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皇后修真记》 1、楔子 雍正十三年十月,京城处处都压抑着什么,紧绷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雍正帝病倒后京城似即将出鞘的剑般透着杀气. 皇宫中的某处较为偏僻的所在,阵阵丹香摇曳,好似外头的骚乱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这里,几个童子仍然努力的扇着炉火,一个道士盯着炉鼎还在念念有词…… 门外突然走进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嘴里喊着师傅,手脚不停的拉着道士往一边的偏殿走去,急切间那道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放手,放手",好容易稳住身子,狠狠敲了下少年的头骂道"急个什么劲,我忙着呢,这次我改了药方,加了味新药,肯定有效," "疼"少年揉揉脑袋,恼怒的横了眼"师傅你不要命了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的药方." 道士有点抱歉下手重了些,转念又有点生气"怎么说话的,我的药方怎么了,都说过了那是仙方,想当初……" 话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了“行了师傅,知道你家几百年有过仙缘,那也只是传说,不然早就有人得道飞升了!现在情况严重,皇帝好像快不行了,赶紧想想办法吧!” 道士一愣“不是说只是累病的,休息一下就快好的么?”转念一想,徒弟经常在外面跑,和各宫也有些联系,消息比较灵通,心里一颤“难道真的大限到了,这可怎么办?那个宝亲王可不是善茬,而且还很厌恶炼丹什么的?” “所以才说要想办法啊”少年嘀咕一下,眼神闪烁“反正这几年也赚了不少,我们赶紧撤吧,皇上还在圆明园,宫里这几天看守也不是那么紧,正是时候!” 道士叹息一声“只得如此,不过我可不是为了赚好处,确实是仙方啊,就是不知那位仙人说的有缘之人何时才会出现。” 第二天夜,京城外一条小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糟了,那个指环不见了”,另一个声音回道“小声些,不见就算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难不成你还想回去?”“你懂什么,那是传了好几代的,听说,唔――”声音顿止,另一个身影扶着他慢慢倒在地上“真是个蠢笨的!这世上哪有仙人,好在宝贝都带出来了,看在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不会让你曝尸荒野的”…… 雍正十三年十月八日,雍正帝崩,举国致哀,又过不久,新皇登基,世事变迁,皇宫那处僻静的偏殿少有人来,一切慢慢淹没再无人提及。 2、第一章 一切开始 乾隆二十三年秋 坤宁宫中,乾隆继后乌喇那拉.景娴身着一件素雅却不失雍容的紫色旗装,大病一场后略显消瘦的身子斜靠着窗边的软榻,看着外头摇曳的花丛,未施脂粉而有些苍白的脸更是美得让人心惊,秋日的阳光笼在她身上竟不似真人般,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一边的容嬷嬷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神有些涣散,心知她此刻只是发呆,想到皇后这次大病半个月,皇帝竟然只匆匆来了一次,心中更是心疼不已,上前一步轻轻唤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景娴回过神,侧身看到容嬷嬷一脸的担忧关切的看着她,心里一暖“本宫没事,容嬷嬷”,伸手搭着容嬷嬷让她扶着坐下问道“什么时辰了,永d快要下学了吧?” “是,这个时辰应该回阿哥所了,娘娘想十二阿哥了,奴婢吩咐人把十二阿哥请来?”容嬷嬷看看了时钟,一边准备出去叫人。 “算了吧”景娴喊住容嬷嬷“刚下学想来很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明天请安的时候,记得告诉他到坤宁宫用晚膳,本宫亲自下厨。” “娘娘,您身子还没大好,不能太累了”容嬷嬷看着皇后的脸色,还是有些差,不由得有些担心。 景娴斜睨一笑,整个人生动起来,看得习惯了皇后美貌的容嬷嬷一呆,一时竟不知开口说什么。景娴禁不住又是一笑,想是这次大病吓着她了,加上这几年来心情抑郁,难得开怀竟让她这般作态,不觉心里有些抱歉,抿了抿唇轻声开口“本宫好多了,容嬷嬷不必担心,躺了这么多天也该活动活动了。” 容嬷嬷见皇后这次病愈后虽说瘦了不少,但眉间郁气消散不少,整个人似乎也轻松起来,不禁心下宽慰,又开口劝道“娘娘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这次可吓坏十二阿哥了。不管怎么说您是皇后,那个狐媚子再怎么着也不能越了您去,娘娘尽管放心好了,十二阿哥也越发懂事了,这次您生病,他再没说要去令妃娘娘玩那样的话。” 景娴拍拍容嬷嬷的手,轻叹一声“这些年,本宫有些着魔了,小五和十三没了,也是我把永d看得太紧了些,他到底还小,哪里懂那些个弯弯道道”想到没了的那两个孩子,不觉有些哽咽:“如今没了凤印也好,以后就专心守着永d过日子,还有你陪着,本宫也该知足了,至于皇上,没有本宫这个喜欢忠言逆耳的皇后在边上念叨,他更开心才是!” 容嬷嬷听到后面几句不觉一惊“娘娘万万不可,如果您不争了,十二阿哥怎么办?他可是嫡子啊!” 景娴笑笑道“现在这种情况,不争就是争了,不争皇上还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争了恐怕这坤宁宫位置都不稳了,到时候永d要怎么办?”看着容嬷嬷好像还不理解,压低声音解释道:“皇上本就不喜欢有人对他说三道四,之前因着老佛爷一直要求本宫去尽皇后的本分,反倒把皇上惹得越发烦着我,本宫又何苦做这出头鸟,皇上是孝子,气就只能出在我这了,日后我只管对老佛爷尽孝,没了凤印,她也不会再要求我什么,反倒是件好事!至于其他的,等永d长大还长着呢” 容嬷嬷点点头,觉得皇后这一病,人倒是通透不少,想来是让皇帝伤透了心,不再一心扑在皇帝身上,倒也是件好事。看了看时辰,便吩咐准备膳食,扶皇后躺下歇会,又着人取件毯子给皇后盖着,秋天的傍晚有些阴凉了,皇后身子刚好,可不能冻着。 景娴看着容嬷嬷忙前忙后,闭上眼休息,毯子下右手轻触左手中指上那一圈凸起,想着这半个月来的事,好像在梦中一般,手指的触觉却一遍遍提醒着自己,这是真的。 3、第二章 夺舍? 那天是初一,虽说皇帝一贯不喜皇后的严肃刻板,但上头有太后压着,加上也不想帝后不和影响朝堂,所以每月的初一十五还是会尽量宿在坤宁宫。 由于难得接驾,加上前短时间朝堂事忙,战事频繁,乾隆焦头烂额之际,竟已两三个月未曾宿在坤宁宫,如今前线好消息回传,乾隆心情不错,景娴也特意小心伺候,一时室内气氛倒也上佳。 帝后二人正准备安歇,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皇后命容嬷嬷出去查看,回复说是延禧宫的大宫女腊梅说十四阿哥发烧了,令妃娘娘晕倒了,想请皇上去看看。 皇后一听脸色就变了,之前延禧宫经常使这种手段从别的宫里拉人,如今竟冲着坤宁宫来了,一时怒火上头,呵斥道:“病了为何不赶紧宣太医,延误病情你吃罪得起么?”又转头看乾隆一脸着急,心下不渝,也没多说,只劝道:“皇上不必太过忧虑,十四一贯体弱,不如明个多宣几位太医会诊,看看如果调理,若皇上放心不下就去看看,不过还是不要离得太近,小心过了病气!” 乾隆听得此言,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站起身来“那朕去看看就回乾清宫,皇后早些安歇吧”,话音未落,人已出了殿门。 送走皇帝,景娴心下气苦,想想这么多年来,自己一心扑在他身上,慧贤、孝贤得宠之时,孩子都不敢要,及至做了皇后,又被他处处拿来与孝贤相比,如今甚至一个包衣奴才出生的妃子都要压她一头,总说自己处处针对令妃,从来不信自己的解释,现在想想,也许他从来没把自己当妻子过,他只是需要一个皇后,太后力挺她,他也就顺势而为。 越想越觉得窝火,又听宫女来报,皇上宿在了延禧宫,更觉心中酸涩难受,系上件披风出了殿门,挥退随侍宫女嬷嬷,一个人走在坤宁宫的小花园,昏沉沉在亭子里坐了会,,茫然的看着清冷的夜空,浑身忽冷忽热,一会看到乾隆清澈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俯视着她,又看到小五,小十三瘦小的身体在她怀里慢慢变冷的样子,忽而转成永d睁着懵懂的大眼问着“皇额娘,永d很喜欢和小七玩,令母妃对我很温柔呢!”,又是老佛爷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你是皇后,不能事事由着皇帝的性子来”,转眼又看到乾隆怒视她“你是皇后,竟然没有容人之量,你之前的娴慧婉顺,淑慎贤明哪去了?” 景娴觉得自己一会在火上烤着,在冰水泡着,神魂离体了一般慢慢走着,前方有什么闪亮的吸引着她,脚下突然一滑好似踩到了什么,踉跄滑到在地,双手下意识的抓了下,人也回过神来,只觉手指吃痛,低头一看,手中一枚朴素的指环,也不起眼,刻着些奇怪的纹路。手上有些血迹,可能刮到哪了,指环上却没沾上,倒也有奇怪。 今晚这边好像什么都透着怪异,这个园子自己平时也常来,每当有烦心事就会过来逛逛,今天到了这边反而一直无法平静,甚至还胡思乱想,刚才那种被什么东西吸引的感觉也很强烈,一时想不透,景娴只得返回寝宫,躺倒床上才发现那枚指环竟然被自己套到了左手中指上,心中奇怪,竟有些舍不得取下,双手交握着睡下了。 恍惚间好像又有什么吸引着自己,顺着方向过去,好像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还没等看清楚有些什么,就感到一股什么带着恶意的冲自己挤压而来,大骇之下来不及细想连忙后退,这股恶意尽然一直追着自己到了脑海之中,浑浑噩噩之下只记得尽量紧守心神,稳住神智,那股力道横冲直撞之下竟与自己相持不下,到最后还是仗着这本是自己的脑海慢慢竟吞噬了这股力道。 到得自己醒来,竟然已是一身大汗,外间一阵大乱,听得容嬷嬷所说才知自己昏迷了两天,皇上、太后也来看过了,太医说是精神不济导致昏迷。 勉强安慰了容嬷嬷,景娴只觉头痛欲裂,脑海中多了很多零碎的记忆,这是属于一个叫青灵的男子,景娴慢慢的浏览的这些破碎的记忆,大都是炼丹,修炼等等,还看到一些争斗场面,里面的男男女女穿着都很奇怪,有些踏剑飞行,也有骑着异兽,可以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后来这个叫青灵的人得到了一枚神秘的指环有了神奇的能力,最后不知何故在众人围攻之下自爆身亡,只余一缕残魂附着这枚指环之中穿过了时空缝隙,后来流落此处。 想起那枚指环,景娴不自觉的扶上左手中指,触手指环仍在,奇怪的是肉眼却看不见。景娴长出一口气,心下庆幸不已,若非这缕残魂即将消散着急夺舍,自己此番只怕已魂飞魄散了,这夺舍的能力也太匪夷所思,这样的修炼者岂不是能永生不死,转念一想也不太对,那个小园子来往之人颇多,想来夺舍也是需要条件的,不过这个能力太过恐怖,景娴心下决定,这段经历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放松了心神,景娴只觉得自己精神大好,虽然身体仍旧疲惫不堪,但觉脑中清明,心知肯定是之前打败那缕残魂的益处,心中打算要好好整理那些记忆,还有那个指环,对自己和永d定有不小的好处。 正思量着,突然听外面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4、第三章 神奇空间 正思量着,突然听外面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连忙整理衣服准备下床接驾,乾隆已大步走了进来,见景娴苍白着脸色挣扎起身,忙快步上前制止,扶她躺好:“皇后还病着,好好躺着,仔细再受凉。” 景娴微微一怔,倒也没多辩,谢了声便顺势躺了下去,见乾隆神色似有些不渝,眉间显见疲惫,开口道“皇上前朝事忙,千万保重龙体,臣妾已经好多了,有容嬷嬷在照顾着,皇上不必忧心。” 乾隆见景娴难得的病中带着娇弱,美眸漾着关切,不觉心下一软,微微一笑:“那你可要早点好起来,朕也省心。”抓起床边玉白的左手抚慰的拍了拍。 景娴有些心惊,担心她发觉中指指环,又见乾隆好似丝毫没察觉,心中猜疑,按下疑惑,只是有些羞涩回答:“谢皇上关心”,心下猜测乾隆来意,于是开口试探:“皇上,臣妾此番生病,太医吩咐静养些时日,后宫事物想托付给几位妹妹打理,不知皇上能否恩准?” 乾隆此来确实为了这个,昨晚令妃一再提及担心皇后身体,也说愿意分忧,现见皇后主动提及,心下倒有些踌躇,又见皇后神色坦荡,想是可能大病一场,实在没有精力管理宫务。想了想:“纯贵妃身子一直不好,那就着令妃,舒妃帮你吧,凤印由令妃暂领。你自己好好静养,这段时间请安就免了,老佛爷那里朕会去说。”又和皇后聊了会,见她脸色疲惫,安慰了几句就起驾回了养心殿。 看着明黄色的修长身影大步走远,景娴心中了然,昨天皇上又是宿在延禧宫,加上自己这次生病时机赶巧,刚好在令妃借口十四阿哥把乾隆从坤宁宫拉走,自己被闹个没脸的时候。宫内妃嫔心下幸灾乐祸不说,乾隆说不定也觉得自己实在度量狭小,借口取走凤印好给自己个警告。不过自己主动提出,令妃的眼药倒是白上了。 吩咐容嬷嬷派人把凤印送去给令妃,然后通知各宫这段时间不必来坤宁宫请安,着纯贵妃直接带众妃嫔每日给太后请安即可。看着容嬷嬷愤愤不平的样子,实在没心力劝说,只让她到门外守着。 闭目躺在床榻,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这两天的遭遇实在匪夷所思,更何况接受了一个人几百年的记忆,内容与这个世界实在大不相同,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以对,平日处理宫务时的冷静条理分明,哪怕面对乾隆怒火也能保持的理智,全都失去了效用,好在屋内没人,索性放开思绪,慢慢整理这些记忆,就当做看了场戏,外界发生的事情也不再关心,专心吸收记忆中有用的讯息,眼界也得到了空前的提升。 这可急坏了容嬷嬷,看皇后整天神思恍惚的缠绵床榻,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连十二阿哥永d都甚少过问,只是让嬷嬷用心照顾,心下对令妃更是怨恨,她也不敢埋怨皇帝寡情,只能恨恨的在心里诅咒着勾引皇帝的狐媚子,更加小心的照料着皇后,敲打坤宁宫众人小心本分,不要在这种时候惹事或出什么幺蛾子。 对于这些,景娴一无所知,她终于整理好了青灵的记忆,得知这枚指环原来封存着一个名叫凤栖界的独立空间,但青灵自己也未能完全认主,只是利用空间加速促进植物生长和提升灵药品级的功效炼丹,对于凤栖界的认主要求也不甚明了。而自己误打误撞之下,血迹滴在指环上,却不知为何认了主,本来那缕残魂只是想着诱惑她进前然后准备夺舍的,谁知成了她的机缘。 想不明白的景娴思绪再度回到指环中,想起之前被吸引着,模糊间看到的那个空间,应该就是凤栖界了,状着胆子准备一探。 到了半夜,整个皇宫陷入黑暗之中,景娴按照青灵记忆中的方法进了凤栖界中,入目是一片黑色土壤,整个空间看上去还没有坤宁宫大小,一条小溪横贯整个空间,空间的边际都是白雾,顺着小溪的尽头有一颗梧桐树,边上是一座精致的小楼,推开小楼的门,房间正中央是一口半人多高的青铜大鼎,两耳三足,鼎身布满奇花异草,鼎首雕刻九龙戏珠,龙首正对鼎心,造型端庄古朴,让人无端心生敬意。鼎的右侧放有一竹制药架,药架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小巧的白玉药瓶,几块玉佩样的“玉简”。 景娴顾不得仔细查看,心神全被对面墙中央的画像吸引了,那是一只翔天的火凤,精致的头颅高昂,漂亮的纯金色双眸睥睨前方,细长的冠翎轻轻飘荡,纤长的脖颈优雅的伸展着,燃烧着的双翅,流畅的身体透着高贵与凛然,美丽的长长的尾羽闪耀飘逸。 景娴沉浸在那耀眼的美丽中,深深的震撼了,与那金色的凤眸对视半天,半响回过神来,却见那火凤眼中似乎闪过丝笑意,再细看又什么都没有。景娴定定心神,见画像的正下方是固定着一火红色的玉如意,景娴慢慢上前查看,伸手扶了下手柄,怔在当场。原来…… 5、第四章 凤栖界 原来画像上的火凤早已修炼成神飞升神界,然而凤凰一族血脉稀薄,直系更是几乎单传,而这位火凤前辈更是与一龙族双修,虽然双双成神,但子嗣却是断绝了,族中长辈失望之余却也无可奈何。火凤虽自傲于二人所创修真功法,奈何没有传人,且继承人要求严苛,飞升之前竟一直没找到传人。无计可施之下,将所创功法藏于炼制的凤栖界中留在修真界,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有缘人。 凤栖界在修真界中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主人,得到的人如同青灵一样,只是利用空间加速植物生长及升级种植药草,或作为储物空间,竟一直没人发现其中奥妙。一来,完全认主需要持有人是火木双灵体,且有凤族血脉才能真正开启凤栖界,得到传承;而就算得到传承,也不能完全继承凤栖界,须得本体修练成凤族,如此魂体可与凤栖界共存,就算本体毁灭,只要留有一丝灵魂之力,仍可凭借凤栖界转世重生。 此次景娴得到凤栖界也是巧合,本来在修真界火木双灵体虽少几十年也会出一个,有些许凤族血脉的也是有的,只是这青灵自爆之时竟撕裂了空间,导致凤栖界流传至普通非修真界面,正常情况下火凤的传承也就断了,谁知二三十年前竟被带入皇宫,景娴就是火木双灵体,虽不是凤族血脉,但有凤魂护身,倒也堪堪勉强符合认主条件,青灵的残魂感应到景娴的火木双灵体,着急夺舍,凤栖界染上景娴意外受伤的血液成功半认主,又在夺舍过程中感应到景娴身上的稀薄凤魂,景娴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凤栖界主人。若是火凤得知这些,也只能感叹一声“缘分”了。 不过就算景娴已经认主,想要完全继承也还是困难重重的,得先修炼火木灵体至灵体大成,才算真正踏入修真的门槛,神魂会逐渐强大直至凤魂稳固,再将全身血脉转换成凤体,这时才能完全继承修炼火凤留下的功法修炼成神。 好在火凤在小楼二楼留下了一些修炼功法,灵草种子,丹方,甚至龙凤血各三滴,而这些是为继承者预备的,因此不符合条件的认主者是进不去的,这倒解决了景娴初期修炼的一些问题。 景娴恭恭敬敬的在火凤画像前行了三跪九叩的拜师大礼,走上二楼,二楼的摆设有点类似书房,还有一张床榻靠墙摆着,斜对面墙上是一副龙飞凤舞画像,其中的凤凰正是楼下画像上的火凤。书桌对着窗户,上面摆着几个玉简,应该是修炼功法,丹方等。两个寒玉瓶中各装着三滴金色的龙凤血,书桌抽屉打开别有空间,层层叠叠的小格子是各种灵草果木种子,另一抽屉里还放了两枚空间戒指,里面是一些法器,符篆,初级修炼所需的培元丹,筑基丹,归元丹,各种品阶的晶石等等。 景娴见得师傅为她备下这么齐全的修炼所需,心下感佩,自己也就小时候阿妈额娘这样为她准备一切,入得宫来,怕惹得帝王猜忌,非过年过节也不敢与家里多联络,与父母兄长关系日渐疏远,帝王恩宠更是短暂,深宫生活孤寂,如今有缘得到凤栖界,还有师傅留下诸多手段,对这未成谋面的师父感激不已,原先还有些犹豫的心全转为坚定,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师傅的心血白费。至于修神所提的双修,也只能看缘分了,更何况能否飞升修真界还两说。 景娴读了桌上的玉简,选中适合火木灵体修炼的春回诀,可直接修炼至元婴,这部功法是师傅特别挑选针对没有凤族血脉修炼者的;另外抽屉内的花草种子在玉简内也都有介绍,还有各个时期修炼所需丹药的丹方景娴也熟记在心。 在龙飞凤舞画像前鞠了一躬,下楼在火凤像前又恭敬地磕了头谢谢师傅,走出小楼,将花草种子撒下,另外还特意圈了块地种了些灵果等,师傅还留下了些仙酿配方以后有时间可以试试。底楼右侧的玉简也读了下,是青灵的修炼心得及炼丹经验,还有修真界的珍奇花草名录,师傅给的上都有,不过修炼心得和炼丹经验倒是很有帮助,毕竟大道殊途,可以借鉴一下。 转了两圈回到梧桐树下,见树下有一小石台,台上一碗状凹槽空空如也,也不知做什么用处,也不深究,想想要把这凤栖界完全搞清还得时间,按照师傅所说,这凤栖界按照个人修炼情况是会变的。 算算时间,出了凤栖界,却发现离自己进入凤栖界的时间相差无几,猜想这也是为什么凤栖界内植物可以加速生产的原因吧。不过植物升级是怎么做的呢?青灵的记忆断断续续,这凤栖界实在神奇!又有些高兴有这般神器在手。 这段时间实在够累的,心累,感觉精疲力竭的,虽然探了凤栖界很是兴奋,还是不一会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容嬷嬷见景娴一脸倦态,慵懒的躺着起不来,还以为病情反复,又是一阵大惊小怪。 接下来的几天,景娴就专心整理凤栖界,时刻关注里面的变化,好在这些也不需要时刻呆在空间内就能感受到,到了晚上,就入凤栖界在梧桐树下修炼,专心按照春回诀的功法引导灵气入体,景娴虽是难得一见的火木双灵体,引气入体还是花了三天才成功,不过这种速度也够修真界小吃一惊的,毕竟景娴如今四十才开始修炼,无论资质还是天赋都是欠缺的。 6、第五章 偷香不成 终于能够引气入体,算是开始修真了,景娴才算松了口气,毕竟虽然在师傅画像前起誓会努力修炼,不让师傅的心血白费,但如果连入门都有问题后面也就没啥指望了。不过既然入门,接下来,自己的生活肯定会起翻天覆地的变化,还得好好计划一下,修真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情,要有逆天而行的勇气和执着,不可能一步登天,坤宁宫的境况要求自己必须时刻小心,一步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凤栖界的事也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永d也不行。 回想这半个月来的经历,得了凤栖界,入了修真门,但巨大的兴奋后随之而来的是惶恐不安,是的,惶恐,这般逆天之物,在修真界都是神器,更别说这个普通空间,自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深宫贵妇,眼界的开阔让自己对于皇权不再敬畏,对于今后的人生要怎么走,会走向何方,一点把握也没有,从青灵的记忆看来,修真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就像走独木桥,在修真界,能够飞升的寥寥无几,中途坚持不了退缩的,进阶度劫失败的,没有资源,天赋有限或是被杀或是依附强者,但有一丝恐惧之心也许就不能寸进。 然而自己没有退路,上天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窗户,让她认识到了世界的广阔,便再也不愿继续做一个不受宠的甚至不被皇帝认可的皇后,他既然能拿走代表皇后身份的凤印,那这后位也当真是岌岌可危。自己还有永d,走修真这条路,至少可保他一生平安。 转身看到容嬷嬷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任她扶着自己躺到软榻上,给自己盖好毯子然后出门吩咐准备膳食等等,闭上眼思索着要怎么给永d和容嬷嬷调理身体,他们一个小一个老,都是体弱,培元丹药力强劲不能直接服用,那些仙果倒是可以,但是等成熟还要一段时间,现阶段有没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接下来要专心修炼,宫务也不想再管了,想来令妃也不会愿意把到手的权利让出,那就等着她出招好了,不过坤宁宫还是得看紧,虽然自己可以在半夜进入凤栖界修炼,但若被人算计出了什么事,影响到自己就不好了,更何况永d住在阿哥所,安全什么的还得注意。许是心事已定,没等想出结果,反倒直接进入黑甜的梦乡。 乾隆进得门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睡美人图,夕阳斜下,给软榻朦了层浅黄色光晕,竟有些不忍心打破这静谧的一幕,近前看来,皇后虽然大病一场清减不少,但不见憔悴,往日一本正经端庄肃穆的脸因睡着变得柔和,微颦着眉头倒是显得有些娇弱可人,阳光渲染下晕红的脸颊,粉色的润泽唇瓣微启,似乎能看到嫩红的小舌,乾隆忽然觉得呼吸一窒,不由俯身正欲一亲芳泽。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却是容嬷嬷过来请皇后用膳,见皇帝坐在软榻边,神色不明,赶紧跪下请安,心下惴惴,不知皇帝为何今天前来,还没让人通报,昨天是十五皇上也只派人通知要处理政事待在了养心殿。 这般动静,景娴也被惊醒了,困意在起身瞄到一片明黄时退散的一干二净,连忙下榻请罪,跪伏在地上,好半响没听见叫起的声音,心下顿时有些恼火,难道是怪自己没接驾,可今儿不是初一十五,这个点怎么会来,还没让人通报?! 乾隆可不知道他的皇后在腹诽他,本来嘛,正要偷香差点被逮个正着,虽说是自己老婆没人敢说什么,到底有些尴尬,这还没回过神,就见皇后扑通一下跪倒地上,大概从热暖的被窝出来还不适应,猛地接触凉气身子微颤,乾隆看着景娴白皙、优美的脖颈直了眼,正要伸手触碰就见她微微颤抖,想起皇后身体还未痊愈,拉过一边的毯子围住景娴,双手一伸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到软榻上,手仍揽在皇后的腰,自己也顺势斜靠着塌背,另一只手半抱着皇后的背部,“你总是这么多礼,要知道我们是夫妻,私底下不用这么多规矩”怕她又说什么“礼不可废”“天家无私事”之类的话,顿了顿又道“身体没大好,还得好好养着,自己不在乎,也要想想永d.” 容嬷嬷见此赶紧退了出去,景娴则早被乾隆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脸靠在乾隆温热的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声,只觉眼角酸涩,又有些唾弃自己没出息,一个拥抱,几句温言细语就被感动了,但也不想破坏此时的气氛,况且,修真了还真不怎么在乎规矩了,所以乖顺的点点头。 乾隆从没见过如此温顺的皇后,平时过来都是端着高贵凛然的皇后架子,要不就是规矩规矩的说教,今天前来也是早上请安时太后提醒,说是皇后病了这么久没来看过,皇后面子不好看,况且不能传出帝后不和,现在看皇后这么乖乖的靠着自己,虽说神色淡淡的,但香软的身子伏在自己怀中,鼻尖是清雅的淡香,不再多说什么,倦意上涌,竟慢慢睡着了。 7、第六章 亲人 景娴等了半天没听到乾隆说什么,抬头一看竟是睡了,小心的起身,慢慢调整姿势让乾隆躺平,又帮他解了外袍好睡得舒适些,出了内室,见吴书来在外守着,低声问“皇上最近很累么?” 吴书来上前见礼“见过皇后娘娘,边疆战报,雅尔哈善围攻库车三月,得一空城,前几天又得知兆惠被围黑水营,皇上大怒,这几日都在乾清宫与军机大臣商议,又批改奏折到深夜,奴才们怎么劝都不听,所以一直歇息的不好” 景娴微微叹息,乾隆到底还是个勤政爱民的皇帝,吩咐容嬷嬷去准备些补汤,又转头对吴书来说“你们都是贴身伺候皇上的,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见缝插针的多劝着,提提老佛爷。” “是”吴书来恭敬应声退下,心里想着皇后哪怕不受宠,到底还是真心对皇帝的,想到皇帝平日里对皇后的态度,不免有些为她叫屈,不过自己毕竟是个奴才,主子们的事情,哪有资格置喙。 乾隆醒来,天已大黑了,也不知什么时辰,转头看到景娴在另一侧专心绣着什么,屋内点了安神香,难怪自己睡得这么沉。 景娴听得动静,赶紧过来服侍他穿衣,一边道“现在戌时三刻,皇上用些人参乌鸡汤再回乾清宫吧?汤我让容嬷嬷温着呢,正好用。” 乾隆一听“怎么,皇后这是赶朕走呢?” 景娴手停了停,又继续往他身上挂上坠饰等“皇上这是从何说起,臣妾听吴书来说,皇上这几日忙着战事,每日还要批改奏折到深夜,担心皇上龙体,又不能阻了皇上政事,也只能请皇上用些补汤再忙国事……”眼圈有些泛红,以前一心担心他身体,自己把持后宫不敢懈怠,也不让人哪些琐事烦他,他倒好,听到那些宠妃的只言片语就来给自己没脸,想到这些,又觉得心一点点凉了下来,不再言语。 乾隆说的一句倒听她唠叨半天,睡了一觉心情舒爽,也不感觉烦躁,又见她停口不言,眼角微红,还以为她心疼自己劳累,正待说些体己话,见容嬷嬷带着侍女端来补汤点心等,也不便众人面前说什么,就着皇后的服侍净手漱口后安静用膳。 “朕回乾清宫了,皇后早些安歇吧”见皇后起身准备恭送,也不等她开口,又道“明天开始恢复请安吧,皇额娘很担心你!” “是”景娴面露感激连忙应道,太后确实对自己还不错。 送走乾隆后,景娴看了眼一边刚才正绣着的香包,面沉似水,手中的帕子拽的紧紧地,一边的容嬷嬷见状有些不解,皇后好像不开心:“娘娘怎么了,奴才今天看皇上的样子,还是很关心娘娘的?” 景娴苦笑一下,也不开口解释什么,让各宫明日开始恢复请安,就早早躺床上了。许是秋燥,心思起伏不定也不适合修炼,进了凤栖界,看看长势喜人的灵草果木,梧桐树下的石台还是老样子,闻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心倒是慢慢平静下来,走上二楼,看着那幅龙凤图,心下羡慕不已。 今天乾隆不过几句温言软语,内心就又有些蠢蠢欲动,其实也知道自己只是不甘心,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他的眼光从来不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是“满蒙第一美女”,相貌自是不在话下,这后宫之中要说超过自己的还真没有,就因为自己不会事事附和,性子要强,不会谄媚争宠,所以他才看不到自己么 手背感到湿意,才发现尽然流泪了,也不去擦拭,告诉自己,让那些不甘心就这样随泪而去,以后只当他是永d的阿妈,勉强算个亲人,这是最后一次软弱,自己很忙,心思都得转到修炼上来,否则这种心态初期修炼没事,筑基后修炼魂力稳固凤魂肯定会出岔子。 想到此,景娴下楼到了梧桐树下,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双手交织向上,闭目感应火木灵气,通过头顶百汇穴引导灵气入体,按照春回诀的灵气行走线路运转,自己刚刚入门,运转一个大周天就得三个时辰,浑身也被汗透了,身上有点点的墨色,这是灵气改造身体后排出的毒素,筑基还会有一次洗筋伐髓,灵体才算炼成。 站起身看看旁边的梧桐树,说来奇妙,刚开始引灵气入内,在坤宁宫没成功以为是灵气不足或自己天赋不佳,但进入凤栖界也是一样,都有些灰心了,谁知无意间在梧桐树下修炼反倒成了。自己试验过多次,就算引气入体炼成后,在梧桐树下修炼也比其他任何地方效果好得多。 照理梧桐是木,木灵气充足也属正常,可这里为什么火灵气与木灵气居然势均力敌,各占半壁江山,难道这棵树还是师父特地炼制的?不过树能炼制么?而且看那些灵药长势,离梧桐树越近长的越快,这颗树该不会是算是凤栖界的中心吧? 景娴心里疑惑,想到也许得等完全继承凤栖界,或是以后见着师父才能搞清楚,自己慢慢回到小楼,引溪水净身,平时修炼自己都是穿着师父留给自己的霞霓宝衣的,通身雪白只在衣领,袖手等边缘处有金色的丝绣,素雅又不是高贵,而且污物不沾身,否则光那些排出的黑渍,自己就天天得换衣,还真不好解释,这是皇宫内院,一点点异常就会被无数遍放大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自己出错呢。 景娴笑笑,只觉得浑身轻松,出了凤栖界倒头就睡,明天还得早起呢,而此时,乾清宫的乾隆帝还在努力与奏折奋斗着…… 8、第七章 请安 一大早,一直候在门外的容嬷嬷听得里面的动静,忙率一众宫侍进门,景娴已醒,正拥被坐起身,见是容嬷嬷,嗔怪道:“让宫女服侍就可以了,你年纪不轻了,多歇息才好!” 容嬷嬷过去扶起皇后“奴婢现在身子还行,娘娘不必担心,奴婢只怕她们侍候的不合您意,您病了这么久,各宫的娘娘指不定想些什么呢,咱们不能让人小瞧了去”见皇后面色红润,气色不错,应该睡得很好,想来昨晚只是一时想不开,顿时放下心来。 景娴任容嬷嬷扶自己起身,拒绝了大宫女拿来的大红色样式严肃的旗袍,让她换件素雅的,回头看容嬷嬷神色略带疲倦,猜想她昨天又是担心她没休息好,有点歉疚“嬷嬷,中午还是歇息会,你身体好了,本宫也安心,你是本宫的奶嬷嬷,这坤宁宫诸事多要靠你呢!” 容嬷嬷答应着:“是,奴婢省的,晚膳就让齐嬷嬷侍候”,看着镜子里的主子明媚照人,头饰选了两串珍珠垂褂,衬得美人如玉,心下大慰,主子这一病,反倒年轻了不少,待会准醋了一帮准备看好戏的各宫妃嫔,又在发髻上插了凤头簪。 看容嬷嬷一脸的得意,景娴也猜到她想些什么,修真后锻炼灵体,自然会越来越年轻,抿唇轻笑一声:“嬷嬷别自己偷着乐了,这宫里美貌女子难道还嫌少了,各花入各人眼” 容嬷嬷可不这么想:“那也没有比得上娘娘的”,又想起一事禀到:“娘娘这次大病,夫人很是惦记,昨天递了牌子。” 知道容嬷嬷说的是自己额娘,其实心里也很是想念,尤其这次大险,差点送了命,更是想得厉害“也好,我正有事想请阿妈帮忙呢。” 正说笑间,大宫女绿珠来报“主子,各宫娘娘来给您请安了。”景娴起身搭着容嬷嬷的手向大殿方向走去。 “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马上一片安静,以纯贵妃为首的妃嫔们忙规规矩矩的站好,待景娴在首位坐定,齐步上前屈膝行礼:“臣妾/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嗯,都快请起,坐下说话吧”景娴扫了一眼,令妃没来,也没问,看着首位的纯贵妃脸色不好:“纯贵妃身子怎样,好像面色不好?” 各宫妃嫔本来见令妃请安又迟到,还以为皇后会生气,悄悄上觑皇后神色,却见皇后一身简洁宫装显得清丽脱俗,哪有半丝憔悴之色,纯贵妃也在心头纳闷,听见皇后问话,忙起身回话:“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无碍,只是快入冬了,人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多注意着些好”景娴说完,让容嬷嬷将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的补品送些钟粹宫,看纯贵妃谢赏坐下后,开口问“令妃怎么没来?” 靠后边站着的延禧宫偏殿多贵人忙出列回话:“回皇后娘娘,说是昨夜十四阿哥又病了,令妃娘娘今个起得迟了,所以……”呐呐的有些不敢说下去。 景娴面色不变:“既如此,绿萝去趟延禧宫,让令妃不必来坤宁宫了,直接去老佛爷那吧” 绿萝应声离开,大殿突地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开口,倒是舒妃见皇后面色如常,一时困惑竟忘了收敛眼神。 “舒妃为何这样看着本宫,莫非本宫哪里有什么不妥么?”景娴看着舒妃有些傻愣的样子,打趣道。 舒妃连忙起身,她本就是泼辣的姑奶奶性子,见皇后不怪罪,倒也不慌:“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只是见娘娘这一病越发的年轻漂亮了,心里羡慕的很。” 景娴也不生气,眉眼一挑“胆子肥了,敢拿本宫玩笑”又和大家说笑一阵,容嬷嬷就提醒她得去慈宁宫请安了。 鸳鸳燕燕簇拥着景娴进了慈宁宫,太后早就端坐上位,身边一宫装丽人服侍着,正是太后极为宠爱的晴格格, “媳妇/臣妾/奴婢给皇额娘/老佛爷请安,皇额娘/老佛爷吉祥!”晴儿也忙上前各皇后及各位娘娘请安。 太后一看景娴,忙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挥手让众人起身,和声问“皇后身子大好了?” “谢皇额娘关系,媳妇已经好了”景娴修真后眼界自是不一般,心里清楚太后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关心自己,但为后这么多年,太后自己还算不错的,平时也颇多照顾,很是感激,连忙谢恩。 太后拉过景娴的手,仔细端详,见她精神很是不错,心下安慰,皇后一向要强,这次居然一病半个月,倒也把她吓够呛。 大家都知道皇后很得太后缘,一边纯妃逗趣道:“老佛爷,刚才舒妃妹妹还在说着呢,皇后娘娘这一病,年轻漂亮了很多,臣妾想啊,定是因着老佛爷心疼给的娘娘福气。” 太后再一看,果真如此,连原本眼角的细纹也不见了,肌肤更显细腻,心下欢喜“当真如此,舒妃看得倒是仔细”又笑话道:“皇后这是因祸得福,别人却是学不来的,舒妃这般羡慕,不如就让哀家做主让皇后多赏赐你些胭脂水粉。”转头问皇后“你可舍得?” 景娴连忙答应:“媳妇那边还有上次苏州进贡来的珍珠粉,舒妃大概看中了,这才可着劲夸媳妇的。” 众人哄笑,一时间殿内嬉笑成一团,好不热闹。 “都笑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也让朕一道分享?”乾隆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令妃。刚才大伙笑成一团,报到声都没听到。 9、第八章 令妃 各妃嫔听得乾隆的声音忙站了起来,整理下仪容,乾隆快步上前躬身说道:“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景娴也领着各宫妃嫔给皇帝请安:“臣妾/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乾隆眼见景娴凝脂般白皙的脖颈,又忆起昨晚的软玉温香,叫起众人,然后亲自上前扶起皇后,只见皇后脸泛红晕,眼角犹带一丝笑意,就如绽放的红梅勾人心魂,一时竟有些看呆了,太后在一旁看得发笑,轻咳一声,乾隆回神不觉有些尴尬,忙拉着有些羞涩的皇后到太后身边坐下。又开口问:“皇额娘刚才有什么喜事呢,都没听见儿子进来?” 太后也不说破乾隆的心思:“说你媳妇变得年轻漂亮了。”景娴听得太后还拿自己打趣,更加不好意思,羞得脖颈都有些发红。 乾隆也知道景娴脸薄,正想说些什么,只听得一个委委屈屈的声音道“臣妾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请纯贵妃姐姐安。”正是令妃。 令妃也是倒霉,本来凑巧和乾隆一起到慈宁宫,心里正美着,谁知乾隆一来就被皇后吸引了注意力,自己的请安一下变得突兀,声音更是显得委屈。 “令妃今日怎地这么迟?”太后一看这幅妖妖娇娇的模样就膈应,也不等令妃答话,转头问皇后:“皇后,令妃今天没去给你请安么?” 景娴一听就知道太后要发作令妃,虽然自己现在不再嫉恨令妃,但也没有好感,更不可能为她得罪太后:“回皇额娘的话,令妃今天迟迟未到,延禧宫偏殿的多贵人说是昨晚十四阿哥病了,令妃想是没休息好,起得迟了,媳妇见时辰不早,怕误了给皇额娘请安,就吩咐绿萝去延禧宫知会令妃一声,让她直接到慈宁宫请安。” 太后更是恼怒:“既然如此,令妃为何现在才到?如此这般作态,莫非来给哀家请安很委屈你么?” 令妃吓得连忙双膝着地,跪伏下来:“老佛爷明见,奴婢绝无此意。老佛爷一向仁慈,奴婢能给老佛爷请安是奴婢的福分。只是刚才绿萝来延禧宫通知奴婢时,奴婢已经快到坤宁宫了,所以才……”一边拿眼偷觑乾隆,面露哀求。 乾隆见令妃吓得身子发颤,眼中泛着泪光,往常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上一片哀戚求饶戚色,到底是自己宠妃,心下不舍,求道:“皇额娘息怒,令妃向来尊重您老人家,量她也不敢有这等心思。” 景娴也帮着开口劝说:“皇额娘莫要动气,保重身体为要。令妃平日里也是个守规矩的,许是十四阿哥病得厉害,这才慌了神,您就饶了她这次吧。” 乾隆听得皇后帮着求情,有些意外的看了过来,平常景娴不是很不待见令妃的么?他哪里想到现在景娴根本不把令妃放在眼里,只是看他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才开的口。 太后见皇后帮腔,也不再为难令妃,让她站到一边,只是脸色还不是很好看。 景娴见众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滞,问道:“令妃,十四阿哥得的什么病,太医怎么说?现在怎么样了” 令妃虽然仗着乾隆宠爱,一向不把皇后看在眼里,但面上功夫还得做,何况太后,乾隆都看着呢!作出一脸感激样的回答:“谢皇后娘娘关心,小十四昨晚低烧,早上已经好多了。昨天因为太晚就没招太医。” 景娴皱眉:“为何不招太医?小病不治拖严重了如何是好?” 令妃总不能说其实十四没病,自己故意迟到想激怒皇后,结果弄巧成拙吧,其他妃嫔其实也看了出来,只是皇后一向直肠子,也不会想到令妃竟敢拿孩子生病做戏。 令妃支支吾吾说什么“太医是外男,晚上不宜宣召”什么的。 太后何等眼力,自然看出诡作,桌子一拍喝问道:“太医算什么外男,晚上留守本就为了以防各宫有事宣召,你莫非不把龙嗣当回事,出了问题,你担当得起么?怎么做人额娘的?” 乾隆也是有些莫名,等着令妃解释,之前看令妃对孩子一向上心,养的两个小格格娇俏可爱,和他很是亲近,他也愿意宠着疼着,只是十四身子一向不好,他担心会养不大,每次只是匆匆看一眼,但还是挂在心上的。 令妃见大家盯着她看,有些紧张:“回老佛爷的话,小十四是昨夜突然发烧,只是低烧,所以臣妾按照太医以前说的方法照顾着,半夜好一点了,想着不是很方便就没招太医,准备今天白天再宣的。” 景娴虽然性子直,到底在皇宫呆久了,也看出些问题,懒得和她计较什么:“既然如此,回去后就让太医仔细检查吧,十四一直体弱,依本宫看,这太医也是个不得力的,待会多宣几个会诊好了,拿出个好法子给十四好好调理身子。”又想到自己的小十三以前身体一向很好,突然高烧就没了,心里阴郁,表情就有些恹恹的。 太后见状:“皇后可是累着了,这些事你就不要不管了。容嬷嬷,赶紧扶你家主子回去歇着,你们大伙也都回吧。”最后一句则是对着其他嫔妃的, 乾隆也站起身来“皇额娘歇着,儿子告退”,和景娴一齐告别太后出了慈宁宫,乾隆伸手拉住景娴:“朕送你回去。” 景娴轻轻抽回手,恭敬回答:“皇上还是去看看小十四吧,臣妾自己回坤宁宫就可以了。”行了一礼,让容嬷嬷扶着坐上凤撵走了。 乾隆皱眉,看着空了的手,有什么东西不经意间悄悄溜走了,看了一边令妃期待的脸,不及细想,去了延禧宫。 10、第九章 血缘亲人 容嬷嬷有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拒绝乾隆,娘娘这次生病变了好多,对皇上好像不那么上心了,或者说,她的目光不再追随着皇上了,不过那又怎么样,自己需要忠心的对象是皇后。 刚走进坤宁宫,齐嬷嬷来报:“娘娘,承恩公夫人请见!现在东暖阁候着。”景娴面色一喜,快步走入,那拉夫人已得到消息,见到皇后,行了跪安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景娴连忙伸手扶住:“额娘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之前碍于宫规也怕给家里惹来麻烦,如今想开了自然不会再拘泥行事,扶着那拉夫人在一旁坐下,让宫女上茶,自己在上首坐定。容嬷嬷带人众人退出暖阁,皇后和夫人很久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那拉夫人见皇后行事与往日有所不同,心中疑惑:“您是皇后,奴婢知道您为难,多少人看着您呢。万事还得多注意才好。” 景娴心下冷笑,皇帝才是最不喜守规矩的人,自己现在不想着讨好他,更何况这是自己额娘,是生养自己的人,娘家怕自己在宫里难做,事事小心谨慎,唯恐被人揪住错处,想到这景娴好生愧疚:“额娘不必过于担心,外面的也都是女儿信得过的人,女儿一切都好,劳额娘挂念。” 那拉夫人看女儿神态自若,且面色极好,放下心来:“你大哥景辰的小儿子保林现在在宫里当差,是东华门附近巡守的三等侍卫,回家说您这次病得厉害,你阿玛很是担心,几次让我递牌子进宫,谁知您这边请安都停了,大家都担心的整宿睡不好。” 景娴听着额娘一番话,眼泪差点滑落,忙侧身用丝帕拭了下,笑笑道:“女儿没事,只是身子有些疲累,才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以后莫要听风就是雨的,女儿若当真有事,一定会让容嬷嬷派人告诉你们的。” 那拉夫人也知道女儿在宫里并不受宠,她是皇后好强,担心她有苦自己藏着不说,更是心疼:“以后有事可让人找保林,这孩子很是机灵,办事也稳妥。” “好,女儿记下了”景娴点点头,又问起阿玛身体如何,哥哥现在在军营怎么样,回疆战事紧张,有没有信件等等。 那拉夫人一一作答,又说起几个小孙子孙女的情况,母女俩就像又回到景娴出阁前一样,说得兴起,容嬷嬷进来提醒时辰到了,景娴很是不舍,又想起一事,忙道:“额娘,回去和阿玛说一声,让他帮忙找些各种药材和花草的种子,量不用多。”那拉夫人忙应下,也不问是做什么的,跟着容嬷嬷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永d一头冲进来,见有外人,忙规规矩矩请安,景娴欣喜的拉起永d,指着那拉夫人:“快见过你郭罗妈妈。”永d打个千:“永d见过郭罗妈妈。” 那拉夫人连忙侧身避过,不敢受礼:“奴婢见过十二阿哥!”永d长得很像景娴,脸颊粉嫩嫩的带着婴儿肥,玉雪可爱,那拉夫人拿出带来的宫里没有小玩意,永d欢欢喜喜的拜谢。 送别额娘,景娴回头看到永d有些拘谨在站在中央,那条翠绿的竹节蛇放在一边,低着头盯着脚下。 “怎么了,永d?”景娴过去拉过永d一起走到软榻旁坐下,搂在怀中,轻声问:“不喜欢这个玩具么?” 永d满六岁进了尚书房后,景娴对他要求越发严格,平日见面都是考问规矩功课,而且自从三岁后额娘再没抱过自己,如今突然被额娘搂在怀里,虽然有些害羞,更多的是惊喜,又听额娘轻声关心自己,黑亮的大眼睛蓄起水光:“不是的,皇额娘,永d刚才心急想见额娘,不等通报就进来了,没了规矩。” “傻孩子,”景娴笑笑,抱着永d摇了摇:“这是在坤宁宫,以后除非你皇阿玛在,不用讲规矩。” 永d贴在额娘身上,额娘香香软软的,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小宝宝,耳尖有些发红,但也不舍不得离开,小手悄悄环上景娴的腰,小脑袋抬起来看看景娴有些好奇的问:“皇额娘之前不是教导永d,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规矩的么?” 景娴亲了亲永d额头:“皇额娘要求严厉,是怕永d在外面乱了规矩,现在永d已经做得很好了,在额娘这里永d可以放松的玩。”以前希望永d能得乾隆欢心,现在只求永d平安快乐就好,永d还小,等他懂事了,若他愿意修真,自己就带着他,永d是天生的水灵体,修真功法也有;若他眷恋世俗,自己总能帮他达成心愿的。 永d自然能感受到额娘一心为他,心涨的满满的,虽然令妃平时对他也很温柔,他只是喜欢,但不会有这种好像周身都被温水暖暖的泡着的舒适,往景娴怀里又钻了钻。 景娴好笑的看着永d孩子气的动作,又问道:“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师傅提早下学了?” 永d身子一僵,撒娇说:“没有,是永d好想皇额娘,下学后直接来的坤宁宫” 景娴注意到永d的不自然,微微拉开永d的身子:“怎么啦?” 永d是嫡子,兄弟们和他也不亲,今天景娴一直很宠溺的搂着他,永d也就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自己的烦恼,师傅讲的内容听得懂背不下来,对偏门的术算等倒比较感兴趣,说完后怯怯的带着哭腔问:“都怪永d没用,皇额娘别不要永d?!” 景娴觉得自己怎么疼爱永d都不够,又怎么会觉得失望,再说永d将来做个富贵闲王也不错,看乾隆累的那个样!又看永d有些黯然的眼神连声安慰:“怎么会,额娘最喜欢我们永d的,以后永d上学认真听讲就好,背不下来也没关系,不过练字还是必须的,知道么?” 11、第十章 乾隆的儿子们 容嬷嬷送完那拉夫人回来的时候,景娴正抱着永d滚在软榻上呵痒嬉戏,永d笑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拼命躲闪,小脸蛋红扑扑的让人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容嬷嬷看得心头有些发酸,娘娘这么多年来循规蹈矩,不敢行差踏错一点,都好久没见她这么开心的笑了。 看到容嬷嬷进来,忙坐起身来,景娴拿出帕子给永d抹了抹额头薄汗,拍拍他小脸,让绿竹领他去换身干净常服,快入冬了,着凉就麻烦了了。 “怎么样?”景娴一边让容嬷嬷帮着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一边开口问道。 容嬷嬷知道皇后问的是什么:“奴婢亲自送夫人出的神武门,娘娘准备的礼物也让放马车上了。回来的时候转去了东华门那边,见到了保林少爷,约好了以后让小李子帮忙传话什么的。” “嗯,你下去休息吧,昨晚没休息好,刚又跑这么长路,脸色不好。”容嬷嬷应声退下。 景娴带着几个宫女进了小厨房给永d准备些吃食,现在培元丹不能整粒服用,但能不能掺些在点心或茶水里给永d慢慢调理体质呢?自己就这么个宝贝儿子了,得小心呵护。 做了几道小菜,尝尝味道,手艺没退步,刚才做菜时下意识的往里输入了木灵气,想不到真成功了,虽然现在能力不足以支持炼丹,但做菜时调集灵气渗透进菜肴还是足够的,木灵气比较温和,可以慢慢滋润人体内部改善体质,等永d身子能适应灵气后,就可以少量添加培元丹了,想通这层,景娴心情大好,准备去看看永d在做什么。 “禀皇后娘娘,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来给娘娘请安,现在大殿” “哦,今儿倒是热闹”景娴转身走向大殿。 “永璋/永a/永琪/永/永璇/永星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殿中央一排阿哥齐齐行了请安礼。 “嗯,都起吧!”景娴叫起,让宫女看茶,自己端起一杯轻抿一口,笑笑问道:“哥几个今天怎么这么齐,约好的?” 以前景娴看宫中众人总带几分评判,对自己有威胁的,没威胁的,防着这个,审视那个,还真从未用平常心,好好看过这帮之前一直担心会给永d带来危险的阿哥们,如今这一看,皇家子嗣果然个个风姿斐然,景娴眼底也带了丝的暖意。 永璋等人还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皇后,以前严厉的审视目光变得柔和,表情淡然带着丝随意,整个人透着股慵懒,见惯美色的一帮子阿哥都有些看呆了,见景娴眼底浮现笑意,永璋连忙起身回道:“回皇额娘的话,之前皇额娘生病,儿子们很是担心,约了今天一起来请安,请皇额娘保重凤体。”其他阿哥们附和着,并送上孝敬的一些药材赏玩。 景娴也不推迟:“本宫已经好多了,劳你们这样记挂,本宫心里甚是不安。”又看向永璋:“今天看你额娘面色不是很好,去请过安了么?” 永璋自从十年前孝贤皇后葬礼上被乾隆怒斥失了圣心,一蹶不振,早早出宫开府,除了请安也很少进宫,绝了那个位子的念头的时间太早,连纯妃也不敢帮他求情怕触怒乾隆,私下和兄弟们很少往来,宫中阴私也波及不到他,反倒是这几个阿哥中最单纯的一个。 永璋回答:“还没,儿子想着先来坤宁宫拜见皇额娘,一会再去钟粹宫。” 永璋肖母,他额娘纯贵妃是汉女,永璋身上有一种温润如玉的君子之风,让人心生好感,景娴见他目光清澈,倒有心帮他一把,也为了多个帮手,他和乾隆一样是水金双灵体,若他一心修炼,凭他的心性,又经大起大落,从小坎坷求存,有所成就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现在年纪轻轻竟显暮气,生机流失,心思郁结,得开导他一下才能开始调理。 正想着对策,永d从里面跑了出来,兄弟几个见了礼,坤宁宫顿时热闹起来,景娴看永d难得这么开心,开口“难得大家都在,晚膳就在坤宁宫用吧,哥几个聚聚?”看永琪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永琪有事就去忙吧,以后还有机会的。” 永琪离开后,永璋和永先去钟粹宫请安,永a和永璇在一边说话,永d和永w玩起了那拉夫人带来的玩具,景娴见大家都有事,自己又去了厨房多弄几个菜出来,反正人多。 做完菜,永璋他们也回转了,在钟粹宫见到和嘉,把她也带了过来,永嘉有些害羞,见过礼后站在一边也不说话,景娴倒很喜欢这个文文静静的孩子,和嘉很孝顺,纯妃身体不好,也一直是她在身边照顾。 晚膳摆好,景娴拉着和嘉和永d做自己身边,让大家不要拘束,都是一家人随便点好。 永璋他们围成一桌,听得宫女介绍哪道菜是景娴做的,心里开始还有些打鼓,他们可没吃过皇后亲手做的菜,但皇额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任由宫女布膳,一脸期待的刚要下筷,却见永d已经吃下不少,顾不得食不言寝不语:“皇额娘,今天的菜好好吃,儿子以后要天天来吃。” 景娴见他吃得欢快,嘴角还沾了菜末,小嘴水润水润的嘟着,不由好笑,斥道:“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你真喜欢,额娘什么时候没让你来过。” 其他人也尝了几口,赞同的点点头,比起御膳,皇后做的菜入口有股清香,不觉油腻,整个人都感觉毛孔舒张,胃口大开,。 正吃得香甜,听得一声“皇上驾到。” 12、第十一章 过渡章节 正吃得香甜,听得一声“皇上驾到。” 众人只得放下碗筷,整装出去迎驾,景娴有点郁闷‘皇上怎么这个点过来?’又看大家也是一副意犹未尽颇为遗憾的样子,不由好笑。 乾隆入内,看有这么多人,倒是一愣,叫起后问:“怎么今天大家都在?” “孩子们今天都来请安,永璋和永a都住宫外,兄弟几个难得见面,臣妾就下厨做了几个菜,让他们在坤宁宫聚餐。”景娴说着引乾隆坐下:“皇上您用膳了么,要不撤下重新摆膳?”永璋他们重新依次坐好。 乾隆很高兴看到他们兄弟和睦,“不用,朕用过了。皇后亲自下的厨?”看满桌菜肴清新扑鼻,也不知哪些是皇后做的。 永d见乾隆脸色温和,鼓起勇气道:“是啊,皇阿玛,皇额娘今天做的菜特别好吃呢。” “是么?”乾隆摸摸永d的小脑袋,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给他个面子:“那朕也尝尝。”景娴笑着换了双筷子给他布膳。乾隆吃了一口,果然清香可口,不觉又多吃了几口,有些懊恼刚才应该少吃点现在吃不下了,真没想到皇后厨艺这般好,以前怎么没发现。 景娴看乾隆不吃了,坐到原先和嘉让出的位置上开始进食,她还饿着呢,今天事多,还在小厨房忙活了半天,以后最多做些点心好了,做菜费时费力了些。 乾隆见景娴快速进食,想是饿的厉害,姿态却还是显得优雅从容,端庄大方,神色虽然清淡却察出几分可爱的味道。 这两天每次遇到皇后,都有种新奇的惊叹,还是那个人,举止习惯没变,就是哪里不同了。对了,皇后以前老爱板着脸端着皇后的架势,好好一张娇俏的小脸僵硬的让人亲近不起来;身体笔直总是崩的紧紧地端庄肃穆的像个雕塑,现在还是规规矩矩的,只是明显的人放松下来了,脑子里又不和时宜想起昨晚皇后乖顺的伏在他怀里的样子。 身体有点不安的动了下,疑惑的想着‘难道最近政事忙碌,几天没翻牌子所以欲求不满了’脸色有点不禁发黑,‘可惜皇后大病初愈,不能侍寝!’发现自己思绪越飘越远,连忙掩饰的摸摸鼻子,扫了眼四周,疑惑道:“永琪没来么?”难道因着自己最宠永琪,所以大家排斥他。 景娴也吃得差不多了,刚才乾隆一直盯着她看害她没了胃口,又看大家也放下了筷子,索性也不吃了,让宫女撤下收拾:“来过了,大概有什么事情,臣妾让他忙去了。” 乾隆点点头,想到昨天有让永琪写关于回疆战事的心得,心里得意,永琪对他这皇阿玛的吩咐还是时刻放在心里的啊。又看这几个阿哥,也都龙章凤姿,虽然文才不如永琪,但也都是不错的。 景娴看乾隆那样,也猜到他在臭美什么,又问:“说起永琪,他也十七了,屋里就两个格格,身边连个主事的都没有。虽然他说要守孝三年,但咱们满人二十七个月就可以了,就算不娶嫡福晋,侧福晋可以先定,明年大选,皇上可有数了?” “嗯,皇额娘提了左都御史关保之女索绰罗氏,明年正好十五岁,就指给永琪为侧福晋,朕想将鄂弼之女西林觉罗氏为嫡福晋,待三年孝期满再指婚。” 景娴咋舌,关保的女儿也只能做侧福晋,乾隆对永琪还真是看重,还要给他拉拢大学士鄂尔泰及其身后的镶蓝旗,也难怪朝堂后宫都把永琪当隐形太子,不过这也和自己无关,提这句也不过因着自己还是皇后,作为嫡母的分内事还是要做的,不能让人揪了短处。 进得内室坐定,景娴悠闲地端着茶碗,看乾隆考几个小的功课,永w永d虽然有些紧张,但回答还很不错,乾隆乐呵呵的打赏,平时几个阿哥们很少见乾隆这般亲和的摸样,也都慢慢放松下来,屋里气氛活跃起来。 景娴见永璋进门后一言不发,静静坐在那看着永d他们,也不知想些什么,乾隆顺着景娴的眼神也看到了永璋,对于这个儿子,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当年盛怒之下废了两个儿子的继承权,结果骂死了老大,骂废了老三。如今心中恶气早就消散,又见这个儿子长得清秀温润却形容翘楚,有心缓和父子关系:“永璋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永璋自十三岁后再没见乾隆对他和颜悦色过,突然听到温柔的问话,眼里浮现一抹惊喜:“谢皇阿玛关心,儿子很好。” 乾隆对永璋眼中的孺慕之色很是受用:“这么年轻就身体不好可不行,让你额娘给你好好调理,年后到礼部,你也该帮着办差了。” 景娴见永璋一时惊喜忘了谢恩,连忙提醒,永璋磕头谢恩后,景娴转头对乾隆说道:“既然皇上让永璋年后办差,臣妾这还想请永璋帮忙呢,还望皇上恩准。” 乾隆有些奇怪:“你这能有什么要永璋做的,吩咐他就是了。”永璋听得皇后这么说也转头好奇着看向景娴。 景娴笑笑站起身,眉眼微挑,拉过永d:“这小东西的大字实在不堪入目,臣妾看永璋工书善画,想让他指点一二呢。也不求能像他阿玛那样书画双绝,能看得过去也就是了。” 永d小脸羞红,呐呐的不出声,脸埋在景娴胸口不肯出来。 永w扑哧笑了出来,赶紧躲到永a背后,永璇也憋笑的脸发红,永d的字大家都见识过。 乾隆大笑出声:“如此倒也使得,兄弟俩也好好亲近亲近,这两个月永d可要专心练字,朕到时检查。” 景娴揪出永d,让他赶紧拜谢乾隆和永璋,自己也谢过乾隆:“臣妾多谢皇上,以后永璋就在坤宁宫教永d练字,调理身体的事不如就交给臣妾吧,年后一定能还您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乾隆看着景娴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整个人好像发光一样让人错不开眼:“好,那永璋朕就交给你了,到时朕有重赏。” 景娴自然不担心完不成任务,永璋心结已解,只要弥补这些年亏空的身体就好,她有凤栖界在手,还有丹药,倒是得好好想想,容嬷嬷也年纪不小了,这两个人越早调理越好。 乾隆又陪他们聊一阵,就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去了,景娴让他们兄妹继续聊天,出门后听得永a他们给永璋道喜,兄弟几个倒也和乐融融,招手进屋宫女伺候着,自己回了寝宫。 13、第十二章 永璋 接下来一段时间,景娴的生活逐渐变得规律起来。 一早起床,在嬷嬷宫女们服侍下梳洗打扮,任她们把自己装点的漂漂亮亮后坐在坤宁宫大殿上,端看乾隆的一大帮子的中小老婆们你来我往的争奇斗艳,你下个套,我挖个坑的沟通感情,有了兴致的话也打个趣,挑个刺;或是听令妃或舒妃汇报些无关紧要的宫务,摆摆皇后的架子。说起来,景娴‘病愈’后没对乾隆提起凤印的事,乾隆好像忘了这事,令妃也就继续把持着,也算皆大欢喜。 然后带着一群或妖艳、或温柔或清纯的佳人去慈宁宫请安,陪老太太说说话逗她欢心,打会牌输点小钱,偶尔蹭顿饭,当然得是自己在老太太期待的目光下主动下厨表表孝心,谁让老佛爷在某次尝了后就爱上了她的手艺呢,所以得记得告诫永d,不可以这么爱现! 回到坤宁宫偶尔接见递牌子来请安的命妇诰命,聊聊家常听听八卦;预备些小点心等永d下学,自从和永d说明后,永d每天下了学就泡在坤宁宫,跟着永璋练练字,永璋学识广博,各方面都有些涉猎,虽然不全精,但教导永d还是绰绰有余的,永d现在天天快乐的很,额娘会给他做好吃的,三哥温柔的教导他,永w也经常带着永a从宫外带给他的玩具,来坤宁宫和他一起玩,作为坤宁宫最小最受宠的孩子,永d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除了额娘总把他当小娃娃抱着怀里逗弄,其实很享受的啦。 永璋现在是每天先去钟粹宫请安再来坤宁宫,因为皇后觉得来回跑浪费时间,说了几次后永璋也发现她是真心的,也就照做了,虽然奇怪皇后以前不是最讲规矩的么?!这个皇后他现在反正也看不懂,哪有已经上学的孩子还整天抱在怀里疼着宠着,学业只要过得去也就好了,永d不爱背大学、论语她也不管,好像永d只要能吃能喝健康幸福的成长就可以了,这哪里是国母对嫡子的要求啊! 其实自己还是羡慕这样的母子情分的,小的时候因为二哥永琏的聪慧讨喜,额娘只会对着自己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后来发生那件事,自己也就基本放弃了,额娘的希望都寄托在永身上了,这么多年来,要不是继位的皇后为人公正,在这捧高踩低的皇宫还不定怎样呢!这次由于皇阿玛突然的恩宠,额娘话里话外都是让自己多多帮衬永,自己更是心寒,不说皇阿玛现在有多看重永琪,就是皇后还有嫡子呢,令妃宠冠六宫,最主要的是皇阿玛正当年富力强之时,永如果出挑,等待他的又是什么?额娘怎么就是看不透呢! “永璋来了,药刚煎好,正凉着,很快就能喝了。”景娴看到永璋进来,摆手让他起身:“今天感觉怎么样?”看了看面色,以前脸上总是泛着淡青色已经看不见了,这段时间的调理还是很见成效的。 永璋看着景娴淡雅出尘的面容,若不是自己偶然偷听到宫女闲聊,还真不知道那些汤药竟是眼前这养尊处优的皇后亲自熬的,永d很骄傲的告诉他,他们在坤宁宫吃的那些清香可口的点心是皇额娘做的,别处没有!永璋发现自己也是很幸运的,坤宁宫里年轻美丽的嫡母,活泼可爱会撒娇的弟弟都能带给他家的感觉,这里没有人会算计自己什么,就连容嬷嬷,虽然总是威严的端着张让一杆宫女太监害怕的老脸,自己还是能从她眼里看到真切的关爱。 “怎么啦?”景娴见永璋发呆,拉过他手要给他把脉,永璋被皇后的动作拉回心神,感觉到皇后柔软的指腹搭在自己手腕上,白皙的纤纤玉手看得自己眼晕,俊脸飘上红晕,装作不经意的扯回手,躬身道:“永璋没事,只是刚才走神了,请皇额娘恕罪。” 景娴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刚才脉象没什么事,也不在意,看来这段时间的汤药已经见效,心里很是高兴。虽然太医开了药方,但是药三分毒,何况永璋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万一有人下黑手可麻烦了,所以选材煎药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再说有些药材是自己从凤栖界取出来的,煎药的水取自里面的溪水,溪水富含灵气,单独饮用对身体也有好处。 看永璋喝完药,顺手递给他一颗蜜饯:“这是最后一剂了。”又拿出一罐茶叶“这是本宫特制珠兰花茶,里面加了些灵芝粉之类的药材,用泉水冲泡,喝完了再来我这拿。”其实景娴提炼了修真界特有玄朱果精华和金行草颗粒碾成的粉末加了进去,对于水金双灵体有用,永璋毕竟年轻,以后引气入体肯定会比她容易,再说现在也还没到时候说明,但可以逐渐改善他的体质。这茶除非是天生水灵体或金灵体的人喝,不然也发现不了什么。 永璋以前是常年喝药,这次喝了一个多月的药倒没觉得苦,而且皇后和永d每次看到他大口喝药时心疼的眼神很是让他感动。自己现在身体大好,又听说不用再喝药了,一贯稳重的温和表情也维持不住了,捧着茶罐拉出个大大的笑脸, 景娴看他难得的孩子气,眉眼弯弯:“永w和永d在偏殿等你,刚才下学说师傅夸永d大字练得不错呢,正乐着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永璋不敢居功,谢恩后去了偏殿,景娴则去了后院看她的花草,皇宫众人都知道皇后突然爱上了花花草草,也不让别人帮忙,乾隆还赏赐了两盆极品莲瓣兰。 其实景娴是不好解释她手上的种子忽多忽少,她想测试一下凤栖界内的时间流速,不过现在她还真有点喜欢上了养花,给乾隆的解释是陶冶情操修身养性,至于乾隆是不是接受这种她也就不管,反正也不可能因为这个降罪。 14、第十三章 玉石雕刻 凤印令妃掌着,坤宁宫也交由容嬷嬷打理,景娴白天的生活一下就变得悠闲了,所以除了侍弄花草,她还整理了青灵的记忆来找些别的事做,自己是一个深宫妇人,哪怕身在高位到底见识不够,这样下去心境跟不上修炼的速度会出心魔的,所以决定白天的时候锻炼精神力,壮大识海。 青灵曾是皇室成员,不过他所在的国家和大清文化习惯很不一样,倒是那边的人很喜欢玉石且玉石很普及,青灵修炼精神力的方法就是雕刻,这样集中注意力的雕刻从青灵留下的信息来看还是非常有效的,景娴刺绣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效果没那么显著,毕竟刺绣是按照花样绣的,没那么费神。雕刻玉石时需要调动灵识时刻观察着形体,同时灵力精细外放时刻做出调整,这种锻炼方法其实在青灵的国家是很常见,因为这样虽然精神需要高度集中但不耗精力,正适合景娴这种虽然看似很闲但随时可能被人打扰的情况。 永璋进了偏殿,就见永w、永d趴在炕上玩着西洋万花筒和一个精致的八音盒,是前几天乾隆在尚书房检查功课时赏下的。淑嘉皇贵妃过世时请求乾隆将永w养在皇后身边,那时永a已出宫开府,永a心疼幼弟求得恩典接了去住,一直到永w进尚书房; 皇后以前也防着永w,毕竟永a、永璇、永w三兄弟抱成团势力不小,所以永d永w并不亲近。不过上次晚宴后兄弟们见面都亲热不少,两小家伙年龄相近,很快玩到一起,永d开朗大方,好东西也都愿意和人分享,永w虽是个小守财奴但心细,两人刚好互补。 永d见到永璋三哥就扑了上来:“三哥你来啦,是不是又喝药了?苦不苦?”永w也是一脸同情的过来见礼,永璋洒然一笑,揉揉两个小脑袋:“不苦,三哥都是大人了,而且……”想到每次喝药皇额娘递来的蜜饯,大概永d吃药怕苦养成的习惯,不知怎的有点失落,伸手揽着两个小家伙回到炕上:“皇额娘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啦,三哥以后都不用再喝药了。” “真的,恭喜三哥!”对永d来说,喝药是件苦差事,何况连喝这么久都成药罐子啦。永w示意宫女沏茶,小大人样的举去茶杯“恭喜三哥,小弟以茶代酒祝三哥从此身康体健。”永d也忙端起:“我也是。” 永璋好笑的和他们两个分别碰了杯:“好,陈两位弟弟吉言。”轻啜一口茶,沁人心鼻,不知什么茶,就是有点甜,看来是皇额娘专门弄给两个小的喝的。又想到自己的那罐茶也是皇额娘特制的,嘴里的甜味好像甜到了心里。 偏头看到炕边摆着几块小石头,怎么宫女不收拾掉,正皱眉,永d顺势看去,扑哧一笑:“三哥,那可不是杂物,那是皇额娘的作品。” “哦?”永璋大奇,接过来放在掌心端详,拳头大小的白色普通石头,样子像是小狗,有点毛糙,石身上还有刀痕,其它几块也都是些小狗小猫类的,面目模糊不清,大概是新学的,细微处还不怎么会雕琢,抬头问永d“皇额娘怎么想起雕石头了?” “嗯,我也不知道”永d咬了口菊花糕,再喝口茶:“皇额娘说本来做玉雕的,先用石头练手,用玉太浪费了。开始都看不出来雕的是什么,现在已经有点样了,我就拿了些过来,以后等额娘雕的更好了可以拿出来笑话她,嘻嘻!” 永璋看着永d吃的摇头晃脑,宠溺的摇摇头,永d和皇后没大没小惯了的,也不去说他,休息会后开始检查永w和永d的功课。 另一边景娴可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在笑话她,正拿着刻刀盯着桌上的石头寻思这次雕什么好,十来天了,已经有些进步了,雕刻的动物已经初具模型,只是细微处的雕琢打磨她不好着手,景娴想着还是仔细观察一下活物,宫里有专门的宠物房,要不借谁的来看看? “你在做什么?”乾隆一进门就看到他的皇后手里拿着刀直直的盯着桌子,一时心惊喝问道。 “咯、吱――”景娴吓得手下一使劲,制作精美的雕龙刻凤紫檀木桌面被狠狠地划了道长痕。 乾隆也被吓了一跳,上前一步抓起景娴的手查看,还好,白玉般的手心只是微微发红,放下心来,怎么这皇后脾气不再刚硬了还是不让人省心呢,也不松开手,把人拉到软塌上坐下:“怎么也不小心点,毛毛躁躁的?” 景娴正懊恼着,回过头,白了乾隆一眼:“还不是皇上吓着我了。”手上用力,想把手抽回来。 乾隆也没生气,只觉得景娴俏脸一板,似嗔似怒的美眸一扫,便有万种风情,心想意动,把人揽入怀里,帮她轻轻按揉手心,一边问道:“刚才做什么呢,还拿着把刀?” 景娴刚才无礼的白了乾隆一眼有点心虚,见他也不生气,说道 “臣妾正想着雕个什么比较好呢,雕小猫小狗的话是不是找一只来照着样刻比较好?” 乾隆简直想不明白他的这个皇后了,侍弄花草说是为了养心性也就算了,毕竟皇后以前脾气不好,太过耿直,说话又冲,改改也挺好。可是怎么又想起什么雕刻了,有这功夫怎么不下在朕身上,乾隆有些埋怨的想着,又想到前几次来都被她找各种借口赶了回去,脸色不由得有些发黑:“怎么对这感兴趣了?你腕力不够又没专门学过,喜欢什么吩咐人给你找来也就是了,哪用自己动手!” 景娴可不知道乾隆的实际想法,前段时间她修炼正入佳境,没空招待乾隆,她倒也不是不愿意侍寝,只是那时刚开始修炼,自然心无旁骛不愿分心。 见乾隆小瞧她,有点不乐意了“刻着玩呢,臣妾只是先拿石头练手,再说臣妾腕力没问题的,永d还说有进步了呢” “是么?”乾隆见景娴嘟着小嘴不服气的样子,心痒难耐,眸光暗了暗,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声音有些低哑心不在焉道“朕明儿就让吴书来送些玉石过来。” 景娴自然不会推辞,抬头正欲谢恩,眼前一暗,嘴唇被乾隆吻上辗转吮噬,一时惊讶张口,乾隆已趁势长驱直入。 15、第十四章 永璂的心愿 乾隆吻上景娴时就深深的陶醉了,鼻尖清香的吐气,景娴的唇柔软甜蜜,乾隆欲罢不能,追逐着景娴滑溜的香舌,汲取她的香甜,得到微弱回应,乾隆只觉得血气上涌,用力将她温软的身子禁锢到怀里,另一手在她曼妙的娇躯游弋摩挲,渐渐地,隔着衣物已不能让他满足,有些不耐的去撕扯她的衣物,掌下接触到婴儿般稚嫩的肌肤让他激动不已。 景娴早已瘫软在乾隆怀里,以前侍寝都在晚上,她又害羞拘谨,这样的唇舌交缠还从未有过,双手无力的搂上乾隆的脖子任他轻薄,身子微微颤抖,突然感到胸口处一凉,大惊之下连忙推拒:“皇上,别!” 乾隆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景娴这点力道根本没感觉到,火热的唇舌辗转而下,轻咬小巧的耳垂,又吻上优美白嫩的脖颈,四下流连啃噬,景娴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十二阿哥,您等等,您不能进去”外面忽然一阵喧闹,还有吴书来的哀求劝导声,乾隆身子一僵,探入衣襟内的手也顿住了,景娴松了一口气,连忙用力推开,起身匆匆整理着衣物,脸色绯红不敢看向乾隆。 乾隆怀中空虚正恼火着,又见景娴一副羞不可抑的样子,只得强压下□□,上前一步抬起景娴的下巴,在她被吻得红肿的唇上轻啄几下,低头在景娴耳边轻轻说:“先放过你,晚上朕再补偿你,嗯?” 景娴本是羞涩,听乾隆这般没脸没皮,又是气恼,脸色忽白忽红甚是好看,低声抱怨:“皇上怎的这般不正经!”又想到什么,“皇上事忙,晚上不定有空呢!” 乾隆想到前几次的无功而返,恨恨道:“晚上朕谁也不见!” 景娴心下好笑,乾隆长的自然俊伟不凡,身上帝王霸气与书卷气融合出独特的蛊惑魅力,年近五十了看上去也就三四十岁,也难怪每次大选都有不少秀女觑得龙颜芳心沦落,希望入宫伴驾。又想到明年大选不定多少新人进来呢,景娴当下也不再管他,打理好自己撩帘出门,见是永d转来转去很是着急的样子,问道:“有事么,永d?” 永d一看到吴书来就猜到皇阿玛来了,眼光瞄到帘后的明黄色,入内见礼:“永d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乾隆被永d打断了好事虽是懊恼,对他也生不起气来,永d守礼却不拘泥,也不怕他,这段时间每次见面都是亲亲热热的,乾隆很是喜欢,对这唯一的嫡子慢慢倒也上了心,相处起来有点像一般人家的父子,他心里已经内定了永琪为继承人,对其他儿子的要求也就低了些,何况永d还小,宠小儿子太后也不会说他什么,至于十四,太医不说他也知道这孩子是养不大的。 看永d小脸跑的红红的,鼻头还泌出了细汗,把他拉起来,拍拍他的小脑袋:“什么事这么急啊,天冷当心着凉!” 永d小猫似的享受的蹭了两下,乖乖仰脸让景娴给他抹汗:“皇阿玛,皇额娘,三哥身子大好了,十一哥提议庆祝,永d能不能和哥哥们出宫庆祝呢?” 景娴好笑的点点他小鼻子:“是你自己想出去玩吧?庆祝的话在宫里不行么?” 永d被说穿了心思,景娴对他的安全管的很严,怕是不会同意,磨蹭到乾隆身边期期艾艾的说:“皇阿玛,您就同意了吧,宫里庆祝没意思嘛!” 被永d璨灿若晨星的眼睛这样睛崇拜祈求的盯着,小手还抓着他的袖摆轻轻摇晃着撒娇,乾隆瞬间软化,想想自己小时候也是眼巴巴的想往外跑“好吧,不过得多带几个侍卫微服出去,要紧跟着你三哥。记得宫禁时间,别回来晚了。” “恍换拾18辏腋嫠呤桓缛ァ!庇拉d开心的跳了起来,转身就准备往外冲,“等等”景娴一把揪住永d的小肩膀,转身道“天快黑了,臣妾去准备些吃食,皇上一起用些么?”见乾隆颔首,低头对永d说“叫上永w留下用点心。” 永d连连点头,还点菜:“我要吃酥油鸡丝面。” 景娴拽拽他的小辫子,又捏了下挺翘的小鼻子,这孩子怎么越发的好吃了呢?转身去了小厨房,乾隆一个人在屋里转了会,一旁架子上放着几本游记,乾隆随手翻了几页,倒想不出皇后还爱看这等杂书。 不一会永w、永d过来了,父子三人去了暖阁,等得无聊乾隆开口问:“永w、永d,你们长大后想做什么呢?” 永d吃吃笑:“我知道,十一哥喜欢宝贝,想赚个大大的金库。”乾隆失笑,吩咐吴书来赏两小孩各二十俩金锞子,又摸摸永w不好意思的低着脑瓜子,宽慰道:“那也不错,以后还可以帮朕看着户部,永d你自己呢?” 永d挺挺小胸脯:“等永d长大了,要带着皇额娘四处游历大清,看各地美景,吃遍美食。” 乾隆怒,掐了掐面前心神意往一脸期待的包子脸“怎么就知道吃喝玩乐呢?”又到那几本游记,不知道皇后是不是也想着出去,心中愤愤‘好哇,两个人都走了,把朕一个人留在宫里,想得美!’心里就不舒服问“那皇阿玛呢?你不要皇阿玛了?” “不是啊,皇阿玛是皇帝,大清可离不开您,永d看戏文里说皇帝微服出巡惩治贪官污吏的,皇阿玛不能随时出宫,永d替皇阿玛考察民生,还可以各地找好吃的好玩的送回来孝敬皇阿玛。”永d揉揉掐红的小脸,讨好的笑笑。 正好景娴带着宫女进来布膳,乾隆问:“为什么要带上你皇额娘呢?” 永d笑的腼腆,瞄两眼一脸疑惑的景娴:“永d离不开皇额娘呀,当然要带上额娘啦,而且到时永d长大了就能保护皇额娘了。” 景娴虽没明白他们再说什么,听到这句还是很感动,伸手揽住永d一顿揉搓,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贴着永d的额头呢喃 “永d,我的永d,额娘也离不开你。” 眼眶也慢慢红了。 眼前母子俩真情流露,母子情深,永w很是羡慕,巴巴的站在一边看着,景娴抬头看到永w小可怜样,心疼的拉过来一并搂着:“永w不难过啊,没了额娘,你还有皇阿玛、皇额娘呢。” 乾隆看得三人搂作一团,神情晦涩不明,知道皇后一向疼儿子,对几个庶子也是一视同仁,又想到刚才永d的宏愿,在这对母子心中,对方才是最重要的人。 吴书来在一旁偷觑得乾隆神色,皇上大概有点吃醋了,不过皇后和十二阿哥以前在这深宫相依为命,感情好是正常的。作为乾隆的贴身太监总管,吴书来自然明白这段时间以来,皇上开始在意起皇后娘娘了,只是这皇后娘娘也许是灰心了,对皇上反而没那么上心了。 16、第十五章 令妃的谋算 延禧宫中,令妃看着奶嬷嬷抱着的十四阿哥,眉头轻锁,心里一阵厌烦,她是真心疼这个儿子的,宫内母以子贵,她自然上心,只是这孩子本就早产,出生以来几乎药不离口,已经两岁了还不怎么会说话,太医战战兢兢回报,十四阿哥天生体弱只怕活不过三岁。 挥手让嬷嬷把孩子抱下去,令妃无意识的撕扯手中丝帕,只要帝宠在身,还怕再生不出小阿哥么,这几年自己可是连着生了三个呢,恩宠可是独一份的,不过庆嫔有孕两个月了,若不是负责洗小衣的宫女夕春留意到庆嫔已经两个月没来红了,还真不会发现这事。 这庆嫔陆氏是典型的汉女,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有些才华,入宫即被封为贵人,孝贤皇后薨逝后才入了乾隆的眼,十六年晋嫔,两人也算对头,只是这庆嫔未能生得一儿半女,前两年好不容易受孕却没能保住,这次倒是仔细了,不过想要生下阿哥,还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想到这,向来温婉柔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转身坐回炕上,喊了一声“来人。” “娘娘,请问有何吩咐!”腊梅应声进门。 “冬雪呢,怎么就你一个?”令妃皱眉。令妃对延禧宫管得很严,当值时决不许擅离。 腊梅赶紧跪下回话:“回娘娘的话,小路子刚才让人来报信,说皇上去了坤宁宫,冬雪姐姐见娘娘在训话不敢打扰,正在外面问话呢。” 令妃知道乾隆这个月去了几次坤宁宫但都没留宿,倒不是很在意,招腊梅近身小声吩咐:“明天你出宫一次……”,腊梅听得遍体生寒,她一直知道令妃极力打压那些较为受宠的妃嫔,只是那些阴私之事一般都是冬雪去办,庆嫔也是比较受宠的妃嫔,若是生了阿哥,对娘娘的确是个威胁,这次事情办得好,自己就真正成了娘娘的心腹,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娘娘”冬雪走了进来:“刚才皇上身边的小路子派了人来,说是皇上酉时去了坤宁宫,奴婢刚才着人去问了,说是已经吩咐下来,皇上今晚歇在坤宁宫了。” “有没有问皇上今天心情如何?”令妃觉得不太对,皇上以前不是初一、十五是不会留宿坤宁宫的,今天怎么破例了。 “回娘娘,奴婢问了,说是西疆战事有了转机,皇上心情挺好的”冬雪也有些疑惑,想了想“娘娘,有些话,奴婢不知当不当说。” “说吧。”冬雪是她的心腹,她的话令妃自然愿意听听的。 “是,娘娘,奴婢在想,皇后娘娘自从上次大病,这两个月都是深居简出的,除了去慈宁宫请安基本不出门。皇上反倒经常去坤宁宫,虽然没有留宿,皇上出来后脸色也不是很好,但也没听说皇上冲皇后娘娘发火呀,还赏赐不断,娘娘之前看中的那套多色彩釉人物凤尾尊也赏了。”冬梅看了看令妃沉思的样子,大着胆子又继续说道:“今儿又不是初一、十五,皇上留宿坤宁宫,这往常几乎没有的,您看皇后娘娘会不会是要,是要……” “你说皇后娘娘可能复宠?”令妃也没生气,平静的问道。 腊梅忍不住一旁插嘴说:“娘娘,这快过年了,皇上说不准是有事和皇后娘娘商量呢!” ‘啪’令妃拍了下手边的桌,上面的茶盏摇晃了一下滚落在地,“不管是不是真的,明天各宫听得消息也都会这样猜测”令妃想了想“冬雪,你去下坤宁宫,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请皇上来看看。” 再说坤宁宫这边,永w、永d跪安后,乾隆偕皇后进了寝室,景娴心里有些忐忑,用点心时候乾隆就时不时看着自己,眼神复杂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梳妆镜前,宫女们服侍她卸妆梳洗,等容嬷嬷领着众人跪安退出门外,室内一片静谧,景娴好似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乾隆的注视上前缓缓伸手去解乾隆的衣扣。 乾隆看着自己胸前微微低垂的脑袋,露出优美如天鹅般的脖颈,耳背在他的炙热的视线下慢慢染成粉红,玉手微颤,解了几次扣子竟没成功,人更显得有些慌乱不知所措,乾隆轻笑一声,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好像看到当年刚刚嫁入潜邸新婚夜那个紧张羞怯的少女,心下怜惜。慢慢将人安置在床上,拉下床帏,缓缓覆上,双臂支在螓首两旁将人密实的圈在身下,唇吻上光洁的额头,晕染的眼皮,小巧的琼鼻,泛红的面颊,含住红润的双唇上厮磨流连,悱恻缠绵。 景娴双手紧张的揪着被单,乾隆滚烫的健壮身子紧贴着自己,纯男性的气味包裹着,景娴身上慢慢也热度升腾起来,茫然的顺从着乾隆的动作,贝齿微启,湿滑的舌头冲入口腔与她纠缠,抬起脖子,脸颊相贴依偎,恍惚间身上衣物渐退,接触到凉意,有些不安的睁开眼。 乾隆安慰的亲亲她唇角,温柔的看着景娴双眼迷离泛着水汽,整个人陷入□□的样子,爱怜更甚,力道放轻缓,大掌抚过脖子、顺着背脊慢慢向下,火热唇舌舔舐精致的锁骨,在那片雪白的肌肤上印上痕迹。 意乱情迷之际,景娴听到一阵吵杂声,伸手推推乾隆的肩部:“皇上,外面有人!”乾隆早就听到了,这会哪顾得上:“吴书来会处理,你不专心,看来是朕不够努力”不满的拍了拍景娴臀部,继续埋头苦干。 景娴听得外面声音越来越大,死命推拒“皇上,还是等等,可能有急事!” 乾隆额头青筋暴跳,面露狰狞,他已是箭在弦上,这时候被打断,恨不得将那吵闹之人碎尸万段,扯过被子裹住景娴,下了床冲外面吼道“何人喧哗,还有没有规矩了?” 吴书来暗叫命苦,皇上可是吩咐过今晚谁都不见,这延禧宫嚣张惯了的,这下可撞枪口了,正想着措辞,那边容嬷嬷已经愤愤开口:“回皇上的话,是延禧宫的大宫女冬雪,奴婢说了皇上的吩咐谁都不见,她硬是闯了进来,说是令妃娘娘病了,请皇上去看看。” 景娴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这令妃也太不把她放眼里了。 乾隆怒极,他对这些争风吃醋把戏自然看得明白,只要不过火,他是乐得看戏的。只是今天他已经吩咐了不见人,居然还闹上门来,让老脸往哪搁“滚出去,主子病了不会宣太医么,叫朕过去何用!” “皇上”冬雪听了心里害怕,令妃的吩咐不敢不听,大声哀求着“皇上,令妃娘娘心口疼晕过去了,请皇上去看看吧!” ‘扑哧’,景娴拥被坐起,嗤笑出声“皇上还是去看看吧,这心口疼的毛病可大可小,不过,只要皇上出手,肯定立马见效。” 17、第十六章 离心 意外的,景娴的嗤笑声把乾隆的怒火扑灭了:“吴书来,把她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你亲自宣太医去延禧宫,明日回报。” 乾隆转身见景娴似笑非笑,似发嗔,似撒娇斜睨着他,衣襟也没合拢,秀发披散下来,可见白皙的脖颈处遍布吻痕,欲.火腾地上串,猛的扑倒景娴,胡乱的亲着:“朕若去了,你个小醋坛子还不定怎么闹呢。”双手抱住景娴往床上狠命压着,炙热的坚硬顶在她的腰腹处,景娴一窒,逞强的话没说出口就被迅速带入深沉的欲望中…… 第二天,长年养成的良好生物钟,乾隆早早的醒了,偏头看下一边依偎在肩窝处景娴,眉眼舒展开来,唇角不自觉带着温柔笑意,抚上她光滑柔嫩的脸,景娴微微动了动,忙收回手,看她好像又睡了过去,有些失笑,又觉得抱歉,自己昨晚就像初识情/欲的毛头小子失了分寸,大概累坏了,在景娴额头轻柔的印上一吻,示意进来侍候的吴书来放缓动作,又吩咐容嬷嬷不要吵醒皇后,自己起身到外间更衣。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自己竟然神清气爽,丝毫没觉得疲惫,乾隆愉快的带着宫人侍卫一行人招摇出了坤宁宫门,正要抬脚进御撵,脚步一顿,撇了眼恭敬行礼的侍卫,半响,上了御撵,问随侍的吴书来:“刚才那两个是昨晚在宫门值守的?” 吴书来转念一想就知道皇上问什么:“是,皇上,他二人是亲兄弟,叫赛威、赛广,正蓝旗人,刚好两年前到的坤宁宫。” 两年前?不正是五儿夭折,而永w病重第二年也没了,记得那一年的宫务都是令妃掌着,昨天那个宫女竟能直接闯到内殿,这令妃的手也太长了,居然伸到坤宁宫了!乾隆眼神变化眼底一片复杂,脸上却丝毫不显,又问:“昨晚延禧宫怎么样?” 吴书来鄙视的看了眼身子不自主紧绷低头偷听的小路子:“昨晚的那个宫女冬雪说延禧宫尚未宣太医,奴才亲自去的太医院,请了钱太医诊的脉,说令妃娘娘可能是累着了,担忧十四阿哥病情才晕倒的,太医吩咐说要多休息,不能劳累,还开了补身子的药。”其实昨晚看太医的脸色就知道令妃没病,只是主子们的事情,他们哪敢置喙,这小路子自从靠上令妃娘娘出手阔绰了,他们可是皇上的贴身近侍,能什么钱都敢收么,也不怕没命花! 躬身扶住乾隆下轿,吴书来心里明白,帝王的心思定不如表现的平静。 “吴书来,退朝后你从朕的近御侍卫中挑两人去坤宁宫守卫,把那赛威、赛广打出宫去。”皇后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坤宁宫护卫都能让人收买了!乾隆有些头痛,好歹进宫也二十几年了吧,耳闻目染,也该有些心计啦,看她宫务处理的也是井井有条的,难不成那些心思全用在劝谏朕身上了,就知道忠言逆耳!不过想到她昨晚那醋样,说话还那么冲没有遮拦的,看来是本性难移了,乾隆无奈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 “抛裰肌! 乾隆起身的时候景娴其实醒着,她只是不想动,明明是肌肤相贴四肢交缠的亲热缠绵,激烈的情.事即使是修真体也有些承受不了,疲倦酸疼的身子催促自己安歇,却是头脑清明,没有丝毫睡意。皇上一脸餍足陷入沉睡,将她圈在怀里,身子这样的靠近,他的呼吸甚至喷到了自己脸上,为什么心里还是空空的,没有着落。 抬头静静地看着大红明黄的华贵床帐,往日里,这张豪华雕花大床上只有自己一人,那些个夜晚,总是那么的寂寞凄凉,入住坤宁宫这么多年来,皇上每月留宿的天数一只手数得过来,甚至整月不来一次,就这样,自己还是幸运的接连有了十二、五儿、十三三个孩子,也许是因为皇上想要嫡子,也可能是太后给他压力,她心里很是感激,专心照顾几个孩子,夫妻相处渐渐和睦,那几年是自己入宫来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可是好景不长,五儿没了,皇上很是伤心认为自己没照顾好,整天跑延禧宫,觉得令妃和两个小格格相处的样子很让他感动,有家的感觉,两人感情开始恶化,十四早产身子虚弱,皇上又责怪自己没提早免了令妃的请安,那时十三没了,他在延禧宫,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景娴眨掉眼底涌出的湿意,那时候的她简直恨死令妃了,也从那个时候,有段时间对令妃处处挑刺,虽然不会短缺她什么,却从不给她好脸色,甚至是在皇上面前,太后的劝告自己也听不进去。 迷糊之际又听着乾隆起身的动静,制止容嬷嬷唤她起身服侍的体贴是从未有过的,令妃温柔贴心,自己怎么的至少规矩上从不敢让人挑错,皇上却不会有丝毫满意,说自己看不起令妃出身,高高在上,善妒不贤,对自己哪都看不顺眼,她又毫不退让,针锋相对,夫妻关系降至冰点。 “娘娘,您醒了。”容嬷嬷惊喜的声音响起,皇上昨晚竟然留了下来还打了延禧宫的冬雪,这可是令妃受宠以来的头一回,想到延禧宫昨晚不知哪个倒霉宫人不小心碰碎了多少珍品瓷器,容嬷嬷心里很是快慰腹诽,而且后宫肯定传遍了,看谁还敢小瞧坤宁宫! 景娴看着容嬷嬷有点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却没有喜悦,知道皇后昨夜承宠,一早备好了热水,景娴慢慢滑入水中,宫女们一旁小心伺候沐浴,容嬷嬷看着娘娘承欢后更是娇艳欲滴,美艳如花,感叹道“娘娘现在看起来可比令妃年轻漂亮多啦。” “是啊”一边几个宫女齐声赞同,绿竹笑着说“令妃可比咱们娘娘小九岁呢,可是啊,这要和娘娘站在一处,任谁都以为娘娘比较年轻啊”景娴对贴身的几个宫女本就关照,修真后规矩都没那么严了,几个人叽叽喳喳的笑闹,反正景娴也不会责怪她们。 绿萝顺着打趣说“就是啊,难怪昨晚令妃着急了,谁知这次不灵了,反倒撞了枪口。” “可不是,”绿珍接着说,叹口气“就是可怜了冬雪,挨了三十板,至少等养上两个月” “你可别对她发善心,她和你同年进的宫,但在我们面前可一向趾高气昂的”绿竹脾气爆了点“根本没顾念过你们那点交情,依我说,她那是报应!” “好了”景娴看她们越扯越远“本宫是皇后,和个妃子计较什么,也不嫌掉价!”她早就歇了争宠的念头,只要没欺到她头上,她也不想为这些烦心,又告诫道“你们在外面可别说这种话,这令妃耳目灵着呢,她对本宫没辙,小心拿着你们的错处,凤印可在她手里掌着。” “容嬷嬷,你派人去趟延禧宫,免了令妃今天的请安”景娴看向容嬷嬷,“怎么说昨晚晕倒了,别又让她在皇上面前上眼药,说本宫不体贴。” 泡了会,解了乏,又运转灵气让自己恢复精神,景娴由着宫女服侍着衣,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皇上昨晚称得上怪异的举动,不过乾隆好色,也许当真看上自己颜色,一时新鲜,压下疑惑,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要紧的是修炼。 18、第十七章 憋屈的令妃 慈宁宫正殿,景娴率一众妃嫔屈膝请安“媳妇/臣妾/奴婢给皇额娘/老佛爷请安,皇额娘/老佛爷吉祥。”太后叫起,拉过皇后坐她身边,笑容满面的仔细端详,意有所指说道“怎么来的这么早?也不多睡会!” “妹妹们都早到了呢,再说媳妇也想早点见到皇额娘,待会媳妇陪您打会雀牌,这回皇额娘得让着点媳妇。”景娴装着听不懂太后的话。 “都是皇后了,还这般小家子气,不就上次多赢了你几把金瓜子,还记着呢。”太后恨铁不成钢,装出生气的样子,又转头对其他人:“你们可别学她,让底下人笑话。”下首几位拿帕掩嘴娇笑着点头。 晴儿在一旁插嘴逗趣:“老佛爷,您这般说,皇后娘娘怪不好意思的,一会打牌又会大失水准了。” 太后听了叹了口气:“今天雀牌打不成了,听说昨晚坤宁很热闹,你受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坤宁宫发生的事情,她自然早得了消息,心里对皇帝的处理方法很是满意,自然不放过取笑自家儿媳妇的机会。 景娴一听太后居然还绕了回来,当着众多妃嫔的面打趣她,脸都红的快滴出血了,呐呐的一下说不出话来,不好说不累,又不敢说累。 太后看景娴羞成这样,放过了她,转眼看到坐在纯贵妃下首的令妃温婉可亲贤妻良母的样,又气不打一处来,前段时间皇帝还和她提起要升她分位呢,就她也配!她不好直接驳皇帝面子,只劝皇帝考虑一下其她满妃,毕竟朝臣重臣之中还是满蒙居多。 “令妃也来了?”太后撇了一眼,转头问景娴“不是说昨晚晕倒了,怎么没免了今日请安?”这皇后太不会做人了,就算和令妃再不对付,表面文章还是得做的,亏得她最近脾气和缓了,没再和皇帝对着干,否则这令妃再升位,这后宫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景娴暗暗地松了口气,连忙整色回话“回皇额娘的话,媳妇一早就让容嬷嬷派人通知了,刚才媳妇还说她了,不过令妃坚持抱病来请安,这也是她的一片孝心。” “哦?”太后看向起身回话的令妃,暗想皇后倒是懂事了, “回老佛爷,臣妾只是小有不适,皇后娘娘心疼臣妾,臣妾却不敢恃宠而骄,更何况,给老佛爷请安是臣妾的本分。”令妃恭恭敬敬的柔声作答。 “你倒是孝顺”太后冷冷道:“太医昨天怎么说?” “太医昨晚开了方子,臣妾服了汤药已经好多了,只是让臣妾放宽心,十四他……”令妃拿帕子试了试泪,语带哽咽。 太后想到十四的身子,面色慢慢柔和下来,虽然对令妃拿孩子争宠很是愤怒,但到底是自己的孙子,也不再难为她“让下人好生照顾着,这也是命,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身子也要多注意些。”又转口说道“你宫里那些人也得敲打敲打,连皇上的旨意也敢违背,在坤宁宫吵闹,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是,臣妾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们的,昨晚臣妾晕倒了,那帮子奴才没了主意,才会去找皇上的。”令妃眼前浮现昨晚鲜血淋漓的冬雪的摸样,想起刚才在坤宁宫时,那些平日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妃嫔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心里恨透皇后了,她手底下虽多,心腹却才两个,冬雪这次至少得歇上一个月,又暗骂冬雪实在是个没眼色的贱婢,到得坤宁宫,都知道有这旨意了,也不收敛些,要不是在内殿外大闹,皇上就算生气,也不会这般打她脸,这次皇上说不定就记下了,自己接下来得小心些,不能再惹眼。 转身又朝皇后跪下:“皇后娘娘,臣妾实在抱歉,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管教不严,教底下奴才冲撞了娘娘,冬雪已经得了教训,臣妾回头定多加约束,求娘娘原谅。” 景娴见令妃转身之际眼睛往门外瞟,这个时间皇上可能过来,难不成还要上眼药“皇上已经罚过,本宫自然不会再作计较,快起来吧”见她一副委曲求全,泪眼盈眶的样子,心里厌恶,实在有些忍不住,“你现在是皇上的妃子,身份贵重,别动不动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下跪,没了尊卑!” “是啊,令妃妹妹。”纯妃一边帮腔“这知道的说是你心肠好,爱护手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感同身受,才看不得这些奴才受苦!”因为景娴,永璋入了皇上的眼,又帮他调理好了身体,纯贵妃对景娴自然是感激的,更何况,她是贵妃,教训个妃子也没人说她不对。 令妃最是受不得别人提她的宫女出身,她向皇后道歉还真不是为了上眼药,只是猜想皇上恼了她,准备表示一下悔意,谁知皇上还没来,却被纯贵妃夹枪带棒的讽刺一番,这还得面露感激谢她提醒,站到一边,不敢再吭声。 “皇上驾到”尖细的太监嗓音远远传来,众人不再说话,整理妆容准备接驾。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太后看到儿子,立刻慈爱的叫起。 “臣妾/奴婢恭请皇上圣安,皇上吉祥。” 令妃忙整顿神色,跟着大家恭敬行礼,希望皇上也一眼看到她。 乾隆一眼看到景娴,记起昨夜旖旎,叫起众人,正要上前拉过皇后,庆嫔起身不稳晃了晃,乾隆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庆嫔已经晕了过去,脸色蜡白,众人慌忙围上前去。 “怎么了,这是?”太后看得不清,一叠声的问道。 “皇上,快把人抱进里屋躺着,”景娴提醒乾隆,看着乱作一团的宫女太监,怒道:“慌什么,绿竹,快去宣太医!”绿竹应声出去,庆嫔的一个贴身宫女也跟了去。 “皇额娘,是庆嫔晕倒了,太医很快就会来,您先坐着等会,庆嫔虽然看着柔弱,身子骨却一向很好的,皇额娘不必过于忧心,媳妇进去看着。”景娴轻声安抚太后,又让众妃嫔陪着说话。 令妃这下气的不轻,这招可是她玩剩的,庆嫔肯定是想借机说出她怀孕的事,好在众人面前露脸,却也无可奈何,和着众人作出一副很是忧虑姐妹情深的样子。 景娴进了内室,庆嫔被安置在暖炕上,乾隆有些心神不宁的坐着一边的椅子上,纯贵妃在他身边轻声劝慰,见到景娴,纯贵妃连忙让到一边。 “皇上”景娴快步上前:“皇上别担心,太医很快就会到了”招手让宫女上茶“皇上还是边喝茶边等吧,您刚下朝,别累着了。”说完,转到乾隆身侧轻柔的按压肩部,运转木灵气刺激他的肩部穴道,适度缓解疲劳。 乾隆其实没有很担心,只是庆嫔突然晕倒在他身上,猝不及防之下有些惊着了,看景娴处事周到仔细,指挥若定,肩上柔软的指腹按摩的很是舒适,整个人放松下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到一边,拍拍景娴手臂“朕没事,你也歇会。”吩咐宫女搬来椅子让她挨着坐下,拉过手来把玩“皇后手劲倒也不小,朕的肩膀一下就舒缓多了。”景娴的手纤细柔软,还真看不出来有这本事,怎么朕之前都不知道?! 景娴笑笑:“臣妾不是学着雕刻玉石么,手劲才练出一些来。皇上常年久坐批阅奏折,肩膀容易酸胀,您抽空多歇息,让小太监帮你按摩,您身上系着大清江山,要多保重龙体。” “皇后的手艺就不错,朕日后累了,就去你坤宁宫,要让皇后受累了”见景娴浅笑盈盈,说着关心身体的话,乾隆竟不顾场合当着妃嫔的面调笑起来。 19、第十八章 未雨绸缪 景娴呆住,脸上笑容哪还挂得住,下意识瞥了眼旁边规规矩矩站着的纯贵妃,手一用力,抽了回来。乾隆见她脸色一僵,看到一旁作壁画的妃子和宫女太监们,也有些尴尬起来。 恰在此时,绿竹领着太医到了,正要见礼,乾隆大手一挥“行了,快去看看庆嫔,仔细诊脉。”起身拉过景娴“纯妃在这守着,你和朕去外头等。”只是一个嫔,哪用得着帝后相陪。 乾隆到外头和太后还没说上两句话,太医就出来了报喜了。“当真?!”母子俩都是一脸惊喜的看着太医异口同声问道,景娴微楞随后也惊讶的看着太医“确诊了么?几个月了?” 顶着宫中最尊贵的三大巨头的压力,太医还是一脸喜气的肯定回报“回皇上,老佛爷,皇后娘娘,确实是喜脉,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本来听说慈宁宫宣太医,还以为是老佛爷身体不适,很是战战兢兢,谁知让他碰上这等好事,赏赐定然丰厚,虽然…… 宫里自十四阿哥出生以来再没好消息了,十四还是个病秧子,现在快过年了传出喜讯,乾隆和太后自然欢喜的很,景娴也是一脸喜色“恭喜皇上,恭喜皇额娘,还是皇额娘有福气,到您这请安就能碰上这喜事,明年又可以抱上小阿哥了呢。”下面也是一阵阵的道贺声,宫人们跪了一地讨赏,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打了赏,太后笑眯眯的看着下面这些千娇百媚的年轻妃嫔“你们也不要着急,养好身子,争取早日抱上小阿哥,哀家和皇上都会有重赏。”大家都不胜娇羞的应承下来,媚眼飘向乾隆,要小阿哥,一个人怎么生!乾隆也乐呵呵的,看到景娴清丽绝俗的脸,又想到永d可爱的小摸样,若能再有个嫡子或嫡女该多好! 说了一会,乾隆看了看报时钟:“好了,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皇后先留下。”众人跪安后,乾隆和太后有些奇怪的看着景娴,怎么皇后让太医留下来了。 景娴起身福了福“皇额娘,媳妇逾越了,媳妇只是想问太医点事。”太后知道景娴不是无事生非的人,自然同意,摆摆手让她问话。 景娴坐回椅子,开口问“可知启祥宫的平安脉平日里是谁负责的?” “回皇后娘娘,是周太医。”太医自从皇后让他留下就猜到了原因,虽然无奈可能会被卷进去,但皇后问话却不敢不回答。 “一般怀孕一个月平安脉就能看出来,且刚才庆嫔晕倒脸色蜡白,是何原因?”乾隆和太后听到这里,也听出大概了,脸色不太好看,这太医大概怕事,情况没说清楚! 太医连忙跪下:“回皇后娘娘,庆嫔娘娘是滑脉无疑,只是脉象有些虚浮,胎息尚可,应该是服用了保胎药,至于晕倒,只是一时疲累承受不住。”嫔在两宫面前一般是不看座的。 “也就是说,这庆嫔早知有孕了,为何不见报喜”太后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唤人责问。 景娴连忙拦住“皇额娘莫要动气,应该是庆嫔被告知喜讯,又得知胎儿不稳,想调理好身子再上报”景娴倒不是对庆嫔有意见,只是有些事情得先说清楚:“庆嫔之前流产一胎,这次小心些可以理解。”她是皇后,到时一个不小心孩子没了,总是她的责任。 太医连忙接口“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庆嫔娘娘之前那胎流的不干净,伤了底子,不过从脉像上看,周太医开的保胎药还是有效的,不过头四个月还是卧床为宜。” “既如此,让她好生休养,胎儿稳住之前,请安就免了。”后面这句则是太后对景娴说的,乾隆听因为疲累所以晕倒,又说这胎不稳,想起十四因早产体弱多病,点头赞同。 景娴称是,又转身面对太医“从今天起,你和周太医一起负责启祥宫,两人轮班值守,再商量出个调理方案,好好安胎,另外,庆嫔一会醒了回启祥宫,你一起去看看启祥宫里有没有对孕妇不好的东西,孕期需要注意的也要一一告知庆嫔身边服侍的,务必保住龙嗣,小阿哥出生,记你首功。” 景娴安排的细心,太后和乾隆很是满意,挥退太医退下自去安排不提。 只是这一折腾,刚才的喜气去了一半,太后有点倦了,问乾隆“皇帝,你留下皇后,可是有事?” “皇额娘,您是不是累了,这事也不急,下次再说吧?”乾隆看太后脸色不好,有些担心。 “没事,哪那么容易累,说吧!”太后摇摇头,况且她一会也有事要说。 看太后精神还好,乾隆说道:“是这样,皇额娘,后宫缺位较多,明年又是大选,儿子准备大封后宫,现在快过年了,儿子想先定下这事,也让宫里多点喜气。”现在贵妃一人,妃两人,嫔位也就四位,按规制少了一半。 “嗯,是该办了,妃位上现在只有舒妃和令妃,贵妃肯定从这两人中选;这个空了三个妃位了,皇后怎么看呢?”太后数了数,问皇后。一般这种妃嫔晋升,最多知会下皇后,毕竟后宫连着前朝,皇上要提拔谁,打压谁都是一言堂,今天让她在旁,莫非是想升令妃,怕太后反对,想争取个人支持他? 景娴斟酌一会,开口道“令妃连着生了三个,也是有功于皇室,处理宫务也得力,提升她也是使得。妃位的话,庆嫔刚刚有孕,忻嫔膝下现有皇八女,颖嫔、婉嫔在嫔位也不短了,又都规矩守礼,皇上不管抬举她们哪个都是不错的。” 乾隆和太后对视一眼,有些惊讶,皇后这番话倒是不偏不倚,太后有些不悦,十四阿哥出生时,皇帝提过升令妃,她给压了下来,这次她不能直接反驳皇帝,所以希望皇后能反对,怎么皇后倒提了令妃?顾不及多想,只得轻描淡写说了句“这令妃升的太快对她未必是好事,不过这事还是皇帝拿主意。” 两人都猜错了皇帝的心思,之前他确实觉得令妃很和他心意,一是看在孝贤的面上,再加上两人还有三个孩子,只是安插坤宁宫守卫的事却给他提了醒,令妃有想法了,要说做皇帝的,不管给你多少那是恩典,只能受着,何况皇后还有嫡子在,他再宠令妃也不可能不顾祖宗加法立个包衣为后。他对宠妃和皇后的要求可不一样。 “皇额娘说的在理,就舒妃吧,皇额娘上次提的,儿子想了想,这贵妃位的满贵八旗出身的太少,提舒妃也对前朝有个说法,咱大清还是满人说了算。妃位的话,庆嫔,忻嫔升妃位,至于嫔位,多贵人升豫嫔,伊贵人升慎嫔。年后行册封礼,先把份例提上吧。” “本版邓淙灰馔猓床欢嗨凳裁矗崾妥约好欢啻蠊叵怠 太后对这还是满意的,皇帝到底把她的话听见去了:“这事就这样,哀家这还有事要和你们说呢,哀家这些日子一直梦见先帝,所以想去五台山礼佛,也给咱们大清祈福。” 景娴大惊,跪了下来“皇额娘,您要礼佛,为何要去五台山,可是媳妇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乾隆也劝“是啊,皇额娘,这皇宫就有佛堂,去了五台山,儿子怎么放心得下!” 太后却很坚持“在皇宫礼佛怎显诚意,你们放心,趁着哀家身体还康健,也能为大清尽一份心力。” “皇额娘,那媳妇陪着您一起吧,您一个人,媳妇实在不放心!”景娴是真心想去的,离开这深宫内院,在山上修炼绝对有好处。 “说的什么傻话,哀家这一去至少一两年,你是皇后,怎么离开这么久?况且你还有十二要照顾呢,他还这么小,哪能离得了额娘。” “可是……”景娴还想劝说 “好了”太后打断她的话“哀家年后就出发,你们也不必担心,哀家会把晴儿带上,她一向仔细,还有这么多宫女嬷嬷照顾,哀家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们帝后和睦,哀家也就放心了。” 乾隆和景娴怎么劝说,太后还是坚持,只得无奈,准备安排护送事宜,年后就走的话,现在就可开始打算了。 太后又想起一事,“皇帝,既然定了舒妃为贵妃,令妃就不能掌着凤印了,还是皇后拿着吧。”乾隆早有此意,自然答应。 景娴就不乐意了,这要是重掌宫务,她还怎么修炼啊:“皇额娘,皇上,令妃这次没能晋升,若再夺了凤印,怕寒她心,臣妾想着,众姐妹在宫中也无甚大事,不如就让纯贵妃,舒妃,令妃,忻嫔一起帮着料理宫务吧,臣妾把个总关,您二位看呢?” 乾隆知道景娴最近忙着侍弄花草,还学着玉雕,每天还要给永d做点心,对宫务越发的不上心了,不过这样宫中权利分散,互相牵制,倒也是皆大欢喜,皇后不恋权,太后也高兴,就都同意了。 20、第十九章 凤栖界的变化 懒懒的坐在凤辇上回坤宁宫的路上,景娴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容嬷嬷看皇后整个人慵懒的靠坐着,和以往的一本正经严肃端庄截然不同,刚才在慈宁宫,皇上最后没给令妃晋封的事她也是大吃一惊,这几年来皇上有多宠令妃宫里人都看着眼里,令妃根本没把纯贵妃放在眼里,人直接选的对手是皇后,延禧宫的人敢那么嚣张闯进坤宁宫不就仗着这点,宫里人也都认为令妃升贵妃是十拿九稳的!难道真的是为了昨晚的事,可是再过火的也不是没做过,没见皇上那么大的火气啊!无论如何,这次上位的是舒妃,舒妃的十阿哥早夭,本身又不得宠,对皇后不会有威胁的。 不过皇后娘娘好像真的不想争宠了,宫务也不管,没事的时候就自己在内室捣鼓些什么东西,也不让人在身边伺候,这次除了凤印,居然把宫权下放!‘娘娘有了秘密了’,容嬷嬷有些失落,皇后是她一手带大的,以前娘娘可是什么事都不瞒她的,她倒也不是伤心,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娘娘能自在的过日子,她再乐意不过了。娘娘每次在小厨房给十二阿哥做点心,都不让人伺候,宫女们准备好食材后,就让她们退到屋外,只留她一人,点心做完后,娘娘就会亲自冲泡一杯花茶给自己,虽然心头奇怪,但这么长时间下来,她身体明显好多了,腿脚不再僵硬,身体变得轻松起来,睡得也好,娘娘不说她也知道和那茶有关系,看娘娘的样子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的,自己也不多话,每次喝完,茶渣都是她亲自处理的。 景娴看着容嬷嬷站了半天还走了这么多路却一点不显累,很是欣慰,容嬷嬷六十多了,还要整日服侍自己,自己能做的只是给她稍加调理,能延年益寿,如今也算初见成效了,她在那杯茶里加了些养气粉,是凤栖界里的一种淡紫色的苓苘草结出的籽磨成的粉,还加了点别的,这些草药药性比较温和,给容嬷嬷正好适用,其实每次给太后送去的点心里她也加了这个。 “容嬷嬷,一会你让齐嬷嬷打听一下,慈宁宫里是不是有什么事?”齐嬷嬷和太后身边的桂嬷嬷关系比较好“就说老佛爷突然要去五台山,看本宫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景娴总觉得有点奇怪,晴儿过了年都十五了,前两年太后舍不得一直没指婚,可这要带去五台山的,真待上两年,可就有些耽误了。 “比萱宙址鲎啪版到死つ兆旅欢嗑茫搪芾幢ǎ馐槔辞蠹 “奴才恭请皇后娘娘金安!”吴书来身后还带着两个侍卫,另有一帮子太监手上托盘跟着,大概是赏赐。 “快起吧,吴公公怎么亲自来了,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么?”一边吩咐看茶。吴书来是乾隆身边的总管太监,一般随侍在乾隆身边,赏赐什么的也不会让他亲自跑一趟啊。 “是,奴才来传皇上口谕,从皇上的近御侍卫中挑选两人护卫坤宁宫,将赛威赛广打出宫去!”吴书来恭敬的站着捧着茶盏喝了一口,交还到宫女手上,谢恩后对景娴说道“启禀皇后娘娘,万岁爷担心坤宁宫的安全问题,这两位是镶黄旗人瓜尔佳氏,是亲兄弟,叫武什、武巴。”吴书来指指两个侍卫打扮的青年男子,让人上前见礼。 两人上前一步单膝下跪“奴才武什/武巴请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吉祥!”他们两个是皇帝近御,被派来坤宁宫算屈才了,瓜尔佳氏也是大姓,不过皇上派出近御侍卫到后宫可是头一遭,也足见皇上对坤宁宫的重视,虽然传言令妃娘娘比较受宠,两人却不在乎,吴书来选中他们,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也是镶黄旗出身,他们只要好好当差,这边阿哥来往也多,还有十二阿哥是中宫嫡子,以后被派去做皇子的贴身侍卫也有了出头之日了。 景娴见两人精神饱满,也看出功夫不错,说了两句让他们下去交接了。 吴书来见这般荣宠皇后居然面不改色,倒也佩服皇后风度,宠辱不惊,态度更是恭敬的奉上皇上赏赐的玉石,新到的一些西洋赏玩等,一一介绍后就回乾清宫复旨去了。 待得屋内就容嬷嬷伺候着,景娴伸手慢慢拂过这般品质参差的各色玉石,问容嬷嬷“皇上怎么想起换这坤宁宫的侍卫了?” 容嬷嬷也困惑着:“奴婢也想不明白,把赛威、赛广打出宫去,定是两人犯了错,应该是昨晚的事。不过,娘娘,奴婢想起一件事。” 景娴转过身来坐到榻上,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拨弄漂浮的茶叶:“什么事?你也坐下来,慢慢说。” “赛威、赛广来这两年了,平日里也很本分规矩,对谁都和气,之前他们每每放延禧宫的人进来,大家也只以为他们太实诚”容嬷嬷也不推迟,侧身坐下慢慢说着,想起以前那些糟心事,暗叹一口气,“可是娘娘您想啊,他们怎么说都是侍卫,拦个不守规矩的宫女还能拦不住,依奴婢看,根本是不想拦才对!两年前,凤印可在令妃手里,说不定早被收买了。”越想越不对,容嬷嬷面露惊慌:“娘娘,如果不是收买,而是直接安插的,那坤宁宫肯定有不少令妃的钉子,奴婢想起来了,之前娘娘严查十三阿哥突发高烧那件事,结果才查到一点,翠儿就投井了,皇上怎么突然知道的!” 景娴自然记得这件事,十三高烧不退,之前身体一直很好的,当时她认定是有人害的,求皇上严查,但是什么都没发现,太医也说是急症,自己不死心,又下令暗查,结果翠儿不怎的突然投井,还让皇上知道了,怒斥她心狠手辣,念着十三刚去,倒也没怎么着,现在想想翠儿晚上投井,皇上居然第二天就知道了,那时坤宁宫里也才刚发现她的尸体。 “容嬷嬷,你别慌”看容嬷嬷一脸气愤又是担惊受怕的样子,安抚道:“就算有钉子,现在也不会怎么样。他们无非是看本宫不得宠,想多条出路,这次令妃没晋升,宫里都看着呢,暂时不敢对坤宁宫有什么动作的。你去悄悄的查,让我阿玛那边也查一下我坤宁宫里这些人的家里情况,平日都和什么人接触,有异样的报上来,查到了什么都别声张,把名单给我。” 容嬷嬷看景娴一脸平静,心里的慌乱也慢慢消失了,既然有了警惕,反倒好办了。 “容嬷嬷,让人把那刑房撤了,那些个刑具也毁了,以后也用不着,有慎刑司呢,再看看宫里有没有犯忌讳的,一并清理了。”想到那刑房,说不定令妃早摸透了,正等着什么时候揪出来呢。 “!娘娘,这些奴婢立刻去办,您还是去躺会吧,您昨晚没休息好。”容嬷嬷昨晚守夜了,很担心景娴。 “好吧”景娴起身走去内室,褪了外袍躺到床上,“让人在外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容嬷嬷帮她放下床帐,悄声走出去,听见吩咐绿竹守在外面,身形一晃,床上已不见人影。 景娴进了凤栖界,现在这里和刚来时相比热闹多了,梧桐树下的石台旁摆了个蒲团,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在上面打坐修炼,往外沿着溪边都种了灵草花果等,靠近梧桐树都是修真界的花草,有些周期短,像玄朱果,金行草这些都成熟了一期,开始用了,这些成熟的都是比较低价的药材,对凡人体倒是有用,景娴都把他们收到其中一枚空间戒指里,反正里面时间静止的,但也不多种,够用就好了。不过等永d、永璋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景娴是有准备他们修真的,永璋比较急一点,他以后修炼又不能利用凤栖界的时间加速,所以要准备些丹药,但这些药草需要的时间有点长。 最外围则是些自己托阿玛收购的花草药材等,这些药材都是看年份的,可以送给娘家,以后出宫开个药铺子什么的也好,在宫外做什么都要银子的,自己到时筑基了可以辟谷,永d他们可不行!还可以把一些生活所需搬进凤栖界,这里是独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 至于观赏用的花草,景娴本来只是想看看外面种的和这凤栖界的有什么区别,但种出来后发现这些花草明显带着灵气,外表却不怎看的出来,于是趁人不注意就悄悄把两盆互换,将凤栖界里种植出来的摆到永d那里,屋子里灵气也能养人啊。 有些花期过了,凋谢后就自动渗入土壤,景娴也不是很在意,她只收那些修真界的花草,但会重新播种。 昨晚没进来,景娴盘膝坐在蒲团上开始修炼,她现在已经到了练气中期,灵气运转一个大周天只需一个时辰,而且以前一次灵气只能运转一个周天,现在一次可以运转三个大周天,灵气入体的速度加快,经脉能承受的灵气量也是以前的两倍。 内视一番后,景娴收势正要站起,无意间却觉得一边石台上那个凹糟处有些不对,景娴仔细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正要离开,手碰了下凹糟表面,有点湿湿的,这梧桐树下火木灵气均衡,怎么会有水汽呢? 21、第二十章 永璂的宫外之旅 “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快下宫门了?”景娴有些坐立不安的,她从下午就开始等,结果太阳快落山了还没等到。 “娘娘别担心,绿萝已经去神武门那边等着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十二阿哥是第一次出宫,一时新奇也许玩的久了点!还有三阿哥陪着,三阿哥一向稳妥,娘娘且耐心等等,冬天天黑的早,下宫门还早。”容嬷嬷看着景娴转来转去,被她晃得有些眼晕,十二阿哥第一次出宫,景娴自然紧张,午休醒来后就开始念叨,根本定不下心来看书或雕刻,索性就在小厨房做点心什么的,听到动静就出来查看,点心、吃食做了一堆,结果人还没回来,这天都快黑了,点心也做不下去了,景娴就在正殿等着,盯着宫门口,好能第一时间看到永d进来,这孩子心野了都,景娴愤愤的想着,回来得好好教育,不知道自己额娘很担心的么?!实在等不下去了,正要再打发人出去看看,就看到一个小身影炮弹一样冲了进来,“额娘,皇额娘,我回来了。” 容嬷嬷长舒一口气,其他陪同在正殿的坤宁宫总人都安下心来,这十二阿哥再不回来,娘娘说不定要亲自去接了!现在好了,宫女太监们上前给永d褪下带着寒意的外袍,换上备好的常服,送上茶水,让母子俩叙话。 景娴见人回来了,脸上刚浮现喜色又是一敛,板下脸坐回椅子,看着他们忙活,沉着脸也不说话,永d眼瞅着景娴这样,心下发虚,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拉拉景娴的袖子,低低叫着“皇额娘,皇额娘?”景娴不理他侧过身去看向另一边,永d没办法,眨眨眼睛,求救的看向容嬷嬷,容嬷嬷一向宠孩子,被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顿时心软,看到宫门口又进来几人还拿着大包小包,“娘娘,您别生气,十二阿哥肯定是给您挑礼物挑花眼了,这才回得晚了。”永d闻言,连忙点头附和“是啊,皇额娘,儿子带回来了好多有趣的玩意呢,皇额娘在宫里,肯定没见过。” 景娴小时候大哥也曾带她出去逛过,宫外的东西当然见识过,不过儿子出去还想着自己,心里倒是高兴起来,脸色也柔和了些,容嬷嬷再添一把火:“娘娘,十二阿哥他们现在才回来,肯定饿了,三阿哥、十一阿哥也到了,您看……”景娴也看到永璋、永w了,点点头“去把吃食端来吧。” “永璋/永w见过皇额娘,皇额娘吉祥!”永璋进门就觉得殿内气氛不太对,听到叫起,抬头一看,永d正怯怯的在景娴身边乖乖站着,虽然景娴脸色温和,也猜到他们晚归让景娴担心了,连忙又拱手躬身请罪“请皇额娘恕罪,儿臣带弟弟们在外面没注意时辰,让皇额娘担心了!”永w也乖乖巧巧的请罪“是永w贪玩,才会晚归,求皇额娘宽恕。”如果皇额娘生气了,以后再不让出宫可惨了。 景娴哪里会怪他们,何况晚归肯定是永d的问题“好了,皇额没怪你们,都饿了吧,去暖阁用些吃食再回去。”两人也不推迟,刚才永d跑得快,他们还得把买的那些玩意带上再匆忙追来,这会确实又累又饿了。 永璋用完膳食出得坤宁宫,进来时没怎么注意,这才发现那两个守卫眼生,正奇怪间,他的贴身太监小安子注意到永璋看的方向,低声道“咦,这两个侍卫奴才没见过呢?”小安子随他主子经常来坤宁宫,对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的,他们消息没那么灵通,又一早就接了永w永d出宫去了,对昨晚的事情还不知情。小安子见主子不再说话,提好手中食盒,跟在永璋身后进了钟粹宫,想着他今天有口福了,皇后娘娘今天准备了这么多点心,三阿哥吃不完,肯定会赏他一些,还有豌豆黄和芸豆糕呢。 纯贵妃见到永璋,心下奇怪但是很高兴见到儿子,让他坐下:“怎么这么晚了还进宫?”看得小安子手中的食盒是坤宁宫用的,问“是去坤宁宫了?”这儿子和坤宁宫一向交好, 永璋也注意到了,回答“今天皇阿玛让儿子带十一弟、十二弟出宫,刚把他们送回去,皇额娘说今天点心做了多了,让我带些回去作宵夜。额娘要不要尝尝?” 纯贵妃摇头“算了,额娘用过吃食了,你自己带回去吧。”看永璋身体还显单薄,又叮嘱他“多注意身体,看书也别太晚了”转头对着小安子训斥“你主子身体刚好,你们多看着点,一定不能让他累着了,照顾不好,仔细你们的皮!” 小安子喏喏称是,永璋前些年和宫里少有联系,最近请安勤了,母子关系缓和一些,面上也是母慈子孝,说了会闲话,永璋提起坤宁宫守卫好像换了,纯贵妃也不避讳,将昨晚之事提了提,又对永璋说道“今天传来消息,舒妃要封贵妃了,谁也没想到,本来都以为是……”纯贵妃拿帕掩嘴,顿了顿,眼角笑意却很明显“延禧宫今日可是碎了一地瓷器,看来是收买坤宁宫守卫犯了皇上忌讳”又想到在慈宁宫皇上和皇后的相处情形,“皇上把凤印也还了皇后,不过宫务改成本宫和令妃,舒妃,忻嫔一起打理,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不管怎样,你和坤宁宫交好对我们都是一大助力,以后办了差也要记得经常进宫请安。” 永璋猜想皇后是不想管理宫务,所以权利下放,他也没说出来,额娘现在一心在永、和嘉身上,对她而言,自己这个没了继承权的儿子,只要能帮上些永就够了,他已经不会伤心额娘对他的利用,没有期待,自然不会感觉失望。跪安后,一直到坐在马车上,永璋还在想着,额娘肯定不会相信皇后无意争权这种话,这是他这段日子慢慢观察总结得来的,越和皇后接触,越能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没想到这皇宫竟有人这般好懂,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坤宁宫里才这样,但皇后眼神清澈,永璋自小受人歧视,看人自有一套,皇后真心对他,他心头透亮,不管额娘怎样,他会好好办差,到时尽他所能帮永d达成心愿。 坤宁宫里,永w回了阿哥所,永d磨得景娴同意他今晚住在坤宁宫,此时正兴奋地向景娴展示他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些玩意,有木刻的小猴子,奇形怪状的各色面具,照着永d样捏的小面人,正拜堂的搪瓷娃娃,草编的蚱蜢等等。 景娴看他眼睛闪闪发亮,手舞足蹈的介绍桌上那些以前只是听说的玩意,永d说了半天才发现额娘没反应,抬头看到景娴嘴角含笑,宠溺的看着他,挥动的手顿住,不好意思的挠挠脑门,偎进景娴怀里,小声嘀咕“皇额娘笑话我,永d只是以前没见过嘛!” 景娴揉揉他脑袋“宫外这么好玩么?你皇阿玛最近不是赏了你很多西洋玩具,不比这些好玩?” “那不一样啊”永d嘟着小嘴反驳道“皇阿玛的赏赐当然有趣,可是这些都是永d自己挑选然后买的呢!永d第一次花银子,这里有些都只要几个铜板,额娘,永d以前从没见过铜板呢!没想到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好多东西!宫外好热闹,说话也不像宫里这样轻声细语的。永d从没见过这么多人,还有卖艺的,杂耍的,不过三哥说那里人太多了怕有危险,就没去看。”想到了什么,把头埋在景娴胸口“皇额娘,宫外有小偷呢。” 景娴看听声音不对,把他轻轻拉开,柔声问“怎么啦?”永d眼圈有些发红:“皇额娘,永d有幸成为皇额娘和皇阿玛的儿子,从小衣食无忧,额娘对永d关怀备至,事必躬亲,永d以后定会好好孝顺额娘的,三哥说皇额娘是皇后,不能出宫,永d长大了一定想到办法,到时儿子带您去四处游历,书上说海外还有很多国家,永d也会带您去。” 景娴很是感动,亲亲他额头,轻轻拍抚“永d是好孩子,额娘不能出宫,永d出去也是一样的,你是额娘的儿子,额娘自然会护你周全。不过以后不要在你皇阿玛面前说带额娘出宫的话!”儿子突然这番感慨,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又追问“怎么突然说这个,在宫外还发生什么事了?”永d正想说已经对皇阿玛说过了,又听额娘发问,把这个先放一边,讲了宫外的遭遇。 原来,永d没看成杂耍,永璋带着他和永w逛起了大街,街道边小贩很多,两人买了很多东西,都让侍卫拿着,人手一根糖葫芦逛得正开心,突然看到前面有人打小偷, “皇额娘,那个小偷和永d一般大,黑黑瘦瘦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说肚子饿了偷包子被抓住的”永d的声音闷闷地“后来,三哥把人救下来,说请他吃饭,结果他不肯,求我们赏他几个铜板,说家里还有很多弟弟妹妹在挨饿。”永d让景娴喂着喝了口茶,歇了会,继续说“十一哥说他肯定是骗子,那个小孩才那么大,如果真有很多弟弟妹妹,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会做小偷!当时还早,三哥带我们去了那个大杂院,里面都是些老人孩子,有二十来人,他们并不是一家人,说一直是一对兄妹照顾着,后来还来了个小姑娘,平时在大街上卖艺,赚的钱勉强填饱肚子,我们去的时候没看到人。小虎,就是那个小偷,他说今年太冷了,要买木炭烤火,所以他们几个稍微大一点的想出来找点事做,但没人肯雇他们,所以才会……” “那些老人孩子都没有亲人么”容嬷嬷听了也皱眉,有些不信:“光靠卖艺怎么可能养活他们?” “是真的,那些老人大都是没有子女的,有些是儿女不孝被赶出门的,永d真没想到,大清竟还有这等不孝之人。”永d说“那些孩子,很多是被拐卖的做了乞丐,或者身上有病的被带回来的,平日里老人们会帮忙照顾小的,做些针线活赚钱,几个孩子有时候会偷东西,偶尔也碰到好心人帮忙,他们那个院子漏风漏雨的,每年冬天都会有人熬不下去。小虎说,外城有好几处这样的呢。” 22、第二十一章 仁心 屋里一边静寂,宫女们虽然大都从小入宫,宫里说是辛苦主要是规矩大怕得罪人,但是就算碰到坏脾气的主子一般也不至于生活困顿,听了都心下戚戚,太监则大都是穷苦人家,被家人卖进宫的,个个眼眶都湿了。 景娴从小养尊处优,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走路都有人扶,前后有人开路,要么有辇代步,贫苦穷困只是一个词而已,永d说的这些就像说戏一般,儿子当然不会骗她,但是若说天子脚下,北京城都会有人饿死冻死,她实在无法想象,把永d抱在怀里轻拍着,“永d是想帮他们么?” “是啊,皇额娘,他们这么多人,都是老人孩子,三哥虽然给他们留了些银子,可以后怎么办呢?前几天下雪,还有几个人还病着,听说外面看病抓药都很花银子的,请不起大夫,只能挺过去!他们是汉人,但也都是大清的子民,永d自小什么都不用操心,心里很难过。之前还说要游历大清,替皇阿玛查看民情呢!皇额娘,听说很多人大杂院都住不起,还有住在城外破庙或一些破烂的旧房子里,您能帮他们么?”永d期待的看着他的额娘,皇额娘是国母,一定有办法的。 景娴被永d看得心虚,她最多能给银子,永d要帮的可不止那个大杂院,况且人有高低贵贱,一切都是命,再说那些是汉人,她对汉人可没什么好感,都是宫里那帮汉女害的,这话又不能说给永d听,皇上还经常说满汉一家亲呢。 容嬷嬷看到景娴脸上的为难,劝十二阿哥“十二阿哥,您给了钱也就是帮了他们了,总不能以后一直管着吧,再说老百姓的生活有皇上操心呢,娘娘是皇后,宫里人人看着,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传出是非就麻烦了。” 永d的脸立刻垮了,恹恹的低着头不吱声,景娴心里着急,她也知道永d一直崇拜他皇阿玛,她以前还对永d说他皇阿玛治下贤明,百姓安居乐业,谁知他才第一次出宫就碰上这个,这下头大了,她一向鼓励永d做事由心,若一口否绝,永d钻了牛角尖,到时修炼别成了心魔就麻烦了,想了想,说道“永d呀,你如果实在要帮忙,也不是没有办法”永d精神一振,抬眼看着景娴“真的!” 景娴微微一笑:“皇额娘当然不会骗你,只是这事绝对不能用额娘或是你的名义去做”看出永d眼里的疑惑,景娴解释“容嬷嬷说的对,太多人看着这坤宁宫,若以我们的名义,传出去会被说成收买人心、图谋不轨。”知道永d不明白,自己以前也从没和他说过这些背后中伤宫内阴司“永d以后会明白的,现在听皇额娘的。” “因为是永d要帮忙,就要永d自己决定,要帮哪些人,怎么帮?帮到什么程度!”反正永d心心念念以后要出宫的,这种事情不会少,就当提前历练了,对容嬷嬷说道:“本宫年例1000银,以后一半交给十二阿哥,明天就给,另外告知尚膳司,明天起,本宫日常膳食份例减半,每月结余也交付永d。” 听得皇后要减份例,一屋子人都跪下了,容嬷嬷急急磕头“娘娘,这怎么可以,这份例代表的是皇后尊严啊,娘娘收回成命吧!”永d也吓一跳,连连摇头,“不行,您的日常膳食关乎您身体健康,儿子绝不不会为了别人委屈额娘。” “都起来吧”景娴知道容嬷嬷维护她,以前她也看重这个皇后的名头,因为在这宫里地位代表一切,她们依仗的也只有这个了,可是现在,她对于世俗的权力又不看重:“本宫的皇后之位不是份例代表的,本宫身为国母,百姓困苦,本宫也只是聊表心意而已。”冠冕堂皇假仁义的话谁不会说,“况且宫中奢华,每日这么多菜式,多数浪费了,省下来的,说不定就能救人性命!”自己本不好荤腥,修真后对宫中再精致的菜肴都没多大胃口,自己做的菜里富含灵气还好,可总不能自己做菜吧,年后应该会有些修真界的果木成熟了,可以做些灵食。 “皇额娘,那永d的也减半吧!”永d建议道。 “那不行,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景娴决不允许儿子亏了自己,严厉道:“永d你要记得,额娘同意你帮人,是让你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忙,不是短了自己去帮助别人!”她可不需要儿子成圣人。永d乖乖点头“好了,银子额娘给你筹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得自己想,可以请教你的哥哥们。” 永d睡着了,小小的身子躺在宽大的床上,微微撅起的小嘴显得可怜兮兮的,景娴失笑,刚才还真的差点就同意陪他一起睡了,不过永d已经开始会思考了,以后也不会愿意一直在她的羽翼下,既然永d还想着出宫,那学武也可以开始了,之前因为年幼加上身体弱,自己没让他学,现在却要打算了。 出了门,容嬷嬷叹了口气“娘娘,十二阿哥太过心善,万一……” “容嬷嬷不必担心”景娴倒不担心“现在有人帮着,永d就算出错也不会有大问题,让他长长见识也好。” “娘娘,您减了份例,皇上一定会知道的”到了内殿,宫女给景娴卸妆时,容嬷嬷还是觉得减份例不可:“延禧宫那位知道了,别又惹出事非。” “没关系,现在凤印在本宫手中,况且四妃掌宫权,她对手多了,一时顾不上这边。”坐在梳妆镜前,景娴闭眼想了想:“此事下中宫笺表,仅限本宫在位期间,永d满十岁,膳食余项退内务府!”永d十岁,那个什么大杂院应该就度过困境了。“皇上那里本宫会禀告,永d还小,暂时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传召女官拿着盖了宝印的中宫笺表出去后,景娴正要休息,想起一事,唤住容嬷嬷:“永d说他曾对皇上说,要查探民情,带本宫出宫游历不会也是那时说的吧?”容嬷嬷仍不住笑:“是啊,娘娘,十二阿哥纯孝,皇上也没不高兴,只当童言无忌了。”当时在旁伺候的是绿竹,当晚就告知了容嬷嬷。 第二天,永d急吼吼赶到上书房,在皇额娘睡得太好,又差点迟到!永w正和永璇说话,永璇因腿疾比较内向,永在背书,永琪则和他的伴读在说话,发现师傅没在,永d给几个哥哥匆匆见礼就凑到永w他们面前,双眼晶亮,永w被他一脸的急迫吓的身子一仰,好在永璇在一边稳住她,没好气的问“一大早的你急什么?”“十一哥,下学后我有事和你说,到你那去商量啊,八哥也一起。”永快要出宫开府了,永琪一般和他的伴读在一起,兄弟活动很少参与,永d就没算上他们两个。 “知道了,快回你的位子,师傅来了”永w眼尖鹊饺擞埃x俗哉馕缓苁芑拾18瓿圃薜募褪Ω担羌父龆己茏鹬兀拉d也忙端正神态,规规矩矩的见礼开始上课。 下学后,阿哥所里,永w的院子,三人围坐在暖炕上,把伺候的人赶屋外,边喝茶边吃些点心,永d把事情说了一遍,很严肃的端着小脸“这件事除了三哥谁也不能说,被别人知道了,皇额娘肯定不会同意做下去的。”永璇也很赞同“反正不能以皇宫里人的名义做,到时候让三哥在宫外找人去办。”永w很感兴趣,这是好事,还不用他出钱“嗯,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先帮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其他的我们可以慢慢想。” “说的对”永d拍板“不过小虎说,京城还有很多他们这样的,我们要想好都帮哪些,肯定要悄悄地帮?”“是啊,说不定会有人想浑水摸鱼的”…… 乾清宫,吴书来向乾隆禀告了此事,疾飞的朱笔停了会,轻轻放下,乾隆端起手边茶盏抿了口,看着中宫笺表的时间是永d出宫的第二天,这当中定有联系,只改了那拉皇后自己在位期间的定制,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皇后现在不管事,出这道懿旨,宫里定然议论纷纷,吩咐吴书来让各宫不得议论此事。 乾隆发现他真的不了解这个皇后了,以前皇后很好懂,为人过于严肃耿直,气头上说话不经大脑不分场合,情绪都表现的脸上;现在其实也没变,只是突然地沉静下来了,但不是失去活力,她只是放开了,对永d功课都不要求了,对他就更不用说了,去不去坤宁宫都没差,看到他时眼里最多带着惊讶,却没有惊喜,脸上平平淡淡的,却让他觉得清冷,笑的时候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和看到永d时那不自觉泛起的温柔浅笑完全不同,那种笑意深入眼底,整个人都变得温暖可亲起来。 因着大封后宫的事,昨天翻了舒妃的牌子,看到她含羞带怯的服侍他就寝,表情与她平日里的活泼开朗像两个人,却不知怎的突然没了兴致匆匆结束,这和皇后在一起完全不一样,只是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都觉得整个人放松下来,她身上有种清雅的淡香,让人觉得平和,他从此对胭脂气再也喜欢不起来。 以前自己不喜皇后太过规矩,如今皇后自己改了规矩,她不再过于看重皇后的威严,这是好事,乾隆心里说,但是总觉得高兴不起来,又想起前两天吴书来送那两个侍卫回来复旨说起皇后平静的谢了恩,心里突起烦躁,“吴书来,随朕出去走走。” “辈幻靼浊∥瓮蝗恢迕迹馐槔疵Υ糯箅└希飧障鹿┑模鸲匙拧 23、第二十二章 折梅 出了乾清宫,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一路偶遇打扮得或清丽或妩媚的妃嫔小主若干,乾隆的脸色未见好转,吴书来见状,暗自思量‘皇上之前好好的,难道为了皇后娘娘减份例的事情?’坤宁宫一向公允,不像别的宫里当面收买示好,背后不定说成什么样呢,吴书来本就只忠心皇上一个,与坤宁宫相处倒也自然,颇有些君子之交的感觉。正思量着是不是通知下坤宁宫,说不定皇后娘娘当面解说一下,就没事了!却见前方不远处宫女嬷嬷簇拥着一粉红色宫装丽人和身着大红格格装束的可爱女童迎面走来,正是令妃和七格格。想到出来时小路子比的那手势,吴书来了然,不过皇上这会心情不好,这七格格一向讨喜,令妃能言善道,皇上说不定就高兴起来了。 那边的人也看了过来,见到皇上,忙一脸惊喜上前见礼“奴婢参见皇上!”七格格看到乾隆兴奋地扑上前“皇阿玛,小七很久没见到您了呢,小七好想你!”令妃忙拉住七格格让她行礼,乾隆见小女儿娇态可掬,心下倒是欢喜,止住令妃“好了,地上冷,小七才五岁,不见礼也没事!”看七格格冻得小脸发红“这么冷的天,怎么在外面?”令妃爱怜的摸摸七格格的脸“小七大概闷坏了,非要出来玩会,臣妾正要带她回去就碰到了皇上。” 过了这些天,乾隆怒气已消,何况黄了本来答应她封贵妃的事,看令妃面容有些憔悴,倒心有不忍“让嬷嬷送小七回去,令妃陪朕四下走走。” 如果是往常,皇上肯定立刻就陪自己去延禧宫了,令妃脸上欢喜的答应,心里却暗想,皇上突然换了坤宁宫守卫,难道发现了自己收买赛威、赛广,可是自己也没吩咐他们做什么呀?吩咐教养嬷嬷小心照顾,等七格格依依不舍的离开后,令妃只带了腊梅跟着,琢磨着怎么开口才好,这件事一定得想法子圆过去。 乾隆和令妃在前,宫女太监远远跟着,乾隆向前走了一段,闻着清新的空气,心里的烦闷减轻,转头见令妃一言不发,心想她定是知错了不敢开口,停下脚步:“令妃在想什么?也不说话?”令妃见皇上面色平静,但是以前可是叫她‘爱妃’的,看皇上对小七那样好像心情还可以,连忙跪下回答“奴婢前次处事不周,下人无状,惹得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动怒,今日得见皇上,心里惶恐,求皇上恕罪。”乾隆听她又口称‘奴婢’,想起孝贤,又不禁怜她出身低微,在这后宫一开始也是战战兢兢,现在看她跪在冰冷的地面微微颤抖,弱不禁风的摸样,几不可闻的叹口气,这次也算给她了个教训 “起来吧,地上凉,你身体也不好,以后多注意!” 令妃听乾隆语带关心,心知事情算圆过去了,娇娇怯怯的站起来,泪眼迷蒙,又是一脸喜不自胜的样子,拿帕拭泪,轻声道“奴婢太高兴,御前失仪了。”乾隆拍拍她肩,继续往前走去,令妃连忙跟上,想找些什么话题“皇上,奴婢听说老佛爷年后要去五台山礼佛,刚才见皇上似有心事,是担心老佛爷么?” 乾隆这两天也犯愁此事,“是啊,皇额娘坚持要去五台山,朕实在放心不下。”令妃也是一脸忧虑“老佛爷到底年纪大了,皇上是大孝子不说,就是奴婢们,不在跟前尽孝也很不安心呢。可是老佛爷也是一心为了皇上祈福,又不能拂了她的心意,皇上不如派个得力的老佛爷也喜欢的护送吧。”乾隆瞥了她一眼“令妃有推荐的人选么?”令妃微微一笑“奴婢身在后宫,皇上身边的得力能手奴婢就认识几个,不过老佛爷一向喜欢五阿哥,依奴婢看来,不如让五阿哥和福尔康去吧。” 派阿哥护送确实比较能得老佛爷欢心,只是老五还在上书房上课,这去五台山,路上往返得一两个月呢,福尔康作为御前侍卫,派他倒也合适,不过永琪和福家好像走的太近了些,正想着,眼光无意间扫视发现两个急匆匆的小身影,好像永d?! “皇上”令妃看乾隆本来有些意动,又突然停步好像看到了什么,那边是……,不由出声“那边是梅林,正好梅花开了,皇上要不去看看?” “哦,是梅林?”永d一个男孩子,还喜欢梅花? “是啊,皇上”令妃正想着怎么拉乾隆去延禧宫“皇上,不如去赏会梅,奴婢昨天还做了梅花糕,小七小九都很喜欢呢,皇上若不嫌弃,奴婢做些给皇上尝尝!” 乾隆没回话,脚步却是向着梅林走了去,难不成是永d这个馋猫,想吃梅花糕了,让皇后给他做,想起每次在坤宁宫时看永d吃得那个心满意足的样,好像自己也有胃口了。 那一片盛开的红梅林,永d正上串下跳“小林子,不行,够不着”永d努力几次够不到,梅树上雪花倒是飘落不少,有些泄气,拍拍身上,叹了口气,蹲在了地上,又眼巴巴的看着梅树,小林也才十岁,个子也不高,想了会“主子,不如您踩着奴才的背?”,永d抬头上下扫了小林子的几眼,“算了,你这小身板,别把你踩坏了。”小林子无法“主子,要不奴才去叫武巴来帮忙?”正要转身,就见皇上和令妃站在身后,吓得连忙跪地“奴才参见皇上,令妃娘娘,皇上吉祥,令妃娘娘吉祥。” 永d是偷溜来御花园的,突然听得小林子大声请安,惊慌之下连忙站起,一时不稳摔趴在一边跪着的小林子身上,乾隆已经看了一会了,这会笑出声来,把他拉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呢,慌里慌张的!”永d小脸通红,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羞得,站稳身子给他皇阿玛请安,又向令妃行礼“永d见过令妃娘娘,令妃娘娘吉祥。” 永d以前和延禧宫关系还挺好的,不过自从景娴那次大病对永d宠爱有加,永d对比之下,自然知道景娴才是真心疼爱的,也不再偷偷去延禧宫玩了。 令妃忙上前扶起永d“十二阿哥不必多礼,小七之前还念叨你呢,说你好久没来找她玩了!” 永d微微退后一点“永d也很想七妹妹的,只是永d现在每天要练字,不能出来玩,不过妹妹可以来坤宁宫,皇额娘肯定会同意永d陪妹妹玩一会的。” 令妃一噎,她怎么可能让女儿去皇后那里玩,又不能说拒绝,一时有些尴尬。 乾隆见令妃不答,心中有些不悦,皇后可是所有阿哥格格的嫡母,而且皇后对庶出的子女也很好,没见永w那么爱跑坤宁宫,和嘉也常常去,乾隆可不知道永w也是个吃货,而且还有吃有拿,和嘉则是纯贵妃带去联络感情的。看永d肩头还有些飘落的雪花梅瓣,“好了,永d,外面冷,朕送你回去吧,你皇额娘肯定担心了!” 永d不愿前功尽弃,祈求的看着乾隆“皇阿玛,您能不能让吴公公帮我折几枝红梅,永d想送给皇额娘。” 吴书来正要上前,被乾隆拦住“既然是永d送的,皇阿玛抱着你折吧!” 永d惊喜不已,直到乾隆抱着他折好了梅条,才回过神来,把红梅交给吴书来拿着,永d高兴地搂着乾隆的脖子,呵呵笑着,又吧嗒一口亲在乾隆脸上,皇额娘每次夸他都会这样亲他! 乾隆一下愣住了,吴书来和小林子赶紧低头当没看见,令妃一惊之下以为皇上会发怒,乾隆却哈哈大笑起来,也学永d那样在永d脸上亲了一口,就直接抱着永d往坤宁宫走去,让吴书来送令妃回去,小林子小心的抱着梅花紧紧跟上,心里哀嚎,主子啊,奴才胆小,再来几次会没命的。 乾隆虽然震惊,心里却美得很,之前总觉得皇后母子腻歪的过火,永d这一亲,他知道永d是完全的把他只看做父亲,一点没觉得被冒犯,却体会到浓浓的深入骨髓的血缘亲情,天伦之乐。 令妃恨得牙痒痒的,这次不但没能拉皇上去延禧宫,还让他去了坤宁宫,而且,刚才她分明看到乾隆对自己没脱口让小七去坤宁宫有了不满,更是连带着把十二阿哥也恨上了; 吴书来注意到令妃眼里的不善,心里暗自叹息,这宫里人人指着皇上的宠爱,但是帝王的心易变,令妃受宠十年,已是难得了,何况乾隆念旧,以后也不会亏待她,只怕她心有不甘铤而走险,就不好说了。 坤宁宫,容嬷嬷正向景娴禀告慈宁宫的事,桂嬷嬷说的含糊,好像和晴格格有些关系,不过太后前几天是因为梦见先帝去了雍和宫,景娴正给永d做护手,听了这些,有些惊讶,怎么会和晴儿有关,晴儿一向乖巧懂事,老佛爷待她比亲孙女都好,“那就不要再打听了,估计是老佛爷压了下来” 可以收线了,景娴比划着准备在内侧绣个‘十二’的字样“宫里钉子有查么?” “正在查”容嬷嬷有些得意“令妃没能升位,有几个人反应有点不对,大人让保林少爷传话说,接下来年节送礼人多,会好查的多。” “嗯,这事急不得。”景娴看看外面“永d今天怎么还没到?” 容嬷嬷正要出门查看,就听暖阁外有声音喊着“皇上驾到,十二阿哥到!” 24、第二十三章 夫妻叙话 景娴忙下炕接驾,也来不及整理妆容,“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景娴旗头都没戴,仅一支凤头钗将一头乌丝简单挽起,一身宝蓝色旗装,简洁大方,却让人眼前一亮,乾隆上前拉过景娴走到炕上坐下,这才发现皇后今天未施脂粉,脸蛋却如珍珠般光滑莹润,景娴看他直盯着她,连忙告罪“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未能整装出迎,要不……”正要说要不去进去打扮下再出来,自己才睡醒没多久,谁想到皇上突然来了。乾隆手指轻点在红唇上“不必,皇后这样很好看”似乎每次前来皇后总能让人耳目一新,让人移不开眼 ,知她皮薄,转移话题“朕在御花园遇到了永d,就送他回来了。” 永d小脸红彤彤的,皇阿玛从没抱过他呢,从小林子手里接过红梅,小心的举到景娴面前“永d去御花园给皇额娘折红梅,永d太矮了,是皇阿玛抱我才折到的,您看,皇额娘喜欢么?” 景娴看永d小手冻得通红,连忙接过来交给绿竹,让她找个花瓶放到寝室里去,拉永d靠在她身边,抓住他双手呵暖气,心疼的不行,斥责道:“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出去?额娘喜欢梅花难道不会吩咐人去折么?”又让人拿来暖手炉, 永d也知道景娴只是心疼他,不会真的生气,爱娇的在景娴胸口磨蹭两下“永d很喜欢额娘送的那盆紫菊,永d也想送额娘喜欢的花。” 景娴亲亲他脸“谢谢永d,额娘很喜欢,但是永d要答应额娘,以后不能亲自去,你要冻坏了,额娘怎么办?” 乾隆下意识的拉过永d,怕永d回亲景娴,搂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皇后亲自种的么?也送朕一盆吧?” 景娴见他对永d这样亲热,心里欢喜,倒也大方“正好有盆柳叶白墨兰,皇上不嫌弃的话就带回去吧。”景娴的花房一般不让人进,吩咐容嬷嬷亲自去取,那盆花从凤栖界带出没多久,灵气充足。 说话间,宫女早将茶水点心送上,景娴这也备了乾隆爱喝的碧螺春,乾隆得了兰花,愉快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发现身边的永d面前的是花茶,清香中似乎还带着丝甜味,好奇的问“永d喝的这是什么茶?” 永d忙咽下嘴里的芸豆糕,炫耀的说“是皇额娘给我特制的花茶,可好喝了。” “皇上”景娴好笑的看了眼永d“因为一般的茶不适合孩子多喝,臣妾做了这花茶,带着甜味,永d比较喜欢。” 朕小时候额娘都没做过什么花茶给朕喝!乾隆心下嘀咕着, 景娴似看出他的不满,吩咐奉茶宫女泡了杯给永璋的那种珠兰茶“皇上若不介意,可以试试这种花茶,是老三他们来这时喝的。” “也是你做的?”杯盖未揭就闻得一股馨香,乾隆轻啜一口,淡雅的清香味溢满唇齿,浑身舒坦,其实是因为乾隆也是水金灵体,这茶对口,景娴拿出来也是为了感谢乾隆抱永d折梅,果然,乾隆喝完就开口讨要,景娴欣然允诺,乾隆投桃报李,决定回头扒拉下私库,多给些赏赐过来,又感叹一声“皇后这坤宁宫,吃的喝的都有,难怪几个小的爱往这跑”拿起手边未完工的护手,比了比,“这是给永d的?” 永d瞅了眼,问“皇额娘,做这护手干什么呀?”景娴白了这小子一眼,“好了,永d,今天你来的晚了,该去练字了”吩咐绿萝带他过去,永d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乖乖起身,不忘让小林子给他带上点心。 失笑的看着他贪吃的摸样,宫人都很有眼色陆续退出,景娴转身对乾隆说:“永d前几天出宫,回来晚了些,臣妾很是担心,因此想着还是让他学习骑射,虽说平日里都有侍卫跟着,臣妾还是不能安心,何况大清马上得的天下,永d还是阿哥,永w都在学,他也不能偷懒了。”之前因为他小,一耍赖就同意他先不练武,永d这次出宫这么兴奋以后肯定还想着出去,会些武艺总是好的。 乾隆闻言,自然赞同“那就年后开始骑射课吧,先和大家一起,永d以后若是好武,朕再单独找个师傅。”想了想又说:“之前就和你说过,慈母多败儿,永d学武辛苦,你可别心疼又反悔。”这点景娴不担心,修真后自然知道修真界强者为尊,要所有成就肯定得复出无数心力,只是练武就受不了的话,永d是不能走修真这条路的。 见她点头,又想起减膳食份例的事,拉起景娴的手“皇后,朕知道你心善,减膳食份例也就算了,可不要亏了自己!”皇上果然问起此事,景娴倒也想好了回话“谢皇上关心,臣妾在这宫里养尊处优,怎会亏了自己呢!臣妾听永d讲起那些老人孩子的困境,实在不忍心,那些孩子和永d差不多大,臣妾身为国母,却从未能为子民做一点事,心中实在愧疚,皇上日夜操劳国事,臣妾什么都帮不了您,臣妾不能为夫分忧,也不能与百姓共苦,臣妾很是难过,减了份例也只是让自己稍稍心安。”说着,眼眶泛红,声音低了下去,不再说话。 乾隆本来也没为这猜疑她什么,如今又惹她神伤,把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你在深宫,怎知百姓困苦,再说后宫不能干政,你又有什么办法,是朕不能让人人安居乐业,是朕的……” ‘无能’二字未能脱口,已经景娴伸手掩住他嘴,“皇上,您千万别这样说,臣妾虽是见识浅薄,却也知大清建国以来,百姓日子可比前朝不知好过多少,大清几代皇帝的努力才有的这盛世,百姓也心念皇上勤政爱民,日理万机,这才有‘国有乾隆,国运昌隆’的话,只是这世上之人何止千万,皇上也是人,又怎么可能照顾的面面俱到,何况总有些官员尸位素餐,骄奢跋扈的纨绔,愚昧无知的刁民,再说还有些天灾人祸的,皇上……” 乾隆本来听得很是感动,即位以来,兢兢业业的处理朝政,希望能像圣祖那样做个千古一帝,开辟盛世,这些年朝政清明,虽然时有战事,民间偶有纷乱也是很快平息,渐渐地感觉有些倦怠了,年轻时的那股子干劲也慢慢消散了,现在听着景娴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赞赏崇拜,只想着,就算是为了你,朕也会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于是接下来朝廷上下都会发现,皇上突然欣赏起为民谋利,干实事的官员来,本来渐起的虚浮夸谈、溜须拍马之风又平静下去。 眼前开开合合的红唇,竭力的说些‘人心难测,天犹不及’的安慰的话,,乾隆缓缓低头,堵住景娴的未尽之语,又辗转舔吻,唇舌交缠,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娴儿,好娴儿,有你这番话,朕也会努力做个好皇帝!” 景娴突然被吻住,还以为是话说的太多,羞红了脸,听得‘娴儿’,身子顿时僵住,脸色也变得苍白,顺从的把脸埋进乾隆怀里,不想让他看出不对劲来,嘴里喃喃道‘皇上本就是个好皇帝’。也就新婚那短暂的甜蜜相处时,当时的宝亲王弘历曾经这样在她耳边怜爱的轻唤‘娴儿’,那曾经让她以为他对她有情的私语,不顾额娘之前的告诫,迅速的跌进名为‘爱’的漩涡,有了这二十几年痛彻心扉,辗转徘徊却又找不着出路的宫廷苦难,而现在,她好容易决定放过自己,放过他,一声‘娴儿’又让她忆起之前孤寂彷徨,景娴极力压制眼底涌出的湿意,双手悄悄圈在乾隆的腰,告诫自己,这样的温暖不属于她。 乾隆看她安静的过分,低头查看,看到她微微发红的眼角,眼睑半敛,长长的睫毛蝶翼般轻颤,以为是被自己的话感动的,心里有种酸酸的刺痛,他从没像今天这样和她交流内心的想法,对自己以前的冷漠,首次起了愧疚,静静地揽着她,拍抚着,等景娴回神看向他时,在那颤动的眼皮上印上一吻,宣誓般:“以后,朕会好好对你,也会保护永d!” “谢皇上”景娴心底不信,但也不会反驳,乾隆自然也看出来了,什么也没说,毕竟,五儿和永z的相继离世是她心底的疤,何况自己当时的态度也……不再辩说什么,又和她谈起太后去五台山的事情“朕决定派个阿哥护送,娴儿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派个阿哥的话,皇额娘肯定高兴,不过老四已经办差了,老五倒是可以,皇额娘也喜欢他,但是往返那么长时间,尚书房的课停太久好像也不好?”景娴想了会,想起纯妃最近到坤宁宫走的勤“要不就老六吧,他明年也要大婚了,皇额娘也不在,不如……” 乾隆想起纯贵妃求他指了参将富谦之女富察氏为嫡福晋,傅谦是孝贤亲弟,傅恒的兄长,加上今年已经指傅恒次子御前侍卫福隆安为和嘉额驸,这样一来,富察氏一族就成了永的靠山,傅恒军机处重臣,功勋卓著,好在他不参合派系之争,但心里总有些不悦,本来对永书画上取得的成就,赞赏之情也淡了,又听皇后提起,这些天纯贵妃借着商量宫务跑坤宁宫他也知道,更是觉得纯贵妃是瞄上了他的身后事,朕还年富力强就有心思了。 知道皇后没往那想,也不好直言拒绝,“老六要出宫开府了,年后会很忙,不如让永璋护送好了,朕看他身体大好,年后要去礼部,这算第一次办差了。” 景娴倒是没有意见,只是永璋离开这么久,永d可能有些不习惯了。 25、第二十四章 和婉 说到永璋,乾隆想起之前承诺,若是皇后给永璋调养好身体,有重赏,就问她可有什么想要的,景娴都忘了这事,不过皇上要赏,肯定是好事,她当然不会往外推,眼珠一转“皇上,臣妾这还真什么都不缺,不如向皇上讨个人。” “哦,你看中谁啦?”这可奇怪,皇后也不爱人在跟前伺候,几次悄悄过来看她都是一个人,也不知是什么入了她眼。 “皇上误会了,臣妾这不缺人”景娴笑的温婉,“永d明年学武,该有伴读了,不如皇上帮忙选个合适的!”那拉家族没有永d年龄相仿的优秀子弟,也是一件憾事。 “好,朕记住了。”乾隆满口答应,永d若是有个得意的伴读,肯定不会整天往坤宁宫跑,倒不是说母子情深不好,只是永d是男孩子,总要长大,皇后一味宠着可不是好事。不过皇后这倒是养人,永w、永d两人都结实不少,永璋身体也调理好了,皇后自己更是不用说,四十岁的人看上去三十都不到,肤色看上去比之葱翠少女也不差,只是多了成熟的韵味,却更是迷人。 想到孝贤三十六就薨逝,两个嫡子早夭,只留一个和敬,自己心疼这个唯一的嫡女把她留在京城,前年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因阿睦撒纳叛乱被削爵,父女关系僵化,不复亲密,而养女和婉,想到刚收到的蒙古科尔沁的奏折,叹了口气。 “皇上,您怎么了?”景娴奇怪的看着乾隆,皱着眉头,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有些悲伤地样子。 乾隆回神,安慰的拍拍景娴的手,“朕没事,刚收到科尔沁来的奏折”看景娴想要开口阻止,忙解释“不是政事,是u沁郡王上奏,和婉身子不行了,太医说最多撑一两年,u沁请旨想让额驸德勒克回去看看。” 想想弘昼可能的反应,又叹了口气, “是朕对不住弘昼,当初也没想到和婉是他唯一的女儿,她还这么年轻,孩子都没有,今日早朝,朕都没好对弘昼开口。” 想起当年出嫁时温柔婉约的孩子,那时自己还是皇贵妃,摄六宫事,婚事还是她操办的,有心帮上一把,就对乾隆说“皇上,不如您召和婉回京疗养吧,和婉过了年也才二十六岁,这里有最好的太医,一定会有起色的,对和亲王也好交代。” 乾隆听了一喜,召和婉进京,弘昼必然感激,想到万一和婉不测,弘昼闹事的泼皮样,头皮都有些发麻“还是娴儿的主意好,朕这就下召,让和婉开春就进京。”想到永璋也是皇后帮着调理好的,舔着脸说“娴儿,不如你再帮朕一次!” 景娴想和婉这么年轻,要么是身在蒙古不适水土,要么是心病,总是有法子治好的,就算真的油尽灯枯,自己有凤栖界,还愁不能延她几年寿数,于是也不推迟“皇上看得起臣妾,臣妾定不会让您失望,和婉回京不如就住在坤宁宫吧,臣妾让人把左偏殿收拾出来,只是,若是和婉身体有起色,臣妾想替和婉求个情。” “只要和婉身体好转,朕就在和亲王府旁选址敕造和硕公主府,朕待会就召弘昼让他早日开始准备”乾隆明白景娴的顾虑,远嫁蒙古的公主没有长寿的,看景娴胸有成竹的样子,莫名的有了信心,觉得和婉身体好转也不是件难事,又说“要是和婉能再生个儿子就好了,和亲才算成功,哪怕是格格也行。”这次景娴没有接话,这能不能有孩子,可不是自己说了算。 乾隆也觉得有点好高骛远了,看景娴不接腔,不怀好意的伸手摸上她小腹,附耳过去,轻声说道“不如娴儿给朕生个固伦小公主吧!”景娴双手死命推他“皇上,现在是大白天!”还说做个好皇帝!景娴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乾隆看出景娴眼里明明白白的鄙视,胆肥了吧,又摸摸鼻子,好吧,白日宣淫不可取,站起身来,“那朕回乾清宫了,晚上再来,你不要下来了,外面冷”按下景娴,一眼瞥见那个精致的护手“娴儿,你给朕也做个香包吧。”不能什么好东西都只给永d吧,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笑呵呵的走了,吴书来小心包好那盆兰花,亲自捧着跟着身后,那罐花茶也带着。 景娴恨恨的扯出布篮翻找,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可没见他带过,做给他放那养虫啊!容嬷嬷进来看她孩子气的样子,怎么娘娘心性也年轻了?心里有些好笑,“娘娘,不如选这块蓝色的吧。”景娴接过来看看,抬头看到容嬷嬷宠溺的看着她 ,撇撇嘴,在容嬷嬷面前她好像越发的像个孩子了,左右也没人,索性扑到她怀里,叫了声“嬷嬷”,容嬷嬷抚上她螓首,她听到皇上唤的‘娴儿’,虽然替娘娘高兴,也知道景娴心绪不稳,柔声安慰“娘娘,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 景娴抬起头,坐直身子,脸色慢慢恢复平静,冲容嬷嬷笑笑,“嬷嬷,我没事了。”随即吩咐道“把左偏殿收拾出来,和婉公主年后回京,找些以前伺候过她的宫人帮着一起布置。” 和亲王府,嫡福晋乌札库氏看弘昼脸色难看的进门,连忙迎了上去,这人一向没心没肺的样子,谁能惹他这样?怎么好像还在外喝酒了!弘昼也不说话,拉着福晋进了内室,直勾勾的看着,丫鬟婆子连忙退了出去,乌札库氏奇怪的问“爷,什么事啊?怎么这样看我!” 长叹一口气,“爷对不起你啊!” 乌札库氏呆了,什么事这么严重,弘昼夫妇感情一向很好,两人一共生了六个儿子,两个侧福晋也都是老实人,内院一向和睦,难道爷现在人到中年了,看上个汉女,要学别人学养外室?满人很多妾侍都是汉军旗的,虽然地位较低,却都比较受宠,没见皇上的后宫也是么,可自家爷没这偏好啊!乌札库氏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转红。 弘昼看福晋脸色就知道不对了,连忙说“你别误会,爷说的是和婉”‘和婉’两字刚脱口,自己眼眶就红了,好容易得了个闺女,才两岁就被抱进宫给了皇帝四哥,也就以前在太后那里见上几面,和亲蒙古后夫妻日夜揪心,如今却……他是亲王,又是和婉亲阿玛,那边有消息来自然也会给他知道。 乌札库氏脸色惨白“和婉,和婉怎么啦?爷,你快说啊”看弘昼那样就知道不对了,弘昼没法,告诉她实情,乌札库氏已经倒头栽了下去,弘昼吓坏了,抱起人放到炕上,一边掐人中一遍哭喊“福晋,福晋,哎呦,你可要了我命了,福晋!” 外头永璧等人听了闯了进来,以为夫妻俩吵架闹得,围着一顿哭喊额娘,正热闹间,外头管家匆匆进来“主子,宫里来人了,皇上宣您进宫。”乌札库氏这会也醒了,“爷,您快去吧!妾身没事的。”弘昼无法,吩咐几个儿子好生照顾着,甩袖进宫去了。 永璧听了额娘解释,也哭开了,妹妹入宫时他已三岁了,送嫁时是他去的,这会听说不好了,他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也跟着抹泪,她还要心疼堂兄,尚公主说着好听,结果要变鳏夫,一家人凄凄惨惨的聚在一起,还担心着进宫的弘昼,就怕他一时忍不住冲撞了皇上,结果,天黑了,才看到他满脸喜气的回家来。 弘昼进屋,一看众人都盯着他也不说话,有点发毛,连忙上前先关心福晋,知道府里大夫已经看过了,没什么事也就安下心来,把大伙都赶走只留下了永璧,乌札库氏不知道他遇到什么好事,居然女儿的事都不伤心了,很是愤怒,难道皇上赏了什么补偿他了?永璧也是这么猜想的,毕竟他阿玛贪财他还是知道的。 看着妻子都是一脸失望的表情,连忙解释,说皇上让他选址准备建和硕公主府,且已下旨和婉回京,到时先住坤宁宫疗养,等身体好了就住公主府。“住在坤宁宫?”乌札库氏很疑惑,和婉算是孝贤皇后养大的,怎么? 弘昼倒不担心“四哥说是皇后提议让和婉回京的,这个皇后对其他几个阿哥格格都挺好的,听皇额娘说,永璋身体好了也是她的功劳,四哥提议让她来照顾,她立刻就同意了,想必是有把握的。” 永璧插嘴问:“阿玛,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帮我们?难道是想我们支持十二阿哥?”弘昼啪的一声打在他脑门上“你个混小子,不要命了说这种话!”甩了下手腕,看永璧发红的脑门,“应该不是,看皇后最近的行事,明显不想永d争什么,四哥把这事告诉我,也是想让咱们承皇后这个情。”如果和婉当真活下来,这个人情欠大了都。 乌札库氏不解的问“她是皇后,十二阿哥是嫡子,这也不是她们想不争就能不争的啊。” “是啊,阿玛”永璧生怕他阿玛在动手,离得稍微远了些“那个五阿哥,和那个福尔康称兄道弟的,永~还是头等侍卫,他也没放在眼里,瞧不起他是庶出不成,也不看看,那个福尔康还是包衣旗呢!” “行了”弘昼沉下脸,永~虽是亲王庶子,却也被封了镇国将军,永琪现在还不过是个光头阿哥,这般倨傲,也不知四哥看重他哪了,让一个成年阿哥待在紧挨着后宫的景阳宫,和个包衣出身的妃子来往过密,“这永琪不亲嫡母,亲近年轻妃嫔,四哥现在喜欢着自然不觉得什么,日后这些都是错处,何况他现在春秋正盛,再活个三十年绝对不成问题,皇后这样不争,是她看得明白。” 转头对乌札库氏“你明日进宫请安,也去皇后那里一次,也不用提什么,大家心里有数就行。”“是” 深夜,激烈的□□后,乾隆搂着累的晕睡过去的景娴陷入黑甜的梦乡,京城郊外一处偏僻的小院,嘶哑的声音阴阴的响起“这么晚,咳咳,怎么来了?”破落的小院落传出的咯吱的开关门声,给这冬夜平添几分寒意和阴冷。 26、第二十五章 阴谋初显 踢踏的脚步声响起,轻微的咳嗽声,内室烛火亮起,,窗棂上两个人影微微摇晃,低低的交谈声响起。 “里面传出些消息,不知道有没有用?”略微矮小的那个声音低低道,“你这太偏了,怎么找个这地方?” “行了,咳,过几天也要搬了” “这破地方早该搬了,每次来都得几个时辰,是要搬到城里么?” “咳咳,嗯,这边没用了,搬好,咳,会让人、咳、通知你”喝水声,“什么消息?” “那位的老娘要去五台山,说得一两年。” 咳嗽声止,沉寂了一会“突然的?,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么?” “是啊,听说这几个月精神一直不错,不像以前以前睡不好觉。你说会不会是?找了这么久都没有,肯定被人拿走了!” “那里,咳,那位一上台就给封了,不过,也有可能!” “你相信我,快两年了,早翻遍了,她不敢骗我们。”嗓门略高。 踱步声,“还有,别的么?” “他媳妇不管事了,深居简出的,之前病过一场,说是想开了,都说继续闹下去,也不是好事,位置都快坐不稳了,可我想啊,那可是个火爆脾气,哪能说改就改啊,而且,远远瞧着说人还变年轻漂亮了些。” “当真!” “嗯,不过只是远远瞧见的,也没仔细看清楚,那人本来就是一大美人,打扮鲜嫩些了,也许就……不过,那个魏氏,有点失宠的迹象,那个”比了个上升的姿势“没成,本来板上钉钉的,也说和她有关。” “还有别的么?” “各个院子最近很是热闹,不过也有点不对劲,好像在查什么,只有一个人很安静,不过她好像一直这样,也看不出什么。她最近不敢动作,怕引人注意” 长时间的沉默后,嘶哑的声音响起“让她多注意那人媳妇,出来的那个,我会想办法” 一阵后,烛火灭了,远远地传来打更声,一切又归于平静。 ――分割线―― 坤宁宫,景娴正在炕上绣着那个香包,绿萝来报“娘娘,和亲王福晋求见。” “快请她进来”弘昼从小养在太后身边的,又是一贯的喜欢逗趣痴缠,太后很宠这个儿子,乌札库氏也经常进宫请安,有时也会来她这边说会话,早上请安时,太后已经知道了和婉要进京的消息,倒没人敢告诉她和婉身体不好的事,只以为皇上念着弘昼只一个女儿,而额驸德勒克在京叙职,叫她们小夫妻团聚的,乌札库氏大概也是为这来的。 “臣妾乌札库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乌札库氏进来就拜下了,行了大礼,景娴忙叫起,让她坐到炕上,吩咐上茶,问“都是自家妯娌,别这么客气,刚从皇额娘那里来的?” “是,五爷知道皇额娘要去五台山参佛,很担心,让我来劝劝”乌札库氏本有意亲近坤宁宫,何况她也是比较爽直的人,就不客气的上了炕,“娘娘可知道,皇额娘怎么突然有这想法,刚才在慈宁宫,皇额娘还是坚持,说皇上护卫都派了,成定局了?” “是啊,皇上准备派永璋护送”景娴也不瞒她“说是梦到了先帝,和晴儿也有点关系,不过皇额娘不让人说,你让和亲王放心,皇额娘身体近来不错,慈宁宫这次跟去伺候的都是得力的,还有太医跟着。” “我知道了,”乌札库氏看景娴脸色温和恬静,说话做事平心静气,与往日里那种含着隐隐的焦躁感截然不同,对自家爷说的皇后不争的话信服了,听太后今天话里的意思,对这媳妇也越发的满意了,皇上也开始看重坤宁宫,笑着说“今天在皇额娘那里,她老人家一个劲的夸娘娘,本来我还有点不信,不过这一细看,确实年轻漂亮的多了,怪道皇额娘今日里看我,那眼神有点不对,敢情是比着娘娘,觉得我显老,笑话我呢。”她也就比景娴大两岁! “皇额娘一向心疼你,只是拿我打趣你两句而已”这是实话,太后有时还要指使景娴劝谏皇上,对她要求也多,至于这个乌札库氏,和弘昼感情也好,后院之事更是从不会让太后操心,对这个媳妇更亲热些。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到娘娘,就知道此言不虚” 乌札库氏指指一边伺候的众人“不信你让她们说说,娘娘是满清第一美人,我也不和娘娘比颜色,只是这肤色就高低立显了”大家都掩着嘴笑,乌札库氏哀求道“好皇嫂,您有什么美容的方子,教教我吧!” 景娴犯愁了,这可怎么说,这是灵气入体对身体慢慢改造的,筑基以后会更离谱些,所以她修炼也是慢慢来的,就怕筑基后容貌变化太大闹出是非来。 乌札库氏看景娴不说话,转向容嬷嬷“容嬷嬷,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吧,不然,以后我进宫都不好意思了,老佛爷肯定可着劲的羞我。” 看乌札库氏痴缠的样子,和弘昼向太后讨赏一个样,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景娴倒也愿意和她这般亲近,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说“好了,真是怕了你了,不过给了你这个,你今年的年礼可就少了一份了!” 乌札库氏爽快的一挥手“那没问题,女人的脸可比什么都重要。”扑哧,下面几个年轻点的宫女,憋不住笑了出来 景娴也不见怪,反正乌札库氏自己都不介意“我现在身边没有,过两天弄好了给你”,反正美容的东西就那么些,自己拿凤栖界的种出的花草提炼精华出来,对养颜肯定有效,大夫也检查不出什么来。 妯娌俩亲亲热热的说了会话,景娴留她用了膳,才叫她回去,自此,两人关系渐渐亲密起来,乌札库氏性子活泼,经常说些自家小子的糗事,抱怨弘昼荒唐不着调,还经常讲些宫外各王公大臣内院的八卦给她听。 进入十二月,宫里就开始准备过年了,从初一日乾隆在漱芳斋开笔写‘福’字,写好的第一个"福"字,挂在乾清宫的正殿,其余的张贴于后宫等处,有的则赐给王公大臣等人。而内廷的文臣撰写各宫新年悬挂的椒屏、岁轴,呈皇帝御览之后交内务府,按照吉语内容,绘制景物图画,并在上面题词,做成吉祥字画,向后宫进献张挂。 腊月初八后,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相传腊月初八为释迦牟尼成佛日,皇宫内,在中正殿前举行仪式。皇帝升殿,御前大臣陪侍,众喇嘛在殿外唪经,由章嘉胡图克图,为皇帝拂拭衣冠,除灾去邪,以祓不祥。在宫外,派亲王、郡王、大臣,到雍和宫管理煮粥、献粥、施粥等事。 腊月十九日开始放爆竹,而在在腊月二十四日以后,若皇帝出宫,每过一门,太监便放爆竹一声,入宫也是这样。爆竹跟着皇帝放。今年的腊月二十二,各个衙门,照例封印。宫内则将宝印安放在交泰殿中供案上,设酒果,点香烛,乾隆拈香行礼,官员捧着宝印出殿,内阁有关官员,到乾清门外,洗拭宝印后,捧入殿内,加以封贮。到来年正月,选吉日开封。 封印后,各部院衙门的掌印官员,邀请同僚欢聚畅饮,以酬谢一岁辛劳,京城格外的热闹,宫里准备过年,宫外普通百姓也是,都说‘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大杂院里,柳红正在劝柳青:“哥,你该娶媳妇了,我也好早日抱上侄子呀,爹娘地下有灵,也能安息了。” 柳青脸爆红,看一屋子的老头老太太也笑着帮柳红劝他,几个调皮鬼在旁偷笑,这些天,柳红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了,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柳红,是不是你想嫁人了,过了年你也十七了,再留就成老姑娘了,明年哥哥会帮你留意的,爹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红晕立刻转到了柳红脸上,柳红虽然一身武艺,跟着哥哥从山东逃难到京城,可到底还是女儿家,羞得抱起手边的东西准备出门“我去把被子缝好,孩子们都能睡上新棉被了,不能弄坏了!” 刚起身,听到院子外面清亮的女声嚷嚷着进门“柳青、柳红,我今天碰到小偷了,这些贼胆子太大了,敢在我小燕子面前狂,哈哈――”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大咧咧的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荷包抛高着玩,灵动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十六、七岁的模样,看到柳红手上拿着的,惊讶的呼了声,“哇,柳红,我们发财了,哪来的钱买这个?好漂亮,我们床上能不能也缝上啊?” “当然可以啦”柳青抢着回话,他知道妹妹一向节省,怕她舍不得,“特意买的这个款式,说是适合年轻姑娘家呢,那位公子真细心。” “你们在说谁,哪个公子啊?”小燕子奇怪的看着柳红有点泛红的脸色“难不成,有人向柳红提亲啦?!哦,天啊,真的吗,啊” 柳红连忙打断“小燕子,你在胡说什么啊,哪有什么人提亲?”柳红提了这么一句就被小燕子的疯狂联想吓到了,还是小虎子帮他解说“不是啦,小燕子姐姐,我来说给你听。” “那好吧”小燕子点点头,她在外面跑了好久,渴死了,大口灌了杯茶,坐下歇会。 “上次不是有三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来了,一个哥哥带两个弟弟的,还留了银子么?”小虎子提醒道“不过那天你们都不在,今天那个哥哥又来了,说是小的弟弟,比较可爱的那个,想要帮我们,先送来了一些衣物棉被,帮我们过冬,还说过完年,还会来的。”因为永w曾经怀疑他是骗子,所以他比较喜欢永d。 柳青帮着解释“那个公子说他姓罗,是老三,上次来的两个弟弟,一个排十一,一个排行十二,小虎子说的是排行十二的,那天回去后和他母亲说了我们这样的情况,想做善事,他自己不方便出来,所以托他三哥先送些过冬用的,不止我们这里,城外破庙那里也有,我还带他们去了的。还说过完年后,再来看我们,最好以后做些生意什么的,找个正经活做。” “真的,那人太讲义气了,他武功好么,下回来,我要和他拜把子。”小燕子听了立刻兴奋起来。 柳青苦笑,小燕子怎么见谁都想拜把子“好了,那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看他身边的下人应该有几个是高手,说不定是旗人,家里孩子那么多的人家,还可能是王公大臣。” 柳红也知道小燕子做事离谱,忙打断她的念头,转移话题“你刚才进来说什么小偷,谁被偷啦?” 果然,“我今天在天桥的时候,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贴着人家的轿子走,那里有个人咳得很厉害,你说,居然偷个有病的,良心都被狗吃了的。”小燕子很是气愤,又得意洋洋的举起手“就是这个荷包,我追了几条街,本来想还回去的,结果今天人太多,那顶轿子也找不见了。” 柳青柳红面面相觑,哪有人会偷轿子的,说不定是人家在说话,接过来一看,只是个普通荷包,里面只有几两碎银,叹了口气,不再追问下去。 27、第二十六章 太后离宫 宫里,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开始,除夕‘请神’到初五‘送神’期间,初六日,皇帝要上朝御政,商店要开门营业,皇子要上课读书,但往往整个正月还沉浸在年节的气氛中,今年稍有些不同,乾隆正月十三奉太后到至山高水长殿前看烟火,至十九日收灯,乾隆二十四年注定是与众不同的,宫里头一件大事就是太后去五台山,最后确定定由三阿哥永璋,和亲王四子永琨率众多宫廷侍卫奉太后凤驾,乾隆还派了他身边十个御前带刀侍卫,福尔康也在其中。 “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永璋第二日就要出发,这天到钟粹宫去拜别纯贵妃,纯贵妃对儿子的这趟差事很得意,永璋从初六开始上朝,王公大臣对于这位没有继承权的皇子保持着表面上的尊敬,也不下绊脚,永璋生的丰神俊逸,持重守礼,半个月下来,和众臣不近不远的处着,永璋觉得这样挺好,他办好自己的差事就好了,何况皇子和大臣也不宜过于亲近,怕有结党之嫌。 纯贵妃这个年过得很是舒心,年前她求了富谦之女富察氏为永的嫡福晋,皇上已经下旨二月成婚,和嘉出嫁则在四月,现在有了富察氏做靠山,她手握宫权,掌权四妃中的份位、资历也是最高,年节事多,她也都办得很得老佛爷欢心,多次当着众人面嘉奖,现在永璋护送老佛爷去五台山,又能在老佛爷面前露脸,笑的慈爱“永璋去过坤宁宫了么?” “是”永璋看着额娘精神焕发,好像年轻了几岁“皇额娘叫儿臣去,交代了些话。”其实没什么好交代的,只是永d知道至少一个月见不到三哥了,撒娇折腾景娴,想到皇额娘一向清冷的秀美脸庞露出的无奈隐隐带着求助,也只有永d面前,皇后才会打破一脸的平静淡然,温柔宠溺看着着他,永璋许诺一堆,答应给永d带路上会遇到的所有新奇玩意,回宫给他讲一路所见所闻,永d才满意的放过他。 “永大婚定在二月十八,你赶不回来了吧?”想到永的嫡福晋,纯贵妃笑容加深,皇上定下的婚期太赶了些。“是,儿臣已经先把贺礼送上了,回来再给他庆祝。”永璋对弟弟还是疼爱的,只是额娘这么明显的举动,只怕皇阿玛起了疑心,这次直接将庆桂独子君熙(1)、傅恒幼子福康安指给了永d作伴读,进尚书房,庆桂是尹继善四子,尹继善之女与永璇相仿,传言将指为永璇的嫡福晋。 皇额娘说是她请皇阿玛帮永d指个伴读,是之前调养好他身体答应的赏赐,他心底猜测,皇阿玛指这一文一武两人,除了平衡皇子势力,未尝没有把永d培养成个贤王的意思,否则,虽说宠小儿子,没道理一次指两个出身这般尊贵的伴读,好在皇阿玛一向不怎么重视永d的学习,朝臣都自动脑补理解为,这是皇上看重两位重臣所以给的恩典,毕竟尚书房是皇室宗族子孙才能进的。 永璋的想法若被乾隆知道,必然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其实当初景娴替永d要伴读的事,他只准备指福康安的,纯贵妃要求指婚的事还是惹怒他了,那就别想富察氏完完全全会如她意站好对,又怕这样一来永d惹眼,他可是承诺会照顾永d的,那就索性再加个章佳氏,把水搅浑,而这两人一文一武,以后若是永d决定入朝,也有了帮手。 告别纯贵妃,永璋很想提醒额娘,处事谨慎些,只是母子关系一向平淡,额娘未必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皇后的态度摆明了不想争,而且皇上现在看重的也是五阿哥,仅下个月进宫的侧福晋就是关保之女索绰罗氏,永璋又叹口气,前两日分配人手时见到了那个福尔康,他实在不理解自己的五弟,那个清高孤傲的人,哪里值得一个圣眷在身的皇子看重,认不清自己身份的奴才!自己没有继承权,却也是皇子,不是当值期间,竟然只是拱手为礼! 又想到景娴问她有没有中意的姑娘,今年大选,想给他指个侧福晋,永璋觉得有些憋闷,他的侧福晋去年初没了,两个孩子早夭,嫡福晋是博尔济吉氏身体不好,他这十年身体一直不好,欲望更是淡薄,府里人口简单些,他倒觉得没什么不好,便婉言拒绝了,皇额娘以为他们是患难夫妻,感情深厚的缘故,虽然博尔济吉氏出身差,也不欲他为难,也同意了,但到底担心他子嗣艰难,还派了太医去看诊,其实他身体好的很,却不为何还是对那些女人提不起兴趣,不再多想,他还要回府安排一下,博尔济吉氏到底陪了他好几年了,感情再淡漠也有几分亲情在。 第二天申时,景娴就醒了,让大家小声些不要吵醒乾隆,在宫女嬷嬷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就去了慈宁宫,昨天就和那边打好招呼了,景娴去的时候,慈宁宫的小厨房已经将食材备好了,做了几个腌菜咸肉等开胃小菜,并包子豆尔馒首,肘丝卷,白面丝糕糜子米面糕等,又准备了好些点心,好让太后路上用,景娴做的时候都小心加入了木灵气,之前检查给带上的茶叶等里面也掺了培元丹粉末。 景娴带着宫女端早膳出来时,就看到乾隆和太后已经等着了,永w、永d也来了,景娴上前见礼,太后一脸心疼的拉景娴坐她身边“你这孩子,做了这么多,你几点起的啊?”景娴恭谨回答“皇额娘要去这么久,媳妇担心,也睡不着,想略尽些心意,年节大家吃的比较油,媳妇都做的是些清淡的,您尝尝,”让晴儿帮忙布膳。 太后拿筷子吃了几口,点点头,赞道“确实不错,你做的一向和我胃口,好了,你们也都坐下吃吧,晴儿也是”转头对永w他们说道。 大家安安静静的用完早膳,太后看他们都是一脸舍不得,永w、永d挨着她,也不说话,想活跃下气氛,打趣乾隆道“皇额娘知道你是孝子,你媳妇做饭这么好吃,人又贴心,要不哀家就把她带上吧,就怕你舍不得!”乾隆老脸一红,他当然知道他皇额娘是拿他逗趣,要不之前景娴那样要求时就同意了,永d可不知道,哭丧着脸,扑到太后怀里,哀声求着:“皇妈嬷,永d舍不得您,也舍不得皇额娘,您也带上我吧。”眼巴巴的抬头看着太后,大家失笑出声,太后搂着心肝宝贝的一顿亲,永d知道闹笑话了,脸蛋被太后亲的发红,羞得躲到永w身边,两个人在一边看着大人说话。 正说话间,永璋、永琨来报,车架收拾停当,可以启程了,乾隆和景娴一左一右扶着太后出了慈宁宫,外面早站了一大群人来送行,妃嫔公主阿哥皇子福晋也都来了,以纯贵妃为首,令妃把十四阿哥也抱来了,看到太后三人出来,忙都跪下请安,永w、永d也回自己的站位一起恭送太后。太后嘱咐了几句,就上了凤辇启程了。 等太后仪仗已经看不到了,乾隆让大家都散了,也没理会那些含蓄邀请的各色目光,在一众绞手帕的妃嫔目送下带景娴回了坤宁宫,挥退下人,他现在在坤宁宫也习惯不让人在跟前伺候,看景娴有些疲累的样子,“娴儿,今天起的这么早,去休息会吧!”那次后,乾隆在坤宁宫没外人时就叫她‘娴儿’,现在景娴和乾隆的相处随性起来,她也不再动不动就对皇帝说规矩,主要是有个不规矩的人天天在身边,也规矩不起来,何况她现在并不重视这个。 景娴懒洋洋的靠坐在炕上,过个年确实累,虽然宫务让人分担了,可自己总要把关,除了令妃,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掌权,自己也不能完全放心,随意的看了下四周,乾隆腰上悬着自己做个那个蓝色香包,目光柔和了些,起身打起精神“不了,皇上还要上朝,臣妾先给您换上朝服吧。” 乾隆把她揽到身前,很喜欢这么随意的交谈,不再一板一眼的像个木偶娃娃,亲亲她的唇,自从上次发现景娴不化妆,看上去更舒心可人,就让她在除了正式场合,在他面前都可以素颜随意着装,何况她也不喜外出,待得做多的地方就是坤宁宫了,只是之前年节人事往来频繁,各种规矩都多,所以几乎天天穿着朝服,虽然她穿着朝服像个移动的珠宝库(弘昼语),闪的人发晕,美的不似凡人,但自己更喜欢她着常服!景娴也想着这个呢,看着乾隆身上的常服,想自己前段时间天天穿着朝服挂一堆配饰,又重又累人,走路得人搀着,今天好容易换下来,人觉得轻松好多,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轻轻浅浅的,勾的乾隆心痒痒的,估计压低声音在景娴耳边诱惑的问“娴儿有什么开心事啊”这招很有效。 果然,“终于可以不穿朝服了,而且――”景娴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对,连忙闭嘴,瞪着乾隆。“而且什么?”乾隆追问,“不能说”景娴死不松口,“好哇,你敢瞒着朕”乾隆抱起景娴压倒炕上,威胁的冲她压低脑袋,嘴唇贴近她小巧的鼻尖“招不招?”一手横着她胸前,手指抚在脖颈露出的肌肤处,另一只手作势顺着腰线慢慢下滑,景娴吓得不轻,他还要去上朝的,要是误了,她哪有脸见人,连忙投降“我说,我说。”等乾隆手停下,脸涨的发红,眼眉犹如晕染开了般,带着春意,“皇额娘不在宫里,我想睡几天懒觉。”说话像倒豆子般快速说完,乾隆微楞,景娴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开,拉过旁边的被子裹住自己,翻转到一边,背对着乾隆,不理乾隆的哈哈大笑,又羞又气。 乾隆过来拍拍茧子般裹着的人,这还是景娴第一次在乾隆面前类似撒娇发嗔的举动,乾隆好笑又不敢闹得太过,强忍住笑,不然以后就看不到了“好了,朕知道你太累了,接下来三天,让她们免了早安,好不好?”又等了一会,还是不出来,只得无奈的说“那朕上朝去了,你休息会,朕晚上再过来。”脚步声出去了,又听他吩咐容嬷嬷在屋外守着,景娴心里懊恼的不行,怎么做出这么丢脸的事,他晚上居然还要过来,这可怎么见人啊。 28、第二十七章 庆妃流产 深夜,“皇上,不行了,求你,唔―”低低的女声哀求着,轻喘着带点泣音, “叫弘历”粗喘的男声哄劝道, “弘、弘历,啊――”声音带着点慌乱, 男人听到自己名字这样轻柔的唤着,更是激动:“哦,你个妖精―” “弘历,不、不要了,快天亮了……”景娴努力发出声音,压制体内一波波涌上的快感。 “最后一次,娴儿,”弘历不理会她的低声抗议:“明天不是免了请安了,你可以多睡。”说完,堵上她唇,灵活的舌尖滑入她口腔内翻搅,大手游弋摩挲,力图拉她一起沉醉。 陷入情潮的景娴头脑一片空白,只能随着乾隆的动作,任他自己翻来覆去的折腾自己,景娴身体柔韧性很好,乾隆以前还担心她年纪有点大,承受不住,结果发现她睡一觉后就神采奕奕的,也就不再顾忌,每次都要尽兴,屋内,女人的求饶□□和着男人的低吼喘息交织着响起。 吴书来在屋外守着,暗暗乍舌,皇上这个年忙的很少招人侍寝,这太后刚一离宫就兴致勃勃来了坤宁宫,都大半夜了,还没结束,只可怜了皇后娘娘,看看对面容嬷嬷一脸的心疼,有些同情,又有点担心,皇后娘娘免了三天早安可以补眠,皇上可是还有早朝啊,想到皇上每次从坤宁宫出来都神清气爽,放下心来,靠着墙眯眼再歇会。 数着时间,看时辰差不多了,正准备唤醒皇上,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吴书来很不高兴,虽然皇上到时间起了,但若吵醒皇后娘娘,皇上肯定会归罪与他了,上次延禧宫宫女闹过坤宁宫后,皇上在坤宁宫时再没哪个不长眼的来闹事的!容嬷嬷刚出去打探情况,就听得里面乾隆醒来,声音略显暗哑:“吴书来,什么时辰了?” “皇上,您醒了,现在卯时正。”吴书来连忙掌灯进去,看乾隆已经下床,又回身拍抚有些醒转迹象的皇后,低声道:“还早,你再睡会。” 吴书来忙示意小太监轻声,然后上前为皇上更衣,容嬷嬷不一会就回来了,脸色难看还带着慌张,乾隆见了奇怪:“怎么啦,外面出什么事了?” 容嬷嬷忙跪下来:“启禀皇上,是启祥宫来报,庆妃娘娘小产了!”皇上大封后宫的旨意已下,只差晋封礼,宫里都按新旨叫开了。 “什么?之前不是好好的么?”他子嗣不多,庆妃就算生个格格,也是好的,而且太后刚走就出这事,之前太医可是说好多了呀! 这么大的动静景娴也醒了:“怎么啦,皇上?” 乾隆转头,看景娴一脸困惑担心的看着他,脸色稍缓,强压下怒火,景娴之前的安排已经很周到,是庆妃没福气,孩子都留不住,示意容嬷嬷禀告; 景娴听完,连忙起床,动作太急,下床时腿一软,差点栽下来,乾隆吓得伸手揽住:“你急什么,事情已经这样了,急也没用。”有点心疼的说:“不过你睡不成了,一会去看看吧。” 景娴点头:“是,臣妾马上就去,”即使皇上不准备怪罪她,她也得看看怎么回事,这都快满四个月了,两个太医守着还会出事! 匆匆沐浴完,又趁机运转木灵气去除体内倦怠,带着容嬷嬷等一大帮嬷嬷宫女乘辇去了启祥宫,容嬷嬷看她一脸凝重,开口劝着:“娘娘,您别担心,庆妃娘娘之前流产过一次,太医也说这胎不稳,再说万岁爷也没怪您啊。” 景娴自然不是担心这个,叹口气道:“这本宫自然清楚,只是老佛爷刚一离宫,就来这么一出,本宫可怎么交代啊!” 容嬷嬷闻言,顿时着急起来:“昨天老佛爷走的时候,奴婢还看到庆妃娘娘了呢,那时看着好好的啊。” “庆妃也去了,不是免了她请安了么?”景娴昨天没注意到,在外面等着送行是纯贵妃,舒贵妃着手安排的,而且太后一走自己就被乾隆拉回来了坤宁宫。 “奴婢听说,是庆妃娘娘自己要求的,再说老佛爷离宫,这么大的事,若是不去,肯定会被说―”‘不孝’‘仗着身怀龙嗣,怠慢老佛爷’大概这类的话吧,容嬷嬷没说下去。 到了启祥宫,里面一片混乱,宫人慌神来去,很是杂乱,看到皇后凤驾到了,乱七八糟跪下迎接,“怎么这么乱,这边谁主事在?”容嬷嬷看到乱糟糟的样子,呵斥问,有个嬷嬷出来答话:“庆主子身边现在是蔡嬷嬷陪着。” 景娴正欲往里走,里面这时也听到动静了,嬷嬷、太医也都迎了出来,景娴沉着脸进去,屋里庆妃一脸惨白躺在床上,床脚被褥上还有点点血迹,不由微微皱眉:“怎么不给你主子收拾一下,庆妃现在怎么样了?” 蔡嬷嬷脸有泪痕:“回娘娘,主子她还昏迷着,太医刚开了药方,正在煎药。” 景娴抬脚往外走,一边吩咐:“太医跟本宫到外间,蔡嬷嬷先帮你主子收拾一下,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容嬷嬷你留下搭把手。” “!鼻戾鞑冉贤蝗唬礁系矫欢嗑茫晕堇镎饣岫蓟姑换唬戾蓟勾┳旁嗦业囊路萱宙职镒乓黄鹬没唬床替宙盅劬薜猛ê欤睦锬训猛榱艘话眩屎蟮蹦晔r宋骞骱褪8纾约阂彩潜澈罂蘖撕枚嗵欤谌白牛骸安替宙直鹛压耍阒髯涌苫挂磕阏展四兀憧傻谜褡鳎偎担戾锬锘鼓昵帷 蔡嬷嬷勉强笑了下,比哭还难看:“多谢容嬷嬷,唉,您不知道―”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容嬷嬷看她似有隐情,也不再追问,专心帮忙。 外间,两个太医不安的跪在景娴面前,唉,特别是莫太医,就是当时诊出庆妃有孕的那个,心底别提多郁闷了,接了这差事,每日里提心吊胆的,好容易胎儿快四个月了,按理快稳定下来了,却突然流产了! 景娴因为知道胎儿之前就不是很稳,而且两人之前一直做的很好,也没全怪罪他们,但话还是得问的,“说吧,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回禀说快稳定下来了么?庆妃偶尔还下床走走了?” “是,皇后娘娘”回话的是周太医:“奴才们也很是纳闷,前天诊脉也是好的。”平安脉是三日一诊,庆妃怀孕后皇后要求改成两日一诊。 “那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没了?”景娴怒问。 “回皇后娘娘,蔡嬷嬷说庆妃娘娘三更开始肚子疼,一开始也不厉害,所以准备今早天亮再传奴才等,谁知四更时突然发作的厉害,奴才昨夜值守,赶到时小阿哥已经流出体外了,只能派人去禀告娘娘!是奴才们无能。”好在自己到时已经流产,罪责还能小些。 景娴怒气消了些:“是个阿哥?!那你们诊脉结果呢?为什么突然流产?”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莫太医上前作答:“禀娘娘,确实是个小阿哥,至于流产原因,庆妃娘娘昨日早上久站,所以……”他今天来接班,就遇到这事,吞吞吐吐的,有些不敢说下去,这说出去是因为送太后所以导致小产,外人不知是庆妃自己坚持去的,就会传出太后不慈。景娴脸色也难看下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送太后站累了的缘故? 这时宫女端着药碗进来,景娴闻到,让她站住,问太医:“这是你们开的方子?” 周太医上前检查了下,躬身回道:“是,娘娘。” “里面有红花?”景娴又问。 “是,”太医呈上药方:“庆妃娘娘小产后血晕,瘀滞腹痛,因此奴才的药方里加了红花。” 景娴接过药方扫了一眼,想起刚才房内虽然血气甚重,自己还是隐隐闻到了异味,自己修真后对各种花草的辨识能力加强,五感敏锐,味道自然分辨得出,让宫女把药端进去,吩咐绿萝把昨夜值守的宫人带来站着太医身边,太医有些莫名奇妙,以为娘娘是要问话,结果却一声不吭的又让人带下去了,只留下平日经常在庆妃身边的那个叫如兰的宫女,转头问太医:“刚才可有什么不对?” 皇后这样问,自然是发现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刚才确实有些异样:“啊,对了,是香味,宫女身上怎么会有淡淡的香味?’两人忙又跪下:“娘娘,刚才虽然很淡,但有两个宫女身上有股麝香味,但应该不是故意抹上的” “是啊,这味道虽淡,但如果庆妃娘娘身边长期有这股麝香味,日积月累,加上昨日疲累,难怪会突然发作流产!只是这香味太淡,若不是娘娘提醒,奴才们也发现不了。”当时两人还检查过启祥宫里的忌讳,两人离宫女较近才闻出来的,两人这时方反应过来,难道竟然有人把手伸向龙嗣?! “此事你们就当不知道,本宫自会处理,若是传出半点风声,你们知道后果!”两个太医忙不迭的应下,景娴转头看向一边脸白如雪、身体发颤的如兰“你一会悄悄带着太医,从启祥宫的宫女身边走一遭,有问题的记下来,”容嬷嬷这时已经整理好出来了,正站着一边:“将人交给容嬷嬷,本宫回去再问话。” 进了内室,庆妃此时已经服完药,人还没醒,容嬷嬷搬了张凳子在床边,景娴走过去坐下,心下暗自叹息,太医刚才说,庆妃连续流产,伤了根底,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这宫里,没了孩子也就没指望了,好在之前提了份位,她也还算得宠,以后皇上说不定会恩养个孩子给她,正想着,就见庆妃眼皮下眼珠微微转动,好像要醒了, 蔡嬷嬷在一边上前轻轻唤着:“主子,主子?” 就见那双眼睛缓缓地张开,看到床边的人,明显有些愣住了,好像有些不相信的眨了眨,瞳孔微缩,又慢慢伸出手来,挥了挥,又立刻把眼闭上了,嘴里似念了句什么, 景娴心里奇怪:“庆妃,你怎么了?” 床上的人微微一抖,也不说话,等了一会,没有动作,好像又睡着了。 蔡嬷嬷也看出不对,怕皇后发怒,忙道:“皇后娘娘,主子可能又睡着了,不过太医说醒了就没事了,您看,要不您先回去歇着吧,等主子醒了奴婢再去坤宁宫禀告。” “也好。”景娴站起身,她还得查清流产的事:“你们好好照顾她吧,唉,多劝劝,让她想开些。” “是,奴婢恭送皇后娘娘!” 29、第二十八章 众人反应 “主子,皇后娘娘已经走了”蔡嬷嬷等了会,回到床边悄声说道,她主子睡着了眼睛会睁开一条缝,她虽然有些奇怪主子装睡,但主子刚刚流产,肯定心情很差,暂时不想理人使小性子也没什么,虽然对皇后娘娘未免不敬。 床上的人听了果然睁开了眼,只是眸光很是复杂,蔡嬷嬷安慰道“娘娘,您别难过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说着自己眼泪也掉了下来,主子再不能生孩子了,刚才自己想求太医不要把这事上报,可这事太大,而且有两个太医在,根本堵不住,主子日后在宫里的日子,肯定更难过了! “我―”看到蔡嬷嬷哭的越发厉害,庆妃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拍了拍蔡嬷嬷,轻声开口,声音干涩“你先别哭了,我,本宫有点头痛。” “啊,娘娘您不舒服”蔡嬷嬷慌忙站起,擦拭眼泪,准备叫太医“周太医还在,奴婢这就去宣。” “哎,等等”庆妃慌忙把人叫住,等蔡嬷嬷回来“我,本宫没事,不用宣太医”想了想,眼睑半垂,慢慢开口“你,先把本宫晕过去的事情详细说上一遍。” “娘娘那会不让叫太医,可是后来娘娘疼得实在厉害,如兰就去了太医院”蔡嬷嬷想到那会的惨状,声音有些发颤“娘娘当时半身都是血已经晕过去了,奴婢没法子,也不敢隐瞒,只得派人去了坤宁宫,谁知太医还没到,小阿哥就流出来了!” “坤-宁-宫”庆妃低低重复一遍。 “是,奴婢知道万岁爷在坤宁宫,不能打扰,可是――”蔡嬷嬷以为庆妃担心这个,“娘娘当时情况紧急,而且事关龙嗣。” “好了,你继续说”庆妃打断她的解释,她可不是担心这个。 “是,太医来了,指挥奴婢等人给娘娘止血,开了药方,然后皇后娘娘就来了,皇后娘娘让容嬷嬷帮着奴婢给娘娘整理,她带太医到外面问话了,还传了值守的宫人,不过好像没问什么,如兰当时被留下了,要不奴婢叫她进来?” 庆妃根本没听进她后面的话,听到‘容嬷嬷’三个字就已经呆住了。 却说,景娴回到坤宁宫就躺下了,她就算是修真体也有些累的受不了,她现在还是个凡人,每天睡眠还是必须的,昨晚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因为过年,她的修炼都缓了下来,乾隆还经常来这和抢她床睡,就算不做什么,可也没法进入凤栖界,所以现在她还只是练气中期,以前她没觉得怎么,但今天这事,她敏感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也给她敲了响钟,平静一段时间自己就有点失了警惕了,这里是皇宫,若这事真是有人暗中谋算,那永d也可能有危险! 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绿竹听到动静,连忙进来“娘娘,您不睡了么?” “嗯,睡不着了”景娴让她帮自己稍作装扮,“容嬷嬷呢?” “容嬷嬷带了几个启祥宫的宫女去了暗房”绿竹熟练的细心给皇后挽发,娘娘现在怎么打扮都好看“娘娘要用些吃食么?您一早起来还没进食呢!容嬷嬷让小厨房温了粥备着呢,说请您起来用些。” “好,端上来吧”景娴不想浪费容嬷嬷的一片心意,绿竹出去了,景娴一个人静静想着,这麝香肯定不是偶然,宫里对宫女的要求很严,绝不许身上带香包之类的,而两个宫女身上同时有麝香味,肯定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启祥宫出这种问题,若其它宫里也有,那这人太过心思缜密,要查出端倪只怕很难。 延禧宫,冬雪匆匆进来,拉住一个小宫女“娘娘呢?” “在内室呢,腊梅姐姐伺候着”小宫女有些怯怯的回答, 果然,冬雪的脸沉了下来,自从上次自己在坤宁宫挨打后,腊梅就极力在娘娘面前表现,想取代自己的位置,娘娘也有很多事开始吩咐她去做,虽然对自己还是很信任,但总归赏赐少了。 冬雪揉了揉脸,让表情温和些,在门口唤了声“娘娘,奴婢冬雪” “进来吧” 冬雪进去,看令妃正坐在暖炕上,手里把玩着一块暖玉,是十四阿哥周岁时皇上赏下的,腊梅蹲在地上给她捏腿,令妃看到冬雪,让腊梅停手,问“什么事?” 冬雪俯身行礼,恭谨回答:“启禀娘娘,今天早上,启祥宫庆妃娘娘流产了” “哦?当真!”令妃和腊梅对视一眼,那法子太温和,那当时也没别的办法,皇后派了两个太医,还经常检查启祥宫,就怕有犯忌讳的,听说胎儿快稳定了,还以为不成功了呢。 “是真的!”冬雪很肯定“皇后娘娘一早就去了启祥宫,两个太医都在,说是累的,娘娘,你说是不是昨天送太后站久了,所以……”冬雪压低声音。 “哼,肯定是”令妃笑的解气“想在老佛爷、皇上那里表现孝心,结果昨天皇上还不是没看她一眼,还真以为升了妃位就有资格和本宫叫板了,这就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腊梅,去准备些补品,本宫要去慰问慰问庆妃娘娘。” “崩懊放阈ψ糯笊卮穑┝棺 澳锬铮屎竽锬锓愿懒耍戾锬镄枰菹13硖澹炷诓蝗萌巳ゴ蛉拧 令妃恨的牙痒痒“又是皇后!”庆妃因为孩子升了分位,现在孩子没了,不知道多少人想去‘探病’‘关心’呢。 “是,娘娘,另外还有件事”冬雪有些犹豫,还是禀告道:“坤宁宫里,说容嬷嬷偷偷带着几个启祥宫的宫女进了刑房。” “什么?”令妃一惊,难道庆妃流产不止是累着,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有我们的人么?” “没有,都是昨晚启祥宫守夜的”冬雪都打探仔细了回禀的。她们早就知道坤宁宫的刑房,只是娘娘不知为何没有告诉皇上,这次是个好机会,太后刚离宫,现在还在新年期间,宫里见血皇上肯定动怒,娘娘正好借机复宠。 “好,去打探一下皇上在哪?这会刚下朝,皇上也该有些饿了,本宫去给皇上送补汤!”令妃一脸温柔的起身,准备去小厨房看看,燕窝芙蓉鸭子汤应该好了。 景仁宫,忻妃也得了消息,她是上三旗镶黄旗人,出身高贵,乾隆十八年入宫,第二年封嫔,如今不到六年,育两女,虽然去年初秋夭折了皇六女,这次大封后宫又晋为妃,风头也是一时无二。 她的心腹宫女紫玲看她沉默不语,不见喜色,有点不明白“娘娘,庆妃娘娘这次流掉的是个小阿哥呢,若是生下来,可就……”作为一同进位的妃子,忻妃年纪最小,而且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到时宫权肯定会被庆妃分去,现在庆妃流产,对景仁宫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忻妃瞥了她一眼,玩着指甲套,说“本宫说过几次了,这次升位的事,现在景仁宫在风头上,处事多小心谨慎。皇上这次提我,只是可怜我没了小六,今天大选,后宫要进人,需要补位缺,再说,就算庆妃生了小阿哥,又能怎么样,她只是个官员献媚送的美女,现在没了孩子,以后也不能生,也是个可怜人,积点德吧。” 永和宫,舒贵妃正在接见递牌子进宫的自家嫂子章佳氏,听到消息一愣,随即似乎眼有泪光,章佳氏猜想她是又想到了自己的十阿哥,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名字都没有,看舒贵妃招来下人备些补品送去启祥宫,对这小姑子顿起怜惜,皇上偏好汉女,叶赫那拉氏如今虽然贵为贵妃,却不得宠,在这皇宫,没有孩子,都是硬伤。 钟粹宫,纯贵妃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派人送些补品慰问,就不再理会,她的孩子都已成年,对皇帝的宠爱也早死心了,现在要紧的是她一双儿女的婚事,皇后娘娘这次放权让她自己办理,她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至于其他如乾隆新宠慎嫔及其她贵人等如何反应也是很容易猜到的…… 今日的早朝,下面的一帮王公大臣倒了血霉了,皇帝沉着脸高高在上,唬得众人战战噤噤的站着反省,自己没做什么呀?然后猜测,是哪位摸了老虎臀部啦,这刚过年,各地上的折子也都是请安的,谁敢出幺蛾子啊。听到吴书来尖着嗓子喊‘退朝’,都抹了把虚汗三三两两的退出大殿。 弘昼正纳闷着,昨日自家福晋也进宫送太后了,听说皇后亲自下厨做的早膳,太后离宫后,皇帝四哥就拉着皇嫂走了,永~回来不还说四哥晚上摆驾坤宁宫么?四哥年节时对皇嫂那样感觉两人关系挺好的呀,这难道皇嫂爱劝谏的毛病又犯了!正胡思乱想着,乾隆的传旨太监高玉宣他去乾清宫见驾。 “高公公可知皇上宣召本王有何事么?”弘昼心下没谱,看四哥心情不好,不会准备训斥自己一顿泄火吧?皇额娘这才刚走啊,谁来救爷啊! 高玉看弘昼眼珠乱转,一副担心的样子,这和亲王出了名的荒唐,对他们这帮内侍却很好,“奴才不知,不过王爷却也不必担心,皇上并未动怒。” “哦?”弘昼提起的心落回一半,悄声问道“皇上早朝脸色不好,可知是为了何事?” 这虽然是皇上后院之事,告知和亲王也无妨,早晚也会知道的“今早皇上在坤宁宫得报,启祥宫的庆主子流产了,还是个小阿哥!” 啊?弘昼难得的对自己皇帝四哥起了同情之心,总共生了十四个儿子,死了6个,那个十四阿哥还是个夭折相,好容易怀上一个,又没了!这几个儿子里,满人所出的也就只有五阿哥和十二阿哥,一个不着调,一个天真不谙世事! 30、第二十九章 ‘刑房\’事件 弘昼进去时,乾隆正在批阅奏折,朱笔划上一个又一个‘朕安’,这会子奏折大都是请安的折子,自从去年底自己开始大力提拔干实事的官员,奏折中拍马恭维的废话少了不少,批阅奏折效率提高不少,听到弘昼的请安声,挥手让他起来,将手上批完的一摞让吴书来分发下去,又端起茶碗喝了两口,没听见弘昼的声音,奇怪的抬头,看他恭恭敬敬的站立一边,数着地砖,笑着挪喻“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难道刚过年又没钱了,又想讨什么?” 弘昼本来想着皇兄今天心情不好,自己老实点,别撞枪口,听到皇兄还有心情开玩笑,顿时放松下来,他本来就是个没大没小的性子,又无意皇位,这一来反倒叫乾隆对他少了防备警惕之心,加上太后宠他,乾隆对这个弟弟也不错,他办生丧这样的荒唐事也由着他,看中什么东西来讨要,不过分的话也会满足他,加上之前下旨和婉进京疗养,弘昼心底的芥蒂都没了,和乾隆倒真处出兄弟情谊来。 “皇兄这般说,可羞煞弟弟了,皇兄若有心,这茶赐给我一些吧,闻着香得很!”弘昼看乾隆还有心情逗他,也不客气,暂时没想要的,闻到茶香就顺口说了句。 “那不行,你又不好茶,这茶给你太浪费,简直是牛嚼牡丹。”哪想到乾隆居然没同意,看弘昼一口气噎着在那不上不下的,有些好笑,但茶是不能给的“要不这样,你每次来的时候,朕让人给你泡一杯,带走是没有的,朕这也不多。” 弘昼气得发晕,怎么说话的,牛嚼牡丹,自己只是不好茶,但好坏还是分的出来的,看皇兄这幅小家子气的样,今天非得虎口拔牙,弄不到茶也要让皇兄出出血。 正要再接再厉,摆出副苦瓜样,上前讨要,就听的小路子进来通报“启禀皇上,令妃娘娘求见。” 若是平时,乾隆说不定就赶令妃回去了,这乾清宫可不是妃子来的地方,可今儿碰上弘昼这个无赖,他若想要什么,可不顾及什么脸面的,但这茶是不能给的,一来这是皇后自己做的,量少不说,制作也不易呀,自己让御茶坊想法子配,根本配不出来,他可不好意思让景娴交出配方,只能磨得景娴同意定期给他一些,二来,这茶有多好自己可再清楚不过了,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便不少,他将近半百的人了,保养的再好,总不如年轻人有活力,他手上剩的不多,若是弘昼喝上了瘾,自己哪里给他弄去。 “让她进来”问都没问令妃来有什么事,直接开口让她进来,转头对弘昼说“令妃也是个懂事的,到乾清宫来,肯定有什么事,你且等等。”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令妃俏生生走了进来,盈盈下拜请安, “令妃来了,起吧。”乾隆端坐在御座,只是叫起, 令妃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意味,正欲上前,听到一旁和亲王拱手道“弘昼见过令妃娘娘”, 令妃这才发现殿内还有一人,忙回了一礼,她只是妃子,在亲王面前可不敢托大,若是这次升了贵妃,可就不一样了。 令妃心里不甘,却不敢表现出什么,转身对乾隆温婉的笑道:“臣妾给皇上带了燕窝芙蓉鸭子汤,既然和亲王也在,不如一起尝尝,这刚下朝,也该饿了。”说着,接过腊梅端的盘子,盛了两碗,交给一边上前来的小太监试毒。 搞的好像自己正牌嫂子一样,要不要这么贤惠啊?弘昼心里吐槽,却也不客气的端来就吃,那么早就上朝,这会早饿了,能端到乾清宫,总归是拿手的!乾隆爱吃鸭子,早膳时心情不好,吃得少,这会也饿了,兄弟俩埋头一通吃。 吃完后,腊梅上前收拾,令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弘昼吃人嘴短,决定暂时告退“皇兄,令妃娘娘大概要事要谈,臣弟就先告退了。” 乾隆是有事找弘昼谈的,再说令妃能有什么大事非在乾清宫说,微微皱眉,对令妃说道“令妃有事就说吧,弘昼也不是外人。” 令妃巴不得弘昼在场,皇后私下用刑的事传到皇亲宗室耳里,皇上虽然会丢面子,皇后可就不妙了,迫于压力,皇上也会下斥旨,而且以弘昼和太后的关系,太后那里也会知道,这老佛爷可是去五台山礼佛的,天下都得赞老佛爷心慈,如今皇后居然心狠手辣,老佛爷以前对皇后再喜欢也会因此不满,一举多得。 乾隆看令妃半天不吱声,不耐烦了“快说吧,到底什么事?” 令妃一脸为难道“皇上,这,”看乾隆一瞪眼,脱口道“是关于皇后娘娘!” “皇后?”令妃想挑事?这是乾隆第一反应,实在是皇后最近很合心意,转眼看到一边的弘昼,又想不对,当着弘昼的面她怎么敢无事生非,声音略高“到底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皇上,庆妃妹妹流产的事,臣妾也很痛心,虽说宫人照顾不周当罚,但妹妹这胎本来不稳,如今正该安心修养,皇后娘娘将她的手下人带到坤宁宫,私下用刑,实在不妥当,庆妃妹妹对宫人一向和善,而且老佛爷刚刚去五台山礼佛,还在年节时分,宫中见血,对皇上圣名有污,臣妾想求皇上阻止此事,宫女也是人,就算有错,交慎刑司秉公办理也就是了。” “你说什么,皇后对宫女私下用刑!”乾隆震惊,弘昼也暗自叹息,这皇后处事太不谨慎,这也能让人打探出来,皇兄嘴上一向说‘仁孝治国’,如今后宫出这种事,岂不明晃晃打他的脸。 令妃一脸肯定的说“那几个宫女已经被带到坤宁宫的刑房去了,求皇上去劝劝皇后娘娘吧” 吴书来此刻已经回来了,听到这,只恨不得把自己贴进墙壁去。 “刑房!坤宁宫居然有刑房!”乾隆大怒,有刑房岂不是说,皇后经常刑求宫人,自己居然还觉得皇后爱民如子,前几天还向自己请求说,连年打战,国库也不富裕,今年的千秋宴不办了,越想越觉得愤怒,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弘昼,你和朕一起去!” 弘昼咬牙,这都什么事啊,怎么还叫上他! 令妃快步跟上,假惺惺的劝道“皇上,您息怒啊,皇后娘娘也是心疼龙嗣,这才气急上火的。” 乾隆听了,更是火大,正月里用刑,皇后如此行事,怎能有龙嗣? 好在坤宁宫离乾清宫也不远,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坤宁宫里一切紧紧有条,往日来总是让人心神愉悦,放松心情的地方,这会在乾隆眼里就是添堵的,阻止了小太监的通报,直接进去了。 景娴正准备去暗房,审问那几个宫女,就看到乾隆一脸不善的进来了,顾不得去看他身边的和亲王和令妃,上前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乾隆看她一身明黄色皇后常服,往日里在坤宁宫可不会这样打扮,冷哼一声让她起来,不同往日总是亲自上前扶起。 景娴心中疑惑,对向她行礼的和亲王颔首,怀疑的瞥向一旁行完礼紧挨着乾隆的令妃,难道太后刚走,令妃就敢找茬!看皇上不开口,也不进殿,迟疑的开口“皇上,您这是……” 乾隆有些没好气的问“皇后这是准备去哪?” “臣妾”景娴一时不知怎么说,看了眼令妃,这事可不能明查,何况令妃也有嫌疑的“皇上,臣妾能否私下禀告?” 乾隆顿觉有鬼,为什么看令妃“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 令妃看景娴吞吞吐吐的,在她看来就是心虚,假作好意劝道“皇后娘娘,皇上已经知道了,您把那两个宫女扣在刑房实在不妥,还是放出来吧,庆妃妹妹流产之事,皇上一定会查明的。” 景娴顿时了然,原来令妃在这等着呢,这回不把她打痛,自己就枉为皇后,于是一脸怒容喝问“令妃胡说什么,坤宁宫哪来的刑房?”上回让容嬷嬷悄悄撤掉刑房还真做对了,而且这坤宁宫的钉子也终于露脸了,又一脸失望伤心的看向乾隆,眼眶泛红“皇上,您也相信了。” 弘昼一看有戏看,也在一边假意道“皇兄,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皇嫂贤德,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乾隆看景娴不像作假,难道真的冤枉她了,不禁有些动摇,转头望向令妃,见她一脸笃定,一时不知该相信谁。 景娴看乾隆不说话,说不失望是假的,看到令妃一脸得意,恨恨的说道“令妃既然这么肯定,不如就由令妃带路,将那两人救出来吧,也好让皇上看看你的温柔善良。” 弘昼差点没笑出来,这皇后就算做戏,也不掩饰本性,说话又冲又尖酸。 乾隆也被搞的头大,这弘昼还在呢,拈酸吃醋也不看看场合。 令妃也有点摸不清皇后的意思了,难道是误会,转眼看了下腊梅,只见腊梅示意没问题,她刚刚看到那个钉子正在偏殿一角,朝她作了个手势。 令妃心神稍定,又发现容嬷嬷居然不在皇后身边,难道皇后故布疑阵,于是怯怯的说“娘娘您别生气,臣妾只是觉得这还是正月呢,见血总是不好,何况皇上――” “行了,别假惺惺来这一套,快带路吧”景娴不耐烦的打断她。 “是”令妃一脸委屈,侧身走在前头,朝着腊梅指的方向走去,乾隆,景娴和弘昼带着一大帮宫女太监跟着,走到后殿一个比较僻静的一排房前,看到容嬷嬷正在一间房前张望。 乾隆一看,果然有一间房,没理慌忙跪下迎接的容嬷嬷,一脚踹开大门,却立刻呆立门口,令妃觉得不对,上前探头一看,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一旁的腊梅连忙扶着,也是脸色惨白,浑身抖个不停,这次完了。 31、第三十章 两巴掌 弘昼嘴角抽搐,这是刑房?!里面挺大,一目了然,空荡荡的只有一扇小窗户,正对门的那面墙正中央摆着个佛龛,前面地上散着几个蒲团,两个宫女听到声响,正朝门口跪着,一脸莫名! “这是怎么回事?”乾隆没看到刑具心底一松,皇后板着张俏脸,正在拉容嬷嬷起来,也不理他, 乾隆心虚的转过头,幸好刚才一路强压火气,又顾忌弘昼在场,没像以前那样冲皇后吼,不然怎么收场,怒瞪着令妃,都是她的错! 令妃被乾隆一脸煞气吓到,粉唇微颤,泪水渐渐蓄满眼睛,慢慢划过脸颊,一滴滴掉落在地,柔弱可怜的样子却丝毫勾不起乾隆的怜惜。 众人都不说话,弘昼无奈,上前劝道“皇兄,既然没找到刑房,就先回正殿再说吧。”乾隆僵硬的点头,率先出门,景娴冷着脸跟着。 令妃一路战战兢兢,极力想着怎么从这次的事件脱身,不管怎么说,自己最多算是好心办坏事,毕竟得到了皇后正月私刑宫女的消息,肯定是要上报的,自己也是一心为了皇上,令妃自我安慰着,皇上一向对她疼惜,不会怎么处罚自己,不满是肯定的,现在最要紧的是,事情不能恶化,一定要在皇后说话前先认错,毕竟冤枉了皇后。 等大家在坤宁宫正殿坐下,宫女上茶后就都乖觉的退下了,乾隆和景娴分坐在上首,弘昼在乾隆下首坐定,心里早笑开了,这皇宫就是唱戏的地方,就不知道这出戏令妃准备怎么唱圆满,反正乾隆没叫他走,他就赖在这了,不过他很好奇,令妃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看皇后的样子,也不像她设的陷阱啊,难道还有别人搀和?!他相信坤宁宫以前肯定是有刑房的,别说宫中妃子寝宫,他皇额娘都有的,只是不知为何现在没了,难道皇后预知此事了? “皇上”令妃等下人退出后就跪了下来“是奴婢的错,奴婢错信下人,差点冤枉了皇后娘娘,请皇上降罪!请皇上看在奴婢也是一心为了皇上,原谅奴婢,奴婢只是不想污了皇上仁爱之名。” 景娴绷着脸,一脸鄙视,乾隆心里愧疚,想交给她来处理,也好叫她出出气,不作声。 令妃见状,明白皇上的意思,做出一副愧疚难当的样子,对景娴磕了个头,哭诉道“皇后娘娘,娘娘若是生气就气奴婢吧,皇上也是担心娘娘,实在是娘娘私下扣了启祥宫的宫女,引人疑窦,好在现在在证明一切是一场误会,皇上亲自澄清,也不堕娘娘贤名。” 弘昼很想为她喝彩,不提污坤宁宫私设刑房的事,还意图指向皇后审问启祥宫宫女的事,莫非她确定庆妃流产没有一丝阴私之事! 景娴冷眼看她作态不说话,乾隆有些坐立不安,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叩,殿内空气凝滞,都等着景娴开口, 景娴突然起身,对乾隆展颜一笑“皇上您不说话,是放权让臣妾处理么?” 乾隆点头“本来就是你坤宁宫的事,自然由你说了算。” 景娴哂笑,令妃可不是坤宁宫的,不过乾隆说了,她也不客气,缓缓走下,逼近令妃,令妃不由得紧张起来,又想当着皇上、和亲王的面,皇后不会做过分的举动,果然,景娴竟然屈身扶她起来,嘴里温柔的慢慢说着“真要算起来,妹妹也是为了本宫的名声着想呢,本宫不但不该怪你,还要谢谢你呢。” 令妃顺势站起,暗自警惕着,皇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乾隆、弘昼也瞪大眼,皇后怎么可能会这般好说话,让你欺到头上还要谢谢人家!下一秒,就验证了他们心里的话。 ‘啪’景娴狠狠一抬右手打了令妃一巴掌,令妃不设防,被打的旗头都歪了,身子也站不稳摔在了地上,大家震惊之下还没反应过来,‘啪’又一声,景娴弯腰反手又一巴掌打在了令妃左脸。 令妃捂着脸坐在地上,浑身开始发抖,又羞又恨,简直不敢相信,在皇上面前她敢动手。 弘昼在景娴第二次挥巴掌时已经反应过来,忙顺着墙往殿外开溜,背后还传来景娴的怒骂声,心里念叨,皇阿玛啊,这四哥的戏可不好看啊,幸亏自己家里就两个侧福晋,平日只有福晋不方便才去留宿,两侧福晋人也老实,没闹出过什么事,这要像皇兄这里的,自己可怎么活?! 景娴甩了下手,嘴里骂道“什么贤名,本宫行事无愧于心即可,何况人在做,天在看,皇上自会判断。现在知道自称‘奴婢’了,你信誓旦旦说本宫刑求宫女时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个‘奴婢’,你对坤宁宫发生的事这般关注,本宫看你对我这中宫之位觊觎很久了吧!”手好痛,都直不起了,她脸皮真厚! 令妃听到这里,吓得连连冲皇帝磕头,这觊觎中宫一但被落实,自己可就真没指望了,正要辩解, 景娴已经跪到乾隆面前“皇上恕罪,臣妾御前失仪” 乾隆从吃惊中回神,实在刚才被皇后的彪悍震住了,但刚才是自己同意她处理的,伸手正要扶她起来,却发现手背上滴落的泪水,惊讶之下,顾不得令妃在旁,离座弯身去扶景娴“这是怎么啦,朕也没怪你,是朕差点冤枉了你!” 景娴哽咽的哭道“臣妾这皇后做的好没意思,那暗房,以前确实做过刑房,十三没了的那次设的,当时臣妾伤心之下,认定是有人害了他,谁知还没查出什么,十三的那个贴身宫女就自尽了,后来就废弃了……那里那么偏僻,令妃居然都知道,她对我这坤宁宫了如指掌,当初那个宫女自尽,坤宁宫刚刚发现,皇上就带令妃就找来了,分明是她派人监视我。我现在只想守着永d就好,宫务也不再管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皇上不如现在就废了我――”说到后来,扑在乾隆怀里大哭起来。 乾隆被她哭的心慌意乱,他当然也记得那次的事,因为那宫女身上没有用刑的伤口,加上可怜皇后丧子,没作追究,现在想到当时皇后见他突然到来,惊慌失措的样子,哭声像把尖刀扎在心口,胸口处的布料很快就湿透了,不知如何是好,嘴里胡乱的安慰着,哭声却越发厉害了,手忙脚乱的把她抱起,直接进了内室,他何曾看过皇后这般哭过。 弘昼在外面听得清楚,心里有些发酸,招手让令妃的那个宫女进殿看看,看容嬷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吴书来也跟着抹泪,打发两人进去,估计一会皇兄得招人伺候。 乾隆坐在床上,把景娴安置在腿上,一手紧搂着,一手拿帕子给她擦脸,低声哄劝着“娴儿,乖,不哭了,是朕不好,朕没能相信你……” 景娴了眼泪不停歇的留着,好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流尽一般,乾隆没法,把她头按压在自己肩窝,轻轻摇晃,等她慢慢平静,景娴即使哭着,也不带一丝娇弱,不像其他妃子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她就这样痛痛快快的哭着,却让自己心撕裂般的疼。 等到里屋乾隆叫人,吴书来看容嬷嬷哭得几乎瘫软,叹口气,接过宫女手中的热水搭着毛巾,低头进去,挤了把毛巾递过去,看到皇后已经坐在软榻上,偎在皇上身边,眼圈红着,乾隆看是吴书来,也不说话,接过毛巾笨拙的帮景娴擦脸,又低声劝着“敷一会眼睛吧。” 景娴哭了出来,心里痛快多了,接过来按在眼眶处,偷偷调集灵气,永d下午会来,要被他看到了可有得闹了,正想着呢,永d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 永d因为要学骑射,加上多了两个伴读,在坤宁宫的时间就大大缩短了,今天上完纪师傅的课,正在用点心,就见自己的贴上太监慌慌张张进来,嘴里喊着“十二阿哥,不好了” 永d因为在众兄弟面前最小,现在来了个伴读福康安比自己还小,想学永璋那样努力想摆个哥哥的稳重样子,看到小林子这样横冲直撞的,很生气“你在胡说什么,爷怎么不好了?” 小林子连忙稳住身子“十二阿哥,不是说您,刚才奴才在外面,听说皇上一脸怒容的去了坤宁宫!” “什么?”永d顿时急了,点心也不只吃了,“君熙,瑶琳,你们帮我请假,我去看看。”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小林子急急跟上,留两个伴读面面相觑,他们入尚书房也半个月了,也见过皇后,而且平日里的点心永d也不吝啬的分给他们,每天都有皇后亲手做的,他们在家要么是独子,要不最小,都没有同龄的朋友,三个人相处的挺好,现在看永d这样着急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永d虽然天真懵懂,但他其实很聪明,皇阿玛和皇额娘都很宠他,但也知道以前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关系并不好,而且每次皇阿玛去过坤宁宫,皇额娘都会偷偷地哭,虽然这几个月再没有过,但以前的日子他还是记得的,所以听到皇阿玛生气的去坤宁宫,很是担心。 一路快跑,刚进坤宁宫就看到宫门外站在好几个侍卫,看来皇阿玛还在,进了大殿,看到和亲王,强作镇定上前见礼“永d见过皇叔。”令妃此时可没脸呆在大殿,绿萝领她们去了一旁的暖阁整理妆容。 弘昼看永d小脸跑的通红,奇怪的问“永d,怎么现在过来,你没去尚书房么?” 永d四下看了看,微微喘气着问“皇叔,您也在,我皇额娘呢?” 弘昼猜想肯定有谁告诉永d了,安慰他“永d别着急,你皇额娘没事,你先等会,你皇阿玛也在里面。” 永d那里坐得住,他刚才看到额娘身边的宫女都是眼睛红红的,急急往里面跑,弘昼一个不注意,居然没拉住他,就听他一路喊着“皇额娘”冲了进去。 32、第三十一章 皇帝的承诺 永d不顾在外守着的容嬷嬷阻止,冲了进去,这皇宫里,虽然现在对他好的人越来越多,但他最爱的还是他额娘,他一点也不想看到额娘伤心难过,“永d请皇阿玛圣安,皇阿玛吉祥,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景娴看永d居然不等通传就闯了进来,下意识的看向乾隆,她可不想因此影响到永d,乾隆看出景娴眼里的戒备和小心,心头苦笑,今天这一遭,把前段时间培养出的景娴对他的信任毁了个干干净净,上前扶起永d,抱到怀里坐下,微笑着问“永d怎么来了?” 永d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没等通传,看到乾隆一脸慈爱的柔声问话,略微放松下来,低头道歉“皇阿玛对不起,儿子没等通传就进来了!” 乾隆揉揉他的脑袋瓜“好了,都已经进来了,下次注意就好!” 永d感激的一笑,随即又小声道“永d听小林子说,皇阿玛很生气的来坤宁宫,永d逃课了”小心的观察乾隆脸上的表情,看他没生气,小心翼翼的求道“皇阿玛,您能不能不生皇额娘的气,皇额娘一定不是故意惹您的,您生气了,皇额娘会很伤心。” 乾隆看了眼一脸惊讶的景娴,柔声安慰“皇阿玛没有生你额娘的气,永d怎么知道,皇阿玛生气,皇额娘会伤心呢?”景娴这么疼孩子,肯定不会让永d知道。 永d困惑的看看乾隆,皇阿玛没生气,难道小林子说谎了“皇阿玛真的没生气?皇阿玛以前每次生气来坤宁宫,皇额娘都会偷偷地哭,永d看到额娘眼睛红红的,永d每次伤心眼睛也会红红的。” 乾隆听了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想到刚才景娴一脸失望的问他,自己是不是相信了令妃的话,又想到以前每次自己冲她怒吼,她都是一脸倔强的承受自己的怒火,背地里却不知伤心难过了多少次,对上那双和他母亲一样清澈水亮的眼睛,竟然不知怎么回答。 景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那样尽心的保护永d,却不知道其实这孩子什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从乾隆怀里抱出永d,眼泪一滴滴滑下滴在他脸上身上,轻轻呢喃着“永d,额娘的永d。” 眼前这拥着的母子俩自成一个世界,其他人是被排除在外的,景娴前段时间在他面前放得开,也是因为发现自己喜欢这样,却也正慢慢的卸下心防,乾隆有些神伤的想着,早上还和自己亲热缠绵的那个人,因为自己的不信任,开始疏远了。 伸手将两人都揽入怀里“永d,皇阿玛以后再不会让你额娘伤心了”不管怎么样,在景娴扑在自己怀里痛哭那刻起,自己就再也放不开了,那就把他们护在怀里吧。看到景娴眼底的惊讶和怀疑,永d满脸的信任,搂紧一些,至少永d愿意相信! 皇帝的承诺怎能相信,前几天还说会好好待自己呢!何况皇帝多疑,就算他现在真心这样想的,架不住其他人拼命拆墙啊,像今天这样,令妃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皇帝怎么可能不信,要是日后再发生什么事,太后,宗亲都认为皇后不对,乾隆废了她,她也不觉得意外,这个皇宫,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修真的速度得加快了。 景娴给永d整理好衣服,拿热毛巾给他擦脸,“永d,以后不要别人说什么都相信,皇阿玛今天只是有事要和额娘说而已,额娘若真有什么事,一定会告诉你,好不好?以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知道么?” 永d看额娘眼圈还红着,乖乖点头“永d知道了,”额娘肯定不高兴他逃课了“额娘,那永d回练武场了,永d会把落下的补上的。” “乖,去吧!”景娴亲亲他脸颊,又让永d回亲一下,微笑着看他跪安。 永d一走,景娴转身对乾隆跪下了“臣妾没教好永d,冲撞了皇上,皇上恕罪,臣妾日后一定多加注意。” 乾隆看景娴表情清冷,恭恭敬敬的跪着,姿态标准可以作规范教本了,扶起后把人抱起,也不说话,等感受到景娴的身体从僵硬慢慢变软,才开口一字一句说“娴儿,我是认真的,娴儿可以慢慢看着,朕等得起,永d这样很好,你慢慢教没关系,但也别难为他了,朕自会护的他周全。” 景娴闭上眼掩住眼中的不信任,也不回答。 乾隆知道不可能让她相信,也不气馁,“弘昼还在外面,我们出去吧。说起来,今天都怪这小子”看景娴惊讶的睁开眼,脸上带些好奇夹着丝鄙夷,这人还想还推卸责任! 笑着亲了亲她挺翘的小鼻子“是真的。朕今天召弘昼有事谈,这小子闻到你送给朕的茶香,闹着要,朕不肯,你也知道这小子的,看中什么就非要不可,正没辙,令妃来了,朕就顺口把她宣进去了。”说到令妃,又气得不行,正要出门,被景娴拉住,扭头“怎么啦?” 景娴本来想把事情调查一下再说的,现在还不如直接告诉他好了,反正都已经知道那两个宫女在坤宁宫的事了,说不定心里开始怀疑了“皇上,臣妾今早去启祥宫,发现一些问题,想先向您禀告。” 想到之前皇后说要私下禀告,乾隆皱眉,又看到景娴一脸坚持,坐回软榻,拉着景娴一起“是有关庆妃流产的事?” “是”景娴把太医说的话细说一遍“因为两个宫女身上同时有麝香,臣妾开始怀疑,后来细查之下,才知道启祥宫因为庆妃怀孕,所以专门安排了这两个宫女守夜,而其他宫女的衣物都没有这个问题,因此带了这两人回来,还派了绿竹去浣衣局,去查负责这两个宫女衣物,臣妾担心,若是其她一起洗的宫女衣物也有这个,查起来就难了。” 宫里争风吃醋没人管,但若是针对龙嗣问题就大了,现在看来庆妃流产是阴谋无疑,而竟然想到从守夜宫女的衣物着手,这人的手段着实了得,宫里怎么放任这般蛇蝎心肠的人!乾隆脸色阴沉“你做的对,这种行为,宫里绝不能姑息,等绿竹回来,你让她直接将结果告知吴书来,这件事朕会查下去。” 景娴听乾隆接手此事,自然乐意,她也知道乾隆查的力度肯定比她强,“是,皇上。”景娴声音略低下去“还有,太医说,庆妃这次伤了底子,往后都――,臣妾离开启祥宫时,她还昏迷着,刚才那边来报,人已经苏醒了,您方便的话,去看看吧。” “嗯,朕知道了”乾隆明白景娴说的伤了底子是什么意思,想到那个有些才气的江南女子,叹了口气,“走吧,弘昼该等急了。” 到了大殿,果然弘昼正有些不耐烦的走来走去,之前看永d出来的样子就知道两人没什么事,谁知又等了好久,这可是后宫,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呆着成什么样,看到两人携手进来,抱怨着“皇兄,怎么要这么久?您和皇嫂有什么话不能晚上再说么,让臣弟一个人在这干等,这都该用晚膳了。” 景娴看他浑身好像长毛一样不自在,不由好笑,对容嬷嬷吩咐了几句,等她离开后,笑着对弘昼道歉“是本宫的错,本宫刚才有些事情禀告,让和亲王久等了。” 弘昼自然不会埋怨景娴,看容嬷嬷刚才走之前偷看了眼皇兄,心里有些好奇,坐下来专心等着,也不知道皇兄今天召自己有什么事,让他留下听令妃的话绝对是他失策,回去和福晋好好说说,让她也乐一乐。 乾隆今天在弘昼面前出糗,心里懊恼着,又把他一个人留在后宫这么久,而且令妃应该还在,也是不妥当,“行了,不就饿到你了,吴书来,一会晚膳摆在乾清宫,给和亲王添碗筷。”看了眼四周,问“令妃呢?” “皇上,奴婢在这”令妃听到声音,让腊梅从暖阁出来,头鬓已经整理好了,只是双颊通红,看来景娴用的力气可不小,想到景娴打完了人甩手的动作,不禁好笑,对令妃怒气都减了不少,扭头看景娴一脸鄙夷赌气不看令妃,只是坐下喝茶,有些无奈,不过她这种脾气倒不会生气太久, “令妃回去吧,皇后虽然罚过你了,但你居然窥探坤宁宫,在朕面前搬弄是非,罚没半年份例,禁足延禧宫三个月,好好反省!宫务交出去,等庆妃身体好了,由她同纯贵妃,舒贵妃和忻妃一同协助皇后!,你就专心照顾好三个孩子吧。”说罢,也不看令妃泪汪汪的哀求的,挥手让她退下,要不是看她今天一起在弘昼面前丢了大人,也不会罚的这么轻。 令妃刚走,容嬷嬷就拿着茶罐进来了,站在景娴身边,景娴拿在手上,不理一边乾隆张口欲言,刻意柔声说“本宫听皇上说,和亲王喜欢这种茶,恰好我这还有些,就给和亲王赔罪了,和亲王不嫌弃才好。” 弘昼留意到乾隆如鲠在喉的样子,觉得很是解气,皇兄应该就是为了这个茶才惹出今日这事,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暗地偷笑吐槽,脸上一副感激的样子道谢“不嫌弃,绝不嫌弃,多谢皇嫂赏赐。”然后在乾隆一脸肉痛的瞪视下躬身接过茶罐,冲乾隆得意一笑。 乾隆郁闷的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茶被送了出去,弘昼那得意的一笑刺激的他额头青筋直跳,弘昼也该做事了,决不能让他这般悠闲看自己笑话,乾隆的小心眼发作,他舍不得整景娴,这火总得有个出处,乾隆阴阴一笑,看弘昼有些警觉的看过来,又一脸温柔的转头对景娴说“皇后歇着吧,朕先回乾清宫,晚上就宿在养心殿了,那件事你不用担心,朕会处理。” 33、第三十二章 善后 目送乾隆带着弘昼及宫人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坤宁宫,景娴带着几个心腹进了东暖阁,坤宁宫今日遭了这无妄之灾,个个心里有些惶恐,景娴下令撤了刑房的事只有容嬷嬷和绿萝、绿竹知道,本来刑房也不太会用到,加上后来景娴不管宫务,刑房就废弃了,也没人想到那里去,这么长时间竟没一人发现,令妃说出刑房时,众人的惊慌可想而知,谁知后来风来水转,反倒是延禧宫吃了亏,这样一来,庆幸之余,连一向性子温顺的绿珍也对延禧宫恨上了。 景娴看众人神色各异,安抚道:“好了,今天大家受惊了,这个月的月银加倍,压压惊。” 众人拜谢,绿珠年纪最小,有些沉不住气,首先开口“娘娘,那刑房什么时候撤的啊,今天皇上提到,可吓坏奴婢们了,咱们虽然不用那刑房,但皇上若是发现,肯定大发雷霆的。” 实在是坤宁宫这几个月日子过得太好了,乾隆来坤宁宫发脾气都快成历史了,其他几个也是心有戚戚,绿萝笑着接话“好在娘娘提早撤了刑房,今天那钉子可不就出来了。”令妃进来时,她在景娴身边,看得清清楚楚,“居然是主管打扫后殿的嬷嬷,姓吉,她在坤宁宫也有五六年了呢,居然是个吃里爬外的!” 景娴也没怎么意外,刑房设了两年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曝露了也值得的,只是可惜了这个钉子找错时机了“上次本宫就说过,这次再提醒你们,在外面要多注意一点,很多人等着揪错处抹黑呢,别自己满头的小辫子!如今本宫不管宫务,但坤宁宫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地方,这里是中宫,都抬起头来做人,对本宫忠心的,本宫自然不亏待,那些个有异心的,本宫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把那个吉嬷嬷送慎刑司,打五十大板,然后送延禧宫,就说既然令妃喜欢,本宫就赏了她了。”绿萝领命去了。 “好了,你们也都退下吧,这边有容嬷嬷就可以了”景娴让大家退下,看向容嬷嬷红肿的眼睛,湿意又涌上眼眶,连忙拿帕子擦了擦,低着头,嘴里不停地轻声唤着“嬷嬷,嬷嬷。” 容嬷嬷今天在殿外听到皇后大哭,自己也哭得嗓子都有些哑了,心疼的看着景娴就像小时候那样,受了委屈只会这样唤着,强忍着眼泪“娘娘别伤心了,今日也是因祸得福,看皇上那样,以后也不会再怀疑娘娘了。” 景娴凄然一笑“他是皇上,怎么可能说不怀疑就真的全然相信呢!再说这是皇宫,想挑事的一波接一波的,不会停歇的,皇上能信我一次两次,可不会次次相信,而任何一次,都可能让本宫再无翻身之力。”不想容嬷嬷再为这操心“好在,不管怎么样,令妃暂时不会蹦q了,容嬷嬷,坤宁宫的人应该查的差不多了吧,阿玛那里可有消息来,额娘怎么好久没进宫了?” 容嬷嬷点点头“嗯,之前说查到一些了,因为过完年您忙着太后去五台山的事情,夫人没有进宫,那奴婢让人去通知一声!”看景娴今天折腾的脸上明显带着倦容,心疼的说“娘娘还是休息一下吧!” 景娴回房躺着,乾隆已经用完膳,正和弘昼谈事,宫内香料等都有专人管理,浣衣局无故不应该出现的,内务府肯定也有问题,问“弘昼,内务府在你名下,现在的内务府总管是哪个?” 弘昼吃了一惊“是魏清泰”怎么突然说到内务府,自己一向不爱管事,只是挂个名头,皇兄知道的很清楚啊。 “魏清泰?”乾隆看向吴书来,吴书来躬身回答“皇上,魏总管是令妃娘娘的父亲。” 乾隆恍然,令妃本就是包衣出身,之前因为听她哭诉身份低微不配伺君,自己就提拔她父亲,也让她在宫里有个依靠,如今看来,这一举动却是不妥,内务府主管皇帝及后宫一切衣食住行,让一个妃子的父亲做总管,如果令妃要有异动,麻烦可是不小,一定要找个错,把这魏清泰先撸下去,弘昼虽然荒唐,但真办差还是很有能力的“弘昼,这内务府你得管管了,查查这个魏清泰,另外查一下浣衣局怎么会有麝香掺在宫女衣物上。” 弘昼听到让他办差,很不乐意,那可是你宠妃的父亲,等听到麝香在宫女衣物上,顿时明白了,他的一个孩子早夭,就是有个想爬上主子床的贱婢用了麝香,早产体弱没多久就没了,再一联想到庆妃刚刚流产,就清楚了。 乾隆也知道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又说“朕今日叫你来是为了和婉回京的事,那边过了上元节就出发了,这公主府可要着紧办了,而且这些都要内务府出面打理的!” 弘昼心里狂想着揍小人,你抢了我女儿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建个公主府难道就变回我女儿了,不是亲生的就不心疼了!居然用和婉威胁我,好久没生丧了,要不算个好日子,也好赚点小钱,顺便气气皇兄。 乾隆看他眼珠乱转就知道他又想歪主意,弘昼这个劳力,自己可是不准备放过的,一定要让他乖乖做事“弘昼,和婉可是身体不好回京疗养的,有些忌讳的你可不能让她知道。” 弘昼听到这话,果然乖了,女儿是最重要的,又想到女儿的事还要靠皇后帮忙,而且自家福晋现在也很喜欢皇后,帮皇兄搞好内务府也算间接报答皇后了,也就答应了。 弘昼又敲了些御膳房的点心带上,就心满意足的回府去了,还是自己福晋好,想到皇嫂那两巴掌,弘昼决定再去买了上次看中的那个雕花翡翠玉簪,本来想等福晋过生日再送的,现在可以先送上,生日还要几个月呢,到时再选别的,福晋一共给自己生了六个儿子,可从来没和自己红过脸,和婉被抱走也只是自己暗地伤心,就怕给自己添乱,自己实在比皇兄幸福多了。 乾隆虽然不知道他在腹诽自己,但今天被他看了笑话,回去指不定怎么编排自己呢,还被他拿走了自己的花茶,也不知道景娴会不会给自己留一点,想到这里,乾隆连忙挑了一堆赏玩的玉石,珐琅瓷器,首饰,想想又加上刚到的西洋穿衣镜,能照全身的那种,还有些永d会喜欢的玩具,吴书来抽抽嘴角,皇上哄女人也就这一招,拂尘一甩,去坤宁宫送赏赐去了。 永d下课到了坤宁宫,就看到殿内一堆玩具,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精巧的上弦童子风扇、翻斗戏人,空竹,瑞士的八音盒,七巧板、英格兰的洋积木,蒙古象棋、霸王鞭,“皇额娘,怎么这么多玩具?”永d拿起霸王鞭甩了两下,差点打到一边的福康安,福康安家里玩具虽多,但没这么多种,而且这么精巧,看着也很是喜欢,君熙大了永d一岁,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你皇阿玛刚才赏下的,你都带回阿哥所吧。”永d满脸欢喜谢过额娘,注意到伴读的眼光,很大方的将英格兰的洋积木送给君熙,瑞士的八音盒送给福康安,又将其它的吩咐小林子送回去。 “皇额娘”永d亲亲热热的走到景娴身边,景娴不由得发笑,永d一般有伴读在的时候是不愿和她亲热的,怕人笑话,因为他的伴读说他们在家都不会和额娘这样,小孩子才会。永d现在这样肯定想求她答应什么事? 永d看景娴这样笑,知道心思被看穿了,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抓着景娴的袖子请求“皇额娘,永d想出宫。” “怎么又要出宫,你三哥不在,你让谁带你去?出去干什么?”景娴头痛了。 “皇额娘,永d可以和君熙他们一起,不怕的,永d带上侍卫,好不好?”永d哀求着“永d想去看看小虎子他们,而且上次三哥去的时候答应过的,过完年会去看他们的,我们还要商量接下来他们做些什么好呢?” “这哪里需要你亲自去?他们那里有大人,要做什么自己会拿主意的,你只要支持就好了,等你三哥回来,让他带你去。”景娴不同意永d和那些人太过亲近,人心隔肚皮,万一永d被发现了身份,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她不能冒这个险,宫里现在情况不明,还可能有人对他不利,如果知道他出宫,那……,想到这里,景娴脸沉了下来“永d,额娘说过,帮人可以,但不能罔顾自己的安危,额娘最近可能顾不上你,如果你皇阿玛同意或有哪个哥哥肯带你出宫,额娘就同意,不然你就乖乖等永璋回来。” 永d平只好同意,平日里怎么顽皮耍赖都没事,一旦景娴沉下脸,永d就知道,这时候只能乖乖听话,否则是没好果子吃的。只是皇额娘不同意的话,皇阿玛肯定也不会同意的,怎么办呢。他不能言而无信,上次三哥说小虎子没看到很失望呢,他其实也很喜欢小虎,和他平时见到的人都不一样,挨打了也不会哭,还会帮忙做很多事。 两个伴读回家了,永d经过乾清门准备回阿哥所,突然想到今天还见过五皇叔,如果五皇叔能同意带上出去就好了,对,永d一拍脑门,找十一哥想办法去。 34、第三十三章 决定合作 令妃低头掩面,让腊梅扶着快速往延禧宫赶,对一路跪地请安的宫女太监理都没理,恨不得生对翅膀,或者冒出个那路神仙把她变回延禧宫去,她从小到大还从没受过这种侮辱,她是家人特意针对皇上的喜好,从小精心培养出来伺候皇上的,就算是做宫女的那几年,也没挨过巴掌,而且还当着皇上和一个亲王的面! 延禧宫一众宫人惊愕的看着令妃和腊梅好似后面有恶狗追赶一般飞速进宫,令妃进入内殿后,殿门刚合上,就听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砸碎瓷器的声音,腊梅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跪在门口瑟瑟发抖,宫女太监连忙忙活去了,主子一脸温柔,满面春风出的门,回来这个样子,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各自纳闷着,警告自己接下来的小心伺候 门口传来清脆的童音‘额娘,额娘回来了!’门外很快冲进来一身艳粉色的女童,后头还跟着几个宫女嬷嬷乱七八糟喊着“九格格,您慢点”“小心”,冬雪拼命打手势让她们快把九格格抱走,娘娘明显正在火头上,不要命了在这个时候吵吵。 九格格的奶嬷嬷眼明手快,抱起九格格就往外走,嘴里哄着“九格格,娘娘现在有事,您晚上再来,奴婢现在带您去找七格格吧?”小孩子不懂事,只哭喊着“我要额娘,额娘――”“砰”的一下,不知是什么砸到门的声音,奶嬷嬷吓得不敢多话,直接把孩子抱走了,九格格的哭叫声逐渐远去。 今天娘娘明明很高兴的出门的,里面砸东西的声音停了,冬雪隐隐又听见撕裂布帛声,心里七上八下的,娘娘出门是为了启祥宫宫女被关在刑房的事,这个消息绝对准确的啊,难道出了什么岔子,越想越不对,那如果是消息失误,那――想到娘娘脸上的红痕的,难道被皇上打了,怎么可能?! 冬雪悄声靠近腊梅,声音细弱蚊蝇的问“怎么回事?” 照理今天应该会带上冬雪的,只是令妃看到冬雪,又想起之前冬雪在坤宁宫被打的事,为了稳妥带了腊梅,谁知腊梅没被打,令妃自己被打了,腊梅想到自己被和亲王叫进去照顾令妃时看到的情景,恨不得晕死过去才好,娘娘当时脸部扭曲状若恶鬼,自己进门时瞥见皇上抱着皇后娘娘进了内室,而娘娘脸上掌印犹新,明显是皇后娘娘打的,皇上居然不管不问,抱着打人的走了,这哪里会是对宠妃的态度,自己还参合进了害庆妃娘娘的事,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听到冬雪问话,反正两人现在一条船上了,也不瞒她,低声隐晦道“刑房,假的!”冬雪吓得跌倒在地,之前安排坤宁宫钉子的事情也是她安排的,难道那人反水了? “进来!”还没想明白,听到令妃恨恨的喊着,两人低头忙开门进去,地上一边狼藉,眼光瞄到令妃满脸通红坐在软榻上喘着气,胸部快速起伏着,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跪下!”‘噗咚’一下,也没管地上的碎瓷片扎进膝盖,血迹慢慢浸出,磕头求饶“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查清楚,求娘娘恕罪!”腊梅今天虽然无辜,但是自己瞧见了娘娘最不堪的一面,惴惴不安的等着令妃发落。 令妃简直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但她手上得力的就这两人,今天本来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谁知皇后那竟然早有准备,不对,皇后并不知道自己会去,当时坤宁宫里众人听到‘刑房’明显很慌张的,到底哪里出了错!以皇后那种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个性,私下拷问宫女是很正常的,而且她之前确定过是有刑房的,都两年多了,那些刑具怎么突然没了!皇后确实不正常,她那么爱皇上,也爱惜自己的羽毛,为什么突然把放手宫权,本来宫里都以为皇后转性了,但她今天在皇上面前都这么嚣张,分明是变本加厉了,她哪来的底气,有什么把握肯定她这样行事不会遭皇上厌弃! “好了,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们”想了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查清坤宁宫出了什么变故,自己得找帮手了,否则别说那个最尊贵的位置,就是这妃位,都岌岌可危,让她俩起身“先去查清楚,这坤宁宫的刑房什么时候撤掉的?还有,庆妃的事情,和我们的布置有没有关系,尾巴收拾干净没有?” “娘娘,庆妃娘娘的事,应该不会被查不出来的”腊梅肯定的回答“因为麝香只会对怀孕初期有用,当时要求的是三个月内流掉的,现在都快满四个月了,那边应该早就停了,但是衣物的味道还会保留一段时间,不会被查到什么线索的。” “皇后很可能是发现了这个,不过这样一来,就怀疑不到本宫身上了”令妃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舒了口气,突然听到有些慌乱的敲门声,皱眉不悦“腊梅,你去看看” 腊梅出去后,令妃看着冬雪“冬雪,你明天去告诉我阿玛,就说,上次他让额娘来问的那件事,本宫同意了。” “倍┟飨钥吹搅铄劾锏暮荻荆桓叶辔剩Φ阃贰 外面传来惊慌的叫喊声,令妃火起,“怎么这么没规矩,走吧,和本宫出去看看”刚到正殿,就见地上趴着个浑身鲜血的婆子,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到这来了?”令妃恶心的差点吐出来,铺着的地毯上鲜血一路从门口滴到殿中央,腊梅抖着声音回答“娘娘,这个是今天给奴婢指路的,刚才坤宁宫来人”声音越发低了下去“说既然娘娘喜欢这个嬷嬷,皇后娘娘将她赏赐给延禧宫了。”说罢,眼睛死死闭上,只听得‘呲-啦’,是丝绸撕裂声! 令妃被禁足且不许掌管宫务的消息迅速在后宫传播开来,慢慢的,一些王公大臣也听说了,实在是今天早朝被乾隆吓到了,在宫里有门路的都想办法打听皇帝为了什么心情不好,结果这天后宫热闹的很,消息雪片般飞来,庆妃娘娘流产啦,令妃娘娘柔情蜜意去了乾清宫,皇上怒气腾腾带着和亲王和令妃娘娘去了坤宁宫,令妃娘娘不知为何掩脸回了延禧宫,然后圣旨就传开了,令妃禁足,宫权交出,皇上一脸肉痛带着笑的得意洋洋的和亲王回了乾清宫。 于是,几波人等在和亲王出宫的路上,准备打听些□□消息,弘昼一路装疯卖傻过关斩将出了宫,还抽时间给福晋买了礼物,等回到王府,看到的就是几双好奇宝宝的眼睛,弘昼拍了拍自己光亮的脑门,他其实很想有人和他分享一下八卦的,把闲杂人等赶出门外,只留下福晋,接着屋里传来几声惊呼声,叹息声,最后则是一团肆意的笑闹声。 傅恒其实不爱打听皇上的私事,毕竟今天皇上早朝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没有特意找谁的茬,看来只是后宫的事,虽然一直有人来军机处报告最新消息,他也没在意,毕竟令妃本来算是他家的包衣,现在自己反而得向她行礼,自家福晋因此也不愿经常进宫,好在自己的功勋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而且皇上倚重富察氏也是因为他家人才辈出, 他一直也只想做个纯臣,只是这次他侄女被指婚为皇六子嫡福晋,次子又将尚主和嘉公主,对于富察家族的未来也不由得担心起来,等到自己幼子被指为十二阿哥的伴读,傅恒就算再想做纯臣也得思考皇上的用意了,他并不想小儿子去做伴读,不愿儿子与皇子交往过密,何况小儿子聪慧尚武,以后肯定是要从军的,自己从他三岁就开始往这方面教育的,但皇上的旨意他也不能反对, 他也猜到了皇上是想平衡朝内对纯贵妃一脉势力的倾斜,对于十二阿哥也开始关注起来, 但福康安的描述,这个十二阿哥明显还不知事,被皇后保护的很好,奇怪的是皇上对此的态度,很宠这个儿子却似乎只是父爱,这样看来,圣心还是在五阿哥永琪那里, 回到府里,小儿子正在和他额娘瓜尔佳氏说话,手里把玩的八音盒,明显是宫里的,两人看到傅恒都迎了上来。“这八音盒是宫里赏的?”傅恒接过瓜尔佳氏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问道。 “是啊,阿玛”福康安回答,“十二阿哥给的,说他之前已经有一个了。”想了想,又说“阿玛,今天听说皇上很生气去了坤宁宫,你知道这个么?当时,可把十二阿哥急坏了,骑射课没上就急急忙忙去了坤宁宫,” “我听说了一些,后来呢?”想不到福康安也知道一些今天的事。 福康安想了想“后来也没什么,说是小林子搞错了,而且十二阿哥回来的时候,笑的很开心的样子,不过不肯说原因!” “十二阿哥提到令妃娘娘了么?”傅恒问,瓜尔佳氏下意识的皱了眉,她很不喜欢令妃,每次进宫就在她面前摆主子的架势,好像要把之前在孝贤皇后那里时行的礼再讨回来。 “没有,他说看到了和亲王了,对了”福康安想起来“我们学完武十二阿哥又带我们去了坤宁宫,这个八音盒就是那时看到的,听说皇上赏了好多东西,里面有一大堆玩具,皇后娘娘都赏了十二阿哥。” 傅恒皱眉,没再吭声,瓜尔佳氏让福康安回房做功课去,“怎么啦,老爷?” “没什么,今天皇上确实很生气去了坤宁宫,还带了和亲王和令妃,应该是皇后有什么把柄落到了令妃手里”傅恒解释“只是不知为什么,令妃离开坤宁宫就被罚了,还夺了宫权!听说回去的路上一直低着头。” 瓜尔佳氏笑道“老爷担心什么,皇上罚了令妃,又送了一堆赏赐给坤宁宫,肯定是令妃挑事不成,反而套住了自己,说不定,低着头是被皇上打了呢。”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些事情都是庆妃流产后发生的”傅恒担心另一件事,叹了口气“只怕后宫要翻天了。” “那和老爷您也没有关系啊”瓜尔佳氏不解,傅恒没接话,令妃是跟在姐姐孝贤身边的,如果是令妃对龙嗣下手,皇上若是深查,只怕当年父亲帮着姐姐做的那些事也会被扯出一些,就算没有证据,皇上的心里肯定会起疑。 35、第三十四章 庆妃的苦恼 启祥宫,听到蔡嬷嬷禀告的庆妃,怔在那里半天没有回神,蔡嬷嬷担心不已,主子从醒来就很不对劲,如兰禀告了昨夜守夜宫女身上的麝香味,而且太医说了送太后站累应该只是流产的引子,当时她是气愤不已,可是主子听了却很平静,好像只是解了困惑一般,也没说要追究此事,听到蔡嬷嬷和如兰说要彻查,也只是淡淡说‘既然皇后娘娘发现了,娘娘会处理的。’但主子这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不知道想些什么,不像是伤心孩子没了,难道主子是担心皇上怪罪她不当心,没能保住龙种? 庆妃心里惊慌不已,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被穿了的事实,又整理了前任残留的一些记忆,也认命了,因为前任和令妃不和,对手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知道令妃有两个侄子叫福尔康、福尔泰,一个是御前侍卫,一个是五阿哥的伴读,这从听到‘容嬷嬷’后就回旋在脑海的想法被证实了,这完全符合那部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还珠格格’,想当初自己还是初中生,每天准点蹲在电视前守着,现在刚刚乾隆二十四年,也就是说,还有一年那个故事就要开始了,自己并不清楚清朝正史,因为不喜欢清朝男人那锃亮的光脑门,穿越小说虽然看了不少,清穿的可只看了九龙夺嫡的,在这皇宫可全无用武之地的。 而且这个身体的主人庆妃,她听都没听说过,那自己来这个世界干什么的?想到昏迷前,当时正在爬山,天边晚霞红的像火烧着了一般妖艳,突然,眼前所见的一切开始渐渐扭曲,花草树木都变形了,前方慢慢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漩涡,好像滴水在水面上晕开一样,然后就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人就晕了过去。 那现实中的自己应该已经死了,自己来这肯定是有原因的,是发生了什么事,空间扭曲了?想到穿越小说里的种种理由,难道自己还背负什么使命,是所谓的主角,那怎么会到这个身体里来?自己可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啊,改变历史也不该由自己这个小女子来承担,何况一个小小的妃子能做什么?乾隆皇帝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对他指手画脚!打定主意,反正至少自己知道还珠前面两部,第三部知道个大概,安稳躲着看戏也就是了,至于令妃,以后不和她作对就是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人家可是未来皇帝的娘! 可是刚才蔡嬷嬷说的,明显不对啊,前任的记忆里,皇上和皇后的关系确实像还珠里的那样,怎么自己一来,就传出令妃被罚的消息,自己这蝴蝶效应也太快了吧,现在又接到旨意,等自己身体养好了也要开始处理宫务了,还珠里凤印可是在令妃手里的,现在自己居然从人家虎口夺食,肯定被她恨死了,就算皇后日后会倒台不足为虑,上头还有两个贵妃呢,她在这宫里无依无靠,要怎么办?投靠皇后,那不现实,前任的记忆里皇后是很骄傲的,而且瞧不起汉女,尤其她这种被献上来的,自己去讨好她也拉不下脸,何况她也不会相信自己,指不定怀疑自己有什么目的呢。令妃,都已经结下仇了,更不可能,啊呀,庆妃烦躁的拉起被子把整个人裹了进去,算了,管不了了,自己还是病人,先睡觉! 坤宁宫里,那个没被放在眼里的景娴早早的上床了,反正皇上说了不会来,她决定这一晚都在凤栖界里修炼,以后皇上不来都这样办,她有种预感,今年不会平顺,还可能会有危险,修真者对自己未来的一些预警还是有些灵验的,而现在这种预示让她产生一种急迫感,也有些不安。 现在的灵力已经可以布置一个小范围的警戒禁制了,往被窝里塞了个枕头,让人从床帐外看上去就像有人在睡着,其实本来也不会有人敢打扰自己,只是以防万一,明天不用请安,算起来可以修炼五、六个时辰,以前她在凤栖界都只是修炼一个时辰就出来了,加上凤栖界里不同的时间流速,每次修炼完外面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今晚这次,至少可以相当于以前修炼一个月的结果,说不定还能打破壁垒进入练气后期了,到时候,一些法术也可以用了。 闪身进了凤栖界,照例先在火凤画像前磕了头,然后出来观察了下外面那些药草的长势,将成熟的玄朱果等收了起来,紫金蛇藤快到成熟期了,到时可以和云夏草一起炼制养元丹,结出的紫色小蛇果还能给永d做零嘴,反正长得像小葡萄,等自己到练气后期圆满,就可以用幻术让人看不出原形了,只是对小孩子或是一般人还行,精神力强大的凡人还是会发现的,这可不能出纰漏的,到了筑基期就不怕了。 坐到梧桐树下,下意识的看向石台上的凹槽,内壁的湿气很明显了,随即不作理会,开始专心修炼。 养心殿,乾隆批完一份折子,伸手摸茶碗,扑了个空,听到开门声,抬眼一看,是太监总管李玉正端茶进来,“吴书来呢?”李玉放好茶盏,躬身回答“回皇上的话,吴总管有事,让奴才在外守着,坤宁宫的宫女绿竹,奉皇后娘娘之命,将结果报告向吴总管说是皇上吩咐的。” “嗯,知道了”乾隆喝了茶,起身走了几步,绿竹应该是来报告浣衣局的调查结果的,看到窗台下那盆淡紫色的花,勾起一抹微笑,这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像是芦苇的缩小版,花朵长得顶端,小巧的紫色花蕾密密麻麻,下面的青色花杆直立,自己无意间在景娴那里看到要来的,这花也奇怪,只要每天浇点水就好,也无需晒太阳,淡淡的花香飘满屋内,让人心旷神怡,批阅奏折的疲累很快消散一空,想到景娴当时一脸不舍,不由得有些得意,那原本是准备给永d的,景娴说永d学习辛苦,太医研究了这花说可以纾解疲劳,真是的,难道朕操劳国事不比永d更累些?!也不知道后来景娴补偿了永d什么。 吴书来悄声进来,就看在皇上对着一盆花嘿嘿笑,低头后退两步,遮住脸上黑线的无奈,皇上最近老爱对着这盆花傻笑,您的英明睿智呢,让那些妃子大臣看到会幻想破灭的啊,不过是一盆抢来的花,虽然这花是很美很好闻,可比这贵重的名花不知凡几,要是让皇上知道,皇后娘娘后来送了十二阿哥的是一块亲手雕琢的玉人,还是照着十二阿哥的样子雕刻的,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正腹诽着,乾隆已经转回身来,看到吴书来,问“怎么样?”吴书来刚才进来时李玉提醒过他了,便将绿竹刚才的话传达了一遍“回皇上的话,绿竹查了之后发现,其他各宫也有宫女衣物发现含有淡淡的麝香,而这些宫女的衣物和那两位守夜的宫女衣物在浣衣局是一处的,但是绿竹查了一遍,那些衣物在浣衣局会经手的地方都查过了,没有任何发现她没敢惊动任何人,直接回来禀报了。” 吴书来禀告完,就安静的退到一边,乾隆回座,皱眉想了想,浣衣局那些衣物都有味道,肯定有麝香来源,现在都看不到,说明浣衣局有问题,如果是针对庆妃的,她们不可能算到庆妃什么时候会流产,清扫的动作怎么可能那么快?能从宫女衣物着手,这人心思何等缜密,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破绽,难道幕后不止一个? 乾隆突然觉得不安,他不会轻易怀疑人,何况是自己的后宫,因此,自己登基后,先皇遗留的粘杆处他都用来控制京城内外和外省大臣的活动,对宫里的监视却慢慢停了,毕竟自己休息的地方都时刻怀疑,那太累了,何况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看中的人,定然都是没坏心的,就算有些拈酸吃醋的动作也是正常,毕竟后宫只能依靠一个男人,而有人的地方总有纷争,小打小闹的权当看戏了,只是现在有人把手伸向子嗣,那就不是小问题了!而且,明显的,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吴书来”乾隆叫了声, “皇上,奴才在。”吴书来躬身走出来。 “吴书来,朕记得以前是高无庸负责后宫粘杆处暗影分处,后来他转交给你了?” “是,皇上下令停止暗影分处的活动后,奴才已经吩咐各人还在原来的位置,未作变动。”吴书来明白,乾隆这是准备对后宫启用粘杆处了,看来这次的事动到了皇上的逆鳞了。 “让他们查一下庆妃流产的事情,三天内,朕要看到结果!”果然,乾隆下令了,“还有,将自从朕登基后,关于后宫所有嫔以上的妃子,都奏报上来,他们活动虽然停了,记录应该还有的吧。” “蔽馐槔从i钟行┏僖傻奈省盎噬希丫笆诺模剐枰矗俊 乾隆脸色一变,“都奏来”,吴书来指的自然是先皇后,两位先皇贵妃。 “那,那坤宁宫的――” 乾隆额头青筋暴跳,双手成拳,话像从牙齿蹦出来一样“一起!” 恶狠狠的盯着吴书来慌乱离去的身影,全身的力气好像消散了一样,往后靠到椅背上,手臂盖着双眼处,自言自语道“最后一次,娴儿,这是最后一次!” 这一晚,养心殿的宫灯直到四更天才灭…… 36、第三十五章 粘杆处奏折 粘杆处的效率果然是一等一的,这天乾隆回到养心殿,就注意到了御案上绿色封面的奏折,瞟了眼拼命往后缩的吴书来,乾隆挥手让他退下,脚步略显沉重的走了过去,慢慢坐下,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良久,伸手拿过折子翻阅起来…… 吴书来守在殿外,他知道皇上看了奏折,心情会很糟糕,其实闹腾的最惨烈的都已经过世了,奏折是他整理的,他都被吓得不轻,别说皇上这当事人了,而其中两位还是他多年来一直惦念的人,吴书来特意把坤宁宫的奏报放到最后,希望皇上看了能缓缓劲,唉,但也说不定更糟糕―― 正想着,远远地走过来的一大一小,怎么小的那个好像是十二阿哥啊?吴书来连忙迎了过去,一看果然是,“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吉祥”又转头对另一位行礼“奴才参见副都统大人”正是和亲王次子,现在的嫡长子永璧,刚被授镶白旗汉军副都统,之前是不入八分辅国公,乾清门行走,最近正在交接,只是不知怎的来了养心殿“十二阿哥,都统大人,是要求见皇上么?” 永璧挠头,他到乾清门交接,碰到了十二阿哥在那四处张望 ,一时好奇过去问了下,结果被永d认了出来,闹着要他带他出宫,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宝贝疙瘩,他怎么敢自作主张,被他阿玛知道他敢拐带十二阿哥,非活劈了他,只好说皇上不会允许,结果永d就非求他一起来和皇上说一声,永d肯定,只要有人肯带他,皇阿玛一定会同意的! 永d拉拉永璧的袖子,他在乾清门附近找了几次,也没能看到皇叔,好容易看到永璧堂兄,就一定要让他帮这个忙,永璧无奈的看看永d小鹿般水润的眼神,很不忍心让他失望,有点迟疑的问吴书来“吴公公,皇上现在有空么?” 吴书来一看这神态动作,就知道不是大事,好意劝道“皇上现在有事,您要没大事,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看出吴书来眼里的为难,永璧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弯腰劝永d“永d啊,不是堂兄不帮你,皇上现在肯定有要事处理!” 永d失望之极,四哥最近也被皇阿玛派出去了,六哥要大婚了不能打扰,五哥又不理他,他到底不敢擅自打扰皇阿玛办公,又不想放弃,只是低头站在那里,一脸的失落难过,嘟着小嘴,也不吭声。 永璧看他那样,很是为难,他家里一堆弟弟,阿玛是个不着调的,他只能做个好兄长,但是那些个弟弟都是调皮捣蛋的,现在虽然长大了也不省心,看到永d这么乖巧的孩子,对他又亲亲热热的,心里就喜欢的不行,现在永d这么失望,不舍得再劝,一时无措,倒僵持在那了。 吴书来突然听到殿内声音,连忙走了进去,乾隆已经看完了奏折,吴书来偷偷看了眼,脸色很平和,也不知道是不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乾隆是个文治武功的皇帝,自然不会让人轻易猜到心思,哪怕他现在心里刮着狂风巨浪,放在大腿上的拳头握捏得死紧,他从没想到过,他这么多年来一向为之夜不能寐,哀伤思慕、伉俪情深的皇后,竟然也会和一般的女人一样善妒阴毒,她与慧贤在朕面前一贯姐妹情深,让朕为之感动不已,为此,还特地将慧贤的画像抬入长春宫,让她们姐妹地下也好作伴,为她写诗作赋,处处拿她和那拉皇后比较,现在想来,实在讽刺之极。 她在朕面前贤德大度,朴实恭俭,背地里却处处压制后宫满贵妃嫔,除了当时出身低微些海贵人意外得了永琪,也是养在她的名下的,为了‘嫡子不长’,入宫前和慧贤联手害死长子永璜的母亲哲妃富察氏,以取得富察氏一族全力的支持;难怪永璜恨之入骨,在她葬礼上不见哀色,而自己竟然还骂死了这个长子; 作为回报,她支持包衣出身的慧贤成了唯一贵妃,压过了当时先皇所赐,以嫡福晋之礼抬入潜邸的侧福晋那拉氏,又因为自己对慧贤的宠爱,她给慧贤下了绝育药,担心分了永琏的宠,并且她为后期间,宫里出生的阿哥几乎都是出自汉女或是包衣,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高位满妃的无育定然和她有关; 慧贤得知不能再有孩子,一病不起,为了报复,临死前给她下了套,那个令妃竟然是慧贤的人,虽然永琮的死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令妃,但她给令妃下了绝育药的事令妃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令妃受宠却十年无所出。 其他早夭的几个孩子几乎没有正常死亡的,十三发病虽然突然,但十三的那个侍女却是淑嘉皇贵妃生前安插的,却不知为何,突然自尽,而消息却是令妃最先得知,这后宫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手里干净的,安分守己呆在宫里的也都是不得宠的。 这次庆妃流产,那两个宫女有一个是叶赫那拉家的包衣,另一个家人则在纯贵妃手里,而妃嫔往各宫安插钉子已属平常,而令妃更是将手伸到朕的身边,那个小路子,哼! 想到小路子,抬眼看到吴书来紧张的躬身等他吩咐,这个吴书来也是怕事的,因为令妃受宠,居然任由小路子泄露帝踪“吴书来,麝香的来源查不出来么?” 吴书来有些无奈“启禀皇上,奴才无能,因为之前宫里的监视停了,而浣衣局那里一点线索也没有,太医分析这个香料应该停了将近十天了,只是天冷,所以衣物上的味道消散的慢些,才被察觉的。” “哼”乾隆冷哼,宫内的香料都出自内务府,也不知道弘昼那里有没有什么进展,站起身走到窗口,想了想“把那两个宫女打二十板子,赶出宫去,浣衣局负责这些衣物的管事杖毙!其她那些宫女每人打五板子。” “蔽馐槔春芮宄饬礁龉豢赡苊环11忠挛锷系牡悖蟾攀桥拥陌佬睦砗托槿傩淖魉睿白鞑恢戾鞑馐伦艿糜懈鋈烁涸穑揭戮值墓苁乱膊7俏薰肌 “把那个小路子,找个理由处理了”乾隆冷哼一声“那些可都是你手下,用点心管着!” “蔽馐槔戳蛳虑胱铩芭鸥盟溃桥殴芙滩涣Γ蠡噬纤∽铩! “行了,日后不要有那些个顾忌,这次就算了”乾隆看着窗外,想到吴书来刚才在外面很久,问道“刚才外面是谁?” “回皇上的话”吴书来没想到皇上还是注意到了,“是十二阿哥和和亲王世子” “永d?”乾隆倒没想到是他,毕竟永d还从未主动来过养心殿,难道有事皇后不同意,所以找他这个阿玛了,“让他们进来,你去办事吧。” 吴书来出去宣旨,顺便让还在门口纠结的两人进去。 “永d/奴才给皇阿玛/皇上请安,皇阿玛/皇上吉祥。”两人进来跪下行礼。 看到永d,乾隆的心情好过了些,勾起唇角,招呼道“永d,到皇阿玛身边来”,拉他坐到一边的软塌上,摸摸他头,示意刚进来伺候的高玉端点心上来“永璧也来了,有事么?” 永璧看了眼永d,不确定要不要说,永d本来怕打扰皇阿玛,现在皇阿玛让他挨在身边,不像生气的样子,觉得皇阿玛答应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抱着乾隆的胳膊摇了摇,请求道“皇阿玛,是永d拉永璧哥哥一起来的,永d想出宫,上次答应了过完年去看小虎的,可是三哥不在,皇额娘不同意我出去!皇阿玛,能不能让永璧哥哥带我去啊?永d不想失信于人。” 乾隆也知道那个大杂院,想了想,景娴应该是担心永d的安全,点点头“那好吧,让永璧带你出宫,换身平民的衣服,要多带些侍卫。”看永d开心的小脑袋连点,眼睛黑亮的好像会发光,心里柔软一片,看他无忧无虑的撒娇也是种幸福,难怪皇后这么疼着护着,又说道“以后你每个月的初八可以不用学骑射,和你十一哥,也可以带上伴读出宫玩,不过要多带上些侍卫,你永~堂兄也是御前侍卫,以后就让他保护你出去。” “哦”永d欢呼一声,快速起身爬上软塌,搂着乾隆的脖子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趴在乾隆肩头不动了。 乾隆觉得奇怪,问“怎么啦,永d?” 永d小脸发热,悄声在乾隆耳边说“皇阿玛,额娘上次说我不能再亲您,不合规矩,尤其不能在有其他人的时候!” 乾隆扫了眼作地桩的永璧,把永d拉了下来抱在怀里,回亲他一下,也小声的说“没关系,这里没外人,你永璧哥哥没看到,皇阿玛也不会告诉你额娘的!”他可不想永d以后和他生分,更何况,她们母子自己还不是亲来亲去的。 永d狐疑的转身,果然永璧哥哥一脸平静,那应该没看到了,永d鸵鸟的想着。 乾隆转头对永璧说“永璧啊,今天辛苦你先带永d出宫逛一下,回去也和永~说一声,让他每月初八去尚书房接永d下课,再选几个侍卫保护他们出宫。” “庇黎嫡庀旅靼姿18晁档牧耍噬舷不妒8纾且蛭阉倍映瑁还怯懈鲇拉d这么漂亮乖巧的儿子,他也愿意这么宠着。 永d满脸欢喜的下地,雀跃道“皇阿玛,永d现在去告诉皇额娘一声!” “不用了”乾隆叫住他“皇阿玛一会要去坤宁宫,你和永璧直接出宫吧,早去早回。” 37、第三十六章 乾隆和景娴 看着永d两人出门,乾隆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那天之后他就没去过坤宁宫,只是送了赏赐过去,说出的那句承诺虽然是一时冲动,他确实是真心的不想她伤心,只是,皇帝的多疑,在让他决定彻查后宫时候,也要求查了坤宁宫,他满心希望景娴不会让他失望,但是,在看了奏折后,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景娴虽然生得美貌,得宠也就新婚那段时间,因出生高贵加上貌美,孝贤和慧贤在景娴进门后首次联手,而她性格骄傲耿直,不愿伏低做小,加上口拙不会辩解,几次后自己也就对她失了兴趣;景娴当了皇后也不改本性,自己又时时拿她和孝贤比较,逼得她态度越加冷硬,多次触怒他,没了五儿和十三后,令妃甚至凌驾在她之上;那个刑房,是在他赏赐了侍卫后撤掉的,景娴那时才起了疑心,开始着手查坤宁宫,这次倒无意间被她揪出了那个延禧宫的钉子;大宫女绿萝居然是粘杆处的人,景娴还将她视为心腹,一些事情也不瞒她,很是信任。 想到奏折上所提的,皇后是在去年入秋的那次大病后,突然没了以前的锐气,不再对宫里看不惯的人和事做任何评判,只要不欺到她头上,她都当不知道。按照绿萝的说法,除了慈宁宫,她基本没出过坤宁宫的门,也就是这次庆妃流产让她破了例,她不再管事,纯贵妃她们上报宫务也只是听听,基本不会发表意见。 乾隆嘴巴发涩,他终于知道,那次听说皇后减了份例时,那种怪异感是为什么,皇后是从心底不再看重这中宫之位所代表的尊荣高贵了,以前能在景娴眼里看到的爱恋、愕然、愤怒、伤感甚至绝望都没了,她的平和冷静、处事淡然是因为,她不再对引发她如此激烈情绪的人抱有希望了, 或许是还有一点的,但自己带着弘昼和令妃去坤宁宫质问,那抹希望或许消失了,所以才会那样的痛哭!她很清楚,如果当时刑房还在,哪怕并未刑求,事情传到宗亲和太后耳朵里,会成什么样,更何况还有令妃更会推波助澜!想到等会去坤宁宫,景娴会用那双澄澈的双眼冷静淡漠的看他,乾隆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坤宁宫, 今天那拉夫人递了牌子进宫,景娴在东暖阁接见,让容嬷嬷守在外面,“额娘怎么今天才来?家里有事么?阿玛身体怎样?”本以为容嬷嬷递了消息,额娘第二天就会进宫的呢。 “娘娘别担心,本来是第二天就来的,后来有点事,你阿玛让我再晚两天”那拉夫人解释道“你阿玛身体很好,之前容嬷嬷让保林带回的药材也用了,您放心吧,家里都很好,不过以后这些药材还是不要再送了,太多了。”容嬷嬷每个月都让人送,这些药材又都是非常珍贵的,家里也用不着这么好的。 “额娘,那些药材不是皇上赏赐的,你们放心的用”景娴理解家里人的考量“只要你们身体康泰,女儿在宫里也安心不是。”这些凤栖界里种出来的,灵气足,容嬷嬷每次都是直接包好了带出去,坤宁宫里人都不清楚底细,她把一些珍品另放了个私库,钥匙自己保管,每次直接装作从里面拿了东西出来,反正不记账。 那拉夫人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又说回正事,眉头锁紧,一脸忧虑“我已经把名册给容嬷嬷了,那些有问题的还是早早放出去吧,还真不少人,你近身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景娴安抚的拍拍她额娘的手“额娘放心好了,有了名册,女儿会处理好的,再说,现在女儿不掌权,那些人动作会小些,留些钉子在外围,传递些消息也没什么,有要紧事不会让她们知道的,有了防备就不怕了。” 两人喝了会茶,景娴突然想到“额娘,你刚才说有点事所以来晚了,是什么事啊?” 那拉夫人放下茶盏,笑了笑“之前过年,皇上对您的态度都看在大家眼里,都说您复宠了,那天令妃在您这吃了亏吧?” 景娴一愣“原来府里也知道了?” “是啊,那天你阿玛回来说,皇上那天早朝脸色不好,所以都打听了下,谁知后来还发生那事,还有人传言说令妃被皇上打了,是真的么?”最后一句简直是附在景娴耳边问的。 景娴脸一红“不是,让家里人不要乱传”,然后小声说道“是女儿动的手。”看那拉夫人瞳孔放大,瞠目结舌的样子,有些羞恼的解释“她太过分了,我一时气不过。” 那拉夫人半天没回神,手臂微抬,手指发抖“你,你―”那天可是和亲王也在啊! 景娴看额娘这样,有些心虚,轻轻推了下“额娘,你还没说什么事?” “啊”那拉夫人回神,皇家之事还是不要参合了,听说这几天赏赐流水般进了坤宁宫,看来皇上自己也没在意,定了定神“是你二侄女,今年要参加选秀了,有些皇室宗亲前来打听,你也知道,她脾气直,家里想求个恩典,撂了牌子。” 景娴了悟“是云儿?”这个侄女据说和自己有几分像,性子也差不多,家里娇宠的很,是不适合嫁入皇家!“今天来了么?”那拉夫人点头,景娴忙呼唤了声,让容嬷嬷把人带进来。 刚要坐下说话,就听外面喊着“皇上驾到!” 乾隆因为有些心不在焉,忘了阻止通报,回神已经看到了景娴身后还跪着那拉夫人和一少女。 上前扶起景娴,声音温和的叫起大家,他倒是没想到皇后的娘家人在,在正殿坐定后,和那拉夫人简单聊了两句,让她经常进宫来看景娴,忍不住看了几眼站在那拉夫人身后的姑娘,神情虽然有些拘谨,但眼光里含着好奇,时不时偷眼看他,倒是个胆大的,相貌和景娴也有几分相像。 景娴注意到乾隆的眼神,微微垂眸,静静地在一旁听乾隆话家常,这样的场景也是第一次呢,那拉夫人很快就告退了,景娴让容嬷嬷送她们出去,转身看乾隆脸带怀念的若有所思,吩咐绿萝把内室炕上的茶罐拿来,这几天乾隆赏了不少东西,就算回报了。 乾隆回头,见景娴一声不吭的低头玩指甲套,“娴儿,刚才那个是那尔布的孙女?和你有五分相像呢!” 景娴点头“是臣妾大哥的嫡次女”考虑了一下,还是说道“今年大选,她也要入宫待选的,臣妾正想求皇上撂了牌子,让她自行婚配呢。” “却是为何,朕刚想永璋现在只有一个嫡福晋,还是个体弱多病的,想指给他做侧福晋呢。”乾隆不解,那孩子长相五分像景娴,颜色已是上佳,指婚不好么? “皇上的意思,臣妾明白”若是进门,永璋看皇后面子也会对她好,等有了孩子,地位更是稳固“只是臣妾问过的,永璋这孩子,和嫡福晋博尔济吉氏也是患难夫妻,暂时不想往府里添人,再说,臣妾侄女那性子也像臣妾,不适合进入皇家。” 乾隆刚想反驳说怎么不适合了,又想起景娴因这性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刚才那孩子看着也是家里娇惯大的“你说的是,既然永璋不合适,等那尔布选定人家,朕来指婚。”景娴从未因为娘家向自己讨个什么恩典,这第一次竟然是…… 景娴谢恩,顿时松了口气,她可不想侄女为妾,走她的老路,就算永璋看她的面子,对云儿好,但毕竟硬生生插入恩爱夫妻之间,哪可能讨得了好,乾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时愧疚,屋子里显得有些沉闷。 乾隆想起永d,告诉她同意永d每月出宫的事,景娴听他安排的周到,也不反对,他也不想在永璋回宫之前这段时间,永d天天给她苦个小脸; 夫妻俩又是无话,景娴也不知怎的,那天的事情后,就有些提不起劲了,加上乾隆几天没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巧绿萝拿来了茶罐,顺手接过来放到乾隆手边; 乾隆大喜,“娴儿,原来你还是给朕留了些。”景娴看他一脸惊喜,唇角微扬,眼底闪过笑意“皇上喜欢,臣妾自然会给您留着。”再说,他是永d的阿玛,这么点东西她怎么不舍,倒没想到他还真心喜欢上了。 进来这么久,景娴第一次笑,虽然浅,乾隆却一下子轻松起来,捞过景娴抱在怀里,笑着说“为了这茶,弘昼那小子不定怎么在笑话朕呢,要是娴儿恼了朕,再也不给了,朕可就亏大了。” 景娴不防备,双手撑在乾隆胸口,勉强坐直,等余光扫见绿萝等人退出门外,脸色微红“坤宁宫里什么都是皇上的,再说,臣妾怎敢生皇上的气。” 乾隆想起景娴那两巴掌,心说,还有你不敢的事么,当着朕的面就把茶给人了,也不和她争辩,亲昵的在她红唇上亲了口,双手使力让她完全镶嵌在自己怀里,“娴儿,以后不要自称‘臣妾’了”皇后在皇帝面前是可以自称‘我’的。 景娴有些困惑,点点头,乾隆喟叹,双手搂紧,深吸一口气,闻着她身上淡雅的清香,几天没来还真想得很“娴儿这几天忙什么呢?”自己不来,也不像别人那样送些补汤什么的,整天就窝在坤宁宫。 忙修炼,已经练气后期了,景娴不敢说实话,转移话题“没忙什么,对了,皇上,那件事查清楚了么?” 乾隆说了处理结果,景娴微微皱眉,能发现麝香已是侥幸,线索断了也是无奈,想到这几天来探口风的纯贵妃她们,因为自己下令这三天不得打扰庆妃养身体,所以都跑到自己坤宁宫来了,轻叹一声“皇上去看过庆妃了么?” 38、第三十七章 看望庆妃 乾隆闻言,恶狠狠的盯着怀里这个坏气氛的女人,他可是准备今晚宿在这的,她这是什么意思,赶他走?却见景娴一脸无辜,眉头微颦,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动怒? 左手揽着她腰用力压向自己,右手掌缓缓抚着她白皙柔嫩的脖颈,眯着眼,眸光暗沉,嘴角噙起一抹笑,蛊惑又危险,景娴眼睛微微睁大,心跳加速,脸上热气上涌,正要扭头躲闪,唇已被含住,舌尖慢慢舔吻描绘她甜蜜的唇瓣,吸允逗弄,在贝齿、牙龈处一一舔过,追逐柔软的粉舌,诱哄她的回应,看到她泛着雾气的水眸显出他的倒影,轻声诱哄“乖,把眼闭上” 景娴无意识的搂紧乾隆的脖子,闭上眼睛,鼻尖淡淡的龙涎香味,温暖宽阔的胸膛包围着,晕晕然的,温柔的亲吻缠绵让她自然的张唇与之纠缠,呼吸渐渐急促,空气变得燥热,搂着自己的身体也热烫起来,带着薄茧的手指在耳后脖颈处摩挲,微微抬起脖子,湿热的酥麻蔓延开,景娴恍惚间不知身处……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慢慢回神,睁开眼,自己被紧紧搂在怀里,身子一僵,感觉到大腿处被什么顶着,景娴不敢动一下, 乾隆慢慢平复蠢动的欲望,看她耳根脖颈都染色粉红,身体僵直的坐着,眉眼还带着没消退的春意,眼眸水润,波光流转,心神又是一荡, 放她起身,温柔的抚摸着她桃红的脸颊,这么多年的夫妻,接吻却还是那样生涩“走吧,去启祥宫。”景娴一时没反应过来,神情有些呆滞,慢慢抬头,满脸不解, 乾隆轻笑,俯身轻啄了下红肿微翘的唇,稍稍整理了下微乱的衣物“不是催朕去看庆妃么,娴儿陪朕一起吧!” 直到和乾隆坐上龙辇,景娴才醒过神来,看着乾隆心情大好的样子,很是不解,怎么看庆妃还要带上她呀,庆妃想看的可不是自己。 乾隆可不管景娴的想法,他当然知道景娴不是个大度的皇后,最多是可怜庆妃没了孩子,可是他刚刚知道这后宫女人的两面派,自然不想演什么郎情妾意的把戏,更何况这庆妃也不是个省事的,粘杆处停用后,对后进妃嫔的监视力度毕竟不够,没查到太多,但她要不是为了拿肚子争宠,怎么会罔顾太医的劝告,去表孝心送太后,结果折了自己的孩子,念在没发现她手上沾有血腥,给她个容身之处也算善待了,若是接下来老实,能专心帮景娴处理宫务就好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庆妃没想到两尊‘大佛’会同时到来,她还正接待众多‘好心’探望的姐姐妹妹呢,这下子可热闹,有大戏看了,庆妃对还珠里的‘瞌睡龙’还是很感兴趣的,跪在地上迎接圣驾还想着,毕竟前任的记忆里的皇帝和那位张大叔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啊。 “臣妾/奴婢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起吧”乾隆虽然有惊讶与这么多人都在,却不会再认为什么姐妹情深的鬼话。 庆妃听到威严的男声,偷偷抬眼一看,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中一样,这乾隆居然这么年轻,这么帅!身材修长挺拔,容貌俊朗,浑身上下透着尊贵的霸气和优雅的书卷气,这电视也太坑人了,就这样一个极品优质男,那香妃居然还能念念不忘粗鲁的蒙丹,小燕子还说他是什么‘好色龙’,那也是有色的资本啊,就是到了现代,不知道多少女人自愿让人色呢,难怪人家夏雨荷要干等到死呢。 乾隆看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脸痴迷看着他,心里好笑,唇角勾起,故意俯身压低声音略带调侃的问“庆妃,你怎么了?” 庆妃刚要回神,又被打回原形,连忙低下头去掩饰,哇塞,原来声音也这么磁性,那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就像说着动人的情话,庆妃只觉得耳际苏苏麻麻的直透脚底,身体微微发热,俏丽涨的通红,这下脸丢大发了! 起身时一个趔趄,往边上一摔,“小心点”清冷的女声响起,如泉水叮咚作响,还带着丝丝凉意,庆妃转脸一看,一个清丽绝俗的女子托着她胳膊,冷冷的看着她,等她站稳就松开了手,和乾隆一起,进了正殿。 不会吧,这个就是皇后?!庆妃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都,神思恍惚的和着众人一起进门,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一个仙女下凡一样的冰美人,居然是那个恶毒善妒的废后,那令妃被称为‘仙子娘娘’不知道美成什么样,实在是前任虽然留下了一些记忆,但并不十分清楚,何况只是像看戏一样脑海中闪过那些经历,相貌却很模糊。 景娴和乾隆坐在上首,看着殿中央思维不知道跑到哪去的庆妃,微微颦眉,这庆妃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入宫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会看皇上看到发呆痴迷,虽然皇上是变年轻一些,但变化并不是很大,何况这么多妃子在场,她居然一点不知道收敛! 而且刚才看到自己时,眼里居然有惊艳,疑惑和惋惜,惊艳或疑惑她能理解,自己的变化在皇上眼里是一点点的变的,不会觉得突兀,庆妃和她毕竟算起来好几个月没见了,前几天她还昏迷着,估计没看清她,一时诧异不足为奇;但惋惜就不正常了,自己有什么是值得她同情的?!就算之前的事她因为养胎也许不清楚,可皇上刚为了她惩罚了令妃,这宫中上下里谁会觉得她可怜? 乾隆见景娴一脸探究又有些不悦的看着庆妃,还以为是刚才庆妃失态自己逗弄惹得她不开心了,心里微微得意,娴儿到底还是爱着自己的,拉过景娴的手,也不理下面那些妃嫔晦涩嫉妒的眼神,温和道“好了,都坐下吧,难得你们来的这么整齐。” 等都按次序坐下后,乾隆把玩着景娴滑嫩的小手,用宽袖罩着,挡住众人刺来的眼光,看到庆妃低头坐着,“庆妃身体怎么样了,你主子娘娘很担心你,让朕来看看。” 景娴闻言顿时愤怒了,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想来自己还能拉着他来,当着这么多的妃子,说出这种话,以后自己不得被酸死!乾隆瞄到景娴美眸闪过的火光,心情更是愉悦。 “奴婢谢皇上,谢主子娘娘关心,奴婢身子已经好多了,太医说多休息就好。”庆妃嘴角抽搐,你不想来就不要来啊,这么说是想刺激我啊,皇后这么生气,我这下完蛋了!她可没看错皇后表情明显更冷。 “那就好”乾隆点点头,吩咐李玉赏赐了一些药材、补品和赏玩“你早日养好身体,日后还要你帮你主子娘娘整顿宫务呢”又转脸对纯贵妃等人说“你们也是,之前宫务办的不错,朕都有奖赏,李玉今天会送到你们各宫。” “奴婢/臣妾谢皇上恩典”纯贵妃、舒贵妃和忻妃都谢恩,却也都是一头雾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来这一次就是为了赏赐,让她们好好办理宫务?还当着皇后的面,难道皇上之前为了皇后罚了令妃,现在准备打压皇后了! 目送那对大清最尊贵的夫妻携手离开,恭送的众人面面相觑,听听皇后说的‘本宫忙,你们有事自己商量着办,决定不了的再来坤宁宫!’她很忙么?哪次去坤宁宫她是在忙正事的?要么在种花要么在刺绣,求见她都要干等很久,皇上居然点头赞同! 乾隆当然赞同,他喜欢景娴,每次去坤宁宫感觉轻松自在又逍遥,不免担心景娴掌宫权后又要天天对他忠言逆耳,他可不想两人关系再度恶化,但到时肯定会有争执,何况景娴现在不想管而且明显比以前开心,他当然乐得支持,皆大欢喜,何况粘杆处已经开始监视后宫,有异动的话他会提前知道。 本来对于能在启祥宫意外遇到乾隆,这些娘娘们还是很高兴的,太后离宫前,皇上第一晚留宿坤宁宫里都没觉得怎样,谁知接下来皇上居然没进后宫,怎么想都和庆妃流产的事情有关,想来打探消息,结果皇后下了懿旨,庆妃需要静养,让各宫三天后再来探视,所以大家在这遇到都有些心照不宣了,还没聊上,皇上和皇后都来了,留下几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又双双离开了,好嘛,看样子也没法勾皇上去自己宫里了,又用了会茶点,几个地位低一些的嫔和贵人就先告退了,只有纯贵妃、舒贵妃、忻妃没动。 纯贵妃先开口“庆妃妹妹这次遭罪了,皇上既然让你代替令妃管理宫务,还是很心疼你的,你要放宽心,好好调理,这样我们姐妹也能安心。” “是,多谢姐姐”庆妃一脸温顺的回答,这位纯贵妃可是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后宫的势力不小,何况即将大婚的儿子娶的是傅恒的侄女,傅恒她也记得,还珠里好像还有免死金牌的呢。 “妹妹那两个守夜宫女被赶出宫了,人手会不会不够,要不要姐姐送你一个?”其中一个是她安插的,也不知道皇上查出来没,纯贵妃当时听到是吴书来宣的旨,可吓的不轻,不过皇上应该没有发现什么,毕竟自己可没吩咐她对庆妃做什么手脚。 舒贵妃也点头附和“是啊,你现在最重要养好身体,缺什么的话,一定要和我们说,都是自家姐妹,可别不好意思开口。” “我这人手暂时够用,谢谢两位姐姐,有需要的话,我会提的。”庆妃很不习惯说这些场面话,听着大家开始讨论宫务接下来怎么分配的问题,之前想要找个靠山的念头又起了,脑海里闪现乾隆的俊脸,还珠里的乾隆很感性的,能不能找他?眼前滑过皇后带着怀疑的那冰冷视线,心里一抖,那皇后不得先吃了自己,但是…… 39、第三十八章 宫外 因为时间耽搁的久了,永d今天在外面不能多作停留,永璧带着他,后面跟着小林子和两个侍卫,在外面稍微逛逛,然后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天香楼,买了些平民很少吃到的美食,准备去大杂院, 经过天桥旁边看到卖艺的,永d猜想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那对小虎子口中的侠义兄妹,永璧看永d趴在马车的小窗上,一脸好奇的四处张望,笑着问“永d很想看杂耍么?不是说上次出宫过的,三阿哥没带您去么?”永d摇头,遗憾的说“三哥说那里人太多了,怕有危险!” 永璧看他可爱的样子,像个小金童,难怪永璋担心有危险“三阿哥说的对,这里尤其是年节前后,鱼龙混杂,现在皇上允许您每月出宫,而且您也开始练武了,哪天出来时街上人如果不是很多,就让永~带您去。” 永d点头,把头缩回马车内,想到以后每个月能出宫,笑眯了眼,马车很快停在大杂院门口,小林子上前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唧唧喳喳的孩子声“来了”“让我来开门?”“是谁啊?”“是不是小燕子姐姐回来了?”…… “小虎子在么?我家少爷来看看你们。”小林子看其中有两个是上次来见过的,开口问。 “原来是小少爷,我记得的,我去告诉小虎哥哥”有个小女孩听了立即转身往里面跑,边跑边喊“虎子哥哥,虎子哥哥,那个小少爷来了,你快出来啊!” 其他几个孩子有些拘束的样子,特别看到后面两个肩宽膀圆的大男人,有些害怕,但还是努力保持礼貌的请他们里面走。 永d刚进大门,没走两步,就看到小虎子快速冲了过来,比年前那次看到的好多了,虽然瘦,气色还好,穿的半新的棉袍,看到永d后面还跟着个不认识的富家公子,顿住脚步,有些腼腆的笑笑“您来了” 永璧怕他在,他们说话拘谨,没跟永d进屋,叮嘱道“小十二,我就在院子里等吧,不过你要快点哦,今天出来的晚了。” 永d点点头,让小林子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小虎子一边帮着整理,一边说“可惜你又没能见到柳青哥哥他们,他们去天桥了。这次带你来的也是你哥哥?” 永d虽然对那两人感兴趣,见不到也不觉得可惜,“是我堂兄,我三哥有事出京城了;以后总能见到的,我家里同意我每月初八那天可以出门了。” “真的?”小虎子高兴得很,拉了张椅子,用袖子擦了擦,让永d坐下“下次你来早一点,我给你做好吃的,保证是你们家里没有的。” “哦”永d很好奇,睁大眼睛“你还会自己做饭啊?”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嗳。 “当然,大杂院的小孩子几乎都会做的” 正说着,刚才那个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端了茶送来,放在永d面前的桌子上,永d冲她一笑,小脸红扑扑的,羞怯的笑笑,转头出门,去给永璧他们送茶水。 “那是兰儿,你记得么?上次幸好你们送来的银子,才请了大夫,不然她妹妹就没了。”小虎很感谢永d,虽然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自己那么狼狈,可是也因为这样,遇到贵人,救了大杂院很多人。 永d摇摇头“能帮上忙就行,对了,你们有没有商量准备做什么呢?我给你们准备银子了。” 小虎子不知道,柳青哥哥她们还没决定呢,随后拉着永d说起了他们大杂院的变化,新修好的房顶,爷爷奶奶的房里都不再漏风啦,连添置了几个火盆都说了,直到永璧来催他们。 永d上了马车,拉开帘子和小虎子他们告别,小虎子挥挥手喊着“再见,下次是初八,对吧,我会等你的。” 马车刚离开,隐隐传来话语声“……去王……玩么?”“好,……王叔办、丧,真的么?府里会……看到棺材”“呃,嘿……” 小虎子正听得奇怪,迎面快速走来一个明媚的少女,看到他们瞪大眼“咦,你们算好的,都出来接我?” 小虎子抬头一看“啊,小燕子姐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那个小少爷刚走,你又没赶上。” 其他几个小的也在旁点头,太不巧了“小燕子姐姐,那个小哥哥刚才带了好多好吃的,还有你爱吃的烤鸭呢,好香哦!” 小燕子转身看了看远去的马车,指着问“就是那个?”看她们都点头,好像埋怨她回来晚了一样“算啦,事不过三,我下次肯定会见到的!啊呀,我居然说了个成语。”又有些得意起来“小虎子,宝丫头呢?她今天怎么样?” “好像好点了,没再发烧,那个神医的药好像很有用哦。”大家跟着小燕子往院子里走。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找来的”,看小虎子好像不服气似地“你不信啊,我告诉你,我之前去药铺给宝丫头抓药的时候,听好多人说了,那个神医可灵着呢,求了几个人才找过去的,人家都不要钱的。” 小虎子嘀咕着说“还不是你自己把银子弄丢了,在药铺旁边乱晃,准备找个肥羊宰一顿”不过,不管怎么说,宝丫头应该没事了,谢天谢地。看小燕子眼神凶恶的瞪过来,连忙转开话题“小燕子姐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柳青哥哥和柳红姐姐呢?” “好你个小虎,背后说我坏话”小燕子敲了小虎子的光脑门一下,看他缩脖子,饶过他“今天收工早,刚才街上有人纵马,差点撞到人,人都散了,柳青就说提前回,我跑得快!” “啊,没人受伤吧” “没有”小燕子拍拍小孩的背,“柳青武功那么好,把人救下来了。”随后大喊着“宝丫头,宝丫头,我回来啦”…… ―――――――― 我是大学士府的分界线 ―――――――― 福伦福晋诧异的看着小儿子一路喊着的冲进门“阿玛,阿玛”,见大厅没人,问“额娘,阿玛呢?” “在书房呢,怎么啦?”儿子应该是从宫里回来的,会出什么事啊? 福伦掀帘子出来,喝问道“你吵什么呢,尔泰?稳重点!”这小儿子到底没大儿子有出息,一点小事就会大呼小叫的。 “阿玛”福尔泰看到父亲一脸不悦,忍下不满,上前见礼,反正父母亲总是觉得大儿子比较优秀,尔康已经是一等御前侍卫了,自己还没差事,也不想想他还是伴读,皇子没差事,他能干什么! 福伦缓下脸色,慢慢坐到首位上“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玛,额娘”尔泰不隐惊慌,“我今天在宫里听说令妃娘娘被禁足了,还被夺了宫权,你们知道这事么?五阿哥也不知道,说已经几天了。”今天和五阿哥逛御花园,听到路过的两个御膳房的宫女边走边聊天,她们正要往启祥宫送点心,说好多主子都去看庆妃娘娘了,而且以后是庆妃娘娘代替令妃娘娘掌管宫务了,五阿哥带他回景阳宫,让身边的小顺子去打听才知道的。 “什么?尔泰,你详细说。”福伦吃了一惊,福家现在和令妃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令妃要是出事了,福家也就到头了。 尔泰将事情讲了一遍“就是老佛爷去五台山的第二天,庆妃娘娘是那天一早流产的,听说是个小阿哥。” “难怪那天皇上的脸色不好看”福伦恍然“那天我派人准备去问延禧宫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知令妃娘娘回话让我不用理会,应该是令妃娘娘有什么计划要去做,就顾不得解释什么!不过,令妃娘娘去坤宁宫做什么呢?皇上带着和亲王,应该事情比较严重的,肯定是皇后犯了大错,需要宗亲在场!” 福晋很着急,令妃是她表妹,她们家有如今的地位全靠这层关系,两个儿子也是因为令妃的推荐,才这样风光“既然是皇后娘娘的错,怎么反而罚了令妃娘娘呢?还夺了宫权!” 福伦摆手,沉声道“目前这一切只是推测,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皇后娘娘提前知道了令妃娘娘的打算,倒打一耙!第二,是皇后娘娘犯的错涉及皇家颜面,不能为外人知晓,皇上为了替她掩饰,假意惩罚令妃娘娘!” 尔泰插嘴道“阿玛,我觉得都不对啊,第一种的话,皇后娘娘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什么事,之前听说皇后娘娘很久不管宫务了,而且令妃娘娘几年前就掌管过凤印,肯定坤宁宫的消息打听仔细了才敢带皇上和和亲王去的。” 福晋听了直点头,她和令妃来往的多,这个表妹什么性子她自然知道,没有万全把握,怎么敢轻易对上皇后娘娘“我也觉的尔泰说得对,之前还听说皇后娘娘年前那几个月除了慈宁宫请安,都没出过坤宁宫。” “那就是第二种了”福伦仔细再想一遍,问尔泰“五阿哥怎么说?” “五阿哥说他明天去延禧宫请安”尔泰回答“到时问问令妃娘娘怎么回事,看看能不能去向皇上求情!” “那就好”福伦放下心来“明天你也一起去吧,打听到了回来告诉我,到时再想办法。如果真是皇后娘娘的大错,说不定这是个机会。”看到妻子儿子一脸疑问,也不解释就回了书房,皇上既然隐瞒,说明是会动摇中宫之位的大事,为了朝堂稳定,而老佛爷刚出宫也不能出这种事,但如果事情曝露出来,皇上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就算不废后,也会下斥旨,太后也护不住她,说不定皇上为了平息事态,自己鼓动一些向着令妃、五阿哥的大臣们,直接封皇贵妃都有可能。 主要是令妃当时生了十四阿哥的时候,皇上就有意封贵妃了,福伦这几年顺风顺水惯了,根本想不到令妃年前其实就有失宠的迹象,尤其是大封后宫而无子的舒妃晋为贵妃,可是一来朝中重臣根本看不起包衣出身的福家,他的消息大都来源后宫和自己的推断,听说晋封时皇上是和太后、皇后一起商定的,认为肯定是因为令妃不得太后喜欢,加上皇后一旁撺掇,令妃才落选的! 这一晚,福伦一家虽然心有不安,但还都坚信,令妃的困境是暂时的。 这一晚,另一个不安的人,躺在豪华奢靡的寝宫,哼着穿越前正流行的曲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守在外面的宫女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一晚,乾隆在坤宁宫,抱着他的皇后温柔缠绵,呵护宠爱,景娴不能自拔的沉溺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柔和的掠夺中,模糊的回应着,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珍惜…… 40、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1) 番外 这日,景娴醒来,就觉得不对,这是皇宫啊,而且布局怎么这么像自己修真之前的风格,自从飞升神界后,她的住所摒弃了皇宫的那种奢华,布置的清新优雅的小筑,庭院的一草一木都暗合自然之道,雅致舒适, 手臂微抬,拉开床帷,走到梳妆镜前,这张脸,虽然保养的好,还是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眼角细微的纹路,这绝对不是自己,就算在神界,自己的相貌也是佼佼者,每次和师傅外出,都会惹来一群爱慕者,不怕死的跟着,也让师伯和乾隆每每狂饮醋,却无可奈何。 “皇后娘娘”一个清亮的大嗓门惊讶的唤着“您怎么醒了,您昨晚累了,怎么不多睡会?”是容嬷嬷,容嬷嬷更老了,可是,自己的记忆里,容嬷嬷老去的时候,容貌也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眼前这人,虽然精神不错,但满脸褶子,倒像是自己修真前那样的苍老,不对,老的更多!这到底怎么回事? 容嬷嬷看景娴一脸木然呆滞,担心的连声呼唤“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啦?”随即想到什么,“您别听那丫头胡说,十二阿哥好的呢,今儿一早奴婢就让人去了阿哥所,十二阿哥昨晚早早的睡了,今天一早就去了尚书房,您不用担心。” “永d”听到这里,景娴有点明白了,难道自己回到了过去在大清朝的时间,可是,容嬷嬷看起来已经老了,这是哪一年呢?慢慢运转灵气,这身体不对啊,虽然也是火木双灵体,但明显没有修炼过,自己的灵魂力量很强大,这身体隐隐有些撑不住的感觉,看来必须马上修炼了,右手指抚上左手中指,松了口气,凤栖界还在。 “皇上驾到!五阿哥到,还珠格格到!……”外面传来一阵通报声 景娴来不及多想,连忙迎了出去,就看到乾隆大踏步进来,后面还跟着永琪,小燕子和一帮人,景娴下意识抬头看看天色,这才拂晓时分,怎么带着一些外臣就这么直接进来了,忙上前见礼“臣妾恭迎皇上,给皇上请安!您怎么一大早过来了,这么多人,是出什么事了?” “皇后!”乾隆大喊一声“你把紫薇带到你的宫里,你想做什么?” 景娴愣住,她没想到乾隆居然当着儿女的面对她大吼大叫,以前就算生气,也是挥退下人的,更何况,乾隆已经几百年没对她这样过了,一直是宠着护着,百依百顺的,看着他冒火的眼睛,一脸的怒容,不由得神思恍惚起来; 小燕子见景娴不说话,以为紫薇遭了毒手,发起疯来,喊道“皇后!你把紫薇怎么样了,快把她交出来,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后,也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利,紫薇有个好歹,我跟你拼命”一边嚷着,一边就怒发如狂,冲到景娴面前,抓着她胸前的衣服,一阵乱摇。 景娴还没适应这身体,躲避不及,竟然被抓个正着,摇晃得她头昏眼花,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容嬷嬷扑了上来,哭叫着“娘娘,娘娘,你们还不拦住还珠格格”看小燕子居然要来勒皇后脖子,吓得冲赛威赛广喝道。 赛威赛广连忙上前阻拦,其他宫女上前扶起景娴,景娴还未定神,就听乾隆怒声喊着“朕已经知道紫薇在坤宁宫,不要推三阻四了,闹成这样子,成何体统?赶快把人交出来!” 景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自己被人这样欺负,他居然无动于衷,紫薇是他的女儿,自己难道会把她给怎么样么?张了张嘴,话却说不出来,一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下。 乾隆一怔,他可从没见过皇后这样伤心欲绝的样子,那双美丽的眼睛染上的哀愁,竟让他突然觉得,自己说重一句话都是对她的伤害,其他人也都吓住了,这可是那个皇后,她也会哭!尔康急的不得了,他可不会在乎皇后是否伤心,正要开口“皇上……” “娴儿”温柔的磁性声音里带着心疼和着急,尔康的话被打断,场地中央突然出现一个和乾隆十分相似的年轻男子,打扮有点汉唐时期的样子,藏青色的外袍,风采翩然,如同下凡的神祗,一脸宠爱心疼的看着哭泣着的皇后。 景娴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来人,快步跑进男人的怀里,大哭起来“呜呜,皇上,你来了,呜呜,你骂我,你对我凶……”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后居然当着皇上的面,跑到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怀着,双手还搂上他腰,天哪,这天要下红雨了,这都是什么事啊,看着乾隆面色铁青的样子,一帮宫女太监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弘历心疼得不得了,景娴每次的哭泣都是他噩梦的来源,那是自己以前犯下的罪,搂紧她,轻轻的劝哄着“娴儿,乖,不哭了,是我的错,不哭啊”娴儿居然连‘皇上’都叫出来了,肯定是想起以前了,都是这个男人害的,恨恨的瞪了眼乾隆,一只手却异常温柔的给她擦拭眼泪,一手揽着她腰轻微摇晃,旁若无人的亲吻着她的额头,低低的抚慰着。 乾隆简直要气炸了,他的皇后居然扑到另一个男人怀里痛哭,这个男人居然还敢一脸‘都是你的错’瞪他,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还敢这么亲热,当他是死人么,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跳,拳头紧握,正要发作, 就听皇后声音慢慢小了下来,说了句“弘历,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这也不是我们的过去啊?”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围的人都是一脸诡异的看着他们,连忙从弘历怀里退出来,脸色微红,低下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弘历轻轻一笑,拉她到上首坐下,冷眼看了看殿内,一挥袖,那些宫女太监都晕了过去,消了他们的记忆,只有乾隆,永琪,小燕子,尔康,尔泰和容嬷嬷还站着。 “好了,你们大家也坐下吧”弘历鸠占鹊巢,一脸主人的模样,“容嬷嬷,你先退下吧,让人把那些宫女太监送下去,不用担心,他们不会记得刚才的事。” “比萱宙挚凑馊撕突屎笳饷辞捉颐飨杂猩裢ǎ屎竽锬镆桓币览档难樱畔滦睦矗烀鋈チ恕 弘历等殿内清静下来,问身边“娴儿,你到这多久了,感觉怎么样?” “没有一点灵气”景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我也是刚醒来,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发现你魂体出窍,知道出事了”弘历找到了人,总算放下心来“神识也感应不到你,去找了你师傅,她查探后才发现你居然到了这个时空,而且暂时没办法离开,我就找来了。” “师傅说是什么原因了么?”自己现在虽然是上等神人,还没进阶天神,可有师傅护着,应该不会有人对自己动什么法术,瞟了眼乾隆“这个时空和我们那个不一样吧,这里的人好奇怪。紫薇不是你的女儿么,为什么担心我对她怎么样?” 弘历刚来,也还不明白,正要开口,乾隆怒道“你们在说什么,紫薇是谁的女儿,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进的皇宫?皇后呢,你不是她,你是谁?” 永琪他们几个早就傻了,这是什么人,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们不知如何反应,听到景娴的说话,知道自己那点打算早被人露了底,都僵立当场。 ‘扑哧’景娴笑颜如花“弘历,我都不知道你原来也会这样,一下问了这么多的问题,呵呵” 弘历看她还能笑出来,心底一松“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转头发现乾隆居然有些发呆的看着景娴,鄙视道“紫薇才是你的沧海遗珠,娴儿自然不会伤害她!” “你,你”乾隆指着弘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了,反正我们一时离不开这里,也要和你细说的”弘历纡尊降贵同他解释一番,他才不想承认,这个一脸白痴样的是以前的自己“我和娴儿来自另一个时空,那里的人事和这里差不多,娴儿因为一些原因,流落到此。” “那皇后呢?”乾隆虽然不爱景娴,但不能不问清楚。 “我也不知道”景娴摇头“她还活着,只是她的凤魂不稳,才进入沉睡,这是种自我保护。” “嗯”弘历突然抬头,“怎么啦?”景娴看他有些异样,刚开口,空气中一阵波动,一个穿着浅蓝色外袍的温润男子出现,“永璋!”景娴惊讶的喊了声。 “皇额娘”永璋笑着上前鞠躬“皇阿玛找到您了?您没事吧?” “你是永璋”乾隆吃惊道“你还活着?”永璋前几天已经去世了,自己还罢朝两日,看到这个儿子活生生在自己面前出现,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说他的愧疚,悔恨,还是骂他太不争气,被自己骂几句就一蹶不振,居然这么年轻,撒手人寰。 “什么意思?难道这里永璋没了?”弘历吃了一惊!又想到“难怪那时有大夫说你活不过二十五,果真如此”看景娴有些茫然,低低解释了几句。 永璋走到乾隆面,行了一礼“您是这里的皇阿玛!” 景娴冷哼一声,指了指弘历“你皇阿玛在这里,他不配” 永璋乖乖回来,景娴满意的点头,“你不知道,刚才那个小燕子要掐我,他居然不管不问,这里的永璋,肯定也是病了也没人照顾,才――。”话没说完 “你说什么,她要掐你?”弘历大怒。 “皇额娘,您没事吧?”永璋一脸担心,上下打量着。 两人一脸愤怒瞪向小燕子,又同时转向乾隆,等他的解释。 41第三十九章 惩罚和封赏 ? 手无意识的探向身侧,冷的,不自觉的眉头微皱了下,慢慢转个身,乾隆睁开眼睛,身边果然没人了,懒懒的坐起来,舒展一□体,唔,舒爽的□出声,好久没睡的这么沉了,好舒服,还是在坤宁宫睡得好,前几天自己一人孤枕难眠,心里有事也睡不熟。 听到开门声,乾隆转过头来,是吴书来, “皇上,您醒了,奴才伺候您更衣?” “嗯”乾隆下了床,等贴身的宫女太监帮着漱口着衣,问“皇后呢?” “皇后娘娘吩咐了,说让您多睡会,不让奴才们吵醒您,娘娘去给您准备早点了”吴书来恭恭敬敬的回答,听昨晚的动静,皇上休息的应该很好,早上起色果然好多了,眼底的暗青色也退了。 景娴进来,看皇上已经穿好了,接过宫女递来的小坠饰等,上前帮着一一挂好,那个蓝色香包也在, 挥手让众人退下,乾隆揽过皇后肩膀,轻柔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印上一吻,另一只手手指捏着香包上,轻声问道“里面放的什么,好闻的很?” 吐气在自己耳边,脖颈都热热的,景娴微微躲闪了下“我还放了一些药材,木香,玉竹等一些可以凝神静气的,可以缓解疲劳。” “是么”乾隆放下香包,把她拢在怀里,背贴在他胸前,将她整个人圈住,双手环抱,下巴抵着她的发际“这味道,淡淡的,清爽宜人,淡雅悠远,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心,很像娴儿呢。” 景娴微笑垂眸不语,原来,一个人放下戒备的时候,收敛了锐利的尖刺,就可以让人产生全然不同的感觉,以前的自己只会让他紧绷愤怒吧,她也很喜欢现在这样,心态变得平和,以前那种争锋相对的日子,好像是前世的梦魇,这样静静的温馨依偎,她竟生出种淡淡的幸福感,如果…… 算了,两人以后说不定又会走向陌路,等永璋回来,她要考虑怎么在宫外建立自己的势力,毕竟,现在没有办法划开时空进入修真界,等到飞升或者找到去修真界的路,说不定百年不止,自己不能完全脱离世俗;而且,这么长的时间,可以找一些有天赋的弟子,建立一个门派什么的,毕竟到了修真界,单纯个人的力量太过薄弱。 “皇上,”景娴回头,嫣然一笑“去用早点吧,我给您做了些清粥小菜,比较清淡……” 低头吻住唇角的那抹笑,厮磨一会,放开她,拉她一起出去用餐,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只要她还在朕身边,一切还来得及弥补, 至于那两个想起来就如鲠在喉的女人,富察氏一族不好动,高氏可不是,高氏之父高斌,任至大学士、军机大臣、内大臣管两江总督等职,朕赞其治河成绩显著,“功在民间”。高斌查办案件‘徇私瞻顾’还因所筑堤坝‘办理未协’被降革,后因南河亏帑被革职,乾隆二十年卒于江南河道总督任上,朕居然一时怜悯,追谥“文定”,入祀京师河神祠,现在想来实在让人捶胸顿足,不过高斌死了不要紧,还有高恒在,他现任两淮巡盐御史,这个职务,朕就不信他手上能干净?年年都有弹劾他的折子,之前要不是看他姐姐的面子,被朕压下了,不过这次,哼…… 用完早点,去早朝,乾隆嘴唇紧抿,面沉似水,眼里时不时闪过狠厉之色,吴书来看得心惊,自从递了那折子,他就隐约知道,朝堂会有大动作了, 果然,乾隆在朝堂上大声呵斥,“今民间丝粟固不容妄取,乃于帑项正供恣其婪食……其情理深为可恶。人臣奉公洁己,首重廉隅,贪婪、侵盗之员,上侵国帑,下朘民脂,实属法所难宥。是以国家定制拟以斩、绞重辟,使共知儆惕,此纪纲所在不可不持。”再次重申,“各省犯贪、酷官员,督抚、科道随时题参,不入计典,如事情属实,革职提问,永不叙用”!(1) 没多久,扬州盐政贪污案爆发,从乾隆十一年到二十三年的十二年年里的盐政、运使、同知、江苏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两江总督、扬州知府等等数十名地方高级官员,皆难辞其咎,不是侵吞分肥,便是收受贿赂,至少也是失察疏纵,按律究治,难逃革职降级处死籍没充军恶运。盛怒之下,乾隆大开杀戒,一批涉案官员被拿下,杀头、革职、抄家、赔款,多种处罚手段全用上了。(2) 傅恒当时出面讨请,请求皇上看在慧贤皇贵妃的面上,免高恒一死。乾隆阴冷的回答:“若皇后弟兄犯法,当如之何?” 傅恒吓得魂不附体,战栗失色,连连磕头不敢再说,心里却是明白,之前自己的担心果然成真了,而皇上只是念在自己和父兄的功勋,他未恃宠而骄,低调忠诚,暂时不动富察氏一族,这时不由得由衷的佩服父亲,虽然帮着姐姐稳固中宫之位,却要求族人不能依靠于此,无才无能者不能进入官场,荣华富贵凭自己去挣,否则,富察氏一族只怕会遭灭顶之灾。 而高恒,乾隆下谕:“高恒贪婪无忌,罔顾法纪,不能念为慧贤皇贵妃弟而稍矜宥也。”最终没逃脱刀下之鬼的可悲下场。(3) ……………… 乾隆回到乾清宫坐定,看着弘昼嬉皮笑脸的样子,冷哼一声,“朕让你查内务府,可有进展了?”他朝堂上这番发作,定然已被弘昼猜出什么,毕竟这几天启用后宫粘杆处,动静太大。 弘昼一听正事,立即正了脸色“皇兄,这不查不知道,内务府的水很深呐”“臣弟这才查了份例的发放,就发现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乾隆脸上怒色一现,这宫中若是没有娘家势力的妃嫔等,可都是靠的份例过日子的。 “臣弟目前只是查了成年阿哥的发放”弘昼坐下来说,刚起了个头,乾隆脸色发青,立即想到永璜、永璋这两个早早出宫的,当时那样的情形下出宫,那些个奴才,哼! 果然,弘昼说“因为大阿哥早逝,绵恩、绵德太小,府里能做主的都是妇道人家,日子过的艰难,但到底永璜额娘哲妃是富察氏,内务府倒不敢扣他们的份例,臣弟说的是永璋,皇兄没去过永璋府里吧?” 乾隆摇头,那是被他厌弃的儿子,后来愧疚不想面对,直到去年才入了他眼,弘昼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当年永璋才十三岁就出宫了,纯贵妃因怕受牵连也疏远了他,内务府一开始顾忌毕竟是皇子,不敢怠慢,后来……因为皇兄的态度,慢慢的,份例能到他手里的,不到三成,府里开支大,还常有人事往来,他也没有别的营生,臣弟曾经从他府门前远远看过一眼,很是荒凉萧条,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看乾隆脸色发黑,弘昼语气一转,安慰的说了句“也幸亏皇嫂,每年的年节赏赐从没断过,永璋才能支持下来,而且去年,皇兄你下了那道旨意后,永璋境况好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乾隆心情刚有好转,听到这个词,顿时脸色黑的彻底,阴恻恻的问。 弘昼硬着头皮回答“这个消息并未证实,但臣弟想不会是空穴无风,倒也信了几分。” “皇兄知道永璋身体一直不好吧”想起以前偶尔遇到永璋时,他清瘦的样子,眼底平静无波,不见生气,弘昼叹了口气,继续说“那时太医院连平安脉都不按时去,永璋有次起不了床,他的侧福晋在外面找了个民间有名的大夫,臣弟派人找过那个大夫,大夫断定永璋活不过二十五岁,说起来,还是多亏了皇嫂”,微微摇头“永璋病弱,不只是心病,他的身体不知为何逐渐虚弱,也不像是中毒,可又查不出什么原因,但大夫说这种类似老人的自然衰弱很不正常,不可能出现的年轻人身上。” 弘昼顿了顿,脸色露出一丝轻松“皇兄不必担心,永璋现在身体好的很,只是……” 乾隆听到这个词,青筋直冒,恨得正想敲他的头,弘昼连忙说道“内务府派到永璋府里那帮人都有些问题,平日里偷奸耍滑不说,永璋的两个儿子一个溺水,另一个突然高烧不止都早夭了,不止是那些奴才看护不力的问题,永璋的侧福晋完颜氏回娘家求他们帮忙,非说是那些个奴才害死的,但是,要说到和永璋有嫌隙的,可就,可就只有那位了”抬抬下巴,指指后宫的方向。 乾隆脸上忽青忽白,永璋那么小出宫,能和后宫结下仇怨,当然只有延禧宫了,令妃可是踏着棺材板和他两个儿子前途上位的,双拳紧握,抿了抿唇,脸上肌肉僵硬“有多大把握?” 弘昼摇头“永璋那侧福晋身份低微,她娘家哪敢对上内务府,根本没敢查,而且没多久,完颜氏也去了,也就不了了之。” 乾隆沉默了一会,招来高玉,让他去传旨,封三阿哥为“循郡王”,并拨款将三阿哥府按郡王规制翻新扩建,三阿哥府里女眷先接到宫中,由纯贵妃妥为安排,那些内务府派去的下人全部遣散,待王府建好,让三阿哥自己选人服侍。 这样一来,三阿哥永璋成了活着的阿哥里唯一封了爵位的,还是直接封的‘郡王’,但由于之前被明确剥夺过继承资格,也不知道朝堂上下会有怎样的一番猜测。 永璋府里,接到圣旨的嫡福晋博尔济吉氏一脸惊讶无措,爷不在京城,皇上怎么突然下了封爵旨意,坐到纯贵妃派来接她到宫中暂住的马车上,还没回神,这实在太突然了,她的陪嫁丫头却高兴的很,脸上的笑没下去过“主子,您可算熬出头了,以后可就是郡王妃了。皇上的这么多阿哥里,爷是第一个封了爵位的,还是郡王爷呢,听说爷辞了要入门的侧福晋,爷的心还是在您身上的,只要有了小阿哥……” 听着丫头嘴里幻想的美景,博尔济吉氏心里清楚,虽然两个孩子都是侧福晋所出,爷的心也没在她们任何一人身上,看着温柔有礼,却是个难以动情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他看在眼里,至于侧福晋,就算这次不进门,以后总是会有的,何况爷成了郡王,宫里赏的,外面送的,那可能少得了!再有就是,自己的身体,能陪爷多久,还是两说…… 作者有话要说:注(1)(2)(3)为乾隆的原话 实际历史上,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两淮盐政尤拔世,奏报高恒贪污弊端,乾隆帝命罢高恒官,并命江苏巡抚彰宝,会同尤拔世,联合查办。高恒贪污连年上贡和准备南巡的银子467万余两。这个数字有多大呢?全国年征盐课银:康熙六十年(1721年)为377万余两,雍正十二年(1734年)为399万余两,高恒竟然贪476万余两!乾隆帝命刑部调查审理,事实清楚,证据充足。谕旨:高恒受盐商贿金,伏诛。 42第四十章 永琪拒婚 ? 乾隆和弘昼在乾清宫继续讨论,内务府肯定不能一下子动起来,里头关系复杂,世家就有十几家,相互牵连,而目前占主导的是高佳氏(慧贤皇贵妃娘家)、金氏(淑嘉皇贵妃娘家)、魏氏,还有完颜氏,索绰罗氏,这些世家代代联姻,盘根错节,魏氏算是新提拔上来的势力,底蕴最差一些,反正现在要动的也是他,让弘昼先揪个错处,降了他的总管之职,其他的只能徐徐图之。 “皇上,五阿哥求见”吴书来进来禀报,本来他也不敢打扰的,实在是皇上对五阿哥的看重大家看在眼里,几乎默认了他太子的地位了,而且他一脸急切的样子,想要立即觐见。 “宣吧”乾隆确实喜欢这个儿子,幼聪慧学,武技颇精,博学多才,生的清俊风流,在众多儿子中很是突出,倒是不知什么事情,竟然跑来乾清宫。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永琪进来后朝御座方向叩拜下。 “起吧。” 永琪起身,看到站在御案一侧的弘昼,忙上前打千行礼“永琪见过五皇叔”,虽然不待见这个荒唐皇叔,但皇妈嬷很喜欢这个小儿子的,他可不能失礼“原来是五皇叔和皇阿玛在谈正事,永琪打扰了。” 弘昼摆手,嬉笑道“得了,我能有什么正事,皇兄,那您忙吧,臣弟先告退了。” 乾隆颔首,事情也谈完了,就听听永琪有什么事。 等弘昼离开,永琪一脸着急跪下哀求“皇阿玛,求求您去看看令妃娘娘吧。” “令妃!令妃怎么了?”乾隆转头看了眼身边,吴书来见了,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小路子被处理的事,延禧宫应该已经知道了,现在哪还敢出现在皇上面前,何况令妃也被禁足了。 看乾隆一脸的意外,永琪心里有些安慰,想来也是担心令妃娘娘的,果然尔泰的猜测是对的“皇阿玛,令妃娘娘病了,儿臣今日去请安时,她脸色惨白的吓人,腊梅说她病了几日了,也没有宣太医!” 乾隆眉头皱起,永琪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跑令妃寝宫,对了,令妃以前也经常在自己耳边提起永琪,他们关系是不是太亲近了,永琪的伴读就是令妃的侄子嘛!吩咐吴书来宣太医去延禧宫,回头对永琪说“既然病了,就宣太医,朕去了有什么用?你今天怎么没去尚书房?” 永琪惊讶的回答“回皇阿玛,儿臣听说令妃娘娘被禁足,很是担心,所以才请了假去延禧宫的;您怎么能这么说,令妃娘娘对您情深意重,很想您,才不肯宣太医的,她要知道您这么说,岂不伤心,求求您,去看看吧!” 乾隆大怒,这令妃被禁足了还不安分,呵斥道“永琪,这后宫之事,你一个成年阿哥,要多避嫌,有时间不如去坤宁宫给你皇额娘请安,跑个延禧宫算怎么回事!” 永琪一脸被冤枉的震惊的看着乾隆“皇阿玛,令妃娘娘对儿臣一向亲切,就像儿臣的亲额娘一样,这在皇宫里是多么难得的真情!况且,这次本来也不是令妃娘娘的错啊,娘娘只是担心那两个受罚的宫女,您也知道娘娘一直都是那么心善,又心思单纯,见不得有人受苦,这才冒失了些,可是这才是令妃娘娘的为人啊,您一向宽容仁慈,怎么能因为这个罚娘娘禁足呢,七妹妹和九妹妹每天都闹着要去御花园,因为娘娘被禁足,都去不成,腊梅说,娘娘为此哭了好几处呢。” 她要心善单纯,会往坤宁宫安插钉子甚至收买侍卫,还敢买通朕身边的人,甚至可能对永璋下毒,只要想到这个,乾隆心都在发抖,他的大儿子被自己生生骂死了,还是因为自己说他在仇人的灵位前哭的不够哀伤,他已经对不住这个儿子了甚至无法弥补,若是永璋也有个好歹,百年之后,他有何脸面去见自己的皇阿玛。 现在听到令妃居然敢挑他最看重的儿子,来乾清宫求情,更是火大“朕禁令妃足,可没关了小七小九,那么多宫人伺候,没长手脚,不能带她们去么?令妃若是做不好这额娘,宫里多的是想养孩子的!” “皇阿玛不要啊”永琪大骇之下,失声大叫了一声,乾隆被这一声凄厉的大吼吓得心跳漏了一拍,“皇阿玛,只是七妹妹和九妹妹想要她亲额娘陪着玩而已,您不要这样曲解啊,您要是送走了她们,令妃娘娘可怎么办啊,她已经够委屈的了。” “委屈,她有哪一点委屈了”乾隆怒不可遏“她竟敢抱怨朕对她不公不成!” “不是的,皇阿玛”永琪急急解释“只是这次,令妃娘娘肯定是被人误导了,再说,坤宁宫里以前有刑房确实不假啊,皇后娘娘不是也承认了,这次说不定,是皇后娘娘故意下套的,利用令妃娘娘的同情心,所以……” 乾隆对这儿子失望透了,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呢,实在是这令妃巧言令色,太会骗人了,不过想想,朕以前不也中招了么,这个儿子少不更事,耳根子太软了些,无力的摆摆手“行了,这次的事朕心里一清二楚,不会冤枉了谁,你退下吧!” “皇阿玛——”永琪还要再说,乾隆打断他“好了,朕已经宣了太医去延禧宫,你不必担心,你的侧福晋就要进门了,回去准备准备,多用点心。” 永琪看乾隆语气转软和,对他还是这么关爱,壮壮胆子,磕头道“皇阿玛,儿臣不想娶侧福晋,求您取消这指婚吧。” “你说什么?”这儿子怎么越发的看不明白了“是谁在你耳边说什么了,这侧福晋是你皇妈嬷选得,人品、相貌、家世都是上上选的,你是哪一点不满意?”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并没有见过那索绰罗氏”永琪解释道“儿臣想娶个情投意合的嫡福晋,不想先娶了侧福晋,伤了她心。” “你”乾隆正要追问,突然高玉来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乾隆愣住了,这是怎么啦,皇后也来了,未经宣召,她可从不来乾清宫的啊“宣”。 景娴很无辜,之前乾隆一脸弃妇样,说她不像别人那样给他送补汤,只给永璂做好吃的,也不想想,永璂才多大,而且永璂都是在坤宁宫吃的,虽然多备些做宵夜,而且既然有别人送了,自己再送岂不多余,虽然心底唾弃,今天给永璂做点心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多做了些,又炖了雪蛤银耳燕窝汤,就送了过来。 从容嬷嬷手里接过托盘,自己一人走了进去,没理会容嬷嬷一脸感慨的样子,娘娘也学会争宠了。 乾隆看景娴手上不方便,忙迎上来,高玉接过托盘先去试毒,乾隆不等景娴见礼,拉她到一边软塌坐下“怎么来了?” 景娴看到地上跪着的永琪,正在惊讶,听到问话,扭头轻声回答“皇上早上吃的清淡,我想您这会也该饿了,送点吃的过来。” 看来以后想要什么,得和她实说才行,看,这不就送吃的来了,乾隆眼中笑意加深,很满意景娴的上道,汤一端上来乘到碗里放到他面前,就端起来喝了口,景娴的手艺自是没得说的,正要夸她,发现景娴注视着地上的永琪“老五怎么跪着,这是怎么啦?”对乾隆“您现在有事,那我先回去了。” “是家事,你也在这听听”乾隆还想听听景娴的看法呢“永琪说,他不想现在娶侧福晋。” “啊”倒是稀奇,这么好的侧福晋还嫌不够好“却是为何呢,永琪,这索绰罗氏是你皇妈嬷和皇阿玛精挑细选的,就是做嫡福晋都够了,你皇阿玛的用心良苦,你体会不到么?” “皇额娘,儿臣感谢皇阿玛的苦心”永琪再一次解释说“儿臣只是,不想将来的嫡福晋伤心,况且儿臣孝期未满,所以……” 乾隆看景娴不明白,低声说“嫡福晋的人选还没告诉他,他刚才说,要娶个心爱的女人做嫡福晋,不想侧福晋先进门。” 景娴心头冷笑,倒是没想到,爱新觉罗家居然出了个纯情的,面上不显,仍好言好语劝着“永琪,咱们是满人,不用像汉人那样守孝三年,你今年都十八了,皇上先给你指个侧福晋,也是为了找个贴心的照顾你,你那景阳宫也好有个主事的,索绰罗氏温婉贤淑,管家也是个能手;皇上为了全你的孝心,才把大婚定到你孝期满了以后,你现在说不想娶侧福晋,难不成是有了喜欢的姑娘了?” 乾隆听得连连点头,他这做阿玛的操劳国事,还要为他的身后势力打算,他容易么,难道永琪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不好意思直说,这么一想,脸上顿时若有所思起来,他也不想为了个女人的事,闹得父子生隙。 “没,没有”永琪连忙回答,看景娴脸色温和,大着胆子说“儿臣是想,将来若是遇上喜欢的,知道房里已有侧福晋,只怕不愿意。” 景娴听了失笑“这是怎么说的,为了个还不知道的人,推拒你皇阿玛的好意!永琪啊,先不说你什么时候能遇到合心意的,单说这嫡福晋,皇家的阿哥,都是皇上指婚的,就算当真有了那么个人,家世人品若是不合你身份,能不能进宫都成问题。” 看永琪想要反驳,难道皇上对他的宠爱,就让他以为,任何事都会顺着他,补充说道“当然,你若当真喜欢,就算身份低微些,请旨抬为侧福晋,你皇阿玛一向心疼你,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可是家传,景娴隐晦的瞥了眼身边,这位可不就这么做过么! 乾隆尴尬的摸摸鼻子,自己当时怕景娴进门压高氏一头,赐婚的前一天请旨将高氏抬为侧福晋,后来更是封为唯一贵妃,取消后来册封的贵妃接受命妇叩拜这一条,心中顿时不快起来,不欲和永琪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拉下脸来,沉声道“好了,永琪,朕的旨意已下,不会更改,回去吧,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去,担心这种儿女情长的事,不是一个皇家阿哥该做的。” 永琪听到这,已经知道今天惹得皇阿玛不高兴了,不敢再多说,只得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千月梦璃扔的手榴弹 43第四十一章 尔泰挨打 ? 乾隆回头,看景娴眼波流转,嘴唇轻抿着,脸上似笑非笑,感觉有点心虚,连忙说“娴儿,永琪突然不肯娶侧福晋,肯定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娴儿以为呢?” 景娴点头,顺着他的话说“皇上说的是,皇子娶媳妇,先娶侧福晋是常有的,更何况这孩子也没有意中人,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请辞侧福晋,他以前可是什么都听您话的,这可是喜事;不过皇上,您说别人教唆这个有什么用呢?” 难道皇上以为自己会翻以前的旧账,她有什么资格翻这种帐?她是不是看错了,皇上有什么好心虚的,他不是最爱慧贤和孝贤么,也从不隐瞒这一点?! “是啊,有什么目的呢?”乾隆想不明白的也是这个,拈起一块花糕吃了口“这是什么味道?有点像薄荷,清清凉凉的。” “嗯,永璂前两天说他想吃薄荷糖”景娴张嘴,由着乾隆给她喂了块,咽下后回答“我在糕里面加了点薄荷茎榨的汁液” ‘又是永璂要吃的’乾隆不乐意了,怎么娴儿三句话不离永璂啊,下次自己也要点菜才行,看这样子,不说的话,她就当不知道了,自己今儿看来还是沾了永璂的福啊。 连着吃了好几块,景娴怕他噎到,给他递了茶水过去,乾隆也不接过,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闲聊了一会,一早积聚的怒火都消得差不多了,再回头想想永琪的事,能说动他的,肯定是贴身的或是信任的人,不可能是其他儿子,那就是他的伴读,福家! 福家的人,不可能不明白永琪娶的这个侧福晋政治意义,而且圣旨已下,朕不会同意他不娶,那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呢?按理说,朕看重永琪他们应该乐见其成啊,难道是怕永琪有了岳家后影响到他们的地位,或者是,他们怕永琪的势力过大,超脱掌控?还是,他们实际想支持的另有他人,会是谁,对了,令妃也有儿子,现在只是拿永琪当挡箭牌,可是,小十四身体越发不好,可能都拖不过今年,现在会有那样的打算么?还是说…… 看他专心想事情,景娴也不打扰,起身帮他按揉肩膀,乾清宫一片温馨静谧…… 再说永琪,出了乾清宫,尔泰在门外不远处等着,看到他,急急迎了上来“五阿哥,怎么样,皇上怎么说?怎么这么久?” 永琪摇头,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不解“皇阿玛听到令妃娘娘的事,就不高兴,还说没有冤枉她,不过还是让吴书来宣太医去延禧宫了,你放心吧,令妃娘娘会没事的。” 尔泰点头“那你怎么啦,脸色不好,皇上对你动怒了?”令妃娘娘本来也没病,他们担心的可不是这个,不过皇上既然当即宣了太医,说明令妃娘娘也没失宠。 “唉”永琪一脸无奈,讲了请辞侧福晋的事,长叹一声“我这阿哥,听着无比尊贵,却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能做一点主,这皇宫处处都讲尊卑,没有一点自由,实在没意——唔” 连忙伸手捂住他嘴,拉他走远些,尔泰有些紧张的四下看了看“永琪,以后可千万别在外面说这种话,这皇宫耳目众多,要是哪个有心的,添油加醋的,传到皇上耳朵了,可就——” 永琪只是牢骚几句,点点头,吁了口气,拍拍尔泰的肩膀“我明白,你放心吧,皇阿玛喜欢我,这宫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抓我的错,给我上眼药呢,唉,幸亏我还有你和尔康这对好兄弟” 尔泰又和永琪聊了几句,劝慰一番,就出宫了,刚回到大学士府,皇上的口谕就到了,斥福伦不会教子,福尔泰不知道规劝阿哥学业,不能尽伴读本份,打二十大板!还让高玉在一边监刑,亲自看着打完后再回宫交旨。乾隆觉得,他好好一个儿子,肯定是被福尔泰带歪了,不能怪自己儿子,就找别人的儿子出气来了,虽然暂时不知道福家的目的,总之惹得他心里不爽快,那你也别想过得安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疼的看着床上凄凄惨惨趴着的尔泰,福伦福晋边给他擦脸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边哭着问“皇上怎么突然下这道口谕,尔泰被打的这么惨,这么多血,呜呜,我这就进宫,令妃娘娘肯定知道些什么。”说着,站起身来,嘴里喊着贴身丫头的名字,让她去准备,就要出门。 “别闹了”福伦一把扯回他,不耐烦的喝道“你现在进宫,若是皇上知道了,岂不是让皇上以为,我福家心有不服么?” “那怎么办”福晋听了,只得坐回床边,用帕子拭泪,看尔泰脸色惨白,心疼的不行“尔泰被打成这样,总不能不要个说法吧!” “要说法,你问谁要说法去?皇上么?”福伦对这福晋的脑子有些无语了,转向尔泰,阴沉着脸“皇上为什么打你?你总该知道一些吧?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我今天什么也没做啊,阿玛!”尔泰冤枉的很,今天他可是皇上的面都没见着“今天五阿哥带我去了延禧宫,后来五阿哥去乾清宫给令妃娘娘求情,出来时说……”将关于令妃的那些话说了后,又说道“对了,五阿哥今天对皇上说了,不想娶侧福晋的事,还被皇后娘娘训诫了。” “皇后娘娘也在?”福伦吃了一惊“五阿哥怎么挑了这么个时机去求情?皇上不动怒才怪!” “不是的,五阿哥去给令妃娘娘求情的时候,皇后娘娘并不在”尔泰解释道“皇后娘娘是后来才进去的,而且,五阿哥说,虽然皇上对他给娘娘求情不高兴,但并没有斥责五阿哥!” 福晋在旁接话“五阿哥为什么不要娶侧福晋,那个侧福晋是左都御史关保的女儿,都够当嫡福晋了,五阿哥不喜欢她?” “不是,五阿哥都没见过那个女人”尔泰想起这个也是不以为然“还不是我哥!对五阿哥说什么,以后娶了心上人,就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成为一段佳话”切,想娶晴儿,他还敢再肖想齐人之福不成,装什么一往情深! 福伦和福晋对视一眼,有点无奈,福伦只得吩咐尔泰“好了,肯定是皇上觉得五阿哥过于儿女情长了,以后,五阿哥的私事,你们少参合!” 尔泰心里不满,自己这是被大哥给害了,阿玛、额娘居然一点都不怪大哥,难道自己不是她们亲生的不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答应,手颤巍巍的摸向身后,这顿打也太冤了,虽然从小到大不受重视,可被打板子还是第一次,平日里在尚书房,阿哥犯错,都是伴读代受罚,可五阿哥是皇上的心头肉,又有哪个不长眼会罚到他头上,这次的事情,让他知道了天威难测,幸好这次只是打板子,休息半个月应该就没事了,毕竟打板子的是自己家的仆人,虽然有高公公看着,下手也没有太狠。 福伦他们则不管儿子心里有没有不满,今天这打也没算错,总归是自己儿子闯的祸,而且从尔泰口中,也知道了,反正皇上对令妃娘娘还是怜惜的,一听说病了就立即宣了太医,目前的困境是暂时的,其他的只能等尔康回来再商量了。 乾清宫里,乾隆下了那道口谕后,心情好转,看景娴乖巧的给自己按摩,舒坦的很,眼睛微眯,嘴角勾起坏笑,拉住她手,猛地一扯,景娴猝不及防,倒进他怀里,慌忙挣扎着要起来,乾隆大手压住她,搂着她臂膀摁住手,另一手穿过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皇上,你干什么”景娴身体腾空,惊呼一声,紧张的搂住乾隆的脖子“这是乾清宫,快放我下来!” 乾隆压根不理会,轻拍了下她翘臀“别乱动,搂紧点,小心摔了。”使了个眼色,让一干宫人退后,不许跟着。 景娴顿时僵住,不敢再动,让他抱着进了东暖阁,一碰到床,顾不得形象,翻身滚进里侧,警惕的看着乾隆。 乾隆不由得失笑,这是什么表情,当朕是登徒子了!直起身体,自己慢条斯理的脱了外袍,放到屏风上,又慢慢走进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扭头看景娴还盯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不理她眼里的抗拒,把人拉进被窝,三两下扒了她外套,不一会就脱得只剩小衣,拍了拍“乖,陪朕睡个午觉,”说吧把她搂进怀里,让她头枕在自己肩窝处,然后自顾自的闭上眼睛。 景娴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发现他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才放松下来,抬头看到乾隆脸有疲色,今天朝堂有事么?怎么这么累!软□体,慢慢的,将右手伸到他腰腹处,也闭上了眼休息,没注意到乾隆因她的柔软的依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景娴这一睡,忘了外面还等着的容嬷嬷,本来嘛,只是送个点心,以为不用多长时间的,毕竟这是乾清宫,容嬷嬷就在外头等着, 结果,一会看到五阿哥出来了,她没敢上前,五阿哥不怎么喜欢坤宁宫的人;等高玉总管出来,娘娘也没出来,高玉倒是看到她了,只说了句娘娘还在里面,就急着出宫办事了,又等了好久,再没看到有人出来,急得不行, 直到吴书来回来,看到她很惊讶的问“容嬷嬷,您怎么在这?” 容嬷嬷连忙请求道“吴公公,皇后娘娘来给皇上送点心,不知怎的,一直没出来,您能帮我去看看么?” 吴书来听她这么说,倒不担心,安慰的说了句“容嬷嬷放心吧,娘娘大概和皇上说话呢,咱家进去看看,您稍等等。” 果然,没多久,吴书来就匆匆出来了,满脸掩不住的笑意,不等容嬷嬷开口询问,直接说道“容嬷嬷,皇上和皇后娘娘午睡了,您要不到这边房间歇会,一边喝茶用些点心,皇上至少得睡上半个多时辰呢。” “啊?!”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44第四十二章 ‘皇上吉祥\’ ? 景娴这几天除了修炼就是忙和婉即将进京的事情,把请安改成了三日一次,太后不在,皇上不管,也没人敢说什么,宣召了几个太医做好准备,等和婉一进宫就要会诊,坤宁宫左侧殿已经收拾出来了,给和婉调理身体,肯定不能只是依靠太医,因此和婉的房间,是自己亲自布置,还在卧房布置了个小巧的聚灵阵,可让房间的木灵气慢慢凝聚,和婉身体亏损应该比较大,可以慢慢淬炼她的身体,补充灵气,和婉这几天就要到了,养元丹的炼制,却还得等上至少半个月,养元丹可以延年益寿,对凡人来说算是仙丹了,也不知道和婉的身体严重到什么程度? 太忙也没有去管容嬷嬷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自从那天那个中午,回来后,容嬷嬷就一直不太对劲,还发现她在走神,眼睛总是闪闪发亮的盯着自己的肚子,可是那天是纯睡午觉啊,容嬷嬷后来也知道了,怎么还这样看自己?!都怪皇上,因为和婉要来了,老提什么想再要个固伦公主!孩子是想要就能有的么?景娴羞愤的想着,自己竟然也有些期待起来,也不知道修真对孩子有没有影响,不对,孩子还没影呢。 “臣妾/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景娴端坐着看着下面,今天令妃也来了,还是一身标致的粉红色宫装,看上去有些憔悴,看来小十四病重确有其事了,听说哭晕了几次,还惊动了皇上,太医报告说十四阿哥时日无多了,倒是勾起了皇上的怜惜,解了令妃的禁令,还特意跑到坤宁宫对自己解释了一遍,其实,皇上的决定,自己难道还会不识趣的反对么?而且对令妃的愤怒,那股子恶气,在打了两巴掌后已经出的差不多了,如今她可能面临丧子,瞥见她对上自己有些闪躲的眼神,也懒得和她计较什么; 庆妃身体好了,已经开始参与宫务,虽然有些缩手缩脚的感觉,但也没出什么岔子,只是总抓到她若有所思的偷看自己,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那种带着隐晦的怜悯,夹着好奇、探究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难道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可是怎么可能,庆妃并不是天生灵体,也不能修真,她怎么会懂?到底怎么回事,那种怜悯,好像是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一样,难不成她会看相不成,这种眼神,又不含恶意,自己是不是应该派个人观察一下这个庆妃; 不过她今天倒没有一直看着自己,眼神倒是总飘向她对面的令妃,景娴微微皱眉,想了一会,不再看她,转眼发现大家好像都有些不对劲,视线所及,纯贵妃欲言又止的,忻妃神情有些慌张,舒贵妃似乎也几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似地,其他的有些晦涩不明,有满脸娇羞,有脸上隐隐带着嘲讽鄙夷,神色各异…… “你们怎么了?”景娴等了一会,还是没人吭声,忍不住发问。 几个人在下面互相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舒贵妃起身代表回话“回皇后娘娘的话,您这些日子深居简出,可能还不清楚,这后宫都传开了,实在有些不像话,压都压不住,现在闹成这样,臣妾等人不敢擅自做主处理,还请娘娘拿个主意吧!” 纯贵妃接着说“是啊,娘娘,现在整个后宫沸沸扬扬的,臣妾等人压制不住,是臣妾无能。” 忻妃补充说“娘娘,昨日奴婢嫂子进宫,竟然也听说了,这都传到宫外了,实在,实在是——”羞红着脸,竟是说不下去了, 庆妃一脸无辜茫然的样子,令妃眼里闪过惊讶,好笑、嘲讽,其他人则低下头专心看地毯的花纹 景娴听得一头雾水,有些不悦“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了”见大家都一脸错愕的看着她,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了?不经意间瞄到容嬷嬷,她脸上有些着急,难道容嬷嬷之前想说的,并不是那天中午的事情? “娘娘”身后绿竹凑上前来,在景娴耳边低低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宫里人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自家主子懵懵懂懂的,实在是一开始没人敢说,后来闹狠了,娘娘也没时间听了。 原来庆妃自己晚上就寝时老哼一首曲子,被守夜的宫女听到,就传了出去,一些低位的妃嫔听了也跟着唱,前几天两个贵人在御花园正唱着玩,被皇上路过听见了,一时好奇,召了她们过去亭子里唱了会,皇上听了觉得有趣,还赏了不少东西,然后宫里就大肆渲染开了,御花园一时热闹非凡,经常有妃嫔在那唱这歌,希望能吸引到皇上,甚至很多宫女也跟着唱。 “什么曲子?”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景娴眉眼上挑,倒是有些好奇了,绿竹脸色很是尴尬,吞吞吐吐的说了,景娴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完全阴沉了下来,冷若冰霜,眼中怒火清晰可见,坤宁宫的温度立刻降了下来 “庆妃,”冷冷的点名,“什么叫‘只要你肯来一趟就是对我的补偿,我什么都能原谅不再翻旧账’”景娴炮火首先对准唱出这种曲子的人“皇上做了什么,需要你的原谅?还翻旧-账?”最后的反问一字一顿的吐出,已是怒极; 庆妃站了起来,一脸慌乱,景娴继续逼问“‘今夜谁为你暖床留在哪个温柔乡,依偎在你怀抱胸膛碧水戏鸳鸯’这是你能过问的事情么?” 清冷的声音,美艳的红唇慢慢吐出应该凄怜缠绵的歌词,夹杂着不可忽视的怒火,让人寒毛竖立,咄咄逼人的话语却是不停地的质问着“‘做个花瓶被观赏,当个宠物被圈养,偶尔喂我一块糖’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堂堂大清皇帝的妃子,身份何等尊贵,唱出这种凄清哀怨、低三下四的曲子,你不嫌丢人,本宫还怕污了阿哥格格们的耳朵!”到后来,声音越发的高亢起来,话语夹枪带棒的向着面前的人砸了过去。 庆妃满脸通红的跪着地上,听到最后这句,脸色顿时惨白“奴婢,奴婢只是唱着玩的,奴婢没想到会传扬出去……”看景娴根本听不进的样子,转头哀求的看向纯贵妃她们,希望她们能帮着求情,却见平日里姐妹情深的人个个低下了头,皇后的怒火烧得整个大殿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吭声, 不听地上庆妃无力的辩解,矛头对准纯贵妃等人“这等淫词艳曲,你们听了,为何不立即制止,居然流传到宫外,让外臣都知晓了,皇室的尊严何在!你们就是这样处理事情的!” 纯贵妃连忙福身“娘娘,因为皇上似乎颇为喜欢,奴婢等人就没有制止,谁知愈演愈烈,奴婢……”‘奴婢’都出来了,实在是没见皇后这样生气过, 景娴大怒,狠狠一掌拍在茶桌上,站起身来,茶盏碰撞声‘乒乓’作响,“皇上只是一时得趣,这等言辞,闺阁嬉戏也就罢了,莫非还以为皇上会纵容此事不成!你们管理宫务,这点都看不清么?” 众人禁声屏住呼吸,有几个吓得已经跪倒在地,令妃突然起身求道“皇后娘娘请息怒,庆妃妹妹一向知书达理,熟读圣贤书,不像我们这些也就读过些女戒之类的,想必传出这等曲子也是无心,如今,还是肃清宫闱要紧!” 景娴冷冷的扫了眼令妃,她这是刺激庆妃呢,说她熟读圣贤,却唱这种曲子!不过她说的也对,现在追究这还真没什么意义,努力平复下怒火,慢慢坐下来,声音略微缓和“好了,既然令妃求情,庆妃起来吧,往后行事多加注意,你那启祥宫得好好整顿一下了,主子私下的动作,竟然随意外传!你们也起吧。” 庆妃自然听出令妃话里的嘲讽,好在皇后看样子是放过自己了,微松了口气,谢了恩站起身来,低着头揪着手帕,她哪晓得会闹出这么一场,还想看清宫大戏,自己倒成了别人眼里的戏子,悄悄瞅了眼令妃,她看来也不是个善主啊,说话含讽带刺,意有所指,前任和她看来积怨颇深,要想化解,可也难了。 “回去后,一个个都严格管教好宫众,谁敢再传唱这等歌曲,立刻送慎刑司处理,纯贵妃,舒贵妃,你们要确保从今天开始,御花园这种很多人会去的地方,绝对不能有这种靡靡之音,至于那两个传出曲子的宫女,立即灌了哑药送浣衣局,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本宫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庆妃懵了,猛地抬眼看了眼皇后,只见她一脸冰霜,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噗通跪地,带着哭腔求情“皇后娘娘,求娘娘开恩,她们是两个女孩子,才十几岁,若是成了哑巴,以后怎么办?求娘娘饶了她们吧,奴婢会好好管教,绝不会再出这种事情的,求求您了!”越说越发哭了起来,如果因为自己,害得两个无辜的女孩子再不能说话,她怎能心安,这太残忍了! “你,”这庆妃是怎么回事,想学令妃博个‘心善’的名声,传这等曲子,没立即杖毙自己已经宽容了,景娴正要喝斥, “这是怎么啦,都还没散?”却是乾隆从门口进来了, 景娴只得率妃嫔上前接驾“臣妾/奴婢恭迎皇上,皇上吉祥!” 乾隆进来就看到大家脸色都很难看,景娴冷着脸显然余怒未消,其他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显然刚被训过,庆妃还跪在地上,满脸泪水,哭个不停,上前扶起景娴,让大家都起来,看景娴脸色难看,不想开口理人的样子,转身问“庆妃,你怎么了,哭什么?” 庆妃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抽噎的哀求“皇上,求求您,呜呜,不能灌哑药,呜——,您劝劝皇后娘娘,她们还这么小,求您了,皇上……”一边哭一边磕头,心里着急,话也说不清,那两个宫女才十五岁,这要在现代还没成年,她们每晚给她守夜,有点动静就过来查看,咳嗽一声都担心得不行,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再不能说话,以后她们出宫了,还怎么嫁人,怎么生活? 乾隆听不明白,皱着眉头“不能灌谁哑药?说清楚点!” 景娴正要回答,令妃在旁插嘴回话“皇上,前阵子您在亭子里听芳贵人唱的那曲子,是启祥宫传出的,皇后娘娘要罚那两个传唱歌曲的宫女,庆妃妹妹心善,正在求情呢。” 乾隆疑惑的看向景娴,唱曲子而已,皇后怎么这般动怒,景娴无奈,敢情皇上才是最后一个知道事情闹得多大的人,“皇上,您听了那曲子,她们都以为你喜欢,宫里都传开了,据说御花园天天有人在那唱呢,就等皇上经过,宫外都听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ps:《皇上吉祥》第三十八章倒数第二行,庆妃哼的曲子,歌词如下 只要你肯来一趟就是对我的补偿 我什么都能原谅不再翻旧账 做个花瓶被观赏当个宠物被圈养 偶尔喂我一块糖我就能如愿以偿 如果你是我的皇上皇上吉祥 我会是你后宫的第几个娘娘 今夜谁为你暖床留在哪个温柔乡 依偎在你怀抱胸膛碧水戏鸳鸯 我唯一的皇上皇上吉祥 得到你的恩宠是我唯一的愿望 多想回到你身旁旧梦重温到天亮 别让我的痴心变妄想 只要你肯来一趟就是对我的补偿 我什么都能原谅不再翻旧账 只要你不再说谎不找借口来推搪 哪怕是装模作样别对我铁石心肠 如果你是我的皇上皇上吉祥 我会是你后宫的第几个娘娘 今夜谁为你暖床留在哪个温柔乡 依偎在你怀抱胸膛碧水戏鸳鸯 我唯一的皇上皇上吉祥 得到你的恩宠是我唯一的愿望 多想回到你身旁旧梦重温到天亮 别让我的痴心变妄想 45第四十三章 别扭的乾隆 ? “什么,宫外都知道了?”乾隆老脸涨红,这歌曲当时听着好笑,就让她唱了一回,想想宫里的女人也不容易,还打了赏,这可好,成笑话了,想到那歌词,头脑一阵发晕,这脸都丢到宫外去了,也不再听皇后怎么处理的,直接把人都赶了出去,气的在殿内转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良久,眼前冒出一杯茶,狠狠灌了一口,居然是凉的,扭头一看,是皇后,殿内也只剩他们两人,一口气喝干,拉她快步走进内室,喘气了会,回头看景娴一脸平静,她倒是不气了,又想到是自己闹出的笑话,有些难堪,脸上忽青忽红,坐在软榻上生闷气。 景娴看他闷闷不乐,有些好笑,知道他好面子,这回却连里子都丢光了,倒有些可怜他了,只不过一时兴起听了曲子,却也惹出是非来,坐到他身边,安慰他说“皇上,您别生气了,这也是那些妃嫔爱慕您,才传唱的这么厉害,想来是说中她们的心里话了,您看在她们一片真心,只是想得到您的恩宠,这才,虽然露骨了些,也是——!” 话没说完,被乾隆狠狠瞪了一眼,什么心里话,什么一片真心,争宠的手段而已,当朕还没看清她们的真面目么,自己当时怎么就脑子不清,觉得有趣呢?! 景娴撇嘴,怎么这么难搞,她可从没安慰过闹别扭的皇上,这可怎么办?想了想,从荷包里掏出个小玩意,伸到乾隆面前,乾隆嘴角抽搐,知道她好心想安慰他,也没必要拿着玩意哄人吧,朕又不是永璂! 景娴白玉般的手掌托着的是个肥嘟嘟的玉兔,趴在弯月上,闭着眼睛,娇憨可爱,“皇上,这是我自己雕刻的,好看么?” “你自己雕刻的?”虽然知道景娴玩玉雕,自己也送了不少玉石,但没想到居然能雕刻的这般栩栩如生,自己之前还以为她从哪弄来逗永璂的呢,接过玉兔仔细端详,心头的喜悦的泡泡直往上冒,唇角忍不住扬起,眼睛满是惊喜“娴儿可真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雕刻的这么好?” 景娴被夸得飘飘然,其实这个是比较简单的,需要细致雕刻的地方不多“这是我照着永瑆的画雕刻出来的”景娴解释“今天是永瑆生辰,今年又是兔年,是送他的礼物”因为永瑆看到了永璂的那个小玉人像,眼里满是羡慕,这才有了这个主意。 ‘这还不是送给朕的!’乾隆哭笑不得,郁闷的把玉兔还回去,被这一打岔,心头火气倒是没了“永瑆的画是不错,今晚就在坤宁宫摆个家宴吧,给永瑆庆祝。” 娴儿对他听这种不规矩的曲子,闹这么一出,居然也不生气,不忠言逆耳虽然好,但怎么一点都不吃醋啊,乾隆抑郁的想着,却也不愿再提此事,万一勾起什么往事更是麻烦。 景娴当然生气,只是,皇上不喜欢她的劝谏,这是这么多年来的教训,词虽然不雅,但皇上只是听听,也没做什么事,闹成这样还是因为宫里一开始没控制住;二来乾隆这段日子对她的宠爱他也看在眼里,一时无聊听首曲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这皇宫所有女人都是他的,他自己都气成这样了,没必要火上浇油; 这晚的宴会,除了永璋不在,阿哥们都来了,永瑆接过那个可爱的玉兔时,眼睛顿时亮了,一贯的稳重也不见了影,像个真正的七岁儿童,一个晚上笑的嘴都没合拢过,也不是没见过更可爱的玉饰,但这是皇额娘亲手做的啊,永瑆时不停的抚摸着玉兔,心里美滋滋的,回去就找个链子挂在脖子上,天天带着。 坤宁宫里一片祥和,欢声笑语不断,启祥宫里,却是凄凄惨惨戚戚,庆妃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宫女被纯贵妃带来的人灌下了哑药,心底惧意、恨意一同滋生,这不是,不是电视,这是活生生的世界,这是人命如草芥的封建社会,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她不知道这里的皇上还是不是还珠里仁慈的阿玛,但至少肯定,皇后是那个皇后,之前还猜测她可能也是穿越来的,毕竟皇后不管事,貌似为人还可以,至少自己醒来后,补品的赏赐没断过,宫务就算处理的不好,她也没怪罪过,一点不像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虽然对着外人冷冰冰的,但也没苛待过谁,但今天她那样冷漠的下令,夺走两个无辜少女的未来,眼底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颤抖的身体蜷缩着,双臂搂紧自己,寒意席卷全身,她不能这样下去,只是无意间在卧房唱了首不和这个时代的歌而已,就有两个少女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知道蔡嬷嬷正担心的守着屋外,她不敢把人叫进来,很可能自己的一个不经意,这个真心疼爱自己嬷嬷就会断送性命,她现在要怎么办? ————我是第二天的分割线———— 用完早点,问正帮他用湿帕子擦手的景娴“和婉今日进京,都准备好了?”昨天来就是为了告诉她,和婉进宫时间提前了一天,“嗯,皇上放心吧,早就备好了”顿了顿,又说道“您派了永琪出城接她,是么?” “嗯”乾隆点头,因为永琪小时候养在孝贤身边几年,和和婉也算熟稔,张开双臂让景娴整理龙袍“怎么啦?” 景娴忍不住笑“还不是永璂,和婉出嫁时,永璂还没出生呢,都没见过,知道和婉要住进坤宁宫,想提前和这个姐姐打个招呼,今天也不出宫玩了,也要去接,永瑆也说去,我派了皇后銮驾去迎,给他长脸!” 乾隆听了好笑“也好,和婉在坤宁宫至少也得住上一两个月呢”转头吩咐“高玉,你去趟景阳宫,让几个阿哥一起去接,也好让蒙古诸卿知道朕和皇后对抚蒙公主的重视!” “嗻”公主回京,皇后派出自己的仪仗,足见对和婉公主的喜爱。 永璂和永瑆都好奇的跟着永琪身边,远远地看见和婉的公主仪銮越来越近,他们都还没见过这位远嫁的姐姐呢, 额驸德勒克也在迎接之列,有些忐忑,他是个典型北方男人,生性豪爽不拘小节,对上精致的皇家公主,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公主性子温婉敏感,和直爽的蒙古女人完全不一样,两人见面,总是说不上话,公主娴静,他说什么都觉得会唐突佳人,加上和婉很少宣召,他虽然心里一直记挂,却也无可奈何,感情没有丝毫进展; 进京一年,科尔沁的报告总是说公主身体愈加虚弱,他心里着急又不知如何是好,这次和婉回京,皇上已经敕造和硕公主府,也不知……想到每次见和亲王那剜刀子的眼神,心头苦笑,他知道他们的愤怒,和婉是自己的妻子,不管怎么说,总是自己无能,正想着,銮驾已经到了跟前,接驾的人顿时跪了一地“奴才恭迎和硕公主回京!” “永琪/永瑆/永璂见过和婉姐姐,欢迎姐姐回 和婉让宫女扶着走下车架,她依稀还能辨认出永琪,连忙上前扶起“让五弟久等了,这两位是……”永瑆永璂一般大小,她也没见过,永琪连忙介绍“这是十一弟永瑆,这是永璂”分别指了指两人,又上前鞠了一躬,,和婉伸手托起两人,看他们好奇还带着崇拜的眼神,轻柔一笑“两位弟弟都这么大了”永瑆、永璂有些害羞的笑笑“和婉姐姐一路风尘,辛苦了!” 和婉转头看到单膝跪地的额驸“额驸快请起,你们也都平身吧”对上德勒克担忧的眼神,微微低头,不知说什么好,德勒克看和婉脸色苍白,身子比自己离开前还要瘦弱,轻声问道“公主一路可好?” 和婉脸上飘上一抹粉红,轻轻点头“我还好,有劳额驸记挂”羞涩的说不出话来。 永瑆、永璂睁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永琪见他们不再叙话,上前问“和婉姐姐,皇阿玛和皇额娘还在等您,我们立即进宫吧!这些嬷嬷丫鬟侍卫就直接去公主府吧,不必跟着了。” 和婉颔首,永琪领她往皇后凤撵走去,和婉惊讶的顿足,看向永琪,永琪笑道“皇阿玛和皇额娘都很您,特地派了皇后銮驾来接您进宫!请!” 和婉有些茫然的让贴身侍女扶着上了凤撵,德勒克骑马在銮驾旁护着,三位皇子打头,仪仗往皇宫方向浩荡而去 城门口,已经开始戒严,很多人围在路边,柳红气喘吁吁的跟着小燕子往前挤“小燕子,别看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不是说今天那个小公子会来么?” 小燕子头也不回“柳红,还是看看,这么热闹,肯定是有大人物进京了!” 旁边有人听了回答“是啊,是远嫁蒙古的和硕公主回京了。”周边都议论纷纷起来“听说公主回京疗养的,皇上还特地造了公主府,就在和亲王府旁!”“说是公主水土不服”“皇上可真心疼公主,以后就住在京城了,不回蒙古了。”“公主多娇贵,蒙古那种苦寒之地,哪能受得了。”…… “快看,来了”小燕子正听得津津有味,连忙抬头望城门口看去,最前头一匹白马上是位俊俏阿哥,两匹小马上两位小公子并排跟着,长长的仪仗队紧随其后,华丽的明黄色凤撵威严尊贵,奢华的皇家气度尽显,彩旗飘扬,都被震住了,路边谁也不敢发出声响,敬畏的注视着仪仗队经过; 直到仪仗队看不见了,喧嚷声才四起“天哪,居然是皇后娘娘的銮驾!”“好威风啊”“是啊,还是三位阿哥亲迎”“不知道公主长得什么样?”“那可是天家公主,你下辈子也见不着”…… 柳红拉着小燕子往回走“小燕子,别发呆了,快回去吧,我到今天还没见过那个小公子呢!”小燕子回过神来“柳红,你看到那个公主了么?哇塞,好气派啊!”柳红一边拖着她走,一边说“那当然啦,人家是公主,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不一样,那可是真金枝玉叶,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我们还是想想,既然决定要开酒楼……”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皇后仪驾,原名卤簿。吾仗四,立瓜四,卧瓜四,五色龙凤旗十。次赤、黄龙、凤扇各四,雉尾扇八,次赤、素方伞四,黄缎绣四季花伞四,五色九凤伞十。次金节二。次拂二,金香炉二,金香盒二,金盥盘一,金盂一,金瓶二,金椅一,金方几一。次九凤曲柄黄盖一。凤舆一乘,仪舆二乘,凤车一乘,仪车二乘。 ps:上一章,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庆妃会唱那样一首曲子,其实她只是睡觉的时候哼歌而已啊,她哪想到会传扬出去,闹得大了也是因为抽抽龙给听到了,还打赏了,宫里人肯定就跟风啦。 46第四十四章 和婉进宫 ? 乌札库氏今天一早就进宫了,乖顺的坐在一边,和往日里活泼好动大相径庭,还隐隐觉出些紧张,景娴暗地偷笑,也不理她,专心刺绣,皇上的那个香包该换了。 乌札库氏坐立不安,以前女儿还未出嫁,一年还能见上几面,出嫁后到现在整整九年没见着了,这次病重,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路颠簸,风尘仆仆的,肯定又遭罪了,越想越不安,茶水一连喝了几杯,内急起来,脸顿时涨的通红,容嬷嬷察言观色,明白过来,忙引她出去解手。 回来后,乌札库氏脸还红红的,看景娴还是一脸闲适的刺绣,顿时觉得碍眼起来,和着不是你亲生的,都不心疼的是吧?上前一把拉过景娴,不让她继续“好皇嫂,陪我聊聊吧,您怎么一点不心急!”两人现在相处比较随和,偶尔还会打趣几句,乌札库氏在景娴面前很少讲规矩。 景娴放下手中的活,挑眉一笑“本宫有什么好急的,自然有人为她心急!”什么都准备好了,还等事情临头才急呀,看她眼底有点发青,估计昨晚也没休息好,可怜她母女情深,安慰道“好了,没事的,耐心等等,本宫已经宣了四位太医,和婉到了就会诊,别担心,她怎么说也是本宫的女儿!这边什么都准备好了” 乌扎库氏眼睛红了,“娘娘,是臣妾僭越了。”景娴拍拍她手,微微摇头,看她这样,又想到早逝的五儿,眼眶也微微发红,和婉至少还有希望,自己的五儿却…… 两个正各自黯然伤感,绿竹来报“启禀皇后娘娘,福晋,公主凤驾已经进神武门了” 脸上顿时一喜,景娴吩咐“让公主直接进东暖阁,太医到了没?”“已经候着了。” 永琪带着永瑆、永璂率先走了进来,说了一切顺利,和婉随后由宫女搀扶着进门,看到景娴坐在中间,乌札库氏站立一边,都一脸喜色眼含关爱的看着她, 连忙上前大礼参拜,景娴没等她跪下,就上前扶了她起来,和乌札库氏一左一右扶她坐到软榻上,“别讲这些虚礼了,你身体不好,一路上也累了,快靠着歇会”乌札库氏抱了边上的被褥给她盖上,又轻轻理了下,景娴笑着问“这是你五婶,你还记得吧。” 和婉靠在软榻上,微微吃惊的看着样貌和她出嫁前没变的皇后,皇后不是很讲规矩得么?听到问话,转眼看到乌札库氏眼睛红红的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心底酸酸的,俯身行了一礼“和婉见过五婶”, 在科尔沁,她最想的就是京城里的家人了,虽然自幼进宫,对于自己的身世却还是知道的,先皇后对她虽好,但一来宫务忙,而且她身边还有固伦和敬公主,而她在宫里步步小心,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恐慌,就算知道经常在慈宁宫看自己的是亲生额娘,也不敢表现出丝毫亲近, 乌札库氏听到这声‘五婶’,眼泪都掉下来了,和婉才二十六岁,容貌清丽,眼底却见沧桑,身形更是瘦的弱不禁风一样,和刚出嫁那会判若两人,那时还是羞怯的待嫁少女,眼里有的是对未来的些微惶恐和期待,如今却是虚弱不堪没有活力,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可怜的孩子, 和婉被抱进温暖的怀里,微微张嘴想唤‘额娘’,又强行忍住,眼泪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乌札库氏的前襟,慢慢晕染开来,惶恐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找到了依靠,双手环住乌札库氏的腰,把头埋进她怀里,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景娴转身,看见永琪几个也是眼眶微红的低下头去,除了永璂,那两个都没了娘亲,叹了口气,让永琪去皇上那交差,安慰的抱了抱永瑆和永璂,让他们去外头歇着,宫女嬷嬷退出门外伺候,留出空间给她们先说会话, 两人抱着哭了一会,乌札库氏给和婉和自己擦拭了眼泪,回过头来,屋里只有皇后还在,乌札库氏连忙请罪“臣妾失仪,请娘娘恕罪。”和婉也忙要起身告罪,景娴拦住她“好了,你们多年未见,一时忘情也没什么,这又没外人在!” 乌札库氏很感激,她从女儿进宫就没再能抱过了,心里悲喜交加,扶和婉躺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景娴对外面吩咐了一声,容嬷嬷端着盆子进来,给和婉公主擦脸 景娴等她们心情平复一些,说道“和婉,你这次生病,可把你皇阿玛吓着了,你放心吧,皇宫里这么多国手,不愁治不好你!你还年轻,慢慢调养就是了。” 没一会,宫女领着几个太医进门,一番见礼后,就开始一个个上前轮流诊脉,乌札库氏有些担忧的等着太医在一旁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商量出个什么结果, 景娴在一旁喝着茶慢慢等,看几个太医面有难色,心中不虞,和婉体弱而已,虽然眉眼处颇有忧思,但既然回京了,不就没问题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需要讨论这么久! 放下茶杯,开口问“怎么回事,公主得的什么病,你们四个太医,也确诊不了?” 因为会诊,景娴招来了太医院院正和几个各有所长的太医,为首的陆院正连忙回禀“启禀皇后娘娘,和婉公主身子骨弱,大病未愈,加上一路劳累,身体有些吃不消,需要多多休息,只是公主的病却是心病,乃是长期心有郁结所致,奴才们开的药只能起疏导的作用,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关键是公主得解了这心结才是。” 和婉虽然远嫁,却也是养尊处优,什么心结这般严重,景娴很是不解,让太医下去开药,日后怎么调理也拿出个章程来,并且指定一个专属太医,两日问诊一次。 景娴走到和婉旁边,坐在容嬷嬷搬来的软凳上,语气温和的说“和婉啊,你皇阿玛当初说接你回京的时候,本宫可是打了包票的,说一定给你调养好身体,现在公主府也造好了,你可要争气,一定要好起来,知道么?” 看出她眼里的感激和欣喜,笑了笑“刚才太医说你有心事,这也没别人,对你皇额娘和五婶说说,皇额娘一定给你做主” 和婉脸色稍显为难,又有些尴尬,景娴头脑灵光一闪“难道是额驸对你不好?他欺负你了?” 和婉脸色一红随即又变得惨白,说话有些结巴“没,没有”虽然两人交流不多,但他眼里的疼惜还是看得出来的, 乌札库氏看她听到额驸两字,脸色就变了,也觉得是德勒克的问题“和婉不怕,你都回宫了还怕他怎的,你实话实说,皇后娘娘会给你做主的,他做了什么?养外室?” 景娴点头“你是金枝玉叶,他只是皇家奴才,难道真敢怠慢与你,真是反了他了……”却见和婉拼命摇头,一时不解“和婉,到底怎么了,莫非是为了孩子?你还年轻,身体好了自然会有孩子的!”难道两人多年没有孩子,着急犯愁,生了嫌隙? 容嬷嬷在旁看到她们几个怎么也问不出个结果,看和婉的宫女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轻轻碰了碰那个宫女,拉她到外面问话,容嬷嬷刚要开口,那宫女就跟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听得容嬷嬷怒火中烧,竟有这般胆大的奴才,欺到主子头上了, 那宫女哭着说“额驸对公主挺好的,还常常会让人送些好玩的给公主解闷,可是那些嬷嬷都拦着不让见面,说公主不知廉耻,公主本来害羞,也不肯拿金银贿赂她们,所以一年也见不到额驸几次面,生了病也难见到人,在科尔沁举目无亲,这才病的越发的厉害,之前接到回宫的圣旨时,都起不了床了,听说能回京,这才又有了精神!” 容嬷嬷也跟着抹泪,进去附在景娴耳边说了一遍,景娴大怒,命绿萝拿中宫金印立刻带侍卫去公主府拿人,将那些教养嬷嬷送辛者库去,着内务府重新派送教养嬷嬷到公主府。 乌札库氏听了自己女儿这么多年居然守活寡,还受奴才辖制欺辱,心痛的失声哭了起来,看了看默默垂泪的和婉,景娴上前帮她擦拭“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皇额娘先给你出气,你在坤宁宫好生修养,那教养嬷嬷的事,你皇阿玛会为你做主的,定然不会有后顾之忧,你要放宽心,知道么?”公主见额驸居然要得到奴才的同意,怎么会有这样的祖制?这内务府派出这样的奴才,居然敢拿捏主子,那以后自己若真得了个固伦公主,也要受这样的罪不成! 和婉点头,听到皇后将那几个教养嬷嬷送辛者库,已经松了口气,实在是被压制的太厉害了,又听皇后说会让皇上想办法,宽下心来,倦意上涌,没一会就睡着了。 看着和婉陷入沉睡,乌札库氏抹了泪,恨恨的想着,好个内务府,居然派了这般刁奴,自家爷不是正式接手内务府了么,那个魏清泰虽然撸了总管之职,可还是个管事的!当初想着令妃怎么说曾经也是先皇后身边的人,对和婉总有些情分在,内务府当初办理和婉出嫁也面面俱到,当时怎么就没仔细查探一下陪嫁的那帮子奴才呢,害的女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那些人也都别想好过! 爷也真是的,她自己是个妇人不清楚公主出嫁的一些规矩,怎么爷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也不知道么?难怪大清之前这么多的和亲公主,几乎都是短命的,有孩子也少,这事要根除后患才行,和婉性格有些软弱,若是后来的那些教养嬷嬷再拿捏这个,她脸皮薄不说出来,要怎么办?虽然公主府在亲王府附近,也没法天天管着这个啊,到底已经是皇上的女儿了,还是要避嫌的,可既然陪嫁嬷嬷是祖制,就不会轻易废除,也不知道皇后有没有办法。 转头看向皇后,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景娴脸色变得发白,手无意识的捂在心口处,忙站起身来扶住她“娘娘,您怎么啦?” 景娴刚才一阵心悸,突然而起的预警让她有些慌了神,永璂!挣开乌札库氏的手,转脸看到容嬷嬷在身边,“嬷嬷,永璂呢?他去哪了?”扑过去握着容嬷嬷的胳膊,直直的盯着她的脸,等她回话! “娘娘,您怎么啦?您刚才不是让十二阿哥和十一阿哥自己玩去了么?”容嬷嬷紧张起来,娘娘怎么突然变了脸色,十二阿哥刚刚好好的啊, “永璂”景娴松了手转身往外面走,心跳的好快‘永璂一定出事了’脚步越加急促起来,“永璂,永璂!”边走边喊,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 乌札库氏不明所以,却见皇后踩着花盆底居然眨眼就不见了,眼看着容嬷嬷跟了上去,招手让和婉的侍婢在屋里守着,也出去看看,娘娘脸色这么难看,都说母子连心,不会永璂真出什么事了吧! 47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2) ? 乾隆对上两张愤怒的脸,其中一张还是自己的,浑身不自在扭动一下,对于景娴的指控,虽然刚才事发突然,但他确实没想追究小燕子什么责任,面对着永璋的控诉般的怒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他本就愧疚在心,更不想让儿子以为自己这么冷酷无情! 景娴也被两人的反应吓一跳“我没事啦,我刚才是想说,这里的永璋早逝肯定是他的错”,手指向乾隆“看他那一脸愧疚,就知道了。” 这边小燕子终于反应过来了,看皇后居然还敢指责乾隆,登时大怒,跳起来大叫“你这个恶毒的皇后,还想装神弄鬼,我小燕子可不怕你,什么永璋,死了就死了,关皇阿玛什么事?我告诉你,你快点紫薇交出来,紫薇要是少一根头发,我都要你的命!” “闭嘴”“小燕子”乾隆和永琪同时大喊出声,尔康尔泰一脸着急。 “啪”小燕子一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啊”的一声尖叫出声“谁,谁打我!”永琪连忙想把她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弘历和永璋,他看得清楚,那两人神秘出现,明显是有神通的,小燕子还敢这么嚣张,肯定是要吃苦头的,也不知道谁动的手,他一点都没看的,发现一旁的尔康、尔泰也是一脸惊惶,更肯定自己等人不是对手。 乾隆也知道是他二人动的手,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只听得弘历冷哼一声,永璋小心的陪笑“皇阿玛,您别气,这小燕子胡说八道,这么嚣张,敢对皇额娘无礼,儿子代劳就可以了,不用污了您的手。” 弘历一脸不甘,景娴唇角勾起,眉眼笑的弯弯的“好了弘历,谁让你反应不及时,不过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我很恶毒呢!” 弘历一脸恶狠狠的瞪着小燕子,好像她再说出一点不对,就要动手一样。 小燕子还要叫嚣,被永琪死死捂住嘴巴,‘唔唔’的挣扎,动个不停,永琪吓得双手使劲,小燕子再出声,自己怎么保她。 乾隆很尴尬,他的皇帝,所到之处,哪个不是看他脸色,但现在场面不由他掌控,他也不担心这些人对他不利,听小燕子那样说永璋,心里更是愧疚,至于紫薇,和他儿子相比自然就不重要了,哪怕听他们的意思,紫薇才是自己的女儿,可是皇后明显不会做什么伤害紫薇, 不再管小燕子她们,小心提议“永璋,你们刚才不是说要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么?住在皇宫里好不好?朕给你把雨花阁收拾出来……” 景娴鄙视的打断他“行了,现在来假惺惺,早干嘛去了,永璋有自己的皇阿玛,不用你来安排,坤宁宫这么大,就住这!” “不行”竟然是弘历和乾隆同时大声反驳, 永璋摇摇头“皇额娘,这里可不是神界,传出去对这里的皇后不好。” 弘历也劝她“娴儿,我们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方法回去了,这坤宁宫往来人多,你不会想留给这边的皇后麻烦的,是不是?” “那好吧,不住坤宁宫”难得三人意见这么一致,只好无奈的同意“那也不能住雨花阁,不然怎么对外说!” 永璋连忙点头同意,他随便住那儿,反正不会叫人发现。 乾隆很不高兴“永璋也是朕的儿子,为什么不能住雨花阁,朕会安排好的。”好不容易有个弥补的机会,他自然不想放过。 “难道你要宣称三阿哥死而复生?”景娴挑眉,一脸鄙视斜睨他,懒得和他争辩“我看你还是先查明这边永璋的死因再说吧,你不会以为真的因为被骂了几句,就这么年轻去世吧!” 弘历想起当初自己发现被欺骗的愤怒,决定找个人来共同分享一下“永璋就跟在他身边吧,装成个侍卫好了,顺便帮他查一下,也好为这边的自己报仇啊。”最好离娴儿远远的,真以为他的心思没人发现么? 乾隆心里疑惑,这种事应该不会乱说,难道永璋死因当真可疑?看着永璋点头,不管怎么说,现在永璋留在他身边了,其他的回养心殿再说,不过这个皇后怎么处处和自己作对啊,自己若当真不得她心,她又怎么和那个弘历这么亲热!弘历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 就听弘历低声下气的哄着,带着无限温柔“娴儿,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就等着看戏,让永璋随时把进展告诉你听就是了,我在这陪你,好不好?” 弘历看出他眼底的疑惑,没理会,景娴以前对他失望直至绝望,她的一点一滴是自己挖掘出来的,等自己意识到时已经是深爱了,再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而在这里,乾隆明显和皇后关系紧绷,说不定就像景娴曾经担忧的,会废了她,自己性格清楚的很,怎么容得了不喜欢的人指手划脚。 “令妃娘娘到”一声通报,打破了暂时的平静。 弘历和景娴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置信,这帝后都在,还是在皇后的居所,令妃居然不用通报直接进来了,乾隆这个时候脑筋清明着,也有些恼怒,但毕竟是自己宠妃,只是沉着脸看令妃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令妃一身粉色宫装,清丽温婉,柔声请安。 景娴看着这个曾经自己最大的对手,神思恍惚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皇后的身体在影响她,看到她就生出复杂的心绪,愤怒、嫉恨、伤心还有隐隐的绝望; 令妃其实今天没准备来的,早就知道皇上带着五阿哥小燕子她们闯坤宁宫,而坤宁宫昨夜刑房的事也清楚,毕竟赛威赛广是她收买的,想着今天皇后肯定会被皇上狠狠的记上一笔,在延禧宫安坐着等消息,却听说本来闹得挺凶,突然关起大门在里面不知道再说什么,心里不安起来,很久没消息再传来,连忙匆匆赶来了。 令妃来了,永琪他们顿时感觉有希望换回,都是一脸的欣喜看着她,一个没注意,小燕子快速拉下永琪的手,“令妃娘娘,您来了,您快点救救紫薇吧” 令妃一脸惊讶,“皇上,紫薇怎么了,臣妾听说您来了坤宁宫,难道紫薇在坤宁宫?”又问景娴“皇后娘娘,紫薇这丫头是个很守礼规矩的,若真冒犯了您,您教训了一顿就把她还给小燕子吧,她是小燕子的结拜姐妹,两人感情很好,再说皇上也很欣赏这丫头,还和她下了一夜的棋呢,您就爱屋及乌,放了她吧。” 她也注意到了两个奇装异服的人,但弘历侧首担忧的看着景娴,没看清面貌,只觉得眼熟,永璋则是没认出来,但皇上既然允许他们在这,也没有多想什么。 弘历此时神识放开,自然发现了刑房里的紫薇,虽然惊讶,但此时他更担心的自然是景娴,他当然记得这个刑房,那是景娴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哭,看景娴心绪不宁,轻推了一把“娴儿,怎么啦?” “皇上”景娴回神,看到弘历眼里的关心和宠溺“我心里好难过!”泪意上来,眼圈又红了。 弘历心慌起来,起身拉她抱到怀里,不去管一边乾隆扭曲的脸,紧张的问“娴儿,到底怎么啦,是想起……” 景娴摇头,想挣脱开来“不是,是这个身体在作怪。” 正要细问,就听的一声惊讶的尖声指责“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皇上还在这呢?您这是,这是秽乱宫闱啊”,却见令妃摇摇欲坠,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啪、啪”清脆的两声,令妃摔倒在地,仰头抬眼居然看到皇上年轻的脸“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贱婢,居然胆敢指责皇后?” 乾隆刚要阻止,被永璋一把拉住,疑惑的转头,却看到永璋也是一脸不善的盯着令妃,心里一突,又忽然想起自己当时那么爽快的认下小燕子,不就是在延禧宫,令妃让下人首先喊出的,如果紫薇是他女儿,那小燕子…… “问紫薇怎么了,你会不知道紫薇在坤宁宫?赛威赛广不是你的人,会没报告给你?小路子不也是你收买的,你不知道皇上来坤宁宫做什么么?” 永璋不雅的撇嘴,他可是听五叔说过的,皇阿玛第一次听说刑房还不是兴师问罪去了,想到五叔神情怪异的提起皇额娘那两巴掌,难道皇阿玛是怕皇额娘再动手,伤了手?看皇阿玛一手温柔的揽着皇后,一边咄咄逼人,这种可能性很大! 弘历看令妃脸色突然惨白,心底恶意上涌,一连串的问话砸得她怔在当场“你会不知道坤宁宫有刑房?一个贱婢居然不等通报直闯坤宁宫,你急匆匆的赶来,想要做什么,确保事情如你所料的发展!永琪他们难道不是你找来的,他们怎么能肯定紫薇在这?” 令妃心底恐惧翻涌,这人是谁,他居然什么都知道,还自称‘朕’,惶恐的扭头看乾隆“皇上,奴婢……” 乾隆早懵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令妃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燕子怎么能让令妃受辱,连忙说道“不是的,是永琪他们夜探坤宁宫发现的,是不是,尔康……”扭头却见尔康尔泰面色灰败,一脸惨然跪了下来,令妃闻言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容嬷嬷此时也进来了,听到这里,跪下来哭诉道“万岁爷,您要给皇后娘娘做主啊”也不知道她喊得是哪一位 “娘娘听说这个紫薇和皇上下了一夜的棋,差点误了早朝,这才……这个紫薇来历不明,娘娘是担心她会对您不利啊!早上五阿哥他们这样冲进来,还珠格格撞倒娘娘,赛威赛广居然也不阻止,还差点让她勒到娘娘,原来令妃娘娘下的令,五阿哥和福家两兄弟夜探皇后娘娘寝宫,这是大逆不道啊!赛威赛广武艺高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如果来的当真是刺客,那,那,万岁爷,您要为娘娘主持公道啊……” ‘咕咚’令妃终于如愿晕了过去 48第四十五章 永璂出事 ? 乾清宫,乾隆看弘昼贼忒兮兮的,老拿诡谲的眼神瞅他,无名火起“弘昼,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说是有事求见,见了后问几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然后就这样一直盯着他,好似研究什么稀有动物一样; 弘昼笑嘻嘻上前,再次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皇兄,臣弟只是羡慕皇兄魅力非凡,人都愿意做个花瓶、当个宠物也要留在您身边,臣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偷学几招,也不需要皇兄这般的让人惦记,只要乌扎库氏不跟我算旧账就好了。”一本正经的恭维却让人听出阴阳怪气的语调来。 乾隆面红耳赤,居然连弟妹都听说了,算什么旧账,他这五弟和福晋感情一向好,乌札库氏哪有旧账和他算的,想到那首曲子,恨不得自己那天从未经过御花园,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朝臣在家里偷笑呢! 越想越火大,正要让弘昼滚,吴书来说五阿哥来了,弘昼立即站直身子,严肃起来,他知道是永琪去接的和婉,现在永琪过来,肯定是人已经接到了,一脸期待的看向门口; 果然,永琪回禀说已经送和婉去了坤宁宫,等永琪退下后,弘昼双眼期盼的看着乾隆,等他吩咐,乾隆阴险一笑,一脸感概的说道“朕也几年没见到和婉了,如今女儿已经回宫,朕这就去看看,也好一家人团聚,弘昼啊,你回府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朕今天就在坤宁宫了,嗯,和婉回宫,若是身体吃得消,至少也得办个家宴,吴书来,你说是吧?和婉肯定想念宫中御膳了。”吴书来附和着点头,可怜的王爷,居然在这当口来惹皇上。 作势要往外走,弘昼一个飞扑跪在地上,抱住乾隆大腿哀嚎“皇兄啊,您不能这么对臣弟啊,臣弟和您也是一家人啊,团聚也带上我啊!” 吴书来吓得一跳,连忙伸手帮皇上稳住身子,乾隆动了动,腿被抱得紧紧的,挣脱不了,气的大骂“弘昼,快放开朕,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堂堂和硕亲王,鬼哭狼嚎的,成何体统!” “不放,皇兄先答应了,臣弟才松手”反正已经冒犯了,非得皇兄答应不可。 乾隆恨的牙痒痒的,嘴角抽搐,这样的没脸没皮,实在拿他没办法,点点头,弘昼一骨碌爬起来,还狗腿的帮乾隆理了理下摆,然后一脸谄媚的紧跟在乾隆身后,就怕他突然反悔; 乾隆脸色铁青走在前面,脸绷得紧紧的,弘昼瞧着担心极了,这个样子进去坤宁宫,别把和婉给吓着了,眼珠一阵乱转,吴书来瞧他脸色,连忙落后几步, 急赶上前,弘昼一本正经的说“皇兄,臣弟其实说的是真心话,您自己没发现么过了年,您至少年轻了好几岁的样子!” 顿住脚步,怀疑的眯起眼睛“你到底要说什么?” 弘昼嘿嘿笑道“臣弟的意思,皇兄您是不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啊,眼角以前有的细纹都看不见了,越发的年轻俊俏,难怪会传出那样的曲子,臣弟实在羡慕的很”皇兄身为帝王,相貌又是英伟不凡,再加上不显年纪的脸,女人前赴后继也不奇怪啊。 下意识的抚了抚脸上,乾隆自己倒是没注意这个,只是身体轻快了不少倒是有感觉的,哪有什么神丹妙药,朕本来就注重保养! 弘昼挤眉弄眼“皇兄,您把保养方法告诉臣弟呗,您不知道,乌札库氏自从在皇嫂那得了些养颜的,年轻了不止十岁,肌肤就像少女的一样嫩滑,简直是……臣弟都怕她哪一天嫌弃我了,那可怎么办?” 听弘昼这样描述,乾隆有些恍惚,想起景娴曼妙娇躯,承欢时无意流露的媚态,手在龙袍上似不经意的蹭了两下,好像上头还留有景娴柔软肌肤的触感,忽然瞥见弘昼猥琐的笑脸,不由尴尬的轻咳一声,“快走吧,不是急着见和婉么”掩饰性的快步往坤宁宫方向走去; 弘昼狡猾的一笑,他可是看清了皇兄的动作,肯定是想到什么香艳的了,抬脚跟上,说起来,上次见到皇嫂,好像也是年轻了不少,怎么大家都这样,就自己显老呢,不行,肯定是皇嫂的功劳,定要想法子让她告诉自己,否则,乌扎库氏没准真要嫌弃自己了! ……………… 小林子快步走进坤宁宫,手上提着一个食盒,想到刚才进宫门时那个侍卫的眼神,心里有点不舒服,都怪那个小虎子,非要他把这个带给十二阿哥,说是上次答应好的,要请十二阿哥尝尝的,宫里什么好吃的没有,十二阿哥什么好吃的没见过,何况皇后娘娘擅长厨艺,也难怪侍卫检查时打开食盒一脸的鄙夷,他不会以为是自己馋嘴要吃的吧?! “喂,十二阿哥回来了么?”进了大殿,看到宫人们似乎很忙,拉住一个小太监问,小太监认出他是十二阿哥的贴身内侍,连忙躬身行礼“是啊,林公公,和婉公主已经接进宫了,十二阿哥现在在他的书房和十一阿哥说话呢。” 小林子点点头,谢过他,往书房走去,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十一阿哥的声音“这是什么?你做的?” “是啊,”自家主子得意的声音,炫耀着“你看,拧底下的发条,可以走路哦。” 小林子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上个月皇上赏赐的西洋玩偶,可以在音乐声中做出各种动作,精致有趣,十二阿哥拆开后发现是有齿轮组传递控制的,最近几天都在捣鼓这些,想不到做成型了。 “你做这个干什么?还不如皇阿玛赏赐的有趣,只能走路而已!”永瑆不解的问,这个十二弟也太不务正业了,不好好读书,还有时间做这种东西,皇额娘也惯着他。 “哎,还不是瑶琳,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整天闷闷不乐的”永璂拨弄着玩具,软糯的声音带着气闷,有点担心的样子“问他也不说,君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我想送他一个亲手做的玩具啊,让他开心点,本来想做个可以翻跟斗的玩偶的,那个还有点困难,我还做不出来。” “你对你的伴读未免太好了点吧”永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抬头看到小林子,提醒背对门口的永璂“永璂,小林子回来了。” 永璂回身,笑着招招手,让他进来“你回来了,怎么样?” 小林子躬身回答“回十二阿哥的话,奴才把银子给他们送了去,还向他们解释了,因为主子您有事不能去,那个柳青说很感谢主子您,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开一家酒楼,小虎子没看到您,很失望呢” 又将手中的食盒举了举,“小虎子说上次您去的时候,答应给主子您做吃的,您这次没去,他就让奴才带了些回来,请您尝尝!” “哦”永璂听到吃的眼睛发亮,让小林子把食盒打开放到桌上,走过去一看“是什么,闻着好香?”是他没吃过的耶。 “这是葱油饼,还有酱汁锅巴,主子您要尝尝么?奴才去给您热一下?” “不用了”永璂说罢,就抓起一块葱油饼塞到嘴里“嗯,好像有香蕉的味道”,嘴巴鼓鼓的,还要伸手再拿,永瑆一把抓住他“永璂,这外面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吃,快吐出来,小林子快把这拿走”刚才阻拦不及,永璂已经吃了一块,这都没验毒呢, 永璂连忙咀嚼几下咽了下去,看到小林子脸色有些发白,好笑的说“十一哥没事的,小虎子又不会害我,看你把小林子吓得,我——” “永璂,你怎么啦?”永瑆看他突然顿住,皱起眉头,有点害怕的问,不会是…… 永璂只听到有些惊慌的声音在耳边问话,只觉得十一哥好啰嗦,头有点晕晕的,摇了摇头,肚子怎么热热的,脸好像也热起来,好像出汗了,刚要抬手,就听到一声尖叫“十二阿哥,您流血了!”是小林子的在叫! “永璂,你怎么样?”永瑆吓得面无血色,站在他身边,想上前又不敢碰他“永璂,永璂!” “永璂!”门外扑进来一道红色身影,接住倒下的永璂“永璂,你听到额娘说话么?”景娴惊恐的看着永璂煞白的小脸,身体无意识的抖着,鲜血从嘴角不停的溢出,鼻孔、耳尖和眼角也都有一道道血痕划过惨白的脸,慢慢滴到地上 永璂突然又觉得冷了起来,肚子也开始有点疼痛,然后越来越疼,眼前发黑,身子一晃正要倒下,感觉有人抱住了他,是皇额娘,“额娘”永璂挣扎着想睁开眼,软软的童音喃喃地叫着“额娘,额娘,我好痛”身上到处都开始痛! 景娴心如刀绞,听着永璂虚弱的叫痛声,跪坐在地上,抱着永璂,极力深呼吸,努力平复心里的紧张慌乱,“永璂不怕,额娘在这呢,永璂乖”嘴里不停的安慰着,一边把手贴在他后背心,将灵气不要命的输入永璂体内,努力护住他的心脉,直到感觉到永璂体内生机停止流失,刚要放心,紧接着,却又发现他身体各处的毛孔,都有血丝慢慢浸出,景娴心中的恐惧加深,这是她唯一的孩子,急切间双手紧紧搂着永璂,四处寻找什么,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留意到永璂嘴角的饼屑,转头冲呆在那儿的小林子喊道“十二阿哥吃了什么?” 小林子害怕的全身发抖,听到问话,抖抖的发不出声来,永瑆在旁说“是葱油饼”边说,边颤抖着把那盘子饼端来给景娴看,永瑆也被这变故吓得呆了,永璂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害怕的只想哭。 景娴看了眼,鼻端凑近闻了闻,想起什么,突然面色大变,放开神识,果然在永璂体内发现有黑气在经脉中肆虐,“你们快出去”对永瑆匆匆喊了一声,不等门掩上,顾不得掩饰,翻手将两粒培元丹送入永璂嘴里, “十一阿哥,出什么事了”容嬷嬷已经赶到门口,看到永瑆出来,急忙问道,刚才景娴跑得太快,她没跟上,但听到的景娴那声凄厉的呼唤声,十二阿哥真的出事了! “永璂,永璂中毒了”永瑆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容嬷嬷闻言顿时瘫倒在地; 后面的乌札库氏听到这一句,连忙冲一个吓得呆住的的宫女喊道“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娘娘宣的那四个太医还在东暖阁外!” 外面的动静,景娴一点都不知道,她手掌轻轻抚上他喉间,运转神识感应着,调动灵力炼化药力,培元丹药性强烈,根本不能被永璂吸收,她只能控制着药力成丝,引导其进入经脉,一边修补经脉的破损,一边尽力将多余的药力转至丹田灵根处,层层护住, 分出心神控制火灵力逐散黑气灵力渐渐不支起来,这时分不出手服用归元丹,景娴额头的汗水慢慢渗出,脸色苍白起来,丹田内灵气慢慢告罄,可是已到关键时刻,只得调动身体经脉处流转的灵气来支撑,尽管全身痛得发抖,景娴直到感应到黑气消散才缓下灵力输出,慢慢收功。 小心将永璂平放在地面,一手撑着地面,另一手颤抖着将一粒归元丹纳入口中,顿时一股热流进入身体,疼痛却丝毫没有减轻,实在支撑不住扑倒在地上,永璂在服用了培元丹就已经晕了过去,虽然小脸惨白,脸上、身上的血迹怵目惊心,但嘴角、身上都不再有血流出,景娴稍觉安慰的扯动嘴角,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强行调动灵体本身的灵气,能保住灵根已是万幸,即将练成的火木双灵体更是几乎被打回原形,她此时连盘膝坐起练功都不能,体内刚融化的灵气在经脉处冲突着,却不能顺着春回决的心法自动运转,景娴觉得浑身好像在被撕裂一般,几百只手在拉扯自己,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面,血不停的从嘴里涌出,伸手摸索着‘永璂,地上凉’,努力侧过身子,把身边的永璂圈在怀里,松了口气,恍惚间,好像听见一声叹息,就再也支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不小心,字数居然超过了4k ps:捂脸,我真的不是后妈 pps:番外本来写着玩的,不是正文啊,想看的亲要等周末哦 49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3) ? 众人沉默,乾隆神色晦暗莫测,也没顾上去看令妃,他再不喜欢皇后,也没想过要她死,何况坤宁宫守卫被收买,那可不是小事,就像容嬷嬷说的,若是刺客,会是什么后果,他有时初一、十五还会来呢!身边的小路子居然还会泄露帝踪! 弘历和永璋则猜测着这边的皇后怎么会突然凤魂不稳陷入沉睡, 永琪他们惊惧的跪在地上,小燕子也终于知道事情不妙,不敢再吭声。 景娴轻轻推开弘历,走到哭的伤心的容嬷嬷跟前,弯腰把她扶了起来“嬷嬷不必担心,本宫不会有事的”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容嬷嬷当真老了很多,不管是哪边的容嬷嬷,都一心扑在她身上,安慰的拍了拍她手“不过,紫薇是皇上的女儿,你怎么说她来历不明?”她本来也没想隐瞒自己的来历,她不知道要在这边多久,容嬷嬷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听她们的对话,容嬷嬷已经猜出了一些,否则,皇后这么爱皇上,怎么会和另一个人拥抱,哪怕和皇上再相似, 现在听到紫薇是皇上的女儿,已经惊呆了“什么,还珠格格不是那个小燕子么?” 弘历等都是一脸讶异,“你是说”永璋奇怪的问“这边的皇阿玛一开始认的女儿是小燕子?” 永琪这时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跪着上前把事情说了一遍,“皇阿玛,请您听我们说,我们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有坏心的,小燕子当时身受重伤,迷迷糊糊的就认了皇阿玛,也是身不由己啊,后来知道了紫薇,想让她们各归各位,这才把紫薇也送进宫来,您并没有损失啊,小燕子进宫以来,给您带了这么多的快乐,您不是说她是您的开心果么?” 弘历冷笑“哼,开心果,一个混混而已,哪及的上永璂半个指甲盖!” 被弘历的比喻气得要吐血,乾隆大吼一声“永琪闭嘴,一个混混,哄得朕把她当宝;把朕的亲生女儿当成包衣奴才送进宫来,还有脸说是为了朕!” “是啊,永琪”永璋有点同情这个皇阿玛了“你可是个皇子,难道不知道,一旦入了包衣籍,就是一辈子的污点么?紫薇以后要怎么嫁人?” 尔康着急的喊着“皇上,微臣和紫薇两情相悦,绝不会介意这一点的,何况紫薇认回身份,还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啊。” “住口”乾隆恨恨上前一脚踹翻尔康“你还妄想尚主,原来福家打的是这个主意!皇后多次提醒,说这个小燕子行为古怪,不可信赖,朕居然一直轻信你们,令妃一直说什么,眉毛鼻子处处像朕,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在这皇宫搅风搅雨,让皇后和朕多次冲突,你们究竟有何居心!” 小燕子一听,顿时急了“这根本不关令妃娘娘的事,都是那个皇后,处处找我的麻烦!你们不也要求情了,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我小燕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刚想要爬起来,被永琪一把拖到后面去了。 令妃刚刚被乾隆的大吼声闹醒,听到这里,吓得瑟瑟发抖,惊恐万分趴在地上“皇上,皇上明鉴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小燕子是假啊。”怎么会这样,该死的福家,亏自己这么信任他们,居然敢隐瞒她这么重要的事! 尔泰连忙出声解释“皇上明察,令妃娘娘确实不知道此事啊,臣等也不敢让太多人知道啊,求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小燕子活泼可爱,侠义心肠,紫薇温柔善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两个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那么喜欢小燕子,和紫薇下整夜的棋,不就是看到了这两个姑娘的闪光点么,自从小燕子进宫,给皇宫添了多少欢笑,微臣等人冒此大不讳做这种决定,为的是成全紫薇想要认爹的纯孝之心,也是不忍心伤了皇上的爱女之情啊,臣等虽然欺君,也是为了忠君啊。”(1) 永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爱慕虚荣,冒认皇亲,不敬嫡母;为了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所谓姐妹,置母亲临终遗言不顾,伙同他人欺骗自己亲爹,热孝期间,谈情说爱,这是你们嘴里的侠义善良,未免太过可笑!” “按你们的说法,你们都是无辜的,是善良的,是忠君的!”弘历觉得这世界太疯狂了,他怎么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呢“看看你们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吧,小燕子最重要的是她的脑袋,还‘大言不惭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当真如此,怎么不早早说明真相!紫薇最重要的也不是认父,最要紧的是小燕子的姐妹之情,还有和福尔康的私情;至于永琪,在你心里,你皇阿玛也不是最重要的,看你那样,应该是对小燕子动了男女之情了,才对此事这么紧张,你们个个自私自利,还有脸说‘忠君’,朕还没见过这等厚脸皮之人!” 永琪他们一个个都哑口无言,不知道再说什么辩解的话,他们真的没有害人之心啊! 乾隆觉得这些话都说道心坎里了,实在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大手一挥“好了,你们不再狡辩了,朕一个字也不会信,你们……” 正要喊人把他们拉出去,被一阵娇笑声打断,转头一看居然是皇后, “呵呵,这实在太好笑了,造谣生事,将皇上玩弄于股掌的,被皇上宠上天!一心为你,忠言逆耳,为你生儿育女管理后宫的人却遭你厌弃,凤魂不稳陷入沉睡,生死不知!哈哈,这世上真有这般可笑之人,可笑之事!”清丽绝俗的脸上的笑得开怀,如盛开的玫瑰,笑得前仰后合,晕染开的眼角也湿润了,却可清晰的看出眼底的疯狂和绝望,转而对着容嬷嬷“容嬷嬷,你的主子何等可悲,何等失败,这般下去,被废只怕弹指之间,还会祸及永璂。” “娘娘啊”容嬷嬷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弘历连忙上前,紧紧的抱着她“娴儿,娴儿,你醒醒,不要被她影响了,娴儿!”却见景娴已经晕了过去,“娴儿”慌乱的拍着她的脸,怎么会这样! 永璋紧张的围上来,“皇阿玛,快喂他紫炎蛇果的汁液,皇额娘之前带在身上哄永璂的,凤栖界肯定有。” 乾隆也跟上来,刚才听着景娴的指控,一个字都辩驳不了,除了难堪,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看景娴这样,也担心起来,皇后现在生死不明,还指着这个女人身上,她可不能出事; 没一会,景娴悠悠醒转,看清弘历几人脸上担忧,虚弱一笑“对不起,弘历,我不知道怎么了,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 弘历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娴儿,下次不能这么吓我了”景娴以前肯定也有过相同的愤恨,却从没表露过。付出的感情不但得不到回应,还惹来心爱的人厌弃,加上今天事情实在出乎意料,皇后应该是引起了她的共鸣,才会让她情绪这么激动,说出这一番话,景娴自己的灵魂也不稳定,这样下去,只怕会出事! “皇后她,有没有办法”乾隆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了都“怎么样才能让她醒来”看景娴一脸诧异的看过来,老脸微红,呐呐地说“朕知道委屈她了,朕会补偿的,她……” 景娴撇过脸去,不想和他说话,她感觉出弘历的紧张,不想在弘历面前发火,毕竟弘历还没像这个乾隆那样离谱过,不希望他多想,他们之间就算有什么不开心的,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永璋出来做和事佬“您别担心,肯定有办法的,她现在只是沉睡而已” “那又怎么样”景娴恼怒的转过头来,永璋用得着这么好心么“永璋你怎么帮他啊?他害死了这边的你!我们就算走了,这个世界这么大,带皇后离开大清去过新生活,也不是为难的事!” 乾隆气的差点跳了起来,永璋连忙安抚他,又劝道“皇额娘,不管怎么说,这里的皇额娘还是爱着他的,您不希望她达成心愿,过的完满么?不过,如果我们走之前他还是那样,就按您说的办,好不好?” 弘历抱着景娴不吭声,反正景娴没事就好了,至于这里的自己,想怎么样是他的选择,他不干涉! 景娴看了看他,伸手抚摸他头,微笑着感受他的磨蹭,她一个机会吧,点点头“那好吧”看乾隆松了口气的样子,很是不屑“就你这么好色,怎么可能当真爱上一个厌弃的人!” 乾隆闹个大脸红,实在是这个皇后刻薄,每每说话都戳中他痛处,不服气的看了眼弘历,这个人也是他,难道和他不一样,又不敢和她翻脸,只能独自气闷,弘历理都不理他,他可不想娴儿翻旧账。 永璋笑得内伤,憋笑了会“皇额娘,先处理这些人吧。” 令妃她们之前也被皇后吓着了,都呆愣这,听到这话,一脸哀求的转向乾隆。 景娴勾起坏笑,眉眼一挑,昂起下巴下令道“消了她们今天的记忆吧,就让她们以为一切还没被发现,这些人太有趣了,我要看戏!” 弘历宠爱的点头,景娴高兴就好,不顾地上那些人惊骇的眼神,挥手除了他们记忆,又让容嬷嬷把紫薇放出来,躲在暗处看她们劫后余生的庆幸,拥抱着哭泣…… 乾隆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一行人离去,装出自己怒气冲冲,大闹了坤宁宫,救出了紫薇,还亲自送她们去漱芳斋,他真是倒了血霉,碰上这么个煞星! 皇后啊,什么时候能醒啊,虽然看起来应该是同一个人,朕的皇后比起她来,实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个弘历,居然把这么个女人当宝,想到那个女人眼里的鄙夷和笃定,又抑郁起来,皇后如果醒了,听她的话,不会真要离开吧?! 对了,他还有永璋,他们接下来要讨论唤醒皇后的事,永璋晚上就会到养心殿告知他情况,还是他儿子好!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1)‘臣等虽然欺君,也是为了忠君’,还是‘爱君’,记不清了,听了好想吐啊,大家一起来分享一下 ps:实在是要求番外的太多了,补上一章,补偿大家刚刚被小十二伤到的玻璃心 接下来没有啦,不要再要啦 51第四十六章 心痛和疑惑 ? 乾隆进门,就是这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两人无声息的倒在地上,永璂面朝上平躺着,往常爱笑的小脸痛苦扭曲,秀气的眉头紧锁,双眼闭紧,脸色煞白还有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迹,一半身子被景娴挡在身下,景娴侧着身子,腿微微弯曲,右手保护性的搂着永璂,嘴角的鲜血还在不停的留着,脸上却显得安详,一脸温柔慈爱,如同每次看到永璂时的神情; “皇兄”弘昼忍不住侧过脸去,他刚和皇兄走进坤宁宫,就看到一群人慌里慌张的往内殿跑,其中几个还是太医,以为是和婉不好了,拉人一问,才知道居然是小十二出事了,那些人看到是皇上和亲王,连忙跪倒见礼, 皇兄当时顾不得说什么,问明十二阿哥在哪,拔腿就冲了过来,他也拽起着一名太医飞快的跟上,到了书房门外,乌札库氏正在门口,期盼的看着来人的方向,一脸焦急惶恐,一手还揽着永瑆,永瑆抽抽噎噎的哭着,永璂的那个小太监在门口跪着,口里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容嬷嬷正跪着磕头,嘴里囔囔的在祷告着; “十二阿哥呢”乾隆没看到人,着急的问道,永瑆看到皇阿玛,大哭起来“在里面,皇额娘让我们出来,呜呜……” 乾隆一把推开门,就像魔症一样,站在门口不动了,弘昼看他不对劲,知他方寸已乱,唤了几声,都没动静,眼神死寂空洞,后面的太医们被拦在门外,也不敢进来,弘昼壮着胆子上前蹲下,抖着手伸到永璂鼻端下面,屏住呼吸,未几,感觉到微弱的气息呼在手指上,精神大振,连忙扭头喊了句“皇兄,小十二还活着,皇兄!” 乾隆闻言,身子一颤,回过神来,走了过去,蹲下1身体,轻轻把皇后抱到怀里,把她脸朝向自己胸口,冲门外喊道“还不快进来!” 门口众人呼啦全进来了,几个太医先后给永璂和皇后诊脉,其他人屏息着急的候着; “启禀皇上,十二阿哥是中毒迹象,但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十二阿哥心肺处有股生机护着,应该是服了救命的药,脉象虽然有些弱,性命却是无碍,只是伤了根底,以后不能练武了,体质也会较常人弱些。”太医跪在地上回报。 永瑆在旁哽咽着说明“皇额娘让儿臣出去的时候,儿臣看到她给永璂喂了药。” 皇后有救命良药倒也不稀奇,就是不知为何,居然随身携带。 “那皇后呢?”听到永璂没有性命之忧,乾隆心放下一半,这时候景娴嘴角鲜血没再流出了,但却露出痛苦之色,身体时不时痉挛的抽搐着。 “皇后娘娘脉象散乱,身体经脉错乱,似有气流在体内乱串不受控制,好似练武之人的走火入魔之象,……”太医还没说完,就被皇帝的暴怒声打断 “胡说什么,皇后并未练武,哪来的内力?怎么会走火入魔?”乾隆大怒,他和皇后夫妻二十多年,就算之前皇后不受宠,也不可能不知道她有没有练武,何况皇后身边还有粘杆处的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一点迹象! “皇兄,您别急,先听太医把话说完”弘昼安抚道,乾隆这时候快失去理智了,太医还在唧唧歪歪的解释这些,暴怒的老虎会噬人的“说简单点,娘娘到底怎么样了?” “是,皇上,王爷,娘娘确实没有练武,体内的也不是内力,只是娘娘现在这么痛苦,正是因为气流在经脉内胡乱冲突所致”太医连忙说明情况,惶恐的磕头请罪“奴才无能,诊不出那是什么,可能是娘娘受了强烈刺激,体内突发的,但肯定不是中毒,吐血也是气流冲突不止所致,目前看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娘娘心神受创,精疲力竭,无力抵抗,才会昏迷不醒”他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现象,只能托词说是受了刺激。 “那她何时会醒?”听到皇后没有危险,乾隆追问道,“她这么痛,有没有办法抚顺那个气流?”紧紧地抱着她,景娴还痛得在抽搐,自己却不能分担一点,心刀扎一样的疼,。 “启禀皇上,娘娘体内那股气流正慢慢消失,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痛,但冲突的力道也已经开始减轻,因为不知道那股气流是什么,怎么来的,奴才以为,现在若是开药,只怕反而干扰了娘娘自身的调节,最好是什么也不要做,等娘娘自己恢复。奴才们只能开药对症娘娘的心神受创和身体的疲累。”谁知道,这么诡异的状况,开了药会不会起反效果啊! 朕是皇帝,她痛成这样,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怀中无力的痛苦的躺在他怀里的女人,自己曾经承诺过不再让她伤心,会保护她和永璂,却哪样都没有做到,搂紧她站起身来,声音冷峻“你们先去开方煎药,弘昼,把永璂抱好跟朕过来,容嬷嬷带上两个人跟着,永瑆你留在这边,所有人不得擅离,吴书来去吩咐坤宁宫的守卫,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坤宁宫许进不许出!” “嗻”皇帝的声音是风雨欲来的平静,眼神阴冷森然,众人听命行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弘昼抱着永璂进了皇后寝宫,将他安置在一边靠墙的软榻上,招手让一个宫女打热水,给永璂梳洗换衣,转身看到皇兄正轻柔的给皇后擦拭嘴角的血迹,叹了口气,退出门外,谁都知道十二阿哥是皇后的心头肉,掌中宝,也不知道下毒针对的是永璂还是皇后,如今两人都昏迷着,看皇兄刚才如遭重击、神魂不舍,还有抱着皇嫂时眼底的疼惜和愧疚,分明是将这对母子放入心尖上了,更何况永璂还是他仅剩的嫡子,只怕后宫又要掀起一场血腥。 拉过锦被给她掖好,乾隆手指在她纸白的脸上抚摸流连,默默的看了会,起身时看到一边容嬷嬷的泪流不止,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好她们!另外派人通知各宫,这几天请安先免了,就说永璂身体不适,皇后在照顾。”又看了眼床上,轻声走了出去。 “说吧,怎么回事?”乾隆坐在书桌旁,不再刻意收敛身上的气势,一贯的温和表情不见了,煞气凌然,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地的众人,弘昼侧身站在他左前方,表情难得的严肃认真,书房里静的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出来,跪在下面的小林子瑟瑟发抖,他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突然的,十二阿哥就满脸是血的倒了下去,然后皇后娘娘出现,把他们赶了出去,后来皇上王爷都来了,太医也来了,在乾隆越来越冷冽的视线注视下,小林子实在撑不住了,骇得眼前一黑咕咚倒了下去 乾隆勉强按捺下性子等着,结果这个小林子抖着抖着,居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额头青筋突起,双拳握得死紧,下颚紧绷,神情更是显得暴戾,吴书来忙一招手,让人把小林子拖下去把他弄醒,乾隆气不得发,恨恨的咬着牙,“永瑆,你先说!”他不能对永瑆撒气,只得强压着怒火,声音显得更是阴沉。 “回皇阿玛”永瑆忍着害怕,小脸上泪痕未干“儿臣和十二弟在聊天,十二弟给儿臣看他自己做的一个小玩偶,说是给福康安的,”指了指乾隆边上书桌上的玩偶,乾隆看了眼,伸手把那光头的儿童玩偶拿在手里,抚摸着,听永瑆继续说当时的情况 “然后小林子进来了,今天是初八,本来我们说好一起出宫,因为和婉姐姐提前回来了,永璂想去接,就让小林子代替他跑了一趟大杂院,他说上次和那个小虎子约好了的。”永瑆忍不住抽噎了下, “小林子手里还拿着个食盒,说是那个小虎子做的,打开来放在桌上,问十二弟要不要尝尝,准备拿去热的,永璂闻着香,就直接拿了快吃,儿臣,儿臣没拦住,呜呜,儿臣想让他吐出来,他,他嘴里,就开始流血,呜呜,皇阿玛,对不起,呜呜……” 说到后来,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虽然没了额娘,但有哥哥们护着,皇额娘也很疼他,皇阿玛虽然不是最宠爱他,但对他也一向和颜悦色的,在皇宫也算单纯快乐的生活着;四哥担心他,有时会同他讲一些阴司之事,让他小心警惕,但却从没想过他会眼睁睁看着在他身边发生,还是一向交好的十二弟,哭的红肿的眼睛里,眼泪又大滴大滴的流下,低垂下头,抬手擦脸,因为哭得厉害又不敢出声,紧咬着嘴唇,身体颤抖起来。 弘昼给乌札库氏使了个眼色,乌札库氏移步把他拉到身边,拿帕子帮他拭泪,永瑆一贴到乌札库氏身体,就扑在她怀里,喃喃的呜咽着‘对不起’,乌札库氏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轻声哄慰着。 屋里静默一会,只有永瑆低低的哭泣道歉声…… “陆太医”乾隆问“永璂是吃了葱油饼之后中的毒,你仔细检查过了么?” “回皇上”因为刚给和婉公主会诊,陆院正和其他三个太医,当时还在商讨方案,就被宫女叫了过来,知道是十二阿哥中毒,早就慌的六神无主了,幸亏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否则他们这些太医难逃一死“奴才们刚才检验过那个食盒,里面的食物也都一一验过了,没有发现哪个有毒。” “什么!没毒?”来自乾隆和弘昼不敢置信的异口同声,这怎么可能,这么霸道的毒性,永璂几乎是吃下去后立刻发作的,又没碰过其它吃食,那毒药是哪来的? 顶着两道冷厉夹着怀疑的眼神,陆院正畏缩的往后挪了挪,又连忙停下,打了个激灵“是的,皇上,那食盒里的食物确实没毒,奴才还检查了装饼的盘子,也都没有发现,但十二阿哥所中之毒药性十分强烈,肯定是吃了那饼子的缘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毒只下在了最上面的一块饼上。” 永瑆听说那些食物没毒,也不能接受,听到这里,突然叫道“皇阿玛,儿臣想起来了,十二弟吃了那饼子,还说‘有香蕉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改章节名 52第四十七章 扑朔迷离 ? ‘香蕉?’乾隆和弘昼对视一眼,这宫里的香蕉都是来自广东,秋季才有,这才开春,现在怎么会有,何况贫民哪可能吃得起这个? 都低头思索着,“皇上”另一个矮胖些的太医期期艾艾的唤了声“这饼子,奴才刚才发现没毒,闻了下,并没有香蕉的味道,但是民间有一种毒‘绝尘茶’,据说味道就像香蕉。” “绝尘茶?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弘昼不解的问,是毒药还叫茶,又不是下在茶里的! “回王爷,因为这种毒,毒性厉害,‘绝尘’就是‘绝了尘缘之意’,只是有个缺点,曝露在空中两盏茶的时间,毒性就就散了”,如果真是这个毒,那十二阿哥可真是命大,想了想,太医又战战兢兢的补充“不过中了这个毒,只会七窍流血,并不会像十二阿哥那样,全身毛孔都有出血,所以,所以奴才猜测,十二阿哥应该不止是中了这一种。”皇上的脸色好可怕啊!太医说完就跪伏在地,不敢抬头,额头冷汗直冒。 正好高玉带着清醒过来的小林子进来,看到乾隆突起狂怒的表情,双颊赤红,一脸杀气,吓得忙拽着小林子跪了下去,又推了他一把,小林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颤抖的带着哭腔磕头“奴才叩见皇上。” “快点,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乾隆一声暴喝,他快没耐心了。 小林子紧张了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嗫嗫嚅嚅回话“回、回皇上,奴才奉命、奉命去了那个大杂院,送了银子,那里只、只有柳青和小虎子,还有一些别的孩子,小虎子没看到十二阿哥,很、是失望,后来就说,要做、做吃的带给十二阿哥,奴才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后来,实在拗不过,就同意了,奴才,奴才亲眼看着,那个小虎子做的,这些吃的,当时还让奴才尝了的。” 屋内只有小林子断断续续的讲诉声,其实之前听到说那个都要只有两盏茶的有效时间,就知道不可能是在大杂院下的毒,“奴才要走的时候,还碰到了、那个柳青的妹妹和另一个姑娘,说是去看了公主回京,奴才坐的是马车,经过神武门时,还有个侍卫打开了食盒,说是检查,然后就放奴才进来了,一路上也碰到什么人,十二阿哥看、看到奴才拿的食盒,很感兴趣……” “那个侍卫,你见过么?还能不能认出他”弘昼打断他,敏感的抓住重点,接下来的事永瑆说过了。 小林子一愣,点点头,自己当时心里尴尬气愤,人肯定能认识的,乾隆吩咐吴书来带着去认人,理了理整件事的经过,抬眼头看到和亲王福晋,她还抱着已经停住哭泣的永瑆,略微缓和下脸色,“五弟妹是来看和婉的么?可知道皇后怎么会突然过来?” 乌札库氏放开永瑆,行礼回话“是,皇上!臣妾今天一直和娘娘在一起,娘娘当时还陪着和婉公主在东暖阁,公主刚刚睡下,臣妾看到娘娘脸色突然发白,手捂心口,神情很不对劲,然后就说永璂出事了,匆匆跑了出来,臣妾一路跟到这的时候,娘娘已经进屋,永瑆在外面,说是永璂中毒了,臣妾就命人宣了太医。” “看来是母子俩真有心灵感应了”叹了口气,弘昼面露庆幸,看乾隆眼眶泛红“亏得如此,才救了永璂一命。” 乾隆微微颔首,娴儿那么疼永璂,看今天这情形,若是当真有不幸,只怕她也会跟了去,心里不由得揪紧,闭了闭眼,景娴当时嘴角鲜血直流,却还是伸手保护着永璂,当时脸上的轻松,想必是知道永璂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个女人,是骄傲的,耿直的,可以是温和的,贤淑的,也可以是冷淡的,火爆的,对待不顺眼的却也从不会心慈手软,但只要面对着永璂,她的脸上总是漾着脉脉的温情,和浓浓的宠溺,自己在她心里,永远不可能及上永璂的地位。 “今天辛苦弟妹了,天色不早,永瑆也累坏了,你们都先去用膳,然后就回去歇着吧”乾隆不再多想那些,永璂和娴儿的罪不能白受,他一定要查明是怎么回事,竟然敢对中宫嫡子下手,想起对庆妃流产时,景娴就开始担忧永璂的安危,也不知道随身携带救命药,是不是因为这个。 自己当时下令彻查后宫,又被孝贤、慧贤的事分去了注意力,而内务府的调查工作进展缓慢,竟然忽略了可能针对永璂的阴谋,他一向自负,这次让永璂在眼皮底下受害,实在后悔莫及,永璂和皇后倒在地上那一幕,时刻像有把刀子在锯自己的心一样。 “皇兄,您也用些膳食吧,要查也要有力气才行,您可要保重身体,不然皇嫂和永璂也会担心的。”弘昼很担心,皇兄的神情怎么不太对劲,下手之人计算精准,行动快速果敢,防不胜防啊!何况这明显是有预谋的啊。 乌札库氏已经带着永瑆出去了,其他人都退下去了,屋里只剩下弘昼。 沉默良久,乾隆的声音响起,低沉暗哑,带着深切的悔意“庆妃流产那次,你皇嫂对朕说过,她很担心永璂的安危,也不准他独自出宫,朕当时准许永璂,每月初八可以出宫,虽然派了侍卫,却没要求保密,有心人要查,肯定能探出永璂的去向。”景娴自从那次后就加强了坤宁宫的掌控,那些有问题的人,都不可能接触到核心;但自己指派永瑍,和永璂救济京城疾苦之事,还是很容易查出来的。 “可是皇兄,这毒并不是在大杂院下的呀”弘昼不明白“就算能查出永璂要去的是大杂院,永璂不是也没去么?” 乾隆摇头“这人对永璂何等了解,知道他天真不谙世事,喜好美食,对人不堤防,能算准最上面那块饼子会是永璂吃的,这不止是了解永璂,还很了解永瑆啊,要知道,永瑆、永璂一般都在一起,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两兄弟还会谦让一番的,既然这样熟悉永璂的脾性,那必然知道和婉回京,永璂也会去接的,而永璂又不愿失信于人,肯定要派个人去大杂院通知一下,永璂身边的就是小林子,能算准了时间在路上下毒,刚好到坤宁宫让永璂吃下,这是什么人,他对宫里的一切几乎了如指掌,肯定是宫里的人,或者和宫里的有密切联络或合作,还专门针对坤宁宫研究过一番” “皇兄,照你这么说,那人还应该了解大杂院啊,知道那个小虎子和永璂约好,给他做吃的。”弘昼说出他的想法“如果是这样,说明很早之前就布局了,而且这人一切动作都是针对永璂或者皇嫂的!” “皇上”敲门声,吴书来在门口喊着,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进来”乾隆脸色一变,转身面向门口“怎么了,不是去认人了么?”不会又出问题吧,想到查庆妃事情的断了的线,眼神冷了下来。 “是”吴书来进门就跪下了“启禀皇上,奴才带着小林子去了神武门,没找见人,有个侍卫说那个人是去解手了,奴才心里着急寻了过去,却没找见,结果在值班房的床底下发现了他的尸体,早就僵硬了,应该死了三、四个时辰了。” 乾隆脸色顿时异常骇人,双眼通红圆睁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那些侍卫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是,据说,因为那人平日里也不爱说话,和他交好的今天也没轮班……”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一个花瓶砸在他脚边,吓得他颤栗的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弘昼也被吓了一跳,乾隆脸红脖子粗的喘着粗气,线索又断了,毒现在可以肯定是在神武门被下的,幕后之人算准了从神武门到坤宁宫的时间,而这毒发作如此之快,若非景娴及时赶到,永璂只怕是…… 可是为什么要对永璂下手,为了那个位置?但自己的态度很明显了,虽然宠爱永璂,但属意永琪,是朝堂上下都看得出来的,为了怕九龙夺嫡的惨剧再度发生,自己一贯表现明显,虽然封了永璋的爵位,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永璋是没有继承权的,虽然永璂是中宫嫡子,身份高贵,可皇后明显不愿永璂去争的,不然怎么会任由他不务正业,整日玩乐,自己也纵容了这一点; 如果不是为了储位,难道为了中宫之位!娴儿上次打了令妃两巴掌,就曾说令妃觊觎中宫,自己当时听着,却不以为意,中宫之位关系何等重大,她一个包衣奴才出身,有什么资格肖想,觊觎皇太后的位置还有可能!而且十四明显不行了! 之前粘杆处的奏折里,对坤宁宫安插人手最多的就是延禧宫,其次是死了的淑嘉皇贵妃。金氏当年临终前请求,将永瑆养在皇后名下,也是为了给他找个靠山,增加筹码,不说今天永瑆也在场,而且就算永璂没了,永瑆算是皇后养子身份贵重一些,永瑆有高丽血统,也是没有资格问鼎的! 难道会是为了自己这段时间来独宠皇后,想到若真是为此而害了嫡妻嫡子,乾隆血气上涌,心中狂怒几乎撕碎理智,恨不得那人就在眼前,将他碎尸万段。 弘昼看着乾隆眼睛血红,满身杀气直冒,硬着头皮说道“皇兄,既然这条线断了,不如让永璧去大杂院悄悄查探一番,肯定有人去大杂院打听过永璂的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永璧之前陪永璂去过一次,不会引起怀疑。”虽然那个大杂院听起来人多挺乱的,但只能寄希望还能发现些什么的,现在什么都不清楚,线索已断,只能暗查了。 乾隆也明白,上次庆妃的事情线索断了,现在又是一样,还牵扯到皇宫守卫,恐怕已不止一方势力动的手,需要精准的情报,精密的分析计算,侍卫中肯定还有内应,能当机立断的撤退,这皇宫简直处处被他计算着,这究竟是什么人。 让弘昼回去,乾隆转回内室看了看永璂和皇后,景娴无意识的颤抖已经停了,脸上是深度劳累后的疲惫苍白,娥眉颦起,唇瓣干裂,大概痛得厉害时咬了,隐隐有丝血迹,即使昏迷着也不能放松,永璂倒是好了些,应该服了药,睡得还算安稳。 回到养心殿,立刻让吴书来通知粘杆处监视各宫,看有没有哪宫出现异动,又招来粘杆处首领,查探京官中,凡是和后宫有一丝牵连的,今年所有的举动都汇报上来…… 弘昼回到王府,乌札库氏在大厅心神不安的等着,永璧在一旁陪着,低声安慰着她,他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额娘回来脸色就很差,又说不是和婉不好,只是干坐着,茶也不喝。 看到弘昼进门,乌扎库氏连忙迎接上来“爷,……”弘昼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侍卫是他人假扮的,真的大概换班前就死了。”乌札库氏瞬间睁大的眼睛,永璧也惊呆了,皇宫侍卫被人假冒?! “永璧,你……”给永璧说明一些情况,让永璧现在就去那个大杂院看看,天还没黑呢。 转身问了问乌札库氏关于和婉的情况,听说了教养嬷嬷的事,沉默半响,微微摇头“现在这种情况,皇上肯定顾不得这个事情了,一切等皇后病好了再说吧,内务府那边有我在,我至少会确保新的教养嬷嬷没问题,皇兄会封锁这次的事情,暗中调查,明天你还是进宫,我和皇兄说过了,你也不要告诉和婉实情,别吓到她,就说皇后在照顾永璂,这几日不方便出现,反正那些陪嫁嬷嬷已经被皇后打入辛者库,和婉心结已解,身体应该很快会好起来的。” “好” “这几天皇兄肯定会有些动作,皇后和永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宫里肯定会有些不安分的,可能去找和婉,你能拦就拦着,不能拦的,就让和婉装睡……” 作者有话要说:改章节名 53第四十八章 景娴苏醒 ? “成了!是她!” “确定?” “没错,除了绝尘茶,我还放了别的,哼,果然不出所料……” “怎么知道的这么快,那里不是……?” “嘿,那个世子去了大杂院,不就明显了,若是没得手,肯定不会派人出来的,和里面的消息也对上了!” “这次行动突然,并未告知她们,会不会……” “没关系,那个小的虽然没死成,但既然得手,以后再下手就容易了;再说已经得到我们想要的了,就说机会太好,怕错过,没来得及商量就先动手了。” “对了,那里前些日子不是传出了笑话,但确实有些奇怪……” “是什么?” ………… “很可能……,让她注意着,暂时不必管,接下来,我们……” ————————我是坤宁宫的分界线———————— 景娴在黑暗中沉沉浮浮,身体一时痛的好像被千把小刀的扎着,一时像在火上烘烤着呼吸不过来,忽而又浑身冰寒如被冰封,一时又被什么包围着,暖暖的…… 不知过了多久,景娴睁开眼,浑身酸痛,好像被马车压过一般,动弹不得,动动手指,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屋里点着灯,天黑着,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努力转头,看到趴在床边的容嬷嬷,眉心处刻痕更是明显,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唉,自己又让她担心了,微微张唇,唔,嘴巴好干“嬷嬷”,皱眉,怎么这么小声! “娘娘,”本来也没睡安稳,容嬷嬷敏感的感受到什么,睁眼一看,居然是皇后醒了,欢天喜地的连声呼唤着“娘娘,您醒了”红肿干涩的眼睛居然又有眼泪流了下来,配上一脸喜气,景娴想笑,眼里先露出了笑意。 容嬷嬷忙擦干眼泪,起身倒了杯温水,扶好景娴让她靠着,喂她喝了半杯,将她垫高些轻轻把她放好,盖好被子“娘娘,您昏睡两天了,现在快寅时了,昨天您千秋,您都睡过去了,皇上让命妇在坤宁宫外给您磕头贺寿,您现在饿不饿,能不能吃东西,您身上还痛么?对了,皇上免了各宫请安,也没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听容嬷嬷说个不停,景娴缓缓抬手拉了拉她“嬷嬷” 容嬷嬷闭上嘴,心疼不已的看着景娴,那小小的力道拉扯她的袖子,声音不仔细注意都听不见,只看到嘴唇在动,娘娘睡了两天了,居然还是这般无力。 “嬷嬷,永璂,永璂他……怎么样?”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娘娘放心吧,十二阿哥没事,他昨天下午就醒了,本来一直睡在那的”指指墙那边的软塌“皇上等他醒了,抱他回去了他的房间,在坤宁宫的那个;十二阿哥有点虚弱,皇上让大家瞒着他娘娘身体不适的事情,娘娘现在醒了,明天就可以看到十二阿哥了。皇上他……” 声音小了下去,景娴不等她说完,就又睡了过去,知道她是安心了,不管怎么说,太医说娘娘只要醒来就没事了,扭头看到外面守夜的绿萝进来看动静,打了个手势,让她悄声,把靠枕取出,让她躺舒服点。 “娘娘刚才醒了?”绿萝低声问道,她好像听到了倒水的声音,容嬷嬷点点头“娘娘喝了水,听说十二阿哥没事,就又睡了。” “那嬷嬷你先去睡会吧,”绿萝提议“太医说娘娘醒了就不会再有危险,您这两天都没合眼,明天还得伺候着,会没精神的,娘娘也会担心。” 容嬷嬷一想也是,不能让娘娘还反过来操心她,点头离开,又请绿萝一定要马上派人通知她,如果娘娘醒来的话!得到绿萝肯定的允诺后就安心下去歇着了。 绿萝也舒了口气,娘娘总算没事了,再不出面的话,可就瞒不住了,这几天借着想探望和婉公主来打探消息的一波接一波,好在有和亲王福晋在,只说是十二阿哥去接和婉公主被神武门侍卫冲撞了,在坤宁宫养病,皇后娘娘在照顾,分不开身。因为十二阿哥住进坤宁宫是瞒不了的,而神武门那天死了个侍卫,宫里也都知道了,好在那天和婉公主进宫,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对十二阿哥倒没有很在意,这样也暂时圆了过去。 皇上这两天气色很差,除了上朝、御门听政,一直待在坤宁宫,好在坤宁宫之前已经梳理一遍,朝臣也都以为皇上是忧心和婉公主和十二阿哥的病情,只赞皇上是个慈父,她们却知道,娘娘一直不醒,皇上的脾气也越发浮躁了,后宫查探好像也不顺利,吴公公整天忙进忙出的,都是愁眉不展! 第二天,乾隆一早起床,就听说皇后半夜醒过一次,闻言大喜,顾不上衣物还未整理好,匆匆跑进了皇后的房间,景娴还睡着,乾隆脸上却显出了轻松之色,眼里是隐藏不住的笑意,轻声靠近,在床沿坐下,歪头细细观察了皇后的神色,和昨天也没看出什么差别,就是觉得有了些许活力,伸手捏了下她脸,恨恨道“叫你让朕这般忧心”,景娴眉心一紧,脸往另一侧偏了下,嘴唇微微嘟起,好像不乐意了想躲开,,乾隆连忙松手,脸颊泛起红印,用力狠了点,懊恼的伸手轻轻揉了揉,俯身在那上面亲了下,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吴书来看皇上居然做出这么幼稚的动作,好笑的抿唇,低下头不敢再看,皇上总算笑了,这几天大臣都是能不出现就不现身,可怜他这太监总管,天天忍受皇帝的冷气,快结冰了都,现在好了,警报终于可以解除了。 景娴再次醒来已经接近午时了,绿萝欣喜的吩咐在外面伺候的人去通知大家,回头说道“娘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吃点垫垫肚子?奴婢从早上就一直让小厨房温着燕窝粥,您多少先吃点吧?” 景娴点头,让人把碗端了上来,坐起身来,靠在床头,背后放了床枕,让绿萝喂她,刚吃了几口粥,外面脚步声传来,就见乌札库氏一脸喜气先进来了,后面跟着容嬷嬷,看皇后正在进食,都是一脸笑意的静等着。 没一会儿,和婉也让宫女扶着进来了,景娴吃的差不多了,正让容嬷嬷帮着擦嘴漱口,看到和婉,连忙招呼“和婉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快去那边软塌上躺着。” 和婉看皇后脸带病容,声音虚弱,乌札库氏也过来扶她,乖乖听话的过去坐到软塌上,斜靠着,笑了笑“皇额娘不必担心,和婉已经感觉好多了,这点路不碍事,太医也说了明显有起色呢。听绿竹说,和婉的房间是皇额娘亲手布置的,和婉很喜欢,多谢皇额娘。” 那个房间一看就是用心布置过的,她到那屋里都觉得病痛都少了几分,睡的也好。她没想到皇后会为她做到这些,听说皇后心伤五儿,也一直盼望能再有个女儿,对她大概是移情作用吧,不管怎么样,她都心怀感激,这次回京,解了心结,以后还能常住京城,对以后的日子有了盼头,又多了两个真心疼她的额娘,以前和五婶不敢过于接近,可现在皇阿玛明显准许了的,这几天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五婶每天都来陪她,刚才听说皇额娘醒了,就也心急的过来道谢了。 “你喜欢就好”景娴吃完粥,有了些力气,“既然能走路了,平日里就去御花园散散步,让德勒克每天过来陪你去,你们夫妻俩分开这么久,也好好聚聚。”因为永璂突然出事,当时自己也没安排好德勒克的事,别他们夫妻俩再没见上面吧? 和婉俏脸一红,把脸侧向另一边。 乌札库氏憋不住的笑起来“娘娘您不知道,公主进了宫,额驸这两日没见着人,急得不行,昨天还来了王府,旁敲侧击的问公主身体怎么样了?好似您这坤宁宫圈住了公主,教他夫妻见不上面。” 景娴听了也有些忍俊不住,笑道“确是本宫的不是,绿竹,你去乾清门那里等着,见到额驸,宣本宫懿旨,宣他每日到坤宁宫,陪他家公主散步,也好让他们鹊桥相会,呵呵。” 听到五婶附和的笑声,还有绿竹领命出去的关门声,和婉把脸埋在被子里,又是害羞又是期待,倒像回到了新婚。 和婉她们很快就都走了,喝完药,景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思索着,想永璂中毒的事,刚才容嬷嬷说永璂还睡着,还说,太医诊断永璂伤了根底,以后也不能练武了,容嬷嬷伤心的直抹泪,景娴对这个倒不介意,他很清楚永璂的情况,那天那个毒,居然还另外含有修真界特有的天星果! 这果子很受一般修士的欢迎,它提炼后炼制的丹药对杂灵根修士是灵药,因为一般修士的灵根都只是偏向某一属性,比如水灵根,可能还参有木火或其他属性,单一或双属性的天灵根是很稀少的,炼制出的丹药服用后可以增强对灵气的感应,吸收对修士有用的灵气,但未经提炼的天星果对于天灵根的人是剧毒,用在普通人身上,也会伤了根本,以后都是体弱多病,幸亏自己发现的早,永璂虽然经脉受损,但灵根没事,日后自己还能帮他调理,恢复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这天星果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空,难道这里也有修士存在,对永璂用这个,是单纯伤永璂的根底还是就是想毁了他的灵根,若是后者,说明他是见过永璂的,还知道他的天灵体,永璂就出宫过两次,难道就碰上了,怎么这么巧?还是这个人本来就在宫里! 那为什么要对永璂下手,永璂根本没有修真,体内也没有灵气,毁他的灵根有什么用呢?要么是冲自己来的,发现自己在修炼了?难道自己修真影响到他了,这怎么可能,别说自己还从没见过此人,就算真的阻了他路,也该直接对自己下手,对永璂出手,用那种剧毒完全足够了,为什么多此一举加了天星果,曝露他的存在,不是反而让自己提高了警惕么,难道他不确定自己的修为,是为了试探? 不管怎么,有修士存在是肯定的,而且这个人既然出手了,一击不中,肯定还有后手,现在只能等了,自己修为倒退,好在底子还在,重新修炼回来不难,现在宫里也猜到自己病了,倒可以多些修炼时间, 正思量着,被连人带被抱了起来,“娴儿,娴儿”乾隆紧紧的抱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轻声唤着,语气里的庆幸,欣喜,安慰,愧疚和后怕复杂难辨,想到景娴昏迷这些天自己不断加深的不安惶恐,抱着景娴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若是景娴当真出了事,那…… “皇上,您怎么啦”景娴觉得奇怪,推了推,搂这么紧,自己都不能喘气了,乾隆回神,连忙放松一些,低头查看“娴儿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摇了摇头,隔着被子呢,抬眼就看看皇上眼底明显的暗青色“皇上,您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离晚膳还有段时间,不如您去睡会吧!” 容嬷嬷她们早在乾隆进屋就识趣的退出门外了。 乾隆唇角勾起,娴儿刚醒就关心朕呢,把她放下,挪里面一点,脱了外袍爬上床,“那朕就在这睡吧”给两人盖好被子,然后拉景娴到怀里,闻着她的体香,喟叹一声“娴儿这次可吓坏朕了。” 看景娴满脸不解,唇角勾起,欺身吻上,含住她柔软的唇,舌尖慢慢描绘她娇美的唇瓣,细细的研磨,手掌在她身上上下抚摸一阵,不含□的动作再次确定她的完好,轻轻的叹息着,又接连印吻上她的额头,鼻梁,脸颊…… 双臂支撑在她上方,俯视着她,柔声问“娴儿,身上还痛么?” 被他这样眼带怜爱的看着,景娴羞赧,刚才那样的亲吻,她好像又感受到那种珍惜之意,细声回答“不痛了,只是身上没力气”自己当时灵力耗尽,动了灵体本身的灵力,最后灵力失去控制才会吐血昏迷,不知道有没有被太医发现不对,又不好开口询问,也不知道怎么向乾隆解释当时独自留在屋内的举动。 乾隆暂时并没有多想,那拉家族出了两任皇后,底蕴深厚,虽然低调,皇后能弄到救命药正常,赏赐下来的良药也不少,虽然随身携带很奇怪,但救了永璂就好;他甚至一直想着,是不是因为上次庆妃的事情后,景娴过于担心,才会这样做,这种想法却更是让他愧疚抓狂。 至于景娴经脉奇怪的气流,太医也说不清楚,只听说不是内力,就不再多想了,对于太医说的,景娴受刺激过度体内经脉混乱,倒也说的过去,他现在对永璂和景娴,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听景娴说不痛了,很是欢喜,慢慢躺倒下来,拉过景娴让她侧趴在他身上,双手揽着她腰,就闭眼睡了,他连着几日没睡好,累的很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我雪’亲的地雷 昨天刚上传,就出了盗文,以后章节名就不写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效 ps,改了章节名 54第四十九章 劫后温情 ? 49. ‘吓坏了?’景娴勉强撑起身,乾隆很快就睡熟了的,累坏了倒是真的,玉手抚上他略微舒展的眉头,乾隆说的‘吓坏他’的话,她是不信的,受惊倒是有可能,永璂当时浑身是血,乍一看到是挺骇人的,听容嬷嬷说,皇上和弘昼先进的门,他对永璂也是真心疼爱的,又是他仅存的嫡子,至于自己,虽然吐血了,但并没有生命危险! 头靠在他肩窝处,景娴闭眼,挡住眼里的复杂,身体慢慢放软,皇上刚才那样的轻怜蜜爱,她很不习惯,说起来,皇上最近都挺奇怪的,好像自太后离宫,就没再临幸妃嫔了,除了来坤宁宫,其他时间都宿在养心殿,偶尔也有翻牌子,但是自己没有用印还是清楚的。 容嬷嬷为此还私底下兴奋很久,她只当不知道,反正现在也没人来她这抱怨什么,就算决定了不再爱他,也不会故作大方将他往别人身边推,也许宫里颜色都旧了,皇上失去了兴致,快要大选了,皇上总能找到喜欢的,自己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在皇上的眼里,自己反正从来不是‘贤后’。 看皇上睡的香,困意渐渐上涌,他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鼻端闻着熟悉的阳刚气息,也迷迷糊糊的跟着睡了。 延禧宫,令妃沉着脸,端坐着,手上的茶水早没了热气,腊梅和冬雪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怯意,这会她们实在不敢上前,不知道娘娘的母亲进宫说了什么,让她沉默这么长时间,眼里的狠辣让人心惊,偶尔还闪过得意之色。 “皇上连续在坤宁宫这么多天,你们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打探到?”令妃的突然出声,吓得两人连忙站直身体,冬雪先回话,“回娘娘,自从小路子不见了之后,皇上身边的消息就很难打听到了,吴总管对下面人管的很严,不管奴婢怎么说,那些公公都不肯透露半点。” “是啊,娘娘,奴婢这边也是”腊梅接话过来“奴婢找了之前和小路子交好的,他很坚决的拒绝了,听话里语气,好像对我们很不满,坤宁宫里,上次之后,皇后娘娘处理过一些人,现在也查不到消息。娘娘,会不会是皇上发现了,所以……” 坤宁宫自从上次闹了一回,防的很严密,新的钉子安插不进去,之前的那些不是被调走就是再不肯帮着传消息了,那个吉嬷嬷的下场她们可是都看到了,娘娘这边虽然把人留下了,但并没多久就伤势过重死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打了五十大板,若是请大夫开药还是能救活的,可娘娘根本没管她死活,她年纪可不小了。 如果真是皇上发现了,那就找到原因了,皇上都好久没来延禧宫了,前次来,还是因太医禀告十四病重,只匆匆看过就走了,虽然解了禁足令,对她却没有表示出一点怜惜慰问,看她的眼神也是冷冷的,让人心寒,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她受宠十多年,皇上就算不留宿,也会来她宫里坐坐,说会话,可上次来的时候,就问了太医几句,看了眼十四,连小九在一旁撒娇要抱都没理会,说要处理政事就走了。 前几天在坤宁宫请安时,对自己的回话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就把大家赶了出来,本来还想借机上皇后眼药,指明四妃办事不利,好夺回宫权的!越想越气,举杯喝了一口,居然是凉的,恨恨的砸在地上,地毯立刻晕湿一片,站起身来,捏着手指尖,不管怎么说,庆妃丢了大脸,自己也出了口气。 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呢?如果发现了,为什么都没有训斥的旨意呢?当时永琪去求情的时候,皇上不是还立刻宣了太医么?这样看来,对她还是念着旧情的。 可能是为了警告她,所以皇上现在命和亲王接手内务府,还找了小错降了阿玛的职务,不过和亲王动作频频,看那阵势对魏家越发不利了,虽然阿玛做事一向仔细,照理不会留下把柄,但若有万一,自己阿玛在内务府做事可是能帮自己大忙的。 和婉公主这次进宫在坤宁宫疗养,能不能凭借以前在孝贤皇后身边伺候的情分,和她拉拢关系呢,而且皇后要照顾十二阿哥,自己也有借口接和婉过来延禧宫住,皇后昨天千秋也没出面,看来十二阿哥的身体很不好,想到额娘传来的消息,原来是中毒,是那个合伙人下的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十二阿哥居然侥幸逃得一命,但听说这药霸道,十二阿哥肯定伤了身子,以后病痛缠身,对皇后也是一大打击,不禁又得意起来,这就算为那两巴掌,先收的利息吧。 虽然这次下毒事情,她不知情,但对于结果,还是很满意的,若是十二阿哥毒死了,皇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现在只是传出病了,她反而觉得更好,毕竟一个病弱的阿哥早夭,也不是难事,皇上也比较能接受,看来这合伙人,还是挺有用的。 脸上浮现满意的微笑,“去准备下,本宫要去坤宁宫,看望和婉公主和十二阿哥!”不知道那个和亲王福晋还在不在,真是越看不懂皇上了,居然让她这两天都陪在和婉身边,去探望总是没说上几句,就以公主累了让她们回去,为了阿玛的事,她暂时又不能和她起冲突,何况她有皇上的旨意。 景娴醒来的时候,乾隆应该已经用过晚膳了,静静的靠墙坐着,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本书,视线却转向窗外,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皇上”刚睡醒的声音低哑绵软,乾隆快速转过身来,看到景娴醒了,过来床边,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醒了,懒猫,朕都用过膳了”把她轻轻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你饿不饿?” 被他戏谑的说话羞红了脸,“我不饿,之前吃过粥的,永璂他……” “永璂醒了,永瑆现在陪着他呢,永瑆这次吓得不轻,也很想来看你?”就知道她挂念永璂,好在刚才用完膳自己去了趟永璂房里,看她苍白的脸上飘上的红晕,显出几分健康,很是高兴,也不发酸她醒来就问永璂,在她耳边问道“你现在能起床么?要不,朕去把永璂抱过来?” “不用了,永璂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动他了,我慢慢走没事。”睡了这么久,有精神多了,其他的必须靠修炼补回,正要对门外喊人,乾隆已经扯开了被子笨手笨脚的帮她穿衣了,“别,皇上,我,我自己来”他哪会伺候人,怎么突然对这感兴趣了,衣服没穿好,小衣倒是被拉扯的乱了,胸前露出一片雪白,景娴醒来后脸上红晕都没退下过。 乾隆拿她衣服没辙,看景娴羞得脖颈都染成了粉色,不再惹她,颇为遗撼的松手,招呼容嬷嬷和绿竹进门帮她整理,景娴没让她们怎么打扮自己,实在乾隆在一边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样子,让她心生警惕,只用簪子挽了发,其它都没带上,横竖在坤宁宫,大家也逐渐习惯了皇后的不规矩。 刚要起身往外走,身体突然腾空,被乾隆打横抱了起来,景娴慌得不行,挣扎着要下来,这是去看永璂,被人看到可丢人死了,乾隆抱紧她安抚道“好了,娴儿,你身体不好,不能累着,朕就抱到永璂门口”看景娴还不同意,低声在她耳边威胁道“再乱动的话,朕就直接抱进永璂房间里!” 脸色爆红,景娴不敢去看容嬷嬷她们偷笑的脸,搂着乾隆脖子,把脸埋进去,直到到了永璂房里,脸上红晕也没褪。 永璂靠坐在床边,和永瑆聊天,给他皇阿玛见礼后,又发现后面的景娴,高兴的不得了,他之前听说额娘因为照顾他,累病了都,心里很愧疚,这时看到额娘,开心的叫着“额娘,您来了,永璂好担心您呢,十一哥说您因为照顾永璂累病了,才没来看永璂,都是永璂的错,您现在好些了么?” 景娴看永璂还是很活泼,虽然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她最担心的是永璂听说自己不能练武了会伤心,因为他一直念念不忘出去游历名山大川,踏遍大清,若是不能习武,岂不是不能出去了!看他并没有受打击的样子,很是安慰“额娘没事,只是累了,睡醒了就好了,你十一哥吓唬你呢,看你下次敢不敢乱吃东西!” 永璂听了吐吐小舌头,他可再也不敢了,药也好苦哦,小林子看他醒了就一直哭,自己快被淹了啦,十一哥也板着脸教训他,还是额娘最好,被抱进香香的怀里,永璂幸福想着,蹭了蹭,瞟到永瑆一旁瞪他,讨好的笑笑,永瑆别过脸去; 景娴好笑的看着永璂的小动作,低头亲亲他额头,又把他抱得紧紧的,这个孩子,自己差点就失去了,他死里逃生,现在还真不忍心责怪他什么,看他小脸还是发白,明显精神不济,过几天再和他细说吧。 “皇上”转头发现乾隆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们,看她回头,又立即展开笑容,挑眉疑问的看她,景娴忽略那一丝怪异“皇上,我想把永璂留在坤宁宫两个月,方便照顾他,可以么?” 两张相似的脸,眨巴着眼睛,期盼的看着他,应该也是笃定他会同意的吧,可一点没看出紧张着急,点点头,两人脸上立时焕发的喜悦感染了他,也让他由心底泛起愉悦,这时她们无论提出什么,自己都会同意,他想。 说了一会话,永璂就累的不得了,景娴很是心疼,扶他睡下,看着熟睡的小脸,温柔的抚摸一会,转过头来,永瑆正一脸担忧看着他,景娴笑笑,拉起他的手一起到外间,弯腰抱他到怀里,摇宝宝那样微微摇晃“永瑆,皇额娘没事了,永瑆不用担心了啊!” 永瑆把脸贴在景娴胸口,这几天的害怕顿时化作泪水划过脸颊,滴落下来,因为皇阿玛要求保密,他连八哥都不敢告诉,晚上睡觉一闭上眼,总是看到永璂中毒的情形,然后是皇阿玛抱着昏迷皇额娘狂怒的样子,前一天晚上还在开心帮他庆祝生日的人,第二天就倒在地上满身鲜血,他每天下课就跑来坤宁宫,结果两人都昏迷了两天,皇额娘更是今天才醒! 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要把这几天的恐惧发泄出来,哭的昏昏沉沉,有一双大手将他抱起来,皇阿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永瑆乖啊,这次很勇敢呢,怎么哭了呢,永璂听到会笑话你的……”哭声慢慢小了下去,永瑆抽噎着趴在乾隆肩头不动了,皇阿玛第一次抱他呢,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皇额娘的叹息声,然后一阵平稳的晃动,就睡了过去。 乾隆和景娴相视一笑,都有些愧疚,这孩子也才七岁,亲眼看到事情发生,肯定吓坏了,又不敢告诉别人,这几天估计也没睡好,; 永瑆在坤宁宫也是有卧房的,阻止吴书来准备上前抱永瑆的举动,乾隆亲自把他送到床上,兄弟俩现在感情很好,只希望以后也能这样!想到淑嘉皇贵妃临终前的安排,再看看永瑆睡熟后带着稚气的小脸,还时不时发出抽噎声,心绪复杂起来。 回头看见景娴站在门口,一脸心疼和愧疚,望着床上的孩子,走到她身边拥抱着她,该愧疚的那个人怎么也不该是你,搂着的双手微微用力“娴儿,这次的事情,查到些眉目了,晚上再详细告诉你,嗯?” 点点头,景娴不明白,微微颦起眉,今天的皇上过于柔和了,到底怎么了? 低头在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拥着她不再说话,她没相信过他,自己说过会保护她们,事实也证明了不过是一句空话,他说不出辩解的话,她眼里甚至没有指责,却让他更觉挫败,好像她们母子这场劫难,不管怎么样,都和他无关!怀里这个因为虚弱无力依靠着他的女人,从没想过要依赖他!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绿萝找了过来“各宫的娘娘都来了,想求见皇后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章节名 55第五十章 ‘和婉\’争夺战 ? 不由自主地交换了眼神,约好了一起来? 皇上似乎不高兴,按下不解,景娴问“说什么事了么?”容嬷嬷说他这几天都在坤宁宫,来找他的? “娘娘,您不是宣召和硕额驸,陪和婉公主去御花园散步么,各宫主子前来探望,没见到人,因此来求见您,还给十二阿哥送来了补品和一些小玩意。” “她们一起过来,想必还有什么事吧,朕陪你一起去,你身体不好,待会早点休息。”之前因为十二刚出事,封锁了消息,自己禁止他人过来打扰,因为担心,这几天也一直住在坤宁宫,看来都沉不住气了。 大殿里,神色各异的各宫之主正静候着,只见乾隆小心的扶着皇后一起走出,丝毫不顾忌殿中央一众妃嫔,皇后着素色旗袍,没戴旗头,仅一支碧玉簪挽起秀发,清雅别致,脸色略显苍白,脸颊晕上一抹粉色,被皇上揽在怀里,男子宽阔的体形衬得她娇弱动人,难得一见的柔弱之姿让大家都惊愣当场,一直等到帝后在上位坐定,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参拜“臣妾/奴婢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都起吧”乾隆冷冷的开口,景娴奇怪的瞥了一眼,皇上朕的不高兴?他怎么就喜欢当着众人拉她的手啊,虽然有袖子挡着,但自己总觉得那些女人的视线如同软刀子一般刺来。 众人都知道皇上这几天心情不好,也没在意,依次坐好后,一个个酸溜溜的看向皇后,听说十二阿哥生病了,皇后这几天一直在照顾着没有出来,看皇后脸色很差,皇上还这么紧张的扶着她,不会也病了吧? 舒贵妃性子直爽,加上她认为抬为贵妃是皇后的缘故,她不受宠没孩子,和皇后也没有不愉快的,最先开口,关心的问“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十二阿哥生病,您一直照顾着,看您脸色不好,您可要多保重身体,可别累病了。” 景娴听出她语气中的真诚关怀,微微一笑,脸色柔和“多谢妹妹关心,本宫身子是有些不爽利,但没有大碍,休息一阵就好了。”乾隆脸色也略微缓和了些。 纯贵妃看帝后心情好像不差,也开口说道“奴婢听闻,是神武门的侍卫冲撞了十二阿哥,不知十二阿哥现在怎么样了呢?”永瑢已经搬出宫了,阿哥所里永瑆应该比较清楚情况的,但他除了尚书房就呆在坤宁宫,下宫门了才回阿哥所,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景娴有些惊讶,神武门的侍卫?什么意思?看了眼乾隆,没什么异样,只得暂时将疑惑压下,脸上也没表现出来。 令妃也附和着“是啊,这神武门的侍卫太不像话了,好在皇上已经处置了他。” 得知十二好些了,一脸温情脉脉的看向乾隆,娇柔的声音带着关怀的说道“十二阿哥留在坤宁宫也不和规矩,不如就回阿哥所,那里也有嬷嬷宫人照顾,皇后娘娘也可以好好休息!保重凤体。”能好才怪,皇后不是最讲规矩么?看你怎么出口反对。 景娴挑眉,这令妃居然来她面前讲规矩,正要说话,乾隆沉声道“十二体虚需要静养”微微眯起眼,不泄露眼中的阴霾“朕已特许他住在坤宁宫两个月,这段时间,你们几个管好宫里面,皇后这边没事不要总是过来,有事你们几个商量着办,实在不行再过来。” 纯贵妃拿帕掩嘴,挡住翘起的嘴角,暗自发笑,这令妃还看不清形势么?就算十二阿哥不合适留在坤宁宫,也不该由她来开口,她现在可没掌权利管宫务,不是还以为凤印在她手里吧!皇上都看出她心思了。 令妃顿时泪盈盈的看着乾隆,受了打击很是娇弱不堪,一副我是为了皇后好,你怎么不理解,景娴暗地翻个白眼,撇撇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勾搭皇上么,轻咳一声“你们这几天宫务没问题吧,那曲子的事情,怎么样了?庆妃?” 庆妃今天是被纯贵妃硬拖过来的,一开始被帝后和谐走出的一幕惊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的缘故,心里竟然也有些泛酸,接着就被乾隆这么不客气的对令妃给怔住了,这还是还珠么?正暗自思量着,突然被皇后点名,突突地打了个激灵,连忙起身回话“回皇后娘娘,宫里已经不再有传唱了,奴婢的启祥宫也都整顿过了,奴婢实在惭愧!闹出这种事,是奴婢御下不严,请娘娘恕罪”皇后声音清冷动听,虽然因为生病听起来轻飘飘的,她现在听到却觉得遍体生寒。 “坐下吧”景娴看她突然害怕的样子,很是拘束,好气又好笑“以后行事小心点就是了。”自己没怎么着她吧,想上眼药,余光扫向乾隆,却见他根本没看人,专注的低头,自己的手指被他一根根细细抚摸着,有点痒,正要抽手出来,却发现他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粉红,眼里笑意加深,放过了这个话题。这庆妃之前想好派人观察她的,谁知出了永璂的事,倒是要着手了。 看她们好像还有事“你们今天是来看和婉公主的?都有心了,听说这几天每天都来?” “是啊”舒妃回答“公主远嫁,臣妾等人都是多年没见她,她身体不好,很是挂念,所以约好过来看望她,不过今天说额驸带公主散步去了。” 景娴点头“是啊,他们夫妻算来一年多没见了,公主要在坤宁宫养一段时间,本宫就让额驸每日下午陪公主去御花园散步,你们以后来,就错过这时间吧。” 令妃今日被乾隆堵了话,很是郁闷,皇上怎么对这十二阿哥这么疼宠,不过,就算住上两个月,身体就能变好不成! 听到话题转到和婉公主身上,忙打起精神,温柔的说道,脸上的关切之情满溢“皇上,皇后娘娘要照顾十二阿哥,只怕无法分心照顾和婉公主了,奴婢以前在先皇后驾前伺候,与和婉公主也熟,不然让和婉公主到延禧宫吧,奴婢一定会照顾好……” “你不是还有照顾十四,还有两个女儿,哪来的精力照顾和婉”冷哼一声,乾隆不耐烦的打断她,怒气涌了上来,怎么这么不识相,竟然还敢提孝贤,视线冰冷,暼了她一眼,转头温柔的看着景娴,眼里闪过心疼,握着景娴的手微微用力“皇后,令妃说的也有些道理,你……”皇后身体不好,又要照顾永璂,确实不适合照顾和婉。 纯贵妃她们本来也都是为此而来,只是令妃开了头,本来挺乾隆训斥还有些心虚,现在一听这话,知道皇上也动心了,觉得有戏“皇上,不如让和婉到奴婢的钟粹宫吧,永璋的福晋也在,她们姑嫂俩也有个伴!” 舒贵妃拆台说“纯姐姐您还要忙六阿哥的大婚呢,皇上,臣妾左右无事,和婉公主如果愿意,就来永和宫吧。” ………… 忻妃虽然也想,但她向来谨慎,何况膝下还有八公主年幼,看皇上刚才对令妃说的,可能不会同意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庆妃这几天惊惶未定,刚刚被皇后这么一说,还在紧张,她也根本没想照顾什么公主,她对和婉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低头不语。 乾隆皱眉,按理来说,舒贵妃合适一点,纯贵妃根本不作考虑,已经着手拉拢富察氏一族,现在又想争取宗亲,怎么可能如她的愿。但舒贵妃提升贵妃已经是破格了,叶赫那拉氏也是大族,今年更是动作频频,若是加重筹码,很容易对皇后形成威胁,何况永璂中毒之事,这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有嫌疑,他又怎么会把和婉送到他们手里,和婉牵扯到弘昼和蒙古呢。 她们来就是为了这个?景娴心想,和婉心结解了,住在哪,区别倒是不大,不过,看皇上那样,明显是不乐意,可自己确实分不出精力,转念一想,微微一笑“皇上,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她们宫里毕竟没有准备,突然换住处对和婉也不好,不如,就让臣妾的侄女进宫陪她吧!” 乾隆眼睛一亮“是上次朕见过的那个?”这法子不错,皇后照顾永璂,和婉有那拉氏陪着,和亲王福晋也会经常进宫,总去别的宫也不方便,何况本来留和婉,也是为了安抚弘昼,安慰皇后的丧女之痛,能留在坤宁宫,自然是最好的,也可以陪着聊聊天。 让高玉去承恩公府里宣皇后懿旨,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一看没戏,就都告退了,乾隆送景娴回内室休息,就回了乾清宫,弘昼应该来禀报进展了,这几天还积攒了不少折子,至于各妃主回去之后,宫里被砸碎了多少瓷器,都一一传到乾隆耳朵里,冷笑数声,让吴书来告知内务府,各宫每月分发份例不得逾制,再有缺损,自行补上,‘啪、哗’接到内务府回复的某宫地砖上多了件不易碎的。 承恩公府,那尔布皱着眉头进门,那拉夫人正在房里偷偷抹泪,叹了口气,上前拍拍她肩膀,坐到她身边“只说是冲撞,再说当时五阿哥和十一阿哥都在场,不会有大事的,别担心了,应该……” “怎么能不担心”那拉夫人不等他说完,已经哭了出来,过来一会,勉强忍住“女儿在宫里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如今身边就剩下十二阿哥,她拿这孩子当眼珠子一样的宝贝的啊,十二阿哥若是病得不严重,怎么会连续两天都没消息出来,连千秋都不能出来接见命妇,我去的时候,连容嬷嬷的面都也没能见着,都议论说是她也急病了,那天和亲王福晋也在,也是一脸担心的样子……”上次入宫,容嬷嬷还告诉她,皇上很看重景娴,好容易要苦尽甘来了,她这女儿,怎么就要受这么多灾多难啊! “和亲王福晋是担心和婉公主,之前不是说公主病情严重么?”那尔布看夫人越说越肯定的样子,连忙打断她“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过两天肯定就会招你进宫了,那时不就知道情况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这几日上朝,皇上脸色很是难看,听说晚上也是一直住在坤宁宫,难道十二阿哥病情当真有那么严重,只是五阿哥闭口不言,景娴不说,保林也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何况…… “你不知道,和婉公主的病不会有什么问题,景娴说的很有把握”当时自己也担心这个,怕一个不好反而得罪了和亲王和太后,但景娴既然敢打包票,说明是有十足把握的,拿帕子擦了眼泪“你这两天看到和亲王,有没有问问他?”不是之前回来说,和亲王对他很是亲近的么? 那尔布摇头,弘昼这几天见他就躲,忙得很的样子,更是让他心下打鼓,只是,夫人昨天从宫里回来就闷在房里,什么也吃不下,这样下去病了可如何是好,亲自给她倒了茶,看她喝下“当真有事,他肯定会告诉我的,保林不是也说了,宫里不像出大事的样子” 事实上,宫廷守卫不知为什么突然换班换岗,上个月他被提为二等侍卫班领,现在被派到宁寿门值班,这可不敢和夫人说,就怕她多心,上次她回来说女儿把令妃给打了,也不知道永璂这次出事,会不会是令妃要害他,不会是十四阿哥不行了,见不得十二阿哥受宠吧。 “好了,别再想了,我明天找人再打听看看”那尔布又劝“你还是吃点东西吧,女儿知道了还要担心你,刚才看到云儿,说你晚膳又没吃!”说完扶她起身,提女儿的话肯定能听得进去。 刚要出门,却看到管家匆匆过来“大人,宫里来人了,正在前厅,说是来宣皇后娘娘懿旨” 送走高总管,那尔布松了口气,这几天的紧张终于得到了释放,转脸看着夫人刚刚笑上又哭开了“好了,这都没事了,你也该放心了,怎么还哭啊?”他这夫人,快成水做的了。 “景娴要专心照顾十二阿哥两个月,你没听高公公说么,皇上还特许他留在坤宁宫,肯定十二阿哥病得很严重,”那拉夫人得到消息是很高兴,可是转念一想,又心疼了“还说因为娘娘身体不好,可能顾不上和婉公主,这才召云儿进宫的。她肯定是累病的,呜呜……” 那尔布无语了,没消息担心的哭,有了消息心疼还是要哭“唉,你不是明天要送云儿进宫么?见了面不就知道怎么样了?高公公不也说了,十二阿哥已经没有大碍了么?何况高公公是皇上的传旨太监,让他过来,足见皇上对此事的重视,现在皇上对景娴和十二阿哥都是恩宠有加,他们很快没事的,你还要帮云儿整理一下,明天可就要进宫了,宫里要注意些什么,你多讲讲,她虽然规矩不错,但这次可是长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一章哦,网络有问题 改了章节名 56第五十一章 夫妻夜话 ? “皇后睡了么?”一不小心,批阅折子入神,没注意时间,本来还想和皇后谈事情的,都这么晚了,现在应该睡了吧。 “还没呢”绿竹带着宫女接的驾,帮着吴书来一起服侍乾隆梳洗,恭谨的回答“娘娘说要等您,所以没睡,现在容嬷嬷陪着。” 乾隆隆起眉头,怎么还没睡,下午脸色还是差的很呢,这些人怎么伺候的,也不劝着些。 “娘娘在您下午离开后,又睡了会,说您说有话和她说,不肯休息。” 看出皇上不高兴了,绿竹连忙解释道乾隆下午走后,景娴回房间布置了一番,就进入了凤栖界,她这次修为几乎被打回原形,体内经脉严重受损,灵体遭创,需要从头练起,好在经脉的宽度、承受能力都是练气后期接近圆满的修为,再练回来也不难,况且经此一难,她更是坚定了修真之心,永璂的日后也全靠此了;若是没有修真,永璂这次绝难活命,就算这次是冲自己来的,可是这宫里定有接应之人,皇宫这种地方,你不去招惹别人,也会有人来找你事的,永璂的赤子之心只怕难以保全。 到火凤像前磕了个头,谢过师傅,她昏迷前隐约听到一声叹息,不知道是谁?仔细再看火凤像,耀眼美丽的火凤却没有一点异样,会是师父么? 收拾好心情,就走到了梧桐树下,坐在蒲团上开始修炼, 张嘴纳入一颗培元丹,将神识内视,药力融化,磅礴的热力在丹田中散发开啦,慢慢引导药力去修复受损的经脉,待药力完全融入经脉之中,经脉中的疼痛感略有减轻,然后开始闭目感应火木灵气,吸入灵气按照春回决让它在体内经脉中流转,并没有将其吸收至丹田,现在还只能慢慢用灵气温养经脉,修补灵体,而现在她的修为和初入门的修士相差不多,但神识倒是壮大不少,可能与当时自己心急之下,精细控制灵力有关,也算意外的收获了。 直到身体提出抗议,才收功不练,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来经脉受损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得多,居然还能保住灵根,真是万幸。离开前,突然发现石台凹槽处有点不对,上次隐约的一抹红色不见了,难道上次是看错了?这凹槽到底有什么用呢? 乾隆进门,容嬷嬷还磨着景娴让她赶紧睡,皇上也真是的,不来也不说一声,这样下去怎么行,娘娘会累坏的,娘娘除了出去看十二阿哥,和到大殿接见妃子,一直在睡,晚上掌灯后却不肯睡了,说皇上肯定会来的,说好要和她说调查结果,不肯睡下,她身体还虚弱啊。 “容嬷嬷,皇上肯定快来了,再等等,好不好?”真的快撑不住了,容嬷嬷怎么这么倔啊,都说不通,景娴说的嘴巴都干了,眨巴眨巴着眼睛,瘪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容嬷嬷,容嬷嬷哭笑不得,娘娘这是和十二阿哥学的吧,晚上十二阿哥想让娘娘陪他睡,就是这个样子! 注意到娘娘舔了下嘴唇,转身倒水,刚要端起杯子,余光瞄到一个人影,扭头一看竟是皇上站在门口,连忙跪下迎接“奴婢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乾隆好笑的看着景娴一脸惊喜的望了过来,眼睛晶亮焕发光彩,就像见了救星一样,看来被容嬷嬷烦的不轻,挥退容嬷嬷,抬脚进去,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扶着她有些疲倦的脸“容嬷嬷是为你好,看你累的!”看她唇干,又探身把容嬷嬷倒好的水递给她。 景娴总算等来了人,顿时放松了,咕咚咕咚喝完了水,然后不自觉的坐正身体,却听见一声轻笑,抬眼一看,乾隆已经把外面罩着的披风拉了下来,里面只剩里衣,看来在外面梳洗好了进来的,皇上不是要在床上谈事情吧,正想着,乾隆就越过她上了床,靠在床头和她并排着,拉过她的被子一起盖及腰部。 “皇上”转身刚要开口,被他轻手一带,景娴一个不稳,倒了进去,被他抱个满怀,景娴手撑在他腰腹处,想要起身,这样怎么谈啊! 看景娴跌趴在他身上,扭动个不停,只是身上没力气,怎么也起不来,看着胸口处的小脑袋,乾隆心情大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扶起来一点,却没放开,搂着她腰,把她头靠在肩膀上,下巴顶在她头顶,拉过她白嫩的玉手一起放在被子上,把玩着了一阵。 “娴儿” 听她轻轻地回应声,静了一会“娴儿怪朕么?”感觉到她的身体闻言僵住,苦笑了下“朕说过会保护永璂,却没做到!”低低的话语里饱含着苦涩、自责。 景娴很是惊讶,想要扭头看皇上,却被按住动弹不得,只能就着这姿势回答“皇上您不要这么说,您对永璂的关心宠爱,大家都看在眼里的,至于这次,肯定是有心人早有预谋的,防不慎防,皇上也是人,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再说,永璂是在坤宁宫出的事,我怎么会怪您!是我没照顾好,才会……”忆起那时的紧张害怕,声音颤抖起来,无意识的抓紧乾隆的手,指节发白。 “娴儿”乾隆吃痛,忙搂紧她,轻吻着她脸颊,抱她坐到自己腿上,低声安慰“娴儿,不要想了,永璂没事,他还好好的。”没听到回应,却感觉到脖颈处一片湿意,哽咽声响起“皇上,我好怕……” 乾隆大恸,他没见过这样的娴儿,这样惶恐脆弱,搂着他腰的双手微微用力着,心里刺痛着,双手拥紧,恨不得将她永远这么护在怀里,在她耳边喃喃的安慰着,娴儿愿意向他倾诉,第一次主动依靠着他,柔软温暖的娇躯紧贴着自己,心里竟慢慢泛起了一丝窃喜。 过了一会,景娴哭声渐渐小了下去,轻轻挣开乾隆的怀抱,有些羞赧,拿帕子给自己擦了擦脸,瞥见乾隆脖子上的水渍,红着脸,伸手去擦,看出乾隆眼里的心疼和满脸的温情,眼神闪了闪,低下头去,“对不起,皇上!” 抽出她手中绞紧的丝帕,暗地叹气,拉她靠过来“娴儿,朕和你说说这两天查到了的消息吧。” 景娴不自觉的挺直了背,整了整神色,表情冷淡下来,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下午纯贵妃她们说,神武门的侍卫冲撞了永璂,我问了容嬷嬷,她不是很清楚,只是神武门有个侍卫暴毙了,难道是……” “是”将那天太医说的永璂所中毒的分析,另一种毒物却没查出,小林子的说法等等都说了出来,“因为那个‘绝尘茶’的时间限制,只可能是那个侍卫检查时动的手脚,吴书来带人过去,却发现他应该换班前就死了,当时看到尸体的人多,也瞒不住,就说永璂是被他冲撞得的病!” 另一种没被发现,看来那个陆太医说的也有道理,毒居然只下在了最上面的那块葱油饼上;如果幕后之人是修士,冒充一个沉默寡言的侍卫还真难以被人发现,这样的话,见过永璂的可能性更大,可是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对付永璂,只要永璂一出宫就可以! 脸色突然难看起来,这么费劲,只怕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修真之人对危险会有些预感,而且就在坤宁宫,永璂不会离开自己多远,肯定是来得及救的。居然是自己害了永璂,想到这里,眼泪在眼眶打转,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这人不知道自己是修士,那么应该人是在宫外,而且修为可能不高,甚至可能还没筑基;但对宫内情况了解,说明有内应,能发现自己的异样,会是谁呢,若是有心,往这方面猜测,也不是很难的! 乾隆看景娴脸色发白,又难过起来,以为是听说侍卫也被人冒充,心里害怕,更加担心永璂,连忙安慰道“娴儿不必担心,朕已经将原来的换防班次地点都打乱了,加强了皇宫守卫,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的。” “娴儿”景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乾隆担心起来“娴儿,是不是累了?还是早点睡吧,朕明日再和你说?” 摇头,景娴哪可能睡得着,带着丝倔强“我不累,皇上,您说吧,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好吧”看她这么坚持,乾隆只得依她“朕启用了粘杆处”景娴猛的抬头,怎么告诉她这个!她是先皇后的侄女,先皇在世时有很多传言,她在被指为宝亲王侧福晋时,姑姑曾经隐晦的提过一些,她也一直认为皇上乾纲独断,肯定不会放弃这一掌控工具。 她知道后宫会有一些阴司,但她一向不受宠,应该不会有人针对她!加上她本人性格耿直,也不会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处事更是坦然,直到五儿去世,十三突然高烧早夭,她不敢置信才要求详查,又碰了钉子。只是这次庆妃流产给她敲响警钟,开始担心永璂,难道皇上的意思,他之前并没用? 清澈的双眼漾着疑惑,乾隆不想告诉她之前查出的一些事情,揉了揉她的秀发,慢慢解释着“粘杆处是皇阿玛留给朕的,之前朕只用来情报收集和京城治安,封疆大吏的监控,如今国富民强,朝堂之中,日益奢侈成风,*滋长,贪官污吏更是每年都会揪出一大批,这都有赖于此。但对于后宫,朕不愿意轻易的怀疑人,更不想怀疑贴身之人,但永璂中毒提醒了朕,朕想保护你们,对后宫就需要多加注意,何况,这后宫和前朝总有牵扯。” 和景娴解释这些,是不愿意她认为自己生性多疑,看她眼里的疑惑加深,美眸清晰的映着自己的影像,不由得苦笑,亲亲她眼睛,“好了,朕不和你说这些,粘杆处奏报,永璂中毒之后,各宫都没什么异样,只是经常来看和婉,但五弟妹在,她们什么都没打探到,可是昨天你千秋没有出现,肯定都开始怀疑了,动作不少,互相刺探起来,坤宁宫的那些钉子被看得紧,什么消息都没报上去,所以今天她们才来求见你。” 景娴恍然,乾隆又继续说“今天一早令妃的母亲进宫了,据说进来时神色略显慌张,两人谈话还把所有人都赶出门外;不过今天一早进宫求见的命妇还不少,永和宫,钟粹宫,景仁宫都有!” 对坤宁宫很了解,令妃倒是符合,何况这宫里要说最怨恨自己的,也是她。皇上大封后宫,她没能晋封贵妃,宫里都认为是自己阻挠的,连容嬷嬷也是这样以为的,况且年后她失宠迹象更是明显,永璂得到皇上的允许,每月出宫,差不多是在自己打了她两巴掌后,难道她就是那个内应,心里突起一股杀意。 强压下愤怒,努力控制情绪,声音却还是有些干巴巴的“皇上白天陪我去接见她们,也是为了这个么?” “嗯,之前她们都没发现异常,朕想凭她们还没能力换掉侍卫”倒是没想到是在打和婉的主意,不过若是令妃,景娴昨天没有出现,和她母亲带来的消息比对,肯定知道永璂的现况了, “当天在神武门轮班和上一班次的侍卫,都撤换了。内务府现在弘昼在查,令妃的父亲被卸了职之后没什么动作,倒是请了几次大夫,说病了!年节前后家里还多了几个食客。朕已经加派人手去监视魏家,和一些与宫里关系紧密的,叶赫那拉家族动作也很多,几个子弟都将参见今年科考准备进入官场,还是比较优秀的……永璂去的那个大杂院,永璧去过了,但知道永璂的还不少,因为偶尔会有些富人行善,去大杂院的,还有大夫上门看诊脉。那对兄妹是练武之人!而且武功还不错。” 令妃娘家和大杂院都提到了大夫?!这应该是个方向,正好明天额娘进宫…… “会武,既然之前卖艺为生,会武倒也正常,永璂说他们兄妹是侠义之人,才会收养这些老弱幼小”这应该没什么,只是大杂院这么复杂,要查探恐怕很难“皇上,以后,还是要让永璂再去了,那儿还是太乱了。” 颔首,乾隆也这么认为的“朕会和永璂说的,只是,他的身体……?”景娴应该知道了,握紧她的手,眼睛坚定的直视她的,“朕已经命太医院全力以赴了,缺什么药材从朕的私库里取,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别担心,朕是天子,举国之力,就不信还有办不成的事!”声音铿锵有力,似乎想这样将他的这种信心满满传递给她,不想让她忧心难过。 “谢皇上”景娴勾了勾唇角,乾隆话语里的歉疚,她都能感受到,虽然永璂并不需要这些,但皇上的心意是真诚的。 依偎过去,伸手搂住他腰,放软身体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轻声低喃“有皇上这么疼他,永璂肯定会好的。” “娴儿……”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 57第五十二章 永璋回京 ? 永璋快马加鞭赶在路上,已经二月底了,从京城赶往五台山时,太后乘坐銮驾,仪仗队的速度比较缓慢,将近一个月才赶到五台山,好在皇妈嬷身体还行,连着赶路也没病倒。 銮驾刚出京城不久,就遇上一匹疯马突然横冲过来,冲撞了仪仗队,幸亏永璋就在凤驾旁,及时接住了滚落下来的太后,几名侍卫同时出手击毙了那马,太后只是略微受惊,也没什么大碍,稍作收拾,就又启程了,好在后来没再发生其它的事。 出行不顺,永璋开始紧张起来,结果车马再走没两天,宫里就有坏消息传来,说庆妃流产了,是他额娘派人送的信,信里还说,皇上不让告诉老佛爷,因为庆妃是送老佛爷累着了,流掉的还是个小阿哥,怕老佛爷闹心; 永琨应该也收到了五皇叔传来的消息,也不让告诉老佛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总是憋着笑,时不时咧着嘴巴,难不成这庆妃流产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他家和庆妃又没什么冲突,还是家里有什么喜事,他也不想打探别人的私事,就没追问。 这一路行来,他和永琨倒是亲近起来了,实在是永琨没什么架子,性子和五皇叔一样跳脱,加上才十六岁,还没大婚,这次护卫太后出行,除了在太后面前逗趣,其他时间就跟在他后面,而且永琨会玩的很,到了一处,安置了皇妈嬷,时间还早的话就到处去逛,也因此,给永璂的礼物倒是准备了不少。 只是没多久,皇妈嬷还是知道了庆妃流产的事情,那天在驿站,早起去请安,皇妈嬷就沉着脸,而且明显前一晚没睡好,恹恹的,永璋担心,在驿站逗留了一天,永琨插科打诨逗她发笑,甚至请来了当地有名的戏团,也没能让老佛爷开心起啦,后来皇妈嬷开口询问,他们才知道露陷了。 其实那是晴儿透露的,是为了替令妃求情,说令妃只是一时善心,结果被禁足了,太后既然离宫,自然不想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况本就不喜欢令妃,但晴儿居然为了她求情,而消息还是福尔康告诉她的,顿时大怒,把晴儿带上,就是为了晴儿居然传出和外男聊天一整夜的传闻,现在居然还和福尔康联系上了,只是临行前她并不清楚皇上会派上福尔康,毕竟她知道领头的是谁就好了。 福尔康把这事告诉晴儿,并不是为了求情,只是想慢慢帮令妃拉上这层关系,他阿玛的信里,说尔泰被打了,令妃被禁足,话里似乎担心令妃失宠,令妃娘娘可是他们兄弟在宫里的靠山,要是看延禧宫的面子,那些上三旗出身的侍卫哪会把他放在眼里,自己尚主也要靠她呀。结果太后吩咐,晴儿接下来除了陪在太后身边,身边总有人陪着,一直到了五台山,都没能再说上话,只是暗自懊恼。 永璋和永琨刚出行就不顺利,有点胆颤心惊,就怕接下来宫里再传出什么坏消息,谁知自己突然被封为郡王,永琨还借口好好给他庆祝了下,好在任务在身,没灌醉他,随后接到了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的家书,说是被额娘接近了宫里,皇阿玛还拨款扩建郡王府,而且内务府原先派去的下人全被遣散了,说到时让他自己重选。 永璋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心里顿时着急起来,皇阿玛封爵并不奇怪,但封了自己这个还在路上的儿子,为什么不能等自己回京呢?又听永琨说皇叔接下了内务府,难道是皇阿玛发现自己被亏待了,可也不至于这么快动作啊,肯定是比这更严重的,想到自己侧福晋,曾经起疑,内务府派来的人害死了两个孩子,难道是真的?他现在身体好了,要孩子并不是难事,可是在自己艰难之时,孩子是唯一的慰藉。 就算后来处境好了,皇额娘真切的关爱,永璂的孺慕崇拜和撒娇,他甚至把永璂当作儿子般疼爱,可是若两个孩子真是无辜枉死,他绝不会饶过仇人,皇阿玛肯定不会说给他听,因为事情明显没有查清,否则下人不会只是被遣散,也不知道皇额娘知不知道,要说会害自己孩子的,宫里只可能是延禧宫了。 想到皇后,心里不觉泛起暖意,皇额娘的表情一般都是冷淡的,甚至偶尔会看出冷漠,但是看向他的目光,总是温和的,永璋愤怒焦躁的心慢慢冷静下来,自己现在已经得回了健康,不管是谁,自己总能报仇的。 送太后行至五台山,安排妥当后直至离开,除了和婉进京的消息,宫里并没有新的消息过来,但福晋来信提到十二阿哥病了,具体却没说,永璋却很是担心,回京除了沿途歇宿,就是埋头赶路,众人以为是因为他刚封爵,心急着回宫谢恩,永琨也没多想,怕他嘴管不住,后来的事情弘昼都没告诉他。 永璋回到京城,刚进内城,吩咐随行的侍卫们各自回家,正要和永琨告别,突然有种异样,有道视线注视着他,转身张望了下,没发现什么,微微皱眉,再搜寻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正奇怪间,却被永琨的呼唤声拉回神来。 “您看什么呢?”永琨好奇的看了看他刚才张望的方向,有个医馆,里面还有不少人“那个医馆不对劲么?还是你不舒服?是不是太累了?”知道这三阿哥以前身体不好,临行前,阿玛还让自己多照顾着,阿玛老眼昏花了,这哪像个常年卧病的人,往回赶的劲头比自己还足,虽然不会武,但骑术很好啊,现在怎么? “不是,没有,我很好”清楚永琨眼里担忧由何而来,这病弱皇子的称呼,自己还得多背一段时间,泛起笑意“你刚才叫我有事么?” 永琨放下心来,听他一问,想了起来,嘿嘿笑道“你刚才走神,那些侍卫都走了,那个福尔康和你招呼,你没理,气鼓鼓的,昂着下巴就骑马走了,那样子真恶心人!”撇了撇嘴,他家可没人喜欢这个据说皇亲国戚的家伙,居然瞧不起永瑍,他算什么玩意,拿鼻孔看人的东西! “我刚走神了,没注意到”永璋失笑,永琨和别人都能打成一片,唯独不待见这个福尔康,自己其实也一样,只是没表现那么明显“好了,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你快回去吧,这趟差走了一个多月,皇叔、五婶肯定都着急了。” 永琨点头告辞,两人分道而走,永璋则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却说福尔康,策马骑在马路上,想到刚才三阿哥的无视,永琨眼里的鄙视,心头火起,不就是嫉妒自己被皇上夸奖‘文武双全’么?那个三阿哥,才封了郡王,就对自己这般无礼,也不过是个没有继承权的皇子,封再高的爵位有什么用,皇上中意的可是永琪,等永琪继位,哼,他可是把自己和尔泰当好兄弟的,和这帮阿哥可不亲。 “阿玛,额娘”回了府,将缰绳丢给迎上来的小厮,大步走进厅内,福伦和福晋听到声音已经出来了,尔康上前请安。 “尔康,你可回来了”福晋高兴的打量着大儿子“出去这一趟,黑了,瘦了”说罢,抹起泪来,尔康回来了,家里多了一大主力,情况肯定会有好转的。 “额娘”尔康有些无奈,他这额娘怎么这么好哭“我没事,一路赶回来有点急,脸上都是灰尘,才黑了点,我好的很,你别担心。” 福伦看儿子很是精神,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家里记挂,着急赶回来,尔康确实很懂事“好了,你先去梳洗一番,到我书房来吧,我有事和你谈。”又转脸对福晋说“你给儿子准备些吃的,肯定饿了” 等尔康梳洗完毕到了书房,福伦等的都点急了, “阿玛,你叫我来这,家里出什么事了么?尔泰呢,还没回来?”照理应该下学了呀。 福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尔康,上次信里不是告诉你,皇上口谕,打了尔泰二十大板么?”想起小儿子,福伦有些着急上火“说起来,那事还是要怪你,和五阿哥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是阿哥,这种话怎么说给他听。” “阿玛”尔康不满的叫道“我就那么一说,谁知道他居然拒婚啊,他看重我,才会对我说的这么重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大不了,下次不和他说这些了。” 福伦对儿子的影响力也颇为满意,他也不是真想怪他“算了,五阿哥毕竟住在宫里,说话做事还是要小心点,现在不比从前啦”又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喝了口。 “什么不比从前”尔康听得糊涂,正要追问,门开了,福晋端了碗补汤过来“尔康先喝点汤吧,晚膳在做了,一会才能好,汤是早上就熬着的。” 尔康喝汤,他额娘拉张椅子过来,在一边看着,虽然令妃可能失宠,但自家大儿子英俊不凡,文武双全,靠着他自己的本事,不愁出人头地。 “尔康,令妃娘娘可能失宠了”等尔康吃完,福伦一脸晦气的告诉他,离京这段时间的一些事情,包括令妃被禁足,五阿哥求情,朝堂之上风云变化,和婉公主回京,十二阿哥重病等等。 “那也不能说明令妃娘娘失宠啊”尔康不理解,也不敢相信,那有可能得宠十余年的人,突然之间失宠。 福晋在一边又拿帕子拭泪“你不知道,我前阵子进宫,偷听到宫女说的,皇上基本没再进过延禧宫!而且,十四阿哥不好了,可能就在这几天。” “啊,这太奇怪了”尔康一脸的不可思议,“阿玛,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不管令妃娘娘,要知道,五阿哥对令妃娘娘也是非常敬重的,何况十二阿哥重病,那只有五阿哥有可能了。” 福伦点头,尔康说的对,五阿哥生母没了,这次娶侧福晋虽然是舒贵妃操办的,但五阿哥谢恩时,除了坤宁宫,最先去的可是延禧宫,何况,皇上现在也许只是因为十二阿哥和和婉公主的事情,才会常去坤宁宫的。 “阿玛,你刚才说尔泰没在宫里,那他去哪儿了?”尔康又想起这事。 福晋顿时哭出声来“尔康,尔泰他心里苦啊,皇上不知怎么的,有一次去尚书房看到他,就突然下令让伴读在外面候着。可是十二阿哥的那两个伴读,还是天天在尚书房里啊。” 福伦不耐烦了“好了,别哭了,儿子刚回来,你就整天哭哭啼啼的。” 等哭声变小,转向尔康说明情况“你额娘不了解情况,皇上当时指给十二阿哥两个伴读,大家都知道,是因为皇上看重傅恒和尹继善,给的恩典,特许两人进入尚书房,本来伴读就是不让进的,之前碍于五阿哥,又没人说什么,尔泰就一直在里面,可能还是为了上次的事,皇上恼了尔泰,所以才有这道旨意,尔泰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多宽慰开解他。” 福伦还真猜中了,乾隆那时恼怒令妃的小动作,没处发作,只撸了魏清泰的总管之职怎么够,在尚书房看到尔泰,又火起了,尔泰刚养好伤,坐的不够规矩,直接把他赶了出去,也不管永琪的求情,还好永琪没拿永璂的两个伴读来说事,不然,以乾隆当时的火起,肯定直接撤了他的伴读,反正他也不小了,可以不需要伴读了!永琪不提,是因为他之前养在孝贤名下,对傅恒还是比较尊敬的,当初开始亲近令妃也是为此。 又问了晴格格,尔康信心满满,昂头挺胸“阿玛尽管放心吧,晴儿对我早有意,只可惜,她到底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鼻孔君出现了 58第五十三章 父子兄弟 ? “启禀皇上,三阿哥回京了,正在殿外求见” “儿臣永璋参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永璋进宫后,让内侍稍作整理,就去乾清宫交差了。 “永璋回来了”乾隆看到儿子很是高兴,站起身,走下御座,把永璋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气色不错,还好没瘦,不然你皇额娘可要操心了。” 虽然皇阿玛去年开始,就对自己态度缓和不少,但不会这样,像个担心儿子远行的父亲,这样温和的关心自己,永璋微微低头,眨了眨眼,压下眼里涌上的湿意“谢皇阿玛关心,儿臣……”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乾隆让他一旁坐下,看到这个儿子,心底就泛起歉疚,看他这么感动,拍了拍他肩膀,“怎么这么快回来,之前收到你的奏报,你皇妈嬷才到五台山没几天啊。” “是”永璋连忙回答“儿臣接到书信,说十二弟病了,回程就赶得快些,十二弟他……?” “他没事了”知道他和永璂感情很好,永璂这两天闹别扭,永璋回来,他也松了口气,听他这么问,很是欣慰,笑了下“你一会去看看吧,他还在坤宁宫” 开口问了问太后一路的情形,在五台山怎么样等等,听说知道了庆妃的事不高兴,眯起眼,雍和宫外雪地聊天的那一幕,粘杆处奏报是有提过的,也清楚为何太后带上晴儿,看来这个尔康也是个心大的,反正晴儿至少要在五台山带上一年多,太后既然知道了,自己也不用担心。 永璋禀明一切,又谢过封爵之事,看乾隆脸带疲倦,开口关心道“皇阿玛,您是不是累了?政务再繁忙,您也多保重龙体。” “朕没事,只是最近各地旱灾频传,”乾隆站起身来,叹息一声“自乾隆二十年以来,甘宁青一带的灾害就一直持续着,今年正月,本已免甘肃通省明年额赋及积年各项积欠,熟料直隶、山西等地也都有遭灾,朕刚派出官员赈灾,这些日子一直忙着这个,每次赈灾总会曝出讳灾、慝灾和侵剥灾民之事,”河州,狄道等二十三厅州县,皋兰等四十厅州县旱灾,甘肃几乎全境遭灾,现在全国大范围旱灾,只怕后面还会有蝗灾、虫灾出现,容易引发民乱。 “永璋”看永璋温润的脸庞随着他的描述浮现愁容,心下安慰,这个儿子倒也是为民忧心,心中抑郁稍解,嘴角微微勾起“你也不必担心,朕这次派了永珹监管,赈粮等都已就近调集了,你回来了,要帮着朕好好办差。” “是,皇阿玛”永璋连忙恭敬躬身作答。他一直崇拜着皇阿玛,他是个盛世明君,发展农业,兴修水利,虽然灾害频传,每年都花费巨资急灾急赈,但都取得了积极成效,。 “好了,先去坤宁宫请安吧,永璂这两天……”乾隆有点无奈的摇头,“这孩子看到你肯定高兴。” 又转脸吩咐吴书来“让李玉去把雨花阁收拾一下,三阿哥这段时间先住着,等王府好了再回府,伺候的人挑仔细些。” “嗻”吴书来领命出去了。 “你福晋也在宫里,去钟粹宫就接她一起去雨花阁吧。” 永璋谢恩跪安,出了殿门,让小安子把他的行装先送雨花阁去,然后再把给永璂的礼物送去坤宁宫,自己先往坤宁宫方向走去,皇阿玛刚才提到永璂,一脸的宠溺无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来身体应该没问题了,想到一会见到永璂,他肯定一脸的惊喜,自己可还带了不少有趣玩意,离开这么久,还真想他了。 接近坤宁宫时,迎面一行人从坤宁门出来,近前一看,其中一人是和嘉,另有一对年轻夫妇模样,看打扮好像是和婉和她的额驸…… 因为之前拉和婉去钟粹宫没成,纯贵妃吩咐和嘉多来坤宁宫,和和婉拉近关系,和嘉要出嫁了,有个成了亲的姐姐指导一些事情也是好事,两人性子都是娴静温婉的,相处的也挺好,渐渐的,和嘉就经常过来,这天刚出坤宁宫,就看到永璋,满脸欢喜,前两天额娘和嫂子还提起,永璋快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三哥,您回来了?” 永璋看到妹妹,点了点头,温和一笑,转向和婉行礼“永璋见过和婉姐姐” 和婉自然是见过永璋的,只是孝贤死后,永璋一蹶不振,又提早出宫开府,几乎再没见过,现在从少年变成青年,变化还是很大的,听说永璋的身体也是皇后调养好的,看他温文尔雅,君子端方,举止优雅,而自己最近感觉越发好了,心底生出亲近来,连忙还礼“原来三弟回京了,永璂这两天都在念叨你呢。”想到永璂撅着小嘴,说皇阿玛不疼他了,三哥怎么还不回来的话,有些忍俊不禁。 永璋心底暖意上涌,永璂看来果真很想自己呢,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奴才见过循郡王” 永璋扶起德勒克“额驸快起”,又叫起其他人。 德勒克近来春风得意,每天陪着和婉散步,感情快速升温,和婉身体好转,去了心腹之忧,跑坤宁宫更是勤快,对永璂口中很疼他的三哥也很好奇,他在京一年,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位三阿哥。见了面,他性子直爽,聊了两句,永璋也顿起好感。 和嘉指了指站在和婉另一侧的穿一身嫩绿色的少女“三哥还没见过云儿吧,她是皇额娘的侄女,进宫给和婉姐姐作伴的。” 云儿脸微微发红,低下头,她之前听妈嬷提起过,皇上提议将她指给三阿哥做侧福晋,被皇后姑姑推拒了,她心里也是不乐意做侧福晋的,何况从小家里娇惯着她,长得也很貌美,对于姑姑求皇上允许她自行婚配,自然高兴,她来皇宫以后处处规矩,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现在见到永璋本人,想不到却是这样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和皇上一点也不像,被他这样温柔的注视着,觉得心跳的好快,脸上热气直冒。姑姑说永璋和他福晋患难夫妻,感情很好,她也见过博尔济吉特氏,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女人,两人站在一起肯定很配。 永璋打量了下那个看起来活泼开朗的女孩,和皇额娘有几分相像,只是显得青涩稚嫩,皇额娘的身份经历,一举一动都雍容尊贵,绝尘的清丽脸庞,更多了成熟韵味,和皇阿玛一样,一言一行都让人移不开眼,突然听到和嘉一声轻笑,扯回心神,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人家看的出神,也不由得红了脸。 和婉看云儿脸越来越红,脑袋低的恨不得钻地里去了,好心解围道“三弟,皇额娘现在休息,你不如直接去永璂房间吧,永瑆刚刚下学,也在呢。” 永璋谢过和婉,快步进入坤宁宫,竟然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和婉、和嘉脸上都有些促狭,没想到那么活泼爽直的云儿也会害羞成这样,看她脸蛋红红的,像抹了层胭脂一样,对视一笑,只是德勒克在,倒不好开她的玩笑,一行人继续往御花园走去。 永瑆这个月都是下了学就来坤宁宫看永璂的,他知道永璂这两天不太开心,皇阿玛调走了他身边的那个小林子,又不再允许他去大杂院,永璂的两个伴读听说之后,帮着找了有趣的话本,想让他开心点,那个小林子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怎么也是有责任的,皇阿玛没杀了他,已经是顾念永璂,怕他难过,还有那个大杂院,人多眼杂的,永璂的身份曝露,再去得冒多大的险,永璂总是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这是什么”永瑆进来就看到永璂抱着一个样式古怪的玩偶。 “十一哥,你来了”永璂扭头看到永瑆,顿时眉开眼笑,看了看手上的,笑的很开心“是庆妃娘娘送的,这是一只羊,你看是不是好有趣,好好玩哦。” 皱眉,永瑆不满的问“你怎么还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啊,也不怕里面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永璂嘟嘴,小脸一派天真“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害我,而且这个娃娃,让宫女检查过的啦,她讲的故事好有趣呢!你有没有听过,她说这个叫懒羊羊……”庆妃娘娘原来这么会讲故事,里面的小羊都很聪明。 永瑆生气的反问“那个小虎子,也没想过要害你啊,还不是会被人利用了,那个庆妃,难道比皇额娘还重要么?她无缘无故送你东西,什么心思你还看不出来么?” 十一哥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永璂很不理解,拿开玩偶,皱起眉头“庆妃娘娘也是皇阿玛的妃子,你为什么这么说,和皇额娘有什么关系,皇额娘当然是最重要的。” “那你知不知道,那天你中毒,皇额娘为了你,都吐血昏迷了,你醒的时候,皇额娘还没醒呢!”看到永璂吃了教训,居然还是这么不明事理,永瑆恼火的大叫 永璂顿时愣住了,皇额娘吐血了!小脸上浮现惊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小林子被调走了,不能去大杂院,你不开心!你有没有想过,皇阿玛为什么要这么做?”永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全都说了出来,永璂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是皇子。 “那个小林子,要不是他,你怎么会吃下那块有毒的饼,差点送了命,不过一个奴才,做不好事,还差点害了主子,皇阿玛没杀了他,已是仁慈,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你知不知道你中毒,我们多害怕!那个大杂院,三教九流都有,在给你吃的东西里下毒,肯定有人发现你的身份了,你还要去,你怎么不想想,你能逃过一次,能次次都这么命大么?” 永瑆说到后来,眼泪也流了下来,声音渐渐哑了,哭着说“皇阿玛,皇额娘有多疼你,你再出事,可怎么办!呜呜,那天皇额娘吐了好多血,还不停的抽搐,呜,太医说,皇额娘刺激过度,就像走火入魔,痛的一直发抖,太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说道后来,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的哭。 外头伺候的两个宫女听到叫声,赶了过来,却听见这么一番话,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转身忽然看到永璋,“三阿哥”连忙跪了下来“奴婢参见郡王爷!” “怎么回事?”永璋远远的听见哭声,以为出事了,几步冲了进去,进了屋内一看,却是永瑆在哭,永璂傻呆呆的坐在床上,小脸满是茫然无助,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焦距! “三哥!”永瑆惊讶的叫了声,拉回了永璂的神智,木木的扭头看到永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珠子争先恐后的往下掉,眼前很快什么都看不清了,他头脑还呆滞的没反应过来,看到永璋,只知道哭,永璋吓得上前紧紧的抱着他,急声询问“永璂,永璂,怎么啦,三哥在这,不哭啊!” 永璂却越哭越凶,哭得声嘶力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永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明显永璂也听不见去,只能挥手示意永瑆去找皇后,一边搂着他不停的安慰着。 永璂在永璋温暖的怀里,眼前只有永瑆描述的额娘吐血昏迷,疼痛的发抖的场面,他身体虚弱,这段时间,景娴自己经脉受损没能完全恢复,修为也不够,还没开始帮他调理,渐渐的,永璂呼吸不畅起来,头脑阵阵发晕,努力挣扎着,想从这种茫然和惊恐中挣扎开来,身子开始不停的发抖,哭声渐渐停息,鼻翼翕动着,泪水却根本止不住往下淌,身体却不住痉挛起来,嘴里不停的叫着“额娘,额娘” “永璂乖,额娘快来了”永璋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看永璂开始痉挛,知道孩子哭的太狠得喂水,忙让宫女端茶过来,喂到永璂嘴边,根本没有反应,急切间,拿起茶杯想往他嘴里倒,永璂却已经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章 ps:改章节名 59第五十四章 ‘惊弓之鸟\’ ? “永璂”永璋连声呼唤着,去掐他的人中,一边扭头冲呆住的宫女喊着“快去宣太医”难得一见的厉色,其中一个机灵一点忙跌跌撞撞往外跑,永璂的痉挛还没停止,永璋一手把他抱着怀里,见他眼泪还在不停的滑落,一手拿过杯子凑到他嘴边,灌了些进去,轻抚在他喉间,感觉他咽了下去,松了口气,忙又继续喂,直到一杯喂完,永璂不再抽搐,才放下茶杯,将永璂身子微微扶高些,不住的拍抚,感受他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仅余偶尔的抽噎,接过宫女递来的温毛巾,放柔力道帮他擦拭脸上的泪渍,擦完后,看着永璂微微和缓下来,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哭成这样!刚把他放到床上,就听到门口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果然是皇后。 景娴本来正在凤栖界里修炼,察觉屋内禁制被碰触,马上猜想是出事了,连忙出来,掀开床帏一看,居然是永瑆,“怎么啦?”永瑆一脸的惶急,顾不上行礼,直接哭着脸“皇额娘,您快去吧,永璂哭得很厉害!三哥陪着,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景娴脸色一变,忙自己披上外袍,听永瑆结结巴巴的说“是我说了皇额娘吐血昏迷的事,永璂就……”,没等他说完,来不及梳头,拉好袍子,披散着头发就往外跑,永璂肯定吓坏了,刚才没拦着永瑆,跟进来的容嬷嬷,急的在后面喊着“娘娘,您鞋子没穿啊!” 景娴恨死自己心有顾忌,不能现在曝露身份,这么点距离,还要跑过去,走廊上的宫人们还来不及行礼,人就跑远了去。 “永璂”景娴进门看永璂躺在床上,没有声音,惊慌之下,没注意的一旁的永璋,扑到床前,手指微微颤抖着搭上永璂的脉搏,强迫自己冷静,永璂一定不会出事的。 呼,还好,虽然脉象有点弱,但没有大碍,吁了口气,这才感觉身体有些绵软,胳膊撑着床沿勉强站起,刚才事出突然,她现在又有点惊弓之鸟,禁制被触动时,药力刚刚化开,匆忙之下收工,刚刚修复的经脉有点疼,脸色略微发白,脚下没站稳,身体晃了晃,身旁一双大手搀扶住了她。 “皇额娘,您怎么样?要不要紧?”永璋看皇后有些虚弱,起身时差点摔倒,心突地一紧,连忙伸手扶住,皇额娘比他离宫前,看上去身体差了好多,微颦着眉头,人显得虚弱无力,喘气有些急,只穿了件外袍隐隐还能看到白色的小衣,俊脸微红,连忙扶她坐下,撇过头去。 景娴是累了,正好坐下歇息,刚要和永璋说话,却看到容嬷嬷着慌的进来了。 容嬷嬷好容易跟上,屋内居然有三阿哥在,连忙过去喊了“娘娘”挡在了永璋和景娴中间,永璋发现容嬷嬷手里的衣服,还有绣鞋,瞪大眼,低下头,长袍没能完全遮住的玉足踩在深色的地毯上,精致莹润,呼吸一窒,慌忙告罪一声退出门外,脸冒热气,心怦怦的直跳。 景娴也看到了容嬷嬷手里的鞋子,脸颊飘上一抹红晕,难怪永璋好像很慌张的出去,抬足让容嬷嬷帮着穿好,再换好衣服,让宫女拿来梳子给她梳头,容嬷嬷警告的瞪了那个可怜的宫女一眼,她刚刚禀告了发生的事,还好她是永璂身边的宫女,是特意挑的乌拉那拉家旗下的包衣,不会乱传话!景娴有些心虚,挽好发,面对容嬷嬷生气的脸,小声辩解“嬷嬷,我只是担心永璂,他……”被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永璋关上房门,转过身,正好永瑆也来了,永瑆哪想到皇额娘速度这么快,累得扶着墙呼呼喘气,永璋稳住心神,过去帮他顺气,一边问“刚才怎么了,永璂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永瑆闯了祸,这时好容易缓过劲来,心里害怕,扭身扑进永璋怀里,却不知道要不要说明,揪着永璋腰间的衣服,掉起眼泪来,他只是生气,永璂一点不知道要保护自己,哭了会,哽咽着开口说“三哥,永璂怎么样了?” “他晕过去了”永璋拍了拍他背“别怕,应该没事,皇额娘刚刚也看过了,到底……”正说着,太医已经来了,永璋转身面对门,敲了敲,喊了声,没反应,正要再敲,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容嬷嬷面无表情,有些木然的脸,眼神有些严厉,永璋被她这样看得头皮发麻“嬷嬷,太医来了。” “进来吧”里头传出皇后的声音,容嬷嬷依言把门开大,让众人都进去,自己也跟在后面,狠狠瞪着永璋的后背,也不知道三阿哥有没有看到什么,又想到十二阿哥还昏迷着,叹了口气,听了宫女的说法,幸亏三阿哥在! ………… “启禀皇后娘娘”太医诊完脉回报“十二阿哥是受了刺激,身体本来虚弱才会晕倒的,至于循郡王说的痉挛,是因为哭得太厉害,缺水加窒息引起的”这个太医就是陆院正,心底一松,他听说是十二阿哥晕倒,吓得以为又出大事了,实在是之前那事发生没多久,皇上现在整日盯着太医院,十二阿哥的脉案每天都要看,威逼他们拿出方案给十二阿哥调理身体,这还没好,再出事,这项上头颅可就保不住了。 和她想的也差不多,“那十二阿哥什么时候会醒呢?”景娴心疼的看着永璂睡着了还皱着的眉头,伸手抚平,永璂感到脸上的暖意,往景娴身边靠了靠。 “十二阿哥是累着了,这样睡着倒是好事,大概晚间才会醒来”太医恭恭敬敬的回答“只是以后还是尽量让十二阿哥保持心情愉快,情绪起伏过大对他的康复很不利。” “知道了,下去开药吧”等太医出去,看看站在门边小脸堆满愧疚的永瑆,招了招手,等他怯生生的靠近前,抚摸了一下他头,温和的说道“永璂没事,不要担心了!” 永瑆今天也哭了好几次了,看景娴脸上没有怪罪之色,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景娴叹了口气,这孩子最近也爱哭了,搂他到身边,轻轻拍抚着“好了,永瑆不哭,永璂已经没事了,他身体虚,才会晕倒的,你也是为了他,他会明白的。” 看他还是哭个不停,有点无奈,抬头看向永璋“永璋是刚回来么?见过你皇阿玛了?” “是,皇额娘”永璋点头“儿臣去了乾清宫,然后就来坤宁宫了,儿臣到五台山时,接到福晋来信,说永璂病了,却没说详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哭得晕倒呢?”这都病了二十来天了,怎么还这么虚弱呢? 景娴眼神闪了闪,让容嬷嬷陪着永瑆留在屋内,带着永璋去了外间,永璋心头透亮,永璂肯定不是正常生病,顿时有些忐忑起来。 “永璋,你信佛么?”两人坐定后,景娴突然开口问,却没有谈永璂。 永璋想了想,坦白的回答“儿臣相信人有灵魂之说,却不信因果。”皇额娘神情郑重,他也不愿敷衍,眼神没有躲闪,直直的对上景娴温和带着研判的眼神。 微微一笑,景娴却没做什么评论,只是转口谈起永璂的事“永璂不是病了,是被下了毒,这事机密,连你额娘也不知道。” 看他张口欲言,摇了摇头“你对永璂怎样,本宫自然了解,当然也是信得过你的,永璂差点殒命,我正好赶上,虽然及时喂了解药,却还是伤了底子,太医说他以后不能练武,身体虚弱容易得病。”声音淡淡的,语气平缓,听不出当时惊魂般的恐惧和悲伤“我也受了刺激,吐血昏迷了,这事本来瞒着永璂的,只是当时永瑆也在场,刚才是被说破了!”轻描淡写说了自己的情况,她也不好解释什么,只是说了太医的结论。 “皇额娘,那,那您现在?”对于皇后这样坦白的将事情和盘托出,永璋感动之余,听到当时情况的危急,永璂的病弱和皇后当时受创,顿时着急起来,难怪这次回来,两人看上去都不太好。 “没事了,已经好多了”景娴听出他的关心,脸色更是温和了些,将当时一些事情,能说的都尽量详细的说了一遍“皇上怀疑这事和令妃有关,和你说这些,是想请你帮我件事。” “您请吩咐,儿臣一定尽力”永璋站了起来,躬身回道。能帮上忙,他自然乐意,别说是和令妃有关,就算无关,这事关系到他一贯疼爱的弟弟,和有恩于他的皇额娘,不管是亲情、恩情,他都会全力以赴。 “皇上和我阿玛都派了人监视魏家”对永璋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答,景娴也很感动“但并没有什么结果,我总觉得还有别人参与此事,想让你帮我查一下,京城内比较有名的大夫,特别是被人传说的神乎其神的那种!看看有没有去过魏家和那个大杂院的。” “是”突然想起进城时,感觉到有人窥视,看到的那家医馆,皇额娘突然要查这个,肯定有原因的,中毒和太夫总有什么关系在,不过为什么是神医? “要暗查,最好找些真的病人,这件事,不要告诉你皇阿玛!皇上应该留你在宫里住一阵了,等出宫回府再开始查吧。” 永璋很奇怪,为什么要瞒着皇阿玛,若皇阿玛去查,肯定查的更快,但皇额娘的话,又不想反驳,刚想答应,门外通报声远远传来“皇上驾到” 永璋起身想出门,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小玉瓶,抬头不解的看着景娴,只见她一脸慎重,开口问道“皇额娘,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两章番外 改章节名 60第五十五章 皇后出宫 ? “快收起来吧”景娴把玉瓶放他手里“里面有两颗丹药,重伤或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服用!”这是养元丹,一般人也可以用来延年益寿,永璋去查,万一有危险,可以救命!她刚刚恢复一点就先把这药炼了出来,已备不时之需,也因为炼制这药,旧伤复发,才这么虚弱,到现在还没开始给永璂调理。 说完,也不管永璋的反应,急步出门,皇上现在来,大概是知道宣太医的事,担心了。 果然,乾隆一脸急切,快步走来,看到景娴,大声叫道“娴儿,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宣太医,永璂怎么啦?”吴书来在后面紧跟着,听到这话,暗自嘀咕,皇上急成这样,连三阿哥都没看到,居然直接叫了皇后娘娘的小名。 “皇上,永璂没事,您别急,”景娴看他额头都出汗了,脸颊微红,应该是赶路急的,伸手想要要给他擦,“儿臣见过皇阿玛”永璋的声音唤回两人的理智,愣了下,乾隆拉住景娴的手,叫起永璋,又转头看向景娴,声量小了些“到底怎么回事?”辨明她脸色不见紧张,也放下心来。 永瑆也已经出来了,看皇阿玛也来了,低着头拜见,小手搓握着,小脸白了起来。 “永瑆,你也累了,让你三哥先送你回阿哥所吧,永璂没事的,今天的事情都不要往外说”景娴知道永瑆心里还难过着,不想他不自在,看他点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又对永璋说道“你福晋在钟粹宫,今晚就不给你接风了,刚回来,也该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 等永璋带永瑆离开后,乾隆迫不及待的进了内室,看到永璂躺在床上,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蛋,小小的身体躺在在宽大的床上,长长的眼睫毛轻颤,更是显得脆弱无助,永璂虽然开朗依旧,但乾隆现在每次见了,总是心疼,本来活泼可爱的儿子,因为生病天天躺在床上,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太医们总说只能慢慢调养,心里再多愤恨,也变成了无力的挫败感。 纤手抚上他额头,丝帕擦拭着他额头的汗珠,乾隆伸出手来,拥抱住景娴“娴儿,娴儿……” 知道他心里抑郁,这段时间,皇上简直把永璂宠上了天,心肝宝贝似得哄着,比景娴还过分,永璂和他闹脾气也不生气,处处顺着他,就怕他再气坏身子!每次从永璂房里出来,眼底流露的哀伤,都让她清楚明白他的愧疚和心疼,不得不承认,当乾隆想对一个人好时,当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还真担心,这样下去永璂被惯坏了。 搂上他的腰,“皇上别担心了,永璂真的没事。”景娴觉得自己的心面对皇上时,又变得柔软了,捡重点把事情说了一遍,又说“我也担心永璂一直这样天真,对他以后不好,可又舍不得对他说重话,这次,若是他能明白些,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有了警惕,也是好事。” 景娴脸上的心疼不舍,乾隆也深有体会,他是皇帝,却没法让他的儿子随心所欲的生活,突然想起前两天的情报,想了想,这次也是机会,“娴儿,让容嬷嬷收拾一下,你和永璂今天就去圆明园林住段时间吧,就让陆太医随行!” “皇上”景娴惊讶的抬头,“怎么突然……”去圆明园,对永璂和她都是好事,可是怎么没有预兆就说去,而且皇上的意思,只有她们母子去,还是在永璂刚刚宣了太医的时候,这怎么听都不对劲。挪步到门口对容嬷嬷吩咐一声,转过身来,脸上犹疑不定。 “娴儿”过去抱她一起坐到软塌上,知道她一向聪慧,怕她多想“侍卫的事情,有点眉目了,这次坤宁宫突然宣了太医,那人肯定会有异动,朕正好收网!” 景娴吃了一惊,听皇上的意思,侍卫的事情不是简单的偷天换日,又担心起来,万一那个修士出现,皇上肯定不会有准备的,那…… 心里突然很是不安,柔肠百转,很是为难,乾隆敏锐的发现景娴的不安惊慌,吻了吻她脸颊,眼里溢满笑意,嘴角得意的扬起“娴儿不必担心,朕都准备好了,不会有事”娴儿很关心他的嘛! 乾隆这样胸有成竹,却让景娴更加担忧,圈在乾隆背后的手,动作了一番,好像从袖子里取出东西一般,拿出一个精致玉盒,和刚才给永璋的一样材质,放到乾隆手里,抬头对上乾隆好奇的目光,“皇上,这个,您一定要带在身边。” 乾隆打开一看,是三颗拇指大小,珍珠色泽的丹药,清香扑鼻,整个人舒爽的几乎想要呻吟出声,盖上他身为帝王,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药丸,只是闻了下味道,就给人这种享受的,难道…… “皇上,这药,是救命的,永璂那天吃的就是这个”当然不是真的,但自己总不能说还没人服用过,不知道效用“您随身带着,好么?”皇上一向自负,万一…… 景娴眼圈有点红,眉头颦起,娇美的脸上满溢着对他的担忧,清澈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祈求的看着他,乾隆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翻身把她压倒在软塌上,静静的看了会,手指抚上她的眉眼,描绘她的唇形,而后低头轻柔的吻上她的唇,逐渐加深,滑软的舌追逐她口内的丁香,交换彼此的气息,景娴环上他的脖颈,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被动承受,到羞怯的回应,他滚烫的身子覆在自己身上,热烈的激吻印在自己的唇,耳畔,脖颈,与她耳鬓厮磨…… 却说,永璋出了坤宁宫,碰上小安子找来,让他把礼物交给送他出来的宫女,拿上带给永瑆的,送他回了阿哥所,安慰了他几句,去了钟粹宫。 “爷,您回来了”博尔济吉特氏满脸惊喜迎接了永璋,他们成亲这么久,永璋从未离京,算是第一次分开,自己又被接到了宫里,处处谨慎,步步小心,如今永璋回来,别提多高兴了,脸上顿时焕发出神采“您不是才到五台山么?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没什么事吧?” “没事,你信里说永璂病了,赶回来看看”她这么高兴,倒让永璋有些讶异,他以往身体不好,忌讳情绪波动太大,和妻妾相处更是少有激情,平静无波的,而她们也习惯相敬如宾。 博尔济吉特氏看他这么冷淡,虽然早就习惯了,心里还是微微酸涩,离开这么久,难道都不想念家里么?原来他这么急着回来,是为了十二阿哥。垂眸掩下眼中的苦涩,温婉的笑着说“那您已经去过坤宁宫了,十二弟今天怎么样?”她接到报信说永璋回来,皇上让他们住进雨花阁,吩咐宫女收拾行装,自己就在钟粹宫宫门口等着,等了这么久才看到人,应该是看过永璂了。 “还好,额娘是在正殿么?”不想和她谈起永璂的事,往殿内走去。 “是,今天六弟和他的嫡福晋也在,额娘已经知道你回来了,还说晚上给您洗尘,让我们吃完再去雨花阁。” 点点头,永璋走进正殿,果然,殿内六弟和一年轻少妇陪着纯贵妃在聊天,看到他都站起身来。 “儿臣永璋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纯贵妃听说儿子一回来,皇上就让他住进了离养心殿最近的雨花阁,还是大佛堂,看来皇上朕的看重这个儿子了,这是希望菩萨保佑这个儿子、媳妇了! 温和的叫起,等他们兄弟等见完礼,依次坐下后,关心的问“送老佛爷去五台山,一路没什么事吧?你身体怎么样?”越看这个儿子越是满意,脸上更显慈爱。 “是,一路还很顺利,儿臣身体很好,谢额娘关心。”虽然额娘一脸的关切,说着关心的话,但和刚才永瑢夫妇的谈话明显不一样,带着点不自然;额娘以前对他失望,后来没抱有什么希望,平平淡淡相处也没什么,只是这次皇阿玛突然封爵,她大概没有料到,便有心修复母子亲情,但以前那样,虽然不觉得尴尬,但修复也不是简单几句话的事,永璋并不想配合,看纯贵妃这样作态,心里发冷,对比刚才皇后紧张永璂,赤足飞奔,松懈后差点摔倒的情形,心头黯然,那样的母爱,他大概这辈子是得不到了。 纯贵妃又和他聊起宫里的一些事,让他们兄弟说会话,留他一起用酒食,永璋这次回来,看永瑢大婚后,更显沉稳自持,富察氏看上去也是个贤惠的,和先皇后还有点像,很为弟弟高兴,约好等他出宫后,再给他庆祝。 晚上只是家宴,只有纯贵妃和永璋、永瑢两夫妇,又派人去叫和嘉。 没多久,和嘉也来了,看到永璋在,惊讶的问“三哥,原来您在这?” “怎么?”他不在这,应该在哪? “我下去和和婉姐姐她们从御花园回来,听说坤宁宫宣了太医,以为您还会在那呢。” “宣了太医,是谁病了,还是十二阿哥……”永璋正要回话,纯贵妃先开口询问道。 和嘉摇头,一脸不解“女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说宣了太医,皇阿玛那时也在,和婉姐姐本来想去看看的,结果不知道皇阿玛吩咐了什么,就先回房了。” “娘娘,坤宁宫的大宫女绿萝来了”殿外值守的宫女进来通报。 众人面面相觑,永璋知道永璂并没大碍,但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怎么坤宁宫突然派人来这里,皇阿玛去了后,又有什么事么? “让她进来。”纯贵妃心里虽然疑惑,还是让人进来再说,她和皇后最近也没什么冲突,何况十二阿哥病重,母子俩都没出过坤宁宫,很多低位妃嫔还在私下胡乱讨论,被她狠狠惩处了几个,倒也老实了。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绿萝进来后,见过纯贵妃,各位主子,一一行礼。 “绿萝来本宫这,是皇后娘娘有事吩咐么?”纯贵妃面对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也不敢怠慢。 “奴婢来此,传皇上口谕”纯贵妃忙恭谨起身,“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凤印暂由纯贵妃接掌,娘娘,这是凤印,请您收下!” 纯贵妃下意识的接过,疑惑的看着绿萝“皇后娘娘要出宫么?” “是,娘娘现在已不在宫中了。”绿萝回答完,就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神色各异。 作者有话要说:ps:接下来两章番外,明早上传,不喜欢的不要买啊 明天出门,正文就没有 改章节名 61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4) ? 说到儿子,又想起永琪,今天遇到的事太匪夷所思,千头万绪,永璋的出现让他震惊、愧疚、欣喜又迷惑,随后惊讶于温柔贤淑的令妃被弘历曝露的另一面,又被勾起对皇后的歉疚,那个景娴处处和他针锋相对,句句带刺,偏生他还无能反对,只能指望皇后早日苏醒了,不管怎么说,那些事他会去证实的,宫内粘杆处也到启用的时候了。 而永琪今天实在让他大吃一惊,弘历说永琪是因为看上了小燕子,可永琪刚开始就认定小燕子是亲妹妹啊,怎么一得知紫薇才是真格格,就喜欢上了呢?还是说早就喜欢上了,碍于是亲妹妹,得知真相后才这么积极的想要二人归位,偏偏皇后一开始就不信任她们,双方冲突愈演愈烈,甚至皇后为此沉睡不醒, 自己却还是希望给永琪一个机会,毕竟这是他十几年来寄予厚望的儿子,现在仅有两个儿子是满妃所出,至于皇后的永璂,突然想起弘历说小燕子不及永璂的半个指甲盖的话,可自己还真没注意过,在尚书房考察皇子功课的时候,永璂的表现也不怎么好,同龄的永瑆工书善画,永璂却没有一样出色的,还被皇后养的天真懵懂,不知世事。 坤宁宫内室,弘历搂着景娴一同坐在软榻上,永璋站在窗边,正讨论着景娴这次魂体突然离体的原因,弘历和永璋已经晋升天神了,景娴比他们早成神却还没晋升,师父也不知道原因,这次魂体竟然突然下界,还是到了个平行空间,景娴已经试了几次,居然没办法引气入体,三人一时束手无策,而永璋他们也发现,自己不能动用太多神力,这个空间不能承受,其实一般空间不能承受,就会被排斥出去,这也是为什么修真者修炼到一定境界就会飞升高一界空间。 “算了”景娴有些泄气“那就留在这里看戏好了,反正最着急的不是我们,是那个乾隆”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乾隆接下来肯定会动用粘杆处,嘿嘿,不知道脸色会变成什么样哦。 弘历双手用力搂紧,他很担心,今天突然感应不到她,神智到现在还紧绷着,只要想起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景娴不知道为被那几个脑子不正常的怎么欺负呢,他就紧张的不得了,刚来时她哭得那么伤心,肯定是从醒来后就一直惶恐不安着,还不能动用神力,身体趋于崩溃。 景娴难受的扭动身子“你快松手,勒到我了”这可是*凡胎。 弘历吓得赶紧放开,又上上下下抚摸着,仔细检查了一遍,就怕伤到她了,景娴反应不及,被吃了不少豆腐。 永璋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皇阿玛,这身体可是这边的皇后的,不是皇额娘的哦”看弘历瞪了过来,皮皮的转过头去,皇额娘在,他可不怕,他又没说错,没准哪天皇额娘想起来,翻旧账哦,他这可是好心提醒! 景娴脸有些红,弘历怎么当着儿子的面上下其手,看他还敢瞪永璋,乘着永璋没注意,伸手在他腰部狠掐了一把。 再大的力道,弘历也不会感觉到疼痛,更不敢和景娴计较,只是手放规矩了,倒也不敢过于亲热,弘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不能修炼,灵魂过于强大,这个身体又撑不住,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把皇后唤醒。” “好”景娴累了,这身体大概昨晚没休息好,情绪又是大起大落,听他们继续讨论着,偎在弘历身边居然很快睡着了。 弘历察觉她困了,就停止了交谈,看着皇后熟睡的样子,轻柔的抱到床上放好,盖上被子,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恍惚间,回忆起以前的岁月,那时候修复两人的关系,还曾走过不少岔路,差点阴阳相隔,坐在床边出了神。 永璋一看自己成了多余,自觉的把空间留给两人,出了门,吩咐容嬷嬷一声,变换个装扮,去了养心殿。 乾隆正等着,一看永璋一副阿哥装束,好似这边的永璋死而复生,不由得湿了眼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永璋也不说话,坐在椅子上,冲被吓到的一脸见鬼表情的吴书来笑了笑,自顾自的吃起点心来,这凡间的食物太久没吃过了,虽然没有灵气,但味道还是不错的,何况这是御膳房做出的专供皇帝的,想想当年,自己每每从坤宁宫带点心回府,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乾隆以为永璋喜欢美食,连忙吩咐吴书来再去多叫些品种来,永璋摆手拦住“不用了,我只是太久没吃过,尝尝而已,永璂倒很喜欢吃,他一向好美食,还为此差点丢了小命。” 见乾隆一脸茫然,暗暗摇头,难道皇额娘这么恼火,当年如果没有走修真这条道,皇额娘就会成为现在的皇后吧!而现在这边的帝后关系恐怕比之当年更差,皇后若能想通或者放弃,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乾隆身为皇帝,察言观色自然是小事一桩,感觉到永璋的失望,很是尴尬,张了张嘴,竟无法辩解什么! “皇……”永璋开口,顿了顿,说道“皇额娘不准我称呼您‘皇阿玛’,我就叫您‘皇父’吧”,看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轻笑出声“您还是尽量和皇额娘处好关系吧。” 见乾隆不反驳,眼里虽有恼怒,但多是尴尬无奈,转移开话题“虽然不知道两边的历史哪里开始不一样,但皇额娘是乾隆二十三年秋天有的奇遇,变化应该从二十四年开始的,之前的应该都是一样的。” 看乾隆一脸沉思,继续说道“因为皇额娘的原因,皇阿玛从二十四年开始加强吏治,慢慢展开了一系列的变革,才有了后来的盛世,而且他曾经说过,在乾隆二十年之后有一段时间,他渐渐开始倦怠,朝堂之上日益奢靡,*滋长,后来谈起,以当时那种情况,对比国外工业革命的科技飞速发展,大清由盛转衰大概会从他晚年开始!” 乾隆眼睛越瞪越大,不可置信的涨红了脸,大手不自觉的挥了下“你,你是说……,这怎么可能,朕事必亲,勤于政事,励精图治,大清现在国力空前强盛,就算朝堂出现贪腐,这是每个朝代都无法避免的,怎么……” “皇父,难道不知道盛极必衰么?您派人出海考察一番就知道了”永璋摇头,微微同情的看着他,乾隆灌了口茶,忍耐着继续听 “不要总想着大清地大物博,殊不知,蚁多咬死象,更何况,你未必看得清一切,您是皇上,欺上瞒下可是朝臣的拿手好戏,你以为你的后宫一片和谐,个个心善,当年孝贤皇后去世,您甚至骂死了老大,骂废了老三”这可是他当年亲生经历。 看乾隆眼里的愧疚,继续刺激他“您虽然心伤他们早逝,只怕难免对大哥不敬嫡母仍然愤愤吧,您为孝贤做了很多感怀诗,却不知道为什么大哥额娘也是富察氏,对同宗嫡母过世,为何不见哀色?因为,大哥的母亲是孝贤害死的!”这也是自己皇阿玛心中的痛。 “啪”乾隆手里的茶杯被捏了个粉碎,鲜血顺着指节留下,吴书来从永璋一开口就恨不得贴进墙里变成壁画,现在看到皇上大怒之下,脸色青红交加,额头青筋暴起,流血的手颤抖着,吓得连忙拿巾帕要帮忙包上,被乾隆一脚踹开。 乾隆喘着粗气,简直不敢想象,若当真如此,他有何面目去面见列祖列宗,那是他的长子,而另一个,居然是自己以为蝶何情深的贤后,一口气上不来,身子一晃,就往地上摔去,“皇上”吴书来吓得大叫出声,永璋却没伸手去扶,只是把地面变得柔软一些,听到噗通的倒地声,微微侧脸,没让吴书来看到他眼里诡谲的笑意,应该不会很痛,好吧,自己对这个皇父,其实也是气恼的! 不过皇额娘要看戏,一会把这段影像给她看看,应该会解气,嘻嘻! 乾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启用后宫粘杆处,弘历的那个令妃因触怒了皇帝,小心处事没被抓到把柄,这个令妃不同于当年,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加上这两年凤印一直是她掌管,过于嚣张的后果,就是除了当年弘历查到的那些(1),还有很明确的证据,庆妃的孩子流产是令妃害的,永璋的死因也查明了,乾隆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又昏了过去! 弘历无奈又宠溺的看着笑的欢畅的景娴,她是不是对自己不满很久了,怎么看乾隆的笑话看得这么开心啊!但下一秒,又立即被景娴眼里的泪水吓住了,心疼的问“娴儿,怎么啦?” 景娴突然大怒“有什么好心疼的,害你如此,这是他活该!” 永璋嘴角微抽,皇额娘这样,一会笑一会哭,都喜怒无常了,好在没被永璂看到,突然想到了“皇阿玛,看起来,皇后的影响好像越来越大了,我们一直想不到办法唤醒她,不如就利用他对皇父的感情!” 乾隆连受打击,没人安慰他,偏生永璋给他服了丹药,装病都不能,除了上朝就是躲在养心殿,偶尔到坤宁宫找虐,虽然老被景娴打击,可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皇后能醒过来,他现在对娇弱的解语花再提不起劲了,竟然一连几天都没有招人侍寝,好在令妃莫名奇妙动了胎气,太医让她卧床静养,否则,要是令妃再到他面前刺激他,只怕就要发作出来了,可是景娴不许他妄动,人家要看戏呢,他只觉得血气上涌,血都不够吐的! 听说有办法可以让皇后苏醒,顿时大喜,对于永璋说的利用皇后对他的感情,又起了隐隐期盼,他现在和之前的想法不同,之前只是愧疚,想要弥补,现在知道皇后是这后宫唯一的清流,何况对他感情深厚,他自然不愿放弃,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坤宁宫大殿,永璋施展神力将周边空间稳固住,弘历对着乾隆开始慢慢释放威压,乾隆虽是帝王,到底还是凡人,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大汗淋漓,脸部抽搐,慢慢的整个身体开始发抖,这个时候,他可不能求饶,看着对面的景娴从原本的一脸轻松戏谑,渐渐变了脸色,严肃起来,他已经开始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虽然心知永璋最后会护着他,但死亡的恐怖就在眼前,呼吸变得困难,身体周围有什么强力压迫着自己,血从嘴角,鼻孔,眼睛、耳朵流出,慢慢的,身体好像被扭曲了,全身的毛孔都有血迹渗出,眼前变得昏暗,意识渐渐模糊开来,恍惚间,“皇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一个身影向自己扑来,空气中的压迫感突然一松,人晕了过去。 62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5) 当乾隆悠悠醒转,还没睁开眼睛,迷糊间就听到清脆动听的女声,恨铁不成钢的呵斥着“……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以为他真是为了你,才不顾性命,他那是知道永璋会护着他,当皇帝的,好歹还是勇于尝试的,他也就这么点值得称道,你……” 相似的女声反驳着,声音有点虚弱,就在床边“就算这样,也是为了我啊,他流了好多血,他可是皇帝!你也是乌拉那拉.景娴,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 “皇帝怎么啦,就允许他伤害别人,别人还动不得他了”第一个的声音拔尖“乌拉那拉.景娴,我告诉你,这样一个好色成性,生活奢靡,狂妄自大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留恋,要不是因为发现后宫没有干净的,他会来巴着你,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娴儿,没这么严重吧,”无力的男声呐呐着开口,想要劝阻,这个‘好色成性,生活奢靡,狂妄自大’不是也在形容他吧! “难道不对么?”景娴这几天早就通过容嬷嬷了解了很多“你自己说,他一个月住你这几次,这几个月就一次吧,还是为了个假冒的私生女!还害了容嬷嬷!他居然……” “咳咳”看她越说越不像话,弘历尴尬的不行,貌似,自己以前也曾经,有过这样初一十五都不来坤宁宫的事的,看她冷眼扫了过来,不敢再出声,怕引火烧身! 冷冷的瞥了眼弘历,也不和他计较,“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好,十三没了的时候,他还在别的女人床上吧!”声音冰冷充满嘲讽。 皇后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弘历和刚刚醒转的乾隆只恨不得钻地底去。 永璋看皇后这样,很不忍心,瞟了眼想要装睡的乾隆,早发现他醒了,这位可才是罪魁祸首“皇额娘,您别生气了,母后都哭了,你们看,皇父醒了!” 乾隆没法子,只能睁开眼睛,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心里尴尬、懊恼、惭愧,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皇后刚才的维护,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皇上,您醒了”正在抹泪的皇后惊喜的转身,看乾隆眼睛果然睁开了,开口问“您感觉怎么样?身上痛么?”湿润的脸上带着喜悦,仔细端详乾隆的脸色,看他好像真的没事了,脸上没有一点痛苦之色,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 “皇上”,放心之后,又不自觉的板起脸来“臣妾又要忠言逆耳了,这古语有云,千金之躯,不立危墙,您是皇帝,一国之君,您怎么能随意涉险,这要是……” “哼”一声冷哼打断她的畅所欲言,“和他说这些,他会听你的么?你哪次忠言逆耳,他听进去过!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照你这样下去,你就是庆妃说的,皇帝想纳妓子为贵妃,那个断发劝谏,反被废掉的皇后!” “娴儿/皇额娘”异口同声阻止的弘历和永璋,而皇后和乾隆则完全懵了。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景娴不服气道“如果我们不来,难道不会这样发展下去?为了私生女,纵容她来掐嫡母的脖子,他何曾给过你妻子的尊严和尊重,他甚至连永璂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生日都未曾来过,你若被废,永璂要怎么办?你把他养的天真不知世事,你毁了他的好事,驳了他帝王的威严,你自己死了也就是了,永璂留在这皇宫,他要怎么活下去!” 皇后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到了后来,已经哭出声来,听到最后一句,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嘴里喊着‘永璂’,态若疯狂,那句‘要怎么活下去’,像把刀子刺进心口,鲜血汩汩的流出,走了没几步,步履不稳,往前栽倒下去,却被身后的乾隆一把抱住。 乾隆在皇后流泪时就已经坐起,耳边句句尖锐的指责,他顾不得辩解什么,心神全在哭泣的皇后身上,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等她起身跌撞的往外跑,心知不好,连忙去追,看她要摔,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前扑过去抱住她,一起摔下,来不及细想,稍微侧了身,摔倒在地,而皇后倒在他身上。 “怎么样,摔着没有”乾隆没理会自己身上的疼痛,上下检查皇后有没有受伤,却见皇后表情呆滞,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眼泪已经被吓得停了,哭红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眼里泛起笑意,竟然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这里三个神人,自然不会让皇后伤着,摔下的时候漂浮了她,却谁都忽略了乾隆,让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永璋这次可没将地板变软。 不理会三个看戏的,乾隆慢慢抱起皇后,将她放到床上,他总算反应过来了,这里的三个人,怎么也不可能让皇后受伤,他现在必须赶紧和皇后说清楚,不然,按那个景娴的说服力,皇后真的要跑了。 “娴儿”没理会景娴瞬间发出的鼻哼声,轻柔的帮皇后擦了擦眼泪,“朕对不起你和永璂”看皇后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叹了口气,更是愧疚“朕没办法对你以前受过的苦做什么补偿,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朕向你保证,绝不会有她说的那种事情发生,朕会保护你和永璂,也会好好教导他,甚至,如果永璂想当皇帝,朕……” 话没说完,被景娴捂住了嘴“皇上,这话不能乱说,永璂他,也不适合,您……”他现在的愧疚是真的,至于以后,谁知道呢,景娴说的对,永璂才是她最重要的宝贝。 乾隆看出景娴眼里的怀疑和坚定,却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她的疑惑,其实这番话,放在以前的自己,再宠爱一个人,也不会说出来,说出来自己都不会相信,可是今天,他甚至觉得,皇后的眼泪,让他做什么能抹去的话,他都会做。皇后任何时候,第一担心的是他的安危,为了这,他也心甘情愿,就算皇后以后以永璂为重,他也愿意一起宝贝他。 ‘嘿’听到景娴的冷笑,乾隆终于转头,看到的是个清丽绝俗的神仙般美人,和景娴很相似,却年轻一点,如同画里走出的一样,集聚了天地的精华,不染凡尘,微微愣神后,却第一次心中兴不起恼怒,倒不是为她美色所惑,毕竟他的皇后也是这么张脸,他想起永璋说过,景娴是二十三年秋有了奇遇,那么,她和皇后一样,经历过那些苦痛,难怪弘历宠她宠的不愿她再受一点委屈,她已经受够委屈了。 弘历看到他眼里的明悟,眉眼一挑,自己可是过来了,乾隆可才开始呢!更何况还有个等着拆台的,眼里闪过戏谑,没道理自己追求的那么幸苦,他能顺顺利利的啊。 蓦的,空气中一阵异动,景娴的身体飘渺起来,突起的白雾将她圈在中间。 “娴儿”弘历惊慌的呼唤着,自己竟然看不透这白雾。 “皇额娘”永璋也有些紧张,怎么突然又有变故! 乾隆和皇后也都有些慌神,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过了一会,景娴平静的声音自雾里传出,大家只好耐心等着,白雾散去,景娴不见了,出现的是一只火红色的凤凰,美丽高贵,优雅耀眼。 ‘娴儿’弘历舒了口气,上前轻轻搂抱她“怎么突然变回凤体了?” “魂体不稳,灵魂力不能耗损,自己变回去的”景娴神识回话。 “这,这是……”皇后很是惊讶,自己只知道他们来自另一个时空,那里人物都一样,但她们几人有神通的,但却没想到她会是只凤凰! 永璋点头,算是回答了他们,突然笑道“永璂来了!” “皇额娘”外面突然传来永璂软软的呼唤声 永璂这几天都是出了尚书房就来坤宁宫了,皇额娘现在不再过问他的学业,每次都给他做好吃的,每天还有不重样的好吃的果子,颜色各异,耀眼的金色,有鲜艳的红等等,每个都是甘甜可口,鲜嫩多汁,吃到肚子里都有股热流身上流串,浑身都舒坦的好像泡温泉。 永璂进门有点愣住了,皇额娘在,皇阿玛怎么有两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脑袋转来转去,小脸全是困惑,站在门口,连皇后身边也不去了。 “永璂”皇后叫了声,有点担心,怕永璂跑弘历那里去。 “永璂,快过来”弘历微笑着宠溺的看着小永璂,这个永璂胖乎乎的很是可爱,自己很久没见了呢。 “永璂”乾隆呐呐的开口,对这个小儿子,几乎没关注过,如今看他天真懵懂,看向他的神情带着陌生,更是惭愧。 永璂看皇额娘有点紧张,很奇怪,弘历眼中的宠溺疼爱他很喜欢,冲他甜笑了下,怯怯的看了眼皇后身边的乾隆,走到皇后另一侧,拉了拉她的袖子“皇额娘?” “扑哧”不知哪来的笑声,永璂抬头张望,永璋一脸温柔的对他笑着,他这几天见过这个和三哥很像的人,额娘说他也是三哥。 突然发现弘历肩膀上,有只很漂亮的火红色小鸟,眼睛一亮,小脸发光的瞅着,弘历看他好奇,眼里满是喜欢,招招手,永璂乖乖走了过去,弘历大手一伸把他抱起来,让他靠近点仔细看。 永璂惊呼一声,伸手搂住弘历的脖子,不敢乱动,却见那只鸟仍然停在他肩膀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它,皇阿玛身上好暖哦,喜悦的笑越拉越大,永璂是很喜欢和人亲近的,弘历自然明白这一点,感受他小身体慢慢贴近他,冲一边羡慕加嫉妒的乾隆挑眉一笑。 大受打击的乾隆,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弘历的挑衅,难道这是近朱者赤,还是自己也有这样的恶趣味!转脸看到皇后一脸的感动欣慰,嘴里满是血腥气,朕才是他的皇阿玛! 弘历抱着永璂坐下,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一手握着他小手掌心朝上,那只小鸟自然就是景娴,听到永璂的声音,就缩小了形体站在弘历肩上,看弘历这样动作,明白他的意思,轻啄了永璂的小脸,飞到他的掌心站定。 “哇”永璂惊喜的小声欢呼,眼睛晶亮,“她啄我,好漂亮哦。”又慢慢伸手去摸她闪耀的羽毛,小手感受着那种柔软,帮她梳理着。 “当然漂亮”弘历笑着说“她是凤凰哦” 看到永璂惊讶的张大嘴巴,好久回不过神来,口水流了下来也没发现,戏谑着帮他合上,“你是饿了么?” 永璂脸腾的红了,害羞的低下头,景娴飞回了他肩膀,弘历亲亲他额头,递给他几个紫色的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子,红着脸接了过来,依偎在弘历怀里,满足的小口啃着,小脸上是幸福的微笑。 永璋轻笑着,等永璂吃完,就给他介绍道“抱着你的皇阿玛,是和我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你就叫他‘阿玛’好了。” “阿玛”永璂早被收服了,立刻抬头乖巧的叫了声,弘历疼爱的摸摸他小脑袋,放他下去,好心的不再刺激乾隆。 乾隆早被两人父子和乐融融刺激的老脸通红,快红得发黑了。 内伤半天,今天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见身边的皇后眼珠子一直钉在永璂身上,突然开口道“娴儿,我带你出宫玩一段时间吧?” 63第五十六章 谁更重要? 景娴坐在平稳行驶的马车上,永璂躺在铺着厚厚绒毯被褥的塌上,头枕在她腿上,轻柔的抚摸他不见血色的脸蛋,默默思索着,这次去园林,皇上应该是想让她们离开皇宫,专心养病的,倒可以开始好好修炼了,永璂的调养也可以开始了。 这么多天自己没能康复,也是因为乾隆几乎每晚都留宿在坤宁宫,虽然顾忌她的身体,怕她不能承受,并未行房,但修炼却是不能了。想到皇上,就想起下午差点就在永璂的房里承欢,俏脸上热气蒸腾,羞恼不已,亏得宫女来报,说是和婉公主想来看永璂,才惊醒了深陷□中的两人。 永璂中毒,自己受伤,皇上还是没有招幸,容嬷嬷明示暗示,就算她巴不得皇上不再宠幸她人,可一直这样,反而开始担心皇上身体来了!可自己却很清楚,皇上的脉案没有一点问题,何况每天清晨顶在自己大腿的硬物,害她只能僵硬着身体装睡。 前晚,乾隆又来到坤宁宫,准备安置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对乾隆说让他宠幸妃嫔,话音刚落,乾隆蓦地瞪圆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深深的看了她半响,景娴心跳如雷,站在窗边动都不敢动,只见皇上吸了口气,脸色慢慢恢复平静,抬脚缓步走向她,停在她身前,一臂距离处,微眯起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睛平静无波,好像刚刚的惊讶和怒火是她的错觉,景娴没见过这样的乾隆,微微退后一步,直至后背贴在墙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静默了一会,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景娴脸色有些难看,吞吞吐吐的说“您若是不喜欢现在宫里的,快要大选了,我让纯贵妃,把名单提前给您送去,您可以先选定一些”因为永璂病了,这次的大选她也不准备去看,都交给了两个贵妃。 话没说完,被乾隆狠狠吻住,不同于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柔似水的轻怜密爱,如疾风骤雨般的,凶狠,霸道的肆虐着她的唇,嘴里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唔唔’景娴使劲想要推开她,却惹来更加用力的压制,腰像要被他搂断了似的,滑软的长舌肆无忌惮的在她口内吸允翻搅,强势的夺去所有空气,景娴感觉呼吸变得困难,毫无作用的躲闪,再无力挣脱…… 那晚,乾隆不再顾忌,纠缠吞噬她的唇,炙热的吻咬着她优美脖颈,精致的锁骨,大掌在她柔美的身体四处摸索,毫不留情的索取着,贴上她温热的娇躯,理智和思考退散的干干净净,近乎疯狂的撕扯她的衣物,时而狂暴时而轻柔的亲吻,强迫着她的回应,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进自己怀里,融入骨髓,不理她的哭泣求饶,禁锢着她,激烈的纠缠占有让景娴数度晕了过去,情事直至天明方休…… 等她清醒过来,乾隆已经下朝回来了,正坐在床边,一脸心疼的看着她,他早上恢复理智时被满室的狼狈,景娴身上腿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斑驳的痕迹,绝美的脸上泪痕未干,秀发被汗水浸透了,眉头颦起,被他轻触时条件反射般的呜咽颤抖,让外面放好热水,抚上她湿润的脸,轻吻着,等外面说准备妥当,抱起她轻颤的身体,亲自替她清洗,在耳边低声安慰着,心头不由苦笑,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样失去理智的一天。 查出后宫阴司,虽然恼怒羞愤,可是也不会就此对女人失了兴致,只是每次翻了牌子,太监把人送来时,总会想起她,想他为了别人女人给她没脸,会想起小十三没的时候,自己居然在延禧宫,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娴儿会是怎样的伤心欲绝,这样一想,就再没了兴致,后来又想,翻了牌子却不宠幸,她会有什么反应,于是又翻了几次,结果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哭笑不得,有点无奈,但她没有故作大方,推自己去别的宫里,还是略觉欣慰的! 景娴现在一心都在永璂身上,他都知道也能理解,可是,为了永璂差点自己也没命,他无法忍受,那两天三夜的惶恐不安,他再也不想经历,无论怎么样,她还有他啊!没想过要依靠他也就罢了,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如今竟然让他选秀女,愤怒顿时剥夺了理智,以往哪一次选秀,她有过好脸色的,这次居然想当‘贤后’了! “娘娘,到了”容嬷嬷在外面轻轻唤道,也唤回了景娴的思绪,那次的事情他们也没谈过,只是乾隆脸上的心疼愧疚,灭了她心头小小的怒火,皇上既然不愿,她再不会提及,皇上乾纲独断,后宫之事,朝臣也不敢插嘴,以前宠幸令妃时大半个月住在那,也没人敢说,何况现在宠得是皇后,再说宫里没多久就会进新人,没必要给皇上添堵。 景娴并没有住进帝后寝宫的九州清晏,而是乾隆十六年新建的惠山园,这里布局精巧,环境幽美,清静,和婉则选了濒临外西湖的平湖秋月,因为不想让人知道皇后突然离宫的原因,将和婉索性一起送来了,这次在园林住一段时间,就会直接回公主府了,至于和婉的教养嬷嬷问题,现在是和亲王管着内务府,他又知道之前的事情,自然不会允许再发生,乾隆近来朝上国事繁重,景娴看他很累,也没和他提这事。 “皇额娘”永璂醒来的时候,发现不在自己在坤宁宫的床上,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看到景娴坐在床边,想起之前的事,小脸顿时变得惨白,眼泪顺着脸颊又流了下来。 “永璂”景娴连忙把他连人带被抱进怀里,心疼的揪紧,轻轻摇晃着,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永璂乖啊,你不能再哭了,你身体不好,下午的时候都哭晕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永璂泪眼婆娑的看着景娴,哭哭啼啼的说“额娘,呜呜,是不是很痛,都是永璂的错,呜呜……” “没,不痛了,真的,永璂再哭,皇额娘才会痛”景娴心疼的不得了,不停的安慰着。 永璂一听皇额娘痛,连忙止住哭声“额娘哪里痛?永璂吵得你头痛?” 景娴笑了出来,听他这样软软的稚嫩问话,心里酸楚又感动“好孩子,额娘是心痛,所以永璂不要再哭了,额娘真的好了。” 永璂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遍,景娴任他打量,温柔宠爱的看着他,永璂感受到她的疼爱,害羞的低下头,靠在景娴怀里一会,随后又仰起小脸,水润的双眼满是认真坚定“额娘,永璂以后会听你和皇阿玛的话,不会再相信别人了,永璂再不想害了额娘,永璂说过要保护额娘的。” 拍拍他的头“永璂,额娘不是想让你再也不相信谁,能不能相信是要靠你去判断的”景娴可不想永璂以后谁也不信任“但是,就算人是可信的,永璂遇事时还要考虑些别的。你是皇子,还是现在宫里出身最高贵的嫡子,这次下毒,可能不是针对你,也许因为是皇额娘得罪的人,也可能有人觉得你碍着他了,哪怕你没有那个心思,你明白额娘说的,是么?” “是,永璂懂,怀璧其罪。” “永璂懂就好了,虽然有些人可以信任,但是若是有心,总能被人钻了空子!你皇阿玛用膳,吃菜不许过三匙,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知道为什么么?” “知道,怕被人知道了皇阿玛的喜好!防止别人下毒。” “是啊,虽然你皇阿玛用膳前,都有人试毒,尝膳,但那些却不能完全确保安全,世间毒药千万种,一旦被钻了空子,就是弥天大祸。你上次如果依照规矩,让小林子试毒,也就不会闹成现在这样了,虽然小林子可以相信,小虎子也是可以相信的,可是,一路过来,被有心人利用,就……” 永璂看她眼圈又红了,连忙安慰道“皇额娘,您别伤心了,永璂吃了教训,以后做事一定小心,永璂会向十一哥学习,会听额娘的话,会认真读书……” 一连串的保证让景娴忍俊不禁,亲了亲他小脸蛋“永璂不能再练武了,是不是很伤心?” 永璂扁了扁嘴,眼泪开始打转,伤心的说道“永璂以前还说,等永璂长大,要带皇额娘去游历大清的,现在去不了了,我偷听到,永璂会变成病秧子,不能练武,也不能随便出宫,以后也不能帮皇阿玛分忧。”声音越说越低,带了哭音。 景娴感到手上被他的泪水打湿,心中大恸,永璂这两天闹别扭,就是为此吧!眼中怒火燃烧着,不想吓着永璂,深吸了口,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轻声问道“永璂听谁说的,告诉额娘,好不好?” “是令妃娘娘,绿珍姐姐以为我睡了,不让她进来,我听到她在外面这样说的,虽然声音不大,我还是听见了。”他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声音自己跑到耳朵里的,他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没力气,起床都不行,皇阿玛为什么突然那么宠他,虽然皇阿玛以前也是,但不会每天都跑去看他,要什么都同意,却不许他再出宫。 景娴气的发抖,居然敢跑到坤宁宫,不过这个绿珍,之前听说和延禧宫的冬雪关系不错,居然没向她报告此事,看来也留不得了,眼睑垂下,掩盖住眼里的杀意,这个令妃,现在整个宫里都知道她失宠了,十四阿哥不行了,故意不想让永璂好受的吧,一定不能放过她! 看永璂乖乖的靠她怀里,犯了错忏悔一样,轻轻拍了拍“永璂没关系,以后这种话当没听到就好,永璂的身体会好的!” “真的?”永璂的眼里闪过惊喜,期盼和疑惑“可是……” “当然是真的”景娴保证“但是永璂要答应额娘,谁也不能告诉,这是永璂和额娘之间的秘密!” “连皇阿玛也不能告诉?皇阿玛也很担心永璂的病!”为什么不能告诉皇阿玛呢,永璂有些为难,但是他知道,额娘不管做什么都是为自己好,想了想,又担心的问“是不是告诉皇阿玛,额娘会很麻烦?会有危险?”他知道皇阿玛是皇帝,没人能伤了他,而且任何人都要听他的,他是所有的主子,额娘这么说,肯定是如果皇阿玛知道了,阿玛会像以前那样,让额娘伤心。 知道永璂记得以前的事,紧紧的抱着他“如果告诉你皇阿玛,额娘会有危险,也可能得离开皇宫,再不能回来。” 永璂瞪大眼睛,满脸恐慌“我一定不说,皇额娘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走,别不要永璂。”双手爬上景娴的脖子,拼命用力抱紧,声音发颤,额娘不能走,呜呜。 64第五十七章 收网 ? 脖颈被这样搂着有些气闷,景娴顾不得长发撕扯的疼痛,张臂回抱住他,双臂收紧,亲吻着他的额头,不停的安抚着“永璂乖,不要怕,额娘不会不要永璂,永璂是额娘最心爱的儿子,额娘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永璂现在还小,额娘还没有能力离开皇宫,所以才要保密,好不好?” 再过几年,自己离开皇宫,就算带着永璂,也没问题了。又想起永璋,这次的事情了结,就开始在民间建立势力,凤栖界里珍贵的药材很多,可以开个药材铺什么的,自己还是要早作打算,皇宫修炼太不方便了。 永璂紧张的看着皇后,确定她说的真的,才放松下来,这一折腾,他已经累的不行了,小脸渗出密密的汗水,神情委顿,景娴给他擦了擦,等他平静后,让他躺了下来“永璂,你现在要放松,好不好,要相信额娘!” 永璂点头,清澈的大眼睛,依赖的看着额娘,乖顺的躺在床上,双手叠放在胸口处。 “永璂真乖,把眼睛闭上,不要害怕。”景娴温柔的哄着,等他听话慢慢闭上双眼,伸手握住他手,感受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她早就在门口设了禁制,还让容嬷嬷在门外守着,舌尖下含了颗归元丹,以防止待会灵力不足,自己也闭上眼睛。 运转功法开始调集木灵气,引导它进入永璂体内,开始在经脉内运转,神识时刻注意观察着他体内,上次经脉处的损失已经变成暗伤,也是太医断定永璂以后体虚易病的原因,温和的木灵气慢慢温养着损伤处,她得先修复好这些,永璂以后才能开始修真,灵力在他经脉中流转没多久,就开始不足了,忙将口中的归元丹咽下,她现在修为才进练气中期,不能坚持多久,而永璂也不能长时间接受灵气这样的温养,体内筋脉太细,她虽然神识强大可以控制好灵气,但没有必要冒险,永璂现在的状况也冒不得险,仔细观察永璂的反应,慢慢收功。 没等多久,永璂张开眼睛,小脸今晚第一次露出笑意“哇,好舒服,身上暖暖的,像泡热水澡一样”景娴看他这样欢喜,也跟着笑了起来。 永璂中毒以后,就一直体寒,手足冰冷,刚才那样,就像被额娘一直抱在怀里,晕晕乎乎的,差点睡着,不由得好奇地问“额娘,这是您的武功么?所以不能让皇阿玛知道。” 突然想起永瑆的话,脸上的笑不见了,猛地坐起身来“十一哥说您为了我吐血昏迷,像走火入魔,原来是真的,所以上次中毒,并没有解药,是额娘救了我!”越说越肯定,他昏迷前听到了额娘的声音,一直抱着他安慰着。又是激动又是愧疚,原来额娘生病,真的是为了他!越发难过起来,爬起身来,嘴里叫着“额娘,额娘”扑到景娴怀里,只是喃喃的抱歉着。 景娴接住他,轻轻的拍着,永璂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额娘练得不好,才害的永璂受了这么多苦!”若是当时有养元丹,就不会闹得这么严重,何况这还是自己招来的祸事。 永璂急忙摇头“不是的,是永璂不懂事,贪嘴不守规矩,才……” 母子俩都自责了一阵,又笑了起来,景娴把他拉开些“以后额娘每天晚上等你睡了再走,都像刚才那样做,你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练武,可额娘会给你找个师傅,练额娘这样的,好不好?” 永璂兴奋的点头,仰起头,响亮的亲在了景娴的脸上,声音清脆“永璂知道了,等永璂养好身子,练了功,就还能带额娘出去玩,永璂一定会保守秘密的,额娘放心。” 这边景娴母子开始照着乾隆的希望养身子,皇宫里的乾隆,因为娇妻幼子不在身边,恨透了害他们离开的内细,正磨刀霍霍,脸上挂着阴冷的笑,等着捕鱼。 “皇兄”弘昼听说昨天坤宁宫宣了太医,皇后又在当晚突然离宫,不知去向,连忙跑道养心殿求见乾隆“臣弟听说皇嫂出宫了,发生什么事了,永璂没事吧?怎么和婉也一起走了?” 今天德勒克去坤宁宫接人,扑了个空,慌得去内务府找到弘昼,因为这事本就突然,且皇帝要求宫内守密,只告知宫内各宫之主,而皇后也因之前乾隆的吩咐,很久没出现在众人面前了,一天没出现,朝臣不知道也正常,只可惜忘记了德勒克! 自从奉皇后懿旨,每天接和婉去御花园散步,回去时他一般只是看着和婉进了坤宁宫,就回去了,所以昨晚的事并不知道,毕竟不好呆在后宫太久,结果今天发现坤宁宫主人不见了,还顺带走了和婉公主,顿时惊慌失措。 乾隆也没想瞒着弘昼,问明他怎么知道的,眼里闪过笑意,有些好笑,倒忘了这茬,眯起眼睛,有些不怀好意,“朕将皇后和永璂、和婉送去园林休养去了,让德勒克不必担心,最多一个月就送回公主府了。”没道理让他们夫妻团聚,自己在这纠结吧,愤愤的想着。 弘昼担心和婉,陪笑着提议“皇兄,那不如让德勒克也去园林?” “不行”乾隆一口拒绝,看弘昼张嘴想反驳,冷笑道“若你担心和婉,不若朕现在就下旨,宣弟妹去园林陪她住上几个月!” “别,别”弘昼双手连摆,开玩笑,明显皇兄现在不爽着,想拆散鸳鸯和他共苦,没道理为了个德勒克,害自己和福晋分开几个月,一脸紧张的打着哈哈“臣弟不担心,一点不担心,不是还有皇嫂的侄女在么,肯定没问题的,就让和婉好好修养吧!” 乾隆鄙夷的斜睨着他一眼,为了个女人,连女儿都不管了,没出息! 弘昼脸讪讪的,不敢再说什么,被他鄙视也认了,老虎的臀部还是摸不得的,何况是只欲求不满的虎王! 看他不再说话,乾隆放过这个话题,和他认真谈起这次的安排来,那次侍卫的‘李代桃僵’和那人一击得手后的迅速撤离,无不表明此人对侍卫换班等情报十分了解,乾隆怀疑侍卫中有人泄密,下令严密监视和调查接触核心的人,这么长时间,果然有所发现。 现在宫内情况不明,皇后突然离宫不知去向,因为是乾隆突然下令的,而被宣召的陆太医直接和景娴一起离开了,宫内妃嫔都不知道,纯贵妃虽然接手了凤印,可她也是迷迷糊糊的,永璋、永瑆也什么都不说。 永璂中毒事情发生突然,实际情况就算下毒之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在坤宁宫养病,乾隆想着,下毒之人肯定想知道后续情况,现在坤宁宫突然宣召太医,皇后母子和知情者都离开了,心里有鬼的人,肯定会有动作,他希望一举把内奸擒获。 果然,皇后出宫的事,慢慢都知道了,但谁也不清楚缘由,皇上则夜夜宿在养心殿,牌子也不翻,于是各种揣测满天飞,有说皇后病重出去修养的,有说十二阿哥病重的,也有的说是皇后触怒皇帝,被皇上送走的,没见皇上都不招寝了么!而因为坤宁宫在皇后离宫的前一天和当天都宣召了太医,相信十二阿哥病重的居多,宫里人心浮动,各宫都有些异常。 延禧宫,冬雪神色慌张的看着令妃,皇后娘娘离宫几天了,可是还是打听不出去了哪里,这么多天,她几次传消息出宫,已经隐隐知道十二阿哥的病情不寻常,还和娘娘有关,而皇上再没来过延禧宫,大家都说娘娘失宠了,魏家也被人监视着,不会是皇上发现了吧! 令妃已经撕碎了几条丝帕,她现在不敢摔瓷器了,那道旨意,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刺啦’手中丝帕又裂了,恨恨的看着手中撕裂的手帕,脸上青红交加,牙关紧咬,一向温婉的面容愤怒的扭曲着,扔了帕子,心里的火越烧越旺,那个十二阿哥不是保住了性命么,皇上居然穷追不舍得查这件事,难道坤宁宫那天宣了太医,是人不好了,可惜现在什么也查不到,最好死在外面了!可是她现在什么也不敢做,那个合伙人也藏得很紧,除非他主动,也很难联系上,不过,他这次行动快速有效,倒是个很好的合伙人,似乎也和皇后有嫌隙,肯定还有后续的计划,就不信皇后母子这么幸运,每次都能逃脱。 “好了,不用担心”看两个心腹宫女都是一脸紧张,撇了撇嘴,冷哼道“本宫倒是不信了,皇上能查出什么,这侍卫之事,和本宫也没有关系,查也查不到延禧宫,都把心放回肚子里,在外面,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皇上总不会永远查下去,最近朝堂可不是很安稳,他哪来这么多精力!” 影影绰绰的小树林,清冷稀疏的月光下,不甚清晰,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正有些着急的转圈,等了一会,终于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走来,连忙压低声音迎过去“怎么这么晚?再不来,回去会被发现的!” “对不起,路上碰到了海太贵人,来得晚了。”温柔的女声回答 “什么事,急着找我?最近查的很紧!难道他又找您了?那药……” 女人失望说着“不是,没有,是皇后突然离宫了,现在宫里很多人都在猜,也不知道为什么?坤宁宫的消息再没打探到过,没有有用的,他肯定不会给的!你说,十二阿哥生病会不会是他做的手脚,如果被查出来,你怎么办?还有达海!呜呜……”轻轻的啜泣声。 男人叹了口气,上前拥住她,低低的安慰了一会,想了想,说道“上次他要神武门守卫的情报,虽然隔了很久,但十二阿哥的事很可能是和他有关,侍卫被最近查得严,皇上可能发现了,我出事倒没什么,您行事一定小心。您真的不知道其他情况么?既然在京城,肯定能找到他的,不如我去禀告皇上,说不定……” “说不定会留你们全尸!”冰冷威严的男声突兀的响起,两人惊跳起转身,却见一身明黄的乾隆带着弘昼和吴书来,正在不远处怒目而视,皇上声音刚落,‘呼啦’树林里快速奔出大群侍卫,远远的将两人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改章节名 65第五十八章 李太贵人 ? 乾隆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女人,那个内应,竟然会是慈宁宫里,他皇阿玛的贵人,李太贵人!且当年一直住在他皇额娘的配殿内,自己还是见过很多次的,皇额娘说她是个安分守己的,对她还颇为照顾!眼见两人被发现,竟然还紧紧拥抱着,气的浑身发颤,目呲欲裂,脸部肌肉抽搐着,正要发作,弘昼回过神来,上前在乾隆耳边悄声说道“皇兄,那些侍卫还没看到她的脸,让吴书来先把两人绑了,罩住脸,先回养心殿再说。” 乾隆高坐殿内,弘昼站在御案左侧,两人难得一致的阴沉着脸,眼中怒火丝毫不加掩饰,地上跪伏着的两人如糠筛般瑟瑟发抖,守在殿门外的吴书来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啊,他可是看清了里面两人的真面目的啊,知道太多会死很快的。 殿内谁也没有出声,气氛憋闷紧绷,‘呯’的一声,茶杯被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吴书来心吊得老高,就听乾隆咆哮出声“你们好大的胆子,秽乱后宫!还勾结外人毒害皇子,快说,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再不说,朕灭你九族!”好在殿外侍卫被吴书来安排远远的守着,皇上怎么不顾忌一点啊! 发抖的两人听乾隆这样说,原先的怀疑揣测果然成了现实,侍卫雅苏喀吓得连连磕头求饶,“皇上明鉴,不关奴才家人的事啊,求皇上饶了他们,求皇上饶了他们”砰砰的磕在地板上,没一会,额头鲜血直冒,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让人不忍目睹。 李贵人被这么一吼反倒冷静了下来,拉住雅苏喀,不让他继续,拿帕子轻柔的帮他擦了擦血,不顾乾隆和弘昼咬牙切齿的怒视,眼里全是泪水,然后微微理了下云鬓,转过身来,冲乾隆磕了个头,端正了身子跪着,风韵犹存的温婉脸上,泪水终于滑落下来“皇上,十二阿哥的事情,奴婢虽不知情,但既然是侍卫下毒,奴婢情愿以死谢罪,现在把一切来龙去脉都讲清楚,只求皇上饶了雅苏喀,他是奴婢的亲生儿子啊!”说道最后,眼泪流的更急,头磕在地面,不再抬起。 “你说什么!”乾隆和弘昼大惊,这舒克已经三十几岁了,岂不是说李贵人入宫前生的!那怎么还会进宫? “额娘”听李贵人说了最大的秘密,雅苏喀颤声喊了声,跪爬到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双眼通红着,“皇上,奴才该死,李太贵人确实是奴才的额娘,当年……”知道今天再难幸免,将事情详细说了遍,原来他的父亲是雍正初登基时的带刀侍卫,雍正二年出宫办差时,救出了差点拐卖青楼的李氏,有了夫妻之实,只是当时皇命在身,本想等事情了结再去接人,但先皇登基那几年,九龙夺嫡的后遗症持续存在,后又有年羹尧之事,结果一拖再拖,等再次离京找去时,却只看到了刚刚两岁的儿子,李氏则不知所踪。 李贵人流着泪,也讲述了当年的事,她当时因貌美被当地官员强行带走,送去陪驾,先皇因敦肃皇贵妃病逝醉酒,宠幸了她,随后带入宫中,至雍正九年封为贵人,雍正十年,她伴驾随行木兰秋狩,两人无意间遇见,才知道对方现在的身份,讲了分别后的事,泪眼相对,却没有办法,两人也不再见面,后来因雅苏喀急病,药石罔效,她知道后,病急乱投医,去找了给先皇炼丹的贾道士,求得丹药,救了一命。 “你说道士?”乾隆听到这里,怒火已经小了些,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怀里景娴给的丹药。 “是,后来,先皇病重,因皇上不喜欢道士之流,他带着徒弟,借着雅苏喀父亲的帮助,在先皇驾崩前连夜出逃了”李贵人慢慢解释“几年前,他那个徒弟来找奴婢,说他师傅去世了,因当年逃亡时将传家之宝遗留宫中,临终前命他务必找回,所以才回的京城,奴婢偷偷找了两年都没找到,他才罢休,可是……” “是什么传家宝?他徒弟叫什么?”弘昼插嘴问道,居然要找上两年,道士活动范围就那么大,早该翻遍了,而且还有后续,肯定有什么问题。 “是一枚指环,奴婢并未见过,只说样子古朴,上面刻有纹络”等乾隆点头,李贵人继续讲述“他徒弟奴婢以前见过一次,当年才十三四岁,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次来,他自称‘凌虚散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让奴婢将宫里发生的趣事怪事都告诉他,雅苏喀的独子达海生来就心悸病弱,常年卧病在床,吃了他给的药才有好转,奴婢没办法,就将一些传言告诉了他”宫女每个月是可以出宫一次的,她就这样将消息传到了宫外,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去年刚入冬,他不再要求奴婢找那指环,只说让奴婢注意宫里有无特别的事情,直到今年正月,老佛爷去了五台山,没两天,他又和奴婢联系上了,说要知道神武门守卫的情况,奴婢以为,他是想找办法进宫,因为年节时,孩子不知怎的受了惊吓,病情突然加重,急需药物,实在没办法,这才……,后来因为十二阿哥的事,奴婢心里害怕,想问清楚,可是再也联系不到人了……” 上次给了神武门的情况,却只给了一半的药量,现在丹药没了,达海不知道怎么办,眼泪又流淌下来,忍不住低低的抽泣着,雅苏喀不住的安慰着,他的额娘一生命运多舛,为了儿子背叛了先皇,阿玛被迫娶了嫡妻,爱人成了自己忠诚的帝王的女人,忠义不能两全,终究抑郁成疾,壮年离世。现在额娘又为了孙子,可能送了性命,眼泪也又不住滑落下来。 只听得上头乾隆问道“那么,是你将十二阿哥每月初八离宫,和他爱吃美食告诉那个道士的?” “不是”李贵人连忙摇头否认“奴婢只远远见过十二阿哥几次,对他并不了解,十二阿哥出宫的事,雅苏喀也不知道的,奴婢只是将听到的一些传闻说了出去。”将那些宫女聊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皇后不管事,变得年轻了,令妃失宠什么的,还有那首闹得沸沸扬扬的曲子都说了出来。 乾隆其实也明白,她地位不高,且常年呆在慈宁宫,对坤宁宫的情况不可能很了解,那么,告知坤宁宫情况的,定然另有其人。 “他给达海的丹药是什么样的,和上次给雅苏喀用的一样么?” “不一样的,给雅苏喀是拇指大小的红色丹药,很是鲜艳好看,但闻起来有股淡淡的刺鼻气味,但是给达海的,只有黄豆大小的,清香扑鼻。”仔细回忆两种丹药的区别,李贵人说的很肯定回答。 殿内沉默了一阵,弘昼奇怪的看着乾隆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个雅苏喀是散佚大臣达奈的儿子,雍正十二年四月,皇考还曾赏赐过丹药一匣,相信炼丹之说不足为奇,而那个贾道士应该是贾士芳的亲戚,贾士芳在雍正九年入宫,被人成为‘仙人’传的神乎其神,曾经深受皇考信任,只是不知为何突然赐死,但他却被留了下来,但并没有很受重视,因此当年并没有随皇考住进圆明园林。 雍正八年,先皇大病一场,随后开始迷信炼丹,在紫禁城除了专门的钦安殿,在御花园旁建了专门的房子给道士居住,甚至从雍正九年,命内务府总管海望和太医院院使刘胜芳,在圆明园林东南角的秀清村开炉炼丹。 皇兄对道士的厌恶几乎从那时开始,皇考去世前十几天,总管太监陈久卿、首领太监王守贵曾一同传话,圆明园二所用牛舌头黑铅二百斤。皇兄认定是用此黑铅炼丹导致皇考暴亡,在先皇驾崩第二天,下令驱逐炼丹道士张太虚、王定乾,至于没有直接杀人,一因大丧期间不宜杀人,二是不能让外界认为是先帝服丹致死,不想把事情张扬闹大,但他很清楚,这两个道士没两年先后‘飞升’了,如果说不是皇兄下的手,他还真不相信。 皇兄为什么问丹药具体的样子,有什么特别么?刚才的说法,这道士明显是另外还有内细在宫里,且地位或作用比李太贵人高,地上这对母子已是弃子,毕竟侍卫被替换关系重大,皇上肯定会严查,总会被发现的,弃车保帅很正常,可是,难道他不怕身份被揭穿么?毕竟听了刚才的话,新的内奸很可能是去年底或者今年初才联络上的,这李贵人对他明显会比后来的更了解他的底细。 看着下面这对母子,尽管对于他们的不幸心有恻然,但,他们差点害了自己的妻子儿子,他可不会妇人之仁,就算为了他们孩子也不能赦免,召吴书来进来,将李太贵人软禁在慈宁宫佛堂,专人看守,而雅苏喀则被送回府见家人最后一面,秘密赐死, 深夜,养心殿的龙床上,乾隆辗转不能入睡,那个道士明明只是为了找那个指环,为什么又对宫里流言感兴趣?对永璂下手,谁是主谋?是宫里那个黑手的要求,还是他也想针对坤宁宫!若是宫里奸细的要求还比较好理解,若是他针对坤宁宫,他和皇后有什么仇怨么?他在宫中之时,因为他对道士比较厌恶,景娴在他后院,不太可能和她有所牵扯,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帮宫内的那个主谋?! 十二中毒没事,他明显没有达成目的,为什么弃子?还是说,永璂病弱缠身就已经达成目的了!放弃了李太贵人母子,也是为了保宫里的幕后黑手?那肯定知道他的身份会暴露,早有准备,派人去查京城中活动的所有道人,可能不见得有效果! 还有那个丹药?两种丹药明显的不同,而后来的清香扑鼻的那种,和皇后给的救命药丸似乎很像,只是效果没那么好。皇后是从何得来? 而最后的这点,怎么想都不对,到底哪里有问题,皇后离宫四五天了,回报的消息都是好的,娴儿身体好些了,永璂仍然体弱,景娴每天陪他出房间转转,虽然是坐轮椅,但还是开开心心的,和婉更是很少卧床,每日带着小那拉氏游园,突然觉得烦躁不安, “吴书来,明日下朝,宣胡太医到养心殿”对着守夜的喊了声。 “皇上,您哪儿不舒服么?”吴书来顿时紧张起来,皇上别是被气着了! “朕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ps:雍正的李贵人,雍正九年封贵人,乾隆二十五年去世 雍正十二年四月,皇帝赏赐过丹药一匣,给散佚大臣达奈确有其事, 至于儿子孙子及和那个李贵人的韵事,则是作者编的。 66第五十九章 乾隆起疑 ? “皇上,胡太医到了” “让他进来,你在外面守着,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乾隆平静无波的声音,如拉紧的弦,带着丝紧绷,吴书来心里没底,躬身退出殿外,等胡太医进去后,就把殿门拉上了,抱着拂尘,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自从太后离宫,这皇宫的事情就一件接一件,让人胆颤心惊,想到昨晚,又暗自叹气,李太贵人被软禁在佛堂,皇上密旨,在饭菜中下了让人虚弱的药,不能让她再把消息传出去,估计最多也就活到明年。心思又转到殿内,也不知道皇上召胡太医什么事?胡太医是太医院专门负责皇上请脉的。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胡太医听到宣召,心里打鼓,皇上难道有什么事?这段时间,皇后病了,皇上一直没招幸,妃嫔们都托熟悉的太医旁敲侧击的问,问什么呀,皇上好着呢,没见那天把皇后折腾的病了么!皇后离宫这么多天,皇上还是没翻牌子,幸亏太后不在宫里,不然就热闹了。 “过来这边”却见乾隆靠坐在软塌上,有些神思不属的喝着茶,眼睛出神的看着窗边那盆淡紫色的花,胡太医顺着乾隆视线瞧去,好几个月了,竟然一直这么开着,实在稀奇,竟然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今天不论你看到了什么,知道什么,都不得向任何人吐露一个字!”乾隆的声音冷厉的响起,惊回他的心神,吓得连忙跪地“奴才不敢。” “哼”冷哼一声,手指向茶桌上的一个玉盒,“打开来看,小心点。” “嗻”胡太医战战兢兢的伸手,玉盒很是精致,却很轻易的就打开了,清香扑鼻,头脑一阵清明,香气随即弥漫开来,仔细一看,里面是一颗珍珠般亮泽的拇指大小的丹药,疑惑的看向皇帝,皇上让他看这个干什么? “能看出这药效么”乾隆沉声问道。 “这”胡太医有点紧张“不知皇上可否允许奴才刮一点粉末试试?”这药明显极为珍贵,难道皇上不知道这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乾隆头轻点了下,胡太医小心的用指甲片刮了一些,放入口中,顿时一股清流顺着喉咙入体,浑身舒坦,精神大振,恋恋不舍的看了眼丹药,将玉盒盖上,恭谨的禀告“启禀皇上,此丹药应该集聚了很多种奇珍药材的精华,奴才刚刚尝试一点,疲劳顿消,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些药材,但肯定都是天地灵宝,这一颗丹药不止可去百病,还能延年益寿,普通人至少可延十年寿命。” 乾隆惊呆了,能延年益寿的丹药,这怎么可能,若是如此,皇后怎么能一出手就给了他三颗!难道她并不清楚? “之前不是让你研究那个‘绝尘茶’的毒性和解药?”想了想问道“这颗药能解毒么?” “是,皇上”胡太医很肯定的回答“奴才可以保证,这药可解百毒,‘绝尘茶’绝对能解”莫非这丹药是皇后娘娘救了十二阿哥的,当时他们几个太医还私下猜测了,什么样的药能解毒性那么厉害的药,如果是这个就不奇怪了。 看乾隆脸色有些不对,眼里还有疑惑,又连忙补充说道“皇上,十二阿哥当时所中的,不止是‘绝尘茶’,另一种令全身毛孔都出血的毒,也是十二阿哥从此体弱的原因,奴才等一直没查出来,毒性比‘绝尘茶’更强。” “这药会是道士炼丹而成么?”乾隆沉默了会,又问道。 “这不可能”胡太医连连摇头,“皇上,方士炼丹,是用炉鼎烧炼金石铅汞或丹砂,配制成药饵,而此药富含浓郁的生机,乃是药材所制。” 又是长久的沉默之后,“你下去吧”乾隆挥了挥手,胡太医跪安出去,看到吴书来一脸的担忧,没说什么,就走了,只是心里很是疑惑,皇上得此珍宝,怎么不见喜色? 乾隆怔怔的看着那个玉盒,皇后给他的时候,他虽然知道珍贵,却没想到有这般效用,那个道士给达海用的,肯定没有这种效果的,会不会是为了这药?他又怎么可能知道皇后有? 这药绝不可能是那个贾道士给的,而那个凌虚散人来京城应该是在两三年前,也不会是那个时候有的,否则,她这么疼孩子,怎么可能不拿出来救五儿和十三,而一次性给了他三颗! 如果是这两年得到的,那么粘杆处为什么不知道,是皇后娘家因两个孩子相继离世给特地找来的?但这样的珍稀之宝,那拉家怎么可能一次拿出这么多,他身为皇帝都不知道! 一个声音在耳边说着“她有事瞒着你,要查!” 另一个则反驳“她把如此珍贵之物送给你,可见对你没有一丝异心,何况你早就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君无戏言!” “但是她有秘密,她不信任你!” “是你对不起她在先,她要保护自己和孩子!” “可你已经爱上她了,她却还想着把你推给别人,她不要你了!” “不是的”疯狂的喊出声,喘着气反驳“朕是皇帝,她不想朕为难,她还担心朕的安全……” “皇上”吴书来在殿外听到乾隆突然大吼出声,吓了一跳,连忙拍门问道“皇上,您怎么啦?” “朕没事,不用进来”乾隆连忙阻止,总算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竟然不知觉的将心里的想法喊了出来,深吸口气,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一步步走回御座,不再多想,是的,她关心朕,想到那天景娴离开时满脸的担忧,如果娴儿愿意,也许会告诉他,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们的身体得早些恢复,捻起朱笔,拿过奏折,开始批阅…… “皇上”吴书来轻声送茶进来,看乾隆若无其事的批阅奏折,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禀告,皇上已经一连多日没进后宫了,可是,来的都是…… “什么事?”乾隆淡然的瞥了他一眼,放下朱笔,往后靠着椅背,右手抚上额头,闭目养神,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是纯贵妃娘娘和舒贵妃娘娘求见,几位阿哥也都来了。”吴书来也没办法,一个来还能挡回去,一起来可怎么挡,何况三阿哥和五阿哥也都来了。 “是一起来的?”手臂放下,睁开眼睛,不自觉的皱起眉,有些不悦。 “不是的,是两位娘娘先来的,阿哥们刚刚到。” “宣两位贵妃先进来吧”沉默一会,乾隆开口道,喝了口茶,还是皇后给的那种,思绪又不自觉的飘到景娴身上,突起升起一股烦躁感。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两人进来就见皇上眉头紧皱,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起吧,什么事?”乾隆没心思闲聊,也不叫座,直截了当的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纯贵妃资格老些,何况凤印现在她手里,于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皇上,奴婢给您送秀女名册来了。”说罢,将名册递给一边的吴书来,转呈上去。 乾隆接在手上,顺手翻了翻,面无表情,纯贵妃继续说道“不知皇上有没有看中的,需不要先……”猛的住口,对上乾隆突然阴沉下来的脸,呐呐的说不下,不知道皇上为何变脸。 “皇后让你送来的?”乾隆又低头继续看了会,突然开口问。 “不是”纯贵妃连忙摇头“皇后娘娘只说让奴婢和舒贵妃一起办理这次选秀,是奴婢看皇上这几天没有翻牌子,……”宫人老人谁不知道,皇后一到大选就心情不好,谁敢找她说这个,何况她这个月一直在坤宁宫不出来,也不会去自找没趣。 “不用了”乾隆脸色略有缓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最后一天朕会去看,你们把选中的名册整理好,另外章佳氏指给永璇,两年后大婚。对了,那拉氏撂了牌子,朕已经允了她自行婚配。”看两人什么脸色有些异样,问“怎么?皇后没说?” 舒贵妃眉眼一挑,娇笑着说道“皇上,是纯贵妃姐姐说,想求了那拉氏给三阿哥的,他屋里就一个嫡福晋。”看乾隆眸光暗沉,忙低下头,这纯贵妃掌了凤印,真当自己成副皇后了,皇后这样决定,明摆着是不想娘家人再进皇室,只怕纯贵妃讨不了好。 纯贵妃连忙解释“皇上,永璋今年也二十四了,嫡福晋身体弱,还没有孩子,府里人丁单薄了些,所以想给他选个侧福晋,前几天听和嘉说,两人见过一面,永璋又一向敬重皇后娘娘,所以……” “行了”乾隆大手一挥,打断她的话“这事朕和皇后商议过了,永璋的侧福晋以后再说吧,这次不必了。”他之前想赐婚是看永璋和坤宁宫亲近,那拉氏入了永璋府里,也算个好姻缘;但是纯贵妃这么求的话,立刻觉得她是想拉拢皇后娘家势力了,莫非是得知永璂体弱不能成大业?拉拢先皇后的势力还不够,顿时有些火起,这纯贵妃心越发大了,若是关心永璋,怎么之前没有提过,连永璋不想娶侧福晋都不知道! “嗻”听皇上语气,此事不能再改,心里很是奇怪,怎么不同意那拉氏,连侧福晋都不让娶了!皇上开始冒冷气了,纯贵妃不敢多言,这次永璋回京,送了两个格格,但听说都还没宠幸,又听和嘉的说法,以为两人对上眼了,而若与皇后有了这层关系,确实对她们有利,谁知……; “还有事?” 舒贵妃看出乾隆不耐,还是硬着头皮问道“皇上,不知皇后娘娘她……” “她没事,和永璂、和婉去了圆明园林休养”消息也不能一直瞒着“你们放心吧,办好这次选秀,跪安吧!”又示意了下吴书来,“宣阿哥们进来吧”想必也是为了永璂的事。 “嗻”吴书来连忙送两位贵妃出去,那天皇上动怒宠幸了皇后娘娘一整夜,第二天一早还宣了太医,现在贵妃居然再次提起选秀,难怪皇上心情不好,不过皇后娘娘不在宫里,皇上不可能一直不翻牌子吧! “儿臣永璋/永琪/永瑢/永璇/永瑆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都起来吧”乾隆看到儿子们,心情好了些,脸色温暖了些 “怎么一起来了?有事?永琪?”看几人都看向永琪,问道。 永琪听到点名,连忙回答“皇阿玛,儿臣是听宫里传闻,说十二弟病重,就和弟弟们过来问问,这是真的么?他现在在哪?儿臣几个可以去看望他么?”令妃娘娘说十二弟可能病重,问他知不知道,很是担心的样子,结果尚书房问了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就一起来了,路上又遇到了永璋和永瑢。 “在圆明园,他身体没事,你不用担心,过一两个月就回来了,就不要打扰他了。”对这个儿子,他一向看重,见他关心弟弟,很是安慰,声音温和了不少。 “儿臣明白了”永琪心里清楚,十二弟被冲撞一事肯定是假的,只是皇阿玛不让他对人提起,他只得听令,但还是关心事情的进展的,十二弟是宫中唯一身份贵重过他的,本来不觉得是个威胁,只是尔康说,皇上最近对十二阿哥过于宠爱了,他才担心起来,皇阿玛现在送他去了圆明园,连尚书房都不能去,看来身体病弱是真的了,顿时放下心来。 乾隆又考察了几个儿子的学业,除了永璂的课业,他还真不用操心这几个儿子,果然,回答的都很不错,赏赐了些文房四宝,名人字画等,就让他们都回去了,只留下了永璋。 他已经得到内务府回报,说郡王府建好了,永璋应该是来提回府之事,一问果然如此。想起刚才纯贵妃说的永璋好像见过那拉氏,想了想还是问了下。 永璋脸一红,他当时只是觉得那拉氏和皇额娘相像,才多看了几眼的,何况福晋和他说起和婉事情的时候,说过她撂了牌子的,连忙回绝,如果人进了他府里,自己不能给她想要的感情,岂不是对不起皇额娘,而皇额娘之所以撂了牌子,恐怕就是不想让她进入皇家,怎好逆了她的意思。 乾隆立刻同景娴一样误会了,以为是他和嫡福晋感情深厚,不愿新人进门伤她心,自己对这个儿子一直愧疚着,可他不能一直没有孩子啊! 想了想,还是说道“朕已经对你额娘说了,这次不会有侧福晋赐给你,但是,还是得早点要个孩子,不然,下次大选,朕还是会给你选人的。” “是,儿臣明白了”他其实也无所谓,只是既然对这不感兴趣,最后不要误了别人,只是,孩子的事情……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玉盒,惊讶的抬头,这是…… “这药是你皇额娘所赠,如今赐你一颗,朕问过胡太医了,可治百病,普通人可延寿十年,回去给你福晋吃了,让她身体早点好起来,朕等着抱小阿哥!”自从遣散了他之前府里的下人,有两个人没多久就暴毙了,永璋的孩子,只怕真的不是正常夭折的,这药,也算略作补偿吧。 作者有话要说:改章节名 67第六十章 庆妃‘献艺\’ ? 永璋坐在马车上,看着手上的玉盒发怔,这药丸,竟然可治百病,还能延年益寿,皇阿玛说的那么珍贵,皇额娘居然一次就给他两颗!而皇阿玛手上的,也是皇额娘给的,想必不多,否则不会如此郑重。 回京这么多天,一直住在雨花阁,皇阿玛的赏赐一直没断过,晚膳也每天招他陪同,他知道皇阿玛最近国事繁重,可他每天都抽空关心他,连内务府这次派遣的下人也过问了;知道他不想娶侧福晋的事,应该是皇额娘告诉他的,连嫡福晋身体不好,只怕不能有孩子都担心到了,心里酸酸甜甜的,以前受多少苦都不觉得难过了,至少,现在的皇阿玛和皇额娘,是真心疼他的,若是真能再有个孩子,就圆满了。 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回了王府,脸上的笑脸也没止过,之前爷一回京,纯贵妃就送了两个格格,她自永璋封郡王时的预感就成真了,虽然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不可避免的,但还是担心起来,秀女陆续进宫了,府中没有侧福晋,很可能会赐婚的,后来听到和嘉打趣时,说起那拉氏,心里更是不安,她在坤宁宫见过那拉氏,虽比不上皇后的出尘之貌,但容姿不俗,找了机会,故意对爷说起那拉氏撂牌子的事。 自己娘家并没什么势力,若是那拉氏进门,凭爷和坤宁宫的关系,肯定会很重视她,从他特地为了十二阿哥快马回京都看得出来,到时自己的地位定然岌岌可危,却没想到,爷不但没有宠幸那两个格格,还说皇上已经同意,这次不娶侧福晋,回到扩建后豪华气派的郡王府,只觉得今年事事顺心,身体都觉得轻快了不少。爷今天还来了她房间,顿时有些羞涩,爷性情寡淡,他们的房事一向比较少,螓首微垂,头坐在床边,耳际有些淡淡的粉红。 鼻端闻到一股清香,睁大眼睛,一只白皙的手掌托着颗丹药,莹润精致,“爷?” “吃了吧,这是皇阿玛赏赐你的!”看她惊讶的抬头,温雅的笑了起来,难得的开起了玩笑“皇阿玛担心你的身体,这药能治百病,你养好身体,给爷生个小阿哥,也不枉费他老人家的心意。”说着,把药放到她嘴边。 博尔济吉特氏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轻松的笑容,温润的脸上焕发着神采,整个人好像发光了一样,就着永璋的手服下药丸,面前又出现了一杯茶,脸顿时通红,耳根发热,自己竟然让爷伺候着服药,但随即就被体内的热流吸引了注意力,浑身舒坦通透,不由得呻吟出声,永璋看她脸色没一会变得红润,全身焕发出勃勃生机,啧啧称奇,听到呻吟声,觉得热了起来,揽过她身体,拉下床帏…… 这日晚膳后,总管太监李玉将膳牌跪呈上,乾隆看着大银盘上几十块绿头牌,没像前几天那样直接叫‘去’,沉默半响,取一块牌子翻转,放回大银盘,“晚上摆驾启祥宫。”“嗻”李玉退出去传旨了。 庆妃接旨时就惊呆了,皇上怎么突然来她这了,她穿过来这么久,还没和乾隆单独相处过呢,蔡嬷嬷兴奋的打了赏后,回头看自家主子一脸呆滞,不敢置信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欢喜的,“奴婢们恭喜主子”几个宫女也都上前道贺着,主子之前因为那首曲子的事,和其他妃子在一起时,总被拿来说事,而皇上再没来过启祥宫,都以为主子失宠了。这次皇后娘娘离宫,宫里都在猜皇上第一个临幸的会是谁,却没想到会是自家主子。 蔡嬷嬷她们连忙去准备,庆妃看着大家欢天喜地的样子,毫无反应的任由大家拉来扯去的帮她收拾,一直到浑身泡的香喷喷、软绵绵的出来,听到宫外远远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才猛地回过神来。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紧张的看着明黄色的身影慢慢靠近自己,却听到一声“起来吧”,乾隆已经率先走向正殿。 庆妃记忆里,每次接驾,皇上都会亲自把人扶起来的,偶尔还是直接搂着进内室,一时有些愣神,被蔡嬷嬷轻推了下,看皇上快进殿了,连忙快步跟上,这庆妃生的娇弱可人,婀娜生姿,让人见了自会生出一份保护欲,再加上颇有才气,之前也是比较受宠的,怎么到自己来了,好像都没看自己一眼,就直接进内了。不过这个时候她可顾不得腹诽什么,听皇上刚才声音带着冷漠,不会来找事的吧,她最近很安份啊。 “皇上,奴婢备了些酒食,您要用些么?”看乾隆也不说话,干坐着,庆妃没办法,收到蔡嬷嬷的暗示,柔声问道。 “嗯,端来吧”乾隆今天膳食用的不多,千思百绪,他心里很清楚,永璂中毒的事,要么是宫里人委托那个道士做的,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但是只要想到,那个道士本来两年多来只是要找那个指环,却突然和人联手对永璂下毒,总觉得他有什么企图!又联想到皇后这半年来的变化,特别是皇后对药理明显懂了很多,给永璋调养身体,给他的茶,种的花草,特别是那几颗药,莫非就是为了药,可他怎么能知道皇后有呢,自己都没查到啊! 酒一杯杯的下肚,头脑有些不清明起来,看着身边给他倒酒夹菜的柔弱美人,心思恍惚起来,“庆妃,你不是爱唱曲子么?唱首来听听。” “皇上”庆妃惊的一跳,她现在听到曲子就头皮发麻,结结巴巴的说“皇上,奴婢,奴婢唱不好……” “让你唱就唱”乾隆皱眉,看她脸上的惧意,心头火起有点不耐烦“皇后又没说不让你在屋里唱!”眯起眼睛,灯火照耀下,神情显得有些阴骘,不是想给皇后上眼药吧。 “是”看他好像要发火,连忙答应,眼珠连转,突然注意到窗外清冷的月光,灵机一动,清了清嗓子,清唱了王菲的‘但愿人长久’这是苏轼的《水调歌头》,这首歌肯定没问题吧,皇后知道也不用担心的。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 清丽婉转,轻灵飘逸的歌声倒让乾隆惊喜了一番,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笑容,又让她弹琴唱了一遍,庆妃微微低头,眉眼飞扬,脸上带了丝得意的笑,嘿,怪不得老看到穿越文里的主角喜欢唱这歌,原来真的有效,她自己以前学过古琴,而庆妃的记忆力本就擅长,弹琴自然没问题。 吴书来看皇上心情终于有所好转,也不由得大大的松了口气,倒想不到庆妃娘娘还挺有本事的,皇上如果一直心情不好,倒霉的可是他,就听乾隆又让庆妃再随便唱首别的, 又唱了首‘红豆生南国’,温润纯净的歌声,带着淡淡的哀愁萦绕在耳边,乾隆听到‘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不由得有些痴了。 庆妃等了半天,乾隆一点反应也没有,都很晚了,他想什么呢?时不时看他几眼,皇上好年轻啊,看上去才三十岁多点,都说乾隆感性,不会是想起谁了吧?对了,前段时间,宫里都说皇上独宠皇后,想起那天看到皇上揽着皇后出来的场面,确实登对的很,但皇上不是也有翻牌子么,只是那段时间十二阿哥生病,才一直住在坤宁宫的! 她可不信皇上会真的宠皇后,这么狠辣的女人,难怪还珠里,把紫薇的手指夹得差点送了命,就算是第一美人又怎么样,看她在皇上面前说话,也是直直的丝毫不委婉,这几天为了选秀的事,大家都议论说,好在皇后娘娘这次不参加,不然,宫里又要难受一阵了,还真是狠毒又善妒的女人。 亏得十二阿哥居然这么单纯可爱,给他讲故事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长得又漂亮,真的像个金童一样,可惜最近都见不到了,也不知道历史上的十二阿哥活多大,不过他才七岁,那皇后被废的时候也才十三、四岁吧…… 蔡嬷嬷和吴书来对视了一眼,这两主子居然同时发起呆来了,皇上到底干什么来了?吴书来看了看报时钟,二更已过,正准备上前提醒,突然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还是哪个宫里的娘娘想学延禧宫! 出神的两人也被惊醒了,摆摆手,乾隆示意了下“吴书来,去看看。” “皇上”吴书来没一会就回了,脸带惊慌的跪了下来“启禀皇上,是延禧宫来报,十四阿哥没了!” 庆妃愕然的转向乾隆,还珠里是没有这个十四阿哥的,她也没在意过,不过皇上会很伤心吧,毕竟是他的儿子,这么一想,皇上肯定是要走了,心里竟有些微遗撼。 “皇上,您快去看看吧,令妃姐姐肯定很伤心!”不管怎么说,肯定不能留他的,不然令妃知道了,肯定恨不得食肉寝皮。 乾隆站起身来,十四的夭折在众人的预料之中,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下午甚至有一瞬间,动过用皇后给的药丸的主意,但一想到普通人也就延寿十年,这十四已经油尽灯枯,救了下来也活不长的,何况若是娴儿知道,会怎么想!令妃极有可能是害十二的凶手啊。 听庆妃说到,令妃肯定很伤心,突然很想见她,十三没了的时候,自己就在延禧宫,那天令妃有些不适,报讯的人没找到他就回去了,现在怎么还能不知道,是令妃耍的把戏呢,越发的急切起来,起步往外走去,一边吩咐道: “庆妃,你去延禧宫看看,再派人去永和宫,十四的后事,你和舒贵妃帮着一起办。” 庆妃本来蹲□子恭送皇上的,听到这话,膝盖半屈着怔在那里,抬头看去,皇上已经不见了。 蔡嬷嬷连忙过来扶起她“娘娘,看来皇上是不准备去延禧宫了,您快点吧。”她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做,但旨意还是得照办的,只是可惜了,无奈的看了眼自家主子。又转身对一旁还跪在地上,正要起身的宫女说“如兰,你去永和宫,禀告舒贵妃,就说是皇上的旨意,请她一起到延禧宫。”说着,去拿来一件大氅给庆妃披上,扶起还在神游的她往殿外走去…… “皇上”吴书来紧跟着皇上,看着疾步前行的皇上,不明所以,皇上不去延禧宫,这是要去哪儿?怎么往这个方向? “备马,朕要出宫。” “皇上!这么晚了,您……” “快去!” ………… 延禧宫,抱着十四僵硬的小身体,令妃正哭得伤心,床周围还跪着好几个宫女太监,还有个太医也在,哭了一阵,放下十四,侧头问身边的冬雪“去叫皇上了么?”皇上今天居然去了启祥宫,这么久居然没来看过十四,竟是不想见最后一面么?没想到十四临死还办了件好事,怎么也不能让庆妃得意。 “是,娘娘,腊梅已经去了”冬雪哭红了眼睛,看令妃哭的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问话时眼里除了期待,却还带着丝得意和狠厉,心里一颤,低头不敢再看。 “庆妃娘娘到!”众人一愣,看着庆妃走了进来,连忙跪下见礼 令妃脸色一变,皇上怎么没一起来,刚起身,又听到外面通报声“舒贵妃娘娘到!” 因为永和宫离延禧宫比较近,都是在东六宫,如兰一路快跑报信,舒贵妃又因为提前一点知道了消息,本来睡下了也爬了起来,听如兰说皇上的旨意,匆匆过来,居然和庆妃前后脚进来。 令妃听了庆妃传达皇上的意思,气得脸色发青,手脚冰凉,嘴唇居然微微颤抖起来,皇上知道十四没了,也不过来,还让庆妃和舒贵妃这两个对头过来,简直是在往她心口戳刀子,当年她知道十三阿哥没了,使计没让坤宁宫的报讯人见到乾隆,直到第二天皇上才知道,后来发生十三那个宫女自尽之事,她隐晦的表示是皇后逼死的,皇上本来的那点歉疚也烟消云散了,难道,这是对自己的惩罚么? 这几日一直照顾十四,加上皇后出宫的事情,让她心力交瘁,尽管下午五阿哥算是带来了确切的消息,十二阿哥是去了圆明园林,应该是病重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得意,十四就死了,看清舒贵妃眼底,明明白白的鄙视和幸灾乐祸,一口气上不来,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往地上栽去,众人惊慌着扑上前,人已经晕了过去。 舒贵妃也惊呼一声,连声吩咐,让人扶她到软塌上,让太医诊脉,站着一旁拿着帕子拭泪,掩饰住眼底的恨意,她十阿哥出生没多久就过世了,难道真是天衣无缝么,就是她动的手脚! 庆妃无措的看着众人忙碌,有点可怜令妃,毕竟刚没了孩子,皇上居然都不来,不过,看令妃那样,应该是恨死她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ps:1.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2.《红豆生南国》 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 相思算什么/早无人在意, 醉卧不夜城/处处霓虹. 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春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68第六十一章 半夜‘惊魂\’ “嬷嬷,娘娘真的没事么?要不要进去看看?”绿竹一脸担心。 容嬷嬷满脸愁容,摇了摇头,娘娘不让人进去,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应该没事的吧。 “嬷嬷,这次都快三更了,要不,奴婢去添些热水来?”绿竹还是不放心,想了想,还是提议道。 “皇后怎么啦?”突然冒出的威严男声,把两人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转头一看,竟然是皇上!噗通跪了下来,磕头接驾“奴婢叩见皇上!” “皇后怎么啦?”刚才听两人谈话,明显皇后有事,看着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急了,拨开两人,抬脚把门踹开,闯了进去。 屏风后隐隐的人影,听见开门声,有些恼怒“不是说了,不要进来么?水还热着,本宫再泡会。” 听她声音不见虚弱,淡淡的怒气,带着丝慵懒,因紧张而绷紧的脸放松下来,感觉到屋内的热气,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洗澡,嘴角勾起笑意,转身轻轻把门关上,慢慢靠近屏风。 听见脚步声没有出门,屏风里的人轻叹了口气,轻轻刷在乾隆心里,痒痒的,不同于以前清泉般的嗓音,带着些绵软,缓缓的说道“容嬷嬷么?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二十几年了,早就想开了,明天就会好的。” 话语里的淡淡感伤和自嘲,乾隆忍不住悄声走进,却见皇后右侧着身子,背对着屏风,双臂交织靠在浴桶上沿,没听到回答,枕在上面的螓首扭动了下,长长的秀发用金簪挽起,露出白洁如玉,优美的脖颈,身子浸泡在水里,光滑白皙的香肩露在水外,被水汽蒸的染上淡淡的米分红,水中飘荡着各色花瓣,掩住桶内春光,突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景娴本来全身放软泡在水里,把大脑放空着,不愿去想听到的那些,但容嬷嬷进门一直不说话,觉得有点奇怪,突然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顿时一僵,正要转头,肩膀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臂,吓得魂飞魄散,“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快速转身,水被泼了一地,一手迅速拔出发簪往来人眼睛刺去, “娴儿!”乾隆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手搂住她腰,右手急如闪电般擒住她握着簪子的手,尖锐的簪尖险险的停在他眼皮处,对上一双惊恐、茫然,后怕、庆幸的眼眸,娇美的脸上满是恐惧,轻轻松开钳制她的右手,只听‘叮当’一声,簪子掉落在地。 景娴发现来的是皇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手了,头脑‘嗡’一下,只剩一片空白,直到手被牢牢抓住,对上他惊讶的眼神,才回过神来,后怕不已,簪子掉落的声音惊醒两人,景娴颤抖着手,扶上他的眼皮,确保没事,顿时瘫软了下来,身子往下滑去,被乾隆一把捞着, 乾隆看她吓得不轻,脸色发白,心下懊恼不已,顾不得身上被水弄湿了一大片,拉过花架上的大毛巾,把她裹了,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拉下床帏,喊外面进来收拾,转回头来,看到景娴眼睛紧闭,无力的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嘴唇呈米分白色抿紧,胸部急速的起伏,这次实在做得过火了些,脱掉湿透的衣服,上了床,抱紧她不停的安慰着,轻柔的吻着她,直到她唇瓣开启,与他唇舌交缠。 直到她因喘不过气而微弱的抗拒,稍微分开一些,又啄吻了一会,看她唇瓣被吻得红润,才放心下来,正欲说笑几句,却见透亮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角渗出,慢慢滑落脸颊,滴入发鬓,心疼的不行,凑过去吻着泪水,又吻在她水润的眼睛上,却无措的发现泪水不停地流下,景娴只是流泪,却没有哭声,让乾隆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更是心慌意乱,手忙脚乱把她抱了起来,用被子裹紧,在她耳边低低的哄慰“娴儿,是朕不好,朕错了,不哭好不好……” 景娴抬手抱住乾隆的脖子,只觉得万分委屈,听他的不住口的道歉,不作声,哭了一会,心里好过了些,慢慢收了眼泪,接过乾隆递来的手帕,擦拭了脸,螓首靠在他肩窝,也不说话,手指揪着被子,皇上怎么突然半夜过来了,宫里过来骑马也得半个时辰,早该睡了,不是说…… 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微微动了下,自己竟然还只包了条大毛巾,腿光溜溜的挨着被子,那顶着自己的是,脸顿时羞红一片,又想起皇上进来自己泡在水里,尴尬的不行,现在可怎么办? “娴儿?”乾隆发现她有些异样,低头细看,发现她眉眼染上的娇羞,发红的耳尖,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低低的呵呵笑了起来。 “皇上”景娴斜了他一眼,不满的叫了声,拉高被子,准备缩进去,乾隆怎么让她如愿,趁机拉开和她一起滚进被子里,翻身覆上,大掌不怀好意的摸进毛巾里,脸凑到她脖颈处,四处嗅着,还伸舌添几下,不时的咬上一口,调笑着说“娴儿好香”, 热气喷洒在脖颈上,景娴被他又咬又添,弄得酥酥麻麻的,瘫软着任他轻薄,听他这样调笑,又羞又气,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用力想推开他,张嘴想说什么,却不小心□出声,乾隆听到腹部火热,偏头吻上她,手下动作更是激烈起来…… 还好顾忌她今天受惊,很是温柔体贴,而景娴乖顺的配合,更是尽兴,等一切平静,同样汗涔涔的两人拥抱着喘息着,躺倒下来,都没有睡意, 乾隆拍抚着窝在他怀里,还在余韵中的人,心底爱念更甚,这样抱着她,满足的简直要□出声,双臂收拢,从昨晚开始盘旋着的那股烦躁,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他可以肯定,娴儿心里是有他的,当簪子快要刺中他的那一刻,她眼里的惊骇,和松懈下来无声的哭泣,让他回想起来,心底涌出一波波的甜意,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温柔至极,目光爱怜横溢。 景娴看着眼里,把头埋向他肩窝,微微闭眼,有些茫然,自己坚定的诀心有一瞬间松动了,他是皇上,听说他今晚驾临启祥宫,这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他是个多情的帝王,太久不去后宫根本不可能,就像她对‘容嬷嬷’说的,二十多年了,早就想开了, 只是,永璂出事之后,他真心的关怀和宠爱,安慰和歉意,每天几次跑坤宁宫看望他们,晚上紧搂着她的双臂,都让她的心蠢蠢欲动起来,乍然听到他临幸后宫,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已,毕竟那天晚上他那样的狂怒! 她只是有些苦涩,需要调试一下心情就好,何况也早就决定过几年就出宫的,在凤栖界修炼却毫无成效,闹得满身大汗,想着今天可能不适合修炼,索性出来泡澡,却没想到他闯了进来,自己还差点伤了他…… “皇上”声音有些沉闷地,从脖颈处传来,“您这么晚过来,是出什么事了么?” 乾隆侧起身,看着躺回枕头上景娴恢复平静淡然,眼里有着关切,直视着他,却能感觉她的疏远,既然明了了她的心意,自己又怎么可能允许, “弘历”亲上她眼睛“以后,两个人的时候,就叫弘历吧” “好,弘历”勾起一抹笑来,温柔的应允着,反正就这么几年,同意他,也不会怎么样。 得到同意虽然高兴,却也察觉,她有些不以为然,更不会受宠若惊,不过至少没有敷衍,乾隆这样安慰着自己。 娴儿到了圆明园林的表现,闲适自在,接触越多,越能感受到她的骄傲,她是他的皇后,他的女人,却完全不同于其他女人的藤蔓般的缠绕依附,放弃了求而不得的感情,她挺直的背脊,那么的坚强,独立,昭示着她的独特魅力,她感激他的恩赐,却不会放□段,而这样的她,却越发的让他移不开眼。 “十四没了”盯着她眼,不放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却见她眼里闪过愕然,可惜,没有意外,最后转为对他的关切“弘历,您别太伤心,十四体弱,年后一直苦苦挣扎,几次告危,这样也算解脱了。” 突然疑惑起来“那,您怎么来这里了?” “朕突然想起了十三”话音刚落,意识到不妥,却见她脸色一变,血色褪去,嘴唇颤抖了下, 景娴勉强勾起嘴角,头几不可见的偏了偏,又立刻看向乾隆,强笑着说“十三有您这样想他,是他的福气,不过他应该投胎了,您不必再念着了。” 看乾隆想说什么,抬手掩了掩嘴鼻,打了个哈欠“皇上,很晚了,我累了,您也睡会吧”说罢,转过身子,闭上眼睛睡觉,背后沉默了会,拉动被子的声音,暖暖的躯体贴着她的后背,一只手伸过来搂着她,将她圈住,温热的气息喷在她后脑处,景娴只觉得眼睛酸涩难受,用了闭了几下,深沉的疲倦从心底泛起。 乾隆追悔莫及,粘杆处的奏报,以及和永璂的相处,清晰的看到景娴对几个孩子的疼爱,那两个孩子是他们的硬伤,就像永璂说的,他的额娘,都是躲着偷偷的哭,而自己的行为,就算解释说不知情,又有什么用。 永璋失去了孩子,甚至身体孱弱也可能是因他的原因,,他可以赐药治好他福晋的病,成全他的夫妻情深,尽力的弥补,可是对于娴儿,他却弥补不了什么,她的表现,时刻说明她从没有依靠他的念头,或许,她相信自己会保护永璂,只是放不开手,十三的事,才提了一句就这么大反应,她眼里没有怨恨,只怕是自己还接受不了现实吧,所以才把永璂牢牢地护在怀里。 等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乾隆撑起身子,默默的看了会她的睡颜,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叹了口气,给她掖好被角,下了床…… 沉默的回到皇宫,养心殿内,吴书来惴惴不安的伺候着,皇上一路上都沉着脸,明明听房里的动静,挺好的啊。 “去的时候,容嬷嬷她们说的什么事,问了么?”乾隆突然开口。 “是”吴书来有些为难,结结巴巴的说道“是皇后娘娘她,睡下后,不知怎的,又起床说要泡澡,容嬷嬷说娘娘额头都是汗,怕她着凉。” “没别的?”听他这样说话,就知道有问题,沉下脸追问。 “娘娘她,今天绿萝去禀告宫中的事情,和容嬷嬷说您翻牌子的事,娘娘听见了”越说越小声,这样不是说皇上善妒么,连忙补充道“不过娘娘什么也没说,还是照常陪十二阿哥,等他睡下就回房了,也许,也许是做梦了。”抬眼偷觑皇上脸色,却看到了一脸傻笑,低头退后了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卡文了 69第六十二章 惶恐不安 乾隆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他是皇帝,开荤后就没断过女人,不可能有守着一个女人的想法,虽然不怎么想去后宫,但连着多日不去,后宫流言漫天,两个贵妃又捧着名册来暗示,想了想,于是今天就翻了牌子,虽然没想要临幸,但今天庆妃确实给了他惊喜,是准备宿在那里的,他没想到原来皇后也会在意这个,控制不住的嘴角扬起,他没觉得善妒什么的,反正他现在对那些女人也没了兴致,不去也无妨,倒是让他知道了景娴的心意,因为十三而有些挫败的心情顿时转好,愉快的用了早膳,上朝去了。 被坐实了‘善妒’的景娴清晨醒来,被笑的脸都皱起来的容嬷嬷看得莫名其妙,绿竹也抿着唇一脸脸笑意,拥着被子坐起身来,身上一凉,才发现居然什么都没穿,连忙拉高被子裹好,脸快被煮熟了。 容嬷嬷知道她脸皮薄,不敢笑她,服侍她沐浴更衣,刚拿了衣服伺候她穿好,宫女来报说云儿在外面求见,让她进来,自行坐到梳妆镜前,绿竹伺候她梳头。 “姑姑”云儿进来行了个礼,因为皇上在紫禁城,现在圆明园林除了她们,也没别的主子在,倒是自在了不少,皇后也让他们不要太多规矩了,反正都是自己家的,和婉见惯了蒙古人的豪爽,对于这个,也适应良好,这几天的相处真正像一家子起来,晚膳都一起用。 “这么急着进来,有事?”眉轻挑,居然等不及自己梳洗完出去,她急什么。 “姑姑,云儿听说,纯贵妃娘娘她……”注意到景娴带着湿气,应该刚沐浴,今天一早听说皇上昨晚来过,看姑姑面若桃花,慵懒娇媚,眼波流转之间,荡漾出无限风情,和平日里淡然全不一样,姑姑好像真像和婉公主说的,很受宠啊,为什么…… “好了,不用你担心,皇上已经同意了的,你安心待着。等家里给你定了亲,皇上会给你赐婚的。”她到这儿才知道,云儿和永璋见了面,貌似永璋还盯着人看了,看起来也是个冷情的,怎么可能初见面就这样,云儿还没到倾国倾城之貌。不过,昨天绿萝的报信倒是让她安心不少,云儿情窦初开的年纪,永璋这种温润的男人,还是很吸引小女孩的,别来一趟皇宫,给大哥带去麻烦,家里为自己操心几十年,不能再增加一个。 “是,姑姑”云儿低下了头,她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思,被和婉打趣了几次,脑海了也忍不住想起循郡王的样子,但家里人都是为了自己好,她确实不适合皇家的。 “姑姑,云儿想家了,能不能回去一趟。”进宫一个月了,还从没离家这么久呢,阿玛还在军中,额娘和妈嬷肯定也想自己了,以前她们时常进宫还能见到,可是这次来园林,是准备安心静养的,大概不让人打扰,连和婉公主的额驸都没让人进,那自己不是要好久才能看到她们。 “好吧,让武巴带两个侍卫送你,在家住一晚吧,明天再去接你。”头发好了,对镜子看了眼,昨晚睡的晚,不过精神还不错,不然永璂该担心了。“容嬷嬷,你去帮她收拾一下,把皇上前几天赏下的药材,再挑几件赏玩,首饰什么的让她带上。” “嗻” 浅笑着目送小丫头活蹦乱跳的出去,大概在宫里憋久了,到了园林,几个人都很轻松自在,其实自己也是一样,永璂虽然不能长时间出门,但也玩的挺好,特别来这第二天,宫里送来了永璋带给他的各种玩具。 起身准备去看他,自从知道自己上次受伤后,这孩子就整日担心她身体,稍微显出累的样子,就赶自己回去休息,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绿竹瞄到了心里也欢喜的很,昨天晚上娘娘从十二阿哥房里回来,看着很是平静,但眼神里却不时流露出迷茫,神思恍惚着,差点忘了洗漱就往床上躺去,说要沐浴时秀发都粘湿在额头,脸色青白,好了病了一样。 突然想起来,连忙禀告“娘娘,皇上早上走的时候,有留下话来。” “说什么?”景娴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说透露侍卫消息的人,前晚被抓住了,只是,宫里的那个,不是之前猜测的,他过几天抽空过来,再告诉您细节。” 不是令妃,不能通过宫女转告,难道身份很特殊?那会是谁?不过看样子抓人应该很顺利,看来那个修士并不能进宫,毕竟宫里高手众多,就算筑基可以御剑飞行,但是宫里高手都有轻功,人多势众,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昨天说永璋已经出宫了,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昨天皇上有点不对劲,应该不止是十四没了,昨晚因为他突然提到十三,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却觉得不对,自己离宫这么久,皇上一直没翻牌子,前晚抓到内奸,若是因为心情放松了,才去亲近后宫,按时间来算,得到十四没了的消息,应该已经歇下了,那应该是直接去了延禧宫,若是不想去看就继续歇息!怎么会想到十三然后深夜来此,除非在那之前他在想自己,什么事情这么为难? 难道审讯的时候,那个修士的身份被发现了,不对,不会的,修士的身份肯定有掩饰,他不会让人知道的。那就是他针对自己的原因被发现了,联系自己这半年来的变化,皇上定然发现自己有秘密,而她临行前竟然还送了那三颗丹药!若是皇上找太医一问,知道这药可以延年益寿,那…… “娘娘,您怎么啦?”被绿竹惊慌的呼唤声拉回神智, “本宫没事,永璂用过早点了么?”景娴压下心底的恐慌,摇了摇头,现在想什么都没用,皇上就算知道自己有秘密,但不会知道凤栖界,也不会知道修真的事,看他昨晚一如以往的温柔,暂时也不会和自己提及,应该还不会怎么样,但是,离宫的计划可能得提前了。 “是,十二阿哥用过膳了,现在房里。” 点点头,往永璂房间走去,进门就看到他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只猴子布偶,手臂长长的,看她进去,把猴子放背上,挂在他脖子上,笑嘻嘻的“额娘,您看!” “唔,看到了两只猴子!”永璂属猴,拿到这只猴子特别开心,晚上睡觉也放在身边。 “额娘!”永璂不依的叫了声,随即想到什么,跪坐起来,好奇的问“额娘,昨晚皇阿玛来了,是么?皇阿玛为什么半夜过来,是有什么事么?所以您今天才起晚了?” 被这样天真的眼神看着,景娴觉得心里的烦忧都减轻了,揉揉他的小脑门“永璂,你十四弟没了。”永璂和小十四接触不多,倒也不担心他伤心。 “啊?”永璂小嘴巴张大,“那皇阿玛是不是很伤心?”他以前偷偷去延禧宫玩的时候,也只在门口看了眼,听说身体一直不好。 轻轻点了下头,景娴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头顶,也不说话,永璂现在身体慢慢适应灵气了,可以开始适当延长温养的时间,只是他经脉伤处至少还得几个月才能好,自己重新修炼进展倒不错,最多再半个月可以修炼回来,但是筑基的话,可能不会很顺利。 其实她的修炼之途,困难在于前期,修炼至灵体大成不难,若能修成凤体,再继承火凤留下的功法成神,大道就成了,只是从灵体大成到炼成凤体,却是步步艰难,又没有师父提点,她毕竟是人类,身上的稀薄凤魂只是护身,并不像皇上和永璋、永璂,魂体自带龙气,就是后天的和先天的区别,修炼神魂不难,但要凤魂稳固在识海中,她心里也没底,更不说到时换血转成凤体,也定然极为凶险,只是修真本就是逆天而为,不进则退,她也没有退路。 但是,永璂还小,需要做些准备…… “额娘”感觉出她的异样沉默,永璂抬头,看她颦起眉头,担心的叫了声“额娘,您怎么了?是想十三弟了么?” 景娴还没来得及回答,永璂小大人样的拍拍她肩膀,安慰她“额娘别伤心,十三弟有皇玛法和皇妈嬷照顾的”这是景娴以前安慰他的话,这个皇妈嬷是指孝敬宪皇后,“您还有永璂呢,永璂会一直陪着您的!” “是,额娘还有永璂!”景娴笑了起来,那只小猴子已经随着他的动作挂在胸前了,配合他的动作,很是搞怪,让人忍俊不禁。 陪永璂玩了一会,回到房间,容嬷嬷已经回来了,看到皇后,过来扶她“娘娘,您还没用膳,奴婢准备了些清粥小菜,您在屋里吃么?” 景娴点头,虽然没有胃口,但也不想让她们担心,进屋后,看到窗台下软塌那里摆着的针线,一时百味交集,指了指“收起来吧”还是永璂出事前正在做的香包,之后再没空做过,来这后想起来了,昨天把它完工了。 绿竹听命去收拾,景娴坐到桌边,又吩咐道“去把绿萝叫来吧,本宫有事问她。” “娘娘,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容嬷嬷等绿竹出去后,娘娘怎么好像有心事. “嬷嬷”景娴拉着容嬷嬷坐下,看着她慈爱的面容,“你年纪也不小了,孙子也大了,陪本宫这么久,也该出宫回家,享受天伦了。” “娘娘”容嬷嬷大吃一惊,想要起身跪下,却被景娴按住,不敢挣开,着急的不行,嗓门大了些“娘娘,您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奴婢要伺候您的一辈子,您要赶奴婢走么?” “不是的,嬷嬷,我怎么舍得赶你,可是我不能一直拖着你……”连忙解释,她是自己的奶嬷嬷,从小照顾自己,皇宫里这么多年,相依为命过来的,她也舍不得啊! “娘娘说的什么话?奴婢也舍不得您呀”眼眶红了,声音哽咽起来“您心里有事,不能跟奴婢说,奴婢也帮不上忙,奴婢就在这陪着您,您累了,想着嬷嬷还在这呢……”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了。 “嬷嬷”景娴扑到她怀里,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抱着她,把头埋在她怀里,她很怕,现在如履薄冰,外面有个不知深浅的修士在谋算着,宫里,皇上很可能发现她的秘密了,天地之大,竟无处容身了,在容嬷嬷的怀里,她允许自己软弱,但也只能一会,然后,就该去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番外,不喜欢的不要买哦,晚上发 70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6) 听到出宫,众人目光都转向乾隆,皇后愣了愣,眼里闪过惊喜,皇宫里的女人,听说能出去,都会很高兴的,乾隆脸上露出自得的笑,皇后难得的不见往日的端庄肃穆,眼中期盼之情溢于言表,眼神璀璨,唇角勾起的弧度,破冰的美丽脸庞,漾出万种风情。 可怜乾隆竟然一时看呆了眼,因为前几天总是受景娴刺激,加上之前,他好久没仔细端详皇后了,现在这一细看,才发现皇后年轻了好多岁,本就清丽出尘,如今眼角的细纹不见了,脸蛋光滑白洁,莹润如玉,身形更是娉婷,焕发动人的光彩,不论怎么看,也不像四十几岁的人了,之前她一直和弘历站在一起,还没什么感觉,现在这一看,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和她相比,快成老夫少妻了…… 因为景娴已经成神了,自然有药可以让她迅速恢复青春,她可没有什么忌讳,皇后被乾隆看得羞涩不已,这里这么多人呢,永璋心底发笑,看皇后脸红的快烧起来了,‘咳咳’两声,景娴收回准备探出的凤爪,不屑的撇过头,弘历也有些鄙视,当着这么多人呢,怎么也没个定力!亏他身为帝王,见惯美人的,不过鉴于他自己也会看娴儿发呆,没出言讽刺他。 乾隆被永璋的假咳声拉回心神,看到皇后一脸羞恼,正尴尬着,就见永璂过来拉住皇后,眨巴着大眼睛,抬头一脸祈求的看着她“皇额娘,那永璂能不能去啊?” “这,你还要去尚书房呢。”皇后为难了,永璂爱玩,她对他的学业也管得紧,皇上出宫,肯定要玩个尽兴的,转头看了看皇上,想让他拿主意,永璂每次拿出这副表情,自己总是舍不得拒绝。 乾隆对上皇后询问的视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带皇后出去培养感情的,带上永璂,皇后肯定一心都在他身上了,而且永璂确实不能缺课太久,他功课本就不好,但对上永璂和皇后一样清澈的眼睛,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一时僵在那里了。 永璋觉得来这空间太对了,当年可没这样轻松的享受这些趣事,不论哪个时空的永璂,这一招的杀伤力都是强大的,皇额娘当年,经常被永璂用这招,拐得陪他入睡了才能回房,那可是规矩不离口的皇后呢。 “永璂”永璋还是决定帮乾隆一把,上前抱过永璂,如果他去了,皇额娘就不好看戏了“你和三哥呆在宫里,好不好?三哥教你练好字,这样你皇阿玛和皇额娘,下次就同意带你出去了” 又附在永璂耳边悄悄说道“三哥可以偷偷带你出宫玩,只是不能在外面留宿”看他惊喜瞪大眼睛,想要叫出来,“嘘——”忙捂住他嘴“不能说出来!说了就不灵” 永璂笑眯了眼,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帝后,点点头,看大人们有话说,乖乖的跪安了。 两人正疑惑永璂怎么这么好说话,永璋说了什么,对视了一眼,乾隆正要发问,就听弘历开口。 “好了,说正事”弘历才不管这种小事,永璋一向能搞定永璂的 抚上凤凰的羽毛,轻轻梳理着,看她享受的将头蹭在他胸口,宠溺的亲了亲“娴儿不能离开皇后身边,她的凤魂也没稳定下来,要出去的话,娴儿必须跟着”微微侧脸看向永璋“你就留在宫里照顾永璂,有事我传音给你。” “好的,皇阿玛”永璋当然没意见,这个空间不大,就算不能动用多少神力,在这大清范围内瞬移还是很简单的事,可以带永璂到处玩,他可是记得永璂从小的愿望的。 “好了,我们去看看那个还珠格格吧,这么多天,都没顾上她们,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来。”景娴突然开口,把帝后吓一跳,乾隆本来以为她现在是凤凰体,应该不会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这下好了,她一直在皇后身边,岂不是还会蛊惑她离开,这么一想,顿时蔫了下来,怎么就忘了她说要看戏了。 “呵,现在,小燕子在教漱芳斋的人练武呢。”弘历神识一扫,就发现了,景娴忙催促乾隆带皇后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漱芳斋时,几个人正在树下叠罗汉,一个不稳摔了下来,于是商量着爬树,乾隆大声喝问“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小燕子,你爬树干什么,还有没有女孩样了?”就这粗鄙的丫头,自己居然把她当块宝! 听到皇上的声音,众人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来请安,小燕子从树上滑了下来,手皮划得红了,好在没出血,大叫道“皇阿玛,您怎么背后吓人啊,会吓出病的。” 皇后听她居然敢指责皇上,顿时怒了“小燕子,你怎么说话的,这是皇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眼里冒火,一个假冒的骗子,居然这么嚣张! 小燕子一看是皇后,火更大,手笔直指向皇后“你这个恶毒的皇后,你上次差点要了紫薇的命,竟然还……”“啊”的一声尖叫,手背被啄出血来,抬头看到一只火红色的漂亮小鸟停在皇后肩上,气的抓狂,正要在怒骂,被紫薇一把拽下,跪了下来。 乾隆气坏了,一个冒牌货居然辱骂皇后,看景娴啄了小燕子,第一次对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又怒气冲冲的吼道“小燕子,她是朕的皇后,你居然不敬嫡母,你难道一点不懂孝道么?你的礼义廉耻呢?夏雨荷就是这样教你的!” 小燕子手背鲜血直冒,疼得直抽气,又被紫薇死抓着,一时松不开,恨恨的拿眼剜皇后,紫薇早看出乾隆面色不善,跪着磕了几个头,泪眼朦胧,柔柔弱弱的说道“求皇上不要动怒,还珠格格是为了奴婢上次的事,才失了分寸,她有口无心的,求您原谅她吧。”娇弱的跪伏在地,螓首微抬,大眼睛里充满了崇拜、敬仰思慕。 皇后知道紫薇才是皇上的女儿后,心里颇为后悔,毕竟十指连心,那天也是糟了大罪的,可是看她这副做派,心里就发堵,皇上不就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弱女子,令妃难道不知道么?也不怕皇上起歪心思! 乾隆一看紫薇这样犯膈应,转念一想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决定给她个机会,语气缓和了些“你是做奴才的,看起来也是个懂事的,怎么不懂规劝主子,看她成天胡闹,若是哪天闯出大祸,谁也救不了你们”看她听到‘奴才’两字,脸色发白,看来也不是一窍不通,又沉声说“那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朕问你你也不说,如今皇后也在,不如说清楚了,也好把误会解开,不然闹得这母女不和,太不像话!” “皇上”紫薇泪汪汪的,怯怯的看了眼皇后,又转对皇上磕了个头,语带哽咽“求皇上不要再问了,家和万事兴,没必要为了奴婢,闹得宫里不得安宁。” 皇后气的要吐血,这不动声色给她上眼药呢,要不是皇上知道真相了,定然以为是自己无理取闹,而她委曲求全,还一心为了皇上好! “既然如此”摇摇头,乾隆对这女儿的头脑无语了“你就当好这个奴才吧。” “小燕子,你怎么啦?”乾隆正准备带皇后离开,就听到永琪一声惨叫扑了过来,心疼的握着小燕子的手,呼着气,又连声吩咐着“明月彩霞,你们快去把上次的金创药拿来,小桌子,你快去取些水来,怎么手上还这么脏?”心疼不已的看着血迹,紧张的问道“小燕子,你疼不疼,怎么弄伤的?”尔泰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手背上破了一个血,血隐隐往外渗出。 明月彩霞几个呆愣在那,不知道要怎么办?五阿哥他们难道没看到皇上么? 另一边,福尔康也是一脸关心的,问面无血色的紫薇“紫薇,你怎么啦,伤势复发了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紫薇只是脸色惨白,茫然的转脸看着尔康,眼泪慢慢滑落下来,喃喃的叫着“尔康,尔康——” 小燕子看到永琪,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是那只鸟,永琪,你要给我报仇!” 永琪一听居然是鸟,怒气冲天,顺着小燕子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皇后,余光扫见一边的皇阿玛正怒瞪着他,这才回神自己竟然没有见礼,连忙跪下“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儿臣该死,没看到皇阿玛在这,求皇阿玛原谅。”福尔康、福尔泰也连忙跪下来。 “哼”乾隆冷哼一声,阴沉着脸,目光阴骘“没看到你皇额娘么?” 永琪一愣,看他表情不善,连忙冲皇后行礼“儿臣恭请皇额娘金安。”然后不等皇后反应,直接起身对乾隆拱手道“皇阿玛,那只鸟竟然啄伤人,让儿臣把它抓起来吧,太危险了,这等……” “啊”眼前红光一闪,手背上被抓出了长长的几道血痕,永琪怒及,不等乾隆发话,就要动手,却见那鸟居然停在了皇冠上,睥睨的看着他,手指着皇冠,抖啊抖的说不出话来,那只漂亮的鸟金色的眼眸闪过讽刺,高傲的在皇冠上走了几步。 皇后心里很是解气,没注意景娴待在皇上头顶上,看永琪手居然直指着皇上的头,上前几步,‘啪’的一下,狠狠拍下他的手,怒道“五阿哥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这般无礼?” “我,儿臣”永琪想要解释,却见那鸟停在乾隆摊平的手掌上,金眸戏谑的看着他,而皇阿玛居然也是一脸的笑意。 乾隆实在高兴皇后对他的维护,不由得眉飞色舞,对景娴飞上龙头也不在意了,隐晦的瞥了眼一旁隐身的弘历,他正满脸的嫉妒,盯着他托着凤凰的手!第一次有了占上风的感觉,心底暗爽,叫你抱朕的皇后那么多次,虽然那时是景娴,可也是皇后的身体呀! 现在看弘历这样,让你也体会体会,不过脸上不敢表现出什么,万一景娴也在他手上啄上一口,就丢大了,空着的手挥了挥手“好了永琪,这鸟是有灵性的,小燕子不敬嫡母,就算是惩罚了。” 至于永琪,哼,进来居然只看到小燕子,朕和皇后,两个大活人居然没看见,幸好,因为怕出什么状况,被看到不该看得,比如弘历又冒头什么的,把宫女太监留在漱芳斋院外,毕竟老消记忆也不好,别搞成白痴了。 “来人啊”乾隆放过了小燕子和永琪,可不代表放过另外两个“福尔康、福尔泰御前失仪,对朕不恭,不敬皇后,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院外呼啦进来几个侍卫,迅速摆好长凳,托着两人按了上去,没他们反应过来,板子已经‘噼里啪啦’打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歌自若的地雷 ps:不好意思,因为正文不是为了虐nc的,所以还珠剧情展开会比较晚 71第六十三章 永璋落泪 “娘娘,您找奴婢么?”绿萝进了房间,有些惊讶的看见容嬷嬷红着眼圈,正在收拾碗筷。 景娴对容嬷嬷投去安慰的眼神,等她走后,坐到软塌上,审视着绿萝,自从皇上说了粘杆处之后,她猜测她的身边也有,四个心腹宫女里,只有绿萝比较合适,果然,仔细观察下来,她对吴书来的态度有点异样,有着下属对上司的尊重和戒备,因此这次来圆明园,一开始并没带上她,只是后来知道了绿珍的事,在圆明园布置好永璂房里的阵法等后,才把她调了过来。 “绿珍回坤宁宫,怎么样?” “奴婢问过了,她因为和冬雪的关系,所以令妃娘娘去的时候,没全力劝阻,娘娘善心饶了她,奴婢将她仍留在坤宁宫守着,今年到时间就出宫回家,不过她说,娘娘离宫前几天,冬雪每次见她,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景娴不觉得意外,其实,她已基本肯定,要对坤宁宫下手的,是令妃了,宫里最恨她的,非她莫属,不过现在,倒不方便收拾她, “庆妃呢?你安排人观察了,结果怎么样?” “启禀娘娘,庆妃娘娘的行事习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那次流产之后,对宫人和蔼很多,以前对延禧宫,”顿了顿,有些为难的看了眼皇后,她是奴婢,不怎么好评论主子,可是看到皇后眼里的坚持,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以前和令妃娘娘不对盘,可是这一个月来,却从没借着掌管宫权,给令妃娘娘难堪。而且作息有点不一样,总是很晚才睡,娘娘免了早安后,她几乎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因为派去的人不在她身边服侍,其它的暂时没打听到。” 点点头,无意识的双手交握,这怎么有点像被夺舍了啊,生活习惯不可能因为一场病就改变的,可是她没有灵力,也不是灵体,怎么会被夺舍呢? “让人继续看着,其他不用管”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这个人有问题几乎是肯定的了,永璂说她讲的那些故事,鬼灵精怪的,不像一个深宫妃子能想出来的。 低头把玩着指甲套,“皇上昨天宣了太医,你知道吧?”没问‘有没有召太医’,因为那样问的话,她很可能会像皇上报告这事,而问她知不知道,她会以为自己有别的信息来源。 “是”绿萝没有多做思考,回答的干脆利落“皇上宣了胡太医,其他的奴婢不知道,不过没多久,两位贵妃和阿哥们都去了,是为选秀和十二阿哥的事,吴公公让奴婢来这里,向您禀告,皇上已经将您在这的消息告知她们了。”因为上次的禀告之后,吴公公传旨,说让她不用再禀告坤宁宫的消息,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所以娘娘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也没多想。 “本宫知道了”指甲套扎进掌心,皇上果然知道了,当初炼制养元丹,只是因为它比较温和,适合凡人,危急时用,可是自己忘了延年益寿的药,在这个时空会引起怎样的反应,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若是皇上问,要怎么圆过去呢? ———————我是第二天的分界线—————— 第二天,云儿回来时,脸红扑扑的,眉眼晕染开来,更显靓丽,“怎么,跑得很急,家里有什么事?”难道给她定亲了,好像害羞了? “家里没事,姑姑,是三阿哥求见”云儿急忙解释。 奇怪的看了眼云儿,点点头,让她回屋,想了想:“容嬷嬷,请三阿哥在湖心亭等,送些茶点过去,本宫一会就到。” 让绿竹伺候着穿衣梳洗,体内经脉的细微伤处也都已经好了,可以专心提升修为了,永璂虽然身体伤痛好了些,手足虽然还是冰凉,却不至于像来之前,玩闹一阵就气喘吁吁的,本来还担心他在这会闷着,毕竟没有同伴在,但他能自我调节,知道治病需要过程,能耐着性子,这样的性格倒也适合相对枯燥、寂寞的修真生活,毕竟,等进入筑基期,闭关一次都要几个月的甚至一两年的,而金丹期往后可能是几十年一次。 快到亭子,永璋没有坐着,站在亭子边上,看着碧绿的湖水出神,永璋有心事?难道这么快就查到什么了?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小安子的请安声惊醒了永璋,转身看到一身淡紫色旗装的景娴进了亭子,面色比上次看到好了许多,只是眉间有些阴郁,是又出什么事了么?心下思量着,身体已经拜了下去“儿臣永璋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快起来,坐吧。”等绿竹在凳子上放好棉垫,倒完茶,示意他们都退下,景娴坐了下来“怎么今儿过来了,是有什么事么?” “是,皇额娘”永璋也坐了下来,似有难言之隐“儿臣昨儿个在街市看到武巴,才知道是二格格回府,儿臣心中有些疑问,想请教皇额娘,所以请格格帮忙,今日带儿臣来这里。” 景娴点头示意他继续,永璋低了低头,交握在腿上的双手,微微颤抖,眼圈有些红了,嘴唇抿动几下,轻声问道“儿臣想请问皇额娘,您知不知道,儿臣那两个早夭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人为……”声音有些低哑,脸微微侧向一边,垂眸盯着茶盏, “怎么,为什么这么问?”景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凭她对皇上的了解,封爵的时机明显是有问题的,后续的赶走永璋府内下人,联想到这些是在弘昼接手内务府之后不久,永璋也是心思剔透之人,心性就算单纯,却不是不知世事,有此怀疑也是正常,但这样来直接问她,肯定有其他发现。 “皇额娘”永璋抿了抿唇,直接说道“你之前赐给儿臣那两颗丹药,前天皇阿玛也赏赐了一颗”不意外的看到景娴眼里明显的惊讶,微微一笑,解释道“是给儿臣福晋调养身体的,还说希望能抱上小阿哥,皇阿玛说那药可治百病,还能延年益寿。” 景娴没有说话,永璋继续说道“这次回京后,皇阿玛对儿臣恩宠有加,儿臣感动不已,常觉得不安,所以……,儿臣那侧福晋完颜氏,曾经怀疑两个孩子早夭,说是被人害的,可是当时儿臣病重,后来没多久,完颜氏也得急病去了,就不了了之了”提及完颜氏,面露愧疚、怀念,陪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的人,还有两个孩子,如今他的境况好转,她却不在了。 永璋喝了口茶,定下心神,说起昨天的事来“您让儿臣探访神医,儿臣记得回京时,觉得有道视线注视着,可是却没找见,只看到了一个医馆,所以儿臣昨日去那里转了转,遇到了一个老大夫……”发现景娴脸色突然有些紧张,在听到‘老太医’后,又放松一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认真听着。 “完颜氏因儿臣病重,当时,因为没请到太医,所以在民间找了大夫,就是那个老大夫”看到景娴眼里闪现的愤怒,心头一暖,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她“皇额娘不必介意,都已经过去了,儿臣得天之幸,又有了您的照顾,现在一切都好了。” 景娴心底叹息,这孩子是个重情的,也是爱恨分明的,也许因为之前经历,尝遍人间冷暖,对于亏待他的,不会再计较,却也不能简单接受势力的关爱,看他和纯贵妃的相处就知道了,但对于有恩于他的,却会铭记在心,听他提起侧福晋时的语气,愧疚的,伤感的,感激的,这样的话,他若修真,只怕放不下他的嫡福晋吧?心里不禁犹豫起来,修真并不是一条坦途,危险与机遇并存,必须心志坚定,若他只想和福晋相伴?何况,他的嫡福晋,并不是灵根体质。 永璋不知道她的想法,继续说着自己的发现,那个老大夫认出他,看到他这么健康很惊讶,觉得不可思议,说按照他当时的脉象,是活不过二十五的,问是谁治好的,后来还提到,和亲王找过他,了解过他的情况 “皇额娘,老大夫说儿臣当时,体内生机流逝,很不正常,您知道么?”他已经猜到景娴会医术了,以前给他调养身体时,还为他把过脉。 “没错,确实如此”景娴也不瞒她“当时,本宫以为你是因为心思郁结,对生活失去了盼头,所以……如果生机不正常流逝,可能和你平日里所有用具或饮食有关,只是现在你的住所大修过,只怕是找不到什么证据了” “那个丹药,只送给皇上三颗,拿一颗赏赐给你的福晋,还说到了孩子,皇上大概发现了什么,至于是谁,你也应该心里有数了。”景娴的声音平和,传入永璋的耳朵里,回宫这几日的平静安乐的假象被撕得粉碎。 永璋脸色一白,咬着嘴唇,半天不吭声,过了许久,声音有些飘渺“难道,一个被厌弃的皇子,也不放过么?就算现在皇阿玛……我没想过报复什么的,他们,他们还这么小……”眼泪一滴一滴,滑落下来,忙低下头去,右手覆上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溢了出来,极力想要忍住,却没有成功,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永璋”叹息声在耳边响起,感觉一只手轻搭在肩背上,淡淡的清香味传入鼻尖,再也控制不住,哭声溢出,眼泪流得更急,一只手死死的扣在桌沿,指尖发白,头靠在手臂上,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喉间忍耐不住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皇额娘,额娘……” 听他这样低低的、压抑的哭声,那么无助,却让人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眼泪不住的流下来,哭着心中的愤恨、绝望和不甘。景娴眼泪也湿了,永璋才那么小,就被迫出宫,一个人磕磕绊绊的生活,没有谁可以依靠、求助,孩子没了已经是惨事,却发现是自己的原因,害的孩子早夭,教他如何承受, 这时候的永璋,就好像还是那个十三岁的孩子,被皇上呵斥之后,在不安恐惧中徘徊,却没人肯拉他一把,连亲生额娘都放弃了他,景娴就这样站着他身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等他慢慢恢复平静。 亭子外稍远些伺候着的小安子和绿竹早就低下头去,也没发现不远处惊愕的目光看着这里,紧紧捂住嘴……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前如下: “永璋”叹息声在耳边响起,感觉一只手轻搭在肩背上,淡淡的清香味传入鼻尖,再也控制不住,侧着身子靠过去,额头抵在景娴臂弯间,眼泪流得更急,一只手死死的扣在桌沿,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喉间忍耐不住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皇额娘,额娘……” 有读者觉得靠着景娴哭很不守规矩,我是想,人在哭的时候,顺着靠近身边的人,是常事,也不是想表述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既然不喜欢,改了也没什么,给大家带来麻烦,很抱歉 72第六十四章 准备退路 ? 永璋接过景娴递过来的帕子,擦了脸,低头头,脸红红的,很不好意思,他还没在人前这样哭过,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但哭过了,心里却好受多了。 抬眼见景娴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呐呐的喊了声“皇额娘,我……” “永璋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呢”景娴柔和了表情,心底起了怜惜,在这一刻,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是皇额娘无能,没能帮得了你。”她那时只想着坐稳后位,后来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不是,皇额娘已经帮了很多了,永璋明白的”是的,他明白,皇后当初虽然摄六宫事,但皇阿玛的滔天怒火,谁也不敢在那档口说什么,皇妈嬷当时也只是隐晦的提了几句,却得到了皇阿玛让他提前出宫的旨意,皇额娘不受宠,初登后位,都自身难保,何况,她又怎么会违逆皇阿玛的意思。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景娴突然想起一事,皱起眉头问他“上次不是叮嘱你,让你不要亲自去的么?可能会有危险。”很不赞同的看着他。 永璋腼腆一笑,他不是故意不听话的“儿臣那日进京时,感觉那道视线很奇怪,像审视什么,有点不怀好意,那天本来想和您说的,但后来皇阿玛来了,没来及说。” “会不会是那个老大夫看到你,觉得奇怪,所以多看了会?”景娴听他这样说,没再纠缠这个问题,永璋到底不是永璂,做事又一向稳重,应该是有把握才去的。 “不是的”永璋回答“儿臣后来特意问了,老大夫那天并不在医馆,因为那天正好他家中有事,记得很清楚,他说是他的徒弟守着,也是见过我的一起去过我府里,他还说他徒弟喜欢治一些疑难杂症,” 看景娴颦眉思索着什么,想起她吩咐的事“那个老大夫医术是很不错的,也算个神医了,是不是……” 景娴摇摇头,又问他“你对他徒弟有印象么?老大夫给你看病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前年的腊月,儿臣不记得他徒弟的样子,只是好像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吧,老大夫说他虽然学的偏,但对一些疑难症,用药比他还强些,不过昨天人没在,说是去外地了。” “你让人看着点,回来的话,告诉我一声,打听一下,他在京城多久了,一般去些什么地方。不过,你不要和他接近,派去打探的人,最好不知道你的身份。”说道后来,脸色变得严肃,直视着他。 “儿臣明白了”永璋看她说的郑重,认真的回答道,表示自己听见去了。 知道他会小心注意,景娴放下心来,永璋喝的茶里,是含有培元丹的,体内杂质清理了不少,何况难得的双灵根,为什么是不怀好意的注视,元婴修士才能夺舍,这人明显不可能是,否则,要做什么,哪怕是皇宫大内,哪里去不得。但永璋的感觉不会出错,他本就心细敏感,对人注视他目光的好歹,又怎么可能分不清;可是普通百姓不可能不会对一个贵族公子敌视,永璋是阿哥,身上自然带着皇族的尊贵,是很容易分辨的。 “永璋”景娴考虑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出来,她很担心时间不够,慢条斯理地说“容嬷嬷的儿子,一直帮我打理宫外的产业,做的还不错,我想请你帮他,宫外原本的尽量不动,慢慢将重心转移到江南去,最好是做药材生意,你愿意么?这个产业,我和你五五分。” “皇额娘,您……”这样做,是为谁做准备么? “永璋,如果我有事,永璂,我只能拜托给你,你……” 话没说完,永璋急切的打断她“皇额娘,您为什么这么说,是出什么事了么?难道皇阿玛他……”昨天去给额娘请安,说起十四弟没了,皇阿玛当时在庆妃宫里,却不知为何没去延禧宫,随后不知去向,今天路上听云儿说起,是来了圆明园的,可是小十四的夭折,和皇额娘能有什么关系?看云儿说这些时,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是责难,博尔济吉特氏也说过,皇额娘在他离开那段时间,虽然不管事,却是宠冠六宫的,那在这宫里,还有谁会威胁到她么? “不是,永璋”不想他胡思乱想,景娴摇了摇头,解释道“你别多想,是永璂上次的事,我心里很不安,世事无常,若是我出事,永璂那性子,实在不适合皇宫,所以才……这只是多准备条路而已” 永璋沉默了一会,辨不清皇后的真实想法,但不管怎么,皇额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对他说出来,也是对他的信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皇额娘,这件事,我会帮您办好!”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景娴松了口气,有永璋帮忙,事情会轻松一点。 “皇额娘”永璋还是有些不放心,刚才来时,皇额娘明显有心事,听云儿说的,永璂身体微微好转了些,应该不是担心这个,那么,她刚才的那些话,难道是预感到了什么“如果您有什么为难的事,请告诉儿臣,儿臣一定倾尽全力帮您的。” 永璋认真的表情,眼中真挚的关心,景娴很是感动,脸上笑意加深,柔声应允“好,皇额娘记住了。”永璋是真心把自己当亲人了吧,他给永璂带的礼物,每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估计到了一处歇息,空余时间都用在那上面了。 “去看看永璂吧,你回来这么久,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话吧”景娴站起身来,引着永璋走出亭子“他也很想你,今天就在这用膳吧,皇额娘给你们下厨,要派人回府通知一声么?” “不用,谢谢皇额娘”永璋听到永璂,之前的担忧压入心底,也笑了起来,跟着往院子走去,很久没尝到皇额娘的手艺了,也很是想念。 接下来的日子,景娴全身心投入修炼中,等到灵力恢复至炼气后期圆满,又炼制了一些养元丹出来,让容嬷嬷服用了一颗,又拿出玉瓶,装了两个,施展幻术,看上去不显眼普通些,让容嬷嬷回那拉府探亲时,亲眼看着阿玛、额娘吃了下去,还将一些珍贵药材让她带回去,作开药材铺所需的镇店之宝。 对于这一切,容嬷嬷看在眼里,什么都不说,只是听令行事,小心避开所有人,对这些堪称奇怪的表现,却也没好奇问过一句,再担心,只是急在心里,她能做的,也只是好好伺候她,在她身边支持她,她明白,肯定有什么事情,娘娘才这么急切,还让三阿哥帮着在江南设置房产等等,可是,皇上现在对娘娘这么好,想到那天偷偷看到的场面,都觉得温馨唯美,俊朗伟岸的皇上将娘娘搂着怀里,满脸的宠溺疼惜,那一刻,娘娘也是幸福的吧? 景娴余光扫见容嬷嬷脸上的困惑,她没向容嬷嬷解释过什么,容嬷嬷也同她所想的,只是默默的支持她,现在一切平静的很,永璋所查出的消息,证实确实有个神医,这一年在京城出没,大杂院和魏府都曾去过,据描述,和那个老大夫的徒弟有些像,却将近一个月没出现了,这和皇上描述的道士虽不一样,但自己却基本肯定,就是那个修士了。 那天乾隆来的时候,景娴正在湖边散步,午间修炼结束后,她习惯沐浴一次,浸泡在温热的水中,能让她心神放松,思绪放空,这几天总是容易心神恍惚,雕刻玉石也报废居多,就经常沿着湖边走走,长长的秀发还带有湿气,所以只是梳顺后,用一根丝带简单绑了,湖面微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湖边垂柳轻轻摇摆,景娴看着湖光山色,心情很是平静,闭上眼睛感受春风拂面,就这样什么也不想。 湖边曲桥回廊处响起脚步声,乾隆走来,就看到景娴一个人站在湖边,风吹着她的秀发,有几缕在绝美的脸撷旁飞扬,一种迷离之美,如欲乘风而去的飘然,心头一紧,快步上前 “娴儿”蓦然间听到皇上的声音,景娴还没睁眼回神,已经搂进宽阔的怀抱里,景娴没有挣扎,看他身后没有太监跟着,在他怀里轻轻转身,“皇上”怎么刚才他的喊声有些慌乱呢。 乾隆听她这么叫他,眉眼一挑,微微低头,“娴儿,说了叫弘历的”抗议的在她耳边吐气,看她耳尖慢慢染上粉色,双臂拥紧了些。 这是大白天,还是在外面,景娴上身用力靠后想要挣开,双手撑在他胸口,“弘历”低低的叫道,皇上来,是说抓到的那个人的事吧。 抱着温热柔软的娇躯,闻着熟悉的清香味,喟叹一声,“娴儿,朕好想你,你呢?”看她晕红着脸,默不作声,突然把她推后几步,靠在走廊柱子上,一手从腰上往上摸索,一手向下揉捏翘臀,景娴僵住,不敢动,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他嘴唇贴近她的脖颈,含住小巧白嫩的耳垂,舌头舔弄着,湿润滑腻的触感,忍不住嘤咛一声,软软的靠在他身上,乾隆听到呻吟声,就像得到了鼓舞,不住的吮吸舔咬着,舌头滑进耳窝…… 景娴浑身酥麻,“弘历,别,唔——”看他得寸进尺,又开始啃咬她脖颈,惊慌不已,急促的喘息着,双手用力的推拒,身子努力后仰,想躲开他的侵袭,乾隆被她这么一挣扎,惊回了神智,轻轻松手,刚才的激情,她绑在头发的丝带松了,秀发披散开来,随风飘扬,蒙上水汽的清澈黑眸,桃红的脸上满是无措,勾起嘴角,深呼吸几次,压制住体内的燥热,吻了吻她红艳的脸颊,把她拥在怀里,从后面抱着她,自嘲的笑笑,自己总被她不经意间引诱的失去理智,像个毛头小子,感觉却一点不坏。 两人静静的拥抱着,站在湖边看了会风景,景娴放软身体,镶入他为自己敞开的怀里,手搭在他交握在腰部的双手上,皇上的手很是温暖,可他总喜欢把玩自己的手,无意识的抚上他拇指上的扳指,温暖的春风吹的她昏昏欲睡起来。 “娴儿”不知过了多久,乾隆的声音似从天际传来,半响反应过来,“嗯?”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眼里些许的疑惑让瞬间清醒,听他仔细说了他的发现,侍卫的破绽,慈宁宫里李太贵人的讲述…… 作者有话要说:改章节名 73第六十五章 一半真相 ? 听到寻找指环时,景娴极力克制眼神看向左右中指,右手却忍不住轻抚了下,脸上的惊讶没有掩饰,那人寻找的,定然就是凤栖界了,这么说来,这凤栖界并不是青灵自爆时穿越时空裂缝到的皇宫,而是那个贾道士的传家之物,先皇驾崩前遗落在此的,但是他们一定没有发现指环内的空间,那个小道士也不可能是修士啊,否则应该早就拿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娴儿,朕让九门提督搜遍京城,都没找到那个道士的踪迹”乾隆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看她满脸惊讶,又说道“那个道士当年才十四五岁,那么现在应该是四十左右了,朕想他可能有所准备,换了别的身份在外活动,因此大夫,走方郎中也都吩咐去查了,却没发现一点可疑。.” 如果按照年龄筛选,只怕查不出来,修士的年龄不能按凡人的来计算,隔了二十年再来找这指环,那个小道士难道是被修真界的人夺舍了,就算如此,也不能知道指环的珍贵,除非他认识! 打听皇宫之内的异常,比较容易,她的变化在有心人的眼里还是明显的,锁定目标后,再通过对永璂下毒作了确认,可他不能进宫,那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她逼出皇宫了,或是京城! “娴儿,你怎么了?”乾隆说了这么多,发现她神思不属,不知想些什么,担心起来,娴儿的反应太过平静了,对于伤害宝贝儿子的凶手,除了惊讶,就没别的了。 “弘历”景娴转过脸来,面对着她“那个道士,对先天心悸的孩子,都能医治,还有剧毒,另一种甚至现在还没查到,医术了得,肯定擅长保养,如果只是以这年龄为线索,难有成效。” 乾隆闻言,豁然开朗,笑了起来“娴儿说的是。”怎么没想到这点,就他自己,看上去可比实际的小了十几岁!低头重重的吻了下去,“朕回宫就去办。” 被他这样眼带赞许,笑眯眯的盯着,景娴羞赧的把头偏向一边,垂眸,眼神有些闪烁,轻声开口“弘历,您说,这个凌虚散人,之前一直找那个指环,还打听宫里的事,这次对永璂下手,除了另一个主谋的要求,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完,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呼吸都放轻了,说这段话,耗尽了她的勇气,她心里明白,这段话,皇上定然也想过很多遍了,如果没有那药丸,皇上可能还不会这么想,可是…… 乾隆松开抱着她的手,她细微的紧张,自然看在眼里,他没有想到景娴会先提出疑问,也不知道她的紧张,是担心自己的秘密曝露,还是怕多个外面的敌人,会再对永璂下手。 手背在身后,踱步来回走了会,拧起眉头,踌躇着怎么开口,最后,转过身去,面对着湖水,问在他右手落后一步的景娴,温和平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娴儿,你上次给朕的药,可以告诉朕,是怎么来的么?” “娴儿?”没听到回答,回头一看,却见她脸色发白,眼底还有泪意,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景娴终于证实了皇上确实起疑了,就算做过多次的心理准备,却还是没能准备好,等他靠近,闭上眼睛,却被揽进温暖的怀里,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流了下来,伸手抱紧他,喃喃的叫着“皇上,皇上……” 乾隆被她这样叫的心痛不已,双手用力拥紧,下巴抵在她额际“娴儿,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朕不问了,好不好,乖,不哭啊!”只觉肩头晕湿了,更是后悔,只要她不哭,永远不回答也没关系。. 却听到低微的声音,传入耳际“去年秋天,我病了一场,您记得么?” 乾隆身体僵住,他当然记得,皇后也是从那时起不管事的。当时他得到禀告,皇后昏迷不醒,可是在延禧宫,令妃一脸歉意,哭着说是因为初一那天,把皇上叫去了延禧宫,皇后才会病倒,向他请罪;自己想着皇后怎么这么不能容人,十四高烧,令妃晕倒,才没有留宿的,心中恼怒不已,太后劝他去坤宁宫看看,他允了,却是为了凤印! 现在想想,以皇后的为人,也不可能装病,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闷闷的喘不过去,就听景娴继续说着“那时头痛欲裂,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好像神魂离体一样,浑浑噩噩的,陷在黑暗之中,怎么也挣脱不了,以为定然不测,不知道那样过了多久,后来看到一只火红色的凤凰,才突然清醒过来,容嬷嬷说我昏迷了两天,那药不知怎么在我手里,装在一个玉瓶里,皇上不信怪力乱神,我……” 乾隆这才知道,皇后那次病重居然这么凶险,只感觉后怕,惭愧,最后是心痛如绞,她在生死间挣扎,自己毫不知情,还责怪她不够大度,听她后来语气中的不安,心疼的吻上她唇,辗转舔舐,直到她身体软软的偎在自己怀里,低沉的声音带着爱惜,和浓浓的歉意“娴儿,都是朕不好,没照顾好你。你能逃过一劫,也是上天庇护,我怎会不信你。” 景娴双手攀附上他的肩膀,脸贴着他脖颈,低喃着“是我身体不好,和您没关系。”皇上现在心疼加愧疚,暂时相信了,但就算这样说,也足够神奇,以后总会曝露的,若到了那一天,皇上会怎么样? “弘历,弘历——”无意识的呼唤他的名字,心中纠结苦涩,他现在对自己越好,只怕到时的怒火更甚,她又该如何面对。 乾隆听她这样柔声唤着他的名字,心中更是柔软,紧紧地抱着她,想将她永远这样护在怀里,融在骨血里,只觉得怎么宠爱她都不嫌过分。 ………… 那天之后,乾隆没再和她提起这事,只是和她讨论说,那个道士应该不会知道丹药的事,可能真的只是宫内人的要求,景娴知道十四刚死,他也不能对令妃做什么,何况没有什么证据,而京城的搜查工作进展很不顺利,但结合永璋的消息,那个修士不管是不是老大夫的徒弟,目前都不在京城。 凤栖界这般逆天,就算只是作为种植空间,有时间加速这一功能,也足够修真界趋之若鹜,而在这一界,修真资源短缺,他更不可能放弃。认识凤栖界的人,应该认识青灵,会是谁呢?现在她只能等着,能做的就是专心修炼而已。 皇上经常隔三差五的过来,有时只是陪她和永璂说会话,就匆匆走了,偶尔也有留宿,她虽然能知道宫内的消息,却从没详细打探过,知道选秀只是封了两个,台吉乌巴什之女,霍硕特氏封郭常在,礼部尚书德保之女索淖洛氏为瑞贵人,还未承宠,至于有没有翻牌子什么的,她都不管不问。 “娘娘”绿萝在门外恭敬地喊了声, “进来吧,什么事?”景娴示意容嬷嬷开门。 “启禀娘娘,您午休时,高玉公公来过了”绿萝有些迟疑“是传旨,说公主身体已好转,请和婉公主移驾公主府,现在公主前来辞行。” “既有旨意,怎么不叫醒本宫?”景娴微恼,皇上前日来,也没提起此事,怎么这么突然。 “娘娘,是高公公说,皇上有吩咐,不让打扰您。”绿萝急忙解释道。 景娴怔住,这么说,传旨时,皇上是知道这个时间自己在休息的,是赶巧了? “请公主进来吧”既然圣旨已下,她也不能说什么,何况和婉身体确实好了,之前皇上还笑话德勒克,现在让他们夫妻团聚,也是喜事。 和婉走后,云儿却留了下来,皇上旨意上说,让她陪着皇后,但是,接下来,皇上却一连几天都没来园林,只派人来说政事繁忙,景娴也没在意,皇上半月后来了一次,然后再没来过,但赏赐还是不曾断过,而永璋、永瑆到了后来,来的次数也减少了,每次都是匆匆来,又匆匆走了,这样,连永璂都觉得不对了。 而景娴一时也顾不上,她已是后期圆满,可以冲刺筑基了,盘膝坐在梧桐树下,现在丹田内的灵力团已经成雾状了,五心向上,缓缓吸入灵气,按春回决引导其在体内经脉流转,接连几个大周天后,灵力渐渐感觉饱和,张嘴纳入一颗筑基丹,入口即化,药力在体内迅速扩散开来,景娴不敢大意,开始炼化吸收筑基丹的药力,法决一运转,就感觉身体被药力疯狂的推动,灵力在体内翻腾,疼痛好似魂魄出窍一般,不知过了多久,灌入体内的灵气终于在压迫之下,渐渐凝聚,神识内视,只见丹田内的灵力雾团,慢慢的,一滴滴凝成,随即在经脉处运转而至的灵力也成液体流入,景娴松了口气,突然脸色大变,肚腹处痛如刀绞,灵液反转,流入她身体各处,痛痒难当,浑身大汗淋漓,景娴咬紧牙关,克制心神,极力忍住疼痛,灵液流过之处,开始洗精伐髓,将她体内杂质尽数排出…… 在溪边清洗身体,只觉全身轻灵,神识和灵力强度大大增加,内视体内,已不见一丝杂货,灵体终于大成了,而且现在开始灵力会自动运转,景娴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 出了凤栖界,容嬷嬷满脸愁容,不等景娴问话,直接说道“娘娘,皇上派人送了赏赐,只是,政务繁忙,所以他人不能过来了” 看景娴还是一脸平静,声音忍不住大了些“娘娘,这已经好几次了,皇上快一个月没来了,您——” “嬷嬷”景娴打断她“这几个月,皇上事忙,你知道的,上月甘肃狄道二十三厅州县旱灾雹灾,多处还有蝗灾,本月陕西咸宁等州县又有旱灾,皇上几次祈雨未果,亲自步行祭方泽,本宫帮不上忙,他不来,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就算当真事忙,不可能连着一个月都不来,而且娘娘身体好了,十二阿哥虽然还是不能练武,但也不用天天躺在床上了,明显好转了,却也不见接娘娘和十二阿哥回宫的旨意,娘娘难道真的不放在心上么? “不要说了”景娴当然明白容嬷嬷的顾虑,之前她一心治好永璂经脉暗伤,后来要冲刺筑基,现在有时间冷静下来思考,当然明白其中定有问题,和婉突然回公主府就有些不对劲,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回宫了,皇上也知道永璂身体有了起色,若是当真国事忙,就会召自己回宫,可是赏赐不断,有什么新鲜的果木或是新到的贡品单子,都是先送到这里,皇上并没有厌弃自己,会是什么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如下度娘来的: 乾隆二十四年四月,丁巳,常雩,祀天於圜丘。上以农田望泽,命停止卤簿,步行虔祷。以杨应琚为陕甘总督,吴达善以总督衔管巡抚事。庚申,免浙江钱塘等十六县场上年风灾额赋。辛酉,展赈甘肃河州等处旱灾。命刑部清狱减刑,甘肃亦如之。甲子,赈甘肃狄道等二十三厅州县卫旱灾雹灾。癸酉,免山西阳曲等五州县上年水灾雹灾额赋。丁丑,禁织造贡精巧絺绣。 五月辛巳,免陕西潼关等六十五厅州县本年额赋有差。辛卯,上诣黑龙潭祈雨。丁酉,赈陕西咸宁等州县旱灾。己亥,诏诸臣修省,仍直言得失。辛丑,上素服诣社稷坛祈雨。丁未,上以雨泽未沛,不乘辇,不设卤簿,由景运门步行祭方泽。己酉,赈甘肃皋兰等州县被旱灾民。 74第六十六章 出事了? ? 养心殿,乾隆专注的批阅着奏折,吴书来上前换好茶盏,静静的伺候在一边,看着皇上眼底的青色,紧皱着的眉眼,脸上偶尔闪现的怒气,心底叹息着,事情越闹越大,皇后娘娘肯定还会知道的。 “皇后那边派人去了么?”皇上突然开口,吴书来连忙躬身回答“启禀皇上,李玉去的园林,现在已经回来了,说娘娘正歇着,他没有见到,因此请容嬷嬷转告的。” 这么久没去看她,思念若狂,可是她倒好,该吃吃,该睡睡,好像自己去没去都没差别,乾隆颇为无奈的摇头,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天她低柔的呼唤‘弘历,弘历……’心里又泛起甜意, 那样的呼唤声虽然有他不理解的复杂,但隐含着的情意自己还是能听出来的,那些日子去园林,她微笑着迎接,温顺的服侍,贴心的给他按摩,驱走疲惫,更是让自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这么长时间见不着,忍耐不住的人,不会只有他吧,这么一想,又有些心有不甘起来。 沉声道“今晚摆驾启祥宫,让庆妃准备好。” “嗻”吴书来嘴角抽搐,退出殿外,宣旨去了,对皇上这样行为有些无语了,有事没事跑去听人唱歌,也不留宿,把人当歌女了不成! “启禀皇上”高玉进来通报“和亲王求见。” 乾隆刚刚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来,“宣!” 弘昼进殿,行礼后,看他皇兄冷着脸,知道他不欢迎,可是也没办法呀,闹成这样,宗亲那些老爷们也都是找上他,让他来劝,他怎么办? “皇兄,这事不能再拖了”弘昼硬着头皮开口“您虽然派了太医,可也不知道顶不顶用,再不解决,会引发民变的,您不是接到通报,白莲教介入了么?” 看他不为所动,苦口婆心“皇兄,事关皇嫂,臣弟能明白您的心情,可是,您是皇上,得顾全大局啊,现在,那个道士找不到,而且预言也不是从白云观传出来的,并不见得阴谋,法源寺佛像流泪是很多人都看到的啊,寂远大师德高望重,不会无的放矢;国师也说此事应在皇后身上,而且这还关系到您和永璂的安危,皇嫂若是得知,肯定也……” “啪”茶盏狠狠砸在地面,乾隆脸色铁青,咆哮道“住口,那也用不着她一介妇人出面,这么明显的诡作,你看不出来么!” “皇兄,就算真有诡作,您多派人保护她就好啊,自三月流星现世,虽然钦天监一再说明,这是自然天象,圣祖年间也曾出现过,可民间却还说是‘扫把星’,是不祥之兆”看皇兄好像冷静了些,继续劝道“而且今年年初到现在,灾难频传,甘肃狄道一向不太平,加上连年旱灾,民变一触即发,葭州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民风彪悍,现在那种不知名疫症肆虐,加上流言四起,朝廷再不作表态,会出大乱子的。” “出去”乾隆突然开口,视线转向窗外,面无表情,声音平静无波。 弘昼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其实这些事皇兄都很明白,只是感情盖过了理智,一时无法取舍,想了想,又加了把火“皇兄,您虽然下令不得将此事告诉皇额娘,但宫里妃嫔应该都知道此事,只怕再拖下去,皇额娘还是会知道的,您……” 乾隆心里明白,如果真如他想的,这次的事是那个道士的阴谋,要逼迫皇后出面,看她一直没有反应,只怕宫内的那个内奸会想法将事情捅出去,他虽然控制了延禧宫,可内应是否是令妃还未确定,而且这事不止是宫内知道,堵都没法堵。 往后靠在椅背上,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弘昼退下,弘昼看他这样,很不好受,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回府路上,想着这几个月来的事,还是不明白,皇兄为什么会觉得皇后有危险?那个道士,只是宫中有人联合来对付永璂的,不是么? 三月中开始,每晚都有流星出现十余日,又在四月复出,‘不祥’谣言开始传播,而后灾难频传,四月皇兄任命杨应琚为陕甘总督,又展赈各地旱灾、雹宅、蝗灾等,多次祈雨未果; 这时京城内开始有传言,说今年不祥,四月佛像落泪,卦象显示今年大凶,皇上及皇子都有灾难,需身具凤魂之人才能解厄!紧接着,朝堂上下也开始议论起来,年初宫内小阿哥流产,接着十四阿哥夭折,十二阿哥重病,这些都被说成预兆,都说明了卦象的正确性, 而后皇上在考察阿哥武艺骑射时,竟被武师不小心伤到手臂,虽然只是小伤,却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本来朝中只是议论而已,少有几个御史大臣上奏请皇后出面,这下,泰半朝臣都信了,纷纷上奏,为此,皇上特意去雍和宫礼佛,大国师章嘉活佛表示,此事须应在皇后身上,皇兄还是压制此事,却不料,葭州爆发疫症…… “阿玛,您回来了,额娘正等您呢。”永璧看到他阿玛进门,快步迎了上来,看他阿玛不同以往的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关心的问道“您怎么啦?” 大厅里乌札库氏也听到了动静,也走了出来,“爷——”, “爷没事”弘昼叹了口气,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看两人脸色的担忧之色,勉强笑了下“你们别担心,皇兄虽然很生气,但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乌札库氏愁眉不展,“爷,就算需要皇后祈福,为什么一定要去葭州呢,那么远,万一有危险,那里还有疫症……” 接过永璧端来的茶,喝了口“是啊,我也不明白,只是国师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皇兄想必知道些什么,才会坚决不允!你最近去过园林么?” “没有”乌札库氏坐了下来“皇上不接娘娘回宫,娘娘肯定起疑心了,我怕脸上泄露出什么来,也没让和婉去。”提到和婉,脸色好看了些,露出笑容来“今天倒是有件喜事。” “哦,是什么?”看永璧也是笑嘻嘻的,弘昼眼睛一亮“莫非,爷又要抱孙子了?” 乌札库氏白了他一眼“是外孙,是和婉,这两天不舒服,我今天去公主府,看她脸色很差,还以为病了呢,今天正好有平安脉,说是一个多月了!” 难得的好消息,让这几天焦头烂额的弘昼一扫晦气,笑开了怀…… 但是,正如乌札库氏担心的,皇后起了疑心,她怕露出破绽,而宫里则有人希望她看出来。 惠山园, “媳妇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博尔济吉特氏盈盈拜下,脸带喜色还有些羞涩。 “快起来,容嬷嬷,去扶三福晋坐下,小心点。”景娴难得心情放松,也露出了笑容,有些嗔怪说道“都有身子了,怎么还来这,这才两个月,可得当心点。”永璋有了孩子,也算去了一桩心病。 博尔济吉特氏以前见到皇后,总觉得自惭形秽,亲近不起来,皇后雍容华贵,容貌绝色,除了对着永璂,对其他人都是冷冷的,虽然自家爷说,她是面冷心热,对爷也很好,可她总有些战战兢兢,现在看皇后对自己展露笑颜,温暖如春,柔声细语,不由得受宠若惊,恭敬的说道“媳妇能有这孩子,多亏了皇阿玛和皇额娘恩宠,媳妇特来拜谢。” “你好好养着,到时顺利生下小阿哥,皇上和本宫就安心了”聊了一会,又叮嘱她一些事,吩咐容嬷嬷取些补品,让云儿送她出去。 云儿有些尴尬的和博尔济吉特氏一起走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博尔济吉特氏却突然开口“二格格,皇额娘这段时间心情好么?没被那些事烦着吧?” 云儿一愣,顿住脚步,转脸看向博尔济吉特氏“皇后姑姑很好啊,您说的是?” “就是皇额娘祈福一事啊?”看云儿一脸迷楞,面露惊讶的问“难道你不知道?皇额娘没告诉你么?” “祈福?没听说啊,福晋你……” “啊,没听说就算了”博尔济吉特氏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皇额娘没事就好,马车就在那边,多些格格相送,格格请回吧。”说罢,扶着侍女的手匆匆往马车那边走去,面上还带着一丝紧张,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云儿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刚刚将补品放进马车的容嬷嬷,她的脸色也不太好,上前几步扶着她,看着马车离开“容嬷嬷,刚才三福晋说姑姑要祈福,是什么事啊?” “格格,奴婢也不知道”容嬷嬷摇了摇头,脸上困惑加深“只是,奴婢刚才送东西来这,路上听到侍卫讨论,说什么不详,谣言什么的,难道……”脸色突然大变…… 绿萝被叫进屋的时候,低垂着头,心里打鼓,娘娘怎么突然宣她,三福晋刚刚离开,不会是三福晋说了什么吧,可是三阿哥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说罢,宫里发生何事?”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却让绿萝心头一颤,头皮发麻“娘娘,奴婢不知娘娘问的是什么?” “哼”重重的放下茶盏,景娴冷哼一声,唇角微微勾起“本宫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凝视绿萝一阵,眯着眼睛,又开口道“当真不愿说,你就回吴书来那里去吧,本宫这太小了。” “娘娘”绿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满脸惊慌,磕着头说道“奴婢没想要背叛主子的,只是,奴婢被派去坤宁宫时,就已经……” “不用解释这些”景娴打断她“本宫早知道你身份,未曾挑明,也就是并不介意,说起来,你是为皇上办事,本宫又怎会介怀。” 绿萝心里感动不已,原来娘娘早就知道了,皇后对她们几个一向很好,正月里,皇上突然启用粘杆处,她只得将这些年的事情上报,好在娘娘并没有多少忌讳之事,这么些年娘娘将她视为心腹,心里一直愧疚不安“娘娘明鉴,皇上是在庆妃娘娘流产后,启用的宫内粘杆处,后来,吴总管告知奴婢,再不用汇报坤宁宫的任何事,只吩咐奴婢好好伺候娘娘。” 景娴听了这话,大出意外,皇上竟然这样相信自己么? 沉默半响,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弯腰将她扶起,看她脸上留有惶恐,还有泪痕,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肩膀,转身坐回椅子上“既然如此,将事情详细说一遍吧,皇上要你隐瞒,想必是为了本宫着想,但既然关系到皇上和永璂的安危,本宫怎能置身事外!” “嗻”…… 景阳宫,永琪有些不安的踱步走来走去,福尔康看了他一眼,笑着安慰道“五阿哥不必担心,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您的,你是一片真心而已,毕竟,此事关系重大,皇后娘娘知道了,也好解这僵局。” “可是”永琪皱着眉头“若是皇额娘出什么事,皇阿玛定然大怒,到时……” “放心吧,五阿哥”福尔泰在一旁插嘴说道“皇上不会查出来的,只是让人私下聊几句,也没细说,皇后娘娘要想知道,还得另外查才行。” 皇后若是出事,令妃娘娘才好趁机而起啊,那些流言能这么快,在朝臣之中流传,他们福家也是尽了力的,可是,令妃娘娘不可能收买得了寂远大师和活佛的,难道说皇后真有凤魂在身?如果真是这样,所图只怕不会顺利,万一皇后安然回来,地位岂不就更加稳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评论少了耶,都哪去啦? 以下度娘: 《清朝文献通考》清乾隆二十四年三月甲午,彗星见于虚宿之次,色苍白,尾迹长尺余,指西南,每夜顺行,十余日伏不见。四月戊辰复出,在张宿,体势甚微,向东顺行,至五月初隐伏。 白莲教:中国历史上最复杂最神秘的宗教,源于南宋佛教的一个支系,崇奉弥勒佛,元明清三代在民间流行,传说宋高宗绍兴三年由茅子元创立佛教分支白莲宗,因教徒谨葱乳,不杀不饮酒,故又名白莲菜,后逐渐演化为民间社群组织白莲教。 清朝时“川楚白莲教起义”。清嘉庆元年(1796年)至九年(1804年),湖北、四川、陕西三省,以白莲教为组织形式的农民反抗封建压迫的起义。1786年人口3亿9110万人,起义失败后,人口为2亿7566万人,相互屠杀损失了1亿1千万人口。白莲教起义军在历时九年多的战斗中,占据或攻破州县达二百零四个,抗击了清政府从十六个省征调来的大批军队,歼灭了大量清军,击毙副将以下将弁四百余名,提镇等一﹑二品大员二十余名,清政府耗费军费二亿两,相当于四年的财政收入。这次起义使清王朝元气大伤,此后清王朝的统治逐渐走向衰落。 75第六十七章 皇后请愿 ? 乾清门外,着皇后朝服的景娴乘撵赶到时,正好看到两个御史被几个侍卫拖了出来,“去问问怎么回事?”景娴扶着绿萝的手下了凤撵,吩咐绿竹道。 “嗻” 没一会,绿竹就回来了“娘娘,是为了您去葭州之事,两位大人言辞激烈了些,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廷杖一百。” 景娴神色复杂,想了想“去,让侍卫暂缓行刑,先进去通报,就说本宫求见,本宫自会向皇上求情。” “嗻” 乾清宫内,殿内气氛压抑的让人觉得恐怖,静悄悄的仿佛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帝王的怒火还未平息,王公大臣们战战兢兢不敢再言,弘昼暗暗叫苦,本来昨天求见皇兄,看他态度有些松动了,怎知今天这帮子家伙都等不及了,又一个个联合催促,彻底惹毛了他,偷觑御座上,乾隆额头青筋凸起,薄唇紧抿,眼冒杀气,这可该如何收场,那两个御史也是个蠢货,竟敢暗示皇上儿女情长,不要命了不是,一百廷杖下来,还能活命么! 不过,怎么外面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正疑惑间,殿外侍卫进来通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弘昼一愣,随即大喜,皇嫂来了,这事就有转机了! 众臣听得分明,都有些躁动起来,难道真如先前猜测的那样,皇后娘娘对此事并不知情,就说嘛,此事怎么说也关系到十二阿哥,皇后有多宠这个唯一的嫡子,朝野皆知,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皇后来了,肯定不会置身事外的,一个个也都面露期待。 吴书来等了半天,皇上还没发话,忙又低声提醒了下“皇上,是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乾隆目光凝滞,听到皇后求见时,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出了幻觉,昨天还听说她吃好睡好在园林悠哉,今天怎么就回宫了,还是在这个时候?转念间就反应过来,定然有人故意将消息透露了出去,心头火起,却不能在此时发怒。 皇后为了何事,已是明显,既然被她知道了,就根本阻止不了,那个道士的消息查探不到,所谓需身具凤魂之人方可解厄,已经很是明显,这不可能是编造出来的,何况景娴之前还曾说过,她曾在生死关头见过凤凰,那个道士针对皇后,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要引她前去那么远的葭州,而以皇后的脾气,一听此事关系永璂,怎么可能忍耐得住! “臣妾乌拉那拉氏参见皇上,未经宣召前来,是有要事,还请皇上降罪。”景娴扶着绿萝进殿后朝御座跪下,一个月没见,皇后变得更加年轻,穿着朝服,除了尊贵之气,浑身还透着一股纯净轻灵,绝美出尘,乾隆一时有些晃神,清澈悦耳的嗓音听在耳里,还有些不真实感。 景娴心头有些奇怪,皇上也不叫起,也不说话,难道不高兴了? 注意到她面上露出的疑惑,乾隆虚咳一声,叫她起来。 “奴才/儿臣恭请皇后娘娘/皇额娘金安。” 景娴进殿就注意到,殿内皇室宗亲,大学士、学士、六部九卿几乎都到了,阿哥们则是永璋、永珹,永琪,永瑢这几个成年的都在,永璋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弘昼表现夸张,一脸的惊喜,好似见到了救星,其他的大臣则希冀的看着她。 乾隆有种大势已去的无奈,只得开口问道“皇后来此,为何事?” “皇上,臣妾在殿外听闻两位御史受责,并非臣妾想后宫干政,只是既然此事与臣妾有关,还请皇上看在两位大人直言劝谏,也是一心为了皇上,为了大清,饶他二人性命,廷杖一百,二位大人文弱,只怕经受不住!” 乾隆点头“既然皇后求情,那就免了廷杖,笞二十,罚俸一年,回去闭门思过半年。” 景娴见乾隆听她劝谏,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又福了福身“皇上,葭州之事臣妾已经听闻,既然卦象指引,臣妾赶赴葭州祈福可解此难,臣妾虽是妇流,能为皇上解忧,已是不甚荣幸,更何况这关系着大清国运,还有关皇上、皇子的安危,臣妾得蒙天恩,忝为国母,如今百姓受苦,既能略尽绵力,如何安坐宫中,还求皇上应允此事。” “皇后……”乾隆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下面福伦率先跪下叩首大声恭维“娘娘贤德,实乃我大清之福!”乾隆气极,面色一冷,双手成拳握紧,眼睛眯起,掩住杀意,这个福伦—— 却见下面跪了一地,口呼“娘娘贤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弘昼也跟着跪下,虽然福伦过于急切,逼得皇上不得不同意,会成为眼中钉,但到底解了此局,决定对他以后的遭遇表示一下怜悯! 永璋看此事已无可挽回,叩首道“皇阿玛,儿臣请旨,愿护送皇额娘前往葭州!”谣言在朝臣中流传开始,他就担心皇后避无可避,得到皇阿玛受伤的消息时,更是忧心,这几天也没去惠山园请安。 “儿臣也愿奉皇额娘前往”其他几个阿哥见状,也都表示愿意护送。 乾隆只得干巴巴的说道“皇后仁善爱民,请愿祈福,朕自然应允,众卿先行退下,弘昼和永璋你们几个,随朕去养心殿。”又对吴书来悄声吩咐了几句。 “嗻” 乾隆携皇后坐上龙辇,一路上紧紧抓着她的手,面沉似水,也不说话, 景娴被他这样抓的有些疼,也不挣开,她听绿萝解释了现在的情况后,就很清楚,不管灾情如何,那个道士只是利用这些来逼她出京而已,而葭州所谓不知名的疫症,只怕也是他搞出来的,想必当初放弃李太贵人母子时,就清楚自己会知道他的身份,如今明目张胆的威胁皇上和永璂,他对她这方面倒是了解,笃定自己会出面。可是,只是迫使皇上下定决心,迫使自己出京而已,为什么要选那么远的地方,还是他想在路上动手? 既然是针对自己的,卦象显示应在身具凤魂之人,也是理所应当,这事早晚要解决的,否则有个修士潜伏暗处,实在寝食难安,只是这一去,前途未卜,吉凶难料,压下心中那丝恐慌,转脸看皇上神情晦暗,仔细端详,发现他眼底发青,精神不济,想必为此事犯难很久了, 乾隆刚开始得知流言时,就忙于追查,将和婉送回公主府,严令去园林请安之人泄露此事,谁知道士踪迹没有发现,谣言却愈演愈烈,而卦象居然一夜之间,众臣皆知,暗指从年初庆妃流产开始,宫内不平,紧接着十二阿哥重病,十四夭折,暗示皇后再不出面,皇上和其他阿哥都会有难;自己受伤成了导火索,然后是葭州疫症,短短几天时间,死亡人数已经上百,大国师章嘉指明必须皇后亲自前往,方可解难。 到底怎么回事呢?现在皇后已经知道了,前往葭州,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得三四天,马车得半个月,而且已有白莲教搅混水,再加上个不知深浅的道士,当真被人算计,岂不危险…… 正各自想着事,快到养心殿了,龙辇突然停下,“什么事?”乾隆有些恼火,却见是庆妃和令妃带着七格格,眉头不禁皱紧,声音冷硬无情。 三人过来见礼,乾隆也不下来,只是冷冷的看着,女儿也在,不想在她面前动怒。 庆妃没想到皇后也在,连忙请罪“请皇上恕罪,臣妾不知皇后娘娘也在,臣妾是,是……” “什么事,快说!”乾隆有些不耐烦了。 庆妃有些尴尬,没想到皇上这么不留情面,柔声道“是,臣妾遇到七格格,她说很久没见到皇上了,很是想念您,还给您绣了荷包。”说完,给令妃使了个眼色。 一旁令妃忙抱起七格格,让她将手中荷包送上,景娴瞥了一眼,荷包上简单的绣了几根竹子,还有些歪扭的线头,不过七格格才六岁,也是用心了。 乾隆脸色略微缓和,稍显僵硬的摸了摸小七的脑袋,夸了几句,转头问庆妃“还有事么?” 庆妃刚要摇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点了点头,脸上染上红晕“皇上,您昨晚吩咐,今晚还来臣妾宫里的,让臣妾做好准备,皇后娘娘今天回宫了,是不是……”每次让她唱歌到深夜,嗓子都快哑了,虽然有些得意他这么喜欢听自己唱歌,可是昨天刚唱完,今晚能休息就太好了。 景娴脸色一变,身子僵住,这是什么意思,暗指自己回宫,就不让皇上亲近后宫了?! 乾隆察觉她想挣脱他的手,连忙用力握住,沉声道“今天不去了,你们都退下吧,朕这还有事要和皇后商量。”对于庆妃说话模棱两可,更是恼怒。 “臣妾/小七告退”三人退下,注视着她们的背影,景娴有些纳闷,几个月不见,令妃倒是变了不少,刚才一直规规矩矩的,也不插话,脸色还是有些憔悴,只是温柔的看顾着七格格,以往看到皇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总是粘着皇上,今儿也没有,虽然抱小七给皇上看荷包时,还是情意绵绵的看着皇上的,但却没有说话,莫非是得了教训了,还是笃定这次自己有去无回,所以暂时不给自己添堵?她可不信,这次的事情,令妃没有出力。 “娴儿”乾隆看皇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盯着那两个妃子,以为她不高兴自己去启祥宫,他虽然乐见她吃醋,可是离别在即,他可不想有什么误会,急忙解释道“朕只是去启祥宫听她唱歌而已。” “什么?”景娴有些莫名其妙,随即醒悟过来,眼底涌现笑意,嘴角微微翘起,回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会吃这个醋不成! 不过,这个庆妃倒是挺有本事,能勾得皇上迷上她的歌声,看她和令妃相处时的眼神交换,和年前的针锋相对完全不一样,看来果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对皇上用情了,否则怎么会到养心殿附近特意等着,那应该也不会对皇上不利。 得到景娴的回应,又看她浅笑吟吟,乾隆又惊又喜,只是这么个小动作,却让他觉得两人贴的很近,以前景娴带给她的那种疏离感瞬间消失了,拉着她的手走进养心殿,乾隆脸上原本的阴沉早就不见了,显得温和许多,弘昼见了,啧啧称奇,皇嫂真是好本事,只是一路过来的时间,就化作绕指柔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还珠剧情开展太慢,实在抱歉,这里再说明一下: 本文主角是凉凉,不是还珠里的人,情节也不是围绕他们展开的,这文也不是为了虐nc, 取名《还珠之……》是因为这是同人文,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取名无能,也不能去改了, 至于会不会写到两三百章,实在是多虑了,我也没这个本事写那么多,正文能写到一百多章就不错了。 76第六十八章 出行准备 ? “皇上”待众人都坐定后,景娴先开口道“永璋媳妇才有了身子,永璋还是留在京城吧。” “这——”乾隆比较偏向永璋去的,虽然永璋以前身体不好武功落下了,但这些阿哥中,就永璋和皇后关系最好,他护送的话,肯定更加用心。 景娴这次出宫,自己心里都没底,加上对方是修士,永璋跟着太过危险了,他刚有了孩子,自己还指望他帮忙照顾永璂呢。 景娴眼里明明白白的不赞同,永璋心里一突,突然想起之前皇额娘说的事,难道当时是预感,指的就是这个,更是放心不下,躬身请求道“皇阿玛,皇额娘,儿臣的福晋在府里有众多下人照顾,她现在身体很好,太医也诊断说孩子很健康,没有问题的,儿臣实在不放心皇额娘,还请成全儿臣这片孝心吧!” 乾隆本就担心景娴的安全,看永璋也这么关心,心下很是宽慰,点头同意了,想了想又说道“你媳妇那里,朕会吩咐纯贵妃的,如果不放心,就接到宫里来照顾吧。” “谢皇阿玛”永璋大喜,没了后顾之忧,这一路一定要照顾好皇额娘,绝对不能出事,永璂还这么小,怎离得了她。 乾隆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儿子,“永珹,上次赈灾你做的不错,这次赈陕西榆林等十一州县旱灾,也由你去办吧,先和你三哥一起护送皇后去葭州。” “嗻”永珹得到皇阿玛认可,受宠若惊,皇后对他们三兄弟也一直很好,能护送她,自然也很是乐意。 永琪透露了祈福的消息,心里很是不安,躬身恳求道“皇阿玛,儿臣多年练武,也算有点成就了,求皇阿玛允许儿臣随侍皇额娘銮驾前往吧,儿臣一定会将皇额娘安全护送到葭州的。” 景娴连连摇头,不赞同的说道“哪用得着这么多人护送!知道你们的孝心,本宫只是去祈福而已,不用担心,永琪就不要去了,你的侧福晋也有了孩子,还有尚书房的课呢。”拦不下永璋已经不安心了,要是到时皇上这个内定的继承人再出事,可怎么交代! 听永琪的话,乾隆虽然有些意动,但皇后说的也有道理,人多就过于招摇了,这事就这样定了,几个人开始商量了怎么出行等等。 景娴心中担忧,皇后銮驾过于显眼了,和赈灾队伍一起,目标过于醒目,而且她也想看看那个不知名的疫症是怎么回事,若真是那个道士为了对付自己下的手,害死了这么多人,心里实在难安,又听到皇上说要从前锋营中调集人马护送,更是不安。 “皇后,怎么了?”乾隆看她走神,轻推了下。 景娴掩在皇上袖子下面的手,暗示的捏了下他掌心“皇上,既然都商量好了,永璋和永珹要护送,让他们现在回去准备吧,明天就要启程了的。” 乾隆手心发痒,正奇怪着,听皇后这么一说,点头让他们都退下,很快屋里就剩帝后两人,吴书来和绿竹她们也都退至殿外。 “皇上”殿内安静下来,景娴转过头“我是想,情况紧急,不如永璋和我带几个侍卫先行,去葭州看看情况,然后再和永珹汇合,人数少,不走大道,也不那么显目,您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那怎么行,只带几名侍卫,太危险了,而且你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大声反对着,乾隆站了起来,骑马或是马车颠簸劳顿,她又一向养尊处优,别再累病了,而且只带几名侍卫,他如何放心! “您放心吧,我身体很好,赶路不会有问题的。”景娴跟着站起身,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上,看着他喝了下去,拉他坐回软榻,柔声劝道“赈灾本就紧迫,怎能因为我耽误行程,之前您不让人告诉我这事,无非担心有人对我不利,现在让銮驾随着赈灾队伍,我和永璋走另一条路,对方也就摸不清实情,不是两全其美?” 乾隆听景娴提起隐瞒之事,把她揽入怀中,沉默半响,开口问道“谁告诉你这事的?”他下了严令,会是谁这么大胆,是想算计皇后,还是像弘昼那样忧心朝堂稳定? 景娴偎在他身边,闭上眼睛,任他圈抱着,听到问话,微微一笑“您好久不去园林,我一开始以为你国事繁忙,容嬷嬷听到了些闲言碎语,很担心,我昨天问了绿萝。”博尔济吉特氏昨天去园林的事不能提,免得皇上对永璋起疑。 “呃”乾隆听到绿萝,有些不自然,将景娴扶起一些,张嘴正要解释,却见她想起什么,伸手去撸他袖子,忙要抽手回来,却被紧拽住“娴儿,朕没事,只是划了个口子。” 看她咬着下唇,眼圈开始发红,不敢再挣扎,只好让她动作,没一会,那条长长的伤口露了出来,这么多天了,早就好了,虽然划得长了些,但真的只是划破了皮而已。 景娴纤细的手指慢慢抚摸着这条疤,从臂弯处几乎长到手背,抬眼看着皇上,声音有些低哑“真的只是意外么?”皇上身边这么多人护着,怎么会被伤到? “真的”乾隆把袖子抚平,双手握住她手,抚摸着青葱般细嫩的手指,解释道“朕当时正和永瑆说话,没有注意,那个武师只是脱力,刀飞了出来,反光,朕伸手挡了下,才被划到的,不挡说不定都碰不上,只是留了一点血,也不疼。” 看她不吭声,有点急了“娴儿,你别多想,这些事都和你没关系,再说……” “不是的”景娴摇了摇头,就算当真不是意外,可谣言传出皇上会有危险,很可能是那人的威胁之意,现在不能说,不然皇上会更担心的“弘历,就听我这次,我和永璋带人单独出发,不会有危险的,我保证,好不好?” “可是,朕怀疑那个道士”乾隆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你见过火凤的事,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可是居然传了出去,那个道士看起来是有些本事的,他针对你,肯定还想做什么。” “弘历,您多虑了,上次您不是说了,那个道士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他也不会知道火凤,这次只是巧合!卦象这么显示而已。他为什么针对我,我又不认识他,以前也从没接触过,您就放心吧,我去了葭州,解决这次的事情,会很快回来的,好不好?” 最后这句,好像听她这么哄永璂的,这样的柔声细语,让乾隆难得的红了脸,正在这时,吴书来来报大国师到了。 景娴有些惊讶,皇上召大国师来干嘛,看了眼乾隆,他正一脸认真的问询章嘉,皇后此行能否顺利,有没有危险。 这位大国师章嘉活佛身着红色袍子袈裟,头戴黄色僧帽,左颊有颗面瘤,面相慈祥,转头看着皇后,眼神中有着看透世事的超然和慈悲, 景娴突然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好像在他面前被看透了般,不自在的扭头看向乾隆“皇上,您不必担心,臣妾不会有事的。” “娘娘心思通透,胸有丘壑,此行只要做好准备,目的不难达成。”章嘉似乎看出景娴的紧张,眼中闪过恍然,又说道“娘娘心志坚定,大道艰难,前途多舛,但娘娘如今气运加身,当能遇难成祥,我虽看不清娘娘的未来,却隐约可见金光。” 此行的目的能完成,是说祈福,还是说道士的事情能够解决,他对皇上问的自己有没有危险,却没回答,后面说大道艰难,是指自己的修炼么?他不可能看出来的啊,传闻他能预见未来,难道是真的? “娴儿,娴儿?”景娴回神,才发现大国师早就走了,乾隆正眼带疑惑的看着他,忙笑着说“您看,大国师都说了,做好了准备就没事,您放心了?” “是啊,可是他说遇难成祥,也就是说会遇上危险了?”乾隆皱眉。 “好了,弘历,他不也说了看不清”景娴不想皇上一直担心这些“事情总不可能一到就能解决的,再说,我还带着侍卫,能遇上什么危险,不过遇到点困难也没什么,再说他刚才说我有气运在身,肯定会得上天庇护的。” 唇角扬起,拉他按坐在软榻上“您啊,还是想一想,要怎么哄好永璂,您一个月没去看他了,他很不高兴呢!”看他脸上担忧变成愧疚、心疼,笑了笑,站到他身边,替他按揉肩膀“您这些天没好好休息么?肩膀都僵了!这个吴书来也太不像话了,也不知道劝着……” 听她这样带着心疼的抱怨,乾隆很是受用,往后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肩膀的一下一下的按揉让他渐渐放松下来,觉得有些困顿,好像皇后还说了些什么,意识却慢慢迷瞪起来,好像章嘉说什么大道,那是什么意思,对了,还有绿萝的事情,娴儿没生气吧?…… 永璋出了宫门,正想着出行的事,突然小安子在外面说道“主子,奴才看到那拉府上的二格格了。” “噢?”永璋掀开轿帘,却见前面一顶青色小轿,护在轿边的正是坤宁宫的守卫武巴,让马车跟上前,武巴挥手示意轿子停下,永璋隔着轿帘问道“是二格格么?” “三阿哥?奴才那拉氏.云儿。”云儿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哭过。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永璋很是奇怪,谁敢给云儿气受,何况,她应该是刚从园林回来的。 “三阿哥,请问,皇后姑姑这次出去祈福,会有危险么?”云儿的声音带着紧张,死死的揪紧丝帕,话问出口,屏住呼吸,等着永璋的回答。 “为什么这么问?只是去祈福而已”永璋温和的反问道,并不想让这个小姑娘也烦心这些事情。 “自从皇后姑姑去了乾清宫,容嬷嬷就一直很担心,拼命责怪自己,说皇上隐瞒这事,肯定是怕娘娘出去会有危险,嗯,是真的么?都是我不好,是我先说出来的。”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景娴询问绿萝时,身边谁也没带,所以具体什么事,现在都还不清楚。 “别担心了,皇额娘没事的,我这次会护送她一起去”永璋安慰她道,说皇额娘会有危险,其实暂时并没有蛛丝马迹,只是之前大家以为皇上是担心路途太远,皇后不宜远行,而且那里又有疫症,只是今天听皇阿玛的安排,显然还担心其他的,倒不好说出来,多一人担心也无济于事。 “真的?” “是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永璋好奇的问了句。 “啊,是昨天,三福晋来园林,回去的时候提到了祈福,后来,我就去问皇后姑姑……”云儿并没多想,将事情说了一遍。 永璋当场愣住,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自己的福晋,昨天她不是进宫给额娘请安的么?又怎么会去园林,难怪下午才回! “三阿哥,三阿哥?”云儿奇怪怎么没声了,永璋回神,连忙告罪,随后将她送回那拉府,只是心里如波涛汹涌,无法平静,福晋突然去了园林,只可能是他额娘吩咐的!因为皇后和永璂修养,皇阿玛要求不要去打扰,所以他也没带福晋去过,福晋也没提过此事,他怎么也想不到,坏了他皇阿玛安排的,会是她!额娘为什么要这么做,怕预言中提到的皇子中,永瑢也会出事?还是因为掌着凤印,心更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国师是打酱油的 三世章嘉?若必多吉转生于甘肃凉州,幼年被迎至佑宁寺坐床,雍正元年青海蒙古罗卜藏丹津发生叛乱,佑宁寺在清军平定叛乱中被焚毁,雍正帝得知三世章嘉的下落后,第二年被护送进京,章嘉时年八岁,与皇四子即乾隆皇帝一同读书,十七岁时被封为“灌顶普慧广慈大国师”,乾隆元年特降恩旨,赏章嘉国师管理京师寺庙喇嘛扎萨克达喇嘛印,乾隆八年(1742年)赐御用金龙伞盖,乾隆十六年赐“振兴黄教大国师”。章嘉国师帮助清代帝王处理过很多藏蒙事务,如雍正十二年,年仅十七岁的章嘉偕果毅亲王允礼前往泰宁迎送七世*入藏,圆满地完成了这一重要使命。乾隆二十一年,漠北蒙古郡王青滚杂卜发动撤驿之变,章嘉以其宗教领袖之威望用和平方式平息了事变。乾隆二十二年,二月七世*圆寂,章嘉又奉钦命进藏办理西藏事务,主持寻认七世*的转世灵童,为安定西藏作出重要贡献。这是乾隆皇帝为章嘉国师建立影堂的政治原因。 同时章嘉国师也是一位佛学造诣极深的大师,一生著述甚丰,特别是在佛造像学方面,如《造像量度经》之厘定,《喇嘛教神像集》、《诸佛菩萨圣像赞》之编纂,这些著述为乾隆朝大规模的佛造像和佛堂寺庙的兴建提供了系统的理论、图像依据。章嘉国师是乾隆时期宫廷藏传佛教的主要传播者,他八岁进京,七十圆寂,一直服务于宫廷,担当了乾隆皇帝的金刚上师与佛教顾问的重要角色。 77第六十九章 依依不舍(修) ? “启禀皇后娘娘,承恩公夫人求见”景娴回到坤宁宫没多久,就听到了齐嬷嬷来报。 景娴一愣,看向身边的容嬷嬷,容嬷嬷连忙回答道“娘娘,奴婢是先送走了二格格,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回府了,夫人大概是听说了您要去祈福的事。”皇后先回的皇宫,她留在园林收拾一番,再伺候十二阿哥回坤宁宫。 “哦,请额娘进来吧”景娴点头,这次的事情,前朝后宫,除了皇上,最不希望自己出京的,就是他们了吧,至于其他人,只要事情得到解决,就算失去了皇后,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比起大清、皇上的安危,皇后就不那么重要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等那拉夫人跪下,景娴已经把她扶了起来,不满的说“额娘,女儿不是说过,以后不要行这种大礼,这儿又没别人在。”容嬷嬷已经到屋外守着了。 那拉夫人扯了个笑容,满脸的担忧,刚挨上椅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云儿一回来,就说了您要去祈福的事情,还说三阿哥会护送您去?” 景娴点了点头,将茶盏推到她面前“嗯,皇上旨意已下,我明天一早就走,额娘不用担心,您先喝口茶吧,没事的。”估计赶得很急,额头还能看到细汗。 “怎么能不担心?”喝了口茶,绷紧的身子微微放松,那拉夫人还是愁容不减“您几乎没出过京城,这次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刚开始,你阿玛回府说起那些传闻,我还没觉得担心,但皇上态度那么坚决,之前还革职几位大臣!您说句真话,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容嬷嬷上次到府上,让我们服下的是什么,还不让对人说,我这几天觉得身体年轻了很多,而且那时,容嬷嬷好像还有事的样子——” “额娘”看她越说越紧张,景娴拉住她手,打断她道“那个药,那是女儿的孝心,放心吧,皇上也知道的,您千万要保密,女儿手中也是没有了的,可以延年益寿。” “你说什么!”那拉夫人吃惊的张大嘴, 景娴微微一笑“好了,额娘,这事心里清楚就好,那也是侥幸得来的。” “至于容嬷嬷上次去府里,是别的事情,和这次的事情没有关系,您别多想了,皇上一开始也只是怀疑是有人在背后策划,后来查证过了,没什么发现,而且国师也说了,这次出去,事情就能解决了。” 一听国师说无事,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那拉夫人稍微放下心来,和景娴聊了会家常,说到云儿时,想起一事来,声音带着些迟疑“云儿这次回来,是三阿哥送回府的,说是路上遇上的,上次也是,看云儿的态度,好像……” “这,问过云儿的意见了么?”看她神色,猜到她要说的,景娴倒不知道两人又遇上了,难道云儿有这方面的想法了,永璋的福晋刚刚有孕呀。 “她说没什么,只是巧遇”那拉夫人想起云儿说起时的脸色,“她说,三阿哥对你很亲近,是不是……”如今皇后受宠,满朝皆知,云儿如果嫁过去,宫里有靠山,也不怕受欺负。 景娴心头纳闷,云儿这么说——想起上次是她带永璋进的园林,报给她听时脸红红的,后来因忧心怎么向皇上解释药的事,没在意,容嬷嬷还说那两天她有点不对劲,莫非,真的对永璋起了心思? 低头想了想,解释道“额娘,永璋那天因为有事,想去园林找我,碰巧遇到云儿,这次可能真是巧遇吧。”至于额娘说的,景娴不同意“三福晋刚刚有孕,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上次皇上已经同意,有了孩子就不会给永璋赐侧福晋,你让阿玛给云儿尽快找个好人家吧。” 她知道家族里,自她受宠后,有些人开始蠢动起来了,否则,已经说定的事,额娘不会这样提议,大概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又想起纯贵妃也曾打过这样的注意,决定和家里说清楚,“额娘,自我进宫,您和阿玛一直为我担惊受怕的,女儿很是愧疚” 看那拉夫人眼圈变红,自己也难受起来“只是,以前我不受宠时,家里行事低调这很好,现在,皇上宠我,这次还传出凤魂之事,只怕盛极而衰,您知道的,永璂身体又不好,我也没有那种心思,您一定要转告阿玛,此刻更应该韬光养晦才对,何况家族并没有出色的子弟,出来也是惹祸的。” 何况,皇上的宠爱,能坚持多久,自己还有秘密呢,就怕这次出行,会曝露出来,如果那拉家没什么小动作,到时皇上就算动怒,应该也不至于迁怒那拉氏一族。 那拉夫人连连点头,女儿受宠不假,劫难却是不断的,家族确实不能再添乱,景娴又安慰了几句,就让容嬷嬷送她出宫了。 安抚了娘家人,宫里还有个小的呢,景娴扶额,有些头大了。 “额娘”永璂挂在景娴脖子上,手搂得紧紧的,不肯下来,撒娇着不同意她去葭州 “永璂乖啊”景娴被折腾的有些累了,又狠不下心拽他下来,就只得让他这么挂着,乾隆在一旁扶好她,帝后都是一脸无奈,都拿他没辙“额娘是去祈福的,不会有危险的,你皇阿玛还派了大内侍卫保护,还有你三哥、四哥都去。” “可是”软糯童音抗议着“明明说好了,永璂来保护你的,等永璂长大了,永璂再陪你到处游历的!”永璂最痛恨的就是这个了,为什么没等自己长大,皇额娘倒先出宫去了,还不能带上他。 “永璂不是说,你长大后,出宫替皇阿玛查探民间疾苦,为你皇阿玛分忧的么?额娘这次去,就是因为那里有百姓受苦,所以才去祈福的。”景娴努力和他讲道理,知道他只是舍不得她,故意磨蹭在。 永璂瞥了眼一旁的皇阿玛,看皇额娘脸有疲倦,想了想,松开手坐回床上,肩膀耷拉着“额娘,要不,您还是带上永璂吧,皇阿玛都不理我,我一个人留在宫里,会好可怜!”哭兮兮地说着,精致可爱小脸皱成一团,小嘴撅老高,眼里却没有眼泪。 景娴好笑的亲亲他,又搓揉了下他的脸,皇上今天来了这么久,除了刚开始见礼,之后就把皇上撇在一边,只抓着她痴缠,吃准了皇上舍不得凶他,是吧!宠溺的哄他“永璂啊,你现在身体还没好,额娘这次要赶路,你吃不消的!你现在回了宫里住,永瑆可以天天来陪你玩,也能常常看到你皇阿玛的!。” 看他还撇嘴,转脸看了眼无可奈何的皇上,只好拿出杀手锏“你皇阿玛是受伤了,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所以……” 话没说完,永璂已经是一脸惊慌关切扑向皇上,乾隆连忙接住他,还没来及安慰他,就见他小手紧张的在他肩膀、手臂身上到处摸索,上下打量着他“皇阿玛,您受伤了,伤哪里了?” 抓住他的小手,调整好姿势,把他抱在怀里坐了下来,不住的安抚着“没事了,已经好了,真的!”儿子这么关心他,乾隆一扫刚才的沮丧,笑眯了眼,见他不依的紧盯着,只好把手臂露出来给他瞧瞧,永璂小心翼翼的捧着,看了会,抬头问“皇阿玛,疼么?” “早就不疼了,只是划破了皮而已,永璂不用担心。”揉揉他的小脑袋,看他不再纠缠景娴出宫的事,连忙打铁趁热,说道“永璂,你乖乖留在宫里吧,就和阿玛一起住在养心殿,好不好?” “皇上,这不合规矩,”景娴颦眉,想要反对,这样的恩宠,未免过头了,在坤宁宫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跑去养心殿,就是明明晃晃的宠溺了。 “没事”乾隆可不是个守规矩的,倒是很久没听皇后的这句‘不合规矩’了,不禁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宠爱的亲了下永璂,亲在皇后刚才亲的那个位置,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永璂身体不好,朕亲自照顾着,你在外面,也可放心。” 景娴反复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皇上的养心殿现在肯定控制的很好,有他护着,确实安心很多。 永璂窝在乾隆怀里,听皇阿玛说着他的安排,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他从没长时间离开皇后过,心里本来不乐意得很,现在听到可以和皇阿玛住在一起,高兴了起来,又听皇阿玛说如果他乖乖听话,就带他出宫逛逛,眼睛顿时黑亮,眨巴眨巴着,看的景娴和乾隆心软成棉花一般, 永璂今天从园林搬回宫中,累得很了,听着父母的话,很快就睡着了,两人相视一笑,将他放到床上,掖好被角。 永璂经脉内的伤势已经好了,景娴在后期灵力控制越发的娴熟,时间也缩短了不少,只是到底伤的太重,暂时还不能开始修真,景娴送给他一个玉雕,刻有聚灵阵,可以让他的身体时刻沐浴在水灵气中,慢慢的习惯并且淬炼身体,这种方法温和又不伤身,循序渐进着来,反正永璂年幼,修真也不急着来。 等两人回到寝宫,乾隆坐在床边,看景娴卸妆,今天两人都忙的很,他在养心殿睡着后,景娴也没离开,就坐在那陪他,连朝服也没换掉,直到自己苏醒,她才回了坤宁宫,还要交代一些事情,这次景娴只带着绿萝和永璋一起走,绿萝会武,虽然不精,但自保没问题,绿竹她们则和皇后銮驾随同赈灾队伍一起,容嬷嬷则满心不愿的被留在坤宁宫,她毕竟年纪大了,怎么也不能让她跟着折腾。妃嫔们听说皇后回宫,又一起过来请安,顺便禀告一下这段时间的事,两人直到天黑才再见上。 “娴儿”乾隆让众人都退下,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脸颊想贴,看着梳妆镜里的人儿,心头更是不舍,自己想要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如今却要被迫离宫,而鼻尖的馨香,也让禁欲的身体蠢蠢欲动起来。 景娴往后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一起看着镜中依偎着的两人,也舍不得起来,皇上对她的爱护珍惜,她看在眼里,这次的事,更是让她感动,如果能平安回来,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话,也许,可以将修真的事情告诉他。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际,炙热的吻不停地烙印在脖颈处,景娴闭上眼睛,放软了身体,任他将自己抱上凤床,健壮的身体覆在她身上,大手熟练而急切的撕扯着她的衣物,呼吸瞬间紊乱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与他肌肤相贴,柔软的唇舌寻来,侧脸与他缠吻,引得他更为热切的厮磨缠绵,唇瓣启开,带着滚烫温度的舌尖滑入口中,纠缠着她的小舌,吮吸交互彼此的津液, 贴着她的滚烫身体,身上游移摩挲的大掌,勾起体内一阵阵的热气上涌,清明的头脑迷瞪起来,看她双眼迷离妩媚,呻吟似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乾隆粗喘着气,景娴热情的回应让他理智全消,本来还顾念着她明天要赶路,这会儿哪儿还想得起来,眼前绝色的脸庞,眉梢晕染春意,双腿用力把她抵在柔软的被褥中,动作更是激烈狂野,双手四处揉捏着,火热的唇往下滑去,舔舐啃咬着,空气似乎也变得火热,啧啧的亲吻声,动情的喘息声、甜腻的呻吟声交织着,这是场临别前的盛宴,只恨不得永远这样,紧密的贴合在一起,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最后一段原先的‘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 我晕死,就这最后一段也算‘宣扬不道德内容’?这是什么标准啊!还要锁文!!! 78第七十章 父子俩 ? 景娴走后,朝堂的非议少了,乾隆开始专心处理国事,只是夜幕降临,独自待在空旷的大殿内,心里的寂寞就会涌上来,皇后在园林时,他还不会有这种感觉,她一直都在他能随手触及的地方,而不像这次这样,远远的离开京城,他知道景娴并没有完全信任他,本想着两人日子长着呢,谁知变故总是接二连三。 她一走,空闲下来,眼前总是出现离别时,她眼里浓烈的不舍,强颜安慰着永璂,转过身时,却能感觉出她的忧虑,背影甚至能觉出孤注一掷的决绝, 这么想着,心里更是担心,只恨不得当时就强拉她回来,这两天连下多道旨意,要求沿路州县肃清、监视境内不安因素,让杨应琚调集榆林府周边兵马,赶赴葭州准备迎接凤驾,敦促先到葭州的太医院使尽快查明疫情,然后反复推敲,就怕还有什么遗漏; 在永璂面前却不敢表露分毫,好在永璂已经可以去尚书房了,还有永瑆陪着,而且,这次回宫,明显懂事了很多。喝下景娴走时留下的玉酿,看看手中的白玉杯,心头暖暖的,他注重养生,喝酒很有节制,一般也就晚膳时喝二两玉泉酒,是一种糯米甜酒, 娴儿留下的则是她亲自酿的果酒,呈浅红色,浓郁醇香,香味凝而不散,闻之浑身舒爽,喝下肚后,热流顺着喉咙滑下,直觉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舒服,不贪杯的他也忍不住想多喝,不过娴儿让他睡前喝上一小杯,这样能休息的更好, 她从拿出果酒,右手就一直不自觉捏着左手食指,这是他偶然间发现的,她紧张时的无意识的动作,疑惑随即就被果香淹没了…… 乾隆知道,娴儿想必还有其他秘密,但就像之前她拿出的珍贵丹药一样,总是一心为了他好,拿出这酒,大概是因为看出他休息不好的缘故吧,才要求他睡前喝!也就不想追根究底了。 站起身来,准备去看过永璂后就安寝了,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娴儿提起永璂常常一脸无奈,娴儿惯得他必须每晚有人看着他入睡,听容嬷嬷说,还经常要求皇后陪他睡,不过倒没对他提过这种要求,每次他去,只是求他陪着说会儿话,走到永璂住在房门口,却没看到人守着,眉头皱起,永璂来了养心殿后,派了他身边的贴身太监王进保跟着,把原本在坤宁宫伺候他的小太监小德子也调了过来,这两个一向紧跟在永璂身边的,这个时候不在外面守着,难道永璂吩咐他们做什么去了? “永璂”乾隆大步推门进屋,看不见人,转了一圈,四处再查看一遍,还是没有,沉下脸来“吴书来,去问问,十二阿哥呢?”这么晚了,会去哪里? 吴书来也慌了,连忙跑了出去,和外面急匆匆进来的人撞个正着,“哎呦,你看着点啊”捂着撞疼的脑袋,吴书来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看是哪个冒失鬼,却见正是王进保,撞得七晕八素的,还缩在地上,过去拉了他一把“我说,你跑什么呢?正要去找你,十二阿哥呢?皇上在里面。” 王进保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说道“吴总管,十二阿哥刚才说饿了,要吃点心,奴才去拿,结果回来后房里就没人了,奴才到处都没找见,问了外面的侍卫,说也没看到……” “不见多久了?” “奴才该死,快有半个时辰了。”王进保转头,竟是皇上从屋里出来,连忙跪了下来请罪。 “去坤宁宫和阿哥所问问。”乾隆吩咐道,这么晚了,永璂也没别的地方好去,不过,怎么突然闹别扭了? “嗻” “启禀皇上”王进保和吴书来还没出门,李玉进来禀告“容嬷嬷派人来报,说十二阿哥现在坤宁宫……” 乾隆走进坤宁宫,没让看守的人通报,直接进了内殿,就见一脸担忧的容嬷嬷和小德子守着门口,听得动静万外看来,见是皇帝,连忙跪下,乾隆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放轻脚步进了内室,就见那张宽大的凤床上有个小小的凸起,微微蠕动着,还能听到轻微的、压抑的哭咽声,乾隆顿时心疼了起来,永璂一向很乖,刚中毒的时候,身体虚弱的说几句话就累得不行,病怏怏的在床上没法起床,有时候身上还会痛得厉害,却从没听他哭过,也就是上次听说皇后为他受伤哭得晕厥,之后大家更是小心翼翼,不敢让他情绪激动,这次景娴出宫,永璂虽然不开心,也只是撅着小嘴,现在这是怎么啦? 走过去坐到床边,大手拍了拍那个小突起,轻声唤道“永璂,是皇阿玛,出来好不好?” 抽咽声立刻停了,被子内却一动不动,乾隆只得俯身,连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放到腿上,耐心的询问“永璂,怎么啦?出什么事了么?” 永璂扭了扭,手扒着被头,小脑袋钻了出来,脸颊闷的潮红,“皇阿玛,您怎么来了?” “容嬷嬷派人来养心殿禀告的。永璂,皇阿玛刚才去你房里看你,结果你没在,王进保到处找不到你,知不知道皇阿玛会很担心你?”看他小脸上还有泪痕,乾隆拿帕子给他擦了擦, “皇阿玛对不起,永璂、永璂想额娘了。”永璂眼圈红红的,眼泪又开始打转。 乾隆叹了口气,抚摸他后脑勺散乱的辫子,柔声哄着“永璂乖,你皇额娘肯定也想你,你要乖乖的,不然皇额娘在外面也不安心,会很担心你!”随后又问道“永璂想皇额娘了,就告诉皇阿玛,怎么跑来坤宁宫呢,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永璂小手抱上乾隆的脖子,闷闷的开口,声音绵软还有些哑“永璂今天,在假山后面,听到宫女说,皇额娘这次出宫,是因为担心永璂会有危险,所以才去祈福的”声音又带上了哭音“皇阿玛,是不是真的这样?永璂还说要保护额娘,呜呜,每次都是永璂连累的额娘,呜呜……”忍不住哭出声来,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滑落。 抱紧他瘦弱的小身体,乾隆心里一阵刺痛,又有一股怒意压在胸口“永璂乖,你不能哭啊,不然,你额娘回来后,不知道有多心疼!”轻轻抱着摇着,一边拍抚着他的脊背,帮他顺着呼吸,苦涩的开口,“永璂还小,现在额娘先保护你,等永璂长大了,就可以保护额娘了。额娘这次出去会很顺利的,皇阿玛都问过大国师的”安慰着永璂,也让自己安心。 “永璂和皇阿玛回养心殿吧,这么晚了,你该睡了。”等他哭声停了,乾隆建议道。 “不要”永璂爬下来,躺回床上“永璂想睡在这里,这里有额娘的味道。”闭上眼睛,自己盖好被子。 乾隆想了想,脱了外衣,拉开被子,也躺了进去“那皇阿玛陪你一起睡。” 永璂偎在乾隆身边,皇阿玛的身体很是温暖,渐渐有了睡意,咕喃道“皇阿玛也想额娘么?是不是在养心殿,也会睡不好?”他这几天就睡得不香。 “嗯” 永璂有点不明白,声音越发低了下去“永璂只有一个额娘,才会睡不好,皇阿玛不是有很多妃子么,为什么也睡不着?” 沉默半响,乾隆低声回答“你皇额娘是不一样的。”永璂没再出声,乾隆侧头一看,永璂已经睡熟了,招容嬷嬷进来,用温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轻轻掖好被子,目光一凝,注意他脖子上挂的玉饰掉在枕头另一边,伸手过去拿来放在掌心,小心的不碰到永璂,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娴儿抱着永璂的玉雕,只有大拇指大小,却是栩栩如生,甚至能看出她脸上的温柔、宠溺,也不知是哪种玉石,凝脂般无暇,晶莹纯净,细腻温润,隐隐有五彩光华流转,端详了会,指腹轻柔的抚摸着小巧精致的玉雕,温柔眷恋,半响,将它塞进永璂衣服里放好, 下次也让她雕刻个什么送给自己才好,乾隆躺回自己的位置,想着娴儿回来怎么讨要,手艺这么好,够称得上是大师了,怎么就没想过送个什么给自己呢?有些酸涩的抱怨,抬头看着明黄色的床帐,娴儿好像一向喜欢鲜亮的床帐,不是明黄就是大红,自己现在看着却觉得孤凉,以前自己厌弃她,常年都是她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外面看着光彩照人,想必这种时候,才会泄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吧。 辗转着睡不着,“吴书来”想到永璂刚才的话,乾隆压低声音对外喊了下,等吴书来进来,脸色已经变得阴沉,声音带着森然寒意吩咐“去查一下,今天是谁嚼的舌根,杖毙了,再查一下她们的主子是谁,宫里不得议论皇后祈福之事!”永璂身体不好,不会到处乱走,在他会经过的地方嚼舌,肯定有人授意,否则怎么只提到是为了永璂,要知道,这次的事,之所以闹得这么凶,是因为说皇帝有危险,他又恰好受了伤,敢这么刺激永璂,定要她生不如死! “嗻” 作者有话要说:凉凉下下章出现 79第七十一章 白莲教现 ? 为了安慰永璂,乾隆第二天下朝后,就去尚书房接他下学,两人一起出宫游玩,永璂身体弱,乾隆怕他累着,让他坐在自己臂弯里,抱着逛,永璂两手都拿着糖葫芦,自己吃着,另一手不时喂他皇阿玛吃,两只眼睛还要不停地四处瞅着,忙活个不停。 乾隆则回想着刚才在尚书房问话,早朝接到英吉利商船赴宁波贸易的奏折,就考了下众皇子,得到的回答和他预想的一致,都是觉得大清地大物博,且是以农为本,无需向国外打开大门;而乾隆二十二年,英吉利商人在沿海一带的非法活动,让海外的威胁增多,都认为需防止反清势力与外寇勾结,须得限制外商, 这些都是这两年朝中的主流意见,但永璂却给了不一样的答案,他说“西洋进贡的工艺品,都非常的精巧,大清很多没有,还有他们的火器和大炮,永璂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知道都是威力巨大的,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西洋虽不如大清资源丰富,却也是源远流长,还是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皇阿玛何不送一些好学之人远赴海外学习考察呢?之前听皇阿玛说忧心八旗子弟,他们反正没事做,不如从中选人,说不得就能做出一些成就呢。” 若是旁人说这些,他说不定就听不进去了,说西洋比大清好!只是,细想想,永璂说的也对,完全可以取长补短,贸易可以大大丰盈国库,就算海外可能威胁又怎么样,他泱泱大清还怕谁不成,那些个商人严格控制住就好,最主要的是控制权在自己手里。而后的无数次,他庆幸着没下禁令。 这次跟出来的侍卫领头的是永瑍,之前皇上吩咐十二阿哥可以每月初八出宫,让他护卫,谁知第一次出行就没成,后来又有了意外,再没出来过,不过他倒是听他哥哥说过,皇上和永璂腻歪的很,这一看,果然如此,不过皇上年近半百了,就算看不出来,抱着十二阿哥这么长时间,也该累了吧,想了想,上前几步提议“伯父,堂弟让我来抱吧,您别累着。” 永璂听了,想起乾隆手上还有伤,连忙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挣扎着,小脸涌现不安担忧“阿玛,您快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乾隆还真没觉着累,不过永璂这样挣扎,只好放他下来“永璂,也逛得差不多了,还有哪儿想去的么?” 永璂四处看了下,天桥那儿有卖艺的,自己虽然想看,可是三哥他们都说过,人多杂乱,可不能让皇阿玛涉险,想到卖艺的,又想起小虎子来,自己中了毒以后,救济之事也不再管了,皇额娘后来把这事交给了三哥。 永璂不做声,乾隆看他盯着路边的小孩,猜到了他的想法,反正那个大杂院查了没发现什么问题,带永璂出宫是临时想的,也不会让人知道他的行踪,去看看也无所谓,笑着道“永璂,要不,带你去那个大杂院看看,不过,你记得路么?” 小脸刚露出欢喜,随即又落了下来,沮丧的摇摇头,小林子应该认识的,三哥和永璧哥哥也不在! 永瑍笑着接口“我认识路。” 两人闻言同时扭头看着他,永璂眨了下眼,“永瑍哥哥怎么会认识的,您去过么?” “是啊”永瑍点头“本来每月初八要带您出宫的,所以阿玛让我先探好路。” “喔”永璂欢呼一声,高兴极了,伸臂让永瑍抱他上了马车,一行人往大杂院而去。 “你们找谁呀?”开门的是个阳光的少女,一双大眼睛,古灵精怪的,好奇的看着他们。 “我找小虎子”永璂猜想她就是小虎子说过的小燕子姐姐了,是挺好看的。 “噢,我知道了”小燕子眼珠转了两下,面前这几人锦衣华服,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大声道“你一定是那个小十二!”伸手拉过永璂就往里走。 乾隆反应不及,抓了个空,好在那小姑娘应该没有恶意,抬脚跟上,永瑍几个也进了门,就听前面人叽咕道“原来你长这么漂亮,好像小金童哦,我是小燕子,小虎子提过我吧?你都不知道,你这么长时间没来,小虎子都担心死了,这几天还求着柳青去打听呢……” 进了院子,一棵树下摆着几张凳子,小燕子指了指“坐啊,这里舒服些”又冲旁边几个拘谨的小孩挤挤眉,让他们去倒茶来“小虎子去酒店帮忙了,要不我让人把他叫回来,得多等会,你们赶时间么?” “不用了,我们待会就走”永璂摇摇头,刚才被拉得走得急,这才反应过来,本来也没想来大杂院的,这里有些偏远,再耽误回宫就晚了。 “好吧”小燕子耸了下肩,看了眼乾隆,凑过去有些小声的问道“这是你三哥么?怎么这么老?”怎么和柳青说的不一样,不是说才二十出头么? “咳”永璂被口水呛着了,脸憋得通红,乾隆忙给他拍背顺气,一干侍卫武艺高强,自然都听见了,都低头闷笑着, 永璂缓过劲来,眼角还残留湿意,拉着乾隆的大手“这是我爹,我三哥……”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大叫打断“什么!”小燕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你爹不是老头子么?!”惊讶的声音里是明明白白的怀疑。 “噗”永瑍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扭头看向别处,乾隆也忍不住笑起来。 永璂有点不高兴了,皱起秀气的眉头,冷下脸“我爹才不是老头子。” 小燕子尴尬的抓了下辫子,看出永璂不乐意了“你爹有这么多孩子,柳青说你三哥有二十几岁了,我才这么猜的。”随即直勾勾的看着乾隆,满脸怀疑“你真是他爹?怎么这么年轻,我以为才三十岁的样子!” “是啊,我真是他爹”乾隆把永璂抱到身边,揉揉他的脑袋“我明年都到知天命的年纪了。” “什么?知天命?”小燕子眼底困惑加深“你是算命的?这怎么可能,你骗谁呀?”长得也不像江湖术士呀? 院里静悄悄的,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永璂终于知道,原来这个小燕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好心解释道“五十而知天命,我爹是说,他明年五十岁了。” “哦”小燕子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不满的嘀咕“那就说五十嘛,干嘛说什么知天命?”随后一本正经的对乾隆说“我看啊,您是富贵命,不然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年轻,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他哥哥呢。不过你们长得也不太像!” “小十二长得像他娘多一点”乾隆笑了笑,这小姑娘很有趣,不再纠缠这个,问道“你说你叫小燕子,那你姓什么呀?” 开朗的脸上垮了下来,摇了摇头“我是孤儿,不知道爹娘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声音带着点落寞,随即又振作起来,咧了咧嘴“不过也没什么,我们大杂院里的,都是一家人。” 乾隆看她马上就调节好情绪,脸上不见一点阴霾,对她倒是欣赏起来。 小燕子又想起永璂没来的事,“对了,你们是哪里人啊,小虎子找不见你,让柳青到处去打探,急得不得了。” “呃”永璂抬头看了眼乾隆,不知怎么回答,家在哪里肯定是不能说的。 “小十二前几个月病了一场,一直养身体在,他娘不放心,就没让他出门”乾隆简单说了下,看永璂精神不好,就抱他站了起来“天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乾隆带着儿子出宫散心的时候,离京城三四百里远的官道旁,永珹带着的大队人马小憩完毕,休整好正要出发,不远处的林子里,隐隐的谈话声传来“秦堂主,他们出发了,刚才为什么不动手啊?”为了这一行动,他们调集了好几十号人呢。 冷漠的男声回答“有点不太对劲,你没觉得么?”往后靠着大树坐下,把手中的千里眼放在膝盖上,摆了下手,示意其他人也都歇息。 “没什么不对劲啊,他们出京没多久我们不就派人盯上了,他们虽然防备得紧,但凭我们几十号高手,杀一个鞑子皇后,还是可以的,看那几个宫女,应该是没有武功的。” “我不是说我们不能成事,只是,那个皇后应该不在队伍里。” “什么?”其他人听了也都大吃一惊,窸窸窣窣的议论起来,“这怎么可能?里面那个是假的?秦堂主,事关重大,你能确定么?” “基本能肯定了”秦堂主神色郑重“我观察了两天,你们想想,人数就不对,他们赈灾都是物资都是就近调集的,这次也没携带,人数少倒也正常,可是才百来号人!这也太少了,这是皇后出行,就算轻装简行,也不应该啊,之前京城的消息,说皇帝派出前锋营100人随行保护,那可是皇帝亲卫,这明显不符,”众人点头,本来大家还颇为担心的,之所以信心十足,就是因为他们观察这两天,发现高手不是很多。 “另外,队伍里应该有两位阿哥,可是我只看到一个做主的,你们也注意到了吧?”众人点头,他又继续说道“而且那个阿哥的态度,虽然他对那个皇后态度恭敬,可是,刚才有商队经过时,队伍戒备,他居然没向皇后那边看一眼,而且这两天,他无论休息或者启程,也并没有请示,只是派人告知而已,鞑子皇帝可是宣称‘仁孝治国’的。”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了,有个宫女给皇后送吃的时,我看到她在笑!”…… 讨论的声音更加激烈起来 “你的意思,另外一位阿哥带着前锋营人马护送皇后走了其他的路?可是,京城没有其他大队人马出城啊。会不会皇后根本没出宫啊,只是派个假的出来,欺骗老百姓的!” “不会的”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反对这种说法“这两天,沿途州县都在戒严,那个皇后应该是出来了,葭州出事时,我们的动静不小,鞑子皇帝肯定是有了防备!”他们教众都隐在百姓中,这两天也损失不少,不过高层都没事。 “那怎么办?”“是啊,本来以为京里有人和我们联系,能做成惊天一票,狠狠打击一下鞑子的,难道那是耍我们的?”他们可是教内高手几乎都聚集在此了。 “应该不是,皇后出京,虽然大家都预料到了,但具体定下来到出京,太快了,估计临时决定的,那人也没预料到吧!倒是小看了这个皇后,居然不待在大队人马的重重护卫下,小齐,你马上飞鸽传书沿途可能经过的州县,看看有没有气质尤其出众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凉凉要发威了…… 今天要出门,如果晚上来得及,再更一章,番外没存稿,要正文还是番外? 改章节名 80第七十二章 大开杀戒 ? 清冷的月色下,那个娉婷的身影已经站立很久了,一身月白色就像流落凡尘的仙子,随时会飘然远去一样,永璋忍不住上前唤道“皇额娘” 景娴转头“是永璋,你还没睡?”她其实早知道永璋在后面,永璋这一路都有点奇怪,心事重重的样子,总是欲言又止的。 “是,皇额娘,太晚了,夜凉,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本来还很担心皇额娘养尊处优惯了,会不适应在外奔波,但这几天她精神一直很好,长时间骑马都不见疲倦。 景娴好像有些恍惚的自言自语“嗯,这么晚了,永璂应该早就睡了。”皇上带他住在养心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皇额娘别担心,您将容嬷嬷留下,她会照顾好永璂的,再说,还有皇阿玛呢。”永璋并不知道永璂住进养心殿的事,还以为他是留在了坤宁宫,因为走得急,只是临行前匆匆见了一面,他们是比銮驾先出的京城。 “我知道,只是,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永璂这么远,心里慌。”永璋声音很温柔,也许这样静谧的夜晚适合谈心思,景娴竟然首次有种向人倾诉的*,轻声叹了口气“以前啊,永璂总说要带我出宫,我还笑他长不大,你说,哪有带额娘外出游历的,要带也是带自己媳妇啊!现在我先出宫了,才发现,原来我这么没用,以后若是永璂真的离我很远,怎么办?” 光想着那种场景,竟有泪意涌上,连忙侧过身去擦,勉强一笑“让你笑话了,永璋!”如今她已经筑基,离开皇宫也是没问题的,可是,她怎么舍得离永璂太远! 永璋垂着的手微抖,勉强笑笑“永璂现在还小,皇额娘又是第一次出宫,这么想他也正常,永璂肯定也想您。”如果不是自己的福晋透露消息,皇额娘就不会母子分开,每次看到皇额娘吃着简单的食物,食不下咽的样子,愧疚更是一点点的加深堆积。 “永璋,出宫这些天,你好像有心事?能对皇额娘说么?还是担心你媳妇?放心吧,走前一天,我还特地嘱咐过纯贵妃的,平安脉也改成两日一次,不会有事的。”景娴看永璋又开始神游,开口安慰,她可不知道永璋的想法,她灵体已成,若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已经辟谷的她,哪还需要勉强自己吃下那些毫无用处的吃食。但是话一出口,眼中寒意一闪而过,不着痕迹的离永璋靠近了些。 “皇额娘”耳边是皇后温柔的关心问话,想到她对自己的种种恩情,这几天快要将他淹没了的愧疚不安终于没顶, “永璋!”低呼一声,景娴很是不解,连忙上前,扶他起来,怎么了,这是,什么事这么严重,还要下跪? “皇额娘,我对不起你和永璂,那天……”永璋跪在地上,头微抬正要说明,突然看到地上长影一晃,有风声袭来,不及回神,脚一顿地,向景娴扑去, 景娴脚步踉跄,脸色微变,反应迅速的顺手一把扯过永璋,避到一边,一把剑险险劈过永璋刚刚的位置, “娘娘——”绿萝的声音,她刚才进屋去给皇后取披风了,才出来就见到这危险一幕,尖叫一声,看两人险险躲过,来不及庆幸,拔剑冲了过来, 永璋步履不稳,余光扫见出现的两个黑衣人,让他心知不妙,刚要抬头,又被景娴抓住转身就跑,讶异于景娴不同寻常的身手和力道, 绿萝刚和两人斗在一起,院落里又跳下两个黑衣人,刺了过来,景娴拉着永璋,身影一闪,从两人缝隙中穿过, “该死”“快拦住”“别让他们跑了”喝骂声在这个静谧的小院突兀响起,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刀剑声。 “永璋,快跑,别往后看!”永璋跌跌撞撞的任由景娴抓着他往院子出口的方向跑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什么都来不及反应,本能的听话奔跑,另一只手也拔出佩剑警示着 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叫骂声越来越近,永璋正要回身抵挡,斜向冲过来两人,正是景娴的侍卫武什,武巴,立刻就和刺客已经交上了手,武巴一边拼命挥剑抵挡,一边大叫着“娘娘,您和三阿哥先走!” 有了两人的援手,刺客被暂时截住,景娴和永璋快速奔向马厩,连忙跳上马背,一提缰绳,两匹马飞速冲了出去,院门口果然有两具尸体横倒在地,应该是一剑毙命,他们也是景娴带来了的侍卫,今夜值守,竟然没发出示警声就被杀了,看来这里早被人盯上了,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刚才问永璋话时,就是发现侍卫被杀了,不过,她也发现了这些不过是武林高手,不是修士,倒也不紧张。 两匹马疾驰在小道上,后面马蹄声隐隐传来,“皇额娘,他们追来了!”永璋一面策马狂奔,一面分神关注皇后的情况,强自压抑着心中的紧张。 “嗯”景娴的声音很是冷静,听不出一丝慌乱,飘在风中清晰可见,甚至呼吸都没乱,“有十几匹马,这么快就跟来,看样子之前就已经埋伏在外面,得到讯号才追来的。” “前面有个树林,我们进去躲一躲吧?”永璋勒了下缰绳,看了眼前方,估计了下形势,这么多人马,他还来不及发讯号,皇阿玛有另外派了个十几人小队,皇额娘不同意紧随,之前要求他们远远跟着,出事的话可以让他们迅速赶来或凭令牌找当地衙门,现在无论哪种,都来不及,只能暂避了。 景娴犹豫了下,树林里也有不少人,可能是一伙的,可是后面有追兵,这条小路不平坦,马也跑得不快,永璋不会轻功 来不及细想,永璋已经骑马过去,景娴也只好跟了上前,和他一起往树林走去,两人进去之前,狠狠抽了马臀,让它们顺着刚才的路跑下去, 躲在大树阴影中,四周一片静谧,屏住呼吸,等听到外面马蹄声过去,永璋稍微松了口气,往后靠着,身子放软了些,他已经满头大汗了,抹了把汗,喘着气,声音有些断续,“皇、皇额娘,我、现在发讯号,让他们过来”说罢,就要伸手掏出来 “等等”景娴拦住他,“有人来了” 永璋一怔,立刻站直身子,斜前一步站到景娴前面,右手握紧宝剑,四处警惕的看着,却没听到一点声音, “出来吧,还要本宫说‘请’不成?”景娴的声音冰冷带着讽刺,在静寂的树林里显得有些突兀。 “哈哈哈……”短暂静默后,大笑声起,永璋大吃一惊,只见身前十来米远处,忽远忽近的亮起许多火把,几十个黑衣人,错落的站着,组成一个半包围圈,最前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大笑着, 笑声止歇,他朗声叫道“原来是皇后娘娘凤驾在此,草民张铭清唐突了。”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张铭清,你既知娘娘凤驾在此,竟然如此倨傲,不下跪接驾,尔等深夜聚集在此,意欲何为?”永璋喝问道,聚集了这么多人马,明显是冲着皇后来的,他们行踪隐秘,这些人怎么知道的? 张铭清挑眉,上前两步,面色稍显谦卑恭顺,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循郡王了,素闻王爷孝悌谦恭,果然如此,草民来此,只是想请娘娘移驾,您放心,草民不敢有一丝怠慢,下处早已经收拾停当,虽不如皇宫舒适,也是应有尽有,娘娘请。” 最后一句是对景娴说的,摆了个手势,准备示意几人上前,他对这皇后很是好奇,一个深宫皇后,竟然只带着一个婢女四个侍卫,就敢千里迢迢上路,现在看到本人,姿容绝美,冷若冰霜,站在这个强敌环视的小树林里,贵气逼人,高高在上,脸上没有一丝紧张慌乱,好像面前那些拿着刀剑的热,只是来向她请安觐见的。 永璋紧了紧手中的剑,满脸怒容,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暗下决心,拼着一死,也不能让这帮贱民欺辱皇额娘, “原来是白莲教张副教主!”景娴突然出声,清冷悦耳,张铭清停下手势,听她继续问道“不知贵教杨教主现在何处?”临走前,皇上有略微提过白莲教的一些情报。 “原来皇后娘娘也知道我教”张铭清扶掌叹息,这位皇后还真让他大开眼界,“教主他尚在川境,正赶来此地,娘娘过几天就能见着了。” “原来如此!”景娴声音略带遗憾,略微一顿“本宫现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张副教主?” “当然,娘娘请问”偏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们如何知道本宫的行踪的?”自己因为要担心修士来袭,特意和大部队分开,只是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但永璋和侍卫在外行事都很小心,哪里被人看出身份呢?也没听说永珹那里遇袭呀。 此时,刚才追赶他们的人也都加入过来了,站在景娴他们的右前方,张铭清得意一笑,指了指那里为首的冷漠青年,约三十岁左右,“这位是秦堂主,赈灾队伍出京他就跟着了,经他分析,才知道原来皇后娘娘不在队伍之中,草民得报,极为钦佩娘娘,亲自接手查探,娘娘虽然纱笼遮面,但一身气质,尊贵非凡,身边还有个同样人品贵重的皇阿哥,白莲教隐匿民间,自然很快就锁定几个目标,最主要的,草民发现,娘娘入住客栈,您的侍女都要求蚕丝被,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细节,多处验证后,这才确认娘娘身份。” “这样针对一个弱女子,耍这等魑魅伎俩,亏你们也好洋洋得意,真是恬不知耻,枉自为人!”永璋大怒,难得开了骂腔 景娴勾唇,露出一抹浅笑,语带肯定的问道“能确定本宫出了京城,想必还有内应了?” “这个就等娘娘移驾下处,草民再给娘娘解释吧”张铭清抬手招了招,让人上前,他非常肯定对面两人不会反抗,突然一阵威压,似乎天地动怒,随即前方人影一晃,正要仓皇后退,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人已经倒地。 众人大惊之下,都还没看清动作,他们的副教主已经倒了下来,左臂连肩被砍,鲜血喷溅,恐惧的瞪大眼睛,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声来, 景娴脚尖轻点,又向右侧前方飘去,所到之处,挥手间,只听得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快如闪电,其他白莲教众都没能反应,已经数人倒地身亡了。 秦堂主在相反方向,张铭清刚一倒地,他就回过神了,看皇后一身白衣,形同鬼魅,飘忽杀人,吓得转身就逃,却忽觉后颈一凉,一截半寸长的剑尖从喉结处穿出,随即消失,骇然之下,想要放声大叫,却发现全身力气被抽干,软绵绵的,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徐徐倒下,瘫软在地,动弹不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她从背后一剑穿喉, 倒地后头侧着的方向,正好看到那个白影忽隐忽现,出现在逃得最远的同伴身后,同样轻飘飘的一剑,不等尸体倒地,又出现在另一人身边,同样的白光不停闪过,只听得噗通、噗通的倒地声,秦堂主喉部呼哧哧的冒着鲜血,还没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瓮中捉鳖,怎么会惹到这么个煞星,皇后?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回的太晚了,就只更正文了 改章节名 81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7) 平稳行驶的马车上,乾隆和皇后稳稳的坐着,听到后面马车上传来欢乐的歌声,有些无奈、郁闷的对视一眼,没办法,谁让景娴要看戏,出宫也要把这几个脑子有问题的带上,只是,她说的也对,留她们在宫里,祸害别人还没什么,永璂明显对她们感兴趣,若是等他们回宫,发现永璂跟着这几个没脑子的混在一起,学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哭都来不及! 永琪和尔康、尔泰骑马走在一起,听着车里的歌声,相视苦笑,他们到底和皇上相处的时间长些,已经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皇上对紫薇的态度很奇怪,当时两人挨板子,紫薇尖叫着扑上来挡,皇上只是吩咐把她拉开,正常来说,一个宫女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定然会大怒的,而皇后当时虽然满脸不悦,竟然也没说什么,难道是两人达成了什么共识? 还有,皇上怎么突然看重皇后了,之前那么宝贝小燕子的,看她被鸟啄了,非但不心疼,反而说她和五阿哥不敬嫡母,而他和尔泰被打的原因也有对皇后不敬,上次夜闯坤宁宫都没事啊,尔康隐隐的担心着,皇上不会对紫薇动了什么心思吧,帝后看向紫薇的眼神总有些复杂怪异。 不过,皇上出巡带上他们,倒是没什么,只是为什么还要带上个和他们有仇的皇后,还说是因为皇后恳求才把他们捎带上的,让他们务必尊重皇后,不得丝毫不恭,否则严惩不贷!想到临行前去求见令妃娘娘,她也说皇上不对劲,已经多日不曾踏进延禧宫了,看来他们现在要暂避皇后的锋芒了。 只是,听到马车里改成兴高采烈的合唱什么小蜜蜂,她们两个,一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则是被皇上恩赐般允许她同行,感动的无以复加,只觉得认爹更顺利了,虽然当时说她是奴才,可是,她一求情,皇上最后还是饶了尔康尔泰呀,板子减半!这次还大伙一起出游,她们可不知道,那顿板子下来,两人骑在马上,糟了大罪了! 乾隆和皇后索性听之任之,反正唱的也挺欢快的,就当听童谣了,到后来,乾隆搂着皇后还小憩了会,醒来时,外面风景秀丽,绿草如茵,性子一起,看着怀里慵懒醒来的皇后“娴儿,我们下去走走?” 皇后被他看得羞涩,点了点头,抚摸了下左手中指,凤凰飞了出来,停在她肩上,弘历则幻化成皇后的贴身宫女绿萝, 马车停下,四周风景如画,乾隆兴起,要去爬山,下山后,看皇后一脸倦容,吩咐他们几个就地做饭。 “现在?”尔康他们顿时愣住了,他们身上伤口早就复发,这会疼的要命,又爬了山,可又不敢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紫薇可不知道,听到做饭,正好表现,连忙说要去附近农家借来厨具等等做饭。 尔康不忍给她泼冷水,可他身上痛得不行,只好让绿萝也去帮忙,结果人当没听见,逗弄着皇后的那只漂亮鸟儿。 永琪对这只鸟早就恨上了,现在看一个宫女居然也敢这般托大,怒道“没听到福大爷的吩咐么?快去帮忙!” 绿萝(弘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景娴张嘴就喷了口火,尔康和永琪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红光一闪,脸被喷个正着,好在景娴控制力度,只是烧的有点发黑而已 “啊,妖怪!”永琪、尔康恐惧的大叫,跳脚着转身要逃,看到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又要大喊,却听身后乾隆阴冷的怒喝声“闭嘴,你们两个,鬼吼什么?青天白日,哪来的妖怪!” 小燕子也抱怨道“就是啊,永琪,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里哪有什么妖怪啊?” 永琪转头看到他皇阿玛怒视着他,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只鸟,会喷火……” “哈哈,你说什么,那怎么可能?”小燕子大笑道“你是不是知道要出宫,昨晚高兴的没睡好,做白日梦呢。” 皇后娇笑道“既然这样,做饭就小燕子她们去吧,永琪你去马车上休息会。”凤凰会喷火,她当然不觉得奇怪。 乾隆看她笑得开怀,心中大喜,对永琪的恼怒也就放下了,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去。 永琪还要辩解,看到绿萝(弘历)还是冷漠的站在一边,眼里却是宠溺,手则温柔的抚摸着那鸟,愤愤的开口道“皇阿玛,是真的,儿臣刚才让绿萝帮着做饭,结果……” 乾隆正欢喜的欣赏皇后笑颜,听永琪啰嗦,不耐烦道“行了,绿萝只负责照顾皇后,朕都不会要她做事,谁准许你去使唤她的,还不退下!” 这一插曲,搞得小燕子和紫薇费尽心机做出来的富有诗情画意菜肴没了新意,众人只是默默的吃菜,而乾隆和皇后则享用着绿萝(弘历)提供的仙酿,仙果,纪晓岚等人闻到香味,口水直流,绿萝(弘历)大方的将仙酿给几人倒了一杯,不过只给了纪晓岚,傅恒和鄂敏,毕竟他们也算他的臣子,至于其他人就没有了,刚才闹那一出,他们也不好开口,小燕子则是和皇后有仇,也开不了口要,只是恨恨的咬着鸡骨头泄愤。 到了镇上,小燕子是有热闹就去凑,乾隆听说是抛绣球,想着皇后肯定没见识过,也就默许了,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永琪和小燕子将绣球拨来拨去,不是说这两人有私情么?怎么还搞这一出? 等到绣球最后落到乞儿手中之时,看着小燕子‘义正言辞’的,要求杜老爷同意把女儿下嫁,还极力争取乾隆同意,闹得不可开交, “都住口”乾隆一吼,登时全场安静下来,都等着乾隆的宣判,紫薇满脸的崇拜,心想着这样一个落魄的读书人,皇上肯定会喜欢的,却听到皇上问他身边的皇后“夫人,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他确实如紫薇所想,想成全这场姻缘,却瞥见皇后眼里的不赞同,于是开口问道。 杜老爷一脸着急的看着皇后,他早看出这帮人定然身份不凡,可这关系他女儿的终身啊! 皇后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乾隆,而是转向小燕子“小燕子,你认为这乞儿很好?” “是啊”小燕子翻了个白眼,昂着下巴答道“我知道你瞧不起人家穷,可他也是读书人,只是一时落魄而已,为了养家中老母、祖父,这才出来乞讨的!” 皇后不客气的问道“他连家中老母都养不起,如何娶亲养家,莫非还要这杜家小姐倒贴家财?!” 紫薇柔声帮腔道“夫人,这杜老爷这么有钱,嫁女儿支持女婿,也没什么啊,何况这齐志高满腹才学,日后定能高中……”看皇后突然脸色冷了下来,想起自己身份未明,不敢再说下去。 皇后冷哼一声,满脸鄙夷“既是读书人,怎不知‘不食嗟来之食’?若是满腹才学,怎会落魄致此,便是办个私塾或去富贵人家做个西席,总不致糊口都成问题,只怕是个好吃懒做,只想坐享其成的废物,真正有辱斯文!” 齐志高满脸通红,辩解不能,杜老爷更是连连鞠躬,围观众人也是指指点点,说这齐志高果如皇后所言,且家中也没有老母、祖父在堂…… 皇后看紫薇面红耳赤,却不想这么容易放过她们,眉眼一挑“小燕子,紫薇,既然你们都颇为欣赏这齐志高,也不嫌弃他家贫,要不要本夫人做主,将你们其中一个许配给他?放心,嫁妆自然不少于杜老爷招女婿的!” 紫薇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小燕子正要叫唤,被永琪一把拉住,不让她开口,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请夫人不要见怪,她们两个心思单纯,也是被这齐志高给欺骗了,您大人大量,原谅她们吧!” 皇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底翻了个白眼,真是‘关心则乱’,这皇家的婚事,又怎么可能是她嘴上这么说说就当真的呢,皇上什么眼光,就这还内定太子! “行了,她们不需要我来原谅,搅了别人抛绣球,自己赔罪去吧!”皇后说完,对上杜老爷感激的目光,嘴角勾起,也不再理会围观者惊艳的目光,往马车走去。 刚才是小燕子闹事,众人目光都没注意到皇后,后来见她侃侃教训两个丫头,容颜清丽绝俗,又难得目光如炬,明辨是非,满身的贵气优雅从容,声如清泉声入耳,涤荡尘心,一时有些痴了,乾隆注意到众人视线,懊悔不已,看皇后转身,连忙上前,拉住她手一起离开,待会就让人去买个斗篷给她罩着! 紫薇看到这样的皇后,更是自惭形秽,马车遇到大雨时,又看到皇上紧紧把皇后护在伞下,自己被淋湿了也不在意,更是心痛的无以复加,这一路,她根本没发现皇上对她娘有丝毫眷恋,她和她娘长得几乎一样,皇上面对她却一点都没发现,那段被她娘铭记在心十九年的时光,对皇上来说,只是露水姻缘,若不是她来到京城,只怕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痕迹,大雨过后到了客栈,她就病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章节名 82第七十三章 景娴收徒 永璋本来以为今夜绝无幸免,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他只希望能拖一会,武巴、武什肯定发了信号,就算没有,动静这么大,他们住在地方是个小镇子,那个小队应该也发现不对了,会很快跟来的,可惜天不从人愿,贼人上前时只想死死护在皇后身前,却没想到皇额娘会暴起杀人, 直愣愣的看着正制造着血海地狱的白影,脑子一片空白,就算以前和皇后很少接触时,也是知道她不会武功的,而且这样的轻灵飘忽,也不是轻功能做到的, 突然眼前一暗,一人举刀砍来,瞳孔微缩,错步后退,后背却撞到树杆,只得闭上眼睛,疼痛没有同预料中的袭来,睁眼一看,一名大汉高举着大刀,手停顿在半空,面露狰狞, ‘噗呲’一声,身形一晃,‘嘡啷’侧倒在地,背心处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抬眼却见景娴站他面前,手上拿着一柄长一尺、宽一寸的精致宝剑,剑刃流光闪过,却不见血迹。 “永璋,你没事吧?”景娴温和的问道。 永璋惊魂未定,神思恍惚,声音飘渺如在梦中“你,你,你真是皇额娘?”话一出口,永璋就清醒了,急忙道歉“我,皇额娘,对不起……”她当然不会有假! 景娴冲他微微一笑,带着安抚,“没事的,永璋!” 永璋这才转头看了看身边,四周横七竖八的一地尸体,血腥气扑鼻,除了他们,再没有一个站着的, “皇额娘,我——”永璋惭愧不已,他想保护皇后,危急关头,却是素手无策,还被她所救。 景娴打断他,手一翻,宝剑消失“待会再说,我们得快点,有人来了,不能被人发现!” “皇额娘?”永璋面露不解,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只好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宝剑,跟着她走进中央,见那个张铭清还睁着眼睛,肩膀处鲜血流的慢了些,因失血过多脸上惨白,恐惧、憎恶的瞪视他们,嘴边张合着,却听不见声音, 景娴挥手解了禁制,就听张铭清哑着嗓音不停的质问:“你到底是谁,这般心狠手辣,你不可能是鞑子皇后,为何插手此事,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到底有何冤仇?……” “闭嘴”冷喝一声,景娴打断他没玩没了的问话“本宫问你,到底是谁,泄露了本宫行踪?” “你,你真是皇后!”张铭清喉咙咕咕作响,双眼不可思议的瞪圆,眼珠子暴突,随即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根本不可能会武,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景娴皱眉,她的神识已经发现那个十人小队已经骑马接近十里了,眼中寒光一闪,正要逼供,就见张铭清嘴角黑血流出,挣扎着呵呵笑道“你、杀了我教……这么多人,永远……别想……知道……” 景娴气的咬牙,随即一想,总归那么几个人,等自己安全回京,又有何惧,站起身来,看了眼身旁,“永璋,把眼睛闭上,我叫你睁开时再睁眼。” “是”永璋果然乖乖闭上眼,景娴眼里闪过温暖的笑意,左手托着他右臂,加持了几个护身术,右手甩出几个火球,腾地跳上飞剑,御器飞高向着西边飞去。 永璋只觉得周边一热,还有‘噼里啪啦’东西烧着的声音,身体随即腾空,耳畔风声呼呼而过,身上却没感受到,今晚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但是皇额娘一直没撇下自己,甚至一点也没避讳他,心中只剩下浓浓的感激,一路无语,心神却慢慢定了下来。 景娴找了一处有条小溪的山坳降落,“我们在这歇着,永璋,你去梳洗一下吧” 永璋睁眼,淡淡的月色下小山坳一览无余,听见吩咐,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发现下摆到处都是泥巴还有溅到的点点血迹,袖子上还有青苔,皇额娘却是白衣飘飘,发鬓都没乱,脸上顿时热气上涌,小心走到溪边,蹲下来准备清洗, 景娴又道“把外套脱了洗”说罢,从戒指里取出给自己准备的男装,递了过去,转身闪到了一块大石的后面,开始恢复消耗的灵力,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却没有丝毫不适,毕竟青灵的记忆力,杀人打斗场面不少,何况,在修真者眼里,凡人不过蝼蚁,还是对她敌意的蝼蚁。 永璋没问衣服怎么来的,看她身影隐没不见,快速脱了外袍,将景娴给他的穿好,虽然有些短了,但因为是宽袍,倒也不觉得难受,在溪边洗漱完毕,“皇额娘,儿臣好了。” 景娴走出来,看到永璋笨手笨脚的洗着衣服,袖子都有些湿了,“我来吧”凡人的衣物,不能用法术,拿过来就在溪边搓洗起来,虽然她也没洗过,但至少小时候的帕子是洗过的。 将脏污处洗干净后,晾在一边树枝上,在下面拢了些枯枝树叶,点着火,转头看永璋有些羞涩的低着头,笑了笑,从凤栖界取了两个蒲团,递给他一个,自己也坐了下来,翻手取出酒壶酒杯,醇香四溢,倒了一杯伸到他面前, 永璋累了一晚,正口渴的紧,接过来一仰而尽,顿觉浑身舒坦,疲惫尽消,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景娴自己也喝了杯,见他一脸欢喜看了过来,指了指地上的酒壶“自己倒吧。” “永璋”景娴看他喝了两杯不再多喝,收进凤栖界,开口问道“今晚你本来要说什么?” 刚刚放松下来的脸上顿时没了笑容,永璋眼眸满是愧疚,张了张嘴,想要起身跪下,被景娴拦下“永璋,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样说罢” 永璋听出景娴话里的坚持和不赞同,盯着火光,声音低沉下来“皇额娘,儿臣对不起你,儿臣已经知道了,这次祈福的事,是儿臣的福晋透露的,是我害你赴险的。” 景娴脸色一松,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原来是这个,你多心了,不是你的福晋说的!” “皇额娘”永璋惊讶的抬头“二格格说……” 眉头颦起,“永璋,我没骗你,是容嬷嬷听侍卫说的,就算你媳妇没对云儿说这个,我也会查明此事,何况,这次的事本来就是冲我来的,倒是我连累了你。” “皇额娘,到底怎么回事?能告诉儿臣么?”永璋听了更是担心,皇额娘武功这么厉害,会有什么对手呢,开了口,疑问就不停的冒问出来“您不同意儿臣护送,是不是担心今晚这样的事,可他们都不是您的对手啊,还有,为什么要和永珹他们分开,您……” “永璋,今晚的事,你会觉得我杀人过于冷血么?”景娴打断他,她带永璋来这,除了躲开那些人,也是准备告诉他实情的,毕竟刚才那么多人,她不得不出手,而永璋,也是她能信任的。 永璋不解“皇额娘怎么这么问?那些都是逆贼,胆敢冒犯您,千刀万锅亦不足惜。” 景娴勾起唇角,只是还有一些担心“永璋,你和你的福晋,感情很深,深到什么程度呢?” 永璋不明白皇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难道皇额娘还是生气了,可是她刚才明明一点也不介意的啊,想了想,诚恳的回答“皇额娘,儿臣知道,之前您和皇阿玛都以为儿臣和福晋情深义厚,所以拒绝娶侧福晋,其实,儿臣只是对那些不感兴趣,儿臣又因为宫里那个……,再说,以前病弱,那个,也没那个想法” 说到这个好生尴尬,火光下,脸更是红彤彤的,坚持着把话说完“福晋她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儿臣只是觉得,有她就够了,再说,现在还有孩子了,我……” 景娴这才明了永璋的想法,心中好笑,为了自己以前那种顾虑,随即郑重的说道“永璋,我要说的,是我最大的秘密,你要发誓不对任何人提起!” 等永璋认真起誓后,景娴慢慢解释道“你今晚看到的,就是我练的功夫,和这个世界全然不同,修炼到最后,甚至可以长生不死,”看到他瞠目结舌,等了会,让他慢慢消化,恢复平静,又苦涩一笑“当然这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长生不死谈何容易,千万人修炼,最终成神的,也是屈指可数的,不说资源有限,花费的时间更不用说!我有了奇遇,得了这样的功法,我想问你,你愿意跟我学么?但是,你也可以想象,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我?”永璋结结巴巴的反问“当然是愿意的,可是,皇额娘,这么、重大的事,关乎生死,您为什么要同我说呢?”这样逆天的功法,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出口,就算有危险,可长生不死本身就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景娴轻柔一笑“永璋,我能信你么?” 永璋脸色一整,跪了下来,声音铿锵真挚“皇额娘几次救我,真心帮我,处处为我着想,我万死难报您的大恩,您当然可以相信我!” 景娴没有扶他起来,让他就这样行了拜师礼,而后让他坐下,讲了修真的一些基本常识最后说道“我去年秋天那场大病,其实是差点被人夺舍”看他骇然的表情,笑了笑“当时那个魂魄已是强弩之末,又因为一些原因,反被我消灭,因祸得福,得到一个逆天法宝,还有那人断断续续的记忆,这也是我为什么杀人却没有丝毫不适的原因,凡人在修真者眼中,如同蝼蚁,不过这些以后有机会再和你细说,你是火金灵体,我先传你功法,你试着引起入体。” 将玉简交给他,让他盘腿坐好,额头贴着玉简,玉简内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这部功法是金棾灵决,不过只给了他到筑基期的,因为永璋如果要进阶金丹,是必须转化灵体的,给了也没用,永璋按照功法指示,闭上双眼,五心向上,慢慢感受身边的灵气,试着引导入体, 景娴在一旁护法,她想看看永璋对灵体的感应如何,当时她花了三天才能引气入体,永璋应该是不需要的, 到了第二天太阳西斜,红霞满天,永璋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竟然已经傍晚时分了,看到景娴站在身边不远处,“皇额娘”站起来叫了声,脸上有丝疲惫,景娴探手过来,手指按压在手上经脉处,永璋并未躲闪,任由她检视, 没多久,景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不错,这么快就引气入体了”话音刚落,突然听见‘咕噜’一声,永璋温润的脸上顿时涨的通红,低下头看着地面,他怎么能在皇额娘面前发出这种不雅的声音! 景娴知他脸皮薄,倒没笑他,之前看他入定就没叫醒他,练了这么久,早该饿了,拿出几个红色的果子“先吃这个吧,没有马,我们现在也不能去城里,只能天黑后再启程了。” “是”吃了果子,腹中饥饿稍解,看景娴不吃,问道“皇额娘,您现在辟谷了吧,那现在是什么修为呀?昨晚我突然感受的一阵威压,身体不能动弹,不过马上就消失了,是您么?” 点了点头,景娴解释道“我得知葭州之事的那天,才刚刚筑基,现在可以御剑飞行了,就是我昨晚带你那样”之前也没出来飞过,只是在凤栖界里祭炼了飞剑后,练习了一阵。 永璋突然脸色大变,站了起来“皇额娘,昨天那么大的事,肯定会被官衙发现,也不知道武巴他们怎么样?还有那么多具尸体,我们一直没有出现,皇阿玛很可能得到通报了!那……”他们赶路毕竟要休息的,昨天入住的是代州下属的上馆镇,若是八百里加急,这个时候,奏报已经抵京。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要出差,本周会很忙,所以只能晚上更新了,估计在八点左右 83第七十四章 分析形势 乾隆确实接到了奏报,心跳几乎停止,眼前阵阵发黑,双手颤抖着,奏报险些都拿不住,“皇上!”吴书来慌忙上前,将他扶稳后慢慢坐下。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呼啦’一声,将手边碍眼的扫落桌面,眼睛通红,咆哮着质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紧跟着的么?为什么那么晚才赶过去?” “奴才该死”下面跪着的送报人员是那个小队领头额尔赫,镶黄旗人,他快马加鞭回京,路上还累死了一匹马,但这么大的事,他不得不亲自回来禀告。 “本来,奴才们按照皇上吩咐,紧跟在娘娘身后,可是出了京城,娘娘说人多显眼,下令要求奴才们只是远远跟随,有事发信号!” “昨晚大约三更时分,奴才们接到讯号赶过去时,娘娘和三阿哥已经骑马先行离开,两名侍卫死在院门口,绿萝已身受重伤,还有个黑衣人倒在地上,武巴、武什正和另外三个黑衣人打斗,奴才们上前帮忙,结果那四人见打不过,服毒自尽了!” “因为不知道娘娘走的那条路,奴才们出院子后分了两路追过去,却只找到了他们的马,后来,那条道的附近听见马叫声,发现附近有个林子突然起火,灭火后发现了六十三具的尸体,其中三具女尸,这些尸体大半已经烧焦了,仵作检验过了,无法辨认面目的全是男尸,奴才派人寻遍附近二十里范围,却没有任何发现!奴才回京前,也还没有发现娘娘和三阿哥的踪迹!” ‘啪’茶盏狠狠砸到地砖上,一片茶汁,乾隆怒吼道“没有任何发现!这么短的时间,放火的人飞天了不成!” “奴才该死”额尔赫冷汗直流,磕头回话“那些尸体几乎都是一剑毙命,从火起到奴才们赶到,不到一刻钟,包围了林子后,没有看见任何人出来,奴才回京前,已经派人去通知山西巡抚鄂弼,请求协办。” 乾隆急得团团转,这么短的时间,没有了马,娴儿会去了哪里? “吴书来,立刻宣弘昼,傅恒,鄂敏,纪晓岚” “嗻” 京城,乾隆担惊受怕着,这边景娴正慢条斯理的和永璋分析当前的局面。 “永璋坐下吧,先别慌,现在要想怎么善后。”景娴当时考虑不能让那些侍卫发现她杀人,才匆匆离开“那些白莲教的,来的应该都是核心,这次也是元气大伤了,也算解决了一大患。” “皇额娘,京城里会是谁透露的消息?” “这事不急,现在白莲教肯定参合不了葭州之事了,只可惜他们那个教主没来。” 永璋面露崇拜的看着她,眸光闪亮,倒和永璂有的一拼,景娴唇角勾起,眼里满是温暖笑意,心情转好。 “皇额娘”永璋看出她眼里的慈爱,心里刚才的紧张不翼而飞,理了下头绪,出声问“葭州之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您知道么?” 景娴整理好思路,慢慢解释道“之前要夺舍我的那个人,叫青灵,来自修真界,而那件法宝,是个指环;先帝在位时,有两个道士,他们是一对师徒,将其带进宫来的,不过他们应该并不清楚这个情况,先帝驾崩前逃离皇宫,但是,大概两三年前,那个徒弟突然回京,还找上了受过他们恩惠的慈宁宫李太贵人,让她帮着寻找,还打听宫内传闻,结果发现了我的异常,永璂中毒的事情,幕后应该就是他,他现在应该确认了我是修士。” “皇额娘,您是说,那个徒弟之前并不知道指环的事,却在前几年突然回京寻找?难道他这么些年有了其他际遇,也成了修士?” “嗯,有可能,但就算见过指环,也不能知道指环的秘密,所以我怀疑他是被人夺舍了,毕竟当初那个青灵自爆时,竟然撕开了时空裂缝,当场有很多人丧生,我想很大可能还有魂魄流落到这个时空,毕竟若是无关人员,不应该知道指环的事。” 永璋恍悟,又问道“永璂中毒,您说他确认了您的身份,为什么?如果他是修真界的人,那他现在的修为?” 景娴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淡“永璂中的毒,是修真界特有的。我也不能确认他的修为,但能参与那场打斗的,修为不会太低!我之所以只带了几个人出门,就是怕路上会出事,如果他和我修为相当,打斗起来,很容易波及无辜,我虽然修真了,但这大清还是皇上的,我不能给他添乱” 看永璋一脸忧虑,勉强笑道“他虽然是修士,就算筑基后可以御剑,可是要进宫杀人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旦惊动,宫内高手众多,下手就没那么容易,所以我猜他应该还是筑基期,另外,不到万不得已,修士一般不会介入世俗界,尤其涉及一国皇室,所以我对他修为的猜测,也不见得准确” “这次大范围的旱灾,不可能是他动的手脚,他想要指环,说明他身上修炼资源不够,光凭法术的话,除非他已到元婴期,而那就更不可能了,否则,他哪里去不得!” “对皇上、皇子的不利传闻和葭州不知名疫症,我想应该是他为了引我出宫才这么做的,至于为什么选在葭州,我也想不明白,而且,从永璂中毒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他确认我的身份后没有立刻动作,想必还有别的变故,但不管如何,葭州我是必须去的。” 永璋急切的说“皇额娘,那您这么说,岂不是很危险,他至少是筑基期,而你才刚刚进阶,这……” “我另有准备,不用担心”景娴没详细解释,又说道“这几天我也想得清楚了,既然指定了葭州,想必他只会在那里等我,一路上应该不会有多余动作,倒是忽略了那个白莲教!” “皇额娘,您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皇阿玛呢,就算他是修士,也逃不过一**队的围剿!”皇阿玛那么疼她,还担心什么,居然还准备了退路,想到之前让他在江南置业之事,永璋疑窦从生。 “你皇阿玛是皇帝,修士可是能威胁到皇权的,没有十足把握,我怎么敢说,何况……”景娴嘴巴发涩,皇上对她的感情,像把利刃悬在头顶,自己修真后,难道还要她和一些凡人去争宠?被感动时,想要脱口而出,可是稍一冷静下来,总是分析着各种可能,这是她最后的保命符,二十几年的痛苦折磨,也不是能立刻遗忘的,若是再被他厌弃,自己将毫无退路,而且,她还有个儿子要保护! 永璋虽然满腹疑惑,看到景娴眼里一闪而逝的痛苦和坚持,不忍心再问下去,皇额娘可能还有其他的考量吧“我明白了,除非皇额娘同意,我也不会和皇阿玛说。” “永璋,现在白莲教的威胁已除,那个修士现在应该在葭州,我们接下来应该会很顺坦,等天黑透后,就去最近的县城,到了那里……”商量了如何行事,让永璋休息会,只等天黑到来…… 宁武县,三更时分,县衙门口不远处走来一对年轻男女,本来瞌睡的守卫衙役感觉有人,睁眼一看,面前几步远处突兀出现的两人,男的温润如玉,女子头罩面纱,眸光清冷,身材窈窕,都是通身的贵气,面面相觑,不敢怠慢,忙躬身行礼“不知二位到此,所为何事?” “这是宁武县衙门,你们知县在么?叫他出来!”永璋说着,递过去一枚淡黄色的精美龙纹玉佩,背面有个数字三,衙役虽然不明玉佩代表什么,也能看出此物贵重,连忙将二人引入大堂,另外有人则飞奔去后院通禀。 “谁?”这天知府魏元枢刚好也在宁武县考察公务,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连忙起床。 听出是宁武县县令的声音,披衣开门“齐大人?何事慌张?” “魏大人,您,您看这个?”齐知县抖着手高举手中玉佩, 魏元枢凝眸看去,大吃一惊“此物从何而来?”他今天午后已经接到巡抚鄂弼发来的加急密函,说皇后娘娘和三阿哥在代州失踪,要求各地密切留意,而这枚玉佩正是皇家之物。 齐知县看他这种反应,证明心中猜测,回答道“是衙役来报,门口刚刚来了一男一女,要见下官,这是那年轻男子给衙役的!” “快走”魏元枢顾不得多问,进屋拿起官帽边走边戴上,脚步匆匆赶往前厅, 永璋他们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向门口,见其中一位身着金线云雁补服,冠帽顶珠为捏蓝顶的,为一四品文官,他身后的那位应该才是知县,脸色略见慌乱。 魏元枢上前躬身拱手,神色郑重眼中也带着一丝紧张,将玉佩奉上“下官宁武府知府魏元枢,不知二位是?” 永璋看清他进门前,已经让亲卫把守门口,微微颔首“爷是三阿哥永璋,快来见过皇后娘娘!” 魏元枢本来以为是他二人派来报信的,没想到竟是皇后亲临,连忙大礼参拜,齐知县也是吓得跪伏在地,心底庆幸今日知府也在。 永璋将二人叫起,问魏元枢“魏太守似乎并不意外,莫非已经接到通报?” “是”魏元枢规规矩矩站着,眼睛不敢瞄向皇后坐的方向,恭敬回答道“微臣今日下午接到巡抚鄂弼大人密函,说明娘娘和三阿哥在代州遇袭不知去向,要求各州县注意!” 他们失踪一昼夜,现在整个山西官衙都惊动了,那岂不是过个几天,朝堂上下都会知道?皇阿玛也应该收到奏报了,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呢?白莲教泰半精锐被灭,总得有个说法,而且出事点就在他们失踪之所,若是不能解释清楚,只怕会有人借此生事。 接过魏元枢递来的密保,看了眼,呈给皇后,注意观察她的反应,却见她眼中漠然,似乎毫不关心,也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葭州之事,其他的只得日后再说! 将密函归还,永璋吩咐道“你现在就派人报告鄂弼,让他立刻八百里加急,将这两封信函呈交皇上!”刚才等得时候,两人已经简短的写了书信。 景娴突然开口“魏太守可知四阿哥现在到了哪里?”当时是向西飞,也是为了错开搜查,至于回京后怎么解释,又是另一回事了! 魏元枢刚收好信函,闻听问话,向着首位方向躬身道“启禀皇后娘娘,四阿哥已到崞县,听闻娘娘遇袭后,暂时停驻,现在崞县寻访。”崞县在代州南面,本来按照计划,景娴也应该是要经过那里的。 “既如此,你派人前去通知,让他前往岚县与本宫汇合,本宫明日一早启程。” “这……”魏元枢有些为难,听娘娘语气坚定,看到三阿哥眉头微皱,大着胆子建议“娘娘,现在已是三更,不如让齐知县安排房舍,您歇息一晚,明日中午巡抚大人和四阿哥就能赶到了……” “不必”景娴颦眉“葭州之事要紧,本宫在此歇息一晚,明日早膳后启程,你让宣抚使点齐人马,护送本宫到岚县即可!” “嗻” 景娴到了住处,设下禁制后就去了凤栖界巩固修为,诚如永璋所言,她刚刚筑基,对上一个修为肯定高于她的,太过危险,所以必须准备些别的,看到梧桐树下凹槽处红色的细长叶状物,她筑基后才明白这是什么,脸上露出暖暖的笑意,心中很是感激,师傅炼制的这个凤栖界,不愧是神器! 出凤栖界,景娴神识感受了下,愣了下,此刻已经天亮了,侍女听到动静连忙进来服侍,低着头也不敢看她脸,景娴也没介意,绿萝不在,总得有人服侍,昨晚休息时就随手点了两人,她们将随她前往岚县。 梳洗完毕,戴上面纱出门,院子里永璋听见开门声抬起头,躬身请安。 “永璋,怎么这么早?”随即发现他衣物上的潮气,有些不悦“你昨晚没睡?” “儿臣有些担心,所以……”这里人生地不熟,这两日的事情太过离奇,他也睡不着,刚开始修炼不能超之过急,景娴警告过他,要防止经脉无法负荷落下隐疾,所以灵气运转一个周天后,索性就在院子里转圈,苦命的齐知县闻讯后在一边陪同。 景娴叹了口气,自己当初知道修真之后,整理记忆、平复情绪就花了半个月,这也确实也为难他了!递给他一个储物袋。 “皇额娘,这是?” 传音道“里面是你现在练气需要的丹药和灵石,还有法器和一些别的,玉简里有说明,不明白的来问我!”昨晚进凤栖界后整理出来的,永璋不能用凤栖界加速修炼,灵石和培元丹就是必须的了,好在现在自己用不着,也开始试着炼制了,虽然报废很多,但也够永璋和永璂将来修炼的。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不好意思,接下来日更有困难了,我这周太忙了,下周出差还可能没法上网,所以…… 请大家多多原谅,我只能日后想办法补上! 明天早上放新章 84第七十五章 诡异疫情 养心殿,乾隆正在查看永璂写的大字,比之去年确实进步不小了,只是气力小,笔画绵软,夸奖了他几句,看他眼睛闪亮自得的小模样,嘴角不由翘起,宠爱的掐了一把小脸,吩咐吴书来将容嬷嬷送来的补汤端上来, 永璂乖乖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小腿,侧身看乾隆回到御座上坐下继续批阅奏折:“皇阿玛,您累不累?瑶琳说他阿玛昨天很晚进宫了,您是不是商量国事到很晚啊?”小手比划了下眼底。 乾隆昨晚根本没睡着,闭眼就是皇后在被人追杀,光是想象她会如何的惊慌无助,心揪疼着,虽然后续传来的消息,小树林里没有发现皇后和永璋留下的痕迹,但毕竟在同一村镇,且已经证实是白莲教徒,谁也不会相信这事和皇后失踪无关。 生怕被永璂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乾隆一下学就把他拘在养心殿陪自己,看他小脸微皱,安抚道“嗯,只是有些急事要处理,永璂不要担心,皇阿玛累了就会休息的!” 皇阿玛这么自觉,永璂满意的点头,吴书来将温好的汤放在他面前,小手抓起汤匙,声音清脆宣布“那永璂今天陪皇阿玛睡。” 乾隆嘴角一抽,之前还想着是不是永璂和皇后比较亲,没要求他陪着睡,结果自从坤宁宫那次后,晚上睡觉就不老实了,只是最近太忙,永璂总是等自己等的先睡着,今天听这话的意思,是决定看着他了,有些好笑,又有点感动,反正会胡思乱想,陪他睡也好! 殿内安静下来,只有汤匙和瓷碗碰撞声,翻阅奏折声,却有股温馨淡淡流淌着…… “启禀皇上”李玉进来轻声禀告,打破平静“和亲王和和硕额驸求见,说是有山西急报!” 乾隆眉心一跳,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眼永璂,凌晨派出额敏和富隆安去查白莲教聚众横尸一案,永璧和德勒克则率镶白旗前赴代州,寻找皇后和永璋,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德勒克才半途回来? “宣” “皇阿玛,永璂吃完了,可不可以去找十一哥玩?”永璂跳下椅子,皇叔来肯定是有事要谈,很有眼色的避开。 “去吧,不要玩太累,早点回来!”示意吴书来送他去阿哥所,这是吴书来新增的工作,十二阿哥离开皇上视线的时候,他和李玉两人轮流陪同,其实,自从皇上杖毙那两个宫女后,宫中人人自危,谁还敢乱嚼舌根啊! “出什么事了?为何突然回转?”乾隆不等两人请安,直接开口问道,声音里还能听出些微的紧张和期盼! “启禀皇上,奴才路上遇到山西巡抚鄂弼大人派出的快马,皇后娘娘昨晚平安抵达宁武县!” “当真?”乾隆大喜,拍了下桌案,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一脸急切的向德勒克确认。 “是,娘娘和三阿哥的书信在此!”德勒克上前一步,恭敬的将书信呈上。 乾隆深吸口气,打开信一看,只见白纸上皇后秀气的小楷寥寥几句,说明现在宁武县,安全无恙,准备明日启程,去岚县和永珹会和。 永璋则说,遇袭当晚逃出后,因有追兵,所有匆忙之际弃马走了小路,因当时追兵人多,怕再被发现,因此没敢暴露身份,找了辆马车西行,最后到了宁武县;最后提到,那些人肯定皇后身份,怀疑京城有人泄密! 乾隆刚刚浮现欢喜的脸上蒙上阴霾,慢慢坐正身子,将书信平放在桌面,拳头握紧,缓缓开口问道“永璧是赶往宁武县了么?” “是”德勒克回道“鄂敏和富隆安还按计划前往代州查案,不知娘娘和三阿哥书信中是否提及那场大火?” “没有”之前额尔赫禀告说发现她们两人的马后,才发现起火,那马离火场大概十里远,难道她们逃出院子后不久就弃马了,并没有到林子就换了方向,和那个小队错开了?那林子中的尸体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其他势力插手! 伸手拿过茶盏,揭开杯盖不停拨弄着茶叶,看着一圈圈的水纹,微微眯起眼,泄密?会是谁?当时要求沿途肃清不安隐患,那些白莲教众还敢这么大张旗鼓,说明证实了皇后身份,才这样冒险一搏! “皇兄”弘昼看他低头不语,脸色阴沉,想回报刚刚接到的消息,乾隆抬眼,弘昼将手上奏报递上“这是刚刚收到的,经仵作检验,都是一剑毙命,凶器应该是一柄长一尺,宽一寸的短剑,只是有一人有些奇怪,他是被一剑砍下左臂连同肩部,并没有其他致命伤口,而是服毒身亡的,看他血流情况,服毒应该是在手臂砍下一盏茶后。” “你的意思,凶手只有一个人?服毒那人应该是首领,查明身份了么?” “是白莲教副教主张铭清,因为您之前特别要求各地注意白莲教的情况,很多人都有备案的,而且查证后发现,能辨认的,几乎都是骨干成员,看来今后一段时间,白莲教不足为患了!”弘昼心情甚好,他也从昨晚忙到现在,这个好消息足够开宴庆贺了 想了想,疑惑道“皇兄,您说这个凶手会是谁呢?身手这么高,独自一人在一盏茶功夫内杀了六十三人,该给他记功才对!不过,您说,这白莲教一面在派人追杀皇嫂,怎么还会有这么大帮人聚集在小树林,还都被人杀了呢?这不是太奇怪了!难道说他们原本认识,因为什么事情闹翻了,不过能杀了这么多人,这武功也高的太吓人了,大内侍卫也肯定都打不过。” “王爷”德勒克突然开口“会不会那人是在暗中保护皇后娘娘呀,知道白莲教对她不利,先下手为强?”“呃”看到弘昼脸色突然变得凶恶,连忙闭嘴。 弘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皇后娘娘身在后宫,怎么可能认识武功这样超绝的人,要真的认识,也不用和永璋匆忙逃离了!皇兄,您说是吧?”笑嘻嘻的看着乾隆,心里大骂,这德勒克不长脑子,他想害死人啊, 乾隆神色变了变,就如弘昼说的,白莲教正在追杀皇后,怎么聚集众人在小树林?只怕是埋伏在那,德勒克说的可能性还比较大一点,可是,娴儿怎么会认识这样的高手?不对,娴儿当时已经逃离,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可是埋伏了那么多人,应该是确定娴儿从那经过的,为何没有?! “好了”越想越不安,乾隆简直有些坐不住了,看弘昼那样,只得努力抑制心头疑虑,摆了摆手“不要猜了,等鄂敏到了再看有没有进展吧”转头吩咐道“德勒克,你再辛苦点,追上永璧,让他日夜兼程,赶赴葭州,队伍直接驻扎在那,皇后祈福后,再护送她回京!” “嗻” 葭州城外,陕甘总督杨应琚神情肃穆凛然,看着浩荡而来的皇后銮驾和赈灾队伍,待到近前,率身后众人跪下迎驾。 “奴才杨应琚率陕西众臣僚恭迎皇后娘娘凤驾,恭请皇后娘娘金安,给循郡王请安,给四阿哥请安!” “奴才/微臣恭给皇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吉祥!” 永璋、永珹随驾在侧,皇后也没下轿,绿竹高声答道“皇后娘娘谕,众位请起,有劳诸位在此迎接,本宫来葭州祈福,是为疫症之事,四阿哥负责榆林十一州县赈灾事宜,还望众卿家同心协力,办好此事!” “谨遵懿旨!”众人叩拜。 一路上百姓拥挤着夹道迎驾,眼里带着希冀,希望皇后这次来葭州,事情会有转机,疫症已经愈演愈烈,民间极度恐慌。 景娴听了陕甘总督和葭州知州关于行程安排后,銮驾就直接去了下榻处,不是驿站,离州衙不是很远,应该是征用的富贵人家的一处豪华院落,景娴没有很在意,到了住处,刚宣召先行来此的太医院院使,就听到永璧和德勒克求见。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快起吧”景娴看两人面带倦意,有些过意不去,刚才迎接队伍中注意到两人时,才听绿竹说起,皇上命两人日夜兼程赶来葭州保护他,竟然比她还提早一步。“你们也累坏了,一会早些回去歇着吧,本宫这很好,不会有什么事!” 两人点头称是,景娴招手宫女看茶,又问道“京城一切可好?和婉身体怎样?” “公主有了身孕,临行前,皇上恩旨,现在和亲王府休养!”德勒克话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咧嘴笑道,提到和婉,温暖从眼底溢出,整个人变得温和,和他的粗犷形象大不相符。 景娴听了也是欢喜,瞥见一边的永璋,笑意盈盈“看来好消息是也会传染,倒是本宫的不是,害你二人都不能陪在妻子身边,回宫后本宫请皇上给你们放假以作补偿。” 两人连称不敢,永璧知道皇后定然想念永璂,主动提起“京里都很好,皇上请您不必担心十二阿哥,他身体很好,前些天,皇上还带他出宫玩了一次……”永瑍回去连比带划讲了那天的事。 景娴柔和着脸,嘴角含笑听永璧转述,想着永璂可爱的笑脸,思念泛滥,有些恍惚起来。 收拾好心情,又聊了一会,她和永珹汇合后,也知道绿萝重伤,武巴伤势较轻,两人暂时留在了代州养伤,武巴则赶了过来,而对于京城的反应,她还没顾得上,只是看皇上派永璧率两百镶白旗前来护卫,想必这次遇袭也吓着他了,心底有些愧疚。 没一会,宫女来报,太医都来了,“那你们就下去歇着吧,本宫这不用你们陪着。”永璋他们听命回房休息去了,他们早就累坏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进来的几个太医早就得到了通知,也都准备妥当,就等宣召,却没想到皇后刚到还没歇息就宣了。 “起吧,原来这次是陆院正领队。”景娴一愣,陆太医当时随同他们去了园林,后来永璂身体好转,他就回了皇宫,倒没想到在这遇上! 陆太医因为给永璂调理身体有功,皇上大喜,大大奖赏了一番,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开的药方并没有那么大的功效,可是十二阿哥又没服用其他什么,只能解释这是他身体特殊或是那种不知名的毒药的缘故,毕竟这药到最后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十二阿哥病情好转是一天天循序着来的,他也没有起疑。这次被派到葭州,遇到的疫症又是他不了解的,心里不禁有种不详的预感。 “说罢,你们来了这么多天,有什么发现?”景娴知道这个陆太医医术还是相当不错的,她现在想要确定,是不是真如她所猜想的,是修士搞的鬼。自从进了葭州境内,她神识就时刻散发开去,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异常。 “启禀娘娘,患者基本都是突发高烧,几日后会呕吐不止,染病的九成无法幸免,疫症发现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死亡人数已经上千!奴才们无能,并未发现源头,但传染途径倒是有些发现,只是……”说到最后,说话吞吞吐吐,好像有难言之隐。 “怎么?有何为难?”景娴奇怪的问,既然发现传染途径,怎么不立刻制止! “奴才们发现,患者生前接触的人,少有感染的,但死后接触过尸体的,感染几率大大增加。” “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该章节名 85第七十六章 金丹修士 陆太医详细禀告他们的发现“最先发现疫症的在西峰则,随后在多处蔓延,那几处村镇都已经封闭了,因为天气炎热,怕尸体腐烂,引发瘟疫,患者死亡后都是尽快掩埋,因为有发现整户甚至一个小村子全无幸免,安排外人进入收尸,结果也都传染上了,排查后,才这样怀疑,周太医作了统计,基本属实!而且,还发现掩埋尸体的地方,草木开始枯烂,甚至有小动物的尸体,所以……” “也就是说,光治好现在的患者根本不能治本,必须将尸体聚集烧毁?”景娴脸色沉了下来。 “是”陆太医不敢看皇后的脸色,除了高僧圆寂后火化,谁能接受这种事情,土葬自古既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入土为安”灵魂才能得以安息,现在要烧毁尸体,岂不是让人魂魄无依! “检验过坟地周边的泥土、水质么?有没有什么不对?”看他们面面相觑,想必是发现有异后,不敢妄动!景娴颦起眉头,看了看外面天色,站起身来,下决心道“带本宫前去看看!” 几个太医噗通跪了一地,陆太医惶恐之极“娘娘万万不可,坟地晦气,且那里很可能会传染上,若您凤体有损,奴才万死难赎啊,求娘娘三思!” “求娘娘三思!”宫女太监闻言也是大惊失色,都跪了下来。 “本宫不会有事,快走吧。”景娴担心若是土质变化,那么若是下雨,这里可是在黄河边上…… 绿竹着急的不行,“娘娘,杨总督备了宴席,为您接风,葭州官员家眷也都在州衙侯着,您看,要不您明天再去?” “留个人告诉三阿哥一声,让他去就好,请他替本宫谢谢杨总督,本宫有事,就不赴宴了,现在不要去打扰”景娴还是不同意,她心里觉得不安,想去尽快证实! 景娴坚持,众人不敢再劝,只得紧随其后,景娴罩好面纱,上了顶青色小轿,带着绿竹,几个太医,武巴又点了十位侍卫保护着,一行人悄声赶往西峰则。 越过警戒线,一路上都很荒凉,破落无序的村子,笼罩在死亡的恐慌中,隐隐有哭泣声传来,或有恐慌的叫喊声,为怕民变,各处调来了多位郎中守着,患者都集中了起来,只是就算药品等物资不缺,却仍然无法控制疫情扩散,而至今没有良方,得病的人几乎都只能绝望等死,景娴避开人群集中地地方,直接去了坟地。 出得轿子,看身边众人都是一脸紧张戒备,几个侍卫准备上前开路,“慢着”景娴叫住他们,她已经感知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腐朽气息,木灵气几乎全无,这是不应该的发生的,木灵气全无,也难怪地上杂草枯萎在地, 景娴正要低头查看,却突然感应到什么,转身抬头,却见不远处山腰上站着一人,隐约可见着青色袍服,微微低头垂眸,袖内右手无意识的捏上左手食指,两手微微发颤,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她可以肯定,这就是那个修士,连连深吸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距离太远了,不知道他的修为…… “娘娘,您怎么了?”绿竹的呼唤声惊醒了她,景娴再看过去,却见山腰上人影已经不见了,微风吹来,感到一丝凉意,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竟然汗湿了。 缓缓平复下纷杂的情绪,景娴指着那处山腰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陆太医对此有所了解,躬身回话“回皇后娘娘,那是香炉峰,峰顶有座香炉寺,因峰前有一巨石矗立,与主峰间隔约六尺远,形似高足香炉,故而得名,是葭州一名景。” 景娴又看了眼那处山峰,闭了闭眼,不再说什么,走了几步,低头去观看坟地,泥土很新,很多都是新墓,应该都是这次疫症中死去的,地上飘散着许多白花、冥纸,取了条帕子罩在手上,正要触摸地面, “娘娘”绿竹低呼一声“还是让奴婢来吧,您告诉奴婢怎么做?”眸光眼含焦虑、担忧,娘娘凤体何等尊贵,怎么能碰这等肮脏污秽的东西。 景娴收回手来,绷着的脸缓和下来,不忍拂逆了她一片忠心“那你手注意不要碰到地面,拿个小铲子挖一些带草的泥放在盆子里” 说完,往另一侧走了几步,那处墓堆表面上有些年代了,凝神看去,果然和新坟有些差异,虽然上面野草也都发黄枯萎,但地下根茎完好,不同于那些新坟,是从根底腐烂的。让绿竹同样挖了一些放在另一个盆子里, 叫侍卫取水过来,分别倒进去,太医们都围着观看,其中一只水变得浑浊后慢慢沉淀,表面水清,而另一只浑浊后水呈浅红色;陆太医脸色顿时惨白,嘴唇哆嗦着看向皇后“娘娘,这……” 景娴神情凝重,让人再试验几次,结果都是一样,回去的路上,众人脸色都是极为难看,侍卫们就算不懂医术,也能看出这次坟地有问题了! 刚进城门,就见永璋、永璧他们四人匆匆赶来,看到小轿一旁护卫的武巴,松了口气,他们睡了一会,醒来后就听到禀告说娘娘出去了,都惊慌起来, 特别是永璧,来之前,他阿玛耳提命面,让他一定注意着,绝对不能让皇后涉险!还说皇上接到皇后失踪的消息,很失态,若不是葭州太远,加上国事繁重,回疆战事吃紧,皇帝不好离宫太久,否则,皇上说不定亲自跑来了!他阿玛当初可是曾极力劝谏,让皇后来葭州的!再出意外,他们家绝对吃不了好果子。 “皇额娘,您没事吧?”永璋紧张的上前,就算开始修真,见识过她的高绝身手,可是看着她本人,常常没法把她和那晚的杀星联系起来,更何况,到了葭州了,那个道士随时可能出现啊! “没事,你们怎么没去赴宴?”景娴隔着轿帘问道,因为疫症,这会已是傍晚,城门口人很少,倒没引人注意。 看他们表情,叹息一声“好了,本宫不是说过,没什么事,只是去看看而已,你们快去吧,本宫也要歇息了。” 回到住处,让太医们回去再组织人手,明天去其他一些地方查证,少少吃了几口,就进了内室,吩咐绿竹她们在外面守着,一个人靠坐在床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直到天完全黑了,月上柳梢,才幽幽回神,手撑着床沿刚要起身,蓦地心头一紧,迅速扭头看向窗户处,却见一男子背对月光站立在那。 “你”景娴迅速直起身子,左手扶着床柱,右手背后,心一沉“你到底是谁?” “呵”男子转过脸看了过来,清秀俊美,向前走了两步,悠闲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轻笑道“放心吧,别这么紧张,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往后背靠在椅背上,扭了扭让自己靠的舒服些,戏谑道“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尽管我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存在!” 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景娴,有些轻佻“想不到今天会在山上看到你,真是意外的惊喜,可惜罩着面纱,没看清脸,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无愧‘第一美人’的称号,啧,就是在修真界,这样浑然天成的美丽,还有从骨子里散发的尊贵,也是罕见!” 听着这番算得上调戏的话语,景娴默不作声,面上镇定如常,心却一点点沉到谷底,这人,居然已经是金丹期了,怎么会这样! “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男人见她不回答,也不生气,好像享受着猫捉老鼠的乐趣“想那个疫症,是吧?” 嗤笑道“不过是群蝼蚁,用得着这么在乎他们么?”看她眼底闪过怒火,不在意的咧了咧嘴“好吧,你才刚从蝼蚁进化过来,一时不适应而已!很快就会习惯的。”说着,挑眉道“哦,对了,我叫青胥,是青灵的师弟,青灵就是你捡的那个指环的主人!” 听她终于进入正题,景娴身体不由绷紧,咬着下唇,警惕的看着他,青灵的记忆里并无此人。 “嗨,放松点”男人挥舞了下手臂“不是说了,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看她还是维持僵立不动,皱了皱眉,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先表示一下我的诚意,你们想的没错,这次的疫症是通过尸体传播的,我下了蚀星粉,实在是这里的人太脆弱了,其他的东西可能会死上上百万的人,闹得太大就不好了,你看,我也很用心了。” 景娴冷声开口“你想做什么?以你现在的修为,想杀我轻而易举,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这般惺惺作态,他还有什么目的! 青胥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感叹道“这茶叶你加了桐麻花?传闻你身具凤魂,莫非真有其事?” “这不是你编出来的谣言么?”景娴不屑的反问,一开口说话,心中的紧张减少了些,她现在知道,这人至少看不出自己修炼的功法,虽然凤魂还没巩固在识海,但她身上的稀薄凤魂是在修炼之前就有的。 “当然不是!”青胥一口否认“我到这个时空也不是很久,就算有这个身体的部分记忆,还不是很了解,也不明白为何这里的皇室有龙凤之说!” 说到这个,索性打开了话匣子“那枚青灵戒,哦,是青灵师兄命名的,修真界知道有这样一个可以种植的空间,都疯狂了,才引来场祸事,呃,谁想到青灵居然自爆,还撕裂了时空,我的本命法宝幸得掌门加持了法术,神识附在上面穿过了时空裂缝,只是这个空间灵体太少了没办法才夺舍了这个道士的,还是个杂灵根,得了他的记忆,居然发现青灵戒在几百年前就到了此地!” 似乎想起当年的事,唏嘘不已,还好他的本命法宝也有个小空间,里面有些可用的药材,看出景娴眼里的愤怒,笑了笑“修真界弱肉强食,我缺修炼资源,自然想得到青灵戒!我到京城时,这个身体暗伤太多,去年底才筑基成功”他夺舍时,道士已经频临死亡,这也是为什么以他原本的经验,花了十年左右才得以筑基,光养伤就好几年。 去年底,那短短几个月,怎么会进阶金丹?景娴疑惑不解,就听他继续道“所以才这么急切的确认了你的身份,本来想立刻引你出来的,不过,有了另一场机缘,一个月前结成金丹!”却没有详细解释,转口说“我知道青灵戒除非主人死亡,否则是不能解主,但现在倒没必要再杀你取宝,你继承了青灵戒,也算是我后辈,这个时空,修士可能也就你我二人!” “那你为何引我到此?”景娴可不信他会当真顾念这个,永璂之事已经结仇,自己以后定然要报的。 “本来就要引你出来的,选在哪里又有何区别?”青胥站起身来,缓步靠近,看她身子僵硬着紧贴着床柱,眉眼上挑,唇角带笑,声音含着蛊惑“这个葭州有个宝地,可做洞府,你刚刚修真,有前辈带总比独自摸索强,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身死魂消!” 脚步停步在景娴一臂距离“不如你跟着我,青灵戒留在你手,有资源有灵脉,与我双修,做对神仙眷侣多好。”说罢,抬手扶上景娴的脸,又用指背在光滑柔嫩的脸颊轻柔摩挲了两下, 景娴瞳孔紧缩,脑袋嗡了一下,一片空白,唯一有知觉的脸颊,那被碰触的地方如同阴冷的蛇虫游弋,心底一个声音大叫着快躲开,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拇指描绘着她柔软的唇瓣,气息喷在脖颈耳后,有个声音挤入耳膜“你的男人,正和别人翻云覆雨呢,就算是皇帝,也不过是个凡人,五天后给我答复,嗯?……” 86第七十七章 凤辇被堵 “娘娘”绿竹在外面拍门,急切的喊着“娘娘,您怎么啦?” 景娴哪里还能回话,吐得昏天黑地,绿竹听到声音,推门而入,却见皇后软倒在地,地上吐得一片狼藉,衣袖也沾上秽物,一手捂着腹部,已经吐不出什么了,只剩不停的干呕,撕心裂肺般,脸色惨白如纸,几缕长发散开湿湿的粘在脸上,双眼紧闭,脸上满是泪水…… “快宣太医”绿竹冲身后吓得不知所措的宫女喊了声,听到动静,外面又进来几个宫女,有个机灵点的,连忙上前帮着绿竹扶起皇后,却见皇后身子绵软,似乎意识不清了,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还好随驾的都训练有素,端热水,挤好毛巾,递茶水给皇后漱口,擦脸,帮着换衣物,收拾地面,虽然惊慌,但都快速又紧紧有条, 绿竹服侍着皇后喝热茶,看她咽了下去,稍微舒了口气,扶她躺好,见她左边脸被揉的通红,脸色却是惨白,嘴唇咬出了血迹,呢喃着什么,泪水不停的滑落,心里又慌又怕,却不敢哭出声来,自己刚才一直守在外面,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还以为皇后是睡下了,怎么倒在地上,又联想到这里的疫症,不会皇后这么快就传染上吧,这可怎么办? 永璋他们几个刚刚从宴席归来,除了永珹是留宿在葭州州衙,他明日一早就要赶赴榆林,三人一近院门就觉得不对劲,院子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个个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心下一惊,知道肯定出事了,连忙快步进了院子。 “怎么回事?”永璧截住一个牵马往门外跑的侍卫“你干什么去?” “属下去宣陆太医”说吧就飞身上马,提了缰绳,鞭子狠狠一抽,马撒蹄子就跑开了。 ‘宣太医’三人领会这话的意思,慌得不行,拔腿就往内院跑,肯定是皇后病了,但这次随驾是有太医的,为什么还要宣陆太医? 到皇后的房门口,就听到绿竹问着“李太医,娘娘到底怎么样?” 没听到回话,“绿竹,皇额娘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永璋进门看到太医正跪着诊脉,床帐落下,隐隐看到人影躺着,一只纤手露在外面,绿竹满脸紧张的守在床边。 看到永璋,两人连忙过来请安,“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必多礼,李太医,皇额娘怎么了?”永璋不等他们行礼,着急的又问道,皇额娘傍晚时分在城门口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宣了太医! 李太医有些迟疑“娘娘的脉象不稳,应该是受了很大刺激,听绿竹所说娘娘吐不出东西还持续干呕,但娘娘脾胃并无问题,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怎么会?”绿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我一直在外面守着,娘娘好好的在休息,一切都很正常的,也没人进去过,怎么会突然受到刺激,可是,娘娘吐得很厉害,今天去了那里,会不会,会不会是……?”越说下去,声音带上恐慌。 “会不会什么啊,绿竹?”永璧听不明白,皱眉不解“娘娘不是去的坟地么,就算不干净,也不会回来后才吐啊?” “那个”绿竹结结巴巴把事情解释了一遍,三人顿时勃然大怒,永璋难得厉声质问“既然可能有传染,为何不阻拦,你是怎么伺候的?怎么不派人通知我们?” ‘呜’绿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愧疚的无以复加,噗通跪倒在地,自责的不住磕头“都是奴婢没用,拦不住娘娘,呜呜,您惩罚奴婢吧?” 德勒克见众人都慌了手脚,这不是还没确定呢,拍了拍永璋肩膀,沉声道“三阿哥,先别自己吓自己,李太医,依你看,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李太医迟疑也是因为想到这个“奴才今天虽然也去了那里,但并没有见过疫症患者,不清楚症状,不过已经去请陆太医了。” 众人沉默下来,心急的等待着,突然听见床上皇后喃喃喊着“皇上,永璂……”脑袋转来转去,好似努力挣扎着,又一声“皇上!”声音略高一些,惶然无助,伤心绝望…… 永璋痛苦的握紧拳头,红了眼“李太医,能不能让皇额娘醒过来?” “奴才试试”李太医取出银针,小心的在皇后右手虎口处扎针捻动,没一会,就见皇后身子轻颤,呻吟了一声,睫毛轻颤,随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娘娘”绿竹连哭带笑扑过去“您醒了”其他人也都稍微松了口气,不错眼的盯着。 景娴睁开眼睛,看到绿竹满脸泪痕,眼带喜意,侧头看到帐外房间里大家都在,一时有些发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痛苦之色,闭上了眼,努力压制翻涌的呕意,等慢慢恢复冷静过,头脑飞速思考着,想着对策,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可能如他所愿,大不了拼个同归于尽,居然还敢威胁永璂,紧咬着唇,滔天恨意滋生…… “皇额娘”大家见她半天不出声,又开始担心起来,永璋轻声开口“您现在感觉如何?” 听到问话声,景娴张开眼睛,驱走脑海中的恐惧和软弱,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绿竹连忙进来扶好她,放好靠垫,让她身子后靠着,景娴只觉得身子绵软,也知道是心绪起伏过大的缘故,坐好后,轻轻开口,嗓子还有些沙哑“本宫没事了,不用担心!” 正在这时,禀报说陆太医来了,“让他在外间候着,本宫出去就行,正好有事交代。” “皇额娘”永璋想要阻止“您不舒服,还是先让陆太医诊脉吧。”其他人也都劝她,有事等病好了再说,不急一时。 “好了,本宫没什么事,出去诊脉也是一样,都去外面等着吧”景娴不耐烦多说,颦起眉头,谁都能听出她话语中的不悦,不敢多劝,忧心忡忡的去了外头等着。 陆太医诊完脉,一屋子的人都紧张的等他报告,皇后罩着面纱,也看出她眼中警告之色,头皮有些发麻,对上永璋关注的眼神,诚实的躬身禀告“娘娘现在脉象正常,只是脾胃有些虚弱,但并非疫症,请三阿哥放心。”但确实受了什么刺激,看皇后那样,是不准说出来了? “都坐下来吧”景娴喝了口茶暖胃,看到上面飘着的桐麻花,眼神微黯,将茶盏推远了些,看他们都听话坐好,微微扯起嘴角,淡笑道“你们下午休息的怎么样,还累么?” 知道皇后有事吩咐,都恭敬回答不累,果然,景娴讲了下午的发现,然后说道“一会你们就去找此地知州,着手办理此事,火化必须在三日内完成。” 三人听说后果这么严重,连忙起身听命,景娴又教太医如何治疗病患,陆太医虽然不明白为何皇后突然知道这个办法,但也不敢多问,说起来,治疗方案确实不难,就是将患者置于木桶上药浴,指定的那些药材也不难买到,只是这方法却是谁也没想到的,陆太医不敢质疑,虽然皇后说效果不会很快,至少能挽救大部分疫症患者的性命,立刻出门去做各项准备。 景娴留永璋、德勒克吩咐一些事,当天夜晚,德勒克骑着快马,率两名侍卫奔出葭州,向着京城方向驰去…… 第二天下午,葭州城外已经挖好了几个大坑,接到命令的士兵和衙役们将头、手、脚都遮的严严实实,小心的将各处因疫症亡故的尸体集中运来, 因一早都得到了好消息,疫症有了治疗方案,一些百姓看到运尸体的马车,疑惑的跟了过来,甚至有些是尸体刚刚下葬却被叫停的,家属抗拒不能,都不解的跟到城外的集中点,却发现几个大坑下面铺了柴火,尸体渐渐堆满,当看到侍卫举起的火把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顾不得对官府的畏惧,纷纷愤怒的叫嚷起来 “住手”“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不能这么做!”“不能烧”…… 士兵们一时有些无措,看着愤怒的人群,他们接到命令时也是不敢置信,可是他们只能服从,葭州知州及同知也在场,看到暴怒的百姓,连忙上前大声喊道“大家安静,请大家冷静下来,这些尸体,是疫症的传染源,必须火化,否则疫症不能彻底控制,本州也是不得已,城内一早已经发了布告,请大家退后”招手准备点火, “不,不能点火!”本来因为知州的话怔愣住的百姓,在士兵拿着火把往大坑走去时点爆了,一个年轻男子踉跄着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嘶喊着“不要烧我爹,求求你们——” 士兵连忙拔出刀枪戒备着,对峙的中央场地又有很多人哭喊着跑出来 “不能烧,他们会魂飞魄散不得超生的,求求你们”…… “不要啊,求你们给我娘留个全尸,让她入土为安哪!” “放过他们,呜呜,我家就我一个了,我还要和他们地下相聚的……” “烧了怎么转世投胎,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灭绝人性——” 哭声、哀求声、质问声响成一片,士兵和衙役对上这些痛苦、哀怜、惶恐、愤怒甚至绝望的眼神,握住刀剑的微微发颤,他们也有些有亲人因疫病而亡的,葭州知州顿时着急起来,这样僵持如何是好,突然感觉到那里不对,明明已经吩咐四处通告了呀! 好在百姓还尚存一丝理智,毕竟疫症有了解决办法已经让大家绝望的情绪得到了缓解,但随着时间推移,哀求得不到回应,激愤的情绪慢慢升腾,谩骂声传出,眼看就要失控, 远远的传来铜锣声,有人转头看去,三两人大喊出声“是皇后娘娘”“是啊”人群顿时激动起来,百姓们都转头看去,果然是皇后銮驾出了城门,远远的蔓延开来…… 突然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边跑边喊“娘娘开恩啊,求娘娘开恩……”众人反应过来,也都拥挤着拼命跑过去,跪在路上,不住的磕头哭喊开恩, “怎么回事?”景娴正要去云岩寺祈福,凤辇突然停了下来,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外面?神识随即发现远处的情形,颦眉不悦起来,不是叮嘱了先安抚百姓情绪的么? 葭州知州见搅了皇后的出行仪仗,顿时冷汗涔涔,他终于反应过来,设立的焚烧点居然靠近皇后祈福的路上,可是也顾不得了,连忙快步跑来, 侍卫在百姓冲过来时已将銮驾团团护住,永璋、永璧守在轿外,看到知州过来,让侍卫让出一条道,怒喝道“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说的好好的么?怎么没事先安抚好百姓?” 知州吓得连连鞠躬“微臣凌晨就派出衙役四处张贴了告示,实在不知……” “只在城内张贴么?疫症多在城外村镇,有没有派人去告知安抚?”景娴在轿内听到,开口道。 “这……”知州这事是交由主簿去办的,因为他还要指挥具体怎么火化事宜,他现在已经明白,那个主簿肯定有问题的,否则怎么那么凑巧的,百姓闹事正好遇上皇后出城? 景娴留意他神色慌乱,显然是出了什么变故,心中怒气堆积,这时却顾不上发作,路都堵上了,不出面也不行了,“绿竹”绿竹掀开轿帘,伸手准备扶皇后出来, 永璋、永璧连忙下马,永璋劝道“皇额娘,您待在这就好,儿臣去处理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周日出发,回来要到周四晚上,所以这两天双更,番外也没有了,还请大家体谅 87第七十八章 中宫笺表 景娴摇头,现在群情激奋,若是自己不出面,只怕更难收拾,手搭着绿竹出了轿子, 跪着的众人看到皇后出来,都静了下来,看着那个身穿素色常服的高贵女人,清新淡雅,站在一群侍卫环绕之下,更显清丽脱俗,皇后一开口,清泉般清澈动人的声音回旋四周,悲伤、愤怒和惊恐的情绪缓缓沉淀下来,都觉得头脑清明冷静下来, “都平身吧”景娴声音温和,灵力运转开来让声音显得平和,清晰可闻,安抚下众人浮躁的情绪,众人闻言有些犹豫的站了起来。 “火化疫症患者的遗体,是本宫下的令!” 景娴的这句话坦然的让众人愕然,侍卫们有些紧张的握紧手中兵器,但百姓们却没出现过激的行动,微微的骚动随即平息下去, 只听皇后继续说道“本宫昨日抵达葭州,太医就禀告了疫症情况,怀疑是通过尸体传播,本宫亲自去了坟地查看”大家听到这里,眼里不由流露出感激之色,以皇后之尊,竟然亲身涉险,还去那种阴秽之所 看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继续说道“经过比对,即使尸体就地掩埋后传播也未能停止,周边泥土遇水呈浅红色,大家可以想象,一单下雨,病毒将迅速传播开来,此地东临黄河,到时不止是葭州,周边许多州县都会传染开来,若非这几个月旱情严重,只怕葭州境内感染者数量会成倍数递增!” “现在,疫症已经有了治疗方案,今天上午太医也已经证实,患者病情已有起色,那么只要解决传播的问题,葭州就平安了!” 大家静默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反应,若是真如皇后所说,泥土都会传播,病毒遇水后扩散开来,葭州岂不是成了死地,到时大家怎么办?他们祖祖辈辈居住在此,岂不是要背井离乡,到死不能落叶归根! ‘可是’有个声音怯怯的开口“一直没有下雨,说不定能想到办法,可是,那些人,若是火化了尸骨无存,不是死后都不能安宁么” 立刻有人接着说“是啊,他们生前受尽折磨,死后还要魂飞魄散……” “娘娘,求您让知州大人等等吧,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若是现在火化了,就什么都完了啊……”连侍卫们都有些意动了,期盼的看向皇后,却听那如花般的红唇吐出清冷的拒绝 “不行!”景娴不理会众人眼里闻言后的失望,眼带严厉“急着火化,也是因为本宫接到京城急报,皇上将于三天后祈雨,届时定会有大雨,因此,不止是这些刚刚病逝的,还有之前已经下葬的,连同被感染的坟地,也都需要立刻处理!” ‘旱了这么久,真的要下雨了?皇上祈雨会灵验么?’大家简直不敢置信,可是,皇后的话斩钉截铁,他们也不敢反驳, 看出他们眼中的疑虑,景娴脸色缓和下来,诚恳的说道“本宫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这里有你们的亲人,应该让他们入土为安,可是,本宫也相信,他们的在天之灵,必然不愿死后还要变成他们所深恶痛绝的疫症的源头,给这里带来灭顶之灾!而你们能做的,就是替他们好好活着,为他们多多祈福,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一定可以投胎转世的!” 转头看了眼绿竹“传本宫中宫笺表” “娘娘?”绿竹跪了下来,娘娘要做什么,却惊恐的听到皇后果决的声音“谕:本宫得蒙天恩,忝为国母,因葭州疫症,为防疫情扩散,下旨火化所有患者遗体,以致百姓不安,有负皇上托付,本宫心中有愧,然本宫相信,即便肉身不存,灵魂却不会湮灭,本宫百年后,法身火化,只留骨灰放入棺椁。” “皇额娘!”“皇后娘娘!”众人失声惊呼,永璋几人也都跪了下来,绿竹眼泪夺眶而出,中宫笺表已下,就算皇上也不能随意改变。 “都起来吧”景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淡淡道“本宫不能为死去的人做什么,说辞苍白空洞,下此旨意不过给百姓一个安慰,何况即使入土,终究不能永存,化为灰烬也是个好归宿。” 又对惊呆了的百姓说道“接下来,本宫希望你们能积极配合官府,将已下葬疫民移出,皇上这次派出四阿哥赈灾,葭州的赈灾也开始了,众位还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本地知州,解了旱灾,也可以准备夏种了,现在都散了吧……” 傻呆的看着那个风华绝代的尊贵女人轻盈回身上桥,直到仪仗队启程,百姓才都反应过来,齐刷刷跪下来,泪流满面,大喊着“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这次事后,大家虽然万分不舍,却还是在火光四起中,悲痛的送走了各自的亲人,也配合着后续的火化,三日后大雨倾盆而下,葭州地区几乎家家户户开始供奉皇后的长生牌…… 视线转回前一晚的京城皇宫,乾隆如旭灵说的,正和别人翻云覆雨,因为夏天天热,按惯例要移驾圆明园林了,那天纯贵妃带了个宫女来养心殿求见,和他商议后宫诸人的安排等等,乾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规规矩矩低着头的宫女,身材很像皇后,眼顿时眯了起来,等她将手中甜品奉上后,细看了眼,微垂的眼眸,脸型也有两三分想象,只是略显青涩, 他这几天心里很不好受,想着娴儿在外涉险,虽然白莲教受到重创,但毕竟是当朝皇后,目标过于显眼,只怕各地的反清势力还会寻机刺杀; 一时又想到疑云重重的小树林六十三具尸体,这几日鄂敏的报告里,都说上官镇并没有其他势力的迹象,那个凶手仿佛凭空出现,又神秘消失,在代州及附近州县,查探到的白莲教残余,也没审问出有关于神秘人任何信息! 这让他有些不安,他是皇帝,这样一个拥有绝顶武功的人,若是有敌意,绝对是心腹大患!而德勒克的话总在耳边响起,白莲教众不知道神秘人,难道真是暗中保护皇后的!他很确定娴儿不会对他不利的,那娴儿到底知不知道有这个人呢?她在树林大火前就逃走了,白莲教的计划怎么会出错,她是匆忙间出逃,为何没有落入彀中?若是娴儿不知道,这个人对她会不会有什么目的?又想到大国师说的遇难成祥,难道是指这个?还有那个不见踪影的道士,但应该不会和神秘人是同一人,那人对娴儿只有恶意才对! 越想越烦躁,纯贵妃走后,在练武场锻炼许久,又去跑马场,心就是定不下来,想着皇后的种种神秘,这一年的诸多不顺,又担心她的安全,直到累的气喘吁吁满身大汗,回到养心殿,高玉来报说纯贵妃派宫女送来了补品,心中一动,果然来的就是上午的那个! 此刻他急欲发泄,给吴书来使了个眼色,沐浴出来,就见人已经用大氅裹好,送到了御榻上,看着微微颤抖的娇躯,发丝散开看不清脸,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形,腹部一阵火热,粗暴的将人拽过来覆身上去,鼻端突然闻到一股脂粉香,眸光暗沉,满腔□怒火全发泄在身下的女人身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对凄惨痛苦的哭喊声充耳不闻,待得理智归位,身下的人已是奄奄一息了, 纯贵妃掌管凤印以来,很清楚皇上没有临幸后宫,特地挑选了这个宫女,试探着带到养心殿,果然看皇上的眼神就想着有戏,晚上就把人送了过来, 皇宫的女人要想有条好出路,要么遇上好主子,要么被皇上看中,她自然也是乐意的,明明纯贵妃说过,皇上床第间会很温柔,满心娇羞期待的被送上龙床,等待她的是地狱般的酷刑,身体被无情撕裂,在她身上动作的帝王没有丝毫怜惜,血腥味弥漫开来,却激发皇上更大的嗜血**,痛不欲生,意识恍惚起来,等一切结束,只听得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处理干净!”,就陷入黑暗…… 发泄了□后,乾隆稍微平静下来,却觉得胸口闷疼,想到刚才那香味,更是思念皇后身上的淡雅清香,累了一天,泡在热水里,脑子昏沉沉的…… 迷糊间,“皇上——”是娴儿的声音,乾隆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水里泡着,呼吸急促,右手贴上胸口,,心跳的很快,刚才的声音那么绝望无助,难道娴儿出事了!站起身喊道“吴书来!” 吴书来知道皇上自皇后走了就反常着,应该说这一两个月都是,想到刚才那个浑身布满青紫淤痕,身上红白狼藉的宫女被裹着送走,不禁打了个寒战! 皇上一脸疲倦抑郁吩咐沐浴,不让他在一边候着,猜想纯贵妃这次恐怕讨不了好,听到皇上叫声,连忙指挥众人进去伺候,就听皇上要宣和亲王。 弘昼别提多郁闷了,这刚和自己福晋上了床,关键时刻啊,要知道为了皇后的事,他也好久没能亲近福晋了,开始是皇后出事没有心情,后来则是和婉反应大,福晋没兴致,今天和婉身体不错,正值良辰美景,两人你侬我侬,正美着呢,宫里来人了! 窝火着踏进养心殿,刚要行礼,就听到斩钉截铁的声音宣布“朕要去葭州!” 弘昼一个不稳,差点摔趴在地,“皇兄,皇嫂不是好好的么?按照行程来看,已经安全抵达了,您……” “她在叫朕,肯定出事了!” “皇兄”弘昼郁闷坏了,合着是做梦了,这也要叫他“您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思虑过重了!” “不是,那声音真真的”乾隆决口否认做梦“朕快去快回,最多半个月,朝中事务你上心点,回来放你假!” “皇兄万万不可”弘昼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现在回疆战事吃紧,兆惠大军还等着您的裁定呢,江苏海州等州县、山东兰山等地又出了蝗灾……件件都要您亲自决定,您上次拦着不让皇嫂去葭州,现在再亲自去,御史定然诟病皇后,您不能功亏一篑啊,皇嫂那,永璧他们都在,杨应琚也在葭州候着,不会有事的!” 乾隆一听这事那事,额头青筋暴跳,像头暴怒的狮子一般,‘哗啦’,把御案上手边的都扫了下来,转着身子砸着顺手触碰到的瓷器,等砸干净后,累的呼呼喘气, 弘昼看他这样,有些不忍心,又说道“皇兄,若真有事,永璧会派人快马回报的,您就算现在赶去也来不及呀,而且,透露皇嫂消息的有些眉目了,要不,您再等一段时间?” 乾隆喘着气,恨恨的坐回御座,灌了几口凉茶,手一伸,五指张开“五天,朕就等五天!” 可是还没等到五天,三天后的凌晨,朝会还没开始,德勒克求见,乾隆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物什,一个奇怪的皮袋子,打开后,有封书信,娴儿的,请他明天一早祈雨,带上皮袋上的玉盘,并说了使用方法,乾隆不由得皱起眉头,娴儿一向不会干涉政事的,而且这个方法?但她不会没有目的的做这种事,信中还说,疫症已有办法,雨后就会启程回京,等她回来会向他解释,请他相信她! 手指摩挲着皮袋,神情复杂莫测,思索半天,突然开口问“皇后可好?” 没听见回答,抬眼看到德勒克欲言又止的样子,火道“快说,皇后怎么啦?”难道真的出事了?想到德勒克出发回京,正是自己听见娴儿叫他的那天,更是紧张起来,抿唇双眼瞪圆,死死盯着德勒克, 德勒克看皇上这样,分明对皇后用情颇深,想起上次自己口无遮拦说了那番话后,弘昼顾不得他出发在即,逮着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通,有心赎罪,迟疑着开口道“启禀皇上,那天晚上奴才三人从接风宴回去,才知道刚刚宣了太医,娘娘不知为何呕吐不止,陷入昏迷,还不停的叫着皇上!不过太医诊断说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可能见了脏东西受了刺激!” 乾隆一惊,再听德勒克说是受了刺激,难道自己那天临幸宫女,娴儿也感受到了,才会恶心反胃?想到她曾遇到火凤,虽然神奇但并非不可能,那天自己也确实听到她的呼唤了?这么一想,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只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抱着她好好安慰,又迁怒送人来的纯贵妃,那晚之后对纯贵妃就下了斥旨,罚了三个月份例,纯贵妃接旨当天就病了,这次直接让高玉去宣旨,凤印由舒贵妃暂领,让纯贵妃安心养病! 乾隆当天斋戒,第二天正好是吉日,身着素服,在宫内大臣、侍卫的前引后护之下,出太和门、午门,至圜丘坛行常雩礼,上香时,将袖中玉盘放在香案上,刺破手指将血涂抹在玉盘中间,众人都低着头,也没人看见他的动作,繁琐的祭礼后,回到养心殿,正看着御案上碎裂的玉盘发呆,就听殿外大声报喜“皇上,下雨了!” 那天,旱灾严重的陕甘,山西等地大雨下了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把钳子又写渣了 ps:祭祀方泽的当天,陈设法驾卤簿于午门外,金辇于太和门阶下。届时,太常卿至乾清门,奏请皇帝御龙袍衮服。随后,皇帝在宫内大臣、侍卫的前引后护之下,出太和门、午门,至圜丘坛(或方泽坛),在献乐舞中进行迎神、上香、奠玉帛、燔柴、进俎、读祝文、3次献爵、受福胙(祭肉)、送神、望燎(火炬)等祭礼。其间,皇帝要多次率群臣行三跪九叩礼。这些繁琐的祭礼进行完毕,皇帝才在群臣和侍卫的引导、护卫下乘辇回宫。 如常雩后,天还不下雨,皇帝要遣官分祷于天神、地祇和太岁;过7天后,如仍无雨,祭告社稷坛;又过7天,天依然无雨,再次祭告天神、地祇和太岁;再过7天,还是无雨,皇帝就要再次斋戒,然后步入圜丘坛,行大雩之礼,读祭文。 乾隆二十四年,乾隆的祭文如下: 臣承命嗣服,今廿四年,无岁不忧旱,今岁甚焉。曩虽失麦,可望大田。兹尚未种,赤地千里。呜呼,其惠雨乎!常雩步祷,未蒙灵佑;方社、方泽,均漠弗佑,为期益迫,嗟万民谁救?敢辞再读之罪,用举大雩,以申前奏。呜呼,其惠雨乎!上天仁爱,生物为心,下民有罪,定宥林林。百辟卿士,供职惟钦。此罪不在官,不在民,实臣罪日深。然上天岂以臣一身之故,而令万民受灾害之侵?呜呼,其惠雨乎!谨以臣躬,代民请命。昭昭在上,言敢虚?计穷力竭,词戆诚罄。油云布雨,居歆赐应。呜呼,其惠雨乎! 88第七十九章 惨杀金丹 “皇额娘”永璋找到站在廊檐下看雨的景娴,欢喜之色,溢于言表“真的下雨了,这下好了,葭州之事终于完满解决了!” 景娴看他终于轻松起来,笑道“是啊,这下你可放心了!” 因为当时景娴在葭州百姓面前说三天后有雨,永璋一直担心着,怕失信于民,对皇后声望有悔,这几天寝食难安,看到景娴眼里的取笑之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总归是心中欢喜的很,脸上笑容不减,看着大雨,开口问“皇额娘,那两个玉盘,是什么啊?能下雨也是因为它吧?” 景娴点头,缓缓解释道“是啊,那是阵盘,我都刻了阵法,不过是一次性的,因为调集灵力太大,我用了仙玉,要知道,修真界即使极品灵石都是极其罕见的,我这就一点;当时急着让你开始修炼,也是因为你才能用水灵气,加上你和皇上是同种灵体,又是父子,才可以用他和你的鲜血为引,启动这法阵。” 永璋咂舌,他现在修炼只是用下品灵石,皇额娘可真舍得,想必是因为离京太久,着急回去,不过……正想着心事,就听景娴问道“你接连耗尽灵力,感觉怎么样?”为了保持法阵的联系,永璋必须隔一段时间输入水灵气,光是归元丹就耗了不少!不过看他精神很好,应该没问题。 “我很好,而且,我发现,耗尽灵力后再修炼,效果特别好?” “嗯,因为灵力耗尽后经脉急于补充,承受能力和经脉扩张度都会暂时增强”景娴解释后,又言辞慎重的告诫他“不过,你以后修炼不能急于求成,小心经脉处暗伤,根基不稳,对日后修行大为不利!” “是,儿臣明白了”永璋挠头,他虽然没有急于求成,但确实以为找到了捷径的,听了皇额娘的话,还是决定好好打基础。 想起刚才正在思考的事,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小心开口求证道“皇额娘,您急着处理疫症,还有祈雨,是不是因为那个道士?他有来过么?这几天,我都没感觉到有异,是不是那天晚上……” 永璋这些天除了担心祈雨的事情,还时刻提防着修士出现,皇后房门外都安排了侍卫几步一岗,出门也都远远的有侍卫守着,不敢让她脱离视线外,他和永璧也轮流值夜,谁知来了云岩寺这么多天,没有任何发现! 现在空闲下来后冷静思考整件事,就发现皇后急于求成是从来的那天晚上开始的,何况那晚她还陷入昏迷的!只是当时立刻被派出处理疫症,没时间细想…… 景娴没有回答,侧头看了眼永璋,又看着外面滂沱大雨,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她这几天炼制了一些练气期和筑基期需要用的丹药,整理了凤栖界中师父留下的符篆、法宝等; 容嬷嬷来信,说皇上很疼永璂,还说吴书来告诉她,皇上对永璂的衣食住行都精细过问;永璧话里虽然透露,皇上对于代州之事颇有疑虑,却没有派人来这证实什么,甚至今天一早收到弘昼发来的急报,说皇上不放心她,闹着要来葭州,被他好说歹说拖了几天,唇角不由得勾起,皇上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是把人放心尖尖上疼着念着的,以后也必定会善待永璂,还有永璋帮着,永璂应该会平平安安的。 “皇额娘?”看她沉默不语,但脸上浮现了温暖的笑,眸光温柔含情,是想起永璂了么,莫非自己多心了,真的没什么事,否则怎么看不出一丝紧张或不安? “嗯?”景娴回神,抱歉的笑笑,随后语带轻松的揣测道“可能是这里守卫的人多,他的修为没那么高,不敢轻易现身吧,不过这样更好,反正葭州之事已了,我们过两天也要启程了!” “可是……”永璋总觉得不对劲,但皇后确实表现的很轻松,不像是有大敌将至!着急处理葭州之事确实为了早日回京?那那晚到底出了什么事? “好了”景娴打断他思绪“你早些去安排一下吧,还有”将手中一枚空间戒指给他“这是空间戒指,你收着吧。”里面还有一块玉简,不过两日后才能启开封印,那人已是金丹,永璋若是在场,打斗波及都可能要了他命! ………… 这场大雨,让整个葭州都清新起来,一扫之前的颓废萧条,焕发出勃勃生机,三更时分,香炉石上,景娴静静的站立着,下了一天的雨,低头俯看,千丈深崖下,黄河激流更急,汹涌澎湃,水拍打着山石的声音在静寂的夜晚清晰可闻。 “来了?”男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景娴没有转身,就像没听到一样, 青胥轻笑一声,凭他的修为,自然不把一个筑基初期的女子放在眼里,缓步贴上前去,边说道“想明白了?呵呵,其实呢,和我在一起,除了没人伺候你,可比那个皇宫好多了,在那里躲躲藏藏的,也不能专心修炼,再说,你若需要人伺候,凡人随便抓一些就可以,你的儿子,也能想办法让他坐上皇位,到时候……” 话没说完,手刚要碰上景娴肩背,却见她脚尖轻点,腾空踏在一把古朴精致的飞剑上,转过身来,神情冰冷无情,紧抿着唇,冷冷的看着他, 青胥似乎不介意的笑笑,抬起头看着半空中飘逸的身影,就像哄闹别扭的情人“怎么,还要试试我的功夫不成?好吧,你放马过来!我不还手。”这个时空又不是修真界,她不过是得了青灵留下的功法,靠着丹药和灵草等才筑基成功,一个深宫女子,连打斗都不会,竟是不知在金丹期眼里,杀一个筑基期初期,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当真?”景娴怀疑的俯视他,随即挑眉“若真打不过你,我就心服口服的伺候你,自愿做你的炉鼎!” “当然是真!”青胥对她语气中明显的怀疑很是不满,给周边下了禁制,摊手道“你放心出招吧,不过要愿赌服输哦!” 景娴想不到这么顺利,之前的一些布置都没用了,也不废话,手一扬,一连打的火球符就出现在了手中,然后不加思索的狂扔了过去,身形飘远一些,眼前火光四射,只听得噼里啪啦的爆破声, 青胥看着小儿科的火球,好整以暇的给自己加了护身术,连站立的位置都没变,笑看着火球符一个个在身边炸裂,偶尔也有几张威力大些的,一般只有中高级的筑基修士才能顺利炼制出来,倒是想不到她的天赋不错,修真时间不长就筑基成功,还会制符,而且筑基初期就能炼制中级符篆! 在修真界,会制符、炼丹、炼器都是相当的耗费时间心力的,对自己没有立刻杀了她,沾沾自喜起来,毕竟这样一个女人算是天赋惊人了,修炼至金丹不是难事,元婴后双修更是会事半功倍,只做炉鼎未免可惜了,这样花费些心力收服她,也不觉得浪费了…… 青胥不知道,就在他自得意满之时,夹杂在百千张火球符内,还有一张红光包裹的奇特符篆,上面一只火红色的火鸟图案,正是火凤,正在符篆中间挥动翅膀飞动着,火凤眼眸为金色,还会转动,就像一只真的火凤封印在符篆上, 景娴之所以将这张符篆夹杂扔出,是因为需要启用时间较长,且符篆出现就会散发炎热之气,也需要火球的爆炸来掩盖,这是她师傅火凤,在元婴时用她的血脉之法修炼的,给凤族后辈做防身之用,相当于金丹后期圆满修士的一击,景娴还不是凤体,硬拼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强行调用凤魂之力启动符篆, 当青胥感觉到周身温度异常的炙热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恐惧的看着符篆里的快速旋转的火凤,红光刺眼的强盛起来,小巧的火凤化形飞出,景娴脸色惨白,她灵力即将耗尽,强撑着稳住身形,颤抖的纤手一点,火凤身子猛涨开来,带着巨大的火焰,冲向青胥,只听得惨叫声起,景娴也跌落下来,勉力控制自己落在香炉石上,却见青胥竟然还没死,她到底魂力不够,否则那一击能把他烧成灰烬! “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凤族特有的,你根本不是凤族血脉!”青胥挣扎着,不敢置信的嘶哑的声音喊道,丹田处破了个大洞,刚才火凤从他腹部处穿过消失,浑身烧焦了,却强撑着不咽下气, 景娴头痛欲裂,浑浑噩噩那还能说得出话来,抖着手将一粒筑基丹、几粒归元丹纳入口中,歪歪斜斜御剑离开,身后青胥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回去,也、别想好过,不过,看你的样子,也快要……魂飞魄散了,哈、哈哈……”大笑数声,就断了气,身体也随之化成白灰被山顶的大风吹走…… 乾清宫,乾隆还没休息,那天他刚得到雨讯,就又接到葭州发来的急报,那份中宫笺表,震惊朝野,光是脑海描绘那个场面,皇后法身被烧毁,他都觉得不能接受,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他还一直想要疼爱保护她…… 当时那种情况下,焚毁感染源是必须要做的,哪怕这一点会被人诟病,否则,光是这场大雨,疫症就会完全失去控制,而面对痛不欲生的亡者亲属,他可以想象那种场面,一个不慎,就会激发民变,何况疫症初期,白莲教已经煽动百姓情绪了,而皇后銮驾被堵,也是残余势力的阴谋, 他可以下令军队控制整个葭州,强制火化,却比不得娴儿这样一道自我牺牲的懿旨,只是想到她以后会飞灰湮灭,在这世上不能留下一丝痕迹,心底那抹恐惧无限的放大,瘫坐在龙椅上,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缝溢出,他的娴儿,会不会真的无法转世投胎?她怎么就敢下这样的旨意,那么轻易说出这种话,她就真的那么潇洒,丝毫不介意身后事,也不在意百年后和他地府团聚么? 吴书来静悄悄的伺候在一边,耳边皇上压抑低微的哭声,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看过去,皇上接到那份奏报之时,脸上立刻失了血色,嘴唇颤抖,奏折跌落,他敬佩皇后娘娘的魄力和无畏,只是皇上,唉,只怕接受不了吧, 今天朝会上,朝中重臣宗亲都听说了这件事,纷纷上奏,请皇上下旨表彰,皇后娘娘的声望一时无两;和亲王下朝后,也来建议皇上奖赏皇后娘家,皇上却摇头拒绝了,说之前曾经想加封那尔布为一等诚嘉恪勇公,皇后不同意,说娘家人没有功绩受封,容易滋生骄横,于国于家无益,还是让他们凭本事去挣!他下旨表彰皇后,是赞她处事得利,但若是现在封赏皇后娘家,不说皇后拒绝,就是那尔布也不能接受,现在得知这个消息,不知道多伤心难怪,受了封赏非但不会欢喜,只怕有出卖女儿的感觉吧。 “宣桑格”乾隆突然出声,声音冷硬略带疯狂,吴书来连忙领旨出去,为什么宣粘杆处首领,皇上要做什么? 这天夜里,桑格匆忙进宫,又匆匆离开,只是脸带惊骇之色,神思恍惚,出了宫门,夜风一吹,生生打了个寒战,上马时差点一个不稳栽下马来,当晚裕陵,孝贤皇后,慧贤、淑嘉皇贵妃的遗骸被秘密运至郊外乱葬岗焚毁…… 作者有话要说:葭州之事到此完结了 89第八十章 永瑢出继 想到娴儿日后法身不存,怎能让曾经欺辱过她的人安心享受皇家供奉,索性先烧了这三人,除了哲悯皇贵妃,念着永璜,就没动她, 乾隆虽然出了恶气,但心中郁结一点没消,半夜三更带着吴书来在御花园瞎晃,他现在也不愿找女人发泄了,万一再恶心到娴儿怎么办? 雨后空气阴凉,乾隆直到感觉身上寒意加重才往回走,经过启祥宫时,居然隐隐还有歌声传出,站着听了会,抬脚往里走,吴书来忙大声通报“皇上驾到!” 庆妃最近有些惶恐不安,皇上很久不来了,令妃说是因为上次在皇后面说的那番话,挑的皇后不高兴了,而且皇后在外奔波,皇上担心她想必也没这心思;她后来也知道了皇后遇刺的事,虽然惊讶,但她对皇后本就没什么好感,也不会担心什么的;她知道肯定不会真有什么事,毕竟小燕子她们还没进宫,她怎么可能死? 皇后在园林那段时间,乾隆本来几乎每天都来启祥宫听她弹琴歌曲的,她慢慢习惯,开始享受这种两人相处的时光,结果那次在养心殿外撞见后,就再也不来了,谁也不会相信这其中没有关系! 而这几乎让她成了宫里人的笑话,尤其是舒贵妃,她和令妃一向不和,现在看到居然庆妃和令妃亲近,也开始挑刺了,可她比自己身份高,也只能处处忍让; 昨日皇上不知因为何事,夺了纯贵妃暂管的凤印,交给了舒贵妃,那以后肯定会被她处处找茬,晚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弹琴唱歌,却没想到皇上来了, 再次看到乾隆,还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看着他走来,英挺俊朗,只觉得心跳加快,脸上微热,在宫里以为受宠的日子,和这么长时间的冷遇,天差地别!她想着,就算他以后每天让她唱歌,唱哑了嗓子她也愿意! “庆妃想什么呢?”乾隆坐下后,看她在自己面前发呆,有些不耐,他进来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可不是看人发呆的。 “啊”庆妃回神,袅袅福身致歉“奴婢失仪,请皇上恕罪,奴婢是再想,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事,朕随便走走”乾隆喝了口茶,随即嫌恶的推到一边,抬眼看庆妃娉婷站在一边,突然开口问道“庆妃对火化怎么看啊?” 庆妃一愣,随即想到今天听说的事,皇上还送了大批大批的赏赐进了坤宁宫,但是宫里这次没人羡慕,甚至语带同情,也有幸灾乐祸的,毕竟那样就是尸骨无存了,生前再风光又如何! 现在听皇上这么一问,他也会担心这个?这么晚了不睡,想着这事,难道宠爱皇后是真心的?眼神微微闪烁,不如可以借机说几句,弥补上次的错! 想了想,柔声劝慰“皇上是为皇后娘娘之事忧心么?奴婢听说了也很是敬佩呢,皇后娘娘这么重规矩的人,却有勇气违背祖宗家法下这样的懿旨,想必当时情形实在危急!皇上,您不必担心,奴婢想这只是安葬仪式不同而已,听说藏区还有天葬呢。” “哦?”乾隆心情松了些,他需要有人告诉她,对身后并不会有什么影响“那你也认为灵魂和肉身没有关系么?” “呃”庆妃对这还是有发言权的,毕竟她经过过一次啊,肯定的回答“回皇上,奴婢以为,人百年之后,肉身总会腐朽的,灵魂想必在呼吸停止时就离体了吧?” 她当时不就是灵魂离体了么?前世的肉身应该早就毁了吧,想起那个人说的,手微微发抖,低下头看着地面,却听乾隆突然问道“那你百年之后也愿意么?” “啊?”庆妃怔忡,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让她以后也火化,就算现代人都是火化,但任何一个人光是想象一下,都毛骨悚然的吧! 不知是不是她想的时间太长,等她回神,乾隆已经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不早了,歇着吧,朕回养心殿了”,声音虽然听不出怒气,但都能看出他不高兴了, “奴婢/奴才恭送皇上” 蔡嬷嬷过来扶起没反应过来的主子,叹了口气,如果刚才主子说愿意,皇上肯定会很高兴,主子就有机会了,可惜了!不过这也怨不得主子,万一皇上当真这样下旨怎么办?只是,娘娘的处境越发难了,现在皇后娘娘不在宫里,本来主子是最受宠的了,哪知道……帝王心思,当真莫测难辨,纯贵妃掌凤印三个月,却突然下了斥旨,病倒在床…… 乾隆当晚辗转反侧睡不着,又跑去永璂房里,坐在床边,看着那张相似的熟睡小脸,想象永璂若是知道这事,不知道什么反应,娴儿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想过么? 第二天一早,乾隆就有些不适,勉强撑到退朝,弘昼来了,透露皇后出京行程的竟然是纯贵妃,弘昼看他不敢置信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息“之前一直不敢确定,您那天下了斥旨,可能是慌了,才曝露出来。可能是因为掌了凤印后,心大了,永瑢那天也在场,听到行程安排的,只是因为永璋随行,谁也没往那怀疑,而且……” “而且什么?”乾隆怒道,他知道纯贵妃不安分,给永瑢选的嫡福晋,和嘉的额驸,但是宫里哪有安分的!一些小动作也就随她了;只是她当初不是想求云儿为永璋侧福晋,拉拢皇后的么?行刺皇后又何好处,何况永璋护送,她就不怕永璋出事么? “皇嫂当初得知谣言和祈福之事,她就出了大力,那时应该就有想法!正好白莲教找上来,就顺水推舟了。”弘昼接着讲了那天的事“那天永璋福晋进宫请安,纯贵妃让她去园林给皇后报喜,顺便提及此事,说是担心永璋他们的安危,不过三福晋倒是没当皇后的面说,是云儿送她时,略微提了下,容嬷嬷又听了侍卫的议论,那两人虽是永琪指使的,但纯贵妃当时掌着凤印,园林的一些安排也清楚,他们能顺利透露消息,也是她暗中帮忙。”竟是双管齐下,她安排这么精密,确保皇后得到消息,过后还要下杀手,皇后怎么得罪她了?倒是永琪,还真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看皇兄的脸色,也颇为意外吧! 乾隆暂时顾不得处理永琪,他想不明白的是纯贵妃,娴儿去园林前,提议纯贵妃接掌凤印,因为永璋的关系,他也认同了,谁知竟是引狼入室,还有,就算她一心扑在老六身上,永璋总是她亲生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当时以为是随大队出发,但刀剑无眼,她怎么敢! 当天,乾隆下旨,皇六子永瑢出继为慎靖郡王允禧之嗣,封贝勒!不管纯贵妃为什么这么做,但最终目的总是为了老六,那就断了她所有希望,这比处罚她本人,更为有效。 纯贵妃一接到圣旨,就瘫软在地,等儿子麻木着脸,悲痛绝望前来告别,喉间发甜,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前阵阵发黑,耳边传来永瑢惊慌的叫声,宫女喊着宣太医,匆忙的脚步声,人已晕了过去…… 待得悠悠醒转,入目一片明黄色,竟然是皇上来了,心中顿起一股希望,挣扎着起身“皇上,奴婢请皇上圣安” 乾隆冷冷的俯视着,面无表情“行了,你安心养病吧,这些虚礼就免了!” 纯贵妃苍白着脸靠坐着,虚弱不堪,流下泪来,低哑着声音问道“皇上,奴婢不管做错了什么,您怎样惩罚奴婢,奴婢都绝无怨言,可是,永瑢是奴婢的亲生孩子啊?”难道就为了那个被处死的宫女,皇上就有这么大反应,这太说不过去了。 “哼”乾隆冷哼一声,怒声叱问“永瑢是你的亲生孩子,那永璋呢?那天晚上,他们可是九死一生,幸得祖宗有灵,上天庇佑才能逃脱的!” 纯贵妃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闻言更是惨然,喉咙呵呵声响,自嘲的惨笑“原来,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奴婢当时,以为是和永珹他们一起的,那些人是冲皇后去的,永璋就算遇险,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看到乾隆满脸的怒意和鄙夷,心一横,破罐子破摔道“永璋他,现在哪里把我当他的额娘,我怎么补偿他都没反应,而且他非但不会帮助永瑢,甚至还会连累他!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赐奴婢毒酒?” 乾隆没有回答,反问道“永璋做了什么,会连累永瑢?” 纯贵妃满眼恨意,有些疯狂,不顾一切道“他在园林和皇后那样亲近,岂不是早晚惹祸,奴婢听说在代州,他也是和皇后单独出逃,孤男寡女……” “闭嘴”乾隆怒不可遏,景娴神识强大,那天自然发现有人偷窥,虽然自己心怀坦荡,但这皇宫却不是能说理的地方,因此乾隆去的时候,就对他提了下,如今才知道,居然是纯贵妃,那时她刚掌凤印没几天,竟然就起异心了 看着被暴怒声惊吓到,泪盈盈、楚楚可怜的女人,心中厌恶之极“原来是你在园林派人监视皇后,永璋那天,是因为他两个孩子,悲伤痛哭,你身为额娘,非但对儿子不闻不问,毫不关心,如今劣迹败露,竟然还想泼污水,真真蛇蝎心肠,枉为人母,你以为朕不想赐死你,朕只是不想让永璋知道,他的亲生额娘,竟然阴谋暗算于他!皇后待他有如亲子,若非他已成年,朕就改了他玉蝶,记在皇后名下!你根本不配做他额娘!” 说罢不再看她一眼,摔门而出,在外室守着的吴书来连忙跟上, 永瑢在殿门外守着,惶恐不安,刚才额娘吐血,他急忙去求见皇阿玛,皇阿玛当时脸色很差,但还是来了,听完太医禀告后,就把所有人留在外面,单独带着吴书来进了内室,不多久隐隐听到怒吼声,吓得心惊胆战,看到乾隆怒气冲冲的出来,连忙跪下,口称奴才,乾隆顿步,看着地上跪着的儿子,怒火稍减,把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肩膀,和声道“你虽然出继了,可还是皇阿玛的儿子,和其他阿哥没有分别,下个月去翰林院吧,你文采斐然,朕将来准备编纂《四库全书》,到时由你和纪昀主编!” “儿臣遵旨”永瑢眼底闪过惊喜,他本以为是自己被皇阿玛厌弃,才会出继,如今听来,皇阿玛还是会重用他,他大婚,和嘉出嫁后,和富察氏一族来往不可避免的多了起来,却也看出他们只是忠于皇帝,皇阿玛春秋正盛,远离权利争斗的一隅,未尝不是好事! 得到允许再进内室看纯贵妃,见她泪流满面,心如死灰般躺在床上,两眼黯淡无神,永瑢这时已经明白是额娘犯了皇阿玛的忌讳,却也无可奈何,额娘不说话,他只好静静的陪了一会,等和嘉得到消息赶来,兄妹简单谈了会,就回府了。纯贵妃从此被软禁钟粹宫,虽然仍是锦衣玉食,但因没了盼头,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了。 乾隆多日提心吊胆,没休息好,那天半夜在外着了凉,后被纯贵妃这一刺激,又想到永琪,他看中的候选人,居然也在背后搞小动作,回了养心殿就病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走了,很抱歉,出差不能上网,所以接下来更新应该要到下周四了,大家见谅啊 90第八十一章 乾隆病倒 昏昏沉沉之际,总是看到一片火光中,看到皇后一脸眷恋,眼含悲伤的注视着他,心中更是惶急,身体一时像被架在火上烤着,一时如坠冰寒,万般后悔这次为何同意她出行,惹来这番祸事,他宁愿天天诚心祈雨,做法事,也可以派出大军将葭州团团围住,防止民乱; 他只想把娴儿捧在手心仔细呵护的,却从没做到过,娴儿坚持又如何,她也不会真的忤逆他的意思,当时出面自愿祈福,还不是为了他!她是深宫娇养的皇后啊,却以柔弱之躯千里奔波,半夜被人截杀仓皇出逃,深入疫区亲身涉险,直面闹事百姓,还要挂心旱灾之事,为他解忧! “皇上怎么样?”弘昼的声音轻轻响起。 “皇上寒气入体,思虑过重,加上很久没好好休息了,体力超支,才会一直昏迷不醒的!”胡太医唯唯诺诺的回答,他已经开了退烧的方子,却还没有起效。 “吴书来!”弘昼怒了,压抑着嗓音喝问“怎么会很久没休息,你怎么照顾的?” “奴才该死”吴书来惶恐跪下“自皇后娘娘离宫,皇上就一直心神不定,后来又得到娘娘遇刺的事,晚上睡不着,就批折子到天亮,奴才怎么劝都不停,然后……昨天在钟粹宫大动肝火,回来就病倒了,半夜又开始发高烧,嘴里一直叫着皇后娘娘的名字,怎么也不醒!” “唉”弘昼叹息一声,愁眉苦脸,想到刚接到的快报‘这可怎么办?’皇后也昏迷着,还查不出原因,现在虽然一路往回赶,却不敢速度过快,怕皇后受不了,可是…… “弘昼?”乾隆听见声音,努力挣扎着睁开眼来,看弘昼一脸担忧,心又提到嗓子眼“皇后怎么了?”难道皇后出事了,头脑昏沉着,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手撑床想要起身,又差点软倒。 弘昼连忙近前扶他起来,看他烧的满脸通红,浑身还热烫着,眼神不清,更不忍心告诉他,只推说是国事,乾隆听罢,点了点头,让吴书来去将之前拟好的旨意分发下去,命兆惠进兵喀什噶尔,富德进兵叶尔羌;谕裘曰修、海明捕蝗,随后又交代了别的事。 等乾隆迷迷糊糊又昏睡过去,弘昼才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了,好在现在大事已定,皇兄休息段时间也没事,等他好了再说吧。 身体一向健康的人一旦生病就是大病,乾隆昏沉几天,一直不好,宫里诸人都急的不得了,妃子们三天两头的过来探望,就怕变成太妃,五阿哥听说后,下了尚书房也常常跑来请安,皇帝却下旨谁都不见,永琪心下打鼓,很是焦虑,可也没有办法,和福家兄弟分析来分析去,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乾隆是被永璂哭醒的,软糯的童音,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吴书来,皇阿玛、怎么还不醒,明明我已经喂了药了,额娘说,很有效的!呜呜,皇阿玛……” 听他哭的这么伤心,乾隆心疼极了,极力想要睁开眼睛,就听吴书来叫了声“奴才参见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请众位娘娘安。”“永璂见过各位娘娘!” 因为各宫无诏不得进养心殿,只是皇上病了几天了,各宫都坐不住了,就商议了一起过来,侍卫可不敢挡住所有妃嫔,她们进门就看到永璂趴在床边,听到动静转过头,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小脸还是湿湿的,眼睛有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了, “十二阿哥不哭啊,之前听说您不能情绪激动的,皇上知道也会担心的。”漂亮可爱的孩子谁都喜欢,庆妃不等其他人说话,快步上前拉过永璂,弯下腰,拿帕子温柔的给他擦脸 永璂哭被人看到,正有些羞恼,看庆妃这样,连忙抗拒着后退几步“谢谢庆妃娘娘,永璂没事。”声音有些沙哑,说完低下头,不再看人。 庆妃有些愣神,拿着帕子的手僵住,之前永璂中毒那次,她去看他,永璂还表现得颇为喜欢她的,对她讲的故事也很感兴趣,怎么现在…… 舒贵妃有些不屑的撇嘴,令妃现在和庆妃站一条线上,见她尴尬,笑着过去解围,十二阿哥以前可是很喜欢延禧宫的,柔声劝道“十二阿哥,庆妃娘娘只是关心你,皇后娘娘不在宫里,皇上又病了,若是有什么事,本宫和这里的姐妹是你的母妃,都会帮你的!不管怎么说,皇后娘娘离宫,和小十四也有点关系,本宫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令妃娘娘多虑了”永璂听她这么说,小脸皱起,心里不高兴,却还是克制着保持礼貌“皇额娘是为了皇阿玛,为了大清,她是大清国母,职责所在,也是心甘情愿的,现在葭州事情圆满解决,已经启程回来了!”小脸肃穆,眼里却能看到骄傲之色, 没理会令妃眼神变化,又说道“皇阿玛很快就会好,您还要照顾七妹妹和九妹妹呢,永璂的事,就不劳动您了,之前听说七妹身体不好,只是皇阿玛说我体虚,不许我乱走动,怕过了病气,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呢。” 舒贵妃垂眸掩嘴偷笑,令妃现在没有儿子,急于复宠,还因此搭上之前很得宠的庆妃,又用七格格绣的一些小东西引皇上注意,谁知皇后离宫后,庆妃就失宠了,也没再近后宫,后来才知道皇后遇刺,令妃派人求见皇上说七格格病了,想见皇阿玛,皇上也没去看望,只是派了太医,如今竟是把主意打到十二阿哥头上了, 皇上把十二阿哥留在养心殿,吃住都在一起,可见多宠爱他,若是得了他的喜欢,自然也是条捷径,毕竟依皇后的性子,葭州之事了结,肯定着急回京的,但现在还没收到凤驾抵京的消息,只怕又有意外发生,所以宫里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年幼的阿哥只有两个,十一阿哥上头有两个哥哥护着,为人又稳重世故,难以亲近;至于十二阿哥,虽然皇上病倒,他还是被护的紧紧的,轻易接触不到,这几天都没看到人。 而且皇后当初突然去了园林,她慢慢也就明白过来,永璂那次被冲撞的事不简单,他今年遭了罪,当然不可能同以往那样单纯,现在看来,令妃的打算可就落空了。 看令妃眼里掩饰不住的怒火,其他妃子还有些意动,想要开口,舒贵妃轻咳一声,众人都安静下来,舒贵妃笑了笑“好了,十二阿哥说的也在理,令妃妹妹就专心照顾七格格吧,你们大伙也不必担心,依本宫看,皇上脸色不错,应该快好了”转头问吴书来“吴公公,太医怎么说的?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因舒贵妃掌着凤印,皇上刚刚病倒时,就来看过了,皇上还强撑着吩咐一些事,吴书来躬身刚要回话,就看到床上的人动了下,一脸惊喜的看过去,难道十二阿哥的药当真这么有效! 其他人没听到吴书来立刻回话,也立刻留意到吴书来的视线,全都一脸惊喜的看过去,皇上果然睁开了眼睛,永璂欢喜无限的扑过去,小脸挂着大大的笑,“皇阿玛,您醒了!”额娘说的果然没错,真的有用! 乾隆刚才听永璂没被人拐走,心下安慰,好容易从浑身酸软中挣脱开来,刚撑起身,就被永璂一个大力扑回床上,忙伸臂搂住他,也笑呵呵的, 乾隆病倒后,让弘昼把他领到王府住了几天,永璂上次出宫后和永瑍相处的不错,自然乐意,还能偶尔去宫外转转,就算不能下马车,也很开心,可是没几天就觉得不对,闹着要回来,才知道皇阿玛病了, 吴书来上前扶起两人,乾隆也没松手,就直接抱着永璂坐好,靠在床头,眸光暗了暗,看向鸳鸳燕燕,一个个都是一脸娇羞,温柔无限,眉目含情,关切的眼神带着喜色,心里却没一点触动,本来在上次查了后宫阴司后,对这些女人起了警惕,纯贵妃的事,更是让他意外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会对亲儿子下手的,对娴儿动心后就不再留恋后宫,现在更是发泄都不想找她们了, “朕已经无碍了,你们都回去吧”沉声说道,不理会众人眼中的留恋不舍,让吴书来送大家出去,他还要对小家伙解释呢,永璂这时应该记起被欺瞒的事了,也不吭声,妃嫔跪安都没露脸,竟是失礼都顾不上了,不过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十二阿哥是皇上的宝贝疙瘩,都看的清楚了。 等门关上,喝了口热水,乾隆低头看埋头在他怀里的永璂,只看到个小脑袋上,把他挖出来,看他嘟着小嘴一脸不满,嘿嘿笑了下,有些尴尬,带着点讨好“永璂,皇阿玛不是存心要瞒你,那天……” “哼”永璂不等他说完,扭了下小身子,气哼哼的抱怨“还说不是存心,皇叔都告诉永璂了,您那天脸那么红,其实是发烧了,不是刚刚练武回来!”怪不得他走的时候,皇阿玛坐在御座上,他想过去抱抱,结果他只是拍了拍他头,就转身去翻奏折了,肯定是怕发现他身上热度, 乾隆脸一僵,这个弘昼,皮痒了吧?连个七岁的孩子都哄不住,居然什么都招了,看永璂一副‘我都知道了’‘你就是骗我了’的表情,抬眼看了下吴书来,打个眼色,让他解围。 吴书来心领神会,上前面带小心的说道“十二阿哥,皇上刚醒,身体还虚着,之前宣了胡太医,他现在还在外面候着,您看?” 果然,永璂一听,连声让吴书来把人宣进来,自己乖乖站到一边,小脸很是严肃,可惜眼睛还红肿着,没有气势,乾隆拿手掩嘴虚咳一下,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想发笑,他只是有些疲倦,其他没感觉什么。 胡太医进来把脉,面露惊讶之色,有些疑惑,恭敬地询问“皇上,您是不是服用了其他药?” 永璂一听紧张起来“是啊,永璂给皇阿玛用了药,难道不对么?有什么问题?”。 胡太医连忙摇头,安抚他,感叹道“不,没问题,十二阿哥请放心,这药效果很好,是奇效啊,奴才只是觉得脉象变得太过快了,有些惊讶,皇上已经没事了。” 永璂小脸立刻绽放愉悦的笑意,等太医走后,乾隆把永璂拉到怀里问,揉揉他脑袋“永璂哪来的药啊?是你皇额娘给的?” “嗯”永璂用力点点头,笑的眼睛弯弯的“额娘说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又有些遗憾的说“不过永璂只有一颗,下次就没了,所有皇阿玛以后要保重身体,您病了,永璂很担心!” 呵,乾隆嘴角勾起,低头亲了亲他脑门“是皇阿玛不好,让永璂担心了。”示意吴书来取来紫檀云龙纹多宝格,拿出一个玉盒,递给永璂,永璂抬头不解的看着他,清澈透亮的黑眸让乾隆心彻底柔软“永璂,这个药你要收好,以后紧急时才能用,知道么?” “原来皇阿玛也有”永璂打开玉盒,看了眼忙又合上了,还给乾隆“皇阿玛还是留着吧,您比较有用,永璂有需要再来拿!” “永璂乖”乾隆没接,他自然知道景娴为什么留给永璂这颗药,这是保命的,又怕显眼,所以才给了一颗,宠爱的抱抱他“皇阿玛还有呢,额娘担心你,才给了你这颗药,你要小心保管,知道么?” “哦,那好吧”永璂听话的收好玉盒,乾隆看他眼睛红肿着,让吴书来取热毛巾过来,永璂乖巧的闭眼仰起小脸,让他帮着热敷了一会,等感觉舒服多了,把毛巾拿下来,偎进乾隆怀里,有些累了,轻声道“皇阿玛,永璂想额娘了,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乾隆还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天,瞅了眼吴书来,眼神询问着, 吴书来躬身“启禀皇上,今天是二十一号了,早上接到快报,娘娘前晚到了醇县!” 醇县?怎么会,以娴儿的性子,回程肯定归心似箭,按照脚程,最晚昨天就该回宫了,心突突的跳起来,想到意识迷糊时皇后眷恋悲伤的脸,难道出事了, “皇阿玛?”也许是乾隆沉默太久,永璂有些不安的叫了声。 “阿玛想起一些事”乾隆回神,看到他可爱小脸上不适宜的忧虑,安慰的拍了拍他背,轻声哄到“永璂啊,皇额娘可能有事耽误了,皇阿玛去接她回来,你乖乖在宫里等好不好?想去皇叔家再住几天也可以。” 永璂最后还是选择去了和亲王府,不过是和永瑆一起,乾隆处理完堆积的政务,两天后就带着十几个侍卫微服出发了。 朝堂上下也都知道皇上不放心皇后,亲自去迎接了,只不过皇后刚解决了葭州疫症,立了大功,现在旱情缓解,回疆战事捷报传来,国泰民安,也证实了身具凤魂之说,现在这皇后简直是大清的国宝,自然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晕啊,那个破地方居然只能用公司电脑才能上网,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幸苦背着了, 今天到了酒店才上线,只这一更了,明天一天都在路上,可能很晚才能更新 91第八十二章 帝后相见 乾隆一路快马加鞭赶了两天,这天在一处官道边的茶寮暂歇,凳子还没坐热,前去探路的头等侍卫海兰察就回来了“老爷,夫人就在前面二十里的山坡下” “当真?”乾隆闻言大喜,站起身来,出发前就一直有派侍卫前路打听,却发现皇后銮驾几乎每天只走五十里,乾隆担心极了,恨不得连夜赶路,还是侍卫拼命阻拦,毕竟皇上也是大病初愈,大家小心伺候着,胡太医随行,每到一处休息时都先给皇上诊脉,还好一路都没什么事,这才放心。 “是,奴才看到了三少爷,不过他们刚歇下,奴才按您说的,没去打扰,直接回来禀告了!”海兰察很肯定的回答,不过没说三阿哥脸色不怎么好,就连其他侍卫看上去也不好,就怕皇上着急上火…… “三阿哥,您还是吃点吧”永璧俯身递了块干粮过去,永璋席地而坐,神情黯淡,看着前面发怔, 永璧叹了口气,苦心劝道“您这样身体吃不消的,我们要到晚上才能在前面歇脚,武巴说您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过,这样下去您会撑不住的。” 永璋摇了摇头,声音低哑“永璧,我真的没事,刚才,我问了太医,他说,如果皇额娘再不醒来,可能就……”话没说完,泪水滑落,说不出话来,他就算曾经设想这次葭州之行会有风险,却没想到会这样一波三折,几次凶险,最后明明一切已经妥当,欢喜着准备启程回京,那天半夜听见响动,发现皇额娘倒在房门口,只说了一句‘立刻回京’就晕了过去, 太医查不出是什么原因,人却是一天天虚弱,把他身上的两粒养元丹都喂下去,却没有任何效果,皇额娘已经是筑基期,灵力会自行运转,身上又没有伤口,那这样没有缘故的虚弱,肯定是和神识有关了;他不知道皇额娘说要回京,是回京有什么办法,还是因为想念皇阿玛和永璂,可是现在他只能抱着一丝希望,毕竟京城里有最好的太医,说不定有人能救,于是不顾其他人劝阻,立刻启程, 他知道皇额娘这种状况,肯定是和那个道士打了一场,如果她存心想避开侍卫的视线出去,那就不可能让任何人发现。 只是那个道士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永璋一总觉得不会是突然找来的,毕竟当初特意引皇后来到葭州,怎么会在他们要离开时才出现?他肯定就是刚到葭州那晚就出现了,明明之前有发现不对劲的,那天却被一系列好消息冲昏了头,回头想想,可能那人修为太高,皇额娘不想多一个人担心,所以才隐瞒着, 想到那天下雨时的对话,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竟然一点异样也没发现,皇额娘在那个时候,想必已经下了决定,才会急着把一切处理好,还给了他那枚空间戒指,那里有适合永璂的修真功法,还有一些丹药,法器等,还有一封玉简,出发后的一天晚上他才发现,上面说请他帮忙照顾永璂,永璂现在身体不能修炼,至少要等十岁以后,其他什么都没提, 一路上皇额娘短暂醒来几次,看到他却什么也没说,只问还要多久到京城? 想到皇额娘清醒时眼里的期待,永璋心里难受得紧,低下头去,伸手捂住口鼻,喉结上下浮动着,努力深呼吸,压抑着不要哭出声来,眼泪不停滑落,袖子很快晕湿了一片,他们现在一天只能走五十里,回京至少还要七天,可是她已经两天没醒来过了,这样下去,能不能坚持到回京,他都不敢想…… 永璧看他这样,也不好再劝,他也满腹愁思,皇后昏迷,他就立刻派人回京报讯,结果只收到他阿玛的回信,说皇上也病了,皇后的事还没敢上报,让他小心保护皇后回京! 如果娘娘当真不测,他也无颜回京,两百镶白旗精锐成包围圈,将娘娘的住处严密保护起来,却没发现丝毫异样,等听到声响赶过去时,就只发现皇后倒在门口不远处,身上没有一点伤口,人却昏迷不醒, 葭州知州的那个主簿,最后证实是他设计了百姓堵截凤辇之事,追查过去,发现他在家里发现已经畏罪自尽了,陕甘总督杨应琚闻知,立刻又率亲信兵马守在葭州城外,榆林葭州都被疏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势力,除非是当初代州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否则不可能不被发现,可是,那个神秘人不是应该暗中保护皇后的么? 怎么也想不明白,永璧四处张望了下,侍卫们都错落有致的散开,突然远处似乎传来马蹄声,人数还不少,永璋也听到了,忙擦干眼泪站起身来,侍卫都拿好兵器,小心警惕着,皇后无故昏迷已是失职,再遇刺的话,大家可以自尽谢罪了,大部分侍卫并不清楚详情,却也知道娘娘病重,都紧张的凝神看向官道上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三阿哥,是皇上!”永璧眼尖,一眼认了出来,永璋忙揉了下眼睛,仔细一看,果然是,眼里刚闪现喜色,随即暗淡下来,紧张的低头跪了下来迎接“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身体刚好就赶来了,如果…… “奴才叩见皇上!” 乾隆看到大队人马,勒住缰绳,跳下马,缰绳往后一丢快步走来,也不顾及单膝跪地的众多侍卫,大声道“都起来吧,永璋,皇后呢?” 永璋双眼哭的通红,其他侍卫也都满脸愧色低下头去,乾隆心里一咯噔,情知不妙,不等永璋回答,袍袖一甩,疾步跑向那辆马车,永璋也跟了上前,马车四周跪了好几个宫女太监,乾隆看这么大动静,马车里却没一点反应,越走越慢,最后脚步停了下来,站在马车前,一时竟有些怯场,绿竹大着胆子上前掀开轿帘, 皇后平躺在马车上铺着的床榻上,露在被单外的脸,肌肤白皙的仿佛透明一样,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遮住了那双他眷恋的清澈美眸,若不是胸口处可见微弱起伏,乾隆甚至觉得这只是一副画而已,没有生气, “娴儿”乾隆靠近马车门口温柔的轻声唤道,小心翼翼的,怕吓着她似的,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 “娴儿?”乾隆轻步登上了马车,光线微暗,帘子放了下来,乾隆坐到她床边,慢慢伸出右手,轻柔的抚摸着她柔嫩精致的脸,俯□,低头细细亲吻着“娴儿,朕来接你了,怎么不理朕?你生气了?” 外面突兀的传来几声低低的压抑的哭声,乾隆只觉得心被什么掐住了一样,疼的喘不过来,抬起头转向马车外,沙哑着嗓音问“怎么回事?永璋,皇后怎么了?” “皇阿玛”永璋马车外跪下,断断续续说了皇后的现状“……启程那天发现皇额娘倒在门外,吩咐立刻回京就晕倒了,太医都查不出病因,儿臣……,可是,皇额娘、已经两天、没醒来过了,太医说……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保护不力,呜呜……”额头磕在草地上,跪伏着的身子微微发抖,呜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娴儿,娴儿!”乾隆听到后来,几欲晕倒,慢慢伸手,颤抖着把景娴抱进怀里,双腿无力,倒坐在车板上背,把她的头按压在自己肩窝处,声音悲凉,眼泪滑下,滴进景娴的秀发,淹没不见,抱着柔软无力的娇躯,头埋进她的秀发,不停的喃喃自责“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保护你,是我的错,娴儿……” 看不见马车里的情形,但里面男人低低的道歉声,带着隐隐的哭音,永璋心疼的更加厉害,愧疚难当,跪趴在地上,紧咬着袖子,喘不过气来,呜咽声溢出,都是他不好,如果他能早点发现,一定会拼命拦着她,不对,应该早在听说葭州有个危险的修士时,就拦着皇额娘,或者禀告皇阿玛,哪怕会被她厌弃,只要能阻止,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 乾隆自从接到景娴后就很少开口,虽然永璋说过养元丹没有用,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将身上仅剩的养元丹喂她吃下,对于永璋有养元丹的事没有一点反应,神情麻木的听着太医无能为力的请罪,听不见永璋他们哭着劝他用膳的声音,只是守在皇后身边,痴痴的看着,若不是永璋说皇后不能在野外露宿,也许就那样抱着景娴一直坐在马车等她清醒了, 他们后来入住了繁城,第二天没有启程,下午,当太医再一次诊脉后,乾隆沉着脸,把所有人都赶到屋外,谁也不敢说什么,皇上的脸色从昨天下了马车就一直很差,上午沉默着听永璋、永璧禀告葭州的具体经过,听到说皇后在銮驾被百姓围住那天,肯定预言三天后会有雨,眼神稍微变了下,紧绷的脸却略微缓和了些, 乾隆关上房门,上床侧躺在景娴身边,胳膊肘支撑在她头旁,另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她清丽的眉眼,脸蛋,唇瓣,娴儿一定会没事的,她有凤凰护身,再说大国师也说了,她会遇难成祥的,怎么可能就此不醒! 尽管不停的这样告诉自己,心里还是慌得很,屋里太安静了,侧身躺下把她搂紧,在她耳边喃喃出声道“娴儿,快醒醒吧,你都睡了很久了,怎么能让朕这么担心呢?你离京这么多天,朕每天都在想你,这一个月都没睡好觉,你一下遇刺失踪,一会又是亲身犯险,还下了那样的懿旨,惊心动魄的,让朕这样的牵肠挂肚!等你醒了,一定要记得补偿我,你都给永璂雕刻了那么多小玩意的,也给朕刻一个好不好?”说到这,都觉得自己好委屈了,听不到娴儿的回答,叹了口气,没注意怀里的人手指动了下, “永璂也很想你,听说我来接你才肯听话留在京里,你如果再睡下去,他肯定会闹着也要来接你了,弘昼那臭小子可管不住他,娴儿,说起来,这也是你太宠他了,永璂都七岁了,还这么粘你!”看提到永璂也没用,乾隆有些着急了,搂着她的双手微微用力,抱人抱紧些,头深埋进她脖颈处,鼻尖清雅的淡香却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娴儿,我知道你有秘密,你这次来葭州,从白莲教的追杀中逃脱,预言那场雨,那个奇怪的玉盘,只要你醒来,我都不问,好不好?娴儿,你为什么还不醒?难道你还在生气那天晚上的事,朕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好不好?娴儿!”声音带上一丝哀求,还有恐慌。 “哪天晚上?”有道微弱的声音突然问道, “就是……”乾隆刚要回答,突然顿住,不敢动弹,呼吸都仿佛停了。 “弘-历?”熟悉的声音带着淡淡疑惑,虽然低弱却很清晰,有如天籁之音在乾隆耳边响起, 呆愣半响,强压住心头的狂喜,乾隆抱着她小心的转身,让怀里的人平躺着,俯在她身体上方注意着不压着她,景娴正目光柔和眷恋的看着他,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她眼里,明明白白的看到她对自己的爱恋,只是,这样的目光却让他胸口剧痛,娴儿的眼里,还有放开一切的坦然,她以前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是心有顾虑,如今,难道知道了自己病情严重,是以不再掩饰,才会急着回京? 92第八十三章 心意相通 “皇上?”景娴忍受着意识的昏沉,看乾隆半天不作声,脸上忽喜忽悲,有点疑惑再次开口; 乾隆回神,见她娥眉颦起,连忙翻身下床“娴儿,哪里不舒服么?朕去宣太医来看看。”说罢就要往外走, “没”景娴伸手想拉住他“皇上,我没事,您陪着我,好么?” “娴儿?”乾隆犹豫了下,还是坐回床上,握着她手,看景娴满脸的依恋不舍,心里酸痛难当,俯身亲了亲她粉唇“娴儿,怎么了?”在她嘴角一下下的舔吻着,亲昵的柔声问道。 “皇上,您,真的不介意我的秘密么?您没怀疑过我么?”景娴声音还是虚弱细微,脸上因为久别的亲热染上红晕,美的惊人,双手无力攀上乾隆的颈背,与他面颊相贴,眼底眷恋更甚,感受他的体温熨帖包围着自己,出宫这些时日,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一直是惶恐害怕的,现在被他这样圈抱在身下,只觉得舒适安心,原来自己竟这么想他! “以前怀疑过”乾隆坦白道,声音有些低沉“就是年初那次,朕启用了后宫粘杆处,查了后宫所有妃嫔,包括你,”看不到景娴的脸,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顿了顿, 景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静的听他说着, 乾隆抬起头,双臂小心撑在她螓首旁,让自己脸完全曝露在她视线内,正视着她,眼里有信任、疼惜和愧疚,“后来再没有过,道士的事,知道你有了秘密,虽然上次你说了火凤之事,但我也知道没有说全,既然你不愿说,朕也就不问了,因为娴儿不管有什么秘密,绝不会对我不利,甚至一再的担心我,帮我,反而是我,说要保护你,却让你陷入困境,多次历险,以后还……” 景娴沉默的听着,嘴角慢慢勾起浅笑,意识更加昏沉,有些倦怠的闭上眼,轻声喃喃道“弘历,我想永璂了” “嗯,我带你回宫,永璂也很想念你呢”乾隆感觉她手慢慢滑落下来,呼吸不由一窒,直到听见她低微的呼吸声,才松了口气,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身子侧到一边,额头抵在一边的枕头上,鼻翼煽动,握紧的拳头青筋凸起,急促的喘息着,刚才,他差点以为…… 好在乾隆的担心并没成真,让大家惊喜的是,景娴接下来病情非但没有恶化,似乎有所好转,虽然清醒的时间还是很短,但每天都会醒来一次,虚弱的症状也慢慢好转,太医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认为是皇上的帝王之气庇护的,毕竟皇后的病本就怪异,说不准是有邪气入侵,毕竟娘娘去过坟地,又下令烧毁疫病尸体,说不定有什么恶鬼邪魔作祟。 乾隆听到这种说法,心下思量着,莫非因为娴儿身具凤魂,而他是真龙天子,现在凤凰出了事,自然需要真龙天子守护着,这样一想,除非必要,他日夜都待在景娴身边,赶路时就抱着景娴坐在马车上, 某天醒来时,景娴听他那样猜想,嘴角翘起,眉眼弯弯的,笑的甜蜜,晃花了乾隆的眼睛,忍不住低头,吻上她柔软粉色的唇,健壮的胳膊紧搂着她,鼻尖的馨香似乎更加浓烈了,舌尖描摹着她姣美的唇形,舔吻她的贝齿,又滑入她口内,汲取她的香甜,两人唇舌交缠,温柔缠绵,渐渐呼吸急促,空气也变得炽热…… 直到感受到小腹处的硬物和皇上身体不自然的高热,景娴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衣裳有些凌乱的躺着,两人身体还紧密的贴合着,不自在的侧过头躲开他火热的唇舌,脸上热气蒸腾,身体僵硬起来 乾隆发觉她身体僵住,听到外面交谈声,才意识到这是马车,他们还在野外歇着,何况皇后的身体也不能承欢,颇为遗憾的离开她身子,扶她起来搂在怀里,一下下轻啄眼前粉色的耳颈,一面轻轻抚摸秀发,身子往后靠着,闭眼等**消退, 等她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知道她又睡了过去了,小心的调整好她的睡姿,爱怜的看着她的睡颜,这些日子,就算景娴清醒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天,但每每两眼相对,看到她眼中的柔情,心底就会泛起甜意,也渐渐冲淡了些对她病情无力的愤懑,至少,她已经慢慢在好转,两人感情飞速升温! 景娴想,也许因为她的凤魂就是因他而得的,如今凤魂将散,他这样陪在自己身边,才会有效,只是她为后二十几年,才有那点稀薄凤魂,修炼这么久而得的凤魂之力耗尽,本体几乎跟着当场魂飞魄散,想要靠皇上的龙气凝聚凤魂,太过艰难了 不过不管怎样,景娴清醒的时间逐渐增长,到京城时,白天甚至有时会醒两次,虽然清醒时间一般不超过两刻钟,且精神萎靡,很少开口说话,至少比起连续昏迷三天已经是天大的福音了, 皇后回京,许多百姓自发的夹道跪迎,阿哥们和宗亲贵族带领文武重臣出内城迎接,场面盛大隆重,此刻,皇后是凤凰转世的说法甚嚣尘上,不过却只看到了皇上,皇后并没出凤辇, 朝臣大都已经知道皇后病重,看皇上脸色不佳,颇为抑郁,暗暗祈祷皇后平安度过此劫,否则大家日子就不好过了,想当初孝贤皇后去世,乾隆就剥夺了两个阿哥的继承权,还因皇后丧仪差点杀了刑部尚书阿克敦,革职或降级了工部尚书、侍郎等多位大臣,还有持续了半年的‘剃头案’!孝贤还是因病而逝,而这位继后可是为了大清江山遭的劫, 等回府后,听说皇后病情好转,大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朝堂,个个乖觉办差,谁也不敢在这时给皇上添堵,倒让乾隆一时轻松不少,因为天热,他离宫前就下旨准备搬至圆明园林,因此回宫后的第三天,就带着景娴住进了九州清晏,除了听政,连批阅奏折也都待在她身边,除了十二阿哥,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两个多月后,当景娴已经能清醒小半天,乾隆才带她回了紫禁城。 清晨,乾隆准时醒来,偏头看着枕在自己臂弯里的螓首,掌下柔软温热的娇躯依附着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放缓动作小心的将胳膊抽出,掖好被子,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走出外间让吴书来领宫人伺候着梳洗,习惯性的抚摸腰间系着的荷包, 里面是一精致龙凤玉雕,玉质光滑莹润,雕工细腻,五爪金龙霸气威严,龙头却弯颈朝下,火红色凤凰姿态婀娜,曲颈仰首,尊贵华美,两种同样耀眼的亮色奇妙的组合在一起,丝毫不觉得突兀,也可以拆分开来赏玩,只是乾隆丝毫没想过去分开, 绿竹说这是皇后在葭州云岩寺的那几天刻出来的,看到龙凤含情相视,原来娴儿在外这般惦记自己,不由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只是娴儿现在病弱在床,泰半时间昏迷不醒,志得意满之后又是密密的心疼, “皇上,早点备好了”容嬷嬷过来禀告,乾隆回神,想着是不是应该寻访些奇人异士,也许会对娴儿有所帮助,毕竟找到名医都没什么有效的方子,用完和他口味的早点,临出门突然想起“今天不管谁来请安,不要唤醒皇后,让他们等着。” “嗻”容嬷嬷眼里闪过喜色,大声应道,回宫后肯定各宫都会来请安,阿哥格格们还好说,若是让那些妃子一直等着,只怕会说皇后娘娘太过高傲拿乔,虽然不怕,总是麻烦,凤魂之事现在传的沸沸扬扬,远在五台山的老佛爷也听说了,好像有些不高兴了,否则依照老佛爷对皇后娘娘的喜爱,听说皇后病重,肯定会回来主持后宫的。 “娘娘,您醒了”景娴一睁眼就看到容嬷嬷喜悦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任凭她小心的伺候自己起床,她回来后,容嬷嬷把她当易碎的瓷娃娃一样,处处细心,步步谨慎,恨不得在屋子里也要人开路,怕人冲撞到,出门都是皇上抱着已经很尴尬了,容嬷嬷这样,也难怪皇上放心上朝去了, 她只是精神不好,又不是身上没力气,哪用得着这么紧张,不过胳膊扭不过大腿,她还没精力和他们争这个,这几天清醒时就想着怎么开口和皇上谈修真的事,他对自己的用心她都看在眼里,就算日后,他还是会负了自己,她也认了,远远离开就是了。 给景娴梳洗完毕,看她精神头又比前几天好些,容嬷嬷欣慰不已,擦了擦眼角,当初皇后娘娘虚弱的只能被皇上抱着进了坤宁宫,要不是听绿竹说娘娘正在好转,她可能就撑不住了。 “嬷嬷,我已经好多了,你别伤心了”景娴透过镜子看到了她的动作,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她,自己总让她这样操心,很是过意不去。 “娘娘,奴婢是高兴的”容嬷嬷嘴角带笑,还好娘娘病了还是这样的倾城之姿,那些流言肯定是宫里那些狐媚子添油加醋搞出来的,皇上只带了皇后去园林,一个个都着急了吧,垂眸遮住眼底冷意,反正皇上有多宠爱皇后,自己看的清楚,娘娘无需担心这些跳梁小丑 扶景娴起身,准备去用些汤品“娘娘,几位阿哥都来给您请安,和婉、和嘉公主也来了,您要见见么?” 景娴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回坤宁宫了“那就去正殿吧,那汤留着晚点喝。”容嬷嬷难得没有反对,她已经知道皇后少吃东西并不碍事,皇上也知道,都没说出来而已。 扶着容嬷嬷在坤宁宫正殿坐好,看着底下一字排开的阿哥们,恍忽想起,自己刚刚修真时,他们也这样来看望过, “儿臣/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快都起来吧”景娴微微一笑,示意宫女看座上茶,看永璂和大家一起,不像以往那样见到她就会扑到她怀里,招了招手“永璂,来额娘这里。” 永璂乖巧的走过来站她身边,景娴心疼极了,这次自己真吓着永璂了,昏迷着回来,永璂在坤宁宫见到,惊骇得当场就晕倒了,听永瑆说,永璂自皇上走后,一直噩梦不断,休息不好,加上身体虚弱,才晕倒的,若不是皇上一再保证,还允许他在他们房间放置一张小床晚上偶尔歇息,说不定病就犯了,自己每次醒来看到他,眼圈都是红红的,半个月不到就瘦了一大圈,还好自己明显的好转才让他放松下来,身上那点肉也是后来慢慢养回来的。 转头看向大伙,因为每日就算清醒精神也不大好,皇上只简略提过说过宫里一些事,永璋最近得皇上重用,好像挺忙,清瘦了些;永珹差事办的不错,刚刚被封了贝勒; 永琪看上去精神不大好,皇上也没提过;永瑢被出继了,今天也来了,兄弟几个还是比较亲近;永璇、永瑆都是一脸关心看着他, 和嘉好像有心事,娥眉颦起,脸色也有些发暗;和婉肚子已经显怀,完全不同于刚回京时的虚弱不堪,看起来气色很好,面色红润,想来在京这段日子过得很幸福,手轻柔的抚摸着肚子,温婉清丽的脸上满溢着慈爱。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才传上,堆了一周的工作啊,累死我了,o(︶︿︶)o 93第八十四章 ‘巫蛊\’上 景娴想起三福晋怀孕时间也差不多,开口问“永璋,你媳妇身体怎样?” “她挺好的,谢谢皇额娘关心”永璋回京后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看她精神仍然不是很好,在众多宫人服侍下,慵懒明艳,比起回宫前的长时间昏迷,已是天差地别,听说皇阿玛找了很多名医,也不知是否有效,他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不过还没机会和皇额娘谈之前的事情。 回府后才知道,京里也发生很多事,永瑢出继,纯贵妃病倒,福晋回去只说皇阿玛大发雷霆,然后大病了一场;永瑢表现的倒是豁达,不见颓色;他去钟粹宫给额娘请安,却不得召见,问和嘉和永瑢,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额娘做了什么触怒了皇阿玛呢?其实纯贵妃拒绝见他,永璋心里有隐隐的预感,那个京里透露皇后行程的人,却不敢深想,若是真的,他有何面目来见皇阿玛和皇额娘,而且,他也想不明白,皇额娘早就不管事了,她已经掌了凤印,儿女双全,风头之盛,宫里还有谁及得上,当真登上后位才能心满意足么?! 没说上一会,就有宫女来报“启禀娘娘,陆太医来给您诊脉。” 景娴皱眉,其实她的身体并没有问题,诊脉也看不出什么,只是皇上却很坚持,袖子一紧,扭头看永璂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快宣’又眼见众人都一脸关切,只得点头; 去了里间让太医诊脉,听着太医千遍一律的说辞,看了眼两个陪她进来的公主,“陆太医,给两位公主诊脉看看。” 先诊的是和婉,太医脸上显得轻松些,“娘娘,公主身体很好,而且看这脉象,应该是个阿哥。” “容嬷嬷,赏”景娴大喜,和婉多年未孕,能一次得个阿哥,对科尔沁也是个交代,又问了平安脉的情况,让太医院务必上心,公主顺利生产自然另有重赏。 陆太医忙谢恩,又去给和嘉诊,搭上手脉不久就皱起了眉头,景娴心底疑惑,和和婉对视一眼,和嘉刚刚成亲,难道出什么事了? “公主是有了喜脉,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景娴刚露出笑意,又听见太医说“只是有些七情郁结,这对腹中胎儿不利,一定要尽量开怀才好。” “去开保胎药方吧”怎么也是郁结?景娴叹了口气,转眼看到和嘉听说有孕,人显得开怀了些,看来也不严重,再让容嬷嬷打赏,又派人去报喜, 这一折腾下来,她也有些疲累了,和嘉的事顾不得细问,只是简单劝她“和嘉,有什么事别闷着心里,你和和婉是姐妹,又都在京里,离得也不远,可以和她说说,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皇额娘,知道么?你刚有孕,要多保重好,不然以后就受罪了。” “是,儿臣知道了,多谢皇额娘!”和嘉和皇后以前关系就很好,最近只是忧心纯贵妃的病情,一时竟没注意自己身体变化,以为是累了的,她清楚不会有人把纯贵妃病重的事告诉皇后,她也不敢拿这个劳烦她,毕竟之前都说皇后病情很是凶险。 看出了景娴脸上的疲倦,和婉起身福了福“皇额娘放心,儿臣会经常去看望和嘉的,您要保重身体,您脸色不好,累了么?”和婉听永璧说起过皇后的情况,知道曾经持续昏迷了三天,太医差点宣布不治了,不由得担心起来。 “没事,不用担心,随本宫先出去吧,永璋他们还等着呢”景娴扶着容嬷嬷起身,微微一笑,和婉在她身边待了两个月,对她也真心敬爱,两人之前相处就像真正的母女,说起来,出嫁的三位公主,也只有和敬和她关系冷淡。 景娴他们去了大殿,几人都已经得了报信,都是一脸喜色,上前恭喜两位公主,殿内开始热闹起来,景娴留他们在坤宁宫用膳,虽然自己不能参与,但他们兄弟姐妹们聚聚也可以,何况他们和皇上也很久没聚了。 “启禀皇后娘娘,各宫的娘娘来了,在外求见!” “宣”,景娴有些诧异,如果是来请安的,应该早就到了,会有什么事么? “臣妾/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果然有事,来的只有舒贵妃、令妃、庆妃,忻妃,慎嫔,景娴留意到,她们进来看到阿哥公主都在,先是愣了下,舒贵妃好像有些懊恼,忻妃是紧张,庆妃、慎嫔则眼里闪过喜色,至于令妃,进来后就低着头,刚刚进来时脸上还显得很是悲痛哀伤,眼圈发红,倒不知唱的哪一出? 容嬷嬷给景娴后背垫了个软枕,景娴往后靠了靠,调整姿势坐得舒服些,又看这几人不坐下,永璋他们也不好坐下,直接开口道“怎么都不坐?是有什么事么?” 几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先开口,舒贵妃看到皇后脸色渐渐不佳,大概不耐烦了,她又是打头的,硬着头皮上前“启禀皇后娘娘,是这样的,今天,有个御茶房的小太监,在御花园琼苑西门,发现一布娃娃” 景娴脑袋本来开始有些昏沉,却蓦然惊醒,只听舒贵妃吞吞吐吐的说道“脑袋、和心口都扎满了银针,还,还写着,十四阿哥的生辰八字”,说罢,有些不敢看皇后的眼睛,低下头去, 殿内一时死寂般的静默,阿哥格格们听了都是一脸骇然,互相看了几眼,不管这个‘巫蛊’刻得是谁的八字,宫里出现这个,定然会引起哗然大波,永瑆和永璂则是不解,但看大家的反应也知道是出大事了,不安的睁大眼睛, 令妃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还跪行了几步,双手高举着那个娃娃,未语泪先流,哭的梨花带雨“皇后娘娘,求您为奴婢那可怜的小十四做主啊,呜呜……” 景娴没有说话,凝视她手上举着的布娃娃,“丁丑、丙午、丁未、庚午”八个大字映入眼帘,那个布娃娃有点脏,看起来也不像是新的,抚上额头,这是想借‘巫蛊’嫁祸她?!感觉身边容嬷嬷不着痕迹的靠近了些,想了想,招来绿竹,低声交代她去请皇上, 永璋、和婉他们都不安起来,这个布娃娃看时间至少有一年了,那个时候和延禧宫关系最紧张的,就是皇后了,可是若想陷害皇后,直接把巫蛊偷放在坤宁宫不更有效? 不过,今年传出不详流言的,预兆就是指宫内先有庆妃流产掉小阿哥,然后是十四夭折,虽然十二阿哥重病,但毕竟现在好多了,这也是证实皇后身具凤魂祥瑞的几点,可是现在若说十四夭折是有人害的,难道是想暗指凤魂之事属于子虚无样,或是…… “皇额娘”永琪突然出列,义愤填膺,拱手道“宫中竟然出了巫蛊,一定要彻查啊!这等阴险歹毒之人,决不能放任其留在宫里!” “当然,令妃先起来吧”景娴不介意的点头,这永琪和延禧宫还真好,吩咐绿萝把永璇,永瑆和永璂带去书房,两个小的都才七岁,在场总是不太合适,看出两人眼里的不安,又安抚了几句, 等三人走后,景娴目光清冷的看了眼殿内众人,让容嬷嬷把娃娃接过来看了几眼,又交给其他人传看, “你们既然一起过来,是先商量过,心中已经有数了?”否则,怎么发现巫蛊不先到坤宁宫或是直接禀告皇上,反而这几人聚到一起了呢。 听着皇后冷漠的语气中淡淡的讽刺,舒贵妃脸色发白,头都不敢抬,专心盯着地板上精美的纹络,忻妃也不安往后缩了缩,皇后生气时,可是连皇上面子都不顾的! 庆妃扫了眼大殿,看到容嬷嬷一脸气愤,心底冷笑,福身解释“皇后娘娘,那个小太监太过惊慌,刚好遇到了臣妾,臣妾想着舒贵妃姐姐现在掌着凤印,就去找了令妃姐姐一起去了永和宫,又在那遇到了忻妃和慎嫔妹妹,” 景娴平静的聆听着,微微眯眼,捏着手指,这个庆妃有些怪,以前几次见面,她都不敢直视自己,今天侃侃而谈,没有半分怯意,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和自己没什么冲突吧?想起上次她看向皇上时,眼中的爱慕,难道是为了这个?只是巫蛊虽是好手段,这出场方式未免有些儿戏了?她凭什么让其他人也认定坤宁宫有嫌疑呢?还拉了一直不喜欢汉妃的舒贵妃,这个娃娃做了手脚不成? “臣妾发现这缝制娃娃的布料竟然是雪锻,令妃姐姐前两年掌着宫务,账本上记得很清楚,雪锻只有坤宁宫,延禧宫和钟粹宫有,舒贵妃姐姐派人去了钟粹宫,纯贵妃姐姐虽然病重,还是记得雪锻在和嘉公主出嫁时作了嫁妆……”庆妃说完,众人视线都看向一旁满脸惊慌无措的和嘉,和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一边的和婉刚接过娃娃,正在仔细察看, 发现和嘉脸色难看“和婉和嘉都有了身孕,不能累着,扶你们主子坐下来”景娴吩咐两人身后的宫女,不管两人推迟,催促道“快坐吧,你们大家也都坐下。” 庆妃看自己说了这么大通,皇后脸色不变,慵懒的靠坐着,一脸闲适,姿势都没变,现在还有闲心担心别人,心头火起,这都已经明白着说怀疑她坤宁宫了,几个阿哥这时也都面露惊疑之色,她竟然还能这么冷静! 景娴看出她眼里的怒气,眼底闪过鄙夷,“既然钟粹宫没有可疑,令妃自然不会害自己亲生儿子,你的意思,是怀疑本宫了?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禀告皇上?”声音冷静如常,听不出一丝心虚,也没有被人怀疑的怒气, 既然想在皇上面前表现,怎么不去找他?莫非怕皇上把此事隐瞒下来或暗地调查最后不了了之,难道此事是她暗中策划的,毕竟这娃娃这确实不是坤宁宫的,所以她是想把事情闹大,对了,她过来时看到永琪他们似乎很高兴,那之前也许就打听过坤宁宫有他们在,毕竟听容嬷嬷说,永璋他们也等了蛮久了。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妾怎敢怀疑您”庆妃连忙跪下请罪,但脸上神情却不见紧张歉疚,补充道“只是,最近传闻很多,也有些道理,所以……” “皇上驾到!” 外面突然传来小太监尖细的禀告声,也打断了庆妃的话,刚转过身,一身明黄朝服的乾隆已经走了进来,面沉似水,薄唇紧抿,眼中怒火有如实质般扫过殿内,身后跟着吴书来和坤宁宫的大宫女绿竹, “臣妾/奴婢/儿臣恭请皇上/皇阿玛圣安” 乾隆没理会泪眼盈眶,弱柳扶风的令妃和娇滴滴含情脉脉的慎嫔等人,越步上前俯身把皇后扶起,仔细查看她脸色,只是神色有些疲倦,微微放下心来, 皇上,我没事”景娴小声说道,看他这样紧张她,里却甜丝丝的,晕沉感也减轻了不少,顺从的由他当着众人面,毫不顾忌的搂着走向首座, 乾隆看她嘴角带笑,眉眼含羞,怒气减轻了些,搂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他下朝后坐辇往坤宁宫来,半途遇上神色略带惊慌的绿竹,听说这事,简直气炸了,还真就不能消停了,这才刚刚回宫,闹这一出简直是明晃晃的阳谋了,只是,但凡涉及巫蛊,一不小心就会有大乱, 这么早带景娴回宫,也是因为现在有流言说,皇后祈福乃至凤魂之事,是皇后一手策划的,虽然相信的人少,但还是要尽早处理好,否则像之前那次闹大就不好收场了,现在出了巫蛊,一个不好,就会加重流言的可信度,以后再冒出个什么,就更加麻烦,毕竟皇后身上确实有不少秘密,既然不便向他解释,自然更不能公诸于众,不过看景娴这段时间,应该是要和他说明了吧。 几个妃子还跪着地上,心中或嫉恨或苦涩,看着乾隆虽然脸色阴沉,手上动作却极尽温柔,体贴的扶皇后坐下,还给她调整了下靠背,皇上的眼里,当真没有她们的存在了! 永璋和婉他们则是面露喜色,毕竟皇阿玛这种表现明显是相信皇额娘的,坤宁宫宫人只觉得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回落了, “都起来吧”乾隆声音一时听不出火气,似乎过于平静了,吴书来微微垂眸,他可是知道,那是雷霆大怒的征兆, 闻言起身的众人心底打鼓,忻妃本就不想来的,这会更是后悔莫及, 永琪没感觉风雨欲来前的平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皇阿玛,不管这巫蛊是谁做的,您一定要严惩啊,小十四才只有两岁,令妃娘娘为了他的早夭哭晕厥多次,您……” “哼”乾隆冷哼一声“永琪,小十四当初出生时就伤了根子,一直体弱多病,夭折之相,怎么会是这巫蛊所为,亏你身为皇家阿哥,这点黑白都分不清?”这儿子一次次让自己失望,如今竟还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作者有话要说:解决掉这个穿越的,下下章还珠就开始了,所以番外是不是应该停了好? 生辰八字是我编的,请不要考据哦 94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8) 皇上发烧了,皇后很是愧疚,下雨时他紧紧护着她,自己却被淋了个透,虽然有太医随行立刻诊治开药,可是,摸着皇上滚烫的额头,心里别提多难过了,其实她虽然凤魂不稳,需要景娴一直在身边,可是身体却是被仙丹妙药调理过得,就算淋了雨也不会怎样,但皇上可不同,他今年五十了,就算坚持锻炼,保养得宜,到底养尊处优的,哪能这样挨雨浇啊? 乾隆裹着毡子,坐在躺椅上,虽然发烧了,心情却好的不得了,看皇后忙前忙后的服侍自己喝药,换帕子,喂他喝水,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以前贪图令妃温柔小意,贤惠体己,现在比比,哪及得上皇后肃着娇颜,眼里却满是担忧的贴心伺候呀,心里别提多美了,又想到皇后疼爱永璂,事事不假手他人,每次永璂一点不舒服,都是请旨接到坤宁宫亲自陪护的,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娴儿”乾隆拉住皇后又探向他额头的手,抓在手里抚摸着“别担心了,朕很快就会好了,你歇会!” “可是……”皇后皱眉,这帕子现在也热了,得换了。 “行了”景娴突然出声,不耐烦看他们磨叽“发个烧而已,你要不要这么当心啊?一个大男人,又不是老弱残兵,搞得人以为病危了。” “你!”皇后有些恼怒,怎么能说这个词?乾隆忙拉住她,这要惹恼了她,发火伤人还没事,气跑了怎么办,皇后的凤魂还着落在她身上呢。 “娴儿”弘历无奈摇头,轻声哄道“皇后只是担心而已,以前你不舒服,我也这样惶恐不安的!” 景娴飞到他掌心上,亲昵的蹭蹭“那怎么一样,我那会是比较危险嘛。” 弘历宠溺的给她梳理,景娴眯起眼享受他的爱抚,余光瞥见乾隆,又出言讽刺“看你那得意样,皇后这么担心,你很开心么?想要人关心,你那解语花现在想必正牵肠挂肚着,宫里还有几十位佳人翘首以盼呢,要不要让弘历送你回去,也省得皇后操心,别给累病了!” 乾隆一听,顾不得反驳什么解语花、佳人的,伸手抱住皇后“娴儿,你怎么样,累不累,你还是回房睡会吧,朕看你脸色是不好!” “好了,娴儿,我回本体陪你好不好?”弘历抱着景娴闪身进了凤栖界,一直下雨,想必她开始无聊了,才会折腾乾隆,他可不想看这两人在自己面前亲热。 皇后被突然抱住,正尴尬着,看两人消失了,才放松下来,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看乾隆一脸紧张,忙安慰道“皇上,您别担心,我真的很好,你自己还病着呢,我重新给你敷块毛巾”刚才皇上起身,毛巾掉了。 “不用”乾隆看四周没人,皇后眉眼羞意未退,脸颊晕红,抱着她翻身压在躺椅上“娴儿身上凉快,这样抱着就好了!”说罢低头亲了上去,因为顾及景娴一直在皇后身边,他都好久没能和皇后亲近了,如今没有闲杂人等,软玉娇躯在怀,不动心就不是风流帝王了。 皇后一个没注意就被压在身下了,还没反应过来,唇舌被纠缠住,辗转研磨,交换彼此的津液,到底阅人无数的皇帝,很快就挑逗的皇后晕乎乎的任他为所欲为了, 乾隆兴奋不已,手掌滑下,爱抚着柔软温凉的娇躯,掌下触及的滑腻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诱得他大掌贴合上去不停上下摩擦,仅仅这触感就让他快感激增,手滑到小衣内,火热的唇舌流连啃咬着优美脖颈,又慢慢一路向下, 听着皇后不自觉的美妙□声,只觉得下面硬的不像话,紧紧的抵着皇后腰腹处,正是**之际,“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两人顿时一僵,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浇下,还是乾隆反应迅速,拽过毡子裹好皇后,确认没露出一寸肌肤,恼羞成怒看向门口, 竟然是小燕子,怒吼出声“小燕子,你还有没有规矩了,朕和皇后的房间,你竟敢随便闯进来!”只可惜刚刚还沉醉在欲i望中,声音有些低哑,趴在女人身上也摆不出气势来, 皇后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她很久没和皇上欢爱不假,但这么快陷入□,不止是因为现在这身体年轻敏感,主要是皇上这次亲吻中那股疼惜让自己深深沉迷,却没想到会被人当场撞破,僵硬着身子动都不敢动,可怜乾隆因为皇后的这次心理阴影,出宫一个月,硬是没让他越雷池一步,最多同意牵牵手,开荤后就没这么杯具纯情过,这也导致乾隆每次看到小燕子就横眉竖眼,几个心里有鬼的,更是紧张惶恐,分析着是不是露馅了! 却说乾隆吼完,觉出不对,连忙回头,看皇后眉眼春意凝固,俏脸煞白,安慰的抚摸了下,柔声哄了几句,再帮她盖好毡子,刚才的激情,虽然半途而废,却也出了汗,他身体底子好,这会烧竟然也退了, 看皇后后脑勺对着门口,怒冲冲走出去,一把如同桩子般钉在门口的小燕子拽出去,出门一甩,没理她脚下踉跄,骂道“你是怎么回事?一闺阁女子,随便闯进人家夫妻的房间,有没有点羞耻心啊,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小燕子总算回神了,这会也生气了,站稳身子嚷嚷道“老爷,你别提我娘,你哪里记得我娘,只记得和那个恶毒的夫人玩亲亲,竟然不管你女儿的死活?”难为她还有理智,没大声喊皇阿玛什么的! 乾隆大怒,‘啪’的一巴掌甩过去,男人的力气得有多大,小燕子就算会点武功也不抵事,摔倒在地,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小燕子怔愣在地,哭都忘了, 这边这么大动静,侍卫们早围了上来,好在这一层楼都包了,没有别人过来,永琪和尔康正在紫薇房里唉声叹气,听到小燕子的叫骂声,留尔康陪着,永琪连忙冲了过来,只看到小燕子被打倒在地,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慌忙飞扑上前跪倒在地求情“阿玛,小燕子做错了什么,您那么仁慈,看在她单纯天真的份上,饶了她吧,她定然不是存心闯祸的!” 乾隆对这儿子已经没有信心了,手指发抖“你自己问问,她居然过来责怪我不管女儿的死活,朕发烧在床,可没见孝顺儿女过来问候尽孝,她好手好脚,想我怎么管她呀?” 侍卫们听了,齐刷刷鄙夷的看向地上跪着一对皇子皇女,真无耻! 小燕子哭了出来“我们又不知道你发烧病了,紫薇也病了呀,她一直把你当爹,你怎么都不关心她了,你之前还夸她唱歌好听,下棋也好,现在就宝贝那个恶毒……” 对上乾隆阴寒噬人的目光,吓得不敢再说,只是不停的哭, 永琪这时明白了,想必小燕子又说了皇后恶毒的话,才招来这一巴掌,跪前一步“阿玛,紫薇高烧不退,一直说胡话,一直叫着您,她很崇拜您,希望能有你这样的爹,小燕子是着急了,想请您去看她,才会口不择言的,您大人大量,原谅她吧。” 侍卫听了简直目瞪口呆,一个宫女,想认皇上做爹,五阿哥和还珠格格居然还想着让皇上去看看,这脑子没问题吧? 乾隆冷笑一声“既然选择当了奴才,就做好奴才的本份,不要妄想些有的没的!” 小燕子哭着求恳“皇阿玛,您怎么能这么说,奴才也是人啊,也是有父母的,不是说皇帝是天下臣民的父母么,您就去看看她吧,她真的烧得很严重,求求您了。” “每个奴才都这种说法,皇上也不要做别的了,整天只顾探望这个,看望那个了。”突然响起的清冷女声驳斥道,乾隆转身看到皇后,忙走过去“怎么起来了?” 皇后脸一红,没回话,冷冷的看着小燕子,她对紫薇只是反感,对这个小燕子就是厌恶了“小燕子,既然你和紫薇情同姐妹,你又说人人平等的话,不如你和紫薇换个位置,她来当这个还珠格格,做了皇上的女儿,皇上自然会去探望她,你说呢?” 小燕子刚才看到皇后,哪肯示弱,眼泪早干了,听皇后这么说,条件反射般看向永琪,却见他微微摇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其实不想当格格了,毕竟现在皇上也不喜欢她,而且知道永琪的爱慕后,慢慢知道自己也喜欢上他了,那么格格身份能摆脱自然是最好了,可是他们说要先拿到免死令牌,否则她脑袋不保,她还不想死啊,怎么办? 苦恼的求恳目光看向乾隆,却发现他一脸温柔的看着皇后,而皇后眼底明明白白是对她的鄙夷,好像鄙视她舍不得荣华富贵,耻笑她不顾姐妹情谊,顿时大怒“皇阿玛明明不忙,怎么就不能看看紫薇了,你知道皇阿玛不舒服发烧,还缠着他玩亲亲,当我不知道么?” 皇后脸爆红,侍卫们诡异的瞅向帝后,乾隆怒不可遏,狠狠的瞪了眼小燕子“闭嘴,福尔康呢?” 福伦暗暗叫苦,太医正好过来给乾隆诊脉,听到问话连忙回答“奴才刚才去给紫薇姑娘看诊,福侍卫正在那!” “来啊”乾隆大怒,大喊一声“福尔康玩忽职守,降为蓝翎侍卫!把他拖出来重打五十……”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正文完结前的最后一篇番外啦, 明天开始,正文写到还珠剧情了,为免冲突,所以,若是还喜欢番外的话,正文完结后再上传,好吧? 95第八十五章 ‘巫蛊\’下 这番疾言厉色,吓得永琪喏诺退到一边,低头站在永珹身边,第一次当着兄弟面被皇阿玛震怒训斥,不由面红耳赤,也不敢再多说, 乾隆冷冷的瞥了眼,不去理他,森冷的目光转向庆妃“你刚才是在怀疑皇后,什么道理来的,说来听听!”声音酷寒,还真没看出,这也是个咬人的,想当初为了她流产的事,娴儿还受了委屈责难,想到那次大哭,下意识握紧她手,怒火更甚,殿内气氛顿时紧张压抑,其他人都噤声不敢抬头。 庆妃心中气恨,不过已经箭在弦上,看了眼上首,乾隆居然还握着皇后的手,头脑一热脱口道“皇上,奴婢不敢怀疑皇后娘娘,只是这娃娃所用布料是雪锻,只有坤宁宫有可疑,皇后娘娘不妨查看一下,是否有短缺?” 容嬷嬷出来磕头道“启禀皇上,奴婢有话要说,求皇上恩准。” 得到乾隆点头示意,愤愤道“皇上,坤宁宫前两年的雪锻早就用了,今年的娘娘吩咐送去了五台山,再说这娃娃用料甚少,只怕是些边角料做的,不会只有坤宁宫才会有,也难以查清,若当真要害人,怎么会用这样珍惜的布料?肯定是有谁想陷害娘娘,求皇上查明真相,为娘娘洗清冤屈啊!” “可这娃娃已经旧了,肯定是以前就做好的”令妃开口反驳,眼泪忍不住流下,划过娇美的脸颊,滴落下来,忙拿帕子拭泪,伤心的身形不稳,跪了下来,声音无限委屈,哭诉道“皇上,不管小十四因何夭折,有人想害他总是真的啊,呜呜……” 庆妃忙扶住她,安慰道“令妃姐姐您别难过了,皇上英明,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说罢直起身福了福,诚恳的说道“皇上,奴婢并非想要质疑皇后娘娘,这种事早点查清,也是为娘娘好,毕竟现在有传闻说是娘娘……” “住口”乾隆猛地拍桌站起,桌上茶盏跳起来砸落下来,‘砰’一声,碎片、茶水飞溅“皇后位列中宫,且有嫡子,怎会难为一个早产体弱的阿哥,在朕面前就敢如此信口雌黄,还假意为了皇后着-想!” 庆妃被他可怕的气势骇得不自觉倒退了两步,脸露惊恐,眼前的男人怒目圆瞪,额头青筋突起,哪有一点像听她唱歌的儒雅帝王,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跪下,身体微微发抖,这才反应过来,她面对的是大清的皇帝,这后宫的主宰,可是心底,却有股不属于她的意念升腾而起, “皇上/皇阿玛息怒”其他人都忙不迭跪了下来,胆小一点的,颤抖的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皇上,您别动怒!”景娴也站起来,轻拍着他后背,让他消气,吩咐宫女去倒茶来, 乾隆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慢慢平复怒气,转过头时已经平静下来,喝了茶,拉下景娴的手拍了拍,“朕没事,别担心。” 乾隆这一动怒,殿内一时没人出声,静默半响,景娴疑惑的问道“庆妃刚才说什么传闻?” 乾隆张了张嘴,迟疑着不想说出来让她烦心,景娴得不到答案,看向其他人,却一个个避开了她的视线,“慎嫔”景娴突然点名问道“你来说!” 慎嫔闻言一惊,惶恐的看了眼乾隆,她本以为闹出巫蛊,皇后和庆妃令妃定然会两败俱伤,她去年颇为受宠,还升了份位,谁知今年皇上再没去过她那里,这次本想借机上位,哪想到皇上来了心偏的没边,庆妃说了两句就暴怒了,现在可怎么办? 看乾隆只是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就转回去看着皇后,慎嫔只好瑟缩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听说,说是,说凤魂是您一手策划的” “哦?”景娴挑眉“所以,庆妃是信这流言的,是么?” 庆妃还跪在地上,这会早就冷静下来了,低垂的眼眸闪过怨毒,抬起头来却是谦卑,言辞恳切“奴婢不敢,只是觉得有几分道理,求娘娘降罪。”说完看了眼乾隆,却是冷漠无情,薄唇微抿,看向她时竟带着丝杀意,难道自己不是他的女人么?那个高傲冰冷的皇后到底有什么好? “你大胆说,说的有理,本宫自然不会怪罪”景娴虽然不屑她装腔,但场面话说说也没什么,她确实想知道外面在传些什么,而且看样子这里应该都听说了,谣言还是早些解决的好,就怕上次那样,她不想给皇上添乱。 “多谢皇后娘娘”庆妃俯身道谢,抬头正视皇后“其实,传闻主要是有几点无法解释清楚,您当初为何只带了几人上路,在代州怎么逃脱的呢?白莲教人多势众,怎么会突然全灭?葭州疫症在娘娘去之前一点进展也没有,您去了当天就发现了传播途径,还提出了治疗方案,您并不精通医术啊?娘娘还在葭州百姓面前很肯定说三天后下雨,但听说皇上祈雨是突然决定的,何况祈雨不见得就会立刻下雨呀?”庆妃一条条说的清楚,听着的几人神色也变化不定,这几点确实有疑虑,但单纯听说并不见得能发现什么问题,除非详细比对了皇后行踪,地理位置等…… “谁说祈雨突然决定的,朕早通知了皇后”乾隆蓦地开口,目光阴鸷,狠狠地盯着她“至于其他,若皇后不通医术,当初怎么会请愿前往,倒是你,费尽心机打听皇后的事,安得什么心?流言莫不是你传出来的,快说,这巫蛊,是不是你做的?为何陷害皇后?” “皇上!”庆妃却冷笑出声,竟然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屈愤怒和委屈“皇上这样为皇后开脱,怎能叫人心服,娘娘就算真会医术,难道还能高过太医院那么多国手?” “皇阿玛,皇额娘”和婉在一边插嘴道“这个娃娃是新做的!” “什么?”众人大惊,看向和婉手中的娃娃,只见娃娃下摆稍微拆了个口子,露出了内衬, “是新的”和婉很肯定的说道“这布料看上去色泽暗淡,好像是旧的,但也可能是多次水洗的结果,但是,拆开后,里面的绣线却很新,对着光还有些亮色,和布的颜色明显不配!” 大家传看一遍,果然如此,面面相觑,随即怀疑的视线转向庆妃和令妃, 令妃脸色煞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辩解“皇上,今天早上,庆妃拿着这娃娃来延禧宫,奴婢没有细看,只是此事涉及小十四,急昏了头,听大家那样分析,所以跟来坤宁宫,想问个清楚,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诬陷皇后娘娘,求皇上明察啊。” 庆妃笔直的站着,没有做声,不求饶,对令妃的说辞也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也丝毫不见恐慌, “可是”永璋见不得令妃轻易脱身,淡淡的疑惑道“皇额娘刚回宫,这巫蛊自然不可能是坤宁宫所谓,除了坤宁宫和钟粹宫,就只有延禧宫才有雪锻呀?” 永琪急急道“三哥,您怎么能怀疑令妃娘娘,这娃娃又不是令妃娘娘捡到的,而且,令妃娘娘这么疼十四弟,怎么会拿他说事?” “五弟,你急什么”永珹难得开口,他对永琪可没什么好感“三哥又没说怀疑谁,只是点明事实,有皇阿玛在这,不会冤枉了谁!” “既然此事证明与皇后无关,就交由宗人府处置吧”乾隆简单下令,本来只是担心景娴,看她疲倦之色更重,吩咐容嬷嬷扶她进去歇息, “等等”庆妃看皇后快走到门口了,出声叫住,她本来是借用了‘还珠’里皇后的把戏,却没想到毁在绣线上,转脸直视乾隆“皇上,难道您就从没觉得可疑么?鄂敏和福隆安在代州根本查不到那个所谓神秘人的踪迹,而且那个小院子当时被包围着,皇后和三阿哥被人追赶,只可能经过小林子……” “啪”的一声脆响,庆妃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捂脸,嘴角一丝鲜血流出,乾隆怒不可遏俯视她,怒目圆睁,脸颊火辣辣的疼,周围人刺眼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又看到皇后让容嬷嬷扶着转身,主仆都是一脸冷漠,鄙夷着看着她,理智剥离,冲景娴大喊道“你别得意,下场不会比我好,再过几年,他就会废了你,还是为了一个妓-女,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带着强烈的恨意,景娴心生警惕“你是谁?你不是庆妃,你到底是谁?”她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娴儿”乾隆狂怒的踹飞了庆妃,快步走过去,满脸紧张“你别听她胡说,我怎么会废你!”急切间,自称都忘了,想要辩白,却突然听到她那番怪异的问话,顿住脚步,迟疑的正要回身,侧面一道刺眼的红光袭来,下意识的扑向景娴,后背一阵剧痛,只来得及看到面前皇后蓦然瞠大的眼眸,身后是惊骇惶恐的尖叫声“皇阿玛/皇上!”就陷入了黑暗…… 景娴被乾隆护在身下,她今天清醒的时间早就过了极限,头脑控制不住晕沉沉的,若不是太多人在,靠着过人的意志力,只怕早就昏睡过去了,虽然发现庆妃今天不对劲,可她现在不能动用神识查探,乾隆向她跑来时,只看到庆妃冲她甩出一镜子模样法器,她却一时挪不动脚步,眼前一暗,被扑倒在地上,皇上伏在她身上,已经没了意识,头脑一片空白,茫然的看在他嘴角鲜血溢出,不知作何反应, “皇阿玛,皇额娘”永璋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跑到乾隆身边,却见乾隆整个背部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他刚才站的角度看的清楚,庆妃手上的镜子甩出后,皇阿玛刚扑到皇额娘面前,他身上有道金色的光圈抵挡了下,随即破碎,红光轰在了背上,皇阿玛就浑身是血倒了下去,一时不敢去碰他,转眼看到皇后木然着脸,双眼空洞无神,明显受刺激过度,身上却没一点伤口,应该没事,“皇额娘”永璋又叫了声, “娘娘”容嬷嬷刚才扶着皇后,被乾隆带倒了,摔倒一边,听到三阿哥的声音,忙爬起来,看到这凄惨一幕,泪水夺眶而出,小心不碰到皇上的伤,把皇后扶了出来,两人一起呼唤着, 其他人这时也从惊骇中回神,侍卫们都一哄而入,却见殿内一片混乱, 庆妃失控的尖叫着“怎么会这样,我没想杀你的,你为什么要救她!……”令妃则扑过去胡乱哭喊着,拍打着她, “皇阿玛!” “皇上!”永珹、永琪等和吴书来都惊慌的围了过去,看乾隆伤势怎样, “快宣太医!”舒贵妃喊着,忻妃,慎嫔、和嘉等已经吓得晕了过去,有侍卫机灵点运起轻功奔出坤宁宫去宣太医, 和婉不敢靠近皇帝,在一边指挥侍卫把庆妃控制起来,又把哭得瘫软的令妃拉到一边,场面控制住后,都注视着皇帝所在的方向, 永珹抖着手去探乾隆的鼻息,大家紧张的屏息,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却见永珹探了半天,手抖得更加厉害,身子如也抖得糠筛似软倒下来,面如土色,眼泪流了下来, “皇上/皇阿玛”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哭出声来,简直不敢相信,今天的事,竟会闹得天都塌了。 “皇上没事”清泉般透亮的嗓音响起,众人皆是一愣,殿内静了下来 “皇额娘”“娘娘”永璋和容嬷嬷已是泪流满面,惊讶的看着刚才躺靠在容嬷嬷怀里的皇后坐起,慢慢爬向皇上,把了下脉搏,脸色平淡如常,拿帕子擦拭他嘴角的鲜血,动作轻缓温柔, 景娴轻柔的把他抱在怀里,皇帝修长的身体大半还拖在地上,转头看向永璋“让侍卫守住坤宁宫门口,许进不许出!” “皇额娘,您想做什么?您……”永琪这时顾不得尊卑,开口质问道,皇帝濒危,难道皇后意图隐瞒不成,却被皇后毫无波澜的眼神怔住,眼底的死寂让人心底寒意升起! 永璋已经擦干脸起身,吩咐侍卫首领按照皇后的话去做,今日值守的正是头等侍卫奎林和海兰察,两人都曾随皇上去迎皇后回京,自然知道帝后感情弥笃,情深意重,听命安排人守在宫门口,又听皇后吩咐,所有人退至殿外,只留了三阿哥永璋。 “永璋”景娴脸贴着乾隆的,永璋跪在地上,听她吩咐“等皇上醒了,你转告他,那个庆妃,应该是年初流产那次就被人夺舍了,听她刚才的话,好像知道未来的事!” “皇额娘”永璋无措的低唤,皇阿玛不是——,怎么还能……? 景娴微微一笑,永璋见了却流下泪来,哭求道“皇额娘,您要节哀,皇阿玛他……” “永璋,我说真的,皇上没事,你听我说完”景娴打断他,态度强硬起来,又缓下语气“告诉他,这些日子,我很幸福,请他照顾好永璂,放容嬷嬷出宫养老。” “皇额娘,您要做什么?”永璋惊慌起来,怎么这么像交代遗言! “出去吧”景娴摇了摇头“我不会有事,只是可能昏睡一段时间,快点!” 永璋拗不过,迟疑的退出殿外,关上门,见殿外众人都哭丧着脸,沉默的跪着,也跪在了台阶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上乾隆,晶莹的泪水滑落,消失在两人贴合的唇间,明明是生离死别,景娴却觉得心里很踏实,甚至有种淡淡的喜悦,前二十几年求而不得,痛苦辗转,想要放弃的时候却得到了他以命相护,她的爱在最绚烂的时候结束,皇上会一直记得她吧?! 慢慢将他放在地上,背部朝上,盘膝坐好,左手轻扬,一根细长红色叶片出现,右手出指快如闪电,连点三下心口处,嘴一张,三个红点飞出,景娴脸色顿时惨白起来,嘴唇也失了血色,强撑着调动不多的神识,控制精血飞向那红叶,只见精血绕着叶片飞速旋转着,随后没入其间,瞬间耀眼的红光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红光消失后,只剩下一株三叶小草,指节大小,伸出左手,小草落入手心,景娴嘴角勾起,她已无力支撑,就势侧倒在乾隆身边,伸手将三叶草塞到他嘴里,等红色消失不见,放心的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字数上了五千,我还努力删了不少,泪目…… ps:我虐了没? 96还珠篇 正殿外,“皇额娘”永璂跌跌撞撞的跑来,紧追在后头的是永璇和永瑆,看着这么多人都跪在殿门口,脚步停了下来,心里更是害怕的不得了, “永璂”永璋朝他展开双臂,永璂飞扑进他怀里,低声问道“三哥,出什么事了,皇额娘呢?” 永璋看他眼里泪水打转,小脸满是惊惧,紧紧抱着他“永璂不怕,三哥在这里,皇阿玛和皇额娘在里面,很快出来……” 永珹一手一个,搂住两个弟弟,强自镇定,不敢让他们看出自己的惶恐,他刚才探的分明,皇阿玛没有呼吸了,只能希冀皇后真的有办法,不然的话,一场血雨腥风的动荡将不可避免……看了眼身边一脸悲痛的永琪,所有人都猜测‘正大光明’匾下的写的是永琪的名字,他一向亲近延禧宫,而令妃在这次的事情里还不知道扮演什么角色,皇帝遇刺是大事,可皇上是为了救皇后,坤宁宫肯定会遭责,老佛爷再喜欢皇后,也不能容忍皇帝危急关头以命相护,陷入险地…… 永琪说不动心是假的,他这几月明显感觉到皇阿玛对他态度冷淡,虽然尔康说是因为皇后病重,皇上心情不好的缘故,可他总有些不安,他在这宫里的一切全凭着皇阿玛的宠爱,若当真宠爱不在—— 也不知道皇阿玛到底怎么样,皇后说没事,可是四哥刚才的反应?他刚才沉浸在悲痛中没能及时反应,被三哥控制了场面,那些侍卫也都听他的,现在困在坤宁宫,也不知道皇后想干什么?转头看到跪地的众人都是惊恐无措,令妃娘娘也是,一向温婉妩媚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害怕的直发抖,不停的拭泪,柔弱无依,让人心生怜惜,叹了口气,令妃娘娘这次想必是被人利用了, 正当所有人各具心思,却见大殿突然绽放出一阵耀眼金光,倏忽消失,快的好像那道金光只是幻觉,却又在身旁人的眼中证实,自己没有眼花, “皇阿玛,皇额娘”永璂突然爬起来,跑向殿门口,小手正要拍门, 永璋刚才在那金光闪起时,隐隐感到什么,那是从一股灵魂深处传出的颤栗臣服,正疑惑间,怀里一空,永璂快速跑开了,忙追上前,拉住他“永璂,再等等”,门已被推开了条缝, 乾隆刚好抱起景娴转过身来,脸上无悲无喜,看到两人,眸光一闪,声音温和“进来吧” “皇阿玛/皇上”听到声音,所有人乍惊乍喜,吴书来上前帮着一起推开大门,众人依次入内,谁也不敢喧哗,齐齐跪倒在地,胆大点的偷眼看向上面,皇帝动作轻柔就像抱着稀世的珍宝,缓缓走向首座,后背朝服上鲜血凝固,神态却不见丝毫痛苦,似乎刚才重伤倒地的不是他, 永璂站到他身边,茫然的看着躺在皇阿玛怀里没有意识的额娘,她嘴角含笑,温柔恬静,好像只是睡了而已,抬眼看向乾隆“皇阿玛?” 乾隆看到那双澄净的黑亮大眼睛,一脸迷惘不解,拉他靠在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永璂别担心,皇额娘只是睡了!” 永璂点点头,乖巧站到一边,不再说话,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书房里,两人正在听八哥讲巫蛊之事,却突然一阵心悸,想起他中毒之时额娘有过这样的感应,顿时慌了起来,跑来正殿,皇阿玛背上全是血,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他想不明白,但知道现在人多,不能问,担忧的看着皇额娘,真的只是睡了么? “庆妃陆氏阴险歹毒,散播谣言,以巫蛊陷害皇后,事迹败露拒不认罪,竟丧心病狂意图行刺,收缴所有宝册,赐毒酒,吴书来,先将她押回启祥宫,朕还要审问。”乾隆平静的声音在大殿回旋,庆妃恐惧颤栗的萎靡在地,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侍卫拖走了, 冰冷的视线转向其他人,被他眼光扫过的都不寒而栗,舒贵妃,忻嫔,慎嫔等吓得魂不附体,乾隆没理她们,令妃本来看到皇上没事心中大喜,待听到庆妃要被赐毒酒时回过神来,虽然行刺与她无关,但巫蛊她怎么辩解只怕皇上都不会相信了,颤抖的等着皇上的判决,“令妃禁足于延禧宫,无诏不得外出!等查证过后再作处置!”令妃不敢置信的抬头,皇上怎么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都退下吧,永璋留下。”乾隆想得则简单,他冲动之下不及思考,救了娴儿,自己险些殡天,犯了大忌,皇后定然被人诟病,虽然最后娴儿救回了自己,这事瞒不过太后,肯定发怒,需要令妃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何况,娴儿何时苏醒也不知道,看着怀里睡着的爱人,他不想再有意外发生, 他刚才魂断,却仍有一丝意识漂浮半空,看到了皇后的交代,泪笑亲吻,还有孤注一掷的救治,等他意识回位,看到身边没了呼吸的皇后,只觉得肝胆寸断,万念俱灰,颤抖着伸出手,却见一只火红色高贵美丽的凤凰腾的从皇后身上升起,火凤纯金色的眼眸瞥了他一眼,然接着一道耀眼金光打在皇后身上,乾隆不由得闭了下眼,随即睁开,凤凰和金光都消失了,皇后胸口却有了些微起伏,抱起他失而复得的珍宝,有生之年,再不会松手…… ——————我是半年后的分界线———————— 乾隆二十五年春,西山围场,骑在马背上的乾隆英姿勃发,身边右侧的永璂骑在一匹小马上,落后乾隆半马,精致秀气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永璋在一旁守护着,他刚得了个小阿哥,心情也颇为愉悦,看他皇阿玛在朝臣、随从面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对比一个月前所见,心下暗笑,眼中笑意加重, 皇额娘千秋后的第三天,朝会前被皇阿玛宣入养心殿,一进去就被他满脸憔悴慌乱吓到,“永璋,你快来看看你皇额娘”乾隆不等他行礼就把他往里面拖, 脚下一个趔趄,莫名其妙的跟上,心里有些紧张,难道皇额娘不好了?进去一看,人好好的躺在龙床上啊! “永璋”乾隆站在床边,掀开床帏,急切道“你来看,皇后有没有哪儿不对?” “没有啊,看着挺好的。”永璋摇了摇头, “当真,你没觉得她脸色好像比昨天白了点?”乾隆皱眉,确认道。 “皇阿玛,儿臣昨日没有进宫,不过皇额娘气色不错啊。”没觉得,皇额娘现在面色红润,根本看不出昏睡了好几个月的样子, 乾隆看他这么肯定,心一松,“你再仔细看看,她是不是不高兴了,朕总觉得她在撅嘴,吴书来说看不出来!” “儿臣也没看出来”永璋越听越奇怪,仔细端详了下皇后,非但没觉得不好,反而更是清丽出尘,身上灵气明显加重,凭着皇额娘留给他的丹药灵石,他现在练气中期了,自然分辨的清楚,回头奇怪的问道“皇阿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呃”乾隆听了脸色很怪异,有些愧疚心虚尴尬,甚至避过永璋的视线,侧过脸看着皇后“没,既然你皇额娘没事,你跪安吧。” 满腹疑云的被赶出养心殿,回头再看了眼,问送他出来的吴书来“吴公公,你知道皇阿玛怎么了?” 吴书来嘴角一抽,躬身道“三阿哥,您就别问了,没什么大事,皇上只是过于紧张了” 见吴书来这样满头黑线无奈的样子,永璋就没再多问,毕竟皇额娘长时间昏迷,皇阿玛亲身照顾,刚开始还担心皇后不能进膳怎么办,要不要给她按摩什么的,一点风吹草动或是想到什么问题就宣他进宫询问一番,不过已经几个月没再这样过了,这次会是出了什么事呢?为什么说皇额娘不高兴,难道他做什么对不起皇额娘的事了? 乾隆回头,大喊道“今日狩猎,你们都拿出看家本领来,成绩好的,朕有重赏!” 话音刚落,乾隆左侧边一个声音大声道“是,皇上,我就不客气了!”竟然是福尔康,乾隆眼睛一眯,这福尔康居然和永琪并排骑着,冷哼一声“谁要你客气!” 永琪大笑道“尔康,看,前面有只鹿!” “那是我的了”尔康已经往前冲去,一边回头喊道“五阿哥,尔泰,我们来比赛,看谁先猎到猎物!” “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永琪豪气干云喊道,尔泰有些胆怯,也跟着永琪追着鹿去了, “保护好五阿哥!”福伦笑着对两个儿子背影喊,傅恒骑马经过在他身边,出言讽刺道“福伦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这连鹿都能和阿哥一起追逐呢?” 福伦脸上的笑顿时僵住,‘逐鹿’啊,偷偷看向乾隆,却好像根本没注意,只是和身边的十二阿哥说话, 乾隆当然注意到了,他只是懒得理这几人,对永琪,基本已经放弃了,当时为了令妃,在养心殿门口跪了一夜,天明才等到乾隆宣召,陈述他查到的‘事实’,确实是庆妃找到延禧宫,那个御茶房的小太监也证明这一点,而令妃对永琪哭诉承认,给过庆妃一点雪锻的,虽然她当时虽然怀疑过,但因为嫉妒皇后,何况当初看到娃娃色泽,确实以为是旧的,哀求永琪帮忙向皇上求情! 乾隆当时正处于审问庆妃后的震撼中,令妃只是小事了,何况启祥宫的蔡嬷嬷证明,庆妃妃曾要过一些雪锻边角料,说是给九格格做娃娃玩具的小衣的,他急于查证庆妃所说,加上对这儿子失望透顶,也就同意了他的奏请,只是罚了令妃‘隐瞒情报,推波助澜’罚没一年月例,而舒贵妃几人也罚了三个月的! “永璂”乾隆心底的郁闷因为出宫遣散不少,看着小儿子难得的欢颜,笑道“你第一次出宫打猎,要求稳,跟在皇阿玛身边,好不好?” 永璂点头,他身体虽然好了,但练习骑射工夫太短,在皇阿玛身边也好, 围场上旌旗飘扬,号角齐鸣,乾隆带着大队人马,策马奔驰而去…… “永璂,你力气小,打着两只兔子也不错了”永璋好笑的看着他撅着的小嘴,安慰他道,皇额娘昏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稚气的表情,心里微微发酸,又有些安慰,毕竟皇宫里的孩子,本不该那样的单纯的, “你三哥说的对,永璂”乾隆笑得开怀,在围城打猎半天,兴致逐渐高昂,一点也不觉得累,对着宠爱的儿子,心情大好“反正皇阿玛这的猎物多,晚上想吃什么,皇阿玛亲自烤给你吃?” “多谢皇阿玛”永璂摇头“不过还是永璂烤吧,您打猎这么辛苦,永璂没能出力已经很惭愧了!” “哈哈,那好吧,朕等着吃!”乾隆乐不可支,永璋也笑了起来,永璂都没打过猎,更不会烧烤,小嘴挑得很,现在居然要自己烤,也不知会烤成什么样,不过到时有太监在旁伺候着,也不必太担心,最多烤糊一点, 永璂看他们几个不信的样子,也不恼,自信的抬着小下巴,额娘做菜那么好吃,自己烤肉总是会的,来之前都让王进保详细讲过的,晚上让他们开开眼,再不敢小瞧他! 几人开始讨论晚上烤什么,一边警惕着四周,看还能不能碰上猎物,却听前方一阵喧闹“皇阿玛,皇阿玛,李太医在不在,快救人”永琪的声音,正嚷嚷着, 乾隆皱眉,几个侍卫快速奔来禀告“皇上,五阿哥抓到了一个女刺客!”护在一旁的侍卫忙上前把乾隆父子三人保护好,果然不远处永琪抱人飞奔而来,护在前面的侍卫太多,没能靠近。 永珹这时也赶了过来,看着永琪居然抱着那人,抽出宝剑“五弟,快把刺客放下,小心!” “四哥,谁说这是刺客,这只是个姑娘,说不定是附近的百姓”永琪出口反驳,看乾隆还骑在马上,一脸不悦怒视着他,急急解释“皇阿玛,她应该是误入围场的,被我射了一箭,您快先让李太医救人哪!” “五弟”永璋怀疑的看向永琪怀里的女子,看不清脸“这围场重重封锁,附近百姓怎么可能误入,先带下去查明身份!”怎么能把不明身份的人带到皇阿玛面前。 “三哥,救人要紧啊”永琪气急败坏,感觉怀里那个标志的姑娘气息微弱,竟然对着永璋大吼出声, 小燕子此刻奄奄一息了,伸手摸向腰间,嘴里不停着喊着‘皇上’‘皇上’ “有暗器!”侍卫们排成排护在乾隆身前,紧张的看向小燕子的动作, 小燕子眼前模糊间看到一明黄色身影高高在上,周围很多人拿着刀剑对着自己,情知不妙,使出浑身力气扯出包裹,凄厉的大喊“皇上,难道你不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么?” 97还珠篇 乾隆闻言大震,提着缰绳的手握紧,上面青筋暴起,脸色阴沉恐怖, 四周一片静默,那些侍卫和朝臣也都面面相觑, ‘夏雨荷?’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女的,难道是皇上的风流史,现在找上门来了?这种事居然发生的皇帝身上? 小燕子这时已经晕了过去,一旁的福尔康俯身把包裹捡起来,打开看了看,扬声道“皇上,是一幅画和一把扇子!” “呈上来!”永璋看皇阿玛不说话,开口道,等接过画卷折扇,打开看了眼,脸突然一红,忙又收敛心神将两样东西转呈给乾隆,只是就那脸色,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李太医”永琪不管这些,着急大喊“李太医,快先救人啊,她晕过去了!” 李太医有些迟疑的看向皇帝, “救活她!”乾隆看完画卷,脸色变化莫测,沉声下令后,调转马头,向营帐处驰去,永璂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前。 因为这场变故,皇帝没了心情,狩猎匆匆结束,永琪劝谏说路上折腾,怕对那姑娘伤势不利,能不能等她伤势稳定再启程?乾隆冷冷的瞥了眼“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 永琪张了张嘴,不知皇阿玛为何动怒, 永璋微微一笑解围“宫里太医多,药也齐全,自然回宫才好。” 永琪一想也是,急忙回去安排,让李太医做了一堆预防,回宫后直接将小燕子送进了延禧宫, “五阿哥,她是?”不是去狩猎了么,怎么带回个姑娘,还送到她宫里?令妃惊讶的看着床上的妙龄少女,脸色惨白却不掩丽色,几个太医还在轮流诊脉,永琪一回宫就让身边的小顺子去宣所有太医到延禧宫。 永琪满脸愧疚,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又说道“皇阿玛下令一定要救活她,我不方便把她带到景阳宫,就送您这来了,请您多费心了。” 令妃仔细端详了下,眼珠转了两下,回头笑的温婉“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吧,她在延禧宫,会得到最为妥善的照顾。” “多谢令妃娘娘”永琪恭敬行了一礼,又请她保重身体,他不好久留后宫,就匆匆告退了。 “娘娘”等回到内室,腊梅不解的上前“您怎么答应五阿哥了,这姑娘突然出现在围场,说不定是刺客啊?” “五阿哥这么紧张,不会是刺客的。”令妃轻笑,扶着冬雪坐下“再说若不是他,本宫也没有今天,而且皇上也说了一定要救活,本宫记得十九年前,皇上确实去了济南,看这姑娘年纪,说不准就是个金枝玉叶呢。” “娘娘,您是说她是个格格?”腊梅惊讶极了,是皇上的私生女? “先别说出去,等这姑娘醒了再问问,就知道了”令妃累了,让她们都退下, 躺在软榻上伸手抚向小腹,眼底一片复杂,虽然宫里都道自己复宠了,可她却很清楚,皇上看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自己每月也有几次侍寝机会啊,怎么就是还没怀上呢,每次被通知皇上翻了她牌,自己都先喝下容易受孕的药,可肚皮就是没有动静,心里越发着急起来,听说皇上最近心情不错,还有心思狩猎,很可能皇后要醒了,那自己,不就再没机会了, 想起去年那场惊心动魄的事,还心有余悸,以皇上对皇后那样的感情,宫里谁还能争得过她;也不知道到底用的什么办法救得皇上,难道真有凤魂护佑她,是那道金光,而她借助凤凰救人代价太大自己才会沉睡?怎么没死呢?想到现在每天都得去坤宁宫门口下跪请安就窝火,坤宁宫现在宫门紧闭,说皇后要安心养病,不见任何人,年节时都没出现! 如果真的要醒了,那这个姑娘出现的正是好时机,说不定还是个意外收获呢,皇上向来念旧,何况是年轻时的风流韵事,若当真是他的私生女,流落民间十八年,心疼愧疚之下肯定很宠她,那自己也能讨得好;而皇后最是厌恶这种事,醒来发现这事肯定会和皇上闹,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她的好机会,宫里现在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勾得皇上注意,毕竟现在算是雨露均沾,皇上每月翻牌次数本就不多,轮到自己就更少,可有了这姑娘就说不定了,皇上肯定会常来延禧宫的。 延禧宫这边正算计着自己的机会,和亲王府的书房,弘昼正在拍桌狂笑,乌扎库氏无奈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人这么不着调,“爷,您都笑半天了,这事有这么好笑么?” “咳咳”弘昼看出福晋的不满了,揉了揉笑得发僵的脸,喝了口茶,憋不住笑道“谁让皇兄这半年拼命压榨我的,你没见爷我整日忙的快不着家了么,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啊,现在难得有他的笑话看,还不让人乐一乐啊!” 乌扎库氏一脸鄙夷打断他念叨“爷,妾身看您忙的也挺欢快的啊,都说这半年光宁波那边的出口,就赚了不少,国库丰盈,谁在敢怒不敢言啊!” “好福晋,爷不就那么一说么,实在忙狠了嘛,皇兄也不知道急什么”弘昼皮皮一笑“你都不知道那些八旗子弟被操练的多惨,皇兄可是下狠手了,爷经常听到说有回家哭诉的,也不知道皇兄费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好在现在赚的也多!” “那也挺好,省得整天在外遛鸟闹事”乌扎库氏丝毫不在意,反正她家的小子个个都挺能干的,也得到重用了,想了想,好奇的问“爷,您说那会是皇上的女儿么?” “噗,哈哈……”弘昼又笑了一阵,看福晋有些不耐烦了,连忙回答“这个说不准,你想啊,十九年前,听傅恒、鄂敏说,那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而且皇兄看到那字画脸色可难看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总归是信物,可惜,永璋那小子,就是不肯吐露半点。” “有私生女是不光彩,还让那么多大臣阿哥听见”乌扎库氏点了点头,也坐在一边,想了想,随即斜睨他一眼“丢的可是你爱星觉罗家的脸,你用得着笑成这样么?” “你不懂”弘昼一挥手,吐槽道“爷是想着,皇兄肯定是怕皇嫂醒来不好交代,才脸色那么难看的!” “皇后娘娘当真能醒过来?这都半年了!”乌扎库氏睁大眼睛,还以为皇后不行了呢,说来皇后够惨的,连着两年千秋都是昏迷着。 “说是比之前好多了,不然皇兄哪来的心思去狩猎啊!”弘昼憋笑道,都有些可怜他了“谁知这好容易出宫一趟,说忙了这么久了,也让大伙放松放松,可他自己却弄回个麻烦!你想啊,皇后那么重规矩的人,要是知道出这种事,无媒那个啥,十几年后还被找上门,非得气晕回去不可。” “唉”乌扎库氏摇头叹了口气,感叹道“皇后也是命苦,摊上这种事,前次看到十二阿哥,以前多可爱啊,现在都开始老成了,永瑍说都没再见他笑过!” 说到永璂,弘昼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小声道“皇兄,大概也是想培养他了……” 乌扎库氏一惊“怎么,不是看中老五么?” “就他”弘昼撇嘴,不屑道“他之前和那两个包衣兄弟混也就算了,皇后昏迷,听闻他问都没问一句,只顾着给令妃求情,皇兄哪能容忍”他自然知道一些当时发生的事,皇兄为了皇嫂命都不顾了,哪能忍受自己看重的接班人对她不孝不敬,只有永琪,还在自鸣得意,以为是他的求情奏效,救了令妃。 弘昼知道当时的情况多严重,乾隆后来提过,说皇后为了救他,一度没了呼吸,还是亲眼看到皇后身上凤魂出现后,才再度有了生气,他虽然诧异,但皇兄自然不会骗他,何况金光是外面所有人都看到的,再联想皇后之前种种神秘,也就有了解释,现在只盼皇后快点醒来,他虽然喜欢看皇兄笑话,也不忍看他一直天天忙碌国事到深夜,若不是永璂在他身边,只怕更难煎熬,而且他们这帮臣子,日子也不好过啊,皇帝不苟言笑,下面人自然是战战兢兢。 “阿玛,您在里面么?”敲门声打断了弘昼的思绪, “是你们哥俩!”乌扎库氏开门一看,是永璧和永瑍 “什么事?”弘昼奇怪的看着两人,这两人回府时不是见过了么,怎么还一起来了。 “阿玛,围场的那个女子,我和永瑍都见过。”永璧看他父母都惊讶的瞪圆了眼,解释道“一开始我还不敢确定,回来后和永瑍说起,他当时靠的近些,看的清楚,确实没错。”狩猎两人都去了的,永璧当时和德勒克晚了永珹一步到场,永瑍则是保护皇帝面前。 “你们见过?”弘昼和乌札库氏对视了一眼,怎么可能,不是济南来的么? “是,就是永璂资助过的那个大杂院的,叫小燕子”永瑍很肯定的回答,这种事他可不敢拿来玩笑“我当时只觉得眼熟,没想起来哪里见过,哥哥一说大杂院就记起来了,上次,皇后娘娘去葭州没几天,皇上带永璂出宫还去了大杂院的,是我带的路。” 弘昼皱眉,站起身来“怎么又和这个大杂院有关?”上次那个道士也没查到,想了想,思索良久,乌札库氏和永璧兄弟也不敢打扰他,却见他突然往外跑去“我进宫一趟,别是又有什么事。” 乌扎库氏忙吩咐备马车,想喊住他让带件披风,却只看到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沉默半响,永瑍突然开口道“哥,阿玛这么说,难道这事有什么阴谋?” “谁知道,阿玛现在是惊弓之鸟,上次皇后娘娘昏迷着回来,他被皇上迁怒,可是连着将近半个月没能回家!……” 养心殿,弘昼看乾隆愁眉紧锁,神思不属,提高嗓音又开口问道“皇兄,您没认出来么?” “啊?”乾隆回神,随即想起弘昼刚才说的,点了点头“朕是记得那个小姑娘,她说话颇为风趣,不过围场上时,她满身血污,永琪抱着她,朕离得远没看清!” “回宫后您也没看么?”不会一回宫就跑去皇嫂那‘请罪’了吧,弘昼心底腹诽,也不知道皇兄在想什么,明明这女孩不是私生女了,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就算皇嫂知道了,那也只是十几年的往事,皇嫂也不可能翻这个旧账啊,何况,这能翻得过来么? “吴书来,知道那姑娘安排在哪了么?”乾隆侧头,他还真如弘昼猜想的,一回宫就赶紧往皇后那跑,心里慌乱,路上永璂问话也顾不得回,还是永璋知他心意,把永璂带走了,他一直想着怎么说才好,这是十几年的事,可是闹得外臣都知道了,娴儿定然会生气的!至于会不会是假冒的,他当时还真没往那想。 “回皇上,听说五阿哥把人送去了延禧宫”吴书来躬身回话,宫里消息传播最快的,就是主子们又做了什么可以说道的事,比如五阿哥抱着个姑娘着急进了延禧宫,没回景阳宫,也不是掌着凤印的永和宫?至于这姑娘的身份,宫里暂时还没传开。 ‘延禧宫?’乾隆皱眉,瞪了眼吴书来,想起一个多月前,娴儿千秋的第二天深夜,那些天他心情不好,又想到去年皇后千秋的事,娴儿又还是昏睡着,不同于从葭州回来,还能每天清醒和他说说话什么的,现在是完全沉睡,心里又痛又孤单彷徨,在御花园喝醉了,梦里和娴儿亲热着,正想再进一步,突然鼻端闻到一股甜腻的脂粉味,顿时酒醒,才发现怀里衣衫半退,娇羞无限的是令妃,猛地起身差点把人摔倒在地,看她泫泪欲滴,月光下半遮半掩的勾引,心中膈应之极,狠狠瞪了眼匆忙过来的吴书来,想起上次临幸那个宫女,娴儿在葭州都恶心到了,那现在这么近,越想越慌,急冲冲跑回去看,不错眼的盯了一晚上,就怕皇后会出什么意外,焦急的盼到第二天亮,拉永璋过来看,确认她很好,才放下心来。 吴书来接到乾隆的怒视,知道他又记恨那次的事,他也很冤啊,皇上喝多了点,夜风一吹人就晕沉沉的,偏生不肯回养心殿,趴在千秋亭石桌上,自己担心他病倒,皇上之前不让别人跟着,只好走的远了些找了个侍卫去给皇上拿毯子,就那么一会功夫,也不知道令妃娘娘怎么冒出来的,还好没能成事,否则自己肯定惨了,就那样,皇上紧张兮兮折腾一晚上,一会跑去沐浴,然后让自己和其他几个皇上不在时伺候皇后的人轮流看皇后有没有不对劲,又让众人闻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味道,最后坐在皇后床边一晚没睡!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太忙了,白天都基本不能上线,更新只能在晚上了 98还珠篇 “十二阿哥呢?回阿哥所了么?”乾隆这时总算正常了些,那姑娘突然离奇出现在围场,就算不是自己的私生女,总归和夏雨荷有些什么关系的,但是为什么十九年之后才出现呢,不管怎么说,先去确认一下,再派人查证。 “回皇上,之前听三阿哥说,带十二阿哥逛御花园,还说今年绎雪轩前的海棠树提前开花了,现在想必在那儿。” “哦,你跑一趟,让他俩过来,朕带永璂一起去延禧宫看看。” “嗻”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令妃盈盈下拜,笑的温柔甜蜜,爱慕的眼神黏在乾隆身上,心底得意非凡,看,皇上这不就来延禧宫了,连看到他身后的十二阿哥也没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腊梅、冬雪也是一脸欣喜,其他延禧宫人都一样,去年也就十四阿哥病重和去世时,皇上匆匆来了几次,之后将近一年没来了,而且自从皇后娘娘昏迷后,皇上临幸妃嫔,都是传唤至养心殿陪驾的。 “起吧”乾隆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令妃也不在意,光凭皇上第一个踏进的是延禧宫,脸上就分外光彩。 “永璂见过令妃娘娘”永璂从乾隆身后走出,打了个千。 “十二阿哥快免礼,昨儿小七还说起你呢,可巧今儿个就来了”令妃一副慈母样,欣喜的看着永璂,转头吩咐“腊梅,快去把七格格九格格带过来,十二阿哥可是好久没来了,正好让他们兄妹聚聚。” “嗻”腊梅躬身正要退下,被乾隆叫住 “不用了,朕是带永璂来看围场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她在这?”看到永璂冷着脸,眼中明显不渝,乾隆不耐烦道,永璂哪会喜欢和这么点的小女孩玩。 “是,臣妾这就带您去!”令妃笑脸僵在脸上,连忙点头带路,转身时很好的掩住眼中怒火,揪紧手中丝帕,这十二阿哥虽然住回了阿哥所,但人却变了很多,年纪小还不会掩饰情绪,整日里绷着张脸,对谁都这样!偏偏皇上还极宠他,宫人谁也不敢得罪他,还要拐着弯讨好她,毕竟皇后昏迷越久,醒来机会越小不是! 父子俩脸色都不是很好,永璂是不喜欢来延禧宫,他早不是去年那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孩子了,何况那次事发的源头,说到底还是那个娃娃上的八字是小十四的,也是令妃和庆妃两人挑唆众人来到坤宁宫,这才害的他额娘长时间昏睡的,他对这延禧宫的任何人都摆不出好脸色,就算那个是他的妹妹也一样! 现在额娘不能给他好吃的点心,不会给她绣精致漂亮的荷包,不会雕刻各种可爱的玉饰逗他,不会笑他长不大;他难过时,害怕或做噩梦时,她也不会来他房间哄他,只有那个清凉的小小玉像陪他;他甚至不敢去养心殿看她,因为她不能回握着他的小手,也不会睁开笑得温柔宠溺的看着他,更没有香软的怀抱让他撒娇痴缠,他坚持回阿哥所居住,不想一直待在皇阿玛的羽翼下,他愿意去面对或带蜜糖或带砒霜的各色人事,努力向皇阿玛学习帝王心术,他长大后会成为皇阿玛那样伟岸的巴图鲁,他的皇额娘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他一定会保护好她,再不会这样怎么叫都不能回应他…… 乾隆搂着永璂肩站在床边,一齐看向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躺着的年轻女子,那次虽然比较匆忙,但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还觉得她很有趣,天真活泼,忽闪的大眼睛显得亮丽纯真,至于永璂,光是说他阿玛是‘老头子’就足够记一辈子了。 “皇阿玛,应该就是她了!”永璂看了一眼基本就确定了,微微转身抬头,却见皇阿玛有些神思恍惚,想起三哥的猜测,不由得有些气闷,这个小燕子不是孤儿么?怎么可能是皇阿玛的女儿!三哥当然脸上显得担心,难道皇阿玛会很喜欢她? 乾隆敏锐得发现永璂不高兴,微微细想,也就明白了,自己现在是永璂最亲的人了,大概是用璋说了什么,毕竟他看到了那幅字画,更能确认那个‘夏雨荷’和自己的关系, 轻轻拍了拍他肩,问令妃“太医怎么说,伤势如何?” 刚才进来时看到宫女准备给小燕子换额头上的湿帕子,令妃便接了过来亲自给她换上,又试了试她的温度,听见永璂的话,正在惊讶,想着是什么意思, 听到乾隆问话,忙回身福了福“回皇上,太医说那一箭很是凶险,还好熬过来了,只是高烧还不退,有时还说胡话,”说罢拿丝帕擦了下眼角不存在泪,揉的发红些“也不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受了这么重的伤,她阿玛、额娘定然着急的不得了!” 乾隆冷冷的瞥了眼“她是孤儿!” “啊?”令妃瞪大了眼,嘴也不雅的大张着,不敢置信的盯着乾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低了低头头,尴尬的红了脸, 想到永璂说的那句‘就是她’,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十二阿哥认识的人啊,怎么会闯进围场呢?这都差点被当成刺客给杀了,多危险啊!这要见皇上禀告什么事的话,和你说一声不就是了。” “令妃娘娘误会了,皇阿玛和永璂都只见过这姑娘一面而已。”永璂冷着小脸,和她额娘快有得一拼了,他听皇阿玛说小燕子是孤儿,就知道她不是皇阿玛的女儿了,令妃提什么刺客的,这是传说中的‘眼药’? 令妃看着这张和皇后相似的小脸,永璂才八岁还没长开,本来就长得像皇后,看起来雌雄莫辩,这会儿冰冻的小脸上的鄙夷活脱脱就像皇后站在她面前,再听他说皇上也是见过的,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乾隆不去看那张发僵的脸,听到小燕子在呓语什么,俯身去拍打着小燕子的“喂,醒醒,醒醒?” 小燕子烧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隐约看到明黄色的衣服,喃喃道“皇上,我要见皇上?” “你见皇上有什么事么?”令妃回神凑过去在一旁温柔的问道, 小燕子虽然神志不清,但几次醒来都有见过这张温柔美丽的脸,一直轻声细语的安慰自己,被动的回答“紫薇,我要帮紫薇找爹,扇子,紫薇的扇子,不能丢……” 乾隆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难道是真的有个女儿,这个小燕子是送信的, 而同样想的还有令妃,那天永琪来后,福伦福晋也进宫了,因为尔康是最先接触的折扇和画卷,画卷虽然没打开,但折扇却看了一眼的,‘雨后荷花承恩露’她就算不识字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令妃看了眼出神的乾隆,又开口问“紫薇是谁?她在哪儿?” “紫薇是我妹妹,我们结拜了的,我有妹妹了……” 小燕子昏迷中的话乾隆都听到了,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心里去,只想着要怎么办,之前只想着风流韵事被外臣知道,怕娴儿生气,他好面子,娴儿也一样,听弘昼说的,知道这不是他女儿,刚刚放松了些,想着可能有什么阴谋,现在可好,确实有个女儿,他宁可这是场阴谋啊! 带着永璂恍恍惚惚的回到养心殿,弘昼和永璋还在等消息,他们不好进入宫妃的寝殿,永璂还小倒没所谓, “皇兄,怎么样,认出来了么?”弘昼马虎行了个礼,亟不可待的问。 “永璂?你有认出么?”永璋奇怪看了眼神游天外的皇阿玛,转而问永璂,反正他也见过的。 “嗯,是那个小燕子!”永璂肯定的点头。 “那皇兄怎么啦?”弘昼凑过来,小声问道。 “永璂不知道”永璂困惑的摇头“三哥,皇叔,那个小燕子说什么紫薇,还说找皇阿玛是为了找爹,皇阿玛知道她爹在哪儿么?” 弘昼和永璋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那个紫薇也是小燕子这么大,很可能说找的就是皇上啊。 “启禀皇上,容嬷嬷求见!”高玉突然来报,殿内众人倒是一愣, 乾隆也回神了,容嬷嬷当时死活不同意出宫养老,他想着娴儿当时是以为自己难以幸免才这样安排的,也就同意她留在皇后身边照顾,谁知容嬷嬷整日里伤心抹泪,他看着心烦,正好由于当时庆妃透露的消息过于震撼,又有些事情没有查清,就留了她一命,对外宣传赐了毒酒,实则囚禁在坤宁宫原先的刑房里,交给容嬷嬷看守。容嬷嬷几乎一直致力于怎么折磨她,怎么这会突然过来了。 容嬷嬷憔悴了不少,那张脸更是严肃了好几分,看到十二阿哥时,显得温柔了些,跪在地上行礼后,抬起头禀告道“启禀皇上,陆氏今天突然问了句‘皇上去狩猎了么?有没有带回一个姑娘?’奴才还以为是有人透露了什么消息,她说有要事禀告,还和皇后娘娘有关。” “哦”乾隆站起身来,脸沉了下来,当时庆妃说她来自三百多年后,没有了大清朝,还说起清朝是从他后期就开始衰败,最后居然被西洋人破了国门,还火烧了圆明园,签定的丧权辱国的条约,盛怒之下,差点活活掐死了她,等他冷静下来,就算不愿意去相信,可是皇后身上的凤魂还有神奇的治疗术,让他对这种匪夷所思的所谓穿越也不得不信,而且她提出的那些东西,不是光凭想象可以得出的; 因为她说不清那个发出红光砸向娴儿的东西是怎么回事,甚至听她谈话,也不像有胆量做出行刺皇后的人,解释不清就留着等皇后醒了再做处理,但害得娴儿昏迷不醒,也不能让她好过,容嬷嬷的手段他是信得过的。 容嬷嬷每天规定她要写出一些有用的,不管是故事也好,描述她的时代也可以,或者记起来的历史什么的,不满意就会被罚,至于怎么罚的,他可不介意,那些东西都交给永璋,偶尔确实能找到些对现在来说有用的资料,比如所谓的贸易条款什么的,火器后来的威力等等, 今天,竟是说了这件应该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乾隆站在那个空荡荡房间门口,朝里看去,除了原有的佛龛外,靠墙处摆着一张硬板床,被褥凌乱,床对面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还摆着很多白纸,笔墨都是齐全, 佛龛前蒲团上跪着一个头发胡乱扎起的女子,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脸上满是惧意,等看清来人是乾隆,睁大眼,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皇上,您来了!”软润甜美的嗓音变得干涩粗哑,又似乎想笑,扯动嘴角,比哭还难看,原本柔美的脸上憔悴黯淡,哪有一点往日里的妩媚高贵, 乾隆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她,没有说话,他之前审问时,她说皇后被废是从一个故事上知道的,是为了一个□,自己根本不信,废后是何等大事,就算以前再不喜欢皇后,也不可能为这种事情废她…… 陆氏抬眼看到他阴鸷的眼神,想起他愤怒时扭曲着脸,掐着她脖子提离地面,那种空气被一点点剥离的窒息,喉间灼烧的疼痛,身子一颤,又看到他身后的容嬷嬷,那眼神锐利得像把刀一样刺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非忘、翔.,magma6hk的地雷 99还珠篇 陆氏浑身发寒颤抖起来,皇后一直没醒,容嬷嬷怎么可能放过她,这半年来,她只能见到她和另外一个齐嬷嬷,两人就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恶毒,写的不满意就会变着花样折磨她,还要求每天固定一个时辰跪在佛龛前给皇后祈福, 因为恨死她害的皇后昏睡,她和齐嬷嬷轮流守着,逼着她一刻不停的写字,抄佛经,不满意就连着几天不准她睡;冬天屋里不放暖炉,冻得她瑟瑟发抖,有时又摆满暖炉,都会有烤熟的感觉,若到了夏天,说不定是拉她出去暴晒了; 无论自己怎么苦苦哀求都没用,应该是未来用在紫薇身上的银针,脸上若表现出一点不满或愤怒,就会狠狠扎来,简直痛不欲生,半年来一次都没生病,因为她还每天拿来补药,;今天腿不灵活连着跪了好几天的缘故,都没有知觉了,她真的累了,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她也看得紧紧的,危险的根本不让自己接触到,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你有何要事禀告?”乾隆看她吓成这样,兴不起一丝怜悯。 “皇上来了,是不是小燕子进宫了?”陆氏忍住恐惧,努力深呼吸,皇上在,容嬷嬷现在不会动手,何况,情况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差了,死反而是种解脱。 乾隆挑眉“你知道她叫小燕子?还有呢” 陆氏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磕头哀求道“皇上,如果奴婢把事情全都说出来,求求您,让容嬷嬷住手吧,奴婢真的受不了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镜子就扔出去了,就像着了魔一样,奴婢是说真的,求求您了。” “那就看你说的有没有用了。”听到镜子,乾隆眸光微暗,抬脚进屋,等吴书来擦干净了那张唯一的,坐在上面,容嬷嬷上完茶又瞪了陆氏一眼,和吴书来一起退到门外守着; 陆氏挪动了一□子,正对着乾隆跪好“皇上,那个小燕子,她是替紫薇送信的,紫薇才是夏雨荷和您的女儿!”却看不到乾隆惊讶的眼神,心里一个咯噔, 乾隆挑眉冷笑道“这就是你要禀告的要事?是你说的那个故事?这和皇后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您已经知道了?怎么会这样,那这里到底是哪里?……”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认错格格,小燕子不会得到皇上的宠爱,那不是很多事情不会发生了,她本来想禀告这事,说明还珠剧情,说不定皇上会放过她,可是…… 乾隆看她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样子,皱眉不悦,自己可不是来听她自言自语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冷喝道“快说,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我——,是夏雨荷”陆氏吓得一抖,吞吞吐吐的说“故事里,皇后不得您喜欢,您先认了小燕子,她进宫后就很受宠……紫薇为了您挡了一刀,她们和延禧宫交好,和皇后是死对头,……几年后南巡,您爱上一个歌女,说很像夏雨荷,要纳为贵妃,皇后断发死谏,就,就……”她对第三部并不清楚,只是知道些剧情,等说到断发,顿时醒悟过来,不敢再说下去,身子不由绷紧…… ‘砰’椅子被一脚踹翻,乾隆的脸顿时扭曲了,双眼冒火死死盯着陆氏,恨不得吃人一样,急促的喘着粗气,三百年多年后,怎么会详细记录这样的事情,朝堂重臣都不见得会有详细事迹记下,可是夏雨荷,小燕子、紫薇这样的名字都能说得清楚,若是为了歌女废后是不可能,但如果当真皇后断发,可是国体有辱,依以前和娴儿的关系,按照她的性子,走到那不可挽回的地步,也是说得通的! “皇上!皇上息怒!”吴书来和容嬷嬷听到动静连忙进来,看皇上一脸杀气,椅子倒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陆氏跪在地上,已经瑟缩到佛龛下,抖个不停,脸色煞白,恐惧的看着暴怒的帝王,恨不得晕死过去,只觉得喉咙处又开始发疼, 乾隆却什么也没说,摔门而出,吴书来紧随其后,容嬷嬷跪在地上恭送,等看不到皇上的身影后,才慢慢起身,陆氏看到容嬷嬷的狠厉眼神就知道要糟,双手胡乱摆着,身子不停后缩,嘶哑着嗓音尖叫着哀求“容嬷嬷,求求您,饶了我,啊——” 吴书来听到惨叫声,脚步没停,他理解容嬷嬷心中的愤怒和痛楚,当时她就在皇后身边,反应不及没能推开皇后,否则皇上不会重伤濒死,皇后也不会因此昏迷,折磨陆氏还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漫长的等待让人心生恐慌,若不是三阿哥很坚定的肯定皇后娘娘在好转,否则,他也会像宫里人猜测的那样,以为皇后再不会醒来了,人怎么能不吃不喝的昏睡半年以上呢? “皇上?”看乾隆突然停在门口,面色复杂难辨,有些不明所以,到门口了,怎么还不进去,难道陆氏说什么对皇后不利的话了? “去通知桑格”乾隆没有回头,直接吩咐道“让他即刻派人前往济南,查大明湖畔那个夏雨荷,另外,查一下那个大杂院这一年来所有的事,小燕子的身份来历,找到紫薇立刻回报。” “嗻” 乾隆轻轻推门进去,屋内守着的绿萝和绿竹看他脸色不好,行了礼就轻声退了出去, 一步一步走到床前,静静的看了会景娴恬静的睡颜,勾起嘴角,坐在了床沿,一手撑着床,俯□,温厚的手掌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轻柔地摩挲着她的眉眼,指腹划过长长的挺翘的睫毛,薄唇轻轻吻上她光洁的额头,眉眼,俏鼻,最后滑至粉唇上,辗转缠绵, 舔吻一阵,还是没有回应,心里酸酸涩涩的苦,“娴儿”呢喃声溢出,心口处破了个大洞一样,身体发寒,娴儿的转变从二十三年秋天的那场大病开始,若是没有,依照当时那样发展下去,陆氏所说的场面,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一个歌女,她怎能容忍! 突然‘呵呵’又笑出声来,空荡荡的在屋内响起,“娴儿,朕是被气傻了,这怎么可能?那个夏雨荷,若不是小燕子突然出现,朕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找个类似的歌女,何况——”吐出一口浊气,长长的叹息一声,缱眷缠绵“何况现在,朕满心满眼都是你,只有你了……” 笑了一阵,脱了外衣上床,把景娴抱进怀里,往后靠躺着,握着她柔滑的玉手,拿出那个碎裂成四段的龙凤玉雕,放在她白嫩的掌心,抓起她另一只手一起拼凑好,永璋说,当时红光扑来时,他身上曾有一道金色的光圈挡了下,应该就是这个玉雕吧,“娴儿,等你醒了,再给我刻一个,好不好?说起来,你刻得这个凤凰很像我那天看到的,娴儿记性真好,刻得栩栩如生,还有啊,那天凤凰好像看了我一眼呢,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我一定要谢谢她,娴儿,你之前给永璋的茶都被我要来了,可是也喝完了……” 听着屋内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绿萝绿竹看了对方一眼,又都低头擦了擦眼,皇后娘娘这样昏睡着,苦了皇上和十二阿哥,皇上亲自照顾皇后沐浴梳洗都不让人插手,只准她们帮忙准备或收拾,晚上经常能听到这样的自言自语, 十二阿哥每次来,都只是在门口看看就走,却更是让人心里发酸,绿竹还曾偷偷见过一次,十二阿哥不知因为什么事不开心,把大家赶走后,爬到娘娘床上,拉过娘娘的手搂着他,不停的哭泣着,求娘娘抱抱他,直到哭得睡着了,皇上闻讯过来把他抱走,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承恩公府里也是一片惨淡,那拉夫人昏倒数次,最后皇上恩旨,特准她来看过一次,那天皇上还在一旁陪着说了会话,病情才慢慢好转, 吴书来传旨回来,看这两人都眼睛红红的,招了招手“你们都下去歇着吧,咱家在这守着就是了。” “嗻!” 延禧宫,永琪诧异的反复确认“令妃娘娘,您是说,这个姑娘是替紫薇送信的,紫薇才是皇阿玛遗落在外的女儿?” “是的,五阿哥”令妃肯定的点头,有些疑惑永琪为何显得很是高兴,见他眼珠总是不自觉的转向床上昏迷呓语的少女,微微皱眉,这姑娘虽然长得不错,永琪也是见惯美人的,怎么这么容易喜欢上,想了想,自己做这顺水人情倒也没什么,不过这小燕子可是认识十二阿哥的,提醒道“十二阿哥说她叫小燕子,去年十二阿哥得皇上允许出宫一事,你也应该是知道的,本宫心想,不如你先把紫薇找到,一来,全了这小燕子这忠肝义胆,她们俩是结拜姐妹,小燕子有这么大勇气闯进围场,真是个侠义善良的姑娘,何况你找回妹妹,皇上也会高兴的。” “是,儿臣这就去办”永琪高兴的站起身来,他在围场第一次对上小燕子那双黑亮的眼睛,就有些移不开眼了,如今听说她是为了姐妹义气甘冒风险,这样的女子当真少见,更生出一丝敬佩和好奇,能帮她完成心愿自然乐意,再说,这对他来说也不难,永璂出宫曾经去过的地方很容易找到,何况当时永璂他们资助京城贫民的事,永琪也是知道的,想到没能提前认识她,有些遗憾,对她以前的困境,又觉得心疼,他还从未对一个陌生女子兴起这么多复杂的情感过; 狗尾巴胡同的大杂院,小燕子和紫薇金锁失踪好几天了,柳青柳红急的团团转,酒店的生意也顾不得了,小燕子再不懂事,也不会连续几天不回的,何况,那个紫薇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和小燕子一起胡闹呢,这天,两兄妹又在北京城四处寻找,失望而归,刚进大杂院,就看到紫薇眼圈红红的站在院子里,顿时气急败坏,顾不得风度,大声问“小燕子呢,你们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和柳红都要急死了?” “哥,你小点声”柳红狠拽了他一下,没看到紫薇眼泪都掉下来了么?和声安慰道“紫薇,你别生气,我哥是在担心你们,小燕子总是闯祸,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小燕子呢?”四处张望了下,她哥这么大的嗓门,小燕子还躲着不出来,难道真的闯大祸了? “对不起,对不起”紫薇眼泪终于扑簌簌往下掉,“你们认不认识皇宫里什么公公嬷嬷的,能不能打听一下小燕子的消息?我们去了围场,和小燕子走散了。” “什么?”柳青嚷了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去围场,还打听皇宫,你们招惹了谁?” “我”紫薇不知道怎么回答,金锁突然听到敲门声,连忙道“你们听,有人敲门,是不是小燕子回来了?” “小燕子,你回来——”紫薇已经扑了过去把门打开了,却是个儒雅俊秀的年轻人,后面还有个年纪稍微小些,看起来向是兄弟俩 福尔康看到开门的姑娘眼圈微红,顿觉眼前一亮,那对盈盈然的大眼睛,清澈漂亮,笑得弯弯的,却突然僵立门前,听到她喊着‘小燕子’心里猜测这就是夏雨荷的女儿了? “请问,您是夏紫薇姑娘么?”拱手朗声问道。真不愧是皇上的女儿,就算穿着素净的白裙,脸上未施脂粉,也没佩戴任何首饰,但那一身高贵不凡的气质还是表露无遗,不由得心跳加速,这样的女子,才能真正配得上自己啊 紫薇被他看得脸红,退后一步,柳青柳红皱眉上前,这两人一看就是富家公子,怎么会来找紫薇?紫薇当时山穷水尽,小燕子在梁府扮新娘时遇到的,后来在天桥打抱不平帮她抓了小偷,两人投缘,小燕子就把人带了回来,还结拜成姐妹,现在这两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家小姐是姓夏,你们两个什么人,怎么知道小姐的名讳?”金锁看那两人不错眼的盯着小姐,连忙上前把紫薇护在身后。 尔康挑眉,好个俏丽忠心的丫头,看她一脸警惕,温和的笑笑解释道“请姑娘不要误会,是小燕子告诉我们的,我还带来了她的信!” “小燕子,小燕子她怎么样?”紫薇一听,忙拉开金锁急声问道。 “夏姑娘不必着急,小燕子只是受了伤,现在已经好些了”刚说完,就见眼前的女子忍不住哭出声来,扑进身边的丫鬟怀里,不停的自责“她果然受伤了,都是我害的,呜呜——” 柳红看大家堵在门口,只好开口道“好了,紫薇,不是说了现在好些了么?大家都到院里说话吧。” 紫薇收了眼泪,抱歉的福了福身子“紫薇失礼了,两位公子里面请。” 尔康深深凝视着她,她虽然眼带酸楚,一举一动却都那么典雅迷人,“夏姑娘客气了,我叫福尔康,这是我弟弟福尔泰,您不必客气,按照规矩,我们兄弟应该向您行礼才对。” 柳青一愣,看了眼他们,没有多说,腾出地方让他们谈话,既然小燕子下落找到了,他们也就放心了,伤势应该不要紧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晚上上传,凉凉要醒了 100还珠篇 “你是说,小燕子在围场受了伤,昏迷着被送进了皇宫,那她现在?” 尔康看她先挂心小燕子的伤势,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越发觉得中意,安慰她道“她现在已经醒了,有令妃娘娘照顾她,不用担心,其实我们来过几次了,但都没见到人,今天特地傍晚过来的,运气还真好,竟然就遇上了。小燕子现在还是不能起床,但已经把事情都详细告诉了我们。对了,这就是书信!” 紫薇感激不已,连声道谢,若是小燕子当真因为她的事重伤不愈,她肯定愧疚终生的。接过厚厚的信,看着里面画的小花小鸟,对福尔康,更是一点怀疑也没有了。 “福大人”金锁最关心小姐认爹的事“那皇上也知道小姐了么?是他派您来的?” “呃,不是”福尔康摇了摇头,他们也不知道皇上的想法,据说皇上只去了一次延禧宫,就再没有去过,小燕子醒了以后,令妃娘娘派人去报讯,皇上也没理。 对上紫薇期待的眼神,只好含糊解释“皇上可能还要派人去济南调查一番,毕竟皇室血脉不容错认,不过你是真的就不用担心,我和尔泰是五阿哥派来的,他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对你孤身来京寻父也很是佩服,前几次还和我们一起来了呢,今天因为晚了怕赶不回下宫门,才没来。” 紫薇很是感动,起身福了福“有劳两位公子,请替我转告五阿哥,紫薇谢谢他了。” 尔康、尔泰忙起身回礼,尔康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开口道“夏姑娘,这里实在太简陋了,也不和您的身份,不如先随我们回府吧,在学士府住上一段时间,我阿玛说只要接到您,就立刻上奏,皇上肯定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柳青他们虽然开了酒楼,可还要经常接济周边一些贫民,何况本也不是惯于享受的人,大杂院看起来还是简朴;接济贫民是因为永璋后来把这事托付给了他,定期给他银子,毕竟皇子做这种事怕被人说收买人心什么的,大杂院的小孩不能做重活,可消息还是灵通的,要怎么帮人,就一大帮子的老老少少聚在一起想办法,确实帮了不少人,永璋刚开始还有些不放心,一段时间后发现可行,就索性放了手,还给大杂院的孩子请了教书先生,不过这些都是永璋的新管家去处理的,他没直接出面,知道一切安好就可以了。 紫薇轻轻摇头“那不必了,我在这挺好的,平日里还能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柳青柳红兄妹对我也很好,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我就在大杂院等消息吧,如果到时皇上不愿认我,我就还回济南去。” 她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如果皇上愿意认她,那么不管需不需要查证,在得知她存在的时候,应该就会派人找他,如果也像这个福尔康说的错过了,那可能这几天还会有人来,她不能错过;如果不愿意,自己也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就算不能回济南,她认了小燕子这个妹妹,在北京也能安家,看着金锁眼里的泪意,笑了笑,拉过她的手“你们放心吧,还有金锁陪着我呢。”何况,去臣子的家里,还有两个年轻公子,像什么话! “这!”尔康有点着急,他还想着近水楼台呢,加把火劝道“你不想知道小燕子的情况么?到了我家每天都可以知道啊,而且五阿哥说不定也会出宫来看你啊,这里太偏远了。” 紫薇柔弱的脸上满是坚持“多谢公子美意,只是我一个单身女子,怎好贸贸然上门,也于礼不合,小燕子伤势既然稳定了,我也安心了,请您转告五阿哥,不必为了我特意出宫,紫薇心底惭愧,日后有机会定然拜谢。” 接下来,福尔康几乎每天登门拜访,还送来一些日常用品,漂亮衣裳、钗环首饰什么的,紫薇一再推辞,最后因尔康坚持收下了,却从没用过,她还在孝期怎好穿红着绿,福尔康想尽办法接近,可在晴儿那里的套路却行不通了,本来嘛,紫薇现在哪有心情谈论诗词,尔康来时,有礼的招待他,问一些小燕子的情况,就不多留他了,却没再问过皇上的反应,柳青柳红不放心她,平时总留一人陪着…… 紫薇不知道,在尔康第一次见到她时,粘杆处首领桑格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对紫薇倒也另眼相看了;因为一连多日没有找到人,他老脸挂不住,这才亲自出马,没想到见到那么一出,本来想着将那么重要的信物交给一个刚刚认识一个多月的女孩子,定然是个单纯无知的深闺女子, 却没想到,面对福尔康的蛊惑说辞能头脑清醒,以礼相待,保留理智,毕竟福尔康一副文人雅士的俊秀模样,还挺容易勾人上当的,那个晴格格不就是;进入学士府,宫内有五阿哥,宫外有从一品大学士,离皇宫可是近了一大步,她却是不卑不亢,连退路都想好了,落难在贫穷的大杂院丝毫不见窘迫,优雅高贵,甚至看出来还是真心喜欢这里,再想想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千里迢迢来北京找爹,更是觉得不容易, 桑格不知道乾隆的心理,回去禀告时,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济南那边的调查也有了结果,夏雨荷去年病逝了,紫薇确实是皇上的女儿,还找到了教导紫薇的先生和仆役,这个紫薇还是个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学了满文,语气中的欣赏不自觉的透露了出来, 禀告完毕,等了半天还是没听到皇上有什么新指示,悄悄抬眼看向御座,却见皇上双手捧着茶杯,杯盖还没揭开,愣愣的侧身看着窗外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显得凝重, 桑格有些不明所以,心里嘀咕道,这样一个女儿,皇上不满意么? 乾隆当然没有不满意,他以前就一直欣赏这样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和夏雨荷有那样一段风流往事,夏雨荷不同于宫里那些女人,还没有被染黑,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清纯柔顺,情深意重,且等了他十九年,如果是以前的他,愧疚之余,定然对这个流落民间的女儿疼若至宝,再加上活泼开朗的小燕子,陆氏所说的宠爱几乎是肯定的, 而皇后对她的身世肯定是心有耿耿,尤其夏雨荷未婚孕女这样的羞耻事,她们的冲突是可以想见的,这事放在两年前自己肯定偏心紫薇,现在嘛,在知道她和小燕子会和皇后作对,娴儿还昏迷在床,怎么能接她进宫来添堵呢! 喝了口杯中的茶,才发现已经凉了,随手放到一边,转头发现桑格还跪在地上,挥了挥手“你下去吧,大杂院里派人守着!” “嗻”桑格满头雾水,退了下去, 留下乾隆一人在大殿内想着怎么解决此事,要不就让弘昼收为女儿,到时指个好夫家,就算补偿了,总之是不能留在宫里的! 只是乾隆设想的好,还没等他的计划展开,就有人等不及了,这天听政,乾隆和大臣讨论英吉利使臣一个月后的来访,定由礼部尚书伍龄安和循郡王永璋负责,商讨完毕正要结束朝会,福伦突然出列,奏请乾隆将夏紫薇接进宫,以全她千里寻父的孝心, 朝臣几乎是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拜五阿哥的‘低调’所赐,在宫里有点门路的都知道了夏紫薇是皇上的私生女,但是这种事你就算要上奏也得单独奏请吧,何况这是皇家私事,用得着他一个奴才操心么?朝堂上福伦现在只是个闲职,别人忙的昏天黑地的时候,就他还有空去管皇家后院的事, 弘昼扬了扬眉,在一旁阴阳怪气道“福伦大学士这手可真够长的,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连皇上后宫之事你都要管了,还是你太闲了?” 傅恒等在一旁憋笑,听着好听是从一品协办大学士,却什么差事都不领,难怪和亲王说他闲了,现在为着新成立的海外事务,皇上又要加强军务,每个人恨不得多出两只手来,这个时候提这事,找不自在呢! “福伦,想管朕后宫之事,朕这位子要不要让你来坐啊”乾隆果然勃然大怒,瞪着眼“身为大学士无所事事,不知君臣礼仪,这大学士看来是不能胜任了,就去翰林院做个侍读学士,进讲经史,也好学习为臣之道!” “皇上!”福伦慌乱磕头“求皇上赎罪,奴才只是被夏姑娘一片孝心感动,这才僭越上奏……” 谁也没听福伦把话说完,远远传来清脆动听的鸟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又有其它鸟鸣声加入,争相鸣叫,抑扬婉转,时而清越响亮,时而低沉悦耳,欢庆、热烈的乐章,让人心旷神怡,有如置身山林,全身舒畅; 乾隆站起身来,大臣们也都面面相觑,听这动静,得有千千万万的鸟儿齐聚才行, “皇上”这时殿外侍卫进来禀告,脸色看起来很奇怪,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声音控制不住的高亢“启禀皇上,天上突然飞来无数鸟儿,正在紫禁城上空盘旋。” 乾隆快步走出大殿,百官跟随其后,正值阳春时节,碧空万里,太阳照得明亮而温暖,抬眼便能看到上空盘旋着的各色鸟儿,殿堂楼阁,树梢枝头,有孔雀、仙鹤、鸳鸯、大雁、雄鹰、黄鹂、喜鹊、燕子等等,或立于枝头或翱翔天空或楼阁盘旋,有的相互嬉戏,有的婉转鸣叫; 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稍稍回神,百官都跪伏在地,满脸欢喜,诚声道贺“恭喜皇上,此乃天降祥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侍卫们也都欢欣鼓舞,单膝跪地,大声三呼万岁,响彻宫门外。 “众卿平身!”乾隆脸上也不禁流露出笑容,喜意却被一个讨嫌谄媚的声音打断,笑容不由一敛回头; 福伦出来后见此情形大喜过望,磕头道“皇上,这是百鸟朝凤啊,奴才以为,宫里的喜事也就是皇上找回的流落民间的凤女啊!此女定然不凡!”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位额驸脸色顿时都黑了,难道堂堂正正的固伦/和硕公主还比不得一个妾身未明的私生女? 弘昼嗤笑出声,和婉是他和嫡福晋所出,又被养在皇后名下,夏紫薇生母不过是汉女,且没有名分,出生也是上不得台面的,竟然拿来和正经皇家公主相比,这要是传扬出去,不是个大笑话! 傅恒气愤不已,这固伦长公主是她外甥女,和硕和嘉公主是他儿媳妇,火气上头,难得抛弃了低调作风,冷声讽刺道“福伦真会玩笑,这夏紫薇连是否为凤女还没查明,说是因为她而来的百鸟朝凤,只怕没人敢信,你也不怕折了她的福!” 这是福伦唯一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正色反驳道“这百鸟朝凤了,不就说明她的身份没有可疑么,还能带来祥瑞啊,皇上!” 氛围一时有些压抑,百官有些骚动,却听永璋突然朗声笑道“两位其实不必为此争论,这事很快就有定论!” 笑容满面的冲着乾隆跪下道贺“儿臣恭喜皇阿玛,这百鸟朝凤的缘由儿臣倒是知道!” “哦?”乾隆一愣,随即想到什么,闪过狂喜,急切道“你是说?” “是,皇阿玛,皇额娘身具凤魂,如今百鸟朝贺,定是苏醒了!”永璋话音刚落,就见鸟儿又有了动静,飞旋翩舞,向着养心殿方向分不同种类成列飞去,百鸟齐鸣,在养心殿上空盘旋三周,又依次向东南方向离去, 福伦轻笑道“三阿哥,您说是皇后娘娘醒了,那怎么不是飞往坤宁宫呢?”其他人也疑惑着点头附和; 乾隆本来信了五分,此时则是十分相信了,不由大喜过望“皇后正在养心殿,不如众卿家随朕前往,一探便知!” 皇帝率文武百官,众多侍卫宫人,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着前往养心殿,一路上正惊讶这等奇事太监宫女纷纷跪倒,到了养心殿,乾隆步子慢了下来,痴痴地看着殿门口那个谪仙下凡般,风华绝代的娉婷身影, 景娴一身浅黄色百褶裙,裙角绣着精美的花纹图样,简单一个衔珠凤钗将满头青丝挽起,清新优雅,露出清丽绝俗、倾国倾城的容颜,优美的脖颈微微上扬,正看向盘旋离去的珍禽异鸟, 听见声音转头,看到乾隆,唇角漾起清淡浅笑,清澈诱人的水眸一荡,顾盼间光彩流转, 乾隆只觉得天地间似乎就剩下款款行来的轻灵之姿,阳光下,整个人笼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臣妾参见皇上!”泉水般清亮的声音有如天籁,又像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 作者有话要说:凉凉终于醒了 101还珠篇 景娴在乾隆走后不久悠悠醒转,不敢置信的看着明黄色床帐,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养心殿?静静的躺在床上,回忆她失去意识前的情况,她明明已经魂飞魄散了呀? 慢慢运转灵力,不同于昏迷前调动的艰难,很顺畅,修为也稳固在筑基初期,缓缓抚上左手中指,凤栖界还在,闭上眼睛凝神,识海中已有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火凤,凤魂竟然炼成了?这怎么可能?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正要进入凤栖界,却发现有人来了,慢慢坐起身来,转向门口, “娘娘!”绿萝不敢置信的尖叫出声,她刚推开门,习惯性的看向龙床,却见半年来一直躺着的皇后竟然坐了起来,反复揉了揉眼睛,不是做梦,等她反应过来跪下,脸上似哭似笑“娘娘,您真的醒了?” 景娴微微一笑,绿萝一向稳重,哪见过她这样失态,却也知道她一向忠心,上次身受重伤将养了两个多月,刚有好转就回来当值了, 外面绿竹听到动静冲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哽咽道“娘娘,您醒了!”嘴角却是扬起,也是又哭又笑的, “快起来吧”景娴看她们这么激动,也很感动“皇上呢?我睡了多久?” “娘娘,皇上上朝去了。”绿萝忙擦干净眼泪,爬了起来,过去扶皇后起身,绿竹找了衣裳服侍她穿好,扶她在梳妆镜前坐下“娘娘,您都睡了半年了。”看娘娘面色红润,姿容绝色,谁能想象呢? 景娴惊愕的睁大眼,半年?! “娘娘,奴婢这就派人去禀告皇上!”乾隆将皇后安排在养心殿,是秘密的,知道的人很少,进这个寝殿进来的人就更少了,坤宁宫调来的只有她们两人而已! “等等”景娴拦住准备欢天喜地的绿竹“皇上下朝了再去吧,本宫已经没事了,先不要打扰!” “这”绿竹迟疑的顿步,皇上如果知道娘娘醒了,肯定会欣喜若狂的,可是皇后娘娘是从来不允许人打扰皇上理政的,想了想“娘娘,那奴婢先派人去通知十二阿哥和坤宁宫里……” 没听到指示,却见皇后似乎凝神倾听着什么,过了一会,站起身来往外走去,绿萝和绿竹对视一眼,她们已经听到了悦耳动听的鸟鸣声,虽然好奇娘娘怎么会提前感觉到,不过娘娘神秘之事本就不少,紧跟了上去, 景娴感应到空中飞来成千上万的珍禽异鸟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凤魂炼成,苏醒时属于上位神兽的威压自然散发,幸亏现在凤魂还小,否则只怕场面更加浩大,定会轰动整个北京城…… 收敛好威压,景娴转过身来,微笑着走向明黄色龙袍的俊朗男人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他们都还活着,真好! 乾隆神情恍惚扶起皇后,握着她手,有如身在云端,只是掌心柔嫩温热的触觉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奴才/微臣恭请皇后娘娘金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景娴不经意转头扫视了眼, 山呼声惊醒了乾隆,揽着景娴快步走向养心殿,徒留下百官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半年了,甚至有人开始猜测皇后薨了,皇上会不会再立后?可是皇后却醒了!还是以这样吉祥盛大的场面,除非她头脑发晕去行刺皇帝,这后位再无撼动可能,可就算她当众拿着剑去刺皇上,也没人会信,谁不知道她为了皇上差点搭上性命! 傅恒自去年扬州盐政贪污案,求皇上饶高恒一命被呵斥,就知道姐姐孝贤皇后在皇上心中分量全无,之前的阴司之事只怕也曝露了;再看皇上对继后和十二阿哥的重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祥瑞,心中叹息一声,好在富察氏一族一贯低调忠心,正当用人之际,皇上虽然提拔了很多年轻官员,但还是很倚重他,而福康安是十二阿哥的伴读,关系融洽,对富察氏一族也是保障; 弘昼笑得打跌,看皇兄脚步虚浮,飘飘然走向养心殿,看样子还没回过神来,都忘了这一众大臣还在外面等着, 傅恒稳住心神,看他笑得那么夸张,拱手道“和亲王何以笑得如此欢快?”就算皇后凤凰转世,和他有何关系,也不用笑成这样吧? 弘昼感叹一声,摇头晃脑道“本王只是太欣慰了,我们终于可以歇息一下了。” “王爷是说?”一旁听到谈话的鄂敏眼睛一亮,凑了上来,“皇上会放我们休沫?” 其他人也都用期待的眼神看来,皇上太过勤政,除非特殊情况每天都会上朝,而最近这半年,军机处哪有谁真正休息过! 弘昼肯定的点头,不知说了句什么,大家都乐不可支,顾念这是在皇宫之中,养心殿前,虽然皇上不会听到,有的张大嘴巴无声的哈哈笑,有些则憋的满脸通红, 永璋皮薄,笑笑着离这帮老粗远了些,和永珹、永瑢站到了一起,兄弟几个聊着; 那尔布身边也围了些人,都上前恭喜他,那尔布眼圈发红,低头悄悄拭泪,嘴角含笑,想着回去后,夫人这次说不定会高兴的晕倒, 刚才只是惊鸿一瞥,谁也没敢仔细看皇后,但那样让人惊艳的清丽绝俗还是深深刻入了脑海,皇后已经四十多了吧,怎么看起来就像二十多岁,当真是上天眷顾啊! 皇上没让散开,大家三五成堆的谈论起来,福伦孤单一人站着,谁也不没搭理他,以往少有的一些交好的也离得远远的,刚被降了职,又得罪了一帮皇亲贵戚,众人偶尔扫过来的视线都是鄙夷, 福伦恨恨的咬牙,皇后都昏迷半年了居然还能苏醒!不过,只要五阿哥上位,回到从一品只是小事,到时定要这些势利小人好看!也不知道尔康那边怎么样,皇上总是要认回紫薇的,若能尚主,自家抬了旗也就有希望了,可怜福伦太久没接触核心,还指望着永琪呢。 不远处,小燕子在宫女的搀扶下看着这里,身边站着同样惊呆了的永琪。 “哇,那就是皇后吗?她好漂亮,好高贵啊!”小燕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惊叹向往,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难怪能当上皇后! 被小燕子的惊呼声唤回理智,永琪转头,看小燕子那夸张的艳羡,眼睛闪闪发亮,不由笑了笑“是啊,她就是皇后!”自从小燕子醒后,他就经常去看她,和她说话都觉得特别轻松自在,尤其是那双晶亮的大眼睛,让自己移不开眼; “对了,永琪”小燕子醒来后第一次谈话,永琪就让她喊自己的名字,小燕子不懂规矩,她本来大大咧咧的,虽然对皇宫还是有着本能的畏惧,但永琪对她一直很亲切,她从小在市井长大,别人对她是善意或恶意都能感受的很清楚,因此和他相处也就自然大方,把他当成了哥们一样,“刚才那是皇上么?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皱了皱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样英伟不凡的人,如果见过应该印象深刻吧。 永琪微愣,他听令妃说过,皇阿玛和永璂是见过她的,不过只见过一次,但不管怎么说,永璂对大杂院有恩,听小燕子平时话里话外都是很感激的,就没有告诉他那个人是永璂; 他和永璂关系并不好,应该说他和兄弟们的关系都不怎么好,尤其是皇后不管事后,阿哥们反而都开始亲近坤宁宫,他和永璂是唯二的满妃所出,永璂还是中宫嫡子,他本能的排斥,尤其是对他亲切的像亲生额娘的令妃和坤宁宫不和,他更加不可能去亲近了; “小燕子,之前你昏迷的时候,皇阿玛去延禧宫看过你的,还问过你话呢!”永琪敷衍着解释道“你出来的久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小心伤势复发!” 小燕子点点头,确实有些累了,让宫女扶着她转身往延禧宫走去“永琪,皇上什么时候接紫薇进宫啊,她肯定等得着急了?” “之前皇额娘一直没醒,皇阿玛可能没心思吧,我会去求见皇阿玛的,你放心吧……” 小燕子转身没多久,另一侧路上快速跑来几个小身影,正是永璂他们,他本来在尚书房上课,听到百鸟齐鸣时也都跑了出来,大家正惊讶的对着上空的飞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永璂疑惑着为什么刚才绕着养心殿盘旋时,小德子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边气喘吁吁的喊着“十二阿哥,万岁爷带着文武百官去了养心殿……” “是了,百鸟朝凤啊,皇额娘……”永瑆话没说完,就看到反应过来的永璂像个小炮弹一样飞奔出去,永瑆,永璇和他们的伴读忙紧紧跟上, “三哥”永璂看到养心殿门口的人群,看到永璋飞扑过去,注意到这边的大臣也只是微笑的感叹,这可是中宫嫡子啊,有那样尊贵不凡的额娘,若是他继位—— 永璋闻声转身,刚好伸手把他接住,永璂着急了吧,小脸上满是汗水“永璂别急”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一边说道“皇额娘已经醒了,皇阿玛现在在里面,我们再等等!” 永珹也搂着欢喜得流泪的永瑆,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兄弟几个热烈的讨论着,边聊边等,感情不知不觉间又亲热了几分,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等,竟然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搂着皇后进了内室,吴书来,绿萝几个被关在了门外,乾隆低下头,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左手轻轻抚摸她玉洁的脸颊,轻声唤道“娴儿”那声音就像是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大声些就会如泡沫般消失,轻飘飘的带着不安,不确定的呼唤着, 景娴点点头,勾起微笑,温柔的回眸注视他,皇上瘦了,自己竟然昏睡了半年,他该有多担心慌乱,之前那两个月还能偶尔清醒,这次却是完完全全的沉睡,对外界没有一丝反应; “娴儿,娴儿……”耳边一声声缠绵悱恻的呼唤声,他温柔眷恋的目光,让景娴的心口一疼,双手搭上他宽阔的肩膀,踮脚吻住他的薄唇,闭上眼,顾不得羞怯,试探着伸出小舌舔了下, 乾隆倒抽一口气,嘴上酥麻的感觉让他瞪大了眼,看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香软的小舌正要回缩,忙张嘴含住,急切的吸允着,紧紧抱着怀里柔软的娇躯,鼻端熟悉的清香味更是让他血气上涌,一把将她抱起走向龙床, 哪怕她天天睡在自己身边,可却从没有过回应,他是那么的想念她!看着她乖顺的躺在自己身下,水眸蒙上一层薄雾,半年来的不安惶恐倾泻而出,探索着吻上去,由一开始的小心翼翼转为迫不及待,得到景娴动情的回应,动作更是激烈起来,呼吸愈发的紊乱,撕扯着她的衣物,唇一路吻下,啃噬着她优美的脖颈,感受到掌下的娇躯轻微的颤栗, “娴儿,娴儿……”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一遍遍爱抚着她雪白柔嫩的身子,褪尽衣物,触摸着丝般光滑的肌肤,理智完全崩溃,再也把持不住,迅速褪下自己的衣物,与她裸\裎相对,肌肤紧贴着肌肤的感觉,那刻入骨髓的想念,渗透在身体的每一处, 景娴也放弃了所有的矜持,热情的回应着,牢牢攀附上,紧搂着他的脖颈,耳边断续的粗喘声,控制不住的□出声,随着他激烈的律动一起沉沦…… 情1事后,乾隆轻吻香汗淋漓的皇后,随便披了件外袍,拉门一看,外间已经备好了热水,转身驾轻就熟的用被单小心包好景娴,走到浴桶边慢慢把她放入水中,拿过毛巾准备帮她清理, “弘历”景娴浑身酸软,声音绵软暗哑,伸手想要接过来“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来吧”乾隆手一缩,没让她碰到,浸湿了毛巾帮她擦身子,看她粉红的耳尖,勾起坏笑戏谑道“娴儿睡了这么久,都是我帮你沐浴的呢,再说,娴儿身上还有哪一处我不熟悉的,嗯?” 景娴只觉得水汽蒸腾起来了,想到刚才他吻遍了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肤,脸都要埋进水里了, 乾隆见她裸1露在外的香肩都泛起了粉红,心头爱念更甚,不再逗她,低头在她俏脸上亲吻了下,专心帮她清理, 景娴听不到他再说什么调笑的话,微微松了口气,觉得好像疏忽了什么,神识扩散开来,惊愕的发现了被他们遗忘在外的文武百官, “娴儿,怎么了?”伸手准备把她抱出浴桶,却发现她脸色忽红忽白,清澈的水里还可看见她无意识的捏着左手食指, 景娴张了张嘴,脸红的快烧着了,乾隆忙用毛巾包好她抱到一边,自己快速打理好,把她抱到怀里“娴儿,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皇上,我没事,是,文武百官还在殿外!”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agma6hk,媛宝的地雷 请假通告:很抱歉,我接下来要去做个小手术,文要停更几天,具体更新时间待定 102还珠篇 养心殿外,文武百官聊得嘴巴发干,可没人敢擅自离开,弘昼咋舌,皇兄这也太猛了吧,皇嫂可是刚醒,也不悠着点,何况把这么多大臣晾在外面,也不怕臣属笑话,正胡思乱想之际,吴书来出来传旨“皇上口谕,众卿辛苦了,罢朝两日,皇后已然无恙,由钦天监卜算吉日,准备祭天酬神!” 几人心里暗暗佩服和亲王,弘昼挑眉,面有得色,皇后刚醒,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光是那段刺杀就要重新审理,何况还有夏雨荷的往事,也不知道皇兄怎么开口,嘿嘿—— “几位阿哥,皇上宣你们进殿!”吴书来过来永璋他们这边,发现只少了五阿哥,心里叹息一声, 永璋牵着永琪正要往前走,永璂却没挪步,有些疑惑的低头看他, 永璂黑亮的眼睛闪过惶恐无措,抓紧永璋的手“三哥,皇额娘真的醒了,对么?” “是真的”永璋微笑着肯定的点头,他能理解永璂患得患失的心情,想必皇阿玛也一样吧,自己每次探望皇额娘都能感觉到她在好转,可是永璂他们的眼里,皇额娘只是日复一日的沉睡,也就这一个月变化明显点,他们才安心下来。 “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皇额娘金安!”永璂进去就看到景娴神态慵懒的坐在皇阿玛身边,那熟悉的温暖宠爱的眼神,让他瞬间红了眼眶,跟着哥哥们一起行礼,不错眼的盯着他的额娘,耳边是额娘和哥哥们交谈声,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额娘站起身向他走来,永璂仰起小脑袋,有些恍惚,才发现谈话声停了,往两边看了看,这才发现就剩自己一个人了“额娘?” 景娴心揪疼的厉害,如果她没修真,很多事情不会发生,永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小脸上一片茫然,她不用别人告诉也可以想象,自己昏迷的半年,永璂是怎么度过的!他今年才八岁,自己还一直希望保他平安快乐,蹲下来伸手抱住瘦弱的小身子,眼睛发热“永璂,永璂”当时想着皇上会保护他,永璋也会帮他,可是,永璂突然没了额娘,该有多难过, 被抱进温暖的香软怀抱,永璂才有了真实感,泪水止不住滑落下来,耳边额娘疼宠的呼唤声,不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额娘,额娘——”永璂搂紧景娴的脖子不停的呼唤着,肩膀很快晕湿了一片, 景娴心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永璂乖,额娘在这!”在他耳边不停的喃喃安慰着,紧紧的抱着她的孩子,微微摇晃着身体,不断抚摸着他的头发与后背, 乾隆在一旁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俯身把两人拥入怀里,自从知道景娴暂时不会醒来,永璂一天比一天沉默,刚开始时到了晚上就蜷缩在皇后身边,后来就只是在门口看几眼,直到某天听宫里人议论,说皇后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崩溃着爬到床上要额娘抱抱他,自己闻讯而来时,他已经哭睡了过去,之后却再没听他喊着要额娘,坚持回了阿哥所,人也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好在他的身体一直没问题,只是娴儿希望的,永璂单纯开心的成长却再也不可能了, 等永璂哭声小了下去,只是不停的抽噎着,景娴把他抱回软榻上坐着,轻柔的帮他拭泪,永璂紧紧抓着她的衣服,依偎在她怀里,“额娘,您说过不会不要永璂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要额娘的保证。 “当然,额娘怎么会不要永璂!”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下,景娴肯定的回答。 “可是额娘睡了好久,永璂很害怕!”永璂放心了些,长时间积压的恐慌释放后,顿觉舒服多了,往景娴怀里钻了钻,软软的童音拖得长长的,让人恨不得把他捧着手心里哄着。 永璂好久没这样撒娇了,乾隆嘴角微抽,这会是缓过劲来了,不过在娴儿面前这样也无所谓,现在处理政务,都让永璂旁听,事后再问他的意见,虽然提出的意见略显稚嫩,但眼光敏锐独到,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点,对于培养他,也越发的有信心了。 “永璂不怕啊,额娘这次是意外,以后肯定不会的。”景娴心疼的抱紧。 “那额娘以后有事不要让我离开,永璂也可以保护你的”永璂小脸满是认真,就像郑重发誓一样,他再不想像上次那样,被摒弃在外,再见面,额娘已经昏睡不醒了! “好”景娴笑笑,自己接下来的修真不用避讳,除非再出现一个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不过穿越时空裂缝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额娘,三哥说你带他飞过,我也要!”永璂想起什么,拉下景娴的脖子,悄声说道。 景娴愣愣的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想必是永璋哄劝他时说出来的,毕竟当初把修真玉简什么的都给他了,永璋大概为了安慰他,让他相信自己会醒,就把一些事情透露了吧, 乾隆把在景娴怀里睡着了的永璂抱了起来,养心殿还给他留了房间的,送到床上,景娴拉过锦被给他盖上,看他嘴角还带着笑,似乎在做什么美梦一样,揉了揉他的小脑门,眸光温柔的注视了会,拉过他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搭上手脉,运转神识感应他体内经脉情况,果然已经全好了,看来真如他自己所说的,很乖的听话,养好身体等她睡醒; “娴儿”肩上一沉,景娴扭头看了眼,对上深邃的黑眸“别担心,这半年永璂身体一直很好” 点了点头,景娴站起身来,让他牵着自己的手一起回房,吴书来和绿竹她们自觉得没有跟进去,在外守着, “弘历”景娴有些不安,刚才和几个阿哥聊天时,明显感觉到皇上的态度不一样了,永琪没来,吴书来禀告在外面没看到,问要不要派人去传召,皇上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说不必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而对永璂,皇上虽然还是心疼着,但不仅是当小儿子一样的溺爱,谈话时带着显而易见的期许,难道…… “呵,娴儿看出来了,永璂表现很不错”乾隆看她颦起眉头,揽着她一起坐下“至于永琪,朕已经放弃了。” “皇上,您……”怎么和她说这个?永璂也这样想的么? “这也是家事”乾隆一看就知道她想什么,何况,他也不觉得和她说有什么不对“你出事昏迷,永琪居然毫不关心,若是朕那日驾崩,他会怎么对你?朕居然以为他至纯至孝!”想起他居然为了延禧宫那位苦苦哀求,乾隆心头火起,当初接了皇后回京他就特别留意,永琪和所有兄弟都不亲近,也让他开始怀疑,看错了这个继承人,而巫蛊之事,则是下定了决心,他知道娴儿不在乎,可他怎能容忍自己捧在手心的珍宝被一个庶子慢待, “弘历,您别生气”皇上一脸恼怒,显然失望之极,景娴双手环上他腰,偎进他怀里,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有些发愁,可是永璂确实不合适啊,自己准备带他修真,就算不用再离开皇宫,可是当了皇帝哪能清闲啊! 娴儿主动的依附,乾隆心情好转,她醒来后热情柔顺,宠溺的亲亲她“嗯,不生气” 将她扶起来些,正色道“朕知道你只想让永璂平安快乐,可他是皇子,不说对大清的责任,他自己也想有所作为,想保护你,这半年他有多努力,朕都看在眼里,何况他本就聪慧,和兄长相处也好,再说朕也想要嫡子继位!” 我不用他保护,景娴眼里明明白白这么说着,乾隆笑了起来“好了,现在也没办法了,百鸟朝凤,这样的祥瑞,有你这样尊贵的额娘,他不继位,朝臣都不能答应。” 抱紧她,又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的娴儿,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夫君是皇帝,儿子也该是皇帝才对!” “弘历”挺直背脊,对上他柔和宠爱的目光,这样的誓言,让她心里发颤“我不在乎这世俗的荣耀,我……”正要说明,乾隆却不容她拒绝,语气坚定道“我知道娴儿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永璂也在乎!” 景娴听出他的决断,一时不知怎么劝说,乾隆看她不再说话,又搂她在怀往后靠去,闭目养神,握着她柔软的小手,软玉温香,竟也觉得有了困意,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呼,睁开眼睛“娴儿,怎么……” 却是景娴美眸睁大,正直直盯着他的左手,乾隆一慌,忙要抽手回来,懊恼不已,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皇上,您受伤了,怎么这么多?您……”景娴心疼的看着他左手手指内侧的伤口,刚才皇上握着她手,她正想着怎么说明修真的事,却突然感觉到指腹间明显不平的粗糙感,微微举起凝神细看,才发现他的食指内侧有密密的细痕,明显是利器划出来的,虽然每道都只有指甲盖长,但数量太多,那块肌肤几乎看不到一丝好,只是手指并拢时根本发现不了,而皇上的反应,说明是他自己刻得,这是怎么回事? “娴儿,我没事,”乾隆开口想要辩解,手上微一用力抽回手来,搓着手慌乱的解释“真的没事,只是看着有点吓人而已,我……”却见景娴眼里蒙上水雾,呐呐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泪水滑过白洁的脸颊,滴落下来,景娴心里刺痛,她昏迷了半年,这么小块皮肤上竟然有几十道密密麻麻的口子, 低头拭泪,不等他回答,不避讳的从凤栖界取出伤药,趁着乾隆惊讶之极,拉过他手,小心的涂抹上,这伤药自然不是普通金疮药可比的,乾隆只觉得手指处一阵清凉,没一会,那些细痕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娴儿,这是什么药,这么灵?”乾隆惊喜的看着放在一边的精致玉盒,里面是淡粉色的膏状物,发出淡淡的药香。 景娴在葭州的那几个晚上,准备了一些适合练气期的丹药,符篆,甚至一些是普通人也可以用的,毕竟永璂还不能开始修炼;这个伤药则是一种烴荥果和柠莫草的根茎碾碎后提炼出来的,碗大的伤口都能很快愈合,何况是细微的伤痕, 景娴没有回答,收好玉盒,低头不停的抚柔着恢复光滑的手指,乾隆看不到她的表情,有点慌,只得尴尬无奈的将事情讲述了一遍,随着他的讲述,景娴眼睛瞪圆,唇瓣微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等他讲完,嘴唇都颤抖起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您怎么能这样委屈自己?!” “娴儿,娴儿”看她哭,乾隆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抱她坐到自己腿上,拿帕子给她擦泪,紧紧的圈抱着她,安慰的吻羽毛般落在她的额头,脸颊,耳际,不停安慰着 那次巫蛊事情闹大,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其他人或许认为帝后感情弥笃,生死相许,只是皇上居然为了皇后犯险,差点殡天,太后心中恼怒,本来之前对皇后因着凤魂一事心中不快,现在更是忌惮,只是皇后昏迷在床,发作不得,又担心回京后和儿子起冲突,反而不美,索性以祈福为由留在了五台山,只是传信回来说担心子嗣单薄, 母子连心,乾隆对太后自然也是理解的,而在得知来自海外的威胁后,变革必须立刻进行,他也不欲宫内不宁,朝堂不安,临幸后宫是必须的; 他独宠皇后,闹出这种事,为了让娴儿安稳修养,太后不回宫是最好的,所以他顺着永琪的求情,故意作出令妃复宠的假象,只是临幸妃嫔都是在养心殿, 可是因为担心皇后会感应到这种事,她为了自己生死不知昏迷不醒,又怎能做这种事伤她,正想着是不是让太医开迷药之类的,永璋拿出了替身符篆,这符篆是景娴炼制出来给永璂的,在代州那次遇险之后想到的, 这种符篆很鸡肋,用鲜血开启后,便会幻出和真人一样的人,只是不能说话,而且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修士一眼就能看出真假,一般都是用作玩物的,但对凡人来说,若是危险之时用出,说不定就能逃得一命,永璋给他这个可没想到他会用在临幸妃嫔上, 他隔几天翻一次牌子,然后带着符篆进入房间,割破手指涂抹鲜血在符篆上,下了指令后从暗门离开,还好这种符篆只要没破就可以反复使用,就这样,半年来还是费了好几张,永璋刚开始只给了他三张,第二次问永璋要的时候,永璋那怪异的眼神让人发嚎,大概是以为他皇阿玛居然把这符篆当玩具,好在皇额娘当时留了很多,而且看她应该在好转了,符篆也不用省着用,也没多问,除了留给永璂的,余下的几张都给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agma6hk,筱梦的地雷 我回来了,手术没做成,说现在比较麻烦,动手术的话至少得一个月,所以只是处理了下,好郁闷啊,我还要重新请假,太杯具了。 103还珠篇 符篆毕竟不是可以无限循环使用的,担心露馅总得提前更换,而翻的牌子除了令妃,其他大都是低位的贵人常在什么的,万一出了意外也好立刻处理,这也是宫里认为令妃复宠的原因。 “娴儿,不哭了好不好?我只是不想委屈你,而且我也不委屈!”景娴搂着他脖子,泪水渐渐止住,听着他软语安慰,螓首枕着宽阔的肩膀,心里又酸又甜,品味着他对自己的那份心意,他是大清皇帝,竟然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自己还有什么可求的。 “弘历”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铭刻在心里,她心甘情愿的调集最后的魂力救他,之前她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可却也想过会不会有一天还会厌弃自己,就算愿意将一切和盘托出,可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现在,对于自己那样的不信任,不禁心生愧疚,他是真正把她疼入心坎的, 等两人都平静下来,乾隆把景娴抱在怀里坐在软榻上,既然提到了那些神秘的符篆,他有很多话想问,却一时不知从何问起,其实娴儿就算还是不想说,也没关系,可是…… “娴儿”乾隆的声音低低的,仔细听还能分辨出其中的委屈苦闷之意“你交给永璋那些符篆丹药,是不是你更信任他一些?”他在去接景娴回宫那次,听到永璋有养元丹时就发现了,只是那时景娴病重,他没有心思询问,后来意识离体听到他们的对话,再加上永璋后来给他的丹药、符篆; 他知道永璋肯定知道皇后的一些事情,永璋想要禀告时却拒绝了,他想等娴儿醒了亲自告诉他,他倒没怀疑什么,毕竟景娴对他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但她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不信任还是让他心中抑郁; “弘历”景娴看他难得的孩子气,凑上前主动亲了他一下,叹了口气,理了理思绪“我记得那时魂飞魄散了,后来发生什么事了么?” 听她开口问起半年前的事,乾隆双手微微用力,想起她没了呼吸,嘴角含笑躺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因回忆引发的心绪动荡,将当时所见讲了一遍,又将随身的碎裂的玉佩拿出来“永璋说就是这个玉佩挡了下,那天看到的凤凰和这个很像!” 原来皇上当时神魂并未完全离开,景娴伸手接过来,神色变化不定,难道是师傅救了自己么?抬头嘴唇擦过他面颊,微微一笑“弘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那里,我没带任何人去过。” “哦?”轻柔的触感一触即逝,乾隆心底刚泛起喜悦,听到她这么一说,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什么地方?在宫外么?远不远?要去几天,我只吩咐了罢朝两日。” 景娴嘴角勾起神秘微笑,拉他一起站起身来“您闭上眼睛就好。” 乾隆眉眼一挑,想不到娴儿居然还有这样的童心,难道是要送他什么礼物?听话的闭上眼,却只觉得身子一轻,就听她说“好了” 好奇的睁眼,却发现自己居然置身于一个奇妙山水空间,清香扑鼻,顿觉神清气爽,身体舒畅,空间边际都是白雾,一条小溪横贯整个空间,一边的尽头有一棵高大茂密的梧桐树,旁边是一座古朴精致的二层小楼,小溪周边种满了各色灵草花果,大都不认识,只在最外围看到了一些宫里也有的观赏用的花草,不过其中一样他却熟悉的很,就是曾经摆在养心殿将近一年的那盆,年初花凋谢时自己还难受了好多天; 景娴自从在葭州杀青胥那次重伤后再没进过凤栖界,却没想到凤栖界居然有了那么大的变化,空间扩大了两三倍,就像是白雾后退,露出原本被遮挡的部分,小溪的上游处竟然出现一座山高耸看不到峰顶,一条瀑布倾流而下,小溪宽了近一倍,梧桐树却没有什么变化, “弘历,快过来这边”景娴走到小楼门口,回头发现乾隆还在四处观察身周,叫了一声, 乾隆回神,忙走了过去,进门来不及四处打量,看到对面墙中央的那幅画像就再移不开眼了,那只飞翔的火凤耀眼高贵,美丽的金色眼眸高傲睥睨, 景娴跪下恭恭敬敬的给师傅磕了头,刚要起身,才想到之前的青灵是看不到这些的,回头却见乾隆直愣愣的看着师傅的画像,松了口气,还好他能看到,浅笑着介绍“弘历,这是我师傅。” “啊,哦”乾隆一时没反应过来,垂首看到景娴跪在画像前,才后知后觉她是说火凤是她师傅,今天的一切过于神奇,索性不再多想,反正娴儿是准备向他说明的,也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头, “弘历”景娴过来拉他起身,眼里的柔情仿佛要溢满出来,她没想到皇上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叩拜了, “傻娴儿”乾隆看她这么感动,温柔笑了笑,抚摸了下她脸“她就是我见过的那个救了你的凤凰啊,原来是你师傅,我磕头也是应该的啊,这半年来我还一直想着能不能再见到她呢?” 景娴确认了是师傅,又磕头谢过救命之恩,她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进凤栖界,好像看到火凤的金眸闪过笑意,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永璂中毒那次,自己昏迷前也听到了叹息声,想不到师傅还留了一丝神识在这里,不过那道神识的力量应该不会很强,可能是这个空间练成时留下的,否则自己也不会昏迷这么久了,现在只怕消失了; 拉着乾隆上了二楼,带他一起拜那张龙飞凤舞的画像,最后两人一起坐在床上,给他讲了修真界的事,怎么遇到的凤栖界,差点被夺舍,阴阳差错认了主,后来的修炼,道士的谋算等等, 乾隆听得心惊胆战,抱着景娴的手微微颤抖,他没想到景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遇到了那么多危险,她去葭州时,眼里的决绝并不是自己看错,她当时早知葭州之行凶险,可是那个道士拿他和永璂相要挟,又不得不前往,一阵阵的后怕着,强压住翻涌的情绪,听她继续讲述, “……在代州逼不得已,当着永璋杀了白莲教众那么多人,当时马上要面对那个青胥,也没有把握,所以收了永璋为徒,想给永璂一条退路”景娴有些愧疚,她那时是没考虑皇上的,其实出了皇宫,她甚至想着,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乾隆把头埋进她秀发里,紧紧的抱着她,声音低哑带着深深的愧疚疼惜“娴儿,如果不是我之前让你伤心失望,你就不会遇上这么多危险,是我对不起你。” 景娴更是惭愧“您别这么说,我现在很好,还因祸得福练成了凤魂,上次的事,也是针对的我,害得你差点,差点……”眼睛发红,想起他为了自己没了呼吸,有些说不下去了, “娴儿乖,不要想了”乾隆安低头吻上她,辗转研磨,直到她呼吸急促,脸颊晕红,完全软倒在自己怀里,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自己还好好活着,两人都亲眼目睹过对方没了呼吸,那样的撕心裂肺的痛,刻入灵魂深处的恐惧不安,只能依靠时间慢慢冲淡, 看着墙上那幅龙凤像,“娴儿,那玉佩还能修好么?永璋说你是在上面刻了防护法阵,是么?” “嗯”景娴微微点头“玉佩是我在葭州时雕琢的,给你防身的,没想到真用上了,庆妃的那个法器,应该是那个青胥练成金丹前的,否则玉佩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如果喜欢,我再刻一个好了” “你不是说陆氏应该不是修士么?她怎么能启用的?”乾隆皱眉,想起那个害他们差点阴阳相隔的镜子,那个什么青胥,觊觎娴儿不说,竟然还在宫里埋下后招,可惜他早被娴儿杀了,自己不能替娴儿出气,实在窝火。 “有些法器启动方式不一定靠灵力的,我当时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您没杀了她吧?” 乾隆摇了摇头,将审问她的情况说了遍,景娴听说居然是来自三百多年后,也是大为惊讶,却发现皇上似乎想起什么,有些心虚尴尬,突然想起庆妃说自己会被废的事,心念稍转,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相信皇上不会废了她,就没追问,只是拉他往楼下走,去梧桐树下, 那个凹槽现在就和她刚进来时一样,伸手摸了下,湿气也完全感受不到了,抬头看了眼好奇的乾隆,笑了笑,让他盘膝坐下,递给他一个玉简“弘历,这是适合你的功法,你试着引起入体看看,放心吧,这里的时间比外界流速快了十倍……” 乾隆专心修炼,景娴则在一边守着,他身上龙气重,修炼起来定然比自己会顺利的多,不过这梧桐树下,木火灵气比较浓郁,也不知道水金灵气怎么样,转头打量着四周,要说水灵气,应该是瀑布那里多些,不如一会让他试试, 回过身来,又观察起石台来,皇上能看到火凤图像并进入二楼,应该就是当初救他时的吸收了自己精血的那个红叶的功劳吧,凤栖界应该感应到他身上有自己的精血的缘故; 那片红叶是自己修炼时,凤栖界吸取的精华所化,是凤族伴生梧桐树孕育而出的不死草,所谓不死,也就是真正的起死回生,但对于神识受损却是没用, 不死草成熟后,对她修成金丹转化凤体意义重大,当时救皇上时,这不死草还没长成,只得用精血浇注催生,自己也因为魂力耗尽魂飞魄散,却想不到师傅居然留了一丝神识,及时控制了飞散的神魂,这和凤族的涅槃重生不谋而合,反而练成了凤魂,景娴沉思着,这样看来,自己转化金丹时也必须那样走一遭才对,不再多想,拿出一个蒲团盘膝坐在乾隆身边开始修炼起来, 等乾隆引气成功后,只相当于过了外界时间的十二个时辰,景娴上前查看,随即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皇上服用不死草后,本身容颜不会变老,身体被不死草药力改造过,前期修炼会很容易,何况可以进入凤栖界利用时间流速修炼,虽然他已经半百了,但进入筑基应该不难, 乾隆起身觉得身体轻灵,又见心爱的女人笑的那么开心甜美,心跳加速,伸手要抱,却被推到一边,不由一愣,等看到她眼里明明白白的嫌弃,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灰扑扑的,还有股酸酸的臭味,老脸一红,灵气入体后激发了不死草残留的药力,洗精伐髓的效果更加明显, 恶劣的抓她过来亲了一口,不等她发怒,脱了衣物跳到溪水里冲洗,留下红着脸的景娴随手丢了套衣服,羞恼着进了小楼, 事情说开后,两人心意相通,自然亲亲热热蜜里调油一般,何况生离死别后更是恨不得时刻黏糊在一起,当然这是因为乾隆经历了那半年孤独惶恐的等待,景娴却没有,因此当她被压在二楼的床榻上时,努力挣扎着,又不敢动武,气喘吁吁怎么也挣不开“弘历,唔,我们太久不出去会起疑的,现在才是傍晚,还要去陆氏……” “娴儿,你不想我么?”乾隆停下动作,暗哑的声音听起来万分委屈,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武力是比不过景娴的,何况这种事怎能勉强,让身体饥渴地摩擦柔软的身子,拉她的手向下去抚摸炙热的坚硬,有些哀怨“你看,我都这样了。” 景娴吓得不敢动弹,脸火烧火辣的,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覆在自己身上的滚烫的身体像是要把自己点着一样,亲密接触那么多次也没这样过,那物在手上还似乎跳动,像把烙铁般,却又甩不开,无意间的动作更是让乾隆热血沸腾,舒爽的□出声,,迷乱的亲吻着她白玉般的脖颈,一边求恳道“娴儿,你再动动” 不安的睁开眼,看他充斥**通红的脸颊,眼神火热的似乎要融化她一般,被动的让他抓着她的手撸动,喘息声在耳边回旋,唇瓣上的肆虐的吻好像要把她吞入肚内,在身上游移的大掌不停的点火,头脑空白一片,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乾隆第一次在她手上释放出来,抬眼看她晕晕乎乎的样子,水雾迷蒙的美眸,脸色酡红像喝醉了酒一般,衣衫半褪,若隐若现的玉体更是妩媚撩人,刚刚平息的欲念又蠢蠢欲动了,忙拉她起身,娴儿刚才已经不同意了,何况今天还把百官晾在了外头,稍有头脑的人都能想到他们做了什么,再继续下去等她回过味来就要恼羞成怒了,何况,娴儿都说了,这凤栖界时间比外面流速快,晚上再让她补偿自己。 104还珠篇 陆氏在见到乾隆揽着皇后出现在她面前时,吓得跌倒在地,上午的百鸟鸣叫声她也听到了,容嬷嬷和齐嬷嬷今天没有出现,一整天都忐忑不安着,皇后身具凤魂之事她一直以为是编造出来的,现代人信鬼神的少,虽然她自己的事情无法解释,但上午的事只有百鸟朝凤这种解释了,提心吊胆着想是不是皇后醒了,只是再多的心里准备,对上绝色的容颜上冷若寒冰的视线,立刻土崩瓦解, 这半年囚禁的日子,在容嬷嬷一遍遍怒斥惩罚中,她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现在皇后醒了,那她是不是就要被处死了,恐惧着看着皇后向自己伸出手来,颤抖着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结局; 看她这样闭目等死的样子,景娴微微皱眉,这陆氏害得皇上差点驾崩,若不是当时玉佩阻挡了大部分的威力,否则那法器的全力一击,足以尸骨无存,就算再多成熟的不死草,也无济于事,恨不得将她立刻毙命,压下心头的怒火, 皇上说的也对,这陆氏根本不像有胆子策划那件事和刺杀的,还是先弄清事情的真相,那个镜子说是宫外带进来的,追查下去竟是那个青胥的帮凶,那人应该刚修炼不久,侍卫很轻易就抓住了,但审出的内容有限,具体问青胥时,就暴毙了。 弯下腰,食指点上她的眉心处,展开神识查探,却见她灰蒙蒙的识海已经临近崩溃,连忙仔细查看,不由脸色一变,收回手站起身来,看着那张憔悴布满惧意的脸,眼神复杂难辨,沉默不语, “娴儿,怎么啦?”乾隆看她脸色不对劲,有些担心,陆氏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没事,皇上,我们走吧!”摇了摇头,景娴不想在这多说什么。 淡淡的瞟了眼松了口气的陆氏,听容嬷嬷说她还想寻死,怎么又怕起来了,哪怕她是被人利用,自己却没有多余的善心分给她, 乾隆就进来时瞄了眼陆氏,其他时间心神都在景娴身上,见她脸色不愉,忙搂着她往回走,若不是需要娴儿亲自查看,哪里会让她踏足这样污秽的地方! 景娴出门看到守着的容嬷嬷,脸色缓和下来“容嬷嬷,接下来就不要用刑了!” “嗻”容嬷嬷不解,却当然不会忤逆皇后的意思,何况她心里欢喜的要爆炸了,娘娘醒来比什么都重要,对陆氏的憎恶不减,不过现在她也没心情来管她,她今天听说皇后醒了就一直盼望着娘娘回坤宁宫,谁知一直等到了晚上,皇上才带着娘娘过来,看娘娘脸颊晕红,慵懒被高大俊朗的皇上揽在身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不敢抱怨皇上,只是又心疼起来。 回到寝宫,景娴将她的发现还是告诉了乾隆,陆氏的识海被人种了禁制,应该就是青胥所为!照理对凡人下这种禁制,青胥身亡,陆氏也会死去的,只是不知为何两人的魂魄似有某种联系,想到两人都是穿越时空裂缝过来的,难道是那个时候有过接触? 那也是可能的,毕竟青胥的魂魄不知为何比青灵晚到了这个空间上百年,陆氏比青胥晚个几十年也是合理,在青胥死去后,禁制被触发,陆氏的欲念会被无限制的放大,就像她爱上了皇上,就会想尽办法除去情敌,这才有了巫蛊之事,皇上当时的维护和那一巴掌让她理智全无,彻底点爆她脑海的禁制,青胥的残存意念以她的灵魂之力为引启动了那个法器,青胥种下禁制应该是在自己去葭州之前,他居然那时就发现了陆氏对自己的敌意,怪不得会说自己回宫也不会好过! “难怪她说自己不知为何会扔出那个镜子”乾隆这才恍然“那娴儿打算怎么处理她?” “她识海快要崩溃了,意识最多只能维持一两个月,您还留她有用么?” 乾隆摇头,去了陆氏那里就想起了夏雨荷一事,不安的思索着,娴儿现在还没机会接触其他人,这事若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更是糟糕,可是这要怎么开口呢。 “您怎么啦?”景娴看他这样坐不安稳,眉头紧锁,自己的手都被握的有些疼了,难道皇上听到她不是存心的,又怜香惜玉了,心头泛酸,用力把手抽了回来,别过身子不看他, “娴儿”乾隆被她用力抽手的动作惊觉,看她揉着手,俏脸板着,以为肯定是刚才不小心弄疼她了,忙捧起她手轻轻揉着,放在嘴边亲吻,又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娴儿,疼不疼,刚才走神了,都是我不好……” 看他这一连声的自责,脸上堆满了心疼愧疚,景娴哪里还会生气,“不疼,真的!”收回手来,神色略微缓和,犹豫了下,还是说道“那个陆氏不能放了,最多我让容嬷嬷对她好点,换个地方软禁也行,她就算不是存心,可害的您差点……” “你提她做什么?她害你昏迷半年,没立刻赐死也是想等你醒了查明真相,怎么能放?”乾隆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她为何提起这个,却见话一说完,景娴脸突然红了起来,咬着下唇,垂眸不语,突然想起她之前的问话,想来她误会了,也不揭穿,笑笑着凑上去吻她, 一吻完毕,景娴微红着脸埋首在他肩窝,正不好意思,耳边皇上的声音有些气虚“娴儿,那个,还有件事,你听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疑惑的抬起,看他尴尬的眼神乱飘,一副心虚犯错的样子,心头一紧,直起身子“什么事?”什么事自己会生气,他对永璂也很用心,还刚对自己表白了心意,而且之前说没有临幸妃嫔的,难道,难道其实有看中的,想先得到自己同意? “我,这个……”被这双清澈的美眸这样盯着,察觉她身子紧绷,乾隆更是说不出话来,满脸羞惭,娴儿刚醒,就说这事好像太过份了, 景娴突然站起身来,面对着他,吟吟浅笑,笑意却没达眼底“皇上是看上哪家大家闺秀了,虽然没到选秀,钦点进宫伴驾也不是……” 话没说完,被乾隆一把拽下抱了个满怀,鼻尖龙涎香味却让她更是恼火,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乾隆一巴掌拍在挺翘的臀部,顿时僵住,正要大怒,却听到无奈的叹息声, “娴儿,我不是说过只要你一个的么?”乾隆哭笑不得抱紧她,倒真是很久没见她吃醋过了,这会却顾不得欣喜,看她不再扭动,忙把事情从头到尾细说了遍,最后说道“我想让弘昼收为养女,到时找户好人家,就算补偿了……” 说了半天,怀里的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又担心起来,“娴儿,你生气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在这么多年后才出现,你如果不想见她,不让她进宫就是了,好不好?” 景娴哪里是在生气,她刚才连续误会吃醋两次,又是惭愧又是羞恼,刚听到居然多出个私生女很是恼怒,可看皇上这样小心翼翼,哪里气得出来,虽然恼火皇上吃完了不抹嘴,弄出个私生女的事很不光彩,可到底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她算得过来么,而且现在也没办法了,朝堂上下都知道了,只能想办法解决“您派人去过五台山了吗?皇额娘怎么说?” “派人去了,皇额娘只说要查明是皇家血脉!”其实多了个私生女,对宫里不是小事,皇后昏迷不醒,太后应该立刻回京主持才是,想想太后这半年来的动作,乾隆眼神微黯。 景娴还不知道乾隆的想法,想了想,还是说道“既然查明是您的女儿,还是把她接进宫吧,小燕子那么一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好,宫里多个格格也没什么!” 仔细端详她的神情,确定她没有生气,乾隆放松下来,想到紫薇和小燕子可能和皇后作对,又有些不高兴“娴儿既然这么说,就收为义女吧,那个小燕子现在还在延禧宫,桑格禀告说福尔康去见过紫薇几次,就记在延禧宫好了!”不是说故事里她和延禧宫亲近么。 义女也好,就算朝堂都知道了,也不能把这些风流韵事传到百姓耳中吧,皇上一脸不悦,有什么不对劲么?景娴颦起眉头“紫薇和福尔康很亲近?不是说她娘才去世不到一年么?” “那倒没有。”乾隆将桑格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又说了小燕子在宫里和永琪很亲近的事,还说永琪可能看上了小燕子,却没评说什么。 听起来那个紫薇也是才女且孝心可嘉,景娴虽然不耻她的出生,可罪魁祸首的皇上她都不能责怪,何况夏雨荷已经死了,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来京寻父,也是难得,而且小燕子怎么说和皇上、永璂有些渊源, 提议道“弘历,后天不是家宴么?要不就见见紫薇吧,延禧宫那位已经有了两个格格了,紫薇已经十八岁了,既然是义女,也不需要记入玉蝶,舒贵妃掌管宫务,就先安排在永和宫,等学完规矩,若是紫薇和舒贵妃投缘,再看她们的意思,您看呢?” 反正自己不管宫务,舒贵妃名下没有孩子,和她关系也算不错,想必很乐意多个女儿的,而紫薇对福尔康无意,在舒贵妃的看护下,自然不可能让福家的心愿达成,令妃想借小燕子拉拢紫薇,就要落空了! 乾隆没有错过景娴眼中一闪而逝的恶意,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针对令妃的,他自然没有意见,宠溺道“好,娴儿怎么说都行!”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解决,娴儿都没生气,简直太幸运了,看到因他的话展开的笑靥,俏脸焕发光彩明媚动人,乾隆顺从自己的心意,摁下她的脑袋,深深吻上…… 这天晚上,乾隆如愿的征得景娴的同意,在凤栖界小楼的床上紧密纠缠着,急促的喘气声,火热的□声,激情缠绵的两人如在翻滚的波涛中沉浮, 休沐两天,宫中撕裂丝帕无数,失手打翻精美瓷器的笨手笨脚的宫人数量急剧上升,百鸟朝凤时,养心殿前,闻风而至的各宫妃嫔都来齐全了,自然听说了皇后娘娘苏醒了,只是殿门口文武百官都在,只得怏怏而回,待听说皇后其实一直在养心殿修养,更是个个气得面色发青,她们居然对着空着的坤宁宫叩拜了半年,而之后,除了当晚帝后乘坐龙辇去了坤宁宫,就再没出来过,只吩咐两日后在坤宁宫举办家宴,贵妃,妃子,阿哥格格们都要参加。 延禧宫的令妃听着小燕子喋喋不休的夸皇后多么的美丽高贵,恨恨的咬牙,偏偏小燕子一脸天真懵懂,令妃看在永琪的面上也不好说她什么,不过看永琪那样确实对她上心了,还说等紫薇进宫要把小燕子也留在宫里, “令妃娘娘,您怎么了?”小燕子说完喝了口茶润喉,才发现令妃刚才一直没说话,挠了挠脸,总算反应过来她好像不高兴了,于是关心的问了句,她对令妃还是很有好感的,刚进宫时虽然昏迷着,但一直隐隐看到她温柔的照顾自己,虽然后来少了些,等完全清醒那次也没看到,身边的人告诉她这是皇宫,她在延禧宫,令妃娘娘是皇上的宠妃,因为另外还有两个格格要照顾,所以不能一直在这边,而且令妃一听到她醒了就立刻过来关心自己,还带她到御花园散步,又认识了五阿哥和福家兄弟,觉得这皇宫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我没事”令妃示意腊梅带宫人们退下,端起以往温婉的笑容,带着丝担忧“小燕子,有件事本宫现在不得不告诉你” 看小燕子一脸认真的端正姿势听着,暗笑了声,等殿门关上,声音微微压低“这个只是我的提醒,其实皇后娘娘醒了,对紫薇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要知道,皇后娘娘最是守规矩的,紫薇的事只怕有些麻烦了。” 因为小燕子一直在养伤,她也不是宫里的人,何况每次出去基本都是五阿哥陪着逛逛御花园什么的,哪里懂什么规矩,一听紫薇进宫有麻烦,顿时急了,大声道“有什么麻烦,紫薇认爹和皇后有什么关系,紫薇长得漂亮人又聪明,一肚子学问,谁见了都会喜欢她的!” “小燕子,你小声点”令妃忙嘘了一声,轻声解释道“皇后是管着整个后宫,是所有阿哥格格的嫡母,紫薇的事当然也归她管,我知道紫薇是个才女,但是她的出生是个忌讳,她娘没有名分就生了紫薇,皇后娘娘肯定……” 小燕子一听就明白了,急得嚷嚷道“这和紫薇有什么关系,是皇上坏了紫薇娘的清白,他还不守信用,负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有没有觉得每章字数长了点啊,要不要改少些? 105还珠篇 令妃吓得扑上前,紧紧捂住小燕子的嘴“小燕子,你不要命了,皇上也是你能编排的,让人听到你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得!”后悔死和她谈这个了,就这样的一张嘴,如果在外面这么一说,乱棍打死也没人敢求情的,她只是想给皇后找不痛快,为自己在宫里增加一个帮手,让紫薇一开始就和她有嫌隙,这小燕子要是在外面瞎嚷嚷这种话,紫薇怎么可能得皇上喜欢,尔康尚了主也没用; 小燕子吓得捂着脖子,小脸惨白,应该是知道怕了,令妃松了口气,出门招来冬雪吩咐几句,回过身来,看小燕子怕成那样,又安慰她“你不乱说话就没事,也不会随便砍脑袋的。紫薇的事不用太担心,不管怎么说她是皇上的女儿,皇上肯定会承认她的,本宫只是担心她,入宫后皇后娘娘会找她麻烦” “怎么会呢,皇后娘娘美得像仙女一样,不会那么恶毒的!她现在是不认识紫薇,等认识了肯定也会喜欢她的。”小燕子对紫薇充满信心,在她心里紫薇是最好的人了,温柔善良,还什么都会,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她?而她对皇后的第一印象也太好了,加上皇后一直昏迷着,令妃和她相处还少,也没在她面前说过皇后不好的话; “唉”令妃眼里闪过恨意,叹了口气,很是懊悔不已的样子“说起来和我也有些关系,皇后娘娘对我还有些误会” 小燕子惊讶的瞪大眼,令妃添油加醋把巫蛊之事说了遍,说被人蒙蔽,结果皇后昏迷在床“……你受伤进的又是延禧宫,皇后娘娘只怕心里会不痛快,加上紫薇的身世,说起来,都是我识人不清”说着,低着头,用帕子把眼睛揉的红红的; 却听小燕子感慨万分“哇,原来皇上和皇后这么好,皇上拼命保护皇后,皇后又舍身救皇上,简直像说书一样,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她根本没抓住话里的重点,令妃抓狂的绞紧丝帕,脸都扭曲了,还听小燕子爽声安慰道“令妃娘娘,您放心吧,皇后娘娘肯定是个仁慈善良的人,一定不会误解您的!” 令妃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觉得满嘴血腥气,暗暗埋怨永琪,怎么每天都带小燕子出去散心,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呢,看来得提点他一下才行! 她刚刚还想借助小燕子和永璂的关系,缓解一下和他的矛盾,毕竟皇上对他的宠爱愈发的明显,还有个受宠的皇后,永璂怎么说也才八岁,皇后既然醒了,怨恨应该就没有了,对她说不定能恢复以前的亲近; 谁知小燕子就远远见了皇后一面,就被迷得七晕八素,皇后有美到那种地步么?其实,主要是百鸟朝凤的场面太过盛大,阳光下的皇后绝代风华,倾国倾城,小燕子被震撼的回不过神来了!让她相信这样美得人心肠恶毒,还真有点困难, 大咧咧的上前握着令妃的手,诚恳道“令妃娘娘,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就算皇后娘娘真的误会你了,等紫薇进宫了,我会告诉紫薇,到时让她和永琪一起帮你去向皇后娘娘解释……” 第二天,福尔康难得的在紫薇面前显得心不在焉,偶尔欲言又止的样子,紫薇有些不安,看他已经连续喝下三杯茶了,却还是什么也不说,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大公子,您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么?是不是皇上不肯认我?”昨日他来的时候说他阿玛福大学士早朝上奏她的事的,难道是皇上驳回了; 福尔康张了张嘴,很是为难,皱眉思索了会,还是说道“紫薇,皇上没说不认,只是……” 犹豫再三,咬牙道“只是,昨天我阿玛上奏,皇上不知为何大怒,降了我阿玛的职……” “什么!”紫薇惊呼出声,站起身来,凳子掀翻在地,双手捂脸,大大的眼睛里眼泪打转着“怎么会这样,就算不认我,为什么要迁怒福大人,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俏丽的脸蛋没了血色,白裙更是衬得脸色白的吓人,不停的喃喃自责,尔康心里一疼,正要上前抱住安慰,却被金锁一步抢先“小姐,小姐你别哭” “金锁”紫薇在金锁碰到她胳膊那一刻就转身,伏在她肩上哭出声来“金锁,我不该来的,不该妄想认爹的,现在还害得福大人被降职,都怨我,呜呜,娘的心愿也达不成了,呜呜……” “小姐”金锁急得不行,连忙抱住安慰道“小姐,皇上没说不认你啊,你先别急啊,先听福大人说完,皇上圣明,怎么会因为这种事降职呢,只怕还有别的原因的!” “真的么?”紫薇擦了擦泪,看向福尔康,她刚才一下子急得没有主意了,若真是因为她害得一个重臣被降职,她情何以堪,说明皇上不止不想认她,还很厌恶她的存在! 福尔康想通过这事让紫薇愧疚的,他努力那么多天,紫薇以礼相待却透着疏远,等她进了宫,见面的机会肯定就更少了,虽然到时可以请令妃娘娘帮忙,可是他刚刚惹怒皇上,阿玛也被降职了,就怕夜长梦多啊! 上次狩猎后,他莫名其妙被调去了景阳宫,福伦责骂他口无遮拦,竟敢和阿哥‘逐鹿’,他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还有些失落,但想想皇上只是将他赐给景阳宫,又没降他等级,看来对福家还是恩宠有加的,何况他到景阳宫永琪就让他做了侍卫头领,侍卫个个对他恭恭敬敬,哪像在乾清门时,后来还能近距离接触紫薇了,更是觉得这次调任是天大的幸事,却没想到阿玛被降成五品侍读学士,现在家里可就指望他了! 听金锁这么一说,紫薇又用那些泪盈盈的大眼睛疑惑又期待的看着他,显得楚楚可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金锁对他这样踌躇的样子有些不满,皱起眉来,她虽然不懂事,但若皇上厌恶了小姐,随便派个人就能把这灭了或者遣送他们出京,这个福大人难道存心让小姐不安心么? 柳红今天留在大杂院,紫薇后来也就把身世告诉了他们,见状连忙开口“紫薇,你别急,皇上若当真听到你的事就动怒,小燕子怎么还能好好的待在宫里?虽然没看到皇上派来的人,但他是皇上啊,肯定对这里早就知道了的,也许是因为看到五阿哥派了人过来才没来的,不是说要去济南调查的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安心等着吧,福大人被降职的事,若真和您有关,不如等你进宫后再看看能不能求情,现在可不能慌了手脚,你这么辛苦,好不容易到了京城,离认爹可就只差一步了啊!” “而且”柳红看紫薇有些松动,又附到她耳边悄声说“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这几天一直有人守着这里,而且明显没有恶意,我哥和我都猜是来保护你的。” “真的?”紫薇眼睛一亮,死死盯着柳红,见她肯定的点头,脸上哀色减轻,心里的绝望慢慢消散, 尔康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看紫薇心情似乎略有转好,这种情况只好说道“紫薇,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皇上没说不认你,可能我阿玛上奏的时机不对吧,你千万不要自责,也不要灰心,小燕子还在等你进宫团聚呢,五阿哥说了他会另外想办法的!昨天皇后娘娘醒了,可能……” 远远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这里很偏,一般不会有大队人马经过的,大家惊讶好奇的看向院外,尔康只能无奈的闭嘴,却发现马蹄声最后却停在了他们院门口, “奴才参见十二阿哥!”是尔康带来的两个侍卫,让他们守在院外的。 众人一惊,刚走到院中央,门被推开了,进来一大群人,十几名带刀侍卫簇拥一个八岁小童,淡青色阿哥服,看起来尊贵非凡,小金童般的精致漂亮,只可惜面无表情,淡然的眸光的扫过院内,正是永璂,看到福尔康眼睛微眯, “大胆福尔康,见了十二阿哥竟然不下跪请安!”这次出来永瑍带队护卫,永璧陪同,见福尔康直直的站着,这般托大,顿时大怒喝道。 “微臣参见十二阿哥,十二阿哥吉祥!”福尔康眼里闪过屈辱,单膝跪下行礼。 “汉人才自称臣,莫非你想除去旗籍?”永璂冷哼一声,声音不高,却让人心底发寒。 “臣,奴才不敢,十二阿哥请恕罪!”感受到侍卫们齐刷刷刺来的目光,福尔康连忙改口,现在形势不如人,回去一定要告诉五阿哥,怒气上涌,这十二阿哥竟然这么嚣张! 柳红她们早吓得呆住了,永璂是去过会宾楼的,当然认了出来,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十二阿哥,听到喝问声,也忙跪了下来。 紫薇刚要跪下眼前出现一双小手,对上一双清澈水冷的黑眸“你是夏紫薇?” “是”紫薇呐呐的点头,这是自己的弟弟么?这么小的人有这样尊贵不凡的气势! 永璂略微打量一下,松开手转头道“都起来吧,福尔康,你不是在景阳宫值守么?怎么带人来了这里?”当初怎么处置福尔康,皇阿玛还问过他的意见,他就回答既然福家兄弟和五哥这么好,就赏赐给五哥好了,没想到皇阿玛当真这样做了。 “五阿哥担心紫薇姑娘的安全,奴才带两人过来保护。”福尔康拱手回话。 “哦,五哥有心了,这里以后不需要你的保护”永璂冷声吩咐,拍了拍手,院里突然出现两个青色身影对着他跪下“奴才叩见十二阿哥,十二阿哥吉祥!” “起来吧,这些天你们辛苦了,回去复命吧”永璂弯腰扶起两人。 “嗻”两个身影飘远,紫薇和金锁才回过神来,想起柳红说的,顿时眼眶又湿润了,原来皇上并不是冷酷无情的,福尔康臊红着脸, 永璧在一旁笑道“这是皇上派人来保护夏姑娘的,福侍卫‘文武双全’,怎么竟是没有发现么?” 尔康不理永璧的嘲讽,拱手道“不知十二阿哥此来,是否是皇上派来接紫薇姑娘进宫的!”是不是说明阿玛的上奏成效了? “皇阿玛、皇额娘有旨,明日家宴,请夏姑娘赴宴,姑娘首次进宫,恐不知宫中礼节,皇额娘懿旨,请紫薇姑娘先移步和亲王府,明日和亲王福晋会带你入宫。”又介绍了下永璧“这位是和亲王世子,也是我们的堂兄。” 紫薇忍住心中激荡的情绪,忙福了福身“紫薇见过世子,打扰王府了。” 永璂转向柳红,看到里面房间有探头探脑的小脑袋,有几个还是见过的,面色微微和缓“小虎子没在家么?” “没,小十二,啊,是十二阿哥,小虎子,去了会宾楼了。”柳红有些结结巴巴,定了定神,福身道歉“原来您是十二阿哥,小虎子不懂事,以前多有冒犯了。” “隐瞒身份是我的不是,他也没冒犯我。”永璂摇了摇头,小燕子进宫后,他就知道身份会曝露,现在大杂院步入正轨,也不担心什么,这次皇阿玛说让他过来,就当告别了,以后只怕不会再过来了,没见到人稍微有些遗憾。 紫薇踏出门槛,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辆华丽马车,金锁扶她坐上,掀开帘子,看着不停后退的大杂院,还有越来越远的柳红等人,眼里发酸,泪水流了下来,惊喜来的这么突然,这样的不真实,转过神来,不确定的问道“金锁,这是真的么?我们不是在做梦?” 金锁也是感动的不行,握着紫薇的手“是真的,小姐,一定是太太在天之灵庇护,您明天就能进宫见到皇上了,别哭啊,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马车内的动静,外面骑在马上的永璧倒是听得清楚,看那紫薇虽然好哭了些,行动举止倒完全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大方得体,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是个单纯的姑娘,昨天朝会他不在,回去听德勒克愤愤不平讲述,也对于一个私生女想压她家和婉一头很是恼火,今天一见真人,怒气倒是消散了些,听福尔康刚才的说话,和看紫薇那眼神,不会是想尚主吧?回去让额娘提点提点,这紫薇怎么说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哪能便宜这种包衣奴才! 小燕子伤势已经好多了,她很喜欢御花园,几乎每天都过来,今天永琪约她在千秋亭见,快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小孩带着几个侍卫迎面而来,问身边的明月“那是谁啊?也是阿哥么?” “是啊,那是十二阿哥,是皇后娘娘的儿子。”明月自从小燕子受伤进了延禧宫就一直照顾她了,知道她不解世事,对宫中礼仪一窍不通,生怕她冲撞了十二阿哥,忙要拉她退到一边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梦洛的地雷 晚上可能还有一章 106还珠篇 小燕子正看着奇怪,觉得这人好像见过,不提防被明月拽了下,一个啷呛往前摔去,却被一只猿臂一把捞住,耳边一个醇厚磁性声音响起“你没事吧?” 鼻尖闻到纯男性的气味,小燕子脸腾地通红,手忙脚乱想要站稳身子,又发现自己手居然还撑在人胸口,慌得仰身缩手又往后跌倒 “小心!” 幸亏那人又拉住她胳膊,借着站稳身子,小燕子吓得不轻,手拍着心口,“吓死我了!”这要四脚朝天摔倒在一大群人面人,可真是丢死人了,明月早被这番动静吓坏了,这会忙过来扶住她, 好容易定了定神,小燕子抬眼想要道谢,却蓦地瞪大眼“你,我好像见过”眼光瞄到发现他身边冷冰冰的小孩,仔细一瞅,怎么这么熟悉,再多看几眼,眼睛一亮,手指着永璂大叫道“你是小十二!你怎么?” “大胆!”一个尖细的嗓音叫得她一抖,小德子看她居然手快戳到主子的脸了,顿时大怒,狠狠的拍掉她手“大胆奴才,竟敢对十二阿哥如此无礼!” “小德子,退下。”永璂叫住怒气冲冲的小德子,对脸色发白的小燕子难得勾起一抹浅笑“我真名是爱新觉罗.永璂,排行十二”又介绍刚才拉住她的人“这位是头等侍卫,镇国公永瑍,也是我的堂兄。” 他们把紫薇送到和亲王府就回宫复旨了,迎面过来时,自然早就认出了小燕子,永瑍对她印象不错,看她要摔连忙扶住了她, 小燕子一惊一吓的说不出话来,她这会反应过来这是皇宫,虽然不知宫中礼仪,但好歹伺候她的宫女还是战战兢兢提过一些的; 永璂刚从大杂院回来,对她倒升起一种亲近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我们去那说吧。” 在亭子里坐下后,永璂问了问她伤势恢复情况,在宫里习不习惯等等? 小燕子眼神有些呆滞,问一句答一句,因为永璂态度一直很好,慢慢总算恢复了正常,打量着对面的永璂,就发现他变化不小,眉宇间冷冷的,和小虎子描述的不同,与上次见面也不一样,上次给他的印象就是被抱在他爹怀里的小金童! 想起昨天令妃说的,开口关心道“你还好吧,小虎子一直没见到你,担心得很,我昨天才听令妃说了那个布娃娃的事,怪不得你没再出宫过!皇后娘娘是不是醒了就没事了?” “多谢你的关心,皇额娘已经大安了。”永璂眼里闪过一丝怪异“令妃娘娘都告诉你什么了?” 小燕子立刻把令妃说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感叹道“我昨天也看到皇后娘娘了,真是太美了,没想到她和皇上的感情也这么美,太让人感动了,对了,上次那个就是皇上了,我还记得他说你和皇后很像,是真的么?” 永璂忍不住笑了起来,小燕子这样真心夸奖自己额娘,他自然高兴的很,原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顿时不见了,小脸焕发光彩,看呆了小燕子,手痒痒的很想捏一把,却不敢动, 永瑍也忍不住发笑,却是对小燕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的神往和刚才的心痒难耐,这么大的姑娘,想什么说什么,还都表现在脸上显得那么可爱。 气氛正好的时候,永琪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他出门时被侧福晋索绰罗氏绊住了,缠着问家宴送皇后娘娘什么好,还有景阳宫的一些琐事,等应付过去,约定的时间早过了, 昨天令妃娘娘派人提醒他,小燕子对皇后印象好的过了头,以后只怕有麻烦,后来听说了福伦被降职一事,心里不安,他一直想等紫薇的事情解决了,再求旨赐婚的,可若是小燕子当真亲近坤宁宫,而且永璂还对她有恩,只怕会被他们蛊惑, 带着尔泰、小顺子急匆匆赶来,却见小燕子和永璂聊得正开心,眸光一暗,笑着招呼“小燕子,抱歉,刚才有事耽搁了” “见过五哥”永璂站起身打了个千,永瑍也过来行礼, “奴才参见十二阿哥,十二阿哥吉祥!”福尔泰连忙跪下见礼,他自从去年后明显被皇上厌弃后,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颓废的只做个跟班,以前的意气风发早不见了踪迹,头脑也清醒了些,他在皇宫多年,慢慢也发现, 景阳宫基本是被所有阿哥们孤立的,以前还认为是那些阿哥嫉妒排挤五阿哥,可是现在三阿哥是郡王,四阿哥是贝勒,都受了重用,五阿哥都十九岁了,还在尚书房待着,什么差事也不领,听宫里人议论说皇上到哪都领着十二阿哥,现在五阿哥既不是最受宠的,也不是受重用的, 可自己阿玛还坚持认为,五阿哥成年了也没出宫开府,就是皇上看重的标志,而且令妃也复宠了,可是现在皇后娘娘醒了,令妃娘娘哪里还有一点优势,阿玛又被降职了,全家的希望都在尔康身上,他想不明白,晴儿好歹是老佛爷跟前的红人,他哥哥为什么非要选这个紫薇呢,看尔康的样子,好像是认定了,昨晚家里一直商量着怎么赢的紫薇的欢心,只是,真的就能如愿么? “起吧”永璂瞥了眼福尔泰,这人和他哥哥倒不一样,至少不会自我感觉良好! 永琪装作这才发现他,笑得温和打招呼“永璂,原来你也在,虽然今天不上课,你还是要多加用心才好啊,学业上不懂得尽管来找我,我们是兄弟,一定会帮你的。” 永瑍低头撇了撇嘴,这话不熟悉的听了还以为他有多兄弟爱呢! 永璂也没介意他暗讽自己学业不好“多谢五哥关心,学业上的问题永璂会请教皇阿玛的,小五嫂怀孕也有两个多月了,五哥肯定要专心照顾她的,永璂的事就不劳烦您了。” 五侧福晋索绰罗氏去年底早产,孩子生下来没两天就夭折了,不过今年是又怀上了,小燕子进宫这么多天,永琪的讨好举动,永璂也是听到宫里议论,说五阿哥把怀孕的侧福晋撇在景阳宫,天天围一个身份低微的汉女打转,索绰罗氏太可怜了什么的,在这看到就提醒他一下, 这话一出,永琪脸色顿时变了,下意识的看向小燕子, “永琪,原来你要当爹了,那恭喜你了”小燕子根本没察觉异样,大咧咧的道贺,又有些疑惑挠头“咦,令妃娘娘不是说你没大婚么?” “我是没大婚,那是我的侧福晋”永琪有些慌,恨透永璂多管闲事,隐晦的瞪了他一眼,看到小燕子没有一丝阴霾的脸,显然对于他是不是有孩子根本没放在心上,又胸闷不已。 永璂可不知道他心里的纠结,那隐晦的怒视有些不解,难道觉得他多管闲事了?反正他也不怎么喜欢这个五哥,不去管他,转而对小燕子说道“小燕子,我今天去了大杂院,紫薇明天就会进宫了,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啊,真的?”小燕子不敢置信,差点跳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上前抓住永璂的肩膀摇晃着,一连声的问道“你真的去了,紫薇怎么样?她进宫是不是皇上要认她了,啊,真是太好了……” 永瑍一个巧劲把她拉开些,扶住永璂,担心道“十二阿哥,您没事吧?”永璂虽然身体好了,也不能那样摇晃啊!小德子更是怒视着小燕子,这姑娘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太兴奋了”小燕子看他脸色有点发白,满心愧疚,这才想起来,上次就听说他身体不好的, “没事”小燕子重伤还全好,能有多大的力道!看他们都担心的看着自己,永璂摇了摇头“好了,不用担心,只是有些晕而已” “永璂,你说真的,皇阿玛下旨让紫薇明天进宫了?”不是尔康在那么?怎么没有消息传回来,皇阿玛这么多天没有下旨,怎么突然就派永璂去了? “是啊,皇额娘提议说明天正好办家宴,就让紫薇进宫,皇阿玛就同意了”转眼看着小燕子“我刚才把她送去了和亲王府,你明天就能见着了!” “哦,太好了”小燕子欢呼道“我就说皇后娘娘这么美的人,怎么会难为紫薇,她一醒就帮了这么大的忙,难怪昨天那个什么‘万鸟朝凤’来着,她果然是仙女下凡啊,永琪,你说是不是?” 对上黑亮亮的大眼睛,永琪脸色有些难看的点头,永璂则笑得欢畅,告别两人,直到进了坤宁宫,脸上的笑意也没退下过,沿途宫人见了都感慨着,皇后娘娘一醒,十二阿哥总算变回八岁孩子的样了。 “皇额娘”推门进去,看到立刻分开的两人,行了礼起身,有些好奇的看着额娘晕红的脸颊,又发现他阿玛脸有些发黑瞪着他,不解的眨眨眼,皇阿玛是责怪他没等通报就进来么?可是额娘今天说了,他在坤宁宫不用守规矩,阿玛也是同意的啊。 乾隆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确实是自己同意他在坤宁宫没规矩的,毕竟永璂现在习惯在外板着脸了,在坤宁宫可以放松一下,否则娴儿看到他那副摸样肯定心疼坏了,可你总该敲门吧,又怕永璂追根究底,现在可是大白天,怕娴儿更加尴尬,深吸一口气“永璂有什么喜事么?笑得那么开心?” 永璂听他问这个,立刻忘了刚才的疑惑,笑嘻嘻的凑到景娴身边,把小燕子的话说了一遍,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景娴看他翘着小尾巴的骄傲模样,不由得失笑,宠溺的敲了敲他小脑门, 乾隆也很高兴抚掌笑道“这个小燕子眼光不错,娴儿可不就是仙子下凡么?”永璂对此深表赞同,揉着小脑袋,一边点个不停; 景娴暗地翻个白眼,不理这自吹自擂的父子俩,走到另一边,拿起刚才因为皇上打扰放下的绣活,永璂他们用的荷包什么的还是旧的,还要做些日常穿的衣物等等, 永璂和乾隆笑着对视一眼,禀告了今天出宫接紫薇的情况,又把小燕子转述的令妃的话说了一遍,还趁机小心眼的告了一状,明明好心提醒五哥多照顾小五嫂,居然瞪了自己一眼; 乾隆好笑的揉揉他的小脑袋,永璂以前太小不会有人和他说这种事,现在也八岁了,决定还是让永璋教教他一些常识,免得下次不经意又得罪人。 不过永琪看来对小燕子动真格了,又想到令妃居然用这个拉拢永琪,脸色微沉,眼睛眯起来,还有福尔康,福家居然还有这种心思,紫薇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血脉,这福尔康勾搭晴儿还嫌不够,看来是不能留在宫里了,永琪也该出宫开府了,就让他一起去,不过不能皇后刚醒就办,否则太后回宫肯定会闹; 本来小燕子赐给永琪也没什么,可是她和紫薇是结拜姐妹,若紫薇进了永和宫,到时永琪又添一阻力,也是一大麻烦,其实紫薇若是养在皇后名下会更好些,将来嫁人还能给永璂增加筹码,只是紫薇的出身,娴儿必然是不愿的! 眸光温柔的注视着一边专心飞针走线的皇后,想到她发现自己还挂着将近一年前的香包,脸上满是愧疚心疼,一早起来就挑挑拣拣的准备做新的给自己更换,心里更是柔软,脸上显得柔情万分,令妃得想办法解决了。 景娴神识强大,自然感觉到乾隆投注在身上的专注目光,脸上的红晕怎么也消不下去,下针速度减慢,永璂看皇阿玛不理他了,蹭到景娴身边“额娘,您不是说要带我飞么?什么时候啊?” “呃,那现在吧。”景娴想了想,皇上这样看着,也做不下去了,带他玩会也好,不过自己才筑基初期,飞得不快,在皇宫的话很容易被侍卫发现,还不如进凤栖界好了,永璂现在懂事了,也该让他知道了。 “现在?”永璂一愣,扭头看了眼跟过来的皇阿玛,两人嘴角都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眼前一黑,被乾隆捂住了眼睛,等手松开就已经是在凤栖界了。 “哇”永璂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四周的山水,黑色的土壤,清澈的溪水,满地奇异的各色灵草果木, 还没回神,身子腾空而起,慌得伸手乱抓,才发现自己被皇额娘稳稳的揽着腋下,周边风景倒退,皇额娘衣襟飘飘,自己也是一样,脸颊被风吹得很是舒爽,风中的清香味袭来,永璂脸上绽放喜悦无限的笑容,大声笑道“呵呵,额娘,我在飞,我真的在飞了,哈哈……” 清脆悦耳的欢笑声在凤栖界里不停响起,乾隆笑看着半空中自由飞翔的妻子和孩子,心情从没有像这一刻轻松过,心头满溢着幸福,又期待起今后与娴儿并肩翱翔天际的场面,专心修炼起来,他得努力赶上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梦洛的地雷,o(n_n)o~ 107还珠篇 隔天一早,乾隆出人意料的下旨,令妃品行不端,抗旨不遵,挑拨是非,贬为嫔,瞬间砸蒙了延禧宫所有人,令嫔神情聚变,脸色煞白,不敢置信软倒在地上,“娘娘”腊梅冬雪连忙过来扶起她 “令嫔娘娘,快接旨吧”高玉有些不耐烦催促, “为什么,本宫做错了什么?我要见皇上!”令妃爬起来歇斯底里喊道,温婉柔美的脸有些扭曲,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皇后刚醒,皇上就贬责她,抗旨?这是什么理由? “令嫔娘娘,请接旨!” 令妃惨白着脸,颤抖着手的接过圣旨,示意腊梅送上荷包,圣旨到时就备好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旨意; 高玉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来,恭恭敬敬道“原因娘娘应该心里清楚,奴才只是听命而来!皇上之前有过严旨,非紧急公务,任何人不得打扰,另外今晚家宴,皇上吩咐您不必参加了,七格格和九格格就由奶嬷嬷带去。”说罢,掩住眼底的讽意,转身回去了,皇后娘娘已经苏醒,现在地位再是稳固不过,皇上自然不需要这个挡箭牌了,谁让她这么不安分的! “娘娘!”腊梅、冬雪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惶恐,扶她坐到椅子上,现在怎么办,本来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就是这后宫谁也及不上的,而现在皇后娘娘才醒,皇上就动娘娘了? 令妃浑身开始发抖,难道皇上是想清算之前巫蛊的事?皇后昏迷后两个月不到,他阿玛魏清泰魏大人突然因贪污被革职,而且,那个曾经保证皇后不会平安从葭州脱身的合作人再没出现过,难道被发现了么? “令妃娘娘,您怎么啦?”一声惊呼声打断她的恐慌,小燕子今天要见到紫薇了,高兴得早早就起来了,等了半天才想起来不知道紫薇什么时候进来,所以想过来问一下。 “小燕子,你来了?”看到小燕子,又想起昨天她兴高采烈的回来,告诉她原来十二阿哥就是他们大杂院的恩人,还说皇后一醒就同意了紫薇入宫,让她不要担心皇后误解那个布娃娃的事,总而言之,皇后是大好人,肯定能听她的解释的,突然想到什么,紧紧抓住小燕子“小燕子,你是不是把我告诉你的布娃娃的事告诉十二阿哥了?” “啊呀,好痛,你快放手!”小燕子疼的大叫,挥开她的手,捂着胳膊直揉“是啊,皇后昏迷这么久,十二阿哥很担心啊,我只是奇怪他怎么那么没出宫,小虎子整日念叨!” 令妃颓然的坐下,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说抗旨不尊了,皇上曾经要求巫蛊之事‘不得外传’,只是宫内外都心知肚明了,她也没当回事,但皇上想要降罪,却是个再简单不过的理由了,何况小燕子是民间来的孤女,自己当时怎么就昏了头,居然还想还想靠她缓解永璂的矛盾。 “令妃娘娘,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小燕子咋咋呼呼的声音那么的刺耳,令嫔扭头恶狠狠的瞪着她,双眼通红,已经失宠的时候再被贬责,她还有什么希望? 小燕子吓得后退一步,明月伸手扶住她,往日里那么温柔的人突然面容狰狞,令嫔正要发作的时候,外面传来通报声“舒贵妃娘娘到!” 令嫔转身略微抚了抚鬓发,她就算落魄也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小燕子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眼花,茫然的随着众人跪下,起身后困惑的看了看四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明媚爽朗的贵妇人一进来,大家的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看出令嫔眼里的不甘愤恨,舒贵妃微一挑眉,冷冷道“令嫔,本宫接到皇上旨意,来将延禧宫的逾制物品收缴”对身后的宫女嬷嬷一摆手“收吧,小心点。” “喂,你们干什么?怎么抢人家东西?”小燕子看到她们随意往外搬东西,延禧宫的人则是一脸惨然,正义感爆发,她怎么说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立刻大叫着想要要上前阻止,却被两个壮实的嬷嬷伸手死死拉住, 小燕子挣扎着,胸前伤口差点裂口,脸色微微发白,令嫔可不领情,看都不看一眼,闹成这样都是她害的,真是个灾星! “放开她”舒贵妃虽然没见过小燕子,看她的打扮,倒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和声道“你是小燕子?” “是啊”小燕子看她好像比较讲理的样子,连忙开口求道“这里是令妃娘娘的宫殿,你们怎么能随便搬人家东西?快让她们住手。” “是皇上吩咐本宫过来的,还有,这里只有令嫔,没有令妃了,以后要记住。”看小燕子惊讶的瞪大眼,舒贵妃不想和她多说这个,转口道“小燕子,紫薇已经到了,皇上命本宫来带你去坤宁宫见驾?” “紫薇真的到了?我也要见皇上?”小燕子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跟在舒贵妃身后,出门时有些犹豫的看了眼令嫔,想跑回来,却被舒贵妃一个用力,拽着她胳膊走了。 “小燕子,你可别犯糊涂,令嫔犯了错只是降分位,算是罚的轻的,一会见了皇上,皇后娘娘,一定不能提这事,知道么?”舒贵妃本来对于她不避讳的和五阿哥交好有些膈应,现在见小燕子一脸纯真,懵懵懂懂的样子,而且看起来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她刚才居然敢对她大叫大闹,应该不懂规矩,忍不住提醒她。 “啊?令妃娘娘是犯了什么错啊?为什么不能提起?皇后娘娘她……” “小燕子”舒贵妃打断她的话,停住脚步郑重的警告她“小燕子,你记住,这是皇宫,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质疑,紫薇就算封了格格也一样,何况是你,而且,好奇心杀死猫,以后绝对不要随意打听宫里的事情,知道么?否则,你几颗脑袋也不够砍得!还会连累紫薇。” 小燕子被她这一脸的严肃威吓吓得一跳,傻傻的点头,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贵妃,刚才自己竟然不自量力想在她面前动手,若是惹怒了皇上,小命可能就交代了,紫薇认爹说不定也会泡汤。 坤宁宫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舒贵妃带着紫薇和小燕子进了坤宁宫大殿,对着坐在上首的帝后下拜。 “小燕子/紫薇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小燕子和紫薇有些忐忑不安跪在地上,两人刚才见面来不及叙话,就被拉了进来,还被反复警告,进去之后要规规矩矩行礼,不能四处张望,有问有答,让小燕子没有问她时千万不要开口; 紫薇是乌扎库氏送进宫的,在王府给她讲了很多事,太匆忙只教她怎么请安,回话什么的,其他讲了宫里的等级制度等等,她才知道自己的出现竟是让皇室的污点,即使证明了身份,也不能公然认回,大概只能是义女,心里更是为她娘难过;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见一个清泉般动听的声音问道“你是夏紫薇,抬起头来!”蓦地回神,抬眼看去,发现舒贵妃已经坐在了皇后的下首, 正前方,上首一男一女,着明黄色皇帝常服俊伟男子应该就是皇帝,看起来非常年轻,背脊挺直,眼睛深邃,不怒而威,皇后身着玉色宫装,绝丽出尘,肤如凝脂,眸光清冷的注视着她,不知为何,看到这样清灵脱俗的人,竟让她有些自惭形秽; 景娴自她们进来就一直观察着,乌扎库氏刚才送紫薇进宫,和她简单说了会话,似乎对紫薇印象不错,说是个温柔善良行止有节的姑娘,现在两个姑娘一个机灵活泼,一个娇弱可人,想想皇上以前的喜好,很容易就分辨出来了,袖子下的手一直被皇上紧紧握着,拽也拽不开,也就罢了, 皇上除了一开始让舒贵妃起来,就不说话了,景娴瞥了眼身边,发现他隐隐有些尴尬,不由得好笑,只好自己开口,对上紫薇盈盈含泪的大眼睛,似乎读出了其中的委屈和怯意,有些不舒服,吩咐宫女搬来凳子让两人坐下, “紫薇,你娘和你说过没,皇上和你娘是怎么认识的么?”话一出口,手上一紧,吃痛的看向乾隆,对上他眼中隐隐的讨饶之色,不由得皱眉,自己又不是故意找麻烦,事情总得问一遍吧,不然的话叫过来干什么? 听了紫薇讲述那段躲雨的故事,心底翻个白眼,这夏雨荷没脑子,没名没分就被骗上床了,不去看皇上的脸色,又问了她的生辰,以前怎么生活的,什么时候来京的等等, 乾隆一直没出声,屁股下面就像有火在烧着一样,抓着景娴的手都汗湿了,这场问话感觉就像对他的审问一样,而娴儿除了刚开始,再没看过他一眼,更是紧张,如坐针毡,他对这紫薇的身份没有疑问了,粘杆处也早就回禀过了,叫紫薇来只是走过过场,让皇后看一眼; 听紫薇说完一路的事情,乾隆巴望着赶紧把事情了解,开口道“皇后,紫薇说的和朕调查的没有差别,身份应无可疑了,你看呢?” 紫薇还是第一次听到皇上开口,敬仰孺慕的眼光专注的看过去,眼泪忍不住溢出,皇上,这是承认她了么?待得听到皇后回话“皇上既然确认了,那就这样吧!” 欣喜涌上心头,心神激荡不已,离开小凳子跪下磕了个头,哽咽道“皇上,娘临终前,还有一句话让紫薇传达‘蒲草韧如丝,磐石是否无转移’?” 却见乾隆脸色大变,甚至有些慌乱的看向身边的皇后,心下一沉,发现舒贵妃脸色也很难看的看向皇后,皇后却是面色如常,看不出异样。 乾隆恨不得封上紫薇的嘴,自己就算真心愿意和娴儿生死相随,却从没口头说过什么海誓山盟的话,这种和别的女人情意绵绵的话,怎么能让她听到? 景娴心头火起,她最恶心这些情情爱爱的话,对紫薇的好感降到谷底,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毕竟她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淡漠的,这一点永璂大概是学她的, 感受到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看乾隆坐立难安,嘴角微微勾起“这话日后你们父女单独相处时再聊吧,紫薇,你还有别的问题么?” 紫薇缓缓地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娘刻骨铭心的爱情,对她爹来说竟是忌讳么?他看皇后娘娘那着急慌乱的眼神,分明是担心皇后不高兴,皇后娘娘这么美丽高贵,她娘也是比不上的,可是娘苦苦等了一辈子啊,竟是这么个结果么?心里又酸又痛,低下头去,极力忍住不哭出声来; 紫薇身上散发的悲哀景娴自然感受到了,她却没有这个同情心,也没心情管,转头吩咐道“舒贵妃,紫薇就交给你了,她还在守孝,素服银头面昨天又已经吩咐下去了,让内务府尽早送上,宫里的规矩多,你费点心,太后快要回宫了,一定要在那之前教会!”太后之前没有反应,现在自己又醒了,肯定迫不及待的要回来了,想到以前很好的婆媳关系可能变味,眼神有些黯淡,在宫里这么多年,太后一直庇护自己,虽说也有利用的成分,可是自己是真心感激她的, “臣妾遵懿旨”撇开紫薇的身世,舒贵妃对她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以后算是她的女儿了,却没想到她最后来了这么一句,心里又急又气,这话是能当着皇后面说的么?看皇上脸都绿了,紫薇只怕难得他喜欢了; 小燕子也察觉了殿内的气氛不大对,她神经粗大,没发现紫薇在难过,还以为是认爹了高兴的落泪,紫薇说的那句诗她也不明白,她听舒贵妃的话也不敢出声问,只是好奇的看着大家,尤其是皇后,近距离看着觉得更加美得不似凡人, 景娴看到小燕子活泼好动,一脸惊艳看着自己,想到永璂对她印象似乎不错,眼神柔和了些,开口问道“小燕子,紫薇认爹的事你功劳最大,可有什么想要的么?” “你问我啊?”小燕子睁大眼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啊”景娴看她这样孩子气,脸上难得露出了真实的笑意,精致绝色的面容鲜活起来,光彩照人,眼波流转透着万种风情, 小燕子一时看呆了,感叹道“哇,笑起来好好看啊!” 话一出口,看到众人惊愕失笑的表情,才知道竟然把心里话说出了口,闹了个大脸红,结结巴巴道“我,不要什么,紫薇是我妹妹,我们一起拜了老天的,帮她是应该的。” 乾隆一直心神都在景娴身上,见她笑了起来,心情大好,对小燕子顿起好感,听她这么夸皇后,更是高兴,笑道“不要急着回答,你可以慢慢考虑,你们那个大杂院不是不宽裕么?可以多要些赏赐啊?” “啊,哦,对啊!”小燕子恍然想起,随即皱了皱鼻子“不对,不行,我帮紫薇怎么能要报酬!” 乾隆对她这么讲义气,又见娴儿眼中笑意加深,对她似乎印象不错,灵光一闪,笑道“小燕子当真是侠义心肠,皇后,她们俩是结拜姐妹,紫薇刚进宫一个人也孤单,不如两个都收为义女,一起留在宫里,也好作伴!你看呢?” 紫薇和小燕子闻言顿时一喜,紫薇的伤感早被小燕子刚才打岔搅散了,她一个人在宫里确实惶恐不安,如果小燕子能留下就太好了,期待的眼神一起看向皇后。 景娴可不在意这个“皇上说的是,就都按和硕格格的品级,舒妃,你就多费心了。” “嗻”舒贵妃没想到小燕子能得皇上青眼,连忙让两人谢恩。 “紫薇/小燕子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 “要改口了,叫皇阿玛,皇额娘”舒贵妃在一边笑着提醒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霸王票,这是第一次一天内收到这么多呢,太感动了,晚上加更。 (^o^)/~通过如果地方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2-10-0621:27:11 8991023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2-10-0619:42:53 ゛非忘、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2-10-0619:40:34 108还珠篇 出了坤宁宫,小燕子,紫薇和金锁碰了面,两人还恍恍惚惚觉得不真实,舒贵妃昨天一早接到懿旨,就吩咐把永和宫的左偏殿腾了出来,三个姑娘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宽敞明亮的房间,舒适的大床,奢华的装饰,还有随后一件件抬上来的,皇上,皇后娘娘的赏赐,各式珍珠、玉饰,赏玩,整箱的金银,小燕子看着眼花缭乱,扑上前去,惊呼连连“紫薇,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够大杂院过好几辈子的了,我们发财了,哈哈……” “扑哧”舒贵妃身边一个活泼些的宫女笑了出来,忙捂住嘴,惊慌的低下头, 舒贵妃也没在意,打发宫人们退出去,找了张椅子坐下“好了,小燕子,你们进了皇宫,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有些忌讳的事,我也得和你们说。” 紫薇忙拉着小燕子,恭敬的听着,她知道现在只是认了爹,接下来怎么在皇宫生活下去,还得依靠眼前这位贵妃娘娘,和亲王福晋简单介绍过宫里的人,这位是皇后昏迷期间一直掌着凤印的,也是实权人物。 “……宫里的规矩,会有嬷嬷教导你们,本宫性子直,说话不好听,却是实话,紫薇的身世是让人诟病的,紫薇从小到大应该也明白了,女子的清白何等重要,所以一定要注重男女大妨,你们俩尤其要避讳!” 紫薇脸色一白,双手紧握,她当然明白这一点,舒贵妃说话是难听点,但愿意坦诚和她谈,也是为了她好, 舒贵妃看她这样倒是懂事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脸迷糊的小燕子“小燕子,你进宫这么久,大概还不知道,宫里流言漫天,都说五阿哥看上你了,本宫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五阿哥肯定是对你有意,你若也一样,本宫禀明皇后娘娘,应该可以把你赐给他,不过你来自民间,顶天了也只能做侧福晋!” “什么?”小燕子这下听懂了,大叫着跳脚“是哪个在胡说八道,永琪和我是哥们,何况他已经成亲,孩子都有了……” “坐下!”舒贵妃一声冷喝,小燕子吓得愣住不敢动,乖乖坐下,她一看到这个娘娘板脸就心里发憷,大概是看到了她到延禧宫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样子,那些太监嬷嬷都是如狼似虎的凶恶。 “小燕子,你和五阿哥每天都逛御花园,有说有笑,任谁看了都会这么想!你如果没有意思,今后离他远些”舒贵妃看她这么乖,舒了口气,听话就好! 转头对紫薇说“紫薇,小燕子一开始就被送进了延禧宫,本宫还听和亲王福晋说,福家兄弟经常去大杂院找你,延禧宫那位应该是想福家尚主,你的意思呢?” “紫薇绝无此意,求娘娘明鉴。”紫薇脸色一变跪了下来,昨天乌扎库氏也将事情都分析给她听了,虽然对于福伦确实因为她的事情上奏被降职感到愧疚,可是他的动机不纯,而且那番言论一出,自己在宫里如何立足,也就熄了求情的念头。 “那就好,快起来吧,本宫会帮你的。”舒贵妃可不想找个包衣作未来女婿,何况福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你们俩也很久没见了,本宫就不打扰了,记得休息会,养好精神,晚上还有家宴!” “是”送走了舒贵妃,两人握手对视,分别不过半个月,却有好多的话要说, 金锁还曾经怀疑小燕子骗走了信物,看她脸色还是发白,说话中气也不足,很是愧疚心疼,连忙过来扶住她“小燕子,你的伤怎么样了,说是伤在心口的,要不要躺下来?” “对,小燕子,你快躺下来”紫薇顿时醒悟过来,扶她一起走到床边,有些惭愧,看小燕子好像瘦了些,眼圈又红了“对不起,都是为了我,害你受这么重的伤!” “你们不要担心啦,我好多了”小燕子听话的躺下,有些不自在,她在宫里好吃好喝,开心的不得了,却没想到会闹出流言,也不知道永琪是不是真的,她对这个在宫里第一个认识的人还是很看重的! 紫薇把小燕子走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问她在宫里的情况,听小燕子手舞足蹈讲述百鸟朝凤的情况,还有半年前的事情,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紫薇,你怎么啦?”小燕子吓得爬起身来,手忙脚乱的拿出帕子帮她擦泪,金锁也担心的看着她家小姐, 紫薇自己擦了擦眼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原来皇上和皇后娘娘是这样生死相随的感情,天地都为之动容,难怪他把我娘给忘了!” “紫薇/小姐!” 坤宁宫里,紫薇她们一走,乾隆就快速起身想把景娴抱入怀里,眼睛一花,只觉人影一闪,面前就没人了“娴儿!”乾隆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发现景娴就在身后不远处,心噗通噗通跳的好快,扑过去抱紧她,身子微微发抖“娴儿,娴儿!”他以为景娴撇下自己进了凤栖界,没她带着,自己可是进不去的,万一恼了很久不出来可怎么办? 景娴只是有些恼火,不想理他,才躲了开去,却没想到把他吓得面无人色,只觉得腰都被掐断了,错愕于他的恐慌脆弱,不知说什么好。 “皇上?”门外的吴书来和容嬷嬷等人,听见皇上恐慌的吼叫声,以为出什么事了,闯了进来,扫视一周,只见帝后搂抱在一起,殿内什么异样也没有; “下去吧,这里没事!”皇上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脖颈处,景娴无奈的转头吩咐一声, “嗻”吴书来只得归结于皇上恐慌症发作了,毕竟今天讲的是十九年前的旧事,皇后娘娘吃点小醋也是可以理解的!谁让皇上风流半辈子,竟然被冷落二十多年的人给套牢了,还舍不得人受一点委屈。 等殿门重新关上,景娴有些喘不过气,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弘历,先放开我,有点疼。” 乾隆听她喊疼,忙放缓力道,手却没松开,一手揽着,一手在她腰间揉摸着“对不起,我一时失控,还疼么?” 景娴被他摸得身子酥麻发软,靠在他胸前脸有些发红,轻声说不疼,耳边擂鼓般的心跳声渐渐平缓,突然听到他苦笑一声“娴儿,以后别拒绝我,我很怕你离开我!” 是的,怕,自从知道景娴其实早就打算离宫修真,就有了这种陌生的情绪,无数次的庆幸着,若不是一连串的变故,只怕她现在已经带着永璂远远离开了,虽然这些变故让永璂和她还有自己吃尽苦头,但至少也给了他机会,把她留了下来; 现在自己才刚刚修真,可娴儿已经筑基,寿命延长至两百年,虽然她一直宽慰自己,说凭他的资质,和之前他给的那些茶,玉酿,还有不死草打下的底子,筑基是很容易的, 可自己总是隐隐的不安,想到她带着永璂快乐飞翔的画面,这样的自由应该是修真者向往的,现在她却被自己困守宫中,还有俗物烦扰,自己又不能抛弃帝王的责任…… “弘历”景娴离开他胸口,伸手捧着他脑袋,双眼正视,满脸认真“我说过的,不会离开你和永璂!我刚才,刚才只是醋了下。”说着,手滑落下来,声音变小,眼睑垂下,睫毛轻颤,就算知道他一直很风流,很多情,自己心里的疙瘩也早就消退了,可再次听到他和别人的风流韵事,还是很不舒服,这还是找上门来的,他以前总爱微服出宫,外面还不定有多少没出现的呢! “呵”乾隆嘴角飞扬,他是帝王,软弱的情绪一闪而逝,脑袋前伸,亲了亲她眼皮,又往下吻上花般柔嫩的嘴唇,吮吸了会,一下一下的舔吻她的唇角,对她承认自己吃醋又是高兴又觉得抱歉,不安一扫而空“对不起娴儿,以前都是我的错,再不会有这种事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嗯”她当然相信他,人总要向前看,也不能揪着过去的事闹不停;两人亲热一阵,又说起小燕子的事,总不能两个义女都记在舒贵妃名下吧, 乾隆无所谓道“反正是义女,不记入玉牒,现在先在永和宫学完规矩再说”收小燕子为义女,是因为利用她降了令妃的份位,一来作为补偿,否则出宫的话,只怕会遭害,最主要是看起来这小燕子也是个逗趣的,娴儿难得对外人有好感,留在宫里也好。 景娴突然想起来“对了,纯贵妃呢?她身体怎么样了?” 乾隆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纯贵妃,怔了下,好像舒贵妃禀告过此事“好像不大好了……”对殿外喊了声, 吴书来很清楚这些,躬身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医院之前禀告说纯主子油尽灯枯,可能熬不过这个月了,钟粹宫已经开始准备了!” “啊?”景娴有些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向乾隆,这怎么可能,永璋手上可是有养元丹的!这对凡人来说是可是圣药,什么样的病治不好? 她从葭州回来是昏迷着的,乾隆没机会提纯贵妃的事,后来她又是长时间的昏迷,所以还不知道纯贵妃已是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永璋几次求见都不同意,就连送去的补品等也都转送和嘉了。 挥退吴书来,乾隆把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景娴发怔半响,叹了口气“皇上,我们去看看吧。” 乾隆虽然不乐意,可毕竟纯贵妃是三个成年孩子的额娘,他还都颇为看重,这人都要去了,有什么不愉快也可以放下了,就全当给永璋面子! 帝后坐辇到了钟粹宫,明明是春光明媚的天气,钟粹宫却给人一种不亚于寒冬般的凄清,看到帝后驾到,宫女嬷嬷都有些不知所措出来迎接,皇上自从去年剥夺纯贵妃的宫权后再没来过,来钟粹宫的只有和嘉公主。 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让人窒息的药味扑面而来,纯贵妃昏睡在床,一直伺候着的嬷嬷说她现在每天清醒的时间很少,基本就在熬日子了, 乾隆站在房门外没进去,景娴慢慢走到床前,看着原本秀美玉润的脸变得苍老憔悴,露在外面的双手干瘦枯竭的青筋可见,有些不忍心,她们两个进潜邸的时间相差不多,只是纯妃还是比较受宠的,还有了三个孩子,孝贤皇后去世后,纯贵妃更是一直老实本分,当初是看在永璋的面子上,才把凤印交付给她,却没想到最后闹成这样。 直到他们离开,纯贵妃也没醒来,回到坤宁宫,景娴双手环上乾隆的脖子,偎进他怀里,对这些宫廷争斗越发的不耐烦了,纯贵妃的结局说起来是她自找的,可至高权利地位的诱惑,皇宫中的人,能抵御的凤毛菱角,若不是自己修真,有了另外的出路,也会变得尖锐冷硬,皇上又怎么可能爱上这样的自己,叹了口气,抑郁的闭上眼睛“皇上,我们进凤栖界吧?” “好”乾隆心疼的看着景娴眉眼间的疲累,抚平她颦起的眉头,安慰的亲了亲,抱她进了内室,做了布置后,一起进了凤栖界, 景娴在凤栖界总能得到全身心的放松,看着长得茂盛的灵草,露出了轻松惬意的笑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扫之前的阴晦,转头看着乾隆,轻松欢快“弘历,您找地方修炼吧,一些药草成熟了,我正好收一下,还可以炼些丹药,您不是着急修炼么?我多炼些培元丹,对了,养元丹还要不要?您可以作为赏赐给有功之臣啊!” 伸手揽她入怀,宠爱的亲了亲她额角,心中酸软“娴儿不累就好!”总有一天,一定能让娴儿一直这样肆意的欢笑,在他怀里! “我当然不累”景娴斜睨了他一眼,挣脱开来,走向药草园,现在凤栖界扩大了,自己要规划一下,她现在修为不高,炼制的丹药品种有限,只是除了修炼外,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准备皇上,永璋他们的修炼资源,而且以后修炼的肯定不止他们几人,修炼至大乘就算依靠凤栖界只怕也得上百年,到时需要开辟修炼圣地,而且今后子孙的修炼也要有所计划的,毕竟永璋、永璂也不可能丢下他们的孩子, 不过开立门派这种事这些不用自己操心,弘历会办好的!而且也得一二十年后,自己只要提供支持就好了,对了,青胥上次说的宝地,倒可以去探一下,只是金丹修士的洞府肯定有很厉害的禁制,等自己修为高一些再去吧…… 温柔的注视景娴,看着娉婷灵动的身影在灵草那里忙活个不停,心底涌动的温馨幸福,乾隆觉得看一辈子都不会腻,转身向着瀑布处走去,那附近一处山谷最合适自己修炼,水金灵气最佳,盘膝坐下,五心向上开始修炼……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好少哦,大家潜水了? 109还珠篇 直到禁制被触动,两人才出来,乾隆一脸哀怨先回了养心殿批奏折,其实他想把奏折都带到坤宁宫来的,可娴儿不同意,只得无奈作罢, 景娴不同意的原因很简单,乾隆以前习惯在她床边批折子了,因此基本上批阅一会就会过来看几眼,亲两口,抱一抱,问题是,之前景娴昏睡着,现在人醒着还要求她在一边陪着,就太容易走火了, 经历了昨晚惨不忍睹的效率,最终商定,以后每天晚上如果两人进凤栖界,批折子时乾隆在二楼,景娴待在梧桐树下修炼,白天乾隆则回养心殿处理政务; 家宴在晚上,这会还早,景娴出来,就见外面好生热闹,大的小的一堆,主要是多了两个抱在手里的,见完礼,景娴颇有兴致得看向两个才满月不久的孩子,和婉和永璋都得了阿哥,两人月份一样,和婉的孩子竟然是在她千秋那天凌晨出生的,抱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景娴笑的温柔慈爱,想起永璂小时候白白嫩嫩的小模样,逗弄一会“取名了么?” “是,皇阿玛赐名富灵阿”和婉站在她身边,身体恢复的挺好,一副有子万事休的温婉幸福,和德勒克的眼神互动,温馨甜蜜; 富灵阿的意思是天生福人,景娴拿出准备好的玉饰,小心给孩子带上,是她亲自雕刻的玉麒麟,龙头,鹿角,鹿身,身上有龙鳞片,玉佩背面也有一个小小的保护阵法; “谢皇额娘!”这玉是块暖玉,入手舒适温润,皇额娘单独拿出来定然不凡的,和婉轻柔抱回孩子,只是一年的时间,自己的生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夫妻和睦,还有个可爱的孩子,而这些都要感谢皇额娘,看着微笑着抱起绵瑞的皇后,默默的祈祷她的一切劫难都已经过去了, 拿出一个龙形玉佩挂在绵瑞的脖子上,看永璋脸上似乎不带阴霾,心里放松一些,皇上不告诉他的决定还是对的,否则只怕会有心结,若是成了心魔可就糟了“永璋,这孩子倒是遗传了你的修真体质,不过只有金属性,等他大一些,若你想让他也走这条路,我会把功法给你。” “谢皇额娘!”永璋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惊喜,他虽然性情淡漠,和福晋相敬如宾,对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却是疼若至宝,孩子难产出生的,福晋现在还躺在床上,这孩子体质也不是很好,若是也能修真,自然最好不过。 景娴看到身边的永瑆一脸羡慕看着玉佩,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永瑆,皇额娘错过了你今年的生辰,礼物现在补上”说着,递给他一个小玉雕,是一只璀璨若明珠般的独角貔貅,寓意招财纳福,正和永瑆心意,笑眯了眼,乐呵呵的连永璂嗤笑他贪财也不介意, 永璇得了一件符合他生肖的白虎玉饰,难得露出几分孩子气,惊喜万分,没想到皇额娘竟然会亲自雕刻这个给他,他也不过十四岁,对于永瑆以前占着年纪小,跑坤宁宫蹭吃蹭喝,顺带打包的行为很是嫉妒,好在永瑆每次回去也会分他一些,现在能和他们有同样的玉刻,欢喜不已,捧在手心和永瑆他们到一边嘀咕去了, 其他人景娴也备了礼物,不过玉雕却只有这几件,还是昨晚赶出来的,惹得乾隆大为吃醋,嫉妒这些东西占用了两人亲密时光,又舍不得离开她身边,黏糊的结果就是报废了两件,惹得景娴动气,把他赶到外头修炼去了 大家聚在一起聊的热闹,永琪神情晦暗,和和敬待在一起,显得有些冷清,他今天得知了令妃被贬之事,只是事情和小燕子有关,他不敢在这档口去求情,当牵累她,毕竟小燕子只是一个孤女,在宫里什么都不是,而且打听到她和紫薇现在永和宫,他不能直接跑去找她,昨天尔康进宫,气得不轻,只说十二阿哥太嚣张了,他对于尔康能不能娶紫薇并不介意,毕竟尔康以前对晴儿有好感的,不过到底是他好兄弟,能帮他还是会帮忙的! 永琪曾恩养在孝贤皇后膝下几年,和和敬关系倒是挺好,而和敬自从额驸被贬,与乾隆关系僵化,刚开始乾隆还有心缓和,毕竟宠爱这唯一的嫡女多年,只是后来查出了孝贤皇后的糟心事,对这女儿自然就不上心了,而乾隆二十四年对他来说就是个灾年,哪还有心情去顾及, 和敬日益感受到皇阿玛的冷落,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她和继后关系也不好,只维持表面的礼节,以往她皇额娘的忌日,皇阿玛都会亲自前往长春宫上香缅怀,可是连着两年没有了,一心扑在了皇后身上,甚至为她涉险,更是恨透了景娴,可是她一个无权的出嫁公主,却什么也做不了,让她讨好皇后,她也丢不下面子! 景娴当然不会自降身份自讨没趣,和永璋他们聊了一会,和嘉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面色有些灰暗,想也知道必定是担心纯贵妃的身体,不过有永璋在,倒无需担心。 “启禀皇后娘娘,舒贵妃带着薇格格,敏格格来了。”容嬷嬷进来禀告,敏格格是小燕子的称号,紫薇就直接称薇格格, “臣妾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紫薇/小燕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紫薇身着素雅的宫装温柔恬静,小燕子则是一身大红色格格装,俏丽活泼,只是脚底还是绣花鞋。 大家相互见完礼“这是皇上新认的两位义女,紫薇和小燕子!”景娴看着众人一脸的好奇,介绍道,大家恍然大悟,紫薇是亲妹妹/姐姐,小燕子是真正的义妹/义姐。 “小燕子,真的是你!”永琪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小燕子,格格装在她身上一点不觉得庄重,却更显得天真亮丽,让人惊艳。 小燕子今天得了舒贵妃警告,知道在宫里是不能随意勾肩搭背做哥们的,只是抬手小幅度挥了挥,轻声打了个招呼。 “这是小十二,永璂”景娴拉过永璂“你们俩都见过的,对吧?” 紫薇和小燕子点了点头,小燕子朝永璂眨了眨眼,发现永璂和皇后真的好像,尤其是眼睛。 “永璂,你给紫薇和小燕子介绍一下吧,”景娴拍了拍永璂的小肩膀“舒贵妃,我们去另一边吧,这里让孩子们聊着!” 舒贵妃禀告了将近一年来的宫务,又将凤印奉上,景娴笑笑着让容嬷嬷接了过来“宫务还是你继续掌着,现在只有忻妃能帮你,忙得过来么?要不要找个谁帮你?” “突然多了两位格格,是有点忙不过来”舒贵妃有点摸不准皇后的意思,之前皇后不爱理宫务,一开始是身体不好,后来要照顾十二阿哥,现在苏醒了难道还不管么?还是身体没全好? “那倒是”景娴微微皱眉,想了想“先让婉嫔和颖嫔帮你吧!”宫里现在只有舒贵妃,纯贵妃眼看就不好了,妃位只剩忻妃,嫔位也只有婉嫔,慎嫔,颖嫔,豫嫔,现在多了令嫔,是该提些份位了,不过太后就要回来了,升份位的是肯定要通过她,有些闹心! 看舒贵妃一脸关心,笑了笑“本宫身体很好,只是久不管宫务,人也懒散了,你就多累些!”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信任!”舒贵妃和性子也比较直,既然皇后这么说,也就不推脱了,反正她平日里也没事做,处理宫务还能帮衬家族,说了会,又提到两个新格格,说小燕子对永琪没有意思,景娴点头,表示心里有数。 “皇上驾到!”景娴和舒贵妃忙迎了出去,此时所有阿哥格格都到了,忻妃也带着六岁的八格格,七格格和九格格则是奶嬷嬷带过来的,一个七岁,一个五岁,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些许惶恐,大人的变故显然已经知道了,看向景娴竟带着隐隐的敌意。 因为人不多,摆了两张圆桌,倒也热热闹闹,阿哥和额驸单独坐一桌,帝后则带着舒贵妃,忻妃,和公主格格们坐在一起,紫薇和小燕子有些紧张,看着满桌精致料理的酒菜,不敢乱动怕发出声音, “你们不要怕,这是家宴,都是你们的兄弟姐妹,刚才也都认识了”景娴注意到她们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笑,让她们身边的和婉,和嘉照顾她们,介绍那些吃食,指示她们身后伺候的宫女将看中小菜给夹上,小燕子紫薇看大家都和蔼可亲,慢慢也就放松下来, 小燕子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和皇上、皇后同桌吃饭,他们还成了自己的爹娘,虽然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确认自己真的麻雀变凤凰,变成皇家格格了,吃完饭还有些神思恍惚着,直到撞上一个人才回过神来。 “小燕子,怎么啦?想什么呢?”永璋扶了她一把,好笑的问着; 小燕子脸一红,才发现大家都转移到了正殿内,看着永璋温文尔雅的脸,她听永璂介绍才知道,他就是最先带永璂去大杂院的人“我觉得像做梦一样,之前在大杂院,听柳青提起你,还想和你拜把子呢,没想到你真的成了我哥哥,我以前是孤儿,现在却有了这么大一堆亲人,还都是皇亲国戚!” 紫薇有些心酸,在另一边握紧她的手,她虽然从小没有爹,至少有娘,家里也很富裕,当作千金小姐长大,可小燕子在被柳青兄妹捡回大杂院前,是流浪乞讨挨过来的! 永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听到这话,很心疼,更坚定了立刻向皇阿玛求旨赐婚的决心!他一定会好好呵护她的。 几个小的已经回去了,忻妃也带着八格格跪安了,乾隆看着一众儿女聚集一堂,兴致高昂起来,皇家的儿女个个不俗,让大家吟诗作对,紫薇背了首乾隆十六年,第一次下江南时,在嘉庆游南湖作的诗,倒让乾隆惊喜了一把, “春云欲沣旋蒙蒙,百顷南湖一棹通。回望还迷堤柳绿,到来才辩谢梅红。不殊图画倪黄境,真是楼台烟雨中。欲倩李牟携铁笛,月明度曲水晶宫。” 永琪见紫薇是这样有才气的女子,也不由得暗叹,怪不得尔康一眼就看中了,小燕子在一边听到别人夸奖紫薇,比夸她自己还高兴,两眼发光“那当然,紫薇读书写字,作诗画画,弹琴下棋,什么都会!” 永琪笑她与有荣焉,小燕子没听明白,眨巴着眼睛“什么‘鱼有浓烟’,鱼都冒烟了肯定烤糊了!我不吃的!” 因为小燕子刚才得意洋洋的样子,大家都注意到这里,听她冒出这么一句,喝茶笑喷了永瑆,永璂笑得滚到了景娴怀里,乾隆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不客气笑了出来,只有永璋、永琪顾忌小燕子的颜面,却也涨红了脸, 小燕子不明所以,看着大家笑成一团,呆愣的模样更是让人发嚎,紫薇在她耳边悄悄解释着,小燕子顿时羞红了脸, 一旁的和敬没想到小燕子刚进宫就能引来这么多人喜欢,提议道“既然紫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弹首曲子来助兴吧?”小燕子和永琪交好,她们现在永和宫,倒也值得拉拢,毕竟舒贵妃掌着宫中的实权。 琴搬来了,紫薇坐下看了眼一脸期待的大家,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唱了她娘几乎每天弹唱的那首歌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盼过昨宵又盼今朝盼来盼去魂也消 梦也渺渺人也渺渺天若有情天亦老歌不成歌调不成调风雨潇潇愁多少愁多少” 紫薇唱得哀怨凄凉,也怔住了大殿所有人,欢乐的气氛一扫而逝,只觉得沉甸甸的,小燕子以前在大杂院听她唱过很多次,虽然好听,但太伤感了,后来听说是紫薇的娘唱给她爹的,而她爹离开了十几年再没回来,又想到紫薇下午在永和宫里为她娘哭,好像明白过来了。 紫薇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乾隆,她注意到了舒贵妃投过来的不赞同的眼神,殿里气氛很压抑,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她很害怕有点后悔,还是倔强的坚持着,她想通过这首歌告诉皇阿玛,她娘爱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她想知道,是不是她的娘,当真在皇阿玛的心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乾隆是皇帝,帝王的心大,分给情爱的不多,就算对夏雨荷当真怀有那么一丝愧疚,也在庆妃预言,他会因此废掉皇后中烟消云散了;不要说只是一段露水姻缘,他负掉女子何其之多,也不会觉得负心,宫里都管不过来了!而爱上景娴后,更是满心满眼都是她,甚至愿意抛弃帝王的威严,只要她安稳的待在自己怀里,就算感觉到紫薇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也没理会,他觉得这个女儿实在不会看场面,只专注担忧的看着景娴, 景娴抱着怀里的永璂,低头抚了抚他的头发,永璂听不明白,却也感觉到额娘心情有些低落,轻轻的叫了声“额娘” 看出他眼里的担心,景娴微微一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扶他站好,抬起头来,发现大家都静默着,紫薇低头垂泪站在琴旁边,开口道“是唱得挺好的,就是太过凄凉了,你还年轻,以后这种曲子少唱为好!既然喜欢弹琴,本宫这还有张焦尾琴,就赏赐给你吧。” 吩咐绿萝把琴给紫薇带上,转头笑盈盈道“皇上,不早了,孩子们也累了,不如散了吧,您回养心殿歇着吧?”不等乾隆回答“吴书来,快去备辇!” 乾隆在听到景娴把焦尾琴赏赐给紫薇时,脸都绿了,再听她居然直接撵自己出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会功夫,阿哥格格们已经跪安恭送,没等他回神,已经站在坤宁宫外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霸王票 筱梦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2-10-0801:55:04 筱梦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2-10-0801:52:19 magma6hk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2-10-0719:09:41 110还珠篇 乾隆出了坤宁宫,站在龙辇旁愣怔一会,一阵风吹来,打了个颤,才回过神来,狠狠的瞪了眼一旁恭敬低头的吴书来,袍袖一甩,也不上轿,转身就走。 吴书来不敢看闷头走路的皇上,打了个手势,让龙辇在后面远远跟着,不由得有些同情皇上,刚才皇上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站在坤宁宫外了,三阿哥他们也是一脸错愕,没想到皇上居然当着儿女的面被赶了出来,对皇后娘娘更是佩服不已。 乾隆在养心殿气呼呼的转了几圈,又坐下连着灌下几杯茶,还是烦闷着,暗恨紫薇是个祸头子,从她来京就没好事,本来这时应该是软玉温香在怀的! 突然想到出门时,似乎听到景娴把永璂留在了坤宁宫,依永璂那小东西磨人的劲头,不会缠着娴儿陪他睡吧?!顿时坐不住了,起身正要拔腿往外头,李玉来报“启禀皇上,五阿哥求见!” 乾隆紧锁眉头,挥了挥手,示意让人进来,按捺住性子又坐了下去,永琪不会又是来为令妃求情的吧? “儿臣求皇阿玛恩典,请将小燕子赐给儿臣作嫡福晋!”永琪进来就冲着乾隆磕下头去,满脸诚恳的哀求! “小燕子是朕的义女,你的妹妹,怎能嫁你!”乾隆没想到永琪居然来求这个,这才认识半个月!还嫡福晋?他可不想把舒贵妃和一个皇子扯到一起,还是他曾经看重的儿子,舒贵妃掌着宫务这么长时间,还是很和他心意的,为免再出一个纯贵妃的事,岂不是要累得娴儿亲自操劳?! “皇阿玛,小燕子与儿臣并无血缘关系,儿臣是真心的,求皇阿玛成全!”永琪用力磕在地上,一旁的吴书来都替他觉得痛了起来,这可是硬地板! “就算没有血缘,小燕子出身低微,怎能做皇家阿哥的嫡福晋?这事不要再提了,朕刚收了女儿,不是为了让她做儿媳妇的,何况小燕子对你没有那样的心思!你是皇家阿哥,有时间多想想如何为朕分忧,别一心扑在儿女情长上,跪安吧!”乾隆有些不耐烦,站起身来,他急着去坤宁宫呢!小燕子眼神清澈,看他的眼神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娇羞,作为阅人无数的皇帝,这点看得很清楚! “皇阿玛!”永琪着急的抬高嗓音,梗着脖子喊道“您和皇额娘那样的感情,儿臣向往不已,永琪也希望像您一样,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自从狩猎时一箭射中了小燕子,儿臣就再也放不下了,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和她在一起,儿臣从没有过的轻松快乐!皇阿玛,您那么的仁慈伟大,是永琪最为敬仰的,求求您,成全儿臣吧?” “哦”不得不说,永琪的话真戳到乾隆心底了,慢慢又坐回御座,眯起双眼盯着地上的永琪“小燕子的身份,是做不得嫡福晋的,不说小燕子对你有没有意思,光看她的秉性,怕是不肯与人共侍一夫的,那你要怎么办?你愿意为了小燕子舍弃一切,包括你阿哥的身份么?”小燕子的身世虽然没调查出来,但这么些年的经历却是清楚明白的! 永琪一愣,他从没想过这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抓紧小燕子,她是自己生命中的阳光,那么特别,纯真,可爱,是在这皇宫中唯一的亮色,神色恍惚着走出养心殿,皇阿玛说的他很清楚,以前和她聊天,听她讲那些抱打不平之事,对于感情尤其要求忠贞,是皇室子弟不可能具备的,他该如何选择…… 永和宫偏殿,紫薇魂不舍守,一下一下的拨弄着面前的风头焦尾琴,琴声圆润悦耳,优美动听,金锁没有跟去坤宁宫,站在一边很是不解“小姐,您怎么了?这琴是皇上赏你的,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紫薇”小燕子也很担心,再没脑筋也知道宴会的最后,大家都不对劲,紫薇出来时眼睛还是红的,肯定哭过“你是不是想你娘了?其实,你现在认了爹,你娘也能安心了,就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她虽然觉得皇上辜负了紫薇的娘,可是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皇上身边有那么美的皇后,今晚家宴,对舒贵妃和忻妃都没看上一眼,紫薇的娘进宫来,也一定不会开心的! 紫薇听小燕子提起她娘,眼泪忍不住滑落,又弹唱那首曲子,不停的反复唱着,金锁担心的不得了,又不敢打断她,和小燕子面面相觑,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砰”门猛地被推开,琴声戛然而止,三人惊得一跳,看了过去,却见舒贵妃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娘娘,这么晚了,您还没歇着?”紫薇怯怯的站起身来,她本来以为在坤宁宫弹了那曲子之后会有人责怪她,结果皇后居然赏赐了一张这么好的琴,舒贵妃明明当时看着很不满意她的表现,回到永和宫也没说她什么,只是让她们早些安置;自己又沉浸在对娘的思念之中,没有在意,现在看她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琴音打扰她了? “金锁,玉玲,你们先服侍敏格格歇息,她伤势没好,不能累着,本宫和紫薇有些话要谈”舒贵妃又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守在外面,小燕子和金锁有些犹豫,看到紫薇点头,满腹疑虑的走了出去。 舒贵妃走了进来,也不开口,等房门关上,瞥了眼紫薇,走到琴旁,看着琴身的蛇腹断纹,纤手轻轻拂过琴弦,突然开口介绍“这张凤头焦尾琴,是皇后娘娘生下五格格时,皇上让内务府特别订制的,是得意之作,那时,也是那么多年来,皇后最为受宠的时候,宫里人才知道,原来皇后娘娘也会弹琴!”舒贵妃说着说着,却突然转口看向紫薇“紫薇,你心里在埋怨皇上,甚至有些迁怒皇后吧? “紫薇不敢”紫薇连忙跪了下来,心思被人一口说破,吓得脸上血色褪去,身子微微发抖, “呵”舒贵妃哂笑一声“这里就我们,有什么敢不敢的!说了也没什么,出了这门,就都忘了!皇后娘娘让你来这永和宫,也是想本宫照顾着你,本宫膝下没有儿女,她这是想宽宽我的心,你若不喜欢这里,本宫可以请得皇后娘娘懿旨,去公主所居住,或者另外指定一个宫殿,怎么样?” 紫薇眼泪不停滑落,惶恐不安,这才知道后怕,哽咽道“娘娘,紫薇没有不喜欢这里,这个偏殿,您用些安排好的,紫薇都知道,紫薇,紫薇只是想起娘,就心痛的不能呼吸,她等了皇阿玛一辈子啊,可是,在皇阿玛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舒贵妃因为知道她的孝心,才没一回宫就来教训她,本来想给她一晚上时间冷静一下,谁知凄凉的琴音不停歇的响着,不由得恼怒起来,看她哭得这么伤心,脸色微微缓和“紫薇,你觉得你娘等了皇上一辈子,结果皇上只是逢场作戏,事过了无痕,而皇上既然对皇后感情那么好,当时就不该招惹她,是么?” “紫薇不敢!” “你就算这么想也没什么,男人心怀天下,皇上当初肯定是对你娘动了心的,只是这份情很快就淡了,宫里这么多的女人,国事烦扰,又怎么会记得起来!何况皇上行事对错,谁有资格评判!” “本来这些话我不准备和你说的,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受累的就不是你一个了!你心疼你娘没错,但也不要一直为她抱屈,我不说你娘当时的过错,”没名没分就**了,怪谁?看紫薇脸色一白,舒贵妃摇了摇头,不客气道“只说当时有了你之后,你娘这一生只为了个情字,赔了自己一辈子不说,害了自己爹娘,还连累女儿!当初怀孕了就该派人来京的,或者生下你之后就来,也不至于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好好一个和硕公主,最后只得了义女的名头!” “你说你娘等了一辈子,这宫里这么多女人,谁不是等了一辈子,皇后娘娘也一样,做皇上的女人,就要有这样的觉悟,皇上的情爱,是最不该奢求的!皇后娘娘只是幸运的等到了而已。”紫薇一脸的茫然不信的样子,“你只听说皇后娘娘得了皇上的舍命相护,但你可知道,皇后娘娘从潜邸侧福晋到成为皇后,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得宠,当了皇后还被令妃凌驾其上,若不是得了太后垂青,这后位都岌岌可危。” “怎么可能?”紫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乌扎库氏提过皇上现在最宠的就是皇后了,小燕子还说了百鸟朝凤的盛况和之前的事,她也亲眼看到了皇阿玛对皇后丝毫不掩饰的在乎,全副心神几乎都注意在皇后身上,根本就是心之所系,情有独钟的样子! 她隐晦的嫉妒皇上对皇后的感情,而她娘只能日复一日的无望等待,弹那首曲子,除了想知道皇阿玛是否对她娘还有感情,也是心头阴暗的念头,想要刺激皇后的意思,现在舒贵妃却说,皇后也曾像她娘一样,苦苦等待! 舒贵妃叹了口气,这宫里,秘密虽多,但很多事其实是透明的,捡了些可以说的告诉她,最后声音严厉起来“紫薇,皇上是任何人都不能评判的,他给什么,给多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只能接受,你是皇上的女儿,可他是这大清的皇帝!先君后臣!你今天的举动,只怕皇上心里不快,你是他亲生女儿,原谅这次并不代表每次都可以,皇上的儿女众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今天这番话,本宫只说一遍,若你还是不能想明白,你日后如何,本宫也不管了!” 紫薇先是满面羞惭,随后脸色发白,这才知道给自己惹了什么麻烦,娘费尽苦心悉心教导,就是为了送她进宫认爹,若是不得皇阿玛喜爱,岂不是她娘最后的心血也付之东流,惶惶然跪倒在地“紫薇一时冲动,现在知道错了,求娘娘教我!” 若不是因为皇后已经把紫薇送到了永和宫,以后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女儿,否则舒贵妃还真的不想管这个闲事,看紫薇眼泪汪汪,皱眉道“皇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眼泪了,哭哭啼啼的也解决不了问题,明儿起开始好好学规矩,皇后娘娘一向喜欢懂规矩的,还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多动动脑子!起来吧。” “是,多谢娘娘”紫薇满脸羞惭,擦干眼泪,指着那张琴,“那这个?” “既然赏赐给你了,就留着吧。”看皇后那么不留情面直接赶皇上走,想必是生气了的,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泼辣,不过帝后的事,自己一边旁观就行了,只是这两个格格,只怕不能省心,舒贵妃看着外面正探头探脑的小燕子,扶额叹气,头痛起来! 乾隆急吼吼走进坤宁宫,内殿果然没人,转身准备去永璂房里看看,顺口问了句刚才正在内殿收拾的绿竹,“皇后呢?” “启禀皇上,娘娘现在在沐浴!”乾隆顿住脚步,缓缓走向隔间,心里有些雀跃,之前他习惯帮景娴沐浴了,可是她苏醒之后只得逞一次,之后怎么也不同意了,在门外听了会,似乎还有水声,嘴角扬起,轻声推门,蹑手蹑脚走进去,转到屏风后,却发现景娴早已穿戴整齐站在了浴桶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乾隆被当场抓获,有些脸热,嘿嘿笑了笑,厚着脸走近前,娴儿发梢还带着水汽,湿湿的披散下来,搂着她坐到梳妆镜前,拿了条毛巾,帮她轻柔的擦着,手指顺着柔顺的长发梳理,看着镜子里景娴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随着他的手轻轻动作,心神稳定下来,果然,娴儿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抱她回到内室,躺在床上,轻拍着怀里乖顺依偎的爱人,对她把焦尾琴送出还有些介意,不过反正景娴现在对弹琴也没了兴致,如果以后她又想起了,再重新做一张好了,而这一张,景娴看到就会想起五儿吧,想到这,从去年开始就心心念念,想要个小女儿的念头又膨胀起来,垂眸看着怀里恬静的容颜,身体发热蠢蠢欲动,翻身覆在柔软的娇躯上,密密的亲吻起来, 景娴却没有兴致,伸手挡住“弘历,我累了!” “娴儿”乾隆听言停下,力劲松懈,胳膊撑在螓首两侧,仔细端详,却见她眉宇间有丝倦怠,今天事情比较多,心疼得亲了两下,翻身躺平,又把她搂到怀里,螓首靠在他肩窝处,大掌来回抚摸着她的背部,一边轻拍着“那娴儿睡吧!我不闹你了。” 景娴嘴角微微勾起,其实她现在可以打坐休息,只是在宫里,还是习惯躺床上歇息,何况这样的亲密依偎,她也很喜欢,听着沉稳的心跳声,竟然很快睡着了…… 111还珠篇 “小燕子!”永琪好不容易看到小燕子,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把小燕子唬的一跳,倒退一步,她因为伤势未愈,这两天说是学规矩,其实只是听嬷嬷将一些宫里忌讳的事,真正学规矩还早,被嬷嬷们绕的头晕,没义气的抛开紫薇偶尔偷溜了出来玩会,舒贵妃也知道她好动坐不住,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永琪,你怎么在这?”小燕子看到永琪有些高兴,但离得稍微远了些,一旁的宫女玉玲提醒行礼,小燕子马马虎虎的福了福身, 永琪看她乱七八糟的姿势,心头抑郁消了些“小燕子,我有事和你说”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廊, 小燕子犹豫了下,还是跟了过去,永琪是她进宫来的第一个朋友,现在还是她哥哥“永琪,什么事啊?”看到永琪让玉玲和他身边的小顺子站在亭子外,疑惑道。 永琪看她还是一脸天真,神色黯然,他这两天很不好过,就算知道小燕子对他还没有男女之情,他也不想放弃,可是就连尔康也反对,认为如果娶小燕子做嫡福晋,等于断了自己的前程,何况令嫔娘娘的事,还是小燕子惹出来的。 “小燕子,你这几天好么?舒贵妃对你好不好?”按下心中的急切,永琪关心的问道。 “挺好的,就是要学规矩”说到规矩,苦着脸哀怨道“好累啊,我看紫薇练走路,磕头,一遍又一遍的,嬷嬷教我怎么回话,说老佛爷回来肯定要问话的,我头都大了,还不如回大杂院呢!” 永琪听了很是心疼,他早就了解小燕子无拘无束的性子,现在这样绑着,确实难为她了,可是不学规矩怎么能在皇宫立足呢,而且,如果老佛爷能喜欢她,说不定可以求她同意赐婚的,只得劝她“小燕子,宫里的格格都是从小学规矩的,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老佛爷最是喜欢规矩的格格了。” “唉”小燕子垂头丧气一阵,很快振作起来,不管怎么说,现在认了皇阿玛,皇额娘,还有紫薇,和一大群的兄弟姐妹,学规矩虽然辛苦一点,可比以前流浪讨生活没有亲人的日子好了千万倍,看永琪也是一脸愁闷“永琪,你怎么啦?你又不要学规矩,干嘛愁眉苦脸的?” “小燕子,你知不知道令嫔娘娘为什么被贬?”永琪压低嗓门问道。 小燕子摇了摇头,隐晦的四处瞅瞅,看玉玲离得远,应该听不到,悄声回答“舒贵妃不让我问,说乱说话会……”掌刃比划了下,作了个砍头的姿势。 永琪叹了口气,知道说出来可能会让小燕子很伤心,可是尔康说得对,若不说的话,小燕子真的一门心思偏向坤宁宫了“小燕子,我说了你别着急,这事和你有关。” “什么?”小燕子差点跳起来,怎么会关她的事? “真的,令嫔娘娘当时告诉你那个布娃娃的事了,对吧?” 小燕子点头承认“嗯,她说和皇后娘娘有误会。” “这件事皇阿玛是不让外传的,她相信你就把这事告诉你了,你又告诉了永璂,永璂肯定是向皇阿玛告状了,所以才……”永琪一脸的为难, 小燕子好不容易养回的一点血色退得干干净净,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是我害的?怎么可能,那永璂知道么?他也知道是不能说的?” 永琪看她乌黑的眼瞳蒙上水汽,满脸懊悔,伤心,不敢置信,心里抽痛着还是坚持说道“他肯定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告状,小燕子,你不能太相信他,我知道他对大杂院有恩,可是……小燕子!”话没说完,前面人就不见了,甚至撞飞了玉玲也没停下,等他冲出亭子想追,却发现不远处转角处永瑆和永璂走了过来,悻悻然停下脚步,又暗自庆幸,幸亏小燕子向反方向跑去,否则撞上了,到时永璂肯定巧言令色骗的小燕子相信了, 小燕子根本听不见下面的话了,站起身拔腿就跑,甚至用上了轻功,她要去找永璂问清楚,跌跌撞撞的跑了许久,才发现不对,远远的怎么看到宫门口一队侍卫在那,愣了下,连忙躲在树后,捂着胸口,喘息着,突然好想出宫,令嫔娘娘对自己有恩,可自己却害得她被降位,她现在当然知道妃和嫔差了多少,怎么有脸去见她,而且,她觉得宫里好可怕,只是说错了话就这么大的处罚,令嫔娘娘上次还说,她上次说皇上的话被人听到,会砍她脑袋!舒贵妃也是这么说的! 越想越害怕,准备走过去,却被人拍了下肩膀,惊得回头一看,竟然是永瑍“你,你怎么在这?” “我是侍卫啊,听保林说你这在,过来看——”永瑍刚要笑她,却发现她面色惨白,呼吸急促,连忙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伤势复发了么?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出宫!”小燕子回神,想要甩开,却被永瑍一把捞起,吓得说不出话来,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好在永瑍只是把她送到十几米远的假山石上,放她坐下,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顶小轿来。”永瑍转身要走,却被小燕子死死抓住衣袖,无奈的回头“你肯定伤势复发了,血腥味很重,等一下就好,保林是皇后娘娘的侄子,他就在宫门那边,我很快回来。” “等等”小燕子就不放手,她脑子乱七八糟不知道想些什么,也感觉不到痛,只有出宫的念头,眼前的人一定可以帮她的! 永瑍叹了口气,不敢用力挣脱,转过身蹲在她面前“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你,能不能带我出宫?”看到他眼里明显的担忧,小燕子眼眶一热,抓住他袖子哀求。 永瑍皱眉,他每次看到小燕子总是欢欢喜喜,没心没肺的,怎么眼里露出这种祈求哀怜之色?看来不说清楚她是不肯回去了,坐到她身旁“你先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小燕子有些犹豫,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他,仔细观察了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凑近点“我偷偷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不然我会没命的!” 永瑍好奇心起,看小燕子眼珠子贼溜溜打转,四处张望好像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又一脸郑重其事,不由得好笑,看她精神好像还可以,点了点头,学她的样子严肃道“我保重不会告诉别人,你说吧!” 小燕子再次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轻声把事情讲述了一遍,说到后来,眼泪就流下来了,一边拿袖子自己擦一边呜咽着“你说,是不是我害的?我可真是没脸去见令妃娘娘了,怪不得我走的那天,她脸色那么难看!永璂是我们大杂院的大恩人,大家都可喜欢他了,小虎子成天念着,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可是,宫里真是太可怕了,她们都说,说错话会砍头,可我真的不懂,呜呜,我本来多了那么一大家人,心里好高兴的,可是……” 永瑍无语的看着抓着他的衣袖擦脸,哭得毫不羞涩的姑娘,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是,叹了口气,拿出帕子递过去,小燕子不客气的接过来继续擦,哭了一会,心里好过多了, 看着湿嗒嗒粘乎乎的衣袖,永瑍仰天,鸵鸟的当做没看见,反正换班了,他也可以回家了,先给这新上任的格格解决困扰:“格格……” “小燕子” “什么?” “你叫我小燕子就好了!” “好吧”永瑍不和她争辩这个“其实呢,这事压根就不怪你!” “真的?”小燕子猛地瞪大眼,眼睛闪现喜悦,随即瘪嘴,垂头丧气“怎么不怪我,是我说出去的!” “不是的,是令嫔说出去的!”永瑍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是令嫔不遵圣旨,把事情说了出来,你听我说完”挥了下手,小燕子本来张嘴要说什么,立刻又闭上了, “令嫔娘娘其实就是想让你把这事告诉永璂,好让你帮她解释”小燕子瞪大了眼睛,好像在说,怎么可能? “你很奇怪是吧?我们才奇怪呢,皇上和十二阿哥在你进宫没多久就去看过你的,那时就认出你了,令嫔娘娘是知道你们认识的,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告诉你?你也知道,那时皇后娘娘还在昏迷,永璂没心思再去找你,让内监随时回报你的伤势,知道没事就放心了!”其实后面这段是他编的,可是永瑍知道,不能让小燕子对永璂他们起反感,否则倒霉的就是小燕子了,他对小燕子还是挺有好感的! 小燕子眼中闪过恍然,怪不得那天永璂见到她一点都没奇怪,那令嫔娘娘为什么不说呢?后来皇后娘娘醒了,才说皇后娘娘可能对紫薇进宫有影响,又说起布娃娃的事,知道两人认识,还告诉她这些?小燕子虽然天真,但也不是不懂事,永瑍一说自然就明白了。 “其实布娃娃的事宫里人基本都知道,皇上只是借这件事发作而已,你不要多想了,真的和你是没关系的!”永瑍笑了笑,看出皱眉思索“主要是布娃娃的事,谁都知道肯定和令嫔有关的,毕竟布是延禧宫的,上面的生辰八字上的十四阿哥也是令嫔的儿子,以前令嫔得宠时可是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的!只是当时五阿哥在养心殿前跪了一夜,为她求情,庆妃又承认了所有的事,皇上当时忧心皇后娘娘,就没再深究,现在看她还想惹是生非,这才龙颜大怒的!” “原来她想拿我当枪使!真是恶人有恶报!”小燕子闻言握紧拳头,双眼冒火,又想到永琪不会也被骗了吧? “是啊”永瑍又加把火“福尔康是她表姐的儿子,可是打着尚主的主意,你刚进宫不清楚,他们家是包衣旗,就是满蒙八旗的奴才,如果尚主的话,就能抬旗了!” 小燕子火更大,记得舒贵妃还为这个责问紫薇的,而且紫薇还说了百鸟朝凤时,福伦说的话,肯定会让宫里的其他公主格格都排挤她的,恨恨的站起身来,动作太过剧烈头脑晕了下,差点栽倒 “小燕子,你干什么!”永瑍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心头一紧,伸长手臂捞住“你小心点啊,还是伤患呢!”风风火火的,哪像个女孩子啊? 小燕子被她搂着了腰,耳根一热,等他放开手,磕磕巴巴说道“我,我想去找永琪,他,肯定也被令嫔骗了!我要把令嫔的恶行揭发出来!” “唉”永瑍叹气了道“永琪的亲额娘在世时,他也比较亲近延禧宫,这么多年了,他们是一起的啊!你想啊,尔康可是永琪的侍卫啊;而且,还是他托令嫔照顾你的,他都向皇上求旨赐婚了,你若真的对他没意思,还是离得远些好!” “啊,那怎么办?皇阿玛会不会同意?我只把他当哥们啊!”小燕子顿时急了,永琪都有孩子了,难道到时让那个孩子像紫薇和她娘那样可怜么!她在永和宫里这几天,已经知道了流言的内容了,她都觉得好对不起永琪的侧福晋哦,虽然她不是存心的! “放心吧,皇上没同意!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他单独相处了。”永瑍看她急得哇哇叫,看来对永琪真的没心思,再接再厉劝她“他今天和你说这番话,应该就是为了离间你和十二阿哥啊,十二阿哥还是个孩子,心地善良,哪会故意告诉皇上这个,我估计啊,肯定是那天他太高兴了,刚好皇上也在坤宁宫,问了他才知道的,那天你赞美皇后娘娘是仙女下凡,我送他去坤宁宫这一路,他脸上笑都没停过!” “皇额娘是很美啊!”小燕子听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愤怒道“永琪太过分了,亏我当他是哥们!再也不理他了” 永瑍松了口气,听她虽然愤怒但声音却小了下来,很是担心“好了,你出来这么久,大家肯定着急了,我送你回去吧,还得招太医给你看看!” “可是”小燕子看了眼宫门的方向“我想出宫了,这宫里太可怕了,令嫔娘娘那么温柔的人,居然心肠这么恶毒,连皇额娘都被她害的昏迷在床,我肯定会被她害的!” 永瑍忍住笑“原来小燕子这么胆小啊,那个有胆子闯围场的姑娘到哪去了?” “我才不胆小!”小燕子怒气冲冲,瞪圆了眼睛,看出永瑍眼底的戏谑,有些蔫吧的垂下脑袋“我只是,我只是有点担心嘛,人家不说,那个明枪暗刀的什么,小鬼难防么?” “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鬼难缠”永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要担心,你现在是格格,虽然圣旨还没下,但身份算是定了的,明面上没人会来找你麻烦,离延禧宫远点就好,她刚被降位,肯定不敢暗中做什么的,最多像今天这样挑唆五阿哥,离间你和永璂,你不要上当就好!你不是在舒贵妃那里么?她会帮你的,还有皇上和皇后娘娘,他们也挺喜欢你的,有这么多厉害的靠山,你怕什么!” 小燕子一听就高兴了,是啊,令嫔才是个嫔而已,再听说皇后娘娘喜欢她,高兴的找不到北了,看到身边的永瑍,脱口而出“那你也会帮我么?”他是自己见过最有耐心给她讲解的人了,那些嬷嬷只是反复唠叨,可是不会帮她分析,紫薇现在心事重重,每天还忙着学规矩,也顾不上她。 “会”永瑍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头“不过,要出宫的话不行,你是想大杂院了么?要不要我帮你去看看?” 小燕子眼睛一亮“好啊,不过我没带银子在身上,皇阿玛和皇额娘赏了好多金银珠宝,你能不能帮我给他们送去!” “那我现在先找轿子送你回去,这两天你可以让人到月华门来找我”说罢,转身绕出了假山,没多久,一顶二人小轿抬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耐滴,boss来袭,办公室不能码字了,我明天不能更新了,所以……下一章努力放在后天早上…… 112还珠篇 “小燕子,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玉玲现在还被罚跪着,娘娘很生气!”小燕子远远的就看到了紫薇满脸焦急站在永和宫门口,刚一下轿,紫薇和金锁就快速扑了过来,一边责问道。 “对不起,紫薇,让你担心了,我们先进去吧!”小燕子连忙承认错误,紫薇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又哭过了,心里愧疚难安,自己居然想出宫,那紫薇一个人在宫里怎么办?皇阿玛到现在还没来看过她们,紫薇说肯定是生她的气了…… “你脸色好难看!小燕子,到底出什么事了?”紫薇走过来拉她,却见她脸色不好,再仔细一看,她嘴唇竟然微微发白,鼻尖还有细密的汗,脸上显得有些痛楚,顿时慌了,伸手扶住她“小燕子,是不是伤势复发了?你觉得怎么样?金锁,我们快扶她进去!” 小燕子一开始没觉得痛,心思都在惶恐不安中,等解了心结,坐上轿子,才感觉胸口疼的越发厉害起来,轿子晃动间,衣物扯到伤口,更是难忍,看紫薇这样紧张,勉强笑笑安慰她“紫薇,不要担心,太医快来了,我只是跑得急了点。” 紫薇看小燕子煞白着小脸,居然还努力扯出笑脸来安慰,难受极了“先别说话了,快走吧。” “小燕子回来了”舒贵妃听到动静,扶着宫女的手走了出来,看到小燕子被紫薇和金锁搀扶着,面无血色,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玉玲没追上格格,因为小燕子是偷溜出来的,只带了她一个,找了一会没找着,只得哭丧着脸回来禀告,舒贵妃生气也没有办法,只得吩咐人四处寻找,自己干坐在正殿等消息,结果过去快一个时辰了,都没发现,后来听说有人看到小燕子往宫外方向跑去,顿时大怒,一个格格,被许多宫人发现在御花园胡乱奔跑,已经不成体统,难道还要闯宫门不成,宫里现在被她闹得风风雨雨,老佛爷回来又是一大罪状! “娘娘,小燕子伤势发了,能不能等会再问话!”紫薇眼泪打转,不敢落下,她何曾见过小燕子这般虚弱的样子,再听到玉玲说,是因为五阿哥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好像受了刺激,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这伤本就因为帮她闯围场得的,这几天自己忙着学规矩,累得和她说不上几句话,小燕子这么单纯,五阿哥毕竟对她有恩,肯定很容易上当受骗的! “先进来”舒贵妃侧身,让紫薇赶紧扶小燕子进去,又吩咐宫外内侍快去宣太医。 小燕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大家围在床前,连一向严肃的舒贵妃都是一脸担忧,只见她身上白色小衣,胸口处被鲜血浸透,紫薇忍着泪,小心的拉开小衣,血有些凝块,粘住了,一时不敢再动,怕扯到伤口,金锁端来清水,紫薇小心沾湿了,准备在伤口周边先清洗,一边着急的等着太医,舒贵妃也让宫女去催催看, 小燕子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 “皇后娘娘驾到!”门口突如其来的内监尖细的通报声,紫薇吓得脸色一白,她知道小燕子在御花园乱跑被很多人看到了,皇后娘娘不会来问罪的吧? 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见皇后一身宝蓝色旗袍,搭着容嬷嬷的手进来了,清丽的脸上一片淡然,看不出喜怒,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 “紫薇恭请皇额娘金安!” “奴才/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小燕子……”小燕子刚挣扎着想起身, “躺着别动!”景娴进门就闻到了血腥味,微微皱眉,制止了小燕子的动作,又让舒贵妃和紫薇都起来, 容嬷嬷搬来了绣墩放在床边,景娴走过去坐下,看小燕子脸色虽然纸白,精神尚可,纤长的手指搭上小燕子的手脉,想了想扭头吩咐“你们先出去吧,容嬷嬷在这就好!” “嗻”舒贵妃扯了下紫薇,让她快跟自己出去,紫薇踌躇一下想要开口留下来,舒贵妃不赞同的对她摇了摇头,只好一脸愁容的出去了,金锁看她这样,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安慰着过来扶她出去。 “皇额娘”小燕子心里发虚,呐呐的喊了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先别说话”景娴制止了她,让容嬷嬷把她被子掀开,露出伤口处,小燕子睁大眼睛,有些羞涩,却不敢挣扎,她听宫里人说,容嬷嬷最是严肃讲规矩,格格们也都得听她的! 小燕子那一箭还是很险的,离心脉很近,此刻已经迸裂了,鲜血溢出,时间拖得久,小衣沾住了,容嬷嬷只能先拿剪刀剪开,虽然伤口不大,但却很深,加上她运气奔跑,伤口处竟往外撕裂了, “嘶”小燕子痛呼一声,容嬷嬷拉开伤口上的碎布时,扯得一痛,看容嬷嬷动作一顿,咧了咧嘴,强笑着“容嬷嬷,我没事,不疼,您继续。” 景娴看她强忍痛楚,倒是个坚强的孩子,好在旁边已经备了清水,容嬷嬷小心的清洗着,时刻留意她的表情,尽量不弄疼她, 等伤口周边都干净了,景娴拿出上次给乾隆用过的淡粉色伤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周边,慢慢往中级推近,又运转灵气以木灵力将药力往里渗进, 小燕子先是觉得伤处清凉,有些发痒,随后又感觉一阵阵发热,痛楚慢慢消失,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皇后手收了回去,低头一看,瞳孔蓦的放大,只见伤处口只剩一个即将愈合的血色疤痕,容嬷嬷服侍她把衣服穿上,小燕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皇额娘,这是……” “拿着吧”景娴将手上的玉盒送给她“这是伤药,你每天睡前涂一会,过两天应该就会全好了” “送我了?真的?”小燕子惊喜万分,这药这么灵,真的送她?坐起身来,接过玉盒宝贝不已的摩挲着。 景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药对她来说又不难炼制“刚才永瑍火急火燎的,让永璂来找本宫,替你求情,还说你伤势发了!本宫就过来看看,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伤是在心口,本来就得好好休养,怎么还能运气乱跑?” 永瑍路上派人去宣太医,随即想到小燕子时间耽误不少,一个格格突然从众人视线中消失这么久,肯定会受罚,又担心起她伤势,毕竟后来血腥味那么重,只好跑回去找永璂,请他帮忙,不管怎么说,这事和他也有些关系,永璂一定会帮忙的! 小燕子又是欢喜又是感动,没想到永瑍替她想得那么周到,又感动皇后拿出这么好的药帮她疗伤,听着皇后虽然责怪,却是关心的话语,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皇额娘,谢谢您!是我太不懂事了,您罚我吧,我以后一定改。” 容嬷嬷虽然总是脸上很严肃,但其实很喜欢孩子,看小燕子这么大了还哭得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有些心疼,拿出帕子帮她擦,她刚才也听到十二阿哥的说话了,皇宫里派系复杂,小燕子刚进宫就被搅和进这些事,难怪惊慌失措。 示意容嬷嬷让舒贵妃她们进来,宣布对小燕子的处罚‘禁足半月,不得出永和宫一步!’ “小燕子,本来应该禁足一个月的,只是你毕竟新进宫,是初犯,而且太后也要回宫了,就暂时记下,下次再犯,一并处罚!记住了么?” “嗯,我一定会乖乖学规矩的!”小燕子泪眼带笑,点头保证, 景娴满意的点头,看了看紫薇,转头吩咐“紫薇规矩学得不错,舒贵妃,带她在宫里转转吧!也不要一直拘着。”紫薇除了去坤宁宫请安,其他时间就只专心学规矩了,身上戴孝,也不好去其他宫里。 “嗻”舒贵妃福身应道,恭送皇后出了永和宫,远远就看见龙辇过来了,正要上前接驾,却见龙辇停下,等皇后走近,不知说了什么,皇上突然探出身直接拉着皇后上去,龙辇随即掉头而去,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看到身边的紫薇脸色黯淡,拍了拍她肩膀,率先转身回宫。 “娴儿怎么来永和宫了?”乾隆端正着坐姿,看着身边有些不乐意的景娴,宠溺的笑笑,手下却还是用力把柔软的白玉纤手包住,景娴斜瞥了一眼,也只觉得她美眸波光流转,恨不得扑过去抱在怀里,只是刚才景娴有些不高兴,不敢在半路上招惹她。 吴书来低头掩住眼底的笑意,难怪皇后娘娘不高兴,这都快到永和宫门口了,居然过门不入,拉着皇后娘娘直接走人,那里还有您新认的格格呢?不会是皇上怕薇格格又在皇后面前提她娘的事,所以故意避着的吧? 景娴看皇上根本不在意,只好任他动作,皇帝总有任性的自由,何况她对紫薇也没什么好感,看皇上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也由着他了,自己也不喜欢总是酸溜溜的,又有些失笑,真没想到,这个紫薇竟然几次引起自己的醋意,好在当初送去永和宫,看舒贵妃教的不错,懂事了不少。 进了坤宁宫宫门,乾隆就一把抱起景娴,往殿内走去,坤宁宫众人已经习惯了,纷纷退后低头当装饰品, “娴儿喜欢小燕子么?”乾隆本来在养心殿等景娴,这个时间应该是她送吃食过去的,自从两人说开后,知道景娴做的酒食含有木灵气,自然不愿意错过,因此磨得她同意,给永璂备的点心也给他一份,送去养心殿,算是补偿他白天只能在养心殿处理政务,白天还能和她亲热会! 谁知今天等了等还没来,派人去问,知道她是去了永和宫看小燕子,担心紫薇再说什么惹她不开心,就亲自乘撵去接了,景娴现在除了修炼就是专心照顾他和永璂了,怎么会有心思去关心永和宫,虽然小燕子是挺有趣,也不值得娴儿专门去看她吧?她也不是有闲情逸致做这事的人! “还好”景娴有些不明所以,还是把今天小燕子身上的事情转述了一遍,有些恼怒永琪竟然还想挑事,虽然不在乎小燕子,可是给永璂找麻烦还是让她怒上心头,小燕子对她和永璂已经很有好感,索性再给她一个恩典,让她完完全全的信任,断了永琪的指望,想得偿所愿的娶小燕子,偏偏不如他的意! 乾隆搂紧她,知道永琪触怒她了,抱她一起躺靠在软榻上,让她趴伏在自己身上,安抚着她的脊背“别气了娴儿,这么一来,小燕子肯定不会再相信永琪的话了,也会离延禧宫远远的,她性子单纯,容易被人利用,有了警备心是好事!倒是紫薇,她最近怎么样?” “舒贵妃说学规矩挺用心的,这两天来请安也还可以,您若担心,就宣召她吧。”景娴脸枕在他肩窝,闭上眼睛,这个姿势感觉自己像个孩子,被他圈抱着,鼻尖熟悉温暖的气息,又觉得温馨安详。 “她没惹事就好,宣她作甚,就让她好好学规矩吧,其他的祭天后再说,皇额娘快回来了,再不分场合说话行事,可就没那么好收场了!”乾隆对紫薇起了反感,只是说到底这女儿算是亏待的,眼不见为净就好。 “嗯”景娴本来有些迷糊了,听他提起太后,微微睁开眼,手攀上他脖子,脸蹭了蹭,把自己完全埋进他怀里。 乾隆被她蹭得心软,侧了下脸亲吻光洁的额头,轻轻拍着,没再说话,揽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想这样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会一直在她身边。 太后收到皇后苏醒的消息,几乎当场就决定回宫了,只是事发突然,总要收拾一下,还得派人回京报讯,乾隆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何况太后离京一年多了,他一向孝顺,也担心她的身体,只是五台山这半年来传来的消息,让帝王的心起了芥蒂,母子之间有了隔阂。 太后在知道皇后自葭州病重归来时不回京,得知巫蛊之事只是提醒皇帝子嗣问题,收到皇帝冒出个私生女的消息也没反应,却在得知百鸟朝凤,皇后苏醒时再也坐不住了,是的,她若再不回宫,这皇宫之中,还有谁会记得,她才是这大清最尊贵的存在!毕竟皇后的声望一次比一次高,已经完全不需要依靠她什么,才这样急急回京, 乾隆倒也不担心什么,现在和娴儿感情稳定,娴儿不管宫务,也不干政,太后抓不住什么错处,也不能怎么样!颈边呼吸变得平稳,轻微的吐气在耳边,让自己的心更加平静,慢慢探手,小心的勾来锦被,手脚并用的展开,盖住两人,微微蠕动几下,找个最舒适的姿势,享受着房里静谧美好,慢慢沉入香甜的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苦也,今天晚上大老板还要请吃饭,又写不成了…… 113还珠篇 半个月后的吉日,旗帜飘扬,仪仗队鼓乐声中,浩浩荡荡的车队迤逦前行,乾隆着蓝色龙袍朝服,在阿哥朝臣的簇拥下前往天坛祈福,若不是景娴坚决反对,乾隆是想拉她一起坐皇帝銮驾的的,只是景娴觉得她现在风头太盛了,还是低调些的好,就没同意。 乾隆拉开轿帘,对夹道欢呼的民众挥手,时不时往后看去,可惜皇后凤辇帘子紧闭,什么也看不到,永璋和永璂分别骑马守着銮驾旁,听着‘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的震天欢呼声,也是笑容满面; 紫薇和小燕子也参加了这次的游行,不过不进天坛,只是让两人凑下热闹,两人盛装分坐在豪华大轿中,听着外面的热闹,紫薇偶尔掀帘看上一眼,小燕子再回民间,觉得亲近得不得了,兴奋得把轿帘全部拉开了, 百姓哪里见过真正的皇家公主的样子,小燕子的轿子经过时,顿时你推我挤,还有人喊格格千岁的声音,小燕子得意洋洋高兴极了,突然前方一马快步而来,在小燕子轿旁停下,再拉转马头,并轿而行, 小燕子一愣,竟然是永瑍,却见永瑍一脸严肃,不像之前都很和气,有些怯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着,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永瑍看她这样,心中一软,叹了口气“快把轿帘都放下来,你是皇家格格,怎能随意抛头露面?” 小燕子连忙照做,眼中的兴奋之色却淡了下去,永瑍有些不忍,看她还拉开帘子一角偷偷看她,好像犯了错的孩子,低头安慰她“别不高兴,你拉开帘子,百姓不就都认识你了,那你以后就不能出来玩了。” 小燕子灰暗的情绪立刻消散了,眼睛一亮“我能出宫玩么?你肯带我了?”黑亮的眸子纯净如水,满是期待,信任之色,永瑍被她盯得有些脸红“嗯,听说你规矩学得挺好了,只要皇上同意就可以。” “啊,那皇阿玛会同意么?”小燕子神色黯淡,嘟着嘴,听嬷嬷说宫里的格格不准出宫的,要皇阿玛同意岂不是太难了!永瑍根本是在骗自己吧? 永瑍自然发现了她眼里的不满,却没动怒哇哇叫,显得沉稳了些,倒是难得,勾起嘴角“十二阿哥每个月都可以出宫一次的啊,到时你让他帮你,肯定会同意的!” 永璂还不知道永瑍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正激动又骄傲着,被百姓爱戴、匍匐叩拜的是他的皇阿玛和额娘,一贯在外的冷脸也不见了,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眉眼弯弯的, 景娴虽然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但神识一直扩散开来,注意着乾隆和永璂,生怕人多杂乱,万一出什么意外就麻烦了,自然发现了永璂的得意非凡,还有皇上的频频后顾,心中暖暖的,柔和了表情,微垂的眼眸溢满脉脉温情, 祭天之后,又去了雍和宫酬神,再次见到章嘉国师,对上超然物外的眼眸,想起他上次说的那番话,也一一应验了,遇难成祥是指虽然碰到金丹修士,却成功逃脱了;气运加身,当时若不是皇上庇护,凤魂只怕早已逸散;而一片金光,大概就是生死关头,师傅的恩赐吧! 乾隆显然也想起了这一段,便问国师是否预见别的什么,皇后之后的一切能否顺利,章嘉摇头“皇后娘娘已然超脱,不久应可回归本源,之后一片模糊,想是不在此界!” 乾隆心底一惊,再详细问,章嘉却回答只是隐约感觉到这些,乾隆想要追问被景娴伸手拉住,回宫后,乾隆还是不安,等晚上空闲下来,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娴儿,国师说的回归本源是指什么?有危险么?我……” “弘历”景娴颦眉,不赞同的打断他“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怎么能相信预言?我们现在在这一界,没有修士,所以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到了修真界或神界,肯定步步艰险,光是我手上这凤栖界被人得知,修真界泰半人会来争夺,青灵不就是这样陨落的么?那一战元婴修士也是全灭,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只要努力提升修为就好了。” “娴儿”乾隆上前搂住她,有些惶恐“我没想依靠预言,知道修真界的危险,我会加紧修炼,将来保护你。可是国师说的那些,我很担心,回归本源,不在此界,是不是预示我们会分开?” 景娴静静的靠着他,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叹了口气“弘历,既然是本源,回归就不会是坏事,可能是指我练成凤体吧,现在想这个也没用,别担心了,再说,除非我先一步飞升上界,怎么会分开?”现在不死草没有了,重新孕育却不像新生长出那样简单,转换若是没有把握自己也不会尝试,难道会有其他机遇么? 乾隆微微放松一点,又疑惑的皱眉,娴儿脾气好像急躁了点,修真很顺利啊,最近宫里很平静,也没人敢闹到她面前来,是担心太后回宫的事?就算太后不高兴,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皇后身份尊贵却低调,不揽权,专心照顾皇帝起居,帝后感情和谐,宫中稳定,朝臣对她都赞赏有加,现在有谁会说皇后一个不好?再说她已经筑基,对太后的观感也不会太过在乎啊…… 也许想得时间久了些,娴儿居然靠在自己身上闭目养神了,最近需求太多了么?累着她了?乾隆难得反省了下,因为有了凤栖界,除了修炼,还可以利用时间加速处理些别的事,所以国事不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精力旺盛的后果,就是乾隆把注意力投注到景娴的小腹,希望明年能抱上小公主,很是勤奋的每日耕耘, 慢慢帮她除去外袍,抱到床上躺平,自己也躺倒她身边,看她睡得香甜,俯身亲了亲,眸光温柔的似乎能溢出水来,把她圈在怀里,也闭上眼睛,房里的清新的花香,和着娴儿特有的馨香,沁人心脾,完全放松下来,倦意不由上涌…… 他现在还需要做出临幸后宫的样子,偶尔就会宿在养心殿,某天说好让她不要等自己,但自己在养心殿辗转反侧睡不着,又跑过来坤宁宫,这才发现自己不在她身边,她根本就不会睡觉,只在凤栖界中修炼或炼丹什么的,也是那天才知道,她只在自己身边才能睡着,其他时间只靠打坐休息,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心疼,毕竟只有熟睡才算真正歇息,打坐只是保持精力而已…… 第二天乾隆上朝去了,坤宁宫小花园的躺椅上,景娴懒懒的靠坐着,眼睛半眯着,晒着太阳,一边听容嬷嬷讲宫里这几天的事,说五阿哥经常带着福家兄弟,在御花园一待就是半天,害得各宫主子不敢去御花园逛了,这春天还没过,正是百花齐放,御花园景致最美的时候,宫里也就这么点消遣了,永琪脑子也不知想什么,景娴暗地翻个白眼,不会是守株待兔吧,想等到小燕子出现? 小燕子自从知道永琪的心思后,再也不想理他了!她伤势虽然完全好了,但之前被禁足,只能整天待着永和宫学规矩,永琪托人送信想约见都没成功,急得团团转,后来才知道是被罚了,可是现在禁足期已过,小燕子还是不肯见面,这才急了吧?景娴对小燕子印象不错,天真善良,又讲义气,只是容易感情用事,还很冲动,但说话很是风趣,倒也逗乐不少人,宫里人还是比较喜欢她的。 “娴儿”景娴抬眼,却见乾隆大步走了过来,一身简单浅蓝色四面开衩长袍,朴素无华,只是料子上佳,帝王气势收敛,显得文雅贵气,就像一般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皇上,您这是?”景娴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皇上怎么突然想出宫了? 果然“娴儿,我带你出宫玩”今天在尚书房考察皇子功课,下学后永璂替小燕子求情,乾隆也就允许小燕子和紫薇可以出宫,毕竟小燕子离开大杂院很久了,也没回去过,何况富贵不忘本,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不过也挑起了他出宫的念头,算起来,他还真的很久没出宫了,最近一次还是为了去葭州接景娴,就算在京城逛逛都没有,连忙换了衣服跑来坤宁宫,想带她一起出去,还可以给她个惊喜。 景娴还从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出宫去玩,坐在马车上,也不散开神识警戒,嘴角一直含着笑,时不时挑起帘子看看外面街道的景致,乾隆心中大慰,看她笑得胜过鲜花般娇艳,眼波流转,潋滟惑人,浑身透着股轻松自在,也只有在凤栖界才会如此,拉她到自己怀里,低头轻柔的吻上那沐浅笑,含住唇瓣舔吻,却不含丝毫欲念…… “老爷,到了!”景娴离开温暖的怀抱,透过帘子往外看去,竟然是承恩公府!怔怔的竟然忘了下马车,乾隆在下面伸手等了会,看她还是不懂,他可不敢在府门口直接抱她,只好伸手半扶半抱她下来, 景娴直到进了大门,才回过神来,这次出门侍卫带了保林,已经先进去通报了,那拉夫人领着府中家眷迎了过来,满脸的不敢置信,跪倒一片“奴才不知皇上,皇后娘娘驾临,迎接来迟,请皇上降罪!” “快起吧,朕和皇后只是微服出宫,过来看看,让大家都散了吧。”乾隆亲自上前扶起那拉夫人,他可是知道景娴对亲人的重视的。 “额娘”景娴看着那拉夫人,眼泪险些掉下,轻声叫了声就低下头去,额娘真的瘦了好多,得知她苏醒的消息时,那拉夫人本就体弱,悲喜交加,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再次病倒,景娴醒来这半个月,才刚有好转,之前命妇朝拜时,也是景娴的大嫂去的宫里。 那拉夫人看着会走会动的女儿俏生生站在面前,也红了眼,还是她一边的大儿媳妇马佳氏偷偷拉了下她衣角,才反应过来,她曾经去过养心殿看景娴,虽然皇上一再保证皇后没事,很快苏醒,可是这种事情就像天方夜谭,虽然心中宽慰,毕竟皇上对自己女儿情深意重,特意在养心殿亲自照顾,可还是一直忧虑冲冲,这几天身体好转,正想着可以递牌子进宫,却没想到皇上竟会带着皇后亲自登门! 嗔怪的瞥了眼保林,这孩子怎么直接带人过来了,也不让人先通报一声,保林才觉得冤枉,皇上什么也没说,出了宫门吴书来才说要去承恩公府,这是为了给皇后姑姑一个惊喜吧,想不到皇上也有这样的情趣! 那尔布不在,乾隆由保林引领着参观承恩公府,景娴和那拉夫人在大厅用着茶点,那拉夫人竭力平复心情,她没漏看皇上看向景娴的时,眼里的珍爱和温柔宠溺,为女儿欢喜不已,拉着景娴的手,忍不住抹泪,马佳氏在一旁不停的劝着; 府里自从皇后苏醒后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人来请那尔布赴宴席,只是他们听从景娴去葭州前的吩咐,还是尽力保持低调,云儿去年底风光出嫁了,也是满洲大姓的伊尔根觉罗氏,皇上下旨赐婚,还让容嬷嬷以坤宁宫的名义另外添妆,现在随夫前往河东赴任去了。 景娴闲聊了会,因为来得突然没有准备,只是乾隆带了赏赐过来,景娴悄悄给那拉夫人把脉,倒是放下心来,她身体还好,之前也是心病,拿出了一玉瓶内里装了六颗养元丹,这次却是没有加上幻觉设置,她现在反正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出来了,因为炼制不难,乾隆把这作为赏赐,甚至准备多炼制些,毕竟一旦战事起,可以挽救一些大将性命! 因为皇上在,那拉夫人最后领他们去了景娴的闺房,那里一切还保留原样,她想女儿时就会过去整理打扫,从不假手他人; 景娴看着二十几年来依旧熟悉的布置,恍若隔世的感觉,伸手一一抚过,站在明亮的窗台旁,看着手边绣架,想着以前的无忧无虑,家人的极尽疼宠,得知指婚旨意后的担忧,出嫁前夕额娘的谆谆教诲,自己满心羞涩的期待…… 乾隆站在布置的温馨舒适的房间,和景娴以前喜欢的那种华丽气派完全不一样,现在想想,其实娴儿也是做了皇后之后才这样布置的,她真心喜欢的,应该还是凤栖界里,清新雅致的小楼吧? 从后面亲昵的搂住她,缠着她给自己讲解她以前的起居作息,儿时趣事,端详着屋内各式用具装饰,想象着精致玉雪的小女孩被娇宠着长大,然后嫁进皇家,侧头一下下轻吻着唇边紧挨着的玉颊“娴儿,娴儿……” 景娴在他怀里转身,伸手搂住他脖子,听出他话里的歉疚疼惜,其实她现在每天都很幸福,身心圆满,又何必再纠结之前的事,何况自己也并非全无过错,感情又不是可以强求的!仰脸温软的承受他的亲吻,张嘴与他唇舌交缠,温柔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评论,木有动力,是不是大家都不喜欢看还珠了啊 114还珠篇 太后回宫这天,比之前计算的提前了一天,乾隆带着皇后、舒贵妃、众妃嫔、阿哥、格格、弘昼等宗室贵族在太和殿前迎接,知道太后好面子,迎接队伍壮观又盛大, 因为回来的突然,昨晚皇上闹得太晚,景娴觉得精神不济,太阳明晃晃的刺眼,照的人发晕,乾隆心底后悔不已,只是这样的场合,也不能说什么; 景娴暗自嘀咕,自己怎么说也是筑基修士,身子也没有任何异样,怎么醒来这么久,精力反倒不如之前呢?难道昏迷太长时间有些不适应,就连修炼效果也差了? 正思量着,却突然发现身侧的舒贵妃不安的四处张望“怎么了?有事么?” “皇后娘娘”舒贵妃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道“本来以为老佛爷明天到的,紫薇和小燕子得过皇上旨意,每月可以出宫一次的,所以昨晚她们来求,臣妾就同意了,今天一早她们就出宫了,谁知……臣妾派人去找了,可是……” “那就算了,人这么多,老佛爷也不会发现的。”景娴想了想,看了看身后黑压压的人群,抿嘴一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太后回宫,哪里需要这么多人来接,皇上为了表示他的敬重孝顺,免得太后心思敏感,觉得地位下降,才故意搞得这么隆重。 “娴儿笑什么呢?”乾隆本来担心着,却见景娴和舒贵妃说了什么,低头浅笑,抿着嘴唇自得其乐,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 景娴摇了摇头,她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在腹诽他,毕竟他做这些也是希望太后心情好点,不要难为她,眼珠往他另一边瞥了眼,奇道“永琪怎么不在?” 乾隆一怔,果然,最近他的是永璋,兄弟几个排排站着,都是一脸肃穆,独独少了永琪,太后以前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思,对永琪也很是看重,这种场合少了他,肯定会注意到的,乾隆皱眉很是不渝,今天尚书房应该有课的,阿哥们都是直接过来的,难道今天他逃课了?正要招手问问永璂,远远的太监尖声通报声已经传来“太后娘娘驾到!” 抬眼看去,宫门大开,太后的凤辇已在宫女太监,侍卫的重重保护下,前呼后拥而来,只得收敛心神,按耐下疑惑,等轿子停下,太后在几位嬷嬷,宫女的搀扶下下轿,景娴和妃嫔们都伏地磕头请安,乾隆迎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说着,皇额娘辛苦了,自己没有出城迎接,实在不孝等等。 “哀家为皇帝祈福,为大清祈福,怎会辛苦,你国事繁忙,哀家有这么多人伺候,还有晴儿在身边,哪用你亲自迎接?”太后精神不错,看到儿子还是这么孝顺,心里很是高兴; 晴儿上前请安,乾隆眼神微沉,又扬眉笑着夸了晴儿几句,太后才轻抬手让乾隆扶着,走到跪地的众妃嫔面前“都起来吧。” 领头的皇后雍容雅致,站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妃嫔面前,明明应该比她们年纪大些,却看起来年轻的过分,她的绝代光华,明艳照人,胜似谪仙,衬得妃嫔们的老气俗艳,难怪皇上被她迷了眼!而这样不凡的,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度,更是让太后这大半年来的晦暗心思加重,但她从不为着皇帝女人的事,当面给儿子没脸,关心地问着“皇后受苦了,身体可大好了?” “谢皇额娘关心,媳妇已经没事了。”景娴屈了屈膝,面露感激之色,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太后手腕伸出,景娴忙上前扶住,和乾隆一左一右搀扶着,经过令嫔时,看到那张娇柔妩媚的脸,太后脸色沉了下来,不管实际如何,令嫔连累得皇帝差点没命这一点,就足以让太后恨不得杖毙了她,虽然从皇后苏醒就被贬为嫔这一点,知道皇帝当时没有问责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心中的恶感还是一点没少,也因此对于晴儿居然替她求情大为光火。 晴儿同情的看了眼令嫔,又悄悄的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五阿哥和尔康,心中奇怪不已,太后走了两步发现晴儿没有跟上,停步皱眉,唤道“晴儿?” “老佛爷”晴儿回神,忙抬脚跟上,乾隆瞥了她一眼,也不在意,只和景娴扶着太后,在众人簇拥下向宫门走去,过了阿哥们时,才发现永琪跪在了阿哥和亲王队列的最后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太后也停下脚步, 景娴怔了怔,刚才没有看到他,应该是刚刚赶到的,衣服显然是匆匆换上的,微有些凌乱,她鼻子灵敏,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永琪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但曝露在众人视线内的额角青肿一片,冒着汗,在阳光下脑门锃亮闪光,双手伏在地上,露在衣袖外的手指背隐隐看出破了皮,顿起疑虑,他一大早的是去哪儿了?还弄出这样,一个皇家阿哥,谁敢和他动手不成?而且一直跟在身边的福家兄弟也没在。 “永琪,你怎么啦?”太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永琪是她最喜欢的孙子,何况之前皇上态度明朗,她自然对这皇位继承人跟着看重, 只是在这五台山这一年多,后来的消息就有些不对了,钮钴禄氏家族传来的消息,皇上今年明显开始看重十二阿哥永璂,而永琪十九岁了还不领差事,永瑢都开始上朝了,而之后又出现百鸟朝凤,朝臣大都开始倾向十二阿哥,毕竟他身份最为贵重,何况皇帝以前也心心念念嫡子继位的,只是连续早夭了三位嫡子,失望之余,才把视线转向永琪的; 但不管怎么说,永琪还是个阿哥,谁敢对他动手?眼神略显不善,隐晦的看了眼皇后,她以前很了解皇后的性子,就算不喜欢,处事却一向公允,难道现在心大了? 永琪不安的挪动一下,他本来不想过来的,可是一想到万一太后发现自己竟然不去迎接,那他在这宫里就彻底没了靠山了,于是拼命低头减低存在感,却没想到太后还是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 永琪其实对现在形势看得清楚了,再自负,也看得懂宫中人的目光,一年前皇阿玛多么的看重他,经常布置些课业,或是询问些政见,皇后去葭州后开始对他冷淡,昏迷后就基本不会单独问他任何事,他本来还自信十足,毕竟当初巫蛊那么大的事,他也把令妃娘娘保了下来, 可是皇后清醒后就明显不对了,皇阿玛的眼光再没投注到他身上,他重用所有成年阿哥,除了自己!所以太后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就算对皇位不再指望,但宫里没有任何靠山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前途! 令嫔现在只是个嫔,就算还是一宫主位,可皇后苏醒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令嫔使尽各种手段也没能见到皇阿玛,以帝后的感情来看,复宠也根本没有指望了…… 景娴当作不知道太后的想法,只是疑惑的继续看着永琪,等他回话,乾隆心底不悦,娴儿岂会使这等下作手段!对这儿子顿时恼怒起来,火气上涌,阴沉着脸,冷声喝问“永琪,老佛爷问话,怎么还不回答?” “永琪没事,多谢老佛爷关心。”永琪吓得一抖,身子压得更低,看起来好像忌讳什么的样子,极度后悔自己为什么跑来,被发现没来,好好向太后解释应该能得到谅解的,这要说出事情始末,可是在所有皇室宗族面前丢尽颜面。 太后更是加深了怀疑,细声安抚“永琪不要怕,有什么事就大胆说出来,皇玛嬷会为你做主的!不管她是谁,有多高贵的身份,胆敢伤害皇家阿哥,皇帝和哀家都决不会轻饶她。” 弘昼在永琪旁边,翻了个白眼,皇额娘啊,你以前那么喜欢皇后,都是假的不成,皇后会笨到在您要回来的档口做出这种事?何况她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已经得了帝王如斯深情,嫡子也受重视,更别提她本身还不想要永璂走这条路的! 太后当然不是真的这么不了解皇后,只是皇储之争有多血腥她是亲身经历过的,权利可以腐蚀一切,皇后之前不争是因为知道没希望,现在有希望可就不一样了! “是啊,五阿哥,有老佛爷在,她一定会帮您查明真相,也会保护你的!”令嫔好容易逮到机会,柔声帮腔,她本来不敢相信皇后会对永琪动手的,但永琪现在的态度可真的让人不得不信了。 可惜,太后没领情,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乾隆却是大怒,阴鸷的眼睛不善的落在她身上,双眼眯起“大胆令嫔,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保护他?你暗指皇宫有人对他不利么!” 永琪这会儿出汗更急了些,身子往后挪了挪,懊恼万分,今天可真不是个好日子! 令嫔温柔的表情僵在脸上,皇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没脸,就像当众被人刮了耳光,火烧火辣的,只得在乾隆怒目瞪视下跪了下来,颤声回答“皇上,奴婢不敢暗指什么,奴婢只是担心五阿哥啊,他额娘早逝,这宫里最疼爱他的,就是老佛爷了!”说着,一行清泪流了下来,似乎伤心欲绝,身体微微发抖,娇弱可怜,惹人怜惜。 太后本来不会介意乾隆的态度,偏偏令嫔算是帮她说话,皇帝这样简直是给她没脸,怒火中烧,冷声不满道“皇帝,永琪都受伤了,当然是有人对他不利,难道不该查么?还是你想维护什么人?” “皇额娘息怒,您误会皇上了,皇上只是不相信宫里有人敢对阿哥动手。”景娴无奈,眼看着太后就差没质问皇上,是不是包庇皇后!只好开口劝了句,以眼神制止乾隆再说什么惹得太后动怒的话,这才刚回宫,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转头看着地上不安的动了□子的永琪,皱眉不悦道“永琪,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老佛爷刚回宫,还累着,你一向孝顺,怎么能让她为你这样操心?!” “我,我……”永琪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逼不得已抬头,满脸的愧疚,惶恐和不安,羞惭,这下大家看得分明,他嘴角有一块淤青,脸色发白,左脸颊还有些不正常的红色,像是巴掌印,脸上没有痛苦之色,显然并未受伤,其他皇子龙孙,命妇亲贵也都好奇的看了过来,没想到太后回宫这么重大的场面,居然会出这种事? 如果太后之前几乎肯定,这是皇后的毒手,现在却不会了,永琪脸上的羞惭,目光游移闪烁,甚至不敢直视她,难不成她今天这一番发作,只是个笑话!还是在太和殿前,所有宗亲贵族都看着! 晴儿眼珠一转,也发现了她的尴尬,笑盈盈上前娇声道“老佛爷,五阿哥看起来没什么大事,您不如先不要问了吧,皇后娘娘说得对,您刚回宫,这会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了再来过问?” 太后微微勾唇,还是晴儿贴心,顺势下了台阶“那就听晴儿的,永琪先回景阳宫吧,好好收拾一下!”永琪到底是他一直疼爱的孙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和他计较了,她也想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来永琪可就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反正大家都跪着,看清到永琪样子的也少,还能遮挡一番, 转头一脸慈祥对着乾隆和景娴“皇帝,皇后,我们走吧!你们也要早点回去歇着,外面太阳大!” 经这一闹,太后根本就没想起皇帝认义女的事,倒让舒贵妃大松了口气,跟在帝后身后回宫,鄙夷的暼了眼满脸羞恼尴尬,正从地上爬起来的令嫔,真是个不死心的蠢货!纯贵妃四月中旬薨逝,停灵三日就移棺了,皇上甚至没去灵前上香,葬礼上戚戚清清,只有三阿哥一直守着,而和嘉临产在即,皇后懿旨不让她守灵,刚开始低位妃嫔哭的凄惨不已,令嫔也以为是个机会,谁知连皇帝的影子都没碰到! 弘昼看着永琪掩面疾走,笑得打跌,他刚才看得清楚,也发现了他为什么会露馅,一来他跪到了他这边,没有和永璋他们在一起,太后关注的人不多,自然会发现他没在,然后下意识的搜找他;第二点,永琪虽然用了些水粉遮掩淤青,可是今天太热,他又是跑过来的,额头汗湿了就无意间擦了下,他的袖子还能看到白粉,这可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随即又皱起眉头,皇额娘这才回来,就开始找皇后的麻烦了么?皇兄可不是任人摆布的,皇后为他差点送命,定然不能忍受她再受一点委屈的,担心起来,回去让额娘裕太贵妃常进宫走走,别和皇兄起冲突可就麻烦了。 正思量着一边准备出宫,太后肯定要休息的,不如下午进宫来请安,转身要回,却见永琨慌慌张张的跑来“阿玛,阿玛!” “啪”狠狠拍了他脑门一下,这儿子怎么一点都不稳重,都成亲了说“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大呼小叫的!”好在人都散了,他落在后面,没人看见。 不过自己怎么刚才没注意到,这小子怎么没来迎接太后?揪住他耳朵“说!干什么去了?胆肥了是吧?竟敢不过来!”若被人发现,肯定会很不高兴的,本来今天出了这事,太后已经够窝火的了。 “阿玛,你先放手”永琨急得不行“是六哥出事了。” “什么?”弘昼大惊,老六是永瑍,他今天休沐,怎么会出事?他和嫡福晋感情深厚,活下来的五个儿子,只有永瑍是庶子,身份低一些,因此对他更加愧疚心疼,就连他暂时不想成婚也都依他,这孩子算是除了永璧外最稳重的了,乌扎库氏也因此对崔佳氏多加照料,这儿子在府里的待遇和嫡子是一样的,兄弟几个也都没有一点生分,让他放心许多。 “阿玛,您快回去看看吧,六哥留了好多血”永琨双眼通红,弘昼这才发现他好像哭过了,顿时急得不得了,出了午门,马车也不坐,直接拉马跃上,飞奔回府…… 弘昼下了马,直接把缰绳往门卫手上一丢,快步进门,一边大声问后面紧跟着的永琨“永瑍是在他房里么?” “是”永琨看他阿玛居然这么精神,一路策马狂奔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本来他在后面还有些担心他身体呢。 “永瑍怎么样?”弘昼一路小跑,进了永瑍的院子,看到崔佳氏着急紧张的站在房门口,几个丫鬟婆子不停的安慰她,听到脚步声转身,“爷”崔佳氏一看到弘昼,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肥吧,多多留评啊…… 115还珠篇 永和宫门口,舒贵妃搭着大宫女玉茹的手下了轿,忧心忡忡急步走向大殿,刚才老佛爷说了,她休息后就要见两位新格格,心里不由打鼓,不会是老佛爷发现了她们没去接驾吧? “还没找到格格么?”她进殿前突然侧头问了一句,刚才几个嬷嬷宫女来迎接她时,表情有些不对,难道还没找到人? “格格已经回来了,只是……”卫嬷嬷和唐嬷嬷是负责教两个格格规矩的,平时为人爽利,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怎么回事?小燕子闯祸了?”舒贵妃顿了顿,皱起眉头,都警告过她们了,老佛爷快要回宫,让她千万不要闹事的!小燕子和紫薇不一样,她几乎一被认作格格,就得了大多数人的喜欢,主要是十二阿哥永璂对她颇为纵容,而小燕子除了刚开始闹出‘御花园狂奔’的戏码,其他时候都在乖乖学规矩,虽然说话行事有些不伦不类,但就连皇上、皇后娘娘似乎都不怎么介意,也就对她放低了要求,不会是这才一出宫,又闹出什么来了吧? 卫嬷嬷紧跟在舒贵妃身后,一面惶恐的禀告“两位格格回来时,发鬓凌乱,脸上、身上还有血渍泥污,但并没有受伤,重新打理已经来不及了,奴婢自作主张,让她们回去梳洗,就没去迎接老佛爷。” 舒贵妃倒吸一口气,皇家格格居然血污沾身的回来,出什么事了?不是带了侍卫出门的么?这会儿工夫,她已经进了正殿,慢慢走向椅子,颓然的转身坐下,这可真不让人省心。 挥手先让玉茹去宣她们过来,按揉着跳动的额角,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嬷嬷“起来吧,你这样也是对的,否则……”大不了到时就说,因为两人没有得过老佛爷的认可,不敢前去接驾,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出糗,可就不好收场了,别再向那个五阿哥一样,想到五阿哥,突然觉得不对,她们同时没在,永琪那样子吞吞吐吐,很是尴尬,难道,难道是对上了?小燕子向天借胆了,敢和阿哥动手! “紫薇/小燕子给娘娘叩见娘娘,娘娘吉祥!” “吉祥,本宫能吉祥么?说,你们是不是和五阿哥动手了?”舒贵妃看到两人进来,小燕子似乎还是一脸忿忿,不逊的样子,顿时怒上心头,拍桌怒喝! “娘娘?”紫薇吓得一跳,又慌又怕,舒贵妃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她进来时看舒贵妃沉着脸,以为是不高兴她们耽误了,没能迎接老佛爷呢?难道五阿哥先告了状。 小燕子已经跳起来了,大叫道“明明是他先动手的,竟然告黑状,他还……” 舒贵妃简直要晕了,抖着手,指着愤怒的双眼冒火的小燕子“你们,你竟然真的和五阿哥对上了,你,你……”可怜舒贵妃自接到太后提前回宫,一直提心吊胆着,又在烈日下暴晒,她第一次掌管宫务,就在太后面前出这么大的纰漏,被刺激得眼前阵阵发黑,往后倒去! “娘娘!”宫人们惊呼一声,乱作一团,又是掐她人中,又是宣太医,最后两个力气大点的把她扶到了里间…… 紫薇和小燕子吓坏了,跟着进去,看到软榻上悠悠醒转的舒贵妃,都流下泪来。 “呜呜,娘娘,您别生气,您打我吧,都是我害的,呜呜……”小燕子后悔极了,舒贵妃对她那么好,自己竟然把她气晕了,跪趴在软榻旁,拉着舒妃的手,想让她打自己。 舒妃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由得心软,叹了口气“好了,别拉了,本宫只是站得久了,没事”伸手让她们把自己扶起来坐好,声音还是有些无力“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出宫看老朋友的么?” 听着小燕子和紫薇磕磕巴巴的讲述,舒贵妃脸上也慢慢浮起了怒意,这事得从小燕子她们出宫说起…… 这是她们进宫后第一次回到民间,都兴高采烈的,但其实也没什么地方要去的,于是去了柳青开的会宾楼,只带了金锁,玉玲还有两个侍卫,永瑍今天休沐,担心两个姑娘家的不安全,就约好了护送她们一起去,会宾楼早上没什么客人,柳青他们看到小燕子很是高兴,有说有笑着,欢聚一堂,小燕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她这一个多月来的传奇经历, 谁想到没过多久,永琪居然带着福尔康、尔泰找上门来了,看到他们几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而小燕子看向永瑍时还会不自觉闪过羞涩,永瑍则是脸上带着隐隐的宠溺纵容,专注的看着她,顿时妒火中烧,他这么长时间以来见不到小燕子,反而更加思念入骨,情根深种,不能自拔,小燕子以前对他没有动情他看得出来,但坚信只要自己努力追求,表现出诚意,小燕子一定会爱上他的!现在她居然对一个王府的庶子有了好感! 众人见了永琪,欢乐的气氛一扫而空,小燕子看到永琪,顿时拉下脸来,还是紫薇悄悄扯了她衣袖,才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声音冷硬道“五阿哥来此有何指教?” 永瑍单膝跪地请安,永琪冷哼一声,也不叫起,转头对着小燕子笑着说“小燕子,你怎么突然出宫了?皇阿玛知道么?你之前不是说你对北京城很熟么?不如带我去逛逛吧,我还有事和你说!” 福尔康走到紫薇身边,深深凝视着“紫薇,你还好么?你入宫这么久,我都没见到你,一直很担心,很记挂你,你好像瘦了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说着,竟然想要伸手触碰她。 紫薇是过得不是很开心,她听了舒贵妃的话,知道在宫里生存不能感情用事,一言一行都要讲究规矩,她在宫里除了小燕子,没有别的朋友,因为福伦的那番话,公主们都不怎么喜欢她,而她刚进宫时的表现,又让她失去了皇帝的宠爱,慢慢的,就有种她的生命会就这样在皇宫中枯萎的感觉,这时,就会想起她娘说的,若不是有那么一个可爱,可恨,可想的人,生命就像一座枯井,了无生趣! 小燕子性子粗野,不谙世事,对紫薇多愁善感的心里根本不了解,而她的大大咧咧,天真活泼倒很对舒贵妃的脾性,刨去学规矩的苦闷无奈,在宫里算得上如鱼得水,她的没心没肺,甚至让紫薇有些嫉妒,可她还是学不了小燕子这样,只好什么苦水都往肚子里咽。 但不管如何,对于福尔康,她是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的,见他居然一脸情深的直视自己,说着暧昧的话,顿时有些恼火,往后退了退,避开他的手“福侍卫,请你自重些!” 一边的小燕子气得火冒三丈,根本没理永琪说的,恨恨得拍打开福尔康的手“福尔康,你好大的胆子!敢欺负紫薇?” 尔康一脸蒙了天大的冤屈“紫薇,你怎么这么说,我对你的情意,难道你一点都没看出来么?” 永琪在一边帮腔道“小燕子,你别生气,尔康是一片真心的,紫薇,相信我,你是我妹妹,难道我会害你么?尔康是我的好兄弟,皇阿玛也夸他‘文武双全’,你给尔康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啊!” “什么文武双全,什么机会,我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燕子看紫薇脸色难看,用力推开了福尔康,对永琪吼道“永琪,你为什么还不让永瑍起来?他还是你堂兄呢!”说着弯腰去拉永瑍。 永琪气得脸色发青“小燕子,他只是个侍卫!”狠狠瞪着永瑍,去拦着小燕子, 福尔康被推得一个趔趄,气坏了,伸手去拉紫薇“紫薇,我们出去谈!”紫薇用力挣扎,金锁过来帮忙,拉扯间,紫薇和金锁摔倒在地,又碰到了小燕子,小燕子正弯腰去拉永瑍,又要躲开永琪的手,站立不稳脸朝地上栽去,吓得闭紧双眼,却被一双铁臂紧紧搂住; “小燕子!”永瑍前扑着抱住她,身体顺势侧滚,小燕子跌趴在他身上,慌忙扶着她起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不停地问着“摔到没?痛不痛?” 小燕子心砰砰直跳,听到永瑍连声呼喊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被永瑍一手揽抱着,顿时羞红了脸,刚想挣脱开来,就被永琪看到这英雄救美的一幕,气得拔剑一指,口不择言“狗奴才,放开小燕子! 永瑍眼角瞄到剑光,心头一紧,搂着小燕子一个旋身,反手将小燕子护在身后,这才发现居然是五阿哥! 小燕子在永瑍后面探头,破口大骂“永琪,你个王八蛋,你要干什么?你敢伤了永瑍,我跟你没完……”说着,挣扎着想从永瑍身后出来, 永琪看永瑍居然敢躲,顿时气得抓狂,再听小燕子的话,更是失去了理智,提剑就刺,永瑍不敢还手,只好护着小燕子左躲右闪,但地方狭窄,座椅板凳乱七八糟倒着,躲避不及,没一会,身上就被划出了几道伤口,鲜血流出。 紫薇早就吓得傻了,哭喊着让他们住手,又让侍卫上前劝阻,福尔康则怒喝伸手阻拦“五阿哥教训奴才,谁敢上前?”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不敢再动, 尔泰看着这一变故,急得不得了,在一旁劝着“哥,先让五阿哥住手啊,闹得皇上知道就麻烦了。” 尔康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叱责道“尔泰,你怎么这么没用,五阿哥教训侍卫而已,皇上怎么会责怪他!” “柳青,快去帮忙!”金锁没办法,只得求助柳青柳红, 柳青已经知道了永琪的身份,微微踌躇,但见永瑍在剑光下将小燕子护的紧紧的,身上的伤口也是为了保护她而得的,又是敬佩又是感动,硬着头皮,在金锁期待的目光下,轮起一张长凳上前,隔开永琪的剑,边喊着“大家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有了这缓冲,永瑍趁机跃远一点,放开小燕子,跪地请罪“奴才该死!” 永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盯着永瑍,恨不得劈了他, 小燕子看到永瑍身上衣服被划得破烂,还有几处伤口露在外面,鲜血淋漓,冲上前挥手狠狠打了永琪一巴掌, 永琪没想到小燕子会动手,措不及防之下被打得一个踉跄,额角磕在桌角,尔康挥开小燕子,忙上前扶起他“五阿哥,你没事吧?小燕子太过分了!”说罢怒视着小燕子, 小燕子本已是暴跳如雷,被尔康打到一边更是气得失去理智,抢到一个侍卫身边拔出剑回身就刺,大喊着“你伤了永瑍,我和你拼命!” 永琪抬剑格挡,往一边窜去,尔康也忙拔剑帮忙,小燕子想追着永琪打,被福尔康拦住,恼得挥剑乱砍,毫无章法“福尔康,你敢和我动手,我先劈了你!”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明明已经住手了怎么又打起来了,紫薇急得直哭“小燕子,五阿哥,你们快住手!” 福尔康自负武功卓绝,哪把小燕子放在眼里,几下就把剑挑开了,一脸鄙夷“小燕子,你打不过我们的,五阿哥只是不舍得伤你而已!” 小燕子状若癫狂,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人手上有剑,‘啊’的大叫着空手扑上前去厮打,永瑍吓得扑过来把她抱住一个旋身“小燕子,你疯了,他手里有剑!” “放开小燕子!”眼前这一幕又深深的刺激了永琪,上前一步想把小燕子拽开,小燕子怒气未消,一挥胳膊挡开,拳头打在永琪嘴角处,永琪脸被打得一歪,手中的剑无意挥舞了下,想保持平衡,剑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只听见一声闷哼和女人的尖叫声,扭头却见永瑍背对着他,后背划了道长长的伤口,衣片零碎处,可见血肉外翻,鲜血喷溅开来,小燕子则牢牢的被他保护在怀里…… “永瑍!”小燕子用力托着他下沉的身体,惶恐的伸手去抱他腰,却只觉得一片湿腻,头脑轰鸣一下,手中无力,其他几人这时也围了上来,永琪后退几步,看着剑尖的血迹滴落,也有些害怕,尔康在一边安慰道“五阿哥,别担心,这伤口看着吓人而已,而且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柳青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过来扶住永瑍“小燕子,快放手,柳红,找金创药来!”说罢,撕开他后背的衣服,要帮他处理,看着长长的伤口,深吸了口气,小燕子浑身战栗的僵在当场,玉玲过来扶她退开一些,紫薇脸色煞白的掩住嘴,摇摇欲坠,看着柳青柳红在那包扎伤口,金锁心慌的扶住她,怎么也想不到,开开心心的出宫,竟然闹成这样!永琪和尔康微带惊慌的冷眼看着,只是皮肉伤而已! “五阿哥,太后提前回宫了,皇上通知所有阿哥格格都在太和殿前迎接!”忽然五阿哥的贴身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叫。 “格格,太后回宫了,娘娘让您快点回宫迎接!”又有两个小太监闯了进来,紫薇和小燕子傻眼了,福尔康拉着永琪直接向门口冲去,尔泰犹豫了下,跟了出去…… “小燕子,我们快回宫!”紫薇被两人的动作惊回神智,拉着小燕子就要往外走, 小燕子愣愣的被拽着走了两步,猛地回神,一把甩开转身扑回永瑍身边“不行,我要先送永瑍回去,他伤的好重,得找大夫!” “小燕子,你快去吧,我没事的,只是皮肉伤”永瑍忍住疼痛和失血的晕眩,尽量不让小燕子察觉不对“柳青会送我回府的,放心吧!”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小燕子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对不起,皇额娘给的药被我忘在宫里了,呜呜……” “别哭,真的没事”永瑍勉强提神,安慰的拍了拍她胳膊“快回去吧,太后回宫,肯定会宣召你们的,那么辛苦的学规矩,可就是为了今天!”转头对着有些瑟缩的侍卫厉声道“快护送两位格格回宫!” ………… 再说永琪,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回去景阳宫找尔康商量,事情瞒不住了,尔康建议他找令嫔帮忙,只是令嫔刚为了他受到皇阿玛毫不留情的训斥,最后还是认为找晴儿比较妥当,晴儿在老佛爷面前能说上话,令嫔就早就失势了!他并不认为这事有多严重,只是自己脸上的伤毕竟是小燕子打得,对小燕子居然那样维护永瑍很是伤心失望,她总是自己心爱的人,还是不希望太后因此不喜欢她,还得要向和亲王解释一下的,虽然刀剑无眼,总是误伤了永瑍,皇叔肯定能理解的!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肥肥的更 116还珠篇 慈宁宫中,太后躺在雕花凤床上,心里有事辗转睡不熟,微微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来人啊”,外面守着的桂嬷嬷忙带着宫女们进来“老佛爷,您不睡了么?” “嗯”摊开双手让她们服侍着梳洗着衣“派人去告诉皇上吧,哀家要见见两个新来的格格……” 拾掇妥当,起身准备出内殿,觉得哪里不对,看了看身边,问道“晴儿呢?” “老佛爷,晴儿在这呢。”晴儿娇俏娉婷着进来,手里还抱着太后的衣物,看到老佛爷笑盈盈道“您歇息得可好?晴儿刚才去马车哪里把您的衣服首饰收拾了下。”说罢,将手中衣物递给一边的宫女,过来帮太后悉心整理了下,又抚了下看不见的褶皱,一脸的认真严谨,好像用着她的全身心在做一件最伟大的事。 太后脸顿时软和下来“你呀,也赶了一路了,应该歇会,这些让宫女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去!” “老佛爷,晴儿一点都不累”晴儿爱娇的搂着她胳膊“我怕她们粗手粗脚的做不好,老佛爷的一切还是我比较熟悉一点。” “嗯,好孩子,哀家还真离不开你呢。”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又笑着逗她“晴儿也十八岁了,本来这次回宫想给你找个好夫家的,要不哀家再多留几年?” “老佛爷!”晴儿不依的跺脚“您怎么打趣晴儿?晴儿要一辈子伺候老佛爷的!” “一辈子呀,那岂不是哀家耽误你了,哀家怎么舍得?”太后看她羞红了脸,感叹道,让晴儿扶着往外走去“放心吧,哀家一定选个才华出众的,不会委屈你!” 晴儿脸红红的低下头,垂下的眼眸闪过自怜哀伤,她去五台山前和福尔康那次雪夜聊天后,一颗心就留在他身上了,再加上去的途中,和他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流,都让她的心迅速沦陷;老佛爷发现后警告过她,说福家只是包衣,配不上她的身份,让她断了这念头!那时还想着要努力争取,毕竟她看重的是尔康的人品才华,若是错失了,她的人生真的如同一潭死水,再没有任何波澜。 谁知刚才五阿哥偷偷来找她,请她帮忙求情,告诉她今天事情的始末,原来福尔康喜欢上了新格格,为此和小燕子起了冲突,五阿哥挺身而出为他出头,引得小燕子误会,还打了起来,最后误伤了和亲王庶子永瑍!顿时心酸苦涩,可她和尔康也只是那一晚的记忆,她以为的情投意合,在尔康的心里,却原来什么都不是。 ———————— “儿子/媳妇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臣妾/奴婢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 “快起来,皇帝坐!”慈宁宫大殿,太后端坐在上首,雍容华贵, 乾隆依言坐到她身旁,景娴站在他身侧,舒贵妃则带着其他妃嫔站立在太后另一侧,乾隆坐下时心疼的拉了拉景娴的手,太后竟然在众多妃嫔面前,这样明显的告诉大家她态度的转变,今天迎接时的闹剧已经让他心中开始阴郁起来,何况景娴回来后有些不适,神情怏怏的,更是让他担心不已, 景娴只是闻了血腥味,有些反胃,加上太阳暴晒的缘故,看乾隆满脸的疼惜,微微勾唇,往他身边靠了靠,一只手悄悄贴在他肩膀下面靠近臂弯处,无声的告诉他,自己很好,只觉得掌下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心里也是暖暖的,其实,在知道太后的举动时,她慢慢就已经想得清楚,也不在意了,就算感激太后之前的爱护,可在皇宫这么多年了,自然清楚当有了利益冲突时,父子兄弟都会相残,何况婆媳? 舒贵妃神情不安,她刚才刚想正想带着两个格格去坤宁宫请罪,就接到通报,皇上让嫔以上妃子去慈宁宫,太后想见两位新格格了,心里不停的打鼓,这可怎么办? 太后说了没两句,就问起了新格格,太监小跑到殿门口喊道“老佛爷宣薇格格、敏格格进殿!” 紫薇和小燕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小燕子还在想着永瑍的事,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现在又要见到太后,慌得手脚无措,拉着紫薇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紫薇也很怕,看小燕子这样,强忍着惶恐安慰她道“小燕子,别担心,娘娘说了,老佛爷还不知道那件事,我们先过眼前这一关,就按娘娘之前说的做,你先不要想永瑍的事了,柳青会照顾他的,而且我们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你回来时还让侍卫把伤药送过去了呀,他会没事的!” 小燕子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下,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嗯,我知道了,永瑍说让我好好表现,我一定没问题的!”听到宣召声,两人一起走进了慈宁宫,看到一屋子人都盯着她们,相互看了眼,彼此鼓励着,跪了下来请安: “紫薇/小燕子叩见老佛爷,老佛爷吉祥,叩见皇阿玛,皇额娘,舒妃娘娘和各位娘娘!” 太后看两个姑娘长得干干净净,紧锁的眉头松了些,又问了几句,都是问的紫薇,太后倒也没再说什么,毕竟皇帝已经调查过了,这是她的亲孙女,只是敲打了句,让她不要把外面不三不四的习惯带进宫,紫薇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乾隆,却见他面无表情,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碗,也根本没感受到她的难堪,只得低头呐呐的应声。 晴儿给老佛爷捏着肩膀,看到紫薇长得秀丽高贵,出口文雅,一看就是个满腹才气的女孩,何况她只带个丫鬟千里寻亲,可见外表柔弱内心坚韧勇敢的女孩,难怪尔康看中了她,却奇异的心里没有嫉妒,只觉得苦涩,也许在五台山那一年多的时间,太后的态度,已经让她知道嫁给尔康是没有希望的了,而现在又明确知道尔康对她无意,那今后她只能安分的听从太后的安排,做个牵线木偶。 紫薇没有注意到晴儿的视线,一味的神伤着,她在宫里这一个月,很少看到皇阿玛,虽然赏赐不断,却还是知道必然是之前的事给他留了坏印象,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弥补,而皇后娘娘深居简出,除了请安基本也见不到人,而且皇上有过旨意,无事不得去坤宁宫打搅。 想到前几天的坤宁宫聚会,为了给十二阿哥庆生,她们也被邀请去了,小燕子说话总能逗得大家一阵阵发笑,连表情一向清冷淡漠的皇后都被逗乐了,皇阿玛大喜,赏赐了小燕子一堆新奇玩意,还有西洋刚进贡来的八音盒,而自己弹琴奏的曲子,虽然大家都夸口不错,却还是看出来他们的漫不经心。 正伤感着,却听到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说道“老佛爷,皇上可是认了两个女儿呢,您怎么只和紫薇说呀,您看,敏格格还等着您问话呢!”抬眼看去,是个高雅脱俗,清水芙蓉般的格格,在这么多妃嫔,帝后都在的场合,丝毫不见局促怯意,而且老佛爷一听她开口,脸色立刻柔和下来。 太后没想到晴儿会对紫薇有了好感,不过晴儿一向心善,也不介意,看到下面小燕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晴儿,眼神清澈水亮,让人好感顿生“你叫小燕子?听说你一个人,孤身闯进围场,真够胆大包天的,你都不怕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回老佛爷的话”小燕子正好奇着晴儿的身份,突然听到太后问话,头皮发麻,收回眼神,凭着本能回答道“我当时没想到怕,后来想着,是应该怕的。” 老佛爷忍不住微微一笑,想到什么,皱起眉来“哀家听说,你进宫之后一直和永琪交好,天天在御花园有说有笑,是真的么?” 小燕子脸一红,闪过一丝怒气,大方承认“回老佛爷,是小燕子刚进宫不懂事,五阿哥射了我一箭,我才能看到皇阿玛,他还经常去延禧宫看我,我心里很感激他。我伤好了一点,令嫔娘娘带我出去逛逛,御花园很漂亮,五阿哥后来就带我去散步,我之前都把他当好兄弟的,是我错了,请老佛爷责罚。”现在哥们也做不成了…… 景娴听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这样勇敢大方的承认错误,在这宫里可真难得,而且坦坦荡荡,不带一丝阴霾,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龌蹉之事,不过,她提到永琪,怎么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又出什么事了么? 太后也没想到,她一句辩驳都没有,怔了怔,也不好罚她什么,毕竟后来的消息,说她专心待在永和宫学规矩,看起来是个好的,于是颇为赞赏的看了眼舒贵妃“舒贵妃辛苦了,这才不到一个月吧,两人规矩都学得不错。” “臣妾不敢居功,是这两个孩子自己努力,特别是知道老佛爷要回宫了,学得废寝忘食呢。”舒贵妃难掩得意,她之前就告诉过小燕子,老佛爷可能会问一些什么的,当时叫她说是自己受伤,对宫里不熟悉,所以永琪带她去御花园就去了。没想到小燕子的这番话反而得了老佛爷欣赏, 听着老佛爷赏赐给两个格格见面礼,隐晦的瞥了眼令嫔,眼带鄙夷,居然让一个成年阿哥经常跑进宫里,不过这事牵扯到五阿哥,老佛爷恐怕不会追究,但皇上那里可就,偷觑了眼目光冰冷扫过来的皇上,令嫔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 “皇额娘,两个丫头见过了,就宣永琪过来吧,把事情问清楚也好!”乾隆看太后对舒贵妃表露善意,心中不快,对太后回宫后的举动越发不满了,但这是他亲生额娘,只得把怒火迁至其他人身上,也想着事情早点了解,早点带娴儿回去休息,刚才回坤宁宫没多久,她又对永璂叮嘱了一番,自己本来准备劝她休息会的,太后就派人来了。 “那就宣吧”太后听到永琪,点了点,微微坐正身体,想到之前那场乌龙闹剧,瞄到身边乾隆脸上明显的不悦,恼怒起来,脸也沉了下来,她没想过刚回宫就闹得母子生隙,现在覆水难收了,毕竟当时说得太过火了些,不过自己总是他亲生额娘,母子没有隔夜仇,这样想着,心又慢慢定了下来。 妃嫔在旁边不合适,乾隆吩咐除了舒贵妃,其他人包括忻妃、小燕子她们都退下,小燕子紧张不已,知道这是要问永琪脸上伤痕的事,磨蹭着跟在众人身后,舒贵妃也是一脸为难,她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想着要不要先请罪说明事情经过,毕竟若是五阿哥颠倒是非,就麻烦了。 小燕子咬了咬牙,回身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老佛爷,皇阿玛,皇额娘,是我做的!” 太后、乾隆和景娴都听了一愣,不解的看着小燕子视死如归的表情,什么是她做的?其他妃嫔刚走到门口,闻言也顿住脚步,转身看过来。 “老佛爷,皇阿玛,皇额娘,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紫薇见状,回来和她一起并排跪着,正想要解释,却听到外面传来哭嚎声,太后摆了摆手,让紫薇等会再说,皱眉不悦“怎么回事?谁在外面吵闹?” 乾隆站了起来,让吴书来快出去看看,,侧头去看景娴,景娴看出他眼中的疑问,神识一放就收,颦起眉头,脸露惊疑之色,悄声道“是弘昼,手上还抱着一个人,受伤昏迷着。”乾隆一愣,那会是谁?弘昼为什么抱到慈宁宫来?还这样哭! 没一会,吴书来进来禀告“启禀皇上,老佛爷,和亲王带着镇国公永瑍在外面跪着,说是来请罪的。” 众人怔了怔,请罪?难道永瑍犯了错,那为什么来慈宁宫啊?何况请罪怎么用哭嚎的? “宣和亲王进殿!” 弘昼一进来就扑倒在地,前胸居然还有血迹,哭得凄惨兮兮“皇额娘,皇兄,永瑍他犯了大罪,您要怎么罚他儿臣都没有怨言,儿臣已经把他带来了,您不必顾念儿臣,是儿臣没有教好他!永琪说的对,他只是个奴才,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永琪要杀他,就应该站在不动让他杀才对!”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奴才,永琪怎么会要杀他?你身上哪来的血?”太后看他的惨样惊得站了起来,心疼他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谁知他越说越不像话,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晴儿心头一突,本来永琪这事不大的,只是和格格在宫外动手不太光彩,而且听永琪的说话,他并不怪小燕子,只是伤了和亲王的儿子有点麻烦,但只是轻伤又是误伤,好好解释老佛爷能谅解的!现在听和亲王这意思,分明是不会善罢甘休,看他身上血迹,难道其实伤得很严重么? “弘昼,好好说话,到底出什么事了?永瑍到底做了什么,永琪为什么要杀他?”乾隆看他哭嚎成这样,倒不是作假,脸色阴沉下来,想到永琪脸上的伤,难道是和永瑍打架了? 舒贵妃暗自庆幸着,这和亲王一来,定然要闹个天翻地覆的,欺负他的儿子,永琪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小燕子刚才听说永瑍在外面就有些蒙了,不安的期待着,却只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进来,说些永瑍有罪的话,她没见过弘昼,听他这样说,顿时大怒,正要发作,被紫薇一把拽住“小燕子,这是五皇叔,永瑍的阿玛,你先听着!”小燕子只得按耐住性子,他听人提起过和亲王的,永瑍也说他阿玛对他很好的,难道他这么说有别的用意,又想到永瑍就在外面,也不知道伤怎么样了,有没有用药? 弘昼闻言,看了眼一边跪着的紫薇和小燕子,侧头低声问道,声音沙哑“你们还没禀告么?” “皇叔,我们还没来得及说,您就来了,刚才已经去宣五阿哥了。”紫薇看他脸上湿乎乎的,眼睛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狼狈不堪,忙低下头不敢看。 “弘昼”乾隆等得有些不耐,景娴站在他身边,微微贴近他,身体一半的重量移到他身上,不知道是不是累坏了,让他担心得不行,又不好当着太后的面搂她过来,看众人注意力转到弘昼身上,手悄悄往后伸着,袖子底下的手握着她的,轻轻安抚着。 心底对太后的不满加重,又迁怒起永琪,不知道这个不孝子到底做了什么,看弘昼身上血迹,只怕永瑍受了重伤了,永琪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永瑍犯了什么错,看在弘昼的面上也不该对他动刀剑!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死了,今天挨批评了,~~~~(>_ 117弘昼哭闹慈宁宫 弘昼一听事情还没说开,心底一喜,仍旧哭丧着脸“皇兄,今天永瑍陪紫薇和小燕子去看朋友,五阿哥带着福家兄弟找上来,福尔康胆大包天想欺侮紫薇,五阿哥对这福尔康当真兄弟情深,还说让紫薇给他机会,争执时,小燕子差点摔倒,永瑍救了她,不知怎么的,就把五阿哥惹火了,拔剑就刺,永瑍这不孝子,居然敢躲,受这么重的伤,一点也不冤枉!臣弟想着,只怕五阿哥怒气未消,就带他来请罪了!您处罚他吧,臣弟绝不心疼。”说着,低头不停的抹泪。 殿内静默了会,所有人眼光都转向小燕子和紫薇,小燕子急得顾不得规矩,冲弘昼嚷嚷“你怎么这么说,永瑍是永琪的堂兄呢,居然骂他狗奴才,永瑍给他行礼也不理,让他一直跪着,他欺人太甚,还一直拿剑追着永瑍,要不是为了我”说着,声音低下了下去,哽咽道“要不是为了怕伤到我,永瑍早就逃开了,不然怎么会受伤?你竟然不让他躲,这还有没有天理啦,你是他阿玛么?” 弘昼坐倒在地,大哭着拍打着地板“呜呜,谁让这孩子苦命啊,投胎到我家里,是我这个阿玛没用啊,呜呜……” 太后不敢相信,质疑道“如果永瑍没躲,永琪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是我打的”小燕子直直跪在地上,梗着脖子承认,眼泪不停的流下,也不抬手去擦“永瑍满身都是血,都是为了我,那个福尔康还和我动手,我气疯了……”想到永瑍一身鲜血,现在还在外面不能养伤,哭出声来“你们罚我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怪永瑍,呜呜,他最后为了救我,背心中的那一剑,伤得很重,流了那么多血,快让他回去歇着……” 紫薇过去扶着她肩膀,小燕子扑进她怀里,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哇……紫薇,都是我不好,害了永瑍,呜呜……”紫薇抱着她也是不停的抹泪, “容嬷嬷,你带人先把永瑍送到耳房,宣太医诊治!”景娴叹了口气,永瑍一直在外面也不是个事,而且昏迷着,应该伤得很重! “嗻” 看到小燕子崩溃着哭,弘昼都有些心疼了,也不哭了,抬手擦泪,他听给永瑍送药来的侍卫说完事情经过,对永琪的愤怒是一回事,对小燕子却也是迁怒了,要不是为了她,永瑍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永琪对小燕子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只怕太后问的时候,永琪把责任都推给永瑍,肯定也会帮小燕子掩饰,那他儿子不是白受罪了! 谁知进来后,小燕子一言一行都表明她很在意永瑍,还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对她的怒气顿时消了,想到侍卫说那药还是皇后赏赐的,自己当时气愤没用,不禁有些后悔,他一直听说这个小燕子活泼开朗,善良义气,倒也难怪永瑍对她动心!只是刚才府里大夫说伤势严重,若不是当时及时用药,定有性命之忧,自己这才气晕了头! 太后怎么也想不到会闹这么一出,可她现在不能怪小燕子,毕竟永琪有错在先,伤人在后,就算小燕子行为过激,现在绝不是惩罚她的时候! 乾隆早就听得怒不可遏“福尔康居然欺负格格,还敢动手,侍卫呢?不是让你们带着侍卫去的么?” “皇阿玛”紫薇泣不成声,嘴唇微微发抖,磕头哭诉“侍卫没有得到五阿哥的允许,都跪在地上呢,五阿哥拿剑追着永瑍和小燕子,福尔康也拦着不让侍卫去帮忙,呜呜,最后还是柳青帮忙隔开的……” 晴儿已经知道五阿哥糟糕了,想要帮忙辩解,可是她不好解释自己怎么知道事情经过的,还有尔康,看太后,皇帝都铁青着脸,只怕这事最后要算到他头上,着急着不知道怎么办,又有些埋怨,就算当真情不自禁,也不能和格格动手啊…… “福尔康好大的胆子,高玉,立刻带侍卫去景阳宫,将福尔康打入刑部大牢,若敢反抗,格杀勿论!”乾隆转眼看到一边也在抹泪的舒贵妃,冷声喝问“舒妃,你知道这事,刚才怎么不禀告?” 舒贵妃忙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启禀皇上,刚才人太多,这事牵扯到五阿哥,臣妾想等人少一些再说的……” 太后这才发现,门口妃嫔都还在,气不打一处来,这可好,永琪的事怎么都掩饰不了,令嫔之前早就惊呆了,待听说事情起因是尔康,吓得软倒在腊梅身上,接触到太后冰冷森寒的眼神,又听皇帝将尔康打入大牢,福家是她唯一的靠山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这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啊,以前紫薇在大杂院时,尔康一直去看她的,两人相处的很是融洽,怎么会欺辱她呢?” 紫薇脸色一白,抱着小燕子的手松开,转过身子,水盈盈的黑眸满是屈辱“令嫔娘娘,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福尔康当时说他是五阿哥的侍卫,奉命保护紫薇的,紫薇一向以礼相待,您说这种话,紫薇怎么有脸活在世上……”说着爬起来就要去撞柱子 “紫薇——”小燕子吓得紧紧抱住她“紫薇你别怕,皇阿玛和皇额娘会为你做主的,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两个人又哭成一团 舒贵妃心疼的过去安慰两人,给她们擦了擦眼泪,转身气愤不已“老佛爷,皇上,皇后娘娘,这侍卫保护格格是职责所在,如今竟成了污蔑格格清誉的借口,决不能姑息啊,紫薇她,紫薇千里迢迢到了京城,好不容易见到了皇上,认了亲,怎么能再让她蒙受这种冤屈!” 令嫔脸色惨白,慌乱摇头,想要辩解“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她只是说要听听尔康的辩解,不能直接处罚而已! 下面乱糟糟的一团,“住口!”乾隆大喝一声,底下人吓得一颤,紫薇哭声也停了,“令嫔,你平日里纵容福尔康在后宫乱晃,朕看在两个小格格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如今竟然意图往紫薇身边泼脏水,朕岂能容你!两个小格格有你这样的额娘,是祸非福,来啊,将七格格抱到飒坤宫交给颖嫔,九格格送储秀宫交给婉嫔照顾,着宗人府立刻修改玉牒,令嫔德行有亏,不守宫规,降为贵人!迁至延禧宫偏殿。” “皇上——”令嫔,不,是魏贵人惨叫一声,瘫软在地,拼命磕头,额头很快红肿出血“皇上,奴婢知道错了,求您不要抱走两个孩子,奴婢只有她们了!” “哼,你若当真这么心疼两个孩子,怎么不会推己及人,反而去害别人的孩子?”乾隆一挥手,让人把她拖下去,其他人或许以为他说的是紫薇,乾隆指的却是永璋的孩子和永璂,永璂那次中毒,后来庆妃陆氏招认的青胥同党,可是发现去过魏府几次的,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乾隆和景娴的心里却是认定的,毕竟当时最可疑的就是她了。 几个人过去拉她,魏氏不断挣扎,发鬓散乱,状若鬼魅,涕泪纵横,声音凄厉“皇上,奴婢真的没有要害格格,您明察呀,放开我,老佛爷,老佛爷,您帮忙奴婢吧……” 太后此时已经不敢再说什么了,这事如果只是推到福尔康身上,就算最好的结果了,现在魏氏又撞了上来,如果能让皇上发泄些怒火,也是好事! 一手死死抓着晴儿的手,指甲掐进肉里,严厉的瞪了她一眼,晴儿脸色惨然,她没想到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令嫔也受了牵累,老佛爷本就不喜欢她,怎么会为她求情,可是,那两个孩子多无辜啊,这么小离开亲娘! “晴儿,你别犯糊涂,颖嫔和婉嫔没有孩子,肯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惹怒了皇上,哀家也保不住你。”太后阴沉着脸,看来晴儿被自己保护太过,太不明事理了,皇上若不是看她一直伺候自己的份上,怎么会对一个亲王的格格和颜悦色,晴儿都有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混乱之际,各有所思,谁也没注意到,乾隆身侧静静偎靠着的景娴,眼里一闪而过的血腥寒意,魏贵人还是被拉了出去,殿内众人战战兢兢的,只等永琪过来,紫薇没想到皇阿玛为了她罚了令嫔,害怕之余很是感动,泪盈盈的看向乾隆,满是孺慕敬仰,这是她的皇阿玛,那么的威严圣明,觉得自己受再多委屈都是值得的。 小燕子也目光热烈的看着乾隆,她现在相信,皇阿玛一定会为永瑍主持公道的! 乾隆被两人看得脸热,发作了令妃,心情略好,挥手让所有妃嫔都退下,只留了舒贵妃,也顾不得一边的太后,小心扶着景娴坐在椅子上,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柔声道“皇后,是累了么?”他刚才感觉到景娴靠在他身上的力道加重,担心起来。 殿内只放了两张椅子,皇后这一坐,皇帝只能站着,太后张口欲言,乾隆抬头看了她一眼,绷紧着脸,深邃的黑眸酝酿着风暴,已是盛怒,太后心头一惊,皇帝竟然用这样眼神看向自己,不就是没给皇后安排椅子么?皇后气色很好啊! 景娴伸手拉了他一下,乾隆忙低下头,双手按在她肩上“不要起来,坐着吧,你脸色不好!” “可是……”景娴为难的扫了眼四周,大家都是一脸惊讶看过来 太后扶着晴儿的手慢慢坐了下来,不满的瞥了皇后一眼,冷声道“皇帝,皇后是身子不适么?哀家看着气色不错啊!” “皇额娘,皇后累了!”乾隆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皇后脸色很好,只是眉宇间略有倦怠,这就需要皇帝把位子让出来了?皇后有这么娇贵么?眼角余光扫见弘昼不赞同的眼神,咽下为难的话, 殿里都察觉到上面三人的异样,一时静的诡异,弘昼额头开始冒汗,皇额娘这是何必呢,上午已经惹恼皇兄了,她是想试探皇兄的底线么? 偷瞟了下前方,呆滞当场,却见乾隆亲自端起茶碗,一脸温柔想哄劝皇后喝下,景娴脸颊晕红,想要拒绝,抬眼看到他眼底隐忧,心中一软,也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了,就着他手喝了半杯,勾了勾嘴角,展露一丝笑靥,乾隆脸色顿时缓和下来,身子也不再紧绷。 太后快要气炸了,皇后居然这么不知羞耻,再看她一扫刚才的羞涩,泰然自若的坐稳身子,和皇帝眉来眼去,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桂嬷嬷再添几张椅子, 景娴也想开了,反正太后这一回宫就表明了对她不喜,那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不如顺着皇上的意思,反正确实有些累了,等椅子搬来,自己换到另一边,也不去看其他人的脸色,放在腿上的手指掐了个法决,调集灵力在经脉处缓缓运转,并没有涩滞感,灵力流转将近丹田时,却意外的发现流速突然加快,向侠玉泉穴方向快速流失,并未汇聚至丹田,心中奇怪,难道…… “怎么啦?”乾隆感觉到周边灵力流动,知道是景娴,就一直目不转睛的关注着,看她脸色一变,心突突跳着,紧张的询问。 “没什么?”景娴摇了摇头,袖子下右手并起两指,搭在左手腕上,仔细感受,却什么也没发现,对上乾隆忧心的眼神,安慰的冲他笑笑,不再多想,心里有丝怪异,殿内安静的有些怪异,抬头看了眼,舒贵妃坐在自己下首,紫薇和小燕子站在她身后,弘昼坐在太后下首,眼珠乱转着,显然打着什么主意,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老佛爷金安,皇后娘娘金安!”容嬷嬷领着太医进来,打断了殿内诡异的短暂平静! “永瑍伤势如何?”太后最先发问,若伤势不重,弘昼应该不会闹得太狠,其他人也都盯着太医等他回话,小燕子尤其紧张,两手死死交握,指节发白。 “回老佛爷的话,镇国将军身上多处轻伤,只后背一处剑伤最为严重,应是剑刺入背心后又划了一道,伤口很深且靠近心脉,很是危险,因为失血过多人还在昏迷……” 小燕子已经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紫薇,他肯定知道伤得很重,怕我担心所以不说的,呜呜……” “小燕子,你先别哭,太医肯定能救他的!”紫薇轻声安慰着,对永瑍也心生佩服起来,不过小燕子这样挂心,只怕是喜欢上了吧!可是今天这一闹,太后只怕不喜欢她了, “有性命危险么?能不能治?”乾隆也没想到这么严重,怪不得弘昼嚎成这样,连忙追问。 “是,奴才会竭尽全力,现在已经敷药了,流血已经止住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接下来几天很关键,还会发高烧,熬过这几天……” “哎呦,我的儿啊!”弘昼又哭嚎起来,滑到地上手不停拍打着胸口“不孝子啊,这是要心疼死我啊,五阿哥要杀你,站着不动让他杀了,大不了阿玛下去陪你……” 小燕子哭得越发的厉害,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到弘昼身边“呜啊,皇叔,永瑍真的死了,我陪命给他,呜呜,是我对不起你,呜呜……” 太后扶额,伤得这么重,弘昼这个小心眼的,永琪可怎么逃过去! 乾隆额头青筋暴跳,薄唇紧抿,脸上肌肉不自觉的抽了抽,再重的伤,娴儿在,肯定能治好的,弘昼又不是不知道这事! 紫薇已经看出和亲王是在闹事了,毕竟太医说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皇宫里那么多太医,肯定能救的,可看小燕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的刚要跑过去,却见她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弘昼骇得忙扶她坐到椅子上,小燕子脸色雪白如纸,双眼紧闭,已经晕厥过去了,忙一叠声喊着太医,舒贵妃等人也围了上去,正热闹间,外面传来吵闹声 “让我进去,我要见老佛爷!”正是永琪的声音。 “让他进来” “老佛爷,皇阿玛,尔康他犯了什么罪,要被打入大牢?还有令嫔娘娘,为什么把她和七妹妹九妹妹分开,这样太残酷,太无情了!求您收回旨意吧!”永琪进来跪下,也不请安,直接大声问道,一脸的不敢置信! “啪”乾隆狠狠拍了下桌子,桌上茶盏跳了下,发出哐嘡的碰撞声,又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乾隆声音森然“永琪,这就是你的规矩,进门不知道请安么?你眼里还有你皇玛嬷,还有朕和皇后么?” “我……”永琪刚才接到慈宁宫宣召的旨意,刚走出景阳宫,就有十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过来抓人,说奉旨捉拿,自己怎么威胁都没用,还说皇上有旨,福尔康若是反抗,格杀勿论,自己只得急忙过来慈宁宫求情,谁知路上又碰到令嫔哭哭啼啼的,说皇上把小七和小九送人了,还把她降为贵人!顿时急得飞奔过来,等不及通传,就往里闯。 见乾隆铁青着脸,目光阴鸷,太后也是一脸怒容,有些不明所以,却见晴儿对他微微摇头,手指悄悄指了下一旁一群人围观的地方,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先跪地请安:“永琪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吉祥,请皇阿玛圣安,皇额娘金安!”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悲催的,要挂三天水,这周是黑暗周啊…… 118处罚永棋 乾隆也不叫起,目光直接转到小燕子那里,太医诊完脉,恭敬回话“启禀皇上,敏格格只是急怒攻心,这才晕过去的,奴才给她扎两针,就能醒了。” 永琪这才发现,果然是小燕子歪在椅子上,惨白着脸色,小脸上满是泪痕,可怜兮兮的,心里一阵揪痛,不过现在他不敢挪动身子,只是屏息紧张的等太医扎针,他想到晴儿刚才的举动,已经知道肯定是上午的事被说开了,小燕子难道被罚了? 小燕子觉得浑身无力,微微动了下,看大家关心的围着她,声音绵软沙哑“我怎么啦?” 紫薇又哭又笑“小燕子,你吓坏我们了,你刚才晕过去了。” 小燕子这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流出泪来,伸手去拉弘昼“永瑍,永瑍他……” 弘昼有些尴尬,有些歉疚,拍了拍她头,刚想说什么,被乾隆打断“好了,小燕子,永瑍有太医照顾,不会有事的,你先歇着!” 转头看向永琪,阴沉着脸“永琪,福尔康欺负紫薇,你还帮忙,可有此事?”不管怎么说,还得听一听他的说法的,不然太后定不会同意。 “皇阿玛,您误会了!”永琪惊讶莫名“尔康对紫薇一往情深,怎么会欺负她呢?他今天只是情不自禁,您是那么仁慈,那么懂得感情,知道感情最是不能控制的,怎么能就因为这个将他打入大牢呢?您以前不还夸他‘文武双全’么?!” 全场愕然,太后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紫薇已经哭不出来了,小燕子挣扎着要站起来,嘴里骂着“福尔康是个什么东西,连紫薇一根头发都配不上,简直就是茅坑里的臭苍蝇,还跑出来晕人!恶心死了,我以前还把你当哥们,以为你是好人,你居然这么害紫薇,还伤了永瑍,我跟你没完,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我……” 越骂越精神,原本虚弱低哑的声音逐渐高亢,挥舞小拳头,正骂得痛快, “闭嘴!”舒贵妃总算回过神来,看她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怒喝一声。 小燕子才醒悟这是在慈宁宫,而且所有人都在,转头发现大家都瞪大了眼,满脸怪异还要极力保持风度,嘴角都有些扭曲了,苍白的脸色快速染上一抹红晕,随即惨白,手扶着椅子跪了下去磕头“小燕子失礼了,请老佛爷,皇阿玛,皇额娘降罪。” 景娴身体的难受也顾不上了,眉眼弯弯,极力控制嘴角的弧度,最后还是忍不住侧过脸去,轻咳一声,乾隆也想笑,看景娴憋成这样,趁着大家注意力还在永琪小燕子身上,伸手轻轻拍了拍景娴的后背,给她缓缓气,自己忍不住嘴角抽搐。 可怜太后还没从永琪的打击中恢复,又被小燕子刺激的不清,颤抖着手指指永琪,又指指小燕子,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晴儿目瞪口呆,原来尔康在别人眼里这么差劲么?她求而不得,别人弃若敝履! 弘昼听了只觉得身心舒畅,对小燕子越发的满意了,这孩子太对他胃口了! 永琪只觉得心口流血,小燕子居然当众给他这样的难堪“小燕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在这世上,找到倾心相爱的人有多难,尔康遇到了才会不舍得放过这可能唯一的机会!我也一样啊,我对你——” 景娴想要吐了,只觉得腹部翻腾着难受,精致的眉头颦起,索性低头把玩着指甲套,一边运转灵力压制体内的不适。 “闭嘴!”乾隆也听不下去了,暴喝一声,一只精美茶盏砸了下去,永琪顿时头破血流…… 太后脸颊抽搐,看了眼身侧空了茶桌,虽然有些心疼永琪,不过他说得太过火了,堂堂阿哥,开口闭口情情爱爱的,成何体统!何况还是帮着一个包衣肖想格格! 永琪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不敢置信的怔在地中央,顾不得擦拭额头的血迹,彷徨茫然的看着他皇阿玛暴怒的脸,皇阿玛自己不就是和皇额娘生死相许,为什么不能理解尔康和他的一往情深呢? “吴书来,立刻传朕旨意,福尔康胆大妄为,冲撞格格,现真相已明,立刻革去侍卫一职,重打一百大板,发配宁古塔,赐予披甲人为奴!福尔泰赶出宫去,福伦教子不严,贬为庶民,所有家产一律充公!” “皇阿玛不要啊!”永琪顾不得多想什么了,尔康是他的好兄弟,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流放! “皇上!”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凄惶的女声,太后来不及阻止,晴儿已经跪在了下面磕头求恳“皇上,福尔康冲撞格格,也是情之所至,身不由已,求您看在两个格格并未受伤,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份上,饶了他吧!” “晴儿!”太后大怒!晴儿和尔康的事,五台山这一年自己已经明确态度了,现在尔康移情又想搭上紫薇,晴儿居然还不死心,她到底怎么想的? 景娴冷笑驳斥“晴儿这话好笑,那永瑍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永琪兄妹反目,这后果还不严重?难道非要等紫薇名节全毁,小燕子也重伤濒危才算后果严重?” “这……”晴儿语塞,看着高高在上,冷眼俯视她的帝后两人,心底寒意上涌,不知如何反驳,求助得看了眼紫薇,却见她转过脸去,小燕子则是气咻咻的,太后铁青着脸盯着她, 晴儿止不住流下泪来,不死心的求恳道“老佛爷,就算尔康当真有错,也不能发配宁古塔啊,他会死的,您慈悲心肠,是佛爷,求求您,饶了他吧。” “桂嬷嬷,把晴格格拉下去!”太后一挥手,桂嬷嬷立刻带着两个宫女拉晴儿往外走,她只是一个亲王的格格,因为恩养在老佛爷身边,大家给她些面子,如今大清最尊贵的三位存在都对福尔康动了怒,没立刻杀了他已是仁慈,晴格格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竟然看不清呢,还是关心则乱? “老佛爷,皇上……”晴儿满脸泪水,挣扎哀求着,却很快被宫女拖了出去。 永琪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发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这桩在他眼里只是尔康表白的小事,竟然给福家带来灭顶之灾。 “朕问你,永瑍身上的伤是你刺的?你还叫他奴才?”乾隆阴鸷的眼神看回永琪,懒得教训他什么,这儿子以前头脑还比较灵光的,只是容易感情用事,现在倒好,索性一头栽了进去,什么都顾不得了! “皇阿玛,那是误伤,儿臣不是故意刺的,他自己撞到剑上的!”永琪连忙否认,皇阿玛已经雷霆震怒,若是认定他仗势欺人可就麻烦了!他也知道他当时过于冲动了,但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永琪”景娴皱眉不悦“如果不是你拔剑相向,永瑍身上怎么会有多处伤口,当时那么多侍卫宫女看着,也不会冤了你,永瑍现在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就在一旁耳房,难道伤势也会作假?你皇叔就在这里,‘误伤’,这就是你对他的交代么?!” 永琪听到‘皇叔’,不禁侧转身看了眼弘昼,瑟缩了下,呐呐的开口“皇叔,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太乱了,我一个没站稳……” 弘昼突然咧嘴一笑,打断他的话“五阿哥严重了,永瑍只是一个奴才,您杀了他,他也不敢有怨言的,您拿着剑,这孩子只怕吓得傻了,自己送上门让您刺了,也省得您出力不是!我把永瑍带来了,他既然敢得罪您,您无需客气,尽管处罚,本王绝无怨言!” “皇叔——”永琪被他这一笑,心底寒意直往上冒,吓得一抖,强自镇定着“我当时只是气头上,才口不择言的,您……” “那是永瑍的错”弘昼轻快的接腔,声音平静听不出一点怒气“居然让您气得拔剑了,他应该直接刎颈的,刀剑无眼,您拿着多危险啊,旁边还有两位格格呢,万一伤着她们,岂不是害得您还要背一个兄妹不和的罪名!” “弘昼!”太后看不下去了,也知道弘昼这是彻底的愤怒了,毕竟儿子重伤昏迷,永琪还推说是误伤,特别说那句永瑍自己撞上的,又不是傻子,何况,之前大家早就听得明白,最后一剑为了救小燕子,如果不是永瑍,小燕子还有没有命都难说! “行了,永琪,你为了一个包衣奴才,难为自己的亲妹妹不说,还对自己堂兄和妹妹拔剑相向,不仁不义,这么多年的尚书房都白去了,在慈宁宫外跪满十二个时辰,禁足景阳宫一个月,将孝经,圣祖训抄写三百遍!”乾隆平淡的指令带着不容忽视的森寒, 永琪脸色一白,禁足和抄书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跪在慈宁宫外,宫内知道也就罢了,递牌子进宫的命妇都会看到,这可是丢人丢到宫外了! 太后脸色很是难看,但不管怎么说,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只是就怕弘昼不肯罢休啊,乾隆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还有,你要向永瑍当众赔礼道歉!” 永琪瞪大眼睛,他是皇子,要他向个王府庶子赔礼?他会成为皇室的笑话的! “皇兄”弘昼也不同意,大声反对“此事万万不可,永瑍可受不起!” “那你的意思呢?总不能白白委屈了永瑍!”乾隆扬眉,就知道他不会同意,毕竟这样一来,永瑍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但弘昼小肚鸡肠,此事绝不算完,不如听听他想要什么。 却见弘昼眼珠在永琪身上转了转,又在大殿扫视了总人,目光在小燕子脸上略作停留,突然跪了下来“皇兄,若您当真觉得永瑍是受了委屈,不如给他赐婚,指个贴心的吧!” 乾隆留意到他的眼神,脸色微变,想想小燕子激烈的情绪反应,难道? 景娴也想到这一点,垂眸掩住眼中怒意,小燕子才进宫,居然闹出两男争一女的戏码!莫非今儿的这场架是吃醋惹出来的? 帝后的想法,太后并不清楚,她还不知道永琪喜欢小燕子的事,展眉笑道“哦,你看中了谁家的?之前选秀不都推了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弘昼手指往后一点,准确的指向小燕子,眉开眼笑道“您看,永瑍英雄救美,小燕子刚才不是还愿意生死相许的么?怪不得永瑍之前不愿大婚呢,姻缘在这呢!” “这”太后皱眉道“弘昼,小燕子已经被皇帝认了女儿,和永瑍是堂兄妹……” 弘昼刚要反驳说没有血缘,永琪已经迫不及待的磕起头,颤声哀求“老佛爷,千万不要啊,永琪自在围城见到小燕子,就心系与她,非她不娶啊!” “你说什么?”太后大怒,眼神不善的看向小燕子,却见她一脸气愤瞪着永琪,若不是紫薇捂住了她嘴,只怕是已经破口大骂了。 太后对永琪失望极了,这孙子明显迷障了,她人老脑筋可不老,脑筋一转就发现今天这事竟然还是因为争风吃醋引起的,决不能把小燕子在留在宫里了,现在也管不得是不是堂兄妹的关系了,永琪总比永瑍重要,自己现在还不能放弃他,当机立断“皇帝,小燕子虽然是你的义女,但到底旨意未下,既然和永瑍情投意合,哀家看不如成全他们,你的意思呢?”本来是太后看过后再下旨昭告天下的,现在倒也勉强说得通。 小燕子顿时紧张至极,她刚才听和亲王请求给永瑍赐婚还很紧张,她其实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和永瑍在一起的时候,会从心底冒出喜悦的泡泡,永瑍为人稳重又不拘泥,关心爱护她却不会过度纵容她;等和亲王的手指向她时,羞涩又有一丝欢喜,太后反对则心下黯然,她也十八岁了,情绪这样的起伏不定,当然明白是喜欢上了永瑍,期盼羞涩又怯怯的看着乾隆,生怕他也反对,更怕把她赐给永琪。 乾隆明白太后的心理,弘昼估计也是猜到这一点才当着永琪的面求亲的,只是现在小燕子明显碍了太后的眼,嫁出去也是好事,眼角余光瞄到身边景娴一脸倦怠,反正弘昼不是个肯死心的“小燕子,你愿意嫁给永瑍么?” 小燕子脸色爆红,扭捏着衣角,低头盯着地板,呐呐着说不出话来,景娴嘴角微翘“皇上,小燕子可是女儿家,当着这么多人,怎么好意思回答?何况儿女婚事,本就长辈做主。” 乾隆看小燕子难得的女儿娇态,也是一乐,笑道“既如此,小燕子指婚永瑍,领和硕格格俸禄,永瑍晋封奉恩镇国公,择日完婚!” “谢皇兄”弘昼大喜,永瑍是侧福晋所出,一般考封为二等镇国将军,虽说他这一年受皇兄重用,几个儿子封爵希望很大,但永瑍毕竟出身最低,他不恋权位,却还是希望儿子们能享受尊荣,这次皇兄为了补偿永瑍,直接封了奉恩镇国公,仅次于贝子,可见真心疼自己这个弟弟的,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小燕子也红透着脸颊,跪地谢恩。 恭喜声中,只有永琪浑浑噩噩被架出了慈宁宫,在宫门外不远处跪下,这一天,他所有的希望破灭了,尔康被发配边疆,尔泰被赶出宫,令嫔被降为贵人,小燕子被指婚,而他在一个月后出宫分府,内务府选了一处蒋养房胡同的府邸,也不知道是先帝抄家时充公的哪位辅国公,翻新后勉强够得上贝子的规制,他就带着侧福晋和两个格格匆匆入住了。 “皇帝”太后见小燕子婚事已定,松了口气,这样永琪应该就能回归正途了,只是对小燕子还是很不满,等弘昼带着紫薇和小燕子去了隔壁看永瑍,开口道“本来哀家看着两个丫头规矩学得不错,现在看来还是不够啊,小燕子这脾气也太过火爆了,现在可是指婚了,还是镇国公的嫡福晋,规矩得好好学学,舒贵妃一人教两个,只怕心有余力不足啊!” “皇额娘说得是,那您的意思?”乾隆点了点头,暗自警惕,不知道太后要做什么? “依哀家看,这宫里教规矩最好的就是容嬷嬷了,不如小燕子大婚前就搬到坤宁宫吧,也好好学学规矩。”太后不疾不徐的说着,眼睛却看向皇后。 乾隆下意识看向景娴,只见她也是一愣,随即微微颔首,她对小燕子没什么恶感,乾隆看她同意了,也不好说什么反对的话“那就依皇额娘所言。” “不过”太后似乎想到什么,迟疑了下“不是说紫薇和小燕子姐妹情深么?就这么分开她们也不好,而且舒贵妃还要掌管宫务!” 太后看皇后婉约娴静坐在皇帝身边,皇帝刚才竟然需要征求她的意见,怒火又起,而且刚才皇后就开口两次,却句句刺中要害,否则,弘昼爬杆哪会这么顺利!她可不信景娴真的完全放权,毕竟如果要永璂继位的话,后宫不掌宫权对永璂毫无帮助,说不定就等着舒贵妃的错处,借机收回呢?而且把紫薇送到她面前,也足够她心里难受的了! “皇后昏迷太久,身体还未全好,不能劳累!”乾隆坚决不能同意,他对紫薇的观感一直停留在之前,更别说把私生女出生的她送到皇后面前,而且他可是基本住在坤宁宫的! “舒贵妃现在有忻妃,婉嫔,颖嫔帮着,宫务处理的不错,之前教导两个格格也没问题,现在只剩紫薇一个,更是不在话下,是吧,舒妃?”说罢,转头看向中央。 舒贵妃无奈的点了点头,总不能说她无能吧,心底哀嚎着,她无意加入太后和皇帝的潮涌中啊,好生羡慕明明是争执的焦点,却只需闲闲的待在皇帝护翼下皇后。 乾隆对舒妃的上道很是满意,又说道“若是小燕子舍不得和紫薇分开,两人可以都住到公主所,让嬷嬷们到公主所去教规矩也就是了。舒妃,你们商定着办吧。” “皇额娘,现在宫里缺位比较多,您看,协助宫务的甚至两个是嫔,现在您回宫了,这后宫晋位之事就劳烦您了!”说罢,拉着景娴起身,躬身道“儿子和皇后去看看永瑍,今天事多,您受累了,儿子告退。” 妃嫔晋位的事,这么简单就交托自己,他是根本不在乎上位的是谁么?太后看着帝后携手而去的背影,恨得痒痒又毫无办法,瞪了眼无辜低头恭敬站立的舒贵妃,扶着嬷嬷进了内室,又想起晴儿,叹了口气,舒贵妃目送太后离去,竟觉得她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度娘来的: 清朝宗室男子爵位共分十二级,只授予爱新觉罗的子孙们,分别是: 1、和硕亲王2、多罗郡王3、多罗贝勒4、固山贝子 以上四种为高级爵位,贝子是当朝皇子的最低封爵,但也有例外,有个别皇子只封得镇国将军。亲王、郡王补服为前后胸加两肩共四团龙,贝勒为前后两团正蟒,贝子为两团行蟒 5、奉恩镇国公6、奉恩辅国公7、不入八分镇国公8、不入八分辅国公 9、镇国将军(相当于一品武官)10、辅国将军(相当于二品武官) 11、奉国将军(相当于三品武官)12、奉恩将军(相当于四品武官) (上面四等爵位每一种又细分为三等,如一等镇国将军、二等镇国将军、三等镇国将军,仅俸银和禄米有差别) 历史上的永瑍一直是二等镇国将军 119魏氏惊魂 “娴儿!”乾隆失声惊呼,极速伸手,接住身子绵软倒下的景娴,只觉得心砰砰乱跳,紧紧抱着她柔软无力的娇躯,扭头胡乱喊着“太医,太医……” 弘昼也吓得不轻,皇兄刚才给了他几粒养元丹,永瑍服下一颗后,脉象很快平稳下来,太医啧啧称奇,说只需静养一两个月就可以了,他知道这药必定是皇后给出的,他接触得多,乾隆很多事也不瞒他,自然知道皇后皇后很多神秘之处,肯定不仅仅是凤魂的问题,毕竟当初的葭州疫症,和婉、永璂等人的身体,甚至他自己现在明显感觉年轻有力得多,自皇后苏醒后,皇兄陆续赏赐了很多补品,药材,何首乌、人参等都是上千年的,药力也不是寻常赏赐的可比的。 他当然不会去打听什么,不说自己能不能打探的问题,光看皇兄一直惦记着自己,有什么好的都不会忘了,这次又赏了养元丹,居然还可以延年益寿,不禁对自己抱着永瑍来慈宁宫有些悔意,倒不是后悔自己所为,只是刚才在大殿上,皇兄就说了皇后累了,身体似乎不适,若不是自己的缘故,肯定早就回坤宁宫歇息了,现在刚看完永瑍出了房门,就晕倒了,看着皇兄惶恐慌乱的脸,这可怎么办? 乾隆只觉得心神惧颤,怀里娴儿颦紧着柳眉,昏迷着似乎还在难受,长长的睫毛,紧闭的双眼,他害怕极了她再出事,这一个月,午夜梦回,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常常恍惚着好像又回到了皇后持续昏迷的时光,只能日复一日的在她耳边自言自语,惶惶然抱着一丝希望,不断的告诉自己,娴儿一定会醒的,那段黯淡不安的日子,是他的梦魇,于是总忍不住心中的惶恐,抱紧她不住的亲吻着,直到娴儿不耐骚扰咕喃出声,或是恼怒伸手推拒,才恍悟她现在完好无缺在自己身边,可是现在…… “皇兄,太医来了,您让他给皇嫂把脉!”弘昼无奈,壮着胆子推了他一把,没办法,乾隆明显已经陷入极端恐惧之中,只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低头紧贴着她的脸颊,浑身透着凄惶,不由叹息,很明显皇兄是想到上一次了吧,只希望皇嫂不会又有什么意外,皇兄可是再经不起刺激了! “怎么样?”乾隆终于回神,好歹已经进入练气中期了,平静下来自然能感觉得到景娴呼吸平稳,他不敢运转神识试探她体内,景娴昏迷中若是感受到别人神识的侵入,可能不分敌我自主攻击。 “启禀皇上,娘娘脉象有些虚浮,微弱略急,晕倒是疲累所致,脾胃也有不适,多休息就好!”太医小心诊脉,有些犹豫,还是恭敬禀告。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乾隆略微安心,愧疚又心疼,早知道她身体不适,刚才应该让她直接睡下,不要来慈宁宫了,累坏了还听那些不着调的闹半天。 “皇后娘娘疲劳过度,现在睡着是好事,不需特意唤醒……” 景娴醒来时外面已经天黑了,身边熟悉温暖的气息让她暂时不想睁眼,静静的躺了会,自己在永瑍房里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强撑着走出门就晕了过去,自己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差? “娴儿,你醒了?”乾隆看似专注着看书,却一直分了部分心神在景娴身上,感觉到她呼吸变化,心中一喜,放下手中的书,侧身低头看去,果然对上一双慵懒,疑惑,带着睡意迷蒙的双眼,俯身亲了亲她额头,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脸颊“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我很好,就是不想动!”刚睡醒,声音低哑软绵绵的,甚至侧脸在乾隆脸上蹭了蹭,像爱娇的猫咪般惹人怜爱,柔软的嘴唇碰到敏感的手心,乾隆眼神暗了暗,小腹一热,却只低头舔吻着她美好的唇瓣,辗转流连一会,将她圈在身下,头抵在螓首旁的枕头上,努力压抑□,娴儿身体明显不能再累了,太医也说了她必然最近都休息不好,他也感觉娴儿脾气都有些急躁反常。 景娴感觉到脖间灼热的吐息,刚才亲吻时挡着他胸前的双手,还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声,这么长时间的亲热,也足够她了解他身体传递的信息,眉眼染上羞意,脸颊微热,还是张开双手手环抱住他,感受他略高的体温,不由得勾起唇角,吓着他了吧,否则,之前他每次有了兴致,可是不管不顾的,非要磨得她同意一起沉沦的,哪肯这么体贴,还推说是因为想要个小公主。 想到这里,想起自己运转灵力时的奇怪流向,以为是有孕了,把脉却看不出来,只好掩下疑惑,她已经生育过三个孩子,当然知道现在她的一些症状有些像,只是苏醒还不到一个月呢,脉象看不出,孕期症状也不该这么快出现吧,还是修士的孕征有异凡人呢? “娴儿”乾隆怕压着她难受,抱着她翻了个身,自从上次后他就发现了,景娴很喜欢趴伏在他身上,还会特别的乖顺,双手沿着背部缓缓抚摸着,轻声开口“小燕子听说你晕倒的事,决定和紫薇住进南三所,让嬷嬷每天过去教规矩,你就不用管她了,还有,皇额娘免了你明日请安……” “嗯”景娴轻声应着,想到白天的事,眼前闪过那张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心里很不舒服,又有股暴虐从心底泛起,脑袋胡乱蹭了蹭,想要压下那股令她烦躁的感觉。 乾隆胸前敏感处被她磨蹭的酥麻,快感上涌,掌下隔着衣物感受着温热的娇躯,若不是理智一直告诫他,娴儿身体不适,只怕早就将她拆吃入腹了!手便不敢乱动,娴儿身上略显烦乱的气息也很快感受到了,一手抚上她脑袋,手指轻柔的疏离她的长发,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以为是永琪和太后的事让她烦心了,只好这样轻轻安抚着,暗下决定,明天就让内务府给永琪准备出宫分府,太后接下来应该会专心在后宫晋位,还有晴儿的事,倒是可以让娴儿好好休息。 半夜时分,巍峨威严的皇宫隐没在黑暗中,除了值守的侍卫宫人,一切都沉睡着,魏贵人在经历了状若疯狂的歇斯底里后,疲倦之极,在清冷的侧殿极不安稳的睡着了, 外间守着的腊梅一脸空茫,娘娘失势已成事实,就算她之前还在还不死心的谋划着什么,也该在打听到福尔康被流放,福伦革职的旨意后破灭了希望,延禧宫的其他人还好些,她和冬雪却是没有别的路可走,早就和主子栓在了一起, 想到主子搬到偏殿时的愤恨抓狂,拿出那一叠银票时眼中闪过的狠辣,心底一颤,现在主子失了孩子,没了圣宠,降了份位,倒了靠山,如果可以老实本分,说不定还能有个栖身之所,只是不能同以往般富贵尊荣,偏偏主子在失去一切后,陷入了激狂,反而更加强烈地想要夺回原先高高在上时的荣宠,而首要除去的,就是坤宁宫那位, 可依着皇上对坤宁宫的保护,现在连一颗外围的钉子都安插不进去,所图只怕非但不会成功,一旦还会面临灭顶之灾,可是主子的手段她们可是知道的,劝说根本不可能有用,只希望五阿哥还有些理智,不要同意主子的计划,不过,听说五阿哥现在还在慈宁宫外跪着,只怕五阿哥也同主子一样,巴望着回到两年前的风光无限吧…… 内室中,魏氏看见自己站在太和殿内,身着明黄色皇贵妃朝服在香案前拜位,龙亭内的金册、金宝摆放整齐,而后看到那个尊贵英伟的帝王,正向自己露出温暖宠溺的笑,心底油然而生一股狂喜,这是她册封典礼,可是怎么像封后大典?这是哪里?皇上在对她笑?那样的笑只有在皇上看向皇后时才见过,以前就算自己再受宠,皇上只是笑得温和而已!狂喜逐渐转为疑惑,眼前的一切却开始模糊起来,又逐渐幻出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张嘴怒叱道“令嫔德行有亏,不守宫规,降为贵人……” “不,皇上——”尖叫着坐起,却发现屋里漆黑一片,自己浑身大汗淋漓抱着锦被,大口大口的喘气着,摸出帕子擦完汗水,等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转头正要唤人,却蓦然瞳孔收缩,吓得迅速后退贴着床头,抱紧被子,一手悄悄伸向玉枕“你,你是谁?” “做梦了?叫得这么大声!真可怜,出了这么多汗?”来人声音悦耳动听,泉水般透亮清澈,轻柔的说着怜悯关怀的话语,却让她浑身发寒,身体微微发抖,这声音这么熟悉,怎么可能? “呵”一声轻笑声,宫灯不点自亮,借着灯光,床前不远处一张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心头猜测的人,却见皇后一身雪白霓裳,样式从未见过,只在衣领,袖手等边缘处有金色的丝绣,高贵优雅,轻盈浅笑,透着无尽风情,在这深夜让她毛骨悚然,已是初夏,却如坠冰窖。 “你在怕什么?”景娴有些不解的侧头,嘴角的笑意还在,璀璨黑亮的眼眸美得惊人,脸上还隐隐带着一丝淘气,与往日里魏氏时常见到的冷硬,威严,狠辣,或者冷漠,淡然,温和完全不一样,夜色更是赋予了她极致的妖媚蛊惑, 听她出声,魏氏猛地回神,冲门外狂喊着“来人,腊梅——来人啊——”然而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越喊越恐慌,额头,鼻头又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却不敢去擦,转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床边的女人“你,你做了什么?” “什么?”景娴似乎有些疑惑,不明白她问的什么,随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下门外,嘴角笑意扩大“你说怎么没人进来?呵呵,本宫难得来看看你,要好好聊聊,怎么能让别人打搅!” “你,到底是人是鬼,皇后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魏氏倒也不愧曾经宠冠六宫,掌管凤印之人,竟然很快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况,她毫无反抗的余地,皇后既然没有一进来就杀了她,看来是想要说什么,手却慢慢向后,抓住玉枕…… “本宫的本事,你又怎么知道?”景娴眼里闪过讽刺“难不成你以为,本宫除了救人性命,其他都不会么?你当初和青胥合伙,对永璂下毒,又逼本宫离开京城,远赴葭州,是觉得本宫挡了你们的路了?本宫若没点本事,又怎么能活着回来,你很意外吧?” “什么青胥,我不认识,十二阿哥下毒不是我干的,我……”魏氏急切的摇头否认,心里想着要拖到外面人发现不对劲,到时被人发现皇后深夜出现在延禧宫偏殿,可就谁也帮不了她…… “毒不是你下的,消息却是你传递的”景娴站起身来,不屑的俯视着她,魏氏心底一寒,似乎自己所有的打算都不被她看在眼里,来不及说什么,又听皇后继续说着。 “如果不是你今天两次开口,你本可以继续享受一段安稳日子的!”景娴往前走了几步,高高在上俯视着她,让眼底的血腥仇恨完全的曝露在她眼前“本宫永远不会忘了永璂受的苦,又怎么能轻易的放过你,既然你不愿甘于平淡,本宫就成全你!” 魏氏身体一抖,难道皇后当真什么都知道了,又想到那个合伙人明明逼着皇后去了葭州,之后却再无音讯,而皇后当时虽然重病,却还是活着回来了,难道就是她说的‘青胥’? “不必想了,青胥已经死了,变成了灰烬,你早猜到了不是么?”景娴的声音逐渐冰寒“说起来,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光是传递消息,就能令本宫两次昏迷!” 看她吓得瑟缩后退,呼吸都屏住了,微微勾唇,后退两步坐回椅子,柔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害怕,本宫和你说这么多,就不会杀你脏了本宫的手,不过,你害的永璂中毒,皇上差点殒命,本宫总得让你尝尝他们受过的苦痛,你说是不是?” 商量的语气,轻柔的说话,魏氏已经面色惨白如纸,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颤抖出声“巫蛊的事,真的不是我!” 景娴一手轻扣着椅子扶手,一手支着下颚,闲适自在“本宫知道不是你,可你当真没有那个心思么?发现巫蛊的时候,你欣喜若狂吧!帮助庆妃散步谣言,难道没有你?” 魏氏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双手无意识的揪紧手中的被子,头脑里无数疑惑闪过‘难道皇上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一再降我的份位?’当时巫蛊之事顺利逃脱,皇后昏迷后甚至复宠,难道那一切只是想等皇后苏醒后秋后算账,想到皇上面对自己无情的脸,急欲晕厥,那自己还有什么指望?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啦~~ 120令妃结局 “其实,坦白告诉你呵,当初庆妃的怀疑一点没错,葭州之事却有隐情,祈雨也不是皇上告诉本宫的,那个小树林,本宫那晚确实在那里被追上了!”景娴慢条斯理的说着惊心往事,空灵飘渺的声音在静寂夜晚却是那样的清晰, 魏氏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皇后去了小树林,怎么可能活着出来,她们当时猜想是皇后身后有什么势力,所以还想借此引起皇帝的猜忌, 景娴勾起嘴角,身子微微前倾,低低的说话就像情人的耳语声“那些人,在本宫眼里,不过蝼蚁!本宫,又有何惧!” “你,是你杀的,这怎么可能?”魏氏一时竟然忘了害怕,尖叫出声“皇后根本不会武功,你到底是谁?” “你心心念念着中宫之位,还认不出本宫是谁么?”身子后靠回椅背,景娴不屑的笑道“你也不想想,若没有把握,本宫怎敢只身带着几人赶赴葭州,本宫忌讳的只是青胥而已,说起来,若非青胥太过自大,你图谋的说不定真的实现了,倒是可惜了。” 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不甘和愤恨,果然是个不死心的,不由轻笑出声,清脆悦耳,越笑越大声,在空荡荡的屋里回旋,魏氏从没见她这样笑得这样欢畅,眉眼弯弯的,整个人散发出愉悦的光彩,炫目亮丽,却让她手脚冰寒,浑身冰透。 景娴笑了会才缓过来,看着魏氏看疯子的惧意眼神,恶意的笑着,站起身来“其实,本宫能有今天,还真亏了你呢!”看出她眼中恐惧夹着困惑,好心解释道“知道本宫的凤魂怎么来的么?前年秋天本宫大病一场,你多能啊,拉皇上来你的延禧宫,还借机得了凤印,那时候多风光无限啊,本宫的凤魂就是那次得的,就为了这个,本宫会让你活得好好的——” 拖长的音调,缓缓逼近的窈窕身姿,浅笑盈盈的绝美容颜,却让魏氏蜷缩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这么长时间了,外面的人怎么会一直没有发现,难道皇后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她要对自己做什么,现在怎么办?紧绷的神经,在一直如玉般莹白的纤手威胁着徐徐点向自己额头,突然崩断了,声音尖利夹着魂飞魄散的恐惧“不,放开我,救——” 下一刻,尖叫声骤停,魏氏全身疼痛难忍,身体不停的翻滚抓挠,床上很快狼藉一片,急促的喘息着,涕泪纵横,灵魂深处传出的恐惧颤栗,让她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嘶哑哀嚎着,却仍有悦耳的女声持续的传入脑海“永璂曾经这样痛过呢,他那时才七岁,你放心吧,既然他能熬过来,你也可以的!本宫既然说过不会杀你,就会让你好好活着,你会看着自己的女儿叫别人额娘,却只能得到亲生骨肉厌恶的目光;你希冀中宫之位,皇上的宠爱,本宫会让你在梦里得到,却意识清醒的知道只是梦而已!当你心中怨恨、算计时,就会一遍遍重复现在的痛苦……” 那动听的声音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旋,却有如鬼魅,令贵人痛不欲生尖叫着,哀嚎着,翻滚着,扭曲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娘娘,娘娘,您醒醒……”腊梅的声音似乎来自天际,划破重重迷雾,也挤走了耳边那个让她不寒而栗却摆脱不得的声音,也将她神智拉回。 “啊——”一声尖叫,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昏黄的灯光下,腊梅在床边满脸着急的看着她,一手拿着丝帕显然刚才在帮她擦汗,她只觉得浑身虚弱无力,疼痛却早就不见了。 “娘娘,您醒了?奴婢听到您的声音,担心极了,您是做噩梦了么?”腊梅看她醒来,顿时一喜,将呆滞着睁开眼的魏氏扶起靠在床上,又去倒了茶水,小心服侍她喝下,魏氏现在是贵人,按理不能叫‘娘娘’的,只能叫‘主子’,只是她现在可不敢刺激主子。 ‘噩梦?’魏氏无意识的喝下嘴边的水,转头的看了看房间,天还没亮,简单一览无余的屋子,少少的家俱虽然还是处处显示皇家的气派,和延禧宫正殿的寝宫却是天差地别,显得简陋清冷,那张皇后坐过的椅子还摆在床前不远处,哪有那个肆意风华的女子! “腊梅,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看到什么了?”魏氏突然出手紧抓住腊梅的胳膊,尖尖的指甲隔着薄薄的衣服掐入肉里,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只是死死盯着腊梅的脸,她不相信那样真实的痛楚是梦,怎么可能? “娘娘”腊梅忍住疼痛,被令贵人阴冷的眼神盯着,头皮发麻不敢动弹“奴婢是刚进来的,之前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屋里有声音,进来看到您不停的出汗,被单都有些湿了,这才唤醒您的。”她不敢说主子疯魔般在床上胡乱翻滚,仪态全无。 “没看到有人么?皇后呢,你看到皇后了么?”魏氏一连声的追问着。 腊梅闻言眼睛瞪得老大,眼神掩饰不住显得有些怪异“娘娘,屋里只有您啊,奴婢什么人都没看见,皇后娘娘怎么会来这里?”娘娘难道是被刺激的打了,头脑有些不清醒。 “啪”魏氏读懂腊梅的眼神,反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只是她浑身无力,这一巴掌只是打偏了腊梅的头,气得双手发抖,正要再打,腊梅已经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娘娘恕罪!” 魏氏早就精疲力竭了,刚才用力打得那一巴掌,也将剩余不多的气力用完,气喘吁吁着趴在床上,她大概刚才确实做了场噩梦,毕竟皇宫戒备森严,皇后怎么可能无声息的潜进这里! 眯眼盯着地上不停磕头求饶的腊梅,怒气也慢慢平息了,按例她可以有四个宫女伺候,可是除了腊梅、冬雪,舒贵妃另外指派了两个宫女,宫里惯是踩低捧高的,何况她连续被贬,这和新人进宫被封为贵人,或是答应、常在提为贵人完全不同,她明摆着失宠,有谁会把她放在眼里,那两个宫女明显不可能和她一条心的, “起来吧”魏氏冷声叫起腊梅,她可用的只有她和冬雪了,不过,好在她在宫里也经营了十数年,就算娘家也失势了,在宫里抓着把柄的可还是有不少人的,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机会! “昨天去景阳宫了么?怎么样?”她被贬后不便出宫,很多事只得让她们去跑。 腊梅怯怯的站起身,低头恭敬回答“回娘娘的话,昨天冬雪去了景阳宫,等到晚上才打听到,皇上罚五阿哥跪在慈宁宫外,腊梅一直等到天黑透了才敢去慈宁宫那里,现在还跪着,说要跪满十二个时辰!还禁足一个月。” 魏氏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一愣,皇上以前那么宠五阿哥,从没罚过他,怎么会这样不给他颜面?心猛地一沉,难道皇上真的放弃他了,她虽然身在后宫,但还是能打听到一些朝堂风声的,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还打永璂主意的原因,可是永璂毕竟才八岁,皇上当真就能那么确定么?! 这一个月来,她也知道永琪和小燕子的纠葛,本来以为小燕子知道永璂告密的事,会和坤宁宫闹翻,谁知反倒是小燕子再也不见永琪,只专心学规矩,而皇上自从降了她份位后,宫里一直很平静,皇帝大部分时间都在坤宁宫,偶尔在养心殿招幸,妃嫔很少能见到皇后,请安也是三天一次,皇后很少开口,慵懒靠坐凤座上,偶尔和舒贵妃说上几句就让大家退下了。有一次请安,恰逢皇上过来,一位前晚承宠的贵人,作态娇羞无力倒向皇上,她也只是一脸淡然,毫不介意,反倒是皇上勃然大怒,若非皇后阻止,险些杖毙了她,这使得宫里妃嫔全都老老实实,谁也不敢在皇后面前做出任何不当举动。 想到这,魏氏心底愤恨刚起,却猛地揪住胸前衣物,眼珠暴突,心脏似被什么掐紧,撕心的疼痛让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 “娘娘,您怎么啦?”腊梅听不到主子的反应,悄悄抬眼,却见她一脸痛苦扭曲着,连忙过来扶住她“娘娘,您不舒服么?奴婢去请太医!” “等等”腊梅刚要走,疼痛却突然消失了,魏氏直起身子,却觉得呼吸顺畅,除了身体无力,什么痛苦都没有,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这是怎么回事? 吩咐腊梅再倒杯茶,慢慢喝着,想了会,抬眼看腊梅一脸疑惑的等着吩咐,摇了摇头,不再多想“那就等几天吧,尔康怎么样?五阿哥怎么说?” “是,福大人被革职了,福二爷被赶出了宫,福大爷被打了一百大板,流放宁古塔,三日后启程!”腊梅哆嗦着把话说完,绷紧身子,提心吊胆着主子的反应。 魏氏手中的茶盏掉在床上,晕湿一片,却丝毫没有在意,脑海一片空白,只因一个夏紫薇,竟然毁了整个福家,难道自己当真再无出头之日了么?突然想到晴儿,尔康之前不是说她已是囊中之物了么?猛地抬头,双眼发红“晴格格呢?” 腊梅畏缩着,却不得不继续说出会打击主子的消息“晴格格为福大爷求情,被老佛爷关了起来!” “娘娘——” 魏氏陷入黑暗中,脑海唯一的想法,这次真的完了…… ——我是几天后深夜的分割线———— “你醒了?”景娴俯身仔细端详着因憔悴虚弱更显得楚楚可怜的娇美的脸蛋,曾经她每次看到这张脸,心底就会无可抑制的泛起嫉恨,悲伤,绝望,修真后慢慢就淡化了,不过那是因为她决定不爱皇上了,每天忙着打算着怎样修炼,照顾永璂,离开皇宫,努力克制不去想那些与她不再有关的人事!只是魏氏却一次次逼迫着自己,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搅出的风波一次比一次大,哪怕她不是主谋,也不可能放过她。 “啊——”魏氏尖叫着爬起,浑身颤抖着不停的磕头“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 “呵”景娴浅笑出声,伸手拍了拍“放心吧,这是最后一晚!” 魏氏僵住身体,不敢置信的微微抬头,眼里满是怀疑,声音低哑“真的?您——” “本宫说话自然算话!”景娴坐到床边“本宫花费了这么多天在你身上,你应该感到荣幸,而且,日后你会巴不得能见到呢,可惜……”缓缓伸出手来 ‘可惜什么’,没等魏氏反应过来,睁大眼眸,满眼恐惧盯着那只莹白如玉手指慢慢点来,避无可避,下一秒,熟悉的疼痛在身体各处泛起,痛楚却没有因为这熟悉而减弱半分,凄厉的哀嚎声传不到外面,心底微弱的指望,是皇后真如她说的,再也不会过来,那么,是不是这样得惨无人道的绝望苦难真的不会再发生了? 那天她以为真的是场噩梦,尤其听说皇后在慈宁宫晕倒的消息,心底暗自诅咒着皇后旧疾复发,虽然身体又很快因刺痛着提醒,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有什么不对劲!她没敢立刻传召太医,想等平安脉时仔细询问,毕竟她刚被贬,宣太医只会让人笑话! 谁知第二天晚上皇后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持续着,而连着几天都是,谁也看不见她,就算有一天晚上,她把腊梅留在屋里,瞪大眼睛等着,却发现皇后还是准时出现了,而腊梅只是昏沉沉睡着,屋内吵翻天都没有知觉,腊梅和冬雪看她的神情一天比一天怪,以为她精神失常了,但她却是很清醒,只是她再也不敢提皇后的事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 而后,她终于知道皇后说的可惜是什么了!之前只是她心底对皇后或十二阿哥愤恨或有所算计时,身体会短暂的疼痛,却很快消失,皇后再也不出现时,不管针对谁的恼怒,就算只是斥骂宫女,也会痛得在地上打滚,太医诊断她身体很好,没有任何异样! 她再说不出有关皇后、十二阿哥的任何话语,她偶尔想要搏命说出皇后的恶劣事迹,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别人看她的眼神一天天怪异,恶毒,鄙夷,嘲讽,冷漠甚至怜悯。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她努力克制不要有情绪波动,强忍着不再怨恨,不满,然而妃嫔动辄的呵斥,宫女私底下的议论嘲讽,总是逼得她爆发,然后就是毁天灭地的可怖疼痛,再迎来众人鄙视的目光,甚至是自己孩子的,死成了奢望,当她兴起那样的念头时,痛苦的惩罚再度降临,可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好,除了显得有些精力疲倦,连生病都不能! 她总算知道皇后为什么说自己巴不得再见她了,可是,自己却再见不得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了,即使远远的看到,剧烈的疼痛也让她说不出什么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令子就到这里啦 121坦白心意 景娴心情甚是愉悦的走出门,瞥了眼略显困顿的冬雪,挥手解了屋内禁制,浅笑着看她因突兀响起的哀叫声迅速冲进屋内,脚步未停慢悠悠走出延禧宫,还是月初,繁星点点,偶尔的虫鸣声,更显夜色静寂,清风拂面,放松了心情,前段时间累积得烦躁感在这几日也发泄干净,竟是难得有心情散步回去,一边欣赏皇宫入夜后的景色,想想自己入宫这么多年里,却是从未有过的闲情逸致,反正贴着隐身符,时效也还没过。 进了坤宁宫,想到自己出来了弄睡了守门的吴书来和容嬷嬷,心里有些抱歉,其实因为修真的缘故,曾经要求不需人守夜,可这两人都是死心眼的,硬是不肯听命,最后只得每次设下禁制,开启幻阵,靠近寝宫,突然顿了顿脚步,眼中闪过讶异,皇上怎么突然醒了,又想到之前每次出去都是很快就回的,今天耽误得久了些,倒是大意了。 “娴儿,你去哪了?”正如热锅里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的乾隆也发现了门外的景娴,感应到门外愣住的人儿,大踏步迎了出来,先前挂在脸上的狂躁慌乱还未褪去,突如的惊喜涌上,面部显得有些怪异扭曲,倒像是在生气责问,他虽然刚进入练气中期,感应的范围很少,也就十几米远,他刚才醒来身边没人,顿时吓得傻了,极力深呼吸,压抑住灭顶的恐慌,很快冷静下来,分析着怎么回事? 景娴修为高过自己太多,寻常高手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也不会有人胆敢入宫行刺却没有惊醒任何人的,那就是她自己出去的了?为什么? 娴儿一向深居简出,而太后回宫后,除了去慈宁宫请安,根本就没出过坤宁宫,甚至以前每日去养心殿给他送点心,都变成指派宫女去了,怎么会深夜出去呢?以前从没这样过啊,不过她这几天好似心情好多了,一反之前的易怒,难道她是自己出去做什么了? 这么一想,顿时沉不住气了,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偏又不敢惊醒其他人到处寻找,太后回宫了,若然知道,定然会闹个不可开交。想到景娴一筑基修士,却被一凡人所制肘,甚至找麻烦,就算她平日表现得毫不在乎,说不定是烦恼自己担着,以前她不就是这样的么?!她现在出去了,是不是觉得在宫里太不自由了,忍受不了了?那自己怎么办?又想起章嘉国师说的那些…… 把愣住外面的人拉进来,刚一进门,回身搂住她,牢牢锁紧双臂,力道大得似乎要把人揉进自己体内,双颊紧贴着,哑着嗓音不确定道“娴儿,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是不是?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我没处理好,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听不到回答,更是惊慌,微微松开怀里的身子,盯紧她的眼睛“娴儿,你别不说话,不然,我明天就宣布立储,再过两三年,永璂可以独当一面,我们就离开,好不好,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娴儿——” “弘历!”景娴一开始被他眼里的怒意怔了下,然后就是令人窒息的拥抱,不等她解释,他已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越说越离谱,连忙止住他“我只是出去走走,你在说什么,永璂才八岁,三年后也才十一岁,怎么能……?” 敏感的发现他眼中的患得患失,叹了口气,胳膊攀上他的脖子,闭眼主动抬头去亲吻抿紧的薄唇,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学他以前的样子,含住了他的唇再瓣伸出小舌轻轻舔吻,没等到乾隆反应过来,搂紧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肩上,酡红着脸低声道“弘历,我爱你,从嫁到宝亲王府开始!” 说到‘爱’,脸色更是羞红,身子都发热起来,就算彼此心知肚明,她也没有勇气说出这个字,此时说了出来,却觉得无比轻松,乾隆心中狂喜,那一刻似乎呼吸都停止了,正要拉开她一些端详她的表情, 景娴胳膊微微用力,埋头将一切完完整整吐露,凄楚心酸的往事却不再那样的痛彻心扉“我知道你不爱我,做了皇后,成了你的妻子,尊贵荣耀,却反而更是处处不得你意,后来没了小五和十三,心里痛得恨不得自己也死了”说到两个孩子,声音还是带了丝哽咽,乾隆静静的搂着她,这是他们的心结,娴儿愿意说出来,说明她终于愿意面对那些了,伤口捂得太久,只有剖开将里面的腐烂刨去,才能好转,弯腰一手穿过她腿弯,抱她坐到床沿,听她继续说着 景娴坐在他怀里,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因为还有永璂,也是我不甘心,二十多年的倾心爱恋,却只换来你的厌弃,更是处处要强,逼得自己变得强硬难缠,也让你离我更远,直到得到凤栖界,才知道世界原来这么大,我却困守在这方寸之地,纠结着求而不得的爱情,甚至失去了自我!我那时想着,何必呢,你不爱我,我的爱也只是让你难受,那就算了,我有了新的道路选择,而放开这一切,对你对我都是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又突然在意起我了,可是那样逆天的秘密,我也没有自信你真的爱我,会爱多久!” 说到这里,微微侧身转过脸来,凝神乾隆温柔宠爱的眼眸,笑了笑,毫不掩饰眼中的眷恋爱念,柔声道“但是弘历,不管什么时候,就算是打算放弃,我也还是爱你!何况现在,你那么疼我宠我,愿意回应我的感情,我欢喜无限,这是上天的恩赐,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 “娴儿,娴儿……”乾隆忍不住吻住她,轻唤着她的名字,不安的心在她坦白的述说中稳定下来,是的,娴儿和他两情相悦,他对她再了解不过了,娴儿愿意为了他赴险,为他差点魂飞魄散,自己怎么还会怀疑她想离开自己呢!娴儿不是刚开始就是修士,并没有那种极端的向往自由之心,她以前就支持自己忙碌国事,修真后也不会因此改变…… 因景娴前些日子晕倒之事,已经几天没有情.事了,这会儿两人最后的心结都没了,屋内空气顿时炽热起来,乾隆抱着她倒下大床,雨点般的吻落下,动作热烈起来, “娴儿,我爱你,很爱你,爱你……”磁性性感的爱语不停钻入耳中,身体酥麻着,眼前很快迷蒙一片,滚烫的男性躯体覆在自己身上, 景娴被他吻得情动,低低喘息着,仰起天鹅般美丽的脖颈,任他啃噬流连,身上游走的大手更是撩拨起一阵阵的欢愉,按捺不住的□出声,莹润可爱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乾隆听到柔媚的□更是火热,挺身推进她体内,感觉到湿热紧致包裹着自己,好在理智尚存,还记得景娴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喘着粗气等她慢慢适应,额头满是大汗,直到景娴忍耐不住的轻摇腰肢催促示意他,才俯身抱着她律动起来…… 直到乾隆第二天醒来时,才想起没有问娴儿她昨晚出去做什么了?当然不可能只是走走,温柔的侧头,看到怀里的人儿睡得香甜,嘴角不由翘起,轻轻将胳膊抽出,爱怜得抚摸着她红润的脸颊,又低头轻柔的吻了会,娴儿不想说也没什么,不过如果她想出去玩,自己可以作陪呀!今晚再问问好了,如果真的闷了,出宫也可以,就是太后那得费点唇舌。 想到太后,眸光暗沉,后宫几年无所出,而因为自己曾经半年多没有临幸后宫,太后显然怀疑自皇后昏迷后的招幸有假,竟然翻阅敬事房记录,还传召了太医院使,查阅皇帝的脉案,这几天一次临幸后,居然就派了太医前去妃嫔那诊脉; 他去请安时话语里让他多多招幸,身边是兰贵人取代了晴儿的位置,忙前忙后的伺候着,几次推他送她回宫,去她宫里坐坐,一个贵人也配!被自己以国事繁忙和侍寝规矩断然拒绝! 昨天大概忍不住了,竟然当着皇后和众妃嫔的面对他说担心子嗣不丰,眼睛却不停看向景娴,只是皇后毕竟从未阻止过皇帝进入后宫,翻牌子不少,后宫没有好消息也不能怪皇后独宠,而自从皇后在慈宁宫晕倒,朝堂甚至有传太后不慈的话,太后行动有些顾忌,倒也是好事一桩。 “容嬷嬷,皇后若是睡得迟了,不要叫醒她,就让舒贵妃领各宫去慈宁宫请安,再派人去禀告太后,就说皇后身体不适!”乾隆出了门,看着一边伺候的容嬷嬷,想了想吩咐道,昨天娴儿睡得太晚,不到一个时辰,别再累着了,又有些担忧她的身体。 “嗻”容嬷嬷后半夜清醒时,自然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还以为是折腾了一夜,心里担心的不行,现在听皇上这么为娘娘着想,自然欢喜的很,只是没多久,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忙进去伺候“娘娘,您醒了?” “嗯”景娴懒懒的拥被起身,不管怎么说,还在宫里,太后那的请安还是要去的,毕竟是皇上的亲生额娘,她就算做出什么举动,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本就对太后不在意了,更何况看到皇上像护犊子一样护着自己,心里只有甜蜜喜悦。 ……………… “启禀皇后娘娘,延禧宫偏殿的令贵人病得奇怪,疼得打滚,太医却说她身体很好,查不出原因,奴婢生怕她冲撞了您和老佛爷,就自作主张让她不要来请安。”说话的是豫嫔,现在的延禧宫主位。 “你处理的很好,既然如此,就让她好好养病吧,以后请安也都免了!”景娴心头透亮,点了点头,她这病永远都好不了,之所以耗费这么多天,一是因为这段时间身体灵力有些不对,不敢一次调动过多,而她毕竟才筑基初期,对人识海下禁制,一个不小心,会把人弄成白痴,禁制只能一步步加深, 魏氏现在只是看到,或想到她或永璂有情绪波动会触发禁制,后续则是不管对谁都这样,除非她最后无欲无求,对任何事或人,心里都不再有波澜,可她身在皇宫,又得罪过那么多人,就算她不惹人,别人也不会平白放过报复的机会,这个曾经自己最大的对头,可以完全抛之脑后了。 看着底下妃嫔幸灾乐祸,或鄙夷嘲讽或兔死狐悲,心头却没有怜悯感怀,起身带着众人赶往慈宁宫,这些是皇上的女人,可她们不是自己的责任,她也不可能对他们抱有无谓的同情或愧疚!她以前不得皇上喜欢时都不会大方接纳新人,现在更不会,容忍她们在自己面前已是极限,若她们愿意安分守已,在这宫里也不是没有容身之地,若是不安分,那就不要怪自己手辣,心底血腥念头一起,微微皱眉,自己怎么回事?真的有点不对劲,还有些喜怒无常? 坐在慈宁宫大殿上,淡然的看着太后和舒贵妃她们聊得热闹,太后自从回宫就对舒贵妃表达了亲近之意,不过,看着舒贵妃略显尴尬和不时瞄向自己的视线,有些好笑, 舒贵妃和太后说着恭维的话,眼角余光扫见皇后嘴角笑意,心底一松,知道皇后并没有怪罪。也许因为从一开始就没受宠,她对皇上并没有爱恋,这大概是她的幸事,只是时光流逝,她以为自己会慢慢孤寂枯死宫中,却突然得了皇上青眼,晋为贵妃,掌了宫权,在这后宫权倾一时,现在甚至名下有了孩子, 但她心底明白,也许是旁观者清,自己的靠山是皇帝和皇后,也看的清楚,皇上对太后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孝顺,但眼底的忍耐之色越加的明显,而太后凭借的无非是皇上亲额娘的身份,可在皇上的心中,不说帝王权威,只怕皇后的地位也是高过太后的,一来皇上并非太后亲自抚养大的,二来,太后也不是一心为了皇上,她现在很多动作都是为了钮钴禄氏家族,只看她身边站着的兰贵人就是了, 而皇后,除了祭天后,皇上下旨赐封那尔布一等诚嘉恪勇公,据说皇后还曾反对,她从未为乌喇那拉氏请过任何恩典,皇后现在声望如日中天,乌喇那拉氏却一如以往的低调,皇后甚至宫权下放,也只有太后以为皇后不会舍弃到手的权势,可皇后眼中,分明没有一丝对权利的眷恋,太后的举动只会一次次激怒皇上,现在,只希望自己可以在两人的博弈中幸存。 景娴对于太后的行为也不意外,后宫长时间没有消息确实奇怪,怨不得太后着急,或许钮钴禄氏的利益和对她声望不满占据大部分的原因,但子嗣的问题确实是她所忧心的,而现在皇上明显偏向永璂,若是钮钴禄氏兰贵人能怀上,可谓是一举数得,只可惜,这个心愿,只会是奢望了,景娴垂眸,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想到孩子,又突然想起自己身体的异状,算了算日子,压住心里涌起的喜意,把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悄悄顺序搭在左手的手腕,神情略显紧张,仔细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周三晚上传 122皇后有喜 “皇后娘娘,您怎么啦?”容嬷嬷扶着景娴进入坤宁宫,皇后娘娘怎么在慈宁宫就走神了呢?连老佛爷问话都没听见,想到刚才老佛爷脸上毫不掩饰的怒气,心里担心极了,现在宫里几乎都知道,太后娘娘的新红人是兰贵人,幸亏皇上还是只宠着娘娘一个!她一直贴身伺候,当然知道皇上每晚都睡在坤宁宫,再晚也会过来,可是太后毕竟是皇上的亲娘啊…… “嬷嬷别担心,本宫没事,只是有些累。”景娴有些惭愧,当时狂喜涌上心头,什么想法都没有,太后不知问了句什么,自己没听见,还是发现斜对面的舒贵妃对她使眼色才回神的,等容嬷嬷在耳边解释后,才知道太后是在问‘回疆战事平息,天山南北一统,据说阿里和卓要携他们的圣女进京,皇上有没有吩咐,宫中需要做什么准备?’ “娘娘,那个圣女,宫里传说是个有名的‘香公主’”容嬷嬷扶皇后坐下,迟疑的开口,娘娘刚才回老佛爷说皇上并未吩咐作什么准备,可是阿里和卓带着个美名远播的公主进京,什么意思可是很明显的。 “兆惠上奏确实是这样说的,那个公主身怀异香,‘香公主’称号由此得来,长得也是美丽非凡,被尊为圣女!”景娴瞄了眼容嬷嬷,看她一脸愁容,微微一笑,还是不忍心逗她“好了,这是国事,何况那位公主进京还要好几个月呢,嬷嬷不必担心!倒是西藏土司巴勒奔带着他的小公主塞娅来朝拜,过几天就到,皇上说交给永璂接待,也不知怎么样?” 果然,容嬷嬷一听十二阿哥,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得意一笑“娘娘放心吧,十二阿哥现在处事可越来越老练了,肯定没问题的,奴婢昨天出宫,听大人说朝堂上下夸十二阿哥有先皇之风呢。” 景娴忍不住一乐,永璂这个月被乾隆带着处理政务,在一帮老油子的大臣面前总是冷着小脸,处理果断利落,倒没人敢小瞧他,皇上还说真有些像雍正爷,好在没人的时候,永璂对他亲亲热热的,不然他都有些发憷。 正说笑间,绿竹来报“启禀皇后娘娘,三阿哥求见!” 景娴闻言讶然,她苏醒这么久,永璋还没单独求见过呢,这一个月事情也挺多的,加上永璋还在孝期,也没想宣他询问他的修炼情况,不过怎么会这个时间点过来?难道这么早退朝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快起吧,坐”永璋看起来消瘦了些,略显疲倦,眉宇间还好像有心事,景娴吩咐容嬷嬷到外面守着,另外宣太医来一下。 “皇后娘娘,您身体不适么?”容嬷嬷一听宣太医就紧张了,顾不得三阿哥在旁就开口问道,毕竟她知道皇后精神不大好的,何况前几天还昏迷过,而且,皇后昨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 “没事,只是让太医来确认一下,快去吧。”景娴摇了摇头,好笑着看着容嬷嬷迅速出去,然后以这个年纪不可能的速度奔向宫门,大喊着武巴、武什! 景娴收回神识,转头看到永璋也是一脸担忧,冲他安慰的笑笑“真的没事,过会你就知道了。” 永璋心想皇额娘自己也通医术,而且太医很快就到,倒也安心了下“皇额娘,今天早上和嘉生了个小阿哥,儿臣在那守了一夜,母子平安。” 景娴闻言大喜,吩咐殿门口的绿竹赏赐下去,并去慈宁宫报喜,永璋看她吩咐忙碌,心中感激不已,若非她下懿旨不准和嘉守灵,和嘉的身体肯定撑不到顺利生产! 即使这样,昨晚也是难产,也亏得他早就吩咐过公主府,生产时一定要报告给他,才能及时赶到,也救了和嘉一命,虽然和嘉提前服了一粒养元丹,孩子却卡在产道出不来,出来已经窒息了,他悄悄又给孩子喂了一粒,才能母子均安。 “皇额娘,还有件事……”永璋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说道“儿臣最近接待英吉利使臣,有一人,儿臣觉得有点问题……” 景娴一愣,随即张开禁制,疑惑问道“什么问题,他也是修士?”永璋做事持重有度,将政事特地说来告诉他,除非和她有关? “不像,儿臣没感觉到灵力波动”永璋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忌惮“除非他身上是有掩饰灵力波动的法器,不过儿臣与他接近时,感觉不到他的脉搏跳动,多方观察,觉得倒像是西方传言中的血族。” 景娴皱眉,一般超脱凡人的种族,都会有区域性的,那人无缘无故怎么会到东方来,而且她对血族可没什么好感,尤其他是以人类为食的,这北京城也不大,说不定他饮食的就可能有自己的亲眷呢。 “皇额娘,英吉利现在工业技术发展很快……现在纺织都是用机器纺纱机而不是手工,皇阿玛非常重视这些,而且……,安德鲁伯爵和比特伯爵,也就是下任的首相交好,他的妻子是现任国王乔治二世的孙女卡洛琳,所以——”永璋说了一大堆,没听到一点反应,抬眼却只看到了景娴一脸的茫然,疑惑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那些皇额娘根本没听懂,在他心里,皇后除了嫡母的身份,还是他的师父,是引领他走向更广阔世界的人,和他皇阿玛一样伟大无所不能的存在,现在发现皇额娘也有不明白的地方,一直不知如何反应,对上清澈水眸的疑惑迷茫,哪有以前的雍容典雅,竟然显出些稚气,尤其是永璂也经常这种表情,很是可爱,这个念头一起,顿时尴尬万分,想到自己竟然拿皇额娘和八岁小孩对比,眼神闪烁不敢去看景娴,耳根有些发热。 景娴越听越迷糊,听到后来才反应过来,永璋是在说这个人很重要,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你是说他的身份贵重,这次来访皇上也很重视,但你既然提到他可能是血族,那他来的目的就不可能只是国事了,你发现什么了么?” “是的,皇额娘”永璋回过神来,压下杂念,对景娴一下子抓住事情的重点很是敬佩“他来得这几天,经常打听您的事,特别对于您离奇昏迷再苏醒的事!所以儿臣猜想,他会不会知道您的身份了?” “打听我?”景娴一愣,这次来使也曾听过的,可是是在自己苏醒之前定下来的啊,不应该是为了自己来的吧? “皇额娘”永璋看她不相信,连忙解释之前的事“最初来使的名单并没有他,使团到达时儿臣前去迎接,也没有介绍他,却在第二天,才被告知!” “那你特意提起此事,是他还提出什么了么?”景娴点了点头,这样说来确实可能针对自己的,那会是什么事?修真界没有血族,倒是有修魔的,但只是修炼方式比较血腥残忍,甚至炼制修士元神,却也不会饮食人血,不过她对血族的了解只是源于杂记故事,并不了解。 “皇阿玛之前宴请使臣,使臣大都带着夫人参加的,他没见到您,似乎很是惊讶,询问了几次,然后特意提出想求见您!” “他既然光明正大的提出来,应该不会对我不利,你皇阿玛怎么说?”景娴沉思了一下,既然这人指明要见自己,而且他孤身在大清,倒也不怕有什么危险,见面也没什么。 “儿臣还未来得及禀告皇阿玛,他昨日提出的,又恰逢和嘉临盆,儿臣误了早朝,就直接来坤宁宫了,皇阿玛上次见他并未发现他的身份。”永璋到底比乾隆早修炼,已经练气后期了,感应也灵敏些。 “嗯,我明白了”景娴点头,永璋想必是因为这人身份对两国建交关系重大,但皇上一旦知道他的身份有问题,只怕不会同意见面,不过人既然冲着自己来的,躲又有何意义,修士本也不该避世修炼的,何况这人也不见得有恶意。 永璋虽然面露忧虑,却也没反驳什么,毕竟这个人对大清现在意义重大,何况这次和葭州之行不一样,皇额娘有了皇阿玛的支持,还是在大清的京都,又有何惧!再出意外,大清颜面无光,就是对他们的修炼也是一大打击。 “娘娘,太医到了。” 永璋忙站起身,和容嬷嬷一起略微紧张的等着太医诊脉,永璋还是感到困惑,皇额娘怎么请一个凡人太医诊脉?但是没一会就知道了。 太医院听说坤宁宫宣召,顿时紧张起来,因为皇后现在平安脉都停了,只有皇后身体不适时才会宣召,太医院刚开始还疑惑不解,后来想到皇后连不知名的疫症都能解,对自己身体自然清楚的很,皇上既然这样下旨,就听命办事就好了。 这次来的是熟人陆太医,看皇后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凝重的神情微微松懈,请安后就上前诊脉,脸上忽的一喜,总算知道皇后为什么传召了,想必是需要确定一下,忙收敛心神,再次仔细诊脉,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跳动得欢快的脉象,从‘寸’至‘尺’有如行云流水,依次跳来…… 满面欢喜,跪下大声贺喜道“恭喜皇后娘娘,这是喜脉。” 殿内俱都一愣,永璋率先反应过来“确诊么?”毕竟皇后苏醒才刚过一个月。 “确实是滑脉,已经一个月了!”陆太医刚说完,也反应过来了,难道这孩子竟是娘娘刚苏醒就有了的? 永璋闻言喜上眉梢,躬身道“恭喜皇额娘!” “恭喜皇后娘娘——”一屋子奴才都跪了下来道喜,容嬷嬷高兴得眼圈都红了。 “起来吧,容嬷嬷,快赏!”景娴验证了之前的猜测,嘴角还是控制不住的上扬,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自己竟然真的还能有孩子!之前皇上一直说要个小公主,可是自己凤魂人身,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而等练成凤体后,更是不可能有孩子!心里对乾隆还很是歉疚,毕竟现在后宫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乾隆得到报喜时已经退朝,正在乾清宫和傅恒等几个军机大臣商议政事,闻言大喜,扔了御笔就往外跑,那几个大臣刚跪下恭喜,只听得一声‘今日到此为止’,起身抬头御座上已经没人了,随后一个清脆的童音说道“各位大人请回吧,皇阿玛今日想必不会回来了!” “嗻”看着迈着小短腿的十二阿哥稳重的离开,几人不由面面相觑,又有些好笑,皇上犯糊涂只有在遇到皇后的事情上,就如当初百鸟朝凤时,把文武百官晾在养心殿外一个时辰,而这位十二阿哥虽然一向冷静自持的模样,遇到皇后的事也不遑多让,没见刚才那张小脸,就算极力克制,还是保持不了冷冰冰的,眉眼上扬,反倒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中宫有喜可是大事,毕竟宫中四年没有传出好消息了,唯一一次庆妃流产不说,还闹出了弑君,甚至有些盛传说去年的灾难未平,因为皇上正是盛年,现在看上去更是年轻康健,没有消息是不正常的,皇后才苏醒一个月就传出了喜讯,立刻打破对皇上不利的传闻,还是尊贵的嫡子女,看皇上那样,只怕欢喜坏了。 傅恒现在已经不再忧虑孝贤所为给富察氏带来的忧患了,皇后苏醒这一个月,皇上对富察氏的态度一如既往,十二阿哥声势日显,富察氏至少三十年内无忧!刚走出乾清宫,就有太监来报说和嘉公主得了个阿哥,顿时大喜,周围几个还没走远,也都围过来连声道喜…… “娴儿”乾隆嘴角飞扬大步走进内室,景娴慵懒的躺靠在床上,容嬷嬷在一旁伺候着,两人正说着什么,看他进来,脸颊晕红,有些别扭的扭头看另一边,看着羞涩动人,乾隆心里更是欢喜,挥退容嬷嬷,坐到她身边小心拥她入怀,大手覆上她放在小腹处的手,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吻几下,一时竟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最后说道“娴儿,你累不累?”问完就想起昨晚还有过房事,担心起来“娴儿,昨晚,那个,要不要紧?” “没事,我很好。”景娴脸更红,脸躲进他脖颈处,轻声道。又想到自己都有过三个孩子了,怎么这会倒害羞起来了!实在没出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际,乾隆脖子有些痒,侧脸宠爱的亲了亲她露在外粉红的耳尖,心底柔软一片,他从没有这样期待过一个孩子,这是他深爱的女人为孕育的孩子,手轻柔的抚摸着那处柔软,他和娴儿的小公主就在这里,会慢慢长大,肯定长的粉雕玉琢、精致可爱,最好能像娴儿,自己会宠她爱她,她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小公主。 两人静静的依偎了一阵,乾隆脑海里勾勒着小女儿娇憨可爱的样子“娴儿,女儿如果长得像你,一定是最美丽可爱的小公主!” “如果是个阿哥呢?你不喜欢么?”景娴抬头看他满脸的期待,知道他有永璂就够了,可是,如果这还是个阿哥怎么办? “傻娴儿”看她美眸漾着一丝担忧,乾隆笑着吻了下她眼皮“娴儿为我生的孩子,我都喜欢啊,只是,既然有永璂了,我更期待个女儿,而且我有预感,这次一定是个小公主,不过如果不是也没关系,我们下次努力,总会有小公主的!” 景娴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看他嬉皮笑脸着根本没放在心里,有些无奈,又想到被他念叨了一个月,自己都开始期待这是个公主了,也不和他争辩,现在自己身体的异样也清楚了,应该就是因为有这孩子,心中原本的烦躁感早在得知有喜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依偎在温暖结实的胸膛,倦意上涌,索性闭上眼睛休息。 “娴儿困了?”乾隆等不到她反驳,反倒是温顺的放软身体偎在她怀里,开口问道。 “嗯”胸口的螓首点了下,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困倦“你陪我睡一会。” “好”乾隆自然巴不得,可算是知道娴儿这段日子的反常的原因了,喜怒无常,偶尔还喜欢黏人。 “皇额娘?”永璂在外面小心探头,却见他皇阿玛侧身温柔的给额娘掖被子。 “嘘”乾隆刚把睡熟的景娴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看到永璂,忙示意他小声,坐起身招手让他进来,轻声道“你额娘睡了,她昨晚没睡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要到周五晚上啦 123母子翻脸 永璂轻手轻脚走进去,站在床边看了看里侧熟睡的额娘,眼光不自主的往下瞄,当然,现在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片平坦,有些失望,靠到乾隆身边问道“皇阿玛,刚才看到三哥了,他说太医告诉他,皇额娘要多休息,额娘身体没问题么?”他虽然年纪小,也知道怀孕是很辛苦的,额娘才苏醒一个月,能受得住么?前几天的昏迷更是让他心底蒙上一层隐忧。 “别太担心,阿玛会好照顾好她的,上次昏倒只是累了,太医说满三个月就可以稳定,本来决定西藏土司离京后就去圆明园林的,这段时间先搬到养心殿好了!”反正朝臣都知道皇后曾经住在养心殿,而且传闻皇后身体康复就因为真龙天子的庇护,现在皇后有喜,乾隆这样的举动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皇玛嬷那里?”永璂有些担心又有点不满,精致的小脸皱巴巴一团,他还有些不适应太后的转变,但乾隆和永璋都很早就分析解说过,因为他们几人心里继位之事已经定了的,对永璂极力培养,永璂现在也明白太后改变的原因,和他皇额娘一比,太后自然就不重要了,现在只担心皇玛嬷趁额娘不方便时做什么出格的事。 “阿玛会处理,你专心处理西藏土司来京朝拜之事,桑格调查过,那个塞娅公主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想在大清找个勇士做驸马,人选你要先挑选一遍,不懂得找你三哥问……”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揽过他肩膀,永璂越发明白事理,也只有在他和娴儿面前,才会有这么丰富的面部表情,倒也让他放心不少,他可不希望宝贝儿子因此淹没了本性,成了个冰坨子! 父子俩在坤宁宫里商量安排着皇后移驾的事,慈宁宫里,太后得到报喜时,正在苦劝晴儿,晴儿那天被硬拉下去后,等到见过太后就是一阵苦苦哀求,只是太后对福尔康惹出这么大祸恼怒异常,毕竟此事几乎毁了永琪的前程,怎么可能同意,何况皇帝圣旨已下,就把她关进了暗房! 晴儿从小娇惯着养大的,虽然性子并不骄纵,却也有股子倔强,她觉得服侍太后这么多年,太后以前也宠她好像亲孙女一样,真正有事时却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又是委屈又是绝望,憋着劲进了暗房,谁知太后竟然真的狠下心不理她,她的贴身宫女偷偷去景阳宫送信,结果永琪也被禁足了,皇上另外派了侍卫守着,根本出不来。 “晴儿,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想明白么?那个福尔康有什么好,迷得你晕头转向的,他妄想尚紫薇也就算了,可居然敢和格格动手,不分尊卑,不知礼仪,闯下大祸还连累永琪,皇帝已经下旨,永琪一个月后出宫分府,连个封号都没有……”太后看着躺在床上的晴儿俏丽的脸蛋憔悴不堪,双眼无神,哪有以前的娇俏可爱,又气又心疼。 “老佛爷……”晴儿挣扎着起身,眼泪划过洁白的面颊,不停的淌下,三天早就过了,五阿哥也帮不上忙,尔康被打了一百大板,伤都不能治疗就直接上路了,只怕是凶多吉少,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知道尔康闯了大祸,可是,那是唯一一个在她生命中出现的,会陪她谈人生理想的人啊!自己绝食老佛爷居然也是无动于衷,直到晕倒后才被送回自己房里,却再不敢绝食了,心里越发的孤独,初夏的凉夜却能将人冻僵一般的冰寒!世界只剩自己一人的凄凉,现在听到她恨铁不成钢的呵斥,泪水涌出,只觉得心酸苦涩,知道太后还是疼爱自己的,又略微松了口气! “傻孩子,受苦了吧!”太后被她这一哭,气也消了,示意桂嬷嬷扶她坐到晴儿床边,拿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听哀家的话,为了一个福尔康,不值得,养好身体,哀家这几天没有你在身边,实在是不习惯!” “老佛爷,是晴儿任性了,晴儿以后都听您的。”晴儿感动的点头,身子虚弱无力,对太后又是惧怕又是感恩,只是,她再有骨气,也知道要在宫里生存,必须还得依靠太后,更何况这次的事,太后也是为她抱不平,这才坚决不同意帮尔康的,尔康,自己这是和他有缘无份吧…… 太后又安慰了晴儿一番,等到晴儿睡了,这才起身离开,刚出门口,就有宫女来报,说皇后娘娘有喜了,太后脸色微变,随即展露笑脸,好像之前只是一时的怔愣,吩咐按惯例赏赐,桂嬷嬷扶着她走回大殿,看她若有所思的坐在凤座上,低头帮她按摩肩膀,不敢做声,以前太后喜欢皇后时,她和坤宁宫的嬷嬷们关系也比较好,虽然知道太后对皇后娘娘心存利用,只是皇后娘娘一向孝顺,对嬷嬷也很是尊重爱护,其实慈宁宫里大都比较喜欢皇后娘娘的,想不到主子这次回宫态度大变,她们是下人,主子的事也不敢议论,而且皇后娘娘也似乎不怎么在乎慈宁宫的态度,甚少出坤宁宫,闹得关系急剧恶化,其实老佛爷自己也挺烦心的吧? 桂嬷嬷猜得挺准的,要说太后要摆谱自然是在皇后面前,因为本来就是她传出凤魂一事,闹得朝野都认定皇后身份贵重,是大清福运降临,而她只是一个雍亲王府的低位侍妾格格,凭着儿子登上的太后之位,身份硬生生低了一大截,这次回宫,虽说她当时在太和殿前怀疑皇后,火头上没给皇后安排椅子,可之后皇后昏迷了,自己当时虽烦忧晴儿的事,还是急匆匆亲自赶过去看,皇帝却什么也不说,面无表情的当着众多宫人侍卫的面,直接抱着皇后扬长而去,而等她传来太医仔细询问,却只是累着了,休息就好! 后来的几天,皇后请安时虽然规规矩矩,但对自己没有一丝亲近服软之意,显得漫不经心,永璂每次也只是循规蹈矩的问一句答一句,娘儿俩哪有以前的亲热劲,本来的一点愧疚立刻烟消云散了,今天皇后竟然在请安时走神,更是怒上心头,本来还想皇帝来时说几句,这皇后明显恃宠而骄了,却没想到传出喜讯,是她的孙子她当然喜欢,可这份喜欢,因为皇后迷得儿子以命相护,又导致现在母子生隙,而淡化得几乎没有了,只是,既然皇后昏迷那么久,却刚醒来就能怀上,怎么那些承宠的妃嫔就是传不出消息呢?难道真是老天眷顾的人?! 她曾经怀疑过招幸有假,因为皇后本不是大度之人,怎么会面对承宠妃嫔的挑衅却无动于衷呢!可是太医诊脉根本查不出不对劲,不过既然皇后能够有孕,接下来还是想办法让兰贵人多被翻牌子,反正皇后怀孕了,也不能承欢,她对于皇后居然一人占了大半个月颇为恼怒,这次一定要说服皇帝,也可以多得龙嗣,解决皇后独宠的局面…… 当乾隆来慈宁宫时,太后就把她想得说了出来,却被乾隆沉着脸断然拒绝“皇额娘,妃嫔没有喜讯是子女缘未到,皇后刚刚有孕,身体也不好,儿子已经下旨皇后让暂时搬到养心殿!” “搬到养心殿?”太后脸色一变,手中端着的茶杯一倾,水险些洒下,连忙稳住心神,将杯子放到手边的桌子上,直视乾隆“是搬进你的寝宫?” 得到乾隆毫不犹豫的颔首确定,沉下脸来,不悦道“皇帝,你再宠皇后,也不能这般毫无顾忌呀!你让皇后住进养心殿,岂不是让后宫不得安宁么?皇后身体不好,哀家就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在坤宁宫好好安胎也就是了,这段时间,你多招幸后宫,说不定明年能多抱上几个!龙嗣是大事,皇后有孕还要霸着皇帝不成?”说到后来,已是动怒,她认定皇后善妒,定然是皇后仗着有孕,才想搬去养心殿的,这样皇帝招幸次数岂不更少? “子嗣强求不得,皇额娘,儿子只盼着能有个嫡女就好!”乾隆对太后的怒意无动于衷,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一下,淡然的解释道“皇后睡着呢,还不知道搬到养心殿之事,是朕直接下的旨意!” 见太后怒容不减,乾隆皱眉,索性直言道“皇额娘,您回宫这么多天,也看得清楚,儿子可以坦白相告,如今朕心里爱着皇后,她有孕在身,去年发生那么多事,朕实在忧心,这次朕不希望出任何意外,皇额娘以前不是一直盼着帝后和谐么?” 他对太后已经没有耐性了,之前不必担心娴儿的安全问题,毕竟她是修士,有能耐动她的很少,可是现在有孕了,她情绪波动不太正常,前段时间烦躁易怒,这几天好点,可昨晚竟然单独偷溜出去,那还是被自己发现了,很可能不是出去那一次!万一不小心被发现了,怎么解释?而且娴儿明显更加依赖自己,他也喜欢这样的亲近,可是太后回宫后,她白天再不肯去养心殿了,不如直接把人搬过去。 “哀家之前是盼着帝后和谐”太后听他提及去年,想到皇帝差点宾天,心头火起“但你是皇帝,专宠是大忌,巫蛊之事不就为此?你知道哀家听说你重伤濒危有多心疼么?居然为了个女人置自身安危于不顾?” “皇额娘,是儿子做法欠妥,让您忧心了!当时情况紧急,儿子无法眼睁睁看着皇后遇难,皇后对朕也是一样,如今算是因祸得福,也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您就放宽心吧!”乾隆整肃微微欠身,这事毕竟是他不对,虽然他对救了娴儿毫不后悔,否则他们现在已是天人相隔了,当时的情形,娴儿若被击中,也是个飞灰湮灭的结果。 太后脸色微微和缓,看来皇帝还是孝顺的,强压下对皇后的火气,和声劝道“既然如此,您就听皇额娘的,皇后有孕也不能承宠,你让她搬去养心殿,亲自照顾,如何能再有子嗣?你要国事繁忙,怎能儿女情长?” “皇额娘多虑了,儿子做事自有分寸,国事与皇后并无冲突!至于子嗣,儿子刚才说过,这事勉强不得,后宫若能有消息,皇后昏迷那半年就该有了!况且朕年纪不轻了,培养好现在这几个孩子也足够了,永璋仁孝,永珹稳重,永瑢才华出众,永璂聪慧,其他个个不错,兄弟感情也好,朕已经心满意足了!”乾隆不理会太后眼中明显的不满之色,既然选定了继承人,再多子嗣有什么用? 说着眼中闪过狠厉,声音坚定有力道“如今朝堂稳定,朕宠着谁,大臣们谁敢多言,何况那是皇后!朝堂之中现在谁不对皇后赞誉有加!后宫里,出了个庆妃,朕绝不会让同样的事再度发生!皇额娘不必担心,朕倒也想看看,还有哪个不安份的想惹事,朕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世上!” “皇帝这是要一意孤行么?”太后刚咽下的怒火又起,虽然极力压制,却还是能听出来“还有永琪,他也是你的儿子!他只是受了福家的蛊惑,犯了错,如今你连个封号都没有就让他出宫开府,处罚也可以了,永璂才八岁,你就让他办差,永琪你也该给他机会,让他办差将功赎罪!” “朕是皇帝,乾纲独断谁敢质疑!”乾隆挺直背脊站在殿内冷硬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寒意“至于永琪,这几天还闹死闹活着,让他办差,办砸了,徒惹笑话也就算了,皇额娘的苦心只怕付之东流!” 永琪跪了一整天,回去后就病了,景阳宫宣了太医,他竟然不准看诊,还说什么都没了,活着没意思的话,侧福晋派人来禀告,说是烧得糊涂了,求皇上去看看!乾隆闻言大怒,对这儿子半点怜悯都没了,本来听说病了还打算将他出宫开府之事延段时日的,这下索性直接下旨,一个月后立刻出宫,让弘昼着急办理,来不及建府邸就改建一所,总而言之,自己是不想再见到这个儿子了! “那你今日来此,只是为了通知哀家一声么?你对永琪这样不宽容,是为了永璂么?你有把我这个额娘放在眼里么?”太后见皇帝软硬不吃,还如此贬低永琪,顿时怒极,冷声质问道。 永琪病倒最着急的就是她了,看着疼爱有加,以往意气风发的孙子病怏怏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还说着胡说,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也派人去请了皇帝几次,结果说是皇后身体不适,皇上没空,顿时气得眼前阵阵发黑,皇上身体不适用得着你一天到晚的陪着么?儿子就不重要了!若不是记得皇后当时是晕倒在慈宁宫的,生怕和皇帝再起冲突,母子关系恶化,她就直接去坤宁宫叫人了,现在听乾隆这么不待见永琪的话,怒火中烧! 殿内服侍的宫人们见母子俩越说越僵,气氛一时剑拔弩张,都紧张得拼命后缩,努力压低存在感,真恨不得贴进墙壁内。 乾隆正视太后,声音铿然,咄咄逼人毫不退让“皇额娘,您是朕的亲娘,只是您扪心自问,您不同意此事,真的是为了朕么?皇后对朕一片真情,您为什么不能容忍?朕亏欠皇后二十余年,再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皇额娘在五台山和回宫后所为,朕都知道,只作不说而已!朕不介意您为钮钴禄氏谋利,但若是危及皇后,就不要怪朕做出不孝之事!所有后果,皇额娘自己承担!至于永璂,还请皇额娘谨记,后宫不得干政!” 太后张口结舌,眼前儿子冷漠无情的脸,陌生得让人胆寒,再说不出话里…… 乾隆不等太后答话,躬身行礼“言尽于此,儿子告退!”说罢转身就走。 太后看着乾隆头也不回的身影,大受打击,双腿发软,站立不稳,身后有人扶住她,寒意一点点蔓延至全身,皇帝当真为了皇后,连母子之情都不顾了…… 谈话不欢而散,乾隆面无表情出了慈宁宫,薄唇紧抿,眼底墨色越发浓郁,吴书来心惊胆战的跟在他身后,没想到皇上只是因皇后有喜,太后那不肯退让,就立刻选择摊牌,只是,这样皇后和太后的关系更是势同水火,无回旋余地了,太后被皇上气势所压,皇后怀孕期间不会作什么动作,只怕后面还会惹出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快要完结了,大家还要番外么? 感觉大家木有激情了,留言的也少,是跑去看盗文了还是弃文了啊? 124多愁善感? 景娴这一觉睡得很沉,身边熟悉温暖的气息似乎离开了会,却还是没醒,直到感觉一丝异样,晕乎乎得还是不想起,只翻了个身,凭感觉滚进张开的宽阔舒适的怀里,手摸索着攀上他肩膀,也不睁眼,呢喃轻轻叫了声“弘历……” 低柔的呼唤声响起,乾隆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抑郁的心情顿时转晴,看着怀里慵懒着闭眼磨蹭他胸口的人儿,双手微微用力,搂着她微微转身,宠爱的亲吻她的额头,鼻尖,脸颊,一边问道:“娴儿睡得久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唔,不想动。”景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双手挂上他脖子,乾隆半俯在她身上,胳膊支撑着以免压着她,看她难得的娇态,又低下头,嘴唇在她柔嫩的脸上,馨香的发际游移亲吻着,心底柔软成团,之前在慈宁宫的怒火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弘历,你刚才在生气么?出什么事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耳畔,有些痒,景娴侧头躲了下,睡意渐渐散了,想到刚才的不对劲,好奇的开口问道。 “没事”乾隆不打算告诉景娴他和太后的争执,刚才只是在想着如何彻底解决此事,太后毕竟是他额娘,还是得顾忌一点她的颜面,而且目前为止,太后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要真等她闹出什么事,可就晚了,他现在贯彻一点,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时! 景娴睁开眼,他刚才身上的怒气虽然在极力收敛,却还能让睡梦中她感知,肯定不是小事,但他是皇帝,也许是因为政事?对上乾隆如常的眼神,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微乱的浮躁气息,微微颦眉,若是国事她自然不会追问的,可是他在她身边基本不会烦扰国事的,难道是和自己有关? “弘历,你……”景娴扭头看了眼四周,本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庄严奢华的布置,不是在坤宁宫的寝宫里,有些熟悉,倒像是?微微推开乾隆,坐起身来,一脸愕然瞪大眼“这是养心殿,我怎么在这?” “呵”乾隆看她惊讶得唇瓣微启,笑着凑过去亲了下她嘴角,调笑道“娴儿睡得好香,我把你从坤宁宫一路抱来养心殿,眼睛都没睁一下,就这么相信我?” 景娴扭过脸不理他,她认可了他的气息,自然不会设防,何况确实累着了!她对乾隆在她面前不着调的样子越来越习惯了,下床准备穿衣,却被他先一步拿在了手上,只得无奈的张开双臂让他帮忙, 他服侍人倒是越来越娴熟了,看着俊朗尊贵的男人为自己折腰,景娴心中甜蜜羞涩,脸上自然流露出笑意,等他帮着打理好自己,也开始帮他穿上外袍,他衣服穿得比较齐整,穿得也快,突然想到自己莫名来到养心殿,还趁自己睡着时弄来这里,莫非是让以后都住在这里么?太后怎么会同意?联想初醒来时的那股怒意,难道是在慈宁宫闹起来了? “娴儿,以后就住在养心殿吧,我都想好了,你现在不比寻常,待在我身边我也安心些!”乾隆看她双手正要抚平衣袖,却突然停住动作,猜她想到了,不想她烦扰太后的事,转口说道“不过,娴儿晚上不能单独偷溜出去哦,想去散心的话我陪你一起,好不好?本来还想着,你如果在宫里闷了,过段时间带你出宫微服出游的,不过你现在是双身子,先忍耐一下,等以后有机会一定带你走遍大清,嗯?” 景娴一愣,看出他眼里的担心,想起昨晚,脸微红,又听到乾隆和永璂一样的说法,轻笑出声,眉眼弯弯“不用了,永璂说他会带我去!” 话音刚落,纤细的腰肢被大力一拉,嘴角挪揄的笑刺激到了乾隆,将她紧紧锁进怀里,低头想狠狠咬上柔嫩的唇瓣,却在接触到的刹那感到她一丝怯意,改成轻柔的描绘舔吻,逐渐加深,长舌滑入她温润的口内,寻找到滑溜香甜的小舌,辗转缠绵,直到怀里的人儿气喘吁吁开始挣扎,才将人松开些, 景娴呼吸紊乱,偎在他怀里平复喘息,乾隆眸光扫过她微启着水润的完美唇瓣,晕红的脸颊,美眸闭着,长长的睫毛轻颤,下腹一时火热,本来是罚她胆敢拒绝自己,却勾起自己的欲念,身子一僵,想到皇后有孕,自己至少还要禁欲几个月,娴儿还会整天在自己眼前晃,偏偏她一颦一笑都那样勾人心魂,未来的日子顿觉乌云罩顶…… 景娴平静下来,发现他眉头紧皱,面犯难色,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也不打断他,没一会乾隆就回神了,想起先前说的,也不急着追问她昨晚的去向,先确保自己的地位,以诱哄的语气说道“娴儿,永璂要做皇帝肯定很忙,还要修炼,哪有时间陪你出去呢?还是我陪你好了,过几年朝中稳定后,我先带你南巡,等到永璂登基,到时候你想去哪都行!” 景娴不悦的皱眉,想到永璂以后会那么忙又很心疼,可这两人已经默契的确定了后续的事,永璂到底是男孩子,想要做出一番成就也无可厚非,叹了口气,永璂在她心里还是那个贪嘴,单纯可爱,喜欢在她怀里撒娇痴缠的孩子,想到以后他可能不再粘在自己身边,又有些抑郁。 没等到回答,又听到叹气声,乾隆知道她肯定时心疼永璂辛苦,想到自己怎么也比不上他在娴儿心里的地位,昨天下的决定又浮上心头,就算不是两三年后退位,也要尽快计划,到时撇下京城的一切,带着娴儿双宿双栖,天高海阔,自在逍遥…… “娴儿不想我陪么?”不过这些还得再过好几年,现在要把娴儿的心思拉过来,一手抬起她下巴,紧紧盯着她清澈水亮的眼睛,故作不满的问,声音里满满的委屈。 景娴身子一颤,抬眼看他居然扁着嘴一脸不高兴,像是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他是皇帝,今年已经知天命了耶!想笑又怕他更不开心,连忙摇头,眼睑半垂,极力掩饰笑意“没,我当然想!”说罢,摆脱下巴上的手,温顺的贴进他怀里,埋头在颈窝,嘴角抽搐,身子憋不住颤抖起来…… 乾隆虽然没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却也感觉得到她的欢愉,无奈的伸手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的纵容一个人,丝毫不介意她这样取笑自己,甚至为了她的笑,真的扮作丑角也不介意,何况娴儿自太后回宫,这样的快乐很少,这么一想,想起小燕子来,她倒是能逗乐娴儿! 景娴笑了一阵,直起身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意,反正被他发现了,也不再掩饰“弘历,永璂来过了么?”自己一直睡着,永璂肯定也听到消息了,不可能不去坤宁宫看她的。 “嗯,他看你睡了,就没叫醒你,等会派人告知他一声!”乾隆知道永璂肯定是去挑选合适的西藏驸马的人选,必须是值得信任的人,否则,挑得西藏和大清关系恶化,可是麻烦一件! “哦,那晚上留他睡在养心殿吧?我给你们做点心!”永璂现在整天忙着学这学那,太后回宫更是见面次数都少了,不过以后在养心殿,平日里除了修炼,就可以专心照顾这两人,还可以指点永璋的修炼。 “你身子重,点心就不要做了,凤栖界里灵果成熟了不少,我去摘了来就好。”乾隆和永璂吃惯了景娴做的,乾隆连御膳的份例都减半了,只是她现在有孕,当然舍不得她再辛苦做那些! “那好吧,以后让容嬷嬷做,我这几天在餐具上刻些阵法,输入木灵气后效果应该不差的。”景娴想了想,点头同意,自己灵力偶尔会不灵,应该是被胎儿吸收了,那以后修炼效果该打折了,而且现在也不敢进入凤栖界,毕竟不知道凤栖界的时间加速会不会影响孩子。 “好吧,不过你慢慢做,累了不能逞强!”乾隆低头亲了亲她秀发,想到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倒也不怎么担心,出去吩咐容嬷嬷去找永璂,回来后就看到娴儿拿着个红艳艳的果子坐在塌上吃着,微微一笑“娴儿饿了么?” “不饿!”景娴摇头,拳头大小的果子很快吃完,又拿出两个,递给乾隆一个,她辟谷了,腹中胎儿可没有,也不知道修士怀孕了要怎么办,但是胎儿的营养来自母体,既然会自主吸收她的灵力,倒不用特意去用那些没有灵气的膳食,灵果本来就是修士的吃食,她吃得这种绯杺朱果灵力并不十分强烈,性子温和,永璂也可以食用,沉睡这么长时间,凤栖界成熟的果子很多,虽然酿了一部分仙酿给皇上,余下的还有很多,本来她平日里也就是吃这些。 乾隆看她吃得欢快,嘴角扬起,吃着果子,眸光温柔停留在她身上,等她吃完,过去帮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汁液,现在这样平和温馨的幸福,决不能让任何人破坏! “娴儿,说好了哦,以后晚上不能偷偷出去,你有什么事要做的话,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坐到她身边,有些遗憾,本来想抱着她坐,不过永璂快来了,娴儿肯定不会同意。 “嗯,事情已经办完了,以后不会出去!”景娴点点头,知道不说清楚,他还会胡乱猜测,直言道“我前几天去了延禧宫,你、你应该接到禀告了吧?”说罢,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脸,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滋味,令妃曾是自己心里的刺,当然也知道他以前只是喜欢那种温柔小意,可毕竟在自己为后这么多年,她的失意、委屈、愤怒起因大都是她,就算修真后,令妃再没能讨得好处,乾隆对她不假辞色,还颇为厌烦,可还是本能的厌恶她,对她下那样的毒手,心里很是快意,却不知道乾隆的想法,会不会觉得手段过于残忍? “娴儿”乾隆是接到了奏报,不过以为魏氏假装的,也不在意,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没来不及多想就被她看得心口刺痛,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着,有些语无伦次“娴儿,对不起,因为皇额娘刚刚回宫,我不能立刻下旨赐死她,所以……她已经降位,就算作假,我也不准备招幸她,我只是,不想无凭无据的杀了她,惹得皇额娘起疑!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没生气”景娴摇头,想着自己实在小题大做了,难道因为幸福的日子太短,心里仍会不安么?弘历对自己有多在乎多宠爱她都能感受到,只恨不得时刻把自己锁在身边,她杀了白莲教那么多人他也是知道的,却只是心疼她遇险,对魏氏的惩罚他又怎么会介意! 将这几天晚上自己做的事解释了一遍,又道“我虽然知道她不会复宠,可是她总是个不安份的,之前每次出事都有她搅和,万一以后被她逮着什么机会呢?还有你和永璂的仇,我也不能放过她!” “娴儿,区区一个贱婢,何必亲自动手,没得脏了你的手!”感觉到她的愤怒,乾隆轻拍抚着她,有些懊恼自己的想当然,对魏氏的处置应该问一下她的意见的,娴儿是修士,当然不必拘泥什么证据,规矩之类的“娴儿,你心里有事总是闷着不说,以后都要告诉我,好不好?若是看谁不顺眼,我陪你去解决她!我知道皇宫里太不自由,拘束在这陪我已经委屈你了,到永璂登基还要好几年,我不想你还要承受其他委屈!” 说到这里,又想起太后,眼神一沉,宫里还能给她委屈的只有太后了,解决了她的问题,就带娴儿安心住到园林去,妃嫔就有舒贵妃带着留在紫禁城,那就一个碍眼的都没了!甚至假装招幸都可以不必了。 本来太后的事可以留在娴儿生产后,自己今天说了那番话,太后肯定会收敛,她现在还不敢和自己翻脸,但她总是自己的亲娘,自己不能没有缘由的对她做什么处置,他是皇帝,不孝的帽子万万不能扣下来,那太后后续肯定还会继续整出事来,毕竟她和皇后的关系已经无可换回了,而他选中的继承人在皇后和太后之间,也只会毫无疑问的选择皇后,太后虽然不能对皇帝做什么,娴儿不惧危险,若是脑筋动到永璂身上,却可能惹出不小的麻烦的! 乾隆从慈宁宫回来就一直想着怎么样彻底解决此事,现在发现自己想岔了,他们是修士,凡人的手段解决不了,就用修士的…… “弘历,你想什么呢?”景娴依偎在乾隆怀里,听他那样担心自己,感受温暖贴心的拥抱,放软身体,拉下他手把玩着,其实自己真的没觉得委屈,这几天脾气急躁也是怀孕的缘故,又被魏氏挑起以往的怒意,现在有了孩子,更是欢喜,皇宫里虽然不怎么自由,可是她修炼现在不用避讳,在哪里差别并不大,而且永璂也在这里呢,怎么会委屈呢?正想着,突然感觉到混乱的气息,抬眼看他紧绷着脸,甚至带着些戾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无意识散发着修士的威压,忙摇了摇他手。 乾隆回神,安抚的冲她笑笑,随即问道“娴儿,那个禁制,不伤及人命的话,还挺有用的呢!我想……”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起他的打算, “可是,她是你额娘……”景娴愕然的瞪大眼睛,乾隆竟然是想对太后下禁制,倒也不是让她疼痛,而是让她兴不起对权势地位的**,安分守己的待在慈宁宫就好。 “就因为她是我亲娘,我才这样决定”乾隆脸色有些难看,却坚持道“我也是为了她好,你的事情只是个引子,她今天居然质问我,是不是因为永璂所以压制永琪!她已经想要干涉储位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太后,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就会有大动乱,到时谁也保不住她!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道永璂的安全问题,娴儿肯定就不会反对了,何况自己说得也是实情,她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尤不满足,还想要得到更高的权势威望,这决不能容忍!他要留给永璂一个安稳发展的朝堂,也不想娴儿受制于凡人,她是他想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珍宝,就算她不在意,他却心疼着她的委屈! 景娴一听他说到永璂,果然沉默下来,默认了此事,却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白,眼圈渐渐泛红,推开了乾隆,坐得远些,只低头捏着手指不做声,。 “娴儿,你怎么啦?”乾隆一直注意着她,顿时紧张起来,怎么突然伤心了?她不可能为了太后难过啊? “弘历”景娴没有抬头,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委屈极了“你说,等永璂长大了,会不会像你对皇额娘那样,也对我不满……” 话没说完,刚要抬头,晶莹的泪珠滑落,忙低头拭泪,乾隆目瞪口呆,之前太医说过,怀孕了喜欢胡思乱想,怎么娴儿除了易怒,还多了多愁善感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被推开,永璂快步冲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脚步一顿,随即扑上前着急道“皇额娘,您怎么哭了?皇阿玛欺负你了?”…… 125血族求助 乾隆脸一阵发黑,瞪了眼永璂,不理他,伸手去搂景娴,却被她起身的动作躲了开去, 景娴看到永璂进来,连忙擦干眼泪,永璂已经蹭到她身边,仰起小脸拉着她手,心疼的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皇额娘,皇阿玛怎么欺负你了?您别难过,永璂陪您出去散散心?”他当然相信皇阿玛不会真的欺负皇额娘的,但是皇阿玛以前是经常惹皇额娘伤心的啊,说不定是想起以前的事了,皇额娘有小宝宝了,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乾隆半眯起眼,也不打断他,坏心的不解释,等着永璂吃瘪,却没想到景娴只是摇头,然后俯身抱住永璂的小身体,低哑着嗓音略显不安“永璂,你以后会不会不理额娘?” “啊?当然不会!”永璂吃了一惊,瞪大眼,大声反驳“永璂最爱皇额娘了,额娘怎么这么想,您是气永璂没一直陪着您么?是永璂不好,这几天有点忙,晚上永璂陪你睡好不好?”这几天确实在额娘身边待得时间少了些,太后回宫后,自己就没住在坤宁宫过,而白天难得抽空去,经常遇到她在休息,也就没有打扰。 “不行!”乾隆一听,连忙反对,这还得了,永璂可是一直想赖着要娴儿陪他睡,养成这习惯,自己以后别想安身!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把永璂拉开,微一弯腰,双手用力抱起景娴坐回榻上,把她安置在自己腿上。 景娴通红着脸,不敢挣扎,乾隆柔声哄劝道“娴儿,永璂和我不一样,我小时候也没在额娘身边长大,再说她心里最重要的是她的地位权势,这才走到这一步!永璂是你一手养大的,你还那么疼他,他也一向听话,等以后就算娶了媳妇,有了孩子,你也是最重要的,对不对,永璂?” 永璂听他这么一说,反应过来了,连忙点头保证“对啊,额娘,您放心,永璂最听您的话了!永璂也不要娶媳妇,有额娘在永璂身边就够了!……”原来额娘担心自己‘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是小燕子姐姐说过的,当时还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不过自己肯定是不会的! 景娴被逗得一乐,伸手用力戳了下他额头“傻孩子,哪能不娶媳妇啊!真不让你娶,到时得怨我了。”看永璂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赌咒发誓,刚才的伤感早就没了! 永璂看她破涕为笑,大喜的凑上前,嬉笑道“媳妇哪有额娘重要啊!而且永璂离不开额娘呢,您答应过的,一定不会不要永璂的!”说着,得意的瞥了眼皇阿玛,就知道皇额娘最爱自己了! 乾隆脸黑得彻底,每次只要永璂在,娴儿眼里就看不到自己了,坚定了快点把事情交付给永璂的决心! 养心殿里一家三口和乐融融,景娴吩咐搬来餐具开始刻画阵法,乾隆则一边批阅折子,一边教导永璂,两人时不时转头看过去,担心她累着,不过景娴显然休息的不错,直到天黑才停手。 慈宁宫里,太后在经过了一下午的恐慌、愤怒、惧怕后,已经镇定了下来,既然皇帝护定了皇后,那自己就暂时退让一步,避其锋芒好了,反正永璂还小,皇帝正是盛年,也不会立刻改朝换代,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还是了解的,皇帝风流半生,就不信他对皇后的感情能够坚持下去!过两年又是大选,皇帝对皇后的热度肯定会降下来,而自己是太后,背后还有钮钴禄氏,虽然声望不如从前,但毕竟是大族,自从自己成为太后,钮钴禄氏一族和她也算休戚与共了,让家族这两年好好培养出优秀的秀女…… 只是太后的谋算再好,却再不可能成功了,乾隆在慈宁宫发怒一事,宫里几乎没人知道,但太后之前对皇后不待见却都看在眼里的,可自从皇后有喜的消息传出,太后的态度来了个大反转,说是感激佛祖恩赐龙嗣,开始专心礼佛,再不管宫中闲事,对于皇后移驾养心殿一事,也没有任何反应, 宫人们发现,太后倒真正慈眉善目像个佛爷了,皇帝晨昏定省,母子关系日渐融洽,而后皇帝奉皇太后懿旨大封后宫,飒坤宫颖嫔巴林氏晋颖妃,储秀宫婉嫔陈氏晋封婉妃,这两位各自抱了个小格格已是喜从天降,对于随后而来的封妃就如做梦一般,两人同忻妃一起协助舒贵妃处理宫务; 嫔位晋封了林贵人为恭嫔,钮祜禄氏兰贵人为诚嫔,恭嫔在乾隆十六年封为贵人,如今二十五年为嫔,倒也没什么,熬得资历,只是兰贵人的晋封让宫中大大惊讶了一把,她入宫才三年,这么快又晋封为嫔,后宫包括舒贵妃在内,都以为是皇帝因皇后移驾养心殿一事向太后所作的妥协,太后肯定后续还会有其他举动的,兰贵人风光了一把后,得意非凡,却很快发现太后再不单独留她说话伺候了,想要单独觐见也被拒绝…… 太后慢慢淡出众人视线,一心吃斋念佛,颐养天年,而皇帝的招幸在当年偕皇后移驾圆明园林时终止,后宫再没有新人进来,皇后一人独占皇帝后半辈子,甚至薨逝后,皇帝也没进后宫半步,这对于前半生风流多情的皇帝简直是奇迹,也因此,后世谈及清高宗乾隆大帝,总会自然的提及那位风华绝代,半生坎坷、半生传奇的女子…… ———————————————————— 养心殿这天气氛有些沉闷,乾隆和景娴在书房接见了英国那位使臣,等待的时间,景娴瞥见乾隆紧绷着脸,薄唇紧抿,严肃中还透着隐隐的戒备,眼中时不时闪过森寒,抚上他紧扣着椅背,青筋凸起的手背,柔声道“弘历,别担心,既然光明正大的求见,不会是有恶意的,就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娴儿,他一有异动,就躲在我身后,不要逞强,你怀着孩子呢!若是危急,就躲进凤栖界,知道么?”乾隆反手握着她的,郑重道,如果是前几天得知这一消息,他还不会这么紧张,现在就算屋里外布满了侍卫,他还是不能安心! “好”景娴没有犹豫的点头,虽然不认为会有危险,却不想他这样紧张。 乾隆微微松了口气,听到门外传来动静,不自觉坐正身体挺直了背脊,果然,永璋领着一个身材修长,英俊的棕发男子进来,“亨特.安德鲁拜见大清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永璋恭请皇阿玛圣安,皇额娘金安!” “起来吧,坐!” 景娴没这样近距离观察过洋人,一双深邃的蓝眸,脸部刀刻般棱角分明,肤色白皙没有一丝血色,行动间举止高贵优雅,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忧郁颓然,只一眼,她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虽然有心跳,但他周身的黑暗气息很是明显,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飘入鼻尖,不由微微皱眉,而后对乾隆肯定的点点头,乾隆神色不变,只挥手让吴书来带着宫伺退下。 安德鲁直到屋内只剩下他们四人后,又站起身抚胸行礼,抬起头直视着景娴“赞美您的敏锐,皇后娘娘,我是血族,也有些人称我们为吸血鬼!” 他的汉语说得流利,听起来也没有怪调,景娴不觉得别扭,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安德鲁微微一笑“我曾经在四处游历,也认识过一些来自大清的人,学过你们的语言” 景娴点头,开口问道“书上提及血族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你刚才是听到了我的想法么?” 安德鲁摇了摇头,意有所指道“血族只是感觉敏锐一些,这些对您并不难。” “那你特意求见皇后,所为何事?”乾隆见他直截了当的承认身份,也开门见山问道。 安德鲁对着景娴深深鞠躬“我来此,请你救救我的妻子,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 景娴一愣,和乾隆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转头发现对方竟然一直弯腰不起“快请起”看到他脸上流露的淡淡哀求,有些犹豫“你的妻子,是现任英吉利国王的孙女卡洛琳?她也是血族?”她对血族一点都不了解,怎么救? “她不是血族,”安德鲁摇了摇头,眼神黯淡,开始讲他的故事,大概一百前他通过初拥成为血族,之后因为当时教廷裁判所的围捕,被迫随同长亲逃离本土,四处游历,后来事态平息,他的长亲回归家族,他继续游历,后在英吉利定居,然后遇到了她的妻子,一见钟情而后结婚,他本打算将妻子初拥带她离开,却发现妻子身上竟有淡的几乎不能发现的光明气息…… 乾隆为了这次会面,也特意了解了一下血族的特性,知道几十年前传闻西方东普鲁士一带发生的剿灭血族的战斗,这样看来他祖籍大概是在那里,血族属于黑暗种族,光明的气息,难道他妻子竟然是教廷的人? “……我舍不得离开她,就以亨特.安德鲁的名字继续留在英国,编造了身份……”安德鲁平静的讲述着,眸光温柔含情,大概想起那段幸福时光,随后声音低沉下来,甚至有些发颤“三年前,她的父亲坎伯兰公爵在汉诺威指挥作战,她很调皮,也因为担心,便求我带着她悄悄跟着在队伍后面,这是我错误的决定!那次坎伯兰公爵败逃,她为了救她父亲深受重伤,我不能忍受失去她的痛苦,咬了她,可她却陷入昏迷,直到现在……” 书房里随着他的讲述,弥漫着淡淡的哀伤,乾隆想起景娴之前的昏迷,心有戚戚,紧紧握着景娴的手,庆幸她在自己身边。 “请你救救她”安德鲁抬起眼,满眼悲戚请求“我尝试了很多办法,甚至找到了我的长亲,还是救不了她,后来他建议我到东方来,传说这里有仙人,可以起死回生,我来到大清,听说了你的事,你一定可以的,对不对?”他听说百鸟朝凤后,当晚就跑去很多大臣家里去打听,然后顺藤摸瓜,找到最了解情况的和亲王府,打听到了他想要的。 “可是,就算她真的能救,她不是血族,不能长生不死,最多只能再活几十年,那你到时又该怎么办呐?”景娴若是能救,自然不会不肯,毕竟若让这人承了救命之恩,凭着他现在的身份,按永璋说的,对大清大有裨益。 “我,我不知道……”安德鲁似乎没想到她问这个,神思恍惚起来,只是三年的昏迷,刻骨的思念和疼痛就不能承受,若是真正失去,往后百年千年的岁月又该如何?看着眼前伉俪情深的两人,突然想到自己的目的,自嘲的笑了笑,诚恳道“我的妻子今年只有二十三岁,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她不应该就这样在昏迷中结束一生,我只希望她醒过来,至于今后,我不必想这么远,就算她真的再离开我,也有幸福的回忆陪着我……” 说罢,取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晶球状的物品,通体黑色,不时闪过一抹红光“这是我游历时无意间找到的,用任何办法都不能毁坏一点,请你收下!” 景娴脸色微变,她甚至感觉到凤栖界传递出的微弱渴求,这很不可思议,她知道凤栖界会随着她的修为增长而相应的变化,这是超脱了青灵甚至修真界的认知,当然青灵并不知道凤栖界是可以增长的,她现在怀疑,凤栖界很可能不是师傅在凤栖界时炼制的,这应该算是神器了,那凤栖界应该是有灵性的,而且师傅所留的那抹神识大概只是元婴的程度,就算是师傅飞升前遗留的,也是大乘期了呀。 现在这枚晶球验证了一部分想法,凤栖界确实有灵性,还有了微弱的意识,而且晶球中能感觉的很强大的火木灵力,这和灵石或仙玉不一样,灵石或仙玉一般都只有单一属性的,要么火灵气,要么木灵气,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 永璋也感觉到了晶球的灵气,接过来呈给景娴,入手很轻,冰冰凉的,而且灵气密度极高,这么一点,光靠吸收,可以用到元婴期还剩。 “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对我确实有用”景娴把晶球还给永璋,看他脸上露出的喜色,坦白道“我没看过你妻子的情况,不知道能不能救,你先拿回去吧。” “不,这对我没用,不管你能不能救醒她,都送给你。”安德鲁却不肯收回“如果能救醒,我还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你妻子现在哪里?”景娴想了想,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在驿馆,不过……”安德鲁眼睛一亮,连忙回答,随即似乎有些为难,吞吐道“她不能见到阳光,所以……” “不行,皇后不能出宫!”乾隆开口阻止道,开玩笑,这是个血族,她妻子不能见光,说不定已经开始异变了,怎么能让娴儿亲自去! “皇阿玛”永璋看出景娴心动了,提议道“不如儿臣请安德鲁伯爵到府中作客几日?” 乾隆权衡一番,只得点头,让吴书来进来送人回驿馆准备,留下永璋商量具体事宜,住到他府里,还得注意永璋的安全,又派出二十名带刀侍卫随身保护…… 景娴拿出些上品中级符篆,不是针对黑暗种族的光明符,是爆炸符,她虽然没有特意试探安德鲁的战力,但应该在筑基中期左右,爆炸符还能挡一挡,又拿出一串莹亮的手链,上面有八颗椭圆形泛着淡淡青光的珠子,似木非木,似金非金“这是夙梂珠,可以安魂定神,平时修炼时可以防止心魔,血族天生具有蛊惑的能力,这珠子能让你保持神智清醒不受诱惑,你要当心!” “多谢皇额娘!”永璋双手接过珠链顿时一股悠悠的檀香味传入鼻端,精神一阵,忙躬身道谢。 景娴想想还觉得不放心,又叮嘱道“你不要有所顾忌,发现不对劲就立刻唤人,还有,回去后让你媳妇带着绵瑞进宫来住几天,还住在雨花阁……” 永璋嘴角含笑,温润的脸上如沫春风,听着她不停的叮嘱声,心里暖暖的,他这个月忙的晕头转向,加上额娘去世,他甚至不被允许见最后一面,只言片语也没留给他,若非永璂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可能真的会有心魔吧! 他不明白额娘为什么这么狠心,就算母子疏离,自己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啊!他曾偷偷调查,还是没发现她和皇后被追杀一事有关,而就算真的有关系,为什么会迁怒他呢?只是他的疑惑、失落和悲痛,在永璂童稚的安慰中渐渐消散,还有皇阿玛沉默的关心,皇额娘时不时赏赐下的吃食,灵果甚至她亲手雕刻的可以清心定神的玉饰…… 126西藏驸马 当晚,景娴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晶球,若有所思,乾隆沐浴完回到内室,看她还颦眉思索,不时拿起玉简查探什么,走到她身边,挨着坐下“有什么发现么?” “修真界没有这个”景娴回神,摇了摇头“不过查到一种矿石‘炼鉄’,是火山爆发后熔岩沉淀,历经千万年后风化,偶尔会发现一种红色的晶石颗粒,坚不可摧,炼器时加入,可以增加坚硬度和柔韧度,非常珍稀!” “我看看”乾隆接过玉简比对一会,想了想“娴儿,既然凤栖界也是炼制的神器,不如把它放进看看?” “也好” 两人闪身进入凤栖界,走到梧桐树下,将晶球放入石台的凹槽处,这里应该就是凤栖界的中心了,目不转睛看着,等了会,果然,凹槽突然发出一阵金光,金光消失后,晶球也不见了,凤栖界却没有任何变化,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失望,不过他们俩的修炼都是自己摸索的,对凤栖界更是不了解,只得作罢。 当永璋通知一切安排停当后,乾隆带着景娴着便服悄悄去了循郡王府,因为不能见光,房间里围着重重黑幕,有如深夜,房里有些阴深,昏黄的灯光下,年轻的女子脸色惨白仰面平躺,金色的头发失去了光泽,但人看起来干净清爽,显然照顾得很好,安德鲁大概有些紧张,紧抿着唇,面部显得僵硬,除了他们进屋时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再没开口。 景娴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小心拉过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不出意外的冰凉,却奇异的有着脉搏,小心的展开神识感受着,乾隆和永璋在她左右小心守护着,安德鲁立在床头不安的等待结果。 修士以金、木、水、火、土为修炼五大基本元素,木元素的治疗效果有点类似于西方教廷的光明元素,景娴很容易感受到卡洛琳体内一股微弱的生命力,应该就是代表光明的灵力,这股生命力是她自身具备的,也就是说除非她完全死了,否则生命力创造不会停止,这和血族实质**的死亡是对立的…… 解决这种对立倒不难,毁了她灵根就可以,想要驱逐安德鲁留下的血液却很难,因为这是维持卡洛琳没有立即死亡的根本,她的灵魂因此困在体内,但初拥并未完成,一旦毁了灵根,很可能彻底死去! “怎么样?”乾隆等景娴收回手,率先开口,安德鲁更是眼睛紧紧盯着她,景娴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惶恐。 景娴解释了检查的结果,又说道“她的魂魄很虚弱,需要先行锁定,否则,灵根一旦被毁,身体完全死亡,会立刻魂飞魄散,即便完成初拥,也是没有意识的活死人。” “那,那就是有办法救了?”安德鲁一脸急切的询问。 “是的,只是,这样的话,她醒来后就是血族了”景娴点头“还有,养魂需要很长时间,你若是留在大清,不可以在此发展初拥!” 最后商量的结果,安德鲁以和大清商谈两国贸易等原因留了下来,然后带着卡洛琳住进永璋府邸一个偏远些的院落,安德鲁学识广博,见多识广,加上身处英吉利政治中心,因为对景娴的感激,永璋多了良师益友,永璂也经常跑去请教,安德鲁还促成了大清和英吉利的同盟,乾隆在位年间将周边属国朝鲜、琉球、越南、南掌、暹罗、苏禄等完全掌控,又将缅甸、廓尔喀坎巨提纳入大清版图,扩大火器营,建立海军,开放广东部分海禁,嘉庆则是完全开展了海外征途,因陆氏所提两百年后的侵华战争,直接打下来日本岛屿,成为大清国土,又驱逐了澳门的葡萄牙人,与英格兰、法兰西等过签订通商协议,争取大清在东南亚地区及印度洋、太平洋的权益,彻底融入世界经济、军事之中…… ———— 却说景娴回到养心殿,就开始专心炼制可以修复神魂的符篆,因为丹药都含有充裕的灵力,是血族不能接受的,好在卡洛琳和她当时的情况不一样,神魂并未受伤,只是虚弱。 除此之后,景娴在养心殿的生活很是舒心,虽然大家的过于小心谨慎、草木皆兵让人啼笑皆非!太后被下了禁制后自然不可能找她麻烦,还免了她两个月的请安,宫内诸事都有舒贵妃处理,容嬷嬷偶尔拿出宝印盖戳,乾隆现在听政也改在了养心殿,批阅奏折就让景娴待在他身边,一般永璂也会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莫名伤感落泪的举动吓着了,永璂在她面前恢复了以往的黏人撒娇,也让景娴心情大好。 宫里接下来的大事就是西藏赛娅公主选驸马一事,永璂和永璋率所有阿哥在太和殿前迎接,除了永琪因病未到。 巴勒奔来京之前,对大清了解甚深,现在回疆平定,国内太平,尤其是自去年中开始加强军务,开放宁波贸易口岸后,大清国力与日俱增,西藏依附大清,对大清示好莫过于联姻了,因此带来了他最宠爱的女儿以示诚意。 乾隆自然欢迎,西藏虽有驻藏大臣管理对外事务,但西藏土司的诚心臣服更有利于管理,因此对于巴勒奔提出举办比武大会自然满口赞同,这也是宣扬大清实力的好机会,八旗子弟连续操练了半年多,怎么也得有些成效,就当做检验了! 永璂见塞娅公主美丽大方,活泼可爱,灵机一动,国宴时特地将小燕子、紫薇带来,介绍她们认识,然后让她们俩陪着塞娅游玩御花园,三个年轻姑娘玩到一处,小燕子天真跳脱,紫薇温柔优雅,塞娅很喜欢她们,很快成了好姐妹,巴勒奔很是满意,这样塞娅嫁到北京,也不至于孤单; 永瑍身体也好了,不过乾隆准了他休息两个月,大婚后再来当值,比武大会后,永璂更是让永瑍带领一些选中的八旗子弟陪同在京城游玩,也给塞娅机会去了解他们。 那天玩得累了,小燕子借机去了会宾楼,柳青兄妹自从永琪和小燕子大打出手就一直担惊受怕,虽然后来有消息传来,说平安过关,可哪里放得下心,小燕子这么疯闹,连阿哥都敢动手,谁知道会在宫里闯出什么祸来!而且那次的事情被很多人看到,还有人来打听他们的身份! 这会见到小燕子大摇大摆的带着那么大群人进来,个个尊贵非凡,顿时傻眼,柳青忙上前招呼,看到永瑍生龙活虎的,哪有半个月前重伤昏迷的样子,暗自奇怪,毕竟伤势是他包扎的,自然知道伤得有多严重!又看到永瑍和小燕子之间气氛有些扭捏,和上次来时的打打闹闹完全不一样,不由多看了几眼。 小燕子被他看得脸热,耳朵也红了起来,她打了永琪虽说平安过关,可在太后心里挂了号了,以学规矩为名将她禁足在南三所,规矩都学会了才能出来,除了去坤宁宫和慈宁宫请安,御花园都不能去,还一直担心着永瑍的伤势。亏得教她规矩的是容嬷嬷,而前几天太后突然不管事了,容嬷嬷本就喜欢她,帮她在皇后面前,立刻解了禁令!反正和亲王府也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谁在乎! 不过之前一直没敢提出宫的事,这次永璂一说让她陪着塞娅游玩京城,顿时开心得不得了,虽然看到永瑍有些不好意思,这对未婚夫妻也是劫后第一次见面,紫薇和塞娅一说,两人都让出空间让他们,塞娅一边挤眉弄眼,小燕子羞得手足无措,以往的直爽大方早不见了影。永瑍被她难得的女儿娇态迷得眼睛发直,直到进了会宾楼才回过神来,只听到其他人善意的嘲笑声,磊落大方的回身拱手,反正快是他的福晋了,让他们笑笑也没什么! “柳红,来,认识一下,这位是西藏来的塞娅公主!”小燕子拉着紫薇和塞娅走到柳红那一边,掩饰般的大声介绍,然后对着塞娅吹嘘“塞娅,我告诉你,我是在大杂院长大的,你不是喜欢我们大清的武功么?柳红可是高手,前几天比武大会那些人,柳红能打趴一堆!” “真的吗?你的武功是她教的,你还不如我呢?”塞娅汉语还不是很熟练,说话有些怪强调,这几天和小燕子比武几次了,小燕子弱得很,只会些花拳绣腿,现在听她这样说,有些怀疑的瞅着柳红,觉得小燕子肯定是吹牛。 其他人也不管两人闹腾,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满人本来是马背上的民族,女子会武并不稀奇,像紫薇这种温柔似水的反而是异数,不过紫薇是汉女所生,又在民间长大,倒也没什么,而且一般满人男子也都比较喜欢这一种的。 “我是不如你,可柳红只要一招就能把你打趴下!”小燕子听得火起,脸蛋爆红,之前看塞娅鞭子使得比她不知好多少,每次都被她追着打,今天找柳红,也是为了找回面子!听塞娅居然怀疑她,顿时恼怒的跳脚,嚷嚷着让柳红教训她! 紫薇看小燕子又要打闹,忙伸手拉住她“小燕子,塞娅是出来玩的,不是打架的,而且柳红还要忙生意呢,你就不要捣乱了。” “打架也是玩,我要打架!紫薇,你们让开些!”塞娅不乐意了,她听小燕子敢这么贬低她,抽出鞭子指着柳红,大叫道“柳红,来,我试试你的身手,快亮兵器!” “我不能和你打,小燕子说着玩的,你别听她的。”柳红摇头,这小燕子一来,这会宾楼的生意就不要做了,现在还给她拉人打架,好在大堂只有稀稀落落几桌有人在喝酒。 “小燕子,别闹了”紫薇无奈的拉住想要起哄的小燕子“我们不能再惹事了,你看,店里还有人,伤着就不好了。” “是啊,小燕子”永瑍看塞娅跃跃欲试,真要动手,忙过来阻止“十二阿哥是让你陪塞娅的,如果受了伤,回去怎么交代?” 小燕子看永瑍沉着脸,表情有些严肃,永瑍一般会任她胡闹的,但一旦做出这种表情,就说明自己过火了,只得嘟着嘴不乐意的点头,想上去拉住塞娅, 只是塞娅这会已经急了,看柳红摇头,推开小燕子,鞭子一甩抽向柳红,柳红点脚避开,塞娅随即腾身追上,柳红四处躲闪,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的,大堂几人一看不对,连忙往外跑,只有离小燕子比较近的靠窗位置一个人还在慢条斯理的喝酒吃菜,显得尤为醒目。 小燕子看她们真的到手,反倒不担心了,柳红不还手塞娅伤不着的,看到那人放在桌上的剑和萧,很是好奇,指着他对永瑍悄声道“永瑍,那人肯定是个高手,别人都跑了,他一点都不怕!” 那人好像听到了小燕子的话,抬头一笑,似乎喝得不少,拿着筷子,敲着酒壶,嘴里潇潇洒洒的念起诗来“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他,如今五事皆更变,箫剑江山诗酒茶!” 永瑍目光一凌,有些戒备,紫薇听到小燕子说话,注意到那人,惊叹一声“这人好大的口气,好一个‘箫剑江山诗酒茶’!” 小燕子听不懂,只一个劲的盯着那把剑,心里痒痒的,只见他再喝了一杯酒,用筷子敲着酒壶,开始念另外一首诗“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 这首诗格外大气,众人的视线都转来过来,“箫剑”柳青走了过去,拱手道“很抱歉,店里太乱,别打到您了,要不我帮您把酒菜送到您房里?不收银子,当作赔礼?” “原来你叫箫剑么?好奇怪的名字”小燕子跟了过去,忍不住伸手拿起那把剑“哇,这剑真漂亮,借我看看!” “哎,快放下我的剑!”箫剑醉意朦胧,双腿似乎发软,站起来去抢, 小燕子哪肯罢手,拔剑一看,寒气逼人,是把好剑,跳远一些,转身对着箫剑,嬉笑拱手“大侠,请指教!”举剑就砍,箫剑吓得拔腿就跑,小燕子确信他会武,又砍了过去,两人也在大堂绕着追跑。 永瑍一个不留神,小燕子又惹事了,看箫剑脚步虚浮,被小燕子追得哇哇乱叫,连滚带爬的,好像不会武功,但每次都恰到好处的狼狈躲过,小燕子砍得兴起,永瑍索性也不叫他,想借机察看这人底细。 只是大堂毕竟不大,几人四散站立,又有四人拿剑和鞭子胡乱追打,很快撞到一起,永瑍脸色一变,塞娅的鞭子眼看就要卷向小燕子脖子,而小燕子手中剑脱手飞高,吓得纵身一扑,抱着小燕子侧身一滚,躲了过去, 保林眼明手快,一掌拍向塞娅,塞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正要破口大骂,却见刚才站立的地方‘乓啷’一声,剑掉了下来,吓得浑身汗毛直立,发直着眼说不出话来, 紫薇刚才也被一片混乱搞的发晕,幸亏身边有人一直护在她前面,没被波及,看到塞娅吓着了,连忙过去安慰她,柳红也在一边陪着。 最惨的是箫剑,摔倒时脑门撞了块青,这会儿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宝贝的抱起他的剑,哀哀叫唤。 小燕子刚才吓得不轻,她今天难得出宫,有点兴奋过头了,没想到又差点出事,暗暗发誓以后再不在人多的地方舞刀弄剑,有些怯怯的偷瞄永瑍的脸色, 永瑍这会想不起责怪她,要说有错,也是他自己纵容了她,拍了拍她肩膀,上前一步,对箫剑一抱拳,朗声道“实在对不起,我朋友太过调皮,还请您见谅!”说着,扭头道“小燕子,快过来道歉!” “不,不用了”箫剑似乎有些惊魂未定,抹了把汗,随即恢复潇洒风度,对小燕子笑笑“原来姑娘叫小燕子,我叫箫剑,都姓xiao,可能是本家,幸会幸会!” “扑哧”小燕子一乐,觉得这人挺有意思“我可不姓xiao,就叫小燕子,你拿着剑,明明会武功,为什么不还手啊?” “呃,拿着剑不一定会武啊”箫剑洒然一笑“这剑是我家传的,所以我都随身带着。” “原来如此”永瑍抢先小燕子说道“今天实在抱歉了,柳青,萧先生所有的的帐,都由我来付,还有今天的赔偿。” “如此多谢了”箫剑也不客气“请叫我箫剑,我们这算不打不相识吧。” “当然”永瑍点头,又一抱拳“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尽快回去,下次再来叨扰!告辞!” 小燕子有些疑惑的跟着永瑍往外走,明明下宫门还早呢,不过介于自己今天差点闯祸,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坐上马车,才发现紫薇和塞娅都有点不对劲,塞娅安静的过分,还神思恍惚着,推了她一把“塞娅,你想什么呢?还想和柳红打架啊,下次我们另外约个地方,在会宾楼打不开嘛!” “哦,好……”塞娅回神,然后低声问道,俏脸微红“刚才,救了我的,是谁啊?” “什么?” “什么?”景娴惊讶的抬头,正在翻阅的游记‘撕拉’一声,撕下一页来,景娴放下书,看着面前站着的,一本正经的乾隆和永璂,确认他们是认真的! 永璂似乎有些心虚,看皇额娘反应这么大,瑟缩了下,随即挨了过去“皇额娘,本来是没有保林哥哥的,那时比武大会他也没参加的,可是,可是……” “永璂”景娴叹了口气,拉他到身边搂着“我知道保林只是凑巧遇上的,额娘没有怪你,只是,额娘只是太意外了。”候选驸马本来五位,结果其中一位突然病了,小燕子她们出去派了六人保护,本来加上永瑍刚好,永瑍和保林关系很好,就拉他充数,竟然就被塞娅给看中了。 “这个小燕子太会惹祸了,永瑍也不用养伤两个月,快把她嫁掉吧!”景娴不能责怪儿子,只能迁怒永瑍和小燕子。 “好,弘昼说过他们不分府,永瑍成亲后先还是住在王府!”乾隆当然同意,招来吴书来吩咐一声,让他立刻通知内务府和舒贵妃,挑个最近的吉日让他们成亲! 景娴蹙着眉头,脸色还是有些难看,谁家想娶个外族公主啊,何况做西藏驸马,据说西藏还是母系,女子地位极高,万幸的是塞娅是留在京城的,可是皇上要封保林为贝子,乌喇那拉氏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娴儿”等永璂退下后,乾隆过去搂着她,低声安慰道“既然确定了永璂继位,乌喇那拉氏没必要太低调,保林做西藏驸马,对永璂更是一大臂助!” “嗯”景娴胡乱点头,这事说大了是国事,其实没必要和她说的,乾隆看出她的不耐烦,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抱她进内殿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完结,下一章周三上传 还有,感谢乐正℡以亦扔,magma6hk,droco的霸王票,o(n_n)o~ 127招蜂引蝶? 一连两场婚庆,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最闲的大概就是景娴了,西藏驸马人选一确定,帝后就移驾九州清晏了,随后塞娅和保林首先奉旨成婚,塞娅喜欢骑马,喜欢比武,保林武功自然不错,他从没见过这样快活张扬的女子,经常带她到城郊,西山围场赛马,教她习武,小夫妻婚后倒也是如胶似漆,景娴听说这个消息,心情好了很多,乾隆又特意邀请那拉夫人去园林住了一段时日, 这年移驾园林,宫里妃嫔格格都留在了紫禁城,只有太后移驾长春仙馆,永璇、永瑆、永璂住进洞天深处,成年阿哥要上朝听政也都跟着搬了过去,五阿哥永琪因没有领差闲适府中, 初期撕心裂肺的疼痛后,尤其是在他出宫开府前,小燕子就风光大婚了,永琪慢慢接受了现实,出宫后很是沉默了一段时日,以往的意气风发也全然消失了, 因为以前只交好福家,朝臣之中身居高位的大都本就疏离,不上不下的墙头草早已倒戈,禁足期后去找过福家,只是福伦被革职,尔泰也没了差事,福家已经搬走了; 而他在后宫之中对皇后也不亲近,甚至可以说得罪了中宫,现在算是孑然一身,无所依傍,尤其是离宫前去辞别太后,更是让他如坠深渊,泯灭了所有希望,虽然一如既往的慈祥疼爱、关心他,却不像他刚刚生病时劝他振作,说会为他做主之类的话,显得漫不经心, 太后明显是放弃他了,唯一的安慰也就来自晴儿了,晴儿也不知道太后为什么突然一心向佛了,而在知道尔康流放途中伤势过重不治身亡后,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只能互相安慰,晴儿在老佛爷身边,赏赐自然丰厚,且就算太后不管事,她还是皇帝的母亲,也不会冷落她,永琪则是落魄了,晴儿就经常性的帮他忙,她在宫里同龄人,只有紫薇和小燕子,可是因为尔康的事,双方看到了只是点头!和永琪一来二往的,关系越发的好起来, 九州清晏是帝后寝宫,景娴为后十年,这次算是真正入住西暖阁;以往都住进九洲清晏东的天地一家春,那里有专门的皇后寝宫,去年的两个月基本都在昏迷,偶尔清醒被乾隆抱出来转一转,不到一刻钟又得回去,这次则不一样,加上她有孕不能久坐,又不能进凤栖界修炼,便经常在园林游玩。 平日里早上一般睡到乾隆退朝,然后由他陪着散步或游玩,九州清晏位于前湖与后湖之间,乾隆喜欢坐船去对岸的慈云普护拜佛,然后乘船到万方安河,改乘轿到月地云居上香敬佛,再到安佑宫祭祖。在别处看书观荷等游山玩水之后,到坦坦荡荡观鱼,最后回殿,现在虽然不信佛,还是整日里大大方方带着景娴乘船游玩,若是景娴累了,则在清晖阁赏景,他批折子或者看书,有时忙于国事,就让永璋或永璂、永瑆陪着她,这样快乐的日子,随着腹部渐渐显环,幸福好似还能一点点叠加…… 直到兆惠率兵回京,阿里和卓也快到了,乾隆才带着景娴回了紫禁城,此刻已经入秋。 这日景娴醒来,却意外的发现乾隆扭曲着脸,拿着奏折的手微微颤抖,又不像是全然的愤怒“弘历?”疑惑的叫了声,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朦胧的沙哑。 “娴儿”乾隆听到声音回神,忙倒了杯茶水过去,扶她靠在自己身上,喂她喝下,眼角不时瞄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更加温柔,嘴角弯起喜悦的弧度,将杯子放到一边,轻声问“还睡不睡?”景娴孕期反应不怎么厉害,就是嗜睡了点,偶尔会胡思乱想,太医说这是正常的,也因此乾隆基本不会放她独自一人。 见她摇头,熟练的拿过衣服帮她穿上,景娴现在也不会和他争执这点了,反正乾隆若是忙得时间不够用,就会在凤栖界里修炼加处理国事,今天约好要去永璋府上看看那位卡洛琳公主的神魂养得如何, 等容嬷嬷进来帮她梳完头,看着立地的大镜子里的影像,除了腹部的隆起,基本看不出怀孕的样子,也难怪容嬷嬷愁得天天说太瘦了,要多补补,还好太医说脉象很健康,让她稍微安心一点,但还是一有风催草动就大惊小怪,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乾隆从后面圈抱住她,双手覆上她的腹部,唇贴着她耳朵,轻声笑道“娴儿是最美的!” 温热的气息弄得她耳朵发痒,景娴微微侧头,瞪了他一眼,不高兴道“不是说那位回疆圣女就要到了么?人家才是最美的!要不然,阿里和卓怎么能有底气送来呀?!” “噗”乾隆忍不住一乐,听她酸溜溜的说话,很是怀念有些窃喜,在她柔嫩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留下水渍,看她气愤的抬手擦脸,忙握着她的拳头,讨好的放嘴边亲了下“娴儿,不是说过了,我不会收下的!” “这是国事,怎么能因私废公!”景娴拽下手,转身往外走去,虽然不乐意,阿里和卓帮助清军平定叛乱,这是代表诚意的礼物,怎么能拒绝!何况收下后,对回疆战后的处置也很重要; 新疆如今南北统一,但长年战乱加上天灾不断,西北边疆地区地旷人稀、满目疮痍,乾隆连续发布上谕,准备移民出关,促进全国范围内的人口流动,移民实边,也可以缓解内地的人口压力,这时候的新疆决不能再乱。永璂给她解释这些的时候,小脸很是纠结,倒是记得安慰她,保证皇阿玛不会喜欢上那个公主的,让自己放心! “现在情况有点不一样”乾隆快步跟上,一手搂着她腰,轻轻带到怀里,想到刚收到的兆惠的奏折,脸色还是发黑,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什么?私奔!”景娴大怒,脸都绿了,清亮的声音蓦得拔高,才突然注意到容嬷嬷怪异的张大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出房门了,脸一热,还好门外只有容嬷嬷和吴书来,顿了顿,压低嗓音,双眼冒火“还七次,阿里和卓欺人太甚!” “也许那位香公主的美貌给了他太多自信吧”乾隆鄙夷一笑,把景娴因愤怒握成拳的手掰开,柔声安慰“娴儿,你怀着我们的宝贝呢,犯不着为了他们生气!” 景娴深吸口气,轻轻抚摸了下腹部,平复了下燥怒的情绪,还是不高兴的道哼道“我倒要看看,美成什么样子的女人,那么自信能勾引皇上!竟然还想给您带绿帽!” 循郡王府,永璋在前面带路,进来时就发现景娴难得的板着脸,心下奇怪,疑惑的不时看几眼乾隆,却发现他皇阿玛心情颇好,眼里满是笑意,望着皇额娘的眼神温柔宠爱!难道皇额娘是担心那位香公主?可是之前在园林时,提及此事,她一点都不在意的啊! “怎么样”景娴刚收回神识,就听到站到床头安德鲁紧张的询问。 “恢复得不错,再过两个月就可以了,不过她就算苏醒,身体孱弱,还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景娴脸色略微缓和,她听永璂说,安德鲁教会了他不少新奇的事物,甚至还想等安德鲁回国时,跟着去英吉利看看,还问她要不要一起,被皇上一口否决。 “太感谢您了!”安德鲁郑重的行礼道谢。 “不必客气,你是我们大清的朋友,而且你也帮了我们不少忙。” 告别了满脸感激的安德鲁,景娴不觉得累,乾隆想让她散散心,就给她戴上纱笼带她四处转悠,谁知大街上还能听到很多人在议论即将到来的回疆公主,看来这位公主的美名当真世人皆知了,乾隆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气呼呼的脸,知道她是在为自己不平,在她的眼里,他是皇帝,是大清的主宰,是所有人应该敬仰的所在,现在居然出现一个明明要入宫伺君,却胆敢和人私奔的女子,自然是怒不可遏,这是对他的羞辱! “娴儿,别生气了”回程在马车上,乾隆把景娴抱进怀里,不停的亲吻她的额头,脸颊,紧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哄道“现在,我只爱你一个,其他人如何我不会介意,阿里和卓送来这么大的把柄,对谈判更加有利,何况她如果进宫,还免不了作戏,你不是心疼我手么?” 景娴想想也是,软□体偎在他怀里,无意识的一根根把玩着他修长的指节,自从摆平太后,乾隆无需假装临幸后宫了,毕竟连太后都不管这个,后宫妃嫔再有怨言也不敢说什么,至于前朝,虽然觉得皇帝独宠不好,但宠的是皇后,而且皇后不揽权,也不为自己家族牟利,御史也不会没事惹事,毕竟太后态度转变的突兀,说没问题谁也不相信,可是太后一切都好好的,皇帝还是那么孝顺,但那股子诡异就让人心底发憷。 乾隆被她摸着一阵酥麻,柔软的娇躯契合在怀里,鼻尖是爱极的淡雅馨香,娴儿还是有些不悦,微嘟着红唇,眸光一暗,呼吸不由粗重起来,小心把手抽出来,握拳放在嘴边假咳一声,转移开话题,说起他亲自给女儿做的玩具来,他之前迷上了炼器,只是现在修为比较低,因此都炼制出一些小巧的人偶,可以做出各种动作,却不能像景娴的替身符那样,可以意识控制,最后就成了孩子的玩具…… 乾隆回宫后就吩咐兆惠,因为那个叫蒙丹的男子也一路追了过来,立刻设卡搜捕,到时阿里和卓自然不好意思再提及此事,只是直到回疆队伍抵达紫禁城,还是没能抓到人; 带着阿哥、宗亲大臣们迎接时,乾隆面无表情,毫无喜色,和前段时间的春风得意反差太多明显,朝臣在后面挤眉弄眼,眼神飘飞,了解皇后气性的,都猜测是不是因为宫里要进一个美貌异族女子,皇后吃醋闹脾气了,就连那尔布也在私下叹息,决定回去后让夫人进宫,开解开解。 当众人的视线,投注到浩荡而来的队伍中,那顶充满异国情调的轿子时,惊叹不已,白纱帐里,一年轻女子穿着红色的维族衣服,头戴白色羽绒的头饰,应该就是那位香公主了,此刻丝巾罩面,半遮半掩美丽的容颜,更是惹人遐思,勾人心魂,她端坐在车子正中,衣袂飘飘,身后两个维族的女仆,一色的紫衣紫裙,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含香下了轿子,跟在阿里和卓后面,和着所有队伍跪地叩拜“臣阿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里和卓远道而来,辛苦了,快起吧!”乾隆右手微微虚托了下,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阿里和卓退后一步,把含香带到乾隆面前“这是小女含香。” 含香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行回族礼“含香拜见皇上!” 乾隆早就闻到了扑鼻的异香,对上一双晶莹的、忧郁凄绝眼眸,顿觉膈应,眉眼一挑“原来这位就是香公主”,也不理会那双眼眸看过来时闪过的惊讶愕然,掉头介绍“这是朕的儿子们,那边是王宫大臣,殿内已备好宴席,阿里和卓,请!”随即率先进殿。 阿哥和大臣们都沐浴在充满花香的世界里,只觉得清雅熏人,让人陶醉,却见皇上毫不动容,面不改色,暗暗佩服又有些惊奇,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就算皇后美若天仙,到底四十几岁了,而且看了二十几年也看够了吧? 弘昼倒是知道这位含香公主的底细,但也不影响他欣赏美人啊,何况还是个天赋异禀的,对乾隆的态度丝毫不意外,毕竟被戴绿帽的是他,偷眼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有些惊艳,只有永璋和永璂面无表情,对含香视若未见,这两孩子是不是太担心他们的额娘了?! 阿里和卓一直注意着乾隆的神情,却发现他面对含香毫无惊艳痴迷,隐隐可见平静眼眸下的冷漠无情,心里一个咯噔,据说乾隆爷很风流好色,怎么含香这般的美丽竟是一点都没看在眼里么?不过皇帝也太过年轻了,有些忐忑的心在注意到其他人的沉迷后稍有平复。 当晚,皇宫举办了场盛大的迎宾会,戏台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难得的盛会,除了太后诚心礼佛,宫中妃嫔格格几乎全部参加了,主位空着,帝后还没到,阿里和卓颇为紧张的坐在主位左下首等待着,听说帝后情深意重,莫非皇帝因此对含香才不假辞色?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细的通报声传来,抬眼看去,果见帝后在众多宫女太监簇拥下相携而来,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上高大俊朗,皇后着正红旗装,明媚耀眼,头戴一顶金累丝点翠嵌珠宝九凤钿,东珠缀成流苏垂落,气质高贵,微微隆起的小腹,美眸顾盼生辉,嘴角淡淡的浅笑,又带着母性的柔美,与上次惊鸿一瞥的谪仙相比又是另一番绝色倾城,众人忙离席跪迎“臣妾/儿臣/臣/奴才/奴婢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阿里和卓见到皇后的第一反应,难怪皇上对含笑无动于衷,他身边已经有了这般天人模样的!看戏时,时不时看向主位上的两人,皇上心思也不在戏台上,看向皇后的眼神款款情深,含香入宫,能受宠么? 戏台上演的什么,他根本没看到眼底,直到锣鼓喧嚣止,演员跪了一地,山呼万岁,阿里和卓才回过神来。 “赏”乾隆看景娴嘴角浅浅的笑意,高兴极了,倒是没想到娴儿会喜欢这样的热闹。 阿里和卓转头说道“皇上,下面是小女献给皇上的舞蹈,是我们的民族舞蹈,粗俗简陋,不成敬意,请皇上海涵!” 乾隆颔首,笑容有些僵,下意识看向皇后,好在众人被台上骤然响起的回族乐声吸引了注意力,景娴到现在还没见到那位香公主,正好仔细看看,也不理他; 台上孔武有力的男性,裸着胳膊,穿着红色背心,在鼓声中舞动出场,随后几名武士抬出一美丽女子,带着面纱,到了台中央,翩然落地,随着音乐,袅袅娜娜,柔媚舞动,白纱飘飘似雪,翩然若仙。 正看得出神,景娴手上一疼,疑惑转头,却见乾隆恨恨道“娴儿不要看,阿里和卓好大的胆子,居然让这些舞者在你面前袒露胳膊,实在放肆!” 景娴差点失笑出声,不和他争辩,手被握得生疼也不介意,另一只手覆上“皇上,这含笑果然美丽动人!” “皇嫂说得是,回疆的舞蹈也是名不虚传啊,皇兄,是吧?”弘昼坐在阿里身边,听到皇后的话,有些失笑,她一出现就震撼全场,含香站到她身边,就成一普通人了,除了那香味特别点。 “确实不错!”乾隆无奈点头,空着的手握成拳,这弘昼皮又痒了吧?! “含香公主这样的天赋异禀,臣弟从没见过呢,皇兄!”弘昼赞叹道,他皮厚着,再度挑衅。 阿里和卓笑容满面“含香是我最珍贵的女儿,也是我们维吾尔族的宝贝。她出生的时候,天空全是彩霞,香味弥漫,我们的星象家说,回部的贵人降生了!” “原来如此”弘昼点头,含香的舞蹈,越舞越生动,越舞越曼妙,音乐也越来越强烈。 “本王听说,这香味还能引来蝴蝶呢?” “什么,蝴蝶?她还能招蜂引蝶!”一个拔尖的女声惊讶叫道。 恰在此时,音乐乍停,含香舞到舞台正中,对着乾隆匍伏在地。那些男舞者全部整齐划一的跪倒,这突兀的大喊声惊得全场鼓掌都忘了,惊愕看过去,却是小燕子。 小燕子被大家看得心惊,她听说这位含香公主是要进宫当妃子的,就担心起皇后来,因此含香上台跳舞就一直担心的看着这边,也就听到了弘昼的话。 小燕子紧张极了,一看连弘昼都没了笑脸,心一慌,想要补救“阿玛,招蜂引蝶,您看,我会说成语了!” “扑哧”有几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都听说和亲王府新进门的儿媳妇,学成语闹了一堆笑话,因此,四九城这几个月都是在传敏格格又歪解了什么,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这是难得的放松! 倒不是嘲笑小燕子,毕竟有才华的女子京城里多得是,这般可爱的却少见,反正不是自己女儿或媳妇,不要求才学! 弘昼也是拿着取乐的,只有小燕子一心怕给永瑍丢脸,努力学习,虽然到现在毫无进展,永瑍劝了小燕子几次,奈何府里人喜欢看笑话,多是拆台的,看小燕子这么认真,也就不打扰她的积极性了。 景娴也知道这事,因为永璋他们去陪她时,经常把这说出来逗她开心,现在看到小燕子通红着脸,很是同情,想要解围,可看到阿里和卓扭曲的脸,实在忍不住想笑,只得微微低头似乎专心欣赏桌上的精美茶盏,掩住满脸抑不住的笑意。 “阿里和卓”乾隆到底是皇帝,定力谁也比不上,一手轻轻拍了景娴的腿,一边转头脸带歉意道“朕这个女儿不学无术,让你见笑了!” 转头对小燕子叱责道“小燕子,快道歉,这招蜂引蝶怎么能这么用,看来这几月学得不够,就罚你抄写成语大全五十遍!”但那语气里全无怒意,像是普通人家父母对淘气儿女的纵容和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正文完结,估计周五晚上上传 128正文完结 小燕子一见皇阿玛没有生气,顿时松了口气,她就本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再看大家都笑嘻嘻的,也不认为自己当真犯错了,听到要罚抄写五十遍,立刻急了,这得写到什么时候啊!福了福身“皇阿玛,儿臣没有用错啊,刚才阿玛说了,含香公主能招来蝴蝶,难道只有蝴蝶没有蜜蜂么?但是我看到御花园里,都是蝴蝶也有蜜蜂也有的!” 乾隆一噎,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景娴笑得更厉害了,眼角余光能暼见她肩膀不停抖动,叹了口气,不再理小燕子,扫了眼四周,发现含香她们还跪着,和声道“含香公主快请起!” 小燕子没听到回答,有些着急,又见乾隆居然关心起那个香公主了,不会皇阿玛看上她的美貌了吧,气得哼哼道“引蝴蝶有什么用,我皇额娘还能招来百鸟朝凤呢!” 她自以为小声,只是此时焦点都在她身上,何况刚才热闹的乐声让她有些耳鸣,虽不算大声嚷嚷,也足够大家听得一清二楚了。 阿里和卓彻底被点爆了,含香是他们回疆的圣女,岂能受这种侮辱,而且名节有毁,那她入宫还能有好么?百鸟朝凤他也略微听说了些,但却是不相信的,以为是大清弄出来的嘘头,愚弄百姓的,转头看了看,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敬仰的看向皇后,忍不住开口道“皇上,臣不敢质疑,只是,百鸟朝凤这样的祥瑞,不知微臣能否有这荣幸开开眼界?” 永璂之前笑得紧紧抓住永璋胳膊,脸也贴着他衣袖,乐不可支,看那个含香还有没有脸想勾搭他皇阿玛!他今天在大殿前迎接的时候,含香眼睛看到他皇阿玛时闪过的惊讶,还有淡淡的喜悦,他看得很清楚,而且三哥说皇额娘前两天不开心,可能就是为了这个有异香的女人,看她出糗,自然高兴的很。 不过听到阿里和卓提出这种要求,登时怒气上涌,坐正身子,阴沉着脸眯眼盯着阿里,所谓祥瑞,又不是唱戏,哪是想看就能看的!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其他文武官员,宗亲贵族,妃嫔们则不动声色,却都隐晦的希望打破那个神话,否则她们这一生都没有指望了…… 永璋安慰的拍了拍永璂的肩膀,低声道“别生气,等等看!”永璂眼里闪过疑惑,不过他一向信任三哥,也不开口问,只是转头看向主位,额娘平日和阿玛、三哥讨论修炼并不避讳他,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额娘本事大着呢! 景娴不等乾隆开口拒绝,起身对乾隆福了福,浅笑道“皇上,回疆平定是件大喜事,百鸟来贺也属应当,皇上乃真龙天子,皇权天授,您下圣旨,自然无敢不从!” 大家听得分明,再看皇上当真依言吩咐准备,心底惊讶却不敢出声,宴会结束,依次退场,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议论纷纷,都说皇后凤凰转世,她今日的说法,岂不是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含香低头走在阿里和卓的后面,脸上的冰冷不再,取代而之的是迷惘无助,就算当时因为深爱蒙丹不愿入宫,可因为她父亲的请求,和对回疆百姓的责任,她不得不背叛蒙丹的爱情,只希望能守住冰清玉洁的身子,甚至想好,若是不堪□,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没想到皇上出人意料的年轻俊逸,尊贵非凡,抗拒的心思稍微缓和,但之前无论是迎接他们时还是在宴会上,他都没正眼瞧过自己,一脸冷漠,本以为他是皇帝,生性如此,却见他对皇后一脸柔情,帝后起驾时,皇上亲自扶着皇后上了御撵离开,而大臣们毫无异色,看来是习惯了的,瞥见他父亲脸上的焦虑,心底惶恐不安,父亲会放弃么?…… 阿里和卓本来还想着,女儿虽然容貌气度比不得皇后,至少这绝妙的舞技和身上的异香也应该可以引得皇帝注意,谁曾想被一个格格打断,含香跳舞变成一个笑话!他说出要看百鸟朝凤,只是怒气上头时的冲动,说出口也有些后悔,尤其是那位一脸冷漠的小阿哥眼中毫不掩饰的怒火,想要打哈哈,却没想到皇后竟然一口应承,如果此事当真,那含香还有什么希望! 回到驿馆,胸闷的在房间里转圈,如果含香不能受宠,接下来的谈判将对他十分不利,回疆的治理必须得到大清的支持,现在的大清和几年前又不一样,贸易带来了国库丰盈,皇上又加大军事投入,回疆也根本没有财力、兵力对抗大清的统治,难道要完全丧失统治权力,做个傀儡么? 现在希望百鸟朝凤只是个把戏,皇后也许只是要个台阶下,自己就不要拆穿她,皇后还会卖自己一个人情,再找机会让皇上多接触含香,皇帝总不至于只守着一个皇后的吧,相信只要皇后不反对,皇上会乐意后宫多一个美人的,他虽然没有细看,但妃嫔之中,是没有比含香貌美的!只可惜,阿里和卓的打算是注定要落空了…… 第二天早朝后,太和殿外,文武百官依次站队,等圣旨下达,置于香案之上,气氛显得有些凝滞,若是当真再现那日场景,大清地位将更上一层楼,汉人会尽数归心,何况今日在场的,不止是回疆,还有一些周边属国的使臣,因着皇上这一年的动作,各国都有派人来朝,今日的盛会,自然也邀请了他们。 景娴身着明黄色朝服,站在乾隆身边,最大范围将威压散发开来,这和她初醒时无意识举动差异甚大,短暂的等待后,神识很快感应到远处的动静,侧头对乾隆笑了笑,眨了眨眼,暗示他成了。 乾隆本来也不担心,娴儿刚练成凤魂就能引得百鸟自发的朝贺,如今几个月过去,她神识的修炼并未停止,魂力更强,当然不会有问题,现在看到她灿若晨星的美眸,还朝他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勾得他顿时失了魂,微微倾身凑过去,手被她指甲狠掐了下,吃痛回神,才发现自己差点当众失态。 好在谁也没去注意他,清脆动听的鸟鸣声已经远远传来,人群轻微的骚动后,都屏息看着天空,百鸟朝凤的场面重现,而且更加的盛大,雄鹰,大雁,孔雀,仙鹤等等在紫禁城远处就开始交错飞翔,待到紫禁城上空时,已是按照不同种类成列飞来,在湛蓝明媚的天空下盘旋,时而清越悠扬,时而低沉悦耳的的婉转鸣叫声,奏起热烈欢庆的乐章,那盛大的场面面深深的刻在了现场每个人的心里…… 阿里和卓惨白着脸,不知如何应对,脑海里只有一个年头‘完了’!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还不是绝望的深渊,第二天皇帝宣召,他带着含香进入养心殿,意外的见到了一个身受重伤捆缚着倒地的高大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一声凄厉尖叫, “蒙丹——”含香已经哭着扑了过去,不顾那人满身的鲜血将她白色纱裙染红,将人抱进怀里,不停地呼唤着, 阿里和卓面若死灰软倒在地,对着御座上冷漠的帝王拼命磕头请罪,怪不得那个小燕子说招蜂引蝶的时候,皇上丝毫不怪罪,原来含香的事情早就被发现了…… 乾隆出乎意料的大度,甚至没有追究,只让他将含香带回回疆自行处置,阿里和卓在接下来的谈判中,理所当然的失却了话语权,到底乾隆还是需要在回疆有一个代理,毕竟民情风俗宗教信仰他得考虑,用维族人来治理维族,是最适当的,但就和西藏一样,除了部落内务,其他都由驻新疆的大臣接手…… “含香会如何呢?”景娴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她算是她们民族的罪人,阿里和卓再心疼这个女儿,也得给子民一个交代,含香就算不死,也不会好过!”乾隆躺到她身边,将她头挪到自己肩窝上,一手隔着衣物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腹部“这蒙丹真是情迷心窍,胆子可真不小,竟然还敢进京!” “嗯,为了他们伟大的真爱啊!”景娴眼中闪过鄙夷,为了爱情,全然不顾维族百姓的死活,若然等她入宫后再发现与外男纠缠,皇帝就算不在意,大臣们也不会答应,为了尊严,维族灭族也是理亏! 乾隆侧脸吻上她,身在帝王家,情爱本就是镜花水月般的存在,若非他们已经修真,可以无视这世俗责任的约束,否则结果如何还两难。两人亲昵一阵,乾隆想到什么,轻笑道“这次多亏了小燕子呢,要不是她得意洋洋跑去会宾楼,蒙丹还不能那么快找到。” 因为小燕子无意间坏了含香入宫的事,乾隆龙心大悦,加上弘昼敲边鼓要赏赐,知道小燕子和弘昼一样贪财,乾隆就赏赐了她很多金银珠宝,小燕子乐颠颠送去会宾楼,结果撞上了身上有伤的蒙丹,她没事还要找事,现在是别人碰上她了,自然闹得不可开交,蒙丹带着的回人很快曝露了身份,被永瑍带人抓起来了…… “小燕子也是个有福的,每次闯祸,都是别人倒霉,她倒是一点事都没有!”想到小燕子,景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次吓得不轻,以后该不敢出门了!这会宾楼不会和她犯冲吧,怎么每次都在那出事?” “还不是她太会惹事,嫁到和亲王府,还有一堆人陪她胡闹,惯得不像样了”乾隆好笑着摇头“不过她最听永瑍的话,现在怀孕了,应该会耐住性子安心养胎!” 刚要接话,景娴脸色突变,轻松的神色散去,左手微动,床上只剩她一人,拉过披风裹着,面朝着门的方向,端正身姿坐在床边,眼神冰冷,放在膝上的双手交握着,指节发白。 屋内中央突兀的出现一白衣青年,顺直的如墨黑发,精致的脸蛋却不会让人误认为女人,气质优雅清冷、高高在上,应该是常年身居高位的,景娴瞳孔微缩,却是因那男人的修士界打扮,且此人修为自己丝毫看不透,但绝对高过自己太多,正寻思怎么应对,那人却躬身行礼“属下沈翎拜见少主!” “你——”景娴怔住,半响回神“你说什么?” 沈翎恭敬呈上一枚玉简,景娴没动,只紧紧盯着他的脸,感觉不到丝毫恶意和敌意,慢慢伸手接过玉简,谨慎的打入几道法决,玉简毫无变化,将它贴近额头,信息传入脑海,差点失态,玉简中的影像竟然是师父,努力稳定心神,看向沈翎“你是说,师父是凤族的皇?她让你来找我的?” “是,凤皇飞升后,凤族再未出现直系血脉,长老们轮流代理族内事物……” 通过沈翎讲述,景娴才知道,原来那道师父留在凤栖界画像上的神识,消失时被她感知,知道凤栖界有了传人,因为探知此界灵气不足不适合修炼,就传下了谕示,要求将她带至修真界!凤族长老们破开空间将化神期的沈翎送入此界寻她,因为时间流速差异,他到了此地才两个月,四处寻找适合修炼的灵脉所在,却一直没有发现,主要是没想到修士会留在皇宫之中,直到昨天景娴释放威压,才寻了过来。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景娴竟然还是人身,这样就算找到人也不能回修真界,因为少主的身份必须是凤族,只有这样才能连同另一边的凤族,通过传送通道。 “您当初炼成凤魂固借助了外力,灵体修炼还没达到,需要尽快成就金丹,再转换凤体”沈翎境界高过景娴太多,一眼就看出她修炼弊端“而且,您腹中胎儿是先天凤魂,也不能在此界久待。”先天凤魂却是人身,刚出生不能修炼,又没有凤族的血脉传承,肉身很可能无法支撑,需要特殊灵药的温养,凤栖界却是没有的。 “那可以停留此界多久?”景娴本就担心孩子有问题,闻言脸色一变,咬着下唇,凤栖界上次吸收了那块晶球,不死草已经开始生长,她练就金丹转换凤体不再有障碍,只是这些都需要时间! “七八年,最多不超过十年!”沈翎报了个让一般人绝望的数字, 七八年,景娴微微松了口气,以她现在的修炼速度,借助凤栖界应该没有困难。 沈翎想必也看出来了,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他本体是五彩丹乌,是凤族的近亲,只是血脉到底不纯,凤族没有直系已经逐渐势微了,找到了少主全族都很振奋,本来族内还一直担心着血脉延续,谁知除了这位少主,还多了一位先天凤魂的,到了修真界,那么多的长老帮她铸就灵体并不难! “少主”沈翎想起一事,拿出一法器“属下在离西方八百公里远处发现一处灵脉,还有一洞府,看布置是新的,应该是来自修真界的修士所为,这法器名叫青锋三十六针,是修真界一位已经飞升的前辈所炼制,伤人无形,歹毒无比,还可以将人神魂困守。” “那人已经被我杀了”景娴将去年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沈翎神色不变,心下暗叹着,这位少主虽说历险颇多,但却是有大气运的,种种巧合才成就了今日的她“少主,属下在洞府处还发现了玉髓之心,想必青胥凭借此突破金丹的,剩余的在此,您现在正可以用。” 景娴一喜,接过玉盒,打开禁制看了眼,难怪青胥会突然从筑基初期进阶金丹,他原本灵魂境界高,玉髓之心才能发挥最大效用,可以越级突破,而现在自己也是神识强度超前,正适合她用来晋级。 和沈翎又商量了会,互相在对方的通讯玉简上留下灵识,以作通讯,让沈翎以后暂时在那座洞府修炼,弘历之前还说着在这一界建立宗门,现在有了沈翎的指点,就会顺利很多。而在他们离开时,肯定还要建立这一界到修真界的单向传送阵的,没有凤栖界,后辈们的修炼速度会比较慢,就算在灵脉处种植灵药,资源到底有限,而且这里没有前辈的指引,修真历练等等,后续的进阶是很困难的,景娴决定要求他们到了筑基中、后期就赶往修真界。 沈翎告辞后,景娴进入了凤栖界,只见乾隆脸色灰败,憔悴不堪,看到她飞扑了过来,只短短几个时辰,他在凤栖界再一次体会到无助彷徨、心胆俱碎的滋味,被突然的甩进凤栖界,肯定是外面出什么事了,还会危及到他的性命,娴儿才会做出这种事!他等得几乎要疯了,却根本出不了凤栖界。 现在看到她毫发无伤站在面前,紧紧抱着她,身子微微颤抖着,景娴后悔不已,她忘了凤栖界里的时间流速,她在外面半个时辰,里面快过了一天了,环住他腰,想要安慰她,却感觉到了颈边的湿意,顿时僵住,心酸酸的疼起来…… 乾隆二十六年的正月初一,皇后乌喇那拉氏顺利产下皇十女,皇帝大喜,封为固伦和玭公主,三岁时行册封礼,玭指珍珠,帝后当真疼若珍宝,尤其是这女儿身份特殊,到了凤族修炼都得听从长老们安排,当真集万千宠爱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还有早就成年了的哥哥姐姐们的宠爱,会说话了就到各家去捣蛋,…… 乾隆二十六年底,三阿哥永璋和十二阿哥永璂随英吉利伯爵安德鲁远赴西洋,三年后回国…… 乾隆三十年正月,乾隆昭告天下,立十二阿哥永璂为太子,赐住敏庆宫,接着大封诸皇子,三阿哥永璋晋循亲王,四阿哥永珹晋慎郡王,八阿哥永璇为仪郡王,十一阿哥永瑆为贝勒; 乾隆三十一年三月,五阿哥永琪病逝,追封贝勒,后爵位由嫡福晋晴格格所生绵亿世袭。 乾隆三十二年夏,固伦和玭公主急病夭折,皇后乌喇那拉氏跟着病倒,八月薨,谥号‘孝慈’,雍和宫前,按照皇后生前懿旨,行火葬礼,当天天降异象,天雷滚滚,等异象平息,众人抬头,却见天上降下一道金光,火光中一火红色鸟儿冲天而起,众人都说那是凤凰涅槃,坐实了皇后凤凰转世的传说…… 继后薨逝后,皇帝一病不起,太子永璂代理朝政,一年后皇帝退位,年仅十六岁的太子永璂登基,改年号‘嘉庆’,加封三阿哥永璋为和硕瑞亲王,领双王衔,永珹为慎亲王,永璇为仪亲王,永瑆为成亲王,追封十三阿哥永璟为荣亲王。 嘉庆两年,太上皇驾崩,悲痛欲绝的嘉庆皇帝连续几日食不下咽,总管太监急得满嘴起炮,正想着要不要去请皇后瓜尔佳氏来开解开解,皇后出身不高,父亲只是头等侍卫,但大婚后帝后和谐,皇帝也不好美色,后宫到现在也有一个妃子,一个嫔,两个贵人,皇帝只有在皇后不方便时才招幸妃嫔,和太上皇一样,除了皇后的宫殿,基本不会踏足后宫,而现在皇后有孕,皇上看到皇后,心情也许会好点吧? 正想招个小太监,突然眼睛一亮,对着那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急步小跑过去“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永璋看到小德子愁眉苦脸的样,微微一笑“怎么没在皇上身边伺候?” “王爷,您快进去劝劝吧,皇上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小德子着急的连连鞠躬,哀求道。 永璋挑眉,点了点头自行进殿,他现在已经筑基后期,当然知道永璂身体很好,也不担心,慢悠悠走到床边看了看,然后坐了下来,也不说话。 永璂看到他进来,侧过身子背对着他,等着他来安慰自己,结果半天没反应,偷眼一看,人在那喝茶自在看起奏折来了,顿时怒了,爬起身来不管不顾扑了过去, 永璋连忙丢开奏折,伸手接住,一手揽抱着他,一手将茶盏远远放开,拍了拍他背“怎么还闹脾气呢?皇阿玛也是没有办法啊,和玭的身体不能拖,再晚可就麻烦了!而且之前怕你龙椅不稳,已经特意留下陪你这么久了!” “哼”永璂还是委屈的嘟嘴“皇额娘说过不会不要我的,她现在就是不要我了,那个传送阵,为什么不能双向嘛?” 永璋好笑的捏捏他鼓起的脸,这可是冷面帝王呢!“若是那传送阵被发现,修真界的人来到此界可就麻烦了,再说,皇额娘怎么舍得不要你,怕你没有吃的,葭州那边移摘了很多仙果呢,那些聚灵的阵法可费灵石了,还不是为了你!” “三哥,我现在就好想皇额娘了!”永璂叹了口气,像小时候那样赖在他怀里“皇后如果这胎是个男孩,我培养他到继位,至少还要十五年呢,说不定更久,你会一直陪我么?” “当然,三哥会一直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完结了,后面还会有永璋的番外 改了个bug 129番外 之永璋 永璋没觉得这天和以往有什么区别,秋天了,院子里树叶枯黄飘落,一片凄清荒凉,他是男子,并非伤春悲秋的闺阁女子,然后这种凄凉,却在他出宫独立的磕磕碰碰年中一点点渗入骨髓,心底涌出的寒意不曾停歇,磨灭了他对这个世间的期望,孩子没了,侧福晋也去了,如今他心底竟一丝波澜,因为自己的生命也快走到尽头了,那天老大夫说的话,其实他也听见了,心底甚至隐隐有些高兴,快解脱了,如果这世界没人需要自己,在乎自己,生无可恋也是正常的吧! “爷,您今天是要进宫么?妾身听小林子说,您要带府里那支人参?”博尔济吉特氏是他的嫡福晋,却一直病弱,缠绵在床,以前府里的事都是侧福晋操持的,现在只能勉强她来。 “皇额娘身体好了些,爷和弟弟们约好,要一起去请安!”永璋停步回身解释了下,那支人参年份有八百年了,还是成亲时赏下的,一直没舍得用,他知道府里状况不好,但皇额娘为后以来,对他也是照顾有加的,只是这两年凤印经常会掌在令妃手里,府里就开始捉肩见肘了。 永璋并不熟悉现在皇后,只知道她很严肃刻板重规矩,就算是满清第一美人却不受宠,若非皇妈嬷喜欢,皇额娘也不能坐上中宫之位,但不管别人对她是惧怕、是敬畏或是嗤笑,他对她只有敬重和感激!因为她的公正,或许是自己对她没有威胁,她总在能力范围内尽力帮他,也从不将他排斥在外,才有自己还是皇阿玛的儿子的感觉。 只是这两年,皇额娘处境越发艰难,也让他隐隐担心起来,可他却无能为力,他一个被厌弃的皇子,无权无势,甚至额娘都放弃了他,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在坤宁宫外遇到弟弟们,冷淡客气的见礼,就连永瑢眼底也是陌生疏离,毕竟他出宫时永瑢才五岁,这些年见面也少,他心里也没有丝毫难过,这样的陌生冷淡是他所熟悉的,清瘦的脸上露出丝淡淡笑容“我们进去吧!” 他没想过,踏进的这一步改变了他的一生,请安后抬头,只一眼就发觉了皇额娘的变化,刻板的肃穆、尖锐的审视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淡然的随意,慵懒的靠坐着,以往冷漠的双眼变得柔和了些,甚至因他们的呆愣眼中闪过戏谑的笑意,当她向自己问话时,似乎思索着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梦中一般,皇阿玛不知怎地,竟然注意到了自己,还说只要自己身体好了,就开始办差,这是他一时兴起还是当真注意到自己这个儿子了呢?他原谅自己了么? 当他恍惚着再次踏进坤宁宫,接过那冒着热气的汤药,苦苦的,大口喝下,耳边听得软糯的童音“三哥,是不是好苦?” 低头一看,站在皇额娘身边的小人儿皱着小脸,满脸的心疼,永璂黑亮的大眼睛纯净如水,小手拿着蜜饯举到他面前“三哥你快吃,吃了就不苦了!”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皇后,她柔和的眼神看过来,也能看出她眼底的疼惜,蜜饯甜甜的,果然嘴里苦味没了,脸上不由泛起笑意,永璂眼睛一亮,乖巧的凑到身边,怯怯的伸手拉住自己“三哥,去书房吧?” 那一年,他有了一个可以全身心去疼爱的弟弟,有了恢复健康的身体,还有个带来希望,真心为自己着想的嫡母,每日里睁开眼睛,当阳光照在身上,那股暖意再不是流于肌肤…… 乾隆二十四年,是不堪回首的一年,他生性淡泊,性情温凉,就算得了皇阿玛的青眼,但早历经人间冷暖的心却很难捂热,情绪波动极少,但在这一年,他从未有过的愤怒怨毒,因为他听说永琪从此体弱,不能习武;他放肆的在皇额娘面前痛哭过他的悲凉伤痛;他窃喜着皇额娘对他的信任,担心着针对她的阴谋,而后一天天绝望的期待奇迹,当皇阿玛抱着昏迷的皇额娘失声哀哭时,惭愧着自己的无能,心痛得无以复加,如果可以,他宁愿这时仍旧生无可恋,躺在破落宅邸的病床上,只要皇额娘好好的,和永璂平安健康的活着…… 乾隆二十五年,这一年是忙碌的一年,却是幸福的开端,他有了名叫绵瑞的儿子,皇额娘苏醒了,当看到她温柔慈爱的给绵瑞戴上玉饰,他觉得这一生似乎无憾了! 专心的办差,教导永璂,刻苦的修炼,时间飞快的流逝,到了乾隆三十二年,皇后进阶金丹,引凤血浴火重生成就凤体,而后为了永璂又留了三年,直到朝堂稳定,皇阿玛也进入了金丹期,两人带着和玭和绵瑞去了修真界,他的福晋在嘉庆元年病逝,因绵瑞从小体弱,最后还是决定让他走修真之途,他实在太忙没空照顾,皇额娘就提议带走了绵瑞,也好给和玭作伴。 府里空荡荡的,永璂说要给他赐婚,他拒绝了,他并不觉得现在每日里上朝,陪永璂处理政务,然后修炼的日子有什么欠缺…… “三哥,都说您太爱三嫂了,所以不肯再娶,是真的么?”永璂当了皇帝,在永璋面前却从来都像个孩子,这会儿正眨巴着眼睛求解答呢,快大选了,皇后提起循亲王府邸太过冷清,只有先头纯贵妃赏赐的两个格格,且从没受宠,循亲王权倾朝野还没有子嗣,想要拉拢他的实在太多了,这段时间递牌子进宫的命妇也是一波接一波的。 永璋好笑地摸了摸他脑袋,没有回答,只是又一次推拒了赐婚的旨意,好在永璂也是修士,从乾隆二十六年远渡重洋就开始了,也深知修士不重欲,何况他三哥本就清清冷冷的性子,既然他不愿意,也就不再提及,只是将永瑆的嫡子绵懿过继给他,袭亲王爵。 永璋回到王府,想起永璂的话,摇头失笑,不过,若让世人一直这样认为,倒也不错,他并不想和一个陌生女人有过多牵扯,他不能给予她希冀的情感,何苦害人!孤单么?皇额娘当时让自己拜师时就告诫过了,可他甚至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就算现在皇阿玛和皇额娘、绵瑞离开了,他也还有永璂,那个从小信任、依赖自己,从小小儿童成长为一代明君,对待自己的方式却是不变的亲昵和重视。 至于情爱,那并不一定是每个人心目中最珍贵的,对皇阿玛来说也许是,但对永璂来说,他最重要的是他的额娘,至于自己,见过了这世上最尊贵,最美丽,集一切美好于一身的女人,再看向其他,心中又怎么可能会兴起一丝波澜。 当他飞升神界,就被等候在那的龙晔寰带到了龙族,龙晔寰就是留下凤栖界的那位火凤的双修伴侣,他在那被逼着认了义父,当修炼至天神,又继承了龙皇的位置。龙族和凤族不一样,凤族血脉稀疏,龙族却是大族,只是超等的五爪金龙却极为罕见! 当初在下界,因为要等永璂一起离开,修炼至金丹后压抑修为,然而龙魂过于强大以至于灵体无法负荷,濒临崩溃之际强行引龙血炼体,本来是说好到了修真界后借助不死草筑体的,只是没想到皇后一连两胎都是公主,直到二十五年后他们才离开。 他不能让皇阿玛和永璂的心血毁于一旦,不敢告诉永璂,偷偷一个人躲到洞府筑体,龙血狂暴的灵力差点将身为金丹的他撕成碎片,九死一生,也许是意志足够坚定,也因为皇额娘留下的阵法护住了他的神魂,最后竟然熬过了这一劫,也许因为这个,他在飞升时竟是五爪金龙,而皇阿玛当时也只是四爪,直到炼至上位神人时才晋为五爪。 当几个月后回到皇宫,永璂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随后匆匆传召,退位给十五岁的二阿哥太子绵宁,两年后和他一起去了修真界。至于当时继承人为什么一定要选嫡子,因为皇后是景娴选的,感念景娴前二十几年的艰难,永璂从不给他的皇后难堪,就算心中没有爱意,却给了她无上的尊荣和嫡妻的敬重,大阿哥是妃子所出,若非皇后传出喜讯,本来是准备将大阿哥记在皇后名下的,但既然有了嫡子,那自然还是嫡子继位, 但他绝不想因此害了永璋,他接到传讯还以为只是闭关了,但连续几个月不见人影,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他知道皇阿玛和三哥修炼的弊端,进入金丹后灵体可能就承受不住魂力,而三哥的天赋就算在没有凤栖界时,都能在短短三十几年内练成金丹,想必是修为无法压制了,深深的后悔为什么只看到他温润宠爱的笑着说没问题,三哥从来不会说出他的困难,在他心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乖巧可人的弟弟,帮他处理政务,任由自己撒娇耍赖,陪他对练,在他想念额娘睡不着时,甚至像儿时一样,背着他在御花园整夜乱逛…… 努力安抚永璂,永璂第一次强硬得不听他的意见,两年后,当他和永璂站到皇额娘面前,皇额娘眼中闪过的疼痛,就像当初在园林时,她心疼的看着哭得狼狈的他!而后,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流着眼泪张开双臂将他和永璂一起抱着,虽然永璂和他都比她高大太多,但在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变成了备受额娘疼爱的孩子,此刻历经艰辛找到了回家的路。 无论是在修真界还是在神界,他都受到了许多异性的青睐,到了神界,就连龙晔寰都来帮他说媒,都被他拒绝了,他并不想自己的人生再有其他人参与,就算他长袖善舞曾周旋与权贵之间,并不代表他喜欢这种生活,他的人生,有阿玛,额娘,有永璂,有绵瑞,已经圆满了…… 130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9) 那天尔康降职又被打,紫薇高烧迷糊着,永琪看着乾隆暴怒的脸,死死抓住小燕子,求情都不敢,好在紫薇很快就好了,只是尔康伤上加伤,又被降职,心情抑郁,责怪小燕子不该胡乱说话,明知道皇后现在受宠,怎么说话还是没遮没拦的! 小燕子心情也不好,她还不是因为心疼紫薇,才闯到皇阿玛房间的,看尔康这么愤怒的朝自己吼,委屈得直哭,永琪牢牢护着他,为她辩解,尔泰两边劝着,闹得不可开交。 紫薇虽然病好了,每天以泪洗面,尔康无故挨打,加上皇上对她那么无情,她病好后前去伺候,皇上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这天到了客栈,五个人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尔康看紫薇一脸憔悴,也顾不得和小燕子置气“紫薇,你别伤心了,皇上特意在这个镇子多留了两天,就是顾念你病得重啊!看来还是有父女天性的,只是不知道皇后做了什么,皇上这么信任她!” “那个皇后肯定使了什么妖法,皇阿玛以前明明很讨厌她的,现在不但带她出宫玩,还为了她几次罚我们!”小燕子嚷嚷着。 紫薇摇了摇头,一脸愁容,语带哽咽道“小燕子,这一路上,我看得很清楚,皇上是真心爱皇后的!他也早就忘了我娘了!” “紫薇”尔康心疼得拐着腿走过去抱着她“紫薇,皇上念旧,你娘等了他那么多年,皇上还是很感动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为了小燕子特意祭天酬神,小燕子闯了这么多祸,如果是一般的格格,只怕早就打入冷宫了。我们不要去想皇上爱着谁,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告诉皇上,错认格格的事!” 尔泰开口道“依我看,继续下去只怕结果更差,现在皇后一直在皇上身边,皇上又被迷惑了,我们不如回宫在想办法吧,宫里至少有令妃娘娘帮忙!” 永琪他们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形势越发的严峻,小燕子失宠迹象明显,若是贸然说出去,只怕性命不保! 乾隆可不管他们几个怎么折腾的,只要不再他眼前出现闹心就好,至于当时为什么多留两天,实在是因为皇后那天被小燕子当面说破亲热之事,躲在屋里不肯出来了,费尽唇舌才同意继续启程。 玩了一天挺累了,皇后正服侍他更衣,准备就寝,突然听到景娴讽刺道“为了私生女,带她祭天酬神,亏你做得出来!” 乾隆脸上的微笑僵住,扭头一看,却见景娴站在弘历肩上,弘历脸色也不好看,接触到乾隆茫然的视线,手一挥,出现一镜子样的椭圆,里面的画面是尔康拥抱着紫薇安慰着说那番话, 乾隆心底懊恼不已,当时怎么就昏了头,这么件不该为外人知的丑事,自己居然主动抖了出来,还洋洋得意,看到画面不断重复的那段话,恨不得立刻把福尔康给劈了,不过当务之急,是安慰皇后, 皇后脸一白,身体被抱紧,头被按压进他的颈窝,耳边皇上急切道“娴儿,朕,朕当时昏头了,是朕做的不对,对不起……”当时皇后不同意,自己根本听不见她的劝,直接下了圣旨! 景娴冷哼一声“现在道歉,早干嘛去了,皇后生个小阿哥你都没这么欢喜吧?” 皇后听了想要挣扎,乾隆铁臂锁紧,怎么也挣脱不开,僵着身体轻声道“皇上别这样,您是大清的帝王,要做什么,谁敢说个‘不’字,臣妾怎受得起这道歉!臣妾以前不知事,惹您厌烦,在这向您赔罪,以后定不会了!”景娴说得对,就算她连续得了三个孩子,加起来的荣宠还不及这还珠格格的一半,这么一想,心都凉了。 她语气中的自嘲悲伤,乾隆听得明白,抱得更紧一些,心疼不已,却说不出什么来安慰她,看向景娴的眼睛难得带上了愤怒“朕做错了事,你就算给朕一爪子也可以,为什么扯皇后打比喻,看她难过,你就高兴么?你,啊——” 话没说完,大叫一声,皇后吓得一跳,就见乾隆松开抱着她的手,手臂两道长长的血口子,衣服撕烂了,鲜血直流,人站立不稳,后退一步坐在了床上, “皇上!”皇后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托着他的伤臂的手微微颤抖, “你真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动手了!”景娴鄙夷的冷哼一声,敢对自己无礼的人,还真是很久没见了,就算是人间的帝王,是在这个空间的弘历又怎么样,她可不承认这样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像她的爱人! 弘历也气得不轻,伸手把景娴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冷冷得在一边看着默不作声。 乾隆反倒冷静了下来,不急着说什么,没有受伤的手拉着皇后坐在他身边,伸胳膊揽着她“娴儿,我没事,你别不开心,好不好?” 皇后听他开口,微微定神,不敢用力挣扎,擦干眼泪,抬眼看向景娴“是因为我,他才对你无礼的,请你原谅他,再给我一些伤药吧,现在不能宣太医!”她对景娴没有怨言,其实从刚开始见面,她就知道两人之间的差异了, 她是景娴的过去,就算景娴曾经像她一样伤痛绝望,但早就走出了当年的困境,何况被心爱的男人宠爱了千百年,还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可以肆意妄为!而她刚想尝试放下对皇上的感情,就被他热情的挽留着,心思还在摇摆不定,何况她的心里,从来只有皇帝和永璂两个,再生气,也从没想要他受伤病痛。 “你,这样全心为他,值得么?”景娴怒气未消,之前容嬷嬷只是说了小燕子的种种无礼不规矩,不规矩对她来说并没什么,但皇上因为小燕子的举动而对坤宁宫发难,这是她生气的原因,宠爱自己的私生女也太过火了,但没想到这个乾隆居然带着个私生女祭天,爱新觉罗家的祖先得气得从陵寝活过来!这根本不是正常的乾隆会做的事! “他还是永璂的阿玛!”皇后眼中闪过坚定,是的,不管将来自己如何,至少皇上目前真心想要弥补,最重要的,他是永璂的父亲! “你的时间不多了!”景娴丢下玉盒,冷冷的提醒了下,就和弘历进了凤栖界。 皇后看着手中的玉盒有些怔神,木然的打开,将红色的药膏擦在伤口处,药香扑鼻,撕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皇后惊讶的伸手摸了下,光滑的好像那道长长的伤口没有出现过。 乾隆顾不得感叹药效,一把抱住皇后“娴儿,你别离开我,以前是我错,以后我一定疼你如珠如宝!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他刚反应过来,景娴提醒她时间不多了,显然是指皇后凤魂不稳已经可以解决,如果皇后不愿留在宫中,自己就会永远失去她了,以弘历他们的手段,肯定不会让他找到的。 皇后今晚的伤感早被他的受伤打散了,温顺的任他抱着,没有回答,今天本就逛得累了,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乾隆叹了口气,轻柔的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盖好被子一时没有睡意,抚摸着被景娴抓伤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觉得有些发痒,伸手抚摸了几下,痒意钻入骨头里一样,慢慢的,身子发寒,疼痛越发的强烈,疼得想要打滚,身体却无力的瘫软着,蚀骨的疼痛持续着,乾隆疼得晕眩,竟然还有心思想着,这是不是景娴恶整他出气,突然灵光一闪,似乎刚才看到了弘历眼底的寒意,是了,自己对景娴无礼,最愤怒的不是她,而是弘历啊! “皇上,您怎么啦?”第二天皇后醒来,却见皇上脸色苍白憔悴,急切的问道,又拉开他的衣袖,没有一丝异样。 “没事”就着皇后扶他的力道起身,身上的痛楚一下突兀消失了,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也不说出来,只说“朕一直担心你离开,所以睡不着。” 皇后脸一红,似有触动,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一声冷哼,呐呐的闭上嘴,自己穿戴整齐,又服侍他梳洗。 乾隆叹息一声,挺好的机会又被景娴给破坏了,梳洗完毕,看着神情冰冷的弘历,睥睨他的景娴,郑重的拱手道歉“昨日是我一时冲动,我这边给你赔礼了!” 又诚恳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会对娴儿好,但我真的舍不得她伤心难过,做错事的是我,你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提那些皇后难过的事,你心里也不好受啊!” 景娴没有理她,只是飞到皇后身边,让她带自己出去走走,弘历温柔的看着皇后带着景娴出去,转头对乾隆阴冷一笑“昨晚不好受吧?放心吧,再痛几个晚上就可以了。” “昨晚是我不好”乾隆点了点头“我不会让皇后知道,你们也不要说出来,我不想她担心。” “呵!你还不算没救,昨晚听到你祭天的事,娴儿说你和我根本不像,准备直接带皇后离开的。”弘历怒火稍减,这一路他也看出来,乾隆对皇后当真上心了。 乾隆身子一颤,急忙请教“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皇后留下,景娴根本不相信我啊?” “我若告诉你,娴儿生我气怎么办!”弘历摇头,娴儿可是要看好戏的,倒是可以提醒他一下“其实,娴儿虽然态度强硬,到底还是会尊重皇后的意见的,你自己想好怎么留人吧。” 乾隆在屋里转了两圈,不停的思考着,怎么留下皇后呢? 接下来的游玩,乾隆想尽办法讨皇后欢心,甚至没有注意到闹腾的五人组乖巧的过分,除了欲求不满时,瞪小燕子出气,旅途甚是愉快,直到接到西藏土司来京的消息,才带着意犹未尽的皇后回宫。 回到坤宁宫,看到活蹦乱跳的永璂兴冲冲跑来迎接,脑中一个主意冒了出来,皇后这么喜欢孩子,她现在的身体被调养的年轻健康,再怀上绝对没问题,到时候怎么舍得离开自己呢!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连永璂问安都忘了叫起,注意到皇后脸上的恼怒回神,左右看了看,自己在这,谁敢惹她!再一看,永璂还跪着地上呢,连忙上前一把抱起他“永璂,皇阿玛刚才想事情,没注意到,以后看到皇阿玛不用行这么大礼,你在坤宁宫就不要讲规矩了。” 永璂很喜欢被人抱着,这一个月来永璋除了教他学习,就是带他到处去玩,去山上、草原看野生动物,去逛街游玩,到溪边抓鱼,爬树,甚至去扶危济困,行侠仗义,心早就玩得野了,见乾隆一脸慈爱,笑嘻嘻的点头说好,乾隆心下大慰,至少这儿子没和自己生分,信心更足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太久不写这个番外了,找不着感觉了,~~~~(>_ 131番外 之永瑍的幸福生活 “快抓住他!” “不能让他跑了!” …… 深夜,嘈杂的吵闹声脚步声,短兵相交声,空荡荡的街道几个人追逐着,前方转角处突然出现一骑,众人都是一愣,追逐却没停下,马上的人脚用力一踩马蹬,飞身扑上,半空中身子回旋左脚侧踢, “啊——”黑影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努力想要爬起身,又被一脚踩在后背,动弹不得“放开我,你是谁,为什么帮他们?” 那人俯身看了看,也不回答,直起身保持姿势不变等着追兵靠近, “在这,你是谁?”“爷,抓到了!”…… “奴才叩见三阿哥,三阿哥吉祥!”为首的竟是永瑍,看到永璋,神色有些紧张,低头行礼。 “这人是谁?为什么抓他?”永璋抬脚让侍卫们绑人。 “三阿哥,他,”永瑍脸色难看,吞吞吐吐的“这是一江湖人,叫‘箫剑’” “如果为难,就不要说了”永璋拍了拍永瑍的肩膀,看他带的那些人,应该是府里的侍卫,不是办差,就是私人恩怨了?有些奇怪永瑍这样稳重的人,怎么会和江湖人结怨?但永璋善解人意,不想说自然不会勉强他。 只是轻轻提醒道“最近宫里刚忙完塞娅公主的大婚,接下来就是你和小燕子成亲,为什么这么急你也知道的,不要再闹出什么麻烦来,知道么?” “是,我明白了!”永瑍很惭愧,当时塞娅选中保林,回去一说阿玛就拍大腿懊恼着,皇后娘娘肯定会不高兴,她那么重规矩,怎会喜欢娘家多出个没规没距的外族女子,还打破了那拉家想要低调的做派,他私下去找保林,幸亏保林还比较喜欢,不然小燕子以后就麻烦了。 永璋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几天后,永瑍一脸慎重过来找他,才知道那个箫剑居然可能是小燕子的亲哥哥,是十几年前文字狱的幸存者,和皇家有着血海深仇。 “那你准备怎么做?”永璋不明白这事为什么来告诉他。 永瑍稍微迟疑了下,开口道“我想暗中杀了箫剑,小燕子的身世虽然不确定,但若这事传出,我怕……” 这意思就是不准备禀告皇阿玛了?永璋看到他眼中惭愧后变得坚定,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就立刻去办吧,这事我当从没听过。” 永瑍感激不已,十几年前的文字狱,加上并没有直接证据说明小燕子的身世,依皇上现在的做派,应该不会对小燕子怎么样吧?毕竟小燕子进宫做了格格,她的身世皇上之前肯定查过的,既然没有后续,说明皇上也未起疑。但如果小燕子听到风声,头脑冲动下,万一受了挑唆对皇上不敬,那就是灭顶之灾!这个箫剑必须死! 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做出这种不忠之事,皇上对他天高地厚之恩,但是,他真的舍不得那个天真烂漫的小燕子,虽然她偶尔任性冲动,却肯听他话,甚至为了他努力学规矩,做学问,学管家,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进展,还一直闯祸,阿玛还说,‘皇兄这么着急让你们成亲,肯定是怕小燕子再闯祸,这是想‘嫁祸’,可惜他不知道,我们可喜欢这‘祸头子’了!哈哈……’阿玛张狂的笑声还在耳边回旋,但是,如果阿玛知道小燕子的身世,还会这样高兴么? 心里藏着事,明明就要大喜了,永瑍脸色的笑容越来越勉强,吃得越发的少,大婚前一晚,永璧在他房里等他,逼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不可能是对这婚事不满意吧? “你个笨蛋!为这点事愁眉苦脸!”听他吞吞吐吐说着心底的惶恐歉疚,永璧狠狠拍了他一下,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做的太辛苦,弟弟这么大的人了,为点小事担惊受怕,还要自己来开解“三阿哥是谁?他脾气再好,能放过对皇上和十二阿哥有威胁的人?你也说了,他一招就解决了那个箫剑,有谁知道他竟然身怀绝顶武功?他前几年病重,去年和永琨一起送太后去五台山,还有在葭州,我和他在一那么久,他根本不会武!阿玛说过,宫里有很多秘密,就像你之前吃过的丹药,和一些赏赐,你只看额娘,她现在看起来也才三十几岁,比两年前年轻好多,皇后娘娘是凤凰转世就算不是全对,也肯定有些关联的,三阿哥对这事不在意,肯定是小燕子就算当真知道了身世,也根本威胁不到皇上!” “真的?”永瑍咧嘴笑了下,又再次确认道。 永璧嘴角抽了抽,本以为这个弟弟是最稳重的,没有遗传他阿玛的不着调,结果也不遑多让,被打了还笑得傻兮兮的。 “当然”顺从心意,又狠狠敲了下他脑袋,又揉了揉,叹了口气“你呀,只要保证这事不被小燕子知道就好了!明天就要成亲了,好好休息吧!” “谢谢哥!”永瑍脸一红,送走永璧,回到房内,看着他刚才送来的宵夜,顿觉肚子饿得不行,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永瑍以前看着阿玛和兄弟们嬉闹,总是融入不进去,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虽然在府里他和嫡子的待遇一般,可是在看到额娘落寞难过的样子,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他无法安慰自己的额娘,因为生了他被抬为侧福晋,地位也算尊贵,可就算如此,阿玛的心只在嫡母那里,他做儿子的,这种事却无能为力。 不过,这种情况,在小燕子进门后明显改变了,额娘脸上的欢笑明显增加了,小燕子很快成为全家的开心果,而她连续两次闯祸,无意间竟让大清在新疆问题上一举成功,连皇后都夸她有福气,还赏赐了两粒养元丹,成了和亲王府继和亲王之后的一宝,不过这个宝最近被吓着了,连门都不肯出,只专心窝在家里。 拎着食盒,永瑍刚进院子,就看到小燕子右手撑腰,正在婢女的搀扶下散步,走路摇摇晃晃的,看到他的瞬间露出欢快的笑容,脸上焕发出光彩“永瑍,你回来了,这是什么?” 永瑍将食盒交给婢女,过去扶着她“小燕子,你不舒服?为什么撑着腰啊?腰酸么?” “没有啊,我很好”小燕子瞪大眼睛,疑惑道“我看到人家大肚子的,都是这样走的,不对么?” 永瑍瞪了眼旁边看戏的,随即扬眉道“小燕子,你才三个月,正常走路就好了,那个是十二阿哥让我带给你的,是容嬷嬷做的点心,都是你爱吃的,有八种,我们现在回房慢慢吃……” “哇,永璂真是太好了,还有容嬷嬷,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小燕子高兴极了,乖乖的让永瑍带她回房,容嬷嬷一直很喜欢她的,甚至她的嫁衣也是她亲手赶工的,因为怀孕她不敢出门,想不到容嬷嬷还亲手给她做吃的。 “是啊,永璂说容嬷嬷很想你,还问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了送过来……” 小夫妻俩说笑着转身离去,留下淌着口水的大伙,容嬷嬷做的点心,大家尝过了就念念不忘着了,以前小燕子会带回来,现在已经好久没吃到了;几个人在后面挤眉弄眼着眼神交流,最后作为一家之主的和亲王挺身而出,假咳了两声“小燕子啊,点心好像太多了吧,吃不完可就浪费容嬷嬷的一番心意了,不如我们去大厅,阿玛陪你下棋啊……” 小燕子对永瑍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说话,转过身笑眯眯道“阿玛不是嫌我棋臭么,还是让永瑍陪我好了,天冷,点心不会坏的,我慢慢吃,不会浪费的……” “小燕子”永琨忍不住叫了声,舔着脸道“我没嫌你棋臭啊,我们不理阿玛,我陪你下棋,让六哥在一边端茶递水伺候你多好,是不是?” “臭小子”和亲王一脚飞踹,永琨后脑张了眼睛,矮身躲过,往前一窜,婢女拿在手上的食盒已经到了他手里,几个兄弟哄闹着扑了过去,食盒稳稳的从这人手里飞到另一个,“啊,我拿到了”“嘻嘻,是我的”“快放手,我是你哥!”“我是你弟!”“你不知道孔融让梨么?”“我只听过爱护幼小!”…… 永瑍扶着小燕子离远点,笑嘻嘻得看着一群大男人为了点心大打出手,时不时鼓掌加油,挑唆几句,嫡母乌扎库氏曾经一度想要让大家在小燕子面前收敛一点,免得新人刚进门就被吓着了,谁知这位更会起哄,和亲王府越发的热闹了…… 唯一的不和谐插曲,就是在年底,小燕子的结拜姐妹紫薇喜欢上了头等侍卫奎林,据说当时和塞娅去会宾楼时,奎林一直挡在她面前保护她,就芳心暗许了。奎林.富察氏,是正白旗汉军都统明瑞的弟弟,傅恒侄子,富察氏一族人才济济,倒不算出众,只是紫薇毕竟是皇上亲女,已经有一位和硕公主嫁到富察家,再嫁一位,荣宠过剩了,看着小燕子一脸的祈求,和亲王府难得的沉默了。 紫薇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受,若非养母掌着宫权,几乎是个透明的,皇上视而不见,除了小燕子,和公主格格也不亲近,小燕子出嫁后更是孤单,弘昼在小燕子多番请求下,还是硬着头皮对乾隆提及了这事,乾隆下旨,封紫薇为和硕和薇公主,孝期后完婚,但没有敕造公主府,同时下旨取消陪嫁嬷嬷制度。 小燕子在来年的夏天生了个小格格,和亲王府乐坏了,只有小燕子嘀咕着要再生个儿子,弘昼乐颠颠带着永瑍进宫报喜,乾隆讥讽道“那是你孙女,又是你女儿!你之前不喊着让你福晋再生一个的么?” 弘昼脸一僵,偷偷翻个白眼,当时看皇兄得了个宝贝女儿,整日里抱到他面前显摆,嫉妒羡慕下呛了他一句,他居然还记恨着! 乾隆刺得他说不出话来,心情大快,不理会他,转头温和的问了永瑍几句,赐名谷梵,又赏赐一推,然后不怀好意的问永瑍“永瑍啊,谷梵只比和玭小半年,等再大一点,不如抱进宫来给她作伴吧?” “皇兄万万不可!”弘昼顾不得腹诽,脱口拒绝。 乾隆冷下脸来“怎么,你这是要抗旨?” “皇兄,臣弟哪敢啊。”弘昼身体一颤,忙大大了鞠了一躬,谄媚道“臣弟知道皇兄您心疼弟弟,谷梵进宫是她的福分,只是和玭太小,皇嫂还要照顾您和永璂,谷梵进宫的话,皇嫂就忙不过来了,您说是不是?” 乾隆瞪了他一眼,刚要说什么,突然一愣,站起身来,走下御座,弘昼正惊讶着,却见屏风后皇后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怀里粉嫩的娃娃睁着黑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扁嘴要哭的样子。 景娴看到弘昼他们,也不惊讶,只是点头让他们不用多礼。 “宝贝不是刚睡,怎么醒了?”乾隆心疼得抱过女儿,亲了亲。 “你一走她就醒了,怎么哄也不睡。”景娴看着和玭一到乾隆怀里又立刻眯眼发困,又舍不得闭上,不由得好笑,乾隆平日里总喜欢抱着她,今天估计没睡熟,身边熟悉的气味不再,很快就醒了,也不哭闹,只是张着大大的眼睛四处张望。 “喔,那阿玛哄宝贝睡,好不好?”乾隆低头亲了下她额头,轻柔的拍着她背一边轻摇着,果然和玭很快就闭眼睡着了。 乾隆轻笑了下,景娴最近勤于修炼,反倒是他陪在孩子身边更多时间,和玭很少哭闹,不开心也只是可怜兮兮睁眼看着你,让人疼入心坎。 永瑍出得宫来,就见他阿玛不停擦着冷汗,又叮嘱他下次在皇上面前,千万不要提起谷梵的事,不由翻了个白眼,皇上哪里是真心要谷梵进宫,若不是阿玛过分得意,竟然亲自跑去报喜,皇上根本不会兴起这念头来逗他。 小燕子听说后没大没小刺了弘昼几句,就连乌扎库氏也没给他好脸,伤心的弘昼抱着刚出生邹巴巴的小丫头找安慰,奶娃娃呼呼睡得香甜,这样嘈杂的环境,眼都没睁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穿越还珠的番外,周三上传 132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10) 微服出巡的时候,景娴明显感觉到皇后凤魂稳定不少,而后得到了师父的传讯,原来因为自己当初练就凤魂时,是师父留在凤栖界的神识抽调空间灵力强行凝聚,影响了平行空间的凤魂稳定度,因此,这边的皇后才会在小燕子进宫后的一连串打击下,凤魂不稳陷入沉睡, 而她晋升天神的机缘竟然也在此,说来她修为不能再进步的原因也是因为,凤魂练成靠了外力,根基不稳的缘故,接下来的时候就一边帮助皇后稳固凤魂,自己也开始专心修炼,不再想看戏了。 乾隆没有了挑事的,心情甚是愉快,处理朝政之余就是留在坤宁宫陪皇后,顺便考虑继承人的问题,西藏土司来的那天,小燕子居然跌趴着出现在大家面前,还和塞娅公主大喊大叫,跳着脚比身高,丢尽颜面,永琪只顾着求情,说小燕子只是好奇,皇阿玛这么仁慈,一定会体谅她的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乾隆对永琪彻底绝望了,把其他几个孩子一扒拉,永瑢被自己脑子抽风过继出去了,永珹,永璇,永瑆有高丽血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让他们继位的,这样一来,只有永璂了,欲哭无泪的看着那个欢快的吃着点心的孩子,就这个贪吃好玩,天真可爱的孩子,他能乖乖在龙椅上坐上一天么? “永璋”乾隆有些为难着问道“你们那里,后来继位是谁呀?”因为永璋说他们那边历史早就不一样了,因此后续会发生什么自己还当真没有问过。 “呵”永璋轻笑出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现在的永璂没有经历剧变,这样发展下去,是不可能继位的“我说过的,我们那里从乾隆二十四年变化极大,最后继位的是永璂,不过,你知道朝臣们怎么看他的么?” 乾隆脸上来不及露出喜色,听他这么一说,心底涌起不详“什么?” 听到永璋的回答,乾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回忆下他皇考冷漠无情的脸,打了冷战,对比永璂那张乖巧可爱的小脸,还是无法想象会有这样的差异,这么一来,岂不是后继无人了! 永璋笑道“皇父何须着急,依您的健康状况,再活个四十年没有问题,完全可以慢慢选择。” 乾隆一想也是,实在不行,让永璂早点生个嫡孙,从小培养孙子也可以。 漱芳斋里,几人紧张商量着,他们回宫后,令妃娘娘根本见不到皇上,多次派人去请,说身体不适什么的,皇上只是让宣太医,还是窝在坤宁宫不动,连去御花园偶遇,也不咸不淡说了两句,就打发她回延禧宫了。 令妃已经帮不了他们了,于是几人决定立功表现一下,在和西藏的比武大会上,在小燕子大呼小叫的加油声中,尔康夺走了塞娅的鞭子,又卷了她的耳环, 乾隆看巴勒奔满意的对尔康点头,知道是看中了,就让永琪他们三个陪着塞娅逛京城,果然,没几天巴勒奔就提了这事,他就哈哈笑着同意了,并且提出可以让尔康去西藏和亲,巴勒奔虽然惊讶,还是感激的谢恩了,毕竟他本来也舍不得宝贝女儿。 圣旨下达时,尔康他们正在漱芳斋,连日来陪着塞娅,累得惨兮兮的,才刚坐热板凳,解释他们为什么这么久没来。 小燕子快气疯了,自从比武大会后,她们就没再见过永琪几人了,而她又因为比武大会的不规矩,被皇帝狠狠训斥了顿,责令令妃好好教她规矩,这和当时容嬷嬷教规矩不一样,令妃本来因为怀孕又似乎失宠了,心情很不好,病怏怏的在床上,紫薇多次提醒她不能连累令妃受责,加上皇上明显对她不满,她不敢再闹,只得憋屈的学规矩,偏偏永琪也不过来,诉苦都没地去。 小燕子抓着永琪一顿发泄,心情稍微好了点,几个人准备去下延禧宫,给令妃请安顺便说一下规矩慢慢教,刚出大门,福伦派人来通知皇上下旨,尔康封贝子,抬入镶蓝旗,赴西藏和亲,让他立刻回家准备奉旨完婚。 “小姐——”紫薇一听就晕倒了,金锁哭着掐她的人中,尔康几人都围了过去,不停的喊着,紫薇醒了后只是不停的流泪,她完全绝望了,认爹的日子遥遥无期,现在心爱的人还被指婚了,除了哭,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紫薇,我不会娶塞娅的,你放心!”尔康赌咒发誓,他是真心爱紫薇的,就算当时也存了尚主的心,但凭他当时在皇上面前的分量,这并不算高攀,皇上不还曾想把小燕子许配给他的么? “圣旨都下了,哥你要抗旨么?”尔泰开口问道,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皇上对福家的态度一百八十度逆转,阿玛多次告诫他们不要再惹祸了,这会儿和西藏联姻,是国事,绝不是儿戏的,再出问题,谁也保不住他们! “小姐,尔康少爷,我看还是快把真相说出来吧,不然可就晚了”金锁着急道。 尔康话没回答,小燕子已经暴跳起来“紫薇,你别哭,我这就去告诉皇阿玛,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不会把尔康指给那个什么塞娅了!” “等等,小燕子,你不能去!”永琪连忙拉住她“你别冲动,现在突然对皇阿玛说出真相,你怎么办?”皇阿玛对小燕子横眉竖眼的,明显不喜了,这时候曝露,皇阿玛盛怒之下,很可能要小燕子的脑袋! “我们是不能拖了”尔康站直身体“顾虑太多,情况只会恶化,永琪,如果还不说,我真去了西藏,就再没机会了,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小燕子的哥哥!” 永琪一愣,小燕子挣开了他掌握, 紫薇哭声停了,极力想冷静下来“还是要想想,不能没头没脑冲过去,不管怎么样要保住小燕子……” “想什么想!”小燕子边跑边喊“你们不就为了保护我么?我受不了了,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小燕子!”几人连忙追了出去,这样冲动的跑出去,肯定会更糟…… “小燕子姐姐!”小燕子拼命跑着,经过御花园,前面突然冒出一个小孩拦住她,看到她咧嘴笑了笑“你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呀?”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还是自然而然的亲近。 小燕子的脸却顿时沉了下来,她当然见认识永璂,之前经常躲在后面偷看她,还带他玩了一次,不过自从大闹坤宁宫之后再没见过了。 上前一把把他推开,恶狠狠道“滚远点,快回那个恶毒皇后身边当乖宝宝,别再让我见到你!”小燕子这么长时间来的怨毒全部对着那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孩子发泄出来,俏丽的脸有些扭曲。 “你说什么?!”永璂面容转冷,冰寒着声音问道,全身散发着逼人的冷寒气息,小燕子被他的气势骇住,甚至呼吸有些窒闷,再一看,小小孩童脸上有些茫然,难道她刚才出现幻觉了? “小燕子”永琪他们已经追了过来,看到永璂一愣“怎么了?永璂怎么在这?”随即有些皱眉,上次看到永璂还是胖乎乎的,天真懵懂,怎么好像瘦了气质也不对? “十二阿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快回去吧,皇后娘娘会担心你的!”紫薇柔声道,她对皇后有再多的埋怨,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失礼 永璂觉得他刚才听错了,小燕子最是崇拜皇额娘了,怎么会说那种话!不过她怎么和五阿哥很亲近的样子,紫薇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这后面两个明显是奴才的,怎么拉着紫薇的手?这里怎么这么奇怪,难道穿越时空时神识受了创伤,所以出了幻觉? 只是还没等永璂想明白,就听到小燕子叫嚣道“紫薇,你对他这么好心干什么?他是恶毒皇后的儿子,你那次差点被她害死,他就,啊——” “啪”小燕子眼前人影一晃,脸上剧痛,栽倒在地,捂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你,你敢打我!” “小燕子,你怎么样?”永琪心疼的看着白嫩脸上的掌印,红肿得老高,顿时气得抓狂,看小燕子疼得眼泪都出来,转头气急败坏喊道“尔康、尔泰,快把他抓起来,我一定要去告诉皇阿玛,皇后居然纵子行凶!” “等等”紫薇本来惊愕的捂着嘴怔在当场,看尔康要动手,连忙拦住,转身对永璂细声道“十二阿哥,您怎么能打人啊,还珠格格怎么说也是你姐姐,快道歉啊!” “紫薇!”小燕子气急大叫“你还帮他!他把我脸都打肿了,就和那个皇后一样恶毒,你——” 小燕子话没说完,只觉得胸口一痛,人已经飞了起来,‘噗咚’一声,掉入旁边的湖里,“救-命—,唔,咕噜咕噜”往下沉去…… “小燕子”永琪根本没看清永璂怎么出得手,身边没人了,听到水声,转身就看到小燕子在水里胡乱挣扎,吓得魂飞魄散,大喊着运起轻功要跳过去,却在半空中被踹下,摔倒在地,身边就接二连三摔下尔康和尔泰,这才发现动手的居然是永璂, 小小的身体气势迫人,冰冷的童音沉声喝道“谁也不准去救,这么脏的嘴,要好好洗洗!”站在永琪他们几个前面,脸上就像结了冰一样,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们。 “永璂,你敢对我动手!”永琪气得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不像弟弟的人,爬起身来就想再打,却发现身上剧痛动弹不得,眼睛发红冒着火光,心底杀意直冒, “尔康”紫薇吓坏了,跑到尔康身边扶住他,心疼直哭“你怎么样?” “我,紫薇,快叫人”尔康捂着胸口,刚才那一下,好像骨头裂了,说话都疼。 “来人啊,快来人啊——”紫薇没办法,叫了起来,金锁从刚才吓傻的状态也恢复过来了,也跟着喊叫着。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冲出了一大群侍卫,太监等等,乱糟糟的,又去喊太医的,有过来扶人的,有下湖救人的…… 永璂冷眼旁立,也不阻拦,额娘突然魂魄离体时,他正在闭关,出来后师祖说已经没事了,只是要在这个时空待一段时间,而且三哥也在,听说这个时空是乾隆二十五年,有些好奇和自己以前的世界有什么差别,就带着玩笑的念头故意压缩修为变成八岁的样子,直接出现在了御花园,想走路去坤宁宫,结果刚到就遇到了小燕子,他对小燕子还是很有印象的,毕竟算是皇家的一个异数,和她关系也很不错,却没想到这里的小燕子竟然开口闭口‘恶毒皇后’…… 来之前就被告知不得使用神力,加上他不清楚情况,就算火冒三丈也还有理智,只是凭借身体的灵活小小教训他们一顿,不管这个皇后是不是自己额娘,都绝不容许任何人侮辱! 展开神识看一下皇宫,发现乾隆此刻却正带着皇后及众妃嫔,陪着两个异族装扮的人,也在御花园散步参观,回忆一下,应该是西藏土司巴勒奔和赛娅公主,然后立刻就看到了侍卫装扮的三哥,也不躲避,直接等他们过来。 永璋在感觉神识窥视的那一刻就发现了永璂,随即发现那里的现况,眉眼一挑,嘴角勾起愉快的笑意,等着看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传的晚了,下一章还是穿越还珠番外,周五上传 133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11) 乾隆因为把不顺眼的尔康‘和亲’出去了,心情甚好,加上弘历和景娴好久没出现了,和皇后日子越发的和谐,这会听着令妃说赛娅一定会和小燕子成为好朋友,也不生气,听到皇后恼火的冷哼一声,冲她笑了笑,挤了挤眉,看她白嫩的脸上很快浮上晕红,更是乐得不行,皇后看他这么不正经,瞪了他一眼, 两人眉来眼去的,把个令妃气得不轻,才一个多月不见,皇后年轻不少,满清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是作假的,以往的刻板端穆不见了,柔和下来的脸显得清丽脱俗,明媚照人,偶尔闪现的羞赧更是让皇帝两发直。 她今天出来这么长时间,皇帝愣是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就像没看到她这人,回宫这么长时间,没去她那里不说,想法子请他也不理,令妃垂眸掩饰眼中怒意,右手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皇上当时闻之有喜,当场允诺如果是个阿哥,就晋封为贵妃,现在只希望能够如愿,就能把皇上的心再拉回来了。 正想着呢,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乾隆脸色一变,让吴书来前去看看,心里嘀咕着不会是小燕子还敢闹事吧?自从出宫出游,自己没给过她们好脸色,难道还这么拎不清?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吴书来很快回禀,脸色讶异之极“是五阿哥、十二阿哥,还珠格格,还有福家兄弟,还珠格格掉水里了,五阿哥和福家兄弟还受了伤,说是,说是……”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了 “说什么?”乾隆瞪圆眼,想要追问,被皇后拉了下袖子,扭头一看, “皇上”皇后一脸急切“快去看看吧,永璂不知道怎么样呢?” 乾隆点头,想让吴书来先带着巴勒奔去御书房,赛娅不同意,她一听福家兄弟受伤了,急得不得了,嚷着要去看,没等乾隆发话,人就跑远了。 到了那里,乾隆一看,只见乱七八糟的跪了一地,小燕子浑身**的,应该是刚从水里捞了出来,半边脸红肿着,永琪等都是脸色惨白跪着,福尔康嘴角还有血迹,赛娅已经到了,正在着急询问,紫薇怯生生的跪在一边,几个太医显然刚才是在诊脉,永璂一脸冰寒,冷冷的站着,看到乾隆也不行礼。 皇后看到永璂,也顾不得其他人在场,扑过去紧紧搂着“永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有没有受伤,啊?”这一地的惨样,永璂站着显得格外醒目,皇后惶恐担忧之下,也没注意到永璂的不对劲,仔细打量永璂的脸色,手上下胡乱摸索着,看他有没有哪里不对。 “哎呀,五阿哥,小燕子,这是怎么啦?”令妃一到,惊呼一声快步上前,一脸的心疼,拿出帕子帮小燕子擦脸,又吩咐腊梅取毛巾,熬姜汤什么的,小燕子眼泪唰的掉了下来,抽抽噎噎的哭喊“皇阿玛,令妃娘娘,你们一定要为我报仇,永璂他打我,还把我踹到水里,永琪他们也受伤了,呜呜……” 皇后正惶恐着永璂怎么这么沉默,生怕他被吓坏了,听到小燕子这么哭着,顿时大怒“小燕子胡说什么,永璂才八岁,也不会武功,竟敢信口雌黄当众诬告,真当本宫是好欺负的么?” 乾隆本来也惊得一跳,仔细打量了下永璂,看他没有受伤安心了不少,又想到永璋就在身边,转头看了下,却见他浅笑着,眼底还有戏谑,觉得有点不对,再一看永璂表情木然,却明显不是吓着了,一身的寒气在皇后抱着他时收敛了些,那股傲然睥睨之气显然不可能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十二! 永璂先是看到了皇后,那双相似清澈水眸,眼里的慌乱都是那样熟悉,随即被令妃的行为吸引走注意力,目光在注意到那突起的腹部时沉了沉,转而看向乾隆的眼神有些阴郁,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乾隆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虚,更加确定了这是另一个空间的永璂,听小燕子这样大声嚷嚷,怒喝道“小燕子闭嘴!”走到皇后身边轻轻拍了拍她手臂,使了个眼色,皇后不明白,只是搂着永璂,脸上怒容不减,一脸不善盯着他们几个,也不再说话。 赛娅还在不停的问尔康“尔康,真的是那个小孩打得?还是小孩的侍卫打得呀?……”被巴勒奔过去拉了她一把,这才转头注意到皇帝脸阴沉的可怕,呐呐的闭上了嘴,乖巧的站到他父亲身边,眼珠却胡乱转着。 “太医,他们怎么样?”现在安静下来后,乾隆问道。 太医摸不准皇帝的心思,因为之前还珠格格简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为她多次拂皇后颜面,但后来听胡太医说,出游之后已经失宠啦,而且皇帝回宫后态度明显偏向坤宁宫,因此也没夸大伤势,只是说福家兄弟胸口骨头有断裂,五阿哥摔了一跤,都是小伤,至于还珠格格,只是灌了水受了惊,喝了驱寒的汤药就没事了…… 既然伤势不重,乾隆吩咐小燕子下去梳洗,让太医永琪他们处理下伤势,把人都带到了养心殿,巴勒奔父女则被客客气气的请出了宫。 去养心殿的路上,永璂是被永璋一路抱回去的,兄弟俩嘀咕了一会,永璂看向乾隆的目光晦暗,而皇后在冷静下来后也发现永璂的怪异了,胖瘦不同,而且这个孩子明显心思重多了,和永璂的没心没肺差异太大,也就明白了,一路上忍不住好奇的盯着他看,只见他回了个甜甜的笑容,和她的永璂一摸一样,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温柔慈爱。 乾隆心情抑郁的很,虽然知道另一个时刻的永璂毕竟做过皇帝,还是被迫着迅速长大,性格大变,但真正到了他面前,还以那种质疑、指责的眼神看着他,再看皇后一副看到宝贝儿子的疼爱表情,顿时头大了。 到了养心殿,让永琪他们都在大殿候着,和皇后进入内室,永璋抱着永璂跟了进去,永璂溜下地,理都没理乾隆,只乖巧的对皇后行礼“永璂见过母后!” “快起来”皇后忙把他拉起来,仔细端详着,心中喜悦无限。 永璂转头笑着问永璋“三哥,阿玛和额娘呢?怎么不出来?” “他们闭关了,你怎么变成这样?刚才怎么啦?”永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对于他对乾隆的不礼貌一点都不见怪。 永璂轻描淡写把事情解释了一遍,乾隆恨得牙痒,皇后怒气倒是全消了,她被小燕子无礼冲撞习惯了,不会生气,而这个永璂这样为她出气,心里高兴的很,把永璂抱过来亲了亲,永璂也不介意,笑嘻嘻的回亲了下,得意得瞥了眼一脸绿的乾隆,他可不承认这是他的阿玛,永璂眼中明明白白的这样说着,乾隆无可奈何,既然事情了解清楚了,可以处理了。 永琪、小燕子等人收拾停当后,跪在养心殿,乾隆和皇后在上首坐着,令妃和其他妃嫔环伺在后,永璂站在皇后身边,一脸天真依赖拉着皇后的手,永璋在乾隆旁边,温润谦和,殿内气氛有些压抑,乾隆开口道“说吧,怎么回事?” 在永琪愤怒委屈的诉说永璂怎么无礼放肆的攻击兄姐后,大殿内气氛显得怪异,就连令妃都是一脸质疑,他们说得是八岁的永璂?! “说出这种话,只怕连你们自己都不相信吧?几个大人,居然欺负一个孩子,还当面欺君,以为朕当真不会处罚你们么?”乾隆阴沉着脸,就算知道他们确实是被永璂打的,但自己三令五申不得对皇后无礼,若是当时在场的是小永璂,只怕早被吓得傻了! 尔康拱手力辩“请皇上明察,当时在场的虽然只有我们几人,但都看得分明,微臣也不知道十二阿哥竟然身怀绝顶武功!” “住口!”乾隆抓过手边的茶盏砸了下去,尔康顿时头破血流, “尔康”紫薇尖叫一声,转头泪眼盈盈对着乾隆磕头道“皇上,求您不要动怒,您可以问问十二阿哥,奴婢等人真的没有说谎!” “皇额娘”永璂一脸天真,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皇后,满眼困惑不解“您不是说要讲规矩么?怎么这里一个奴才也敢随便开口,这是不对的,是不是?” 儿童软软濡濡的声音像把刀子扎入紫薇的心里,疼得她脸色煞白,说不出话里,晶莹剔透的泪水不停滑落,伤心欲绝,那么的柔弱无助,惹人疼惜, 上首的几人却丝毫没有触动,只是冷冷的看着,皇后闻言嘴角翘起,微微点头,把永璂拉到怀里,伸手抚了他的小脑袋,满脸的宠爱“永璂说得对,奴才拎不清是主子过于纵容了,小燕子,你要管教好才行!” “紫薇才不是奴才”小燕子大声反驳,她一看紫薇哭得这么伤心,再听皇后冷言冷语,头脑一热,流下泪大喊道“皇阿玛,我实话说了吧,我不是格格,不是你的女儿,真正的格格是紫薇,紫薇才是夏雨荷的女儿——” “什么?”妃嫔们惊呼出声,令妃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看向永琪他们,尔泰对上她的眼神满是愧疚,一时腿软往后跌倒,腊梅忙伸手扶住,令妃脸色变得惨白,怒气上涌,这么说来,福家全都知道了,这么大的事,他们竟然瞒着自己! “皇上”紫薇凄楚的仰头,满腹酸醋哀怨“我娘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能见着我爹,要我问一句:你还记得大明湖边的夏雨荷吗?还有一句小燕子不知道的话:‘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乾隆的脸黑的彻底,甚至不敢去看身边皇后的表情,也不看紫薇,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小燕子,额头青筋突起,一脸杀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皇嗣,就不怕砍头么?永琪你知道这事,福家也都知道,还有令妃,你们竟然个个把朕玩弄于鼓掌,欺君罔上,朕决不轻饶!”虽然之前就知道这些,但当着妃嫔的面全部抖露出来,还是抑制不住愤怒! “皇上”令妃出列噗通跪下“皇上明鉴,奴婢真的不知道紫薇才是格格啊!” “你不知道?”皇后冷哼道“这话谁听了会信!本宫当初说过,小燕子不可能是格格,是谁对皇上说,她眼睛眉毛都像皇上的?谁打的包票?你又为什么让紫薇进宫,甚至让她入了包衣!你安的什么心思!” “令妃娘娘是不知道”小燕子本来吓得发抖,皇后一说话,怒意占了上风,手指着皇后大叫道“你为什么要冤枉她,你——,啊——”凄厉的惨叫一声,却见那跟食指指根处居然硬生生折断了,白色的指骨突出,鲜血直流。 “小燕子——”永琪骇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抱着她,托着那只手,一边嘶声喊叫着“快来人啊,宣太医,快宣太医——” 侍卫们冲了进来,以为是有刺客,却什么异样也没有,好在太医本来就在外面,机灵点的出去叫人了, 紫薇和金锁都恐惧的瞪大眼睛,颤栗着看着小燕子惨白的脸,殿内众人都被这一场变故惊呆了,妃嫔失声尖叫着,都面无血色,令妃刚才跪着一边,看得清楚,血腥味刺激得她不停干呕,泪流满面…… 皇后就算刑求宫女,也从不会见血,何况这样残酷的掰断手指,拉过身边的永璂紧紧抱着,身体止不住微微发抖, 乾隆到底是皇帝,震惊过后很快冷静下来,下意识转头,发现皇后红润的双唇失了血色,仍然强自镇定的搂着永璂,心疼不已,过去拉开永璂送到永璋怀里,然后弯腰将皇后抱起,也不顾殿内人的反应,直接走向内殿, 皇后身子突然腾空吓了一跳,双手顺势搂住乾隆脖颈,等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强硬搂紧贴靠着温暖的躯体,心中惊惧消减了不少,微微闭上眼睛,她确实有些吓着了…… 永璋抱着永璂跟在乾隆后面,对永璂无奈摇头,在修真界或者神界,说话做事拐弯抹角的少,强者为尊,解决问题都是血腥暴力直截了当的,也不是说永璂这样不对,但毕竟在凡人界的皇宫里,还是该避讳着点, 永璂怒气头上,折了小燕子那只胆敢放肆直指皇后的手指,感觉到皇后身体颤抖才微微后悔起来,她毕竟不是她皇额娘,不是见惯血腥的,对上永璋不赞同的眼神,搂着他脖子靠着他的头,气恼的微嘟着嘴,也不说话, 进了内殿,乾隆抱着皇后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安慰着,皇后脸色好看了点,看到永璋永璂,有些羞赧,站起身来,永璂走过去,拉着皇后的手,轻声道歉“母后对不起,是我太冲动,吓着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大概还有三章完结 134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12) “永璂”皇后一时忘了这个永璂早就长大了,拉他过来抱着“你为母后出气,母后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只是一下子见到血没反应过来。” 乾隆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永璂虽然不待见他,但到底刚才也是为了皇后,叹息一声“好了,你在这陪着你母后吧,朕一会出去善后,反正也没人看到你动手,小燕子一直对皇后不敬,也算是得了天罚!” 永璂点了点头,刚才乾隆的举动让他印象好了点,拿出一个碧绿色的成人拳头大小的果子,递给皇后“母后,这个很清甜,汁水多,您吃了会舒服点……” 皇后微笑着接了过来,刚吃完,就看乾隆要走,跟着站起身来“皇上,臣妾已经没事了,妃嫔都在外面,臣妾在这里待着不合适。” 乾隆犹豫了下,再看皇后确实没什么不对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就带她一起出去了,永璋陪永璂留了下来, 大殿上小燕子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人却已经疼晕过去了,永琪抱着她跪坐在地上,悲恸欲绝,太医刚才说断口处不平整,那手指已经废了…… 紫薇则被吓得傻了,神思恍惚着,尔康、尔泰惊疑不定,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也没反应过来,妃嫔们看到皇帝只是照顾皇后母子,甚至连有身孕的令妃都不管不顾,神情变化不定,有些幸灾乐祸又自哀自怜, 看帝后出来,永琪立刻哭喊道“皇阿玛,这肯定是永璂干的!他不知道学了什么妖法,竟然断了小燕子的手指,您一定要严惩啊!” “住口!”乾隆怒道,狠拍了下桌子“小燕子冒充格格,在宫内兴风作浪,对皇后不敬,断了一根手指还是轻的,何况刚才这么多人看得分明,你竟然为了个骗子诬陷自己的亲弟弟!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对嫡母不孝,对兄弟不义,来人啊,将五阿哥拉下去,禁足景阳宫,没有朕的旨意,谁敢放他出来,定斩不饶!” “皇阿玛——”永琪震慑与乾隆的怒气,身子一颤,正要请罪,在一边的侍卫已经过来拖他出去,手上还抱着昏迷不醒的小燕子,哪里打得过,疯狂挣扎着,小燕子跌滚在地上,很快被侍卫制住拉了出去 “皇阿玛,求您放了小燕子,皇阿玛——”听得永琪的喊叫声越来越远,余下的紫薇,尔康面面相觑,惶恐不安,永琪还来不及给小燕子求情就被拉出去了,这可怎么办? 又听得乾隆下令,声音森冷,让人遍体生寒“福伦一家瞒天过海,明知紫薇是真格格不立刻禀告,竟将金枝玉叶当做包衣奴才送入宫中,居心叵测,罪在不赦,李玉,立即传旨,福伦革去一切职务,将福家一家以及小燕子打入大牢,至于紫薇,先禁足漱芳斋,待宗人府查明后一并处置!” “皇上”紫薇慌得眼泪直流,连连磕头“皇上,实在是太多巧合,小燕子天真善良,当时不知道错认格格这么严重,还有福家,都是为了帮我,他们是无辜的啊!求您饶了他们吧!” “朕没立刻赐死小燕子,已是恩典!就算当时巧合认错,后来她有多少次机会说出来,为何没说?”还每次闯祸就拿夏雨荷说事,皇后也因她凤魂不稳沉睡,乾隆想到这,心中酸痛,转头看着皇后,幸亏现在没事了。 皇后没看到乾隆愧疚心疼的样子,皱眉道“紫薇,福家若是为了帮你,早在知道小燕子身份有问题时就会上奏,皇上当时对小燕子很是喜欢,就算发现是误会,皇上明辨是非,也不会处罚,福家隐瞒的原因你想过么?关乎皇家血脉,何时轮到奴才私自决定?皇家格格当作奴才送入宫内,你可知这会是一辈子的耻辱印记!” “我——”紫薇在宫里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包衣奴才意味着什么,可是她们当时顾忌小燕子的性命,怎敢大意说出!现在皇后这么一说,哭得红肿的眼睛无助的看向尔康, “紫薇”尔康伸手扶住她,低声道“对不起,你知道的,我从没在意过你的身份,当时情况太过复杂,五阿哥为了小燕子……” “我知道,呜呜”紫薇哽咽的点头“尔康,现在怎么办?” “快拉下去”乾隆大手一挥,膈应两人居然在大殿内情意绵绵,懒得多说什么,景娴现在闭关,他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否则她还要看戏自己岂不是还要和这群没脑子的纠缠个没玩没了? “皇上”令妃忍不住开口,紫薇也不能求情,福家岂不是全部完蛋了“福伦一家屡立战功,是您钟爱的臣子,尔康更是是西藏驸马啊,求您冷静的想一想,不要因一时生气,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不知令妃说的亲者是谁,仇者又是谁呢?”皇后冷冷的喝问道,怒气上涌,合着福家和皇帝是亲者,自己是仇人了?! “皇后问得极是,令妃倒是说说看,朕也很想知道!”乾隆附和道,右手拉过皇后的手,握在手里安抚的捏了下。 “皇上,奴婢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请皇上降罪!”令妃看到皇帝的动作,瑟缩着往后挪了下,垂眸掩住眼中怨毒,温婉秀丽的脸上一片悲戚求饶之色,柔弱可怜,随后伸手轻轻抚了下肚子,露出一丝痛楚。 皇后气得手下意识握拳,转眼看向皇帝,咬着下唇,他会心软吧?!听说有喜时,延禧宫里传出消息,说皇上大喜并允诺,若这胎是个阿哥就晋封为贵妃。 “哼”乾隆吃痛,却没收回手,目光在令妃抚着的腹部处变得暗沉“你的罪,朕一会处罚,不过,你倒也提醒了朕,尔康要和亲西藏,那就暂时软禁府中,其他人立刻打入大牢!” “不,皇上,我不能娶塞娅!”尔康不等侍卫动手,紧紧抓住身边一时怔住的紫薇“皇上,微臣和紫薇情投意合,已经生死相许了!求皇上开恩啊!” “闭嘴!你敢抗旨,福家满门抄斩!拖出去!”乾隆脸色铁青,暴喝着让侍卫立刻将人拉下,这格格还没认,就传出私情,让人笑话!皇帝的眼神冰冷无情,全身透着肃杀的气息,显然绝不是恐吓之言。 尔康僵硬着不敢再说,满脸痛苦绝望,深深的凝视着紫薇,诉说着什么,尔泰早就瘫软在地,两人很快被拉了下去, “尔康——”紫薇哀声痛喊,脸色惨白,想要追过去,刚起身眼前一阵发黑,往前扑到,金锁连忙扶住,却见她牙关紧咬,人已经昏厥过去,不停地哭喊着“小姐,小姐——” “容嬷嬷,你带人把紫薇送漱芳斋去,宣个太医看看。”皇后无奈,见乾隆无动于衷,虽然心底鄙夷,却不能就让她这样倒在地上,只得开口吩咐。 “嗻”容嬷嬷心中不愿,但皇后的话她还是要听的,而且皇帝最近对皇后宠爱无比,她对小燕子她们的愤怒也消了不少。 乾隆在一旁看着,怒气稍稍平息,他当然知道,若不是紫薇是他的女儿,皇后为人又一向公允,绝不会这样大度!不过,微微缓和的脸色,在看到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令妃时,又沉了下来“令妃,看在你身怀龙嗣的份上,就暂时禁足延禧宫,吴书来去传旨,将七格格抱到庆妃处,九格格抱到颖妃处,着宗人府立刻修改玉牒!”等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都抱到别的宫中抚养! 令妃在听到皇帝连下命令,对以往钟爱的儿女丝毫不留情面,甚至威胁要福家满门抄斩,就开始绝望了,她对乾隆的性子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正在盛怒之际,这个时候再多狡辩也是没有用的,好在就算送走了两个女儿,也还有肚子里这个呢,只能另想办法了。 永璂虽然没在殿内,神识却一直观察着这里的情形呢,看到令妃虽然一脸哀戚眼里却快速闪过算计,再看她不停轻抚小腹的动作,心头火起,这个孩子根本不该出现的!还是说,和玭难道要从她肚子里出来? “永璂,怎么啦?”永璋敏感的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虽然永璂小脸上冷冰冰的看不出什么,但相处太久,不特意去看就知道他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没见到皇额娘吗? 他们此刻都在坤宁宫,乾隆对这个永璂感觉复杂的很,看他出手狠辣无所顾忌,不仅仅是他是神人高高在上的缘故,毕竟永璋从未表现过任何血腥手段,还有他本身的淡漠无情,这样一来,更加不希望小永璂也变成这样,而他现在心情不好,只怕是和皇后有关,对自己未来又担忧起来…… “没事,三哥。”永璂回神,对一脸担忧的皇后笑了笑,脸上的冷漠不再,走向永璋身边,一边开口问道“三哥,和玭是乾隆二十六年正月初一生的,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和玭么?”现在已经是六月了,皇后没有怀孕,而令妃看起来已经有五六个月了,更不可能是他美丽高贵的妹妹,那这里岂不是就没有和玭了? “嗯,永璂,这里是平行空间,两个世界在去年就出现了很大偏差,历史是不一样的,而且这里也没有绵瑞”永璋伸手拉他坐到自己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看着还是不高兴,失笑着拽了下他的小辫子“和玭天生凤魂,身份贵重,她是我们那儿的变数,母后并未修炼,这个世界不出现也属正常。她现在修真界为凤皇,你去看她也不难啊!而且她飞升也快了。” 永璂叹了口气“当年你我远渡重洋,回来时她都四岁了,又忙着学习政务,相处也少,过了没两年,她又去了沈翎那里,然后去了修真界,我还想在这多留段时间看着她长大多好。” 乾隆听得分明,看了眼皇后,原来景娴后来又生了女儿,若是皇后能生个儿子就好了,他女儿虽然不多,也有几个的,现在最缺的还是儿子啊…… “母后”永璂突然转头对皇后笑道“我记得小时候,心愿就是带额娘四处游历呢!可惜后来变故太多,没能成行!反正我这边要在这待一段时间,不如我和三哥陪您出宫玩吧?” “不行!”没等皇后作答,乾隆忙开口反对,开玩笑,这会自己还想着怎么哄皇后留下呢,若是在外面玩野了,岂不是更不肯待在皇宫了。 皇后以为永璂说笑的,听到乾隆急切的大声反对,不由好笑,低头也不做声, 看不到皇后的表情,乾隆以为她是不高兴了,顿时急了“娴儿,你如果还想出宫,朕以后陪你好不好?” “你怎么陪啊?三哥都告诉你海外局势了,接下来应该会很忙吧?”永璂眉眼一挑,不客气反问道。 “皇上,您忙吧,臣妾没关系的。”皇后连忙表态,自然是国事要紧,怎么能因为她耽误正事呢,何况她年纪不小了,现在有皇上的宠爱已是天大的福分,怎么能奢求更多。 “母后,皇父没时间,我可以啊!”永璂可不放过这好机,走到皇后身边,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其实,我虽然在那个世界的大清待了四十几年,可我十六岁登基,两年后阿玛额娘都走了,虽然有三哥陪我,可太忙了,都没能有时间玩过呢,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您就当陪我好了,好不好?”说到后来,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的仰着小脸,还撒娇的揪着皇后的衣角轻轻摇着。 皇后一听心疼得不行,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她的永璂那么贪玩,居然十六岁就登基了,而且之前还出海外三年,那得多辛苦啊! 乾隆脸黑得彻底,接到永璂故意投过来的得意视线,气血翻涌,他和景娴母子两个就是自己的克星吧!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就是看不得自己好过是吧?! “娴儿,你走了,不管我和永璂了么?”乾隆一脸的落寞难过,也顾不得永璋会笑话了 “这……”皇后顿时为难了,娥眉颦起,皇上倒没关系,小十二肯定是不能去的,他还有学业呢,但自己也不能离开久了啊,怎么办呐? “母后不必担心”永璂很明白她在想什么“小十二平日里要去尚书房,我们就白天出去,晚上可以回来的,只是要麻烦皇父,对外宣称您身体不适,请安什么的就免了,反正凤印不在你手里,不是么?” 说罢,斜了眼乾隆,三哥已经把这里的事情都说过了,永璂记性很好,小时候他阿玛额娘关系不好时的事情都记得清楚,因此对这里的皇后真心心疼着,尤其是亲眼看到这里的小燕子对皇后这般无礼,更是对乾隆不满之极!不论皇后是否选择留下,要游历是不太现实的,不如趁他在这里,也好一偿夙愿!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错,令妃有喜时太后已经在五台山了,抱歉 135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13) 乾隆抑郁烦闷得紧,早知道发现令妃真面目时就把凤印要回来了,当时因为景娴要看戏,就没动她,出游回宫后皇后没提,他也忘了这事,这会后悔莫及!对上皇后询问期盼的眼神,只得点头同意,他到底亏欠她太多,反正她晚上还是会回宫的,现在属于非常时期,白天他也确实要忙于国事; 看着那张清丽绝美的脸因惊喜焕发迷人神彩,乾隆心头的郁闷顿时减轻了,嘴角不由翘起,眼底溢满温柔浓情,他没想过自己会这样纵容一个人,希望她永远这样快乐满足的欢笑…… 把容嬷嬷叫了进来,乾隆和皇后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永璋和永璂则隐身去了延禧宫, 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令妃一脸怨毒撕扯着锦帕,一边吩咐腊梅出宫去请她额娘进宫商量,然后捂着肚子呻吟着让冬雪快宣太医,延禧宫乱糟糟的一团,还有跑去禀告皇帝的…… 永璋正皱眉看着,突然感觉到灵力波动,这才发现是永璂在凝聚神力,方向直指令妃的腹部“永璂,你做什么?” “三哥”永璂收回神力,抬眼笑了笑“我想确认下是阿哥还是格格!” “那结果呢?”看永璂笑得轻松,想必不是格格,毕竟日期和和玭太过接近,永璂会不忍心下手。 “三哥,难道你不想为这边的自己报仇么?”永璂不乐意的撅嘴,知道永璋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现的,何况这里的永璋已经没了,还是令妃的毒手,他不能对乾隆怎么样,对付令妃却没有心理障碍! “傻瓜,那也不是我!而且皇父已经知道了,令妃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之前不处置她是皇额娘要看戏。”永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其实到了这里,还真容易让他回忆起冷清凄凉的过去,尤其是他悄悄去那座破落的府邸看过,但那些凄冷往事早就不能影响到他了,看永璂这样愤怒,不由得好笑又感动。 永璂还是一脸不高兴“我不喜欢这个皇父,什么离谱就做什么!皇额娘现在也没心思看戏了,早点解决掉这个令妃,你看她这么不安分,我可不想像之前那个庆妃那样,再出幺蛾子。” “你顾虑的也对,我看母后的样子,应该不太可能选择离开的!你出手注意点,不能让皇父察觉是你做的,不管怎么说,这个也是他的孩子!”永璋提醒道,又看了眼屋内,因为派去请皇帝的回来了,正支吾着回报说皇上让宣太医,请令妃娘娘养好身体,令妃气得脸色发青,之前打包票说令妃这胎是阿哥的太医,正在极力劝她保持心情愉快…… 永璂点头,但也知道永璋说得有理,这事慢慢计划,随即想到什么“三哥,太后好像应该快回来了,是吧?” “嗯”永璋知道他想做什么“这事我明天就去办!我会让她不管什么事,都以皇后为重!”不管太后对皇后之前的好是真是假,皇后的独宠定然会引起她的不快,而太后还是个长寿的,虽然皇后的容貌不会衰老,若说皇帝会一心只爱着皇后,他们并没有十足把握,毕竟人心思变,何况还是个富有四海的皇帝,有太后作后盾,就算真的失宠,皇后也能多个筹码。 这之后,永璂每天早早的带着皇后去各地游玩,有好吃的好玩的带回来给小十二,小十二对于自己不能陪额娘出去颇为遗憾,不过之前永璋带他玩得也很多了,他再贪玩也不能不顾学业,而且他对于这个长大了的自己心生畏惧,在他身边压力很大,被他冷眼一瞪,话都说不出来,巴不得离他远点! 皇后这边每日里欢欢喜喜,乾隆却遇到了点难题,这天很晚了才去坤宁宫,已经戌时过了,这会应该都睡了,制止了通报声,进了内殿抬眼一看,惊呆在门口挪不动脚步了, 皇后是从英吉利回来,西方完全不同于大清的风闻景观让她处处惊叹不已,这会穿着湖蓝色撑裙站,上有华美的刺绣,纤细的腰肢,颈部的蕾丝装饰,衬托着白皙丰满的胸部,站在穿衣镜前,皇后羞赧的抬眼看着镜子里的人,虽然没有别人,也晕红了脸颊,本来乾隆每晚很早就过来了,今天这么晚还没过来,以为他不来了,她又玩得太过兴奋,也睡不着,就偷偷起来穿上了永璂给她买的这套西方贵族常见服饰, 低头摆弄了会裙摆,突然感觉到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猛地转身,却见乾隆站在门口紧盯着自己,慌得退后一步,撞到镜子上,顾不得手肘的疼痛,红彤彤的脸变得煞白“皇上,您怎么来了?” 乾隆没想到会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腹部一阵火热,贪婪的视线在曼妙的曲线流连,直到皇后忽然转身才回过神来,忙上前几步扶住她,抱她坐到床沿,拉开袖子看了看,手肘有些红,轻轻的揉着,看她羞愧难当的样子,侧头轻舔了下小巧圆润的耳垂,轻声道“娴儿,这里又没有其他人,给朕看了有什么打紧,太美了,朕喜欢的很!” “皇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低柔情深的话语,皇后把头埋在乾隆脖子处,感觉他身体的高热,动都不敢动,却很快被放平在柔软的锦被,乾隆粗重的喘息声,低低的呻吟声抑制不住的溢出…… 很久之后,乾隆一脸餍足,伏在皇后身上还有些舍不得起来,一下下的轻吻着潮红的面颊,低哑着嗓音问“这衣服还有么?” “嗯,还有一件粉色的”皇后紧闭着眼,不自在的动了下,刚降温的身体又热了起来,刚才那衣服皇上不会脱,急切之下居然撕碎了! “别动”乾隆轻哼一声,被她磨蹭得火起,顾念皇后这段时间天天在外,应该很累,而且这会也不早了,再来一次,天要亮了都!侧身躺下,把她拉到怀里,闭上眼“娴儿,累得话明天歇一天,就不要出去了!” “唔,我没事。”永璂每天都会给她吃一些仙果灵食,她身体好得很,虽然不能修炼,但体内的灵力足以和练气圆满的修士相比,还能保持容颜不改,突然想到听永璂说,永璋也给皇上服用了一些丹药,虽然也能保持健康,但样貌的衰老却不可避免,只不过较常人慢一点。 第二天一早,帝后起床梳洗,乾隆的视线黏在皇后身上,回味着昨晚皇后穿那一身的惊艳,眯眼思索着,要开海禁,还要派人去海外学习,倒是可以请个裁缝回来,或者直接定做一些? 皇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那眼神暧昧闪烁,嘴角勾起坏笑明显不是好事,转口问道:“皇上,您昨天那么晚来,出什么事了吗?” “呃”乾隆闻言笑容僵住,眉头皱起, “皇上,若是国事,就不要说了,臣妾……”皇后话一出口,有些后悔,再看皇上脸色变化,以为自己僭越了,暗自懊恼失了警惕, “娴儿”乾隆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揽过她,低头亲吻了下“不是国事,是这样……”把事情说了出来,还是因为真假格格的事,永琪多次上书为小燕子求情未果,现在闹起了绝食,紫薇在漱芳斋也是整日里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联系上了永琪,也开始不吃不喝;塞娅找不到尔康,巴勒奔带她来问,听说犯事了为他求情,本来放了尔康也不要紧,偏偏福尔康一心要娶紫薇,那去了西藏岂不是惹得巴勒奔不满,想换掉他,偏偏塞娅还不同意,因此正头大着。 皇后看他发愁也犯难了,她对永琪忌讳,那也是以前永琪最得圣宠,而他又和延禧宫交好,严重威胁到自己和永璂,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皇子,紫薇再不着调也是皇上的骨血,她也知道这几人情爱为上,绝食不是作假,乾隆对他们再失望,也不会狠得下心置之不理的, “这么点事,有什么为难的!”清冷不屑的声音响起,进来一个修长孤傲的俊秀青年,正是永璂,身后永璋拉着小十二也走了进来, 因为皇后早出晚归,早膳小十二都是来和他们一起吃的,请安后,小十二笑嘻嘻的跑向皇后,举着手里的玉制方盒“额娘,你看,这是三哥送我的,里面有个仙女会跳舞!” 永璂瞥了眼腻在皇后怀里撒娇的小十二,嘴角微抽,他八岁的时候没这么蠢笨爱玩吧,就这样,以后怎么担起重任,保护额娘!眼睛微微眯起,要不要把他丢到幻境历练一段时间。 “永璂”永璋无奈的唤他“他这样也挺好的,有皇父在,以后慢慢教导就可以了,拔苗助长也没有必要!” 乾隆敏锐的察觉到永璂想做什么,他并不觉得小十二有什么不好,也愿意这样宠着护着,尤其是对比永璂,他更不想小十二失去现在的单纯快乐,连忙问道“永璂,听你刚才的话,你认为那件事应该怎么处理呢?” 永璂似笑非笑回眸“现在最紧急的是西藏的问题,解决掉福尔康就可以了,福家欺君理当抄斩,福尔康怎敢抗旨!不过想让他心甘情愿,就让三哥帮你一下吧。至于紫薇,只要亲眼看到尔康和亲西藏,她自然就会死心;永琪绝食,告诉他,再不用膳,就杀了小燕子!找人透露消息,太后快回来了,到时就让他去求情!” …… 空气中波动过后,皇后和永璂已经不见了身影,小十二刚才被永璂盯着没吃饱,对永璋嘿嘿笑了下,跑去找容嬷嬷要点心了,永璋摇了摇头,难怪永璂老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他…… 漱芳斋近日冷清的可怕,紫薇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天比一天绝望,直到金锁突然告诉她一个消息,她一时以为自己幻听了,看着金锁一脸义愤,掐了一把自己发现不是做梦,挣扎着爬起来,紧紧扣住金锁的手,哑声道“金锁,你骗我的,对不对?尔康不可能同意去西藏的,我们说过,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他怎么会抛下我!” 金锁扶住她,大声道“小姐,是真的,宫里早就传遍了,皇上今天设宴为巴勒奔送行,奴婢也亲眼看到了,尔康少爷和塞娅公主说说笑笑,很是亲密!” “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紫薇拼命摇头,怎么也不敢相信,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金锁冲了出去, 出了漱芳斋,茫然的不知道往哪走,左右看了下,才发觉不对,外面守着的嬷嬷侍卫都不见了, “小姐”金锁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奴婢带你您去,他们现在在戏台看戏!” “小姐,听说尔康少爷是因为塞娅公主求情才放出来的,福家所有人也都放了,福大人虽然被削了职,但家产都归还了,尔康少爷只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罢了……”金锁的声音挤入耳膜,恍若来自天际,那样的不真实,却也给了她一线希望,是的,尔康只是迫于家人的性命之忧和救命之恩的不得已, 但当紫薇躲在柱子后面,心沉到谷底,眼睛紧紧盯着温柔浅笑着给塞娅解说戏文的尔康,那是以前看向自己才有的深情目光,现在都专注在塞娅身上,看着欢声笑语的所有人,紫薇觉得胸口要爆炸了一样,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挪不开步子,想冲上去嘶喊,她想问尔康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的誓言,最后却什么也没做,跌跌撞撞的回到漱芳斋,刚进门就失声痛哭起来,她还无法相信,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尔康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移情别恋,金锁在一边愤愤道,肯定是之前两人就勾搭上了,不然怎么之前连续很久没来呢…… 尔康走的那天,因还珠格格急病身亡,皇帝心伤女儿早夭,封还珠格格的结拜姐妹紫薇为明珠格格,赐住漱芳斋!那天,另有一名漱芳斋的宫女因伺候还珠格格不力送入辛者库。宫里不明真相的对紫薇的一步登天万分羡慕,只可惜出身太差还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福气,之后一直缠绵病榻,一年后才病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agma6hk,(^o^)/~通过如果地方,乐正℡以亦的地雷 135番外 当景娴穿越还珠(14)(修文) 乾隆吻上景娴时就深深的陶醉了,鼻尖清香的吐气,景娴的唇柔软甜蜜,乾隆欲罢不能,追逐着景娴滑溜的香舌,汲取她的香甜,得到景娴的微弱回应,乾隆只觉得血气上涌,用力将她温软的身子禁锢到怀里,另一手在她曼妙的娇躯游弋摩挲,渐渐地,隔着衣物已不能让他满足,有些不耐的去撕扯她的衣物,掌下接触到婴儿般稚嫩的肌肤让他激动不已。 景娴早已瘫软在乾隆怀里,以前侍寝都在晚上,她又害羞拘谨,这样的唇舌交缠还从未有过,双手无力的搂上乾隆的脖子任他轻薄,身子微微颤抖,突然感到胸口处一凉,大惊之下连忙推拒:“皇上,别!” 乾隆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景娴这点力道根本没感觉到,火热的唇舌辗转而下,轻咬小巧的耳垂,又吻上优美白嫩的脖颈,四下流连啃噬,景娴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十二阿哥,您等等,您不能进去”外面忽然一阵喧闹,还有吴书来的哀求劝导声,乾隆身子一僵,探入衣襟内的手也顿住了,景娴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匆匆整理着衣物,脸色绯红不敢看向乾隆。 乾隆怀中空虚正恼火着,又见景娴一副羞不可抑的样子,只得强压下□,上前一步抬起景娴的下巴,在她被吻得红肿的唇上轻啄几下,低头在景娴耳边轻轻说:“先放过你,晚上朕再补偿你,嗯?” 景娴本是羞涩,听乾隆这般没脸没皮,又是气恼,脸色忽白忽红甚是好看,低声抱怨:“皇上怎的这般不正经!”又想到什么,“皇上事忙,晚上不定有空呢!” 乾隆想到前几次的无功而返,恨恨道:“晚上朕谁也不见。” 景娴心下好笑,乾隆长的自然俊伟不凡,身上帝王霸气与书卷气融合出独特的蛊惑魅力,年近五十了看上去也就三四十岁,也难怪每次大选都有不少秀女觑得龙颜芳心沦落,希望入宫伴驾。又想到明年大选不定多少新人进来呢,景娴当下也不再管他,打理好自己撩帘出门,见是永璂转来转去很是着急的样子,问道:“有事么,永璂?” 永璂一看到吴书来就猜到皇阿玛来了,眼光瞄到帘后的明黄色,入内见礼:“永璂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乾隆被永璂打断了好事虽是懊恼,对他也生不起气来,永璂守礼却不拘泥,也不怕他,每次见面都是亲亲热热的,乾隆很是喜欢,对这唯一的嫡子慢慢倒也上了心,相处起来有点像一般人家的父子,他心里已经内定了永琪为继承人,对其他儿子的要求也就低了些,何况永璂还小,宠小儿子太后也不会说他什么,至于十四,太医不说他也知道这孩子是养不大的。 看永璂小脸跑的红红的,鼻头还泌出了细汗,把他拉起来,拍拍他的小脑袋:“什么事这么急啊,天冷当心着凉!” 永璂小猫似的享受的蹭了两下,乖乖仰脸让景娴给他抹汗:“皇阿玛,皇额娘,三哥身子大好了,十一哥提议庆祝,永璂能不能和哥哥们出宫庆祝呢?” 景娴好笑的点点他小鼻子:“是你自己想出去玩吧?庆祝的话在宫里不行么?” 永璂被说穿了心思,景娴对他的安全管的很严,怕是不会同意,磨蹭到乾隆身边期期艾艾的说:“皇阿玛,您就同意了吧,宫里庆祝没意思嘛!” 被永璂璨灿若晨星的眼睛这样睛崇拜祈求的盯着,小手还抓着他的袖摆轻轻摇晃着撒娇,乾隆瞬间软化,想想自己小时候也是眼巴巴的想往外跑“好吧,正好不过得多带几个侍卫微服出去,要紧跟着你们三哥。记得宫禁时间,别回来晚了。” “嗻,谢谢皇阿玛,我告诉十一哥去。”永璂开心的跳了起来,转身就准备往外冲,“等等”景娴一把揪住永璂的小肩膀,转身道“天快黑了,臣妾去准备些吃食,皇上一起用些么?”见乾隆颔首,低头对永璂说“叫上永瑆留下用点心。” 永璂连连点头,还点菜:“我要吃酥油鸡丝面。” 景娴拽拽他的小辫子,又捏了下挺翘的小鼻子,这孩子怎么越发的好吃了呢?转身去了小厨房,乾隆一个人在屋里转了会,一旁架子上放着几本游记,乾隆随手翻了几页,倒想不出皇后还爱看这等杂书。 不一会永瑆、永璂过来了,父子三人去了暖阁,等得无聊乾隆问:“永瑆、永璂,你们长大后想做什么呢?”永璂吃吃笑:“我知道,十一哥喜欢宝贝,想赚个大大的金库。”乾隆失笑,吩咐吴书来赏两小孩各二十俩金锞子,又摸摸永瑆不好意思的低着脑瓜子:“那也不错,以后还可以帮朕看着户部,永璂你自己呢?” 永璂挺挺小胸脯:“等永璂长大了,要带着皇额娘四处游历大清,看各地美景,吃遍美食。” 乾隆怒,掐了掐面前心神意往一脸期待的包子脸“怎么就知道吃喝玩乐呢?”又到那几本游记,不知道皇后是不是也想着出去,心中愤愤‘好哇,两个人都走了,把朕一个人留在宫里,想得美!’心里就不舒服问“那皇阿玛呢?你不要皇阿玛了?” “不是啊,皇阿玛是皇帝,大清可离不开您,永璂看戏文里说皇帝微服出巡惩治贪官污吏的,皇阿玛不能随时出宫,永璂替皇阿玛考察民生,还可以各地找好吃的好玩的送回来孝敬皇阿玛。”永璂揉揉掐红的小脸,讨好的笑笑。 正好景娴带着宫女进来布膳,乾隆问:“为什么要带上你皇额娘呢?” 永璂笑的腼腆,瞄两眼一脸疑惑的景娴:“永璂离不开皇额娘呀,当然要带上额娘啦,而且到时永璂长大了就能保护皇额娘了。” 景娴虽没明白他们再说什么,听到这句还是很感动,伸手揽住永璂一顿揉搓,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贴着永璂的额头呢喃“永璂,我的永璂,额娘也离不开你。”眼眶也慢慢红了。 眼前母子俩真情流露,母子情深,永瑆很是羡慕,巴巴的站在一边看着,景娴抬手拭泪看到永瑆小可怜样,心疼的拉过来一并搂着:“永瑆不难过啊,没了额娘,你还有皇阿玛、皇额娘呢。” 乾隆看得三人搂作一团,神情晦涩不明,知道皇后一向疼儿子,对几个庶子也是一视同仁,又想到刚才永璂的宏愿,在这对母子心中,对方才是最重要的人。 吴书来在一旁偷觑得乾隆神色,皇上大概有点吃醋了,不过皇后和十二阿哥以前在这深宫相依为命,感情好是正常的。作为乾隆的贴身太监总管,吴书来自然明白这段时间以来,皇上开始在意起皇后娘娘了,只是这皇后娘娘也许是灰心了,对皇上反而没那么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