,大家都自动正襟危坐,乖巧安静,生怕自己没考好,撞到班主任的枪口上,那这个年就别想过好了。 除了卡片纸之外,还有几张卷起来的卷轴和笔记本,手里还拎着两个纸盒子,不过大家都不敢伸着脑袋去看那是什么。 班主任春风满面地走进班级,将卡片纸放在讲台上。 他难得笑容满面地向全班看了一眼,说:“这次期末考试……”虽然班主任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们,肯定考的不错,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我们班平均成绩,年级第一!” 大家松了口气,每回平均成绩都年级第一,得到第一都觉得是理所当然了,拿不到第一他们才紧张。 又听秦老师说:“总成绩嘛!”秦老师笑呵呵地说:“我们班有三个同学都进入了前十名,前二十名是四个!” 这时候同学们脸上放松多了,都露出了轻松开心与有荣焉的笑容。 秦老师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也笑呵呵地说:“这次你们回去可以过个好年了!” 同学们都笑起来。 王庚生调皮地说:“秦老师也过个好年!” 秦老师没有生气,笑着说:“都过个好年!”下一刻,他脸色又严肃起来,“但是!你们也不能骄傲!不要放松!不要以为考的好,寒假作业就可以不做!要是过年作业没完成!”秦老师眼风冷冷一扫,阴测测地笑:“不需要我多说吧?” 大家都心有余悸地点头。 “这次考试呢,年级前三名,学校奖励了一台小霸王复读机,给你们回去学英语的。”秦老师脸上得意的笑容是止都止不住啊,语气故作淡定地说:“我们班得了两台。” 班里同学目光不约而同地朝黄敏行看去,不用说,肯定有他的一台,另外一台大约是张海燕的了。 张海燕的同桌激动地不同用手在座位下面拍张海燕的胳膊,张海燕脸上也露出浅浅的笑容,眼睛期待地看着班主任。 班主任开始报成绩:“全年级十六名,全班第四名,王庚生。” 王庚生喜滋滋地上台,去领成绩单和奖状,还有一只包装精致的钢笔。 班主任在把这些东西给他之前定定地看了他两秒:“你是还有空间进步的,下次给我考进年级前十!” 王庚生挠挠头,嘻嘻一笑,不敢保证。 秦老师今天心情好,不和他计较,将东西塞在他手里。 王庚生摇着尾巴回到座位上,满足地笑的见牙不见眼,打开那只钢笔,爱不释手地看着。 “年级第七名,全班第三名。”秦老师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张海燕:“张海燕 张海燕稍微有些失望,不过能拿到年级前十还是很开心的事,浅浅地笑了一下,起身去讲台领奖。 张海燕的奖品是钢笔加厚厚的牛皮封面笔记本,还有一张全班第三名的奖状。 连张海燕都只拿了全班第三名,大家不由对全班第二名好奇起来。 由于黄蓁蓁才转到二六班半个学期,对她并不十分了解,所以也没往她身上想,而是猜测是平时哪个成绩好的同学。 班主任又抽出一张成绩单:“年级第三名,全班第二名。” 大家都有些紧张。 “黄蓁蓁!”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地投向黄蓁蓁,目光都格外兴奋,还夹杂着羡慕。 黄蓁蓁微笑着起身,走到讲台前,等待班主任颁奖,班主任先是递给她一个纸袋子拎的小霸王复读机,然后将包装精致的钢笔放在成绩单和奖状上递给她,勉励地说了两句:“考的还不错,继续努力!”他笑呵呵地说:“这次年级第二名,只比你高零点五分,你再努力努力,还是有希望拿到年级第二名的嘛!” 至于年级第一名,不好意思,黄敏行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把它承包了。 果然,全年级第一名,毫无悬念地是黄敏行。 但是这一次考试,年级前三名成绩都咬的很紧。 初中考试就这样,很容易得高分。 黄敏行的奖品除了小霸王学习机和钢笔外,比黄蓁蓁多了一本牛皮封面的大笔记本,笔记本的扉页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祝二六班贺黄敏行同学荣获年级第一,特发此奖品,以兹鼓励。在‘以兹鼓励’四个字上,戳了一个圆圆的红章。 接着是发奖状。 黄敏行一个人得了得了四张奖状:年级第一名,全班第一名,校三好学生,校优秀班干部。 黄蓁蓁也得了三张:年级第三名,全班第二名,校三好学生。 班里七十多个学生,为了鼓励那些平时成绩好,但又总考不进年级前二十的学生,秦老师还特意自备一批奖状,为班级三好学生和班级优秀班干部奖状。 上面同样戳了红章。 得到奖状的同学都喜气盈盈。 黄蓁蓁这学期末大丰收,从班级出来的时候十分高兴。 他们班放学,二五班正好也放学。 黄蓁蓁拎着小霸王学习机和一堆奖状从二五班过,正好碰到李老师从班级出来。 李老师看到她,她先对李老师笑着打了声招呼:“李老师好。” 李老师只看了她一秒钟,点了下头,就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王艳和徐有娣看到她,兴奋地从班级跑出来:“蓁蓁!” 徐有娣手里也拿着奖状,原本脸上还和煦地笑着,看到黄蓁蓁后笑容就淡了下来。 王艳看到黄蓁蓁手中的小霸王学习机,吃惊地叫着:“哇!你们老师好好哦,还发这个啊?” 跟着黄蓁蓁一起走出来的王琼听到,反驳道:“这是学校发的啊,你不知道吗?只有年级前三名才有,我们班得了两个,蓁蓁一个,黄敏行一个!” 王艳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吃惊地看着黄蓁蓁,既为她感到高兴又觉得尴尬。 徐有娣倒是淡定的很,唇角浅浅一样,笑着说了声:“恭喜。” 王艳这才勉强地笑了起来:“蓁蓁,你的进步也太快了吧?居然考了年级第三。”她神情有些失落,“自从你转班之后,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玩了,你上次还说邀请我去你家玩呢。”她笑嘻嘻地挽住黄蓁蓁的胳膊:“不如你回来吧,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 黄蓁蓁有些无奈地笑着捏了捏她柔嫩的脸:“亲爱的,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我已经是二六班的人啦。” 王艳被她调戏的小脸一红:“不理你了!” 一时间气氛又和谐起来。 王艳红着脸说:“对了,还没说恭喜你呢,居然进步这么快!快说,秘诀是什么?不许藏着掖着!” “谁藏着掖着了。”黄蓁蓁笑道:“秘诀么,大概就是做题,做题,做题!” 王艳眼珠一转,看着她身旁的黄敏行笑着揶揄她:“咦?难道你的秘诀不是黄敏行吗?” 黄蓁蓁眉头一挑,颇有几分大女子的味道:“这个秘诀是独家,可不能送给你。” 王艳脸又是一红,啐了她一口,抱着她胳膊撒娇:“蓁蓁,过年我们出来玩呀,我们一起去逛街,好久没聚了。” 黄蓁蓁目光投向徐有娣,徐有娣浅浅一笑,“我没意见。” 黄蓁蓁笑道:“你不是又我家电话号码吗,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呗,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 “这是你说的,那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毕竟已经是两个班的人,几个人说了一会儿就分开了。 王琼不高兴地套着她的胳膊:“你是我们班人,干嘛跟她们去逛街啊,要去逛也是和我们。” “就是就是,什么时候我们去逛街,上次我和王琼去,你都不在。”马萍撅着嘴巴撒娇。 “我随时ok呀。”黄蓁蓁道:“不过你们决定出去玩前,最好提前两天给我打个电话,年底走亲访友什么的,你们懂得。” 黄蓁蓁家亲戚特别多,主要是他们家是族群群居,除了自家关系很近的亲戚需要拜访之外,还有关系比较远的族亲,基本上一到年底,天天在外面,今天拜访这家,明天拜访那家。 黄蓁蓁上次拿到奖状还是小学的时候,这都过了好几年了。 她一次拿了这么多奖状回来,把黄爸爸黄妈妈黄爷爷黄奶奶都高兴坏了,黄奶奶拿着她的奖状到隔壁邻居下炫耀:“我们家蓁蓁得的哦,全年级第三呢,一个年级好几百人呢!三张奖状,还得了个小霸王复读机!” 邻居们也都特别给面子:“那不是跟国辉家儿子一样了?你们家孙女真是有出息哟!” 把黄奶奶高兴的,好几天脸上周围都是菊花状的,笑的合不拢嘴。 黄爷爷则是跟他的一帮麻友,含蓄的表示自己孙女得了三个奖状和小霸王学习机的事,可他再低调再淡定,那爽朗畅快的笑声,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自豪和得意。 他把黄蓁蓁的奖状整整齐齐地放在房间的桌子上,谁都不给碰,生怕碰坏了,说要等到过年贴年画的时候,贴在墙上。 “今年年画钱都省了,贴蓁蓁奖状就够了!”黄爷爷高兴地说:“等明年蓁蓁再拿到奖状,将这整面墙都用奖状贴起来!” 放寒假那天已经是农历二十二了,这一天是送灶神,过小年,除尘打扫卫生。 黄奶奶黄妈妈一大早就起床,将所有衣服被子全部洗了,家里里里外外楼上楼下进行除尘。 才早上七点钟呢,黄蓁蓁就听到外面洗衣机轰轰声。 难得假期,天气又冷,外面冰棱都晶莹剔透地挂在房檐上。 黄蓁蓁窝在被窝里,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七点半的时候,黄奶奶就开始站在楼下叫:“蓁蓁!起来吃早饭了!” 黄蓁蓁扯着嗓子喊:“不吃了!” “不吃怎么行?要把胃给饿坏了,快起来吃早饭,吃完了再睡!” “你们吃吧,我不吃了!” 黄奶奶喊:“那你睡,我盛好了送到你房间来!” 黄奶奶拿了个塑料托盘,上面放着一大碗热腾腾的的青菜瘦肉粥,托盘方便放着一个小碟子,里面是荷包蛋和小饼,还有一根油条,打开她房间门,放在她床头柜上,眼里都是殷切的笑意:“心肝哎,起来吃早饭了,乖,不吃早饭胃受不住。” 黄蓁蓁没办法,只好穿上外套,到洗手间把牙给刷了,将脸洗干净,吃晚饭之后再回到床上睡觉。 可惜,一个温水脸洗完之后,人也清醒了,回到房间,脸上一层水一层乳液一层霜。 她是中性皮肤,冬天容易干燥,服用水珠之后,皮肤水润了许多,但不图这些东西还是会有点紧绷。 她的柔肤水里面也放了水珠,涂在脸上特别舒服。 放假第一天,轻松倒是轻松了,但是没事干,太无聊。 她跑到厨房帮奶奶搓小肉丸,黄奶奶怕她手冻着冷,硬是把她赶出厨房。 在她家里又转了一圈,黄妈妈见她实在没事情做,就说:“别四处晃了,要是没事就陪我去街上买年货吧。” 这个好。 黄妈妈买东西特别省钱,黄蓁蓁却是个购物有瘾的,每次黄妈妈买东西回来,她都嫌妈妈买的少。 过年东西都贵,黄妈妈开车到市里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先是各种牛奶买了十几箱。 “这么多牛奶买了喝的完吗?买这么多牛奶做什么?”黄蓁蓁不解。 黄妈妈道:“过年不要走亲戚啊?走亲戚你打算空着手?” 黄蓁蓁这才恍然大悟。 之后是各种糖,阿尔卑斯,德芙,金丝猴奶糖,花生糖,话梅糖,称了许多,都是散装的,除此之外,还有杏仁、山核桃、开心果、饼干,对联、年画等等。 买完这些,黄妈妈又带黄蓁蓁去逛买衣服的地方。 这里面衣服开价都很贵,会还价在这里面能淘到好衣服,可惜黄蓁蓁不会还价,从来不在这里买衣服。 黄妈妈是个砍价好手,看中一件衣服,她能直接看去三分之一,看的黄蓁蓁在一旁佩服死了,不过这里的衣服材质大多不好,想淘到一件材质好的很不容易。 恰恰黄蓁蓁是个很讲究品质的,衣服再好看,材质不好她也不会要,既然买一件衣服。 最后黄妈妈自己买了一件羊毛的呢大衣,给黄爷爷买了件大羽绒服,黄奶奶是唐装绣红色铜钱纹棉袄,黄爸爸因为要经常在外面应酬,他的衣服大多都在商场里面买。 黄妈妈又去gxg给黄爸爸买了一件长款呢大衣,因为黄妈妈不会开车,两人是做三轮马自达去的,拎了许多东西很不方便,黄蓁蓁就趁机劝她:“妈,你要不什么时候把驾照考了?以后车子肯定像电视、电脑一样普及,成为家家户户都有的必需品,早晚都要学,还不如趁现在考驾照便宜简单,赶紧去学了呢!” 跟黄妈妈说别的,黄妈妈可能不大会听,但你跟她说‘便宜’,黄妈妈一定会思考要不要去做。 到了gxg,黄妈妈看中一款羽绒服,认为羽绒服穿着保暖,黄蓁蓁觉得羽绒服太臃肿,黄爸爸个高条顺还是穿大衣好看。 黄蓁蓁看中一款长款白色羊羔毛领的羊毛呢大衣:“妈,这是经典款,可以穿十几年都不过时呢!” 像这样贵的衣服,黄妈妈原本就不舍得买,但黄爸爸在外面应酬总不能穿的太差,听黄蓁蓁说这大衣能穿十几年,加上这时候大衣都打对折,十分划算,黄妈妈果断买下! 他们所在的市只是县级市,屁点大的地方,商场基本上都集中在商业街,给黄爸爸买完大衣,黄妈妈又去给黄蓁蓁买。 之前在逛小商品市场时,黄妈妈就看出她看不上那里面的衣服,大过年的,总要给孩子准备新衣服,没办法,只好又带她到商场里面,从里到外又买了一套新的。 让黄蓁蓁无奈的是,黄妈妈把她里面穿的毛线衣买大一个号也就罢了,外套居然买大了两个号,也真是醉了。 用黄妈妈说的话就是,“你里面要穿保暖内衣、羽绒马甲,还要加上两件毛线衣,大两个号刚好,一点都不大!” 黄蓁蓁觉得,老妈的小气劲儿又犯了,估计是想等到她明年,甚至后年还能穿呢,但是这又怎么样呢?并不是坏的习惯不是吗?甚至因为自己做不到像黄妈妈这样会过日子,她反而欣赏黄妈妈这样的节俭,当然,她也会继续保持自己享受生活的态度。 晚上回去,黄爸爸从后备箱里面拎出了几箱红葡萄酒和几箱白酒。 黄爸爸高兴地说:“这些酒都是我同学酒庄里面产的,都是正宗的好酒,九七年的,晚上蓁蓁也喝一点。” 黄妈妈不高兴道:“小孩子给她喝什么酒?不许喝!” 黄妈妈酒量很好,反倒是黄爸爸不是很能喝,所以家里需要在酒桌上应酬的时候,都是黄妈妈出来喝酒,所以黄妈妈极度反对女儿喝酒。 黄爸爸却有不同意见:“大过年的,喝一点怎么了?这都是好酒,又不是市面上那种差酒。” 黄蓁蓁也掐着小拇指对黄妈妈撒娇:“我保证,只喝一点点,就一点点,听说喝红酒美容呢,你难道不希望你女儿长得漂亮一点吗?” 黄妈妈被逗笑:“已经这么丑了,喝酒更丑!” 黄爸爸不同意了:“蓁蓁哪里丑啊,长得这么漂亮,像我!” 黄妈妈啐他:“我看蓁蓁脸皮厚就遗传你了!” 父女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二天黄茂行也从学校赶回来了,半个学期没见,他个子又长了一点,已经一米八了,像极了黄爸爸的年轻面容英俊帅气,黄妈妈同样带他出去从里到外买了套新衣服,等着过年穿。 大年三十,按照这边风俗要去扫墓,黄爸爸没有亲兄弟,却有堂兄弟,叔叔们在外地做生意,过年通通在这一天赶了回来,买了纸钱,带着酒肉去扫墓。 这一天是全族出动祭祖,不光是黄家镇这一支的族人,百里之外另一个黄家镇的族人也都会大老远赶过来祭祖。 因为关系实在太远了,很多人黄蓁蓁他们这一代根本不认识,但黄爸爸他们都认识,尤其是族长、在隔壁镇当镇长的四伯,还有镇上开厂子混的好的一批人,都非常热情的和那边打招呼。 虽然他们是从那边到这边来祭祖,却是这边人极力讨好那一支,因为那一支的族人当中出了个大官,上将军衔,现在是驻哪个国家的大使,具体的黄蓁蓁也不清楚。 总之一句话,很牛! 【未完】 第61章 黄爸爸拿着写好的对联,神情颇为自恋地对一旁黄蓁蓁说:“蓁蓁,过来看看老爸的字写的怎么样!” 黄蓁蓁特别给面子:“游云惊龙,力透纸背!”她翘起大拇指,“相当不错!” 黄爸爸得意地笑了起来,回夸道:“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鉴赏能力。” 黄妈妈端着搓好的小肉丸出来白了这对父女一眼,啐道:“你们父女俩就相互吹捧吧,让人看到要笑死了!” 黄爸爸和黄蓁蓁对视一眼,相视嘿嘿一笑:“来!我们把对联贴了,你来帮我看着有没有贴歪。”又指着桌上的一堆对联年画:“茂行,你去把老房子的对联和年画贴了。” 老房子是水泥墙面的灰突突的二层小楼,好多年没人住了,里面盛放杂物,离现在住的家不过三分钟路程,并不在马路边上,而是小镇里面。 黄茂行脱了在家穿的厚棉鞋,换上牛皮面的休闲鞋去贴对联。 黄蓁蓁找到透明胶带,用剪刀剪成小块,辅助老爸贴门联。 黄奶奶和黄妈妈在厨房,拿着棒槌把肉捶的梆梆响。 下午四点多,外面的爆竹烟花就开始响了起来,黄妈妈一边往桌上端菜,一边说:“这谁家也太快了,这时候就吃年夜饭了。” 黄蓁蓁去厨房帮着端菜,黄奶奶连忙道:“赶紧出去吧,小心烫着,这里有我和你妈妈就行了。” 黄妈妈吩咐她:“你闲着就把酒杯碗筷都烫了拿桌上摆好,热两盒酸奶。” 酒杯早就洗干净,晾在塑料花篮里面,黄蓁蓁将东西全部放到不锈钢盆子里,倒上开水,沥干了后和筷子一起摆在桌上。 黄爷爷黄奶奶坐上方,左边是老爸的座位,右边是老妈的座位,黄蓁蓁和黄茂行坐在桌子的最下方。 满满大桌子菜,中间放着个电磁炉,电磁炉上烫着大汤锅,汩汩地冒着热气,通过透明的锅盖,还能看到里面圆圆的肉丸和金黄色的蛋饺。 蛋饺和肉丸都是黄妈妈和黄奶奶自己动手做的,不像外面买的那样难吃,还有一些蘑菇等物。 黄爸爸从房间拿出一瓶红酒和一瓶白酒。 这边风俗是过年要喝红酒的,大人小孩儿都要喝,不过大人一般都喝白酒,是以黄妈妈没有说什么。 白酒是五粮液,红酒就是上次黄爸爸拿回来的。 “爸,开瓶器在哪儿?一会儿吃饭了,先把红酒打开醒会儿酒。” 黄爸爸笑道:“哟,你这不喝酒的人,也知道喝酒之前要醒酒?” 一家人笑了一会儿,黄爷爷黄奶奶都坐上上位,黄爸爸和黄茂行抱着大烟花爆竹去外面放爆竹,表示辞旧迎新,除夕。 黄爸爸点了烟花,半天发现没响,他正要去看怎么回事,被黄妈妈一把拉住,“前两天新闻上还在说被烟花爆竹炸伤的事,也是去看爆竹有没有响,谁知一下子炸到脸上,眼睛都炸瞎了!” 这种事黄蓁蓁害怕的很,黄妈妈在家拿出一根晾衣叉,远远地用衣叉戳了戳,还是没反应。 黄爸爸道:“没事,没响再点一次就是了。” 黄蓁蓁也担心危险,就道:“爸,你抽一根烟给我。” “干嘛?” “给我就是了。”黄蓁蓁不耐烦地伸手。 黄爸爸点燃香烟,黄蓁蓁接过来,将香烟用透明胶粘在晾衣架上,远远的继续点烟花爆竹。 爆竹声声辞旧岁,在烟花爆竹中,一家人坐上饭桌吃饭。 黄蓁蓁从小就是嘴甜的,端起酒杯先敬黄爷爷黄奶奶:“爷爷奶奶,我祝你们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古稀重新,欢乐远长,身体健康!” 黄爷爷黄奶奶笑的皱纹都舒展了,拿出两个红包来:“好,好,我们都好,也祝你越长越漂亮,成绩越来越好,将来考个好大学!” 黄蓁蓁接过红包,开心道:“谢谢爷爷奶奶!”又敬老爸老妈:“爸妈,我祝你们新的一年,好事接二连三,感情四季如春,生活五福临门,事业六六大顺,七星高照,老爸八方来财,烦恼抛到九霄云外,我们一家十全十美,千事吉祥,万事如意!” “好!”黄爸爸就爱听吉祥话,黄蓁蓁说的每一句都是他锁期望的,当下高兴地站了起来,举杯道:“祝我们一家十全十美,千事吉祥,万事如意!” 黄妈妈黄茂行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家人碰杯喝酒! 黄蓁蓁高兴的眼眶发红,她已经好久没有和一家人在一起过团圆年了,前世无法原谅父亲和哥哥,没想到今生还有机会全家人一起团聚。 黄爸爸黄妈妈他们都不知道她内心是何等复杂与高兴,只见她又站了起来,举杯敬黄茂行,“哥哥。”她忍着眼睛的涩意,在这样的开心的日子里,不让自己哭出来,一直开心地笑着,“我祝你新的一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前途似锦,鹏程万里!” 黄爸爸在一旁笑道:“你们俩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都考个好大学,来,我们全家再干一个!” 过年,一家人心情都特别好,黄蓁蓁几句祝福语一说,气氛已经热烈了起来,桌上敬酒不断。 黄蓁蓁高兴,喝的特别豪爽。 不知是不是水珠真的能改变体质的缘故,她发现,她不仅力气比普通人大一点,记忆力好了一些,连酒量都似乎见长,几杯酒喝下去,不仅没醉,还越喝眼睛越亮,小脸红扑扑的,兴致格外高昂。 黄妈妈见她喝的有点多,就把酒收了起来,给她换成酸奶,“不会喝酒就不要喝。” 吃完年夜饭,黄爸爸拿出一个厚厚的大红包递给黄蓁蓁,“老爸早早说了,考上年级前五,给你包个大红包,你妈也给你包个大红包,希望你天天开开心心的,保持住现在的成绩,考个好高中,将来考个好大学!” 黄妈妈也给她塞了个红包:“你爸说的就是我想的,你们不淘气,我就满足了。”又对黄茂行说:“你我就没有了,明年也给我考个年级前五回来,我一样给你大红包!” 黄茂行捏着自己的红包,抽出里面的现金,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笑道:“今年占了蓁蓁的光了,往年老爸可没这么大方。” 里面足足有一千块钱现金,黄茂行很满意。 他不知道黄蓁蓁有多少,也不问,只说,“走,我们放烟花去。” 这时候家家户户放烟花,天空都被各种烟花照亮了半边。 黄蓁蓁仰着头,痴痴地看着,恍惚间如身在梦中,眼神迷蒙茫然,七彩烟花将夜空点缀的令人迷醉,直视这样的美景终究短暂。 吃完年夜饭,就可以去别人家走动,找小伙伴们玩了。 黄敏行吃完晚饭,就一直渴望见到她,和敏行妈妈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来到黄蓁蓁家,刚走到门口,就见到这样一幕。 雪地中,她穿着一袭浅粉色羊毛尼大衣,同样浅粉色的狐狸毛领,柔软蓬松的头发被寒风吹得略微有些凌乱的在她耳畔。她眉眼本就生的精致,鼻梁高挺,唇色红润,明明尚未长开的年龄,黑夜中,却漂亮的如同精灵,目光和身影又显得那样寂寥。 他急切地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她像是被打扰,眸光恍惚地转过来看向他。 “蓁蓁。”他喊道。 她眸底的清冷瞬间被搅碎,浅浅的笑意在她眼底层层晕染开,“敏行。”她眉眼一弯,“你怎么来了。” 方才的孤寂,恍若错觉。 “吃完年夜饭,不想看春晚,就想来问问你,寒假作业做了没有。”他声音清亮温柔。 “你不是吧?”黄蓁蓁霎时笑开:“大过年的,你和我说寒假作业!”她摆手笑着嗔道:“大年初三之前不许和我说这些。” 黄敏行本意就不是来和她说寒假作业的,听她这样说自然从善如流。 黄茂行原本站在黄蓁蓁前面,回头看到黄敏行惊喜的很:“哎呀,正好!三缺一!”他热情地揽着黄敏行的肩,“麻将会不会?没人玩无聊死了,我们来搓麻将!” 黄敏行看向黄蓁蓁,黄蓁蓁也显得兴致勃勃,便点头说:“会一点,没怎么玩过。” 黄茂行高兴地喊:“爸!妈!我们来搓麻将,三缺一,加上敏行,正好!” 黄蓁蓁:…… 黄妈妈道:“我还和你们小孩子玩这东西,你们玩吧,我上去看春晚。” “看什么春晚啊,每年不都那样嘛!”黄茂行抱着黄妈妈的胳膊撒娇:“妈,来嘛,不然就三个人玩不起来。” “哥,我不是人啊!”黄蓁蓁恼怒道。 原本以为哥哥说的三缺一是指她、哥哥、敏行三缺一,谁知他说的是他、黄爸爸、黄妈妈三缺一,敢情她不算人? 黄茂行完全没考虑她,眼睛一斜,鄙视道:“你?” 黄蓁蓁气的往上方一坐,红包往桌上一拍:“人傻,钱多,速来!” 第62章 四个人。 黄茂行有技术、有心智、有胆量,活脱脱一个欺诈师。 黄敏行则不动声色,精于计算,基本算无遗漏,属于精算师。 黄爸爸经验老道。 黄蓁蓁……或许是新手热? 除了新手热,他们没办法解释黄蓁蓁的运气啊,从开局到现在,把把胡! 开始的时候黄爸爸和黄敏行一直给黄蓁蓁喂牌,喂着喂着就觉得不对了,这运气也忒好了点。 黄蓁蓁玩的太high,一时间忘了藏拙,大拇指捏着麻将牌,中指在牌面上轻轻一摸,根本不用看牌,牌面朝上往桌上扣的清脆一响:“自摸清一色!” 她手指从扣住的那张牌面拿开,分毫不差。 黄妈妈原本站在一旁指点她打牌,越看越惊讶,吃惊地说,“以前没见你玩过啊?这么一会儿居然都会摸牌了” 黄蓁蓁才不会告诉他们,她大学室友四川人,唯一爱好就是打麻将,连带着她也把麻将这项技能点亮了呢。 她谦虚地笑着说:“悟性好,呵呵,悟性好。” 最终结果是,黄蓁蓁一个人大杀三方!将黄茂行的压岁钱赢了个底朝天。 黄茂行输的眼睛都红了,简直不敢相信。 黄蓁蓁的麻将技能也没有强到能通杀三方的地步,但架不住三个人当中有个黄敏行当卧底啊。 黄爸爸输了钱,半点不介意,笑呵呵地上楼陪黄妈妈看春晚去了。 黄蓁蓁还了一半的钱给黄茂行,在送黄敏行回去的时候,将赢来的钱也还给黄敏行,黄敏行不要,被她直接抓过衣领,塞到了衣服里,粗鲁的让小少年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任由她摆弄。直到回到家,躺在床上,心还在砰砰直跳。 他忍不住甜蜜地看向窗外,不知她现在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在看着同一片天空。 才刚过分别,他就又忍不住想去看她。 黄蓁蓁正在浴室里洗澡。 外面的冰雪虽尚未完全融化,但这两天却都是好天气,太阳能热水器里面盛满了热水。她打开浴霸,在里面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给全身都抹上了加了水珠的体乳,从里到外,换了一套全心的睡衣,窝到温暖的被窝中。 换了全新的被单中,有股太阳的味道。 半夜十二点,外面再度响起新年的礼炮声,整个世界都仿佛从深夜里苏醒。 黄蓁蓁一觉睡到早上七点。 按照这边的风俗,大年初一是不需要出去拜年的,一切走亲访友的拜年活动要从大年初二开始,于是大年初二一早,黄蓁蓁便被黄妈妈从温暖的被窝中拖了出来,穿着一身新衣,拎着牛奶水果去外公家拜年。 外婆去年已经去世,只剩下外公一人。 外公身体也不好,比爷爷还要早两年去世。 黄蓁蓁一到外公家,就给了外公一个大拥抱。 外公还像记忆中一样慈祥,只是他比较喜欢哥哥,认为黄爸爸在政府工作的铁饭碗工作是因为多生了黄蓁蓁才失去的,所以从小到大对她一直淡淡的。 黄爸爸当时年纪轻轻,已经是副处级,算得上很有前途。 但黄蓁蓁对此并不介意,外公虽然略有偏爱,却从未亏待过她,她不是人民币,不会期望每个人都喜欢她,她已经有了那么多爱她的人,她很满足。 黄爸爸当晚便要回去,他明白还有很多人需要拜访,黄妈妈喝黄蓁蓁留了下来,同表姐们住在一起。 外公外婆的好相貌,不仅仅遗传给了黄妈妈,也隔代遗传给了表姐们,她们各个都生的如鲜花一样娇美。 尤其是大表姐,半点不比年轻时候的黄妈妈差。 她们都比黄蓁蓁大很多,跟黄蓁蓁重生前一样的年纪,现在已经结婚,大表姐夫是同镇的,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性格很好,二表姐夫比二表姐大十岁,长了一张娃娃脸,三十出头的人看上去像二十出头。 两个表姐夫待两个表姐都如珠如宝。 黄蓁蓁留下来,主要是想将玉佩里面的水珠给外公服用。 她的心很小,就希望自己的亲人朋友们都平安康健,若还能幸福快乐,那是再好不过了。 幸福快乐她无法给予,只能尽自己所能,做到当下自己能做的。 傍晚日夜交汇之际,她将玉佩凝出的水珠滴入外公的水杯之中,倒了些热水让黄茂行端给外公。 外公喝了两口便放下,黄茂行笑嘻嘻地说:“外公,我亲手给你端的,你都不喝完啊?” 外公性格内敛,却喜欢黄茂行的开朗阳光,闻言将杯中的水饮尽:“你年龄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平日里不要让你妈妈操心。” 黄茂行给外公按着肩膀,“外公舒不舒服?” 外公看向黄蓁蓁:“我听你舅舅说,你今年考了年级第三?” 黄蓁蓁含笑点头,“是的外公。” 外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松快的笑,“不错,你妈妈最操心你,你懂事了,我也放心了。好好念书,将来考个好的大学,你妈妈没读过大学,一直引以为憾,就希望你们能好好读书。你平时也乖乖的,你妈妈照顾你们两个,不容易。” 黄蓁蓁两只眼睛笑的弯弯的,乖巧地点头:“外公我知道哒,您也要保重好身体,您身体健康就是我们做小辈最大的心愿,也是我们最大的福气。妈妈最担心的就是您的身体了。” 外公笑了笑:“我没事,你们好就好。” 之后的两天,黄蓁蓁每天早晚都会倒一杯热水,将水珠滴在水中给外公喝。有时候她自己端给外公,大多数时候让黄茂行端给外公喝,期望水珠能让外公的身体健康。 大年初四一大早,黄蓁蓁又将凝出的水珠给了外公服下,被一早赶来的黄爸爸将一家人接走。 黄妈妈要回家接待亲眷,而黄爸爸则要和族长、当镇长的四伯、敏行爸爸一起,带着黄蓁蓁兄妹和黄敏行一起,去拜访百里之外的另一支族人。 四伯也想将自己儿子带上,他儿子说起来和黄蓁蓁还是同学,不过是前世转学之后的同学,今生她没有转学,是以并不熟稔。 四伯的儿子胖得很,长得十分可爱,灵秀白嫩,像只胖嘟嘟的白包子。 不过族长觉得带三个孩子过去差不多了,带太多那边反而记不住,加上黄茂行兄妹和黄敏行又着实出色,带过去比较长面子,族中长辈一致同意带他们三个。 族长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祠堂和族谱都是由族长掌管。 每回他们去祠堂祭祖,族长都会拿着族谱,让他们背一段认宗诗,告诫他们,将来不论走到哪里,爬到多高,都不要忘祖,这里是他们的根。 另一支的族人相距百里,并不属于同市,两边口音也略有不同。 路上黄爸爸向他们三个小辈科普:“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黄家镇在这边这么强,没有人敢欺负?” 三人都不说话,静等下文。 黄爸爸说:“其中固然有我们黄家镇的人团结的缘故,也有这一支族人罩着的缘故。”黄爸爸笑了笑,“以前隔壁镇的人曾过来欺负我们镇,实在被办法,族里去找了这一支求助,这一支的族人直接开了两大卡车的人过来。” 前面的四伯听到笑着说:“那会儿我才十七~八岁,想想都还热血沸腾,你们想不到吧,那边都是开武馆的,后来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镇了,两边也开始有了来往。” 对于武馆这种东西,黄蓁蓁还是很好奇的,尤其是黄茂行,兴奋的都坐不住,眼睛一直往外看,看外面是不是有像电视剧中精武门那样的武馆。 黄敏行问四伯:“这个镇上的人也都姓黄吗?” 四伯道:“这一支是战争年间迁徙过来的,精武镇上百姓混居。” “精武镇?”黄茂行眉飞色舞,十分期待:“他们武功很厉害吧?” 他扒着车窗户,似乎想看出这个小镇和精武门、陈真、霍元甲之间的关系。 可惜外面是个十分普通的小镇,比平常小镇要稍微繁华一些,看着很干净。 车子刚进入小镇,便看到一家武馆,再往里面去,又看到两家武馆,武馆看上去很普通,贴满白色瓷砖的三层楼上,挂着个牌子:精武武馆、向家武馆、刘氏武馆。 黄茂行打开车窗,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特殊之处,估计是过年的原因,武馆大门锁着,里面安安静静,。 穿过另外一条街道时,又看到一家占地面积很大的武馆,上书:黄家武馆。 名字念着很霸气,可惜此黄非彼皇,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黄家武馆外面看一点都不高大上,看着像他们镇的小学一样,一栋三层楼的教学楼,围墙围成一个很大的水泥操场,操场要比普通操场大两到三倍。 要说和学校的区别,大概是武校的操场上有很多练武的设备,而普通学校大多是健身设备。 黄爸爸他们的车子是直接在一栋很大但不算很新,类似于乡土别墅的宅子前停下,宅子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见到车子停下,热情地迎了上来:“听说你们要来,一大早就在等着你们,早饭没吃吧?快进来喝口热茶!” 族长一行人和他热情地寒暄了几句,黄爸爸就对黄蓁蓁三人说:“这是你二伯伯!” 黄敏行三人闻言都特别礼貌地喊:“二伯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二伯看上去特别热情,一点官僚主义的气质都没有:“这是茂行、敏行、蓁蓁吧?之前就听说过你们,今日一看,果然是聚集了我们老黄家的灵气!来来来,都进来!” 他将一行大大小小领进客厅,对着一套黄花梨木的沙发座椅说:“都做!” 他自己坐在黄花梨木的主位上,其他人都围绕着中间的一张黄花梨木的茶几而坐,茶几上放着 一套茶具,茶壶里面开水汩汩作响,被他们称作二伯的男人用铁夹子洗了茶杯,在他们面前一人放了一只茶杯。 他对出来放瓜果的中年女人说:“将我带来的安溪的铁观音拿出来。”又对黄爸爸他们说:“前几天得了些好茶,今天你们来,都尝一尝。” 中年女人将瓜果茶盘放在桌上,对几个人笑道:“吃瓜子。” 几个人都客气地意思意思,抓了几粒瓜子,黄蓁蓁和黄敏行三人都笑着道谢。 二伯将茶泡到紫砂壶中,一边泡一边说:“我没别的爱好,没事就喜欢喝点茶,这茶壶是我一个朋友送的,邵大亨第五代传人邵洪范儿子邵春良的作品。这养壶就跟养玉一样,一把壶只能泡同一种茶,不能混泡,混泡就串了味,比如说你不能泡过红茶之后,再泡绿茶、白茶,那这把壶就废了!” 他将第一遍茶汤浇在了茶底座的茶宠上,到第二遍茶汤才导入几人面前的茶杯中,汤色金黄。 黄蓁蓁端起小小的陶瓷茶杯,喝之前先深嗅一口,然后才喝了口茶,在舌尖回味了一下,笑着将茶汤饮尽。 二伯伯看到黄蓁蓁的动作,笑问了句:“我这茶如何?” 黄蓁蓁放下茶杯,笑道:“香气清雅,回甘生津。” 二伯伯面露意外,笑着向族长、四伯、黄爸爸几人道:“看不出还是个懂茶的。” 这茶在铁观音中不过属于中档水准,算不得什么好茶,但这样的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只笑着点了句,二伯伯自然明白。 但黄爸爸几人不明白,他们也不懂茶,黄爸爸当下谦虚道:“她一个小孩子,哪里懂的品茶。” 二伯伯不赞同地说:“哎?你别看她年纪小,以我看,她怕是比你还懂茶呢!”当这壶茶饮尽,二伯伯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另外一只茶包,将茶叶倒入茶壶之中,泡茶,倒茶,眼神明亮,兴致盎然地对黄蓁蓁说:“来尝尝我这壶茶如何!” 黄蓁蓁先观茶汤,见其色金黄清澈,音韵鲜明。端起杯细闻,再品,脸上不禁露出享受的笑容来,眼神极其明亮地赞道:“香气清高,口味甘醇。好茶!” 二伯伯就跟遇到知己似的,高兴地大笑起来:“你还真是个懂茶的!”又对族长、四伯他们笑着道:“这茶可是我一般都不拿出来,给你们喝那是牛嚼牡丹,若不是见蓁蓁懂茶,我还不拿出来呢,没想到遇到个知己!” 几个人听他语气亲昵,言语之间笑语晏晏,关系顿时亲近起来。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黄蓁蓁三人就坐在一边安静地带着笑容听着,不急不躁,也不随便出言打断大人们聊天说话,二伯伯在和族长他们聊天的时候,偶尔也会顾及到他们,和他们聊几句,了解下他们的学业,一点都不会让人感觉到冷待,只会觉得他毫无架子,亲切又热情。 黄蓁蓁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族长是极力想把黄茂行和黄敏行推荐给这边培养,而这边估计是想在族中找有出息的年轻人重点培养。 但显然,二伯伯这边现在只是想看看几人潜力,至于有没有培养价值,还要看他们以后的路怎么走。 前世黄爸爸似乎带哥哥来过,但哥哥并没有说过什么。 黄蓁蓁前世成绩太差,也不关注这件事,是以并不清楚。 这次见面,相当于在这边挂了名号,以后常来往,而三人一直不错的话,或许会被这边作为第三代重点培养。 但这些事大人们并没有和他们具体说,只让他们好好学习,争取考到京城去。 黄蓁蓁能听得出来,他们说的考到京城,可不是什么学校都可以,起码得京城前三的大学,而前世,只有黄敏行一个人考入了京城大学。 至于黄茂行,高中时期就有了女朋友,一直谈到大学,大学刚毕业就奉子和女朋友闺蜜成婚,接下来的日子一直陷入在被妻子怂恿夺家产与他拒绝夺家产,并以此为矛盾基点的家庭战争中。 后来爸妈离婚,哥哥嫂子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只是那时他都快三十岁了,还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难怪黄爸爸一直热衷于让他们读最好的初中,最好的高中,因为只有进入最好的高中,才能离最好的大学距离更近一点,希望也能更高一点。 可是前世,他们终究是让父亲失望了。或者说,他们都让对方失望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二伯伯对黄蓁蓁三人的学业和性格等都有了大致了解,就笑着对三人道:“你们第一次来,走,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这大概就是要深入了解三人性格和为人处世了。 黄蓁蓁年龄最小,却一直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完全将对方当做长辈来看,显得轻松自如。 黄敏行性格本身就淡定从容,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清雅笑容,很容易让长辈产生好感。 黄茂行于三人之中,最为主动健谈的一个,但他言语间不浮夸不冒失,不过分谦虚,也不骄傲,言之有物,很得二伯伯欣赏。 三人被带到一个很古旧的大宅,大宅墙面都是用灰砖切成,但保存的非常完好,可以看得出,里面经常有人打扫,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地方。 听二伯伯介绍,才知道,这里是黄震将军故居。 黄震将军,也就是二伯伯的父亲,已于几年前去世,现今黄家的话语权在二伯伯兄弟几个的手中,但黄蓁蓁听得出来,真正话语权应该是另外一个伯伯,从他们聊天中可以发现,现在还在当官的,是二伯伯的弟弟。 在他们的书房中,黄蓁蓁终于知道,他们这位远亲族人名叫黄震,是个牛叉的人物。 他不仅官拜上将,还是杰出的外交家、艺术家,外交部部长,首任驻法、美大使、中~央宣传部部长,中~央~委~员~。 黄蓁蓁还在书房还看到现在的国家最高领导人对于黄震将军的题词墨宝:为党为民,忠心耿耿,无私无畏,正气长存。 看到这个题词,黄蓁蓁心底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不愧是被称为最喜欢到处题词的国~家~领~导~人。(注:不要觉得扯,这段描写为真人真事) 二伯伯又讲了许多关于黄震将军生前的许多事,说他在文~化~部~平~反~冤~假~错~案~。 二伯伯说的笼统,多在介绍他父亲生平。 黄蓁蓁却是听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不是真的小孩子,甚至可能因为前世和魏东青在一起,她比黄爸爸更了解这个族伯他透露出来的信息中的能量。 在书房内,她还看到一副陈y将军的即兴墨宝:黄震有三绝,就是书画诗,若能长写作,定为天下知。(注:诗是真的,有没有留下墨宝不可考) 黄蓁蓁前世一直都是小老百姓,现在突然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这么牛逼哄哄的远亲。 一直到他们回去,黄蓁蓁心中还是久久无法平静。 这就好比古代一个小县城的小老百姓,忽然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个族亲当过礼部侍郎一样令人震惊,虽然礼部侍郎已经去世,但是他的儿子还在京城当官。 黄茂行对这一切还不懂,所以他更自然的表现了自己,让二伯伯对他很是欣赏。 不过从十几年后回来的黄蓁蓁知道,未来十几年政~治~斗~争~十分严重,几乎称得上是腥风血雨,虽然她知道未来谁上位,谁下台,但她毕竟只是小老百姓,看到的东西都是表面的,而且她一个小屁孩,即使把未来十几年发生的家喻户晓的大事和别人说了,会有人信吗? so,那些事情离她那么远,她还是赶紧把寒假作业做完,努力考个好高中比较实际。 第63章 年后没什么事,黄蓁蓁整天呆在家里做题做卷子,出去玩也是和黄敏行玩。 黄茂行每天要么在家做作业,要么自己出去找自己的初中同学玩。 他嫌黄蓁蓁是个小屁孩,根本不带她玩。 老是做作业也无聊,同族的黄美娟来找她,问她:“我们去市里溜冰场,你去不去?” 问的时候她声音压的极低,很小心的样子。 黄美娟比她只大一岁,一张鹅蛋脸青春秀丽,眼睛很大,长得挺漂亮,耳朵上打了两个耳洞,下面的耳洞上时尚地带着大圈圈耳环,头发拉的笔直,挑染了几缕酒红色,里面穿着高岭毛线衣,外面套着皮夹克一样的短外套,下面是牛仔喇叭裤和运动鞋,看着挺潮。 黄蓁蓁闲着没事,就将笔放到文具盒里,拎起一个小手包,带了钱和辣椒水:“走!” 黄美娟爽快地说:“我朋友的哥哥在外面混的很好,她每次去溜冰场都免费,你到时候就跟着我,外面一起进去,不要钱。” 黄蓁蓁点头:“行!” 路过黄敏行家的时候,黄敏行从窗户那里看到黄蓁蓁从他家的路边走过,连忙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喊她:“蓁蓁!” 黄蓁蓁回头,笑着朝他挥手:“哎,敏行!” “你去哪儿?” “我和美娟去街上逛一下。”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来说,去迪斯科和溜冰场是父母要阻止的一件事,所以她并没有说实话。 她随口客气了一句:“要一起么?” 她原本只是客气,谁知道楼上的黄敏行马上说了一句:“你等等我。” 声音一落,他人从窗口消失,很快听到他咚咚咚下楼的声音。 黄美娟惊讶地看了眼黄蓁蓁,惊讶地笑着捣了下黄蓁蓁的胳膊:“蓁蓁,你和黄敏行关系挺好嘛!” 黄美娟和黄蓁蓁都属于二房,黄敏行属于大房,四房之间来往很少,一般都是各房与各房的小孩在一起玩,是以虽是同族,黄美娟和黄敏行却是一点都不熟,就像重生之前的黄蓁蓁和黄敏行一样。 黄敏行在镇上属于高岭之花,又在市重点中学读书,同龄的,不论男孩女孩,都觉得离他很远。 他很快就下来,一边往她们跑来,一边穿外套。 黄蓁蓁见他跑的慌乱,走上前去帮他理了下衣服,低声说:“我们去溜冰场,你也去吗?” 黄敏行脸有点红,听她说去溜冰场愣了一下,道:“我和你一起。” “那行,三伯娘要是问起,不要说是我带你去的就行。” 黄敏行微微笑了笑,将外套的拉链拉起来,再将围巾系上。 现在系围巾的方式特别单一,黄蓁蓁嫌他系的不好看,将他围巾接过来,帮他重新系好,后退了一步满地地说:“果然好看多了。” 黄美娟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套着黄蓁蓁的胳膊,小声地问黄蓁蓁:“他也去?”神情颇为不可思议。 在少年少女们的眼里,去迪斯科和溜冰场,那是差学生和很酷的人才会做的事,黄敏行这样的好学生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阳春白雪,怎么可能去这样乱的地方。 黄蓁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没去过,见识下呗!” 现在还是上午,溜冰场九点开门,三个人坐中巴车到站停下,还没到地呢,就听到里面传来劲爆的音乐声。 溜冰场和迪斯科是一体的,白天是溜冰场,晚上是迪斯科,有点像这个年代的酒吧。因为过年,很多在外面打工做生意的都赶回来,年轻的少年们身上也有了压岁钱,即使店不在闹市区,地理位置还有几分偏僻,生意也极其红火,里面来来往往全部都是年轻的男女。 黄美娟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女孩站在门口,十五六岁的年纪,染着一头黄发,中间还挑染了几缕绿色,眼睛画的漆黑的,戴着假睫毛,刷的又长又翘。 她看到黄美娟,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目光淡然地扫了黄蓁蓁和黄敏行一眼,对黄美娟说:“就他们两个?” “嗯,就他们两个,黄蓁蓁、黄敏行,都在市重点中学读书。”黄美娟语气自豪地介绍:“从小学一年级一直都是第一名。”她对黄敏行说:“敏行,听说你这次又拿了年级第一对吧?” 黄敏行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礼貌地笑了笑,黄蓁蓁也是乖巧地笑了笑,两人都很腼腆的样子。 “她叫徐乐乐!”徐美娟介绍的时候同样很得意,仿佛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向小伙伴炫耀。 徐乐乐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说:“走吧,我哥他们在里面等着呢。” 徐乐乐虽然冷淡,但黄蓁蓁还是看得出来,在这个地方见到如黄敏行这样清雅俊逸的少年,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黄美娟也看出来了,所以表情微微有些得意。 因为有徐乐乐带着,他们倒是不用买票。 徐乐乐走到服务台,转头问两人:“你们要双排轮鞋还是单排轮鞋?” 黄蓁蓁道:“单排轮。” 黄敏行:“我和她一样。” “单排轮的不好滑,第一次玩最好穿双排轮的鞋。”她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神态一直很冷艳。 黄美娟看来不止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要了双排轮的鞋,熟稔地穿上。 黄蓁蓁和黄敏行也换上鞋,徐乐乐见两人坚持要单排轮的,也没说什么。 他一直紧紧跟在她身边,看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只是他长得实在是太‘纯’了,眉眼之间干净的如同天山雪莲,到这个地方,就是有人将一滴清水,扔到了混油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黄蓁蓁低声对他说:“别紧张,既然来了就好好玩一下,玩完咱们就回家,该干嘛干嘛。” 他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会溜吗?” 他眨了眨眼,“不会。” “没事,我教你。” 黄蓁蓁滑冰滑的很好,旱冰倒是好多年没玩过了,但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级市,根本没有滑冰场。 黄蓁蓁起身适应了一下,很快就找到感觉。 徐乐乐和黄美娟两人见她会滑,稍微有点意外。 黄敏行穿着旱冰鞋,笨拙地站起来,黄蓁蓁走过去扶着他,他就紧紧地拉着黄蓁蓁的手,紧张的一刻都不松开,黄蓁蓁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冒出的细汗。 溜冰场分为两部分,室外和室内。 室外就是露天的,学生玩的多。 她们进的是室内的。 室内的溜冰场内黑漆漆一片,闪着五彩的灯光,音乐是兔子舞,震耳欲聋。 说起来,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黄蓁蓁都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酒吧倒是去过,蹦迪倒是没有感受过,她觉得没有尝试过的东西,可以来尝试一下。 她扶着黄敏行站定身子,指着二十米外的溜冰场笑着说:“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们,我和他自己进去玩就行了。” 她虽然不常去酒吧,但该见识的都见识过,所以神情十分淡定。 徐乐乐目光清冷地看了黄蓁蓁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黄美娟懊恼地说:“蓁蓁,你怎么不去啊?我跟你说,她哥哥混的可好了,是这里看场子的,这一片的老大呢,所有人都怕他。” 黄蓁蓁笑着说:“你去玩吧,我和敏行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有点怕,我们俩就在边上扶着栏杆慢慢玩,省的到里面撞到人。” 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五颜六色的舞台灯光不时地闪烁,快的让人看不清旁边人的表情。 黄美娟看看徐乐乐那边,又看看黄蓁蓁,还是觉得那边比较重要,“那你别乱跑啊,玩累了就在服务台那里坐着等我。” 黄蓁蓁道:“没事,你玩你的,我和敏行要是饿,就自己出去找吃的,我们走的时候会和你打招呼。” 黄美娟这个年龄考虑事情还不会很周全,脑子里想的都是玩,见她坚持,没说什么,兴高采烈的跑去找小伙伴玩了。 黄蓁蓁扶着黄敏行,笑着道:“走吧,我们进去玩。” 黄敏行牵她的手牵的特别紧,像是生怕她一松手,他就摔倒了似的, 因为有黄敏行这个拖累在,黄蓁蓁走的也挺艰难,不然即使她会滑,被他带着肯定也要摔倒。 她将他扶到场地边上的铁栏杆上,“你扶着栏杆慢慢往前走,试着往前滑,身体不要后仰,要向前倾。” 黄敏行学的很认真,悟性也挺高,没一会儿就敢放开铁栏杆,往前滑了。 黄蓁蓁动了动被他抓的都冒汗的手:“你别紧张,胆子大一点,向前滑。”见他如此小心翼翼,也不好说不让他牵着她的话。 如此教了十多分钟,她看他滑的差不多了,就趁机松开他的手,笑嘻嘻道:“你慢慢滑着,我溜一圈再回来!” 场地很大,里面密密麻麻全部是人,大家都随着音乐尖叫着向前滑,还有一部分不会滑的人,都站在场地外,随着兔子舞的劲爆音乐跳着迪斯科。 里面十二三岁到三十岁左右,各个年龄层的都有,还有年轻小男女抱在一起扭动身躯甩着头发的,除此之外,尖叫声,口哨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混杂在一起,十分热闹。 等黄蓁蓁溜了一圈回来,就见黄敏行两只手都放开了栏杆,小心翼翼地在往前走,眼睛一直在人群中无助地搜索着什么。 黄蓁蓁飞快地从他身边滑开,拍了一下他的手心:“嗨!” 黄敏行手本能地一抓,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闪烁的灯光之中。 他一直在努力向前进,似乎想追上她的身影,但始终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身后的一个女孩子估计也是新手,滑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他,两人顿时滚做一团。 地是水泥地,他没有穿护膝护肘,摔一下十分疼。 黄蓁蓁虽然滑在人群当中,实际上一直在关注黄敏行,每次霓虹彩灯闪过黄敏行所在的位置,她都要在人群中看到他的面孔才安心。 刚刚灯光闪过,他的身影从人群中消失。黄蓁蓁立刻从中间穿越了过来,将黄敏行从地上扶了起来,在他耳边大声问:“摔疼了没有!” 因为音乐声极大,正常说话根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是以黄蓁蓁的唇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蜗,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蜗之中,带来一阵~酥~麻~颤~栗。 他两只手都抓着她的手,接着她的力气站起来,清润的嗓音响在她耳边:“你扶着我,不要走,我很快就会学会!” 他的唇碰到她冰凉柔软的耳垂,如珍珠一般,有种让人想含住的冲动。 黑暗之中,他眸光水润,两颊红如菡萏。 溜冰场内明澈嘈杂混乱,可他的声音偏偏就穿过了层层魔障,直达她的耳低,她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将他扶起来,两只手拉着他往人群中滑,她自己则缓缓倒着滑,因为怕撞着人,一直都靠着边沿。 她的指尖柔嫩如笋,扣在他掌心,有些酥~痒。 他忘了周遭纷杂的一切,眼里只看的到她,周围的纷扰似乎都离他们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 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已经能看清近处的人,黄蓁蓁被他这样凝视着,竟感到有些慌乱,心砰砰地乱跳,脸也微微发热。 一定是玩的太热了,她暗暗地想,想将身上的外套脱掉。 他学的很快,只被她带了一会儿,就会跟着滑了。 黄蓁蓁连忙松开被他紧紧扣住的手,可惜只来得及松开一只,另一只手被他紧扣着,她想挣扎,挣脱不掉,又不好动作太大,那样太让人尴尬。她只好被他牵着,引着他轻轻地往前方滑动,如同黑暗中的舞者,身姿灵动。 不知不觉,两人就想到上学期两人一起排舞的事。 想到她排舞时像个妖精一般,时而火辣,时而奔放,时而清纯,时而优雅。 而此时,她在他眼里,就像暗夜精灵。 不时地有人从他们身边滑过。 忽然有个人在黄蓁蓁背后用力地拍了一下,跟铁砂掌似的,差点把她拍的踉跄摔倒,她愤怒地回头,就见黄美娟牵着一个十□□岁的少年,从她身边飞快滑过去,黄美娟还酷炫地倒滑,朝她嘻嘻一笑。 她牵着年轻小伙儿到她面前,朝她大声喊:“蓁蓁!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徐乐乐的哥哥!” 黄蓁蓁只看了那有着火炬般发型的酷炫少年一眼,就大声地喊回去:“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他是徐乐乐的哥哥!他叫徐建峰!” 黄蓁蓁:“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他!徐建峰!” “听不到!你说什么?声音再大一点!” 黄美娟生气地吼了一句:“你耳朵聋了!”翻了个白眼,拉着徐建峰滑走。 黄敏行牵着她的手滑在她身边,目光凝视着她,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弯起的眸底聚集着笑意。 他凑到她耳边:“你故意的。” 黄蓁蓁瞥了他一眼,在他耳边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第64章 半个小时之后,音乐停下,全场亮起白炽灯,大家出来的出来,换鞋的换鞋,又换新的人进去。 黄蓁蓁玩的浑身是汗,敞着外套还是热得不行,她将外套脱下,穿着里面的毛衣,走到边上扶着栏杆,往服务台走。 毛衣不是现在人普遍穿的将脖子全部牢牢的包裹住的高领毛衣,而是小半高领口,只到锁骨上方一点,颈脖纤长细嫩。 她身材原本就修长,背脊笔直,加上她重生前一直坚持练习舞蹈,锻炼身体,身体的站姿习惯于气质也被带到现在的身体中,是以在人群中气质格外出众,让人一眼就能从人群中看到她。 “蓁蓁!”黄美娟用力朝她挥手,“这里!这里!” 黄蓁蓁不好再装作听不见,朝那边微微笑着挥了挥手,往黄敏行身边滑去。 黄敏行也正好向她滑来,两人聚到一起的时候,他伸出手很自然地牵住她,目光避开她的目光往前走。 和平时浅淡的笑容不一样,今天的笑容明显松开的多,显然难得出来放松的他也玩的挺开心。 两人走到服务台前换鞋,黄美娟见黄蓁蓁笨的居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懊恼地跺了跺脚,滑着旱冰鞋朝他们滑来,生气地鼓着脸:“黄蓁蓁!我叫了你好多声你都没听见!” 黄蓁蓁和气地抬眸笑着说:“声音轻点啦,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黄美娟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郁闷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气呼呼地往她身边一坐:“你们这么快就换鞋子,不玩了吗?”她看了眼服务台上面挂的圆形电子钟:“才十点多呢。” 黄蓁蓁小脸红扑扑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扇风,“热死了,我想去买瓶水。” 矿泉水一块钱一瓶,别看黄美娟整天在外面跟社会上的人玩,实际上她零花钱有限。 黄敏行已经将鞋子换好,说:“你坐着休息一下,我去你给你买。” 服务台就有卖水的,不过里面的水比外面要贵一块钱。 “我不要矿泉水,太冰了,去奶茶店看看有没有鲜榨的橙汁,或者蜂蜜柚子茶,要热的,要是都没有,就要一杯热牛奶。” 这时候物价还没有十年后那么贵,好点的奶茶店,一杯奶茶也就两块钱。 黄美娟撇了撇嘴,大大的眼睛翻了个白眼:“有的喝就不错了,你还这么挑!” 黄蓁蓁笑:“有钱,任性!” 她塞了十块钱给黄敏行,黄敏行不要,转身往外面跑,还没跑到门口,就到一声大喊:“哥!之前就是他撞的我!” 黄蓁蓁和黄敏行都还没意识到这个女孩在说黄敏行呢,只是听声音本能地望了过去,就见一个烫着小波浪狮子头套着头圈的女孩子,抬着下巴红着眼睛对指着黄敏行一脸气愤。 几个男生迅速朝黄敏行围了过去。 黄蓁蓁原本在捶腿,见到动静,动作十分麻利的将旱冰鞋脱了,换上自己的皮鞋,往前冲。 黄美娟一把拉住她:“你……你别过去。” “难道看着他被打啊!”黄蓁蓁甩开她的手,抓着手包走了几步,退了回来,问服务台工作员:“电话借我打一下。” 服务台工作人问了一句:“做什么?” 黄蓁蓁急道:“给我爸打电话。” 服务台工作人员将电话推给她,她动作极快地拨了> 这样的娱乐场所,最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每次过来都要损失一笔,是以工作人员十分警惕,看她拨的是110,还不等那边接通,眼疾手快地摁了电话。 黄美娟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焦急地看着她,见她打电话打不了,连忙说:“我去找徐乐乐!” “行,你快去!”黄蓁蓁没办法,连忙往外面跑,找到一个小店打了> 小波浪狮子头女孩指着黄敏行鼻子,“哥,就是他把我推到,腿都撞青了,到现在还疼呢!” 那几个年轻男子一看就是在外面混的,昂着下巴特别嚣张地看着黄敏行:“小子!听到没有?把我妹妹撞了不赔点医药费就想跑?” 他一边说还一边推黄敏行的肩膀,将他推的身体往后面踉跄。 黄敏行眉头微蹙,神色冷凝:“是她撞得我,要赔医药费也是她赔我。” “我妹子说是你撞的她,就是你撞的她,你特么废什么话?是不是脸痒痒了?脸痒哥几个帮你抽几巴掌!” 黄蓁蓁刚跑回来,见几个青年把黄敏行完全围在中间,手在他脸上侮辱地拍着,气地脑子一热,连忙冲了过去,将黄敏行拉在自己身后推了两步(习惯性地把自己当成年人来保护未成年人了):“你们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 “哟呵!我们就动手动脚了怎么说?”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都笑了起来:“小丫头脾气还挺辣啊!这小白脸是你小男朋友?” “你管他是我什么人?你们不是说他撞了你妹妹吗?行,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给她检查!如果真有问题,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抵赖!”黄蓁蓁向来知道,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世上多的是欺软怕硬的人,所以在外面,她性格向来称不上软和,不属于被人欺负了还忍气吞声不说话的。 不过她也知道分寸,怕自己吃亏,挡着身后的黄敏行,身体一直往后退,和他们保持距离。 被她拦在身后的黄敏行却趁着她退后的功夫站到她前面来,单薄的小身板将她牢牢地挡在自己身后,薄唇紧紧的抿着,眸光冷冷地凝视面前的一群年轻人。 他们总共五六个人,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皮夹克,染着一头黄发,耳朵上打着耳钉,一个个都吊儿郎当,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混的。 他们身边还跟着两个女孩子,一个就是撞到黄敏行的女孩,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大嘴黄牙狮子头。 她发型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就是染成黄颜色的小波浪,一圈一圈顶在头上跟金毛狮王似的,这年代特别流行这发型,街上年轻的中年的都顶着这样的发型,以为时尚。 还有个女生长的有几分像李若彤,五官深邃,长得挺漂亮,头发拉的笔直,眼神嚣张跋扈,跟在几个青年身边,一个劲地怂恿。 两人都是高中生的年纪。 为首的青年笑呵呵道:“我妹子腿被撞青了,受了这么大的苦,不说医药费,人身伤害费要给点吧?医院就算了,随便赔点钱,给我们哥几个花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要不然……”年轻男子吊儿郎当地笑起来:“他是怎么撞我妹子的,我们就怎么撞回去,公平吧?” 周围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但因为这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在外面混的,也没人敢上前。 徐乐乐和徐建峰他们正在看着场子,防止人闹事,并没有看到门口的一幕。 黄美娟不敢找这里的‘老大’,跑去找徐乐乐。 徐乐乐闻言目光冷冷地投向这边,慢慢朝她哥哥走去。 黄蓁蓁深吸一口气,尽量露出心平气和地笑容客气地说:“这里围了太多人,不好看,不如我们找个奶茶店,我请各位哥哥姐姐喝奶茶,算是我代我哥哥向各位哥哥姐姐赔不是,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黄蓁蓁向来秉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好汉不吃眼前亏,尤其在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没有必要逞一时之气,过了这一时半会儿,回头想怎么解决他们就行,没必要拿自己和石头碰。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跟人有过激行为的。 “你看我和我哥哥都是初中生,身上也没钱,就是今天来玩,还是朋友请的呢。”黄蓁蓁笑着借势,“我们是跟着徐建峰进来的,这家溜冰场就是他管的,不如我们一起坐下来聊聊,不管这件事究竟谁撞了谁,我都代我哥哥向各位哥哥姐姐陪个不是。” 从警察局开车到这里大约要五分钟,但黄蓁蓁不敢确定警察的效率能不能真的五分钟就能赶过来,所以她必须拖延时间,直到警察到来,正面冲突对她和黄敏行都没有任何好处,两人都细胳膊细腿,被打了都白打,黄蓁蓁从小到大,连她爸妈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又怎么会愿意被别人打,是以一直好好说。 她身上虽然带了辣椒水,但只有一瓶,对方却有五六个人,加上那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八个人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黄蓁蓁态度好,这几个年轻男子只是在外面混的,却不是脑残,他顾及这小丫头说的跟溜冰场的人有关系,闹大了他们也逃不了好,见她挺上道,就借着这个台阶下了,事情就过去了。 他旁边被撞的女孩子却不同意,态度十分嚣张:“你说坐下来谈就坐下来谈?你算老几?撞了我不赔钱就想走?想走?行啊!给我抽两巴掌我就让你们走!” 她身边五官深邃的漂亮女孩,闻言跟着跋扈起哄:“就是,赔钱!要不就给我们抽两巴掌!” 旁边的几个男子顿时都跟着起哄:“撞了我们燕姐赔一杯奶茶就算玩?赔钱!” 这时候正流行古惑仔呢,一些学校的学生平日里不喜欢读书,就喜欢出去混‘黑社会’,染个黄头发,纹个纹身,说几句脏话,身后跟着一帮小弟,就是酷炫狂霸拽。 原本已经打算就这么算的年轻男子,被身边的狐朋狗友们一怂恿,心中有几分恼怒,但在兄弟们面前他也不会认怂,他嘴巴歪歪地笑了下,神情十分不羁:“看到没?不是哥哥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我身边的兄弟们不答应啊!这样吧……”他手朝身边几个人扬了扬,“我身边兄弟们一人一包烟,看你们年纪不大,我们也不说要什么软中华了,一人一包绿色利群!” 黄蓁蓁眸色逐渐沉了下来,手已经放入口袋里,拔下盖子紧紧握着辣椒水。 这时她看到红发冲天的一脸酷炫的少年徐建峰带着几个人往这边走,连忙脸上升起笑容,朝几个青年身后的他们打招呼:“建峰哥哥!” 徐建峰今年十九岁,高中还没毕业就出来混,去年拿了个毕业证,就一直在这里看场子,这家溜冰场是他叔叔开的,现在他在管。 在之前黄蓁蓁借他的势来让几个青年投鼠忌器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只是没有马上过来。 黄蓁蓁看徐建峰表情那么酷炫,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心里想着一会儿他们打起来,她是拉着黄敏行躲起来呢,还是出去捡块砖头过来,趁机拍砖。 没想到徐建峰年纪不大,处事却相当老道,他走过来客气地给几个青年一人散了支烟,给为首闹事的青年把烟点上,然后也给自己的烟点上,深吸了一口说:“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我这妹子年纪小,不懂事,大家都是兄弟,今天就当交个朋友,你们来溜冰场玩的费用我包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来来来,大家继续玩。”徐建峰特豪爽地朝工作人员扬了下手:“成哥,音乐!” 现场灯光一暗,音乐声顿起,灯光闪耀。 欺负两个小孩子并没有意思,要不是身边两个女人不依不饶,为首的那青年在兄弟们和女人面前不能丢面子,也不会一直为难两个小孩子。 他见周围围了十多个人,知道再闹下去自己讨不了好,加上徐建峰台阶都给自己搭上了,就借着台阶也豪爽地说:“行,今天哥几个就给你这个面子,交了你这个朋友!” 黄蓁蓁放在口袋里捏着辣椒水的手松了松,另一只手拉着黄敏行,安静地站在徐建峰等人的旁边。 她倒是想远离危险地带,往他们身后走的,但周围围观了不少人,徐建峰身后站着几个人,人家毕竟是为了她和黄敏行出头,她也不好拉着黄敏行绕道他们身后去。 黄敏行眼神如冰,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知道自己在这些人面前无法保护黄蓁蓁不受半点伤,就尽量息事宁人将危险降低到最小。 黄美娟如同大哥的女人一般,站在徐建峰的身边,见黄蓁蓁没事,脸上带着炫耀与得意的笑容问:“你们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们?” 黄蓁蓁朝她摇头笑了笑,“没事,幸亏你叫了人来。” 黄美娟更得意了,她觉得徐建峰是看在自己面子上才来帮他们的,头像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昂了起来:“我早和你说峰哥混得好,这一块都归峰哥管!峰哥是这里的老大!” 她左一声峰哥右一声峰哥,与有荣焉的表情比她自己混的好还骄傲。 事情总是在解决的时候,警察才姗姗来迟。 警察到了之后,几个人才知道有人报了警,但他们并不知道是黄蓁蓁报的警,只以为是围观的人看到这边在闹事,所以才报的警。 他们也心底庆幸,刚刚没有冲动,不然大过年的,就要被抓到局子里呆几天,对于新年之始来说太不吉利。 第65章 青年顿时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 叫声之惨烈让所有准备干架的人都愣了那么一秒,目光全部朝被喷的青年看去,然后目光聚集在黄蓁蓁手中如同旅行装喷发胶的小瓶子上,大家还以为那青年被发胶喷到了眼睛。 那几个青年正要上前打架,徐建峰连忙大喝一声:“别打了!快把他送医院!” 这几个青年才反应过来,把捂着脸疼的满地打滚,鼻涕眼泪糊了一把的青年扶起来。 其中一个青年实在气不过举起拳头就要来揍黄蓁蓁,黄蓁蓁哪里会站在原地给他揍?在喷完之后就连忙拉起黄敏行就跑了,刚跑到外面,就看到警车,气喘吁吁地到警察面前,红着眼睛哭道:“警……警察叔叔,有坏人想欺负我和哥哥!” 追出来的不光有两个青年,还有那两个女生。 和黄敏行撞在一起的那女生极为愤怒,那眼神恨不得把黄蓁蓁吞吃入腹,指着她凶狠地喊道:“臭~婊~~子,我哥哥要是有什么事,我杀你全家!” 几个警察听到皱着眉,手中都拿着警棍,厉声喝道:“你杀谁全家?啊?都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一眼就看出来,肯定是这几个混混欺负人家小孩子,面色极为不善。 那女孩子还想冲过来打她,被几个警察全部铐了起来,带到警察局。 一路上这女孩都在骂骂咧咧,然后向警察告状:“那婊~~子不知在我哥哥脸上喷了什么,你们赶紧把我哥送到医院吧!”说着女孩也急哭了出来,红着眼睛恶狠狠地蹬着黄蓁蓁:“臭婊~子~你给我等着!” “都我安静点!”警察厉声喝道:“一个女孩子开口婊~子,闭口婊~子,满口脏话,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人全家!一个个年岁不小的大姑娘大小伙子了,欺负两个小孩子也不嫌害臊!真是有本事!” 女孩依然狠狠瞪着黄蓁蓁,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警察看过那青年之后,就大致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了,那正是他们的随时配置之一:催泪瓦斯。 这是学名,俗名辣椒水。 却是无毒无后遗症的,生不如死地痛个十五分钟就好了。 他看了黄蓁蓁一眼,看来这小姑娘家里也是有关系的,不然也搞不到这东西,辣椒水可是属于国家管制的禁品之一,唯警察可佩带。 做娱乐生意的人就怕遇到警察,虽然他们是正规营业,也还是不希望有警察上门。 警察到了之后,几个人才知道有人报了警,但他们并不知道是黄蓁蓁报的警,只以为是围观的人看到这边在闹事,所以才报的警。 几个人全部被抓到警察局做笔录。 他们也心底庆幸,刚刚幸亏听了徐建峰的,没有冲动的打起来,不然大过年的,就要被抓到局子里呆几天,对于新年之始来说太不吉利。 因为闹事者和徐建峰无关,是以溜冰场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被抓,只抓了那几个闹事的,但徐建峰作为溜冰场看场子的,依然需要去警察局做笔录。 一路上黄蓁蓁和黄敏行可老实了,从两人口中,警察也知道了,两位都是市重点中学的学生,旁边这个男孩子还是年年年级第一的学神,女孩子也是年级前三的学霸。 大家对于学霸学神印象总会好一些,似乎成绩好就是乖巧的代名词,是以警察对两人多有安慰,让他们不要怕,又问了他们两家的电话号码,给他们的父母打电话。 黄蓁蓁表示,他们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玩被小混混勒索,怕家人担心,就不和爸爸妈妈说了。 警察倒也理解,做了笔录立了案,就可以回去了。 徐建峰在做笔录的时候给几个警察散烟,笑着喊他们大哥,将他们带到一边:“没什么事,几个兄弟过来玩,太开心了,聚在一起,大家以为有什么事呢,一场误会,我那妹子年纪小,被吓了一吓就拿出东西对他喷了一吓。”他不好意思地说:“大过年的,麻烦两位大哥操心,这里两包烟,大哥抽着!什么时候有空带着嫂子到我那里去玩,报我的名字,我请客!” 徐建峰年纪不大,却极会做事,很快就被放了。 两位警察当然不会进去玩,但他们也是有妻子儿女亲戚,他们不玩不表示他们的家人不玩,在这样乱的地方有个人照应着,他的家人去玩他们也放心一些,见真的没事,就说:“你们做正当生意我们不管,但千万不许闹事!” “放心吧两位哥哥,我小徐做事你们还不放心吗?什么时候给你们找过麻烦?” 能在市里开娱乐场所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两位警察也不欲找他们麻烦,做好笔录就让他回去。 他刚帮了黄蓁蓁和黄敏行,两人也不好马上就走,便跟在黄美娟和徐乐乐身边,见徐建峰过来,连忙道谢:“刚刚太谢谢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个时候她表情要多老实有多老实,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完全就是个十四岁的丫头片子,哪里还有刚才在几个青年和警察面前侃侃而谈? 他可是记得这小丫头前一刻还装作茫然地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在借他势来吓那几个小混混的时候,就喊他建峰哥哥。现在事情一摆平,立刻客气疏离。 他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神色也冷淡的很,问:“是谁报的警?” 黄蓁蓁乖乖地举爪:“我。” “以后有什么事过来找我就行,不要轻易报警。” 黄蓁蓁做人做事向来不做绝,即使她不认为自己将来和眼前这个酷炫少年还有什么关系,但万事无绝对,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到人家呢? 这世上的事都说不好的,是以十分客气地笑道:“谢谢峰哥,刚刚麻烦大家了,我请大家喝奶茶。” 她像个正常十四岁小姑娘一样,笑嘻嘻地拖着黄敏行就跑了出去,一直到了外面的街上,她才松了口气。 她拉着黄敏行到奶茶店,买了十几杯奶茶,黄蓁蓁要付钱的时候,黄敏行抢着付了,她和不和他抢,一人拎着几杯奶茶到里面请大家喝奶茶。 第66章 黄美娟并没有去警察局,所以回来是她和黄敏行两个人。 她关心地问:“今天的事吓到你了吧?有没有被那女孩撞伤?” 他笑的眉眼弯弯,如雨后初晴般,“没有,挺好玩的,我很开心。” “哈哈,开心就好。”黄蓁蓁终于放松了,然后郁闷道:“那女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世上很多你无法理解的人和事,遇到这样的人无视就好,至于她的威胁……” 黄蓁蓁呵呵了一声。 “其实出来玩,只要能够把握住自己,不沉迷其中,在青春期偶尔尝试一下也没什么。”她立刻转变话风,“但我还是不建议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去玩的,毕竟能像我这般自制力强,知道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的人很少,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很多成绩好的小孩都是在这种环境中被带歪的,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去了,我们以重点高中为目标,先考高中再考大学!” 她说的豪情万丈之余,还不忘自夸,黄敏行一直含笑听着,眸光粲然。 黄蓁蓁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老脸发红,说:“今天的事回去后还是别告诉三伯三伯娘了,怕他们会担心。”又道:“他们估计觉得我和你在一起玩,成绩就坐火箭一样直线上升,你和我一起玩,立即被带坏,居然去那样‘好学生’不该去的地方。” 她神情跟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 黄敏行失笑,有种想揉揉她头发的冲动,他声音清润道:“放心吧,不会说,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 黄蓁蓁幼稚地伸出纤白如玉的小拇指:“拉钩!” 他微微一愣,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如同勾住了他的心。他心中悸动尚未来得及褪去,就被她极快地在大拇指上摁了一下:“盖章!” 做完这个幼稚的动作,黄蓁蓁觉得自己萌萌哒,有点像真正十四岁的小姑娘了,是以心情特别好。 她不让黄敏行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却回家二话不说,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黄爸爸,连那女孩怎么骂她的都说了,气的一个劲的安慰她:“我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 杀人这样的事,通常都是电视小说里才有的,在现实中离自己是这样遥远。 但黄蓁蓁知道,其实一点也不遥远。 不说她之前遇到的午时就差点被人沉河,就是上辈子她所在的小区,就发生过一起杀人事件,一个女孩子在家被人谋杀。 她所在的小区保安那样严密,这女孩还被人杀害,后来警察侦测才知道,是她男朋友杀的,情杀。 当时她老爸看到新闻,吓得立即给她打电话,让她一个女孩子,晚上过了七点就不要出门,下班之后一定要马上回家,不要在外面流连,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怕她不听话,说:“今天新闻上还报,省城一个女孩子被人谋杀,外面太危险了,蓁蓁,你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黄蓁蓁那时候恨黄爸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说:“我造啊,就在我们小区。” 自那之后,黄爸爸一天要给她打三四个电话,一天几次的提醒她不要在外面玩,在家关好门窗,睡觉前去检查一下门窗有没有装好,出门记得锁门,在外面谁问你家庭住址电话等信息都不要说,外面人贩子多,千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等等,黄蓁蓁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黄爸爸烦的不行,父女俩关系却也因此有所缓和。 说到午时,妈蛋的,借了她钱就跑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她倒不是为了那几百块钱,就是担心他的人身安全,毕竟那样的事能发生第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他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也就初中生的年纪吧,可惜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也没办法询问。 只要他人是安全的,她那几百块钱没有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不担心自己,黄敏行和黄爸爸却挺担心那群小混混来报复。 黄敏行回去后,和他老爸提出想学武的事。 敏行妈妈性格温和,闻言担心道:“你想学武,我没有意见,只是你成绩还能不能保持呀?你现在已经初二,马上就初三中考,你现在还是以学习为主啊。” 敏行爸问:“你自己怎么想的?” 黄敏行看着温和,实际一直有主见的很,是以敏行爸想听听儿子的意见。 黄敏行眸光闪了闪:“上次你和族长带我和蓁蓁、茂行哥一起去东城,东城不是有个黄家武馆?如果我学武,每逢假期,可以以此为由,去东城黄氏,一来可以强身,二来也能和东城的叔叔伯伯们迅速熟悉起来。” 敏行爸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大感欣慰。回头将这件事和黄爸爸说了,心头那个得意啊。 两家孩子都这么优秀,两个爸爸自然有攀比的心理,黄敏行一直在镇上压所有孩子一头,现如今又跑在了最前面,就连黄爸爸听了都感慨不已地说:“你这儿子,好好培养出来,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表面上看完全就是光风霁月阳春白雪天山小白莲,谁知心思如此九曲十八弯。 “这事我看可以,敏行的想法很好,到时候请个武术教练回来,让他们三个人都学上。”说到这里,黄爸爸顿了一下,笑的跟老狐狸似的:“依我看,不如就从那边请一个武术教练回来,最好是我们本家的,大不了工资付高一点,把我们四房的孩子都集中学武,寒暑假就给送到那边去,小孩子嘛,在一起玩玩不就熟了?一起长大的交情,还能差的了?” 两个人都如老狐狸一般奸笑了起来,敏行爸爸说:“这事还要跟族长、四哥他们谈谈,到时候就在镇上小学、中学加一道武术课程。” 黄爸爸说:“小学课程不难,好办一些,中学都要考高中,一些家长估计不同意让他们分心,谁家愿意送孩子过来学武,全凭自愿,我们也不做那个恶人。” “我看行!”两个爸爸这么一合计,趁过年这段时间镇上有头有脸有影响力的人都在家,跑到族长家开会:“到时候实在不行,每年寒暑假就把镇上的小一辈全部送到东城的黄家武馆。” 他们让孩子学武,其实并不是要他们能学出个什么东西,而是借着让孩子们学武这件事,和那边加深联系。 不得不说,大人们的脑子还是很复杂的。 这件事孩子们都不知道,经过《少林寺》《东方不败》《霍元甲》《精武门》等电影电视剧的洗礼,小孩子们对于习武的热情还是很高亢的,家长们回家一问,男孩子们兴高采烈地纷纷表示要学武。 这事黄爸爸回去也和黄蓁蓁说了,黄爸爸刚开口说了个意思,黄蓁蓁就知道黄爸爸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黄蓁蓁是个成年人,早过了单纯的年龄,自然不会去鄙视说‘你们大人太过功利心了’什么,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黄爸爸他们这群大人,说到底还是为了整个族群的发展,是为了他们下一代。 她一边吃饭一边笑着点头:“好的啊,以后结婚了,我老公要是敢欺负我,我直接武力镇压!” 黄爸爸听的大笑,黄妈妈白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口无遮拦的,这是在我和你爸爸面前,要是在外人面前也敢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和你爸爸没教好。” 黄蓁蓁吐了吐舌,抱着黄妈妈的胳膊撒娇:“这不是在你们面前才这样说嘛,在外人面前,我才不会这样子呢!” 黄妈妈伸出食指戳着她的额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魔星,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又对黄爸爸说:“你还让她去学武,到时候变成飞天蜈蚣了,看谁还制得住她!” 黄蓁蓁道:“我就是变成孙猴子,也跑不过老妈你的掌心啊!” 黄爸黄妈被她逗的直乐。 马上就要开学,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族里大人们效率很高,事情敲定下来后,就立即给东城黄氏打电话。 东城黄氏那边听了,自然把消息往京城那边传,京城那边一听就知道本家想打什么主意。 他们本来就是同族,相互扶持,加上东城黄氏过去才第五代,人丁稀少,不像黄家镇这一支,已经形成了规模。他也愿意扶持本家,就让他们派两个人过去。 黄震将军官拜上将,本就是军人出身,虽然因为黄震将军当年的人脉,后人已经从政,但在军队依然还有影响力,东城黄氏族人中不乏学武从军之后从部队转业下来的人,派两个武术教练过来,那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到了新学期开学,镇上的小学、初中都有了武术老师,并开了武术课程。 既然是为了向东城黄氏示好,老族长他们必然会把事情办得漂亮,即使真实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为和那边打好关系,但真正实施起来,却要认真的将这件事当成事来做,首先就是小学课程中武术课程所占有的比重。 除了一周当中所有的体育课都改为了武术课之外,另外还有专门报名学武的孩子,里面美术、音乐、劳动等课程全部改成了武术课,到时候上课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学生该怎么上课还是怎么上课,报名武术班的学生则单独授课,除此之外,每天早上会做一个小时的武术训练,每天傍晚放学后两个小时。 双休日的时候,黄蓁蓁会和黄敏行一起跟着武术老师学武,黄茂行现在读高中,正是关键时候,就没有给他报武术班,但到时候去东城黄氏,可以一起跟着去嘛。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和那边关系更紧密,又不是为了让每个孩子都习武。 黄蓁蓁也开学了,班里调整了下座位,但黄蓁蓁和黄敏行还是同桌,主要是秦老师觉得,黄蓁蓁成绩能提升到年级前三,和第二名就差零点五分,那是和黄敏行的帮助分不开的,要是一直有黄敏行的帮助,黄蓁蓁提升到年级第二,那也不是不可能啊,到时候年级第一第二都在他们二六班,还有什么比这更酸爽的事情呢? 除此之外,就是广播处要选广播员,秦老师向英语老师推荐了黄蓁蓁。 广播处一直归二六班英语张老师在管,张老师是下面初三毕业班的班主任,原广播处主持人就是他们班的,现在人家要将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广播主持人当然得换人。 作为主持人,普通话的说得好,秦老师在早读课的时候听过黄蓁蓁读课文,普通话极为流利。 加上黄蓁蓁成绩这么好,却腾不出班干部来给她当,能选为主持人也不错,要知道,不久后就是清明节了,每年清明节市里各个学校都要去烈士墓扫墓,每个学校都会选一个代表站在烈士们前,向所有学校学生致辞。 这么长脸的事,秦老师自然希望这个人出在自己班。 因为有这个原因在,一二年级的老师们都将自己看好的学生报了上去,之后黄蓁蓁和几个学生全部被叫到老师办公室。 秦老师笑的十分放松地拍拍她的肩:“别紧张,就让你说两句普通话,读篇课文,像你平时一样朗读就行。” 那表情,仿佛广播主持人的位置已经是她囊中之物似的,只要她出马,一定花落他们班。 黄蓁蓁自己也不紧张,不说自己前世各种大大小小的演讲比赛参加了许多,就是普通话考试的时候准备的三十个演讲题目,随即抽一张题目演讲三分钟,那时候她都能不怯场,直接以全校最高分毕业,更不会对一个小小的广播主持人怯场了。 她的普通话水准,原本就达到了电台主持人的要求水准。 办公室里还有不少人,黄蓁蓁数了数,大约十几多个,每个班大约推荐了两个人。 只有二六班推荐了她一个,秦老师也真是够酷炫的。 她来的时候,初一的学生已经选完了先回去了,现在轮到初二的。 从一班开始,先是老师用普通话问你几句话,你用普通话回他就行,然后老师从书里随便抽出一篇课文让你朗读,读完了就可以走人了。 她在办公室里看到了徐有娣,大概是被李老师推荐来的,二五班也是两个人,除了语文课代表徐有娣之外,还有个男孩子,之前在二五班没有见过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二左右,鹰钩鼻,眼睛深邃,有点像混血儿,还挺帅。 大家都零散地坐着。 徐有娣看到她,笑着对她招了招手,黄蓁蓁走过去就被她紧紧抓住了手,一向淡定清冷的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蓁蓁你也被推荐来了?哎呀我好紧张。” “没事没事,不用紧张啦,大不了就是不成嘛。”黄蓁蓁特别光棍地说。 旁边的男生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这位同学说的对,我们不用紧张。” 黄蓁蓁诧异地望向他:“你也是二五班的同学?” 他含蓄地笑了下点头:“是,我在二五班,我叫陆擎。” “哦,你好,我叫黄蓁蓁。之前在二五班,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陆擎嘴型厚薄适中,唇角天然上扬,“我是这学期刚转过来。” 黄蓁蓁笑道:“你普通话说得这么好,一会儿定能选上。” 陆擎笑道:“谢谢,你的普通话也说的很好。” 在陆擎和她说普通话的时候,黄蓁蓁就自动由方言转向了普通话。 第67章 每逢假期,徐有娣都去省城她爸妈那,是以她普通话说的也不错,但她毕竟没有专业学过,故而有南方人的通病,平翘舌不分。 徐有娣之后就是陆擎。 陆擎一开口,就让几个老师眼睛一亮,在他朗读完文章之后,就听英语老师和旁边老师说,我看今年可以加个男广播员。 之后就是黄蓁蓁。 黄蓁蓁朝几位老师落落大方地笑着用普通话说:“各位老师好。” 英语张老师极其喜欢黄蓁蓁,不仅因为黄蓁蓁英语成绩好,她口语也说的流利,发音很标准。 听到黄蓁蓁开口,英语老师同样很惊喜,笑着用普通话回她:“黄蓁蓁,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黄蓁蓁笑着张口就来:“大家好,我叫黄蓁蓁,十四岁,来自二六班,由班主任秦老师推荐来报名应选校广播站广播员,还请各位老师多多指导。” 其他老师对听完都对她很感兴趣,另外一个老师直接就拿着一本《少年博览》,打开后随便指了一片文章,“来,你把这篇文章读一下。” 他们除了要考察学生的普通话水平,还要考察他们在朗读课文时会不会磕磕绊绊,广播站送过来的稿子很多都是学生们写的临时稿子,提前并不会背诵过,要是连一篇课文都读的磕磕绊绊,在广播前读通讯稿件,岂不是让全校人听了都笑话? 普通话考试当中,就有一道环节,在一整本普通话考试文章当中,随即抽取一边朗读,你要做到口齿清晰的同时,还不能读错和复读,不然就会扣分。这让黄蓁蓁练习了一项技能,就在读任何一篇课文的时候,你都要有感情的去朗读,什么叫有感情的朗读?参考中央电视台野生动物课题中赵忠祥老师的解说方式。 就是读的慢,学会断句。 在遇到长句子和无法确定能一口气不出错的读完整句时,声音拖得长,比如‘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一句,普通的读法就是一口气连起来,快速就读完了,你在朗读的时候要这样:‘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黄蓁蓁一篇课文朗读完,不仅充斥着浓浓的情感,还半点都不会出错。 到了上午放学前,秦老师就喜滋滋地走到班级,对黄蓁蓁说:“黄蓁蓁,这次广播站选了你当广播员,一会儿你吃完午饭就去广播站,里面有老师在,会教你怎么做。” 王琼激动地转过身,羡慕的眼睛发亮:“哇!蓁蓁你当了广播员!” 中学当广播员就跟当主持人一样,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甄选广播员的事,老师们并没有广而告之,只是私下告诉了被他们推荐的学生,让他们去办公室,故而其他同学并不知情,现在黄蓁蓁突然被通知成为校广播员了,他们当然惊奇。 还不等他们询问怎么回事,黄蓁蓁就去了校广播室,不出意外,果然看到了二五班新转来的学生陆擎。 陆擎看上去风度很好,看到她微微笑着点了下头,黄蓁蓁也朝他笑了一下,两人一同往校广播室走。 陆擎这学期新转过来,对吴山中学还不熟,问她:“你是去校广播室吗?” “是啊,你也是吧,一起吧。” 两人到了校广播室外,黄蓁蓁在门上敲了两声,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两人才开门进去,看到里面人黄蓁蓁乖巧地叫了声:“张老师好,学姐好。” 陆擎也跟着叫了声。 里面两个人,一个是二六班英语老师张老师,一个是张老师班级的学生之前的广播员赵云蝶。 张老师是黄蓁蓁的英语老师,对她已经熟悉,动作随意地指着旁边的椅子:“坐,我来跟你们说一下你们要做的事宜。” 他拿了张四a纸出来,上面填了时间和事件,说:“你们每天在早读课上完,吃完早饭后,到上课之前,到这里来选一些学校小通讯员们送过来稿件,挑些写得好读。中午吃完饭后,你们可以来这里午睡半个小时,之后同样挑一些稿件,或是趣事,或是新闻来朗读。” 说着他将那张纸递给两人:“马上就要春季运动会了,到时候运动会广播,清明节烈士墓致辞,到时候这些你们班主任会向你们通知,现在跟你们说,你们心里有个数就行。你们刚来,这几天赵云蝶会带你们几天,之后广播站就需要你们两个人来做了,希望你们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两个人都表示:“老师我们会努力的!” 张老师又对赵云蝶说:“云蝶,这几天你带一带他们。” 赵云蝶笑着说好,等张老师出去后,将一些稿子交给两人,“你们先从里面选几篇你们觉得写得好的稿子,先到外面去念熟,我先做广播,一会儿我叫你们进来,把你们的稿子读了。” 黄蓁蓁和陆擎对视一眼,两人拿起桌上的一叠纸去了广播站门外面,从里面挑了两篇文读。 记忆太好读了两遍就会背了怎么破? 黄蓁蓁读了两遍就停了下来,见陆擎长得满养眼,就看着他读。 他睫毛浓密纤长,显得眼睛跟猫眼似的特别黑亮。 陆擎被她看的不自在,问她:“怎么不读了?” 黄蓁蓁扬了扬手中的稿子,眨了眨眼:“全背下了。” 要问黄蓁蓁当了校广播员有什么好处,大概就是,不用参加春季运动会8000米环城长跑? 是的,你们有看错,是环城长跑。 八千米当然不可能把一座城还过来,所以这所谓的环城长跑也就是名头好听,实际上是围绕吴山中学所在校区的整个区跑一圈。 可再小的城区,那也是8000米啊,一千米都跑累死,何况八千米?而且这不是说你跑完就完事了,这是比赛!是要拿名次的,所以不光跑的长,还要跑的快! 由于学校人多,每个班至少报名二十个人参加,在此之前是春季运动会。 黄蓁蓁因为广播员,不需要参加运动会,只需要在广播台不停的读各个班级写来的广播稿,为自己班级加油的加油稿,及现场广播。 比赛还没开始,二五班的体育委员就跑来打招呼:“黄蓁蓁,到时候你要多为我们班加油啊!” “是啊黄蓁蓁,到时候我们给你递稿子,你一定要先读我们班的啊!” “把我们班说的好一点!” 体育委员将自己班级的口号拿出来给黄蓁蓁,到时候班级列方阵的时候,每出场一个就要介绍一下,顺便读班级的口号,黄蓁蓁拿过自己班级的口号,只见上面写着:六班六班,勇往直前,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土爆了好吗?”黄蓁蓁强烈鄙视:“这都谁写的?这么没气势?什么比赛第二?我们班就要拿第一!” 语文课代表是个非常害羞的小mm,听到黄蓁蓁的评价后不好意思地举起手,羞愧地说:“我写的。” 呃,没想到头一次说人不好,就当着人家面了,黄蓁蓁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写的有气势一点,或者有特色一点,这样我读起来也有激情。” 体育课代表在一旁直点头:“就是!一点不霸气,不是我们班的风格,要是秦老师听到说比赛第二,肯定要来教训我们。” 语文课代表倒不是真的介意,红着脸问:“那……那你说怎么写?” 黄蓁蓁见她满脸羞愧,就逗她说,“比如六班最强,除暴安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体育委员是个高大的男生,听到黄蓁蓁的话直接就喷了,拍着桌子大笑:“好!这个好!够霸气!” 语文课代表终于被逗笑,含蓄地抿着唇直乐。 黄蓁蓁这才认真道:“大家一起想嘛,多想几个,到时候挑一个最好的。”黄蓁蓁压低声音,“最好能把其它班都压下去。” “行,那我再想几个!”体育委员振臂一呼:“所有人脑子都动起来,来来来,再想几个口号!” 很快他们就完成了一个,交到黄蓁蓁这里来,她看了下,只见上面写着:团结友爱,顽强拼搏,挑战自我,超越自我。 “这个不错。”她点头,看向体育委员,“还有吗?有没有气势足一点的,这个挺押韵,意思也不错,就是不够有气势。” “有气势啊?”体育委员急的抓耳挠腮,扯着一旁文静内向的语文课代表,“你是语文课代表,应该你想啊,快,再想几个。” 语文课代表性格内向安静,写出来的口号大多中规中矩,她被体育委员逼得都快哭出来了,向黄蓁蓁求助道:“蓁蓁,你语文成绩好,作文也写的好,你也想几个吧?” 体育委员立刻将目标转向黄蓁蓁:“就是,你别光让我们想,你也想啊!” 黄蓁蓁道:“大家可以把思路开阔一点,比如古诗词、文言文,都可以运用进去。比如‘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或者‘天行健自强不息’什么的,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体育委员道:“前面那首诗还行,后面这个不押韵,你到时候肯定念不出气势来,再想再想!” 这东西太好想了,她随便就能说出来好些个:“我随便说个给你们参考,比如文者称雄,武者称霸,二零六班,雄霸天下。” 去年正好上映了一部电视剧叫《风云雄霸天下》,男生都挺喜欢看,一听这口号,都觉得好。 黄蓁蓁道:“我就随便说的,你们可以想一些搞笑的。都留着,到时候你们比赛,我就念出来给你们加油。” 语文课代表弱弱地说:“我觉得黄蓁蓁说的就挺好,也有气势。” 体育委员看着语文课代表害羞的小样儿简直要急死,催着黄蓁蓁:“没特色没特色,再想,再想!” 黄蓁蓁眼睛一转,唇角便冒出坏笑:“有特色还不简单:二零六班,千秋万代,一统江湖,金枪不倒!” 一句‘金枪不倒’听懂的人全都笑趴下了,尤其是几个年龄稍大已经开窍的男生,喷笑道:“黄蓁蓁你这是字字珠玑啊!” 很多女生都不知道‘金枪不倒’是什么意思,看男生笑,都有些疑惑,不过那几个词一听就是故意搞怪的,就跟着笑起来。 思路一打开,同学们的点子就多了起来。 有同学道:“还可以来个‘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星宿老仙是什么鬼?你这是在说秦老师是星宿老仙?不怕他劈死你?” 大家又是一阵狂笑。 “班长不是闲着嘛,请教班长啊。” 王庚生立刻拿了本子放在黄敏行面前:“班长,来,走一个!” 黄敏行原本一直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见王庚生拿过本子过来,也不推辞,提笔写了一行字,众同学拍案叫好,一致表决通过。 秦老师知道后,来班级说:“这个口号,是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读的,你们把牛皮都吹出去了,就给我把这牛皮维护好喽,从明天开始,所有同学早读课之后,都给去操场上跑三圈。” 班里一片哀嚎。 操场跑圈,班长黄敏行最积极,每天早上早读完,二六班一群人便在操场上跑,开始只有二六班,很快二五班也加入了进来,再后来……二年级所有班级都加入了进来。 自从正月初溜冰场打架事件后,每天放学回去,他都很认真的跟着武术教练练武。 黄蓁蓁也跟着练,每天蹲马步蹲的两腿肚子直打颤,还没学三天,之前兴致勃勃的叫着要学武的小屁孩们个个哭着回家说不要学武了,黄盛行是哭的最凶的一个,敏行妈妈被哭的心软,想找老族长求情看能不能不学了,被黄敏行直接镇压,每天威逼利诱,拖着黄盛行继续学。 学武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族长让孩子们学武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和那边打好关系,岂会容你退缩?你就是跪着也给我学完。 孩子们见像家长哭诉没用,过了些天反而坚持了下来。 其中黄敏行是最拼的一个。 他不光读书是学霸,习武也是学霸,两个时辰蹲下来,一头的汗,回去后两只腿都站不直了 黄蓁蓁每次看他这么拼命,都怀疑他是不是受刺激了。 她问他,就回答是:“要么就不学,既然学了,自然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做到最好。” 对此她除了报以佩服外,无言以对,只能苦着脸跟在后面蹲马步打基础。 她和其他小孩子们一样,学武之前都想的太简单的,妈蛋蹲马步简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没有之一。 每天晚上洗完澡,黄爸爸都要端一盆热水过来给她泡脚,不知是不是在足浴店里学来的按摩手法,把她老妈的护肤精油拿来给她按脚按腿,她就像一条死鱼一样趴在沙发上,任她老爸在她身上敲敲打打。 为此,她老爸还特意买了一套按摩工具回来,其中有个皮质的小锤子,每次黄爸爸一边给她敲腿,一边问她:“蓁蓁,爸爸敲的重不重,疼不疼?” 黄蓁蓁就期期艾艾地喊:“疼,好疼。” 黄妈妈在一旁看着就训斥他:“你就惯着她吧,敏行不是一样在学?就没一个像她这样,本来就懒,你还这样宠着,以后到婆家可怎么办!” 黄爸爸洋洋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人是有惯性的,蓁蓁要是什么事都会做,做习惯了别人就要她做,她要什么都不会做,偶尔做一次别人反而觉得意外和惊喜。” 黄妈妈气的翻白眼:“你这是歪理!” “这哪叫歪理?蓁蓁又不是不会做?我看她懂事的很,这不是她每天蹲马步,我看她走路腿肚子都打颤,上楼都上不了。”爸爸心疼地说:“就是她不会做又怎么样?大不了以后就请个保姆。” 刚开始习武的第一周,那全身骨头都像被拆开重组似的,那真是疼的受不了,浑身筋都像被拉住了,手往后背挠一挠都不行,就像长年不运动的人,突然跑了五千米长跑。 黄爸爸每天晚上帮她按摩,第二天会稍微好一点。 开春天气没那么冷了,两个人又骑车去上学,如此过了两周,身上筋骨像是舒展开,就没那么疼了。 学校抠门儿,一天假都舍不得放,运动会当天竟然是周六。 周六一早来到学校,体育委员就拿着许多写着正体字号码的白布过来,报了每个人的号码,将号码布用别针别在每个参赛人员的后背。 体育老师还特意过来给他们讲长跑诀窍:“你们不要一开始就猛冲,把力气给冲没了,要匀速前进,中间不要停,一直到最后两百米的时候,就可以冲刺了!呼吸就用我之前教过你们的,三步一呼,三步一吸。” 黄敏行,王庚生,王琼都参加了,其余有大半都是平时成绩不咋好,但体育成绩出色的男生,女生只有几个身材高挑瘦长的。 王琼个子不高,身上还有点小肉,但是她每天要走十分钟路上学,她觉得自己跑八千米小> 八点多的时候,所有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全部来到操场排队,准备走方阵。 黄蓁蓁和陆擎则去了操场的广播台,黄蓁蓁捏着各个班级送过来的口号,她和陆擎隔一个班级念一个,陆擎念单,她念双。 一年级走完便到二年级,陆擎念着:“现在气势昂扬的走向主席台的是二零一班,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斗志昂扬,他们的口号是:我运动,我健康,我快乐!” 陆擎念到自己所在的二五班时,声音总算大了一些,激动地喊:“二五班的口号是:挥洒汗水,放飞梦想,青春无悔,激~情飞扬!” 下面一片掌声,李老师也带着矜持的笑容满意地鼓着掌,看着自己班级眼含骄傲。 二六班同学一边排队等二五班过去,一边小声说:“二五班口号不错,我们班会不会被二五班压下去?” “我也觉得我们班的口号好像短了点,就两句。” “那怎么办?” 二五班走完,马上就轮到二六班,他们赶紧收声。 黄敏行举着二六班的红旗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二六班方阵,走到离主席台快五十米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广播中黄蓁蓁激~情澎湃的声音: “山中猛虎,水中蛟龙,二零六班,卧虎藏龙。二零六班的同学正迎着太阳的光辉,激~情豪迈地走来!这是一个奋发向上充满朝气的班级,他们步伐矫健,精神抖擞,将在运动赛场上创造自己的辉煌!” “他们的口号是:笑问苍天谁最狂,唯有六班敢称王!” 第68章 二六班又红了! 当黄蓁蓁将二六班的口号报出去之后,现场最少有两秒钟的安静,所有班级的同学目光都朝二六班看去,二六班同学顿时昂首挺胸,像只骄傲的大公鸡,而别的班同学则羡慕的看着他们:“卧槽!这口号霸气!” “我们班怎么就没想到这么霸气的口号呢?” 有对比才有差距,之前觉得自己班级口号还不错的,二六班口号一出,直接秒杀,觉得自己班口号简直low爆了! 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学生,最讲究个性、与众不同,他们就要酷,就要炫,就要出风头,就要狂霸拽! 二六班的口号简直该死的超级拉轰! 老师们也很好奇,问旁边的秦老师:“这口号是你们班谁想的?” 政治老师拿着茶杯站在旁边点头评价:“挺有特色。” 也有老师揶揄道:“老秦,你们班学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你当年都没有他们狂傲吧?” 秦老师哈哈得意地大笑:“都是他们自己想的,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想到这么气势的口号,有气势好嘛,年轻人就要有点锐气,无棱无角哪还算是年轻人嘛。” 这副得意忘形的嘴脸让旁边老师一阵鄙视。 秦老师却不管,他得意、生气从来都不掩饰,他就这脾气,要么就不争,要么就争第一,像有些班级说的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他要是看到自己班级也叫这样的口号,体育委员好滚蛋了,你要从气势上输了,那后面不用比赛,你已经输了。 现在,比赛还没开始,二六班从气势上就赢了,他们的精神面貌顿时被这口号全部喊了出来,如鹤立鸡群班站在人群当中。 方阵列完,到校长讲话。 校长一番简短的讲话之后,所有参赛人员全部排在操场跑到上站好。 初一学生全部排在最前面,初二排中间,初三排最后。 体育老师一声枪响,领头的老师骑着自行车,自行车绑着一杆鲜艳的红旗领路,哧溜一声行了出去,后面的学生全部跟在自行车后面跑。 八千米环城跑的路上已经插好了行路旗,每隔两百米便有一杆旗帜,路上还有老师给他们准备的水。 他们选择的路线是车辆最少的路线,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路上全程有老师跟踪。 没有参赛的学生为了给本班的参赛学生加油,后面跟着许多骑自行车,还有想作弊,让参赛选手坐上自行车带一程的,可惜路上老师学生很多,抓住一个就做淘汰处理,后面也不敢有人作弊了。 初一的学生大多在十二到十四岁左右,看到二三年级的同学跑到他们前面去,忍不住向自己班主任抱怨,“二三年级的同学比我们大,让我们和他们一起比赛不公平!” 老师吐槽:“哪里不公平了?他们再大也就比你们大一两岁,一两岁能差个什么?”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初二初三就比他们大一两岁,因为他们在心理上,就已经比学哥学姐小了很多,他们已经从心理上就输了。 当然,也有不服输的人,其中就有个初一的学生,一路往前狂奔,体力超级好。 黄蓁蓁坐在面包车里面,面包车后备箱开着,她手拿着话筒,对着人群喊道:“178号!178号遥遥领先,真是不可思议!这个女孩小小的身躯里潜藏着如同子弹一般的力量,她能一直维持领头羊的位置吗?我们看到!后面的同学也在紧追不舍!” 她一激动,就流露出本性,用词也肉麻起来:“正在跑步的同学们,你们看到了吗?周围有千百双眼睛注视着你们那矫健的身影,运动场上,你们最风采~!近了!近了!你可曾听到那山呼海啸般的加油声?” 黄蓁蓁往人群中看,只见黄敏行一直维持着同样的节奏匀速前行,原本应该在初二年级中,却不知不觉就跑到了前面来,却丝毫看不出他有冲刺的痕迹,嘴巴微张,看得出是在用体育老师教的呼吸法三步一呼三步一吸,而呼气却是靠嘴巴。 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二零六班的黄敏行同学也赶了上来,这位总是占据着年级第一的学神,不仅学习成绩出色,在运动场也不逊于人,黄敏行!好样的!我们都在为你加油!我为你骄傲!我为你喝彩!奔跑吧男神!” 她已经完全语无伦次了,旁边的陆擎同学看到她失态的对人群中用力激动挥手,囧囧有神地打开自己的话筒,将她手中的话筒暂时关掉说:“现在我们已经跑完一半路程,同学们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我看到途中有不少同学为参赛人员拿衣递水,他们在用他们的方式在参加比赛,在用他们的方式在为同学呐喊加油!” 他语气平静无波,像在播报时事新闻,不像黄蓁蓁的声音那样富有激情,给人感染力,但两人一静一动一张一弛,合作起来相得益彰。 事实上,刚转学过来没多久,对这个学校还没有太多归宿感的他,实在没办法像她这样热血沸腾。 在黄蓁蓁开口喊黄敏行名字的那一瞬间,黄敏行就看到了她,他看到她明亮的眼睛里仿佛绽放出夺目的光芒,她的眼睛里全部是他,在为他呐喊,在为他加油,他全身仿佛充满了力量,不停地在向她奔跑,在向她走近,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离她更近一点! 跑了一半的路程,黄蓁蓁他们所在的面包车就回到学校,在终点拉好了红绳,等着第一个冲向终点的人。 黄蓁蓁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秦老师过来问:“路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秦老师问的是路上有没有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的学生,黄蓁蓁摇头道:“没有,一切正常,后面还有许多老师在跟着。” 秦老师道:“叫他们准备水和清凉油,一会儿他们到了终点,让他们不要马上就坐下来休息,慢慢走一段再歇。” 大半的同学都跟着参赛人员走了,学校只留有一小部分人。 黄蓁蓁干脆拿起话筒,将秦老师对她说的话广而告之,让所有班级的同学都知道。 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听外面的老师骑着自己车冲进来喊着:“来了来了!” 不到五分钟,远远的,黄蓁蓁就看到一批学生冲来,而为首的,正是之前的初一小孩儿178号。 黄敏行紧随其后。 另外还有几个学生都先后跟在他们后面,有男有女。 离终点还有大约四百米左右的路程时,178号后面的黄敏行突然加速冲刺,很快就超过了178号。 178号一路上都跑的特别快,体力早已经被消耗到不行,没想到都快到终点了,居然被人给超了,一发狠,脸憋得通红的向前冲。 可惜黄敏行体力保持的相当完好,在178号已经觉得腿有千斤重时,黄敏行还在加速。 黄蓁蓁在终点抱着话筒大喊:“是黄敏行!黄敏行在冲刺!黄敏行已经超越178号跑到了第一的位置!天啊!他还在冲刺!” 黄敏行一直在奔跑,周围的风景、声音从他耳边掠过,眼里看到的全是黄蓁蓁的笑容,听到的全是她的声音,他听到她一遍一遍在喊他的名字,拼命的向她奔跑,一头扎进她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她。 黄蓁蓁也忘情地抱住他,六班所有的同学都过来抱住他,大家将他们俩紧紧地抱在中间,又蹦又跳,又喊又叫。 黄蓁蓁激动的声音响彻整个运动场:“冠军!冠军!黄敏行是冠军!他不仅是文化课上的学神!更是运动场上的冠军!他是黄敏行!文武全才黄敏行!是他!就是他写出了‘笑问苍天谁最狂,唯有六班敢称王’!他做到了!他做到啦!六班称王!六班万岁!” 六班同学都跟着喊起来:“六班称王!六班万岁!” 黄蓁蓁高兴地抱着黄敏行,还不忘自己手中的话筒,她把胳膊举起来,话筒倒着对在嘴巴,此刻在场的所有六班学生都对着话筒喊起来,他们的呐喊通过学校的扩音器传遍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黄蓁蓁忘我的和黄敏行抱在一起时,陆擎接过去话筒:“前十名的同学已经全部冲过了终点,后面的同学也陆陆续续的到来,长跑,磨炼的是非凡的毅力,较量的是超常的体力,拼搏的是出类拔萃的耐力,把长长的跑道跑成一段漫漫的征途,运动健儿们,呼啸的风在为你喝彩!” 他话音一落,黄蓁蓁立刻就铿锵有力地接上:“八千米路不算长,人生贵在拼一场!健儿奔跑比健康,同龄同路谁最强?” 许是感受到他们的激情盎然,不是二六班的学生也受到他们感染,都跟着激动地喊了起来:“黄敏行!黄敏行!” 黄蓁蓁脸上的笑容肆意绽放,在黄敏行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好样的!你是我们班的英雄!”她的声音响彻在校园的每个角落:“让我们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归来!” 这个英雄不光是黄敏行,是每一个正在奔跑没有放弃的学子,“跑吧!追吧!在这广阔的赛场上,你似骏马似离铉的箭!跑吧!追吧~!你比虎猛比豹强!” 他们在一起抱着叫着好一会儿,秦老师才走过来,笑着呵斥他们:“还不快放开扶黄敏行下去休息,给他喝点水,后面的同学到了,黄蓁蓁快去广播台!” 黄蓁蓁激动的小脸通红,直到这一刻,她才这么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已经回到少年时代,回到了青春激扬的十四岁,回到了可以张扬肆意的美好时光。 她将黄敏行推给六班的同学,走到讲台上,将更多的呐喊和祝福送给所有赛跑的学子。 “班长!你帅呆了!”六班同学把黄敏行扶到一边,给他喂水,“看不出这小身板,居然跑的这么快,我们班是冠军哈哈!” “班长你太牛叉!” 六班的同学将黄敏行围在中央,扶着他慢慢向前走。 他手中拿着矿泉水,眼睛却不自觉地含着明亮的笑容望向广播台上那激动呐喊的身影。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她的眼睛正好也向他看过来,原本就笑容满面的脸上,笑意更大了些,朝他挥舞着手臂,竖起大拇指做出‘你最棒’的手势。 黄敏行忍不住高兴起来,向来淡然的脸上洋溢着从来未有过的灿烂笑容。 当校长拿着证书,颁发奖状时,念到:“吴山中学,第六届春季运动会冠军:初二六班黄敏行!”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虽然很惊讶,但是黄敏行一向很优秀,大家觉得他文武全才,反而没有那么吃惊。 但接下来一位,就让众人惊讶了,只见校长将冠军证书颁发完后,接着念:“吴山中学,第六届春季运动会亚军:初一八班马辣辣!”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次春季运动会八千米长跑爆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两个冷门,不仅冠军被初二年级常年占据年级第一的小白脸黄敏行拿走,亚军居然是个初一的小屁孩,还是个女孩! 初三的学哥学姐们只得了个季军。 二六班的同学在秦老师的带领下,走路都快飘起来,脸上笑容耀眼的哦,简直能闪瞎他们的狗眼,这幅得意的嘴脸,让其它班级的老师看着颇不是滋味。 有老师忍不住酸酸地说:“秦可义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黄敏行这样一个好苗子,不仅文化课成绩第一,连体育都第一!” 有语文老师感慨说:“我们之败,不在于秦可义,而在于黄敏行。” 不管是秦可义也好,黄敏行也罢,他们现在代表的都是二六班! 第69章 发完奖状和奖品,下午不上课,班里的气氛早已经被黄蓁蓁调动的热血沸腾,同学们一个个都兴奋着小脸看着班长、王庚生等人,“班长,下午我们去溜冰场玩吧!” “好主意!明天不上课,我们一起去,人多买票还能便宜点呢!”砍价能手王琼说。 经过上次那个事,黄蓁蓁不愿意再去那个地方,怕麻烦。 但大家兴致这么高昂,班级拿了好名次这么开心,总不好泼他们冷水,加上他们全班七十多人,起码有五十多人都去,还怕打架?而且这世上哪有正好同一个地方两次都遇到同样的人这么巧的事? 还有一部分人想去网吧上网。 现在正在流行一款叫做《传奇》的网络游戏,学校很多学生一下课就往网吧跑,相当着迷。 最后分成了两拨人,一部分去网吧,大部分都跟着去溜冰场。 黄蓁蓁跟他们说了声:“注意安全,早点回家,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跟剩下的人一起去溜冰场。 溜冰场离学校其实不远,坐车五六站就到了。 他们分成几批,坐公交车往溜冰场去。 班里不少同学都是乖乖牌学生,还是第一次来溜冰场呢。 今天周六,溜冰场的人特别多。 他们都是学生,去买露天场的票。 露天场五块钱一张票,室内场十块。 突然来了这么一大帮客人,要不是他们身上都穿着吴山中学的校服,真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黄敏行作为班长,当然要组织好他们,黄蓁蓁也道:“你们站在黄敏行身边,不要乱跑,我和王琼去买票,每人五块钱,我们尽量还价,要是能还下来,钱到时候要么退还给你们,要么我们一会儿出去买水喝!” 大家都表示没意见。 黄蓁蓁不放心地对黄敏行说:“约束好他们,别让他们闹事。” 二六班的同学其实还是很乖哒,来到这个地方,他们还怕怕的呢。 黄蓁蓁和王琼、马萍、王庚生一起来到柜台,问工作人员:“我们都是吴山中学的学生,请问你们这里学生票多少钱一张?” 工作人员看到他们身上穿的校服,说:“我们没有学生票,都统一票价。” “你看我们人这么多,买的多,能不能给便宜一点?” “这个……”工作人员面露难色,“这个我做不了主。” “那麻烦你帮我问问你们主管行吗?”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好吧。” 王庚生和王琼就这么看着黄蓁蓁和工作人员讨价还价,王琼第一次知道,原来还价还可以这样的还,她每次在小摊上和人还价都跟吵架似的。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带了他们的主管过来,黄蓁蓁一看,还是熟人。 她立刻笑容满面地喊了声:“峰哥!” 徐建峰看到她,又看了眼外面蓝哇哇的一群小屁孩们:“是你来问有没有学生价?” “嗯,我和同学们来玩,大家钱不多,就来问一下。” 徐建峰说:“不是和你说过有事情来找我吗?” 黄蓁蓁客气地说:“你看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找你吗?” 徐建峰这才满意了,“你们玩室内的还是室外的?” “室外的。” 他对工作人员说:“给他们半价吧。” 黄蓁蓁没想到还有这实惠,嘴巴特甜地喊了声:“谢谢峰哥。” 反正嘴巴甜一点不吃亏。 徐建峰年轻却显成熟的面容上露出个揶揄的笑容来:“有事就是峰哥,没事就听不见。” 黄蓁蓁老脸一红,打着哈哈:“哪能呢,我也不是那样儿人啊!” 徐建峰可能还有事,说了声:“有事叫我。”就自顾自去忙了。 王琼这才像一口气憋了很久似的吐了出来:“蓁蓁,你还认识这里的老板啊?” 黄蓁蓁笑道:“他不是老板,不过也是这里的管理人员了。” 王庚生也激动地叫了起来:“那以后我来玩,是不是都可以半价?” 黄蓁蓁斜睨了他一眼,“太谦虚了,说什么半价啊,你以后过来直接刷脸就行了。” 这时候国内独家发行长城国际冬奥会信用卡才刚上市,大家对于刷卡这一概念还没有普及,更别说刷脸的说法了,但她调侃的语气还是能听出来的。 王庚生闹了个大红脸,“想夸哥长得帅就直说!” 王琼前两天刚看了一本叫《花季雨季》的少女杂志,立刻用里面短篇小说的话泼辣地回击他:“你帅你帅!你头顶一棵白菜,腰系一根海带,身披一个麻袋,自以为是东方不败,实际上是衰神二代!” 马萍在一旁鼓掌叫好。 黄蓁蓁付了钱,朝身后的小伙伴们一挥手:“同志们,进去了!” 每进去一个,门口服务台的工作人员都给他们发一双旱冰鞋。 还有许多同学不会滑旱冰,穿着旱冰鞋不敢在里面滑,就扶着场边的栏杆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身边不时地划过身姿优雅的滑客,羡慕的不行。 有同学走了几步,感觉自己差不多了,也往场里面走,还没走三步,身体一个后仰,哐当一声摔倒。 黄蓁蓁在后面提醒:“身体向前倾啊!” 周末溜冰场人太多,里面摩肩接踵,很容易撞着人,他们玩了一个小时,就各自散了,回家的回家,逛街的逛街。 黄蓁蓁本来要回家,王琼和马萍非要拖着她逛街,正好她也想逛逛世纪初的街,就对黄敏行说:“敏行,我和她们逛会儿街,你先回去吧。” 上次溜冰场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说:“我回去没什么事,陪你一起吧。” 黄蓁蓁还没说什么,王琼就激动地喊了起来:“好啊好啊!” 除了黄敏行之外,还有王庚生和王望。 王琼、王庚生、王望三个人家离的不远,就留下来了,几个人跑到市中心的广场上。 广场上摆出许多小摊,有买鞋的买衣服的,还有卖新疆羊肉串的,长长的一条烤炉,上面摆满了羊肉串,生意特别好。 这时候用死猫肉、死狗肉做羊肉串的人还好,街上卖的基本上都是正宗羊肉串。 经历过后世羊肉精牛肉精的黄蓁蓁还是有些不放心,鼻子凑上前闻了闻。 王庚生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黄蓁蓁,你这是干嘛呢!” 黄蓁蓁差点没被他拍的一头栽进羊肉串里,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难道不知道,很多无良商贩用死猫肉、死狗肉当羊肉串在卖吗?” 这事他还真第一次听说,惊讶地大叫:“什么?不是吧?” 卖羊肉串的新疆大叔听到黄蓁蓁的话,连忙拿起羊肉串递到黄蓁蓁面前:“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的羊肉串都是正宗的羊肉,不信你闻闻!” 这羊肉还没烤,没有洒下羊肉精就已经是一股浓浓的羊骚味儿,黄蓁蓁确定是真羊肉才欢喜地笑起来:“给我来十串儿。” 旁边还有个大火炉,中间像烤饼的炉子一样,凹成一个大大的炉肚,炉肚里面圈了一圈铁丝,里面用长长的铁签子串了一串串的羊肉串在里面烤。 黄蓁蓁指着只里面的大羊肉串问:“请问这里面的多少钱一串?” 新疆大叔伸出三根手指:“三块!” 真便宜!十年后都卖到十块了。 “给我来三串。”回头问其他人:“你们要么?” 这时候过年还没多久,他们身上的压岁钱都有盈余,属于土豪级,看到火炉里面烤的滋滋作响的羊肉串直吞口水:“给我们也来三串!” 六个人站在广场上,手里拿着羊肉串,吃的满嘴是油。 旁边还有卖臭豆腐的,排队的人非常多,老板是个十□□岁年轻的小姑娘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奶奶,一锅出来,两人简直都来不及往里面放,出一锅空一锅,两块钱一碗,一碗十个,里面放一些香菜、辣椒油、花生米,还有不知道怎么调制的汤,平时不吃臭豆腐的她们,一人跑去买了一碗。 黄敏行不吃这东西,黄蓁蓁尝了一块觉得不错,就用竹签夹了一块递给他。 或许是已经夹到他嘴巴,盛情难却,他才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块。 黄蓁蓁眉开眼笑:“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黄敏行书包侧面的小网包里从掏出纸巾,细细地将她唇角的汤汁给擦了,黄蓁蓁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把脸凑过去问他:“还有吗?” 他看着她的唇吞咽了一下口水,黄蓁蓁以为他还想吃,又给他喂了一块臭豆腐。 初中的时候逛街基本就是个吃啊。 尤其是马萍,完全就是个吃货,看到什么吃的都想买,最后一人手中拿了个长长的糖葫芦。 黄蓁蓁跟在她们后面,难得地感受了一把小姑娘的青春生活。 一直逛到下午三点多,黄敏行才提醒她:“蓁蓁,我们该回去练武了。” 王琼惊讶地问:“咦?你们还在练舞呀?是中秋节那天你们俩跳的那种舞吗?” 黄蓁蓁伸出拳头,摆了个武术招式的起手式:“是武术的武!” 第70章 王琼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惊叹道:“你们还会武术啊?” 马萍也惊讶地说:“这么厉害?” 黄蓁蓁故作不在意地摆摆手:“哎,刚学,三脚猫的功夫,等我练成了绝世武功再来和你们说!” 王庚生还以为她开玩笑呢,拍着黄敏行的单薄的背:“就你这小身板,还练武?打得过谁?” 黄蓁蓁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握成手刀状,做出邀请的姿势挑衅道:“咱们比划比划?” 王庚生大笑:“就你?” 话音刚落,就被黄蓁蓁身体轻轻撞的一个踉跄,腿被黄蓁蓁插到后面轻轻一绊,人就倒下了。 她多少还知道分寸,在他身体碰到地面之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得意地看着他:“要不要再来一次?” 马萍已经兴奋地尖叫起来:“蓁蓁好帅!蓁蓁你真的会武功啊?” “不是说了吗?刚学,连三脚猫都还算不上呢。” “那你刚才这样一碰,就把王庚生撂倒了。”马萍激动的连说带比划。 “那是用的巧劲。”黄蓁蓁既没谦虚也没夸大,实话实话。 一群小屁孩都才学了一个来月,屁玩意儿都没学到,整天蹲马步站桩,武术教练教了一套拳吧?只打了两遍,为了吸引他们练武的热情的,他们都没学会,但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黄蓁蓁。 黄蓁蓁不知是不是被水珠调理过身体的缘故,记忆力特别好,教练只打过几次,她就学的□□不离十,教练见她学得快、悟性好,不忍误她,就专心指点她,偏偏她身体素质还超好,用武侠小说里面的话说就是,十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天才,如此良才美玉,两个武术教练见到自然是往死里操练她。 这也是为什么她每次回去都嗷嗷叫疼的缘故。 有时候大腿连续不停地往沙袋上面,连踢百次,还要保证力度,踢到后面,腿都抬不起来了好吗?腿都踢青了。 一群人中,也就她现在能耍个一招半式唬唬人,但也就唬唬人,离三脚猫的境界都远得很呢! 但还是让他们很惊奇,尤其是王庚生,嗷嗷叫着也要跟着去学:“你们报名哪个武馆?多少钱?” 黄敏行和黄蓁蓁对视一眼,无奈道:“家中长辈请的私人教练,不外教。” 王庚生脸立刻垮了下来:“太不够兄弟义气了!” *** 到周一,秦老师心情特别好的到了班级,朝下面望了一圈,笑眯眯地问:“一个寒假,你们都玩开心了吧?” 大家见班主任心情这么好,也都笑嘻嘻地点头。 秦老师脸上笑容收起来,面容严肃,“既然玩开心了,就要把心收起来了,开学一个月了,马上就是月考,不要刚刚在运动会上拿了个第一,就骄傲自满,考试要是考不好,那是把脸送过去给人家打!”秦老师环视了众人一眼,“我想你们也不想把脸伸给人家打吧?” 大家齐刷刷地摇头。 秦老师打开课本:“那就好,我也不喜欢把脸伸过去给人打,你们要是让我被人打脸。”他阴险地朝班里同学露齿一笑,大家顿时心神一凛,收拾心情认真上课看书。 秦老师的一阵敲打终于把大家的心都给敲回来了,让玩了整个寒假,轻松了整个开学的他们再度将心思放在书本上,尤其过些天就月考,秦老师向来是个暴君,他们不敢去想要是成绩没考好,将会面对怎样的怒火。 下课后秦老师还专门找黄蓁蓁谈话,他笑眯眯地问:“黄蓁蓁啊,这次月考有没有信心考进年级前两名?” 黄蓁蓁:……我能说没有吗? 她从来就不是会说丧气话的人,所以憨憨笑着沉默以对。 秦老师露出特别慈蔼的笑容,就像一只大灰狼对即将入口的小绵羊:“上一次期末考试,你成绩考的不错,和年级第二名就差零点五分,再努力努力,考年级第二还是不难的嘛!” 黄蓁蓁心说:这难不难不是你上下嘴皮一碰就出来的啊。 嘴上特别老实地说:“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保证什么的,就没有了。 秦老师说:“你第一次来我们班,我就非常看好你,你和黄敏行两个人都是认真聪明的学生,没道理他能考第一名,你就不能嘛,我相信,只要你努力学习,一定能拿下年级第二!”他又慢悠悠地问一句:“有没有信心啊?” 黄蓁蓁被班主任这电视剧大反派一样的声音和表情,吓得都快要哭了,秦老师长得真的很像坏人! 她为难地说:“秦老师,没有发生的事我不敢打包票,只能说尽我自己努力!” “好,尽你自己努力就行!”秦老师得她这么一句保证,就满意了,“你要知道,你学习是为了你自己学习,不是为我为你爸妈学习,马上你们就初三了,要中考,考个好高中,不要以为还早,时间过得很快!一晃时间就过去了!” 秦老师说:“你基础差,一定要趁这学期,把基础打好,迎头赶上来,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地嘛!” 黄蓁蓁微微欠身,诚恳地说:“谢谢秦老师。” 秦老师虽然长得很像坏人,却更能给她归属感,让她觉得自己身在这个班,就是这个班的人,不会被排斥。 秦老师还是挺喜欢这小姑娘的,说:“去吧,月考之后,把清明节致辞的稿子准备了,致辞的时候不要忘词,不过这事不急,等月考之后再说。” 黄蓁蓁点头,“秦老师,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回班级了?” “回去吧。” *** 下节课体育课,体育老师报了一叠试卷过来。 体育老师才二十几岁,一张扁扁的小脸,相貌有几分纤瘦,身材瘦长,属于瘦而不柴的那种,一天到晚都穿一套运动服。 今天也一样,上面穿着白色红边的运动外套,下面是黑色直通的运动裤,底下是运动鞋,看着很清爽。 他站在讲台上,拿着卷子。 年轻的他还没上过这种主课,有点微微不自在:“你们英语老师有事情,让我来给他监堂,考试完试卷我收走就行。”他把试卷交给黄敏行,“大家都安静,不许交头接耳,自己写自己的试卷,不要以为你们英语老师不在,就可以马虎。” 月考不像期中考,各个班级都没有固定的时间,一般都是老师自己的课堂上,卷子发下去做一做。 英语老师是毕业班的班主任,比别的老师要忙一些。 班长黄敏行将试卷交给英语课代表,两人分别将试卷给四个组的组长,组长再一张一张发下去。 二六班纪律一向不错,英语老师不在,大家也安安静静的做试卷,下课外面闹哄哄的,二六班多少受了些影响,开始有人交头接耳,甚至有人开始翻书想作弊。 体育老师站在讲台上咳嗽了一声,没人睬他。又咳嗽了一声,还是没人睬他。 黄敏行抬头看了眼体育老师,又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全班,班里顿时一静,悄悄翻书的同学立刻做出乖巧的样子,安安静静的考试。 黄敏行这才把头转过来,继续伏案考试。 课间的时候班主任秦老师过来看了一趟,怕年轻的体育老师能制不住他们。 秦老师的威慑力果然很强,进来晃了一圈之后,班级纪律更好了,连相互看试卷的人都没了,生怕被突然出现在班级窗户那里的秦老师给抓住。 英语试卷做完,大家都松了口气,上课铃还没响呢,政治老师咯吱窝里就夹着一卷试卷进来。 他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慢条斯理地看着下面,如同官场的老油条一般,说话慢慢悠悠,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要上厕所的同学,赶紧去上厕所了,上完厕所不要在外面流连,我们来随堂月考了。” 每个音节最少要拖一点五秒钟。 他一边发试卷一边说:“要是这次年级前十名你们能占两个,下节音乐课,我就教你们唱歌。” 作为常年副课被主课占据的他们来说,音乐课能真正上一次音乐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一个个都激动地叫了起来:“余老师,唱《盛夏的果实》!” “唱《流着泪的你的脸》!” 政治老师慢悠悠地说:“那要看你们的成绩,如果你们考不好,那我就没办法了,就是我想给你们上音乐课,你们班主任也不答应。” 政治老师一说班主任,大家就蔫了。 试卷全部发下去,政治老师说:“好好考试。” ****** 其它各个班级的老师也在动员他们。 “这次月考,就是检验你们这段时间所学的时候,不要怕,二六班算什么?二六班不就有一个黄敏行?除了黄敏行,你们哪点不如他们?这次二六班把精力全部放在了运动会长跑上,连黄敏行都把精力放在了长跑上,还跑了个第一!” 二一班班主任说:“你们是学生,学生的主要精力是要做什么?是学习!所以这次不光是平均成绩,就是年级第一!你们也很有可能拿到!我们班刘玉香同学,上学期末总成绩,只比黄敏行低四点五分!四点五分算什么?一个简答题的分数!” 二一班班主任激情澎湃地说:“这次他们班这么狂傲,这么骄傲,这么松懈!正是我们班冲击年级第一的好时候!” 等大家都考完了才想起来,擦,月考是不计年级排名的,都是自己班级排名,只有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才是统一考试,会计入年级排名。 考完之后忽然发现被班主任给忽悠了! 成绩出来之后,黄敏行和黄蓁蓁又是二六班第一第二,而且分数咬得特别紧,第三名张海燕和她差了八分。 但并不是她考差了,而是黄敏行和黄蓁蓁考的太好了。 秦老师是个得意时就特别嘚瑟的人,他拿着黄蓁蓁和黄敏行的语文试卷,在办公室里就忍不住和其它老师炫耀,尤其是对二五班的李老师:“李老师大公无私啊,这么优秀的学生都不要,直接送到我们班,给我们班带来这样一员大将!” 李老师本来一直在批作业,并不参与他们的对话,见秦老师将话说到自己身上,便放下手中批作业的钢笔,看着秦老师笑的云淡风轻:“你们班黄蓁蓁一直和黄敏行是同桌吧?听说考试也不分开?” 第71章 秦老师原本笑嘻嘻的面容立刻严肃起来:“李老师,你这话说的可就大失水准了。黄蓁蓁这同学虽然说转到了我们班,但她毕竟曾经是你的学生,你即使不喜欢她,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现在只是跟我在私下说说,这句话要传到她耳朵你,这是能毁掉一个学生啊?” “教师这份工作你也干了七八年了,也带过一届学生,应当知道,这孩子开窍,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你不知道她因为什么,突然就开窍了,有的孩子开窍早,有的孩子开窍晚,你不能因为她开窍开的晚,就在没有凭证的情况下质疑她的人品,这是有违师德的事!”秦老师这时没有了半点炫耀,十分严肃。 他性格上确实有些问题,但那些问题都无伤大雅,李老师这问题就严重了。 李老师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淡笑,将作者整理的整整齐齐,拿在手上起身,笑的客气而疏离:“我还要去上课,你们聊。”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见李老师出去,劝秦老师:“老秦,你也别生气,我也知道你们两个都带初二班级班主任,两个班又在一块,你没事少招惹他就行了,李老师也不是会惹事的人,他就拿性格,你都老教师了,还一天到晚和年轻人较劲。” 秦老师今年四十多岁,李老师才刚三十出头。 “老秦,你要不将他们俩调开,也省得落人口实。” 秦老师冷着脸生气道:“把他们俩放在一起原本就是为了两个人相互学习,现在因为李老师这一句话就把两人调开,没有什么事还传出什么事来,五班和六班再怎么竞争,那也是良性竞争,大家比的是成绩,这样算什么?那以后别人随便说一句我就把学生调开坐?” 其他老师见秦老师不听劝,便闭口不再说。 这事让秦老师很生气,真是越想越憋屈,本来自己班级学生考了好成绩多么高兴的事,现在弄的好像自己班成绩好都是作弊来的一样。 秦老师觉得,必须想办法。 王琼看到班主任出去,转过头拉着黄蓁蓁,“蓁蓁,你有没有觉得,秦老师这几天特别凶?” 黄蓁蓁点头,不确定地说:“可能是因为月考我们没考好。” 王琼皱着眉头:“你和黄敏行就差考满分了,还没考好?” 马萍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可是张海燕、王庚生他们和你们两个分数差太多,估计让班主任不高兴了。” 王琼比大大咧咧的马萍要敏锐的多:“我看不是,估计我们班这次没有二五班考的好,秦老师生气了。” 黄蓁蓁也赞同她的猜测,“这段时间我们班确实放松了许多,我看别的班最近学习风气特别浓,估计是班主任受刺激了。” 这就能说明这段时间,秦老师忽然严厉起来的原因。 这些天他不光上自己课的时候很严格,就连上别的老师课,他都三番五次的跑到班级窗户这里来张望,一旦看到哪个同学上课没有听课,或者在打瞌睡、交头接耳的说话,下课后把你请到办公室,骂的你狗血淋头。 大家都猜测是因为他们没考好所以班主任才这么生气,所以一个个乖的跟小绵羊一样。 他们跟老师们开玩笑有一个前提,得成绩好啊,成绩不好没本钱和老师嬉皮笑脸啊。 就连王庚生这段时间都乖的不得了。 秦老师好像就重点照顾黄蓁蓁、张海燕、王庚生等人,因为他们是最有希望考入年级前十的。 因为秦老师对所有人都严厉,是以黄蓁蓁一点都不知道,秦老师重点在针对她,他现在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把黄蓁蓁调~教~成尖子生,狠狠给李老师打脸。 黄蓁蓁不知道秦老师的想法,她正在准备另外一件事:清明节祭扫革命烈士墓仪式发言稿。 英语老师已经交代下来,到时候由她上去发言,据说是因为她上次运动会现场广播,临场发挥好,说话富有激情和感染力,到时候要在全市六个学校面前发言,希望她好好准备。 发言稿倒是好写的很,围绕‘缅怀革命先烈,弘扬爱国主义精神’为主题,写一篇稿子就行。 写作文对黄蓁蓁来说不是难题,只是她每天时间排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有太多时间放在学习上。 早上要早读,早读完吃好早餐就要来广播站广播,直到上课前五分钟。 中午吃完午饭午睡半个小时,继续广播。 老师们以为,即使有作业,傍晚回去她回家有时间做,哪里知道,她回家还要蹲一个小时马步,站一个小时桩,双腿踢沙袋百次,还要做其它基础练习。 许是经过玉佩里水珠的改造,黄蓁蓁的身体素质非常好,非常适合习武。 别的学员周末练习六个小时,就不能再接着练,再练身体吃不消,要留下暗伤,但黄蓁蓁不会,哪怕她前一天训练的再辛苦,腿都要踢肿了,晚上回去睡一觉,第二天什么问题都没有了,神采奕奕。 两个教练都说,还没有见过这么适合练武的好苗子,想好好培养她,不要埋没了这份天赋。 黄爸爸知道这事高兴坏了,甚至想过让女儿以后考京城的军校。 不过这些只是他心中想法,并没有和黄蓁蓁说过,只让她好好练武,哪怕以后不考军校,锻炼身体,能防身也是好的,这个社会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乱。 上次蓁蓁和他说过,小混混放话的事,他就一直放在心上,让她每天上学放学都和黄敏行一起,不要在外面逗留,一有事情立刻给他打电话,辣椒水一定要随身携带。 因为初二课程不难,不像初三是毕业班,面临中考的压力,所以黄蓁蓁也希望,能趁着在初二这段时间,将武术基础打好,到初三不仅学业紧张起来,晚上还要上晚自习,根本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每天傍晚回去练习三个小时。 她既然学了武术,自然想学好,而不是一个花架子,不然时间也浪费了,把自己累得半死,还什么都学不到,不是太亏了? 所以她这段时间特别忙,简直跟初三毕业班似的,蹲马步站桩地时候还在背书,和黄敏行讨论题目。 上次运动会,黄蓁蓁将玉佩中的水滴滴在水杯中给黄敏行喝了,黄敏行那天跑完步,回来又训练了两个小时,身上除了一身汗泥,从来都没那么脏过,胳膊往脸上一擦,袖子都是黑的,让他在黄蓁蓁面前特别尴尬,坐立难安,等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浴室里从头到脚狠狠洗了个遍,洗完后简直有身上轻十斤的感觉。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的身体似乎也适应了训练,每天居然能陪黄蓁蓁多待一会儿,教练把他们都带到医院做了全身的体检,发现他们身体都没有暗伤,就给黄敏行也加大了强度。 除了镇上学武的孩子,黄蓁蓁一家也去做了全方位体检,谢天谢地,一家人身体都很健康,就连黄妈妈原本有些腰间盘突出,这次检查都好了,黄爷爷和黄奶奶的高血压和高血糖也降了下来。 但黄蓁蓁不放心,每天早上起床,依然将玉佩里凝出的水珠滴入一家人早上要喝的粥里,搅拌匀了,再去上课。 很快就到了清明节前夕。 从清明节前三天开始,天空就像是在为所有逝去的人默哀一样,天空阴沉沉的,紧接着淅淅沥沥地下去了小雨。 学校去殡葬店里去买花圈架和折纸花的彩纸,每个班都发了一个花圈架和一叠彩纸,每个学生在老师教导下,亲手折一朵纸花,绑在花圈上,形成一个大大的花圈。 这是他们市的传统,维持好多年了,那时候没钱买花圈,大家就自己动手折,这个传统就一直保存了下来。 黄蓁蓁还是很多年前,在初一的时候折过一次,都快忘记吴山中学还有这个传统了。 班主任折了一只水红色的大花用细铁丝放在正中间。 其他人将自己折的花系在花圈架上的竹骨上。 学生们自己动手做的花圈,远不如买的花圈漂亮,大家折出来的纸花大小不一,还有一层红纸一层白纸叠在一起,折出来红白相间的花,绑在花圈架上,看着很‘丑’。 可是这是每个学生和老师的心意。 平常大家看到这样的东西,都会有几分害怕,但或许是这花圈是大家自己亲手扎的,即使在班级放了三天,大家也依然一点不受影响,班主任提醒大家:“清明节当天,所有人都给我穿校服过来,不要忘了!” 有同学问:“老师,校服裤子要不要穿?” 秦老师脸色显得很阴沉:“校服裤子丑到让你就都不想穿?” 许是一直阴雨绵绵的天气,也许是清明节的到来,让所有人情绪都很低落,心情都不是很好。 清明节那一天早上雨终于停了,但天空依然阴霾。 全市所有中学,都坐在大巴车上,一起去烈士墓园扫墓,路上大部分车都会给这些带着花圈的校车让行。 秦老师拎了一篮子的黄色菊花,给黄敏行:“给大家发下去,一人一支。” 青春少年期的他们,即使再不懂事,再中二,也知道在这一天,在这样的时候,不要随意打闹嬉笑,大家都很严肃乖巧地坐在中巴车上,看着泥泞的窗外。 烈士墓园就在马路边,好在墓园建在郊区,墓园下面有一大片广阔的草坪,可以容纳很多人。 吴山中学并不是第一个到,他们到的时候,旁边已经有两个学校的学生站在草地上排好队,由他们学校的领导和学生代表,举着花圈到烈士墓前祭祀。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支黄色菊花跟在自己的班主任后面缓缓下车,在班主任和班长的指挥下,站到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 黄敏行是班长,黄蓁蓁是学生代表,两人各执一根花圈竹柄,拿着花圈站在班级的最前面。秦老师背对着他们,目光沉痛地看着烈士墓,安静地不说话。 所有人都安静的不说话。 他们班的左边是二五班,二五班的花圈是由王胜和王大林举着。 他们两人个子都抽条的很高大,不像黄蓁蓁和黄敏行,身形显得单薄。 黄敏行比黄蓁蓁好一点,身体开始抽条,已经比黄蓁蓁高了大半个头。 黄蓁蓁记得她是十五岁时才来的大姨妈,到初三身体突然抽条,做早操站队,从原本的前三位,一直往后面退,到高中时,直接退到了倒数三位。 所以她现在个子虽然不高,却一点也不着急。 她也不替黄敏行着急,敏行爸一米八的身高摆在那儿,黄敏行再矮也不会比他爸矮多少,加上他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身高,每天要喝四盒牛奶。 九点多的时候,全市所有中学基本上全部到齐,由各个班级学生代表祭献花圈。 从高中学生开始,每个班级的学生代表都高举着花圈,排了长长一条花圈队伍,一个一个的上去献祭花圈,花圈将高大的烈士墓碑团团的围在中间。 各色花圈,远远望去,如同真的鲜花一般,花团锦簇。 秦老师走过来低声对黄蓁蓁和黄敏行说:“一会儿献完花圈你们两个不要走,市长要你们说话。” 黄蓁蓁吃了一惊,想想也觉得正常,毕竟这样的场合,市长过来走个过场也是很正常的,而且她还在烈士墓下面看到了电视台的摄影机在下面安静的摄影。 黄蓁蓁和黄敏行将花圈放上去之后,果然没有走,而是走到烈士墓下面的水泥台上,旁边的摄影机马上对着二人拍摄。 吴山中学和他们俩一样留下来的,还有初一的一名学生和初三的一名学生。 估计都是各年级的学霸。 黄蓁蓁之所以也被通知留下来,估计是因为她既是学霸,也是吴山中学学生代表。 冗长的献祭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几辆低调的轿车使了过来,从里面走出好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面容沉默的中年男人。 他安静地走上烈士墓下的水泥台上,后面跟着个年轻的拿黑色大伞的男子。 此时水泥台上已经占满了各个学校的学习代表和学生代表。 黄蓁蓁看到他,朝他礼貌地微微扬了扬唇角,点了下头,拉着黄敏行往旁边退了一步,给他空出了一些空间,做了‘请’的手势:意思是,你可以站到这里来。 中年男人也朝黄蓁蓁礼貌地点了下头,双手交叠地平垂在下腹,沉默地看着烈士墓献祭。 等最后一个人献祭完花圈,就有个老人上去简短的讲了翻话,然后说:“下面请市长同志讲话!” 站在她和黄敏行旁边的中年男人从他身后年轻的男子手中接过话筒,迈着有力的步伐,沉稳地走上烈士碑台,拿着话筒,站在上面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学生发言说话。 下面的摄影机对着上面发言的市长拍摄,镜头偶尔会对上认真听市长讲话的黄蓁蓁与黄敏行,还有下面的老师和学生。 市长讲完话,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站在烈士墓碑台前,肃容听学生代表上去朗读发言稿。 黄蓁蓁代表的是吴山中学,只是她手中并没有拿发言稿,而是很镇定地拿着话筒,““我在烈士陵园,拜谒先烈的英灵,九十度深鞠躬。这些烈士——无名无姓,正是他们用热血与生命,在世界民族的花名册上,把一个伟大民族的名字,用方块字写得堂堂正正!” 中间很长的一段,她写的时候并没有很动情,可在此时此刻,她站在烈士墓前,看着所有记得来祭奠英雄的同学们,想起这些为保家卫国长眠在此的英雄们,她忽然感到热泪盈眶: “青山埋忠骨,史册载功勋。革命先烈,浩气长存,永垂不朽!” 她声音清亮,口齿清晰,说话铿锵有力极有感染力,一些站在下面听他们发言的学生都跟着红了眼眶。 不光是各校的学生老师鼓掌,周围许多停车在此仰望烈士墓默哀的行人们也纷纷鼓掌。 所有学生代表发言完毕,便是市长与他们说话的时间。 市长与他们每个人都亲切握手,询问他们的学习情况。吴山中学作为市重点,也重点询问对象。 市长对于黄蓁蓁印象还满深,又听学校的校长介绍说,眼前的少年少女还都是学校前三名的学霸,更是多勉励了几句。 当天晚上,地方台的新闻频道便将这一幕播放了出来,近一分钟的新闻,黄蓁蓁还在上面露面了好几秒。 黄爸爸黄妈妈每天傍晚都要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新闻上突然冒出黄蓁蓁的身影,夫妻俩还当看错了。 黄妈妈指着电视上的人喊:“国辉,和市长握手的那个,是不是我们家蓁蓁?旁边那个是敏行吧?” 黄爷爷黄奶奶听到都蹲到电视机前仔细瞧,可惜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新闻,她的身影只出现几秒钟,电视一闪就过去了。 黄爸爸那个懊恼啊!电视机怎么就不能像vcd那样暂停啊! 黄爸爸转过头兴奋地问她:“蓁蓁,刚刚电视上那是不是你?” 黄蓁蓁坐在桌上扒着饭,喝着滴了水滴的汤:“是。” 当时拍了那么多镜头,自己没被剪掉,还留在上面,她挺意外。 黄爷爷也与有荣焉,高兴且骄傲地说:“我大孙女居然上电视了!” 黄奶奶拿着老花镜跑出来:“哪儿呢哪儿呢?还能看的到吗?” 黄爸爸高兴地说:“明天早上还有重播!” 晚上黄爸爸不知道哪里去了,黄蓁蓁洗完澡趴在沙发上,一边做作业,黄妈妈一边在给她按摩腿,她踢着腿说:“妈,真不用按了,我腿现在都好多啦。” 黄妈妈说:“还是按按好,省的出了什么毛病,我就说不让你去学武,你爸非要你去,一个小姑娘家,学学跳舞就行了,学什么武术啊,你以后还能在外面打架啊?” 黄妈妈现在肌肤晶莹剔透,气色十分好,人看着像年轻了十岁。 她原本就生的十分美艳,即使素颜在家,看着依然跟电视里的大明星似的。 “话不是这么说。”黄蓁蓁趴着写作业,“假如我长大了和老公打架,你们不在没人帮我,我被欺负了怎么办?学武之后,只有我欺负他的份,他要敢欺负我?” 她做出一巴掌扇过去的动作:“抽不死他!” 把黄妈妈逗的,嗔笑着一巴掌扇在黄蓁蓁小腿肚上,疼的她嗷嗷大叫:“疼!妈,你手劲怎么这么重啊?我是你亲闺女!” 黄妈妈还以为女儿跟她开玩笑呢,笑着说:“你就装死吧。” 黄蓁蓁转过身子:“是真疼!”她把转过小腿肚,“你看这红手印。” 黄妈妈没想到自己轻轻一巴掌下去,真的就把女儿腿给拍红了,歉意地替她揉着说:“这手分两种,一种是竹丝手,打人疼在皮肤表面,像被竹丝抽过;一种铜锣手,手重,力气大,一巴掌下去脸都能打肿。” 黄蓁蓁道:“你就是那铜锣手!” 黄妈妈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手重啊。 “对了,爸爸哪儿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吃晚饭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很快,黄蓁蓁就知道黄爸爸昨晚去哪儿了。 黄爸爸晚饭之后,走家穿巷,将她上电视和市长握手的事,传遍了黄家镇二房的每一户人家。 敏行爸爸稍微含蓄一点,但是敏行妈妈却丝毫不比黄爸爸逊色,她在电视上看到儿子后,立刻将这件事大声地告诉了大房。 大房二房的人都得意啊,向三房四房的人炫耀,很快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纷纷坐在电视机前,抱着电视机看重播。 黄蓁蓁拿着话筒在烈士墓前发言的景象有一秒钟的露面,市长在发言致辞的时候,她和黄敏行认真地听着的面容有一秒钟的露面,还有和市长握手,两秒钟。 等他们下午放学回来之后,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上电视,并和市长握手了。 她和黄敏行骑自行车碰到同镇的人,就听他们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哎,蓁蓁,敏行,听说你们上电视,还和市长握手了?” 第72章 全市六校联考的事发起人是秦老师。 秦老师之前就和教务处主任说了这件事,之后又趁清明节各大中学聚集,几个学校的老师领导在一起吃了个饭,将这事敲定了下来。 当时办公室里都在的几位老师知道这件事,私下问秦老师:“好你个老秦,这么护短,李老师就说你们班学生一句,你就搞个全校联考来!”他压低声音,“你就不怕搬了石头砸了你自己的脚。” 秦老师特别光棍地说:“我怕什么?我们班学生那是靠真才实学考的好成绩,我这次还想靠她再考个好成绩呢!”他哼笑一声:“让某些不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的人好好看看!” 同办公室的人劝他:“老秦,大家都一个办公室的人,何必斗的跟乌鸡眼似的?” 秦老师凶道:“哪个跟他斗成乌鸡眼了?我们这是良性竞争,本来班级就是要争第一的,不是我们班,就是别的班,我都教了二十多年的书了,有第一不争,难道还去争第二?脑子坏掉啦?” 这句话他是用方言说的,极具地方特色。 几个人见劝他不住,也都摇摇头,李老师看着脾气温和,实际上性格也固执要强,两个人明面上和风细雨,私底下一直在竞争。 偏偏因为性格关系,李老师在学校风评一直很好,而别人提到秦老师,就一个字:凶! 秦老师当然不服气。 这次六校联考,是全市性质的,所以试卷由六个学校老师共同出题,同时监考由六个学校的老师分开监考,学生考试也不在本班,而是全部打乱。 这种联考,她前世也经历过,那时候她成绩已经提升,但是在全市范围内,她成绩依然算不了什么。她最多只在本校还算不错。 学校对这次联考的事异常重视。毕竟是重点中学,要是在这次考试中,成绩败给了其它中学,那丢人就丢大了。 这事说起来,吴山中学若是考好了,那是应该的,继续稳固吴山市重点中学的位置。如果考差了,那就是被人踩着威名上位。 所以不成功便成仁,吴山中学这一次必须得考好! 压力分派下去,自然就到各个班级的班主任头上了,班主任又给学生们施加压力。 尤其是几个成绩好的,这次全市前十位当中,吴山中学必须占到五个以上。 黄敏行是没有任何压力的,因为他小学升初中时,就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后来又一直保持着年级第一的成绩,所以大家才会对他那么有信心,觉得他常年占据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都是应该的,占据不了大家才吃惊呢。 而这次联考,对于初二来说,校长要稍微放松一些,因为全市第一肯定是黄敏行的,依他每次考试都接近满分的情况来说,他们很难相信,还有谁在考试成绩上超过他了。 对于全市第二! 一个刘玉香,一个黄蓁蓁!两个班级的班主任必须狠狠抓她们的成绩,争取将全市第二和第三全部囊括在吴山中学!这样前三名都在吴山中学了,后面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但是!全市不止吴山中学这一个重点中学,还有一个吴山一中,一直是吴山中学的竞争对手。 吴山中学一般在外面,被人简称吴中,吴山一中在外面被人简称一中。 许多不知道吴山中学的人,第一次来到吴山市,说到吴山市最好的中学,通常都会以为是一中,哪里知道,还有一个吴中。 其它中学哪怕名声、成绩不如这两个中学,但每个学校,总有那么一两个尖子生,被老师作为重点培养。 所以吴山中学并不是没有压力的,尤其是前十名的争夺战,尤其激烈! 秦老师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不仅看上了全市第一第二这两个名次,他还想让全市前十名当中,自己班级能多占两个位置。 所以不光对黄蓁蓁,还有张海燕和王庚生! 王庚生那就是属驴的,必须拿着鞭子跟着后面抽着才走,是抽一鞭子走一步,这次秦老师重点放在他和黄蓁蓁身上。 黄蓁蓁上次月考分数能和黄敏行咬得那么紧,再努力努力,全市第二也不是不可能嘛! 于是黄蓁蓁突然就被各科老师重点攻击,不仅上课喜欢请她回答问题,一道题讲解完之后,也总喜欢看着她问:“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黄蓁蓁被老师们那犹如实质般关爱的目光看的受不住,只能摇头说:“都懂了。” 几位老师还特意找了许多试卷来给他们做,这些试卷可能都是往年考过的试卷,老师们都特别认真敬业,找到空白试卷的,就直接复印,找不到空白试卷的,就手动抄题目,再拿去复印。 他们每学期班费要交十块钱,班里平时没有什么花费,就用来复印卷子。 他们班人多,复印一张卷子才两毛钱,特别便宜。 就是老师们抄的字实在惨不忍睹。 老师们写字潦草惯了,有时候复印不清楚的,字都看不清,解读的很吃力。 后来经过同学反应,老师们就找字写的工整的人学生去誊抄试卷。 黄蓁蓁因为一手钢笔字,写的不比老师们好多少,是以没人请她抄。 不过就她钢笔字的事,秦老师特意把她请到办公室找她谈话。 秦老师将她的周记本翻开,放在她面前:“这首钢笔字,从小练的?” “嗯。” 可不是从小练的?笔都拿不稳的时候,黄爸爸就送了她钢笔,前世用了二十多年,今生接着用。 或许她唯一能够自豪的事,就是写出一手好钢笔字了,她的字规范严正,该长则长,恰到好处;该短则短,十分得体。在结体上疏密自然,布局精美。 但是! 秦老师态度和蔼地说:“你这一手字写的漂亮,但光写的好看还不行,还得稳健,得工整!” 黄蓁蓁的字和她的性格很像,有力蓄千钧之感,却又潇洒飘逸,俗称就是有点潦草、随性。 “你这字遇到欣赏的老师还好,遇到不欣赏的老师,在阅卷的时候,很容易吃亏,所以你在写字的时候,长短要适度,遍篇整齐干净!”他语重心长地说:“尤其是在写作文和写政治历史分析题的时候,篇幅长,字本就密密麻麻,老师们要批改这么多试卷,哪里能一个字一个字细看?尤其是字潦草,阅卷老师基本不会细看,给个印象分。这几门课又都是你强项,要是因为这个失了分,就没必要啦。” 秦老师的提醒让黄蓁蓁反应过来,不光是这次联考,以后的中考、高考,在考试的时候恐怕都要注意,写字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要注意卷面整洁。 她真诚感谢道:“秦老师,谢谢您的提醒,这件事我一定会注意的!” 秦老师见她如此可教,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注意就好,也不是让你以后都不写钢笔字,只是在考试时将笔锋稍微收敛一些。”说完写字的事,秦老师继续问:“这些天学生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惑?要积极主动的问各科老师知道吗?不要害怕,也不要不好意思,胆子放大一点,也要积极主动的和黄敏行交流。” 秦老师笑呵呵地说:“你们俩不是堂兄妹吗?有什么不会的题,多问问他,你们相互学习,相互进步!” 黄蓁蓁笑了起来,“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嗯,行了,去班级吧,这次考试好好考,争取拿个好成绩!” 全市六校联考的试卷出来后,政治历史老师就特别紧张,拿出很多卷子来给他们做随堂作业,因为这次政治历史是开卷考试! 为什么是开卷呢,因为他们得到消息,这一届和下一届的中考,政治历史都是开卷考试。 你以为开卷考试就简单了?错!开卷考试更难! 闭卷考试只要你平时该背的都背了,不愁你考不出来,可开卷考试,里面题目都是开放性质的,发散性思维,你平时会背还不行,还要理解,会总结,会归纳,会活学活用。 这对于从小接受填鸭式教学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新的尝试,而且他们班学生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试卷,这要考砸了,砸的可是他们这些任课老师的招牌。 他们哪一个不是市里有名的优秀教师?平时想找他们给孩子做家教补课的人不知道多少。 二六班学生确实有些蒙,当老师说出开卷考试的时候有多开心,试卷交上去批阅完之后看到分数就有多崩溃。 居然有很多学生刚及格! 也就是说一百分试卷,很多学生才刚刚考了六十几分。 但也不是没有惊喜的,黄蓁蓁和黄敏行两位同学就让人很惊喜。 黄敏行他爸本来就是公职人员,从小就跟他讲官场、政治。 黄蓁蓁则是一直对政治历史感兴趣,和魏东青在一起的那些年,没少听他们说政治、经济,男人们在一起还能聊什么?不就聊这些吗? 而政治、历史、经济,这些向来三位一体,自古相通。 第73章 政治历史两位老师连忙拿往年试卷给他们恶补,教他们如何将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充分运用到试卷当中去,还让他们将讲解过的题型尽量抄在课本上,考试的时候除了课本,其它资料都不给带。 于是二年级每个班的学生,基本上都在埋头苦抄,黄蓁蓁也不例外,她现在虽然记忆力不错,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可不敢保证自己状态一直这么好,而且记下的东西都是长期记忆。 历史老师将每个年代按年历排成表格,每年都发生了哪些大事等等,全部归纳了出来,让他们抄在教科书的后面。 很快就到了六校联考。 考试前一天,班主任拿着一张纸念道:“王琼、李晗、黄蓁蓁、于胜旺……在第七考场。” “黄敏行、李欣、程亮……第九考场。” “考试时除了笔、橡皮、修正液,其它什么都不要带,草稿纸老师会发。”秦老师面容严肃地警告他们:“明天我们都在别的学校监考,别的班级我不管,若是我们班被抓到抄袭的事情,你们知道我脾气的!” 意思是说,抓不到就没事。 黄蓁蓁的第七考场在一年一班,进去后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有大个的,有小个的,这时黄蓁蓁才知道,原来学校班级不够,将三个年级混在了一起考试,也就是说,同一个考场,有初一学生、初二学生、初三学生。 这种座位排法,如果遇上初一初二学生有题目不会做,写在稿纸上,移给和自己同桌的初二初三学哥学姐,运气不好碰到成绩差的学哥学姐,他们也不会做,运气好碰到身边正好是学霸,而这学霸又愿意帮你…………嘿嘿嘿嘿。 不少人发现这个问题了,都友好地和身边的学姐学长们套交情。 黄蓁蓁的同桌就是一个初三的学长,看到黄蓁蓁眼睛一亮:“你是不是那天清明节代表我们吴山中学发言的学生代表?我知道,校广播员也是你,你叫黄蓁蓁是吧?我们班同学都说你声音好听!” 什么时候她都成了学校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她咋不造? 她微笑颔首:“你好。” “哎呀,你怎么这么害羞?不用不好意思,一会儿考试有不会的问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学长胸脯拍的梆梆响。 除了他们这一桌之外,其它桌也存在类似的情况。 小学弟小学妹娇羞地请求学姐学长们一会儿多多关照,有题目不会还请多多指教。 在这样友好和谐的气氛当中,监考老师来了。 三位监考老师! 期中一位监考老师的态度十分和蔼,向大家介绍道:“我身边的这两位老师,一位来自吴山一中,一位来自临江中学。作为监考老师,对你们进行监考,同学们不用紧张,考试的时候专心考试。” 考试铃尚未打,三位老师开始发试卷:“拿到试卷后,先把姓名、年级、学号,都填上,然后放下笔不要动,可以先阅卷,等考试铃响,再答卷!” 试卷发下去后,大家才发现,他们三个年级考的科目不一样。 初一的学生考语文,初二的学生考数学,初三的学生考英语。 试卷发下去之后,三位老师给大家发草稿纸,外校老师一边发稿纸,一边淡淡地警告:“你们初一初二初三学生在一起考试,各自考各自的,不要说话,不要交头接耳,要是被我发现有谁考试不专心在作弊,或者帮人家作弊,一旦被发现,名字记下来,做零分处理。” 此话一出,在考试前答应帮学弟学妹们写题的学哥学姐们,通通偃旗息鼓,哪怕旁边的学弟学妹不停的用胳膊撞他们的胳膊,他们也只是身体往旁边避让,不理睬他们。 不得不说,作零分处理这句话太狠。 黄蓁蓁身边那位之前胸脯拍的梆梆响,保证帮黄蓁蓁答题的学长,像是忘记他刚刚保证的事情,埋头答题。 黄蓁蓁也没有把他的话当真,认真做题。 可能是因为六校联考的缘故,这次的题目相较于平时的小测验,有点难,但对于经历过中考和高考洗礼过的黄蓁蓁,还不成问题。 很快,她的一张稿纸就演算满,举手。 监考老师问:“什么事?” “老师,我的稿纸不够了,能再给我一张稿纸吗?” 监考老师给了她两张稿纸,并且问其他同学:“还有没有谁要稿纸的?举手。” 又有几个学生举手,大多都是初二考数学的人。 趁着一会儿功夫,有些题目不会做的同学,连忙瞅准机会,将自己的稿纸递到旁边学长学姐的手边,心智鉴定的人,目不斜视当做没看到,心软的人,默默地拿过稿纸,看着上面的题目,将答案写在上面,小心翼翼地用胳膊肘子装作不经意地将稿纸推到那边去。 还有些调皮的学生,他们自己本身学习成绩不咋地,但旁边的学弟学妹不知道,他们看过稿纸上面的题后,在上面乱写一气,然后给学弟学妹,心中偷笑不已。 他们动作虽小,但上面的监考老师们还是心明眼亮,用力地咳嗽了一声,“自己考自己的,不要交头接耳!” 考生们心神一凛,专心考试。 黄蓁蓁答完题后,看时间还剩将近半个小时,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将试卷检查了一遍,后面的大题又在稿纸上重新演算一遍,等所有题目都检查完,看还有五分钟,就将前面的填空题、选择题、判断题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下课铃响起,她才又检查了一下姓名和班级有没有填错,交了试卷。 初一只考语数英三门课,其它课程对于初一学生来说都属于副课,暂时不考。 他们考完语文后,就收拾东西回去了,下午再来考试。剩下初二初三学生接着考。 中间休息十五分钟,大伙儿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回来,黄蓁蓁带了水,小小地喝了两口,怕喝多了,考试的时候要上厕所,就麻烦了。 第二场初二考语文,初三考物理,仍然是分开做。 初一学生走了之后,留出一些空置的座位,监考老师就将一些座位排的满的学生拆开,尽量将他们隔开。 这一次监考不像第一次那么严,监考老师在监考之余,还能在一起低声的聊聊天,喝喝茶,看看窗外。 三个老师,一个站在讲台上俯视全场,一个在教室的最后面屁股轻轻地靠坐在桌子上从背后看大家的小动作,一个就在走廊里,来回不停的晃。 虽然监考没有之前严了,但还是一点作弊的可能性都没有,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你的身后。 许多同学拿到语文试卷就傻眼了。 语文试卷第一大题依然是填空题,但是和平常上句对下句,或者填文章作者、国籍、节选自何处不同的是,此次填空大多是理解性填空题。 比如:《木兰诗》中概述战争旷日持久,战斗悲壮激烈的诗句是_______,_______。 1、列举思乡名句两条: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与“鸿雁传书”典故有关的其他诗句一条:_______,_______。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他们根本没有学过的古诗词和文言文对答,比如 蚍蜉撼大树,_______。 问渠哪得清如许,_______。 知否?知否?_______。 不得不说,重生是最大的金手指,黄蓁蓁简直捡了大便宜了。 这些脍炙人口的诗词只要是念过书的成年人,基本上都知道,但是他们现在才初二,年龄不过十四五岁,大一点的也就十五六岁,阅读量有限,而很多学生,平时基本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老师教的课本上,学业本身就如此繁重,业余有点时间,不是去打游戏,就是去找小伙伴们玩,即使有喜欢看书的,也是去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简爱》等名著,要么就是《花季雨季》《美少女》这类青春少女读物,哪里会去看古代文言文解析,唐诗宋词三百首之类的书? 当然,更多的是他们书中学过的题目。 填空题十五分,黄蓁蓁一题不错的答完,做的特别顺。 一直到后面的作文,黄蓁蓁只觉一气呵成,毫无滞涩。 她将作文誊抄在试卷上,经过班主任提醒,她的字收敛了很多,不再那么酷炫,卷面整洁、干净、美观。 做完之后,她满意地翻了翻,看有没有题目漏掉的。 发现每一道都做了之后,再重头检查,有没有哪里笔误写错的。 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 前世电脑用多了的后遗症出现了,居然发现两个错别字,还好检查了一遍,感觉不对,然后使劲想,在稿纸上写了又写,终于将那个字想出来,但中间有两个比划不确定,用修正液涂了之后吹干,用笔重写修改,对于自己不确定的比划,继续用潦草的方式一笔带过,让人看着没错就行了。 希望不会扣分。 之后又去检查了一下作文里面有没有错别字,确认没有之后,才去交卷。 此时离下课,也不过五分钟了,班里已经陆陆续续出去了不少同学。 她先去上了厕所,然后欢快地蹦跳着下楼,在二楼楼梯口看到了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等谁的黄敏行。 她笑着上去拍了下他的肩:“嗨!” 他回头,见到她的时候温润的眼睛里迅速积满了笑,“你来了。” 黄蓁蓁诧异地笑道:“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黄敏行只是笑看着她没有否认,安安静静地走在她身边。 黄蓁蓁被他看得有一瞬间的慌乱,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仔细想却抓不住到底是什么,嘛,那就不想了。 她眉眼弯成月牙状欢快地问:“考得咋样?” “还可以,你呢?” 黄蓁蓁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借着他的力,从楼梯上面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蹦,心情相当愉快地说:“感觉还不错呀~!” 她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人的眼睛,本能地歪下~身子,侧着脸去看前面的他,他也正好回头侧过脸来看她。 两人的脸瞬间离的极近,近到,他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她眼睑上的每一根纤长的睫毛,看到她明亮清澈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近到……只要轻轻上前,就能碰到她柔润粉嫩的唇瓣。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唇瓣仿佛着了迷,半天都移不开目光。 黄蓁蓁用食指戳在他的眉心,露出沉醉的表情,自恋地甩了下刘海,斜睨着黄敏行,用不可一世的语气嗓音低哑地说:“小敏行,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下了?”她伸出食指,如调戏小娘子的花花公子一般轻佻的挑着他的下巴,“嗯?” 后面正好有考完的初三学生下楼,看到她自恋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后面几个人趴在楼梯扶手上爆笑,一边大笑下楼还一边回头看他们两个。 黄蓁蓁一张老脸都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没想到调戏一下黄敏行,居然被人都看了去,明明刚刚还没下课,这里还没人的啊!怎么这么快考试就结束了? 黄敏行脸也如晕染了朝霞,红彤彤的煞是好看,眼睛水润润地看着她,眸中仿佛聚集了星光。 黄蓁蓁红着老脸推着他:“快走快走,去吃饭去吃饭。” 秦老师老早就在家里等着他们,看到黄敏行和黄蓁蓁相携而来,立刻笑眯眯地问:“考的怎么样?题目不难吧?” 其他在秦老师家吃饭的学生也已经到了,听到秦老师问话,顿时哀嚎道:“秦老师,这次的题目好难!” “就是,我有好几道填空题都不会写,听都没听过!” 还有同学表示:“不会写我也瞎填了,总比空着好,说不定就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对了呢?” 不少人和他一样的想法,因为政治老师和历史老师说了,“考试一题都不许空,遇到不会写的题,你就是给我瞎抄,也要抄满了,批卷老师说不定看你辛辛苦苦写了这么多,心疼你也会给你个辛苦分。” 秦老师在他们说很多题不会写的时候,表情就有点冷凝下来,但还是笑问:“来,和我说说,有哪些题是你们不会的。” 王庚生胆子一向大一点,举手哀嚎:“蜉蝣撼大树,我根本没学过啊!” 张海燕脸上露出些不确定,“我填了不自量力。” 王庚生说:“我填了一动也不动。” 秦老师听到一巴掌扇了过去:“叫你一动也不动!” 秦老师向来手重,被打到很疼,王庚生避让了一下,拍在他的背上,此时已是春天,大家衣服穿得没有冬天多,但也不像夏天那样少,是以并不很疼,但王庚生还是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哟,老班老班,你可轻点!” 秦老师虎着脸说:“还轻点,我没打重点都是手下留情了!” 王庚生抱拳讨饶道:“多谢班主任手下留情。” 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秦老师问黄敏行和黄蓁蓁:“你们怎么填的?” 黄蓁蓁和黄敏行都说:“可笑不自量。” 张海燕露出懊恼的表情,“我就说好像是这个,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明明是五个字,我怎么就填了不自量力呢!” 都快哭了。 秦老师安慰她:“填了就填了,这次的题目难度加大了不少,你们答不出来也情有可原。”他拍了拍她的背,“你们答不出来,别人也不见得答得出来。这次不会没关系,现在知道了答案,下次别再不会就行了,考都考完了,不要再想,下午还有两门课要考,吃完午饭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好好考试!” 张海燕红着眼睛点头,看起来还有几分心事重重,显然还在为语文一些题没有做出来而在意着。 中午秦老师又给加了餐。 秦老师似乎很爱吃鱼,所以每次加餐都是,这次加了两条大鲢鱼,用炒菜的锅炖在炉子,里面还放了些老豆腐、粉条、大白菜。 这群年轻的孩子各个都跟狼一样,一大锅菜,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一会儿就见了底,连鱼汤都给倒没了。 他们倒是不挑,舀一勺子鱼汤拌饭,吃的特别香。 黄蓁蓁从小就不吃鱼背脊和鱼下半身,这一段时间,黄敏行也知道了她这习惯,在里面戳了一大块鱼肚子上肉,将上面的鱼骨头都抽干净,放到她碗里。 她微微一愣,不知怎么就想到刚刚在楼梯口的一幕,老脸难为情地又红了。 一边王庚生看到黄敏行的动作,饭都堵不住他的嘴,大叫道:“哇,敏行,你对黄蓁蓁也太好了吧!怎么不给兄弟夹一块啊!” 黄敏行笑的如清风朗月一般:“我们家蓁蓁只喜欢吃鱼肚。” 王庚生还想说什么,黄蓁蓁看到秦老师在和师娘说话,眼睛正看向这边,怕他误会,连忙用眼神警告王庚生,嘴里哼哼一声:“情!书!” 王庚生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脸瞬间爆红,立刻蔫了。 黄蓁蓁又朝他威胁地哼哼了两声,王庚生拿着筷子做双手合十状求饶。 她才不会告诉他,他写给她的情书早就不知被黄敏行扔到哪里去了呢,哼o( ̄ヘ ̄o#)。 第74章 下午又是初一初二初三混考,初二年级考的是政治,初一考数学,初三考语文。 还在原来的考场。 考试前政治老师特意到班级来通知大家:“考试的时候不要忘了带上课本,不会写的,抄也要抄满,不要留下空白题!” 大家谨遵老师教诲,一个个还是很轻松哒~ 第一次开卷考试呢,不用背书可以抄,感觉棒棒哒~ 等大家拿到卷子之后,一个个都傻眼了,皱着眉把书本翻得哗哗响,没有啊,没有答案啊,怎么会没有呢?完全找不到啊! 一时间全部都苦着脸皱着眉。 功课扎实的学生见在书上找不到答案,就开始自己整理脑中所学,来写答案了。 黄蓁蓁也一样,她看到这些题目,立刻就联想到平日课本上所学的内容,现在问题是,如何整理好你所学过的知识,并且说出你的看法,将它们填到试卷中去。 这就和大学时候写论文有点像。 政治考试选择题特别多,而且占的比分特别重。 前面十道题单项选择,每道题1分,后面十道题多项选择,每道题2分,也就是说,光是选择题都占了三十分。 后面还有十题判断题,每题一分。 这几大题都好写,基本上不会存在什么问题的就做完了,然后到简答题。 坑爹的是,简答题和往常不一样,没有固定答案啊。 于是只能划出题目中的关键字,把握好答题的角度,然后分层。 这时候记忆力绝佳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课本中的内容黄蓁蓁基本上全部会背,加上她自己的理解,整理,很快便将答案在脑中整理好,微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做到腹稿晚上,便开始答题。 后面的辨析题,材料分析题,都是十多分的大题目,做起来超级爽。 她每次都先读题圈出关键词,了解答题角度内容,然后整理书本上学过的知识点答题。 书看的多了,就有一个好处,对书本极熟,脑中一个知识点整理出来,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随手一番,就能在课本中找到你要的知识点进行整理答题。 考完之后,她站在走廊上眺望远处,前后甩动着手臂,再伸伸懒腰,真是神清气爽。 考完物理之后,她又和上午一样,一蹦一蹦的蹦下阶梯。 心情好,走路都是跳着的。 黄敏行还在上午的楼梯口那里等她,黄蓁蓁看到他笑容更加灿烂了些,眉眼弯弯,一蹦一蹦地吓唬他,朝他扑来。 原本以为他会避开,这样她正好跳到二楼的走廊上,谁知他竟站在那里不闪不避,伸出胳膊接住了她,她在空中,下面又是楼梯,无法临时改变方向,竟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黄蓁蓁这才发现,原来他不知不觉已经比她高了这么多了,小身板也不像原来那么单薄,看起来很瘦,捏起来还是有肉哒~ 她在他胸上捏了一把,又拍了拍,满意地点头评价:“不错!” 黄敏行脸红红的,但眼睛清亮无比地凝视着她,那眼神,就像被主人夸奖了的小狗一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狗头。 “走吧!”她淡定地拉着他的胳膊下楼,背影有几分狼狈,感觉像是落荒而逃。 教学楼下站了一些人,可能是考试没考好,表情有些懊恼晦气,一边撑伞一边抱怨:“从清明节之前就开始下雨,都下了二十多天了,还不停!” 旁边的同学也跟着叹口气:“这雨再不停,我内裤都没得换了。” “内裤晾在家里都长毛了!” 黄蓁蓁心情好,看外面阴雨绵绵的天气也觉得是种享受,笑嘻嘻地说:“春雨贵如油,下的满地流。” 她微微顿了顿,这首诗原出自明·解缙《春雨》,下面一句是:滑到解学士,笑坏一群牛。 但在此情此景显然不合适,黄敏行唇畔绽出浅笑,接道:“秋收粮万担,收稻累死牛。” 黄蓁蓁伸出大拇指,“你行!” 下雨天,无法骑车回去,两人便打着伞冲进雨中。 黄敏行这人很懒,每天出门都不带雨伞,和黄蓁蓁挤在一把伞下。 原本她用的是折叠的漂亮小花伞,加上一个人显然不够用,没办法,换上了黑漆漆的大黑伞,一点都不好看。 黄敏行个子高一点,他拿着伞,大黑伞如同帐篷一般,给二人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两人安静地走在淅淅沥沥的雨里,周围是喧闹着撑伞回家的同学。 大家背着书包,蒙蒙细雨模糊了每个人的面容,模糊了每个人的身影,他们或凑在一起说笑,或在雨中转着伞嬉戏打闹,雨水顺着伞转的方向,如同雨帘一般四散。 黄蓁蓁站在伞下,这样真实喧闹的景色看的她有些恍惚。 “蓁蓁。” “嗯?”她慢了好几拍的声音缓缓地传入他的耳中,她眼神迷茫,似乎还从失神中尚未恢复。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伸手在他脸皮上摸了摸,皮肤滑嫩的让人爱不释手。她捏了捏,往旁边拉了拉,直拉的他半边脸变形,他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任她的魔爪在他脸上胡乱糟蹋,水润的眼里微微带着些无奈,似乎在委屈地控诉她,为什么要欺负他。 黄蓁蓁揉了揉他被她捏红的脸,轻声问他:“疼吗?” 他眼睛清澈的如同初生的小鹿一般,薄雾冥冥:“疼。” 她又用力揉了揉:“疼就是真的。”她叹了口气说:“哎,你长得这么好看作甚,我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幅画呢。” 她心疼地揉着他的脸蛋,语气认真:“要一直这样好看,不能长歪知道吗?”不过对此她似乎并不抱希望,“那么多美貌童星,长大都残了。”她转头再看了他一眼,从书包里掏出相机,走到校门口的廊檐下:“站在那里不要动,眼睛看着我!对,田七~~~^-^” 望着被定格在相机中的少年,她忍不住笑弯了眼睛,自豪地夸赞:“我们家敏行萌萌哒~!” 黄爸爸买的地审批已经通过,各种手续办全,银行贷款也已经办下来,现在猪场已经开始建,黄爸爸忙的不可开交。 他们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黄爸爸的车还没来,学校的学生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走光,安静的校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人。 黄蓁蓁无聊地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发呆,黄敏行在她旁边蹲马步。 真是是个勤奋的少年。 勤奋的人总是值得人尊敬,所以她就不嘲笑他在校门口这样的地方蹲马步了。 她开玩笑地说:“其实你不需要这样争分夺秒,等初三我们上晚自习没办法训练,就在上课的时候,不坐板凳,屁股悬浮在板凳上蹲马步,累了就下来坐会儿,多方便,学习锻炼两不误。” 黄敏行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又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黄爸爸才开车过来,匆匆忙忙把两人送回家,又出去了。 黄爸爸车子一响,小金尾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跑出来,嘴巴呜呜地叫着,要往她身上扑。 走廊外面都是雨,她厉喝一声:“站着!不许动!” 小金纯良无辜的眼睛委屈地瞅着她,尾巴摇动的速度慢了下来,站在原地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黄蓁蓁和黄敏行一起走到屋檐下,将伞递给黄敏行,弯下腰抱住在她脚边不停地蹭的小金:“小乖乖,外面都是雨,淋感冒了怎么办?不能往外面跑知不知道?” 小金已经快四个月了,还有一次疫苗没有打,等天气晴一点,就带它出去打疫苗,现在老是下雨,怕带它出去会生病。 屋檐下的角落里放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面都是猫砂,经过寒假一个月和平日里的教导练习,小金已经知道要在猫砂里面大小便,刚开始黄蓁蓁要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黄奶奶和黄妈妈还不同意,后来见它没有在家里乱拉屎拉尿,黄奶奶就不再拘着它关在笼子里。 黄敏行也过来摸摸它的头,逗逗它。 小金乖顺的很,家里人摸它都不叫。 黄蓁蓁摸摸它的狗头,蹭蹭它,放下书包和黄敏行一起去镇中心小学训练。 第二天考英语和历史,还是在昨天的考场,经历过昨天政治考试的洗礼,对于今天历史试卷的难度他们已经心里有数,历史试卷比政治试卷还难,但对一贯喜欢历史的黄蓁蓁却没有什么问题,很顺利的结束了考试。 今天是周五,下午不放假,继续上课。 所有人聚在一起聊的全部是这次的考试,哀嚎着政治、历史太难了,然后大家在一起对答案。 只要他们对出来有和黄敏行答案不一样的地方,他们就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这道题怎么是这样的呢?不对啊!” 然后又是翻书又是演算。 周六周日两天,六个学校的老师聚在一起加班批试卷,老师们也不容易,太敬业了。 待看到语文填空题上,千奇百怪的答案后,批卷老师们都要笑喷了。 吴山一中的老师拿着吴山中学的试卷给其他老师看:“你看这吴山中学写的:蜉蝣撼大树,一动也不动。” 吴山一中别的老师笑着挖苦道:“这答的很好嘛,至少这学生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知道蜉蝣是撼不动大树的!” 吴山中学的老师不甘示弱:“你们学校的学生也考的好嘛,你看这,问渠哪得清如许,这个学生答:心中自有清泉在。” 吴山一中的老师撇撇嘴:“他们没学过这首诗,还知道和水沾边,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接着老师们又笑喷了。 办公室里批改其它科目的老师都看了过来,那老师忍不住捧腹道:“这是临江中学学生答的题,语文填空,知否?知否?他写‘’w……’” 临江中学的老师觉得自己一把老脸简直被这学生都给丢尽了,但也忍不住好笑。 “这个学生倒是不错。”他们又批完一张试卷:“这次题目这么难,原本想他们能考到九十分都是高分了,没想到这个学生填空题全对,要不是这里有个错别字,给她扣了一分,这么难的试卷,差点考满分了。” 大家接过卷子一看,说是错别字,是之前写的被修正液涂了一下,后面写的字说它是正确的也行,硬说写错了也可以,后面阅读理解和作文各扣了一分,九十七分。 “这是今天第一个九十五分以上的卷子吧?” “还有一个,九十五分,也是他们学校的。” 第75章 老师们尽责,成绩很快就出来,吴山中学初二年级大丰收,六百分的总分,黄敏行考了五百九十一分,全市第一。 黄蓁蓁和黄敏行只差两分,以五百八十九分的成绩排名第二。 第三名是吴山一中的学生,之前一直都是市三好学生,小学升初中原本大家都以为全市第一名肯定是他,谁知道从皇家港那样一个小镇上,横空出世一个少年,之后让他在万年老二的位置上再没挪下来过。 这一次他终于摆脱了万年老二的身份,成为老三。 吴山中学知道这个学生的老师都不禁哈哈大乐。 五百八十八分,和黄蓁蓁只差一分,可这一分之差,名次便已定下。 秦老师乐的嘴巴都快笑歪,那爽朗得意的笑声,真是半里之外都能听得见,他大声地在办公室里浪笑:“这次六校联考,我都没有想到我们班学生能考出这样的好成绩,可见学生身上的潜力是需要老师去挖掘的嘛,不然谁知道,平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学生,不仅能在全校拿到名次,还能在全市拿到名次呢?” 其他老师也都恭喜他,“都是你老秦教导有方啊!” 其他人也感慨:“谁会想到当初那么不起眼的一个学生,会有这样的潜力呢?” 李老师坐在座位上垂着眼睑批改作业,一派光风霁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秦老师就偏喜欢逗他:“李老师啊,你也别一个人沉默着,和大家一起聊聊天嘛,你们班就这么多作业要批改啊!”秦老师半点都不掩饰他那幅小人得志的嘴脸,“说来真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班也少一个好学生,即使有这样的好成绩,也要差一截啊。” 李老师当初对黄蓁蓁这个学生,还真是有些可有可无,她的离开对他来说本该不痛不痒,甚至因为班里少了个拖后腿的学生,他们班的平均成绩还能往上涨个零点几分,但有时候平均成绩排名,那零几分就能成为关键性的成绩。 如果不是黄蓁蓁离开之前考了个年级前十,他恐怕都不会将这个学生记在心上,以后见面余光都不会多瞟一下,可偏偏,她是在考了年级前十之后,忽然说要转班,这就像给了他狠狠一个巴掌,让他心生郁闷。 但也只是有点郁闷而已,他依然不会在意,毕竟一次考试成绩说明不了什么,他们班多的是成绩好的学生,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即使她去了二六班,成绩忽然变好,他也没什么其它想法。他烦的是,她离开之后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先是年级考试考的年级前三,后是校广播站选广播员她当选,再到清明节校学生代表,他推荐了他们班的王胜和徐有娣,都没有被采纳,却选了她。 而每次她考了个好成绩,她的班主任秦老师都会来他面前炫耀,好像他当初有多么的有眼无珠,使得明珠蒙尘,而秦老师自己就仿佛是伯乐,认出她这匹千里马,从此形成一段伯乐与千里马的佳话。 秦老师每次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脸都让他厌恶,连带着一起对黄蓁蓁这个曾经的学生都讨厌上了,所以才有上次那番话。实际上,那番话未必是他心里话,只是看不惯秦老师,杀杀他那嚣张的气焰而已。 继续让他想不到的是,秦老师居然把这件事当真,搞出了一招六校联考。 六校联考的提议出来后,看秦老师那跑上跑下的样子,他就知道这是针对他。可他依然没有放在心上。 之前说黄蓁蓁和黄敏行同桌的那番话虽然是为了杀秦老师的威风,但他心底未尝没有这样的想法,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看走眼,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是输家。 李老师虽然性情温和,其实是很好强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和秦老师竞争年级第一的位置,并且大学毕业的他打从心底看不上秦老师这种仗着资历,每天只知道用高压政策来逼迫学生们学习,有点成绩就嚣张得意到四处炫耀的老师。 他对学校里一切有着不良作风的老师都看不上,之前还在二五班写过一篇作文讽刺自己班的任课老师,作文名字就叫《我的语文老师真丑》,作文中对于任课老师乱糟糟的头发、趿着拖鞋、皱的像咸菜叶子一样的衣服、懒洋洋的上课状态,都进行了批判,只是作文中的老师写的是语文老师,而他自己正是二五班的语文老师,像是没有针对任何人,但作文发下去一朗读,同学们就都笑喷了,道:“是历史老师!” 李老师故意瞪着他们佯装训斥:“这话不能说出去,我说的是语文老师。” 同学们都心知肚明的闷笑。 当然,并不是说他的这种批判不好,只是说明,很多话他外表不说,不代表他心底没有意见没有想法。 就像针对黄蓁蓁的事情,虽然他表现的很淡然很不在意,但对于黄蓁蓁转班的事情,他还是很不爽很郁闷。 秦老师老是拿这件事刺激他也就算了,偏偏这次联考,黄蓁蓁考了全市第二。 ****** 黄蓁蓁出名了,她在吴山中学彻底出名了! 就连初三的学长学姐们,都知道了初二年级有这样一个超级学霸,她和黄敏行是堂兄妹,还是校广播站广播员,校学生代表。 作为校广播站的广播员就够出名了,之后的春季运动会再度让所有人都记住了她激情澎湃的呐喊声,之后又因为在清明节作为校学生代表发言,当时他们就觉得,那么多学校的同学发言,就他们学校的黄蓁蓁说的最好! 他们每天都能从广播中听到她激情盎然的声音,你听到她的声音,都感觉整个校园中都仿佛蕴着勃勃生机。 但初一和初三的学生对她的认识仅此而已,比如上一届的校广播员,她的声音就很好听,在学校很多人都认识她,也算得上是风雨人物了,但她的学习成绩却很一般。 初中时候,大家对于学生的学习成绩那还是很在意的,学习成绩不说代表一个人的一切,也至少占了一半。 而这一半,黄蓁蓁用全市第二这样华丽的名次给它填补上,她立时从学校一个普通的小学妹,晋升为女神! 是的,女神! 牙套妹黄蓁蓁同学突然成了许多人关注的对象,甚至走在校园的路上,被人看到,都会被人低声地惊呼一声:“啊,是黄蓁蓁!” “真的是黄蓁蓁,她在这做什么……” 课间和王琼、马萍出去买个零食,被同去买东西的同学看到,都会窃窃私语地低呼:“看,黄蓁蓁也来零食……” 还有男同学故作淡定地问多买两根火腿肠,塞给她一根:“给你的!” “谢谢……”我不吃火腿肠…… “不用谢!”男生立刻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昂首挺胸地跑开。 要问她被这么多人喜欢的感觉怎么样,黄蓁蓁用三个字回答你:爽!呆!了! 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正在被人喜欢着,心情都会无比的好,这至少说明,你不是一个很失败的人。你身上还存在一些可以令人欣赏的优点,哪怕这些喜欢是由一些外在因素得来的。 但要知道,这些所谓的外在因素,也是你自己本身的一部分。 就像男人的财富,女人的美貌,每个人本身的才华、纯善的品质,亦或是独特的个性。 当黄蓁蓁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喜欢时,她享受被人喜欢的感觉,也礼貌善待喜欢她的人,真心的感谢他们喜欢她。 黄敏行很不开心,因为蓁蓁的注意力都被其他人给吸引走了。 原本黄蓁蓁桌子抽屉里都不见情书了,现在又来了,比他的还多,还有不知道谁给她塞的零食。 不知道是不是《古惑仔》看多了的缘故,每个学校总有那么几个学生不好好学习,喜欢在外面混,他们留着长长的遮住眼睛的刘海,穿着满是破洞的牛仔裤,脖子上带着一条骷髅头的项链,敞着外套,走起路来,飞一般的感觉,就是这样酷炫。 吴山中学也有几个这样的学生。 这原本黄蓁蓁无关,但是最近下雨,她每天傍晚都要和黄敏行在校门口等黄爸爸来接她,黄爸爸最近忙的很,总是会迟到十来分钟。 学校放学五分钟,学校除了值日生外,基本上就没别人了,他们俩站在校门口的时候,就有几个酷炫少年走过来,为首的少年嘴巴里还叼着香烟,模仿周星驰常用的动作,走路时衣摆向后扬,无风自动,走到她身边,摆了个很酷炫的pose,深沉地说:“你,就是黄蓁蓁吧?”。 他们俩第一个反应是过年在溜冰场得罪的那女孩找人来打他们俩,黄敏行将她往身后一拦,挡在她面前。 黄蓁蓁也极为警惕地将辣椒水拿在了手心,揣在口袋里,拔下盖子。 “我是,请问你们是……”黄蓁蓁拉着黄敏行退后了两步。 她和黄敏行对视一眼,眼前四个人,他们两个打不过……怎么办? 跑! 两人用眼神交流着。 为首的酷炫少年歪着脖子,眼睛想看她又不敢看她样子,“我们是你学长,三一班的,旁边有个台球室,想请你们打台球。” 两个人依然很警惕。 黄蓁蓁客气地说:“不用了,谢谢你们,我爸爸马上就来接我们。” 几个少年听她这么说就以为两个人真和传说一样是堂兄妹,被拒绝后,少年有些赧然:“那……那改天再一起打台球!” 黄蓁蓁连忙像招财猫一样笑着挥爪,四个酷炫少年打打闹闹地跑了,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她笑。 看他们真的走了,黄蓁蓁才松了口气,拍拍正在发育的小胸脯:“吓死我了,以为是来找麻烦的,我刚刚都开始找角度,是先喷辣椒水,还是先攻他下~阴了。” 第76章 “这雨都快下了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停?”黄蓁蓁抱着小金摸着它的头窝在沙发上面,望着窗外,“爸爸还没有回来吗?” “新闻上天天放,邻省好几个省都爆发了山洪,甲竹湖的水位一直上升,这雨要是再这么下下去,甲竹湖怕是要淹了。”黄妈妈脱下身上的雨披,黄蓁蓁连忙穿拖鞋过去帮她接住,那毛巾擦妈妈身上的水。 “我去给你拿水,你去泡个热水澡,春寒料峭的,别感冒了。” 黄妈妈嗔了她一眼:“我还用你拿?你好好看你的书吧,这些天我和你爸爸忙,也没时间帮你按摩腿,你刚训练回来,腿还疼不疼?” 黄蓁蓁娇俏地笑道:“我老早就说不疼了,就是刚练的时候,一下子蹲太长时间的马步不习惯,吃不消练,现在习惯了已经一点事都没有了,就你们瞎担心。” 黄妈妈一边去厨房拿开水壶,一边说:“你去看衣服干了没有,没干的话去我橱柜里,拿一套内衣,把我毛衣也拿上。我身上毛衣湿了,一会儿你替我晾上。” 黄蓁蓁有事情做,人就动了起来:“好嘞!” 黄妈妈拎着开水出来,望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叹了口气:“幸亏去年听你的,把甲竹湖用钢丝网圈了起来,不然今年发洪水,怕要损失好几百万,家里日子刚好过了一点,你爸又在银行申请了几百万的贷款买了地,如果一场洪水下去,得背一辈子的债了。” 黄蓁蓁上去接过黄妈妈手中的水壶帮她往上拎:“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妈你别太担心,这些事情爸爸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黄妈妈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你和你爸一样,就会花钱,我要不存点钱,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去了、。”黄妈妈眼底浮现厉色:“说不担心,能不担心吗?现在人不知道有多坏,前些天还有人为了偷鱼,带着钢丝钳去把钢丝网都给剪断了,要不是被你爸及时发现,给它补上,之后洪水来第一个冲垮的就是这里!” 她担忧的眉头都蹙了起来,“你爸爸带着几个人整天开着汽艇,一天不知道巡逻多少趟,钢丝网一天不知道检查多少遍,一点点纰漏都不能出,外面雨水这么大,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黄妈妈说着眼圈就有些红,但她显然不想在女儿面前失态,让女儿担心,“行了,你好好念你的书,家里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 黄蓁蓁知道最近爸妈压力很大,有意跟她说点开心的事:“妈妈,这次六校联考,我考了全市第二名呢。” 黄妈妈眼睛一亮,多日来沉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晴光:“真的?” 黄蓁蓁洋洋得意:“那还有假!” 她跑回房间,将自己的试卷拿出来,递给黄妈妈看:“你看!” 黄妈妈看着她的试卷,眼底的阴霾消散,高兴地说:“你爸爸心大,一心想把你们兄妹俩往省城的重点高中送,你哥哥我们倒是不担心,就担心你,现在你懂事了,我也松口气,你好好读,以后考大学、读硕士、读博士,只要你读的下去,还愿意继续读,我和你爸爸都支持你!” 黄妈妈先前还高兴呢,这会儿眉头又皱了起来,指着卷子上被扣分的地方:“你就和你爸一样粗心,这里被扣分了吧?” 黄蓁蓁吐了吐舌,汗颜的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黄妈妈又翻了另外几张试卷,物理扣了两分,政治历史各扣了两分,英语扣了一分。 黄妈妈将试卷都看完了,将卷子递给她:“考试的时候你也细心一点,我看上面好几道题就是粗心大意,马虎,才扣的分。” 黄蓁蓁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太后说的是,小的下次一定细心细心再细心,争取同样的错误不再犯第二次!” 黄妈妈叹了口气:“你这一点啊,就像你爸爸,粗心大意,还好你哥哥这一点随了我,真是光操心你们两个都操够了。” 黄蓁蓁谄媚地点头:“首长辛苦,首长辛苦!” 黄妈妈纠结的眉头总算舒展开,笑着斥道:“你这张嘴巴也随了你爸爸,就会贫嘴!” 黄蓁蓁闭眼噘嘴,对着黄妈妈:“嗯~~~嘛!> 把黄妈妈逗的要打她,气着笑道:“别贫了,快去帮我衣服拿过来。” 黄蓁蓁拿着试卷走到门外,啪一声将浴霸灯打开,将浴室门关着只留一道小缝,嘻嘻地探着头:“妈,家里不差这点电,你在里面好好泡,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 她把浴室门关上,拿着卷子靠在墙上,缓缓吁了口气。 她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把甲竹湖都圈上就没事,却低估了人心的贪婪和险恶。 好在,大问题已经解决,他们家只要维持好现状,就不会垮。 傍晚玉佩里又凝出水珠,她继续降水珠滴在晚上全家人一起喝的汤里,黄爸爸整天风里来雨里去,一天到晚和水接触,衣服被雨水打湿,都是靠体温捂干,身体很容易聚积寒气。 不管这水珠有没有神奇的效用,她都以防万一。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所求的幸福都十分简单,不过亲人爱人友人,一生平安健康喜乐。 晚上黄爸爸回来,身上衣服果然都是湿的,黄蓁蓁连忙端了热汤过来,汤了放了许多姜片一起熬出来的。 黄爸爸喝了热汤,身上出了一身汗,感觉舒服了很多。 黄蓁蓁又连忙将自己考了全市第二的好消息告诉了黄爸爸,把黄爸爸给高兴的,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骄傲的跟自己考了全市第二似的。 高兴完了,黄爸爸又问:“全市第一是谁?” “敏行。” 黄爸爸沉默了一下,接着鼓励她说:“你要努力一点,争取下次考试超越他!有没有信心!” 黄蓁蓁铿锵有力地说:“没有信心!” …… 黄妈妈在一旁都笑喷了,“你们这对活宝,赶紧吃饭吧,饭都堵不住你们俩的嘴。” 黄爸爸凑过来哄黄蓁蓁:“怎么能没有信心呢?就要大声的说:有信心!” 黄蓁蓁沮丧道:“我这次超常发挥了,都没有超过他,我这种凡人,还是不要跟他这种学神比了。” “什么你这种凡人?还没比就先说起沮丧话了!”黄爸爸难得严肃地训斥她:“你爸爸我年轻那会儿,和他爸爸是同班同学,哪次不是我考试压过他?” 黄蓁蓁:“真的吗?”好崇拜哦! 黄爸爸被女儿崇拜的眼神看的虚荣心不住膨胀,眉头都飞了起来:“那还有假?那时候我,你三伯一直都是班里前三名,他哪次都考不过我!” 黄爸爸遥想当年,真是雄姿英发,谈性都不由冒了出来,准备来个大谈特谈。 黄妈妈将饭菜都端上桌,给每个人都舀了一碗山药排骨汤,笑着说:“行了,吃完饭再说。” 黄爸爸激励她:“要好好考,争取下一次考试超过他,爸爸相信你!” 黄蓁蓁拿过碗喝了口汤:“谢谢爸爸。”过了会儿,“对了,我这次考的这么好,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黄爸爸笑着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黄蓁蓁眉飞色舞道:“我想要暑假去澳门玩!”\(≧▽≦)/ 黄妈妈在一边听着不赞同地训斥她:“澳门有什么好玩的。” “去嘛去嘛,我就想去嘛,我可以跟旅行团,我发誓我保证不乱跑!”黄蓁蓁哀求地瞅着黄爸爸,可怜兮兮地说:“爸~爸~你就让我去嘛~~~我最远都没出过我们省呢,说出去都丢脸死了,班里好多同学都出国玩过了,你也让我出去见识见识嘛~~~~” 黄妈妈眉头皱了起来:“你们还是学生,跟她们比去哪里玩?你可真有出息!要比就比学习成绩!” 黄蓁蓁:“妈妈我这次考了全市第二难道还不够吗?” 黄妈妈…… 黄爸爸被她吵的没办法,“这去澳门不是你想去就去的,你现在没有身份证,连通行证都办不了。” “那你就去给我办一个呗~”黄蓁蓁说的很轻松,“我知道农村很多人到了十五岁就可以办身份证,你给我在身份证上加个一岁,爸~我要去嘛~我就要去嘛~你不给我去……”她将碗往桌子上一放,背过身去,鼓着脸颊:“我就不吃饭了!” 她低着头可怜兮兮吸吸鼻子:“人家这次考了全市第二,你们都不给人家奖励……” 黄爸爸黄妈妈是真拿这个女儿没办法,黄妈妈倒是想管她,奈何每次黄爸爸都护着,要不是女儿还算懂事,性格也不叛逆,她怕要烦死了! 果然,黄爸爸投降道:“好好好,蓁蓁这次考了全市第二,爸爸给你奖励,给你办张身份证行了吧?” 黄蓁蓁依然气鼓鼓的:“还要暑假去澳门玩!” “澳门有什么好玩的……” “我就要去澳门玩!” “好好好,去澳门玩。”黄爸爸无奈道:“那你要听话,争取期末考个年级前三……第一名!我就带你去澳门玩!” 黄蓁蓁眼睛一眨,眼圈就红了,瘪瘪嘴巴,眼睛湿漉漉的控诉他:“你耍赖!” 黄爸爸心都被揉碎了,她就是要天上星星,他恐怕都要点头:“好好好,去澳门去澳门,我滴小祖宗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行了吧?” 黄蓁蓁这才破涕为笑。 黄妈妈对黄蓁蓁没办法,就找黄爸爸算账:“黄国辉哎,你就惯着她吧,人丢了你就开心了!”又吓唬黄蓁蓁道:“去澳门玩啊?外面都是人贩子,把你拐卖到山里,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时候就有的你哭了!” 黄蓁蓁笑嘻嘻的:“妈,我是吓大的。” 黄妈妈伸手就要打她,她抱头连忙求饶:“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我跟团去,跟团去还不行嘛!” 黄妈妈对黄爷爷黄奶奶叹气:“真是拿她没办法!” 黄奶奶在一旁看得乐呵呵的,笑的眼睛都眯了,没底线地宠着说:“她想去就让她去喽,人家都出国,她看着不想啊?澳门怎么说也是国内!”黄奶奶声音特别温柔地问黄蓁蓁:“是不是啊,小心肝?” 黄爷爷也笑呵呵地在一旁帮腔:“让她去吧!她考个这么好的成绩,不给奖励哪行?” 黄妈妈无奈地没好气道:“你们都做好人,就我做这个恶人。” 黄蓁蓁狗腿一样谄媚地笑着给黄妈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哪能呢?我妈妈是天底下最美丽最温柔最勤劳最智慧的妈妈!”她笑着问黄爸爸:“爸,你说是不是?” 黄爸爸连连点头:“是是是,附近方圆三百里,都找不出一个比你妈妈还漂亮还能干的。” 黄妈妈啐了他一口:“你们父女俩就吹吧!”到底忍不住展颜笑的很甜蜜。 黄蓁蓁因为思想太邪恶,差点喷饭。 太内涵了有没有? 她连忙收敛心神自省:思想真是太不纯洁了!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黄妈妈问黄爸爸:“你还真让她去啊?” “不让她去怎么办?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黄爸爸说这句话市语气还挺得意,黄妈妈都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 黄妈妈没好气道:“你们父女俩一个模子下来的,都一个德性!” 黄爸爸舔着脸往黄妈妈身上扑。 他性格中有种非常乐天的特质,任何时候,态都非常好。 黄妈妈却是天生爱操心的人,两人雨露渐歇,两人安静躺在床上,黄妈妈又忍不住问:“这几天水位的事怎么样?” 黄爸爸有些困了,抱着她往怀里揽了揽:“外面的事情你别担心,都有我。” “能不担心吗?今年这么大的水。”黄妈妈忧虑地说:“你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救生衣时刻都要穿着,不要脱。” “嗯嗯,放心吧,老婆,没事的,有我在。”黄爸爸在黄妈妈略有薄汗的额上亲了一口,“睡觉吧。” 想到今年这场大水,黄妈妈哪里睡得着? “国辉,蓁蓁他们的两天武术师父每天就上两节课,早晚的训练之后,白天他们没什么事,都在办公室里闲着,你不如花点钱,把他们请上,跟你一起去巡逻,或者你忙的时候请他们帮忙去巡逻,听说他们都是军人退伍,又会武术,大不了多花点钱,在外面不管怎么样,首先安全第一。” 黄爸爸原本困的都要睡着了,闻言不由乐了,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黄妈妈:“老婆,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大不了多花点钱。”不禁窝心和感动,在老婆心中自己的安全远比钱来的重要。 知道不让老婆安心,她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他拿了靠枕枕在脑后,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让她枕着自己胳膊,和她聊天:“请上这两个师父也好,下面一些村里小年轻,三更半夜一群人去偷鱼,偷些鱼也就罢了,还夹断钢丝网,到时候珍珠和鱼都要跑长江里去,这是断我家生机啊,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暗害我们家。”他沉默了一会儿,“过几天我请郭玉他们吃饭,不把这些人抓起来杀鸡儆猴,狠狠罚他们一笔,这事杜绝不了。” 郭玉是黄爸爸同学,现在已经是吴山市下面一个区的派出所所长。 “请他们吃饭要香烟吧?过年一起买了不少,还有几条,你一起带过去。” “我们什么关系?还讲究这些?”黄爸爸嗤笑道。 但到时候该带的东西他依然会带,在老婆面前嘛,哪个男人不吹下牛呢? 他神色冷凝了一些,“前些天下面一个村,七八个青年一起偷鱼,他们仗着人多根本不怕你。那一块的钢丝网都被他们剪开,豁开好大一个口子。”他叹口气,眼睛在黑暗中显得黝黑森冷:“你说他们偷鱼也就罢了,吃几条鱼我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可剪开钢丝网……” 黄爸爸道:“估计是陈强那帮孙子想害我们家,他们老早就盯上甲竹湖这块肥肉,可惜早早被我承包了,我当时一签就是三十年。”黄爸爸冷笑:“用这种小手段,过几天恐怕还要给东城那边打电话,让那边再派几个人过来。” 黄妈妈担心地说:“这事你也别怕花钱,他们来了大不了多付他们一些工资。” “这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闭上眼沉沉地睡了。 黄蓁蓁五感灵敏,刚刚洗完澡,她来哥哥房间找哥哥曾经留下的学习资料,恰好听到黄爸爸黄妈妈说话,就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见父母夫妻感情融洽,心里松了口气。 黄妈妈性格保守,求稳;黄爸爸性格激进,敢拼。平时自然互补,可前世家里经历两次天灾,将他们夫妻性格中的矛盾点彻底放大,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这一支都是她心头直通。 其实于冒着被抓被打的危险,夹断别人家钢丝网,毁人根基,就为偷几十条鱼的人,黄蓁蓁真是无法理解了,就像无法理解,一些人为了赚一点废品钱,就去拆价值几十万元的国家电缆,甚至偷路边井盖拿去当废品卖一样。 但这世上永远不缺少这样的人,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就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东城黄家那边派了七八个会武的人过来,黄妈妈将他们安排在了珠厂里。 黄爸爸这人比较有先见,建珠厂的时候,见土地便宜,当时买了二十多亩地。这二十亩地也是洪水之后,黄爸爸还能东山再起的原因,可惜得罪了老天,又遇天灾。 今年花费特别大,黄妈妈心疼钱,没有请保姆去给他们做饭,每天由黄奶奶做好饭菜,她冒着风雨骑电瓶车给他们送去。 去往珠厂的路上,有很长一段路都被淹没,有成年人腰胸那么深,有人特意在这里摆了个渡船,赚点零花。 黄爸爸哪里放心她?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个了四十来岁的阿姨,每天给他们做饭洗衣。 四月底,甲竹湖已经彻底被淹没,堤坝上面的水已经有一尺多深,下面的农田村庄远远望去,一片汪洋。 黄妈妈要安排他们住宿和吃饭,每天黄奶奶都要做一大锅饭和菜,给他们送过去,黄爸爸嫌实在麻烦,就直接招了个四十来岁的阿姨,专门给他们做饭洗衣。 每天巡逻,一个汽艇不够,黄爸爸另外又租了两个汽艇。因为三更半夜也要驾汽艇出去巡逻湖面,黄爸爸经常晚上就睡在船上,黄妈妈日夜担忧。 但黄爸爸不放心。 员工虽然也可以巡逻,毕竟没有自己来的细心,甲竹湖投入了他全部心血,珠厂已经投入生产,下一步目标就是进入珠宝行业,还有和同学一起合开的生态养猪厂,不说这些,儿子女儿要上大学,这些都要靠他这个一家之主来撑着,他是个男人,要让家人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职责。 而这些能狗维持下去的前提,就是甲竹湖里面的珍珠得没事。 甲竹湖一旦被破,里面鱼和珍珠都要跑到下面的农田和长江里去,向来粗心的黄爸爸这些天格外认真细致,几天功夫眼睛里就熬出血丝。 好在每天都有喝黄蓁蓁滴过玉佩里水珠的肉汤,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脸颊也红润,就是头发长长了没时间去剪,胡子也没时间刮,看上去有几分颓废。 他们几乎每天都能在湖的边沿地带收到好几张渔网,都是附近的村民放在甲竹湖里,想趁机偷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黄爸爸粗糙的大手用力搓着脸,“我们哪有精力天天跟在他们后面巡逻?” “要不找个机会,将这些人抓住打一顿,将他们打怕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做这些缺德事!”东城那边的一个武师父建议。 “这也是个好主意。”黄爸爸深思了一会儿:“双管齐下吧,哪天我让郭玉给我几个人,让他们现场抓个现行,人赃并获抓到牢里,关上一段时间,再罚个几千块钱。” 黄爸爸道:“再遇到偷鱼剪网的,抓住了就打一顿,就找那些小青年,年纪大的和年纪小的吓唬吓唬就行了,别把身体打出毛病到时候反而麻烦,那些小青年也不需要把他们打的缺胳膊少腿,就让他们疼,让他们下次再也不敢犯就行!” 几个武师父都跟着笑起来,其中一人笑道:“国辉,你让我们把他们打的缺胳膊少腿我们也不敢啊。” “打人的事你放心,这事我们是专业的,保准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还一点事都没有!” 黄爸爸道:“我再找点人到下面宣传,让其它几个村子的人也知道怕,不然这事禁不住。” 商量好办法,一群人就去做。 黄爸爸他们特意踩好了点,没去打草惊蛇。 请了几个警察吃过饭之后,就带他们上船,到他们每天都准时到那一块儿偷鱼的地方一下子就抓了现行。 之后又找下面农村有点关系的人,请他们代为宣传,说某某村谁谁谁偷鱼,夹断人家钢丝网,被抓住后罚了两万块钱,现在还在拘留所里面关着,恐怕要做两年牢。 有人说,“那群巡逻的人,全部是黄老板从武馆里请来的打手,一个人能打七八个年轻小伙儿。” 还有人说,“人家那是从黑帮请来的,要是被抓到,打死都算轻的,他们那帮人,亡命之徒,听说经常拿刀砍人,胳膊砍断了,他们最多赔点钱,去牢里待几个月,砍了都白砍,谁让你偷人家鱼的?” 总有人不信邪,送到那几个武师父手上,被打的哭爹喊娘。 一边震慑,一边宣传,偷鱼的人总算少了许多。 湖被淹没,不少鱼跑到农田里,几乎天天有人在农田里下网抓鱼。 对于在农田中抓鱼的人,黄爸爸并不管,只要别破坏钢丝网就行。 水位淹没堤坝不过一尺,鱼跑出的有限,珍珠基本没有损失,鱼也只损失一小部分。 ****** 五月初,水位已经和堤坝齐平,春季农民所下的秧苗基本上被淹的一点不剩。 黄爸爸做事有一点很好,很有信用。 他答应帮黄蓁蓁办身份证,就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用她提醒,到了五一,就带她去派出所办了身份证,身份证上年龄比她实际年龄大一岁。 这时候户口管的还不严,黄爸爸打算等明年再帮她重新办一张农村户口。 身份证办好之后,趁着五一节有时间,又把港澳台通行证给办了。之后又去牙医那里去看了下牙齿。 带了将近十个月的牙套,右边里面长歪的那颗牙齿已经长出来许多,只是矫正牙齿一般需要1.5年到2.5年的时间,牙齿矫正需要时间,里面牙齿牵引生长更是要时间,一时半会儿牙套还摘不掉。 黄蓁蓁相当沮丧。 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牙套,但毕竟不美观嘛。作为一个审美正常的大龄少女,她也是爱漂亮哒~ 五一不能出去玩,闲着没事,她就吵着要跟黄爸爸一起出去巡逻。 “你去做什么?都是水,太危险了,不许去!”黄爸爸难得严厉。 黄蓁蓁抱着黄爸爸胳膊左右摇摆:“爸,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乖乖的听话,不乱跑,不乱看,坚决服从党组织的命令……” “党组织现在就命令你不许去!” “我就要去!”黄蓁蓁鼓起嘴巴:“爸~~~你就带我去嘛~~~~我还没做过小汽艇呢~~~人家也想坐一回嘛~~~我保证穿上救生衣,待在船舱里哪里都不乱跑!” 黄爸爸无奈,“你说的,坐在船舱里,哪里都不去,不许往甲板上跑。” 黄蓁蓁绷直了手做敬礼的手势:“遵命!” 黄蓁蓁前世今生都是被娇宠长大,经历过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老师不喜、父母离婚、男友要订婚新娘不是我,其它……可以说是在蜜罐里跑到的,虽然她早已在书上看过对洪水描述的可怕,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当她站在茫茫水中央,看着被淹没的稻田树木,浸泡在洪水中的房屋,出门靠划菱角盆的灾民们时,她才深刻的意识到洪水的恐怖。 很多房屋被淹到屋檐,有些人家是两层楼房,便将炉子放到二楼阳台上烧饭,菱角盆系在二楼栏杆上,要出门,爬进菱角盆,用洗衣板划菱角盆出门。 他们这些临江、临湖长大的人,个个都有一身好水性,倒也不怕水,五一很多放假在家的学生们,还兴高采烈地划着菱角盆在在田地里撒渔网。 黄蓁蓁就亲眼看到一个菱角盆在她面前翻了,上面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直接被菱角盆盖住,扣在水里。 她都要吓死了,连忙喊着:“八师父,八师父,有人被菱角盆扣在水里了,快去救他们啊!” 船上几个师父也吓了一跳,连忙开汽艇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见两个少年一个猛猛扎上来,特别淡定地将菱角盆吃力地翻过来,两人爬上去继续撒网。 八师父看到朗笑:“这帮少年,都是水鸭子!” 黄蓁蓁拍着胸口:“看着太危险了!” 黄爸爸趁机教育她:“看到了吧?爸爸为什么要让你和你哥好好读书,因为农民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一群人,他们就靠这些田地吃饭,现在田被淹了,这一年的出息就没有了,你想想看,他们一年种个十几亩地,才赚多少钱?” 黄蓁蓁抱拳求饶:“爸,我一定好好读书,天天向上,您能别给我上思想政治课了吗?” 黄爸爸无奈地笑:“这丫头……”又道:“一会儿我和你八师父去下面的村子巡逻,你明天还要上课,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这几天跟着黄爸爸巡逻,黄蓁蓁已经知道大概路程。从这里开汽艇到黄家港要半个小时,从这里到到下面的村子也要半个小时,送她回去一来一回就是一个小时,到下面村子天都黑了,便道:“爸,你一会儿把我送到那个码头,我自己坐船回去就行。” 黄爸爸看向不远处送学生去上学的船,点点头:“行,你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洪水后,学生无法坐车上学,有机船的人家就开机船去接送他们。船资也便宜的很,一人才三块钱,但这一块上学的孩子多,一船能装五六十人,回来还能带一些去镇上采购生活用品的大人,一趟也能赚个几百块钱。 黄蓁蓁坐上船,黄爸爸一定要让她去船舱待着,“到家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知不知道?别忘了!” 黄蓁蓁挥手:“放心!忘不了!” 黄爸爸他们坐汽艇离开,掀起一阵水花,穿上不少少年都惊呼:“哇哦!好快!” “这么快坐起来肯定爽!” 旁边有少年问黄蓁蓁:“那是你家哒?” 黄蓁蓁点头,“是哒~” “你家真有钱!” 黄蓁蓁:“少年,难道你不知道有一样东西叫做租吗?那是我家租的。” 少年一听是租的,就不感兴趣了。 坐汽艇很快很爽,但坐这种机船就很无聊了。 机船很慢,汽艇半个小时就能到的距离,机船得得得得开过去要一个小时。 此时已经四点多,顺利的话,五点钟就能到家了。 黄蓁蓁坐在船舱看着水面不停地向后移,路上能看到很多树冠,很多调皮的学生还会伸手去抓那些树冠,船老板娘就不停地喊:“危险!危险!坐在船上不要乱动!不要去抓水里的东西!” 因为是陆地被淹,地面时高时低,穿不时地被搁浅,这时候就需要停下发动机,用竹篙撑船,船老板的老婆显然是老手,每次搁浅,都能很快撑过去,船又得得得得向前开。 天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离岸就不远了,黄蓁蓁和许多少年一样,都忍不住站了起来,看向岸边。 突然听到一声厉喝:“都蹲下来!” 站起来的少年们连忙蹲下,只听嗖的一声,突然有人大喊:“船老板掉水了!船老板掉水里了!” 又有人喊:“船老板是被电线给打到啦?肯定是触电了!” 但是船是在开动状态,没一会儿就开出百米之外。 黄蓁蓁也连忙跑出船舱向外张望,只来得及看到百米之外一个挣扎的小黑点。 船老板娘哭的撕心裂肺:“谁来救救他呀,我求求你们去救救他呀!” 船老板娘跪在船板上不停地磕头求船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似乎是他水性很好,但此时船已经开过两百多米,船老板的身影已经成为一个小黑点,逐渐看不到。 那少年似乎也是碰过船的,居然把船给停了下来。他水性再好,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现在天已经蒙蒙黑,四周都是水,离的这么远,他哪里敢下水? 船上其他人都是十四五岁、十七~~八岁在镇上读初中、高中的学生,全都被瞎蒙了,谁都不敢下水救人。 黄蓁蓁也不敢。 船老板娘哭声震天,已经完全失去方寸,全船除了老板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也都失去方寸。 黄蓁蓁焦急地跑上船头,喊正在哭的撕心裂肺的船老板娘,还有船头十七~~~八岁的少年:“快!快用竹篙把船撑过去呀!现在马上捞上来,说不定还来的及!” 看船上其他人还傻愣着盯着水面看,她连忙问他们:“你们谁还记得具体位置!快指路啊!” 少年们像是被厉声喝的大梦初醒般,连忙指着远处:“我知道!那里!就在那个位置!” 第77章 众人如大梦初醒,连忙撑竹篙往那边划。 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少年都在用竹篙撑船,船上三根竹篙,船老板娘被黄蓁蓁喊得清醒之后也在撑船。 她常年协助船老板撑船,船撑得又稳又快。 黄蓁蓁趁机喊道:“船上有没有绳子?把绳子找出来,谁水性好,将绳子系在腰上打好结,一头系在船上,下去找人,每隔一分半钟就冒头起来换气,超过一分半钟人没上来,船上其他人就赶紧拉绳子!” 船老板娘连忙喊:“船头!船头有绳子,船舱里也有两挂麻绳!” 黄蓁蓁想到船尾的船锚上面也是有很粗的麻绳,朝船尾的少年大声喊:“坐在船尾的同学,把船锚绳子解下来,看谁会游泳?” “我来解,我来解!”船尾少年少女们纷纷响应。 船上少年少女们仿佛有了主心骨,年龄稍大有主见些的少年便问:“谁下去呢?” 此时已经近五点,五月份的天气倒没有那么冷了,但大家依然穿着长裤长衫,外面套着薄外套,而且此时天已经渐黑,傍晚的湖面被风吹过还是有些凉意的。 他们年龄不大,面对死亡的威胁心中十分害怕,甚至很多女生之前都跟着船老板娘呜呜地哭了起来,现在还在船上害怕的呜呜直哭,要不是黄蓁蓁快速反应过来,让他们有了主心骨,现在船上恐怕悲声一片。 黄蓁蓁见没人响应,将船头绳子往腰上一系,另一头系在船甲板的铁环上,“谁来帮我拉着绳子,我下去找人!” 船头之前停发动机的十八~~九岁少年狠了狠心,将外套与裤子一脱,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系到自己身上,望着她的小身板十分鄙视道:“你下去?别把你也淹死了!”又仰头朝船舱高呼:“人家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都敢下去救人,章强,徐志,李俊,你们都特么龟孙子吗?还是不是男人?有绳子系着你,你怕个屁啊!” 船上少年正是血气方刚之龄,被这少年言语一激,顿时热血上头,衣服脱着往船舱一甩:“下去就下去,谁怕谁!” “你们可得给我拉好绳子,谁敢松手,等我上来不打死你们!” 黄蓁蓁连忙喊:“绳子多系几道,打成死结,这边一头系在船上铁环上,每五个人拉一根绳子,旁边谁有电子表的?每隔一分半钟拉一次绳子,你们上来换气!” 掌舵的那少年说:“两分钟拉一次绳子!我憋气能憋三分钟!” 黄蓁蓁斩钉截铁:“一分半钟,水太凉,你们快活动下四肢热身,别到水里抽筋就麻烦了!” 旁边有人给他们系绳子,他们自己活动四肢,在船上又蹦又跳来缓解他们的紧张感。 船老板娘一直撑船,身上是热乎的,绳子系好,第一个跳下去。 还有少年想下去救人,但船上连带船锚上的绳子一起解下,也就只有四挂绳子。 黄蓁蓁又道:“船上那些人系了腰带?所有人把腰带、书包带解下来。” 这个年代,不论少年少女,都特别喜欢系腰带,就是那种布腰带,非常结实。 船上五六十人,起码有四十多条腰带,大家有刀子的,将自己的书包带也拆了下来。 女生都喜欢背单肩包,一个单肩包十几块钱,带子可收可放,剪下来很长。 可能是受大家影响,一些不舍得剪自己包包带子的同学,旁边有人说一句:“你这带子很长,怎么不剪?” 小女孩们都要面子,噘着嘴把包包带子用小刀给挑断线,“你可得小心点,我回去再给它缝上。” “你们抓好绳子!”黄蓁蓁嘱咐那几个抓绳子的同学:“千万别松手,你们将腰带、书包带全部打成死结,每一个结都检查好,千万要打死结,不能松了!” 这种事关人命的事,大家心中惶惶,都十分齐心,很快又多出一条长长的绳子出来。 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都抢着要下去找人。 “谁水性最好!” “他!” “我!” “好,就你,一定要小心,及时上来换气,小心水草!”黄蓁蓁又亲自将接起来的绳子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才给少年系上。 少年倒是勇敢的很,顺着船头就潜了下去。 黄蓁蓁注意到,此处离去年午时被人杀人抛尸的地不远,也不过三五百米路,由此可以判断,此处左面是应该是甲竹湖,水深大约在两三米左右,右面是马路和被淹没的稻田,水深在一米五左右,黄蓁蓁又看到那根电线,离水面大约有一米二的高度,当时船老板娘用竹篙将电线挑起,船身长度在五十米左右,电线打到船老板身上,船身当时大约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在前行,根据惯性…… 黄蓁蓁计算了一下位置,等下一次少年们冒出头上来时,连忙指着其中一块地方:“大家到这附近来找找看有没有!” 她忽然想起来,前世她便是在本学期末转学到新学校,原因就是在此地打捞到两具尸体,其中一具自然是船老板,还有一具,大约就是那位叫做午时的少年,此时在本地造成很大的轰动,即使她当时浑浑噩噩,尚未开窍,对此事也不关注,也大致的听了一耳朵,大约是,捞到船老板尸体的人说,船老板尸体在一个大沟里,身体是直直地立在水底的,因为过了六七天才打捞到,打捞上来时,一只眼睛已经被鱼给吃了,一只眼珠子挂在眼眶外面。 黄蓁蓁根据淹没在水中的树头,估算了一下大沟的位置,等再有人冒上水面,就连忙指挥:“这一块应该有个大沟,大家在沟里找找!” 很快,一个少年就冒出水面,抱着一个人吃力地喊:“找到了!” “快快,快拉他上来,其他人全部拉上来!” 船上的少年们全都来帮忙,将他们拉上来,将船老板平摊在船头。 黄蓁蓁连忙检查他口腔里有无异物,正要做人口急救,恰好船老板娘也被拉了上来,黄蓁蓁连忙喊她:“快,快给他做人工呼吸,看还来不来得及!大力吹!快点吹!嘴巴要完全包住,不能漏气!” 船老板娘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什么都顾不上,捏开他的嘴巴就死命的往里吹气。 黄蓁蓁一旁捏住船老板的鼻子,一次吹完之后,她就将船老板的头部微抬,同时放松捏鼻的手,以便病人从鼻孔呼气,一边按压船老板的胸部助他呼气 但是,大家都绝望了。 所有人都认为,船老板已经死了。 船上很多人已经呜呜呜地哭起来,没了希望。 一些胆子小的女孩子哇哇哭出声,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 他们都是在镇上读初中和高中的学生,最小的不过十二三岁,最大的也就十八~~九岁。 黄蓁蓁看船老板娘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完全凭她指挥在做。 船老板娘都绝望了,吹了几次没反应,就要放声大哭,被黄蓁蓁厉喝一声:“继续吹!” 船老板娘已经完全完全放弃了,跪在船上哭的撕心裂肺。 黄蓁蓁指挥停船的那个少年:“你来吹。” 少年也不含糊,对着船老板的嘴,一个吹气,一个按压他胸膛助他呼吸,此时船老板胸部向下塌陷,有气流从口鼻排出。 可能是船老板和她并无多少关系,她才能从头到尾一直很冷静,直到船老板用力咳嗽了一声,嘴里不停咳嗽吐水出来,她才松了口气。 给船老板做人工呼吸那少年惊喜地大叫道:“船老板活了,船老板活了!” 几个一直紧张观看他们人工呼吸的少年也都跟着大笑起来:“大家都别哭了,船老板活了!我们把船老板救活了!” 船上顿时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的尖叫,还有女孩子放声大哭,也不知是高兴的还是吓的。 船老板娘更是抱着船老板哭的撕心裂肺。 那几个下去捞人的少年已经将他们的衣服穿在身上,湿哒哒的内裤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扔在了一遍,脸上都洋溢着说不出的骄傲与自豪。 黄蓁蓁问船老板娘:“船老板没事了,你快去把湿衣服换了,天这么冷,你们刚刚又在冷水里泡了,别冻生病了。船老板有没有干衣服在船上?干净给他换衣服。” 船老板娘对那几个少年磕头:“这次多亏你们了,谢谢你们了!” “没事没事!这不应该的嘛,快去给船老板换衣服吧!”几个少年甩甩湿漉漉的头发,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比八月的阳光还要耀眼。 已经有人特别积极的替船老板把干衣服拿了过来,几个女生也在船舱里用外套围了个圈圈,让船老板娘在里面换衣服。 船到了黄家港时,船上学生要给船老板娘船资,老板娘一个都没有收。 黄蓁蓁将自己外套拉链拉起来,下了船就直奔自己家。 今天,她自己也吓坏了。 第78章 船到了黄家港时,船上学生要给船老板娘船资,老板娘一个都没有收。 黄蓁蓁看着已经呈鸦青色的天空,下了船就直奔自己家。 今天,她自己也吓坏了。 黄妈妈早早就在等着了,见她回来劈头就骂:“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水,你爸爸在外面巡逻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回来,问你有没有到家?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黄蓁蓁鼻子酸涩,眼圈一红,扑倒黄妈妈怀里就哇哇大哭。 黄妈妈脾气顿时被哭没了,轻轻在她背上装模作样地狠拍了两下:“你还哭!我还没打你呢,你倒是先哭起来了!” 黄蓁蓁哭了一会儿才说:“船被搁浅在堤坝上,上不去下不来,还是好几个水性好的同学下去推,才把床给推过来的呢!” 黄妈妈不疑有他,生气道:“我就知道你爸是个做事不靠谱的,把你送回来能花多长时间?”她也知道黄爸爸忙,太晚去巡逻,水面上的电线看不见太危险,只是随口抱怨一句,骂她道:“你也是,没事非要跟去巡逻,哪一个女孩子跟你一样?又是学武,又是跑到船上去,你看看人家敏行,比你都像个姑娘!” 黄蓁蓁抹着眼泪,噗嗤一声就笑喷了:“妈,这好像不是夸奖吧?” 她越想越乐,哈哈大笑。 黄妈妈被她笑的绷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 黄蓁蓁没打算将今天的事情告诉黄妈妈,怕他们担心。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两天之后,秦老师突然将她叫了出来,问她:“有个船老板送锦旗和感谢信来,说前几天触电落水,你和几个学生救了他?是不是你?” 黄蓁蓁略微有些诧异,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我没下去救人,救人的另外几个学校的少年,我不认识,当时我也没说我是吴山中学的学生,也没有留下姓名地址就走了啊。” 秦老师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说来听听。” 黄蓁蓁便如实地叙述了一遍。 “这事我心里有数了。”秦老师挺高兴的,训斥她说:“做好事,为什么不让人知道?这样的好事就要多宣扬!”秦老师脸上挂着喜滋滋的笑容,“这件事学校已经知道,你回头写个救人之后的感想,下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在国旗下面读一读,我再去帮你向上面申请一下,看能不能给申请个市三好学生。”秦老师继续说:“这事说不定对你以后考高中有好处!” 市三好学生和校三好学生的含金量完全不同,校三好学生基本上每个班成绩好的都有几个,市三好学生全市也就几个名额,中考似乎还能加分,十分难得。 黄蓁蓁笑道:“谢谢秦老师,不过……升国旗的时候朗读感想……就不用了吧?。” “什么不用?这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我们吴中才三个市三好学生名额,还要向上面申请,你这是个好题材,好事,就要多宣扬!”了解了情况,秦老师心里有数了,就说:“走,跟我去办公室吧,他们想当面和你道谢。” 黄蓁蓁赧然:“秦老师,我要不就不去了,您看我也没下去救人,就是看他们当时都懵了,指挥了一下。”她难得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多不好意思啊。” 秦老师失笑:“叫你去你就去,哪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这是救了一条人命,要不是你反应快,现在人家命都没了,既然救了别人的命,受些感谢是应该的,用不着不好意思!” 黄蓁蓁只好跟着去了。 办公室里已经围了不少老师,都是来看热闹的。 因为秦老师是语文组的老师,所以要去的办公室在语文组。 到了办公室,秦老师将黄蓁蓁往前轻轻一推,对拿着锦旗坐在那里,略微有些局促的中年男子说:“这位就是黄蓁蓁同学。” 船老板见了她,万分感激地用双手将锦旗送到了黄蓁蓁面前,只见那锦旗上面绣着“德育教育结硕果、舍己救人好学生”,连声说着:“谢谢你小姑娘,要不是听申光说你叫黄蓁蓁,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这还是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你,当时要不是你和申光他们反应快,救了我,这个时候我命都没了!” 黄蓁蓁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同样是双手接过来,笑着说:“叔叔你严重了,当时船上每一位同学都伸出了援助之手,这是我们齐心协力的结果。这面锦旗,应该是给当时船上的每一位同学。” 船老板憨厚地笑道:“送了,都送了,小姑娘,谢谢,谢谢你了!” 黄蓁蓁经不得人夸,一夸就不好意思。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在看着他们,一旁坐在座位上的李老师也在安静的看着,没有出声,也看不住他心底在想什么。 秦老师得意地看着这一幕,笑声极为畅快地说:“黄蓁蓁,锦旗你先收下,现在上课时间,你先回班级上课吧。” 黄蓁蓁应了一声,又朝船老板说了一句:“我们只做了我们力所能及的,叔叔不用放在心上,也谢谢叔叔的锦旗。” 可救命之恩,船老板哪能不放在心上?他当时被电触的不能动,浑身僵硬,只能凭本能在水中挣扎,若不是从小跑船,水性极好,闭气功夫不错,等他们捞上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实际上他当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死前甚至还感受到有小鱼钻到他的衣服里,有些痒,他想动手去挠,可浑身都动不了,连抬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就陷入了黑暗。 黄蓁蓁走后,秦老师就和船老板商量说了这个事情,最好是跟当地报纸联系一下,船老板这人也是个感恩的,一听说有这个事情,连忙答应。 他家和肖申光家是认识的,这次多亏了这几个学生救他,他便想着,将这几个学生都送上锦旗和感谢信,如果能帮助到他们,那当然是千好万好。 于是黄蓁蓁这次又被动的出名了一把,不仅上了当地的报纸,还被当地电视台的人采访了。 被采访的时候,她们班正在上政治课,两个记者一路问到了他们班级,记者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圆脸女子,可能是上镜需要,脸上涂了一层白粉,特别厚,只到颈脖一点,下面是原来肤色。 后面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扛着个摄影机一直在拍,先是拍了他们班级上课情况,又拍了他们班级的门牌,然后过来采访黄蓁蓁:“五月七号,船老板在甲竹湖落水,是你即使提醒大家,指挥众多同学将船老板捞上来的是吗?你能将当时情况和我们再描述一遍吗?” 黄蓁蓁正要讲话呢,摄影师突然关了摄影机,对记者说:“等一下,你们到外面来。” 于是黄蓁蓁又跟记者站到了教室门外,摄影师对着后面的门牌给她拍摄,四周已经围了一圈学生,包括隔壁二五班和二七班学生,也都打开窗户,探出头来看,老师训斥了几句也阻止不了,便任他们看了。 记者采访完了黄蓁蓁,还采访了二六班的几个同学,问他们黄蓁蓁平时在他们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学习成绩特别好,上次六校联考考试,考了全市第二名!” “她是校广播站的广播员,每天都会广播。” “她还和市长握过手!清明节代表我们学校发言!” 记者们顿时抓到爆点,又去采访了她的任课老师。 作为她的班主任,当时也在采访之列。秦老师说:“黄蓁蓁同学在我们学校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平时上课认真刻苦,人缘也非常好,上个学期还是我们班的三好学生,老师和同学们都非常喜欢她,人本身有组织能力做事情有魄力。” 记者采访到二五班同学,问他们认不认识黄蓁蓁时,二五班同学热情地将之前和黄蓁蓁走的很近的徐有娣和王艳推了出来,王艳红着脸非常兴奋地说:“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之前就非常好,她人很好!” 徐有娣没有什么表情:“她挺有想法的,人也有主见,性格有些要强。” 正在采访的时候,已经和黄蓁蓁没有任何交集的孔引娣的头突然伸进镜头:“她是花钱买到我们学校的!” 摄影师和记者一脸黑线,回去后面无表情地把这一段给掐了,谁要听这种新闻啊。 基本上每个被采访到的同学对黄蓁蓁的评价都非常好,现在黄蓁蓁同学可是学校不少人心中的女神呀。 被采访的当然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当时下水的四个男生。 他们都是高中生,只有黄蓁蓁一个人才上初中,问到他们当时怎么会想到下水救人,“难道你们就不害怕吗?” 肖申光对着镜头笑的非常有男儿风范:“当时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一个叫黄蓁蓁的小丫头片子,我看她把绳子系在腰上,要自己下去捞人,有我们几个男子汉大丈夫在,哪能让她一个小女生下去?” 记者又去采访了黄蓁蓁的父母,问他们是怎么教育她的。 在黄爸爸眼里,女儿无处不好,自然是把夸的天上有地下无,顺便还把他的珠厂和正在建的猪场都介绍了一下,并表示,今年水灾,珍珠跑了不少,资金困难,想提供珍珠或珍珠粉,寻找可以合作的商家,如有需要可以找他云云,还给记者和摄影师都塞了点钱,让他们一定要把他的手机号码,和他们家珠厂的名字拍下来。 第79章 记者一走,黄爸爸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立刻开车回家。 回到家黄妈妈脸色也阴沉沉的,见到他就忍不住跟他吵了起来:“好不容易放个假,你不让她待在家里,偏偏带到船上,她是个姑娘,又不是个小伙子,又是学武又是跑船,带出去又不完完整整的送回来,现在发大水,被水冲走了你就开心了!” 黄妈妈说着就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黄爸爸刚回来黄妈妈就找他吵架,原本也是一肚子火,却被黄妈妈接下来的话说的心虚气短。 “好了好了,这事是我不对,等她回来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教训她?那次我教育她的时候不是你在那里拦着?好人都让你当了,恶人就让我来当!”黄妈妈气苦道:“这才十四岁,周岁才满了十二岁,胆子就这么大,哪天她要是出……”后面的话她到底忌讳,说不出口,红着眼睛坐在那里哭着说:“你说她哪里来的狗胆!” 黄蓁蓁一回家,就见两人跟两尊佛像似的坐在堂屋。 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她立刻跟乖孙子似的。 黄妈妈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道:“你给我过来!” 黄蓁蓁连忙收拾了脸色嘻嘻哈哈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瞥了一眼黄妈妈手边的苍蝇拍,诚惶诚恐地瞅着两位老佛爷的脸色,特别乖巧地行了个清朝男子见上位者的打千礼:“老佛爷吉祥。” “吉祥!你还敢跟我说吉祥!”黄妈妈气的抓起桌子上的苍蝇拍对着黄蓁蓁的屁股就是一阵女子单打,把黄蓁蓁打的屁股直往后缩,那苍蝇拍在她屁股上拍的啪啪作响! “今天不打你,你都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外面那么大的水,你这小东西个子还没人家板凳腿高,就敢下水救人了,你要有个什么事,我就当没生过你这女儿!” 黄爸爸在一旁一边心疼地给黄妈妈使眼色,让她打轻一点,一边帮腔:“该!你胆大包天了,不好好在船舱待着竟然敢下水救人,你要出了事怎么办?这是要我和你妈的命啊!” 黄妈妈眼眶通红地说:“你外公身体一直不好,你爷爷奶奶身体看着健康,可哪里受得起打击?她这哪是要我们的命?这是要全家人的命!” 黄蓁蓁蹦的跟蚂蚱似的一边逃一边叫:“妈,你轻点儿!我再也不敢啦!我没下水,我没救人,我就是指挥了一下而已呀!老佛爷!太后!娘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敢跟我贫嘴!你知道错?你哪次不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就跟你爸一个德性!” 无辜躺枪的黄爸爸摸摸鼻子。 黄妈妈手中柔软的塑料苍蝇拍又狠狠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还而已!你这狗胆不小了啊!人家船上那么多人,要你出什么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记者都说了,第一个下水的就是你!” “没有!真没有!误会啊!我真没下水!”黄蓁蓁一把抱住黄妈妈,朝黄爸爸求助:“老爸救命!” 黄爸爸避开她的目光:“打的好!就要多抽几下,让你知道疼了,下次才能记得住!” “下次?还敢有下次?”黄妈妈狠狠将苍蝇拍往桌上狠狠一拍,气的咬牙切齿:“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黄爸爸立刻帮腔:“打!狠狠打!”他凶狠地瞪着黄蓁蓁:“还不快上去写一千字的检讨!少一个字都不行!” “是是是,我立刻上去写检讨,我一定深刻反省,严肃检讨。”黄蓁蓁拿着书包一边退一边朝黄妈妈讨好地笑,逃似的跑上楼。 在楼梯口的时候,还听到黄爸爸心疼的声音:“你抽也抽轻点,哪能抽那么重啊。” “抽那么重?我都恨不得再抽重一点才好!”黄妈妈恨恨道:“你就护着吧!把她胆子护的上了天了,哪天把天捅破了你就高兴了!” “我今天不是没护着嘛!”黄爸爸知道此次是自己的错,认错态度非常不错:“你看我还帮你一起教训她来着,这次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她去船上玩。” 黄妈妈眼圈一红,抹着眼泪哭道:“这次事情多危险?水那么深,不说下面有水草,她那么大点人,就是人让她找到,她能搬的上来吗?别让东西给拖下去!” 老一辈人还是很迷信的,尤其事关自己亲人,“你说她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回来一点相都不露,我问她怎么这么晚回来,她还敢跟我撒谎说是船被搁浅在堤坝上,几个学生下去推船,我要早知道是遇到这事,当时就把她腿打断!” “是是是,腿打断,腿打断!”黄爸爸手足无措地哄着黄妈妈:“老婆,别哭了,这次不是没事嘛。” “这次没事?下次呢?她胆子这么大,你能保证以后也没事啊?”说着,黄妈妈又担心了起来,“这次遇到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小丫头,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吓到,要不要给她喊喊魂。” 黄爸爸是不信这些迷信的,但事关自己女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道:“是要给她压压惊,这么大的事,连个大人都要被吓到,何况她一个小姑娘?” “叫妈去吧,老人喊魂灵一点。” 记者来的时候,黄奶奶就在家里,气的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听到黄妈妈说要给黄蓁蓁喊魂,拿起衣服穿了起来,看到黄蓁蓁从楼上走下来,还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该!被你妈打了吧?打得好!叫你这么不听话!” 黄蓁蓁点头哈腰:“是是是,我向党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黄奶奶牵着她的手,手中拖着一把大扫帚,一边拖一边往地上撒糯米,一边喊:“蓁蓁哎,天晚了该回家了!回家吃晚饭了!” “蓁蓁哎,别在外面乱跑,回家喽,跟奶奶回家吃晚饭喽~” “蓁蓁哎,快回来了,快回到奶奶身边来,跟奶奶回家吃晚饭了~” 走到江边,再这样一路走一路撒糯米的喊回来。 连续三天,每天傍晚都带着黄蓁蓁去江边这样喊一次,一直从江边牵着她喊回家。 黄蓁蓁知道自己没事,没有被吓到,可是为了让他们放心,她十分配合,一直乖乖的。 当天晚上的新闻频道播了出来,黄妈妈看到又在黄蓁蓁胳膊上捶了两下,一整天都不给她好脸色,黄蓁蓁这几天都跟孙子似的,各个赔笑脸。 除了要哄家人之外,还要哄一个人——黄敏行。 这厮都三天没搭理她了,好大的气性!== 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气啥。 给家人赔笑脸当孙子,黄蓁蓁当情趣了。黄敏行……那算是怎么回事? 好话哄了几天还没好,黄蓁蓁也不耐烦哄他了。 两人就跟小孩子闹翻了似的,谁都不和谁讲话。黄敏行脸色不由更冷,下午放学,更是没有等她就走了。 黄蓁蓁瞧他那别扭的小样儿,不觉又有些好笑,背着书包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舔着脸笑道:“还生气啊?哎,这事我也没法儿和你说呀,你当时又不在。再说我也没下水,你怎么气性这么大呢?不知道还以为我对你始乱终弃了呢。” 黄敏行却只是眸光清冷地望着她:“黄蓁蓁,我们俩的约定,你是不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黄蓁蓁惊了:“什么约定?”我们有约定吗?我完全不造啊(⊙o⊙)! 黄敏行气的唇紧紧抿在了一起,神色越发冷凝:“你说你二十岁之前不……”他脸上微醺,到底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不谈恋爱,我就等你到二十岁。” 黄蓁蓁差点跳起来:“少年,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啦!” 黄敏行一向和煦温润的眸子里透出受伤之色,他垂下眼睑:“原来我在你看来不过是个玩笑。” 黄蓁蓁立刻发觉事态严重了,搞不好要毁一个少年的青春啊,连忙伸手拉他:“当然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说,我以为你当时在开玩笑。”她神色不由地认真起来,“你知道,我们还小,未来时间很长,而我们也没有定性,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她垂下眼睛,“我也不相信别人给我的任何承诺。” “你不信我?” 他眼底的受伤看的黄蓁蓁心里一痛,却没有去安慰他,而是认真地说:“我相信你现下这一刻说的都是真的,也是真诚的。”她说,“但我不相信时间。” 她轻松地笑了起来,又恢复成原来不正经的样子,“你要知道,时间是把杀猪刀。”她顿了顿,语气越发轻佻:“蔫了黄瓜,软了香蕉。” 此时网上还尚未流行起这些句子,黄敏行一时还不理解蔫了黄瓜和软了香蕉是什么意思,却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色。 “你可以信我。”他说。 她却笑了起来,既轻松又随意,但眼神又是那么严肃:“我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别人对我说的甜言蜜语,我听了会开心,会享受,但不会放在心上。” 她转过脸笑看着他,眸光流转,顾盼生辉:“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你看,太阳在转,地球在转,这世上的每样东西它都在变化,就连我们脚下流过去的江水……”她看着因洪水而越发湍急的长江,“现下看到的,和上一秒都不是同一滴水。” “敏行,你才十五岁,未来长着呢,你会经历更多的事,见到很多的人,你会发现天下之大世界广博,又何必拘泥于眼前?”她朝他笑着眨了下眼睛,凑过去轻声道: “何况……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第80章 黄蓁蓁诧异地转过脸,似乎无奈眼前的少年怎会如此固执。 不知是不是今天的夕阳太过美丽,夕阳下,她的神色是那样柔和,温柔的像是对情人的呢喃,可她说出的话却残忍的如尖锐的刺刀。 她说:“你喜欢我,可是与我无关啊。” 他瞳孔急速地收缩了一下,他眼睫微颤,垂下眼睑,接着唇畔也跟着轻松地绽放出笑容,笑的云淡而风轻:“你说的对,我喜欢你,可是与你无关。” “我喜欢你,这是我自己的事。”这一刻他的面庞漂亮的让她此生难忘,“我也期望有一天,就如你说的,时间能淡化一切,淡化这一刻我对你的喜欢。”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眼睛清透地望着她:“很喜欢。”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黄蓁蓁这一刻受到的震动难以想象,她甚至有股将眼前的少年揽入怀中,狠狠地抱紧他的冲动。 她不懂他是怎么喜欢上的她,他又喜欢她什么。她始终觉得,他对她的喜欢,就像少年时代的梦,像泡沫,其实都是一场虚幻。 你看她少年时代也曾暗恋一个人多年,可最后,她发现,她喜欢的不过是她想象中的爱情,想象中的人,她实际上一点不了解那个人。 “你喜欢我什么呢?”她盘腿坐在他对面,很认真很认真地问他,像讨论一个课题一样严肃。 他唇角微扬,温暖的目光淡淡地凝视着她,前一刻眼中的伤痛仿佛被她这一刻的认真给融化了一样,很轻易的就高兴起来。 他回答不出,她就一项一项地给他例举出来:“喜欢我貌美如花?” 黄敏行忍着唇角的笑,点点头:“嗯,如花。” “你才如花!”黄蓁蓁瞪他一眼,他却笑意更深了。 “除此之外我真想象不出来你还能喜欢我什么。”黄蓁蓁双手撑在后面的水泥地上望天,才认真了三秒钟,她又故态复萌了,“总不会喜欢我过人的智慧吧?要是你真看上我这一点,那我只想说,少年,那都是你的错觉啊!” 他笑着伸手点在她的眉心:“你有智慧吗?笨的能在大水之时下水捞人……” 黄蓁蓁哼哼一声,“我就不信你当时能做的比我还好,而且我都解释很多遍了,我没有下水。” “新闻我看了。”他声音清淡如风,“如果不是肖申光的男生阻止了你,你会下去的对不对?” 黄蓁蓁一时无言。 她性格中有一种名为冲动,或者说名为激情的东西存在,那些该死的热血、心软、激情、英雄主义等一系列名为成功路上拦路虎的弱点,她身上一直存在。 就如将午时悄悄带回家,就如在要下水捞船老板那一瞬间的热血。 可是她总觉得,人生命中总需要一些……怎么说呢,或许,在别人眼里成为‘圣母’的东西,很多时候她忍不住想,在别人有难的时候,自己给予一点帮助,或许有一天自己有难,别人也会伸出援助之手。 “对不起。”她说,“我很抱歉让你们操心了,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她的手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有绳子绑着会没问题,你知道的,我当时没想太多,只是觉得生命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我没有想当英雄,只是觉得自己没问题……很对不起,没有顾虑到你们的感受。” 她以为她是成年人,独立了多年的成年人。 爸妈离婚后,她就像一夜之间突然长大,曾经总在他们怀里撒娇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从此独立的像是再也不需要他,她成为妈妈的支柱。 “这件事,我们略过不提了好不好?喂,我们和好吧?” 黄敏行起身,笑着朝她伸出手,“走吧,该去训练了。” 黄蓁蓁也笑,将手放在他掌心,被他拉了起来。 之前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此刻已经明白。 回家之后她诚诚恳恳地像爸妈道了歉,并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身体或姓名的事让父母担忧。 不论那天情形到底怎么样,她让家人朋友为她担忧,就是她的不对。 *** 那天从船上分别,她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今后不会再和他们有交集,没想到几天之后,他们又收到电话,省电视台要找他们做一个专访。 “事情不都过去了吗?怎么还来?”黄蓁蓁趴在桌子上,她这几天日子不好过,正夹着尾巴过日子呢。 敏行爸爸在国税局工作,听到了一些消息,是以黄敏行知道一点:“事情是过去了,但洪水还没有过去,听说是上面想要你们救船老板这件事,做一期宣传专题,呼吁全国人民捐款赈灾。” “当官的人就是想的多。” 其实不是当官的人想的多,而是省电视台的人从这件事里面找到了爆点。 不论是学生洪水中勇于救人,还是被救人船老板知恩图报,更重要的,还有才十四岁的黄蓁蓁临危不乱胆大心细,肖申光侠义心肠有勇有谋,船上所有少年齐心协力,以及黄蓁蓁学习成绩,和市长握过手等等,全都是爆点,可以保证收视率。 这件事情宣传好了,不仅可以拉政绩,还可以解决洪水灾情,一举多得,可谓是所有利益团体共赢的事情,是以多方促成的结果。 而黄蓁蓁他们,不过是拱于前台的宣传手段而已。 但这件事对他们也不是没有好处,不说黄蓁蓁铁板钉钉能被评为市三好学生,专访播出后,肖申光和另外三个下水捞人的高三学生,都被国内几所高校破格录取。 此事不光在本省内造成轰动,甚至在尚未兴起的网络论坛上,都掀起一小波热潮。 黄爸爸也借此事,给珠厂打了广告,现在不少人都知道蓁茂珠厂的事。黄爸爸建猪场,本来就是国家扶持项目,政府是有补贴的,此事过后全部批了下来,让他的资金链一下子得到缓解。 五月底,省里派下整整两大船的物资,全都是全国各地认识捐款捐物,捐过来的书包、衣服、鞋子等物,大半都是一些企业捐赠,还有一些个人捐赠的旧衣服、旧书包等等。 黄奶奶也过去领了一套运动服回来给黄蓁蓁穿,黄爸爸看到后皱眉道:“你过去领这些东西做什么?这些都是给那些穷苦人家的,我们家难道还少这一套衣服?” 黄奶奶他们从小就省惯了,过苦日子过来的,拿着衣服喜滋滋地说:“每家都可以领,我为什么不要?这衣服质量这么好,正好可以给蓁蓁穿!” “蓁蓁要穿这衣服?”黄爸爸拔高了嗓音,“一会儿赶紧送回去,我们家不种地也没受灾,外面的灾情你是没看到,房子全被淹了!” 黄奶奶生气地说:“没受灾!别以为我不知道,湖里的鱼跑了不少呢,损失了少说十几万块,我就领一套衣服,也不是给我自己领的,我是给我孙女领的!人家都领,我还不能领了?” 许多没有受灾的家庭都去领了这些物资,反而是一些真正受灾的家庭根本领不到。 黄爸爸也是政府工作人员辞职下海从商的,深知里面一些弊端。 他性格当中也有一些正义和迂腐,但不至于为了这一点小事去和黄奶奶争辩,等黄蓁蓁回来,黄爸爸来到她房间,“之前您奶奶放在你房间的衣裳呢?” “在衣橱里,干嘛?”黄蓁蓁不知道那是赈灾的衣服,看床上放了一套新运动服,还以为是老妈给她买的。 黄爸爸打开她的衣橱,将衣服拿出来:“你要买衣服和爸爸说,爸爸给你买,这衣服是国家赈灾下来,给灾区的,我们不能要,爸爸拿去给需要的人家。” 黄蓁蓁对此根本不在意,点头赞同:“要不要我再捐一点?我好多衣服都挺新的,现在都小了穿不了,不如都捐出去,只要别人不嫌我穿过就行。” 他们这个地方地处长江边,又是交通要塞,经济相当繁华,但任何地方都有富有贫,尤其此次受灾地区,等洪水退去之后,只怕不少房屋都需要重建。 黄爸爸道:“嫌什么?你没去贫困地区看过,以为什么地方都跟我们这里一样,家家户户楼房?” 黄蓁蓁还真没去贫困地区看过,也没有捐过旧物,对此还真不知道。 她突然灵光一现,次日她和黄敏行说到此事,提议道:“不如我们班也发起一个倡议,大家自主自愿捐助物资,愿意捐钱的,一块两块三块五块捐点钱,没钱的就捐点自己不穿的衣服鞋子,或者已经学过不用的书籍,不拘多寡,送给灾区,也是一点心意。” 第81章 这个提议回到班级后,和几个班干部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之后由黄敏行牵头,各位班干部辅助,在班级进行捐款捐物行动。 此行动完全以自主自愿原则,所捐物品多寡不拘,由黄敏行进行登记。 因为没有强制性捐钱,自己穿小了的或是不喜欢的衣服鞋子也都可以用来捐赠,同学们热情高涨,有几个同学甚至用超市购物袋拎了满满一大包衣服过来,估计把这几年积存的衣服都捐出来了。 班主任带头捐了三百,其他任课老师也捐了五十。 班里黄敏行和黄蓁蓁各捐了一百,其他同学,五十的,十块的,一块两块的,都有,黄敏行都一一登记。 黄蓁蓁捐款的时候,班里还有同学诧异地问:“黄蓁蓁,你就捐一百啊?” 似乎她这个被电视台请过去做专访的学生,就该捐个千儿八百似的。 她只是学生,只捐自己能力范围内,实际上,大头在黄爸爸那里。 黄爸爸得到政府补助的十几万元资金,加上银行贷款的事情已经办下来,资金链上宽裕了些,他代表全家给灾区捐了五万块钱和一些物资。 这次他们家也受了灾,政府补助的十几万还不够平他们家的亏损,银行申请的贷款虽然办了下来,但他们家也不可能拿贷款去捐钱。去年用钢丝网圈了整个甲竹湖,今年有买了块地建猪场,他们的活动资金实际上已经非常少。 为此黄妈妈还埋怨黄爸爸,捐个一万两万就行了,干嘛一次性捐这么多,要是家里真的有钱也就算了,问题是,今年的珍珠还没有采集上来,采集上来之后销售还需要一段时间,加上付给请来的十几个武师父也要花不少钱,家里根本捉襟见肘。 黄爸爸倒是考虑的更长远一些,他这次趁着女儿做专访,给自己家珠厂打了广告,再趁此次捐款,说不定能入市里一些领导眼里,操作好了,可能再上一次电视,对自家珠厂又是一次宣传,这种隐形的好处,才是黄爸爸所求的。 而黄蓁蓁在班级所捐赠的,只是她家捐赠之后,她个人的一些心意。 对于班里个别的一些人的酸话,她并未放在心上,反而越发安静低调,将心思调整到学习上。 前段时间又是做专访,又是在升国旗时给全校同学读救人演讲,加上洪水的事,在学习上稍微有些松懈,现在已经是六月初,离期末考试时间也不远了,这次二六班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估计不少班级都在暗暗努力,想在期末考试的压二六班一头呢,毕竟二六班将精力分散,于学习上肯定会受些影响。 就黄蓁蓁自己观察,这段时间班里也确实有些人心浮动。 对于黄敏行,她也认真思索了重生以来这段时间里的所作所为,似乎除了看流星雨那天晚上,她一时大脑发热,亲了他一下,似乎没做过其他惹人误会的事,心底不由叹息,那天确实是她冒失了,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接受肯定不可能,她就没打算二十岁之前谈恋爱,那就只能冷处理。 即使是冷处理,还得不动声色,做的不露痕迹,黄敏行这个人细腻敏锐,太明显的话怕会伤到他。 只要一想到那天他受伤的眼神,她就觉得心揪住,想要逃。 暑假一过,他们就要读初三,很快就会中考,黄爸爸已经打算好让她到省城读高中,黄敏行应该还是会在本市读,到时候两地相隔,见面的机会少了,他这点少年事情情思萌动,自然就灭了。 想好这些事情后,她就将心思放到学习上去。 募捐的事因为涉及到资金,需要黄敏行亲力亲为,募捐来的钱暂时也寄存在他这里,还有许多物资的事,分门别类的整理,这些都需要花时间和精力。 黄敏行忙募捐的事,黄蓁蓁忙学习的事,加上她刻意疏远,两人讲话的机会就少了。 早上上学,她原本不想和黄敏行一起走,但那样的话就太过明显,只是两人虽然还是一起上学,黄蓁蓁却在前面闷头闷脑的骑,路上半句话都不会多说,到了班级放下书包拿起书本就开始早读。 下课之后,拉着马萍的胳膊:“马萍,我去洗手间你去不去?一起?” 马萍不是太想上洗手间,但是女孩子关系好的时候,哪怕不想上,另外一个人邀请,她也会陪着去。 两个女孩子上洗手间,黄敏行总不能跟着去。 吃早饭的时候,黄蓁蓁建议道:“我知道有一家早餐店不错,不如我带你去试试?” 马萍是个吃货,听到吃的就高兴,闻言两只眼睛笑成月牙状,兴高采烈地说:“好呀,天天吃门口的东西,我都吃厌了!” 黄蓁蓁带她去的地方也不远,离校门口不到五分钟的路,但因为校门口有很多早点,学生不乐意再跑这么远到这里来吃早餐,所以即使这家早餐店餐点丰富,卫生也不差,生意却不是很好。 在校门口买早餐是喝不到粥的,两人一人叫了一碗白粥,又叫了两块小饼一根油条,吃的饱饱的,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摇晃着慢悠悠地散步回学校。 马萍平日里大大咧咧,并不是个敏感的人,今天不知怎么敏感起来,问她:“你今天不和黄敏行一起吃早饭啦?平时看你们俩跟连体婴儿似的,拆都拆不开,还以为你会和他一起呢!” 黄蓁蓁挑起她的下巴逗她:“小娘子,可是吃为夫的醋了?” 马萍笑着挠她痒痒,“讨厌~谁是你的小娘子~!” 一番打闹,话题就被转开了。 课间的时候黄蓁蓁也不像往常一样坐在座位上,调戏王琼和马萍,而是拉着马萍到走廊上踢毽子。 这一项是马萍和王琼两人之间的游戏,两人都是踢毽子高手,经常踢得势均力敌但这段时间王琼积极响应募捐的事,班里一些物资整理都是她在弄,忙的没时间陪马萍。 马萍孤单一人,便爬墙滚到黄蓁蓁怀里。 可惜黄蓁蓁别的事都伶俐的很,唯独踢毽子,明明看着很简单的事,她怎么都学不会,人家踢的时候脚朝里踢,她是脚朝外踢,最多踢五个就落到地上,差点没把马萍给笑死。 马萍一次能踢一百多个,她踢的时候,黄蓁蓁就站在一旁认真给她数数,一般等她踢完,上课铃就响了。 课间操也成了她和马萍两人一起,王庚生、张诚他们都是班级骨干,重新凑成了小团体,商量去市中心募捐的事了。 做好事带给这群青春期少年少女们的满足感无与伦比,在整理募捐物资时,副班长张诚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市中心的广场上发起赈灾行动!” “这是个好主意!”王琼兴奋地说。 “我赞同!”王庚生也积极响应。 “班长班长,我们时候去市中心,这件事说不定还会上电视呢!”既能帮助到别人,又能出风头,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们最爱做的事。 前段时间黄蓁蓁在学校出尽了风头,成为很多人羡慕仰望的对象,他们也期望自己也能有着传奇般的故事,如史诗中的英雄一般救人于水火之中。 黄敏行却微微思考了一下:“这事还是和班主任商量一下,看他怎么说。” “啊?还要和班主任商量啊?这不是我们自己的事吗?”王琼失望地说。 黄敏行比他们考虑的要多,他始终记得,他们是学生,学生当以学习为主,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也不影响大家学习的时候,组织一次募捐,尽自己一份心意。另外,大人的世界不像他们这样单纯,赈灾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一个功劳,这个功劳是秦老师领,还是校领导牵头领,最好还是问问秦老师怎么说。 黄蓁蓁和马萍走在他们不远处,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比较赞同黄敏行的做法,黄敏行年龄虽然不大,但或许是他父亲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使他考虑事情比同龄的孩子要周全许多。 马萍对这些出风头的事半点兴趣都没有,走到校园内副校长家老婆开的小卖部时,激动地把她拖了进去,出来后口袋里塞了一口袋的零食,嘴里还舔着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 最近特别流行吃棒棒糖,不论男生女生,走到哪儿嘴里都喜欢叼着一根棒棒糖,也不知从哪里开始流行起来的。 黄蓁蓁戴着牙套,吃完东西就要刷牙,所以一般都是她们吃着她看着,不然老是刷牙太麻烦了。 她学习成绩好,也没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需要请教黄敏行的,真要有问题,一般都直接问老师了,导致两人虽然同桌,说话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即使是说话,她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像逗马萍、王琼那样逗他两句,和他开玩笑。 黄敏行什么都没有说,只当做没有发现她不动声色的远离,依旧和过去一样,会在学习之余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安静地微笑着注视着她,看着她将马萍逗的面红耳赤地和她笑闹。 过去她是最喜欢逗他的,每每将他逗的面红耳赤,她就像调戏了良家夫男的女流氓似的,开心的哈哈大笑。 她在陌生人面前总是认真又客气,只有和她熟悉了之后,才知道她私底下是个没心没肺性格开朗,就是个逗比。 然而每次看她有事没事地逗马萍玩,他心中居然会有淡淡的酸涩感,原来自己之于她并不是特别的,没有自己,她也会和别人一样开心的玩,张扬肆意地笑。 傍晚回去,她见黄敏行还在忙,就自己先走了。 黄敏行一转头,黄蓁蓁已经走出教室门外。 “蓁蓁!”他连忙叫住她。 “嗯?”她听到微微侧了下身体,露出疑惑的表情看他。 “我马上就好了,你等我一起。”他将大家捐款的名单和数额整理好。 黄蓁蓁顿了一下,笑着说:“没事,你忙你的,我先回去了,上次回去晚了被我妈打了一顿,屁股现在还疼呢。” 其实黄妈妈用的软软的塑料苍蝇拍,看着打的很重,其实拍到屁股上一点都不疼。 她挥了挥手,背着书包走到自行车棚,推着自行车出来时,黄敏行正好跑进来,细细喘着气,站在她自行车边,看着她的眼睛:“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些事情和你说。” 黄蓁蓁没有做的太刻意,加上他已经出来,就推着自行车慢慢地往大门口走,黄敏行很快地推着自行车出来,大步跑过来,走在她身边。 他身高又长了一些,已经比她高大半个头,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整个人都洋溢着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 “班里提议的去市中心广场募捐的事情你怎么看?” “你不是已经主意了吗?我觉得你想法挺好。”黄蓁蓁微微笑着,话说完,眼睛就没有在看他,一直目视前方。 出了校门,她坐在自行车上,踩着脚踏,向前行去,黄敏行连忙跟上,骑在她身边。 “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黄蓁蓁一边骑车一边说:“之前你们说话我也听见了,你考虑的挺周全。” 黄敏行听到她关注着自己,抑制不住的高兴起来:“我们班此次募捐是自主自愿原则,如果扩散到全校,学校若是强制性募捐,我们班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 黄蓁蓁闻言真心建议道:“我觉得这事吧,首先得不影响我们学习,只有我们学习成绩一直保持稳定,我们所做的一切才能更有意义。现在已经是五月初,很快就要到期末,如果这件事影响到我们学习成绩,学期末考试考不好,说不定还会被别的班嘲笑为哗众取宠,这就与我们本来的初衷不符了,学生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至于扩大募捐行动,我建议交给老师们来办比较好,一来他们更有影响力,二来既做了好事,也不耽误我们学习,只是少一个虚名。” 黄敏行半点都没有被这件事冲昏头,十分冷静理智地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和秦老师商量。” 黄蓁蓁提醒了一句:“最近大家心思都不在学习上,我担心期末考试成绩会受影响,我们班考试一直都是全校第一,这次要是考不好,估计要成为其它班级笑柄了。” 之后两人就不再说话。 好几次黄敏行都欲言又止,黄蓁蓁都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垂着眼睑闷头往家里骑。 到跨江大桥上坡时,黄敏行又停了下来,大约是有话和她说,黄蓁蓁吭哧吭哧继续往上面骑,还给他加油道:“继续骑呀,加油!” 黄敏行就这么看着她的身影骑上大桥高坡,以极快的速度,落荒而逃似的狼狈地疾驰了下去。 这事告诉秦老师后,秦老师果然没有答应,班级募捐出来的钱和物资捐出去后,就立刻整顿松散的纪律,肃着脸扫视全班:“洪水快褪去了,你们赶紧给我把心思收起来!将心思放到书本上,募捐的事自有学校去组织,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把期末考试考好!” 他们不知道,秦老师却是知道的,全校才三个市三好学生名额,他们班就得了两个,黄敏行和黄蓁蓁各一个,二六班简直出尽风头,引得不少人说酸话,无非就是搞这么大阵仗什么用,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因为他们班学习平均成绩一直年级第一,黄蓁蓁崛起后,年级前三他们班占了两个。 副校长马上就要退休,教务处主任怕是会升上去,到时候教务处主任的位置会空出来,现在大家都在竞争教务处主任的位置。 秦老师自然也不例外,他已经四十岁,再干十年就要退休,资历、能力各方面都够了,这回很有可能是他上,就连老天都站在他这边,他带的这一届学生都相当聪明,学习成绩也不错,竞争上的可能性非常大。 至于班上学生提出的去市中心广场募捐的事,秦老师思索了之后,向校长建议,在全校范围内进行物资募捐,再挑个双休日,由初一初二的学生去市中心广场进行义卖募捐。 初三学生已经是毕业班,以学习为主。 此次募捐行动,让吴山中学跟着火了一把,还上了当地电视台的新闻,秦老师十分高兴,对班里同学都和颜悦色不少。 吴山市轰轰烈烈的募捐行动在官场上引起了什么样的效果黄蓁蓁并不知道。 六月下旬,国家赈灾粮食下来,装着粮食的大船就停在他们黄家港的港口,引起很多人围观。 这些粮食再分发到下面各个大队,由上次落水的船老板的船来往下面派送,据说每家每户都分发了一百斤大米和一百斤白面一桶油。 黄蓁蓁训练回来,看到黄奶奶在排队领大米,哭笑不得道:“奶奶,我们家又不缺那点东西,何必去占那个小便宜呢?” 黄奶奶不高兴地沉着脸:“你爸爸捐了那么多钱,我领一袋米回来吃吃怎么了?” 黄奶奶年轻时候日子过的极苦,这种日子养成了她喜欢储藏食物、极为节俭、同时又喜欢屯东西的习惯。每年她都会做许多自家灌的香肠、腊肉、火腿、咸鸭、鲜鱼、咸鸭蛋等等屯着慢慢吃,家里买牛奶、啤酒回来的纸箱子、易拉罐瓶子、看完的报纸,她从来不扔,会堆在地下室里,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一次性买给收废品的人。 她还特别有创意,用大瓶装的雪碧、可乐的瓶子,来盛装她腌制的萝卜干、酸菜,厨房水池下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的装着萝卜干和酸菜的瓶子,黄蓁蓁看到都不由地佩服她的创意。 黄爸爸为此不知说过她多少回,正好黄妈妈也是节俭的性子,黄爸爸要为此时说黄奶奶,婆媳俩联合起来对抗黄爸爸。 久而久之,一家人也就由着她。 她的这种节俭也体现在生活中一些其它细节中,比如此次赈灾发下来的粮食、衣物,镇上确实有很多家去领这些物资,但是他们家一点都不缺少这些东西,可有这样的东西可以领,黄奶奶就秉着不领白不领的原则,也去排队。 她看着别人都去领,你要不让她领,她反而坐在家里唉声叹气的难受,觉得自己都是为儿孙好,他们却不领情,一片好心都成了驴肝肺。 黄爷爷属于很典型的绿色性格,每天不愁吃穿,有事情做,未来有着落,他就万事不愁,对黄奶奶的行为也笑呵呵的看着,既不赞成也不阻止,反正什么都好。 黄蓁蓁只好低声劝她:“爸爸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领一袋米回来,回头老爸肯定要捐十袋米的钱补上,这样你还领吗?” 黄奶奶的脸色臭的跟便秘似的,满脸不乐意地回到房间唉声叹气地躺着,饭也没心情做了。 看她那心情郁闷的样子,黄蓁蓁又后悔说了那番话,只要奶奶能高兴,就是再捐个十袋米的钱又怎么样呢? 黄妈妈和黄奶奶要是知道她这想法,估计都会说她败家子! 黄妈妈还在厂里,黄爸爸也不在家,黄爷爷在店里看店。 黄蓁蓁以为黄奶奶饭已经做好了,谁知出厨房一看,残羹冷灶。 她刚刚训练完,身体倒没有多累,就是肚子饿的厉害,见没人做饭,就兴致勃勃地打算自己做。 煮饭很容易,米放在电饭锅里,摁下开关就行,关键是做菜。 她在厨房里翻找了一下,只有几颗土豆和番茄,并没有其它食材。 “奶奶今天忘记买菜了?”她打开冰箱,里面除了鸡蛋牛奶,还有一些干香菇和小木耳。冷冻的里面还有一块冻成冰的肉。 她抓了些干香菇和小木耳放在水里泡着,肉放在温水里面化冻,打算做个东坡肉和香拌小木耳。 和很多女孩子一样,黄蓁蓁是会做饭,但只会烧些家常菜,要让她烧的像饭店里大厨一样多么精致多么好吃,那是不可能的。 她给自己系上围裙,将化冻的肉切得四四方方,在中间划了个十字,放在高压锅里,倒了酱油、料酒、白糖、盐、葱姜蒜等物品。趁着煤气灶上炖肉的功夫,她将土豆、番茄给切了,打算烧个醋溜土豆丝,番茄蛋花汤。 等黄奶奶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休息好出来,走到厨房门口,听到里面炒菜的滋滋声时,诧异地推开厨房门,吓了一大跳,连忙进去夺下她手中的锅铲:“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跑到厨房来啦?从小到大你就没做过饭,哪里会烧饭哦,干净出去,别把手给烫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看我都做好两个菜了。” “哪里要你做饭啊?今天敏行过生日,他爸爸老早就来打了招呼,让你和爸妈回来都去他家吃饭!”黄奶奶懊恼地说:“哎,也是我之前气糊涂了,忘记和你说!” 第82章 今天敏行生日? 黄蓁蓁呆了一下,但也没有过多诧异。 刚重生的时候,似乎记得他说过,他是六月份生日,当时和他不熟,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继续手中的动作:“爸妈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去怎么行?你三伯三伯娘特意请你们去。”黄奶奶过来接下她手中的活,“你和敏行不是一直玩的很好吗?上次你过生日他来了,他过生日你怎么不能不去?让人知道要说你不懂事。” 黄蓁蓁略有些头疼地说:“我之前不知道,没有准备礼物,总不好空手去吧?” “有你爸妈送礼就行了,你送什么礼?” 黄蓁蓁和她说不通,拿起筷子夹了个蘑菇吃了:“反正我不去。” 后来到底还是去了,被黄爸爸黄妈妈硬拖去。 她倒不是排斥见他,就是觉得此时不宜和他过多接触,说实话她自己心里还乱乱的,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才是对两个人都好。 她过生日的时候,他花那么多心思准备了那么多课星星,她却从未将他的生日放在心上过,之前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现在知道他喜欢她,就觉得好像对不起人家似的。 如果是别的少年,貌若清风明月,成绩又这么好,还单纯的喜欢她,她接受也就接受了,毕竟初恋美好,她也不吃亏不是? 但这个人是敏行,她反而不能如此,两家关系这么近,住的也这么近,一旦他们俩未来分手,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见面太尴尬了。 就是她和他,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她不愿意去,也只在爸妈面前表现出来,一旦出了家门她就乐呵呵的,半点看不出异样。 见到敏行爸妈,乖巧又礼貌地喊:“三伯好,三伯娘好,敏行在不在?” 敏行爸妈都十分客气,招呼他们一家:“在!在!我去叫敏行下来!” 黄敏行家正堂的桌子上已经围了一圈人在打扑克,十分热闹。 黄蓁蓁连忙说:“三伯娘,我自己上去找他吧,您忙!” 黄蓁蓁常来他家玩,三伯娘也不客气了,“那行,我就不招呼你了,你就当自己家一样。” 大人们凑到一起,就各种捧别人家小孩,尤其是黄敏行和黄蓁蓁。 黄盛行原本和大房的几个小孩子在一起玩呢,听到各种夸自家哥哥,还不时地带上他,问他学习成绩的事,就连忙带着小伙伴跑出去放小烟花。 黄蓁蓁走到楼梯边拖鞋上楼,敏行爸爸看到说:“楼上有碟片,无聊的话就叫敏行陪你出来看电影。” 见楼梯口没有拖鞋,她穿着袜子踩在地板砖上,又说:“到楼上去,让敏行给你拿双拖鞋。” 黄蓁蓁最怕麻烦别人,连忙摆手:“不用,现在天又不冷,三伯,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忙吧。” 三伯朝楼上喊了声:“敏行!蓁蓁来了,你给她那双拖鞋!” 黄敏行大概是听到声音,打开房门出来。 黄蓁蓁正好走到楼梯拐弯处,一抬头就看到他站在楼梯口。 “你来了。”看到她,他脸上露出笑容,转回屋里给她拿了双干净的拖鞋放到她脚下。 敏行爸说:“别在屋里呆着,带蓁蓁去客厅看电视。” 等敏行爸走,她才略微有些尴尬地将手中礼物递给他:“生日快乐。” 他眼睛一亮:“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啦。”黄蓁蓁双手背在后面往客厅走,坐在沙发上面,故作轻松地调侃道:“你也太不够意思啦,过生日都不告诉我,让我也好早点准备生日礼物,不至于这么仓促。” 黄敏行已经将礼物打开,里面放着一盒影集,打开影集,里面形态各异全部是他,开心的,沉默的,含蓄的,发呆的,仿佛将他生活中的每一面都收集在其中。 相册扉页第一张,就是那天他们俩站在校园门口,小雨淅沥中,她给他拍的那张照片。 她觉得这张照片拍的最好,像一幅画。 相片中少年目光空灵,迷惘地看着镜头,只是看着照片,就仿佛能击中你的心。 他看到神色不由有些复杂,握着相册,唇角微抿:“我以为你全都删了。” “怎么会?” 她笑了笑,坐在沙发上,翻看茶几上面的影碟。“有什么好电影看?” “我给你找。”他珍而重之地将相册收好。 黄蓁蓁大致翻了几张碟片,有大半都是戏曲。 这边人喜欢看戏唱戏,尤其老年人,特别喜欢看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孟丽君》《女驸马》等戏曲,像黄爷爷黄奶奶,房间的影碟几乎全部都是戏曲,每天晚上七点五十,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地方台的戏曲频道。 她拿出一张《岳飞传》,打开盒子,里面整整十五集的戏曲电视剧:“这都是大伯娘爱看的吧?” 黄敏行浅笑:“是,我妈爱看戏。”他又拿出来一张碟片包,“这里有一些我爸收集的国内外影片,你看喜欢哪部。” 她翻开碟片包,里面的碟片都保养的很仔细,大多都没有什么划痕,里面《东方不败》《东成西就》《大内密探》,还有一些原版的外国影片。 “这个吧。”她拿出一张封面上印有史泰龙照片的碟片,“能放的出来吗?” 他也不确定地说:“我试试,应该可以。” 他将碟片放到vcd机子里,许是片子有些老了,开口的时候有些卡,但不影响观看。 影片是史泰龙演的原文版《第一滴血》,里面史泰龙非常帅。 黄蓁蓁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这部影片,但依然被里面年轻的史泰龙迷的移不开眼。 黄敏行大约是见她注意力一直在电视上,不和她说话会冷落到她,就找话题:“你喜欢史泰龙?” “嗯。”她抽空笑着看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到电视上。 这时黄盛行带着一帮小孩子跑了上来,跳到沙发上,蹦了两下:“看什么?我也要看!” 看到电视上冒出来个满身肌肉的外国人,不满地叫道:“这有好看的?我要看奥特曼!我要看奥特曼!”他一边叫一边在沙发上跳来跳去。 黄蓁蓁道:“给他放奥特曼吧。” 黄敏行说:“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瞥了眼黄盛行:“都多大了,还看奥特曼。” 黄盛行是超生的,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待在外婆家,上学的年龄才接回来,到如今户口还在他舅舅家,三伯娘和三伯对他有几分娇惯放纵。 他在沙发上又蹦跳了两下:“我就要看奥特曼!” 黄敏行拉过他:“过来,我看看你的牙怎么样了?” 黄盛行立刻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咚咚咚跑下楼了。 黄蓁蓁好笑地看着他兔子一样飞奔的身影,“他换牙了?” 黄敏行道:“他蛀牙了,晚上吃糖不刷牙,里面有两颗牙齿被蛀空了。” 其他小孩见黄盛行下去,也跟着下楼,还剩两个文静的小姑娘期期艾艾地坐在沙发上,两眼蚊香状地看着电视。 她拉拉黄敏行的衣袖,“不如给他们看动画片吧。” 黄敏行起身,“我们去房间。” 黄蓁蓁一听要和他单独去房间就觉得别扭,屁股挨在沙发上不肯动:“我和他们一起看动画片!” 旁边小姑娘露出没有门牙的笑,问她:“蓁蓁姐姐,你也喜欢看动画片呀。” 黄蓁蓁将注意力放到小姑娘身上,摸摸她的羊角辫,“是的呀!” 小姑娘害羞地笑,“我也喜欢看动画片。” 他们虽然是同族的,但这些小姑娘她都不认识了,尤其是后来她跟了妈妈,一年都难得回来一次,回来也是看奶奶,待不了几天就回去,族里后来出生和长大的小孩子她一个都不认识。 黄蓁蓁不好意思了,起身说:“你给她放动画片吧,我下去看看三伯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不等黄敏行拒绝,她就起身下楼。 楼下的男人们分成两桌,一桌在打斗地主,一桌在打掼蛋。 三伯娘在厨房烧菜,她推开厨房门,黄妈妈也在里面帮忙。 三伯娘看到她惊讶地问:“蓁蓁怎么没在上面看电视?厨房里油烟重,赶紧出去。”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不需要不需要。”三伯娘连忙用胳膊将她往厨房外面推,“赶紧去楼上,当心把衣服弄脏。”她懊恼地说:“哎呀,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黄妈妈正在给三伯娘切菜,闻言也说:“你别帮倒忙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三伯娘问:“是不是饿了?” 她拿了个碗,给她盛了一碗肉丸子,“先拿上去吃,楼上有开心果和饼干,叫敏行拿给你。” 人家还没开席,她哪里好意思先吃?又不是在自己家。连忙推辞道:“没饿,真没饿。算了,我还是出去吧。” 她灰溜溜地退出厨房,去桌子边看黄爸爸打牌。 黄爸爸开始还没注意到她,不经意间一个侧脸,看到女儿在身边站着,将手中牌个合了起来:“蓁蓁怎么来了?这里打牌有什么好看的?去找敏行玩。” 黄蓁蓁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门外,颇为惆怅地感觉,自己挺多余。 黄敏行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她旁边,问她:“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不舒服?” 黄蓁蓁吓了一跳,连忙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这话要是被你爸妈听到,我们两家以后就不用来往了!” 她懊恼地说:“不说你爸妈给不给你早恋,我爸妈要是知道我早恋,得天天给我上思想政治课,非把我耳朵磨出茧子来不可。” 平常都是她都他,看她神色这么紧张,倒让他生出逗她的心思来,眨了眨眼,“那你是不打算负责了?” 黄蓁蓁没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只恨不得把他嘴巴捂起来,连忙拖着他走远了一些:“你让我负什么责?我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吗?大不了我让你亲回来行不行?” 黄敏行眨了眨眼,笑说:“行。” 第83章 黄蓁蓁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妈的你玩儿我吧?’,心里真有几分‘自作孽不可活’之感。 黄敏行又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说了句:“行。” “你认真的?” 黄敏行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黄蓁蓁颇感烦躁:“行!找个时间给你亲回来!” “现在就要。” “现在?”黄蓁蓁站在大马路上,看着车来车往、过路的行人、以及五十米外黄敏行的家。 黄敏行说:“是,现在。” “这里?”她指着脚下,“你确定?” 黄敏行说:“来我房间。”说完就转过身走了。 黄蓁蓁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囧囧有神,瞬间就有种自己是被拐的小白兔,而黄敏行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的错觉,还是芝麻馅的。 这一定是错觉,黄敏行一直都是阳春白雪高岭之花小白莲啊。 见黄蓁蓁不动,走了几步的黄敏行突然停下,侧过脸回头看她:“怎么不走?又反悔了?” 什么叫又! 她颇感郁闷的跟在他后面,跟小媳妇似的,两人一前一后,角色来了个大反转。 黄蓁蓁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稀里糊涂地就被他压在了沙发上,那修长的胳膊明白还是那样又白又嫩,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抓着她的手腕让她动不了。 要知道,她现在力气可比正常的成年男子。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越凑越近……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蜗,少年清润的嗓音略带地低哑地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黄蓁蓁露出从容就义般的表情,鉴定地说:“不后悔!” 能以一个亲亲,解决自己惹下的风流债,值了! 前世今生就风流那么一次,就惹下了一朵甩不开的桃花,那位给自己算命的大师果然说的没错,自己鼻子破了相,好好的福相,变成了二十岁之前不能谈恋爱,不然容易招惹烂桃花的相。 话说,她鼻子侧面的小疤痕,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玉佩凝出的水珠果然有美容淡疤的效果么! 正在她胡思乱想间,唇上突然贴上了温热的……她看着近的可以数清他眼睛上每一根眼睫毛的黄敏行,感觉到他笨拙地咬着她的唇。 她正要说:“疼。”亲吻不是这么亲的。 嘴巴一张,便被他趁虚而入,吻得更深入了。 妈蛋,学神都是无师自通的么?这么快就学会了亲吻的正确姿势? 她被他亲的晕头晕脑,迷迷糊糊,感觉还挺舒服的,颇为享受其中。 好半响她才面红耳赤面泛桃花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瞅着他跟撒娇似的控诉他:“我只亲了你两秒,你都亲了我两分钟了!” 他俯下身含笑在她眼睛上亲了亲,特别公平地说:“那我给你亲回来。” 听起来好像挺公平的,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她想到哪里不对的时候,她又被他亲了两分钟。 “不对呀!”她双眼迷离地挣扎着:“这分明还是你亲我,你都亲了我四分钟了!” 等他放开她,而她智商终于正常的时候,恨不得敲死他哟!哪是什么四分钟的事?……可,可不是四分钟的事,又是什么事?怎么感觉有点像脑筋急转弯,转不回来呢? 不管了!反正她也不吃亏。 债还了就好!无债一身轻啊! 终于不觉得欠了他的了,黄蓁蓁心情颇好。 下来吃饭的时候,黄妈妈看到她唇瓣殷红,仿若滴血,问她:“蓁蓁,你嘴巴怎么肿了?” 黄蓁蓁震惊地睁大眼,连忙用手作扇子,对着脸上扇风:“刚刚吃了一根辣条,辣死我了!好辣好辣!” 黄妈妈说:“这些垃圾食品都少吃,一点营养都没有。” 三伯娘在一旁跟着说:“是哦,这些小孩子就喜欢吃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我家盛行也喜欢吃那什么唐僧肉!其实就是山楂片!” 两个妈妈说到孩子,又数不尽的话题可以聊,黄蓁蓁逃过一劫,正要溜走,就听三伯娘喊她:“蓁蓁,你要喝什么?橙汁还是雪碧?” 听到喊声的小孩子都跑过来叫着说:“我要雪碧,我要雪碧!” 黄蓁蓁想到黄敏行整天把牛奶当水喝,想到三伯娘家应该有牛奶,就说:“有牛奶吗?我喝牛奶。” “有,牛奶是纯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你要喝我给你去拿!”敏行妈妈说。 牛奶拿过来之后,敏行妈妈说:“这东西小孩子都不爱喝,他们喜欢喝酸酸甜甜的娃哈哈。我和他爸也不爱喝,偏偏敏行喜欢喝这东西,一天要喝好几盒,当水喝!” 黄蓁蓁瞥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眉眼里都是笑,心情特别好的黄敏行,对敏行妈妈说:“牛奶喝了能长高。” 吃晚饭,便是吃蛋糕的时间。 大人们都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但小孩子们喜欢吃。 蛋糕拿出来,插上蜡烛,大家一起唱了生日快乐歌,将蜡烛点上。 小孩子们都拍着手催他:“快许愿,快许愿!” 黄敏行许愿前眼睛亮晶晶地看了她一眼,看的她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的脸摁到蛋糕里去,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许完愿,吹完蜡烛,黄盛行问他:“哥,你许了什么愿?” 黄蓁蓁将塑料的切蛋糕的刀子递给黄敏行:“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 黄敏行笑的跟只偷了腥的狐狸似的,将蛋糕切得一块一块分给大家。 黄盛行拿到蛋糕的时候,就在蛋糕上面抹了一点奶油,涂到黄敏行脸上,在一旁得意地咯咯直笑,其他小孩子们见状也要过来涂他,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吃完蛋糕,黄蓁蓁一家人就回去了。 黄蓁蓁自觉对黄敏行已经不亏欠,两个人已经两清,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划清界限地躲着他,但也不像过去那样和他太亲密,生怕又招惹到风流债,平时没事,要么看书学习,要么和马萍、王琼一起玩。 到六月底,洪水已经全部退去,随之而来的,就是期末考试。 不知是不是之前二六班人心浮动,大家心思都不在学习上面,秦老师也因为心情好,对他们放松了许多,期末考试,年级前十名当中,二六班这次只占了两个,黄蓁蓁和黄敏行。 两个人依然排在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的位置,年级均分第一却被二五班夺走。 好在有年级第一和第二镇着,二六班不算太过丢脸。 对此秦老师发了好大一次火,临暑假了,给他们布置了许多作业。 “洪水已经过去,这次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没有考好,我都希望是最后一次,下次若再让我看到你们就考了这样的成绩!”秦老师眼睛一瞪,厉声说道:“就不要到我们班级来了!” 期末考试没考好,大家都十分羞愧,班主任在说的时候,班里同学都低着头。 领玩暑假作业,面对暑假,都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马萍依依不舍地抱着黄蓁蓁的胳膊:“蓁蓁,你暑假到我家里来玩啊,一定要来啊。” “你有时间也到我家来玩,坐船到黄家港下,走路不到五分钟就是我家。” “好啊好啊!”马萍开心地说:“我姐姐就嫁在你们镇,到时候我去找你玩!” 想到自己的暑假计划,黄蓁蓁犹豫了一下:“我七月份要去澳门玩一段时间,你来之前先给我家打个电话吧。” “去澳门?”马萍激动的双眼发亮,“我也好想去!” 一旁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黄敏行忽然问:“你七月要去澳门?” “是呀。”黄蓁蓁笑。 六月底到七月底这段时间,正好是此届世界杯,她不记得什么彩票号码,但对于自己喜欢的足球,却是相当了解。 此届世界杯的“冷门”和“黑马”太多了。 塞内加尔战胜法国又战胜瑞典,韩国战胜波兰又战胜葡萄牙,美国战胜葡萄牙又战胜墨西哥,日本战胜俄罗斯又战胜突尼斯,法国、阿根廷居然提前出局……只要想想,她都觉得手痒。 前世国内赌球盛行,警察不知道查封了多少家地下赌球场。 但这个时候,赌球的人还不多,黄蓁蓁想的是,能不能去澳门看看。 开始萌生这个想法,也是因为怕今年大水,家里损失太多,想悄悄帮助黄爸爸,现在家里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但她身份证都已经办下来,港澳台通行证也办好,之前都已经和黄爸爸说了去澳门玩,总不好临时说不去。 反正就去玩一趟了。 这几天考试,她将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没有看世界杯,早已心痒难耐,倒是黄爸爸,每天晚上悄悄起床去看世界杯 第84章 黄爸爸他们不知道黄蓁蓁去澳门玩是为了赌球,为了安全,还给她报了个地点在澳门的夏令营,敏行爸爸听黄爸爸说,要给黄蓁蓁报夏令营的事,也想让黄敏行出去见见世面,就顺便帮他一起报上了。 黄茂行也想去来着,可惜他下半年就高三了,黄爸爸给他报了个补习班。黄盛行也吵着要跟着去,但他年纪太小了,敏行爸不放心,没让他去。 倒是黄敏行和黄蓁蓁,两人学了一年武术,力气都增大了许多,黄蓁蓁现在和黄爸爸掰手腕,都能不落下风。 黄敏行力气也比普通成年男子力气要大上不少,两人如果不惹事的话,基本没什么问题。 因为过海关,警用辣椒水属于禁品不能携带,黄蓁蓁就将它们倒入黄妈妈用来喷脸用的化妆品瓶子里,装了两瓶,塞在箱子里面和护肤品放在一起。 今年世界杯,澳门可以合法赌球,暑假去澳门的人特别多。 去年过年的压岁钱都被黄蓁蓁存着,加上各位舅舅阿姨姑姑们给的压岁钱,一起有六千多块,她私底下又悄悄向黄爸爸要了两千,黄妈妈怕她第一次去澳门,虽说是夏令营,吃住全包,但还是给了她三千块钱,一直不放心地叮嘱她: “钱不要放在同一个地方,箱子里放了一千,书包里放了一千,其它两件外套里面各房了五百,出门用钱一次不要带超过五百,零钱和整钱分开放。” 黄妈妈还买了小密码锁,行李箱和书包拉链上都锁了起来。 这些事情黄蓁蓁其实不用她操半点心,自己都能准备好,但黄妈妈不放心,只好任她收拾。 除了黄妈妈给她准备的衣服外套鞋子毛巾之外,还有她自己准备的一些化妆品和假发。 因为是去夏令营,在省城的时候就有接待的老师,总共二十多个人,来自全省各市的各个学校,可能因为都是学生,过海关的时候倒没有严检,竟让她带的两瓶辣椒水都混了过去。 夏令营的地方类似于私人办的培训学校,地方倒是不错,学校里除了他们省的中学生外,还有来自别的省的学生,一共一百多个人,四个人住一个宿舍,男男女女分成四个班在一起上课。 来这里的第一天,没有马上上课,而是让他们四个人一个宿舍,将东西收拾好。 女生在二楼,男生宿舍在一楼,男生禁止去二楼。 宿舍干净简单,一个房间两个上下铺,床上铺着凉席和叠的整整齐齐的薄被,还有上下四个带锁的箱子,给他们放行李物品,箱子是可以锁的,还有个行李架,牙刷牙膏毛巾全部是新的。 东西全部整理好,老师们便让他们相互之间熟悉一下,下午休息,可以在附近的超市里买点东西,但不能乱跑,明天会有老师过来安排上课。 黄蓁蓁将东西整理好,将化妆品和假发放进书包里,找了个洗手间给自己画了个烈焰红唇烟熏妆。 她前世跟着朋友来这边玩过,澳门赌场虽然合法,也不会查护照,直接进去就可以,无需任何证件,但禁止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人进去。 她现在的样子一看就是未成年。 画好妆,戴上大波浪卷发之后,又跑到附近的银行,将人民币换成澳门币,又去衣服店,买了一套职业小西装,下面是包臀裙,脚上买了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 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以前看到的一些港台电影,里面男主角为了女扮男装,在胸前揣两个包子或馒头的事。 这一年她胸已经长大了不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成年人,她去内衣店买了一件超厚的胸衣,还向老板要了两个胸衣垫,垫在下面,顿时从a垫成了b。 两只手拖了拖胸,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将背包寄存在超市的柜子里,拿着廉价的手拎包,打车去了赌场。 她本来就是个二十六岁的灵魂,扮起成年女人得心应手,竟没被查身份证就进去了。 赌球的地方在四楼。 黄蓁蓁对于赌球其实并不算了解,她开始以为赌球就是简单的输和赢,但是通过一番观察后,发现里面复杂的很,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比如里面有个让球的规则,比如德国对哥斯达黎加让一球,即如果你下注在德国队,他们要赢到一个球以上,才算你赢。如果让一球半,德国赢到2比0,或者3比1等两球以上才算赢。 还有赔率的问题,也就是水。每场比赛每个队的赔率是不一样的。例如95%,或者70%表示如果你下注赢了,你可以赢到本钱的95%或者70%。 这就有点复杂了,数学不好的人玩这个简直眼睛都晕了好吗? 她身上总共就万把块钱,作为球迷,虽然知道这一届世界杯谁赢谁输,但具体赢了几个球,除了大反转特别厉害的那几场比赛,大多数说实话很多她已经不记得了,恐怕要重新看过比赛,尘封的记忆之门才能一点一点的打开,这就需要花一些时间来看球。 但是她还要上课啊! 虽然夏令营的课程不像平时上课那样严厉,基本你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没人会逼你,但是老师们对学生的安全却十分重视,一天的课程和活动时间都会被安排的满满的,不会让学生随便乱跑。 这就比较麻烦了啊! 她已经有点后悔报了夏令营了,还不如报旅游团呢。 可惜黄爸爸不放心她一个人,亲自给她报的夏令营,她想浑水摸鱼都没办法。 既然来了,到底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将大致规则了解了一番之后,她小试了两把,凭着前世的记忆,倒是赢了两把块钱。 两万块钱在这里面简直都不算钱。 你只在外面看着,不去试,永远弄不懂里面规则。 开始她并不关心‘赔率’的深浅,只惦记自己的输赢,但小试了几把才知道,里面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表面上看,庄家从不作弊,给你透明的盘口,公平的机会,让你自由选择,但实际上,他们赚的就是赔率。 不得不说,赌球集团发明的让球规则实在是太高明了,让人每场比赛都有的赌。而同时,这里面的水实在太深了。 她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看时间差不多,就离开了。 她先去超市取了自己的背包,又去洗手间将脸上的妆给卸了,摘了假发,换成t恤长裤平底单鞋,出来后又是一个学生妹,她还顺便在超市里买了些零食拎着带回来。 原本以为她出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谁知道一会去,就在门口看到了焦急地站在门口张望的黄敏行。 黄敏行一看到她就焦急地跑了过来,眉头都打了结:“你去哪儿了?” 黄蓁蓁没想到他居然没在屋子里休息,居然跑到门口来等她,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说:“我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想到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没有买,就去附近超市逛了逛。” 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零食,笑的眉眼弯弯:“给你也带了一些!” 黄敏行接过零食,状似不经意地问:“逛个超市逛了四个小时?” 黄蓁蓁呵呵傻笑了一下:“第一次来澳门嘛,比较好奇,就四处看了看。” 黄敏行眉头这才舒展开,“下次出去的时候叫上我,我和你一起逛。” 黄蓁蓁哈哈笑了一下,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在袋子里拿了些零食塞在他手上,眨了下眼睛:“拿回去和室友一起分着吃,你想吃什么,下次我再给你买。” 黄敏行眼底的笑意散开,“你想吃什么,和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买,以后不要一个人跑出去,人生地不熟,太危险了。” 黄蓁蓁不在意地笑着说:“我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况且我乖的很,就在附近商场里逛逛,看有没有什么特产,回去的时候可以当礼物送给爸爸妈妈。啊,对了,王琼、马萍也要送一点,这里都有什么特产呢?” 说起澳门特产,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合法赌博了。== 对了,还有葡挞,葡式蛋塔实在太有名,大陆到处都有这样的连锁店。 黄敏行眼底的笑意散开,“你想吃什么,和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买,以后不要一个人跑出去,人生地不熟,太危险了。” 黄蓁蓁不在意地笑着说:“我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况且我乖的很,就在附近商场里逛逛,看有没有什么特产,回去的时候可以当礼物送给爸爸妈妈。啊,对了,王琼、马萍也要送一点,这里都有什么特产呢?” 说起澳门特产,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合法赌博了。== 对了,还有葡挞,葡式蛋塔实在太有名,大陆到处都有这样的连锁店。 第85章 黄敏行就是再多智,也不过是未经历练过的十五岁少年,黄蓁蓁平时再出格,也不过是和同学们一起去溜冰场溜冰,平时再乖巧不过了,再如何也想不到,她这次来澳门的目的,是为了赌球! 赌球!这两个字离他们的生活太远了,远到很多人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听说过这词! 与他们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他们对于赌字还远远停留在家里亲戚朋友,过年过节闲暇之余打打扑克牌,搓搓小麻将,再过份的也只是推推小牌九,他们的生活干净的离赌球这个词有十万八千里远。 黄蓁蓁跑出去这么长时间,他虽然担心,也不过是担心她人生地不熟,对此地好奇出去逛逛,担心她会出事,而且她出去之前都没有和他说一声,两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不是更应该会依赖对方吗?可她独立的让他感到失落。 她给他带了一些零食回来,他觉得她考虑事情周全,认识到自己身上的一些不足。 是以她说出去逛逛,他就信了,可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黄蓁蓁神情平常的很,和他保持着一臂的距离,面上一派天真活泼:“这是葡挞,很有名哒,算是澳门的特产之一。里面还有蜂蜜柚子茶,我考虑你们寝室多是男生,大约不喜欢喝热的,就给他们买了常温。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又坐了这么长时间车,我估计大家都饿了,你带回去吧,我逛了这么长时间,也累的很,先回房间休息啦~!”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穿十公分的高跟鞋,虽然现在已经换了平底鞋,可还是累的很,现在什么说话的情绪都没有,只想洗个澡去床上好好躺着睡一觉,顺便思考接下来的几天如何去赌场,继续赌球。 尤其赌球的规则实在太过复杂,她虽然熟知本届黑马和冷门,基本可以说稳赢,但如何掌握好规则,赢多赢少。 见她神色却是疲累,黄敏行没有打扰她,心情有些闷闷地回到宿舍。 宿舍开了空调,门一打开,一股凉意伴随着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黄蓁蓁自从重生之后,就冬暖夏凉,对于气温的感受变化不大,及时是夏季,她穿着高跟鞋在外面跑了一圈,也没有觉得很热,但这股甜腻的香味,让疲累了一天的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不过女孩子房间估计都是这样吧,总是香喷喷的。 就这一点来说,她简直不像个女生。== 寝室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洁白的地面上一层不染、光可鉴人。 她正要进门,里面一个女孩子连忙喊:“脱鞋!鞋子扔远点!不要摆在门口,臭死了!”这个女孩皱着鼻子,用手扇风。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脚臭的。黄蓁蓁很想说:特么的劳资鞋子还没脱呢! 黄蓁蓁笑眯眯地脱鞋走进来,拿着鞋子作势要递到这个女生面前,十分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香港脚,不信你闻闻。” 女孩子如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浑身毛都竖了起来,崩溃地尖叫:“快拿开!走开!走开啊!” 黄蓁蓁轻声笑了笑,吓过她之后就没有太过份,将鞋子放到鞋柜里,“我只是想来给你鉴定一下,确实没有香港脚,你居然不领情。” “你这神经病!”女孩嫌弃地大喊:“去洗手间将脚洗一下再出来!” 黄蓁蓁眼神一冷,回头冷冷地看着床上抱着泰迪熊的女生:“神经病骂谁?”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厉,竟让女生一下子闭了嘴。 她这才缓了缓神色,将买回来的零食、蛋挞、柚子茶等放在桌上,“给你们带了些好吃的!” 那女生不屑地撇了撇嘴:“谁要吃你的臭东西,你用拎过鞋子的手拎吃的,太恶心了!” 黄蓁蓁再好的脾气也不禁皱眉了,她眉头一挑,轻声笑道:“你用擦过菊花的手,拿筷子吃饭,不是更恶心?要不要把手砍掉?” 女孩子愣了一下,顿时柳眉倒竖,坐在床上的身体一下子坐直了:“你什么意思?” 黄蓁蓁依然轻松地笑:“字面上的意思啊。” 这女孩似乎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急冲冲地跑到她面前,一脸凶色:“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我说!”黄蓁蓁一字一顿道:“你每天用擦过菊花的手,拿筷子吃饭,不是更!恶!心?” 女孩唰一巴掌扇了过来!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个子不高,瘦瘦小小,脾气会这么暴躁,突然就打人。 还好黄蓁蓁反应快,抬臂一挡,就将女生的手扣的紧紧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警告地说:“别把我当你妈,以为人人都会惯着你,我可没那么好脾气!” 这女孩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娇宠惯了,还是有恃无恐,竖着眉头往黄蓁蓁身上冲:“你敢动我试试看?你敢动我试试看?给我把你的脏手放开!” 这女生实在太欠揍了! 黄蓁蓁实在恼火的很。 她不紧没放,还笑了起来,将她那只拿过鞋子的手,轻轻地抚上了暴跳如雷的女孩白嫩的小脸庞,“我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咬我啊!”她捏着这女生的下巴,更加恶意地笑了起来,“忘了跟你说,我今天拉完粑粑,一直没洗手哦~!” 这女孩望着黄蓁蓁的手,如同看到一团病毒,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竖了起来,眼睛瞪的仿佛能脱眶,神色都快崩溃一般,忽然哇一声大哭出来,另一只手使劲地拍打她,脚也胡乱踢她:“快拿开!给我拿开!你这个神经病!” 寝室里还有两个女生,连忙过来拉架:“哎,你们别打了,你们别打架。” 个子高的那个女生着急地对矮个短发的女生说:“我拦着他们,你快去找老师!” 两个拉架的女生都不敢碰发表的干瘦女孩,手都在拉黄蓁蓁。 黄蓁蓁现在力气跟成年男子差不多大,一把将干瘦女生的另一只手抓住,用力一甩,整个人都被她甩到床上。 那个女生身材又娇小干瘦,看上去不到七十斤的样子,轻轻一甩,就跟破布娃娃似的甩在床上。 “你敢打我?”女孩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议,“你居然敢打我?你凭什么敢打我?”她发疯一样爬了起来,扑过来朝黄蓁蓁拳打脚踢,被黄蓁蓁一脚就踹回到床上。 她此时没有穿鞋子,脚上只有一双棉袜,用的是巧劲,虽然把她踹了出去,看着很勇猛,实际上并不会对这女孩造成多大伤害。 这女孩身上似乎有股执拗劲儿,明知道打不过黄蓁蓁,还一直扑上来,手脚并用地踢她打她,面对这种毫无技巧性的打架,又抓又挠,加上那个子很高身材微胖的女孩一直拉着她,居然被身材干瘦女生给挠了好几下,一下子把她火给挑上来了。 高个微胖女生一直在说:“唉,你让着她点儿,她年纪小呢,和她争个啥?别打了别打了。” 黄蓁蓁被她抱住了胳膊,火一上来,她上身被高个微胖的女孩给抱住,便接着身后女孩身体的力量,抬起脚一脚踹向发疯女孩的肚子,将她踹到在床上,一脚踩在了这女生的脸上,两只手将她胡乱抓挠的手反锁住,厉声喝道:“你打?你再打?” 这女生脸被她踩在床上哇哇大哭,凄厉地尖叫:“拿开!把你的脚拿开!滚!滚啊!” 黄蓁蓁才不拿开呢,仍然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只是将脚给拿开了,“叫我滚就滚,你算什么东西?耍大小姐脾气,命令谁呢?会不会说话?” 黄蓁蓁本来就穿着高跟鞋跑了四个小时,累的半死,回来给她们带吃的,本来想大家第一次见面,接下来一个月能好好相处呢,谁知刚回宿舍就回到这么一个神经病,被气的不行。 这女孩一下子就崩溃了,一直凄厉地尖叫,那叫声简直能撕碎人的耳膜,歇斯底里,愣是把黄蓁蓁给吓住了,怕这女孩是不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连忙将她放开,退后了好几布,想着她要再扑上来,一脚将她踹开。 放开后她还以为她要继续扑上来打她呢,谁知道这身材干瘦的女孩浑身直哆嗦的指着她的脚,然后爆发出一阵简直能震破玻璃的尖叫声,突然下床冲进浴室,砰一声将浴室门摔上,接着便是一阵哭声兼哗哗水声。 黄蓁蓁在原地呆愣地好半响,简直目瞪口呆。 另外一个女孩子也回来了,气喘吁吁地看着已经休战的寝室说:“我已经叫老师了,老师马上就来!” 黄蓁蓁指着浴室,对寝室里另外两个手足无措的女孩:“她……没事吧?之前也没犯病啊!” “那是你走的早。”穿着粗气的短发圆脸的女生郁闷地说“我还没休息呢,她就让我们打扫卫生,之后又是洗澡又是洗衣服,累死我了!” 黄蓁蓁有些不可思议:“她让你做你就做?” “不做要行啊,她将我们东西都扔了,对了,你的也扔了,还是我给你捡回来的呢,你箱子的滑轮也是我给你擦的!”圆脸女生脸上微红,“她脾气这么坏,让着点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之前一直抱着她不让她打架的高个微胖的女生说:“我也受不了她,要不是第一天来,不想惹事,谁搭理她!” 圆脸女孩心有余悸地说:“她好像有很严重的洁癖!” 黄蓁蓁点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浴室里的女生正好听到她说话,门哗一下打开,寒着脸问:“你骂谁是鸟?” 黄蓁蓁:“你啊!” 第86章 等老师们来了之后,黄蓁蓁就强烈要求换房间。 一百多个学生,宿舍并未注满,还有一间宿舍是两个人住一个房间,黄蓁蓁东西一收,便换到这个房间中。 她虽然可以理解别人有洁癖,但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委屈自己而去忍受别人。 一楼男生是不给上二楼女生宿舍的,所以黄敏行并不知道黄蓁蓁打架的事,也没打算和他说。 到餐厅吃晚饭的时候,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到餐桌上,黄蓁蓁和她的新舍友坐在一桌,黄敏行和他的新舍友坐一桌,正微笑着和他的新朋友说话。 两人相互笑了一下,看到并未聚到一起来。 她的新舍友突然拉了拉她的胳膊,“看。” 黄蓁蓁以为她让她看什么呢,就见到之前和她打架的女生撕开一张纸巾,将她要坐的椅子、桌子,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擦的干干净净,然后又撕开一张纸巾,继续反复擦一遍,接着,她从抽纸中抽出大约有十几张洁白的纸巾,垫在椅子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新舍友不可思议地伸出三根手指头低声说:“三遍。” 到吃饭的时候,全桌子的人都在看她用湿巾擦碗筷,倒开水冲洗餐具。 这很正常,就连黄蓁蓁自己都用开水将餐具冲了一遍。但这个女孩不是冲一遍,她是冲了一遍又一遍。 和她同寝室的女生都惊呆了,其他人只当这姑娘是爱干净,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幸好吃的饭菜是每人独份的,类似于快餐,不然她该怎么办?别人不可能为了迁就她就不伸筷子吧? 回到宿舍后,新舍友趴在床上问黄蓁蓁和另外一个舍友,“你们看到了没有?” “看到什么?” “那个女生啊。”她惊叹地说“太爱干净了吧?我的天啊,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黄蓁蓁拿着牙刷去洗手间刷牙,换了睡衣打算睡觉,新舍友问她:“对了,我叫姚洁,你叫什么名字?” “黄蓁蓁。” 另外一个舍友说:“我叫李莲蓉。” 黄蓁蓁之前和人打了一架,心情不是很好,躺倒床上用空调被盖在肚子和腿上,“我要睡觉了,你们睡吗?” 可能是新来一个地方,姚洁显得很兴奋:“我下午已经睡了一觉,现在睡不着,你难道没有睡吗?” 李莲蓉叹气:“我也睡不着。” “那就别睡了,我来自丽市,你们来自哪里?” 李莲蓉说:“温市。” “温市我知道,素来有中国犹太人之称,听说你们那富裕的很,女儿嫁人都要陪嫁房子和几十万的车,是不是真的?” 李莲蓉含蓄地笑道:“没有那么夸张啦,看哪个地方,像xx区那边确实会夸张一些,他们是没钱都要开豪车,倒不是全都这样。” 姚洁又两眼亮晶晶地望着黄蓁蓁:“你呢?你来自哪里?” 黄蓁蓁半阖着眼睑,困顿地说:“吴山市。” 可能是想了一下,没想出来吴山市有什么有名的东西,姚洁又将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兴奋的一直说个不停。 黄蓁蓁闭着眼睛,一遍一遍地回忆在赌场里赌球时的心得,不知怎样才能最大化利用好自己重生的便利。 她并不是商人,即使知道未来哪个行业赚钱,她都不敢随便去做什么,也没有能力去做什么,只能尽可能的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自己的父亲,让他去判断。 她也不记得任何彩票号码,甚至就连世界杯赌球,也想的太过简单,以为知道输赢就可以赚钱,谁知赌球这么复杂。 她在考虑,要不要告诉黄敏行,将一些赌球的数据给他,让他这个学神帮她计算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赌球的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告诉他吧,毕竟自己才十四岁的小丫头,跑到赌场里,动则上万块的输赢,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若是被老爸老妈知道,他们就是再疼她,估计也要被吓到,以后肯定会将自己管的很严,再想有现在的自由度,就很难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生物钟就醒了,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换上了宽松的练功服,到院子里锻炼。 这次夏令营的地方类似于少年宫这样的兴趣学校,看着很正规,两栋楼,中间由玻璃通道连接在一起,院子里种了些植物,环境看上去清静雅致。 她刚下楼,就看到黄敏行清瘦修长的身影站在楼梯口,显然是在等她。 晨光中的他笑容温和干净,轻轻道了声:“早安。” 原本因为昨天晚上莫名其妙打了场架而情绪一直不高的她,霎时雾开云散,心情明朗起来,也笑着点下头:“早安。” 去年还和她差不多高的黄敏行,今年忽然像洒了化肥一样,身高快速抽条,黄蓁蓁也长了一些,却没有他长的快。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默契地在院子里晨练。 他们已经学了拳法,一趟拳打下来,额头上都冒了些细汗。 两人晨练了两个小时,就有人陆陆续续地起床了,训练的差不多,两人就结束训练,回到房间中冲澡。 因为夏令营的年龄层不一样,有初二初三的学生,也有下半年就高一的学生,是以一百多个人分成了三个班级,上课方式和内地也有些许不同,老师们他们的学习要求很低。 老师点过名,课上到一半,黄蓁蓁就写了个字条给他,上面写着: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不用担心。 就悄悄溜出去。 黄敏行以为她是要上厕所,谁知这很快,一直等到上午课程结束,她都没有回来。 上午课程只有两节课,剩下的时间便是由老师带他们去做去做手工陶瓷。 这在内地尚未火起来,大家倒是很新鲜,只有黄敏行目光一直望着窗外,平时温润清澈的眼睛里暗藏着焦急和担忧。 两人又没有电话,无法联系对方。 老师因为对学生还不熟的缘故,居然没发现有学生少了。 到了傍晚,黄蓁蓁准时回来。 在门口等她回来的黄敏行看到她,漆黑的眼底蕴着薄薄的怒气:“你一天都不在学校,跑去哪儿了?” 黄蓁蓁眸光微闪,故作轻松地说:“特地花那么多钱报夏令营,可不是为了从一栋建筑物转移到另一栋建筑物里来,难得来趟澳门,当然要出去逛逛!” 他伸手去接她背上的背包,眼底尽是无奈和纵容:“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黄蓁蓁往里面走的脚步停下,转过头认真地对他说:“敏行,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看,这两次我不都自己回来了吗?我知道如何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冒险,我只想独立的去做自己的事,玩也好,参观也好,都不希望有人跟着。” 傍晚的风有些许的凉意,吹动着少年柔软的发丝,接过她肩上背包的修长手指微微一僵。 他这样细腻敏锐的人,怎么会听不懂她话外之音? “临行时我答应了五叔五婶,要好好照顾你。” 以黄蓁蓁光棍的性格,他一直要跟着的话,她还真会让他跟,可惜她不会易容术,即使再神奇的化妆……她上下打量一番他单薄修长的身躯和清朗干净的气质,想把他打扮成成年人实在太难了。 而且她也不想把他往赌场那样的地方带。 她自己有足够的自制力,即使去了那样的地方,也能保证自己不被那浑浊的环境所影响,但她无法保证生活环境简单纯净的黄敏行也能不被那地方影响。 毕竟他才十五岁,心智尚未成熟。 她到底顾虑到他的情绪,跑出去买了两个手机,办了号码,给了他一支:“你要实在担心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这时候学生还鲜少用手机,这东西此时基本属于奢侈品一类,手机也是单一的直板蓝屏,除了打电话就只有发短信的功能。 两个人手机是同一款式,一黑一蓝。 她给了他蓝色,自己用黑色。 黄敏行看到手机还相当震惊,“你买的?” “是啊。”她语气相当无奈,“我出去玩,不让你跟,你肯定会担心我,有了手机,你随时能联系上我,要是担心就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给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黄敏行知道她性格中固执的一面,说不让他跟,就一定不会让他跟。 上课的时候她不在,他就一直捏着手机,悄悄给她发信息,问她在哪个位置,什么时候回来。 她会随便说在哪条街逛街,傍晚回来等等,每次收到她的消息,他才安下心来。 她宿舍的两个女孩都读初三,下半年就上高一了,和她不在一个班级上课,是以一直不知道她白天在逃课。 夏令营的课程很丰富,除了每天两节文化课之外,其它时间都用来安排兴趣课程,后面几天会安排出去参观澳门的一些著名景点。 澳门很小,但景点很多,一天带他们去一个地方,也足够这群少年们兴奋的了。 黄蓁蓁就每次在参观景点的时候偷溜,然后老师点名的时候,黄敏行帮她签到,而世界杯,也很快走入尾声,进入八强时间。 这一届世界杯冷门黑马虽多,但因为赌球中的让球规则,黄蓁蓁即使有前世记忆加成,但时间太过久远,很多具体比分已经不记得,使得她在赌球过程中一直有输有赢。 对于有些不确定的赌局,她必买土耳其赢,虽然不清楚土耳其和其它队的具体比分,但她记得,这是此届世界杯最大的一匹黑马,最终挺近前三,赔率一直高居不下。所以只要买土耳其赢,基本都是小投资大回报。 但土耳其这匹黑马在小组赛和最终四强赛中,都输给了巴西,这一届世界杯巴西夺冠。 对于八强后面的比赛,她的记忆就要清晰的多,哪怕无法记得每场比分,但关键的几场她都能记得住,尤其是加塞内尔,这次世界杯的另一匹黑马。 即使原本记不住,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想了起来。 另外还有韩国队,因裁判以及在fifa的韩籍官员帮了韩国队不少忙,还有主场之利,最终挺进四强,也算是这次世界杯一批耀眼的黑马。 其中八强赛当中,西班牙对韩国的一场比赛,赔率也十分高。 黄蓁蓁因为知道此次韩国因为主场之利,最终进入四强,所以西班牙和意大利都必定会止步八强,因为这几场比赛太过有名,她一直记得十分清楚。 尤其是葡萄牙大雨中以九人对战韩国队,十分悲壮,三更半夜,还是她陪黄爸爸一起看的,黄妈妈还因为黄爸爸看的太过投入,被他叫出来的加油和失利后的扼腕声给吵醒。 其中法国、西班牙、阿根廷、意大利等传统强队的淘汰,全都爆发出非常大的冷门,同时也造成赔率非常大,很多人对于这几只强队的离开简直莫名其妙,完全不敢相信。 在摸出一点赔率的规律后,她就大胆的对这几支球队下注。 澳门赌场很多,她每次并不在同一家赌场赌球,而是打一枪换一炮,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 她以前跟着魏东青炒过股票,当时他就教过她保本投资原则。 在她看来,赌球和炒股一样,需要保本投资,所以在第一天应了两万多块钱回来后,她就在每场赌球时,扣下一万块钱作为本金,将剩下的钱投入到赌球中去,而每次赌球,她都选择自己有大致印象的球队,并不盲目赌球,而遇到不熟悉,完全想不起来比分的球队,她就暂停下注。 这种谨慎又大胆的赌球方式,让她在十几天的时间赢得数百万元。 七月底的最后几天,她和黄敏行一起去买了一些澳门的特产带回来。 澳门的珠宝免税,相对内地来说要便宜一些,黄蓁蓁这次赌球赢了不少钱,财大气粗,准备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一些金饰作为礼物。 这时候金价便宜,澳门这边才80元一克,相比较未来十年后动则三四百元一克的金价,此时黄金简直便宜的想哭,让她的购物**大增,给黄妈妈喝黄奶奶各买了一整套的黄金首饰,给自己也买了不少,爷爷、爸爸、哥哥、外公、姑姑、舅妈她们都各带了一些作为礼物,反正便宜,花不了多少钱。 由于此时金价实在太便宜了,让她有种不多买一点就亏了的感觉,给家人都买了齐了之后,想了想,把黄敏行也拖了过来,拿了两款戒指给他试。 黄敏行脸一直红到脖子,黄蓁蓁开始还没注意,等看到之后,心里一跳,拉着他的手,让他将手伸直,给他讲解道:“这戴戒指也是有说法的,通俗一点说,就是清热解毒。” “亲,即亲人,由食指佩戴。热,指热恋,就是恋爱的时候佩戴的啦,戴在中指,解,也就是无名指,结婚佩戴,属于婚戒;独,就是独身、单身,小拇指佩戴!” 她拉着他的食指,心满意足地将戒指套在他的食指上。 当土豪的感觉,真棒!︿( ̄︶ ̄)︿ 七月底,世界杯结束,澳门夏令营之行也终于踏上归程。 回家那天,她没有和家人说,没让黄爸爸去接,和黄敏行两人坐车回家,想给家人一个惊喜。 可惜黄爸爸黄妈妈不在家,她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想把礼物送给家人。 黄奶奶拿到她买的首饰果然很惊喜,然后问她:“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个?” 黄蓁蓁:…… “压岁钱买的,澳门金价只要……”她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伸出三根手指头,一脸诚恳:“三十块钱一克!” “这么便宜你怎么不多买一点!”黄奶奶吃惊地说:“早知道那什么澳门金子这么便宜,就让你妈多给你一点钱!”又道:“你那压岁钱自己留着花,不用给奶奶买东西,给你自己买点漂亮衣服穿,小姑娘嘛,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又将她买的金饰塞回她手里,“你自己拿去戴!” 黄蓁蓁一股脑儿塞回黄奶奶的手里:“你拿着,戴着玩呗~!” 晚上黄爸爸黄妈妈回来,问她这段时间在澳门的收获,她眉飞色舞地说着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说去了哪里玩,然后将他们的礼物拿出来给他们,这次她不敢全拿出来了,只给黄妈妈那一套首饰拿全了,黄爸爸黄爷爷各一枚戒指,就是这样,她还是垂着头心虚的不行。 晚上黄妈妈斜睨着她:“压岁钱都花光了吧?” 黄蓁蓁嘿嘿傻笑,试图蒙混过关。 黄妈妈恨铁不成钢道:“你手指头缝怎么就这么松呢?过年压岁钱我特意没没收,就是给你留着,你倒好,一次性花干净了!” 想到是给他们买礼物,黄妈妈又是生气又是感动,回头塞了一千块钱补偿她,给她做私房钱花用。 黄蓁蓁好几次都想对爸妈坦白,想用中彩票的理由来解释自己钱的由来,将身上有几百万的事情告诉他们,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没有说。 第一,黄爸爸申请的贷款已经下来,政府的补助也已经到位,暂时并不缺资金。 第二,她再也不想经历前世那段为了家产,一家人闹的不愉快的事情。 她永远忘不了她哥哥结婚后,她和爸爸关系缓和后,回到自己家,犹如做客一样的感受。 嫂子认为她在父母离婚后跟了妈妈,爸爸所有的财产就理所当然是哥哥一个人的,就连她原来的房间,若不是黄爸爸一直留着,都差点被嫂子做了婴儿房,即使如此,她每次回去,嫂子的态度都让她无比的压抑,这也是她后来不愿意回家的原因之一。 回到房间后,她看着箱子里送不出去的金饰发愁,现在肯定是无法拿出去了,而且连戴都没法戴,只能塞在箱子底,还得锁好了,不然黄妈妈帮她晒被子晒衣服时,说不定就露馅了。 这次澳门之行,她在夏令营里面学到的知识基本归零,全部精力基本上都被用来研究赌球中‘赔率’的规则。 直到晚上躺到自己的床上,她还有种不真实感,再度去银行确定了,银行卡中确实有了几百万存款。 对于像她这种即将读初三,基本上花不了钱的人来说,几百万存款放在银行就是一种贬值和浪费。 如何支配这几百万,她想了数套方案。 第一种,莫过于买一块地,坐等升值,从此抱着金饭碗讨饭。 中国土地属于国有制,农村土地集体公有制,土地不可以买卖,集体土地的使用权一般只能在本集体内流转,只能承包土地,买下这块土地未来几十年的使用经营权。 第二种,用来买房或者买黄金。 现阶段省城未来十分火热的地段房价大约在五千块左右,而十年后都均涨到两万多多一平米,,而随着“33929工程”的即将完工、地铁兴建、东西向快速道选址确定等交通利好的出现,省城未来均价还会继续上涨。 至于黄金,所有经历过13、14年的人都知道,那时候黄金涨到怎样一种疯狂的地步,而这时候,黄金价格在八十到一百五之间上下波动,具体还要去问过才知道。 第三种,学习巴菲特买股票做长期投资。 对于股票,黄蓁蓁虽然跟着魏东青一起炒过,但基本上是他让她买那支股票,她就买哪支,自己本身并不了解。但经常和他们在一起聊天,听他们那一群人谈论股票时,她曾听他们说过,十多年来,一直只涨不跌即使是熊市一年也能翻倍的几只股票。 她印象比较深的,零04上市到14年涨了一百倍的腾讯,她记得魏东青说过,腾讯刚在香港上市时,每股只有三块多港元,到后面长到三百多块钱一股。 而茅台、苏宁电器、长江电力、鞍钢股份等也都是可以长期持有的股票。 其中贵州茅台数次涨跌,创造出十年涨了三十多倍的股市神话,更是令黄蓁蓁印象深刻。 其实买房是个很好的选择,就以省城房价来算,五千块钱一平米,未来十多年能长到两万多,几乎翻了四倍多。 而黄金的价格,到13年时,同样是翻了四倍多。 但14年金价下跌,房产这一块国家调控的一系列政策出来,未来是否会下跌她并不清楚,不过房子属于固定资产,不会受到泡沫经济通货膨胀的影响。 她又去镇上的老凤祥黄金店去问了黄金价格,现在目前维持在一百零九每克,与未来黄金价格最高波段四百四十多一克,大约上涨四倍。 之后几天她去市里的一些楼盘中,问了关于未成年人买房的问题。 未成年人可以买房,但监护人必须到场。 问题是,她该如何向父母解释这钱的由来? 黄蓁蓁最后想了想,还决定将这笔钱拿来买这几支股票,长期持有。 未成年人同样不可以炒股,对此黄蓁蓁并不在意,她用黄妈妈的身份证,给自己画了个妆,穿上之前在澳门买的十公分高跟鞋,去本市最大的证券公司开户,沪深两市开户费总共90元,还送了一大箱子可乐。 她原本就长得像黄妈妈,再经过化妆,基本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为此她还特意穿上了同样在澳门买的超厚胸衣,看着就更像成年人了。 除此之外,她还去电脑市场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时候电脑最好的配置,硬盘也只有80g,内存256,显卡是fx5200,实在是差到不行,还要近一万块钱。 但是没办法,现在市场就这样,只能凑合用着。 她买电脑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炒股。 这笔钱反正是赌球来的,基本上算是意外之财,即使投在里面都没了,她或许会心疼一下,但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因为钱不拿在手中,你是感觉不到那种震撼感的,此时对于她来说,它们只是一对数据。 当这一切全部准备好,暑假终于过去,初三到来。 第87章 将w市的事情都安排好后,太子等一行人终于踏上了s市的征途。 云层低低的就在机舱下方,仿佛行在一片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宫殿之中,云层被阳光镀上上一层金边。 闭着眼,仰头坐在座位上,脑中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当时自己抓住那只手时的感觉,那触感,还清晰的留在之间,太子怅惘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由的对着空气空挥一把,满满一片失落,就像是蓝色苍穹之上无边无际的空虚。 那不是易航的手,这个想法让太子皱起了眉,怎么会呢?自己那么肯定,那么肯定自己抓住的手就是自己一直所寻找的恬淡,他是谁呢? “太子殿下在想什么呢?”余萱见太子神色茫然的看着她的手,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有些晕机,我睡会儿!”太子淡淡的收起这奇怪的情绪,闭上眼睛小憩。 “泰蓝,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说来哥们儿一起乐乐。”刘泊臣看着咧着嘴笑了好几天的好友。 “怎么?你想知道?”泰蓝嘴角的笑容微微收起,桃花眼如一阵风吹向湖面,波光潋滟。 “得,你不说我也知道,能让你咧嘴傻笑成这样的,十有**你那个神秘的妹妹有关。”和泰蓝同学这么多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妹妹也要来军法大读书,我们以后就能每天见面了。”泰蓝倒是很痛快,马上就说出另自己高兴的事来。 “以你们彩虹家族的取名惯例来看,你妹妹一定叫程泰紫。”刘泊臣装深沉的摸摸下巴。 “对,我和妹妹终于长大了!”泰蓝宝宝对着阳光烂漫的笑开:“今天和我一起去接机!” “行,我对你这个传说中的妹妹可是相当好奇啊!”让泰律露出有趣的笑容,让泰卿闭口不谈,让泰蓝的情绪跟着起伏的…程家幺女程泰紫。 “太子殿下,醒醒,到了!”余萱轻轻推推太子! “嗯,我知道了!”还在半迷糊状态的太子宝宝机械的随着人群往外走,和太子相处久了的人,大多都了解了太子殿下的这一特质。 刚出来,还没弄清回家的方向,一团火焰就朝太子迎面扑来,抱着太子转了好几圈,这团火焰不用说也知道是我们的泰蓝宝宝了。 太子被转的晕乎乎的,空气中洒下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泰蓝宝宝兴奋的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军会师呢。 “你好,我是泰蓝的死党,常听泰蓝说起你!”刘泊臣总算见到了这个神秘人物,说她是神秘人物还真不假,外人鲜少知道泰蓝还有个妹妹,只知道泰蓝的姐姐程泰卿,若不是两人多年的好友,恐怕也不会知道,而程家的兄弟姐妹们除了泰蓝,也鲜少有人会谈论到这个程家幺女程泰紫。 “你好!”太子微笑着淡淡点头,马上就被哥哥抱着远离刘泊臣,一副不让任何人抢走的样子,惹的太子和刘泊臣相视,为泰蓝宝宝孩子气的举动不好意思的笑。 看着太子殿下被抱另一个男孩亲密的抱在怀里,而太子殿下高兴的表情绝对是由内向外散发出来,且没有一点扭捏,想必是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亲密,那许易航在太子殿下的心里又算什么呢? 如此安逸的靠在另一个男生的怀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也不避讳,神态安然,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回到了失散多年的爱人身边,这么幸福,你将许易航置于何地?余萱握包的手有些捏紧,看着热络的三人沉默的站在一旁。 “我们回家!”泰蓝宝宝接过太子手中的包,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牵着太子的手,像个骑士般。 “余萱,我们先送你回学校吧!”已经清醒大半的太子忘了介绍哥哥给余萱认识,也忘了向刘泊臣自我介绍。 “太子殿下不去学校吗?”余萱看着这个男孩牵着太子殿下的手,而太子殿下却没有一点反抗的任由着他牵着,仿佛这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嗯,我暂时不回学校。”太子微笑道,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了,本来爸爸妈妈爷爷都要来接机的,太子见他们那么忙,就坚持说让哥哥来接,以后就常能见到了。 “太子殿下还有事的话,我就自己去学校吧,之前已经来过一回,知道怎么去的,而且我和太子殿下也不在同一个学校!”压下心底的涩然,看着明显急着去见什么人的太子殿下,余萱善解人意的说。 “阿臣,这位美女就交给你了,你开车送她去学校!”泰蓝看着刘泊臣道。 被一个陌生的男孩开车送,余萱还是有些紧张的,看向太子,太子笑着点点头,余萱也就不推迟什么,太子殿下说行,就一定是可以信任的人。 做在车上,余萱的脑子里不停浮现着太子殿下和那个男孩之间的互动,眼睛转向专心开车的这个男孩,太子殿下和自己一样是刚认识这个男孩吧?居然就这么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只因为这个男孩是那个男孩的朋友,太子殿下居然这样相信那个男孩,真的就跟相信她自己一样,那样全然的信任。 自己有什么资格不平呢?许易航现在是太子殿下的男朋友,自己有什么资格不平呢?自己拿什么去和太子殿下比? 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回到家中,李妈早已经将洗澡水放好,叫太子先洗去一身的风尘,家里的一切还是和太子离去时差不多,太子的房间每天都有人去打扫,干净的一层不染,太子的东西也都没有变动过,和原来的一样,衣橱里的衣服都是傅佳音几周前空寄过来的,也有很多程妈妈准备的新衣服,都是太子最喜欢一些牌子和款式,熏了些太子常用的清香。 另一个橱柜里是太子殿下从小到大的衣服,全是新的,没有一件是穿过的。 程妈妈每帮儿子买件衣服,就定有女儿的份,这些年也邮寄不少衣服给太子,各种各样的款式,每件衣服上都夹着一张卡片,太子轻轻摘下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今天是宝宝的生日,宝宝又长高了,原来的衣服都穿不了了。 再摘下一张卡片:我家宝宝穿上公主服一定是最漂亮的。 太子一张张的翻看着,每一件衣服上都记着这样的一句话,从小到大,每张卡片上都记着妈妈当时的心情和对女儿的爱,太子抱着这些卡片傻笑。 ‘扣扣!’ “进来!”抬起头来,脸上还这没收拾好的幸福的傻笑,见来人是程泰卿,太子淡淡点头:“姐姐!” 看着太子手中抱着的那些卡片,泰卿眼里闪过一阵酸涩,到底不是亲生的,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的乖巧的女儿,懂事、听话、好好学习,即使这次她考上了s大,家里也都是稀松平常的对待,不论自己做什么,都比不过这个妹妹的一个笑脸。 程泰卿当然知道这些卡片的存在,小时候她总以为那些衣服是买给自己的,后来才知道,这些衣服都是给这个妹妹的,虽然每次母亲也都有帮她一起买。 小时候还想过偷偷将这些卡片都烧了,但触及到母亲的眼神,她便胆怯了,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她已经懂了很多。 长大的程泰卿越来越像其母亲程泽柔,温柔婉约,像是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浑身带着恬静的气质,就连笑容都是温雅的。 “太子回来了!”泰卿娴静的笑道,将门关上,却并不走近,只站在门边。 “嗯!”太子仍是笑笑,不知道和这个姐姐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姐姐过来想和自己说什么。 “黄太子。”泰卿的嘴角微微的弯起,形成一个温秀的弧度:“你不该回来的!” “不该回来?”太子一愣,继而笑了,这个姐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什么大的改变啊:“姐姐,这是我家。” “你别忘了你是叫黄太子,这里已经是我家了。”泰卿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呢?”太子有些不能理解,从哥哥那得到的一些讯息上看,姐姐现在很懂事,似乎就在自己这个问题上结了个死疙瘩。 “宝宝,多吃点!”程妈妈一个劲的给女儿夹菜。 “谢谢妈妈!” “傻孩子,和妈妈说什么谢谢?”程妈妈笑着帮女儿擦拭嘴边的污渍。 “为妹妹回家,干杯!”泰蓝宝宝兴奋的道。 “干杯!”程爸爸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看着温馨的一家人,泰卿娴静的举起杯,微笑的说:“太子,欢迎你回家!” 程爸爸程妈妈暗自点头,泰蓝宝宝也高兴的看着姐姐。 第88章 黄蓁蓁从银行将澳门币全部兑换成□□,投入到要买的几支股票里,之后就不再管他们。之后下载了一些常用软件。 网上的几大人文社区都已经建立,目前网络水军还没有形成规模,论坛尚不像几年后那样刀霜雪剑。 网络聊天器分为两种,一种是企鹅,一种是uc,现在聊uc的人特别多,她去注册了企鹅账号,居然是七位数。 前世黄爸爸怕影响她学习,上网上的晚,家里第一台电脑是在一年后哥哥上大学的时候给哥哥买的,她的第一部手机,第一台电脑也都是在高中毕业那年买的。 她看向手中手机,里面目前只有四个号码,家里的、老爸老妈的、黄敏行的。 在从澳门飞回省城的飞机上,他就将手机还给她,她直接把手机塞回他手里,“送给你的,你就用好了。”不然回去她还得解释钱从哪里来的。 手机品牌是某基亚,质量杠杠的,可以当砖头来砸山核桃吃。 开学前一周,她将所有暑假作业、试卷、作文全部做完。 八月27、28号两天报名。 27号一早,马萍就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去报名。 “今天过去,你呢?” “那我也今天过去!你作业写完了没?数学有好几道题我没写,你到学校先别去交作业,给我抄一下!” “没问题!” 黄妈妈在一旁吃早餐,听到她的电话问她:“今天要报名了?” “嗯,一会儿我自己去报名,你们忙你们的好了,我自己可以的!” 黄爸爸看看外面火辣辣的太阳,“我送你们去吧,这里不好打车,马路上温度怕得有四十度。” 黄妈妈将筷子放下,上楼去拿了钱包:“报名费多少钱?” 黄蓁蓁:“三……三百八十五。” 身上有钱,完全把报名费还需要向黄妈妈要这件事给忘了。⊙△⊙ 黄妈妈塞给她五百块钱:“报完名去书店买点参考书,问问敏行买什么,你就跟着买,够不够?” 黄蓁蓁连忙点头:“够了够了!” 黄爸爸在一旁道:“你就多给一点啊,她那么多同学,就是出去吃饭逛街也得花钱,她又不乱花钱,好不容易去趟澳门,自己没买什么东西,反倒给我们都买了。”黄爸爸一脸‘我女儿就是孝顺’的骄傲,抢过黄妈妈钱包,又塞了两百给她:“想吃什么自己买,冰箱里棒冰没有了吧?再批两箱回来!” “买了都没人吃,还买!”黄妈妈白了黄爸爸一眼,“冰箱里还有一箱棒冰呢,你女儿不吃,那东西冷的掉牙,我也不喜欢吃,你全部吃光!” “那就买些山核桃、果冻、话梅,香榧。”黄爸爸一点不在意地笑,“山核桃吃了补脑,你现在最是用脑的时候,多吃点山核桃,就买那核桃仁,省的剥了!” “你呀,一天到晚就让蓁蓁吃零食,零食这东西吃了一点营养都没有,还不如多买点水果。”黄妈妈看向黄蓁蓁说:“别买香榧,那东西贵死人,就买核桃仁,那种大核桃仁。” 想了想,黄妈妈又说:“小核桃仁你要自己想吃,就买一点。果冻也别买,吃了长胖。” “胖什么胖?蓁蓁哪里胖?别听你妈的,想吃什么自己买!” 见这对夫妻又杠上了,黄蓁蓁哭笑不得。 黄爸爸又对黄妈妈说:“把今年产的珍珠带几串,就那种长串的,用盒子包好了,给他们老师。” 长串珍珠不论是夏季戴在脖子上,还是冬季做毛衣挂链都十分合适。 黄妈妈不赞同道:“人家都不送,就你送。” “自己家产的东西,又不是特地去买的。”黄爸爸也没有选特别贵的,只是因为很长,一串大约都在四五百块钱的样子。 黄蓁蓁有些不好意思,推拒道:“爸,要不还是算了,猪场现在不是建了大半了吗?你忙你的,我自己去报名就行了。” 黄爸爸语重心长道:“你整个学期都在秦老师家吃饭,秦老师三天两头的给你们加餐,一顿饭才收你们两块钱,上半年为了你市三好学生的事,秦老师忙前忙后,我们都没请他吃过一顿饭,老爸就是去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再说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一份心意。” 黄蓁蓁知道黄爸爸说的有道理,可还是十分不好意思。 到了学校,马萍已经在等她,她就连忙拽着黄敏行下车,对黄爸爸挥手:“爸,我和敏行先去报名了,你去忙吧~” 她不知道她走后,黄爸爸去找了师娘,只当逃过这一劫,心下松了口气。 黄爸爸要比她会做事的多,东西是私底下送给师娘,没有说让秦老师多关照什么,黄蓁蓁成绩好,就是没这串珍珠,秦老师依然会关照她,只说这段时间家里两个孩子在秦老师家吃饭,劳烦师娘做饭云云。 其他几个任课老师黄爸爸私下每个人都送了一串,任课老师基本都是男教师,这东西却是让他们带回去给师娘们戴。 马萍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说:“作业呢作业呢,快给我!” 黄蓁蓁将暑假作业给她,打开她的暑假作业一看,后面大片空白,顿时惊了! “你暑假都干嘛啦?怎么这么多空白没写?” 她暑假就够废了,七月份研究赌球,八月份弄股票的事,但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是完完整整的写了。 马萍双眼放光一副花痴状捧着脸:“哎呀!我暑假都在看流星花园,作业来不及写了!”她激动的小脸通红,“流星花园你看了没?道明寺太帅了,还有花泽类!都这么帅怎么办?蓁蓁你是更喜欢道明寺还是花泽类?” 黄蓁蓁:……她怎么把这个大杀器给忘了。 想当年,她也被迷的神魂颠倒来着。 “都很帅。”她说出她当年的感觉:“都喜欢。” “我还买了他们的好多画报,回头送你一张!”马萍慷慨地说:“对啦,我刚刚在街上看到好多衣服上都他们的画像,一会儿我们也去买吧!” 黄蓁蓁惊叹:“天这么热?你要去逛街?” 马萍激动的尾巴都开始摇了,“嗯嗯嗯,去嘛去嘛~!” “你还是先把暑假作业做完吧,我一会儿就要去班主任那里报名了。” 马萍不客气地将她的物理作业和笔放到黄蓁蓁面前:“帮我一起抄!” “你早给我啊!”她拿过马萍的作业,转头看黄敏行:“敏行,你是班长,班主任估计找你还有事,你要不先去吧,我等会儿和马萍一起。” 黄敏行没有勉强,点头先去报名。 两个人奋笔疾书了半个多小时,才将她没有写完的大题目全部抄完。 等马萍翻到黄蓁蓁写的字之后,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中一样尖叫一声:“蓁蓁!你的字和我的字不一样!” 马萍字一笔一划青涩稚嫩,黄蓁蓁字刚硬洒脱潦草老道,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好啦,我给你抄的物理作业,老师们不会全部看完的,只会大致的翻一下。” 马萍这才苦着脸忐忑不安地和她一起去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人特别多,二五班和二六班两个班主任在同一个办公室办公,两个班的学生都混在一块儿了,办公室里没有安装空调,只有两个大吊扇在上面呼呼扇着风,秦老师被团团围在中间,热得他不停地用毛巾擦额头上的汗珠,对黄敏行说: “你找几个人,去领书的地方,把我们班的书都搬到教室去,通知大家二十九号过来打扫教室,全都要来,你来记考勤,新教室在哪儿你知道吗?就是原来的位置,从二层搬到一层,一号上课,晚上上两节晚自习,你一会儿去通知一下。”又指着已经来的同学,“你们一起去。” 抬头正好看到黄蓁蓁、马萍,“黄蓁蓁,一会儿你去帮黄敏行点书,领一个记上名字,别漏了。” 两个人将暑假作业交给班主任,马萍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此时她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说《流星花园》时的春心荡漾。 可能是他们俩平时表现不错,秦老师只大致翻了下就将他们的暑假作业放到了一边。 马萍长出了一口气,还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胸脯。 看到她这样的表现,黄蓁蓁简直要笑死。 报完名,两个人到新班级去。 新班级可能因为在一楼的缘故,讲台和讲台下面的踏板都是新的,班里已经放置了不少书,看她们两个来,吭哧吭哧搬了一沓教科书,汗流浃背地将书放在桌子上:“你们俩来了正好,快来帮我们搬书!” 这样的脏活累活黄蓁蓁也不愿意干,连忙说:“班主任让我点书呢。” 秦老师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对马萍说:“马萍,走,跟我们一起去搬书!” 马萍哀嚎一声,嘟着嘴一起冲进了太阳下面。 黄敏行在办公室那一头计数,黄蓁蓁这一头计数,每一沓书搬来她都要仔细数清,这些书基本上是二十本一捆,倒是好数的很,几个同学一起,半个小时就搬完了,很快地面放置着许多教科书。 黄蓁蓁书包里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一看,是黄敏行发的短信:“你在黑板上通知一下,叫大家二十九号来学校打扫卫生。” 他们办的卡每个月送两百条短信,黄敏行很喜欢发短信,之前在澳门的时候就总给她发短信。 黄蓁蓁微信用习惯了,即使没有微信的时候,也不喜欢发短信,有事直接打电话,更重要的是,智能手机用习惯了,突然用回这样的老爷机,她十分不习惯。 她看完短信直接回了个:好。 黄敏行看到手机铃响,哪怕只有一个字,还是让他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黄蓁蓁回完短信,正要将手机塞回书包,就听马萍惊喜地扑过来:“哇塞!蓁蓁,你买手机啦!什么时候买的?给我看看!”她将手中书本往桌上一放,就连蹦带跳地抢走她手中的手机,“真的是手机!你爸妈对你太好了,居然给你买手机!” 第89章 黄蓁蓁没好意思说,这是自己买的,家人还不知道她有手机的事,只微笑不语。 后面拎书的同学看到马萍手上的手机,眼睛放光地走进来,吃惊地说:“马萍,你居然了买手机了?给我看看!” 马萍也不说不是她的,傲娇地说:“就不给你看!”她眼珠一转,“除非……你帮我把后面的书给搬了!” 男生似乎对这些电子产品的诱惑格外大,十分干脆地说:“行!手机借我玩一天!” “呸!你想的美!” 男生摸摸鼻子:“那给我看下总可以吧?” 马萍忐忑地看了黄蓁蓁一眼,黄蓁蓁正在黑板上写通知,听到他们说话正好回头,接收到马萍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 马萍将手机递给男生:“给你看吧,你小心点,可别摔了!” 现在一部手机最少也一千多呢,他们一年的压岁钱也才几百块。 男生笑道:“放心,摔了赔你!” 马萍嘻嘻一笑,恋恋不舍地将手机给男生,男生立即接过来翻开看。 后面进来的同学看到都羡慕不已地围过来。 他们都以为手机是马萍的,马萍不说,黄蓁蓁也不说。 八月二十九号,全班大扫除。 马萍特意带了两块抹布过来,特别够意思地分给黄蓁蓁一块:“我就知道你没带,我特意给你带的!” “宝贝儿,太谢谢了,嗯嘛!”(づ ̄3 ̄)づ╭~ 马萍羞红着脸,骄傲挺胸:“我对你好吧!” “放学请你吃炸鸡腿!” 王琼也过来开玩笑道:“哼!只请她不请我!” “两个人都请!” 桌子上都是灰,大家擦桌子擦窗户扫地,忙的热火朝天。 大扫除对于黄蓁蓁来说也是一件非常难以忍受的事,主要是班上人太多,班级特别大,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还不是特别讲究,只图一个快字,扫起地来,整个班级都弥漫着一层尘霾。 黄蓁蓁连忙捂着鼻子跑出来,对劳动委员说:“你安排两个人洒个水呀,呛死了。” 扫地的同学听到连忙叫道:“别洒别洒,洒了水地上黏嗒嗒的,不好扫!” “不洒水尘霾太重了!” 尤其还是夏天,容易出汗,灰尘落在身上,脏的不行。 几个扫地的少年特别有才,等地扫完了之后,他们才洒水,水洒好,水壶一扔,几个人连忙跑出去,估计是急着去打游戏的。 里面尘雾实在太大,黄蓁蓁只好站在外面擦窗户。 班级门上面的窗户,和上面的窗户大家擦不到,王琼胆子特别大,直接爬上窗户,踮着脚将上面擦的干干净净。 等黄蓁蓁进班级的时候,班里尘霾已经少了很多,桌面铺着一层灰。 她的桌子倒是被擦的干干净净的,马萍拍了一把她的桌子:“还不快来谢谢我!” 黄蓁蓁连忙飞了个吻过去:“谢谢甜心。” 马萍啐道:“谁是你的甜心呀,肉麻死了!” 黄敏行是班长,负责最后锁门,黄蓁蓁要等他,马萍就等黄蓁蓁,王琼也跟着留下来。 等人走后,王琼转着眼珠,拖着一张看上去比较新的桌子,喊黄蓁蓁:“马萍过来,我们俩把桌子抬到那边去!” 黄蓁蓁好奇地问:“你干嘛?” “我那张桌子角是坏的,我换一张!你去看看你的桌子是不是坏的,趁现在没人,赶紧挑个好的换上!” 黄蓁蓁嫌麻烦,“我就算了吧,看着都差不多。” 王琼吭哧吭哧搬累死了,给自己换了张好桌子,谁知道九月一号开学,秦老师进班级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安排座位! 黄蓁蓁和黄敏行被分开,一个坐在第二组,一个坐在第三组,都是第三排,中间隔了一个走廊,两人都是靠里面的座位,一臂之隔,只除了不是同桌外,其它和过去似乎没什么两样。 黄敏行被安排和王望坐在一起,黄蓁蓁的新同桌叫梅雁,比她大两岁。 王望和梅雁都属于读书挺认真,成绩中上等,秦老师似乎想让他们两个影响同桌,将他们的成绩也带动上来。 马萍和王琼倒是还做同一桌,只是从第二组第二排,换到了第三组第二排。 黄蓁蓁看王琼那郁结的表情,简直快要笑死。 不过王琼果然是王琼,下课后,她直接连人带桌子一起换了过来,一点都不嫌麻烦,被换桌子的女生正是原语文课代表,不过这姑娘温柔内向,性格大概有些包子,眼睁睁地看着王琼把桌子换了,一脸无措。 班里还多了两个留级生,一男一女,男的被选为化学课代表,听说他化学成绩相当不错,可惜中考没有发挥好,没有考上直升的重点高中,打算复读一年。 黄蓁蓁也被选成了语文课代表,上学期的语文课代表成了团支部书记,劳动委员也换了。 秦老师还问了下黄蓁蓁:“入团了没有?” 黄蓁蓁摇头,“没有。” 前世她是转学后入的团,这一点倒是记得很清楚。 秦老师道:“下课到我这里拿一张入团申请表来。” 他对全班同学说,“从今天晚上开始,下午放学后,新增两节自习课。”又道:“上学期期末,班费还多了点钱,我打算给你们订一份语文报,因为钱不多,到时候可能要你们每个人再交两块钱,语文报下来放在黄蓁蓁那里,要看的人去她那里领,大家传着看,不要订语文报的同学去和黄蓁蓁说一声,把名字登记一下,钱也交给黄蓁蓁。” 这样的事情黄蓁蓁最不愿意干了,太琐碎。 一下课,一帮人挤过来,全是交钱的,挤挤攘攘叫的她头疼。 黄蓁蓁连忙道:“你们都交给你们组的组长,组长每收一份钱,写一个名字,记好后交给我。” 有同学说:“可班主任说交给你。” “人太多了,我一个人记不过来,你们交给组长,组长再交给我效率高一点。” 大家闻言又各自挤向了他们组的组长,她这才松了口气。 以她来看,还是当班长好,有事直接调度下去,自有其他班干部负责。 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四个组长将他们各组收的钱和名单都交给她:“还有人没带钱,说明天交。” 黄蓁蓁一边誊抄交过的人名字一边说:“行!”看看也没几个人了,就说:“剩下的让他们直接交给我吧。” 又对了下名单和钱的数额,将明天交的几个人名字都记了下来。 新上任的劳动委员做事超级认真,大家扫完地之后,她带着大家将班里的每张桌子上面的灰尘,包括讲台,都擦的干干净净,大家习惯了每天早上过来要重新擦一遍桌子的生活,突然看到这么干净的桌面,还颇有几分不习惯。 不过黄蓁蓁擦习惯了,还是再擦了一次,事实证明,哪怕扫完地后已经擦过桌子,教室里弥漫的灰尘依然能将擦过的桌子再铺上一层浅灰。 第一次上晚自习,感觉还挺新鲜,放学后都不用回家,大家就在班级说笑打闹,晚自习铃声响,班主任就坐在讲台上看他们的暑假作业,一本一本,翻的特别认真,几个没有认真写的同学在下面看的心惊胆战。 下晚自习前,班主任又问了一遍黄蓁蓁:“有多少个人订了报?” “五十五个。” 班主任皱了下眉,“才五十五个?名单拿来我看看。” 第二天,没交钱的同学也都将钱交了过来,全班七十多个人,一共收了六十八块钱,只有几个同学没有交。 她想了想,还是走到讲台上说:“还有哪些同学要订语文报,钱没有带来或找不开的,明天上午放学之前给我也行,下午我就要把钱交给班主任了。” 订语文报是大家自愿行为,班主任既然为大家订语文报,应该对他们的学习和阅读都有帮助,只剩下那么几个同学,能都订了是最好。 第二天上午,又有几个同学交了钱,全班七十多个人,只剩下六个人没有订。 放学之前,她只好再问了一声:“还有要订语文报的吗?没有我就将名单交上去了。” 她之所以多问一句,主要是班里大家都订了,只剩几个人不订,有种把他们排出去了的感觉,还有就是,有两个没订的,是上次去溜冰场溜冰时,说去网吧玩《传奇》的同学,她怀疑他们是不是把家长给用来订报的钱拿去上网打游戏了。 果然,她话问完,那两个同学都将头低下去,心虚地往上瞥了她一眼,期期艾艾地走过来问她:“黄蓁蓁,班里……还有多少同学没有订啊?” 黄蓁蓁唇角含笑,“六个。” 这个同学被她看的心虚不已,苦着脸说:“那……那我明天交钱行吗?” 黄蓁蓁道:“行,那我跟班主任说一声,明天早上早读课我替你交上去。” 下午的时候,就见这两个同学在向周围同学借钱。 另外四个同学不知怎么听说全班就剩他们六个没交,还有两个已经打算交,惧于秦老师淫~威,也把钱交了上来。 次日早读课,全班七十二个同学,有七十个同学都交了,她私下悄悄去问了那两个没订的同学要不要交,那女生一边嗑瓜子一边不屑地说:“订那个东西?我才不订呢,有那个钱还不如多买两包瓜子!” 这两个女生是同桌,大概是一起说好的不订。 黄蓁蓁也不勉强,多问一句不过尽到自己责任罢了。 第90章 把钱交和名单交给班主任,班主任说:“还有哪几个同学没有订语文报?” 黄蓁蓁将没有订语文报的两个同学名单给他,他看了之后眉头皱了一下,“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订吗?” “似乎是觉得没有必要,上课认真听课,下课做好作业就能学的差不多。”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名单拿下去,语文报每周一张,发下来后你负责统筹发放。” 黄蓁蓁点点头,拿着名单回到座位上。 她的新同桌梅雁问她:“放学后去新华书店吗?” 黄蓁蓁也是要买参考书和辅导书的,但她中午习惯了午睡半个小时,就摇头笑道:“不去了,我周末再去。” “那我能和你一起吗?”梅雁温柔而期待地问。 “当然可以。” 两个人关系像立刻拉近了似的,下课时上厕所,她微笑着问黄蓁蓁:“我要去厕所,你要不要一起去?” 平时她都是和马萍、王琼一起,见梅雁问她,就点头说:“好的呀!” 她前面的马萍回过头:“好呀!去洗手间都不叫上我了!” “哪里能漏掉你,一起,走!” 王琼走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胳膊,马萍搂住她另外一只胳膊,两个人占有欲特别强地将她围在中间,梅雁特别好脾气地在一旁笑笑,四个人一起去洗手间。 洗完手,黄蓁蓁和梅雁站在厕所外面等马萍和王琼,梅雁柔和地笑着说:“你们真好。” 黄蓁蓁用手上的水轻轻弹她:“难道我们不好吗?” 梅雁抿着唇微微一笑。黄蓁蓁脑中不知怎么就冒出那首诗: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中午你去哪里吃饭?我从家里带了干鱼和萝卜干,要一起吃吗?”梅雁温柔地问:“萝卜干是我自己腌制的,加点鲜辣酱用香油炒一下,特别好吃!” “我午饭和晚饭都在秦老师家吃,你呢?” 她笑着说:“那明天早饭我们一起吃吧?” 黄蓁蓁道:“我平时都和马萍、王琼一起吃早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来。” 梅雁笑着点头,“嗯!” 王琼一出来,就拿手上的小水珠往黄蓁蓁脸上弹:“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就是!”马萍跟着帮腔,过来要挠她痒痒:“快说快说,不说用弹指神通对付你!” “我们正说明天早上一起吃饭呢,周末去书店买参考书你们去不去?” 马萍欢呼一声:“太好啦!买完书我们去广场上逛街吧?上次那个羊肉串很好吃,我还要吃臭豆腐和春卷!” 王琼鄙视她:“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又喜滋滋地对黄蓁蓁说:“我知道有一家店的衣服很好看,我们去逛街买衣服!” 回到班级她问了下与她一臂之隔的黄敏行:“周末去买参考书你去不去?” 黄敏行心情好些不错,被长睫毛覆盖的眼睛明亮地看着她,点了下头:“好。” 黄蓁蓁总想伸出手揉揉他的细软的发丝,相信手感一定很好。 王望肉嘟嘟的白嫩小脸蛋伸出来,弱弱地举手:“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正好我要买参考书。” 黄蓁蓁笑道:“有什么不可以,一起呗~!上午九点市中心的新华书店,你们看可以吗?” 时间就这么约好了。 周末不上早读,黄蓁蓁还是早早就醒了,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手机在响,拿着牙刷去看手机的时候,发现确实有一条短信,是黄敏行发来的:“起了吗?” 她回:“在刷牙。” “我七点四十来你家。” “你早饭吃了没?” “没有,马上吃。” “要不要来我家吃?” 那头停了近一分钟才回过来,“我去吃早餐了。” 黄蓁蓁看到信息没有再回,直接跑到洗手间刷牙。 她每天花在刷牙上的时间就超过半个小时,最里面那颗牙长歪,导致倒数第二课牙长不出来,就像缺了一颗牙在里面,偏偏里面又是有牙,每次刷牙特别麻烦。 她涑了涑口,又仔细地洗了脸。 眼前的面庞青春靓丽的像清晨里含苞待放的花朵,即使不做任何妆扮,也如此青春可人,唇红齿……齿上有牙套。 她对着镜子舔了下牙套,牙套周围的牙齿还蛮白的,就不知道戴着牙套地方是不是也很白。 牙套已经带了一年,还要戴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她到房间换了衣服,上身是短t,下身是米色休闲长裤,叫上穿着淡色薄牛筋底的单鞋。 黄爸爸看到惊诧地问:“这么大热的天,你穿个长裤,不热啊?痱子都要捂出来了!” 连黄妈妈都说:“不是给你买了裙子吗?小姑娘不穿裙子,穿个长裤,难怪你爸爸说你!” 她能说穿裙子打架会走光吗? 对了,现在市场上不知道有没有肤色安全裤,一会儿可以去市场上看看。 黄爸爸以为黄妈妈又为了省钱,不给她买衣服,头疼地说:“你给她多买点衣服啊,她现在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去年买的衣服怕都不能穿了,你说你省那几个钱做什么?我赚钱你们连买几件衣服都舍不得啊?” 黄妈妈大感冤枉:“上次才给她买了几条裙子,她自己不穿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给钱让她自己去买!”说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家里就她一个姑娘,钱赚了不就是给他们花的吗?正是小姑娘,最喜欢漂亮的时候,她又不乱花钱!”他跑到楼上,拿了黄妈妈的钱包,直接掏出好几张百元大钞给她,“今年上的几条好的珍珠怎么不戴?小姑娘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爸爸不需要你给我省钱,想花就花!” 黄蓁蓁一看到爸妈争执就害怕:连忙开玩笑道:“爸,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倒时候惯出个纨绔女看你怎么办!” 黄爸爸神情骄傲又得意:“什么纨绔女?哪家的纨绔能考全市第二?” 黄蓁蓁把钱推回去,喝着稀饭:“爸,我真不缺钱,老妈上次给了我好几百,澳门回来还给了我一千,到现在都没花呢,等我没钱的时候再向你们要,你现在要觉得钱多了,就给我存到银行,做个理财,当给我攒嫁妆了。” 黄爸爸和黄妈妈都被她的厚脸皮逗笑。 黄蓁蓁见爸妈不在为各自的金钱观不和而吵架,总算松了口气。 前世爸妈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吵架,之后**导致养鸡场倒闭,两人吵的更加厉害,今生因为洪水并没有给他们家造成重大损失,黄爸爸的事业蒸蒸日上,夫妻俩倒是没有再为金钱而吵架,只是生活中,总是会为金钱观不合而斗嘴。 黄爸爸心情颇好地问:“今天是出去和同学玩?” “上次说去买参考书,一直没时间去,今天周六,和几个同学约好去新华书店。” “钱够不够?” 黄蓁蓁故作不耐烦地瞪他:“不是说了够吗?不够老妈会给我的啦!” 黄爸爸一点不在意她的语气,仍然好脾气地说:“敏行也去吧?跟着敏行买就行了,他买什么你买什么!” 这话说完,刚好黄敏行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家门口。 他戴着一顶蓝白相间的棒球帽,上身是白色polo领的t恤衫,下面是休闲齐膝短裤,露出修长有力的小腿,白白净净的,气质清爽干净。 黄爸爸半点不觉得尴尬,热情的跟对待自己女婿似的:“敏行来啦?来,坐着一起吃早餐!” 黄蓁蓁对黄爸爸的脸皮厚度真是觉得够了。 吃晚饭后黄爸爸直接去了猪场,原本他要送两人的,但猪场方向和市里完全相反,跨江大桥的桥头每天都有到市里的中巴车经过,两人便到桥头来等车。 从黄家港到市里没有公交车,市里的出租车出城是不打表的,哪怕只有五六公里的路,他也要收你二十块钱,是以这一块的出租车非常少。 中巴车半个小时一趟,两人等了十多分钟,车子还没有来,黄蓁蓁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不停地引颈张望,或是看手表,脚步也开始来回走动。 黄敏行始终温和从容地站在那里,眉宇间半点燥意都没有,还低声劝她:“别急,车子一会儿就来了。” “都十五分钟了!” 他浅浅一笑:“你急也没用啊。” “这才八点,天就这么热,车子再不来,一会儿更热!” 她知道急也没用,可她就是个急性子。现在虽然是晌午,但炎炎夏日,柏油马路被烈日暴晒,温度高的离谱,马上上方的空气都仿佛被太阳晒的扭曲。 两人站在马路上,不一会儿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黄蓁蓁有玉佩在,虽然也出了汗,但感觉没有那么燥热,倒是黄敏行,在这样的高温下,还能如清风明月般淡定,倒是令她佩服。 两人又等了五分钟左右,一辆破旧的中巴车终于缓缓驶来。 黄蓁蓁挥手拦车,车子停下,两人上车。 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售票员从指着中间的长凳说:“坐凳子上。”又对着凳子上已有的人喊:“都往后坐坐,往后坐坐,再挤挤就有座位了!” 后面的人叫道:“肉都贴一块儿了,衣服都汗湿了,哪里还有位置?你就少挣那几块钱又怎么样?你这是超载!” 售票员坦然地说:“我们就指着非年非节的时候赚点钱不超载哪有钱赚?往后面去去,就两个学生,占不了多少位置。” 黄蓁蓁站在车上简直胳膊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中巴车很矮,不像公交车还有手扶的东西,而板凳上最前面一个人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他们挤了一会儿也只挤出来五六寸的空间,只能供一个人坐,黄蓁蓁要坐上去,整个人就在那男人怀里了。 要是个帅哥也就罢了,偏偏是个衣服邋遢的…… 售票员问:“到哪儿?” “市中心新华书店。” “两元。” 她掏出五块钱,“两个人一起。” 黄敏行拦住她,将钱递给售票员:“我有。” 售票员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他接过黄敏行的钱,笑道:“出门就该男孩子花钱,你一个女孩子掏什么钱?” 黄蓁蓁笑,“他是我哥!” “那就更应该你哥掏钱了!”售票员说:“是你哥就好办了!” 他大手往黄敏行肩膀上一按,黄敏行就被他推着做到板凳上,再将黄蓁蓁往坐在的黄敏行怀里一推,拍着她的肩膀往黄敏行腿上一按,拍了拍她的肩:“你哥坐板凳,你坐你哥腿上不就行了嘛!” 第91章 车上的人都笑了起来,后面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道:“这两个孩子长得真俊!白白净净的,真不知道怎么养的,你们说都是一样的米,他们就能那么好看,我家的两个,手就跟钉耙一样!” 旁边一位拎着两只大白鹅的老爷子笑道:“人家爸妈长得好,孩子不就长得好!” “那可说不准,也有人家爸妈长得好看,小孩子丑的!” 车里大多都是农村或者乡镇往城里去的,人都特别淳朴,哪怕之前大家都不认识,在车上也能聊的热火朝天唾沫横飞。 黄蓁蓁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身后的黄敏行显然也整个人都愣在那里,身体僵直着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正值夏季,两人都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可以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灼热的温度,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黄敏行胸腔里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黄蓁蓁简直觉得五雷轰顶,屁股下……屁股下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正在又硬又热,正直直地顶着她的屁股,她几乎立即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一张老脸顿时红透。 黄敏行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而且是个雏儿,哪里经过这阵仗?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自己的心上人,还正坐在他两腿中间的位置,作为一个性~向正常身体健康的少年,他要是没有生理反应,那就是阳~痿了! 黄敏行整张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原本就闷热的空气,温度似乎又飙升了几十度一般,简直要将这个前一刻还淡定如风的少年烧成一只小龙虾。 车厢内又热又闷,气味混杂,黄敏行身后的中年男子不停地吞云吐雾,可他鼻尖萦绕的,却是怀中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 他心底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想伸手抱住她,想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孩。 鬼使神差的,他这样做了。 在被黄敏行手臂轻轻环住的一瞬间,黄蓁蓁猛地僵住,她身体往上一弹,倏地站了起来。 售票员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用地往下一摁,又坐到他腿上,刚好是下跨江大桥,司机擦了下刹车,由于惯性,黄蓁蓁身体不稳,整个倒入他怀里。 售票员紧张地警告:“坐着,别站起来,这里有交警查,只要坐着就没事。” 身下的小敏行越发灼热,透过两人薄薄的衣裤,像是能将她点燃一般。 她觉的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尴尬过。 她想悄悄往前面挪一点,避开那一点,坐在他曲起的膝盖上,谁知她刚一挪动,身后的黄敏行就跟触了电一样,身体一颤,下面小敏行也跟着一颤。 他向来清润好听的嗓音低哑的像是大提琴最低音拉出来的音色,狼狈不堪地哀求:“别动。” 黄蓁蓁僵直着身体半点不敢再动,目光控诉地望着售票员,“师……师傅,可以站起来了吗?” 售票员警惕地看着前方,抽空回头看了她一眼:“到市里了,就这么坐着,都不要站!” 黄蓁蓁都快哭了,“下面……下面有只鹅在啄我。”> 黄敏行整个人都要融化了,售票员大哥还特别纯洁地问:“哪只鹅在啄你?” 旁边的大爷体贴地将他的大白鹅往旁边移了移。 两个人一直到下车,都还跟番茄木偶一样,黄敏行下车时直接就顺拐了,窘迫的手足无措。 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他没有想到,他会在她面前露出如此尴尬的一面,就好像是……他埋藏在心底最不堪的心思,在他一点心理准备的时候措不及防地暴露在她面前。 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此时内心的感受,震惊、迷恋、忐忑、甜蜜……五味杂陈。 他整个人晕晕乎乎,双手都麻了一样,大脑完全无法运转思考,满怀都是她的馨香。 梅雁已经等在那里,她看了下两个人,忽然问道:“蓁蓁,你们两个很热吗?”她指着两个人的脸:“你们脸都好红。” 黄敏行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卡卡转过头看她,待看到她也在看他时,脸再度爆红,只觉心脏快从胸腔跳出来。 黄蓁蓁原本还严重鄙视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脸红什么红! 可是它就是红,生理反应消不下去啊魂淡! 等看到黄敏行那羞涩的小模样时,她原本扑通扑通乱跳的心陡然平静下来,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刚才尴尬的气氛,发现说什么都不对。 关键是有个大电灯泡梅雁在旁边杵着,调戏什么的,私下还能口花花两句,当着人的面,她反而害羞起来。 她心虚地哈哈笑了一下,不停地用手做扇子给脸上扇风:“好热,这鬼天气,都快把我热死了,走走走,我们赶紧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坐一下!” 梅雁诧异地问:“不等王琼、马萍了吗?” 黄蓁蓁身体一顿,她已经紧张到完全把这两人给忘了。 “他们两个怎么还不来?”她来回踱步,“等下他们过来让他们请客,居然迟到!” 王琼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谁迟到了!”她笑嘻嘻地跑过来,两只手握成鹰爪状:“好啊!你敢在背后说我坏话!” 马萍站在她身边嘻嘻笑道:“挠她痒痒!” 黄蓁蓁超级怕痒,连忙躲开:“别闹别闹,这么热一身汗了。” 王琼闻言终于饶过了她,“还有谁没来吗?” “王望还没到。” “哼!这小胖子,居然敢让我们等他!”王琼皱皱鼻子。 黄蓁蓁此刻脸还有些红,“你们要不要吃棒冰,我请你们吃棒冰。” 王琼凶悍地说:“敢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一会儿让王望买!” “要不买完书之后,我们去吃冰粥吧?我知道有一家冰粥特别好吃,他们家还有秋千,秋千上面都是花和叶子,可漂亮了!”马萍笑嘻嘻地建议。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王琼的大力支持。 黄蓁蓁犹豫地问:“有空调吗?”这是重点。 马萍眼睛弯成月牙状:“有的有的!” 大家伙儿说了会儿话,黄蓁蓁感觉脸上的热度总算褪去了些,王琼却突然说:“黄敏行,你怎么不说话?” 黄敏行此时行动终于恢复正常,可还是无法面对黄蓁蓁。 他低垂着眼睑:“你们去吧,我想留在书店里看书。” “太不够意思了吧?”马萍夸张地叫了起来,“这么多人都去,就你一个人不去?” 黄蓁蓁也说:“要不你买什么,就原样帮我带一份吧,我好热,想去吃冰粥!” 黄敏行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行,你去吧。” 王琼也连忙说:“帮我也带一份。” “那我也要!” 黄蓁蓁怕他身上钱不够,拿出两百块钱塞到他手心里,指腹隔着薄薄的纸张触碰到他手心,他手指微微一颤。 王琼见黄蓁蓁一下子塞了两百块钱给他,捏了捏口袋里的钱,“要不……我们还是去书店吧?我们今天可是过来买书的,放他鸽子总不好吧?” 马萍没心没肺的,“不会啊,让黄敏行帮我们带就好了呀!” 王琼涨红了脸:“黄敏行一个人哪能拎得动那么多书?” “不是还有王望在吗?” 王琼鄙视瞥了肉嘟嘟粉嫩嫩的王望一眼:“他还没我力气大!你们去不去?不去我去了!” 梅雁也想去书店,马萍看看黄蓁蓁,又看看黄敏行,抱着她的胳膊摇晃,“蓁蓁~~~我们先去书店吧,去完书店再一起去吃冰粥嘛,我请你吃!” 黄蓁蓁条件反射地去看黄敏行,看到他眼底的光亮和隐隐的期待,她心头一热,就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