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考古二十年》 岷江出银 第一章 地宫 清乾隆五十九年,冬季,捕鱼人在ps县江口水域中打捞出刀鞘一具,随即转报总督孙志益。孙志益得知情况后,立马封锁了这条消息,赏银500两给捕鱼人,让他从此离开蜀地。第二天清晨,派员赴江口打捞数日,获金银万两并珠玉器等物。 三个月后,孙志益眼见这一堆金银财宝,彻夜难眠,一时间却乱了方寸,急忙招来府中师爷,商量对策。 师爷得知消息,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总督府,见到一脸愁容的孙大人道,“大人,小的听闻您老人家在江口一带寻得不少宝贝,应该高兴才对,为何却闷闷不乐?” “你都知道了?”他长吁一口气,“尔等既知我得宝物一世,不出三五日,整个成都府定是人人皆知。到时朝廷追查下来,你说我是交还是不交,要知道当今圣上可是个惜宝如命的主子。” 那师爷听出了总督的意思,黑睛一转,“原来老爷就为这事情发愁啊!其实这件事府上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从前段时间走失的领兵阿其桂那里听说的。想来这件事情说好办也好办、难办也难办,就看老爷您愿不愿意舍小成大了!” “此话怎讲?”孙志益一把抓过师爷的手。 师爷安慰道“世人都知让利不让价,老爷可将宝物分门别类的梳理一番,好的东西老爷尽管留着,次好的挑几件送与朝廷,再次的打赏身边亲近,最次的分发走卒。这样一来,大家都得利了,自然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如果他将事情败露出去,吃亏的不仅是老爷您,连他自己的那一份也会被带出来,哪个又会和钱过不去了?” 孙志益一听很有道理,顿时容颜舒展,立即说,“这分银鉴宝的事情,就有劳师爷你烦心啦!只需谨记一条,稀罕宝物要尽入我手!” 师爷一听自然是欣喜若狂,笑道“奴才谢老爷信任,自当竭尽全力,请老爷放心就是。” 来到后堂,穿过一个狭小的走廊,立在师爷面前的是一堵高大的墙,冷风四溢,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想“难道这逼仄的走廊里别有洞天?” 孙志益看出来师爷的疑惑,“师爷是不是摸不着头脑了?你转过身去,我开门给你走便是。” “开门?这哪门子能看出来有个门?这老东西真拿我当瓜娃子喽!”他直犯嘀咕。 师爷悻悻的转过身去,只听机关转动的声音,突然一阵阴风贴到了师爷的后脊梁上,吓得他一个趔趄。 “好了!我们下去吧!”孙志益的长松一口气。 他转过身,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原先坚实高耸的石墙突然间没了踪影,恍惚间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通道,里面似明似暗,不知其然。 望着深邃的甬道,他有些不放心,担心总督杀人灭口,好在祖上积德,传下来一门奇门遁甲之术,就赶紧掐指为自己算了一卦。只见师爷中指、无名指、大拇指相扣,唯独竖立食指和小拇指,嘴里默念,“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奇门九遁,生门。” “好在有惊无险!” “师爷不下来,在上面磨蹭什么了?”甬道下传来总督的声音。 “来了、来了,小的眼拙,从来没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被怔住了,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哇!这气派……啧啧啧。” “料来你也没见过这场面。你仔细看看,这里的构造像是什么!”孙志益点燃一张火折子,扔进了一口大缸之中,瞬间就讲黑漆漆的地下空间照的通透。 下了甬道,底下却存在一个偌大的空间,虽然阴森,但到处雕梁画栋、威风俨然,一看就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地下宫殿。 师爷看看燃烧正旺的青花大缸,又仔细回忆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心中不觉害怕,赶紧跑到孙志益的身边,“老爷,难不成、难不成,刚刚进来的石墙是金刚墙、眼前的青花大缸是万年灯,而这地下宫殿是一个——大墓。” “看来师爷有些见识啊!这么快就能看出来端倪。不错,这就是一个大墓,一个正儿八经的帝王墓。”他提高了嗓门,回音在地宫中来回穿梭,吓到师爷差点瘫倒在地上。 “这、这……这是一个帝王墓,老爷是什么因缘巧合发现这个大宝贝。我们刚刚、刚刚不还在总督府里面吗?怎么会出现一个大墓?难不成,难不成这大墓就在我们总督府下面?”师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我没和你说。一来怕人多嘴杂,走露了风声;二来事情蹊跷,说出来也怕没人信。这不是因为在江口发现了这一堆金银没处放,我也是万万不敢对外说的。事到如今,和你说了也无妨,谁让我们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孙志益背手踱步。 “请老爷训示!” “你应该知道我们总督府前身是什么?” “前身?哦!以前是一住户的祖宅,因家主喜好吃喝嫖赌败光了祖产,才将这老宅变卖的,说起来,这事情是我一手经办的,自然清楚的很。” “那你知不知道这老宅的家住姓甚名谁?” “这个当然知道,记得当时签字画押的时候,那家住叫、叫做刘……珏!” “还是师爷的脑袋灵光,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能记得。” “老爷谬赞了,只是当时对这家主的名字好奇,所以记得真切。” “好奇?好奇什么?” “老爷不妨看看这名字”,伸出手,在手心上描摹起来,“古来美玉比君子,更是帝王家的专宠,这户虽然也能算的上是大门大户,但是敢这样用名的也是罕见。要不是在这西南巴蜀,天高皇帝远,早就背上黑锅,兴师问罪去了。” “你啊!你啊!要不说你能当师爷了。” “狗头军师罢了!是老爷英明。” 笑声作罢,孙志益严肃起来,“言归正传,方才和你说了这些,你也应该知道这里面的蹊跷了!” “小的愚鲁,自然没悟得精髓!”他仍然是一脸困惑。 “我这就说来,你听了便是,千万不可对外人言!” “小的自当遵命。” “他既然敢用钰做名,必然是有相当的背景的。且不说他前三代如何如何,只是他这个姓氏在整个成都府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成都府,哪家姓刘?” “姓刘?哦!那当然是我们汉帝刘邦了!”他的表情开始惊愕,“不对,难不成、难不成老爷说的墓主和刘皇叔有关?” “什么叫有关,你看这石刻、看这聚龙卧虎的风水。古语云:阴阳之气,噫为风,升为云,斗为雷,降为雨,行平地中而为生气。这墓讲究乘龙之气,以龙行气脉的聚集点为穴,配得全局之势,朝案以及山水之护栏而得天地之灵气。分明就是响当当的巴蜀汉帝刘备大墓。” “啧啧啧……我的个小乖乖,没想到、真没想到,都以为刘备墓在南郊武侯祠,不曾想他竟然破地为穴,建房以明堂,让后人世世代代居住、生生世世相守,果然是机关算尽。”师爷眼珠一转,“老爷,那这里面有没有发现什么宝贝,不可能一代明主不带点生活用品下来的耍的?” “哈哈哈……就知道你想问。你想想我为什么能找到这个地方的?” “莫不是青天有眼,刘皇叔显灵?” “去你个龟儿子的!哪有这好事啊!你埋在下面没有事情上来和外人说,来挖我!我这里面有宝贝噻,这不是瓜嘛!” “老爷训诫的是,小的瓜得很,不知道咋个回事情。” “就是我们刚刚说的那个刘珏,他从你那拿到卖祖宅的钱,没有几天就去赌坊挥霍一空,正是债主讨债他无路可走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月黑风高,他竟然偷偷的潜入了我的总督府,恰巧我起夜撞个正着。我看他瓜稀稀的样子,也没准备拿他怎么样,没想到他竟将这祖宗传下来的秘密和盘托出,我原以为是给我冲壳子、扯筋罢了,却真带我来到了这极乐之地。” “老巴子的,这瓜儿子胆子真肥,祖宗都能卖。”他又看了看四周的徒壁。 “一入赌门深似海,从此散的钱财尽。不过话说回来,没有这瓜儿子这样的不肖子孙,我哪能得到这天大的好处!” “当时老爷下来,看到了些啥子嘛?”师爷伸长了头颈。 “看到些啥子,说起来吓傻你哦!”他指了指棺椁后面,“你瞧那是啥子嘛!” 师爷顺着老爷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一看,不时觉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腾,那分明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混身上下看不出有人皮的地方,好像是自己在脑门上开了一道缝,硬从皮里挤了出来一样。 但是墓里灯光昏暗,身体向穿山甲一样萎缩成一团,看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也看不出到底是人是鬼。 他吓得差点吓得背过气去,“我滴个娘娘唉!” 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岷江出银 第二章 血尸 “我****先人板板,这……这******是什么怪物啊!”师爷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龟儿子的,吓傻了吧!我第一次进来和你一样,他娘娘的没把老子吓死。记得那刘珏和我说这具尸体在行话里有个名字,叫血尸。” “血尸?”师爷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老辈们传下来的古训,“三至四宫行入墓,八九高强任西东。天网血尸不可挡,此时用事有灾殃。” 他横竖不自在,身子上开始冒汗,赶紧向孙志益说,“老爷!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的好,这地方除了这玩意儿,想必是不吉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 “上去?正事还没办了,怎么上去!”孙志益看到师爷莫名的紧张有些奇怪,“你怎么冒这么多汗,不是想知道这里面的宝贝去哪了?怎么,怕了?” 师爷吞吞吐吐的,“老爷啊!其实我在跟你之前还干过其他行当,对今天这场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也从来没见过眼前这场面啊!” “行当?你还干过什么?”孙志益一脸困惑。 师爷叹了一口气,“唉!说起来真是不光彩,因为蜀中常年战乱,我祖上都是干走穴摸金这类行当的。传到我这辈,本想洗手不干,谋个一官半职,但多年赶考花光了家中积蓄,没有办法,年轻时还是干过一段掘墓毁坟的烂事。要不是青天大老爷您收留在下,说不定我早就死在了别人墓里了。惭愧、惭愧的很啊!” “你真干过……干过掘人祖坟的事情!”孙志益不怒反笑。 “这下子麻烦大喽。”师爷心说,接着道,“坟下面掘出来的都是血尸疙瘩,钱没捞着,差点把命给撂在下面噢。” “跟老子说实话,老爷我又不要你的钱!你在墓穴里都看见什么了?”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血尸,“喽!就是这玩意儿。草他先人板板,邪乎的很,如果摸到了龙穴养尸地,血尸会复活,使出的劲比九头牛还大,一旦被血尸咬中,立刻会尸变,变成和血尸一样的怪物。” 接着道,“当初我在川西找到了李自成的封土大墓,本来以为能打捞一把,谁料到里面竟然出来一个血尸,浑身上下和他一样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血淋淋的,空洞的眼眶里冒着蓝光,和我一同下去的摸金校尉全死了,就我一个有幸活了下来?” “你确定是李自成的墓?” “当然,小人哪敢开玩笑。一进墓室,石门挡路,一块巨石落在眼前,拂去尘土,上面赫然刻着:大顺永昌二年,帝崩于hb九宫山,亡身于仓卒之际,委运于乾坤之间。金石五声,随白骨而俱葬。如有敢上前冒犯者,必死无葬身之地矣。” “然后了?你们进去了?看到什么了?”孙总督急切的样子像是刚刚从岷江回来。 师爷又瞥了一眼血尸,“到了这一步,活人怎么能被死人吓住。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耗子,看准缝隙,在墓门外将其勾在了自来石上的栓眼上用力一提,石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刚一打开门,一阵阴风袭来,同行的校尉嚷嚷就要走,说有怨气、不宜摸金,我拗不过,好不容易发现这帝王陵,怎么好放弃。不曾想,刚刚进入主室就出事情,一头扎进了血尸堆里。万万没想到,李自成死后将手下爱将全部留在墓里陪葬,因为是万年积穴,倒成了孕育阴阳的养尸福地。是我害死了我那些兄弟,要不是我偏要进去,他们也不会死,****仙人板板,哎……”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据我所知,你只是一个师爷,就算有经纬之才,也不可能在险恶之地求生?难不成年轻时学过武。噫……老爷我也看不出你瓜儿子有什么本事啊!” 师爷的脸色突然间煞白,像是抹了一层石灰粉,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异常扎眼,“老爷,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个老巴子,问你话了,跟我摆龙门阵是噻!扇的你打不道山是哦!” 孙志益有些不耐烦,准备上前去掴一巴掌,刚刚走到师爷面前,师爷手指着棺椁后面的一片空地,“老爷你看,那个血尸、血尸不见了?” “你不要妖艳儿活闪,吃混堂锅盔,老爷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个老巴子。” “老爷,你骗我?”师爷一下抓住了孙志益扇过来的手。 “什么?什么骗你?你这么儿那么儿的,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他哆哆嗦嗦的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爷刚刚说这是刘备的墓,那这墓主人是刘备才对?” “对啊!还能有谁?” “那这棺椁里躺着的除了刘备不可能有其他人了吧!” “帝王之墓躺的不是刘备,还能有谁?” “我刚刚仔细看了,棺椁是被打开过的,里面没有成人形的东西,想必棺椁里根本没有躺过人,相反我确实看到了不少金器,应该就是老爷从岷江里带回来的宝贝。老爷带我来这里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简单,肯定有别的目的吧!” 孙志益按了下藏在袖中的短剑,“师爷胡说什么了,棺里没人,这地上不是躺着一个人吗?你不是说你见过这样的血尸?说不定,这地上躺着的就是刘皇叔。” “老爷不是问我是怎么从闯王的墓里逃生的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师爷拿出藏在衣衫里的金钱剑(是用一百零八枚铜钱串好成剑再经特制而成的法器,俗名乾坤法剑)。 “老爷刚刚只听我说我祖上是干偷坟掘墓营生的,不曾知道我祖上还传的一手奇门遁甲之术。天盘九宫有九星,中盘八宫布八门;地盘八宫岿不动,生在死兮死在生。” 话音刚落,就见得师爷此刻印堂发亮,异于常人。 接着又道,“刘皇叔毕竟也死了千余年了,行里规矩,除了有不可知的大风水,死人是变不成血尸的。我进门发现此处虽然占尽龙虎之势,但并不是万年吉壤。而那具血尸是被杀后恰巧扔在了这座地穴的宝眼上,导致尸变,形似血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你伪造的。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帝王陵,而是总督花费心思挖掘的藏宝库,或者说,就是你自己的金库罢了!而那具血尸,应该就是月余前你张榜公示走失的领兵阿其桂。” 他手中拿的金钱剑亦是闪闪发光,露出了摄人心魂的煞气,正一步步向总督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想杀我不成,老子我待你不薄,本想托付你岷江财宝一事,你竟然想杀主求荣。” “孙老爷,到了此刻你还诓我。阿其桂跟你鞍前马后,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为了一己私欲,贪图财宝,杀人灭口,更残忍的是将他凌迟剥皮,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今天你带我下来,就是想杀我以绝后患,然后一一杀尽知道江口出宝的人。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师爷今天就破个戒,干一场杀主劫财的买卖,拿命来!” “既然让你识给破了”,只见孙志益急忙抽出藏在袖口中的短剑,大吼一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孙志益毕竟是在军队里摸爬滚打混出来的,手段自然了得,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就剑压着剑对峙住了,双方各自吃力,僵持了有十几秒,突然听到棺椁被掀开的一声巨响,孙志益松开剑大叫:“不好!!!” 师爷背对着棺椁,以为孙志益在耍手段,没有抽身,只见那血尸一个弓身就扑了过来,一下就抱住了他的身体,那血淋淋的脸紧贴着他的鼻子,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见能脱身,孙志益顺势向后一倒,手伸进了墙上雕刻的龙嘴里拽除了机关把手,刚刚还紧闭的隔世石门突然就打开了,他站在门口大笑道,“师爷,你就帮我照顾好阿其桂吧!没想到他活着的时候给我卖命,死了还能如此忠诚主子,哈哈哈哈……” “孙志益,你这个心狠手辣的龟儿子,你就不心疼你这辛苦得来的宝藏与我共眠吗?” “怕?怕你有命拿,没命花喽!不是师爷平日里告诫我,凡事多留心眼吗?我怎么可能将宝贝尽藏一处!这只不过是些散碎金银,当作诱饵罢了!只不过是可惜了我这费尽心思建成的密道了。哈哈哈哈……” 话说完,只听得一声巨响隔世石轰然落下,扬起的灰尘吹灭了万年灯,墓穴里一时间黑了下来,比黑暗更恐怖的是血尸抱得更紧了,师爷快喘不过气来。 岷江出银 第三章 死里藏生 师爷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往外挣扎,而那血尸越是抱的更紧,此刻又张开血盆大口往他的身上咬去,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血尸身上的酸腐味,感觉没被掐死,也快要被恶心死了。 师爷道,“没想到老子我今天栽在这个鬼地方,死了也罢,看我变成厉鬼不把这总督府闹腾个底朝天。”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那棺椁里传来一声机关响,好像有好几个人从里面跳了下来,而那血尸先是一楞,手里的力气明显轻了许多,拼了命的在嘶吼,原本安静的墓穴,刹那间的躁动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接着,火枪噼里啪啦喷出的火花,消失在血尸的全身上下。顷刻间,血尸就炸开了锅,躺在了地上。 见自己得救,师爷赶紧点上一张火折子扔进了万年灯,墓穴里一时间又灯火通明。他仔细一看,不由大喜,这人不就是自己的四个异性兄弟吗?那其中一人也惊叫了一声:“天哪,这不是大哥嘛!”。 这真是绝境逢生,刚才还是十死无生的境地,现在就突然形式逆转。 “你们怎么在这里?”师爷一脸疑惑。 “大哥?”四人异口同声。 师爷看他们个个一身装备,突然看出了名堂。“哦!你们几个龟儿子不是答应老兄不再干这挖人祖坟的勾当吗?怎么,是技痒了,还是缺嚼头了?” 话说师爷年轻时在道上混,为了行事方便、也为了相互有个照应,土夫子又最忌讳盗墓不成死在墓里没人收尸,随即几个老家门按照古时候传下来的规矩,结拜成异性兄弟。 老大摸金校尉鹿烈麟、老二搬山道人龙代麟、老三卸岭力士熊潭麟、老四发丘将军虎德麟、老五堪舆山人马玉麟。合鹿、龙、熊、虎、马五姓为一姓,以姓为名,周而复始、代代相传;合摸金、搬山、卸岭、发丘、堪舆五门为一门,以道为尊,生死互助,福祸共享。 “大哥,不是、不是,我们几个就是好奇,看看你说的总督府到底是个啥子样子嘛,你平日里光跟哥几个冲壳子(吹牛),也不曾带我们来开开眼,兄弟们没办法,这不……谁让咱是手艺人不是。”老二嬉皮笑脸的说。 “就是、就是,我说大哥,不是我老熊说你,你自己来探道,也不和哥几个说一声,忘了咋祖宗规矩了不是。” “我觉得三哥说的对,刚刚要不是弟弟几个及时赶到,哥哥你此刻我们还真是见不到你了。” “唉唉唉……都别他娘的瞎说,咱大哥压根不是那种人,我虎子绝对相信大哥的人品,都他娘的唧唧歪歪什么事啊!咱们走!” 虎德麟使了个颜色,示意大家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等鹿大哥真发起火来,谁也拉不住。 “都给我站住!”师爷鹿烈麟不怒自威。 “这不还没走吗!”虎子抽回刚刚伸出去的腿。 “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们几个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我跟你们说,这里面不是你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对,我是对亏了你们进来救了我的命,但是你们也要谢我救了你们的命,这下就两清了。” “大哥,这话怎么说,哥几个怎么听的云山雾绕的?”五弟马玉麟有些糊涂。 “你还敢说话,刚刚就想骂你个龟儿子的。是不是你,罗盘定星,找到这个疑冢大墓的?” “不是他还有谁,就这小子怂恿我们下地的,我就说不能来、不能来,都不听我的!”熊潭麟鼓着腮帮子,装作无辜的样子。 “你个死老三,就你最能演,咋上次去京城你不上台扮个相的,挣点银子也好给我们垫垫肚子,害的哥几个饿着肚子回来!”二哥龙代麟瞪大了眼珠看着他。 “等等,我刚刚就纳闷你们打散粽子的火枪从哪来的,看这威力,也不是我们大清国的鸟枪和火铳啊!”师爷鹿烈麟一手抓过熊潭麟手中的火枪,爱不释手。 “这……”几个人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老二你来说,你不是刚刚说去京城的,到底是咋个事情吗?”鹿烈麟端起手中的枪。 “得得得,不瞒大哥,前段日子,弟兄几个实在是没有吃食,大哥你又不给我们下地,哥几个就想去京城皇家园子里转转,顺带点东西回来。哪知道运气太背,遇到一群红毛鬼子来看那老皇帝,本想合计着这远道而来的洋人,不带点奇珍异宝什么的也拿不出手啊!不曾想到了园子的宝库倒腾了一晚上,除了这几支枪还中点用,其余的都是些破铜烂铁,老三还差点被那个滴答滴答乱响的鬼玩意吓死,以为里面藏着一个小粽子。” “那玩意儿是西洋钟,你几个没长见识的东西。”他有些生气,胡子微微颤抖,“那你们回来就想着下地了?” “这不也是形势所迫吗?”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还因为听江上的人传水里出了宝贝,都藏在这总督府里,就想来看看,劫个富济个贫,不也长阳寿不是!” 老五抢过话头,“大哥刚刚说的救我们是什么意思?” 鹿烈麟示意他们几个围在自己身边坐下来,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将所发生的事情和几个兄弟说了一遍。 他们个个听的出神,老五看了看四周,把火枪递给老三,然后拿出怀中的罗盘,说:“****先人板板!我就说这个墓穴不寻常,没想到这么邪门。罗盘上明明显出生门,但是却震颤在伤位,不寻常、不寻常。” “对,我刚刚想起来,那孙志益关下隔世石的时候说这是什么密道。”他一惊,“你们进来的时候发现什么不对了没有?” “大哥这样说,确实是有些蹊跷,二哥三哥在搬山卸岭的时候打通一条甬道,我们就是顺着这条甬道从河对面的斜坡上挖坑进来的。” “甬道?”鹿师爷一脸疑惑,“可看清通往哪里?” “这事情来得突然,我们当时心里也没底,就听一头有声音,就顺着爬过来了,没想到这边的终端是个青石板的机关,我们一合计就把它打开了,后面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老二一本正经的说。 “那好!既然是上天安排让我们鹿、龙、熊、虎、马五位兄弟又齐集于此,那我们就顺应天意。兄弟们,来……”鹿烈麟示意五兄弟合掌,齐声喊道“天盘九宫有九星,中盘八宫布八门;地盘八宫岿不动,生在死兮死在生。” 五人陆续从棺椁的密道里下了地,刚刚走的时候,密道还算宽阔,能勉强在下面猫着身子前进,等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看到了一处光亮,应该就是他们兄弟四个下地的洞口,再往前就发现明显吃力,腿只能深蹲着向前慢行。 虎子在前面爬得极慢,有的地方他似乎根本就过不去,好在有缩骨收腹的手艺,才勉强能通得过,老二老三在后面被拖得辛苦,而且直接就对他的肥屁股,熊老三说:“你可千万不能拉屎放屁啊!” 鹿烈麟在前面喘着粗气,空间越来越狭小,本来深蹲着走已经很累了,如今洞口小的就只有匍匐才能前进,五个人累得够戗,就如同五只蚯蚓在地里蠕动,也不知道爬了有多久,突然鹿烈麟轻声叫了一声:“有光!” 后面紧挨着的四个人虽然看不到光,但是明显的精神了许多,在洞里都用尽了身上的力气恨不得马上就能够爬出去。 鹿烈麟第一个爬出了这个洞,他刚出去,就听到他吓得大叫了一声:“******!这是什么地方?” 其他四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爬出这个洞口,外面空间很大,有一个很大的平台,平台往下就是悬崖,悬崖下面明显能听见巨大的流水声,高度至少有30米到50米,而且能听的出这里的水很深。 不小心踢下去的石头,传上来的声音低沉悠长,这里应该是一条巨大的地下河。 五个人见到这种场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在他们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约莫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四周空间封闭,但是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阵阵风声。而岩洞又仿佛被刻意打磨过,四处看不见不规则的岩石,全部被,磨去了棱角,简直是一个穹盖罩在上面。 但最给人感觉到震撼的是,就在他们站立的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宫殿,起码有十层楼那么高,石桥与宫殿在的位置相连,隐约间能发现宫殿里面有一个梦形似棺椁一样的物件。 岷江出银 第四章 黄金封册 鹿烈麟异常兴奋,直叫道,“妈的,真给老子找着了,这里肯定才是孙志益那瓜儿子说的刘备的主墓所在。躺在那宫殿里的,必然是刘皇叔的尸身。” “这刘皇叔的子孙也真******缺德,还真将家族秘密给卖了出去。看来这里面的宝贝也被那个刘钰败光了,想来这里面藏的应该都是孙志益从岷江里打捞上来的金银细软。” “今天我们弟兄五个就替天行道,把孙志益的家当一股脑全端了。” “对、对,大哥说的对,这些是我们川人的宝贝,就应该留在我们川人手里,去他球的总督。”弟兄们异口同声道。 “哥几个东西带好了没有?”鹿烈麟将火药上了膛。 “大哥放心,东西弟弟们都带在身上,确保万无一失,就是出现了什么妖魔鬼怪,老子也敢叫它再去见一面阎王爷。”马玉麟自信满满。 “小弟这话说的提气,来,都围过来,我来占一卦。”鹿烈麟开始运作起奇门幻术。 只见德鹿烈麟五指伸开,大拇指、食指、无名指掐合一处,嘴中默念咒语,一句一句,突然间印堂发光、双目微张,叫到“又有时干入墓宫,墓中时下忌相逢。戊戌壬辰兼丙寅,癸未甲午一同凶。死门。” “不好,卦象为凶,大不利,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他一身汗,惊魂未定。 “刚刚大哥说戊戌壬辰兼丙寅,癸未甲午一同凶。这戊戌是狗,指的应该就是老三熊潭麟;壬辰肯定指我;丙寅是老四虎德麟;癸未是羊,羊鹿同源,是大哥鹿烈麟;甲午为马,五弟马玉麟。看来是凶多吉少,这里面肯定有玄机,听大哥的,咱们赶紧离开。”老二赶紧收拾家伙,准备离开。 兄弟五人达成一致,开始收拾刚刚从包里拿出来的一套工具,老五去找刚刚进来的洞口,可找了半晌,也不见洞在哪里,心说若不是碰到了个通邪门的主,怎么好好的洞口说不见就不见了。他慢慢抬起头,发现对面的宫殿里冒着一道道金光,直叫:“哥哥们,你们快看对面。” 几个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宫殿里的金光给吸引过去,说来奇怪,金光并不是从棺椁里发出来的,而是在主门口的台阶下射出来的,所以只能看见光,却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鹿烈麟心想,莫不是其中有诈,不然好端端的宫殿里哪来的金光,赶紧示意大家从原来的甬道里逃出去,然而正准备走的时候,老五的一席话像是给他们浇了一盆凉水,心中感觉到异常的不安。 “大哥究竟怎么办?”四兄弟齐刷刷的目光投在了鹿烈麟的身上,他顿时感觉生死一线,责任重大。 他擦去脑门前的汗,“现在情况已经很明确了,想通过甬道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再想,既然是上天帮我们带到这里,那我们就不管他三娘二舅的生死,敞开了去对面看看。咱们祖上早就给我们立下了生生世世结拜的规矩,我们就共同担着一份责任、守着一个秘密,生着离开固然是好,即使死在这里,咱们兄弟一场也不枉此生。” 几个弟弟看着大哥,眼神里既坚毅,有笃定,齐声喊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大家击掌为誓,然后各自准备自己的东西,鹿烈麟看着通往对面的石桥,叫来老五马玉麟,“这石桥恐有蹊跷,你快拿罗盘定位,看看到底怎么过去才安全。” 马玉麟手拿罗盘,用指针对准石桥,忽然疑惑的说,“龟儿子的,咋指针的方向不对了?门不对门、户不对户的?大哥你说的有道理,这里面是有文章。” “你用北斗七星的方位再试试!”鹿烈麟胸有成竹。 马老五照着大哥说的话去做,果然激动的直叫,“合上了、合上了!” 他转过身问大哥,“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法子的?” 鹿烈麟笑着道,“前几年下地,在一个先秦的墓里面淘出来一本古书,上面记载过这种石桥,唤作直通云霄,只有照着天上的北斗七星发方位去走,才不会生事,否则踩入机关非死即伤。” 五兄弟按照大哥的话,循规蹈矩的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顺序,安全的到达了彼岸,却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邪风扬起了地上的尘土,本来就在眼前的宫殿却似有似无,几个人不禁心虚,面面相觑。 “快来看!”老二龙代麟似乎发现了什么。 几个人凑上前去,果不其然,尘土下面掩藏的就是墓道旁边的石像生,仔细看有石人俑、石马、石象等,隐约在宫殿的门头上雕刻着数条盘龙,由上而下,蔚为壮观,看这规制是帝王陵无疑了。但是虽然汉朝热衷于开山为灵,但是像这样挖空山体建造宫殿的也是闻所未闻。 “没错了,一定是刘备墓!”虎德麟拂去石像生上面的浮沉,露出了“章武”两个字,就是蜀汉时期刘备在位的年号。 “别碰这些东西,我们赶紧去看那光源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说不定能找出出去的机关。”鹿烈麟挥舞着手势,叫大家跟上赶紧走。 经过一条长长的墓道,他们来到了宫殿的台阶下。 就和刚刚在对面看到的一样,这个宫殿很高,远远超过了北京紫禁城的三大主殿的高度,建筑在立面上分为三个部分,包括台基、屋身、屋顶三部分。台基很高,为夯土夯实,外包花纹砖。 像是古籍里描述的那样,“疏龙首山以为殿台,重轩三阶”。屋顶形式已很完备,是歇山重檐的做法。早期建筑屋面的高度很小,坡度平缓,而此处确是很难见到的曲脊和起翘。 屋顶瓦当均为全圆瓦当,纹样很丰富。多为龙、凤等,部分纹文字样多为“汉并天下”这类吉祥语,另外还有一些描绘超自然现象的云纹、火焰纹等纹样。 五人赞叹之余,迫不及待的上台阶向正殿走去,古语道“玉堂璧门三层,台高三十五丈;玉堂内殿十二门,阶陛皆以玉为之。铸金龙,高五尺,饰五彩,栖屋上,下有转枢,向风若翔。楼屋上椽首薄以璧玉,门内列凤阙及宫之东阙,均高二十五丈,亦均以金龙为饰。”这里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哥,快来看!”心急腿快的老三熊潭麟先他们来到了正殿的门槛处,突然大叫起来。 其他四个人顾不得打量这宫殿的虚实,闻声后三步做一步的跑到了老三身边。 “你们看,原来金光就是这玩意发出来的,他姥姥的龟儿子,还真的是真金白银啊!”老三激动的说话都有些秃鲁。 他们仔细翻看了散落在地上的宝物,全是金饼、银锭及“西王赏功”金币、银币等物,少说也够他们吃几辈子的了。鹿烈麟看出了端倪,“这都是我们岷江里出来的宝贝啊!看来老一辈说的大西朝宝藏一事全他妈是真的。孙志益这老巴子真会动脑筋,万万没想到他挖空心思,将这不义之财藏在了死人墓里。老三,你负责把能带走的全装进布袋里,一钱银子也不给那龟儿子留下。”。 抬头望去,在宫殿的上方正好有一道不大不小的圆孔,直通穹顶,一抹月光通过小洞正好落在地上的金银上,才熠熠生辉,摄人心魄。 “操他先人板板,还是有高人先于我们来过这里。”鹿烈麟指着大殿顶上的破洞,“你们看这个是不是像用打竖穴的方法挖的盗洞,由上到下,一一贯通。” “但是这么小的洞,就算我们用缩骨功也进不来啊!更何况还要将东西带出去,难道还有人有比我们还高的手艺?不应该啊!在行里,只有我们五家能算得上响当当的人物啊!”虎德麟越想越纳闷。 “快过来,我可发现一块大宝贝了!”熊老三高兴的直跳。 他们围到了熊老三的身边,只见他手里端着一块刻字金册,看老三吃力的样子,应该很沉。乍眼一看,金册是由五块金板用金箍串联而成,每一块金板都有巴掌大,手掌厚,说是金册,更像是金砖。拿在手里才发现,金板的四个角又分别凹进一块,形成柱状,用金箍扎紧活动自如。 鹿烈麟从熊老三的手里拿过金册,仔细看上面的刻得字,一时间犯了糊涂。“你们看,这上面前半部分刻写的像是字,后半部分像是字,又不是字。” 他们传来传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也没弄懂到底写的是些什么东西,就问大哥,“大哥,弟兄几个数你圣贤书读的最多,你给哥几个念念呗!” 鹿烈麟也是一头雾水,他用衣角擦去金册上面的浮尘,先是看了一个大概,也就只能看懂前两张金册上面写的字。 他道,“这前面两张刻得是汉字、也就是官话,上面大概写着维大西大顺二年岁在乙酉五月朔日壬午。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惟道法乾坤而治乃人伦之始,天佑大顺频现祥瑞于蜀地,今于彭山之地见万事之基业,立神灵于左右,护国基如磐石。古之集大成者,一曰天时、二曰地利、三曰人和,朕洒土为金,覆水为银,金银之国,罢***祚二百载,兴大西王术万余年。” 后道“既天命以朕为帝,使理群生,告太平于天,报群神之功,传金诀于世。明天地之所命,功成事遂,有益于天地,若高者加高,厚者加厚矣。诀曰:石龙对石虎,金银亿万五。有缘相识破,寿享应天府。” “后面了?”四个人听的入了神。 “后面全是******看不懂的文字,好像是字、又像是图画,但又不像,而且……”鹿烈麟反复看着剩下三块金板的成色。 “而且什么,大哥这个时候就别磨叽啦!” “我是说这后面三块的成色、字体和前面两块不像是一个时代的,也就是说像是被后人硬生生的附在前两块的后面!而且后面三块的文字咱虽然看不懂,但是能看出来这就是老祖宗说的上古时期的《禹贡兆域图》。其中的要害是字中藏画、画中藏字、字中藏字。” 《禹贡九州图》记录的是上古时期九州的分布及山川大势,图中反映了山川地脉分布形势,而这《兆域图》,按《周礼》中所说“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为之图”,的确是寻找帝王陵墓的宝贵的资料。 此刻他的兴奋之情已经溢于言表,激动的不知道说话的时候却将自己一并骂了进去,“咦,奇怪,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出现了?这东西也只有干我们这个行当的人知道机关所在,难道大西屠夫张献忠也******是个倒斗的?真******能造孽啊!啧啧啧……” “哈哈哈!祖宗开眼,既然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那肯定就是藏宝图呗,我们作为后人,有责任去帮老祖宗找到这个地方。”熊老三嬉皮笑脸的高兴的快跳起来。 “不对,这里面很是蹊跷!”马玉麟突然一句话引得大家一阵紧张。 岷江出银 第五章 尸蜣 “你们看这张献忠的东西怎么和这个老物件捆在一起的,难道、难道蜀地还藏着哥几个不知道的大秘密?”马老五看着大哥说。 “你说的有道理,眼前的这批宝藏应该就是孙志益从岷江打捞出来的张献忠藏宝的散银,他根本不会想到黄金封册里还藏着这个大秘密,但究竟后面三幅图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也不得而知?” “不过若按照张献忠留下的寻银诀来推测,石龙对石虎,这个地方必定有石龙石虎在镇守,如果能找到这两样东西,我怀疑就能找到宝藏的入口。”鹿烈麟看着金册道。 “那大哥现在怎么办?”老二看着一堆财宝不知所措。 “我看这样,把财宝分成五份,咱兄弟五个一人一份不就行了。”虎老四伸手就准备分财宝。 “说的在理,那这金册怎么办?”鹿烈麟捧起金册看着大家。 “我说啊!大哥是我们这代土夫子的首席,这黄金封册就应该给大哥保管,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熊老三一手抓着银元宝、一手抓着珠宝玉器好不快活。 “对对对,老三说的对,给大哥保管,我们都没意见。”四个弟兄异口同声道。 鹿烈麟翻转着手里的金册,突然用力一折,一本金册立马变成了五块金板。 他望着兄弟道“今天我们能来到这里也是因缘造化,照目前的形势看出不出的去还很难说,我把金册分成五块,我们五兄弟一人抽取一块。” 他顿了一句,“如果兄弟五人都能活着出去,那我们再将五块金板合成金册,一同去找宝藏的下落。如果不幸有兄弟离开了,那也好给后人留下线索,不至于枉死一生,你们看行不行?” 四个兄弟听了大哥的话,刚刚的兴奋劲突然间被一扫而光,熊老三也扔下了攥在手中的财宝,用力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其他三人也互相瞻视,感觉是到了生离死别的份上,多年的友情越加显得浓厚。 这时候,鹿烈麟扯大嗓门喊一句“弟弟们这是干什么,哥哥我也只是打个比方,咱做事情不都要留一手嘛!别搞得像老娘们分别一样,瓜稀稀的,老子看的后背直麻。” 大伙听了他一席话,突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刹那间又有了劲头,连忙靠在一起,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下,全都忘了怎样去找出去的生路。 鹿烈麟宽下了心,他把五块金板打乱顺序,有字的一面朝下,伸出手去说“都过来,每个人抽一张吧!” 弟兄四个人每人抽了一张,老二龙代麟抽到了第四块金板,老三熊潭麟抽到了第一块金板,老四虎德麟和老五马玉麟分别抽到了第五、第二块金板,最后第三块金板留在了老大鹿烈麟的手中。 鹿烈麟将手里的金板揣在怀里,“弟兄们都把金板收好了,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我们有没有运气再将五块金板合成金册,此刻都要保管好手里的宝贝,千万不能有半点散失。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其他人道。 “老三了?他去哪了?”鹿烈麟看表态的兄弟当中,老三熊潭麟却不知去向,忙大喊“熊老三,你******死哪去了?” 龙代麟一下子跳进主室门前的长明灯大缸前,急忙用火折子将长明灯点燃,借着火光,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环境。 鹿烈麟回头看看那主室中央的石棺材,幸好没反应,他大骂道:“熊老三你******千万别动那棺材盖子,否则我们都会让你老巴子害死的。” 突然,大家都不出声了。 墓室里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鹿烈麟刚刚想往主棺椁的方向走去,只见棺材板突然向侧面翻了一下,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然后从石棺材的侧面看见一个人影正在用力的将棺材盖往外推,并摩擦发出来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鹿烈麟见状,吓得脚一软,几乎就要坐下去了。 没想到正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了熊老三的声音,他吃力的道“哥哥唉,看我把刘皇叔的棺材盖都给掀开了,都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啥值钱的宝贝、或者密道啥的。” 鹿烈麟真懒得去理他,指了指棺材道:“死老三,不是告诉你千万别碰到那棺材!这下子被你个老巴子害死了。” 他定了定神,让其他几个人把东西准备好,能带上的都带上朝着老三开馆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嘱咐“不论待会出现什么危险,金板一定要收好喽”。 和地宫大墓不同,这宫殿里的墓道是向上倾斜的,墓道两边都雕刻着铭文,大概意思就是刘皇叔治理蜀汉的政绩。 但是在靠近棺椁的地方却也出现了和金板上看不懂的天书一样的文字,不同的只是这个字就一两个,既像是符号、又像是图画,他们顾不得这些,就径直向老三的方向走去了。 熊老三知道这下大哥真的生气了,顾不上看棺材里面有什么,像是一个挨骂的小孩站在椁室的一角,眼睛还不时一翻一翻的看他们的表情,生怕闯了大祸没法收拾。 四个人走到石棺前,透过被熊潭麟推开的棺材板的一角往里面看去,只是一片漆黑,长明灯的光源已经不足了,照不透彻。 老五马玉麟又点起一张火折子,待火烧到最旺的时候,四兄弟同时将脸凑近去一看,只听齐声大叫道“我滴妈呀!” 突然安静的宫殿里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东西向潮水一样涌了进来。那声音,好像是阴曹地府里牛头马面的窃窃私语,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极端的不舒服,气氛一时间诡异到了极点。 只见虎德麟指着刚刚进来时看见到的那个宫殿上的圆孔大叫道,“不好!鬼东西是从那个洞里出来的,快看,好多黑色的东西正在往里面钻!” 鹿烈麟端起手中的火枪,直叫道,“****先人板板,老子以为是盗洞了,真没想到竟然是他妈虫子的老巢,兄弟们给我瞄准了,哄他娘的七荤八素。” 正在这时候,宫殿的另一边也冒出来许多虫子,还没等几个人明白怎么一回事情,那其中最大的虫子“吱”地叫了一声,在半空中开始撕抢一个人的尸体。 “弟兄们都还在吗?”鹿烈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成了虫子的晚餐。 “大哥都在了,就没见到老三。” “******,难道他们吃的是老三,****先人的,都给我狠狠打。”鹿烈麟手中的枪管已经烧的通红,但他仍旧抱着一线希望。 “大哥,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太多了,我的鸟枪已经烧的不管用了,怎么办?”龙代麟手中的火枪已经支撑不住。 “这他娘的就是老祖宗说的尸蜣,是专门用尸体喂大的,传说放在大墓里充当机关,见人就咬,见肉就吃,被它咬中不死也伤。肯定是死老三移开棺盖的时候把它们引进来的,不说了,能跑的赶紧跑,别管其他人,留个活口出去也好传信。” 他听了这话,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扔了手中的枪,发了疯一样往宫殿外跑,全然不顾身后的兄弟,好像是完全丧失了理智。 鹿烈麟看到这个番情景,大喊一声“你个老巴子,太他奶奶的实在了吧!叫你跑,你跑的还真快。” 他们几个没来得及跑的兄弟们一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就起了杀心。 把身边只要能用的东西全部向尸蜣砸去,说来也巧,尸蜣怕火,鹿烈麟一个点射打破了长明灯大缸,火油瞬间散开,大火淹没了整个宫殿,尸蜣也瞬时退去不少。 终于能有喘息的时间,鹿烈麟大叫让老四、老五乘机跑走,他们一同来到宫殿门口,连蹿带跳的终于跑到了悬崖边。 这个时候,鹿烈麟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尸蜣咬过,已经麻得完全没有知觉了。 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手里还握着那只烧红的火枪,就觉得头脑开始有些晕眩,站直都有些费力。 “不好!大哥,你快看那座石桥没有了!”老二最先跑到悬崖边,一直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妈了个老巴子,跟老子玩斗转星移啊!”鹿烈麟强忍着疼痛,“我左手不管用了,奇门之术也不能操作,老五,只有靠你的罗盘了!” 老五的脸早就惨白一片,哭着道“怪我啊!哥哥们!刚刚砸尸蜣的时候,我以为是鱼死网破了,顺手就把罗盘也给扔了。哇哇哇……” “你……你个瓜儿子!”三兄弟异口同声道。 后面的尸蜣又开始吱吱叫着爬上来,四个兄弟面面相觑,心想是真的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鹿烈麟伸头望了一眼悬崖下面,支撑着最后一口力气道“弟兄们,现在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了,悬崖下面是地下河,跳下去九死一生,你们敢不敢?” “敢!就是摔死也比喂这些畜生强。”齐声说道。 “那好!当初我们一起发过誓”,一齐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话刚说完,鹿烈麟、龙代麟、虎德麟、马玉麟四兄弟抱在一起跳进了万丈深渊。 岷江出银 第六章 朝天宫 我默默的点上了一根烟。烟圈随着寂寥的空气,在这个下午肆意的扩散开来…… 二十年,对于一个朝代来说,有可能只能归结为万里长城的第一块砖。但是对于我,确实我满满的青春和人生。 那也是一个午后,我的思绪就这样被打开了! 这个故事我爸已经苦口婆心的和我说了549次,粗算起来,从我十八岁成年开始,他就唠唠叨叨、唠唠叨叨的每2天就和我说这些所谓的鹿家人的使命。 今天他确实把我惹怒了,因为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天上班,他把这些有神论和无稽之谈竟然拿到我努力多年才进来的南京市博物馆里侃侃而谈,毫无愧色。 “爸!你够了!这些事情你说了无数遍了,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更何况这是我单位啊!” 接着道,“你非要送我来单位,我答应你,原以为你干古董这么多年,对博物馆里面的奇珍异宝好奇,没想到又开始嘚咘嘚、嘚咘嘚的说个没完,韶死了(南京话啰嗦),要是叫我领导听见了你这一席充满幻想色彩和封建迷信的言论,我还怎么上班?求求你赶紧回家吧!” “鹿楠枫,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敢教训老子了!我和你说的这些都是有名有姓,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你既然姓鹿,就要承担家族使命,不要跟我在这玩什么高科技,老子搞文物的时候,你们院长还在玩泥巴了!”他气不打一处来,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接着说,“老子今天把话给你撂下来,你要不回去传我的衣钵,我马上就去到院长办公室闹去,叫你上班的事立马黄了。小兔崽子,老子不信治不了你。” “有你这样当爸的吗?就会走极端解决问题,我是你儿子唉!不是你传手艺的徒弟。从小我就反对你那套封建迷信的东西,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手里攥的是智能手机、上网用的是智能电脑,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哪来的你说的那些鬼啊!虫啊!为什么你非要躺在过去的旧帐本里翻不出身了?我学的是考古,是研究历史、传承历史,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土夫子。给我留一点自由好吗?”我也气急败坏不给他留一点颜面。” “你……你个小畜生,我今天非要唰你个耳光不成,看你还顶不顶撞老子。” 我看我爸这次是真被我气到了,径直朝我走来,要是搁在小时候我肯定一溜烟就跑了。 今天我却动都没动,虽然有些腿软,但是这是我向他反抗的最好的一次机会,要让这个老犟驴知道,我已经长大了、工作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你随意喊骂的小孩子。 正在我们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从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看了一眼我爸,他还是有些分寸的,强势的脾气立马有了收敛。 “新来的小鹿在吗?”他低沉的声音应该和我父亲相仿的年纪,不同的是他戴着一副眼镜,明显看出来比我老子有文化多了。尤其是那一身中式服装,在这博物馆里更显得出格调。 我立马走到那人跟前,笑盈盈的说:“您好!我就是。考古部鹿楠枫。请问您是?” 此刻忐忑的心情,自己似乎能感受出来,他至少是考古部的大boss。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说道:“我是博物馆副馆长龙振龛,今天听说我们单位来了一位大学生,特地来看看。怎么样,博物馆的环境熟悉了吗?” 我突然间的伶牙俐齿在此刻变得全部失灵了,有些结巴的说“都熟悉了、熟悉了!” “是啊!你是南京人,朝天宫肯定没少来过,博物院小时候学校也必定经常带你们去,可这博物馆啊!你要多走动走动才能认得清。来,小鹿!我带你去转转。” “啊!”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怎么也想不到初来乍到竟然会收到这般礼遇?想来有可能这是博物馆的惯例,新来的年轻人应该都会被大boss领到各处转转,认认门、认认人吧! 但是让我奇怪的是,我爸明明就在屋子里面,他就是再近视也应该看见那个有着强大气场的大活人,但是他却一句话也没有,甚至他们彼此都没打招呼。 他带着我一间办公室一间办公室的介绍,这里面比在外边看到的大。办公室一间挨着一间,有做文物修复的,有做丝织品还原的,还有在研读古竹简的,总之对于热爱考古的我来说,每一间都神秘感极强、精彩纷呈。 当走到一个单独房间,我随意瞟了一眼门牌,上面写着“古籍研究室”。里面的人听见有人来了,马上迎了出来,我第一次与这个人见面,但她扑面而来的气质立刻把我吸引。 馆长道“小鹿,她是比你早进来没多久的古籍研究员龙槿初,以后你们多联系联系,年轻人肯定能在工作上擦出火花。互相学习,互相进步嘛!” 我听馆长讲话很时髦,立刻伸出手想和小姑娘握手,说“你好!考古部鹿楠枫,请多关照。”但没想到她却极为冷淡,随便拍了我手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龙馆长一时尴尬,勉强露出笑容“年轻人、年轻人,多接触接触就好了。” 我一时间也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小姑娘说“好了!认识过了,那我进去了。” “砰”的一声,古籍研究室的门牌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没说话,再看看龙馆长和我一样一脸尴尬,我们面面相觑,他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我一个人回到办公室,发现我爸早已经走了,只是有几个同事在屋里闲聊。反正也没有什么正事,我就加入进他们的呱斤(闲聊)的行列当中,顺便了解了解馆里的行情。 “师哥们好!我是今年新来的,叫鹿楠枫,你们管叫我小鹿就行了。” 他们先是顿了一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哦!你就是今年新分配来的啊!听讲你是高材生啊!我滴小乖,果然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啊!” “看来我们馆里小丫头们有活干喽!哈哈哈……” “两位师哥说笑啦!我就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以后还烦请师哥多多指教,我们考古至一行就是讲究先入为师嘛!” “小鹿哪的话,都是用一个铲子的,不分你我,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来近点坐。” 我看他们如此热情,刚刚遇到的事情和一肚子光火瞬间就扫的一干二净,心想还是正常人多一些,要是在博物馆里遇到的都是那个不正常的主,不要我爸来闹,我自己就立马辞职回家了。 刚刚进来看他们两人谈的正欢,就勾起了我的兴趣,问道“师哥刚刚聊什么的,都怎么那么入神的?” “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毕竟你刚来,有些事情还不清楚,以后见得多了,慢慢接受就好了!” “是啊!是啊!话又说回来了,你在大学里学了很多专业知识,但那都是书本上的,你现在还是要多看、多想、少讲话,这样你才能适应考古队的生活。” 我心里越来越糊涂,心想这两个老道到底在支吾什么,有话不说憋死我了。我虽然性格上比不了我那死鬼老子,但还是遗传了他一点急躁的性格,这有一句没一句的简直把我急死了。 我见再三要求没有结果,心里忽生一计,上大学的时候班里就数我最能喝酒,正好借此机会请他两个人吃个饭,一来联络感情,二来把他们嘴里的秘密套出来,一举两得。 见我盛情难却,他们答应晚上下班后和我一块去吃饭,这下把我高兴坏了,赶紧去收拾东西,预定饭店,绝对不能玩砸了。 岷江出银 第七章 唯什么主义 到了hn路,我们找了一家店安安稳稳的坐下吃饭,我特意和老板讲多拿几瓶高度酒,像是什么闷倒驴、放马鞭一类的的最好了。他们两个面面相觑,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笑道“小老弟,没想到啊!你还能整这个?” 我憨厚一笑,“今天不是要把两位师哥陪好嘛!老弟我就豁出去了。” 酒过三巡,看着他们两个人醉醺醺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些得意,心想我那老子什么都不好,就好在给我遗传了这好酒量,我才刚刚开始,他们就都快倒下了。我庆幸自己生在这江南,但是却有着漠北大汉的好酒量。 言归正传,这时候正是了解秘密的好时机,我假装微醉,笑着和他两个说,“呃……师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老弟啊!你看,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非要搞的我夹生(难相处)一样。” 两位师哥勉强的又喝了一杯,醉醺醺的说“老弟!你想多了,不是我们不愿意告诉你,是因为说了怕你也不信,你又是刚刚到我们单位来上班,要是把你吓走了,院长还不要扒我们一层皮啊!” “什么事情?你不说怎么会知道我不信了,再者说了,我也20出头了,又不是毛娃子,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啊!哈哈……” 我见他两个有些动摇了,接着道“两位师哥这次不对我说,下次也还是要主动和我说,不然的话,考古部不能不一起出去野外考古啊!这件事情啊!肯定和你们野外考古有关。” 他两人见我不依不饶,又或许是我猜到了症结所在,他们的防线瞬间就崩溃了。 年长一些的叫常宇坤,年纪较轻的天天喊他外号“常大肠”,另外他叫吴胜利,皮猴子一般,相当的活泼。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吴猴子先说起的。 吴猴子打着酒嗝,“鹿老弟,不是两位哥哥存心瞒你,因为这事情说来太tm的荒唐了,起初我和你大肠哥也不相信,只是那天恰巧看见了照片,才不得不信这件事情。” “死猴子,别、别叫我外号。”一旁的常老大已经有点迷迷糊糊,歪倒在椅子上。 吴猴子拍了拍常宇坤的肩膀,笑着看着我“你知道古籍研究室吗?” 我连忙点头,“里面就一个人,叫龙槿初!” “你小子认人还真快啊!就是那个小姑娘,可帮你的大肠哥小魂都钩去了哦!以后啊!不能喊他大肠、大肠了,人家肠子都想轻了,哪还有心思上班啊!” “原来常大哥喜欢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啊!” “何止是喜欢,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你知道他爸是哪个吗?” “我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们馆里哪个姓龙啊?” 我突然一怔,差点把刚刚喝的酒一口给吐出来。现在想想当时龙副馆长的表情和对待那个刁蛮丫头的态度,原来他们真的是父女。我锤心顿足,心想还是怪自己太年轻,龙副馆长对我这样好,我却没好声好语的对那个丫头,真是不懂人事。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凑过来道“吴师哥,这件事情和你们谈的秘密有什么联系吗?” 他以为我刚刚在敬他,也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这样喝酒才到点子上。你要说这关系啊!可大了去了。知道人家为什么能在你前面到馆里上班吗?” “不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吗?” “你们还都这么认为,唉,还就真不是,人家是被特招进来的。” “特招?我怎么没听说。” “不然怎么说这个秘密和她有关系了?” 我一脸茫然,“师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你说吧!就在那龙瑾初来的前一天,我们野外考古发生了一件从来没有过的怪事。” “什么怪事?” “你就姑且听着,信则有,不信则无。” 年初,在nj市红十字会建设的一个施工基地发现一座古代墓葬,经过20多天考古发掘工作,考古发掘现场清理工作初步完成,出土金、银、玉、铜、铁、水晶质、石质文物1000余件,尤其是铜钱多的数不过来,只能用吨来计算。 而让我们感到惊艳的是,这座仿木结构斗拱砖雕壁画墓,是在江南地区首次发现的北方砖雕壁画夫妻合葬墓。 根据现场显示,整座古墓坐西朝东,平面形状略呈“凸”字形,通长50米,近东西向,墓道朝东,无排水沟。不符合坐北朝南的古制。由于墓主地位不低,在墓葬中也发现了不少“宝贝”,一些历经800多年依然闪烁如新的金饰和水晶饰品。 最令人意外的是在棺床中部,还发现了一个金井,呈正方形,边长40公分,深10公分,中间摆放着五种颜色的宝石,其中,黑、红、青、白四色分别放置于金井的北、南、东、西四个方向,中间一颗为黄色,体积略大于其它四颗,这样的“五色石阵”,我们在野外考古中也是头一次见到。 “这些也都很正常啊!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听我说!就在大家异常兴奋以为这次考古发现,能够填写江南考古空白的时候,我们考古部的小李,也就是你进来之前的那个年轻人,一不小心把金井当中那个黄色的宝石给翻了出来,谁料可怕的事情突然之间就发生了。 就在金井下面,宝石是用来防盗的机关,一大波说不清是什么虫子从地底爬了上来,小李没来得及逃,被其中一只最大的虫子给咬中了,瞬间小李的手臂开始变黑,整个身子没到一分钟就全部布满了燎泡,像火烧的一般没有一处好肉,我们哪里见过这种情况,见此惨状,忍不住就想放声大哭,全部都吓瘫了。 而违背常理的是小李根本没有死的意思,他的样子就像我们小时候看过的港台僵尸片,一步一瘸的向我们靠近,嘴里还不时的发出怪异的声音。 我们知道他死的冤,都纷纷求他别靠近我们,哪知道他根本没有意识,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大伙都以为今天肯定要死在这里了。 就当我们万念俱灰,打算死在这里的时候,没想到突然间从墓顶处跳下来一个人,她身手矫健,一跃就跳了下来,绝对不是吊威亚那种,只见她一个躬身,单手撑地,那些虫子突然间就像疯了一样到处乱撞起来,而那些虫子好像是怕火,见她点燃一张火折子,一大片虫子拼了命的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消失在金井的洞穴深处…… 他不紧不慢的点上一根烟。 “沧海桑田,绝处逢生,刚才还是十死无生的场面,现在就突然雨过天晴了,安静的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多了一个她,死了一个他。” “我们想想这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更狗血的是这事情发生没多久我就在博物馆里再次见到了她,没错,她就是龙副馆长的千金——龙瑾初。但她却好像有意回避我们,也根本不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仿佛一切跟她无关一样,而我的唯物主义价值观也彻底被击垮了。” “******!我的唯物主义价值观也被你颠覆了!”我拿过他放在桌子上的烟盒,自己默默的点上一根。 “你怎么被我颠覆了,不是和你说过吗,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就当我瞎说的。”他掸了掸烟灰,又接着深吸一口。 “你说的那个虫子是不是通体全黑,像是胶漆一般,而且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也深吸一口烟,呆呆的望着外面。 “你怎么知道?”他立马丢掉了手中吸了一半的烟。 “那****东西的名字叫,叫尸蜣”。 岷江出银 第八章 青铜盒 “我靠,你说什么?你也见过?”吴猴子激动的酒醒了一半。 我突然却像是酒醉了一般,不知道怎么对他说。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我只是记不得在哪里听说过!” 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是不是开始盼着找到我爸天天在我耳边说的那个地下皇陵,听过吴猴子说的故事之后,一个神秘而又精绝的形象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sc岷江的深处,像是有一股无形的能量吸引着我,我甚至开始去想其他四门现在都散落在哪里,我忽然有种信念并急切想找到他们的冲动,以及他们或许一样在四处寻找我一样。 常宇坤开始说起了梦话,有可能是那天在地底发生的事情把他吓惨了。 吴猴子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我们担心他是在发高烧,因为他的额头跟夏天的水泥路一样热,根本无法分清是不是酒醉的太深,怎么推他他也不醒。 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我恨不得用做梦的时间把整个事情全部梳理一遍。 以前我总以为我那不着调的老子说的都是一些酒醉的胡话,没想到在博物馆上班的第一天就被******所谓的唯物主义的形式给客观的认证了。 我开始迷茫起来,根本想不通这发生的一切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真的像我爸说的那样是我们家族的宿命吗?还是必须要找到他所谓的宝物,解开这个困扰家族几百年的心结? 岷江、总督、金板、皇陵、血尸、火枪,鹿、龙、熊、虎、马一个个周而复始在我的脑海里旋转,感觉瞬间脑壳就要崩开了。 我本来已经紧紧地闭上眼睛等死,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眼前,所谓的鹿、龙、熊、虎、马,我姓鹿,那精灵古怪的丫头姓龙、龙馆长看我爸的眼神、他和我爸互相没有一句话的交流,我似乎知道了一些东西,惊讶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我心想,这个龙瑾初和龙副馆长不会就是五门中的其中一门——龙族。 如果我爸说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的,那我之所以从事考古行业,也极有可能是他从小对我潜移默化的灌输教育有关。 虽然我很反感他和我说的那些牛鬼蛇神的假东西,但是对地下藏的宝藏和秘密有着天然的好奇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房间里非常黑暗,但并未完全密封,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照出了空气中的浮沉,思绪走过扰动空气,这些浮沉就更加猛烈的涌动。 我想起了自己家的阁楼上,小时候经常在里面找东西玩,阁楼瓦片缝中射入细小的阳光中漂浮的细尘和现在很像。 “对了!”,我差点叫出来,我记得在阁楼里有一个非常久远的铁皮箱子,箱子里面好像装着关于寻龙定穴的古籍,而这些东西的存在我爸从来就没有向我提起过。 我一直很纳闷,既然想叫我传衣钵,但什么都没教过我,就连祖宗的绝活奇技也从来没和我透露过半分,只是在讲那些故事的时候才说的那么传神,我一直猜测那些都是谎话。 现在看来他肯定自己偷懒没学过,也就从来不会。 而这里面肯定就是家族秘密,我一定要搞清楚,否则哪天真被血尸咬死了,不成了冤大头了。 天已经微微亮,我从我爸的房间外面蹑手蹑脚的走过,听到他鼾声正浓,我的心完完全全的放了下来,一种久违的轻松感,随着紧绷的神经一同放松下来。 等我好不容易摸到了阁楼上,才发现这里面已经太久没有人来过了,全部都是灰,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伸手看不清五指。 我没有办法,只能凭借着小时候的记忆搜寻箱子的下落,或许能在某个角落发现它的存在。 但是我苦寻了半晌,也还是一无所获,心想是不是被我那不着调的老子偷偷给藏起来了? 没必要啊!没看出来这东西对他有多重要,不然的话不会随手丢在这无人管理的小阁楼上,他要是真的珍惜的话,肯定放进他自己的保险箱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准备下楼的时候,突然脚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我起初没在意,但是当我俯下身子看脚有没有流血的时候,发现硌我脚的不是旁物,而是翘起的一块地板。 我立即将它翻过来,端正了一看,发现了那漂亮的铁皮箱子。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它没有锈蚀,反而更加的光彩夺目,一时间让我怀疑它的材质到底是不是铁。 这次我认真仔细的打量了这个箱子,没想到上面还真的绘满了图字。 箱面上通体雕刻着复杂的造型,非常深的颜色,没有什么光泽。但是看着竟然还有点眼熟。而代表人的符号十分简单,上边一个圆圈就是脑袋,几条细线一勾勒便成了身体四肢,这不刚好是五个人吗?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我爸所说,铁箱上刻着的几幅图形就是他经常给我念叨的岷江出银的事情。图案十分简单,我都能一目了然。 第一幅图是一个渔民在滔滔江水中打捞出来一把宝剑,而渔网中载满了现在画里能看见的那种大元宝。 第二幅图刻着一座雄伟高大的宫殿,宫殿是盖在山洞里面的,而且能看到在宫殿周围围绕这一圈黑色虫子,他们个头很大,应该不是同比例刻的,不用多想肯定就是他们说的“尸蜣”。 第三幅图上面,五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三个,除了我爸说的熊老祖不知去向,按道理应该是四个人才对,更奇怪的是,这三个人明显围在一起在看一样东西,但是没有注明那看的是什么。 我猜不会是他们说的黄金封册吧!但是没有理由看来看去的啊!上面又没有花,拿着美啊! 铁箱上的第四幅图,刻画着5个年轻人站在一个老者面前,构图虽然简单明了,却更让人费解。 这个老者不知道是生是死,安详的端坐在5个年轻人面前,好像是在给他们解开疑惑或者是告诉他们一些非常想知道的事情,因为5个人显得极为虔诚,和孔子传道图没什么两样。 但能够看的出来,这个位置很神秘,应该不是我爸说的那个地下宫殿。如果不是地下宫殿,为什么我爸说的故事到地下宫殿就结束了了?不得而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鼓足了劲才将这铁箱子打开,然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古籍和宝物,而是一个青绿色的盒子。 看尺寸这东西有点大小,不像是一般的盒子,看它的造型风格,应该是西周、东周时期的东西,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才喜欢用这种青铜盒子装竹简书信和密件。 我之前上学的时候在bj潘家园市场的市面上见过几次,但是品相能够保存的这么好的还从来没见过。 先秦时期的青铜盒非常稀有,据我所知,所有出土的青铜器都自动属于文物不准买卖,但是可以收藏,如果说收藏者破坏了藏品还要被判刑,也就是说,这东西肯定是盗墓盗出来的,绝对不是在市场上淘来的这么简单。 换句话说这就是赃物,我们全家都已经犯法了,如果说这东西的价值非常大,那这法犯得就可能会非常的离谱。 我看我那老头之所以没敢把这东西放在保险箱里,不是因为这东西不重要,而是太重要了。 因为保险箱里面放的肯定是自己认为最珍贵、最值钱的东西,而阁楼里放的偏偏是认为最不需要的东西,说是垃圾都不为过。 心里既然这样想了,突然就觉得这玩意太珍贵了,放在手里面生怕掉下来摔坏了,但是这里面明显能感觉出来装的有东西。 “怎么办?” 我心里其实早有答案,但是碍于它是青铜器的身份,生怕因为开启不当将青铜盒损坏了。但是,好奇心驱使着我的手不断的翻转着这个古盒,冥冥之中在寻找能打开它的机关。 突然,当我青铜盒的正面对着我的时候,上面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行字,我心想难道这上面还刻有铭文,这太珍贵了! 我赶紧拿衣服小心的擦拭掉上面的异物,借着透气窗射进来的光线终于看清楚了上面的字,是用篆书写着,“凡鹿族后裔启,违命者天诛。” 这真是祖传的宝贝啊!没想到鹿氏一门的“手艺”真的源远流长,上溯千年。 看来我对我爸的态度真的应该改一改了,毕竟这些事情是祖宗设置好的,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 唉!还真应验了那句古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不再多想,我不禁感到血脉贲张,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理直气壮的勇气,心说既然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那就是我们鹿家的宝物,我作为鹿氏家族唯一的合法的年轻的一代,有权利打开来看看。 这样一想,一下觉得并没有开始的紧张和担心了。 这个青铜盒外表虽然粗糙,但是机关却极其精细,不仔细看和没有古文物功底的人是根本看不出来机关所在。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经常在古玩市场看到的古代文物的品相都残缺不堪,究其原因就是没有按照设计者的思路去开启,而是用生硬的方法破坏了古物的结构。 我将铁皮箱合上放稳了位置充当桌面,再将青铜盒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也已经大亮了,而这个阁楼里除了漂浮的灰尘,剩下的只有我的呼吸声,甚至此刻的心跳也能听的清晰。 屋里的光亮让我看清了青铜盒的真面目,盒体以平雕刀法刻画“护世天王”像,正面有一金锁扣和金匙,四角呈四面坡,中为四条平脊相围的平顶,合金铸成,四壁以平雕刀法刻有“护世天王”像,顶面有行龙两条,为流云所围。 天王形相栩栩如生,持弓执箭,各有神将、夜叉多人侍立,极其威严,使人肃然而敬。 凝目而视,彷佛诱人追随盒壁的画像驰骋三界中,遨游九重天。 顶面錾两条行龙,首尾相对,四周衬以流云纹;每侧斜面均錾双龙戏珠,或饰以双凤翔,配以菱状纹,或刻上奇珍异兽图景,造型逼真而细腻。 我沿着缝隙,用竹刀将粘连在一起的铜锈分离,把那金匙插进金锁里一拧,盒子的四个边角一齐展开,咔一声,吓我一跳,盒子里发出一阵类似于发条的声音,不一会盒子的盖子就自动开了起来。 真没想到历经千年,机关仍旧活动如新。 盒子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放了一叠厚厚的绢帛,光亮如新,我拿出来一看,那绢帛一共是两张,压在上面的是深黄色的绢帛材质,而压在下面的就明显是我们用的纸,但这纸张的质地和现在的a4纸大相径庭,有点儿像上坟用的火折子? 庆幸的是,还好我上学的时候对春秋战国的历史有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不然这拿到手的宝贝,也以为是破布一块。 第一张用小篆写的《秘藏通玄变化八门神机遁甲经》,我上下翻看,上面都是些看不懂的手势,但是个个栩栩如生,让我非常惊讶。 另一张纸上写的则是些看不懂的文字,像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我知道肯定不是古埃及的东西,更令我匪夷所思的是这第二张纸明显被人撕开了,不是完整的部分,只有一部分内容,也看不清大概。 我心想,这东西应该放在这有不少年头了,难不成这第二张纸是我老爸小时候胡乱创作的涂鸦,然后趁我爷爷不注意放进去的? 岷江出银 第九章 奇门竞技 没有头绪,还是一头雾水。 我偷偷的将这两张东西揣进了口袋,按照原样把青铜盒放在了发现它的夹层中,然后就下楼去洗了个澡,一身轻松的去博物馆上班了。 我一看时间,已经迟到五分钟了,头脑里一路上没闲着,想怎么撒谎来圆? 终于想到一个好理由,就说昨天晚上我爸喝高了,我陪他去医院吊水一直到凌晨? 反正我那不靠谱的老子经常干这一出,我随口这么一说也自然心安理得。 正想着怎么去找主任解释,刚刚到单位,馆里就炸开了锅。 我一进馆,就发现到处都是人,而且都披麻戴孝,还拉着横幅,场面好不壮观。 不用说我就知道,这些人肯定就是吴猴子说的那个下地考古同事的家人来闹丧的。 我环顾四周,在人墙的拐角处看见了躲在后面的常宇坤和吴胜利。 我小心翼翼的向他们走去,而他们见我过来,也主动朝我这边靠近,我心想,昨天的酒总算是没有白喝。 “你怎么今天还敢来上班啊!看不懂这情况啊!”吴猴子的一句暖心的话,让我自惭形秽。 “我没见过这场面,不知道出了这事情,还以为馆里面组织下地来!”我含糊其词。 “还真让你小子猜对了,下地是迟早的事情。”常宇坤小声嘀咕着,看样子他不愿意下去。 “怎么?讲下就要下了?是不是又发现什么古墓了?”我有些兴奋。 “你听大肠的,哪有什么古墓,就是这帮人害的我们还要下去。” 吴猴子有些着急,“妈的,这不就去送死嘛!刚刚上来没多久,以为是逃过一劫了,这一闹可不帮我们的小命也给丢了吗?唉!早知道******就不干考古,哪怕干个妇科医生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吴哥,不会是让我们下去找小李的尸体吧!”我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常宇坤傻傻一笑,“高材生就是不一样,一点就破。不过有你说错了后半句,不是去找尸体,是去找僵尸。” “妈的,别说了,现在老子就去馆长那里辞职。”吴猴子腿有些抖,光说话不见动。 我一猜就猜中,不是因为我运气好,而是因为人之常情。 祖宗规矩,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不明不白的人没了,放在谁身上,谁也接受不了。 当初五族并成一家也是出于有人收尸的考虑,不至于死无其所,太寒酸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突然有种想下地的冲动。 吴猴子没在意墙上写的禁止吸烟四个大字,默默的点上一根紫南京,说“怎么办?凉拌!爱他妈谁愿意下去就谁下去,大爷我不玩了,我不信辞职都不给我辞,老子又没签卖身契,哼!” 我不敢多说话,怕说错了两方话,要么被闹事情的家属给围殴一顿,要么被吴猴子和常大肠给轰走,只好傻傻的站在一旁,呆若木鸡。 没一会,从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一听,原来是喊我的。 我想门外走去,一个照面就看见是龙副馆长站在那里,我嘿嘿一笑,他也对我翘了下嘴角,低声说“小子啊!没见过这场面吧!走,到我办公室去。” 我以为是馆长叫龙馆长过来顶包的,没想到他是来喊我的。 我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找我是好事,还是坏事,说实话,我很想下去看看,但是又初出茅庐,竟无一技之长,假如真死在里面,我还没谈过恋爱了,不是可惜了了嘛! 不幸的是又被我猜中了。 还没等我坐下来,龙副馆长就已经开门见山的说,“想必你刚刚也看出来这些闹丧的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我们馆里临时开了紧急会议,馆里研究决定派一支小分队下去寻找死者的遗体,毕竟这事情发生在我们博物馆,不能给外界造成什么负面影响,这样对上面、对群众都不好。” 因为我知道这事情从头到尾的缘由,所以我似乎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清楚他在说什么,一味的问“怎么样?敢下去吗?” 这本是一个拒绝的大好时机,我的嘴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就秃噜了一句,“敢!” 我看见龙副馆长高兴的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直叫“好样的!不愧是鹿……”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我已经十有八九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来我的思路是对的,心里暗骂道“鹿良龚你这个老狐狸!还是你会玩!再厉害的孙猴子也没逃出你的手掌心”。 龙副馆长从座位上起身,在他的桌子后面有一排红木橱柜。 他的眼光落在了右边一个立式木橱的第三个抽屉上,看样子东西很重要,他用钥匙打开抽屉上的锁,从里面掏出几样很有年头的东西,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把东西向我递过来,面带笑容的说“来,把这些东西拿好,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我被他的举动搞的是一头雾水,本以为副馆长给的东西肯定都是些值钱的宝贝,没想到是一帮没有用的家伙事。 我接过来仔细一看,有洛阳铲、老鼠衣、狼眼手电、火折子、飞虎爪、伞兵刀等等,全是他娘的盗墓的东西,惊得我一身冷汗,心想搞这么一大堆盗墓的东西,他不会是要和我摊牌吧?我还真没准备好,这里可是博物馆啊!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和紧张,只是笑着点点头,“拿着这些东西,到下面肯定用得着。” 原来他没打算和我说些什么,为什么越看他越感觉他像我爸,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摸不透的神秘感。 第二天一早,小分队就组织起来了,果不其然常宇坤和吴猴子都不在小分队中,兴许和他们说的那样,都辞职回家了。 想想也怪可惜的,就因为些不确定的事情把自己爱好放弃了,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小分队里只有龙槿初一个熟面孔,她这一来真让我放心不少,毕竟听吴猴子说过,这次她下地,应该也是他爸有意安排的。 其他的人都是生面孔,只有一个胖子最为惹眼,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他来,除了1米7的个头和凸出的啤酒肚,也说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然后就是整理装备,龙槿初身后背着一根不知道是棍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反正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形状很奇怪,我也没敢去问她。 只见她又拿出一把考古铲,这铲子和我们考古用的铲子明显不同,是用一节一节钢管拧出来的,你想要多长只要接着拧多长的钢管就可以了,比那普通的洛阳铲隐蔽多了。 突然一阵亮光在我的眼前一晃,我开始以为是我的伞兵刀遇光发亮,没想到的是,那胖子裤带上竟然别着一把勃朗宁手枪? 这枪看样子是从黑市淘来的,藏在衣服里不敢叫人看出来。 又是枪又是炮的,看来这次下地考古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而我除了龙馆长给我的洛阳铲、老鼠衣、狼眼手电、火折子、飞虎爪、伞兵刀等一些琐碎的东西外,只准备了一个单反,兴许不干不净的东西害怕闪光灯。 我们正准备出发,那胖子不知怎么的就稀里糊涂的走到了我前面。 他看着我哂笑道“我说小朋友,我们是去春游啊,还是去野炊啊?又是相机、又是手电的,到时候遇见粽子你准备合个影、再发个美拍吗?” 我没想搭理他,看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感觉很反感,但是他却咄咄逼人,硬和我搭话。 嬉皮笑脸的说“你学考古的,是信马克思爷爷,还是信基督耶稣的?或者是信如来佛、玉皇大帝?” 不耐烦的心情完完全全的激怒了我,我一手将他推开,瞪他一眼说“我信春哥,得永生!” 胖子一时间被我突兀的话搞的摸不着头脑,见他站在原地看着我走远的背影,感觉他下巴都掉在了地上,而且是捡不起来的那种。 到了营地,我们开始生火,简单吃了一些压缩饼干和带来的榨菜,那滋味别说多难受,当时我想此刻要是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放在我面前,就是让我在这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我也心甘,可惜这干巴巴味道堵在我的喉咙里,除了多喝水,没有办法消除精神上的饥饿。 龙槿初话很少,要不是她活生生的坐在我们面前,我真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我一直心想,“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正应该是张扬天性的年纪,怎么搞的像是电视里面做军统的老大妈一样不苟言笑,孤僻的让人感觉慎得慌。” 我见龙槿初自己带了些馒头,不像我们傻不叽歪的啃着压缩饼干,她一边吃一边看着考古记录,认真的样子真像是一个考古经验丰富的老教授。 突然她放下手中的馒头,指了指被挖开的树坑:“就在下面了。” 我们被她的话全部都吸引过去,她接着说:“这里被挖开过,应该是上次考古发掘时候留下的墓道,说不定血尸就在这下面。” 只见那胖子蹲在地上,抓起从下面翻上来的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说,“咦,这他娘还真是粽子坟唉。” 其他人开始朝着墓道的方向下铲,你一锹我一土的,节奏和野外考古类似,但又不全一样,我也只好和人群一道挖土,真感觉不出我是在进行正规的考古活动。 正当我在分神,没挖多久后,只听到胖子一声惨叫,“我滴个小亲乖,墓道塌了!啊……”我们一行人像是下汤圆一般全部摔了进去。 岷江出银 第十章 金刚墙 我们全部摔了一个底朝天,尤其是我,身上像是被巨石压住,根本喘不过气来,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女人的声音,好像再说“瞎子,你非害死我们才甘心。” 我定了定神,心里犯嘀咕一定不能死在这里,有点意识的时候我才发现压在我身上的不是巨石,而是一个人,是那个死胖子。 他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就快把我的肠子压出来了,嘟囔着道,“什么又是我,明明是他们丫的再挖,我就是在旁边看热闹,怎么都怪我头上了,是不是看咱老熊憨厚好欺负是不是?” “对了,小龙女、毛丫头,爷再次警告你别喊我的昵称,你丫的才多大,跟我两没大没小的。跟谁了?熊爷我大名熊大栗。” 他顿了一句,“咦?怎么从这么高地方摔下来,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了?难道最近爷我又吃胖了?” 我实在是被他的自信打败了,憋着一口气直叫道“死胖子赶紧给我起开,我、我、快被你压死了。” 他一听见有人在身下说话,一开始还以为是压在了血尸身上,一个鲤鱼翻身就跳了起来,注意是跳起来的,可想而知这个后坐力有多大。 他大叫道“我滴个亲娘三大爷二伯伯嘞,血尸显灵了,会说人话啊!”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幸灾乐祸的一群人,气不打一处来,真想走上前去朝着胖子的脸上抡圆了给他一拳,可惜现在浑身乏力、眼冒金星,感觉真的是从碎石堆里爬出来的。 不自觉的说起了脏话,“对了,你******原来叫熊瞎子啊!人如其名、其貌不扬、阳奉阴违、违法犯罪、罪不可赦、色胆包天、天下无贼、贼心不死、死性不改、改头换面、面目可憎、憎爱分明、明知故问、问天买卦,呼哧、呼哧……”一句话累的我够呛。 站在一旁的熊瞎子又被我说的愣在了那里,耸了耸肩膀看着龙槿初说,“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脑袋被我压坏了?不会啊!我没坐在他头上啊!” 我看他们又都在笑我,所幸坐在了地上,熊瞎子看出了我气的不轻,说“鹿楠枫、傻狍子,老哥我是逗你玩的,可别真生气啊!那样就没意思了,咱们还是兄弟嘛!” 我突然心生疑惑,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而且喊得这么家常,会不会是龙瑾初告诉他的?也不会啊!那冰冻人一路上不吭声不吭气的没理由和她说啊! 正在我一头雾水,傻呆呆的站起来看着他两人的时候,熊瞎子却一反常态从腰间拔出手枪,摆了个造型,接着道“合鹿、龙、熊、虎、马五姓为一姓,以姓为名,周而复始、代代相传;合摸金、搬山、卸岭、发丘、堪舆五门为一门,以道为尊,生死互助,福祸共享。” 我心想,操,这不是我老头说的结拜词吗?他怎么知道,难道、难道他就是五门中的卸岭力士熊姓,那龙槿初?好家伙,不用猜也就是搬山道人的后代了。 姥姥的,这下真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看来这一路走来都是他们下的套,说不定就是那老狐狸鹿良龚事先串连好的,只不过演一场戏叫我对号入座罢了! “啊……你们还真会玩啊!不知不觉的就帮我拉下水了,看来你们下地也不是这么简单吧?尤其是你熊瞎子,我原以为你虽然怪话连篇,但应该也算的上是走江湖的好汉,搞了半天是个盗墓的,怪不得龙槿初会怨你。” “听祖上传下来的寻银诀,就是你老祖害的我们老祖”。 “咦咦咦……这小哥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走江湖的好汉,你小东西电视剧、电影看多了吧!看我那把枪就以为是sh滩啊?” “还有,什么叫我老祖害了你老祖,说不定是老哥几个串联起来编个故事栽赃陷害他老人家的了,也不可知。” 我正想与他再争辩几句,龙槿初突然一个手势叫我们不要说话,她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听!“ 熊瞎子拉了下枪栓,子弹已经上膛,但是除了子弹上膛的机械声,其余的我什么也听不到,同行的几个队员也紧张的直冒汗,看来他们和我一样第一次下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我刚一回头,才发现原来墓道的尽头是一个砖砌的大门,这应该就是这座大墓的金刚墙了,但是很奇怪,上次考古队来的时候应该是打开的,而此刻屹立在我面前的这堵墙明显是从里面关死的,简直可以用严丝合缝来形容。 我一步步向前靠近,终于听见了龙槿初说的“声音”。其实,说不上是什么声音,有点像人的喘气声,但是一般人的喘气声根本不会有这么大,我手心开始冒汗,脑袋里一片空白,此刻,所有的思绪都朝着两个字奔去,“血尸”。 龙槿初的表现我一点也不意外,她稳稳当当的走到了金刚墙前说:“按照开启金刚墙的经验,应该先从墙缝打进去看看。如果不行还要重来,所以手脚要快一点了。” “重来?”熊瞎子来了势子说,“这么厚的墙你说重来就重来啊!老兄我带的有烈性tnt,大不了轰它丫,一了百了。” 我一听是炸药,慌忙阻止道“你这是在破坏文物知道吗?我们是在考古,不是在盗墓!你一包炸药下去,那我们不都成了孙殿英了?你搞清楚了状况再说。” 熊瞎子气急败坏的跳到我面前,直叫道“小子!我看是你没搞清楚状况吧!你还真以为我们是考古队啊!实话告诉你,熊爷爷我下地就是来倒斗的,你能拿我怎么样吧!跟我俩兹毛,不是看在老祖宗的份上,分分钟就把你喂血尸了,还有劲在这瞎哔哔。” 我正想和他理论,只见得龙槿初一个手势,示意我们闭嘴,她用手电敲了敲砖墙,小声说“这墓道与墓门之间是用石条填砌,一共有39层,至少有石条四千块。” “石条之间用铁栓板栓拉,每三层上下用铁棍穿连,再用锡铁熔化灌缝。这个工程非常复杂,想必墓主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 熊瞎子一听,“那怎么办?这么厚的墙,只有用炸药了!”对着我翻了一个白眼。 龙槿初沉思了一会,她不会多说一句废话,轻描淡写的道“还记得祖宗说的那句襄王冢,以铁灌其上,穿凿三日乃开。说明再坚硬的金刚墙也是能打开的。” “我看这墙不要说是三天,三十天也挖不开,如果用炸药硬开的话,这地宫非塌不可!”我看了看墓顶的结构头皮发麻。 熊瞎子又开始向我发难,“不炸开?我也不想破坏这墓里的结构,除非你去让里面的老粽子把门打开,然后夹道唱bj欢迎你?” “你们能不能安静些”,龙槿初看到了两道探沟,“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进来的!” 我朝着她看的地方望过去,果然在金刚墙的正下方有两个探沟,说是探沟,足足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而且还很深,感觉一直通到地下,和一般的盗洞在形态上没有明显的差别。 “姥姥!捷足先登啊!”胖子扒开探沟上的尘土,一个深邃的地道出现在我们眼前。 看来这发生的一切不仅仅是出乎我的意料,连他们也根本不知道这地下古墓的实情。原本以为上次考古发掘发现的北宋砖墓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不见当时的发掘现场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我们发掘有误,还是墓穴位置发生了偏移?正当我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沉思的时候,龙槿初道,“下去!” 我一听差点背过气去,这还是我头一次下地后遇到这种场面,按理说,学习考古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盗洞,如果我从这个洞口钻进去了,那我和盗墓的人真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现在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从洞口鱼跃而进,我真不明确此刻是应该回头继续我的考古之路,还是同他们一道打开地下尘封的秘密,虽然我的目的是清晰的,但是行为已经让自身沦落到盗墓贼的行列。 从此往后,我再也不能成为梦想中的考古学家,成不了裴文中、李济、贾兰坡、夏鼐,也将沦为像我父辈那样的“土夫子”,靠着旁门左道的手段,干着蝇营狗苟的活计。 如何是好?我的内心承受了巨大的煎熬。 没多一会,人就全部下去了,这里除了黑暗,就是地底潮湿发霉的气味,还有我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突然,我的思绪被身后的一堆掉落的乱石砸醒,地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再试探着往下下,还伴随着巨大的喘息声。 我条件反射,根本没有再多想的时间,像是坐滑梯一般跳进了地洞,等我确定能够从洞口爬出来的时候,地宫内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 岷江出银 第十一章 拐钉钥匙 我在洞里足足爬了有一个多小时,就像匍匐在狭小的矿井里,漆黑一片,唯独快到洞口时,才能隐约间看到狼眼手电发出来的微弱的光。 这个地道原来就是为了绕开金刚墙才挖通的,它的形状像个“u”字型,从对面直接联通到金刚墙的内部,和一个下水管道差不多。 而这么大的工作量却在墓里没有见到积土,想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等到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龙槿初和熊瞎子就站在离洞口不远处一堵门前,他们在小声说话,我也听不全大概,其他人在用力折弯一根像是钢筋一样的长物。 第一个见到我爬出来的人是熊瞎子,他依旧用阴阳怪调的语气说,“呦!没想到这见不到阳光的地底下还能冒出根绿竹笋来,这还真是新鲜事啊!” 我懒得搭理他,其实更根本的原因是我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浑身上下酸疼的相当难受。熊瞎子也识趣,看到我不作声,也没再调侃我,依旧再和龙槿初商量事情。我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形象不形象,怎么舒服怎么在地上歪着。 这时候,其他队员全部把手中的手电点亮,一瞬间整个地宫变得灯火通明,我才看清楚这扇大门的全貌。 这应该就是地宫的大门了。 石门是由汉白玉做成,上边纵横雕刻着九九八十一枚乳状门钉,门面上的铺首庄严威武。 铺首是含有驱邪意义的传统建筑门饰。 门扉上的环形饰物,大多冶兽首衔环之状。以金为之,称金铺;以银为之称银铺;以铜为之,称铜铺。其形制,有冶蠡状者,有冶兽吻者,有冶赡状者,盖取其善守济。又有冶龟蛇状及虎形者,以用其镇凶辟邪。 但是这个铺首有些异样,和我们考古发掘见到的有很大差别,首先就是此器造型巨大,纹饰精美,光是兽身高度就足足有50厘米。 铺首为兽面衔环形,兽面浮雕,宽眉鼓目,锯齿状鼻,嘴角有锋利的勾牙,口下衔八棱形半环,半环下套衔环。 兽面额中部浮雕一凤,凤翘首展翅而立,凤身左右各饰一蛇,蛇缠绕于凤翅,凤爪擒住蛇尾。 兽面两侧边缘浮雕向上盘绕的蟠龙各一,左右对称。 衔环上亦浮雕有左右对称的蟠龙纹。 该物全身共雕塑七只禽兽,龙凤蛇颈首均突出于器面之上,通身饰细密的羽纹和卷云纹。 其次就是通体描金,但是也不像是错金工艺,更像是纯金打造的,但是我不敢相信仅仅是个铺首就能用纯金制造,这个墓主人的身份难道真的是高贵的难以想象? 突然间,地宫里出奇的安静,我看一直话不停的熊瞎子仰头向地宫顶部看去,一时间感觉到不详的预感。 因为作为职业倒斗人,看到这两大只“老鼠”(黄金的黑话)竟然不动心,没有想占为己有的冲动,除了傻,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比黄金更吸引他的东西。 我的好奇心再次驱使我朝他们看的方向望去。 十多把手电筒的光全部集中在地宫的顶部,一时间就像是一轮皎月悬挂在我们的头上,我忽然间有些恍惚,感觉它出奇的好看,脑海中浮现出平日里在做考古发掘学习时的画面,不禁呆呆的笑了起来,身体也不受控制,竟然莫名其妙的手舞足蹈。 龙槿初直叫道,“快全把手电关了!” 刹那间,地宫里又被包裹在无比黑暗之中。 我一头雾水,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无记忆,只记得眼前一片白茫,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那种感觉绝对是前所未有过的。 “靠!这里面还真******邪性,难道真有鳖蜃这种东西?”熊瞎子一脸疑惑的看着龙槿初。 龙槿初点了点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产生的,老一辈传说很多。应该不会错。” 我他妈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胡话,有些着急道,“两位大神,聊天能不能带我一个?我好歹也是五族,再不济,最起码也是个喘气的,不带这么玩的!” 熊瞎子听我说话了,又拿我开涮说“呦呦呦……傻狍子讲什么了?什么五族?你可是地地道道的考古学家,我们就是一群行走江湖的下作贩子,哪能跟您老人家相提并论了。你看这场面,又不是你们考古发掘现场,赶紧的、麻溜的回头是岸啊!” 我知道他是在恶心我,但是我不能往心里去,否则我不要想知道任何秘密,既然都已经上了贼船,索性一条胡同走到底,就当是宿命又何妨。 我转身看着龙槿初,规规矩矩的问道,“我刚刚、刚刚是怎么了?” 龙槿初还是一往的处事不惊,看着地宫顶,“老一辈说,鳖蜃是尸蜣的变种,它平日里深伏在地底,常人根本没有机会能见到,但如果是受到了惊吓,身体里就会排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要是让意志不坚定、精神飘忽不定的人嗅到了,就会出现幻觉,轻则颠笑,重则发狂。古人称之为蜃气。” 熊瞎子看看我,“说你了!轻则颠笑,重则发狂。叫你丫的意志不坚定。真不知道我们五族里怎么会出个你这样的,祖宗造孽啊!” 我气不打一出来,“你……” “别说话!你们看顶上面是什么?”龙槿初点着了一张火折子。 原来那顶上趴着难以计数的尸蜣,密密麻麻、一层层的的像是潮水般的在上下翻滚,看的直叫人头皮发麻。 我真不敢去想,如果它们全部苏醒过来,我们会怎么样…… “你们仔细看,上面有光!”龙槿初把火折子举高了些。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太做声,生怕将上面的尸蜣给惊醒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就在地宫顶的最高处,有五个极微弱的小光点,一大群尸蜣就围绕着这个光点辐散开来,这五个光点排列的很有章法,是按照东南西北中的方向排列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这样!”龙槿初似乎也全明白了。 “唉唉唉……说什么了、说什么了,怎么现在气氛又不对了,你们两个知道什么,这不也还站着个喘气的熊大仙了!”熊瞎子一脸迷惑的看着我们。 我和龙槿初异口同声道,“五色石阵”。 然后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向熊瞎子说了一遍,熊瞎子听的很认真,不禁让我觉得这小子还不坏,最起码他是能够安静的听我讲话,不是只要说话就和你对着干的那种。 熊瞎子恍然大悟,“我去他姥姥的暂,搞了半天是墓中墓啊!这叫我们一通忙。” 原来,吴胜利口中说的那个斗拱砖雕壁画墓就在这个地宫的正上方,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斗拱砖雕壁画墓是坐西朝东,平面形状略呈“凸”字形。 究其原因就是为了配合地下墓道的走向而设计来掩人耳目的。 换句话说,上面的墓穴只不过是陪葬的假墓,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地下古墓的安全,想必当初设计这个大墓的人也是煞费苦心,要不是熊瞎子在墓道处一通乱挖,地层下陷,我们是万万到不了这个地方的。 “下面该怎么办?”我问龙槿初。 她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开门。” “开门?”我差点叫出来,“挖地道吗?” “别文绉绉的说行外话,挖盗洞就是挖盗洞,非要搞的像是在打地道战。” “你现在是不是还意志不坚定,想再来个幻觉,在里面出个轨啥的!老老实实的做鹿族后裔不挺好,非要整些不着调的幺蛾子。爷今天不是看你小子表现不错,都不会传授你这开棺掘坟的好手艺,看清楚了!”熊瞎子边说边比划,将其他队员手里弯好的“钢筋”拿了过来。 他边鼓捣手里的“钢筋”,边对我说,“看,这就是咱老祖发明的拐钉钥匙,只要有它,再多的石门也不在话下。” 其实我在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听过有“拐钉钥匙”这玩意儿,但是学校的老师因为没有掘墓挖坟的“经验”,也只能说个大概。 大致就是说在早期陵墓里,墓道的石门是用石条将门顶住的,即现在石门内侧做一个斜坡,凿出沟槽,槽顶部放置石条。 在两扇门关闭时,将石条倚于门后槽内,人走出后,石条因为重力随着石门的关闭慢慢倾斜,待石门完全关闭,石条也随之滑向两扇门的中央,于是石门得以完全顶死。 如果想从外面再次将墓门打开,就必须借助“拐钉钥匙”的力量。 其实,这东西听起来极为神秘,其实并不神秘,只需要一根小手指粗的钢筋,把顶端弯成半个口字形,像一个缺了半边的无底勺子,然后从石门的缝隙中按照规矩插进去,凹凸合卯,外面的人再用力往里推就能将石条推倒。 熊瞎子就是用这个方法,顺利开启了地宫大门以及之后我们在地宫里遇到的三道石门。 当打开最后一道石门的时候,明显我们感觉到里面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力量在和我们较量,我们越是用力,他顶的越是厉害,直至最后把拐钉钥匙彻底推折,才结束了这场毛骨悚然的拉锯战。 “******,里面难不成有肉粽子?”熊瞎子看着被拉得通红的手掌,气急败坏的骂道。 我不敢作声,因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听了那么多事情,我也觉得里面肯定会出现科学难以解释的现象。 如果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有“生命”的尸体,或者说是“血尸”,那一定会颠覆我的三观,说不定我真应该接过老鹿的衣钵,像熊瞎子和小龙女一样,完成所谓的家族赋予使命。 岷江出银 第十二章 来历不明的尸体 说到龙槿初,她永远都是那么镇定,像是平静的湖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 根本不像熊瞎子,自顾自的在那里暴跳如雷,骂骂咧咧、咬牙切齿的直叫什么“大卸八块”、什么“五马分尸”,而此刻在我眼中,我渐渐觉得和他们没有了距离和嫌隙,真的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欣慰、难以言表的感觉。 按说此刻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但是我除了有一点教科书上的考古知识,其实连文盲都不如。 甚至可以说还比不上和我们一道来的那些助手,毕竟他们的确有真真正正的“考古”经验。 突然,龙槿初侧脸贴在了石门上,像是听到了什么。 她的神情变化,让我血液迸张,想必被我猜中了。 她现在的表情和神态就像我们刚刚进来遇到金刚墙的时候一模一样,没多久,还没等她说话,我就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像人在剧烈运动之后的喘气声。 熊瞎子有些不耐烦了,他走到门前,一把抽出别在腰间的勃朗宁手枪,朝着门缝就是一阵乱射,只听得石门后面传来物体被击中的闷响声。 一时间,静谧诡异的气氛被这一阵乱枪声给打破,我嘴上说是胆大,但是从来不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头却有些胆怯,只能乱喊乱叫道“你******疯了吗?” 熊瞎子不想搭理我,看他的神情,没有了破皮无赖的样子,反倒显得认真起来。 而龙槿初对他的表现也没有指责,看来他打枪的做法最起码没有做错,我也不敢再说什么,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还******敢跟老子兹毛吗?惹怒了爷爷,今天花生米管够。”熊瞎子暴跳如雷的叫道。 “不好了,二爷,我们只带了一根钢筋,这下还真要炸门了!”熊瞎子带来的队员看着储物包失声道。 “炸门?刚刚老子是想炸的,但是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熊瞎子脱掉外套,露出了一身的肥膘。 “你想做什么?难不成想挤进去?你以为你是肥皂啊!”我看到他一身的赘肉,嘴里不自觉的没了把门的。 “姥姥!傻狍子,爷今天还告诉你了,千万不要惹我!老子现在正和里面这狗杂碎犟着了,说不定火上来了,六亲不认啊!”熊瞎子边说边开始找推门力点。 我不作声,只看他用一身的蛮力开始推门,要不说人如其名,熊大栗、熊大力,力气真有异于常人。 别看他满身的肥油,还真是有股子力气,只见那重达几吨的大门生生的被他推开了一个豁口,要知道就在这门后面还有石条在顶着的。 就当大家都齐声为他加油的时候,熊瞎子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好在这地上都是当时运棺椁的时候留下的枕木,腐朽后像棉花一般的软,否则他这次肯定摔得够呛。 “姥姥,这门还真******重啊!”熊瞎子吃力的起身骂道。 我来不及去扶他,急忙跑到石门前看石门有没有打开,也许是尘封的时间太过久远,这里面的浮沉简直多到让人睁不开眼,我边摸边找,竟然心中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惧。 或者说,我是被熊瞎子突如其来的男子气概给震撼了! “石门只打开一个缝隙,除非把人劈开,否则是挤不过去的!”我终于看到了熊瞎子力能扛鼎的“成果”。 “那怎么办?就算是我们过去了,二爷是作死也进不去的。”熊瞎子的队员原来跟他一个熊样。 “你他妈再胡咧咧,老子先撕巴了你!”他捂住胸口,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正手足无措,突然,龙槿初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说,“龙振龛给你的老鼠衣了?” 我一惊,“什么老鼠衣?” “你黑包里装的!” 我突然想起来龙馆长找我的时候给我的一包东西,那里面确实有件黑不溜秋的“老鼠衣”,但是这玩意真的有用吗?我不禁怀疑。 我找出了他要的东西,顺手递给了她。熊瞎子看到龙槿初要穿这件“老鼠衣”不禁捂着受伤的胸口笑了起来。 他半开玩笑的说,“小龙女,这件衣服我们当中有两个人穿不得,一个是我这个胖子不能穿,第二个就是你这个女人不能穿。你要是非要硬挤进去,如果下半身进去了,上半身没进去,那我们可没办法帮你啊!哈哈哈哈……” 同行的人都挺明白了意思,大家都哈哈大笑。 突然,龙槿初一把抽出了她身上背着的那根长物顶在了熊瞎子的下巴上,低沉着声音道“天亮如果还出不去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熊瞎子和我们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看来她比我们知道的多得多,我们都不再瞎讲,因为哪个也不想活生生的死在这里。 紧张的气氛一时间再次弥漫开来。 龙槿初穿上衣服,身形简直缩小了一半,她的个头神奇的“萎缩”了!但是身体明显变得酥软和灵活,真像是一只活生生的地鼠,游龙走蛇、游刃有余。 那龙槿初走到石门敞开的那个缝隙面前,侧着身子,像是擦了润滑油一般,“滋溜”一声就钻了进去,我不禁啧啧称奇,佩服祖先们的智慧,用的真是地方。 我一看,这最后一扇大门“轰隆隆”的从内部被打开了,但是一阵阴风忽然从里面刮来,携带着一股极其腥臭的味道,我差点被这股邪风给刮倒。 真不知道龙槿初在里面是安全,还是危险?因为地宫都是密闭的环境,风到底是从哪里刮来的,只有进去了才能探得究竟。 到底是熊瞎子,他像是飞一般的就窜了进去,我心想已经到最后一关了,这一路走来还没遇见我想要看到的东西,于是壮着胆子和队员鱼贯而入。 进到最后一间椁室,眼前的一幕让我彻底的震撼了! 它远远的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不仅是因为体量特别巨大,而且还特别的高,明显不像是人为修砌的,反而像是在现成的山体里开凿出来的巨大空间。 等我反应过来,更让我惊讶的是,原来我们真的一直是在一条通往山麓的通道里,这巨大的地宫就是空心的山体,要是说是一个死火山的内部一点也不为过。 而我们一直以来听到的喘气声,应该就是地下河奔腾咆哮的声音,因为内部空间太过空旷,声音遇阻,只能在封闭的空间内部回荡。 这里并不像我们刚刚走的甬道一样漆黑一片,明显等看出来有些许微光,但是光源究竟是哪里发出来的,我们并不清楚。 我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带的那些火折子,忙点燃一只,借着亮光,我才看清地面上的一切,差点没把我吓死。 那地上躺着一片尸体,从我的脚下一直蔓延到地宫的深处,而最恐怖的是这些尸体都残缺不全,像是刚刚结束的战场,缺胳膊少腿掉头的比比皆是。 其中一部分尸体的肚子上都有一个很大的创口,不忍睹视的是这些伤口上周边都围着许多尸蜣,这些尸蜣比我们在甬道里看到的更大、颜色更深,一看就是久食尸体才长成的。 期间,还不时有尸蜣从这些尸体的嘴巴和眼洞里爬出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头皮发麻。 “****,真******壮观哎!咦……小龙女了?”熊瞎子踢开挡在面前的尸体问道。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龙槿初之后就没再见过她,本来我对她的能力是有些把握的,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我向熊瞎子走过去,“你和她熟悉,你可带手机或者对讲机的?问问她在哪里?安全吗?” 熊瞎子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用力扔在了地上,使劲的踩了踩,看着我说“傻狍子、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说的那套全部都是你们学院派在做野外考古。” “而我们干的行当,就像你说的、说白了就是土夫子在盗墓,不过我们比一般的盗墓者又高几个等级,我们是怀揣着梦想才下地的,不单单是为了地下的金银财宝,不然的话,根本遇不到这些锁魂要命的事情。” “学院派怎么了?学院派关键时候能救人,你看你着地下的,该带的一样不带,不该带的带了一大堆,还笑话我带单反,我们要是不能出去,都死在这里的话,最起码还能录个临终遗言,也不像这些人一样冤死在这里,没一个人知道。还梦想?你真以为这地下除了死人还有什么诺贝尔奖等你去拿啊!”我有些气急败坏。 “傻狍子,我还和你说这地下还他妈真就埋着大秘密,难道你老子、我鹿叔伯竟然什么都没告诉你?”熊瞎子拔出了腰里藏的手枪,示意其他队员翻翻这些尸体,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感到一阵恶心,这些人看样子最少已经死了有一个月左右了,应该是上一批盗墓队伍,难道他们是因为发现了另外一个进入主墓室的机关,所以才死在这里的?真相目前也不得而知。 “秘密?什么秘密?你是说寻银诀?”我觉得他似乎比我知道的更多些。 “是寻银诀的秘密!也是我们这代五族的使命。”熊瞎子也开始翻那些恶心的尸体。 “寻银诀的秘密不就是岷江出银吗?祖训里,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一批宝藏,怎么可能还有秘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初老祖们意外中发现了岷江出银,但那只是一小部分散银,也就是当时sc总督发现的那一批,而我们老祖们却发现了一个惊天地的大秘密。” “什么秘密?赶紧和我说啊!我就感觉你们不对劲,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熊瞎子给我递了个眼色,示意旁边人多嘴杂不能直言,我也没多深究,只听他说“至少你知道寻银诀里的宝藏和我们手中的金板。” “金板?”我突然想起来祖训里的那块画着图的“金砖”,可是这好宝贝我那酒鬼老爹是万万不能交到我手里的。 不过至少我能够确定了故事里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不好了!你们快来看。”和熊瞎子随行来的队员好像在尸体上发现了什么。 岷江出银 第十三章 谜中谜 我们赶紧围了上去,只见地上躺了一具非常新鲜的尸体,这个人初看上去是也就40多岁,大看样子刚刚死了不久,身体还保留着正常人的血色,还没来得及被尸蜣啃食。 匪夷所思的是这具尸体明显和别人不同,看他的肤色,呈现出深棕色,非常像是xc人或者说是尼泊尔人。 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德国产mp7微型冲锋枪。 这种枪全枪长380mm,质量1.8kg(带40发弹匣),具有体积小、质量轻的特点。 我曾经在军械展览会上看到过,所以对它的印象特别深。 一是因为它外表确实好看,二就是因为它轻巧、方便携带,如果装进书包里,你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件大杀伤性武器。 看来这个人下地的目的很不简单。 熊瞎子没等我打量完尸体,就一脚把尸体踢开,除了拿了他手中的枪,又开始在他身上寻找有没有其它有价值的东西。 他突然开心的笑道,“咦!这小杂毛还真帮了老子不少忙。傻狍子,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听他这样说,肯定是找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顾不得脚下的尸体,赶紧走到他面前。 我只看到他手中拿着一张发黄的绢帛,还有些残破,不是整张、好像缺失了一半,他递给我,我仔细一看不禁大喜——这分明就是一张古地图。 “好家伙,看来这墓里确实藏有不可告人的宝贝,你看,这地图的材质和年代应该是和这个墓穴同一时期的。而这些人能找到这张地图,想必也不简单,是为了、为了和你说的秘密而来的?”我盯着熊瞎子,怕他编瞎话骗我,熊瞎子、熊瞎子,编起瞎话来肯定是嘴到话来。 “想必他们只是为了来寻这个墓穴里的秘密,而我们家族的秘密他们还没资格知道。” “你就这么确定?” “当然确定,不然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就如同钥匙开锁的道理一样,一把钥匙配一把锁,不找到钥匙,怎么能开锁了?” “对了,你刚刚说的金板……不会藏在这个墓里吧!”我想了想,但是逻辑上又推不通。 “不对啊!根据祖训里话,金板是你我老祖在清朝中期得到的,而且分在五个族人的手里,而这个大墓至少能到东周。金板不可能自己长腿跑进墓里来啊!” “叫你说对了,这个钥匙还真就是长腿跑到墓里来的!” “什么?你再搞siao吗?长腿的金板?难不成,金板也能变成血尸,哈哈哈哈”我故意甩出一声台湾腔。 “活死人墓你听说过吧!”他依旧是很认真,像是有许多心事。 “不只听过,而且还看过!”我不假思索的说。 “你真的见过?”熊瞎子一脸的疑惑。 “在这喘气的哪个没见过,不就是金庸大侠的神雕侠侣嘛!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大家听后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尤其是我,笑的前仰后合。 熊瞎子见我说话不正经的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肚子本来就打,现在撅得更高了。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想不想知道下地的秘密,不想知道就给老子麻溜的滚蛋,老子没闲工夫跟你个小孩子闲扯。” 顿了顿又说,“要不是使命在身,老子真不想认你这个族人,我算看明白了,除了龙槿初走点心、靠点谱,其他几个的都******瞎操蛋,要么找不到人,要么就是找到人了还像你这个怂样,我看啊!这祖宗的基业,到我们这代可算是玩玩儿喽!” 我一听语气,知道熊瞎子生气了,但没顾得上去安慰他,连忙问,“对了,你们说的五族,为什么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要是按照祖训鹿、龙、熊、虎、马五族,其他虎、马两族了?” “你又想知道了啊!我以为你无师自通了呢,还说不说神雕侠侣了?”熊瞎子故意拿我一手。 “不说了、不说了,只是玩笑话,你千万不要当真。快点和我说关键的,不然这一路下来我都是一头雾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得得得……你小子别在说了,别接下来又给老子搞一个成语接龙,老子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学院派的作风,阴一阵、晴一阵的,这是病,得治。” “别瞎说了,赶紧的,接下来怎么样了?”我有些急不可耐。 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身边的队员,点上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大概这一口吸进去半支烟,他才不紧不慢的说,“我之所以说这块金板是长腿跑进地宫的,是因为有人带它进来的。” “带它进来?为什么要把金板带到这里,难不成又是来盗墓的?”我不禁愕然。 他两口就吸完了一支烟,然后将烟蒂用手掐灭,我真佩服他一点也没感觉到疼,他接着说,“早前的那场盗宝大案你有没有听说过?” 我一听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场盗宝大案在考古界是一场浩劫,具体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因为这件事情和后来的运动一样,是严禁造谣的。 对于我这样科班出生的“考古工作者”(下地前还能这样称呼自己),也是和老教授闲谈时知道的,但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用当时的话说,就是改变了整个考古界的发展方向和影响了考古学系统理论的建立。 他的话立即勾起了我的兴趣,连忙问道“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熊瞎子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四周看了看说,“那一年具体情况我不说了,想必你都清楚。就是那一年,我们五个家族的首领,也就是你我的父辈为了寻找祖训里所说的寻银诀,频繁下地盗掘,他们差不多跑遍了整个中国,终于在一座汉墓里发现了一些线索,而发现线索的地方,就是这个东周大墓。” “线索?什么线索?”我赶紧问道。 岷江出银 第十四章 解谜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手里现在拿着的这卷丝帛。” 熊瞎子接着说,“这其实就是这座大墓的建造图纸,是当时修建地宫的奴隶或者是囚徒偷绘的。” “你学考古应该知道,“殉葬”!为了保证死者亡灵在死后不受打扰,他们都会将修建陵墓的奴隶全部封杀在墓道里,这样,死去的奴隶不但能够为自己陪葬,也能世世代代的为自己守陵。” “刚刚我们从甬道一路过来却没有发现一具人骨遗骸,这种反常的现象,应该就是因为他们在修建地宫时,不但绘制好了工程图纸,而且还设计好了逃跑路线,当隔世门紧紧关闭的时候,他们就能按照自己设计好的路线逃出生天。” “你看这地上这么多死人,从状态上看,确实涵盖了各朝各代的盗墓人,他们或许就是从另外一条地道里进来的。” “那丝帛已经被他们找到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墓里?”我更加不解。 “这件事说来话长,现在也没时间和你说这些事。你只要知道,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获得了这张地图,随后的事情,也就是你进来时看到的那样。” “那这个地宫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了它,冤死了这么多人,而且那年的盗宝活动一直被掩盖至今,不敢昭示后人呢?而我们为什么也要进来趟这浑水?”我还是很疑惑。 熊瞎子看了看他带进来的队员,又转过身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但是我很清楚我们进来的目的,就是找到刚刚提到的金板和个人。” 这一时间得到的信息量太大了,我的脑袋感觉都快撑爆了,真没想到,下地会惹出这些事来。 “你真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不然怎么再走下去?”我笑道,“既然是注定是贼了,又何必做无意义的反抗了?” “你到是能想得开,转变的还挺快,我负责任的告诉你,老子突然对你小子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了!但是别骄傲,还任重道远呢。” “你算了吧!我是没得选了,好吗?熊二大爷!你怎么话又说一半,赶紧的,龙槿初说了天亮前必须出去。”我有些急切。 他突然顿了顿,气氛一下子就急转直下,他拿起一张火折子顺手又点上一根烟,低着头说,“那年……那年我父亲和你父亲也就像我们现在差不多大。但是你父亲出来了,我父亲却没能出来。” 他的眼眶红了,我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火折子递给他。 他无奈的一笑,看了看我,“他们五个人决定趁着乱世的机会,彻底揭开寻银诀里面的秘密。” “根据线索,找到了位于长江下游、也就是当时太平天国的首都——南京,当然,这个地方叫当时叫做天京。” “指向地下大墓的线索就是这张丝帛地图。” “之所以太平天国会定都于此,就是因为当时太平天国的天王洪秀全破解出了寻银诀里的秘密,他吩咐天兵天将在南京到处挖掘这个东周大墓,甚至掘遍了整个紫金山,但却一无所获,于是他转移方向,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为掩人耳目,表面上是翼王石达开负气出走sc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去岷江寻找终极秘密。” “那他找到了吗?”我的心像是猫爪挠的一般痒。 “传说是找到了,看情况洪秀全也变成了粽子,不然的话,清军不会把已经入了土的洪秀全的尸体再次拖出来,用刀斧剁得粉碎,把肉泥拌进火药,装入炮弹,然后接连发射出去——就是死了,也要让洪秀全灰飞烟灭,阴魂无归。但我猜传说应该有出入,不然的话就不会有那场骇人听闻的盗宝大案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sc去岷江找答案?” “你忘记了寻银诀了吗?” 我脑海中又浮现出这几句话,“石龙对石虎,金银亿万五。有缘相识破,寿享应天府。” 对,考古课上记得很清楚,五代后晋高祖天福2年(937年),南唐立国,定都金陵,改金陵府为江宁府。 宋太祖开宝8年(975年),复改江宁府为升州;真宗天禧2年(1018年),改升州为江宁府。 南宋高宗建炎元年(1127年),改江宁府为建康府,为东都,绍兴8年(1138年),正式建都临安府(在今zj省hz市建康府为陪都。1275年,元兵从雨花台进入建康城。 元军占领建康后,设建康府宣抚司。元文宗天历2年(1329年),改建康为集庆。 明初改集庆路为应天府,为首都,开封(今hn省kf市为bj为陪都;成祖永乐元年(1403年),升北平为bj18年(1420年)迁都bj南京为陪都。 清世祖顺治二年(1645年),清兵克南京,改南直隶为江南省,改应天府为江宁府;6年(1649年)设两江总督于江宁;文宗咸丰3年(1853年),太平军攻克江宁,改江宁为天京,为都城。 说的就是明初的时候,南京有段时间称作“应天府”,明末张献忠沉银,留下寻银诀传世,很自然就能联系到明朝的龙兴之地。这样一来,打开岷江沉银秘密的钥匙应该就藏在当时的应天府,也就是现在的南京地下。 “那这个东周大墓的主人说不定就是秘密的守护者?”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干下地的好苗子,也不错,算是遗传了祖宗的基因。换做是我,管它金陵、应天,一梭子子弹全他妈摆平了。”熊瞎子笑了笑说。 他看了看手中的丝帛古图,接着说,“或许我们猜的都不对,金板中的秘密极有可能张献忠是知道的,所以才留下了寻银诀,但因为当时战火纷飞,他又节节败退,根本不会有功夫去寻找秘密的出处,为了东山再起,又也许其他什么原因,他才沉银传诀。你说了?” “不知道?信息量太大了,我真的反应不过来。话又说回来,你我父辈们那次下地,竟然什么线索也没找到吗?” “没有,除了损兵折将和丢了几块金板,什么结果也没有。” “只有你父亲利用家族绝学——奇门遁甲,逃出生天,我父亲和龙槿初的父亲以及马既砻马叔伯都因为下地而毙命。” “但是虎族,也就是虎袭山不知所终,我们三家都认为是虎家贪生怕死害死了他们。后来我哥前几年也来过这里,但是到现在都没再出现过,我想多半也是死了,于是我就接过家族使命,成了新一代的卸岭力士。” “那你怎么没怪我父亲逃之夭夭?”我小心翼翼的问。 “鹿伯那不叫逃,我们祖上结拜的目的就是希望结拜兄弟能留下活口,不至于死绝,活下的人有机会给其他遇难的结拜兄弟收尸和照顾他们的子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能活,为什么要去选择死了?” 我心想,以前我一直怪我老头天天像酒鬼一般昏昏度日,从早上开始就没有清醒的时候,原来是因为他心里装着事情,看来真是我错怪他了! “怪不得他们都喊你二爷,原来你还有哥哥。”我不禁有些懵圈,“对了!你说龙槿初的父亲也死在这里,那博物馆的龙副馆长又是谁,不都说是他爸吗?” “那是他大伯,本来应该是他大伯接过家族衣钵的,但是因为他生性固执,死活不愿意走土夫子的路子,于是就干了正儿八经的考古,你别说你和他到挺像,怪不得那那老龙王很喜欢你。哈哈哈哈……” “龙振龛……我看龙槿初对他怎么一点也不热情?” “怎么能热情,龙槿初一直将父亲的死归咎于他大伯,如果他大伯愿意干这行,死的就不会是她爸了。” “那他大伯死了,她就开心?” 熊瞎子一脸严肃道“宿命!”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开始熊瞎子会排斥我了,因为我不服从家族的“宿命”,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异类。 “不好!怎么地上出现这么多虫子?赶紧跑!” 一段急促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这才发现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像潮水一般往我们涌来。 “坏了,是尸蜣!” 岷江出银 第十五章 密道 满地的尸蜣,而且个头明显比我们在甬道里见到的大,显然不是从甬道里进来的,但是地宫里的吃尸体的尸蜣,都是在半休眠的状态,怎么会突然间苏醒? 我把矛头指向了熊瞎子,一个劲的骂他,“都是你****的抽烟,肯定是烟味让它们醒过来了!” 熊瞎子边跑边斗嘴道,“你他娘的以为老子抽的是火腿肠啊!不是你小子非要听故事能有这出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都往老子身上推。再啰嗦,你就留下来给尸蜣孙子当夜宵吧!” “熊瞎子,我看你是眼瞎嘴不瞎,就是嘴硬!你下地多,这吊玩意儿到底怕什么啊?前面快没有路了,怎么办?”我看前面漆黑一片,像是跑到了尽头。 “他娘的对啊!这玩意儿怕火,我看你包里不是装了不少火折子吗?赶紧点上,给这帮孙子来个烛光晚宴。”他端起刚刚得手的mp7微型冲锋枪一阵扫射,“我来帮你打掩护。” 正好在这个空当,我拿出火机点燃了黑包里的火折子,对着尸蜣凑过去。 那东西确实怕火,只要是有火的地方,它们立刻就退了下去,但是没火的地方,它们又疯狂的爬了上来。 我看这东西太多,根本烧不完,直叫道“怎么办?太多了!看来我们这下真要死在这了。” 熊瞎子的枪还能撑一段时间,他看着我说,“别说丧气话,你他娘的赶紧用奇门遁甲术啊!祖训里,你老祖会什么生孩子门、死孩子门的?” 我当时就懵了,心想这说的是哪对哪啊!直叫道,“关键我不是女的,我也不会啊!” “你他娘的还有心思跟老子说笑,不会你下来凑什么热闹?” “我本就不想来,是龙振龛叫我来的,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的事情。” “你妹的,说什么都晚了,这下真是活不成了,但死也不喂虫子,哥几个赶紧脱衣服!” “脱衣服?难道这虫子有癖好,脱光了就不吃我们了?” “我意思说脱了衣服烧,还能撑一会,你他娘的可能走点心,这不是玩了,真被虫子咬一口,我看******你还叫。” 我们听了熊瞎子的话,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堆在一起,然后我扔了一张火折子,衣服“轰”一声就烧了起来,别说,这招还真管用,火一下子就烧旺了,而那些虫子一直想向前靠近,但是都畏惧熊熊燃烧的大火,紧张的气氛终于得到片刻的缓解。 “二爷,小伍被虫子咬住了!”其中一个队员大叫道。 熊瞎子赶紧抽身去救他带来的队员,我一看这小子伤的真不轻,浑身上下都爬满了虫子,而尸蜣已经爬进了他的七窍六孔,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滚,想必也是救不过来了,看到这种场面我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毫无办法。 队员们纷纷上前拽住熊瞎子,因为他不顾性命的就往前冲,其中一个稍微有些年纪的队员一把抱住熊瞎子,叫道,“二爷、二爷,你不能去、不能再向前去了,老太爷就你这一根独苗了,你要是死了,九大我怎么向熊家列祖列宗交代啊!” “九大,你别拦我,这些兄弟都是我带下来的,我一定要安全的把他们带上去,不能让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直叫道,“更不能死在这些畜生手里。” 我看场面控制不住了,也赶紧跑到熊瞎子旁边,帮队员一起拉熊瞎子,但是他不愧是卸岭力士,一身的蛮劲,我们几个人竟然拉不动他,但是这样僵持下去一旦衣服烧完了,虫子爬上来,我们都会死。 没有办法,只能用话激他,我咆哮道,“你******疯了吗?你不是老在老子面前说宿命、宿命,难道你认怂了,不敢走下去了?如果是这样,好!我们放开你,你现在就去死,陪这些虫子去解开你的心结。” 不一会儿,那小伍躺在地上彻底不动了,黑压压的虫子布满了他的全身,我看了以后差点吐出来,而熊瞎子也不再挣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个眼睛空洞洞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难过,但是在这要命的时候难过解决不了问题,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我们也在生与死的边缘,生或者是死都还不一定。 眼看衣服快烧完了,我踹了熊瞎子一脚,道“别发呆了,赶紧起来,不然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熊瞎子惊了一下,蹿起身来,他打起了精神,忙叫道“九大,快把包里的曳光弹拿出来。” 九大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像是步枪子弹一样的东西,但是个头比步枪子弹稍大,用改装后的枪上膛后,熊瞎子对准爬上来的尸蜣一阵猛射。 这子弹发出的亮光和热量烧死了一大批黑虫,但是这光太强,熊瞎子事先也没打招呼,我的眼睛追着光看,一瞬间就失明了,眼前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急得我直跺脚,还大骂道“熊瞎子,你没瞎,老子被你整瞎了!” 突然,我脚下的地一软,不知道什么情况,地下出现了一个大洞,我们几个人刹那间就掉进了洞里,而我叫的最凶,以为这次肯定是死定了,连遗嘱都还没来得及写,越想越懊恼,倒是没有了一点怕意。 我们大概在洞里滑了有几分钟,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反正洞很深,等到了洞底的时候,一个个像是叠罗汉般跌到了一起,但是依旧是我伤的最重,因为我是第一个掉下来的,压在最下面。 而熊瞎子恰好又压在我身上,瞬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挤压到了一起,我一摸嘴角果然流出了一些血,心想这次就是不被虫子吃掉,兴许也会内出血而死。 大家纷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看少没少什么零件,庆幸的是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熊瞎子知道我跌惨了,起来后就过来扶我,还和我开玩笑说,“小老弟,你不能每次都这样对大哥,大哥皮糙肉厚的不需要你当肉垫子啊!” 我心里一团火,但是想想这时候不是发火的时候,目前最关键的是找到龙槿初安全离开这里。 我看着他们,但是明显体力不支,应该是伤到了内脏,但好在伤的不是太厉害,还能坚持的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对熊瞎子说,“我的眼睛应该一时半刻的还不能恢复,现在胸口又疼的厉害,不过还能坚持的住,你到处看看,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按常理说,地宫下面应该不可能还有墓穴的,或许这里是其他人挖的盗洞,和刚刚我们从金刚门绕门而入相似的盗洞,这地方真******邪门,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熊瞎子低沉的“嗯”了一声,然后他们几个人就打着了狼眼手电四处观察,还没等我摸清楚洞口形状,熊瞎子已经叫道,“好家伙,这真他娘的是个盗洞哎,而且挖的这么带劲,一看就是道上的行家啊!” 我一听这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在考古院学习的时候我们教授就和我们说过这种先秦盗洞,秦以后的盗洞都是上圆下宽的倒漏斗型,所以后人称呼盗墓叫做“倒斗”。 而在先秦时期受限于落后的挖掘工具,往往盗洞都是上方下方的竖井型,这样方形结构很大程度上能防止盗洞的坍塌,保护盗墓者的安全。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难道说,这墓刚刚建成就被盗了吗?” 岷江出银 第十六章 多宝琉璃塔 熊瞎子把手电的光投到了手上的丝帛古卷上,笃定的说“我看未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盗洞就是当时建造者挖掘的逃生甬道的一部分。” “是逃生甬道?”我一听就立马来了精神,“那我们还不赶紧照着地图出去?” 熊瞎子低沉了语气,“这确实是逃生甬道的一部分,但是我们刚刚得到的丝帛古卷缺失了一半,之后再怎么走我也不知道。还有我们不能白来一趟,就是活着出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听出了他的意思,没敢再作声。 说来也怪,人说“聋子眼睛亮,瞎子耳朵精”,其实还真是有依据的。 我这一会的失明,耳朵里确实能听得出以往听不出来的话。 要是换作以往,就凭熊瞎子的这句话,我非和他辩论个胜负雌雄,但是此刻,我竟然赞成他的想法,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九大突然看出了端倪,他打着手电坐在墙角,然后用手在土墙上下摸了一圈,又用手指敲了敲墙体,兴奋的说,“快来看,这墙后面是空的。” 我们一听瞬间来劲了,都错着身子挤了过去,我用手敲了敲,然后竖着耳朵用心听,果然后面像是有一个空间,熊瞎子顾不得后面有什么东西,一抬脚就把土墙给踢塌了,我捂着鼻子,那灰尘还是一个劲的往我鼻子里钻。 我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好个卸岭力士,这换做是人,你还不把他屎肠子给踢出来了!” 大家没空去理我,空气里弥漫着一些小尴尬。 九大是第一个钻出去的,然后就是熊瞎子,竟然没有人管我这个瞎子和瘸子,我只能顺着他们出去的方向,一点一点的爬了进去。 “谁?”我仿佛在身后听到了有人的喘息声,确实是人不像是血尸或者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心想会不会是龙槿初,但是这个声音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刹那间就消失了。 等我爬到了他们腿的位置我才确信我是真的从那个逼仄的盗洞里爬出来了,那个囧样还好没被他们发现,不然肯定笑掉大牙。 我刹那间感觉身上轻松许多,而这个时候,我的眼睛也似乎重新有了视觉,能模糊的看到前方星星点点的光。 我以为我们真的从墓穴里出来了,那点点星光就是悬在头顶的星辰,一时间高兴的竟叫了出来。 但还没等我的海豚音在空气中回荡,一张厚实、充满土腥味的大手一把将我的嘴捂住,我想挣扎但是明显没有了气力,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话,我才知道我们只是从一个坑跳到了更大的一个坑。 在我耳边说话的人就是熊瞎子,他小声道,“我们可能找到了墓主,这里面有镇墓兽!” 我******这下彻底蒙圈了,镇墓兽?除了血尸和尸蜣,难道还有怪物?我本来认为能够逃出生天,这下子又是死多生少。 幸运的是我的眼睛在一步步的恢复,最起码这件事情是一直往好的方向发展,我稍许能够安慰下自己。 但是一想到如果出不去就会死,即使看到了,还不如看不到的好,我又没有了战斗的意志,整个大脑都在浑浑噩噩的旋转,好像是坐在了深陷漩涡的木舟里,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你的决定而发生转移。 不多一会儿,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终于又能看见了,最起码恢复到了以前的百分之九十。 ******,我终于知道了这一票人为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那些点点星光也根本就不是天空上的浩瀚星河,原来,矗立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高耸巨大的琉璃塔。 它的塔刹鎏金、光彩熠熠,呈须弥座形,这在考古上也是极其罕见的造型,除非墓主人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佛教徒!但是我看到的结果应该不是这样的。 在塔顶高处至少用十个骷髅头圈成一个火焰的形状,里面至今还闪烁跳动着蓝光,就像是鬼火一般摄人心魄。 而这座塔的外貌又不像我们常见的阶梯式佛塔,塔的结构有很大不同,银鎏金的外表透露出一丝寒意。 在巨大的方形底座上,矗立着一个高达30米的立方体塔身,在塔身上面又倒扣着一个平顶金字塔形的巨型基座,就在基座的四个角上分立着四个刀型立柱,立柱围绕着中间的主塔身用铜链连接,链上悬着铜铃,主塔身上都刻有文字和浮雕,上面还围绕着一节节的平台。 远远望去感觉很大,但是离得太远我也看不清楚具体是些什么东西,反正这个体积硕大的塔,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龟儿子,秘密总算找到了!”熊瞎子不知为何会蹦出一句sc话。 “这里面藏着什么?”我知道熊瞎子的心里还有事情没告诉我。 他示意我小点声,“这是这座大墓的核心,也就是埋葬墓主人的地方。听我哥说过,我爸时常在他耳边念叨金沙井壁流金沙,王侯富贵富王侯。琉璃塔下罗刹鬼,黄土堆里镇墓兽。这座塔想必是有镇墓兽看守,稍不注意,我们肯定都会成为它的嘴中肉。我爸和我哥说不定就是死在这畜生嘴里。” 我听他这么一说,把本来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紧张到了极点。 我也不敢再多说话,心想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都超乎了常理,如果说有怪兽,那八成也是真的。 九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装备,逐人开始分发,让我们在关键的时候救命用。 他们用的都是枪,而我从来也没用过这东西,本来心里就有抵触,但是关键时候不能没有防身的家伙。 好在熊瞎子递给我一把砍刀,有半米多长,拿在手里有些分量,比我那伞兵刀不知道要好多少,我心里一阵欢喜,他则笑了笑说,“这是藏刀,是老子在西边倒斗的时候摸出来的。这可是宝贝,墓主到死还在手里攥着。” “我去!”我一听是从死人手里夺出来的,头皮一阵麻,差点把刀给扔到了地上,索性如今见识过更加恶心的东西,才没在熊瞎子面前丢丑。 九大看我们把装备都上身,对熊瞎子说,“二爷,走吗?” “走!” 我们虽然谈不上声势浩大,但是势子还是有的,怎么也能算的上威风八面,是一般的土夫子不能比的。 我也有幸在最值得挥霍青春的年纪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不管前方是生是死,是险是恶,用熊瞎子的话说,我们是为了梦想而来。 熊瞎子边走边小声嘀咕着,我问他“说什么了?” 他揉了揉鼻子,“我是说我终于能见到我爸和我哥了!我真希望他们还活着,就在那个塔里面。” 我的目光再一次投在了那个塔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一个意外,我们是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的! 墓中墓、穴中穴本来就罕见,如此大费周章和处心积虑的建造这个大墓,墓主人肯定是为了什么目的,或许简单的想就是为了防盗,但是他又怎么能猜到会有一波又一波的盗墓贼光顾他的地下宫殿? 上面一层层的死尸,不知道这里游荡着多少各怀鬼胎的亡魂,而我们希望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等等……前面的路断了。”走在最前面的九大回头和我们说。 岷江出银 第十七章 天生桥 我上前一看,果然在我们的脚下突然出现一条深沟。 沟不宽,但是很深,一眼望不见底,这条沟形似城邦周围的护城河,将中间的琉璃塔紧紧围住,也没有桥连接里外,真不知道当时建造这座地下宫殿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熊瞎子在四周转了转,好像看出了些端倪。 他看着九大说,“我之前听老头说东周大墓在极个别墓里设置有二十八星宿大阵,是用东方青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按照四象、四兽、四维、四方神顺序排列制成来防盗的。这里会不会用的就是二十八星宿大阵?” 九大一直是跟着熊瞎子父亲倒斗的,长年累月也积累了许多“业务知识”。 他俯下身子在地上画了画,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瓶白酒,老白干,至少有七十度。 我开始以为这老师傅不会酒壮怂人胆吧!哪知道他把酒拧开后全部都洒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酒浸湿过的地方开始显露出痕迹,我定睛一看,这分明就是黄道二十八星宿图,还有几个空格,感觉是要填密码才能破解的架势。 “这是二十八星宿图?”我脱口而出。 “必须是啊!但是怎么破解?”熊瞎子也是一脸迷茫。 他看着九大,“你们那时候下地有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九大摇摇头,“能找到这种风水大墓的土夫子,都是上辈子积了德的,而我去过的那些墓,都是稀松平常的东西。” “那怎么办?解开秘密的机会就在眼前,如果困在这里过不去,还不如跳进这深渊里!”熊瞎子急的直跺脚。 九大笑了笑,“二爷,其实这事情也不难,你忘了族训了?” “族训?对了,我怎么没想到了!”他高兴的边拍大腿边看着我,简直是乐开了花。 我有些懵,“你们这样看我是干什么?嘴咧这么大,难不成想吃我啊!得,小爷我没遇见什么镇墓兽,到死在你几个食人族手里了!” “老子没工夫跟你丫的开玩笑!我是找你要过去的密码!”熊瞎子凑到我面前。 “密码?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玩意儿?我要是能看懂这地上铺的天书,早就干上考古院士了,还在这玩命啊!。” “你不知道你家在五族中承担的角色吗?那你总该记得结拜时的誓词吧!” “老大摸金校尉鹿烈麟、老二搬山道人龙代麟、老三卸岭力士熊潭麟、老四发丘将军虎德麟、老五堪舆山人马玉麟。合鹿、龙、熊、虎、马五姓为一姓,以姓为名,周而复始、代代相传;合摸金、搬山、卸岭、发丘、堪舆五门为一门,以道为尊,生死互助,福祸共享。” 熊瞎子一本正经的说,“现在只有你家的奇门遁甲绝学能帮我们渡到对岸,还不赶紧的甩起来,给二爷开开眼?” 我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缘由,解释道,“我开始不和你说过了我是一丁点都没学到,根本就不会,只有我老子会这手艺,他又没传给我,我怎么知道怎么渡过去了?我看我们原路返回……” “你再说回去,信不信我真就把你扔下去。” 熊瞎子看来是有些生气了,我吓得也没敢吱声,他这么大块头,真要想不把我扔下去了,还不如同他们一起和怪兽拼个你死我活,死得其所。 “那怎么办?”九大也有些慌神,“难道你就从来没见过家传的绝学?” 我一听他这样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心想“对了,我身上带着从我家阁楼的青铜盒里发现的《秘藏通玄变化八门神机遁甲经》,那上面画的手势和写的文字难道就是奇门遁甲术?” 这么一想,我赶紧开始翻身上的口袋,好在藏的紧,没有遗失,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熊瞎子第一个看见我手里的东西,忙问,“会用吗?” 我摇摇头,“但是我能看懂上面的意思。” “这么神?怎么在我眼里都是他娘的兰花指。”熊瞎子听我这样说有些高兴,嘴里还开始哼起了《兰花指》的调调。 “我可是说能看懂,但是不代表我会用啊!” “能看懂就成,这东西就只需要看懂,又不是什么卫星上天,要不了那么多高科技。” 我轻轻的翻开《秘藏通玄变化八门神机遁甲经》,不出一会功夫就找到了破解二十八星宿大阵的办法。 原来地上二十八星宿大阵里对应的空格并不是让我们去填数字,而是启动机关的钥匙,只有正确的踩中空格,对应好机关设置的顺序才能打开,否则功亏一篑。 九大和熊瞎子看出来我心里的紧张。他们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熊瞎子先道“别紧张,祖宗有训,生死互助,福祸共享。” 九大接着道,“您是二爷弟兄,我就妄称一声小二爷。小二爷,我们都相信你,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想搞明白对面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们都把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不想别的,安心的操作奇门遁甲术,我暗自鼓励自己,“一定行、一定行的。” 我认真的再看了一遍图上的文字,嘴里开始默念“认取四维为七宿,廿门又逐八宫行。八宫逢甲为奇符,生门值此自分明。角木蛟、奎木狼,井木犴、斗木獬,亢金龙对娄金狗,鬼金羊对牛金牛,箕水豹背参水猿,轸水蚓共壁水貐,掌上轮星天上应,定就乾坤阴与晴。开合……” 我囫囵吞枣的念完咒语,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我真以为是失败了,有些沮丧。 但是过了一分钟的样子,忽然地面上空格部分就纷纷升了起来,而且发出来机关打开的声音,那种齿轮咬合、转动的声音似曾相识,大约青铜盒打开的时候发出过类似的声音。 接下来的一幕就更加夸张了! 就在我们脚下悬崖边上,从内部横空出来一段石条,严丝合缝的插在了对面悬崖的凹陷处,这一连接正好给我们架起来一座通往对面石桥。 石桥虽然不宽,但是并排走两个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九大激动的叫道,“天生石桥!!!” 我和熊瞎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 九大解释道,“天生石桥是先秦防盗的一种手段,我老早跟队伍下地的时候听老爷谈起过,但是从没见过实物,原以为是编出来吓唬人的,这下总算是开眼了。还有就是小二爷你这个本事太绝了,你要是有一天学会了祖宗传下来的手艺,绝对能成为这一族队伍里的肱骨。” “得得得……九大你拍拍马屁就得了,别一高兴就找不到北,这小子能成为多大的气候,什么公公、屁股的?都与他无缘,我们这一代五族,肯定是我们熊氏为大为尊,傻狍子练练口才还可以,这真要是杀人屠尸,他还差得远哩。”熊瞎子有点不服气。 我倒是没什么,也没多想下一步会怎么样?现在最关键的是赶紧到对面去找到逃生的机关,好安全的离开这里,因为不知道是第六感、还是别的其他什么原因,我感觉危险正在一步步的向我们靠近。 我们清点了下人数,除了不知所踪的龙槿初和刚刚被尸蜣咬死的小伍,现在还有六个人。不对,九大的身边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我们一阵惊悚,但是那个人影一瞬间又消失了! 太匪夷所思了!因为哪怕有人突然不见了,就像龙槿初那样,我们都还可以理解,但是凭空多出了一个人,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大家都别慌,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来,都来拿装备,不要没被鬼吓死,反倒被自己吓死了。”九大边说话便开始翻他带来的东西。 每个人都从九大那里领了一个防毒口罩,鉴于上面的经验,多一层保护,有备无患。一来这里面的空气实在不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处弥漫着灰尘,像是有东西故意扇起来的一般;二来就是历朝历代的土夫子都坚信不能对着尸体呼气,如果诈了尸,那可是要命得紧,运气不好肯定栽在里面。虽然之前我从来不信这些迷信传说,但是现在我已经规矩的服从命运的安排,从下地到现在,不管怎么说,所有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都是有一定的道理。向来多请示,少犯错,多个心,多条路。 枪的子弹已经全部上膛,探照灯、曳光弹、手雷等装备一应俱全,我感觉到如果我以后真的从事这个“事业”,或许我应该当个兵再回来,因为说不定哪天倒斗还要用上核弹头、或者洲际导弹什么的,要是不懂得操作的话,死了也白瞎。多想无益,我赶紧先拿了个护目镜,防止又被熊瞎子的曳光弹给照瞎了眼睛。 岷江出银 第十八章 带字的火折子 过了天生桥,我特意留意了下他有没有塌的意思,因为听我老头说过,祖宗们在进入地宫遇险逃跑的时候,绳索桥不翼而飞,于是不得不选择了跳崖求生。 显然这个行为很荒唐,跳崖的结果也应该是十死无生,看来他们确实是遇到了比死更让人害怕的事情,而这个机关的设置就是想让盗墓者有来无回。 所幸的是,天生桥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但是现在的灰尘更大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能把这地宫里的尘土给扬了起来。 熊瞎子我不知道,相信九大是见过世面的,他警觉起来,他趴下身子,将一只耳朵紧贴在地上,他的额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即使是隔着口罩我也能看出来。 九大站起来竖着耳朵说,“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喘气,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东西,因为从一开始进来就一直能听到一种奇特的喘气声,但是我的眼睛好了之后,听力立马就没有刚才灵敏,除了能听到风的梭梭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熊瞎子也是一头雾水,只能端着手中的枪,四下里巡视。 九大擦了擦额头的汗,提醒大家道“都小心点,这里面的镇墓兽……可能还是活的。” “活的?这么长时间了,它是怎么活下来的,难不成就是靠吃盗墓者的尸体活下来的?”我心里越发的发怵。 “镇墓兽绝对不是你见过的某种动物,或许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物种,毕竟这里面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现象,我看大家还是听老九的,小心为妙!”熊瞎子看着我们认真的说。 我们打消了一切顾虑向着琉璃塔一步步走进,因为此刻但凡有一丝的犹豫都会前功尽弃,越是关键的时候,越不能在思想上摇摆不定,即使是孤注一掷也有九死一生的机会。 我们踩着地上的尘土就如同美国人登月时踩得月面一样,一步一个脚印,真不知道这地上厚厚的一层是火山灰还是人的骨灰,如果说是后者我相信的更多一些。 当我们站在塔下的时候,无不被这壮观的景观给震撼了! 高耸的琉璃塔放佛撑起了整个地宫,或许我们此刻就是在某座山是山体里,而古人为了建造这个墓穴动用了大量人力和物力将它掏空,从外表上看去它仍旧是一座山,而洞内的乾坤只有墓主人才知道。 “我操,这他娘的需要多少年才能建成这样啊!”熊瞎子第一个按耐不住。 “我看这就是个帝王陵,不然谁会有本事建造这样的大墓。啧啧……”同行的队员说。 “我看不是,这不应该是帝王陵,你们看这墓穴的结构和这座琉璃塔,想必墓主人是当时宗教的最高领袖,他的葬制超越了帝王将相的级别。以我的经验看,先秦时期,除了秦始皇陵,没有哪个陵墓的规格能超过它。”九大说。 “是佛教领袖吗?只有佛教才会为高僧建造浮屠塔!”我接着道。 “不会是,因为那时候佛教还没传入中国,换句话说,有可能佛教都还没产生。”九大拿出了手电对着塔身上下照了一番,“咦!你们看,这塔身上面是不是画着什么东西?” 塔身上有东西我是事先知道的,因为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隐约看见塔身上刻着浮雕,但是九大这样一说的确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按照常理,墓主人不可能刻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在墓里,他想要表达的事情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公开的。 于是,我们立刻将手电的光全部对准塔身,果不其然,虽然塔身上已经结满了蜘蛛网和尘土,但是因为塔本身的体积很大,所以还是能看清楚上面雕刻的东西。 塔身除了嵌有金、银、铜、琉璃、砗磲(一种难得的深海贝壳)、玛瑙、玻璃和水晶等,还镶有各式各样的玉器,硕大的玉璧我之前是闻所未闻的,其中仅南红就有数百颗,用同行队员的话来说,“呦,这老妖简直土豪到没朋友”。 这些雕刻的东西很眼熟,除了我能认清的大鹏金翅鸟的图案,就是人物画,而就是这简单的人物画,让我感觉特别的眼熟。 我尽量的靠近塔身,自言自语道,“这上面的图案和画我好想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在哪了?在……” 突然我想起了我在阁楼里看见的青铜盒,里面的火折子纸上画着和这上面极其相似的东西。 我开始翻身上的口袋,我记得那张纸应该是和《秘藏通玄变化八门神机遁甲经》一起拿出来的。 还好,当我翻到最后一个口袋时,那东西果然在我身上。 熊瞎子突然乐了,他说,“傻狍子你是小叮当吗?我看你这小口袋里一会翻出一个东西,一会翻出个宝贝,你们鹿家过去是开典当行的?” “还真叫你说对了?我爷爷那辈还真开过!在南京市里名气大的很,所以我们家可是地地道道、规规矩矩、干干净净的生意人。”我故意接着他的话说。 熊瞎子来劲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什么典当行,你以为倒斗上来的东西能正大光明的出手吗?不靠规矩生意打掩护,想要摆地摊卖货,还不早就进去了。你去北京城打听打听,我熊家的古董生意那可是名满九门(老北京内城有城门九座故又名“内九城”)。干净?白骨精干净,他娘的能当饭吃吗?” 我不想再搭理他,怕因为这事和熊瞎子没休止的吵下去。 我继续看手中的图纸,经过仔细比对,我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相似之处。 原来这塔身上镌刻的不是什么图画,就是和我手中拿着的火折子纸一样的文字,但是因为字体很像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人物画一般。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塔身的字竟然和我拿到的一样并不是完整,看来,不用说已经又有人捷足先登了,而这张纸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把我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熊瞎子和九大听的很认真,尤其是熊瞎子,他正儿八经的说,“在我们进来之前的人,会不会就是上一个五族?也就是你我的父亲来过这里。” 我点点头,“我拿的这张纸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上次进来的时候肯定也找到这里了,我爸一定是对照塔身上的象形文字,逐字逐句的把它们抄了下来,才有了现在这张火折子经。但是这张纸只有一半,而塔身又没有了多余的字,那另一半纸上面到底写着些什么,才会不翼而飞了呢?这一点我是怎么也没想明白。” 熊瞎子接过我手里的纸,“这还不简单,等我们回去找你爸问清楚就是了!” “嗯!现在只能这样了。”我看着他们说,“大家赶快找找,看看寻银诀的线索在哪里,我们好赶紧出去。” 这个塔的体积太大,我们几个人只能围着它分头寻找遗失的金册和寻银诀遗留下来的秘密。 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现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人一个个的在消失,本来清点人数的时候我们有6个人,带上那个鬼影的话也能有7个人,但是还没等一圈下来,竟然又消失了2名队员,而且都是悄无声息的不见的那种。 九大示意我们向他靠拢,接着道“这里面邪乎的很,大家不要再分头行动了,防止再有闪失。我看,这老妖还真他妈的邪性,说不定人就是他引走的,你们带好口罩,凡事有蹊跷的东西出现,绝对不要看他的眼睛。” 熊瞎子也急了,他来回踱步,“他娘的,不会是鬼迷心窍吧!” 九大边翻包边说,“二爷,现在不是究其原因的时候,我看我们在塔下面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带的有绳梯,待会我先爬上去,然后将绳梯放下来,你们再一个个的上来。我刚刚在远处仔细看了下,那老妖的棺椁肯定就在上面,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一旦天亮,说不定我们真会死在这里。” “爬上去,这塔身比女人胸脯还光滑,怎么上去?”熊瞎抬头望了一眼道。 我赶紧把背包卸下来,“别急,我这还有好东西。” 我拉开背包,将里面装着的飞虎爪给拿了出来。 九大一看别提多高兴,“不愧是小二爷,真牛b,想啥来啥。” 熊瞎子又接话道,“九大,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夸他,搞的我熊大栗还没有他强似得。” 九大咧嘴一笑,“两位二爷都是好汉,九大我都敬佩的很哩。” 我看出了熊瞎子心里的小九九,忙打圆道,“我哪有这本事,这东西都是下地前龙槿初大伯给我的,我可想不到要带这玩意,当时要不是因为你嘲笑我只带了一个相机,我真把这东西扔了,没想到现在还真用上了。” 熊瞎子也知趣,“解释这么清楚干嘛?哪个在意了,赶紧的、上去办事,一天天的,都他娘的磨叽什么?” 九大“嘿嘿”一笑,只见他将飞虎爪在空中抡了几圈后,用力一抛,飞虎爪就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了一样,牢牢地抓在了塔身上。 九大身手不一般,几十米的高度,少说也有五层楼这么高,他竟然没几下功夫就窜了上去,然后就开始放绳梯,绳梯很长,但是因为兴奋劲,我们接过绳梯不费劲就都爬了上去,但是当我们站在塔基上面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再次把我们惊呆了。 岷江出银 第十九章 鬼脸照镜 塔基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平面,因为在下面视线被挡住了,是根本看不到的。 而就在四个弯刀形立柱的夹角中,分别躺着四口硕大的朱漆大棺,从体量上来看,不亚于1978年在湖北随州一带出土的曾侯乙大棺,更奇特的是它们以一种特有的形式围绕在中间塔身立柱的四方,看起来蔚为壮观,但更慑人胆魄的是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 这些尸体大都残缺不全,而且能看出来在这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因为他们全部被浮沉掩盖,更像是被熏制很久遗忘了的腊肉,已经风干的面目全非。 我再次看到这尸体围城的场景,心里不觉涌起一阵恶心,“这里面难道是坟场吗?怎么能有这么多的尸体?” 熊瞎子把枪高高的端起,“这他娘的就是秘密的真相所在了!” 我听不懂熊瞎子在说什么,忙问道,“真相?那秘密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熊瞎子拿枪指着中间的塔身说,“你看到这扼守四方的朱漆大棺都面向中间这个塔身了吗?这种塔葬的形式叫鬼脸照镜,四周的朱漆大棺就好比是四个方位的镜子,倒影着墓主棺材的影子,彰显出只有墓主人才是这座大墓的中心、是整个墓葬的核心,看来我们是要找到我们想要找到的东西了。” 我紧接着说,“那我们还不赶快把棺材打开找东西?” 九大小心翼翼的向中央的塔身走去,“大家伙都小心走,避开地上的尸体,尤其是不能让活人口里的气吹到尸体上,防止起尸。四个朱漆大棺都不能动,二爷说的对,这布局就是传说中的鬼脸照镜,无论动了哪个方向的棺材,中间的主棺都会相应的做出反应,如果棺材里面真躺着老粽子,他见风尸变,我们就危险了!” 听了九大的话,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向塔身的方向走去,因为地上的尸体太多,真不知道该如何下脚,庆幸的是我跟在熊瞎子后面,他的体积大,照着他的脚印走就对了。 当靠近主塔身的时候,九大提高了警惕,他让我们把子弹都上膛,而我则紧紧抓住熊瞎子给我的那把藏刀。 等来到塔身脚下的时候,果不其然,在塔身的正南方有一个“天窗”,其实现在很多地方的墓葬都会在墓道口开一个小窗,说是给灵魂出入的通道,但是这个“天窗”说是窗,不如说是门更加的贴切。 墓门由两扇门、两个石柱组成。 左右两扇门中,上半部分为一勇士手持长矛斗猛虎,下半部分刻有精美的门环。 左右门柱还各刻有一个持戟的人面兽身的神像。但大家惊奇地发现,斗虎图上勇士的眼睛、鼻子与人不同,更像是兽面,而老虎的躯体也被“羽化”成了一只“飞虎”的样子。 九大突然叫起来,“是……是辟邪!” 熊瞎子和我被吓了一跳,熊瞎子看着他说,“老九,你疯了啊!你不是说要小点声,你这一惊一乍的差点把人吓死!” 九大忙解释道,“二爷,我知道镇墓兽是什么了,就是辟邪,看来老爷和大爷就是被这畜生给吃掉了。” 我惊讶道,“什么?真有辟邪?这东西不是石头刻得吗?还能成真?” 熊瞎子接话道,“看来这些都是真的,现在想想这种生物应该存在,我们称之为的辟邪,其实就是老外说的狮鹫,只不过是叫法不同而已。冤有头债有主,不管这畜生是神是鬼,我都要拿他祭祖。” 九大看熊瞎子红了眼,忙劝道,“二爷,你可不能再冲动了,熊家就你一根独苗了,这冲锋陷阵、替老爷和二爷报仇的事情就由九大办了,你千万别强出头,保命要紧啊!” 熊瞎子不听劝,他一脚就踹开了墓门,我想拉他也拉不住,他的力气太大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墓门里吹出的一阵阴风,把我们全都掀倒在了地上。 九大紧张道,“二爷……小二爷……你们没事吧?” 我摔得不轻,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熊瞎子的,这死胖子从门里面摔出来的时候又压在了我身上。 他倒好,只顾咧着嘴笑了起来,我竟然连骂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熊瞎子回了一句,“老九,我没事情,这傻狍子怀疑被压得不轻。” 我当时真后悔去拉他,让这死胖子被老妖怪抓紧去算了,说不定,这墓主看他长得活泼可爱,收下来当个玩具也说不定。 忽然,一个队员指着门里面说,“你们快看,那门里面是不是有、有金子,怎么发光的。” 我一个打挺就跳了起来,熊瞎子一下子就乐了,“嘿……你小子他娘的还真是个干盗墓的料啊!听到宝贝就立马好了,跟没事人一样,我看好你哦!” 我瞪了他一眼,让他小点声,别说话,塔身里面又没有鼓风机,能刮出一阵邪风本身就蹊跷,如果要真遇到老粽子,就凭我们几个,肯定在下风。 九大第一个走进去,他见里面没有危险就叫我们,“二爷,小二爷,进来吧!这里面空间大的很,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和熊瞎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最后一个队员紧跟在我们后面,我猜他现在也是提心吊胆的,毕竟这么多人进来,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换做是谁也不能接受,更可怕的是我们竟然对那股神秘的力量毫不知情。 一走进门里,我才发现这简直不是人力能建造出来的东西! 原来从外面看是实心的塔身,里面竟然是空心的,而且有很大的空间,但是这种幽闭空间给人带来的不适感又是难以言说的。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抬头望去,竟然能看见夜晚的星辰,这里面明明是在地下,从哪来的月光和星星了? 熊瞎子一眼就看见了摆放在中间位置的那口巨棺,兴奋的喊道,“乖乖!这真的是一口金棺啊!” 我们围在金棺的四周,不惊啧啧称奇,这具棺材的体量和我们在外面看到的无异,但是因为是全身贴金,一种尊严高贵的既视感立即把我们全部都震住了。 熊瞎子边看边说,“这老妖精到底是干什么的,家底怎么这么厚?这叫什么、富可敌国也不过如此吧!” 我因为是学考古的,职业习惯,我的目光就落在了金棺外身錾刻的图画上。而当塔身内的万年灯被九大再次点燃时,灯火通明的环境让我更加直观的看清了那些东西。 金棺两侧图画的颜色非常鲜艳,是用了大量鲜红色的颜料填充的,感觉就像血一样,在四周闪耀的灯火中,跳跃着一种不安的光彩,特别像是从棺材里渗出的鲜血一般。 然而真正让我惊讶的是画的内容,我很难用自己的语言来形容上面画的是些什么东西,只能大概的看懂金棺两侧的图画分别记述了不同的事情,但是整合在一起的话看上去又十分完整,可谓鬼斧神工。 九大也参与进来,他看的眼睛发直,自言自语道:“这不是……不是挂在我们厢房里的画吗?你看这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丁巴什罗。” 我对九大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熊瞎子也被他的话吸引过来,站在棺材旁边认真的看下去。 他来回一边惊叹一边看着上面图案,指着画的一边说道:“这是祭丁巴什罗的仪式,纳西语称为“什罗务”。它是东巴祭司去世后举行一种开丧仪式。大祭司升天后,会在屋内设神坛,持神象,置供桌,以铁犁铧代表居那若罗神山,设白牦牛、白马等神灵面偶、竹编、供酒茶等祭品。天井里置“标杆”,院内设鬼域、鬼寨,并从屋内灵柩前开始过院坝,至大门铺设神路图,表示亡灵将在东巴诸神的超度下顺着神路图达到祖先居住的天堂。看这场面宏大,气氛热烈悲壮的样子,里面埋葬着的应该是宗教领袖。” 我看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祭天告地的画面,但是又不知道觉得哪里别扭,问道:“为什么参加祭祀的人,那些人都长着三对臂膀?” 熊瞎子看着也觉着奇怪,“咦?难道墓主人是、是大蜈蚣吗?” 九大皱着眉头,似乎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所看到的壁画只有一半,而这里确有两幅图,他一筹莫展的说,“我感觉这可能和少数民族的习俗有关系。有些民族,他们喜欢用稀奇古怪的东西装饰自己,这里因为是用图画表现出来的形象,所以会存在失真的可能。” 我不以为意,继续看着图画,在金棺的前后部分,突然出现了一进门看到的那对辟邪,不同的是,这里錾刻的辟邪更加的逼真,简直到了栩栩如生的地步,像是能从金棺上走下来的模样。 熊瞎子指到了金棺的上方,说道:“咦?这上面好像写着一行字,但是金棺太高了,看不清楚。傻狍子你过来搭把手!” 岷江出银 第二十章 金棺出,辟邪现 我走过去,往上面一看确实是有一行字,但是字太小,因为距离的原因,我没能看清写的是什么。 为了一探究竟我就只好给熊瞎子当了回人梯,但是这家伙太重了,我根本支撑不住,忙叫道,“熊瞎子你快点,我撑不住了,你他妈的是不是早上起来没拉屎啊……” 熊瞎子乐道,“我是想减肥来着,但是我是见风长的体型,就连喝西北风都长肉,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别瞎哔哔了,赶紧下来。” 我一松劲就把这死胖子给摔了下来,他一边拍身上的尘土,一边嘴里嘟嘟啷啷的。我还以为他是在骂我,没想到是再说,“金棺出、金棺出……” “你小子在说什么了?”我忙问道。 “他妈的,这上面写的字也看不清楚,只能看见金棺出三个字,其余的字都压在棺材盖下面,现在只有开棺才能知道。”熊瞎子悻悻地说。 “开棺?有把握吗?”我有些胆怯。 “没把握的事就不干了?这不是我们倒斗人的规矩,再说了,不开棺我们还是不知道怎么出去!”熊瞎子还是开棺的准备。 我问九大怎么回事,这些人准备看千年大蜈蚣吗? 九大道:“没事,一般来说鬼脸照镜只有动镜子里的棺椁才有危险,这样的开棺方式不会惊动墓中的主人,而且我刚才发现外面的红漆大棺都被青铜锁链锁在了石台上,它们没有能力从内部打开棺椁,只有靠近的人才有危险。我们来这里都想看看棺椁中有什么,现在找到了棺椁又不能看,谁也忍不住。” 我说“就算熊瞎子能推开棺材盖,也不能离地面这么高翻开如此巨大棺椁的盖子,我们只能在一边看他出丑而已。” 九大说:“他不是去推棺椁盖,他是要把启棺钩卡进棺椁的缝隙中,然后在上面的一根青铜锁链上挂上一组滑轮,就能将棺椁盖子吊起来了。” 我转过头问九大,“不是说纳西东巴古国在秦汉以后就亡国了吗?即使古东巴国存在过,为什么这座大墓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这是毫不相干的两个地方啊!我看资料说,他们只存在了九十多年,一直在和中原王国打仗,如果说地宫是他们造的,在当时生产力极为落后的情况下,这么小的一个边陲小国,怎么可能有能力建造这么大规模的陵墓?” 我这话一出,连九大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说,“东巴国应该是在秦统一战争中被灭国的。上古时期在云南和四川一带突然出现的一个政权,也就是我们称为的“巴人”,在我记忆里他的开国皇帝后照大神甚至没传位给下一代,就被分裂了国家,其中一支就迁徙到了现在的云南境内,而另外一支不知所踪,有人说是留在了四川,有人说是去了湖北、湖南,成为了苗族人的祖先,反正就是被一股力量给打垮了,但是,没有到亡国的地步。再后来,迁徙云南的一支巴人在战国末期被秦国灭国,那个阶段的秦人正是极端强悍的时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如果真是那一场决战消失了东巴国,以东巴人的性格,劫后余生的东巴人会再次迁徙,一路东迁到现在的南京一带也是有可能的。战国末期的南京地区属于楚国的统治范围,经济和生产力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建造这个大墓靠的不是技术,而是人的信仰,就像金字塔一样,不单单是科学能解释清楚的。” 我听的在理,谜团笼罩的迷雾渐渐散去,真相也越来越清晰,黄金封册、阁楼上的神秘文字、塔身上的象形文、金棺图画,这所有的一切,都很鲜明的指向是和巴人有关、和古巴国有关。 心里既然有了底,也就没有什么好胆怯的了!就如同在浩淼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航船,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坐标,即使知道前面有危险,也能坦然面对,勇往直前。此刻的我,就向这艘找到了方向的航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拿到线索,快速脱离。 熊瞎子果然是天生神力,就在我和九大说话的功夫,他竟然把金棺的盖板给吊起来了,我不禁愕然,不愧是卸岭力士的后代,金棺的盖板少说也有几千斤重,可想而知他每次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没死掉简直是祖宗积德。 大家兴奋极了,都想一睹这几千年前大祭司的模样,看看是否像图画上上画的那样,是长着三头六臂的“蜈蚣精”。 更加兴奋的是熊瞎子,他急切的想去看剩余的几个字,因为棺材盖子被掀掉了,其余几个字也就都露了出来。 他赶紧上前,然后就听他说,“金棺出……辟邪现……唉!这是什么叼意思啊!”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塔身竟然莫名其妙的晃动了一下,我们都以为是不是地震了,而熊瞎子自顾自的在调整固定棺椁盖的位置,一看塔身在晃动,竟然愣住了不知所措。 接着突然从上面跳下来一个巨大的物体,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就直朝我们的放向坠落,幸亏熊瞎子闪得快,在黑乎乎的东西快撞上他的时候滚了出来,不然绝对会被压成肉泥。 我几乎吓晕过去,这景象太吓人了,我借助灯光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样子。 他的头极其大,就像一头雄狮,如果简单的说它是一只狮子,它却长着像鹰一样锋利的爪子,狼一样的尾巴,舌头足能拖到地上。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它的两个肋条骨下面延伸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竟然长出了一张人脸,我不由得叫出了我不想说的两个字“辟邪!” 它站起来比我还高,落下来后,丑陋的狮头转动了几下,就直勾勾地盯着我看,那巨大的喘气声和我之前听到如出一辙,看来这畜生一直就跟着我们,那些失踪的队员应该就是被它吃掉了。 它似乎在打量我,我隐约看到它嘴巴里的撩牙在闪着寒光,我忙举起熊瞎子给我的藏刀,用刀尖对着它,但那怪物没有一点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定在那里看着我。 “难道它和其它猫科动物一样,喜欢把猎物折磨死了以后再吃?” 想到这里,我忙对一边呆若木鸡的熊瞎子叫道:“操家伙!” 九大他们才反应过来,我也没工夫去顾及怪物的癖好,撒腿就往门外跑,最后一个队员一颗曳光弹打上半空,炸了开来。 顿时我才看到无数只尸蜣正在向门内蠕动,带头的几只大家伙已经快到门口,我只好从里面将门紧紧的抵死。 我心想“内有怪兽,外有尸蜣,看来今天必死无疑了!” 我怒目转头看着熊瞎子,大喊道“叫你娘的手贱,你倒是想辙啊!” 只一会功夫,熊瞎子原来已经窜到了那怪物的身后,他端起mp7微型冲锋枪,一股脑打完了弹匣中的40发子弹,但是那些子弹打在辟邪的身上就如同打进了泥浆里,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最恐怖的是它回过头凶神恶煞的看了一眼熊瞎子,只一个蹲跳就朝熊瞎子飞去了。 九大见状赶紧端起枪对准怪物不停地扫射,试图引开它的注意力,但是那怪物根本不理睬身后的九大,像是必须要置熊瞎子于死地一般狠狠的去抓他。 九大急的直跺脚,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被放大的极其响亮,每个人的耳朵和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而我感觉顶门越来越吃力,外边的尸蜣像是疯了一般一涌而上。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怪物常年呆在地下应该和尸蜣适应了黑暗中的生活,肯定怕光,我看着那个队员直叫道,“快、快……用曳光弹打它狗日的。” 他对准辟邪,连发了两颗曳光弹,都精准的打在了它的身上。 在这么强烈的光下,辟邪根本看不见我们,但是它对声音非常敏感,一转身就把开枪的队员咬在了口中,然后狠狠的摔了下来,“砰”的一声就落在我们面前,顿时鲜血四溅,我一看,他的脖子已经被辟邪咬断了,正在不停地抽搐,但是目光已经涣散,没救了! 我们来不及恐惧和伤心,因为这怪物像是有些灵性,他竟然用硕大的翅膀将室内的光源全部扑灭,因为它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无光的环境更适合它的口味,但是我们失去了光源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样一来它就能轻易的将我们全部杀死。 黑暗中,我们只能听见辟邪巨大的喘息声,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脸上一冰,好像有东西正在慢慢的接近我的身体,冷汗一下子就浸湿了后背,我几乎到了要尿裤子的地步。 为了安抚自己,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胸口,但是心脏在没有节奏的乱跳,只觉着身体发软,黑暗里的自己已经出现了半身不遂的前兆。 我咽了口唾沫,双手依旧死死的定在门上,因为我宁愿被这头怪物咬断脖子,也不愿意给地上乱爬的虫子当宵夜。 我开始胡思乱想的默念一切咒语,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害怕而发抖,但是双腿仍然不自觉的在抖动,这时候,一只巨大的舌头在我脸上舔过,留下一道散发着尸体气味的唾液,我知道,死神已经离我不远了,要说这次下地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我没认真听我爸讲“故事”。 正当我绝望的服从命运的安排时,情况突然出现了转机。 就在我对面的地方,一阵亮光骤然出现,我才看清这个怪兽离我原来如此之近。 幸运的是,熊瞎子打开了他手中的狼眼手电的光源,那怪兽又是一个蹲跳向着他的方向飞了过去。 我心想,熊瞎子这是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我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奔涌而出,想想一路来的经历,更加的让我痛不欲生,但是我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去救他,因为只要此刻我放开了手,那些尸蜣汹涌而入,我们一样都会死在这里。 我甚至看到了天空飞翔的怪兽,还抓着什么东西,显然是有猎物到手了。 熊瞎子,你就这么容易就死了吗?我不甘心。 岷江出银 第二十一章 白鹿刀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扫射,枪声这次更加的响亮,响彻云霄,像是要用一秒钟的时间把所有的子弹全部打在那个怪物身上,让它毫无还手之力、让它死无葬身之地,无数的弹头像是下雨一样掉落下来,但是烧红的枪管依旧没有放弃。 我知道,九大和我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熊瞎子你不能死…… 正在我们负隅顽抗的时候,突然塔身又是一震,我还以为难不成这鬼东西难道还有相好的,是一公一母,公的下来了,母的也跟来了? 瞬间,我只听见一阵锁链被扯动的声音,熊瞎子突然从上面滑落下来,辟邪却发出了凄惨的叫声,这种声音我活这么大也没有听到过,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一阵很强的光从塔顶照下来,中间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远远的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影,但是根本看不清是男是女,熊瞎子那边也是同样的景象,我也看不清他到底是生是死,好在远远的听见他咳嗽了两声,像是被那怪物掐住了脖子,终于缓过气来的那种。 我本来就精疲力尽了,刚刚熊瞎子那一出又在我本来就脆弱的神经上,狠狠地宰了一刀,我发现此刻不只是我的腿开始发软,就连我的手也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门开始有些松动,外边的尸蜣像是发现了里面的动静,更加疯狂的撞击石门,而我拼了命的顶门,但是终于到了招架不住的时候,在用尽最后一股劲的情况下,门被尸蜣撞开了,而我就躺在如洪水般泛滥的尸蜣里,任凭它们撕咬我的身体,却一丁点还手的力气也没有。 心想,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死在了虫子的嘴里。 就在我准备闭上眼睛,等待死神降临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一道清脆的刀出鞘的声音,我原以为是尸蜣撕咬我身体发出的叫声,没想到真真切切的是拔刀出鞘的声音。 隐约间我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和一抹锋利的寒光,在我身边划过,那些尸蜣像是被施了咒,先是一愣,突然间就如同疯了一般到处乱撞,然后在几只大尸蜣的带领下,拼了命的往门外退。 原本覆盖在我全身的大虫子,顷刻间像是退潮一样退了下去,消失在门外的平台深处。 我渐渐的恢复了气力,站起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看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朝那个黑色的身影跑去。 在漆黑一片中,我隐约间觉得那人应该是个女的,手里还攥着一把寒光凛凛的直刀,就在这时候,九大再一次点燃了密室里的长明灯,有了光,让我欣喜万分,我也终于看清了这个陌生的女人是谁! 熊瞎子先喊出声来,“龙槿初,你个小妮子死哪去了?差点把你熊爷爷摔死!” 对,就是她,就是龙槿初,她还穿着进入金刚门时的“老鼠衣”,怪不得在黑暗中,看她就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万幸的是她还活着。 就在她的身边,躺着一个硕大的东西,我定睛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尸体就是刚刚还气势凌人的辟邪,它的脑袋去掉了一半,露出了里面鲜红色的组织,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她下地以来身后背着的那个用黑布包裹的“棍子”,其实是一把利刃,看来这怪物的脑袋应该就是被这把刀给削下来的,但是这把刀竟然能够驱魔辟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来不及问龙槿初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开头第一句话就是,“你拿的这是什么刀?为什么虫子见到它,就像丢了命一样?” 龙槿初一贯不爱说话,但是这次她却是难得的开了一次金口,说了一句,“古之利器,宣武白鹿。” 我一下子被怔住了,原来这把刀真的存在!上学的时候,专业课里有一章专门介绍过中国的历代兵器,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这把铸造于宣武帝年间的白鹿古刀。 传说北魏宣武时期有天降陨星至白鹿山,宣武帝得知后立即派人寻查,得到陨铁一块,并以此陨铁为材料锻造一刀,名曰“白鹿刀”。 它是后世横扫欧亚大陆的“唐刀”的开山鼻祖,其刀刃锋利、削铁如泥,更为奇特的是,它具备了一些不得而知的神力,书本为了以正视听,说这把刀是系外陨石,不受地球物质定律约束,或许这就是对它驱魔辟邪神力的一种最佳暗示。 熊瞎子气急败坏的走过来,“你说你,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我还以为你比这个傻狍子靠谱,没想到你他妈的更鸡贼,拿我们当挡箭牌,你倒好,吃现成的,要不是看你女孩子家家的,熊爷我早就打得你五彩斑斓了。” 龙槿初看了熊瞎子一眼,熊瞎子紧张道,“你个小妮子想干什么,我可是你大哥啊!” 她拨开熊瞎子那张臭嘴,看着他的脖子道“辟邪身上有毒,你被他抓伤了,再不治疗,性命不保。” 我这才看清楚熊瞎子的脖子被抓伤了一大块,渐渐的开始红肿起来,但是我们下地任何医疗用品都没有带,该怎么办,不能让熊瞎子在这等死啊? 九大放下手中的枪,退出子弹后赶紧跑了过来,看着我们说,“我当初在部队当兵的时候,战士受伤了,都是用子弹里的火药消炎的,我这里还剩不少,能不能给二爷敷上?” 龙槿初拿起刀,“他的伤离颈动脉血管太近,如果用火药烧的话,会连同血管一同烧穿。” 我仔细一看,龙槿初的刀已经架在了熊瞎子的脖子上,我赶紧说,“你干什么,他就是嘴不饶人,你也没必要杀他吧!” 龙槿初看了我一眼,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只见她的刀在熊瞎子的脖子后面划了个伤口,一股黑血随之流了出来,熊瞎子也没看出有多痛苦,看来是效果。 她说,“白鹿刀有治愈疗伤的奇效,他的伤口会很快愈合的。” “不会吧。”熊瞎子怀疑地看着她,然后看了看我,我看着九大:“从刚刚发生的事情来看,我们相信她多一点。” 熊瞎子坐在一边不吭声了,但是我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我看着龙槿初说“你离开我们队伍的那段时间去哪了,怎么会从塔顶下来,是不是你找到出口了?” 龙槿初又开始不说话了,她把白鹿刀收了起来,我依然能感觉到这把刀的寒气,她站起身向着金棺的方向走去,把我急得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走到金棺下突然停了下来,侧脸看了我们一眼说,“里面由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说这话,应该就是她已经知道这地宫里的秘密了,我和熊瞎子急不可待,因为有白鹿刀在,更确切的说是龙槿初在,我们心里就有了底,赶紧围在金棺旁边一探究竟。 金棺棺盖已经被熊瞎子撂在一边,里面露出了一层金黄色的丝绸,丝绸保存的很好,鲜艳无比,但是上面绣的图案令人生畏,那是一群骷髅葬棺的画面,棺材一共有五个,其中一个最大的应该就是这座金棺,剩余的四个略小,显然是鬼脸照镜的形制,而这幅图画应该就是当时入葬时的情景。 熊瞎子上手就要去揭铺在墓主人身上的丝绸,我一把将他的手给拉住了,瞪着他说,“你知道这件丝绸有多少年了吗?它能完整的保存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你这囫囵吞枣的一个底朝天,肯定会把它弄坏掉,这不成罪人了!” 熊瞎子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哥们儿?还以为自己个儿在考古现场了?刚刚不是小爷我,你还真有机会在地下黄泉和这墓主老妖精拉个家常,怎么,后悔活了?” 我之前很是厌恶这个熊胖子,但是因为这一路走来,发现他是一个心直口快、讲义气的好人,也便没了火气,任由他奚落。 九大过来打个圆场,慢声慢气的说,“二爷,小二爷有小二爷的考虑,这丝绸放在棺椁里几千年都没有腐烂变质,肯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防腐技艺,如果这上面有毒,你手粘上去肯定是要吃亏的,这样,我来拿,对于这些老物件,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我们都没吭声,只见九大从包里拿出一段洛阳铲,小心翼翼的将丝绸从墓主的身上掀开,然后又用另外一只洛阳铲一卡,丝绸便从棺椁里被放置在了地上。虽然这种方法也很拙劣,但好在这件精美的丝绸没有受到伤害。 掀开丝绸,我们不禁大吃一惊,因为棺椁里面又露出了一具棺材,它通体墨黑,漆黑一片,到像是一块深黑色的巨石。 岷江出银 第二十二章 具足铠甲 因为我学过考古,所以我知道这应该是一具玉棺,它由盖,室,座三部分组成。 棺盖为前宽后窄的拱弧形,盖前后各琢一道凹槽,棺体前端较宽高,后窄短,前后档呈半圆弧凸出,微向前倾,棺体上端两侧有轨槽,棺座和棺床呈一体,棺座两侧均镂空三个方门,棺座前端镂空两个方门,棺座后端镂空一个方门。棺体四角和棺床四角相应位置均钻一孔,像是插榫铆合用于防盗。 玉棺表面阴刻的花纹,呈菱形、米字形及火焰状几何装饰,在田野考古中,这种图案只见于春秋战国时期南蛮地区所出的兵器之上,是南蛮青铜兵器铸造中特有的绝技。 尤其是暗花纹技术早已失传,再加上发现量极少,技术上对暗花纹尚无法完全复制,这些花纹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如今已成谜。 九大和熊瞎子看看我,熊瞎子道,“这他娘的黑洞洞的是什么鬼?难不成墓主人当年是个挖石头的,喜欢石头比喜欢金子还过分?” 我仔细看了看这具精致的棺材说,“你想多了,这是货真价实、不折不扣的玉棺。” 熊瞎子盯着那棺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姥姥,古玉棺,老子这下子要买下帝都北京了!看哪个还敢跟爷横!” 他光说还不够,立马就要去搬玉棺,我忙叫:“不要动,这玉质和我们考古发现的玉有很大不同,不像是古代中土采掘的玉料,倒像是缅甸那边的魔域翡翠!” “缅甸?”熊瞎子的眼睛瞪更大了,“你不会说……这是翡翠玉棺吧!这他娘的能买下京津冀啊!这不是推老子做土皇帝吗?” “你就知道钱,还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危险,要是有命拿,没命花,还开心个球啊!”我不耐烦的说。 龙槿初突然开口了,“这种玉就是缅甸的魔域翡翠,听说它很邪性,在昼夜交替之时会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味道,这种味道要是被人吸入的话,会产生幻觉,而要是熏进死人的鼻腔,死尸会立刻起尸,大开杀戒。” “怪不得你让我们天亮之前一定要出去。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你下地之前就知道有魔域翡翠玉棺?或者说……你来过这里?” 熊瞎子也是一脸疑问,“对了,小龙女,你还没和我们说,你刚刚去哪里了?不要告诉我,你遇到熟人,请你撸串去了!” 龙槿初一直不作声,她对着棺材饶了一圈,轻描淡写的道,“天快亮了!” 我和熊瞎子、九大一听天快亮了,立马就慌了,九大说,“二爷、小二爷,赶紧开馆,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就走,看刚刚龙姑娘的能力,她不会骗我们的。” 说是学考古的,但是我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开棺的事情只能交给熊瞎子,哪怕他也一窍不通,总比在这鬼地方等死强。 熊瞎子得到我的认可,“熊”劲大发,他观察了一下这具玉棺,突然发现玉棺的四个角插榫铆合的地方松动过,像是有人从外面打开过。 他试了试,果不其然,四个角的玉榫钉都能轻易的拔出,然后就是吃力的活——打开玉棺盖了,但是在他的手上也根本没费劲,三下五除二就把坚如磐石的玉棺给推开了,我竟看的目瞪口呆。 我不自觉地捡起地上的枪,虽然我还不能熟练的掌握它是怎么使用的,但是我知道遇到危险,这玩意儿绝对比刀强。 我迅速退后了好几步,那玉棺里好像有什么机关,只能听到机关的咬合声,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正当我们庆幸墓主人的慷慨大方时,突然间,一副人形铠甲从棺椁中慢慢升起,然后又是齿轮卡合的声音,尸身安静的坐了起来。 墓主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不但叹为观止的唏嘘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而且更感觉到危险的步步临近。 熊瞎子第一个跑过去,眼巴巴的看着那件战衣,想用手去摸,但又有所顾及,激动的说“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具足铠甲吧!没想到、真没想到,原来还真有这玩意儿!” “具足铠甲?这是个什么东西?不应该是金缕玉衣吗?”我盯着椁板上的战衣说。 九大也大为惊呼,看的出来,这件东西不一般。 他说,“小二爷,你虽然学过考古,但是书本上的东西不一定靠得住。” “你有所不知,关于战衣的起源,业内盛传最早可追溯到东周时的“缀玉而幕“和“缀玉衣服“。1954年,在洛阳中州发掘的春秋战国墓葬中,尸体面部有带孔的玉片,按五官的位置排列,尸体上也有玉片,这可能是玉石铠甲的前身。战国时期吕不韦述及的“含珠鳞施“,“含珠“施于口内,“鳞施“则施于身上,即用玉片或金属片,像鱼鳞般施于身上。但以玉衣敛尸只延续到东汉末年就草草收场。而具足铠甲则可追溯到上古时期,传说凡穿有玉柙的尸体都完好如生人。它由黄金连缝珠宝而成的战衣,由黄金连缝玉块而成的玉柙,凡用玉皆为羊脂白玉,柙上有蛟龙鸾凤龟麟之象,形制上和金缕玉衣有很大的不同,世谓为具足铠甲。” “你见过?”我看九大说的这么详细。 “我哪有幸见过,只是听上辈人传下来的,说世上本来有两件具足铠甲,分别穿在伏羲和女娲的身上,但是后来被炎帝和蚩尤得到了,炎帝那件在炎黄大战中毁于战火,而剩余的一件说是穿在了蚩尤的身上,后来下落不明。原以为黄帝斩首蚩尤,那件铠甲应该流落到黄帝手里,而黄帝是华夏始祖,他的衣冠冢到目前也无人敢动,或许是由于其他原因,黄帝没有得到这件铠甲,想必这一件就是蚩尤身上穿的那一件。”九大说。 我心想,九大说的应该是真的,这墓穴是南蛮少数民族神巫的墓冢,而蚩尤又是少数民族的祖宗,如果说有不为人知的原因流传下来,那也能说的过去。 但是这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老妖精也他妈有可能是个倒斗的。 熊瞎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他退了一步道,“你们说这具足铠甲既然有保证尸身不腐的功能,那里面是尸体会不会就是一个千年不死的大粽子?” “大粽子?”我不能听到这个名词,对于我来说,它已经成了动词,这一路来吓得我不轻。 九大说,“有可能,传说中的保尸身不腐,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墓主人的尸身产生了尸变,变成了血尸。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还要小心点。” 我心说这老妖精真是处心积虑,为了让自己的尸身不腐,倒斗的不怕养鬼的,竟然连祖宗的墓都敢挖,世人常说,四大缺德事情:扒寡妇门、挖祖宗坟、吃月子奶、欺老实人。把祖宗的玉衣穿在了自己身上,本来就忤逆丧德,但没想到自己却变成了大粽子,想来本末倒置,倒是可笑。 “咦?那这玉衣怎么脱下来?”熊瞎子开始琢磨起来。 “你确定你要把这套玉衣给脱下来吗?”我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不脱下来,我们不就白来了啊!现在不能把棺材板盖回去,然后烧个高香,祷告一番,装作什么事情没发生吧?”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事难遇的宝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你看,这玉衣下面好像还有东西,如果不把这玩意儿移开,怎么知道下面压得是什么?” 我也知道这玉衣是个宝贝,但是怎么脱下来,没有一个人知道,如果任由我们瞎鼓捣、弄坏了,如果里面还真就躺了一个“大粽子”,如果等到天亮我们还没有脱下战衣找到出去的路,如果……那么多的如果简直要把我的头给撑炸了。 熊瞎子看了半天也摸不着头脑,就去问九大,九大也是一头雾水,他只知道这件战衣是在墓主活着的时候穿上的,但是不知道人死了以后再怎么脱下来。 我心想,古人为了追求长生不老,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九大又自言自语道,“要想脱掉这件战衣,最起码要知道如何克制血尸,没有特殊的方法,将人俑里从战衣里取出,肯定会出事情,是不是能用白鹿刀把玉衣的线头解开,然后将人俑从里面拽出来?即使里面的墓主变成了血尸,有白鹿刀在,我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在了龙槿初的身上。 熊瞎子直叫道,“对啊!小龙女,你肯定有办法将这件玉衣脱下来。你有什么本事不能藏着掖着啊!我们可是共患难的家门至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不带看着老哥干着急不帮忙的!” 熊瞎子这话说的很轻巧,我想龙槿初她是怎么也敷衍不掉了,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一语不发,好像耳朵没带,根本没听见熊瞎子的话。 没等我回过神,她突然走到神巫的尸体面前,又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对着那尸体冷冷地说了一句:“他的头后面有一个活扣,是触发玉衣身上珠襦连缝的机关,你们小心点,这个活扣只能从上到下打开,如果方向错了,玉衣就会从里面锁死,除非里面的人活过来,不然的话,永远也打不开。” 岷江出银 第二十三章 危机四伏 我们兴奋极了,没想到打开战衣的方法竟然这么简单,熊瞎子赶紧抱起那神巫的头,小心翼翼的在他头下面摸索着机关,而我和九大都摒住了呼吸,生怕影响到熊瞎子一鼓作气打开战衣的手感。 熊瞎子的表情亮了,我知道他肯定是摸到了机关,这小子别看他流里流气、大枝大叶,但是干起细致活,也是一样的不马虎。 他开心的说道,“找到了,我这就开始了!你们可都给熊爷睁大眼睛看看,这他妈的可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我们全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时间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见熊瞎子从上往下开始扳人俑头后面的机关,他好像很用力,龇牙咧嘴的样子,和刚刚看到的辟邪差不了多少,一脸凶相。 突然他手一用力,我们听到“啪”一声,那战衣身上立马就传来了锁扣打开的声音,就如同莲花盛开一般从中间整齐地裂了开来,同时,我们看到一个浑身血红色的人,躺在战衣里,我手一抬,立马端起了枪,熊瞎子一把抓住我的手,惊讶地张大了嘴说:“这……这……这不是虎伯吗?” “虎伯?你说的是虎袭山?”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刚下地的时候,熊瞎子就说过他怀疑他父亲和龙槿初的父亲、还有马既砻就是虎袭山害死的,万万没想到躺在战衣里面的人竟然是他,而他又是怎么躺进这口大棺里,难道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他掌握了什么神力? 熊瞎子几乎失控,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大叫了一声,脸再次凑到虎袭山旁边,又说道:“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人会是你,你给我醒过来,把事情说清楚。我爸在哪?他们都在哪?你难道是想用兄弟们的命,去实现你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搞不清楚状况,如果按照九大说的,只有活人才能穿上这件具足铠甲,那么能证明虎袭山在穿战衣之前还是活着的,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上一个战衣的主人去了哪里?都不得而知。 想再多也无济于事,我只能赶紧过去拉住激动的熊瞎子,说:“你别激动,事情还不是你想的那样,在真相搞清楚之前,我们都是受害者。” 熊瞎子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龙槿初的态度就很让人匪夷所思,她异常淡定,就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是虎袭山,一丁点诧异的感觉都没有,依旧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我们“表演”,冷酷的表情让我头皮发麻。 “龙槿初,我感觉你好像有问题?”我坚定的目光一直审视着她的表情,但是她却很淡然。 “你们想要找的东西就在那具尸身下面,至于其他的事情,知道了又怎么样?”龙槿初抽出了她身后的那把白鹿刀,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警告我不要再和她啰嗦。 我心想,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在他的身下,难不成是你杀了人放进去的?但是我看到刃如秋霜的白鹿刀,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我突然间对要找到的东西失去了兴致,也不想知道虎袭山是怎么出现在战衣里面的,因为比起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更可怕的是人心。 如果龙槿初不告诉我真相,我真的认为她心如冰霜,冷酷无情,比起这地宫的阴森寒冷,更让我觉得可怕。 九大安抚住了熊瞎子的情绪,他现在也总算是清醒了些。 没多久,九大就从虎袭山的身下掏出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原来就是虎族丢失的那块金板,但是还多了一个青铜盒子,这个盒子和我在我家阁楼上看到的那个盒子极其相似,但是在盖子的顶部明显多了一块鲜红色的玉石。 我仔细一看,这玉其实是块玛瑙,但是它是玛瑙中的一个贵重品种,也就是被现代人热捧的“南红”,古书里头称它为“赤琼”,一般用来做护身符,既能养心又可养血,裨益身心,但很少有人用来做盒子的装饰物。 据说大致在清乾隆年间,南红玛瑙就开采绝迹了,如今传下来的南红玛瑙都是明以前的东西,看样子这确实是个老物件,它的时间绝对不比我家的那个盒子短,更是十分罕见。 单看它放的位置,应该是被人有意识放置的,一般人认为珍贵的东西放置的都很隐蔽,就像是保险柜肯定塞在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这件东西要么是神巫的宝藏、要么隐藏着虎袭山的秘密,这就意味着它更是价值连成,恐怕能解开我们这次下地的疑问。 当我想打开盒子一探究竟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盒子设置的机关比我家的那个更为复杂,如果找不到钥匙的话,肯定是无济于事的。 我心想,墓主人既然把这个盒子留下来,应该不会将钥匙丢弃的,最起码不会有意去毁坏钥匙,按照常理,东西应该就在棺椁里,毕竟在古代,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 不过从下地以来,这地方和常理相冲突的地方太多了,我隐约间感到,这墓室的主人是想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告诉我们他想表达的事情,这里的一切都和中原大墓不同,但又偏偏建造在最不应该建的地方。 他想要什么?他想得到什么?或者说他被逼无奈才选择这里,都是困扰我的事情。 如果这样想下去的话,忽然间又能豁然开朗,墓主人竟然会反其道而行,那钥匙就不可能藏在主棺里,很有可能就藏在外面四口棺材的其中一个里面。 这个时候,突然外面好像有了动静,我赶紧把盒子装进了书包,拉上拉链,背在了身上。 我心想不会是尸蜣卷土重来了吧?但是看见那些尸蜣害怕白鹿刀的样子,应该不会是它们。但是,此刻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像是撞击声、喀嚓喀嚓的响个不停,那声音非常清楚,震动的也越来越厉害,我的心脏都快要被撞出来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眩晕,吓得脚下一滑,一屁股就撞在了棺椁上。 我忍住屁股巨痛,但是尝试了几次还是站不起来,熊瞎子也顾不得伤心,赶紧过来把我拽了起来。九大比我们年纪大,更是被震得心神不安,而龙槿端起手里的刀初突然说了一句,“不好,它来了!” 我们三个人莫衷一是,都不知道龙槿初说的“他”是谁?难不成墓主人刚刚出去散步了,现在回来睡觉了?越是细思越是感到害怕,因为龙槿初说过,天亮之前必须出去,现在天就快亮了,或者真的是墓主人回来了,我们又没带见面礼,还把人家的窝给端了,这下不死才怪。想到这里,我的腿更加是没了力气,靠在熊瞎子身上,听天由命。 龙槿初像是已经察觉到外面的情况,她拿起刀打开了进入墓室的唯一入口,然后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知道龙槿初肯定有能力对付那些脏东西,但是这一次我真的很担心,对方是什么我们根本不清楚,哪怕他真是三头六臂的大蜈蚣,你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能接受,但是龙槿初那句“它来了”,真的让我很担心她自己的安全,虽然她是个寡言少语、冷酷无情的人,但她毕竟为了我们的安全冲锋陷阵,不禁让我内心矛盾起来。 没多久,刚刚还振聋发聩的声音渐渐的淡了下去,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从我们的身边擦肩而过,而熊瞎子不仅力气大,胆子也很大,他把我交到九大的手上,第一个跑了出去,但是只见他往前跑了几步,突然又掉个头回来了,嘴里面骂骂咧咧的吓得直叫:“日他妈个球,都是粽子!” 我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九大也直呼,“是鬼脸照镜、鬼脸照镜,不该轻易开主棺的!” 我突然想起了当时九大说的话,“四个朱漆大棺都不能动,二爷说的对,这布局就是传说中的鬼脸照镜,无论动了哪个方向的棺材,中间的主棺都会相应的做出反应,如果棺材里面真躺着老粽子,他见风尸变,我们就危险了!” 真心没有想到,不仅仅是动外边四个棺材会起尸,原来动了里面的棺材同样是会起尸,这下子麻烦可惹大了,不要说是四个“粽子”,就是一个“粽子”我们都够呛。 正当我们没了主意,想不到办法的时候,龙槿初突然从门外面飞了进来,注意,她是“飞”进来的,看来她的功夫还是相当了得的,但是就连她都挡不住,我们就更是只有死的命了。 龙槿初看到缩在一角的三个人,大声说道,“快……堵门!” 我们三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龙槿初也顶不住了,看样子这次化险为夷的概率微乎其微。 九大和熊瞎子去搬棺椁顶门,而我先跑到门口去关门,当我跑到门前看见门外的一幕的时候,差点都吓傻了。 岷江出银 第二十四章 大场雌光萤 我视野能看到的地方,全部站着残缺不全的血尸,好像就是刚刚我们上来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一个个的正朝着门的方向走来。 而更为恐怖的是,这“粽子”群里,赫然立着四张惨白的巨大人脸,他们身上的皮肤粘连着银白色的物体,好像是在水银里泡了不知多少年了,全部都臃肿的显得尸身特别巨大。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的眼眶里看不见有黑眼珠,全部呈现出异常的惨白色,占满了整个眼框,咋一看去像极了史前怪物的腐尸。 我稍微错愕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赶紧要把石门给堵上,我转头一看,只见熊瞎子和九大手里抬着巨大的棺椁板,一步步的挪了过来,而石门现在开始不停的震动,我看了咋舌,那些“粽子”看来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还是熊瞎子的手劲大,他知会了我一声,一把力气就把那东西堵在了门后,然后又回去搬东西,看不出丝毫的疲惫,如果换成了我,就铁定给沉重的板子压死了,我暗自提醒自己,以后能活着出去的话,一定要多多加强锻炼,到了关键时候也能帮上手,不像现在龟缩在一旁,像个离开家长的小孩子。 外边的“大粽子”们此时正在势头上,不等熊瞎子将剩余的阻挡物都搬过来的时候,他们冲击门的力量越来越大了,一声声“梆梆梆”的巨响,震得我五脏六腑都翻了一个个。 熊瞎子没被那些畜生吓到,反而更加的嚣张起来,扯着嗓子骂道:“操你妈的,痴心妄想,老子这个身子板,你们这些畜生东西想吃我,还缺一副好牙口,敢不把你爷爷当回事情,爷爷我就要让你生不得生、死不得死。”说这话的时候他硬生生的就把整个石门给关死了。 除非是破了石门,不然的话,就算外边有推土机,此刻也不可能把门从外边打开。 熊瞎子刚才那两下牟足了力气,这一次他可真的累的不轻,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摔了一个倒栽葱,九大赶紧把他扶到一边休息,而我就睡倒在门后面,尽点心意。 双方对峙了一段时间,外边的撞门的力量渐渐轻了许多,我转了转头,开始左顾右盼,以为外边的血尸撞累了、没意思,开始撤了。 马上,就看到龙槿初拿起刀仰起头向上看去,我见到她杀心又起,就知道肯定是出大事儿了,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越是怕来什么、越是他妈的来什么,我开始怪自己的臭嘴,竟说一些要命的话。 就在我们头顶上,我一进来的时候看见顶上面有月光和星星,纳闷了很久,我也知道那不可能是真正的月光和星辰,但是它却给我了十足的希望,因为我一直把他想象成我们出去的洞口,这样才能安心的在塔身里寻找我们想要的结果。 但是此刻,我知道我是“图样图森破”,那根本不可能是什么洞口,那肯定是墓主人为我们布下的机关,看龙槿初的表现,这份“厚礼”,比我想象中含金量更高。 龙槿初已然察觉到上面有东西在蠕动,她突然起身一跃,第一脚踩到金棺上,然后一蹬,凌空飞起一个转身,两只手就紧紧的抓在了铁链上,然后顺势就爬了上去,就几分钟个的事情,上面就躁动起来,龙槿初突然从上面摔了下来,好在她身手敏捷,一只手紧紧的抓在了铁链上,然后腰上用劲就翻了上去,如果摔下来的话,肯定会被摔得七荤八素。 我知道我们这下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连这么厉害的人都能吃亏,更何况我们几个。 正当我们几个不知所措,突然从塔顶处掉下来一个巨型物体。 它的个头巨大,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模模糊糊的看到它通体呈现黄褐色,身长大概有3米左右,靠近头部的两侧长着六条细腿,身上呈10个肢节状,有点像蜈蚣。 在黑暗处,它的身上会立刻发出绿色的光,光线不亮,但很醒目,就像夜明珠一样。它身上10个肢节连接的地方,都会发光,而且冷光四射,摄人心魄。 我不禁大喊一句,“他妈的,这是什么怪物啊!” 熊瞎子也从来没见过,瞪大了“熊眼”道,“不会是三头六臂的墓主人回来了吧?” 九大好像见过这种东西,拼了命的叫我们往后面退,急切地说,“二爷、小二爷,这是大场雌光萤,它的身上有剧毒,你看它发光的地方里面全部包裹着毒液,一旦沾上的话必死无疑。” 熊瞎子不以为然,“这坨肉球,看上去蔫不唧歪的,就算它袭击我们,也够它爬的。” 九大连忙说,“你别看他走道费功夫,它会利用肌肉压缩喷射毒液,而且它的毒液量大,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 我一听,直叫道,“那还躲个毛啊!这外有杀兵、内有强贼的,就算想跑也没地方去啊!” 这个时候,那大肉虫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立了起来,而且开始不停的挤压身上的肌肉,好像再为喷射毒液做准备。 “庆幸”的是我真的没猜错,那虫子真的是准备向我们发射毒液了,它第一个瞄准的人就是我,我吓得赶紧跑到了金棺后面躲了起来,但是它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放弃,一股深绿色的液体从它头顶部一个管状的器官中射了出来,差一点就溅到我身上。 正当它准备再次向我们发难的关键点,只见龙槿初从上面稳稳的跳下来,直接踩在了它的身上,把那大肉虫子压的身子一矮,查点塌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感染上毒液,只看的心里一亮,不过那肉虫子非常的强壮,这一重击几乎对它没造成任何影响,不过龙槿初毫不气馁,不仅没有立即跳下来,反而抽出了那把白鹿刀,她用双腿紧紧的夹住了那肉虫子的脑袋,然后双手握刀用力一插,就听得一声穿破猪皮一般清脆的响声,那虫子的脑袋就被刺穿了,应声倒在了血泊里,但是它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鲜明的绿色,和它发出的绿光很像。 龙槿初看着我们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些虫子还没有完全被惊醒,刚刚这一只是因为被外边血尸砸门的巨大声音给惊扰下来的。血尸都在外边,想出去必须沿着锁链往上爬,塔顶有个缺口,是给虫子进出准备的,你们上去一定要小心,上面的大场雌光萤很多,千万不要碰它们,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我听的连连点头,因为不得不服,要不是有龙槿初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活着回去。 熊瞎子、九大和我,我们把身上能用的绳子全部集中起来,因为都是下地专用的东西,所以特别的结实。 为了不丢下一个人,熊瞎子专门做了一个绳套,分别绑在我们的身上,然后另一头用飞虎爪牢牢的栓死在上方的铁链上,不至于因为一个人的疏忽而集体丧命。 我们就像串糖葫芦一样陆陆续续的附在了铁链上,三个人开始奋力的向上面爬,还好有链子在,我们三个人相互扶持,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只是每爬上去一点熊瞎子都像死一次样直叫唤:“傻狍子你慢点行不行,你倒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要是有你这身材,爬得比你还顺溜,你看我被你绳子拉抻的都透不过气了,你老就是绑粽子,好歹也要留个活扣吧!” 我说道:“你能不能不要瞎比比了,刚刚龙槿初跟你怎么说的,要安静,要是把那些肉虫子给吵醒了,你去给它们当早餐,反正你比我胖,虫子吃起来肯定香。” 熊瞎子下地次数多,自然比我知道的多,他肯定在地下还遇到过其他什么怪物,听了我说的话,根本没心思回嘴,只是对着我甩了个脸,示意歇菜吧!老子不给你一般见识,继续爬。 我们三个咬紧牙关,大概四十分钟的光景,才爬到了塔顶,庆幸的是塔顶的内部和外部在构造上非常相似,在顶部也有一个弧形的平台,但是平台很狭小,只能容许我们站在上面,我们三个人站稳了之后,互相抱在一起依靠着休息了一会儿,这一路爬来,真是把我们累的够呛。 熊瞎子憋着气说道:“他妈的,要不是老子平日里吃得好,这下子非虚脱不成,那些他娘的天天喊节食的人,敢情都是不干体力活的主。” 我让他别说话了,赶紧喘口气,自己小心的试探着周围的环境,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我吓尿了。 这顶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刚刚看见的大肉虫,它们紧紧地偎在一起,倒扣在穹顶上,因为会发光,就如同黑夜里的银河,熠熠生辉,但是当我看到它们里面有几只开始相互蠕动,像是在争抢什么吃的东西的时候,犬牙交错,也不知道吃的是尸体还是大便,都粘在了一起,这景象别提有多恶心了。 九大也在四周看了一圈,他突然一句话,又把我刚刚才燃气的求生欲给浇到了谷底,他说,“你们发现没有,怎么没有洞口?” 岷江出银 第二十五章 失而复得的洞口 熊瞎子听了,立刻又来了劲头,他二话不说,就开始用手指头按那穹顶。 我一看他怎么也压也压不动,心想糟了!看来这顶和石门一样坚硬,我们多半没戏了。 我伸出手,搭在熊瞎子的肩膀上,看着他小声的说,“万一我们真的出不去了,我想说这次下地我唯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这个皮厚肉糙的家伙。” 熊瞎子收起了手,惊诧的看着我道,“你丫的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嘛,再者说了,就是真的要死在这里,我们也要死得其所,不要娘不叽歪的,整的好像恋人死别一样,看的老子头皮发麻。” 我眼睛里含着泪光笑了出来,九大一边再找出口、一边安慰我们,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问九大,“对了,临死之前,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叫九大?你哪九个地方大来着?” 九大突然被我问笑了,熊瞎子接过话茬,“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叫你一声傻狍子一点也不为过。他为什么叫九大,因为他是开九大的时候生的,人家可是正宗的老常委了,真正的京官儿,权力范儿,哈哈哈哈……” 我吃了一惊,这样起名字也太随意了,看来他家祖祖辈辈也应该是个干倒斗营生的,不然的话但凡读过书的,都不会这么草率。 就在我想是跳下去摔死,还是站在这里等死的时候,龙槿初出现在了我们身边。 她因为穿着老鼠衣,行动自然比我们灵活些,但是却被我们甩到了身后,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爬上来的,还是爬上来的? 正当我激动龙槿初还在的时候,忽然,她一个纵跃出现在我的眼前,离我极其的近,几乎和我是面对面,而她的手里好像是攥着什么东西。 她安静的看着我,睁圆了双眼,冷冷的说了一句,“钥匙,拿着。” 我不禁被吓出了一声冷汗,心想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按照我的推断,这把钥匙应该在外边四口棺材的其中一口里面藏着,她难不成开门出去了?但是我们一路爬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更别谈打斗的声音了,这叫我很是不解。 我仔细看了看钥匙,这钥匙从造型上看,很像是一种西北方锁款式的钥匙。 它的手柄很长,像一个被压扁的圆柱体,而钥匙头呈现出一个半封闭的区间,内部交错的突出两排钥匙齿,在外部则延伸突出一个短促的匙头,形状特殊,但是又别具一格,设计复杂、用料精致。 它的主体是铜错金的工艺,镶有各色的宝石,乍一看上去,真像一个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更加有意思的是上面的题字,不是一般的汉字吉祥话,而是我们一路上看到的东巴象形文字。 我小心翼翼的将钥匙装好,熊瞎子在一旁看的直瞪眼,他说,“唉唉唉……这才有新欢,就忘旧爱了,我可是你熊哥哥,这么好的东西不给我收着,还专门上来递给这傻狍子?他懂什么是宝贝吗?爷才是惜宝如命的主儿。” 龙槿初根本没理她,接着说道,“洞口就在上面,只是被这些虫子给堵住了,要想出去,现在只有将这些虫子给移开!” 怪不得我们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洞口的迹象,原来是被这些畜生给遮住了。我恍然大悟那些挤在一起互相蠕动身体的虫子,原来都是争先恐后的想从洞口出去,这下好了,确定有地方能出去,我的心也就踏实了。 “那这些虫子怎么移开了?肯定不能硬来吧!”九大问到了关键。 龙槿初从身上拿下了她斜背着的绳子,道,“我待会会用绳子将这些铁链串在一起,在洞口的正下方结成一个能站人的绳网,我在这边会用飞虎爪将堵在洞口的虫子全部抓落,一旦洞口出现,你们三个人就分别上平台顺着洞口爬出去,记住一定要快,一旦这绳子断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必死无疑。” 刚刚爬上来的时候,我认真的看了下铁链,或许受制于当时的冶金技术,这铁链本来含铁量就不高,而且很脆,如果承重的话,顶多只能经得起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且不说熊瞎子的体型,就是我和九大两个人反复用力的情况下,这铁链肯定会断。 就算我们三个人斗侥幸逃出,大场雌光萤也肯定会被唤醒,这么多的虫子,那龙槿初也是无力回天,这等于是在杀鸡取卵、竭泽而渔,换句话说,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出去。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熊瞎子和九大也不能接受龙槿初这样舍己为人的行为,用熊瞎子的话说,“我们是男人,这求死和救人的活,只能由老爷们干!” 龙槿初见我们三个根本不听她的话,也没理睬我们,自顾自的按照步骤开始结网。 熊瞎子有些着急,“说好了同生同死,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你一个女人不怕死,还以为我们三个男人是怕死的窝囊废吗?我今天还真就告诉你,老子就是死也不领你这份情!” 我看龙槿初还不说话,也是急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既然你都不怕死,那我们更不可能拿你的命换我们的命,我看熊瞎子说的对,要么同生、要么同死。” 九大也开始慌了,但是极力的安慰我们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这里的环境虽然险恶,但是也没有到马上会死的地步,只要耐得住性子,我们从长计议,总能想出办法从这里出去,你看这里的空间那么大,而且死了这么多人,他们既然能够成群结队的进来,就已经能够说明这里面又出去的洞口,我想顶多再熬个几天时间,一定会安全出去的。” 我笑了起来,说道:“九大说得对,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你们看看熊瞎子这体型,就算给他饿上一个星期,兴许也不会掉一斤肉,再说我们背进来的给养还剩许多,实在不行,下面的辟邪和肉虫子也够我们吃个半年的,所以我们肯定能够撑到肉虫子离开洞口的那一天。” 熊瞎子也给逗乐了,这家伙别看五大三粗的,但确实是个粗中有细的主,他笑着道:“这一路走来,我看傻狍子这句话说的还像个人话,充分发挥了党员代表的模范带头作用,行,有你这句话,就算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你们把我熊掌剁下来煨汤喝,我来帮你们尝尝咸淡。” 他这样说话我也挺吃惊的,但是我知道他开始说起这种不着边的话,是为了想安抚龙槿初的心,让她不要再和我们犟下去,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但龙槿初根本不吃这一套,她突然开口了,看着我们三个人道,“说完了没有?” 熊瞎子把我们二个人抱的更近了点,点头同意,这个时候,龙槿初已经编好了她说的那个绳网,淡淡的讲了一句,“赶紧上去,再过几分钟,等它们都醒过来,谁都别想出去!” 话音刚落,忽然,我感觉头顶上面的虫子好像有些异样,它们开始互相摩擦身体,像是婴孩刚刚睡醒了,准备伸个懒腰。看样子是给刚才熊瞎子咋咋呼呼讲话的声音给影响了,不行,如果此刻肉虫子他妈的全醒过来,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这节骨眼上还能出这种事情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准备的生死大义的话,瞬间都抛到脑后了,但是如果龙槿初不走,我们即使活下来,也会内疚后悔一辈子的。 熊瞎子吼道,“我们下去一起冲出去,对付粽子总比对付这些虫子有把握,说不定,下面的粽子都是他妈的娘娘腔,一看老子的体格就吓跑了。” 我看到龙槿初将一截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因为绳子是下地专用的装备,所以绑的非常牢靠。 我心想,龙槿初对自己应该是有打算的,不像我们当初想的那样,她要与这些畜生们共存亡。 还没等我把话说出来,龙槿初突然使出一股力量,先把我推了出去,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扔到了绳网上。 只见熊瞎子叫起来:“快看,洞口!!!” 岷江出银 第二十六章 天旋地转 原来,龙槿初已经用飞虎爪把肉虫子一只只的从洞口拽了下来,那些虫子从高处摔落下去,发出婴儿般哭声的惨叫,震耳欲聋,听的我头皮发麻。 龙槿初提醒我,“还不快走!!” 我也没了主意,但是如果真要是不走的话,耽误了时间,那我不仅仅是放弃了自己的生路,就连熊瞎子和九大活着的机会也会被我耽误了。 我心里暗怒龙槿初的选择,为什么偏偏先推我,这不是把我推到了道德的悬崖边吗?走的话,刚刚义正言辞的那些话不等于是放屁了吗?不走的话,后面还有他们三个人,一旦错过了时机,那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没有办法,我只能把我的道德底线放在了龙槿初腰间的绳子上,但愿她安全的离开这里,其它事情也由不得我多想,我一个纵跃,就扒住了洞口,然后艰难的爬了上来。 一出来便是豁然开朗的空间,这外边的空间很大,和我们一开始看到的景象一样,塔顶高处的骷髅头圈成一个火焰的形状,里面依旧闪烁跳动着吓人的蓝光,立柱围绕着中间的主塔身有铜链相连,链上悬着的铜铃开始叮咚作响,围绕在立柱四周的平台,最顶端的那个正是我脚下站立的地方,骷髅火焰真的离我很近,我战战兢兢,感觉头脑沉重的要命,像是喝醉酒一样,浑浑噩噩的感觉。 后面就只能听到许多乱七八遭的声音,因为洞口很小,塔身内部的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制的放大,头脑昏昏的我依旧能听到大场雌光萤的嘶喊声、听到血尸撞开门的碎裂声、听到熊瞎子怒气冲冲的叫骂声、听到龙槿初拔出白鹿刀时的出鞘声。但是吵的厉害,我头痛欲裂。 就在这些吵杂声中,熊瞎子和九大出现在了我身边,熊瞎子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失心疯了,堵在洞口不给我们出来是几个意思啊?” 我被他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我刚刚就是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啊!之后你们就出现在我身边了,我什么时候去堵洞口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九大突然也认真的看着我说,“小二爷,你刚才是不是中邪了?我们喊你你也不听,就只一个劲的堵在洞口不给我们出来,嘴里还嘟啷着说是你们害死我的、杀了你们、报仇什么的?” 熊瞎子说的话我还能不信,但是九大也这样说了,那八成也就是真的,但是我刚刚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然后我就一五一十的把刚才的事情和熊瞎子和九大重复了一遍。 “啊!是这样!”他们两个同时大吃一惊。 “如果照小二爷这样说的话,刚才那个样子应该是中邪了”,九大突然想起来,“莫非是魔域翡翠?” “魔域翡翠?应该是的,刚刚我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奇特的香味,但是我没在意,还以为是那些虫子屎散发出来味道了!”我仔细回忆了下说。 熊瞎子道,“那我们为什么没事,只有你出现了幻觉,难不成,气味这东西也成了精,还能选人的?” 我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在九大见多识广,他说道,“我看这还是跟意志力有关,就像刚刚下地发生的事情一样。小二爷在出洞口的时候,肯定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胡思乱想了许多东西,而这个魔域翡翠就是这样,专门袭击那些意志力不坚定的人,你越是不能集中精力,它越是能够找到你的破绽,一旦被它侵入,立刻就会发病,这还算轻的,严重的话,就根本就回不神,到那个时候就和活死人没有两样。” 我听了这话,就发现事情发展的更严重了,因为当初龙槿初也说过,魔域翡翠的效力只产生于日夜交替之时,那这就说明外边天已经开始亮了,再不离开这里的话,那真有可能是逃不了了。 还没等我来得及回过神,脚下的平台就突然开始震动起来,我早就预料到龙槿初说的话一定是真的,但没想到动静来的这么快、这么大,不由紧张的又有点头晕。 那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剧烈,我根本都站不住脚,只能紧紧的抓住身边的坚实的塔刹,而整个塔身上的铜铃被震动的发出巨大的响声,景象特别的恐怖,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样,如果这震动再继续下去的话,整个塔身肯定会全部坍塌下去,而我们现在离下面至少有20多米的高程,如果要是这样摔下去的话,肯定必死无疑。 熊瞎子虽然力气大,但是在这地动山摇的世界,让他根本找不到着力点,我赶紧掏出包里剩余的绳子扔给他,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紧紧的套在我抱的立柱上,他这才稳定的站住了。 九大附着在塔刹下面,感觉还很结实,他喊道:“怎么会这么晃,是不是地震了?二爷、小二爷,龙姑娘出来了吗?” 九大这样一问,我们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看见龙槿初! 因为刚刚场面太混乱了,我真以为龙槿初早已经逃出生天,没想到却不见了踪影。 我四处去找龙槿初,这时候我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但是心理上的自我安慰并没有没有让我看到任何她出来的踪迹,我估计她可能还在塔身里面并没有出来,熊瞎子嘴不太好,他肯定自顾自的在自言自语,根本不知道龙槿初到底有没有出来,因为随他的性子,都不出来的话也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有些着急,直叫道,“死瞎子,你不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吗?龙槿初了?她人了?” 熊瞎子一脸委屈,“我他妈知道个屁啊!那个时候你小子正在发羊癫疯,老子都忙照顾你去了,哪个能知道小龙女丫的没出来,早知道是这个情况,都他娘的不出来还省心,现在倒好了,我们间接的成了杀人犯,小龙女活着罢了,要是死了,老子和你都下去给她陪葬。” 说这些废话,我几乎想上去掐死他,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我意气用事的场合,更不是我和他无聊斗嘴的时机。 脚下踩得地方像是过了电一样不停的震动,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哪有心思去和熊瞎子辩论个雌雄是非。 九大劝他说:“二爷,现在千万不要节外生枝,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出去,刚才小二爷说的对,一路走来龙姑娘的本事大家是有目共睹,她也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化险为夷,如果我们纠结于生死,那就更不可能活着出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这么危险的时刻,我却担心熊瞎子太激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赶紧解释道:“熊瞎子,你千万别激动,现在情况这么乱,死,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但是说不定过一会龙槿初会从里面出来,以她的本事,不可能这么轻易的丧命于此,这不符合规律。你看我,至少我是第一次下地,你小子是知道的,不也和你们走到了这一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真要是到了那一步,我一定会听你的,五族手足,共生同死。” 我的话刚说完,突然一声巨响,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声沉闷而悠长的声音,似乎是一块巨大的东西从高处落下来,又像是将要打开的大门被异常坚硬的物体卡住了。 这声音太大,音浪震得我整个内脏在上下翻滚,有一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但是整个地宫却停止了晃动,像是轰隆隆的机器,经过一段时间的震动,卡壳停机了一般。 熊瞎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身体还再有节奏的扭动着,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冲他喊道,“唉唉唉……我说熊瞎子,咱们能不能不扭了,你虽然身材比较丰腴,但是你再在怎么扭,也不能狗熊变母猪啊!你要再接着纽下去,我和老九大都快要吐了。呃呃呃……” 熊瞎子听到我说话,这才收起了搔首弄尾的“舞姿”,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地宫,发现地宫确实不再晃动了,骂道,“他妈的,这里不会是个大洗衣机吧!哪个把开关关掉了,它就莫名其妙的停止转动了,这一阵晃,老子的黄胆都快要吐出来了。”他接着道,“该不会是回光返照,这座塔马上就要塌了吧!一般坏事来之前,就是这个样子。” 我安慰熊瞎子道:“你放心,这座塔的结构比一般的塔要结实的多的多,我敢确定,这并不是它第一次这个样子的震动摇晃,你看我们进来之前地上扬起的那些尘土,绝对就是塔身每次摇晃后震动下来的碎渣,日积月累,就形成了一层有一层的覆盖物,只要没有外力对它施加作用,肯定塌不下来。” 紧接着,突然有个东西从那洞口里飞了出来,直接撞在了地宫的顶上,然后又重重的摔在我们站立的平台上。因为飞出来的速度太快,我差点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不过隐约间能看出来是个人,我惊讶道,“不会是龙槿初吧?” 岷江出银 第二十七章 鬼怪丁巴什罗 确实是一个人摔在了我们身边,我愣了一下,心说这不可能是龙槿初。 因为我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不管是什么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绝对是死定了,根本没有活的可能,而且她除了穿了一件老鼠衣,其他什么装备也没有,身体爆震的伤害,是可想而知的。 我鼓起勇气,试着靠过去,眼睛只睁开一道细小的缝,偷偷地看了一眼,只能看见那团东西是黑乎乎的一片,也看不清个详细,而平台上的一大摊血,应该就是从尸体的嘴巴和鼻腔里涌出来的。 它的身上,许多骨头已经从身体里戳了出来,浑身上下又都扭曲成了一块,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只觉得形态很怪异,又讲不出到底怪在哪里。 我心想,身上骨头全部都断了,人都被压成了肉饼,如果没有相当大的高程摔不成这样,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很害怕这个人就是龙槿初,如果她是这样死的,那我的心里会留下一辈子也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是我的心里不由暗暗生疑,如果没有大几十米的高度不可能摔成这个样子,而地宫就算再高也不可能超过100米,既然这个“东西”摔成了这个样子,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它是从接近地面的地方被扔出来的。 但话又说回来,且不说力道有多大,就是子弹,也不可能这么精准的从塔顶就射了出来。除非、除非是有某种力量有目的的置它于死地。 想到这里,我稍稍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而熊瞎子似乎也看出了些门道,他本来也以为地上躺着的是龙槿初的尸体,因为是黑乎乎的一片,很像是龙槿初当时穿的老鼠衣。但是他胆子比我大,直接就上前去看了个全貌,突然他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脸也是漆黑一片的?难道是被烟熏的?但是我们出来的时候,里面没有着火啊?咦,这更奇怪了,我怎么发现它身体躯干部位长了许多……肉疙瘩?” 听到他说的话我更加清楚他的意思,马上沿着他的思绪找了下去,原来它根本不是窝在一团的肉球,似乎躯干上,顺着肋条骨的方向伸出来一排关节,只不过主躯干部分已经因为从高处摔落而粘连的非常厉害,好像是被捆扎在一起。乍一看像是一个人的主体躯干,但是周围却围绕着一圈像是手的东西,加上这尸身上漆黑一片,我们心理上多少带着个人感情,所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的尸体,。 我越看心里越发毛,似乎那些围绕在躯干上像是手的东西真的是长在尸体身上的,或者说,多出来的东西确实也都是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此刻躺在我面前的东西绝对不是龙槿初,而是一只长着一张漆黑面孔6只手2只脚的罕见怪物,我不禁失声叫道:“我的天老爷,这东西不就是一只人形大蜈蚣吗?” 可没等我看明白,脚下面踩着的地方突然下沉了一下,熊瞎子端起了枪,九大也打开了保险,大家以为又是什么怪物从塔顶的洞口爬了出来,把我吓得赶紧找地方就躲。 那个洞口晃动了一下,突然一个身影从里面鱼跃而出,电光火石一般,我定睛一看,只见龙槿初半跪下来,一只手撑在在平台上面,浑身上下是全是血,她手里的刀还保持着进攻的状态,但是刀上面的血一直还再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的出来,刚刚肯定是发生了一场恶战。 我们三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至少到刚才,我们根本没有发现能让龙槿初吃亏的对手,看来这个对手绝对不简单,最起码它的战斗力和龙槿初不相伯仲。 熊瞎子和我都不知所措,他说:“傻狍子你信邪吗?” 我被问的莫名其妙,道,“下地之前不信,现在我要还是说不信,你信吗?” 熊瞎子瞪了我一眼,“信邪还不去看看小龙女有没有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肯定都要死在这里。说你傻,你还真傻,傻站在这看能解决问题?” 说着话我就赶紧去扶龙槿初,手才伸到出去,就听龙槿初“不要碰我”一句,吓得我赶紧收起了手。 我就觉得眼前的龙槿初好像有些变化,但是看不出来她是不是因为受伤而引起的,熊瞎子赶紧过来问,“小龙女,你别吓我们啊!到底怎么个情况,你伤的重不重?” 龙槿初环视了四周,然后看了看我们三个人,她简单的说,“我身上沾满了鬼怪丁巴什罗的血,这血有毒,你们千万不要靠近我。” “鬼怪丁巴什罗?你是说这具怪物的尸体是丁巴什罗?”我不禁愕然,“他不是没有躺在棺材里面吗?而且他是神一样的存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熊瞎子和九大都靠了过来,龙槿初这次很详细的和我们说了关于丁巴什罗的具体情况,她道,“传说盘古开天辟地的那一年,战神丁巴什罗的父母结缘成了一家后,丁巴什罗的母亲怀孕九月零十三天生下了他。丁巴什罗的出世被天地间的妖魔鬼怪知道了,他们一见什罗是一个降妖伏魔的战神,便谋计除掉什罗。鬼怪们将出生刚三天的什罗戴上手铐和铁镣,放入大铜锅里煮了三天三夜,孰不知一揭开锅盖,什罗便从铜锅里雄赳赳地站立了起来,并口出母亲教给他的一句咒语,把所有的鬼怪吓得惊魂失措,飞灰湮灭。三天后,什罗就到达天国十八层顶上,开始念经、学法和修行,当什罗再次回到上古大地时,他培养了许多弟子,很快就把世间的鬼怪逐次镇压下去,人们才获得了休养生息的安宁。而当丁巴什罗升天后,这群弟子都以丁巴什罗自称,斗转星移,他们的后人分别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新的种族,这些人掌握着特殊的能力,在白山黑水间繁衍延续了下来。这座大墓的主人,就是当时种族的一个分支,他也同样是战神丁巴什罗弟子的后代,只不过误入邪途,成为了新一代鬼怪的掌门人,世称鬼怪丁巴什罗。你看他黑面六臂,是有异于炎黄子孙最显著的标志,你们没见过也不足为怪。” 我听的是目瞪口呆,赶紧问道,“那这具尸体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龙槿初咳嗽了几声,无奈的说,“是血尸!!本来躺在具足铠甲里的人是他,因为有人在脱他身上的战衣时没有按照规矩来,导致尸变,即刻起尸,他才变成了这样的怪物。” 熊瞎子道,“是虎袭山吗?” 龙槿初说,“不可能是他,血尸在即刻尸变后,本来就事发突然,就是天王老子也活不了。” “那是谁?” “不知道,这里面的血尸那么多,很可能就是他们其中一个!” “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我和你们说过,天亮后一定要出去,这只是危险来临的一部分。” “还有什么鬼东西?” “我不知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找地方出去啊!对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出去的路?” “路?或许吧!那就要看它在还是不在了。” 熊瞎子有些光火,这样一说,那龙槿初肯定来过这里,或者说她一开始就知道地宫的秘密。但这些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这一路走来,不是亲眼见到的东西,我一概保持沉默。 我很坦然,因为我是被他们拉着下地的,熊瞎子就有些尴尬了,一块下地的小分队,走到最后,自己确实是被别人利用了,以他的暴脾气没发作,可想而知内伤有对严重。 熊瞎子一直都没说话,他只是呆呆的望着头顶,长吁嗟叹了好一阵子。 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伤害,就是你最信任的人从来就没信任过你,也有可能这就是龙槿初的性格,但是熊瞎子确实是把她当作最亲密的战友、最知心的朋友,毕竟五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存在了,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龙槿初说道:“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没有那么重要。能活着或者不能活着出去,这个答案才最重要。” 她这样的解释,姑且我是这样认为她再向我们解释,几乎撇清了我们把她想象成了一个满腹城府、心肠恶毒的坏蛋与身不由己的好人之间的关系,一切的一切,按照她的意思,也只能往身不由己的方向去考虑。 而我尽然接受了她的解释,因为此时此刻,即使她是蛇蝎心肠、狼心狗肺的女人,我也认为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熊瞎子听了一会儿、想了半天,似乎是有所顿悟,他对龙槿初说道:“小龙女,是哥哥想多了,你说的对,再多的问题,活着才有知道答案的可能。我不和你顶针,还是赶紧找出去的路吧!” 他转过身对我说,“傻狍子,你也别墨迹,只要能活着出去,老子我一定跟你拜把子!” 听他说这话,我心想现在的气氛简直是下地以来最好的时候,真应该拿相机给大家拍一个全家福,就算出去了,也好留个纪念。熊瞎子嘴快,听了我的想法,也嚷嚷着要拍,还叫我赶紧调好焦,先给他拍几张靓照,说不定出去以后,还能当作明信片卖。 正当我给熊瞎子和九大合影,熊瞎子张罗着叫龙槿初也赶紧过来拍照的时候,突然,我们头顶上的塔刹晃动了几下,我以为是又要开始地震了,也没太在意,还在摆弄着手里的相机,只听龙槿初一声大叫,“快走!” 相机从我手里应声脱落,落向了下面黑暗的深渊。 岷江出银 第二十八章 蓝色火焰 我听她说这句话,心里面立马就咯噔一下,虽然这一路走来我已经习惯了突发事件,但是面对许许多多不可预知的事情,大脑还是会断片几秒钟,或许这就是人类的本性,嘴上说是不怕,但是身体却很诚实。 我们三个人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到处去找能跑的地方,因为龙槿初从来不说瞎话,她既然叫我们走,肯定危险就在眼前。但是极为讽刺的是,我们无处可去,因为我们现在就站在塔顶的平台上,要么只能拼了命的向上爬,要么就只有不要命了向下跳。 虽然我们到处张望,但是昏暗的地宫里,我们的视力和触觉已经完全失去控制,根本找不到方向,刚想实在不行再原路返回下去,但是那个洞口又消失在了黑暗里,似乎是被那剩下的虫子重新给堵塞上了,我们唯一逃生的念头也灰飞烟灭了。 突然,龙槿初打开了手中的狼眼手电,它指着上面对我们说,“快,朝着我指的地方爬!!”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出去的洞口肯定就在上面,只不过我们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爬上去还有一线生机,下去就必死无疑,但是当我抬头就看到挂在我头顶的那些东西的时候,不由头皮一炸,浑身上下的汗毛全tm的竖了起来。 塔顶,也可以说是塔刹,就是我们站在的平台上方,那个呈现出火焰形状的骷髅头项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里面在有节奏的在晃动着,透过骷髅的眼睛,能看的出来里面燃烧着蓝色的火焰,就如同是墓地坟圈里的鬼火,还会学活人眨眼睛一样,一开一合的,不时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熊瞎子轻声说道:“傻狍子,你看,这吊骷髅头一上一下的晃来晃去,是不是在和咱们打招呼?” 我说“啊!他们肯定都是些女鬼,看上你这个小鲜肉了,要不你牺牲些色相,先上去给他们亲热亲热,也好放我和九大过去?” 不论什么时候,熊瞎子不正经的劲头都不会打一丁点折扣,我心想,这事情也可能很简单,这墓里埋着的是大祭司、大宗主,本来就很邪性。我看,十有八九这骷髅头是让这墓主人设置的冤魂给控制住了,如果想顺利的从上面过去,不费点功夫的话,是不可能的。” 由不得多想,我把绳子系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头紧紧的栓牢在塔刹身上,正准备开始往上爬。 忽然上面的骷髅头不动了,里面一直闪烁跳动的火光也没有了,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感觉到特别的诡异,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喊在我下面的熊瞎子帮我看看,他一边把枪挂在脖子上,一边做出爬树的姿势向上面爬了过来。 他伸出头,说道,“我没见到什么不对劲啊!不会是你小子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拿了它值钱的东西,这玩意生气了?” 我转过头,仔细的向上望了望,那东西确实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我也不敢再多想,开始安心的向上爬。 这塔刹真是特别的高,我感觉自己都爬了有十几分钟了,但是依旧没有爬到顶的迹象。我开始稍微有些体力不支,但一丁点也不敢懈怠,只能够坚持的继续向上爬。 累得够呛,我又抬头朝上看了看,不看还好,就扫了一眼,他妈的吓了我一声冷汗。只见那几个骷髅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角度,原来脸朝上倾斜的变成了向下倾斜,瞪着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的盯着我,吓得我的腿直发软,向下秃噜了小半个身位,还好下面有熊瞎子给我当垫背,不然非滑下去不可。 熊瞎子在我下面本来就已经坚持不少时间了,他身体又重,比起塔刹对他的摩擦力,地心引力肆意的嘲笑着他的体重。 悲催的熊瞎子背负着“母猪上树”的痛苦,这下又被我踩了一脚,更是憋了一肚子苦水,直喘大气,但他也不好做声,只是后悔让我先爬,催着我快点向上爬,还不忘叮嘱我一句,“千万不要放屁啊!!!” 三个人爬到靠近骷髅头的那一段实在都没有了力气,我回头问熊瞎子,“龙槿初在不在后面?” 熊瞎子猴在塔壁上,四下里问九大,“九大、九大唉!小龙女在不在你下面?” 九大不单要自己向上爬,还要承担熊瞎子偷懒时沉下来的重量,更是累得不行。他气喘吁吁的说道,“二、二爷,我这下面太黑,根本看不清楚,但是,我、我能感觉到我下面应该没有人!” “没有人!!”我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龙槿初不会又发什么不测了吧?和刚才一样,为了救我们而大战血尸,弄得自己遍体鳞伤,想想我就担心。 熊瞎子大气出不来一口,这个时候也没有担心龙槿初的劲了,他还安慰我说,“傻狍子,你别干傻事从上面秃噜下来,老子和九大的命都在你小子屁股下面,你一个龙回头,可不是闹着玩的,咱怎么死也不能被屁压死,你的明白?龙槿初不用担心她,说不定等我们上去的时候,她已经在上面涮火锅等咱了。” “涮火锅?亏你妈的这个时候还能想的出来,真要是在上面烫火锅,龙槿初不剁你熊掌下酒,我把姓倒过来写。”我心想。 这时候,我听到塔基下面传来了石门闭合的声音,那声音特别的清脆,但是我搞不清楚到底是从哪道石门传出来的,因为此刻上面的情况比下面还复杂,稍有不慎,肯定是“夜里点灯上茅房,找死(屎)!” 我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小腿,尝试着让一直紧绷的小腿肌肉松弛一些,刚刚紧张的节奏让我整个身体都变得十分的僵硬,根本不能灵活的手脚并用。 熊瞎子在下面向我嚷道:“我说傻狍子,这到底在上面有没有看到能出去的洞口,别找到了洞口就你这小身板能钻出去,老子要是卡壳了,咱们一样是安徽省的简称,白完。” 我有些不耐烦说,“死瞎子,你要是再说话,老子一脚给你蹬下去。我都不知道你瞎担心什么,洞口要是真的小,咱带的不还有洛阳铲啊!继续挖就是了。我看啊!现在最危险的不是找得到、找不到洞口,而是这些骷髅头,我总感觉这里面有蹊跷,说不定龙槿初说的危险,就有这玩意儿。” “得得得……老子今天还就憋这口气,不找你不快活。那你到是赶紧爬啊!不是等着东西来找你吧!我和你说这些骷髅头是女人变得你还不信,我看你是不是被她们迷住了,舍不得走了。我和九大还在你下面挂着了,都他妈的快累死了,你小子多上去一步,我们就能早走早脱身,别光歇着不动啊!”熊瞎子说。 我听熊瞎子说的对,就没再多想,一鼓作气,从骷髅头的身边爬了上去,要不说眼是孬种,手是好汉,看起来困难重重的事情,真正意义上打起勇气做起来,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等我终于爬到了顶端,站稳之后往下看的时候,不禁被吓得退了一步。这高度简直是太高了,我现在只要伸手就能够到地宫的岩壁,偌大的空间是利用什么工具挖掘形成的,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这岩壁上的人工开凿的痕迹处处可见,我不禁佩服古人的伟大智慧。 我抬头看去,石壁顶上,有三个地方被打磨的极为光滑,跟四周凹凸不平的岩体泾渭分明,它们自成一体,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三个门,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装在天花板上面的门,或许只能说是个窗户,也就是“天窗”。 我的思路一直在朝着出去的路的方向去想,因为龙槿初说过出去的地方就在穹顶上,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地方,如果我能顺利脱身,以后我觉对不会再嘲笑我老头说的话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字字珠玑。 “这真还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没想到这个地方还真有出口”。熊瞎子和九大也上来了。 熊瞎子又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只见这门正好是一个人的宽度,如果他收收腹,勉强也能钻出去。但是仔细一看就看出了端倪,这些“天窗”虽然能看出来大致的轮廓,但是他们都像是嵌在石壁上,也没见到有什么打开它的把手之类的东西,换句话说,它们就像是画在上面的一样,而不是能随意推拉开的。 我的腿又开始发软,这都不知道到底是第几次这个样子了,真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为缺钙,还是因为胆量确实太小。 虽然现在的境况比刚刚大为改观,至少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但是我却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总感觉心里发闷,透不过气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胸口,憋得难受。 我催着熊瞎子赶紧想办法,三个人却面面相觑,根本没有什么主意,最后,还是熊瞎子说了一个靠谱的办法,那就是,“我们一起向下面喊龙槿初,看看她在哪?”。 死马当活马医,也只有这个样子了!熊瞎子肚子大、肺活量也大,底气当然很足,我就怂恿他来喊,毕竟这里是个封闭空间,一个人大嗓门喊一声,除非他是个聋子,不然的话,肯定都能听见。 熊瞎子也很支持,捋了捋袖子,扭动了动脖子,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然后就大喊道,“龙槿初……龙槿初……你快上来!!!” 叫了几次,下面也没反应,正当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下面突然躁动起来,我以为是龙槿初听到了,十分开心的跑到熊瞎子身边伸头向下看去,哪知道下面传出来的声音根本不是人发出的,而是那几个龇牙咧嘴的骷髅头,差点没把我吓死。 岷江出银 第二十九章 天门 我顿时头皮一炸,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像是疯一样往后退。 可是那骷髅头突然像活了一般,从下面腾空飞了起来,十几个骷髅头把我们团团围住,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熊瞎子也没见过这架势,叫着问九大,“九大唉,这他妈的是什么怪物,难道他妈的骷髅也能尸变,那不就成了白骨精了吗?敢情西游记说的也是盗墓的事情?”。 九大也是一头雾水,说道,“二爷,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下地到现在,也从没有看过这样来劲的东西,想必这是东巴密葬豢养的怪物吧!” 忽然我感觉到后背一凉,我用手一抓,没抓到什么东西,我以为是我自己冒得冷汗。 但是当我转过身一看,一只像是蜂鸟那么大的昆虫在我的身边飞来飞去,特别的是它的尾部还发着冷光,虽然像是放大版的萤火虫,但是绝对比萤火虫丑陋无比。 它一个俯冲,直往我的脸上扑来,好在熊瞎子一个点射,把它打死在空中,不然天知道我会不会被这怪物给玩死。 我被那枪声和虫子吓了一跳,刚想问这玩意儿是什么,又有几只虫子飞了上来。 我正纳闷这些虫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突然一个骷髅头飞到了我的眼前,几只虫子就从骷髅头里面鱼跃而出。 原来这些虫子就躲在这些骷髅头里面,我这才恍然大悟,骷髅头之所以会发光,是里面藏着这些小畜生。 我不禁有些后怕,刚刚从它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幸亏没把它们给招出来,不然的话,我肯定会从塔壁上掉下去摔死。 我吓得差点失去理智,本来就不会开枪的我,端起了枪就是一阵乱射。 可是因为没有瞄准,虫子依旧狂妄的在我身边飞来飞去,不时的还发出“嗡嗡……”的声音,听的我五脏六腑都给扭住在了一起,十分的难受。 好在熊瞎子和九大的枪法很准,简直到了一颗子弹消灭一个虫子的地步了。 熊瞎子向我直嚷嚷,“傻狍子,你小子能不能省着点子弹用,我们子弹不多了,像你这个打法,就算给你发一车子子弹也不够用的,这下面还不知道有没有恶仗要打,千万别给老子搞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我当时是有点懵圈,但是他的话我还是能记住的。 这时候九大开口道,“二爷、小二爷,你们千万小心,一定不能叫这虫子靠近你们,这东西或许就是老爷说过的鞘翅山窗萤,它是刚刚我们在下面遇到的大场雌光萤的近亲,早年老爷下地在南方苗墓里发现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土夫子都以为这东西绝迹了,没想到这个大墓里竟有这么多,它专以人脑为食,或从口腔入脑,或从鼻腔、耳蜗入脑,反正就是一定要进入人的头颅内才算罢休。” “他妈的,怪不得老是往我们的脸上扑,原来是吃火锅喜欢烫猪脑的主。”熊瞎子气的是吹胡子瞪眼。 我听他讲这话,不禁觉得熊瞎子是给气糊涂了。首先只有他自己承认他脑壳里装着的是猪脑,我可不承认。 可没等我想和他开几句玩笑,形势又变的急转直下,不知道哪里刮来一道妖风,虫子变得越来越多,单靠我们三个人,三支枪根本是螳臂当车,应付不来的,如果后面还这样硬着头皮对抗的话,肯定会人仰马翻、玉石俱焚。 熊瞎子和九大背靠背的把我夹在中间,熊瞎子喊道,“傻狍子,我和九大掩护你,你赶紧看看上面三扇门有没有什么机关能出去的,这样硬撑下去不是办法,一旦子弹用光了,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我心里明白熊瞎子的意思,他就是想让我看看能不能用奇门遁甲的技艺找到出去的路。 但是我心里也没底,要是真的找不到路,现在龙槿初也不在身边,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搞?这尴尬的景象就像是足球运动员已经闯入对方的禁区,正准备临门一脚的时候,对方的球门却不翼而飞了。 但当我看到熊瞎子和九大不顾一切的为我争取时间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来了勇气,心想既然刚刚能用奇门之术找到天生桥,说不定也能够找到逃生的出口,凡事都在人为。 我一边大吼,一个纵身跳了起来,然后半跪在九大和熊瞎子的肩膀上上,借助他们的力量,不到五分钟,我就把三个门的具体情况都给摸实了。 原来,这三个门就是依据上古奇门理数按照生、死、伤三门的变换顺序排列的,只要我能找到生门,绝对就能找到逃生的出口。 但是如果找错了,误打开了伤门和死门,可能在其背后,会隐藏着极为危险的东西,哪怕从上面滚下来些石头,我们也是还魂无力。 可是怎么才能找到生门了?我拿出那张帛书,仔细研读了几个奇门手势,突然一句口诀映入眼帘,说,“天三门兮地四户,问君此法如何处?太冲小吉与从魁,此是天门逃生路。” 我恍然大悟,要不说老祖宗的智慧是惊人的,从口诀中不难看出穹顶上有三门,门下站立四人,三门之中,只有生门是逃生的唯一道路。 看来这口诀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否则的话,为何如此的精确?但是龙槿初现在不在我们中间,如果按照口诀推算的话,应该她还活着,最起码不会死。 熊瞎子看我一直再想问题,有些毛躁了。 他叫道,“鹿楠枫,你小子是不是在爷爷身上跪着怪舒服的,能不能快一点,老子快撑不住了,你要是没享受够,爷爷我出去后请你做全套的大宝剑,我自己真人上去给你揉也行,但是现在不是思想开小差的时候,古人有话说的好,关键时刻不用功,你tm的就是**劳动人民的血汗钱。” 他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入心,因为我知道我似乎要找到打开天门的奥秘所在了! 解咒的关键就是需要口诀天衣无缝的配合手势,而解咒的手势也叫我找到了,就是用天遁手印,按照奇门之术,大拇指合中指、无名指,开食指和小拇指,口中默念奇门咒语,然后我大吼一声,“生门开!” 此时此刻,我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我聚精会神的看着穹顶上面的细微变化。 看、听的都非常小心,只要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我的心脏就像是被石锤砸的一般“咚咚……”作响,不过这个时候熊瞎子和九大也开始关注他们头顶上面的动静,而手里的家伙开始有些分神,我就觉得耳边和面前多了许多飞舞着的昆虫,但还是没能引起我的注意,我恨不得把整个生命都要在了这句“生门开!”上。 但是我们大概等了有一分钟,穹顶上面一点变化也没有,虽然说时间非常短,但是我总感觉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熊瞎子有些担心,边开枪,边喊道,“这天门是不是时间久了,没有人给它上机油,卡住了?那小爷的命不就他妈的毁在了机油手里面了吗?这年头,假冒伪劣害死人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我低下头,心想这下肯定要客死地下了,想一想到现在一事无成的死了,我就心有不甘,哪怕是死在外边,也能有个说法,这不明不白的死在别人的墓里,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后来的土夫子取消,难道这就是命? 正当我唉声叹气的自我懊恼的时候,突然穹顶的天门发出了幽幽的白光,我眼看身体被这微光照亮,心里就来了底气。 我抬过头去,只见最东边的天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裂出了一道缝,它极力的开始向外凸出,我感觉到天门的后面应该有很大的阻力。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也只缓缓的露出了一条黝黑的缝隙,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而且上面的碎石残渣开始逐次脱落,砸在我们身上,别提有多痛,但是我心里还是非常的开心。 刚刚被吓出的一身冷汗,此刻都被上面下来的冷风给吹干了,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看来这个门真的可以通向外边。 我们六目相对,熊瞎子和九大都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我自己也每曾想到原来祖宗的绝学是这样的神奇微妙,如此精密的的天门竟然还能够缓缓的打开。 正当我们欣喜若狂,以为能顺利出去的时候,天门忽然巨震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般,没了动静。 岷江出银 第三十章 死里逃生 我拿起手电筒仔细的看了看,天门的正上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洞口,导致天门不能够顺利的打开。 但是天门已经开出了一定的高度,一般人只要收收身子,肯定是能够钻出去的,而像熊瞎子那样的胖子肯定是够呛,必须有个好办法,否则的话,他除非现场卸下50斤的肥膘才有可能出去。 这个时候,虫子又开始集结上来了,我被它们锋利的牙齿咬的遍体鳞伤,刚刚因为兴奋过头,竟然浑然不知。 现在看来,手上、脖子上和后背到处是伤,又加上因为出汗,只觉得后背有东西在爬,以为是汗珠滑落下来造成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虫子一口口咬噬的。 我的脖子以下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到底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好在这应该是最后一道关口,不然的话,我真真切切的会丧失所有的斗志。 正郁闷着,突然熊瞎子对着我的耳边就是一阵点射,我被子弹划过耳边的声音吓得一怔。但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很感激熊瞎子的百步穿杨的功夫。 原来,因为我分神,一只鞘翅山窗萤差点钻进了我的耳朵,如果叫这小畜生得逞了,那我肯定就命归黄泉了。 我笑着道,“谢谢你啊!熊瞎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熊瞎子可开心不起来,“得得得……你小子先别谢我,想想怎么帮老子出去再说,老子这一身护身符可是养了二十多年的成就,不能在这里给浪费掉了。” 我真是被他说的话惊讶的目瞪口呆,这一身肥膘倒成了他的“护身符”了?那以后我们下地没有必要带什么防鬼驱魔的家伙什了,只要把熊瞎子拴起来派在前面带路绝对是百毒不侵!! 玩笑归玩笑,我们不可能丢下熊瞎子让他等龙槿初去救他。 目前的情况是这洞口附近靠近天门的位置全是虫子,非常的密集,如果熊瞎子在出去的时候耽误太长时间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毕竟虫子的牙口不比熊瞎子的差,说不定五分钟左右就能啃掉他半个屁股,这样的话就更加的棘手。 九大看我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出了个主意说,“小二爷,你看这样成不成。你身手不错,身子又轻,先从打开的那洞口钻出去,然后我在下面推二爷,你在上面用力拽,看能不能一鼓作气,逃出生天!!” 我听他这个办法可行,毕竟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要是龙槿初在,兴许还能够有其他的逃生方法,但是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给我们考虑周全。 熊瞎子不干道,“九大,这样不行,现在我们三个人的处境都是九死一生,如果我们两个上来了,你一个人上不来,那要我内疚一辈子吗?” 九大忙接道,“二爷,你千万别这么想,九大我的命都是老爷给的,就算我今天以后没有福气跟着二爷了,但是我也死而无憾,到了西方极乐,我还是能跟着老爷后面,想想我就开心。” 他顿了一下,“话又说回来,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 熊瞎子太为难了,但是我很清醒,目前的形势没有可能给他去犹豫不决。 我赶紧说,“熊瞎子、熊大栗,九大说的对,你就按照他的话去做,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再下来救,大不了一起死罢了!但是现在,现在你看这虫子越来越多,再不出去,我们就等着给这些畜生们当早餐吧!” 九大也催道,“二爷,你就听我和小二爷的话吧!这样说吧!只要二爷出去了,我拼了性命也要钻出去,肯定不给这些畜生们吃了。快点走吧!!!” 九大二话不说,一把把我抽了上去:“小二爷,你先上去,万事都要小心。” 我叹了口气,心知九大的仁义,我就着九大的力气,顺着狭小的洞口爬了上去,刚刚上面还透着光,现在里面却是黑漆漆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堵在了洞口。 不一会儿功夫,我终于爬了出来,本来想休息一下喘口气的时候,突然一只冰冷的手碰到了我的脸。 我当时全身上下像是炸了一般,寒毛直竖,本来没有知觉的后背,也被这一惊吓,已经基本恢复了知觉,我心里暗想,这他妈不会又是个看门的“大粽子”吧? 我哆里哆嗦,忙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那人已经被风化成了干尸,或许就是因为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加之气温很低,所以尸体才能保留下来,但是看他的面目狰狞的表情,一定是在死之前受到了很大的痛苦。 熊瞎子在下面大叫:“鹿、鹿楠枫,你小子在上面磨蹭什么了?不会是要扔下哥几个,自己单溜了吧!再不拉我们上来,虫子他妈的就要帮老子当猪头肉啃了。唉……唉……听到了吗?” 我刚刚确实是被吓蒙了,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做,我看那干尸没有个动静,就放下心来,想必他也不会尸变,要是“血尸”的话,现在早就把我给咬了。 “熊瞎子,你快把手递给我。”我探出半个身子,一把拉住他,“往左来一点,再往右来一点,九大用力推……” 熊瞎子简直是太胖了,我喊道,“收腹、收腹……” 熊瞎子憋着气说,“你他妈的试试,老子的五脏六腑都挤成一团球了,别人出去了,内脏没了!!” 我冲他吼道,“你以为你是海参啊?你tm的可能不要打哈哈了,留着点力气,给老子使劲的收腹。” 大概僵持了五分钟,我终于把他给拽上来了,我这通大气喘的,简直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气。 真没想到,这熊瞎子至少有三百斤,我说他他还有理、死活不肯不承认。 他刚刚听完我说完话,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发了疯一样扑了到了旁边,一双眼睛通红的,说是哭又不像是哭,简直是丧失了理智。 我赶紧解释道,“瞎子别怪我啊!我只是瞎说的,你其实、其实不那么胖!!” 突然他就一把搂住了那具死尸,帮我吓了一跳。 我一看他肯定是疯了,不然的话,好好的抱个尸体做什么?恶心还来不及了,他竟然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 亲人?我心想,这真不会是他家里人吧?但是看着年纪不大,不应该是他爸啊?难道说这是、这是他亲哥哥?下地前他说过他哥哥找他父亲的时候失踪了,不会死在这里了吧! 我又看了一眼那具尸体,想到这里我头皮直发麻。 这件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熊瞎子的哥哥肯定是机缘巧合找到了这个洞口,但是由于什么特殊的原因,他很不幸,死在了这里。 他和我们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是从里面找到洞口想出去,而他是从外面找到洞口想进来。 然而我们却活着出来了,而他却把自己留在了这里。 这个时候,我看见熊瞎子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像他这样无所畏惧的男人伤心成这个样子,也万万没想到他的亲哥哥会死在这里!! 我想去安慰他,但是我知道这种事情靠安慰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只好绕开话题说,“大栗,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既然他已经走了,等九大出来了,我们一起回去把他给安葬好,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九大还在下面,我真担心他会不会有危险?” “九大!!”熊瞎子突然想起来九大还在下面没有上来,他把他哥哥的遗体放下,一头就扎进了那个洞口,但是又无奈又搞笑的是,他哪能进的去了?然后就一边刨地,一边喊我道,“别傻站着,赶紧帮忙!!” 我赶紧应了一声说,“好!” 我看了看熊瞎子,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挺为难他的,就使出全身力气把他拽上来说:“你先上来,我来拉九大,你只管好别让我掉下去就可以了!” 熊瞎子点点头,说:“你小子放心,老子除非是手断了,不然绝对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你只管将九大拉上来,救人要紧。” 我看熊瞎子的表情,就知道他说的话很认真,因为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我的两个脚腕都被他勒紫血了,要不是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我真想好好的骂他两句,“傻大粗,就不知道用些巧劲??” 幸运的是,九大还活生生的站在下面,他看见我半个身子都探进来了,赶紧扔掉手中的枪,忽然,那些虫子听不见枪声了,就又开始扑了上来,九大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大喊道,“熊瞎子,快、快拉!!!” 接下来,我们三个人终于安全的从这个大墓里面出来了! 那个天门”在九大出来的最后一秒钟,“轰隆一声又被关死了,从外面真看不出来那是个门。 但是唯一遗憾的是龙槿初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如果说她“凶多吉少”,我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我们三个人都相信她肯定是找到了其他的出口,或者是有什么原因而没有和我们一块出来,她吉人自有天相,就像她的性格一样,需要我们知道的时候,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九大在喘气的时候看见了那具尸体,他正要发作,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能再勾起熊瞎子伤心,毕竟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安全。 熊瞎子非常安静,像是换了一个人,那些逗哏的俏皮话和释然的心情在此刻却无缘无故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句话不说,已经开始捆扎那具尸体,准备背起来带走,而我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 无所事事的情况下,我在附近绕了一圈,看有没有其他遗落的东西,但是我找一遭也不见有人活动的痕迹,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看着九大苦笑了一声。 岷江出银 第三十一章 有缘再见 我们回到落脚的地方,也就是那天掉下去的洞口,奇怪的是洞口却不见了,要不是找到了当时点的篝火,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来过这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洞口? 我又仔细的在附近转了转,确定了没有人活动的痕迹,我一股脑的坐在了地上。 九大也许看出了我的心思,开解我道,“小二爷,你别多想了,我看出来了,龙姑娘不是一般人,她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走吧!说不定她已经回到家了。” 我听了九大的话,心理面好受了许多,我心想,他说的对,有可能龙槿初都已经回去上班了!按照她的性格,绝对是能做出来的。 还有就是,青铜盒里的秘密也还没有解开,我这样背着他到处乱撞也不是个事情,要是在回去的路上弄丢了,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这用命换来的东西,我要当作性命一样保护好。 天色渐渐黑了,没想到在下面一折腾,竟然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我简直困到不行,刚刚在地下的九死一生,耗费了我太多的体力,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已经走到了极限,不知不觉中,我靠在我的背包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如果现在有人把我拖走,我绝对也不可能知道、更不会醒,我安慰自己,睡吧!就眯一小会儿,好在我的背包还在。 浑浑噩噩中,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做梦,只记得我好像看见了一堆像是大蜈蚣的怪物向我走来,我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喊叫。 但是没有一个人出现,熊瞎子不在、九大也不在,当那些怪物正要靠近我的时候,突然龙槿初出现了,她依旧是那样的不苟言笑,像是我欠了她钱一样,但是三下五除二就把怪物全部杀跑了,当我走过来正要感谢她,她一个转身,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的样子一下子就把我给吓醒了。 我醒了以后才知道是在做梦,把我吓了一声冷汗,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背包,庆幸的是东西还在。 就在这个时候,我闻到空气里弥漫着肉被烧焦的味道。 我瞄了一下周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就感觉脖子很痛,像是被扭断了以后再接上去的感觉,但是精神好了许多,头脑也开始清醒起来。 我揉了揉眼眶,睁开眼后只看见熊瞎子和九大在一旁已经点燃了一堆篝火,他们好像是在烤什么东西,或许是我饿坏了,闻起来特别的香。 九大一边拨弄着烤肉,看我醒了,就招呼我说,“小二爷,你终于醒了,这一觉你睡了很长时间,二爷本来想赶路,看你睡的这么香,叫我没叫醒你。你看看,今天晚上只能在这荒山野岭里面对付一宿了。” 我站了起来,向着熊瞎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想和他说一些感谢之类的话,但是他先开口道,“别谢我,我是看那会儿天还亮着,就我们这一身打扮,要是进城的话,不是找抓嘛!识货的以为我们是在cosy,不识货的肯定一眼就看出来我们是下地的盗墓贼,而这年头不识货的人比识货的人海了去了。” 我听了熊瞎子的话不禁发笑,感谢这小子终于从悲伤的气氛中走出来了,如果没有他的这些玩笑话,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九大走到我面前递了一根烧黑的棍子给我,我大概能看见这根棍子上面插着一个东西,但都是黑黢黢的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我就问九大,“这烧火棍子上面绑个什么东西,闻起来还挺香。” 九大嘿嘿一笑,“小二爷,吃过龙肉吗?” 我一惊,“你们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还能找到驴肉吃?但是不像啊!这哪里像是块肉吗?” 九大接着道,“不是驴肉,这地方哪能找到驴肉吃,这荒郊野外的,除了虫子就数它最多,个头大不说,而且还味美多汁,你说这不是龙肉是什么?”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面也就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我说,“这难道是蛇肉?” 九大哈哈笑了起来,“小二爷真是好眼力,是蛇肉、就是蛇肉,不过你放心,这蛇没有毒,就是一般的乌蛸蛇,不过这里的乌梢蛇明显比其它地方的个头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的比较好,才长这么大的个。” 我一听“吃得好。”就直反胃。 但是因为肚子太饿了,又加上这烤肉的味道实在太香,就顾不得那么许多,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别说,这蛇的味道还真是不错,有一种再吃烤鸡的感觉,边吃边想要是身边在带着一瓶洋河大曲或者是**就更美妙了!! 只顾着吃“龙肉了”,对了!我心想怎么没看见熊瞎子背的那具尸体?我凑过脸去小声问九大,“怎么没看见大爷的遗体?” 九大擤了擤鼻涕,轻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块空地说,“看见那边的灰坑了吗?刚刚你睡觉的功夫二爷在那里送大爷走了,送他最后一程!!” 他又压了一口气,“二爷旁边的背包里就是大爷的骨灰,要带回老家祖坟里安葬的,尘归尘、土归土,熊家的子孙不能留在外边让孤魂野鬼欺负了。” 我心想,我的天,闻了半天的烤肉味原来不是我吃的这个味儿。 我趁九大不注意赶紧扔掉了手里的烧火棍,安静的坐在一旁,根本想都不敢想刚刚吃的是什么东西,而熊瞎子却自顾自的吃的津津有味,一块蛇肉像是吃出来大餐的味道。 喧嚣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除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以外,感觉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风触动枝叶发出梭梭的声音,深夜里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抽泣,我把身子蜷缩成一团,似乎能抵消心中的畏惧,但是头脑中断断续续的画面依旧对我不依不饶,我还是在这场生死之战中,惊魂未定……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三个人就绕小道回到了南京城,而在山里面我们足足绕了有两个多小时,要不是我有半生不熟的看家本事,估计至少还要在这座大山里面摸个几个小时才能出来。 这么难找的地方,真不知道那些盗墓贼,不,应该说是同行是怎么进去的。 到了分手的地方,我明显看出来大家都有些不舍,本来我们三个说好的等破解了青铜盒的秘密再作打算,但是熊瞎子急等着回老家安葬他哥哥,所以先前的计划就全部被打乱了,而他急切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话不多说,熊瞎子和九大准备启程回北京了,我眼里面不禁泛起了泪光,这几天的相处,我们结下了过命的交情,但是还没坐下来好好聊聊就要分别,总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 熊瞎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傻狍子,别这样,我最不喜欢人婆婆妈妈的,咱们又不是到了生离死别的地步,咱们路还长着了,说不定过段时间我们又碰上面了,你啊!回去好好学学我鹿伯的家传绝学,别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我不说你现在也应该能知道这行当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稍不留神,就不知道自己死在哪了!!” 我一把搂住了熊瞎子,算是和他告了别,但是在抱他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他的背包里塞满了东西,鼓鼓囊囊的,不像是只装了骨灰盒那么简单。 这不对啊!我心想,下地以来,该用的东西都用完了,就算还有结余的,也因为慌慌张张的跑命掉的差不多了,他怎么包里还有东西? 熊瞎子似乎看出来了我的心思,表情立马就不对了,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这……这包里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我哥的骨灰吗?你小子不会没见过骨灰,想开开眼啊!” 我被他这句话给噎死了,但是更肯定了我的猜测,他这个包里面绝对有猫腻。 我趁他没注意,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包,闪电般的将包拉开,包里面的场景让那我不禁大吃一惊,差点没背过气去。 原来,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我偷拿了地宫里的许多宝贝。 看样子,大多都是琉璃塔上面的宝石,五光十色、神采奕奕,这些东西如果拿在黑市上至少能卖到一套房子钱,不是二三线城市的房子,而是北京三环以内的房子。 我怒火中烧,没想到这胖子真的会干起盗墓贼的事儿。 大骂他道,“你这个盗墓贼不是说好了不拿东西的吗?怎么样,人赃俱获,这些东西你也别想要了,我回去交给博物馆,这本来就是南京的东西,不能给你偷走了!!” 我能看出熊瞎子特别的紧张,他一直在试图让我不要瞎嚷嚷,直叫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腻烦了,在这瞎机吧乱叫,要是警察来了,我们一个都跑不掉,你不想想你自己包里有什么,还在这充什么大尾巴狼?” 我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听了他这一番话,更是火冒三丈,我心想包里的东西回去了肯定是会交给馆里的,我们性质不一样,我这是暂时保管,而你就是赤裸裸的占有、就是偷,难不成回了北京,你能把这堆东西都交给国家博物馆?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我没敢说,因为熊瞎子说的也对,在这种公共场合谈论这些事情,不找死才怪了! 于是眉头紧皱,我拿着东西回头就走,熊瞎子拗不过,又不真敢和我来硬的,气的在一边直跺脚,毫不夸张的说,我都能感觉到我脚底下的地在动。 突然,他一个加速跑到我面前,指着我身后对我说,“小鹿你快看,那不是龙槿初吗?” 我一听是龙槿初,赶忙转过头四下里寻找,“在哪?在哪?龙槿初在哪里了?” 谁曾料想,这熊瞎子使坏,根本他就没看见龙槿初,龙槿初也根本就没有出现,他就是用计诈我,趁我分神的时候把背包从我的手里夺了回去,然后一边跑一边喊,“九大、九大快跑、快跑……” 他们两个人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比起那些从我手中得而复失的奇珍异宝,更让人尴尬的事情却是这就是我们的告别方式。 亦贼亦友的熊瞎子,有缘再见! 西岭迷窟 第一章 二十年后 我掐灭手中的烟,急促的敲门声又把我从记忆的深渊里拽了回来。 “师父,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我站起身,靠近窗户的位置,下午的阳光特别刺眼。 “九顶、九顶山发现一处古蜀王墓。” “哦!有这事情?”我手里的玉握被攥出了汗! “你还不赶紧向上面打报告,申请参与考古发掘!!” “你想去?” “当然想啦!师父。” 九顶山,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名义上,这次考古发掘是有里程碑意义的,它为揭开古代蜀国秘密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但是,在我的心底,我是极度的排斥这个地方,哪怕是提起九顶山的名字,都能让我的后背发凉! 或许就是因为时过境迁,考古队才终于鼓起勇气向外界透露出这个消息,抑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其中的秘密再也隐藏不住,他们才仓皇的向世界宣布这个伟大的发现。 “师父……师父……你在想什么了?你要是不去,那我可自己去了!我真的不想错过这次好机会。” 她是我带的唯一一个徒弟,名字叫熊悦湘,今年才20岁,和我当初进博物馆一个样。 考古圈子的习俗,每一个有丰富经验的考古学者都能够带一个或者是许多个考古队员,既能延续考古经验,也能培养后备人才,但是我的这个徒弟,却又要另当别论。 “那好!你跟我说说你去了能干什么、会干什么?”我故意想打消她的积极性。 “我能去干的事情多了去了,再不济就是铲土拎桶也行吧!” “你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正常的考古发掘,难不成还要挖坑埋自己啊?” “你个小毛丫头,初来乍到的,别什么都敢胡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代,已经不适合考古专业了。” “不行,师父,我一定要去,即便是你不带我去,我自己也要想着法的去,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或许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遇到这个机会了!” “那也不行!我不去,你更不允许去……” “那更不行,我不理你这一套,我去找龙姑姑评理去。” 龙槿初?幸好她还活着,这里面发生的事情,我现在根本不敢去回忆,生怕伤害了别人,也伤害到自己。 然而,故事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抵抗,它越是排山倒海般向你扑来,当你措手不及时,你就会再次沦陷在苦痛的旋窝当中。 我又深吸了一口烟,烟圈在空气中盘旋着上升,那场劫难就这样的在我眼前弥漫开来…… 那次分手以后,我依旧回到了院里,毕竟除了考古,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 如果说,上天注定我生下来就是一个倒斗的,那么考古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体面的工作。 虽然现在的我,从严格意义上说已经不能称之为考古队员,但是在我的心底,那就是我对自己最满意的注解。 天有不测风云。 当我回到院里,历经几个月的整理,将这次考古发掘的情况写成报告上交以后,当然,我绝不可能傻到把我见到的一切写进报告里。我即刻收拾好疲倦的身心,带着我视如珍宝的背包,一步一挪的回到了家里。 然而,当我想面对面的向我老子道歉的时候,他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失踪了? 要知道,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他即使在外边喝的烂醉如泥,依旧能找到回家的路。此刻他失踪了,我举手无措,看着我妈哭的伤心,我只能故作镇定,假装坚强。 “怎么办?”我的脑海里除了涌现出这三个字,简直是一片空白。 我开始从头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看看能不能从当中找出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线索。 如果说这是一个本来就下好的套,那么下套的人就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是谁了?我爸绝对是其中一个,还有就是、就是……对了,龙振龛!” 我拿起黑包,飞快的从家里跑了出去,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回到院里,从龙振龛那里了解我想知道的一切,包括知道我爸的下落。 既然选择了走下去,我就应该知道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我一口气没歇的就从家里飞奔到了博物院,当我一间一间办公室找龙振龛的时候,却一无所获。但出现在我眼前的一幕,简直惊讶到无言以对。 就在龙振龛的办公室,我看到了让我和熊瞎子一直想要见到的人——龙槿初。 这不禁让我惊掉了下巴。 反而她看见我,像是很稀松平常,一点也没有我看到她时的那种紧张和激动。 我更加反感她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激动的大叫道,“你他娘的到底是人是鬼?” 她依旧是看看我,一脸的木然,根本不会生气,也一丁点也不关心我的存在。 “你别和我装糊涂,不要以为救过老子,就能这样的把人当猴耍。陪你下地死了这么多人,你该不会连一句话也没有吧!” 她这次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后看着我说,“有什么可说的。你想知道什么?如果你还有问题的话,不要来问我,这桌子上有你想找的答案。” 话刚刚说完,她一转身,摔个背影就走人了,帮我闪了下来,我竟然不敢去追她,哪怕挪动一下脚步也能证明我打小就不怕死的劲头。 “想知道的答案在桌子上?”究竟是什么,看起来让龙槿初也是一头雾水。 我来到刚刚她站过的地方,开始收拾心情,准备迎接我眼前将出现的任何东西,整理了一下桌面后,我突然发现了一封用考古研究所信纸写成的信件。 西岭迷窟 第二章 一封未寄出的信 上面清楚的写着, 小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很欣慰,至少你还活着。 这说明我和你爸没有看错人,你有能力挑起家族的重担,为我们寻找困扰千年的秘密的答案。这是我们的幸运,也是你的幸运。 但是,孩子你又是不幸的。 我们鹿、龙、熊、虎、马五姓,也就是考古学家里常常调侃的摸金、搬山、卸岭、发丘、堪舆五门,其实我们不单单是他们口中所谓的盗墓贼,盗亦有道,或许我们的坚持才是考古学追求的真谛。 如果说贼为了心中的理想,用了千年的时光,去追寻想要知道的答案,那这件事说起来一定会很荒谬。 可是,如果说我们用尽了能够想到的办法去寻找和保护祖宗流传下来的奇珍瑰宝,那一定是大义使然。 我很内疚把你们这一代,尤其是你卷进这无休止的轮回当中。 不过你们是五族的后代,你、龙槿初、熊大栗、马枰川、虎袭林,我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在没有找到马枰川和虎啸林的情况下,我只能让龙槿初带领你们在他们前面找到我们需要知道的真相。 看到这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名字,想必你应该看出来了,在你们这一代五族的名字当中,都涉及到了一个“木”字。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奇特的力量。没错,你将是这一代五族的统领,你将勇敢的背负起这一代五族人的使命,你将带领这一代五族走向更远的地方,纵使那里布满荆棘、纵使那里穷山恶水、纵使那里有无数的危险在等待你们,你也要坚持走下去。 男人的成长,往往就是被逼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完成了,我真的是很开心,但是也应该到此结束了。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意味着我和你爸已经不合适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们究竟去向了哪里,我想说,但是不能说,因为这件事情不单单是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他涉及到的人和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换句话来说,它不简简单单的只有我们五族知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年轻时为了寻宝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十年前,因为没有活路,我弟和你爸这一代五族一起在江南一带搠包儿。 为了生计,他们就根据祖宗留下来的寻银诀,在南京周边的山洞里找到了那个夷蛮大墓,然后一行五人冒险下去,结果你都知道了,死的死、伤的伤,除了你爸从里面活着出来,其余的人都不知所踪,后来的事情我也就不便再说了。 你看到我身后的照片了吗?就是柜子里面最上面的那一张,你把照片取下来,然后打开相片框,那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还有一些事情,我也必须告诉你。 这一代,我应该理所应当的承担起五族首领的责任,可是我退缩了。我就是因为没有承担我的使命,或者就是因为怕死,而如今却生不如死。现在我解脱了。 退缩,并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我的生命像是寄托在一具行尸走肉的身上,漫无目的的踟蹰至今,知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下定决心,干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但遗憾的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太过于短暂,以至于在我的脑海里还没来得及记住你的脸,就草草的收场。 这三十年来,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你们绝对不能再走我的老路,决定好的事情,就放手去做吧!相信你们这一代能够解开困扰我们千年的秘密,就让这一切到此结束,就让这一切与我的懦弱深埋地下。 龙振龛绝笔。 我认真的读完了整封信,长吁短叹了一句,“宿命!”根本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他的信,与其说是写给我,不如说是写给他自己更显得贴切。 我顿时,身、心、灵全部放空,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做什么,哪些是对,哪些是错?就像刚刚还义愤填膺的生着龙槿初的气,顿时又烟消云散。 我半晌失声,因为整个身体机能已经全部僵硬了,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怎么能够反应过来,要不是窗外的风用力的吹打着窗帘,或许这样僵硬的姿势,要持续整个下午。 我蓦然转身,在身后的柜子里,翻找着信里面提到的照片。 我认认真真的将柜子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能发现照片的踪迹。 心想,龙振龛是不可能骗我的,他既然语重心长的和我说了那么多事情,没有理由再编造一个坑让我去钻,或许这照片是极其重要的东西,他很有可能放在隐蔽的地方。 我照着这个思路去找,没多久,就在柜子的最上面一层发现了一个夹层。 那个夹层做的极其精细,不像是普通的木匠,反倒是像专门修缮木器文物的考古院里的匠人做的。 想必这是龙振龛亲手做的夹层。 夹层严丝合缝的和柜体形成了一个整体,如果想要打开它,只有用头发丝那么细的篾片插入后,轻轻的往外拉才能打开。 这个手艺,是从马王堆汉墓学来的,当年为了分拨竹简,才发明了这种便宜高效的方法,一般的考古匠也根本就没有见识过。 好在我剑走偏锋,专门喜欢钻研一些考古轶事,不然的话,我肯定以为龙振龛是逗我玩的。 东西取出来了!是一张旧的发黄的照片,乍看上去,像是被烧黄的纸片,好在上面的人像都很完整,保存的也很周全。 我揉了揉眼睛,近距离的想看清上面拍的是什么。 当我仔细的看了看照片上面拍摄的内容,那是层峦叠嶂的雪山,有点像是喜马拉雅山的意思,但是明显没有这个世界屋脊高。 就在山脚下蹲着几个人,因为是黑白照片,而且又裹得很严实,根本看不出来是哪些人,但当我的目光扫到他们身后的时候,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直哆嗦。 那后面,分明站着一个不是人的动物。 从身形上看,又像是人,但浑身毛发、龇牙咧嘴,看样子足足有三米高。 因为突如其来的惊讶,我还是没有拿稳相框,它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摔在了地上。 整个相框被摔得粉碎,我来不及自责,赶紧弯下腰去捡照片,生怕照片有什么闪失,那我真的就成为了家族罪人了。 还好!虚惊一场,照片依旧完好。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相框里面原来还有秘密。 就在照片的后面还有一个狭小的空间,要不是摔烂了,根本就不容易发现,里面填塞了很多泡沫棉,看来是有很多年头了。 泡沫棉都已经变质发黄,而就在这一团东西的中间,用黄布包裹着一个圆柱形的东西,我的好奇心再次被点燃了。 西岭迷窟 第三章 神秘人 我打了一个哈欠,稳了稳心神,心说这里面不会还藏着什么宝贝吧?那我们博物馆就真的成了百宝箱,想什么有什么。 但我又有些不安,毕竟,上次阁楼上的事情,就已经把我拖进了生死的边缘。 我也渐渐体会到了龙振龛信里的意思,为什么他叫我不要学他,也就是任何情况下不能畏死。 好吧!我小心翼翼的将黄布剥开,里面的东西渐渐的露出了真容。 它由一根红绳穿过,红绳上面串系着佛家七宝。 不同的经书所译的七宝各不尽同。 鸠摩罗什译的《阿弥陀经》所说七宝为金、银、琉璃、珊瑚、砗磲、赤珠、码瑙; 玄奘译《称赞净土经》所说七宝为金、银、吠琉璃、颇胝迦、牟娑落揭拉婆、赤真珠、阿湿摩揭拉婆; 般若经所说的七宝是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玛瑙; 法华经所说的七宝是金、银、琉璃、砗渠、玛瑙、珍珠、玫瑰。 一般意义上所说的佛教七宝是指砗磲、蓝砂石、绿松石、黄玛瑙、青金石、玛瑙、红珊瑚。所以可以作为七宝之圣物的东西有十多种。 明眼人一看这就是藏传佛教的东西,也就是玉髓、蜜蜡、砗渠、珍珠、珊瑚、金、银。称为“西方七宝”。 而东西的本体更是精美绝伦、异常耀眼。 它通体圆润,呈梭型,上面规律的排列着一个又一个圆形图案,看上去很像是人的眼睛,我虽然学考古,但是没学过杂件,像这类东西也是少之又少见的,但是能看出来它的年代应该有很长时间了。 我一时间搞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就赶紧揣进了口袋,看样子这里面还有很多事情,我决定先回家,然后打电话找熊瞎子商量下,说不定他见多识广,应该比我有办法。 天一下子阴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来的寒风,刮起风来,我似乎感受到了一点凉意。 我加快脚步,这一串串的疑问都没有解决,现在又多了那么多的问题,我简直头皮发麻,又毫无办法。 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一路上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但当我转身的时候,又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或事,或许是心理作用吧! 我回到家里的铺子,发现还有人进进出出的在逛店。但是我妈不在店里,听店里的伙计说我妈因为睹物思人回外婆家去了。 唉!我心里一阵酸楚,想来我妈的命也是辛苦,年轻时候没跟我爸享过什么福,好不容易家里条件好起来了,我爸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看来,我真是要想办法把我老头子找回来,因为我坚定不移的相信他肯定和龙振龛在一起,而且还活着。 我进了屋里,找了个僻静的房间就给熊瞎子打电话,一段时间不见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过的怎么样了,还是那样不着调吗? 或许我还是高看他了。 这小子应该还是那个死样子,我电话打了五六个,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不就是占线,看样子找他的人很多,说不定他因为倒卖文物,犯事了进去了也不可知。 我心想,这死胖子关键时候还是会掉链子,一点都没变,生死之交,竟然也是这样无厘头。而这时候却没有一个人能帮我,搞的我七上八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闲来无事,又没有其他什么好法子和线索,我开始把玩起我在龙振龛那里找到的这个精致的宝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本来困意很大的我,越来越清醒,尤其当我用手反复把玩这东西的时候,身体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在涌动。 说句不好听的话,应该和吃“补药”的感觉差不多。 我在屋里越待越亢奋,就想去前台看看生意,顺便吹吹冷风,冷静冷静。 刚刚到柜台,门口的柜员就喊我说,“少爷,有人找!” 我们店是做古玩生意的,按照我爸的规矩,称呼和称谓都还是照古的来,虽然听起来很别扭,但是我听的时间长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来来往往的客人听到了是否觉得可笑,也未尝知道了。 他就站在门口,柜员忙招呼着他进来,并介绍我是店里的老板。 因为是生意人,对客人殷勤点也是非常必要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年纪应该比我长几岁,但是足足比我高了半个头,想来我是中上身材,最起码也有178cm的个头,可是这位看起来块头比我大多了。 人长得也算老成,不像是看起来让人生厌的那类。 想来他也算是积极,因为年轻人喜欢这一门生意的人不算多,我看在共同爱好的面子上,强忍着对生意反感的态度,和他寒暄起来。 外面风现在刮小了,我心里一热,忙吩咐柜员去泡茶,自己问他说:“找我什么事?要买东西吗?要上三代的瓷器,还是缅甸的翡翠或玉。我们店里的字画也是很讲究的。” 他好像对我说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眼睛突然扫到了我的手上,好像他在哪里见过似的,我明显能感觉到他激动心情和我当初第一次看到文物时是一样的。 冷风又刮了起来,是从门口吹进来,我打了激灵,他笑着说,“你手上的这个天珠,卖不卖?” “天珠?”我惊讶道。原来这东西是天珠,怪不得透露出一种难以说明的神秘。 我不紧不慢的说,“你认识?” 他或许知道我是在套他的话,严谨的说,“只是在网上见过,淘宝上不多的是嘛!” 我只能“哦、哦……”两声。 但是他突然间兴趣更浓,“我就想买你手上的这个天珠,看品相还不错,能不能给我看看?” 我有些踟躇,他越是这样渴望想买,我越是觉得这东西价值不凡,这或许就是基因里面与身俱来的警惕。 或者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老狐狸遗传给小狐狸的狡猾,抹之不掉。 我心想这人多半是是古玩界的老手了,如果硬要是说不卖,肯定觉得我有意骗他,要是赖着不走的话,我还真没辙。 但是卖给他的话,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普通的物件儿,我当个手串玩的,不值钱、也没多大意思,卖给你怕坑了你,你还是看看这屋里其他的东西,价格嘛!都好商量。” 他看看我,突然手插进了看口袋,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西岭迷窟 第四章 法螺天珠 好在他只是拿出一包烟,还和我让烟,我表示不抽烟,于是他独自点上一根,深吸了一大口。 “你这话说的,我是真喜欢你手里的东西,开个价,就当是交个朋友。”他依旧是不依不饶,“老板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我是诚心想买,你是诚心做生意,没有物件儿不卖,赶客人走的道理。如果这样对待客人的话,我想这买卖也干不长。” 他的激将法我肯定门清儿,但是他说的有理有据,我实在是没了主意,就故意挑衅他说道,“那好!你要是能说出来我这东西的来历,我还可以商量?” 他喝了几口茶,整了整衣领,“那我就说了,你仔细听。地球上生物形成化石的几率只有十万分之一,而生物化石形成玉化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但天珠石是先形成化石,然后又再次被玉化,最终形成一种稀有的宝石。” “能够完整玉化的生命在大自然中本来就极为罕见,而法螺天珠将其鲜活美丽的生命以玉化的形式呈现于世间,这本身就是一个生命的奇迹。” “第一代天珠是海螺化石打磨而成的法螺天珠,由于在古代采取的化石和工艺非常困难,古代西藏人就采用一种九眼石页岩(又称天眼石)打磨而成,在其表面会形成天然的眼睛,这就是第二代天珠天眼天珠。再往后发展藏民开始采用草药加色烧制在玛瑙上的所形成的天珠,也是我们能在市面上所看到的天珠,最熟悉的就属功夫明星他们佩戴的九眼天珠,这就是第三代天珠人工天珠。” “那我这个是什么天珠?”我也顾不了许多,赶忙将手中的天珠递过去问道。 他拿过天珠,异常的兴奋,说道,“看品相和外观来说,你这个是极其稀有的法螺天珠,而且比普通的法螺天珠更为稀有。” 又接着说,“法螺天珠的形成和青藏高原的地质结构有着密切的关系。在青藏高原形成的早期,气候炎热湿润,内陆湖泊生物丰富。后期随着高原的逐渐上升,才使得湖泊越发减少、缩小甚至干涸。” “这期间频繁和剧烈的地质活动将螺类生物在低温高压的条件下埋入地底,封存形成法螺天珠的原生矿石。后来又因地壳不断地抬高上升,法螺天珠原生矿石在喜马拉雅山上经过雨水不停的冲刷滚落到河床上被石农们一颗颗捡到获得,人类才有机会发现它们的存在。法螺天珠将鲜活美丽的生命以玉化的形式呈现于世间,这本身就是一个生命的奇迹。” 我听了他说的话,更觉得这东西是个宝贝,卖是肯定不会卖了,但这东西既然存在就肯定有它存在的意义,说不定下地的时候能和龙槿初的白鹿刀一样当作家伙用也未可知。 看他懂这么多,我就想接着问他法螺天珠的作用,没想到,他一激动起来竟然嘴就没个把门的,喋喋不休的说开去了。 他道,“据《天珠说》记载,黄色天珠上有法螺纹,是为怙主上师之法珠,实现大业腾达之所依。显有四业纹络之天珠,是为修行者之所依,完成四业成就之珠宝。” “耿登丹巴《佛学大辞典》中所著:佛之头发,旋屈为螺文者。即佛祖释迦牟尼的头发被设计成万世不变的卷曲螺发,代表着佛祖释迦牟尼至高无上的智慧。” “法螺,梵语为“商法”,译成汉语为珂贝,即螺贝。在佛教文化中,螺的文化显得尤为特殊。螺声之远闻,广被众生。千手观音其中有一手持的是法螺,有召集众神之意。远古藏族先民将螺状天珠石制成的天珠称为法螺天珠,是藏民族的珍宝,在佛教中更是被誉为宝中之宝,也是藏密佛教终极的供佛圣物。” “是这样啊!看来你很在行。”我稳了稳心情说。 “开个价吧!”他胜券在握。 “不卖,不是和你说了吗?” “现在由不得你卖不卖,价格不是问题,你随便提!” “我的东西我自己还做不了主了?” “你搞清楚,东西现在在我手里。” “你这是想明抢啊!” “不是明抢,我就是想买你的东西,别废话了,你看这个价格怎么样?”他掏出支票,然后在上面划了几个数字扔给我。 我一听他的话就气不打一出来,把支票拿过来瞄了一眼,价钱不错,但还是扔给了他,说道:“这不是钱的事情!” 他笑道:“你们南方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而且你们南京人做生意怎么这么死板。” 我把外套脱了下来,从口袋里掏手机,看着他说:“你这不是谈生意,明显的在抢东西嘛!我不管你是不是诚心买东西的客人,要是不把天珠还给我,别怪我打电话报警了。” 他一看我来真的,就劝我先坐下来,然后凑到我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你爸失踪了你不报警,现在想报警抓我,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他的话惊出了我一身白毛汗,我紧张的腿直打哆嗦,心想这货肯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问他道:“这事情你是怎样知道的?” 其实我大概能猜出来,这小子和我爸他们失踪有关系,但是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也说不上来,好在我妈不在店里,即便他是什么坏人,我也好便宜行事,无所顾忌。 他示意我小点声,指着店里的客人说,“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知道你爸失踪了,你家世世代代都是倒斗的?要是和盘托出,不要说是你爸现在没了音讯,连你小子也要进局子里关几天。” 鉴定古董,对行内人来说,是真是假,几秒钟就看出来了。但是看人,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和把握。即使说他不是坏人,那我也没底他就是好人。这次下地,让我看透了人性本恶,比鬼怪更可怕的,只有人心。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看这人老是和我绕圈子,也没有太大的敌意,忙拉他到内堂去,里面说话方便,或许就能知道我爸的下落了。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说道,“你真的想知道?不报警了!” 我一声叹息,“正如你所说,报警有用的话,我们早就一起进去了。看来你也不像什么坏人,至少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说吧!我爸到底在哪?我想你肯定是知道的,而一直在这和我打马虎眼。” “这个……” “是不是被绑票了,想要钱?多少,你说!” “钱?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你觉得我缺钱吗?” “不缺钱你绑我爸干什么?你小子缺少父爱,想认个爹吗?”我有些激动。 “咦……哪个龟儿子和你说是我绑你爸的?”他不小心露出了家乡话。 “四川人?”我一脸疑惑,“你刚刚不是说你是北方人吗?” 西岭迷窟 第五章 青铜鉴缶 他轻捂了下嘴,又道“哪个又和你说我是北方人了?” “别废话了!老子没工夫跟你瞎扯淡,快说,把我爸关在哪了?”我来了脾气。 “咦?你个瓜娃子,老子发现你真是不开窍,看来他们说的对,你小子就是缺心眼。” 他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正要和他理论,突然前堂的伙计跑过来找我说,门外面站着许多穿黑衣服的陌生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来谈生意的,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他妈更是一头雾水,连忙质问那些人是不是这小子带来的。 他好像显得比我还紧张。赶紧问我,“店里有没有后门?” 我很诧异,看来他和外边的人不是一伙的。 其实我早就习惯这个样子了,小的时候,只要我爸在看店的情况下,我经常能看见来来往往的黑衣人,他们也从来没进来过,我爸也从来没和我说过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好像彼此间有着什么不可言说的默契,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心想,这下我有办法拿回我的东西了,何不威胁他一下,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嘛! “后门倒是有,但是我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吧!”我故意拖着话音。 “威胁我是吧!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 “那好,东西我不要了,请便!”我一个转身。 他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没错、没错。” 我有时一阵诧异,“什么不错?” “鹿老板,你不是想知道你爸的下落吗?那好,明天晚上中央饭店不见不散……” “中央饭店?那我爸了?” “和你说了,明天晚上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要是不去了?” “你会去的!对了,记得带上那个书包,我们会有用处。” “你怎么知道的?你……你到底是谁?”我一怔。 “我是谁不要紧,记得明晚赴约就行了!”他一边往后堂走,一边看着我说,“东西先放在我这,到了自然还给你,还有,自己招子放亮点,不要辱了你先人的名号。” 话刚说完,就顺着后堂的院墙翻了出去,看着身手,绝对不是一般人,应该是有练过的。 人走了,我吩咐柜员把门关上,今天暂停营业。 关门的时候听伙计们说,门口的人一直没走,像是再找什么人,但是没有进屋来找人的意思。我多半心里有数了。 人都走了,我又试着给熊瞎子打了几通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心想这是啥事情啊?怎么该联系的联系不上,不该来的来了一堆,也没个人通知一声啊。 投器无门,但还是要另想法子。 在想熊瞎子倒卖文物的瞬间,突然我想到了书包里藏的那个宝贝,当时熊瞎子一心想夺过去卖钱的,好在我没给他。但是那个人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他也下过地? 我赶紧拿来书包,把它倒了个底朝天。要不是真实的看见了眼前的这个盒子,我真的有一种错觉,就是下地的事情是我做过的一场没有醒来的梦,这个梦做得很真实,真实到如果因此醒不过来,我也丝毫没有遗憾。 因为在地下忙于奔命,我根本没有来得及细看盒子的外观。 此刻拿出这个盒子,乍看上去是金光闪闪,但是很明显是用了青铜贴金的手艺。 具体说来,就是贴金花纹青铜器。贴金花纹青铜器出土时大部分贴金花纹脱落,但在青铜器上留下痕迹。 这些贴金花纹是采用金箔分块雕刻局部图案再在青铜器表面粘贴组成完整图案。 在田野考古中,对于这类器物的现场保护原则是尽可能地减少接触,从墓坑内起取时要从器物底托起,器物较大的采用托板。 青铜器四周脱落的金箔要按不同的方位分别起取,与青铜器方位相对应,同时作好各种记录。取下的金箔用细毛笔沾蒸馏水轻轻清洗泥土,然后将金箔夹在两层棉纸之间,用三夹板夹放保存便于室内整理复原。 这类青铜器的表面,现场只作局部泥土的清洗,对花纹乃至痕迹通常不作处理,以防将痕迹擦去。具体做法是用木条做成框架固定器物底部和口沿、中空,放入塑料袋中运回室内。 这个青铜盒明显保护的就很完整,根本没有出现田野考古中发现的那些残痕,或许这跟它的储藏环境有关,也有可能是设计者用到了不为人知的技术,亦或是里面藏着的东西是极其珍贵的,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我把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心说,这是个青铜鉴缶啊!之所以叫做青铜鉴缶,是因为它的形质不同于普通的青铜盒,看来里面藏着的肯定是墓主人极其珍视的宝物无疑。 先不论年代,鉴身的四面和四棱上,共有八个拱曲的龙形耳钮,钮尾均有小龙缠绕,又有两朵五瓣小花立于尾上。外观新颖别致,奇特精美。四足兽、八龙耳,八接檐,蟠螭纹、勾连云纹,异常精美! 鉴内中部有方孔,鉴内之缶口颈即从方孔中露出,盖之四面各有一兽面衔环,以便启闭鉴盖。 盖上浮雕变形蟠纹,鉴体上多浮雕蟠螭纹,下腹饰蕉叶纹。 鉴体铭刻的古体字我一时也看不懂端倪。铜缶亦为方体,小口,斜肩,腹瘦深,平底,圈足。缶盖平顶,上置四个圆环钮。 盖沿内折,与缶口以子母榫相扣合。缶肩有四个圆环钮。缶上饰7形勾连纹、菱形带纹、斜三角纹、勾连云雷纹、蕉叶纹、涡纹和浮雕变形螭纹,盖内刻铭与鉴铭相同。 与缶的组合,设有专门的机关。 我又仔细看了看,对了,就是这里。 在龙口围绕的中心,隐约间露出了一个细条状的方孔,正好能将龙槿初找到的钥匙插进去,可以说是严丝合缝。 我小心翼翼的将钥匙插进这个钥匙孔里去,然后顺着机关的方向转动钥匙,咔哒一声,像是铁锁拧开的声音,我一楞,那盒子盖自动翻转起来。 西岭迷窟 第六章 狮首银钮 盒子打开后,没有立即显露出里面的东西,而是出现了一个漆器,像是漆盒的样子。 但是和我们考古发现的红色漆盒有很大不同,它通体呈现绿色,而且上面的花纹图案也不像是传统的楚风汉韵,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想不了那么多,我轻轻的将漆盒取出,然后用竹签把漆盒打开,尽量保持它的原样。 那漆盒里面只空留一个拇指大的空间,其余部分都由绢帛围着,绢帛中间,一件银光闪闪的柱状物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件东西的做工很精细,像是一枚银印章,上部分如意纽头,并雕刻有双面金翅鸟(迦楼罗,大鹏鸟音译),在藏传佛教的经典中常被看作善能救摄一切众生的保护神。 印颈以下背面刻有三层覆形莲花纹及回形纹,纽身正面刻有四尊团龙,整体印章极其精美,栩栩如生。 但是印章上面的字我却是一个也看不懂,也不像是在大墓里见过的东巴文。 我把这印章拿在手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觉心有疑虑。 这狮首银钮按说只是个普通印章,为什么墓主人要大费周章的把它给藏起来?这东西就是个银质品,比起那些黄金棺和具足铠甲简直不值一提。 想必内有乾坤。 历史上,像是这种规制的印章,只有古藏区有。 因为他们远离中土,所以印章和中原地区的有很大的区别。 史载,“建武中元二年,倭奴国奉贡朝贺,使人自称大夫,倭国之极南界也。光武赐以印绶。”那封印就是日本国宝汉倭奴国王金印。他就和古藏区的印绶有着天壤之别。 可惜一我先的水平,我根本猜不出来这方印章是做什么用的,或许我爸在的话,能看出些门道。 我心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解这方印,而是赶紧找到我爸,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明天晚上的鸿门宴肯定是要去的,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最起码要准备些防身的家伙,但是从哪搞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起码应该搞把枪防身,但是这明显已经超过我的能力之外了。 “从哪搞把枪了?”我自言自语,在屋里来回踱步。 “去抢?”那是死的更快些;“去偷?”那是进去的更快些;“去骗?”那是根本找不到被骗的对象;“去借?”借东西的人肯定死在我前面。 “怎么办了?难不成去对门卖杂货的店里买只枪?杂货店?对了!我自己家不就是卖古玩的马!说不定仓库里还真有存货。”我激动的跳了起来。 打定注意,我赶紧跑到后房的仓库里翻找起来,但当我进去的时候,那一幕着实把我惊呆了。 仓库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瓷器碎了一地,杂件和字画仍的到处都是,这也不像是进贼了啊!因为贼不会放着东西不搬,肯定另有目的,或许就是再找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踢开破烂的坛坛罐罐,现在也不是我深究问题的时候了,只有找到枪,才有机会带着我爸从坏人手里脱身,看这情况,我爸肯定是被门口那些黑衣人给抓走了。 带着焦急的情绪,我在仓库了四处翻找了半天,就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在房间东拐角的一个紫檀木箱子里发现了一把火铳枪,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清晚期的短火铳枪,在当时可算是高级货,只有有一定官阶的武官才有资格佩戴,而士兵一般用长款,但是现在拿出来,也感觉是厅堂里的老古董——摆设。 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和老头子的关系还没有缓和过,现在真后悔当时一直和他对着干,要是早一些理解他,或者多听听他说心里话,现在或许也闹不成现在这个样子。 平时我和我爸的沟通很少,但是他的朋友却不少,天天在店里来来往往的,有时候喝茶,有时候在一起就是喝酒。 那段时间我就很反感,认为他交的都是一些酒肉朋友,但是看他一脸的热乎劲,感觉到他这个人还是很开朗的,就是对我不怎么样。 不过有件事情我还是很佩服他的,就是能苦钱,本来我小时候我家条件不怎么样,就是他摸爬滚打这几年,条件一天强过一天,或许这跟他的家族手艺有关吧! 第二天我还是试着拨了一次熊瞎子的电话,但是依旧是没人接听。 我原本打算去馆里找龙槿初,看看她能不能帮我个忙,想到那天我出口不逊,想想还是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我准备好要带的东西,当然,枪一定是带在身上的,而且要藏的隐蔽些,坐地铁的时候都会安检,查到的话就算我说是我是古董贩子,也肯定没有人会信我。 狮首银钮我决定还是不带了,为防止意外,我把它藏在了阁楼的地板下,这个地方应该很安全,没有人会在意那个地方。 而装它的那个青铜鉴缶盒子价值连城,我还是带在身上,想来没有钥匙,他们也不会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就算对方让我拿它交换我爸,也是值得的。 下午三点,我赶到了中央饭店,我到前台问了下房间,果然他们已经在里面等我了,看来这伙人筹备了很久,不像是刚刚到南京。 这饭店在南京很是有年头了,它建于1929年,曾接待过无数风云人物,之前蒋介石与宋美龄经常在这里宴请宾客,谋划国策。 历经近一个世纪风雨洗礼的“中央饭店”,在我看来仍保留着当年的独特风貌,今天这伙贼能选在这里做交易,看来也是一伙比较有文化的不法分子,至少不会对我动粗吧? 想来可笑,贼怎么可能有节操了? 我提着脚步向他们房间走去,这一路,50多米的距离,我感觉走起来特别的长,而且呼吸变得越来越重,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409”,对,就是这个房间。 西岭迷窟 第七章 重逢 我索性又是几声猛砸,里面传出了几声男人的咳嗽声,我断定里面肯定是有人。 当我准备在来几下硬气的砸门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但是没有见到有人开门。 我不明觉厉,这他妈是什么鬼,人都来了,还玩请君入瓮这一招吗? 手插进口袋,紧紧的握住那只老的掉牙的短火铳,我壮着胆子一步步的进了房间。 当我毫无防备的进屋以后,突然一个黑色的、像是麻袋的东西把我罩了起来,随后就听到有人说,“小子不要动,不然老子宰了你”的话。 我心想这下着了道了,人没救出来,自己的命也搭了进来。 怪只怪我自己太年轻,世道太险恶,一点点防备也没有。 但是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糟糕。 他们只是把我绑在了椅子上,并没有对我用刑,更没有踢我、打我。 听他们说话,应该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先开口说,“小子,你丫怕不怕,怕的话,就喊声爷爷。爷爷要是高兴,兴许不会要了你的小命。” 另外一个人搭腔道,“就是、就是,今天还告诉你了,不想死也可以,一定要听我们的话,否则的话,明天就让你上头条。” 我心想,这里面有个声音很耳熟,除了那个小四川,好像还有个操着北方口音的,反正都不是本地人。 我搜肠刮肚也没能想起来我惹过谁,现在竟然要了我的命。 看样子,不是我和他们有过节,而是他们存心找茬,要我交代事情吧! 他们看我不说话,就开始搜我的身,这下糟了,我本来是想拿东西去救我爸的,要是叫他们夺了去,那我爸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于是,我开始玩了命的挣扎,由不得听他们说的话,我像是疯了一样用力从椅子上挣脱下来,到处乱滚,到处乱踢。 那些人好像是拿我没了辙,其中一个人说,“只要你认怂、怕死,我们爷几个今天就放了你。你要是再这样死命的乱撞,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直骂他们说,“你们这些地痞无赖,想让老子认怂,我呸,老子玩命的时候,你们tm的还不知道在哪尿床了。今天你们让老子死了便罢,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搞死你们,让你们知道爷爷我不是好惹的!” 我拿出了十二分的勇气和他们拼了,心说反正死多活少,不能丢了祖宗的脸,要是摇尾乞怜,以后传了出去没还不如死了算了。 因为在地上打滚撒泼,我装在口袋里面的短火铳一不留神就被甩了出来,他们其中一个人拾到了,拿在手里看了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大笑道,“来来来……哥几个快来看看我们鹿公子带的什么高科技,不过这次有进步,比上次强多了,总不能还带一个单反相机直捣龙潭虎穴吧!哈哈哈哈……” 我一听这声音真是tm的耳熟,五味杂陈的直叫道,“丫的,熊瞎子……” 这时候他们笑得更加猖狂,可以说是赤裸裸的、肆无忌惮的嘲笑我这个绑在地上的傻帽,就像游客盯着一只光着红屁股的猴子看一样。 我别提多生气,简直是要被气炸了,连忙喊,“该死的熊瞎子,是你的话,快给老子解开,老子不把你碎尸万段,老子就不是鹿楠枫!!” 话音刚落,就有人开始帮我把套在头上的麻袋给摘了下来。 我睁开眼,瞬间的光明让我的眼睛很不适应。 因为有过一次瞬盲的经历,我没敢太用力的睁眼。 但是模模糊糊的光线下,我仍能看清三个人里面有两个是我认识的。 一个就是来我店里的小四川,而另一个就是让我又恨又气的熊瞎子。 等我身上的绳子都被松开以后,我顺着熊瞎子的方向,一个纵跃就要过去揍他。 可惜,他块头太大,一个熊抱就帮我摔倒了床上,然后咧着嘴憨憨一笑,“这是干嘛吗?有日子不见,也不能上来就亲热啊!这不还有人在旁边呢!” 真实气不打一处来,我生气的说,“你们这是几个意思啊!又是抢东西,又是玩绑票的,真以为你们是冒险王啊!吃饱了撑的吧!” 熊瞎子一脸无辜,“这不是兄弟几个逗你玩的嘛!还当真?真生气啦?” “能不生气吗?我绑你个试试,哪有这样玩的?” “兄弟几个也是有苦衷的,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出此下策,他们你信不过,我熊大栗为人你还不知道?” “我tm就是知道你为人才生气,你小子明明是来南京了,为什么打电话老是不接?我还以为你进局子了!” “不和你说了,这里面事情太复杂了,容我慢慢和你讲清楚。你先消消气,这样犟下去,你怎么也不能听我好好说。” 我顺了顺气,“好,我看你怎么说。” 熊瞎子坐到床边,看着我咧嘴笑,“你觉得这床上能讲清楚事情吗?你丫要是的妹子,我绝对脱光了和你说,哪叫你是大老爷们呢!走,咱吃饭去,桌上说。” 我吹胡子瞪眼,被他们三个死拽硬拉出了房间。 我和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讲,一车的苦水要倒,本以为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可是他和我闹这一出,搞得我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但是他的热情很高,一路下来,直说到嘴巴抽筋,仍然是说的兴起,我对他说道:“你他娘怎么就会搞幺蛾子了?你知道这段时间老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到了包间,我一看这场面不经吓了一跳。 熊瞎子包下了中央饭店最好的包间,听服务员介绍,当年大汉奸汪精卫经常在这里宴请日本高官。虽然我听的晦气,但是可想而知规格之高。 一进包厢,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相当壮观的上水画。 我对古画有点研究,能看出来这就是被称为“唐画之祖”的展子虔的《游春图》。 虽然知道是后世的仿品,但全图在青绿设色的统一格调下,显得潋滟而生拙,丰富而单纯,富丽而古艳,充分展示出作者的功底,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我坐在酒桌上,他们起身敬酒说是给我赔罪,我心情压抑的紧,一口气干掉了一大杯青花汾。 西岭迷窟 第八章 魁冢株式会社 回顾这一段时间来的遭遇,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好在没被他们三个人看见,不然真怕会被他们借来嘲笑。 我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嚷嚷着问熊瞎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熊瞎子扒在门后看了看,然后从里面把门反锁起来,坐到我身边说,“老弟,这事情说来话长,你且听着,刚刚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怪老哥。” 我点点头,示意他快说。 熊瞎子豪饮一口白酒,拿着手中的筷子指着对面道,“先给你介绍下朋友再说也不迟!” 我回过头看看那两个人,“这人我认识,是抢我天珠的小四川。” 熊瞎子一听大笑道,“你说什么?小四川,哈哈哈……得得得,还是你小子用词准确,一步到位嘛!” 那人也被逗得哈哈大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然后扔给我,“拿着……” 我接过来一看,不禁大喜,这是我的法螺天珠,失而复得的感觉别提多开心了。 我问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的吗?” 他笑着说,“你戴着比我有用。” 我又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熊瞎子一乐,“来来来,人还没介绍完了。” 他指着小四川说,“这个人你见过了,他不叫小四川,不过你想叫他小四川也可以,大名虎啸林。” “虎啸林?你就是虎啸林?”我惊掉了下巴。 “怎么,你认识?”熊瞎子叼在嘴上的烟也顺手拿了下来。 “不认识,但是听过,这里面事情太多,我们一件件的捋,你先介绍!” “看来是发生了许多事情,那好,先介绍、先介绍,后面的事情,哥几个慢慢唠,反正时间多的是。” 他指着另外一个生人说,“我北京铁磁,汉姓安,安巴鲁,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祖上在旗,满族人。武警退伍,身手了得。” 我看这人年纪最大,就站起来客气的敬一杯酒,“安哥好!我先干为敬。” 熊瞎子又是一乐,“都自家兄弟,别客气了,随我叫人家安子就行了。” 安子也很客气,赶紧回敬一杯,“老弟,刚刚安子我对不住,都是自家人,闹个小玩笑,别往心里去。” “我不生气,我只是生熊瞎子的气,疯了命一样找他,没想到还被他给耍了。我啊!只有对着墙壁流泪——独自悲伤的份了。” 大家哄堂大笑。 我坐下来,熊瞎子打开话匣子,他先问我,“你是怎么知道虎啸林的?” 看样子熊瞎子他们还不知道龙振龛也失踪了。 我原原本本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还将身上龙振龛写给我的信拿给他们看了看。 熊瞎子暴跳如雷的蹦了起来,真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他嘴里骂骂咧咧说,“这个王八孙子,肯定是这老狐狸干的!除了他没别人。万万没想到,我们辛辛苦苦的避开他,还是遭了他的道了。” 我更加困惑,“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虎啸林接过话,“这件事情很复杂,我和大栗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但是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根本不清楚里面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他端了一杯酒,“当初我也在四处打听我爸失踪的消息,找了几年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不甘心我爸就这样死了。” “直到大栗找到我之后,他帮和你们下地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了,我也知道我爸确实是死在那个大墓里了。但我就是在打听我爸下落的时候,遇到了那些人。” “什么人?”我愈加激动。 “你见过的,就是一直在你家店门口蹲点的那些黑衣人。” “那些是什么人?我很早就知道那些人,他们隔三差五的会到那条街上,但是从来没到过我家店里,我一直很奇怪!” “你能看出来什么问题吗?” “问题?我没在意过啊!” “对,你不在意,肯定也不会发现他们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那他们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看见过他们身上的纹身吗?他们一帮人不是中国人,所以很少和周边人讲话。那天我听见柜员讲看见他们来了,所以才急着脱身。” “不是中国人,还有纹身?难不成是日本山口组的黑帮?” “哈哈哈……所以说你小子不笨呢!但是猜对了一半。他们确实是日本人,但是不是山口组的黑帮,那个只有香港古惑仔的电影里才有。” “这些人是日本民间的一个盗宝组织,追溯源头的话,可以到敦煌大盗吉川小一郎那一代。”熊瞎子又点上一根烟,“他们是日本西本愿寺宗主大谷光瑞创立的神道精武流的一个主要分支,目前还活跃在盗宝界的就是他的追随者林正义。” “从清末到1945年二战投降,他们在中国的盗掘活动就一直没停过,特别是在日占区,但凡能被他们发现的古墓,没有逃脱魔掌的。” “日本人对中国古墓的大肆挖掘,致使中国大量珍贵文物流入了日本,同时,由于他们借考古为名,其实只是为了要地底下的文物,所以挖掘方式粗暴,致使大量的古遗址被破坏,给我们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比如集安高句丽古墓、敦煌、旅顺汉墓、赤峰红山古文化遗址等,全国各地都有日本强盗的影子,特别是东北地区,地下几乎被他们挖空了。” “原来是这样!那林正义,不是中国人吗?”我疑惑道。 “林正义是他来中国后,为了便于行事改的汉名,他的全名叫做小林正义。小林家族还在日本创立了专门盗取中国珍宝的魁冢株式会社。现在想想当初下地看见的一些事情就能够很好解释了。” “下地的时候是有很多尸体上挂着魁字,原来就是这个意思,真没想到他们比我们下去的还早。”我恍然大悟。 西岭迷窟 第九章 岗拉仓姆 突然我想到说,“那我爸是不是被他们一伙人抓走了?” 安子道,“我看应该不是他们,要抓早就抓了,何必等到现在?” 虎啸林接着说,“安子说得对,要抓人早就抓了,不会等到现在。更何况龙振龛一起失踪,这里面就肯定大有文章了。” “不是他抓的,那他们天天出现在我家,难道是给我爸当保镖不成?” 熊瞎子灵光一现,“唉……你小子还真讲的八九不离十。我分析啊!之所以林正义没敢对你爸下黑手,就是因为你爸知道他想要的秘密,但是这个秘密的真实性林正义根本验证不了,所以他在等机会。” “等机会?什么机会?” “就是现在!你爸失踪了。” “你是说我爸和龙振龛去找那个秘密了?” “对!应该就是这个原因,还有就是我们下地是事情惊动了林正义。”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知道我爸应该没有危险,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熊瞎子示意大家都靠过来,“我觉得,我们也要去找这个秘密,不能让老头子们上前拼命,我们在家里待着享福!对不对。” 我心想,这熊瞎子多半是对那些价值连城文物又动了私心,但是他每次这种样子我也都习惯了。 安子接过话茬,“我们都不知道去哪,怎么去?” 我突然想起来身上除了带了那封信之外,还有那张黑白照片。 递到他们眼前说,“你们看,会不会是这里。” 熊瞎子一个激灵,“这就是心里面提到的那张照片!” 我点了点头,提醒他们看之前,平复下心情,因为接下来要看到的东西,之前吓了我一跳。 他们三个凑过来,虎啸林第一个认出了那怪物的名字,直叫道,“岗拉仓姆!” “你认识?”我不禁惊诧道。 “传说在尼泊尔喜马拉雅山区有一种大雪怪,上个世纪初,世界各地的探险队、科学家和媒体都相继前往喜马拉雅山区,希望能揭开雪人的神秘面纱。” “1953年,一支英国探险队全副武装地到达了印度,准备前往尼泊尔,寻找神秘的庞然大物——雪人。探险队首领埃德蒙?希拉里和他的夏尔巴人向导丹增诺吉,在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路上,发现了雪人。” “他们描述,雪人是一种介于人、猿之间的神秘动物,掌握着超乎人类想象的神秘力量。到目前为止,尚未有确切的雪人标本供人们研究,关于雪人的传说材料远远多过实证。” “尼泊尔语里雪人被称作“耶提(yeti)”,意思是居住在岩石上的动物,藏语里被称作岗拉仓姆。” 我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雪人,看来到时的探宝队应该有所收获。” “看这张照片传递的信息,岗拉仓姆不到像是他们的敌人,更像是朋友。”安子的洞察力告诉他,这里面事情并不是像我们推测的那样简单。 “先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难不成,我们这趟要去喜马拉雅山?”我浑身直打寒颤。 虎啸林皱了皱眉,“我看不像。” “喜马拉雅山脉最典型的特征是扶摇直上的高度,一侧陡峭参差不齐的山峰,令人惊叹不止的山谷和高山冰川,从外表看,喜马拉雅山脉就像是一弯硕大的新月。不过,喜马拉雅山脉的大部却在雪线之下。你看这张照片,白雪皑皑,尤其有几座山峰最为显眼。” “那这座山在哪?”我赶紧问。 他们三个人都连连摇头,我心想这下完蛋了,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虎啸林像是胸有成竹,他赶紧说,“给我点时间,我想我能找到,我上大学那会儿,学的是地理信息系统。” 我一听,“那感情好,这人才济济的哥几个,简直是如鱼得水啊!” 熊瞎子开始布置工作,“这样!为节约时间,我们先分为两个小组。虎子和安子一组,虎子负责破解照片里的秘密。安子负责保护虎子的安全,最近风声紧,该带的家伙一定要呆在身上,灵活应变,万事小心。” 虎啸林和安子连连答应。 “我陪小鹿回去买东西,想必这一路要带的东西不少。小鹿面生,在黑市上买些东西,也引不起那些点儿的注意,不至于亮盘子。” 我开始佩服熊瞎子的协调能力,更加佩服他一个京片子竟然连南京的黑市都知道,看来这下子不只是次把次来南京这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熊瞎子难得的不睡懒觉。我一个个地地道道的南京人,竟然让他领路带我去买下地的装备,我是越想越觉得可笑。 他一路上话还是很多,真没想到他的这个老毛病一点儿也没有改。 我突然想起个问题,就问他说,“你们这次来,怎么没有把九大带来?” 熊瞎子眉头一紧,“我让他安葬我哥了!” “哦哦哦……”我连忙想起来问了不该问的事情了。 他也好像看出来我的心思,“没什么!找到了就心安了。还有北京那边的生意也要有人打理,最近生意还不错,放到别人手上我也不放心,只有麻烦九大照料了。” 我心想这小子上次下地肯定还藏了不少好东西,但是我又不好意思去问,难不成到文管会去举报他。 我身上不也还揣着来历不明的东西没有上交吗?想起来我就头疼。 我接着问,“那龙槿初要不要和她说一声。” “我找你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过了,但是她还是那个样子,冷冷冰冰的,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只撂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她说什么?” “该来的还是会来!” “什么意思?听起来不是那么友善” “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是她了。想听俏皮话是吧!老子可装了一肚子货。” “得得得,当我没说。” 但回过头想想龙槿初说的这句话还是很有深意的,或许她会去,但不一定和我们一起。 “对了,找到虎啸林的事情你有没有和他说?” “没敢和他说,我还是怕他有误会。毕竟上次下地的时候,虎袭山怎么钻进具足铠甲里的,我们不是现在也没搞清楚吗?” “那你了,不生虎啸林的气?” “生气?首先还不知道他们一辈下地的时候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事情,其次,即使虎袭山是害死其他兄弟的刽子手,那这也不关虎啸林的事情。毕竟我们五族要同气连枝,情同手足,不到万不得已那一步,谁也不能猜忌谁。” 我连连点头表示认同,熊瞎子却打趣,“对了,龙振龛在信里说你小子是我们这代五族的首领,咦,我咋没开出来哩?你哪里有过人之处了?说、说……” 他边开荤段子,边上手来抓我,我在和他的嬉笑打骂中,突然发现后面有几个黑衣人在尾随着我们。 西岭迷窟 第十章 出发 我递了个眼色给熊瞎子,他立即就警觉起来,小声问我附近有没有背街小巷。 这附近正好是老居民区,背街小巷多如牛毛,不是本地人的话,即使你方向感再强,也绝对绕不出两个巷子就绝对迷路。 我们两个小声嘀咕一句,“1、2、3……”就突然钻进了附近的巷道里。 跑了大概有十分钟,确定已经将那伙人甩开了,才停下来喘着大气。 熊瞎子边擦汗边说,“tmd,看来林正义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多了。昨天晚上说的事情,今天人就跟上了。” “他们、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我喘着大气。 “你是说我们中间有内奸?这绝对不可能!” “那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跟上了?” “是啊!不可能消息这么灵通啊?” 熊瞎子蹲在地上开始苦思冥想。 他想了半天,忽然抬起头看看我,“你带了什么东西在身上?” 我诧异道,“你小子不会是怀疑我吧?” 熊瞎子憨憨一笑,“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五族的人是不能相互不信任的。我只是想知道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我好像有点明白他说的意思,上下搜了一遍,“除了卡、身份证、法螺天珠以外,还有就是这把土枪。” 他笑盈盈的把枪拿了过去,“你小子还舍不得丢啊!” “关键时候能救命,你懂什么啊!” 行家就是行家,这小子没一分钟就把我的枪拆了个四零八落,我正要提醒他小心走火,他突然说一句,“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你自己看……” 我接过来一看,这东西也就纽扣大小,不在意真的看不出来,通体黑色,上面有一个金黄色的芯片。 我大惊,“这是跟踪器?” “你说对了,就是这玩意儿出卖了我们。” 我赶紧解释道,“这东西不是我装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装的。哪有人没事给自己安个跟踪器玩的。” “那这是从哪来的?”我突然想起来,“是他们,他们来过了。” “你说的是林正义?” “对,就是他。之前我家仓库被翻了个底朝天,应该就是他们在四处找机会安装跟踪器。” “那就对了。走,赶紧去买东西,我们要抢先一步。” 到了黑市,其实就是隐蔽的旧货市场,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里面藏着什么违法勾当。 熊瞎子在里面淘了不少好东西,以前我认为比登天还来买的东西,这里面应有尽有。如果早一些来过这里,也不会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相)。 他付钱的时候,我看着账单,价钱一点也不公道,高的吓人。 心想,这小子真是挣到钱了,这回算是下了血本了。 装好东西,我和熊瞎子就准备回酒店。刚刚坐上车,虎啸林那边就来电话了。 “大栗,地点找到了,是……” “现在说话不方便,你先别说,我和狍子马上就到。” 熊瞎子小心是必要的,按照他们安装那个跟踪器的前例,再装一个监听器也未尝不可以。 出来之前,我在手机上查过资料,我国境内的雪山峻岭一般在西南、西北分布,最著名的有喜马拉雅山山脉、昆仑山脉和祁连山山脉,这些高大的山脉挺起了中国的脊梁,按照土夫子的说法,它们就是中国的龙脉。 如果说雪山只有高海拔的高原与生俱来的。 那山岭与盆地交相辉映的地方,就只有中国的西南地区。 我想过,如果要找到岷江出银的秘密,不去四川肯定是行不通的。 天府之国自古以来就是有名的文物荟萃之地,尤其是其中诞生的金沙江文明和三星堆文化,至今无人能揭开他们的真实面目。 所以如果虎啸林将要告诉我们,那座雪山藏在四川盆地,我也已经处之淡然。 借此机会能破解找到寻银诀里秘密固然是好,即使毫无收获,要是能揭开两大文明的奥秘,在中国乃至世界考古学上都将有里程碑的意义。 我越想越激动,但是随之而来的困难也是可想而知的。 或者说,那里永远是盗墓贼蜂拥而至的地方,只有想不到的危险,因为危险不出不在。 我们很快就到了酒店,下车后熊瞎子钱都没找,就拉着我疯狂的向楼上奔去。 一进门,安子和虎啸林一个在看电脑,一个在准备包裹。 熊瞎子开口就问,“找到了?” 虎啸林把电脑转过来对着我们,“看,就是这里。” 我一看,电脑上面还是一张图片。 但和照片不同的是,这一张是彩色的,能看出来,他们长的一模一样。 我插一句嘴说,“难不成真的是四川?” 虎啸林激动的拍了一下腿说,“就是四川。这个地方离我老家很近,具体地址是四川省cd市西郊的西岭雪山。坐标在大邑县西岭镇境内,距cd95公里,总面积483平方公里。” “总面积483平方公里?我的玉帝老子、王母娘娘,这么大的范围,我们怎么找啊!”熊瞎子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看图片的背景,雪山在阳光照射下,洁白晶莹,银光灿烂,秀美壮观。应该是在雪山内最高峰庙基岭下面拍的。它海拔5353米,是cd第一峰,矗立天际,终年积雪。入口应该就在附近,这样找的话,会大大缩小搜索范围。” 我觉得虎啸林说的很有道理,按照他扎实的理论知识,我想他的推断能够成立。 安子很激动,“这地方之前我就去过一次,我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出发,over!” 熊瞎子一骨碌站起来,他示意我们击掌出征,“兄弟们,看我们的了!” 西岭迷窟 第十一章 陌生的老头(上) 两天后,开往cd的越野车上,我们三个人前后座,安子开车,好在我们四个都有驾照,24个小时的路程,累了能轮换着开。 直到开车的时候,我也没有见到龙槿初的影子。 不知道她不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们三个人把座位转过来,一边斗地主,一边聊天。 我们的座位是能够移动的,越野车不算小的空间里,熊瞎子一个人也挤了两个人的位置。 一路周章,我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本来也就一天时间的路程,我感觉比坐绿皮车还要累。 上车之前,我怪熊瞎子为了省钱不给我们买飞机票,他倒好,理由充分的让我哑口无言。 一句,这堆东西要是能过了机场的安检,老子包你吃喝嫖赌抽一条龙,给我说的目瞪口呆。 为了打发时间,我就嚷嚷着让他们给我讲过去倒斗的奇闻趣事。 可是,熊瞎子死活不肯说,也不知道是怕我截了他的老底,还是怕我嘴没有把门的,泄露了秘密。 但是安子却起了兴致,和我们说起了他当初在干武警的时候,支援四川抗震救灾的经历。 对于从茂县翻越九顶山到什邡,安子说,512地震前他走过,用了五天的时间,但地震后路毁了,很多地方没有了路,“但还是可以走到绵竹。” 他在去汶川的路上,和当地一个山民结伴同行,听那人讲他们老一辈说过,这条路叫鬼打头,凡是进来的人,只能找到进去的路,找不到回来的路。 “去雪山的路就位于九顶山翻山路线的中间,而且cd翻越九顶山进入甘孜、藏区的通道一直存在,但是要碰运气,运气好的话,天气晴朗,很容易就能找到路。运气不好的话,就会遇上鬼打头。” 他还讲,“传说古蜀人迁徙路线就是在这里,如果能在九顶山上发现几个古蜀国墓葬群,哪怕是很小很小的墓葬,甚至是洞穴墓葬,都能找到古蜀人藏在cd平原的宝藏。” 熊瞎子哈哈一笑,“你小子讲的跟真的一样,我看你下了车就拿大铲子赶紧去挖。” 虎啸林却很认真,“如果安子说的是真的,九顶山海拔3000多米的地方出现了通往藏区的路,应该说那个时候那里就有了人在活动了。很有可能西岭雪山的秘密会藏在九顶山里。” 他接着说,“如果这条路是古蜀国人留下来的话,他们不会辛辛苦苦的翻山越岭到这里找东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建大墓。” “我们要是能找到古蜀人翻越九顶山到藏区的迁徙路线,很有可能找到古蜀国墓葬区的位置?”我问道。 安子激动的道,“那老农也曾经实地走过这条线。他讲什邡最早的县城就在高景观一带,也就是九顶山的脚下,然后迁下来的。后人猜想什邡最早在山上,然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逐渐往山下迁,最后就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虎啸林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他说,“我们下车第一站就去九顶山,说不定误打误撞就找到了。” 我们几个兴致勃勃的聊着,熊瞎子问我,“除了身上的法螺天珠,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比如带走的那个青铜盒,你有没有打开?龙槿初不是把钥匙也给你了吗?” 本来他不问我,我也准备告诉他的。 于是就将打开盒子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全部和熊瞎子说了。 熊瞎子听过以后,立刻激动的说,“你小子还揣着这样大的秘密不和老子讲,想独吞啊?” 我知道他是和我开玩笑,但是我真的怕他把我的东西抢去卖钱。 我赶紧和他说,“你别问我东西在哪里,小心车子上也被那日本鬼子安装了窃听器。” 熊瞎子瞪了眼睛,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半天憋了一句,“你小子成人精了,这不是老油子的手段吗?嘶……你tm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傻狍子吗?” 我看出来虎啸林憋了一肚子话想说,或许他对狮首银钮有所了解,至少应该是在哪里听说过。但是他没说话,有可能也是顾忌我说的那句话吧! 我其实还有这个打算,如果说狮首银钮是藏传佛教的圣物,那我们这趟西行极有可能能用上它。 这一带附近真的可能存在一个古老的文化遗址,按照安子说的话推断,这里至少有不少的人类活动的遗迹。 如果在平原或者是丘陵地带,人类活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这里是山区,而且是海拔在3000米以上的高冷山区。在那个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年代,这是难以想象的。 除了信仰,到目前为止,我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车快进入重庆境内了,熊瞎子死活嚷嚷着要下去吃火锅,而且是那种用连喊带叫耍流氓的方式威胁着我们停车。 安子朝我贼笑,我知道他肯定是想耍他的熊老大,我就顺水推舟道:“都开了快二十个小时了,安子我们就下车去吃点东西,你也能休息休息,换换手。” 安子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得嘞,老子下去撒泡尿,这一路累的,尾巴根都快他娘的坐断了。” 熊瞎子一听要下车,快活的又是哼歌、又是跳的,恨不得一头扎进火锅里,泡它三天三夜的不出来才好。 车子刚刚停稳,熊瞎子就甩开门跑了下去。 安子示意我赶紧关门,他按了两声喇叭,滋溜一声踩油门就把车子开跑了。 熊瞎子见状,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拔腿就去追车,但是他实在是太胖了,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 我们三个人在车上都快笑炸了,说实话,看到熊瞎子那憨态可掬的熊样,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安子哈哈大笑起来,说:“小鹿,怎么样哥们帮你报了一套之仇了吧!” 我开始以为安子只是想恶作剧下熊瞎子,真没想到他搞这一出花样整熊瞎子是为我“报仇”。 我心想,这兄弟真够处,换做是别人,还真懒得理他。 车停在路边,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等我们终于等到熊瞎子过来,都快天黑了。而熊瞎子一脸的疲倦,我们在车上又是笑的前仰后合。 后来的路上,熊瞎子不给我们提“火锅”两个字,说谁要是提了就立马翻脸,朋友都做不成了。我们只是偷偷乐,哪个也没帮这个胖子的话当真。 到了cd后,已经是凌晨十二点,我们又饿又乏,就想找个地方吃宵夜。 西岭迷窟 第十一章 陌生的老头(下) 安子因为之前来过这里,对cd的环境也算是有些熟悉,他讲带我们去了一个叫“耍都”的夜市,说是在那里能吃到正宗的cd串串和麻辣兔头。 我一听那鲜辣爽口的美食,口水立即就往肚子里咽,就像刚刚熊瞎子找火锅一样的心情,连忙催安子赶紧带我们去。 到了“耍都”,这安子一点儿也没骗我们,吃烧烤的、吃串串的、喝啤酒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我们真的是饿极了,一直边喝酒边吃东西都已经到下半夜了。 熊瞎子还是惦记着我盒子里面发现的那个东西,喝的有些大,一直问我,“东西就给哥哥看看,求你了。” 我叫他小声点,怕被别人听了去,举报我们都是一群盗墓贼,抓进去了一切都白瞎。 熊瞎子哈哈一笑,“你小子瞎担心,这是哪?这是天府之国。这里人说什么?普通话?nononono……他们说四川话,我们之间是鸡跟鸭讲,互相都听不懂。” 我说,“你他娘的真喝大了,少说话,明天还有正事要做。” 就在我们起了争执,我不给熊瞎子喝酒的时候,我才发现身边多出来一个老头。 他一步一瘸的走到我们身边,拿这个破碗就伸手要钱。 我心想,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乞讨的?多半是流浪汉,白天觉睡够了,晚上四处瞎溜达。能要到钱就要,要不到钱就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他一张口,“各位老板行行好,给点钱花、给点钱花……” 我一听他讲话的口音,和我们一样都不是本地人,倒有点山东方言的味道,或许是我比较喜欢黄渤的原因,所以对这一嘴的青岛腔特别熟悉。 于是就跟他瞎侃了几句。 我说,“你这老头半夜三更的到处转,不怕警察抓你?再说了,你怎么看出来我们是老板的?哪有老板夜半三更的吃路边摊的啊!” 这老头很奇怪,他打量我一番后,眯个眼睛笑着说,“老板们半夜出来剪镖(劫财)都不怕抓,我一个糟老头子,又没点子(敌人),还怕和别人结梁子不成?” 他又指着我脖子上挂的法螺天珠,“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人配的起的。” 因为酒喝多了,刚刚和熊瞎子争执的时候,天珠从衣服里面戴出来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心想,“这下是遭了道了。这老头一句句的黑话,又能看出来我身上戴的是什么东西,看来不是同行,也八九不离十。” 但是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干下地营生的,一副狼狈的样子,跟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差不多。 熊瞎子想讲话,但是我看他喝多了,怕言多必失,就叫啸林和安子给他拉到一边去醒醒酒。 我知道这老头肯定是有备而来,不然不会这么巧就“同行遇同行”了。 我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拿铲子的,还是拿铁锹的?” 一般情况下,拿棍子的肯定是乞丐,拿铁锹的就是农民,拎灰桶的肯定是工人了。 而只有行里的人知道,铲子是洛阳铲,是下地探墓的钥匙,这个人不说是盗墓贼,那也与田野考古有些关系。 老头笑了笑,“既然老板还和我有话说,那我都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不招呼客人坐下来吃点酒菜?” 我知道这老头的肚子里肯定有东西,连忙招呼他,“来来来,坐坐坐,我们坐下来再说。” 老头坐下来,先是吃菜,然后一瓶啤酒一饮而尽,我看他真的是很长时间没好好吃饭了。 一桌东西,三下五除二就被他扫个干净,我又点了些菜,等他吃了一会儿才问他,“老伯到底是干什么的?是怎么知道我们身份的?” 老头捂了一把花生米到嘴里,指着熊瞎子说,“你看那胖子了吗?上短下粗,典型的卸岭力士的体格。还有那个子高高大大的,我看他两臂粗大,手指狭长,也不像是一般人。” 他又瞟了我脖子上一眼,“最关键的就是你脖子上的这个东西。你这个天珠,不是一般的法螺天珠,它是上古时期大祭司的护身符,在地下有很大的名气,听讲是作为陪葬品下地了。现在出世,除了是倒出来的,没有其他来源的路子。” 我听了他讲的话,心想这老头果然就是同行,而且道行可能还不浅。 如果说他愿意帮我们,或许一路上能省不少事情,少走许多弯路。 这样想,我就试着探探他的口风,说“那我们来的目的,你兴许也能知道?” “知道!”他倒是很爽快,“你们不就是为了山里面的古蜀国来的吗?不然还是来旅游的不成?” “古蜀国?” 他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但是我听起来还是很开心,这说明他肯定知道这件事情。 接着说道,“有没有兴趣,陪我们一道去?” 他放下酒瓶,哈哈大笑道,“一起去?想让我这个老东西给你们当摆渡人吧!” 我会心一笑,“你拿你的,我要我的!” 我真没想到我能说出这句话,一个正儿八经的考古工作人员,现在差不多已经彻头彻尾的沦为一个文物贩子。但是却一点厚颜无耻的感觉也没有。 老头吃饱喝足,找了一根牙签边剔牙,边说,“这样说的话,那我们也不是不能谈。但是咱们先事先说好,老头我只管带路,如果真找到了墓穴,下去以后咱各走各的路,生死无关。别到时候你们几个有个三长两短,还把我命搭进去了。老头我可还没活够。” 我连声答应,还把我们在车上讲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这山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怎么吸引了那么多人为之而来?照片里的动物是有人故意装扮,还是怪物,或者是个什么别的动物?这些问题我都一一向这老头和盘托出。 多亏这安子来过四川,否则的话,我们两眼黢黑,什么都不懂,也肯定会被这却老头笑话了。 老头稀松平常的说:“这个雪人我也曾经听说过,但是没有看到过。当地人传说雪人个头有2.5米到4.6米不等,头颅尖耸,红发披顶,周身长满灰黄色的毛,步履快捷。也是因为雪人的传说,吸引了无数探险家来到西岭地区找寻这个给人类带来无限幻想空间的神秘动物。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你们兴许有机会可以去瞧瞧。” 心思一动,我们四个人人初来乍到,到这里来是人生地不熟,如果真像这老头所说,他知道岗拉仓姆的下落,我们也倒是可以跟他一起去碰碰运气。 但是,如果这老头有其他什么目的,或者说是林正义派来的间谍,那我们就是引火烧身。 西岭迷窟 第十二章 消失的线索(上) 左思右想,我只好岔开话题问道,“这东西会害人吗?如果说他会攻击人类的话,那我觉得不见也好。” 他抽起了烟说,“这雪人或许还真不会害人,有可能还会帮人。在西藏有个止贡提寺,传说在800多年以前,修建这座寺庙的时候,白天人们在干活,到晚上就有雪人从山上下来帮助人们搬石头垒墙,很快这座寺庙就盖好了。” 他抖了抖烟,“据说当时为了感谢雪人,寺庙里的人请雪人站在一片石头上,用力踩上了脚印和巨石一起留作纪念。这个几百年前的由喇嘛口口相传至今的传说,可能就是告诉我们雪人似乎是一种善于模仿人动作的动物,而且会很友善。” “喇嘛还说,寺庙里至今还保存着一块作为镇寺之宝的雪人头骨。” 我本来打算请教这老头,看看能不能带我们去那个寺庙,兴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但又怕来回奔波耽误时间,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先没让老头继续讲下去,现在天也快亮了,而且安子和虎啸林带着熊瞎子过来了。看来他酒醒的应该差不多了,安子直接开车把我们送到了酒店。 开始他们都一脸疑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做主把这个邋遢老头给带着。但是看我很坚定,又不好说我,于是我们就一起回去安顿下来。 第二天,我们一直睡到了下午。当我敲门去找那老头,可是他却不见了。 我才发现外边的开始下起了小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门却半掩着。 除了地上有张带血的纸条,屋子里面干干净净,根本就不想是有人来过。 我仔细回忆昨天晚上的经历,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要说我一个人看错了,但是他们三个人都看见了那个老头。说明这老头就不是鬼。 我把带血的纸条打开,才发现这其实不是张废纸,而是一张手绘的地图。 地图画的很草率,像是赶时间而草草画出来的。 我对图画自小开始就有天赋,虽然他画的是草图,但是我能看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弯弯曲曲的肯定是山,山下面有条江,江的中间弓起一座飞堰,应该就是最有名的都江堰。 顺着都江堰明显能看见一条路,是上山的路,沿着山脊一直深入高峰入岭的山区。 在大山深处有一个用“叉号”标记出来的地方,我想这应该就是老头所说的终点。 老头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急着走,慌慌忙忙中画了这张图留给我们。但是这张图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我到房间把他们三个给叫了起来,然后讲见到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又将我的想法也告诉给他们,希望人多力量大,多个脑袋多个办法。 熊瞎子最不以为然,“一个糟老头子,你还真的指望他能带我们找到路啊!我看你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看多了,只相信世界上有好人,不相信世界上有坏人。得,白瞎了昨天晚上的饭,还有住酒店的钱。” 我反呛他道,“我就是书读的少,才上了你个倒斗的贼船。” 熊瞎子气的脸都绿了,还好虎啸林和安子在一旁拉架,不然看这架势,这胖子不把我撕碎了。 虎子看了看我手中的地图,他沉思了一会说,“别说,这老头还真是个画画的天才,寥寥几笔,一目了然啊!” 我一听这话,“我就说这是张地图,某些人自己不懂,还不许别人懂。” 熊瞎子知道我在说他,但是求宝心切,问道,“虎子赶紧说说,这是不是陷阱?” 虎啸林道,“从图上看应该是进山的路不假,但是不是陷阱我还看不出来,必须要去了才知道。” 安子激动的说,“那还等什么,招呼着走啊!” 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向目的地出发。 经成温邛高速转大双路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就到了广泛意义上的西岭雪山区域。 这一路上,虽然我们带来的越野车能勉强的在山路上行驶,但是终究开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 我们只好把东西从车子上卸下来,然后每个人背一些装备徒步进山。 好在安子之前来过汶川,虎子又是本地人,他们对山路根本不陌生,但是我和熊瞎子就很吃不消。 这山是一座比一座高,真有一种“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感觉。 在城市里,我和熊瞎子已经走惯了直来直去的路,这羊肠小路五步一小转,十步一大转,我都有种像是晕船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晕车更难受,头重脚轻,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熊瞎子早就体力不支,边蛇形前进,边骂道:“他娘的还有多远?这些死东西,死了就死了,还tm费这么大工夫,埋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是叫爷爷找到你的坟,老子不拉泡屎到你的坟头上,你就是我祖宗。” 安子在前面听到了,倒是一乐,“那你这趟不就是去拜祖宗的喽……” 熊瞎子想骂安子,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靠在石头上喘着粗气。 我们照着手画的地图和那张图片的坐标越走越远,因为手机已经渐渐没有了信号,我能感觉到我们现在已经脱离了人类活动的区域。 我也不知道到底还要走多远,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走了有多久,就在我思想滑坡,疲于奔命的时候,虎啸林突然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熊瞎子和我一听到这句话,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因为我猜如果再让我和他往山里走一公里,我们绝对会因为虚脱而毙命。 我们都很奇怪是不是误打误撞的叫我们找到了。 但是当虎啸林用手一指的时候,我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所谓的找到了,就是看见了照片里的那座雪山。 我目测了一下,从我们所处的位置看去,直线距离至少还有15公里,如果算是蜿蜒曲折的山路,那我们至少要用一天的时间才能走到雪山的脚下。 “怎么办?老子反正是走不动了。谁tm要是敢催老子走,那就过来背我好了。”熊瞎子干脆躺了下来。 西岭迷窟 第十二章 消失的线索(下) 大家拿他没有办法,但是想走到那个山峰的地方,没有一天时间是肯定到不了的。 我们四个人一合计,反正大方向找到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就索性在这里休整下来,等到明天天一亮再出发也不迟。 虽然还没有到雪线以上,但是这已经是海拔3000米左右,气温特别的低,周围除了裸露的石头,根本看不到任何有生命的东西。 我们先把帐篷给支起来,为了不至于冻死在这里,四个人准备睡在一个帐篷里面,然后在外面堆上一个火堆,既能取暖,又可以防止山里的野兽靠近。这一带,雪豹夜袭是常有的事情。 黑夜很守信用的来临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大雪山里过夜,心情复杂的不知道用什么言词来形容。 因为越想会越害怕,即使我们有四个人,但是也抵不过冰冷沉寂的午夜。 熊瞎子从睡下了就嘴里一直嘀咕,“你们说这山里有野味没有,哪怕是抓只野鸡烤起来肯定香。” 他捣了捣安子,“安子,你他娘的以前不一直在老子面前吹,你还当过一段时间的特种兵吗?抓只野鸡,露两手给哥们瞧瞧。” 安子噗哧一笑,“野鸡我是抓不到,野王八这里倒是有一只!” 熊瞎子眼睛直泛光,“你说这大雪山里还能有王八吃?那烤起来不知道是怎么一个味道,你还不赶紧……” 话讲到一半,他才回过来味,上去就踹了安子一脚。 我和虎啸林、安子三个人笑的是前仰后合,嘴里还一直在喊,“有一个野王八、烤野王八……哈哈哈……” 就在我们以为能安心一觉睡到的天亮的时候,外面突然闪过了一个身影,安子朝我们摆摆手,然后小声和我们说“不要说话。” 说起这地方,本来就人迹罕至,如果说有人会晚上上山,这冰点以下的温度,考验的不是他的耐力,而是他的精神。 除了同行,或许永远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但是外面传出来的声音也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按照安子的话说,“这畜生还是不死心……” 我也能猜到个大概,虎啸林先说,“听声音是雪豹?” 没想到还真和它遇上了,这东西是高原地区的岩栖性的动物。经常在永久冰雪高山裸岩及寒漠带的环境中活动,人们甚至在珠穆朗玛峰北坡5400米高的雪地上见过雪豹的足迹。 “不会,你小子不是说这里面不会有野味吗?这下倒好,我们被这山里的主人当家养的夜宵了。”熊瞎子缩成一团,“就你,安子,你出去给他摆平了。” 安子说,“你tm的不知道雪豹是保护动物啊!老子虽然早就退伍了,这点觉悟还是要有的。” 他又指着虎啸林,“你出去报下大名,说不定豹子听到虎自然就怕了。” 虎啸林呵呵一笑,“关键时候就往后退,得,咱就等他进来一锅端吧!反正有肉比我多的。” 我有些着急,真担心这畜生扑进来帮我们都给吃掉了,就催着他们赶紧拿主意。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我能听出来,他们不是一只,至少有五只朝上。 因为有火,他们暂时还不敢靠的太近,但从光影里可以判断,它们一直围着我们的帐篷打转,像是经验老道的猎人,再找机会下手。 熊瞎子开始去找枪。我知道这小子肯定能下去狠手,对他来说,杀几只小豹子,只不过是几颗子弹的事情。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么多的大型捕食动物。 外面的火开始抖动火苗,我知道是火快要熄灭的标志。 熊瞎子第一个从睡袋里钻出来,“你们丫的,都不去,老子去。等老子扒了他们皮,吃烧烤的时候,你们一个也不许出来。” 话刚说完,他就从帐篷钻出去了,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希望这熊瞎子不要犯拗劲,鸣枪示意下就好,以免残杀了这些生灵。 我确实听到了几生枪响。 大概过了30秒钟的样子,反正是很快的时间,熊瞎子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一头扎进了帐篷里。 我们都一头雾水,我问,“豹子都叫你给赶走了?” 熊瞎子惊魂失措,我知道他被吓得不轻,气喘吁吁的说,“多……多……太多了……来了tm的一个连的雪豹!” 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雪豹应该是濒危物种,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难道是熊瞎子看错了? 正在我们根本不信以为然的时候,外面开始有豹子袭击我们的帐篷。 帐篷是那种加强帆布,虽然能顶的住10级以上的大风,但是豹子的爪子非常锋利,没有几下,就能在帐篷上划出一道碗口一样的洞。 当我们还在想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外面好像是一大群豹子围了上来,藏身的帐篷没有几下就被他们给破坏殆尽。 我们被迫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当眼前的一幕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几个都被惊呆了。 我抬头一看,前方至少有一百多只雪豹,而且个个杀气腾腾,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 其中几只,正在我们正前方转圈,像是人类用的层层包围的办法,把我们圈了起来。 他们显然分工明确,而最显著的特征是里面有一只非常大的雪豹,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它的体格已经超过了最大的狮子和老虎,比狮虎兽的个头还要大,真是不符合常识。可以看的出来,这头大个子雪豹,应该就是豹群的王。 其它雪豹的个头也很大,反正比我在动物园和电视上看到的都要大。 那些大号的雪豹看着我们,不停的在嘶吼,发出一种带有进攻命令的声音,像是要开始对我们发出总攻了。 西岭迷窟 第十三章 死里逃生 我顺手也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枪。 现在不是想什么保护野生动物的事情了,而是保命要紧,目前的处境,我们更像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安子示意我们赶紧把准备好的酒精棉点成火把,我们各自拿起一根,对着想要冲上来的雪豹就是一阵狂甩。 雪豹怕火。它们看到火把靠近的时候就往后退,看见火把往回走的时候就往前进,总之是阴魂不散,吃定我们了。 熊瞎子第一个大叫道,“我说哥几个赶紧想辙啊!这火把定不了多长时间。老子可不想给这些畜生当夜宵。” 他用火把指着虎啸林,“刚刚哪个说这畜生怕你的啊?赶紧和他们说爷爷姓虎,虎兽棋里面,虎最大啊!” 虎子还真拿他没办法,“你和这畜生说你姓熊,看他们怕不怕?” “tm的虎兽棋里面不是没有熊嘛!有的话,老子还怕它!” 我听到无语,“你们能不能别再开玩笑了,你看后面的豹爷好像靠的更近了。” 这句话才让他们恍然大悟,我们简直已经被逼到了包围圈的中心,形势更加恶劣了。 我心里又是吃惊,有很疑惑,这雪山里面,又是寒冷、又是荒凉的,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雪豹。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不仅是体型特别巨大,而且好像有着异乎寻常的思维,不单单像是一种动物。 我刚刚开会小差,有一只体型稍微小一点的雪豹就向我铺了过了来。 虽然说它的体型较小,但是还是一下子把我撞翻倒地,死沉沉的压在我身上,好像是要把我一击致命。 雪豹看我还没有死,落地之后立马上就反扑过来,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找枪,只能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用手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头。 正当我祈祷不会被它咬断喉咙的时候,一声枪响响彻夜空。 安子的枪法很准,从我的左肩上穿过一颗子弹,直接打在了雪豹的头上。 那雪豹随之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我对安子笑了笑,意思是感谢他救了我的命。 他也回了个笑脸,还说了一句,“无危险,不兄弟。” 幸运的是,因为事发突然,那雪豹只是把我撞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对我进行撕咬,万幸没有受伤,不然的话,真不知道是客死他乡,还是半途而废。 但是就是因为刚刚的枪响,彻底惹怒了整个豹群,他们像发了疯一样全部猛扑过来,好像没有了任何顾忌。 有几只特别迅捷的雪豹,从熊瞎子和虎啸林的身后将他们两个扑到,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要撕咬他们两个的身体。 这次还是多亏安子,他又是两枪,雪豹就倒在了血泊里。但是雪豹实在太多了,就是给我们一人发一挺加特林,现在也是无济于事。 我杀心已起,本来准备端起手里的枪给它们点眼色看看,因为这样的密度,就是随便开枪,也至少能够消灭掉几只。 哪知道一个侧身,后面的雪豹扑了过来,而且它们目的性极强,就是要把人扑到,然后咬断气管,瞬间致命。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反抗,另一只雪豹又从侧面扑了上来,这次没有上次幸运,我的胳膊被雪豹抓出来一个一寸多长的血印,疼的我龇牙咧嘴的直叫唤。 好在熊瞎子爬起来快,又是一阵猛射,把我身边的雪豹全部击倒在地,我才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动物的抓伤本来就是十分的厉害,我手臂疼的几乎昏厥,意识渐渐有些模糊。 安子看我昏昏欲睡,上来就给我一巴掌,一下子就把我拍醒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大家都分身无术,心想这下真的要成这畜生的宵夜了,想想就憋屈,还不如一颗子弹结束了倒也快活。 这死后还要被他们大卸八块,身上的汗毛立马就竖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的子弹都快打光了,因为我们带的装备全部都压在帐篷下面,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拿。 熊瞎子气的直叫,“tm的,爷爷这条命要白瞎了。” 虎啸林也说道,“哥几个死了以后,在那边还做兄弟,不能叫这帮畜生给我们看扁了。” 我有话但是说不出来,因为手实在是太疼了,根本没有气力去发泄什么。 安子不说话,突然唱起了歌,“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难留。提起哥哥你走西口,唉!小妹妹泪长流。送出来就大门口,小妹妹我不丢手哦!有两句的那个知心话。哎!哥哥你记心头。走路你走大路,万不要走小路。大路上的那个人儿多,哎!啦话话解忧愁……” 我听的入迷,心想临死前还能听到这么好听的歌,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熊瞎子却不买账,骂道,“你他娘的唱的什么丧气歌?要送老子上路吗?” 就在我们回天无力,准备接受死神的宣判的时候,突然眼前白光一闪,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我们眼前飞过。 然后就是五六个雪豹的尸体,从天上掉了下来。 对,是飞过,那速度简直太快了,没等我们看清,它就飞驰而过。 剩下来的就是轮到雪豹们在狂吼,他们好像是很怕这个东西,都在互相报信,像是鸣金收兵。 果不其然,在那个巨大的身影穿梭来回四五次以后,体型最大的雪豹转身就跑,其余的雪豹也随之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它们的身影。 我们一脸茫然,因为天太黑,加之心里本来就很紧张,根本不知道刚刚出现的东西是什么。 熊瞎子低着声音说,“哥几个,不会在这大山里遇到阴兵了?” 虎子笑道,“你见过几个鬼帮人的?” 就当我们很奇怪那是人是怪物的时候,远处的山脊上多出来一个身影。 虽然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但是我们能清楚的看见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形动物。 “岗拉仓姆!” 那四个字毫不犹豫的出现在了我们的脑海里,没想到,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看来这动物会帮人,并不是空穴来风,我算是亲眼的见了。 西岭迷窟 第十四章 阴阳界 熊瞎子过来看看我,想问问我的伤口怎么样了,我这才想起来,胳膊上的抓伤。 这冰天雪地的,虽然有了上次的经验,即使我们带的有处理伤口的医疗箱,但是狂犬疫苗肯定是不会带来的。 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我真有可能狂犬病发作,一命呜呼。 “咦?”我特别的奇怪。 当我掀开衣服,胳膊上的抓伤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线。 我和熊瞎子都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面面相觑,莫衷一是。 虎啸林和安子走过来,虎子看了看,肯定的说,“是法螺天珠。” “法螺天珠?这不就是一装饰物吗?”我惊异道。 虎啸林笑了笑,“还记得我在你家店里和你说的那些话吗?它的珍贵程度,超乎我们的想象。” 他指着我脖子又道,“饭局上我也说过,这东西你带着比我们有用。” “为什么?”我还是不解。 “听我爸说,法螺天珠这种神秘的法器会认主人,如果你不是他的下一任佩戴者的话,它和普通的装饰物没有任何区别。一旦被他选中,它的神秘力量就会显现,具体来说,有哪些不为人知的力量,我还真不知道。这次看到了,也是我头回见。” “为什么会是我?”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是用科学方法解释的话,或许是因为血液的原因,又或者你是五族的首领,不得而知。” 我悻悻然,既感觉到是如此的幸运,有感觉到人生里又多了个谜题,随它去吧!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我们开始收拾压在帐篷下的装备。 既然危险无处不在,与其等它来找我们,还不如我们主动去找他。 我们再次背起来行囊,向着那座山一步步的前进。 大概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我们终于到了照片上的山峰下。 西岭雪山的风景很美。 虽然已经接近黄昏,但是站在山上,眼前波浪兼天涌,倒海翻江尽是云。 当我们快到一个叫做日月坪的地方,简直是在云雾中穿梭,变幻万千的云海奇景,震撼了我的人生观。 举目望去,万丈高坪接汉宵,群峰起伏似江涛。这里仿佛是一个原始世界,云海浩瀚,波澜壮阔。 我们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看到乱云飞渡的云天壮景,感受虚无飘渺的蓬莱仙境,眺望万家灯火,天地相接,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澎湃。 西岭,不单指终年积雪的西岭雪山,还含盖其东南侧几百平方公里难以计数的层峦叠嶂,悬崖深谷,泉池溪瀑。其间鸿蒙幻象,无比神奇,留下许多令人难解之谜。 据虎啸林说,唐代大诗人杜甫盛赞此处美景,写下了“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绝句。西岭雪山也因此得名。 为了让我们更加了解脚下的这片山岭,虎啸林开始打开了话匣子。 他一本正经的说,“西岭雪山据记载雪山俗名大雪塘,冬季积雪如银,周围可数百里,三面皆壁立千仞,只有唯一的一条道可婉延登上山顶。” “山顶上有一大汪清水池,叫做九龙池,传说是古火山喷发后形成的。最奇怪的是四围山上有九条溪水注入,但是池水却不知流往何处,这是一谜。另外一个谜是许多猎人和药农在此见过池心浪涌掀天,疑似有水族弄潮,却骇然不知是何水怪,且曾见白亮耀眼光柱由池中直插晴空,跟随火烧银的七彩岩光争奇斗艳,甚为莫名惊异。” “还有一个奇特的地方,就是这个九龙池四时不溢不涸,上去以后如果大声呼叫,冰雪立至,它有cd第一峰之称,海拔5000米以上,至今无人征服。” 熊瞎子有些不耐烦了,“你丫的不要在这瞎比比了?说了这么多,路在哪知道吗?” 虎啸林也知趣,“我要是知道路在哪,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不是打发时间吗?”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古蜀国的入口。 大家都很着急,因为一旦入了夜,现在的气温比昨天不知道又低了多少度,人很容易在这样的低温里休克直至死亡。一路上的冻僵的尸体,已经不止一次告诉我们这里到底有多危险。 熊瞎子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急的,他直跺脚,骂道,“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这入口不会在山顶上面吧!那我们就是爬到了,丫的也冻成冰棍啦!” 虎啸林想起了老头的地图,他拿在手上,看了看说,“如果你们敢相信那老头的话,这上面画的地方,应该就是在阴阳界附近。” 熊瞎子一听,接着说,|“阴阳界?这地方还有鬼门关不成?难道这里真有阴兵?传说是真的?” 我和安子也竖起了耳朵,因为这陌生又熟悉的词汇,听起来虽然吓人,但是真的很吸引人。 虎啸林指着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说道,“白沙岗一带有处山脊分为“阴阳界”。阴阳界既是山峰,又是两种截然不同气候的分水岭,也是青藏高原和四川盆地的分界线。一边是晴空万里,阳界湛湛蓝天;一边是云蒸雾涌,阴界霾气朦胧。” 安子也接话道,“我也听说过。白沙岗逶迤千米,嶙嶙的白云岩,银光闪烁,脊顶仅2米宽,岩壁如刀削斧劈。它既是分水岭,又是不同气候的分界线,西部为青藏高原气候,寒冷干燥,东部为盆地气候,温暖湿润。这两种不同的气流在白沙岗上相遇,就会形成奇特的气象。“阴阳”两界分明,且变化无常,世所罕见。正所谓:放眼白沙天不平,阴阳两界自分明。岗南万里晴空色,岗北浓云欲压城。” 我们听得入了神,心想世间还能有这么奇特的地方,那这不就是阴阳两界的分界线吗? 西岭迷窟 第十五章 潜伏(上) 虎啸林接着道:“这里山势雄伟,九顶山为南岳,南岳蜿蜒而南,形成日月坪。她侧依阴阳界,前有岷江环带,形如一弯偃月。三山交汇处为龙穴所在。表面上它是分了五个方位,也就是说如果根据整个山岭找到龙脉,找到穴眼之后一定要把它锁住,就是锁住大风水的命脉。正所谓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搏、水火不相射。这是一处罕见的帝王龙脉。” 虎啸林看着我们说,“这老头画的地方就是那阴阳界,现在就决定,是在这个山峰下继续寻找入口,还是信那个老头的话,去阴阳界?” 我很相信那老头,所以我一直就赞成去阴阳界,毕竟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绝处逢生。 安子也说,“照片上的这个地方只能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这里,或者说是在这里发现了岗拉仓姆,并不能代表古蜀国的入口就藏在这附近。” 虎啸林道,“安子说的对,你们看,这个地方虽然气势雄伟、雄霸四方,但是不是千年龙穴吉壤。 得地灵龙穴,即是得龙脉生气。《葬书》中云:葬乘生气。这里就是缺乏生气,不像是大墓定穴的地方。” 熊瞎子完完全全听得一头雾水,“得得得,老子这次是舍命陪君子,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老子陪着还不行吗?千万别再和老子说什么八股文了,脑仁疼。” 我们四个人达成了共识,又开始向着山的另一边走去。 这一路走得更是艰难,我们已经在雪线以上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同样的路,必须消耗以往在平地上的两倍体力。 这雪虽然寒冷,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因为在黑夜里,皎洁的月光洒在净白的学上的时候,就像是为我们打开了无数盏明亮的地灯,让我们在夜里面赶路不至于迷失方向。 走到了后半夜,虎啸林突然向我们摆手,低声说了一句,“糟了!他们来了……” 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名词就是雪豹。 难道这些畜生真的有类似人的能力,会记仇,走了这么远的路还在跟着我们? 虎啸林叫我们赶紧趴下来,然后他将望远镜传给我们,叫我们向前处看。 我排在他们身后,为了节省体力,精简装备,四个人就留了一副望远镜。 熊瞎子和安子在我前面先看,关键他们看就看了,还舍不得撒手,急的我在后面直催,叫他们看快点。 终于,安子把望远镜递给我了。 我揉揉疲惫的眼睛,大概离我们直线距离有700米,我看见了很多人,他们围坐在两三个火堆旁边。 这些人应该是一伙的,因为他们很统一的穿着黑衣服,在白雪皑皑的山脊上,特别扎眼。 “等一下……”我不禁叫了出来,“是那个老头。” 老头被反手绑了起来,有个人正在喂她吃东西。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那老头不辞而别,看这情况,多半是被这帮人给抓走了。 兴许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就是要找到这个深藏在大山里的古蜀国和蜀王墓。 熊瞎子让安子蹬蹬我,说,“你小子不是五族首领吗?快他娘的想办法?我们是去和他们拼命,还是撤?” “撤个屁!现在原路回去也是个死,不如跟上去,他们来了,至少证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听熊瞎子说话,老子是肾上腺激素暴涨。 此时,“阴阳岭”已经在我们的前方,那伙黑衣人,就驻扎在“阴阳岭”的山脊上。 我们继续在山峰上攀爬,这样往高处走的话,一是不会被人发现,二来也能从山的另一面迂回过去。 我们相信,那老头不是他们一伙的,如果把他救下来,成功的路就找到一半了。 当我们从由上往下俯视,逶迤雄伟的“阴阳岭”就踩在我们脚下,它看上去正如虎啸林所说,一边是星空一片,一边是风雨凄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相信有这种地方存在。 安子开始在身上系绳索,他催我们三个人快一点,如果从这里下去,正好能撇开这帮人的视线。等他们睡着了以后,我们就能去救那个老头了。 可是这崖壁滑的出奇,又加上晚上的视线不好,我差点掉下去。 我打起了精神,跟在他们三个人的后面,开始缓慢的下降。 这一下虽然我感觉没用什么力气,但是下降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如果这一路都是这样利用滑轮索下地的话,肯定能省不少功夫。 我知道我的想法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安子突然说,“快到了,大家小心……” 因为我是第一次用这种动力绳索,所以还很生疏,根本不知道怎么安全落地。 我眼看他们三个人都已经落地,解开身上的绳索的时候,我还在快速下降。 安子似乎看出了我根部不会用这种东西,解开绳子后,就立即跑到我即将落地的垂直面,一把抱住了我,才没让我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安子被压在我身子下面,本来我身上就背着许多装备,这一下冲击力,安子实在是被撞个不轻。 我赶紧起来去扶安子,虎啸林和熊瞎子也轻手轻脚的跑了过来。 安子小声说了一句,“哥们身体棒着了!” 真还别说,安子不愧是武警出身,他的身体素质超过了一般人,要不是穿着厚厚的冲锋衣,绝对会露出来一身硕大的腱子肉。 虎啸林开始筹划救人的路线,他指了指“阴阳界”的阴面,说道,“我和安子过去救人,为防止发生意外,我们会把绳子的一头栓在腰上,大栗和小鹿把另外一头抓紧了,我们要是有什么意外就使劲拉绳子。” 安子又补充一句说,“”如果到拉不动的时候,你们就松开,千万不能一锅端了!懂我意思吗? 西岭迷窟 第十五章 潜伏(下) 我和熊瞎子表示不干,“凭什么你们去送死,让我们在后面做缩头乌龟?” 安子挥挥手让我们不要再说话,防止被人发现。我和熊瞎子见他们决心已定,安子和虎啸林身手肯定也是不凡,就不去和他们争。做好当下自己该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了。 安子和虎啸林借着“阴阳界”的浓雾,偷偷的向黑衣人的宿营地步步靠近。 因为已经是到了后半夜,他们都已经入睡了,只留下个把人在轮流值班,警惕性不亚于一般的常规部队。 所幸的是安子干过一段时间的特种兵,深谙偷袭敌人的方法,要是换做我和熊瞎子过去也是白瞎。 只见他们两个用匍匐的方式慢慢的靠近,大概过了有二十分钟,他们就爬到了预定的地点。 只见安子突然上前去,手起刀落,看老头的黑衣人就倒在了地上,看样子是死了。 我不禁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问熊瞎子,“杀人了!!!” 熊瞎子知道我没见过世面,“杀了该杀的人,不算是杀人!” “什么意思?” “看见这些黑衣了吗?他们都是小林正义的人,无恶不作,他们杀的人,从这里能排到山下!” “我怎么没看见安子出刀,这人就死了?” “我听安子说过,他当特种兵那会儿,专业学偷袭。像这样的事情,手到擒来。” “从肋部斜刺胸腔是特种部队常用的潜伏杀人手段,这里的部位比较特殊,被刺的敌人即使疼痛至极也喊不出一点声音,而且也无力挣扎,只能瘫软的倒地死亡。而且还能让血液流到胸内,而不是喷涌而出,避免了因血腥味被发现的危险。” “捅脖子的话,如果不是一下斩掉头颅,被刺者出于本能还是会拼死挣扎,而且捅脖子鲜血会喷射而出,可能会被敌人或是犬类闻到血腥味,不利于偷袭。”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人倒的这样快!我还没见到安子拔刀。” 安子把老头的绳子松开,老头也被叫醒了,看起来十分的配合。 虎啸林在远处用狼眼手电向我们打暗语,示意我们往回收绳子,他们准备返回了。 我和熊瞎子开始往回收绳子,但是,万万没想到,对面的山体竟然像是一个巨大反光镜,而且会将射过来的光线成倍的放大。 狼眼手电只闪烁了两下,就已经被帐篷里警觉的队员发现。 他们一群人从帐篷里钻出来,手里边都端着家伙。 我当时就吓懵了,心想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正当我们手足无措的时候,安子大叫一声,“操家伙……” 随之而来的枪声震耳欲聋,我开始以为安子杀人是错误的行为,现在tm的才知道,这是一群亡命之徒,你不杀他,他会要你的命。 为防止安子和虎啸林发生意外,我们把绳子的一端索性缠在了自己的腰上。 几个回合下来,对方的火力简直是太强了。 熊瞎子大声喊道,“安子,我们这边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想办法,快啊!” 安子那边半天没有回声,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枪战的场面,之前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还真遇上了。 我心想,我不好好的在博物馆里翻考古发掘报告,跑到如同战争现场,我也是醉了。 要不是多亏山体嶙峋,四处遮挡物多,我们早就被对方打成筛子了。 不一会儿,只见安子摆了摆手,指了指“阴阳界”一边连绵的山脉,“快跳,你们抓好了!” “什么?” 还没等我们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情,只见安子、虎啸林和那老头三个人纵身一跃,跳进了万丈深渊。 我们开始不知道叫我们抓好绳子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不让他们掉下去,就紧紧的拽住了绳子。 谁知道那边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直接把我和熊瞎子一起带入了万丈深渊。 我们就像串在一起的糖球一样,一个接一个被拉进了悬崖峭壁间,一路往下翻滚,根本不知道滚了多长时间才停下来。 等到我睁开眼,外面的天已经是大亮了! 我庆幸自己还活着,但是身上还暂时没有知觉。自己突然担心是不是被摔成残废了,吓得我努力扭动着身子。 突然,只听到安子叫道,“不要动,我们还挂在悬崖上。先爬下去再说……” 原来,我们几个人全部都挂在了半山腰处。要不是绳子结实,兴许我们都掉下去摔死了。 但是,因为承载的重量太大,这绳子也支撑不了太长时间,我已经听到了绳子开裂的声音。 熊瞎子或许因为体重太大,现在已经挂在了最下面,他直叫道,“老子以为是坐滑滑梯,怎么一睁眼就到这鬼地方了?你们还不赶紧把老子放下来。” 那老头突然说话了,“我说,你们要是还都喘气,赶紧往下爬。 这阴阳界半山腰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平台,只要能下到那里我们就算安全了。” 他的话不知真假,即便是望梅止渴,也给了我们相当大的希望和勇气。 熊瞎子在最下面,他已经开始顺着悬崖峭壁往下面爬。我们几个也都解开了绳子,开始一路向下。 我们下降的进度非常缓慢,好在距离不是太远,不然的话,就是有再大的决心和毅力,也定不过地心引力。很多攀岩的极限运动爱好者,就是这样殒命。 大概爬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熊瞎子和安子先落到了坡底。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我们就到了老头说的平台。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是峭壁间突出来的一块小山坡,但是被打磨的相当平坦,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上面填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还有从山上面掉落的一些乱石。这地方要么是很久没有人来了,要么就是被废弃的一处坑口,不得而知。 老头突然走到坑口的前方,说了一句“就是这里,找到了!” 西岭迷窟 第十六章 神秘的入口(上) 我们都很诧异,心想这地方难道就是古蜀国王陵的入口?什么都没有啊? 这里是“阴阳界”的阴面,本来就多雪多雾,即使现在是是上午,能见度也低到只能看到十米开外的地方。 等到风明显小了些,我们顺着老头指的地方看。除了高耸的岩壁和厚厚的积雪,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里就是古蜀国王陵?”我难以置信。 老头有所思,半晌没有言声,好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我又问了句,“我们该怎么办?那些黑衣人会追来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用手擦了擦眼睛,不知道是被这冷风吹得流泪,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熊瞎子也走了过来,“哎!你这老头,真不是抬举。我们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想一个人进去找宝藏,独吞啊!” 这老头突然笑了一声,说了一句,“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他越说话越让我们难以理解,看到我们着急的样子,他说道,“上古时期,居住在古青藏高原的与黄帝族裔有渊源的氐羌系部落向东南迁居,进入了岷山地区和cd平原。后人将这些居住在岷山河谷的人称作蜀山氏。后来,蜀山氏的女子嫁给黄帝为妃,生下儿子纵目蚕丛,蚕丛在四川平原建立了古蜀国,代代相传,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的朝代。” “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文明不受外族的入侵,于是将都城和王陵迁到了现在这个地方。阴阳界自古神秘,于是他们与世隔绝的生活了许多年,直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而突然消亡,至今仍然是古中国史上的空白。” 他又指了指上面,“这里面就是你们要找的古蜀王陵。进得去进不去,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我们个个都将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大,向着他的手看去,这次看到了岩壁上面有一处人工雕琢的痕迹,与四周的岩石明显不同。 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那上面雕了一个东西。 虎啸林抬头望了望身边的景色,“这座大山按照风水学来说,呈现出卧龙的态势,是整条山脉的中心。三面湖光抱城廓,四面山势锁烟霞。东边像神驹一样,就像一匹骏马在奔驰,而西边又像挥舞灵动的大鸟,北边又像长蛇一样的蜿蜒曲伏,形成了山环水抱的绝佳风水格局,绝对是风水宝地。” 我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西岭雪山南连江水,北控山外,正是理想的掌控天下的建都之所。同时,各个时期割据一方的四川统治者均着力改善cd平原的风水格局,进一步增强了它的气运。稍微有些可惜的是,岷江只是长江的支流,的水脉比较小,而在堪舆学中,水主财,所以cd的经济实力虽属西部顶尖,却一直无法坐稳龙头老大的位置。” 我们很奇怪,老头说的地方是有人活动的迹象,但根本就看不出来哪里有进去的入口。 我问道,“你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那门了?怎么进去?” 老头看看我,“刚刚不是说了想进去,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熊瞎子气冲冲的走过来,“说你了老头,把你命救了,还指望你带我们进去,一口一句看造化。老子要是造化的好,就去庙里当和尚了,那还得空在这和你打哈哈。告诉你老头,麻溜的把入口和我们说。” 他指了指下面的悬崖,“看见下面了,再不说实话,老子一脚把你踢下去。” 老头还是乐呵呵的样子,好像不是跟他说话似得。 虎啸林最为冷静,他站在那里已经观察了好一阵子了。 突然笑道,“我知道这老头的意思了!” 熊瞎子急不可耐,“说、快说,什么意思啊?怎么都在这打哑谜,急死老子了。” 虎啸林笑着看着我,“小鹿,你身上不一直带着一个金玉堂的罗盘吗?别藏了,一上车我就看你网往背包里面塞,赶紧拿出来,露两手给哥们瞧瞧。” 我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这虎啸林之前是不是干什么小偷小摸的,怎么身上带着什么他都能知道。上次是法螺天珠,这次是祖传的罗盘。看来我在他面前还真是个透明人,一点秘密也没有。 虎啸林看我没明白意思,接着道,“古人无论是建设城池,还是兴建墓穴都会根据大风水来寻龙定穴,即使是少数民族也不列外。这处蜀王陵本来就葬在了西岭雪山的万年吉穴上,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自然就会找到墓穴的入口。” 我还像是懂虎啸林说的意思了,他就是想用罗盘定位的方法,找到墓葬的朝向,因为活人在建墓的时候,坐北朝南的方位大体是不会动的,除非是某些别有用心的命硬之人,会改动自己墓穴的方位,达到祸国欺人的目的。 在我们国家的历史上,这种事情也不胜枚举。汉、唐等盛世的墓葬也屡次发现这样的鬼葬墓,墓主人活着的时候要么是暴君、要么就是心狠手辣的将军,反正说来就是手段非常毒辣。但这个蜀王陵属于上古时期的墓葬,究竟是怎么个说道,也只有试试才行。 我把罗盘恭敬的放在上手,慢慢的将它展开。 西岭迷窟 第十六章 神秘的入口(下) 罗盘定位,虽然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但是真正意义上的掌握,其实我小的时候就已经会了。 我不知道我爸知不知道,我之所以会学考古并不是他威逼利诱的结果,真正的启蒙老师应该就是我的爷爷。 他之前是远近闻名的“地理先生”,专门靠给死人看坟定穴来养家糊口。也就是因为这个手艺,没有让他的子女死于那几年严重的自然灾害。 说起来,我爸还是没有得到他的真传,反而我却悟到了寻龙定穴的真谛。 后来因为学了考古,我开始排斥这些封建迷信活动,于是以为能有意的将它们忘却,但就像是你的内心从来不会去遵循你的想法的一样,我根本不可能把那些已经牢记入血液里的东西,刻意的给遗忘掉。 他送给我的这个金玉堂罗盘,也就成为了我从小到大最喜爱的“玩具”。 “使用风水罗盘,要建立起八方观念。传统的八方观念:面对南方,左手为东、右手为西、背后为北,这是“四正“之方位。东与南之间为东南、南与西之间为西南、西与北之间为西北、北与东之间为东北,这是“四维“之方位。四正与四维方合称为“八方“。” 我开始摆弄起罗盘,立太极之后,接着的是定八方。 罗盘是以中心点为太极的,作两条相互垂直的线,把一个平面平均分成四份,然后再把每一份各平均分成两份,就得到大小相等的八份。 每一份代表一个方位,八个方位分别是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北。 罗盘还进一步把每个方位平均分成三个相等大小的方位,就形成了二十四个方位,在风水学上叫“二十四山“。 罗盘分为“内盘“和“外盘“两部分。内盘为圆形也叫圆盘,圆盘可以转动象征天圆。外盘为方形也叫方盘,方盘固定不动象征地方。 内盘的中央为“天池“,天池是圆形的象征太极。天池底色一般是白色的,在底部划有一条红线,是用来定南北方向的,其中一端左右有两个红点,代表正北方“子“向,另一端代表正南方“午“向。 接下来,要调正“子午线“。 持盘者站在对照物的太极位,把罗盘平放在自己的手中或是地上。测量方位时必须转动内盘,一直转到天池中红线的指向和指南针的指向完全吻合。这时,指南针有圆圈的一端指向地球的正北方“子“位,相反的一端指向地球的正南方“午“位。如线的一端压在“甲“字上,另一端必然压在对称的“庚“字上,这就表示“坐东向西“。 我手上的罗盘大致定下来这座古蜀王陵是坐北朝南向,但是却不是正儿八经的坐北朝南山向,它偏向西南方,让我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在以前的考古发掘中,确实也发现过类似偏向的古墓。 比如在新疆著名的石头城遗址考古发掘过程中,一些葬式基本为仰身直肢,头的朝向不一,考古学的解释是他们头颅朝向自己来时的地方。 据从出土“开元通宝”等遗物及箱式木棺分析,墓地的年代为唐代,推测最早到唐代,就已经出现这种偏山向的大墓。 其他的方位我都能用罗盘得到掌握,就是这个入口的位置,罗盘始终定不下来方向,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干扰一样。 老头看我为难,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我说,“这个事情本来我不想说,不知道是帮你们,还是害了你们。既然你们这么想进去,反正我们现在也是无处可去,那我就成人之美,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阴阳界这个名称是外人对这里的说法,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意思是与世隔绝,就是隔绝与外界的一切往来。如果想找到古蜀国和蜀王陵的入口,就要靠这上面的石像生。每天在上午十点钟左右,当太阳光穿过浓雾和山体的投影形成一定的角度的时候,西蜀王城和王陵的墓口自然就会显现出来。” 他看了看熊瞎子,“这就是我为什么和你们说要看自己的造化了。天阴不行、下雨不行,就像今天的阳光普照才是打开入口的最佳时机。其它的,我相信他的罗盘已经告诉他了。” 熊瞎子问,“现在他娘的几点了?” 我看看手表,“快到十点了!” 我们正在庆幸即将找到王陵入口的时候,发现上面的雪开始不断的坍下来。 安子最警觉,他说,“不好,他们人肯定下来了,我们要赶紧找入口。不然等林正义一帮人找到我们,那可凶多吉少。” 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我,瞬间我的压力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是没有办法,如果我现在掉链子,死的不只是我一个人,他们都会命绝于此。 我照着小时候爷爷教我的办法,又加上刚刚老头说的窍门,结合着日光魅影,果不其然,在靠上的石像生的腹部处发现了一个暗格。 我示意让它们举我上去,熊瞎子力气最大,而且长得最敦实,自然而然成为了我脚踩的对象。 不过他的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虽然为了进古墓甘愿屈下身子,但是嘴里面还是嘟嘟囔囔的说,“你小子快一点,别把老子身子踩坏了,要赔的话,至少八位数,你明白的干活?” 我没说话,只想赶紧爬上去把机关打开,毕竟上面的人如果下来了,我们绝对是没有后路的。 上去以后,当我拨开了覆盖在石像生上的积雪的时候,露出来的东西把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雕刻的东西说不上来像是什么东西。如果说它是条龙,但是它没有额头上的角。如果说是条蛇,但是它又有许多的脚和腿。而且全身又布满了褶皱,更像是一只放大了的毛毛虫。 老头开口说道,“它是嫘祖,也就是我们南方人现在所称的蚕神。” “黄帝打败蚩尤以后,蚕神来向黄帝奉献她所吐的丝,以庆贺战争的胜利。黄帝见到这美丽而稀罕的东西,称赞不已!蚕神见黄帝如此关怀天下人民,深受感动,她毫不迟疑地拉拢马皮,变成一条蚕,嘴里吐出黄、白两种丝来。这时黄帝—也很受感动,立即派人把蚕送给元配妻子嫘祖。嫘祖是一切女性当中最尊贵的天后娘娘,既贤惠,又善良,她听说这件事后,亲手把蚕放到桑树上,每天精心看管养育。后来,黄帝膝下一子以此命名,就是我刚刚说过的蜀国创元始祖,蚕丛。” 西岭迷窟 第十七章 花脸鬼猫 先不管是神、是鬼,上面的雪还在不断的坍塌下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再去研究这石像生的秘密,只能硬着头皮赶紧找到进去的机关。 我俯下身子,用手在那个大虫子的腹部四处寻找着形似入口的地方,不一会儿,我就抓到了一个像是铁疙瘩一样的硬物,或许这是青铜质地,因为那个时候,铁器还没有发明。 果不其然,当我用力往外一拉的时候,整个山体开始巨大的晃动,石像生附近的积雪和常年不化的冰块,都纷纷从上面剥落下来,发出了巨大的破裂声。 熊瞎子在下面吓得直叫道,“傻狍子,你他奶奶的在上面乱摸什么的?该不会是给人家姑娘摸生气了吧?还不赶紧道歉丫的,爷爷不想死在这里当冰棍啊!” 我听了熊瞎子的话,一脸的尿性,都不知道这小子的嘴怎么就长成了“相声炮!”白瞎了他一个天才。如果他娘的进入了相声班子,还真有可能没有老郭什么事了! 我一个趔趄,不小心从上面掉了下来。 熊瞎子因为一直在下面盯着我,看我凌空翻滚,一把就把我给接住了。 他帮我安安稳稳的放了下来,看着我说,“你小子以后再玩这种高难度的踺子后手翻转体180度直体前空翻转体900度体操动作的时候,先看看老子在不在旁边,要是在,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您就先忍忍。等老子走远了您才请。” 我被熊瞎子说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但是好在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否则的话,这要是摔了下来,不死也残。 虎啸林大声叫道,“大家快看,门开了。” 我们将目光齐刷刷的对准了前方,一扇隐藏在厚厚积雪之下的石门缓缓的升了起来。 情况有些出人意料,大门里面漆黑一片,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们几个纷纷掏出手电,光打进去以后,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我走到老头身边,问他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狼眼手电也照不出两米的范围?” 老头好像有心事,只是一味的再说,“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熊瞎子最沉不住气,他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一个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里,还边走边唱智取威虎山里面的歌词。 刚刚进去,安子就从里面将机关打开,把石门放了下来。 我开始不解安子为什么会这样做,石门一旦发下来,即使我们遇险想再出去,那就不是关门再开门那么简单了。 但是当外面说话声音传进来的时候,我理解了安子的做法是有原因的。 那些魁冢社的人肯定已经在门外了,听动静,人还是和我们看到的一样多。 先不管这么多,我们向着黑暗的最深处一步步走去。 走了几步,前面带头的熊瞎子和安子小声说叫我们都弯下腰,我这才发现,这洞穴里面的空间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倒是和一般的山洞没有区别,石壁上也没有见到什么人工打磨的痕迹。 “难道我们找错了地方!”我小声嘀咕道。 虎啸林走在我身后,他听到我说的话,接着说,“小鹿,你别多想,既然石门能够打开,就说明这里面肯定藏得有东西。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费尽周折搞这么一个东西。要知道那时候的生产力有多么的低下。” 他说的话很在理,也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 我紧随其后,继续在蜿蜒的地道中穿梭,这个时候,安子突然在前面叫了一声:“都tm停下来!操家伙!操家伙!前面tm的有东西?”我对虎子打个进攻的手势,虎子会了意,端起了手中的枪,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发射。 老头在后面,嘴里面嘟嘟囔囔的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盗墓行家的黑话,反正我是一句也没听懂。 先管不了那么许多,前面的枪声已经响了起来。我把手中的一大把火折子全部点燃,因为有上次下地的经验,如果遇到的是尸蜣,这玩意多少能挡一下,不至于束手无策。 然而除了枪声和熊瞎子的鬼哭狼嚎的声音,地道中仍然没有半点动静,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能听见因为惊吓而大力喘气的呼吸声。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往往越大的危险,它在来临之前,越是非常的平静。而越是紧张危险即将来临,那么自己吓自己的程度会超过危险本身。安子有可能就是因为太小心,所以做了误判。 看来是他多虑了,正所谓疑心生暗鬼,正气不为邪,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就先把自己吓得不轻。 我的情绪平复了很多,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我畅快的呼吸了几口气,但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当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安子身边的时候,刚刚往前挪了几步,这里虽然坑洼一片,但是地面上基本上都布满了石子,安子突然抓住了我。我以为他是怕我摔跤,就劝他把手松开,往前走的话并不困难。 意想不到是,他竟然一个后摆把我撂倒在地上。 我莫名其妙,以为他是不是发了什么失心疯,本来想起来找他理论两句,哪知道当我看到脚下的一幕彻底把我吓傻了。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走到了甬道的尽头,再往前面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而我们站着的地方离下面至少有五米左右的高度。 密室的面积大约有四十平米见方,孤零零的一间,除了气密门之外,再无其余的出口。 如果刚刚不是安子把我拦住了发,我很有可能就一脚踏空摔下去死了。 安子轻声的告诉我,“你看下面是什么?” 我拿起手电,随便在地上扫了一圈,那景象简直吓得我出了一身白毛汗。 平台下面偌大的空间,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种形似臭鼬的动物,但是又不像是臭鼬,一个个如同硕大的田鼠,互相嘶哑发出婴儿般的哭声。 有些有短腿狗那么大,有些只有老鼠般大小,看起来很敏捷。 我不禁叫道,“这是什么东西,太tm恶心了!” 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边看边说,“这畜生叫墓獾,行里俗称人脚獾,它遇到危险警觉时会竖起上身,颇似人立,它喜欢穴居,多半时间都在邪气很重的墓穴里藏身,特别爱吃死人肉。” 他说的我头皮发麻,我又仔细看了看这东西,“人脚獾个个都肥嘟嘟的一身油毛,真不知道吃了多少人肉能长这样好。它的面部有三道白毛,小黑眼,黑鼻,耳端为白色,乍一看去像极了京剧里的小丑或者花脸,所以就叫它花脸鬼猫,我觉得更合适不过了。” 后来,我才知道,獾是杂食性动物,它不只吃人的尸体,还吃同类。 忽然,安子大叫了一声,把我们吓得不轻。 西岭迷窟 第十八章 水晶宫殿(上) 我们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三五成群的人脚獾正在向我们袭来。 安子嘴里一直再叫,“操家伙、快操家伙!这东西要上来了。” 我们一开始就应该想到人脚獾的身手应该是十分敏捷的,不然的话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应该早就灭绝了。 这个密室的空间大概也就有八十多平方,狭小的空间里漆黑一片,也看不出来哪里有出口。 安子、虎啸林和熊瞎子的枪都已经烧得发红,在黑暗里看的特别的清楚。 只有那老头,一直再叫,“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从一开始进来我就觉得他有些异常,尤其是举动,说不出来的奇怪。 他说的话一直是没有人听,尤其是熊瞎子,根本就按捺不住急脾气,一个飞跳,竟然从这么高的地方就下去了,我看的不禁啧啧称奇。 熊瞎子的自动步枪,是从黑市上面淘来的最新美式海豹突击队的武器,重量轻、火力猛,他用起来简直是得心应手,没几下就已经扫掉一大片的花脸鬼猫。 这个花脸鬼猫并不是多么厉害,它们见我们火力太猛,占不到什么便宜,就结成一队队的往后面退。 我跟的很紧,不由的觉得有点眩晕的感觉,鼻腔里面好像有许多只蚂蚁在进进出出的非常难受。 不知不觉中,我忽然倒在了地上。再看他几个,也好似没有了力气,枪声明显小了下来,好在这人脚獾有些呆傻,躲在密室的角落里面抱团取暖。 我头脑胀的厉害,赶忙问他们,“你们怎么样了,我怎么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熊瞎子已经在下面躺着了,对上面喊了一句,“你们他娘的赶紧下来,老子怎么站不起来了,给我看看是不是腿抽筋了。” 安子和虎子在旁边也是一头雾水,说道,“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打摆子,一会热一会冷的?” 我回头看看老头,感觉他一点事情也没有,我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没有?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老头从鼻孔里面取出来两根像是棉花一样的东西,然后拿到手上给我看。 他说,“前些年我去北京,为了对付雾霾又不想戴口罩,为了图省事啊!我就用两根香烟的过滤嘴,剥掉外面的纸皮,把滤芯插入鼻孔即可。没想到这办法还真管用,一般的污染物都能够给过滤掉。” 接着说,“后来只要是下地,为了安全起见,我就用这个法子过滤墓里面的尸气,还真的很奏效。刚刚我一直叫你们不要开枪,你们就是不听。这人脚獾**处有两个大的臭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产生特殊的麝香,能导致人四肢乏力、瘫软,严重的直至昏迷。” 我越来越觉得身子很沉,就问他,“坏了!我们这下中招了,不会死在这里吧!我现在感觉身子越来越重,说不定已经病入膏肓了。” 熊瞎子在下面喊道,“死老头,你知道怎么不早说。老子我就是从北京来的,这防雾霾的好法子你要是早告诉我,我至少少吸几吨的废气。老子身上带的有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 老头从腰里掏出一盒红色的盒子,“有了这个东西,你们想死也死不掉了。” 我赶紧问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一点点大的盒子,难不成还能救命? 他笑了笑,“龙虎清凉油听过没,这玩意儿是下地标配,万能解毒药。” 我“啊!”了一声,心想,就这普普通通的清凉油有什么稀奇的,这老头说话也是华而不实,什么真的假的都敢胡吹乱侃。 他见我不信,走到我身边,摸了一小块清凉油擦在我的太阳穴和人中处。 平时我知道清凉油都可以驱风镇痛,消炎止痒,清凉。主治如外感风寒,风热中暑,蚊虫螫咬,烧伤烫伤以及晕车晕船。而且夏日午后有午睡习惯的人、开长途车的司机、值班的工人在头上太阳穴等处涂抹清凉油驱赶睡魔,这是应用薄荷脑等香料能增强a-脑波作用的原理,与“司机清醒剂”的作用机理相似,效果也是不错的。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东西还能被用来当做下地盗墓的法宝,真是佩服老一代“革命家”的智慧。 我大概休息了两三分钟,就觉得身上恢复了力气。 老头如法炮制,帮安子和虎啸林的毒气都给祛除了。但唯独剩下熊瞎子在下面,老头没有办法下去,只能在上面干着急。 熊瞎子在下面说,“老头,小爷我看错人了,没想到你还是个老江湖,够意思!今天要是你能下来把我的毒解了,我肯定和你当拜把子的兄弟。” 安子也是一个纵跃,跳到了熊瞎子身边,道,“你他娘就是死了的鸭子,他娘的就剩下最嘴硬了。人家老头好心就咱,你还好意思占人家便宜。不看你躺在这可怜,老子就叫你喂这帮畜生了。” 熊瞎子还不认怂,“丫的说谁了,要不是爷爷我以泰山压顶的气势镇在下面,就凭你们几个,这三脚猫早就上去吃你们了。不说谢我了,还敢卸磨杀驴啊!” 安子起身装作要走,“对,你就是头驴,还是头犟驴,老子上去了啊!” 他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说,“别介,好歹给我来一块清凉油啊!我不上去,你们也舍不得走不是!我口袋里还带着烟了,啊……” 安子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幸好这清凉油对胖子也起作用。 几分钟后,整个队伍又恢复了生机。 我就想问老头,到底叫什么名字。 老头好像不想提他的事情,只是一味的说,“名字就是个代号,知不知道并不重要,我就喜欢你们喊我老头,挺好听的。” 我见他很是不情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他救过我们的命,我们也不再对他有什么疑虑,倒是感觉他和我们有一种说不清的亲近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走着走着,忽然,前面的安子和虎啸林又停了下来,我跟在熊瞎子身后,直接就撞了上去。 熊瞎子还好身子重,差点就被我给撞倒了。 我低声问,“前面怎么了?” 熊瞎子转过脸,脸色煞白,说道:“安子说前面好像有几个人!!” 西岭迷窟 第十八章 水晶宫殿(中) 听了熊瞎子说的话,吓得我腿直哆嗦,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还有人? 我苦思冥想,难道又遇到“粽子”了?不应该啊!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发现墓葬区,如果是个刚刚开枪惊动了什么未知的生物,那说不定早就出来了,还和我们玩捉迷藏不成? 熊瞎子捣了我一下,示意我把枪端在手上。 我看他们又荷枪实弹,立马警觉起来,防止因为掉以轻心,拖了整个队伍的后腿。 没多长时间,安子又开始往前面走了过去。 我以为安子是胆子大,凡是龙潭虎穴他都敢闯一闯,但是他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道,“兄弟们快看前面是什么?” 我听了他的话,壮着胆子朝前面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几个人的身影。 这几个人和我们非常的像,远远的能看出来是五个人,而且都满身装备,不像是死了很久的“血粽子”。 安子和虎啸林走在最前面,已经到了那些人的跟前,但是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没有打起来,感觉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我问熊瞎子,“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熊瞎子也莫衷一是,支支吾吾的说,“我们好像是撞邪了!” “撞邪了?”我重复了一句熊瞎子的话。 我有看看老头,问他,“你知不知道前面的情况,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们,不要像刚才那样,等出了事情才说。” 老头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前面说,“不远了,这密室要想走出去,只有前面一条路,等过了那个地方,我们就到了要去的地方了。” 听他的话,我更加坚定他是来过这里的,但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不是现在我好纠结的事情,毕竟我们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根本就是应接不暇。 安子从前面喊道,“快过来啊!都他娘的在后面肉什么了?” 我们三个赶紧赶了上去,走近一看,原来,我们看到的所谓的“人”竟然是我们自己。 换句话说,这就是一面镜子,把我们的影像全都印了出来,在昏暗的环境里,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向我们逼近一样。 我不禁惊呼,“这难道是上古时期的镜子?乖乖,这玩意儿要是出去了,能改变世界历史啊!” 虎啸林哈哈大笑,说道,“小老弟,你看清楚了,这到底是什么!” 我把手中的强光探照灯打开了,才刚刚对准我所谓的“镜子”,整个密室都被光的折射照的通透。 借着强光,我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镜子”,而是一块硕大的水晶。 众所周知,水晶是一种石英结晶体矿物,它的主要化学成份其实就是二氧化硅, 水晶多是在地底下、岩洞中,需要有丰富的地下水来源,地下水又多含有饱和的二氧化硅,同时此中的压力约需在大气压力下的二倍至三倍左右,温度则需在550-600c间,再给予适当时间,水晶就会依着三方晶系的自然法则,而结晶成六方柱状的水晶了。 但可以看出来,矗立在我们面前的水晶不会是天然形成的,他形状很像是一个门,而且有明显人工雕琢的痕迹,隐约间能看出来,它和我们在外边看到雕刻的“螺祖”很像。 熊瞎子简直对这块巨型水晶是爱不释手,围着它转了好几圈,嘴里一直嚷嚷着,“乖乖,这真是个大宝贝啊!这要是能够搬出去,还不大发了!” 我故意顶他说,“你小子怎么一下地就只顾往钱看,其他东西都不放在眼里?” 熊瞎子憨笑一声,“你看你不眼馋,这一等一的宝贝,有生之年能看到就算是烧高香了!” 虎啸林用手在上面摸了摸,说,“你们看,这还真是一个门!但是……” 安子问,“但是什么?” 他道,“是扇门应该不假,但是怎么没有门把手,换句话说,这扇门只能从里面推开,我们从外边怎么把它打开了?” 我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和他们道,“此地不宜久留,这地方真是有点邪门,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才好。” 熊瞎子开始翻弄他包里面的工具,看样子是为了开门做准备了。 他敲了敲两把铁镐,说,“我他娘的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是关键我们要想辙把这门开开,不往前走的话,难不成原路返回。” 正当我思想又开始开小差的时候,从甬道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响巨大的爆炸声,当经过密室封闭环境的放大,简直是震耳欲聋。 我心想,“这下真的糟了。” 熊瞎子说起了风凉话,“得!爷们都赶紧的,现在就是想回去,也比过鬼门关还难了。” 安子跑过去张了张望,回来说,“这帮孙子说他们是盗墓的都他娘的算是抬举他们了,简直就是一帮土匪,竟然用炸药把门炸开了!哎!白瞎了咱老祖宗的聪明才智了。” 我不禁感慨,这群人和当年的孙殿英炸开慈禧太后的地宫有什么区别,简直是令人发指。 熊瞎子催大家说,“丫的,都嘛了!能不能不瞎感慨了,再不赶紧干活,等他们来了,你以为你们给他们上历史、政治课,他们能坐下来听?”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比起前面未知的危险,此刻,最要命的危险就在我们身后。 熊瞎子急吼吼的催促我们和他一起把门撞开,但是虽然还没等我去拦他,他就已经撞到在了地上,最里面还是骂骂咧咧的。 我走近一看,这水晶门简直设计的天衣无缝,根本看不出来门缝到底在哪里。更重要的是,刚刚经过熊瞎子一通折腾,门竟然一点事情也没有,我不禁惊奇。 可是我转身一看,却发现熊瞎子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安子和虎啸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在水晶门的里面,慢慢的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西岭迷窟 第十八章 水晶宫殿(下) 我壮大了胆子,循着露出那张狰狞的脸的地方看去,果然在水晶门里面看见了一张无比大的脸。 那张脸也在紧紧的盯着我,好像是在看我,更像是要和我说话。 这张脸被水晶映照,让它原本就怪异的表情更增添了些许神秘的色彩,只是那种怪异的表情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喊老头过来帮忙,看看他们三个人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抓走了,而老头只是一味的笑,反而显得很轻松。 我很奇怪,就问他道,“怎么回事?他们人了?这前有险途,后又追兵的,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老头指着水晶里的怪脸,示意我再仔细看一遍。 我心里本来就害怕,刚刚还是壮了胆子才凑上去看一眼的。 这诡异的脸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而老头还非要我仔细看,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没办法,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在这僵持住也不是办法,就硬着头皮贴上去有看了看。 这一看,差点把我背过气去。 那张被水晶放大的巨脸,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而是熊瞎子把他的胖脸贴在了水晶门上。 “我去,他们是怎么进去的,不是说门都没有缝隙吗?”我问老头道。 老头指了指我脚下,说,“你看那是什么!” 我赶紧抬起脚,才发现脚底下有一个很深的盗洞,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或许是上一代盗墓贼挖的。 他们当时肯定是和我们一样,站在水晶门外,苦思冥想了一切办法也没能进去,于是只能采取这最笨拙,但又是最有效的方法进入了水晶门的内部。 现在看来,他们肯定是做到了。 忽然,我听到说话声音越来越近了。老头二话没说,一把就把我推进了那个盗洞里。 这盗洞没有多深,很快我和老头就进入了水晶门的内部。 他们三个人果然已经先进来了,一个个伸手把我和老头拽了上来。 然后安子和虎啸林开始用里面的碎石和渣土填埋那个洞口,边干活边说,“你奶奶的,看你们怎么进来!” 我没有空去责备他们撇下我和老头,先进到了这水晶宫里。因为,此时此刻,我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以前在上学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学过一篇宋代郑域的《念奴娇?水晶宫殿》。 “水晶宫殿,放三千龙女,凌波浮浴。花里雕房分洞户,隐隐钉头齐簇。处子娇羞,碧裙无袖,密护圆玉。堤头微露,半身犹掩金绿。 知是紫府筵开,随纤指,出玲珑窗屋。倩剥霓裳轻手搔,掐损些些香玉。端的中心,密藏芳意,苦苦何时足。巴城憔悴,采歌犹闻新曲。” 这眼前的景象,就好像是诗里描绘的那样,晶莹剔透、雕梁画栋,简直超过了任何人的想象。 我们所站的位置是宫殿的内部,头顶上有一处形似藻井的东西,它呈伞盖形,由细密的斗拱承托,能看出来,上面有光照进来,应该就是象征天宇的崇高。 据《风俗通》记载:“今殿作天井。井者,东井之像也。菱,水中之物。皆所以厌火也。” 这种向上隆起的井状,多用在宫殿、寺庙中的宝座、佛坛上方最重要部位。 在中国的考古发现中,类似于这种构造的井状物,现存最早的木构藻井,是蓟县独乐寺观音阁上的藻井,建于984年,为方形抹去四角,上加斗八(八根角梁组成的八棱锥顶)。北京故宫太和殿上的蟠龙藻井,是在八角井上设一圆井,当中为一突雕蟠龙,垂首衔珠,称为龙井,是清代建筑中最华贵的藻井。 而它最惊艳的部分,就是在藻井的四周用水晶雕刻的蛇颈凤头,看起来很有皇家气派。 这是一座实实在在的水晶宫殿。 熊瞎子问我道:“我说这地方能拆出去卖钱,你信吗?” 我此刻的想法不是和熊瞎子计较盗宝的事情,而是这里一旦被申请考古发掘,绝对会震惊世界。就连埃及的金字塔在它面前,也只能相形见绌。 我摇了摇头,对熊瞎子说道:“不是你不拆,而是你根本舍不得拆掉它,除非你和外边的那些人一样,不然的话,我相信你下不去手。” 熊瞎子呵呵一笑,“你他娘的还真懂我,这地方的稀罕程度,远远超过了首都的皇城。咱要是有那帮孙子歹毒心肠,绝对掰下来一块带回去。这气派,老带劲了,简直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正当我们感慨水晶宫殿的恢弘气势和巧夺天工的构造的时候,老头的一句话,突然惊醒了我们。 他指着宫殿中央的巨石棺椁说,“你们看那里,是不是要找的古蜀王陵?” 我们都靠上前去,围在巨石棺前,仔细的研究起来。 虎啸林最先说出来我们的心声,“你们看这水晶宫殿,应该就是墓主人的享堂。为什么把门楼盖的极尽奢华,自己睡得万年棺椁却寒酸的有点磕碜!难不成这蜀王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主?” 石棺高出地面大概有五十公分,有一个不小的平台是类似于祭祀台的地方,铺平的地面都是人工精心雕琢的石板。这里应该就是墓主人挺尸的地方,然而格格不入的景象,实在是令人费解。 安子道,“现在我们还有时间研究这个?索性把棺材起开,不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熊瞎子连声赞成,一句一个,“对对对,麻溜的起开,大不了就是一梭子子弹的事儿!” 这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先不说该怎么起棺,一旦里面藏着什么害人的机关,或者是老粽子起尸,就凭我们几个的能力,肯定是应付不来的。更何况这个水晶宫殿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刚刚只顾去欣赏它的豪华,根本没有在意哪里有出口。 安子和熊瞎子一拍即合,一起拿出撬杆就去撬棺椁,而且是下定了铁心,要把这里面的老粽子给挖出来。 我看着着急,真不知道他们这一下子是福是祸,但是他们都已经箭在弦上,我又不敢多加阻拦。 棺椁的石材应该就是四川本地的花岗岩,因为历经了千年的时光,加之深埋在冰雪冷窟里,早就已经脆化。他们刚刚用力一撬,两边的岩石就开始爆裂,不一会儿就已经能看到一条缝隙。 突然,当在我们精神都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一股黑气涌了上来,我们都赶紧躲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探出了身子,差点把我们吓死。 第十九章 傒囊(上) 熊瞎子叫道,“这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团肉,难道是上古烤肉成精了?” 安子和熊瞎子吓得赶紧把手中的撬杆摔倒了地上,熊瞎子又补一句道,“天王老子,皇帝爷爷,不是我要撬你的墓穴,是旁边粉粉嫩嫩的小子鼓捣我这样干的,您老别生气,要是有冤有仇只管找这小子就对了。”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熊瞎子,骂他道,“你姥姥的还真够意思啊!” 熊瞎子嬉皮笑脸的说,“江湖救急,习以为常了!” 还没等我接下句话,那东西突然从棺椁里面跳了出来,虽然他是黑乎乎的一片,但现在明显能看出来是一个小孩的形状。 我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个像是两三岁小孩模样的活物竟然站在了我们面前。 安子和虎啸林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直再喊,“诈尸了!诈尸了……” 不一会儿,这小东西一蹦一跳的就快要到我们面前了,我们几个都看傻眼了,这棺材里面出过“粽子”,也出过“血尸”,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看过这是个什么东西,连见多识广的熊瞎子也看的出奇。 他伸出手,像是想和我们握手一样,我准备伸手过去,突然,背后一个人用力把我往后拽了出去,一下摔了了个倒栽葱。 拽我的人就是老头,他说,“你们不知道这鬼东西也不是你们的错,他叫傒囊,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精怪。我听老一辈倒斗的人说过,小鬼出自两山之间,其精如小儿,见人则伸手引人,引去倒地则死。你刚刚要是把手伸过去了,必死无疑!” 我听了老头的话,脊背发麻,再看看这小东西,面目狰狞,十分可怕。 安子他们已经把枪端在了手上,随时准备消灭这不人不鬼的怪物。但是,我看他虽然浑身发黑,但是眉宇间还是透露出孩童的稚嫩,就这样被枪杀了,还真有些不忍心。 熊瞎子看我婆婆妈妈的,直叫道,“傻狍子,你他娘的不会又开始慈悲为怀了吧!我们现在对付的是个小怪物,不是你想象的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该杀就杀,千万别磨蹭。” 我知道熊瞎子怕我下不去手,但是他虽然是个怪物,但是幼童的外表,还是让人于心不忍。 我忍不住笑道:“我说熊公子,你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了这小东西一命,我看他这么小的个头,对我们来说,也不可能是个威胁。或许,真正的危险还在那个棺椁里面藏着,我们何不去那里看看,不要计较一个小孩子,而把真正的危险给遗漏掉了。” 我对安子他们说:“用童男童女殉葬,在中国古代是之很普遍的事情,金,元,明初都有殉葬制度,直到明英宗时期结束了殉葬制度,后清初,殉葬制度再次重现,又到了康熙时再次结束了封建时代的殉葬制度,殉葬制度虽被废除,但各种实际的自愿或强迫的殉葬还是存在。直至抗日战争时期,一些地区还有买童男童女殉葬的事情。《赤峰日报》记者就报道了1943年,敖汉旗旗长道卜丹死后,下属为其先后购买四个小童准备殉葬之事。而殉葬在其它国家的古代也有存在。” 我指了下那个幼童,“想必这个孩子也就是一个不幸的牺牲品,虽然死了,但是自己不认为自己是死了,才留的一口怨气,化作了傒囊。” 他们听了我的话,就开始手枪,就连固执的熊瞎子好像也是懂了恻隐之心,手中的美国造渐渐的低了下来。 但是还没等他们把手枪收起来,小孩突然像全身通了电一样,一下子蹿了过来,张开手脚,龇牙咧嘴的就朝着我们站的方向扑了过来。 安子反应最快,他见状不妙,立刻端起了手中的枪,一阵急促的扫射,把那小鬼撂在了地上。 子弹出膛的速度虽快,但小孩跳跃的速度更快,就在扑向我们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划伤了我的脖子,那张黑森森的小脸,永远的铭刻在了我的心里。 刚刚真不应该无缘无故的阻拦,差点就赔上了整个队伍的性命。 这时水晶宫殿的外面已经被枪声震动,碎屑从宫殿的上面不停地落下,看来外面的人就快要进来了…… 第十九章 傒囊(下) 那伙黑衣人已经到了水晶门外,看样子他们也没有办法进来,用手里面的枪试着打了好几下,但是水晶门依旧是没有松动。 熊瞎子看我手上开始流血了,赶紧招呼找医疗箱过来包扎。我把法螺天珠给他看了看,说,“要什么医疗箱,记不得我有这个东西了!” 这下他们才放心,然而,那个鬼精傒囊好像一点没有想放过我们的意思,他又开始伺机袭击我们。 熊瞎子他们没有了刚刚的好脾气,捡起枪对他就是一阵扫射。 别说,这东西非常害怕看到火光,尤其是当子弹打在他身子上的时候,他发出了一阵凄惨的啼叫,听的十分渗人,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枪声未落,水晶门外边的人又开始布置轰门的炸药,看来这次他们是势在必得,必须要进来了。 安子冷笑道,“这帮日本畜生,用炸药用习惯了,还真是乐此不疲啊!” 虎啸林对大家道,“如果这些人把水晶门炸开了,我们还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这水晶宫殿是个封闭的空间,就算是不被他们杀死,也会因为宫殿坍塌而被埋进墓里。” 他指着晶莹剔透的宫殿说,“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对不对,你们且听着。我们如果死在这里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是如果这个水晶宫殿被这群日本畜生给毁了,那我们不就间接的成为了历史的罪人?你们说呢?” 我懂虎啸林的意思,也很赞成他的想法,但是就要看大家的意见了。 熊瞎子拍拍胸脯说,“听你了,老子害怕他们不成……” 安子也说,“我们死事小,这老祖宗丢下来的宝贝,能卖不能毁,这点儿子觉悟俺们还是有的。” 他们又看看我,我张嘴就道,“别看我,我可是地地道道的考古出身,要说保护文物,那可是我的本职工作。” 我回头看看老头,“还真叫你说中了,连累你了啊!” 老头揉了揉鼻子,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赶紧问,“你怎么不见棺材不掉泪,这都什么时候了,每次都和我们打哑谜。快说、快说!” 老头伸头看了看水晶宫外面的那群人,“和他们做个交易,你们看,先放这些人进来,但是原则是不能互相伤害,就像你当时和我说的,各取所需,先到先得。” 我接话道,“他们这群人穷凶极恶的,能和我们谈条件?背地里捅刀子,我们是防不胜防!” 我突然想起来啊一件事情,又道,“对了,你上次被他们抓去还没说是什么原因了?” 老头说,“上次匆匆离开,就是因为这伙人得到了你们的行踪,而他们之所以把我抓去,也是知道了我认识去古蜀国王陵的路。被他们绑架的那段时间,我发现他们就是想找到西蜀王陵,也没有对我怎么样!” 虎啸林对我说,“老头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既然他们能走到现在,肯定都是有备而来的,或许他们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如果约法三章,不是不能够合作!但是我们肯定要多留个心眼,不能被这群日本鬼子给卖了。” 安子很激动,“你们说什么?和他娘的日本人合作?失心疯了吧!这群王八羔子,能有一个是好东西?我看啊!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反正是信不过日本人。” 熊瞎子打圆场,“怎么了?你他娘的不正好和这帮孙子斗智斗勇,看看是你中国解放军厉害,还是tm的日本**队厉害。我看啊!**队哪能和我们中华子弟兵比,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安子听了熊瞎子的话,心情还是不错的,也就是默认了老头的想法。 但是他又补一句,“你们想合作是你们的事情,老子丑话说在前面,小日本们敢和老子龇牙,老子一梭子子弹就把他撂倒,到时候你们都放机灵点,别误伤喽……” 老头看大家都同意了,又道,“那个傒囊暂且不要再伤害他,你们派两个人拿枪盯着他,说不定等下日本人进来,我们还能用的上。你们千万要记住,自己不要靠近那小怪物,不然的话,人多事杂,伤了自己。” 我们连连答应,转身他们让我去和这帮人说条件。 我硬着头皮,心想,我又不会说日本话,和他们怎么讲条件?真是赶鸭子上架,不去还不行。 透过水晶门,我发现他们已经把炸药给装好了,带头的人是个女的,好像官比较大,一个个对她点头哈腰的,很是客气。 我学熊瞎子,试着把脸贴近了水晶门,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差点没把他们给吓死。 带头的女的朝我开了几枪,不过除了子弹打在水晶门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还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幸好这门还算结实,可能他们也看出来了这里面的门道,虽然开枪,但是没有了一开始的冲动。 我示意他们派个人过来和我谈条件,但是他们以为我是在向他们挑衅,一个个端起了枪,好像还准备炸门了。 这下帮我吓得不轻,我往后退了好几步,问他们道,“这些人准备炸门呢,怎么办?” 熊瞎子关键时候,脑子转的还是挺快的,他道,“你小子不会要个手机号啊!没有wifi,手机信号还是有的!” 他这样一说,我想对啊!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掏出了手机,虽然信号不是很强,但好在还有信号。 我把手机号码发在了屏幕上,对着外面给他们看。 这些人也不蠢,似乎看出来我们的心思,不一会儿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接通了,是那个女人拨的电话,她一张嘴,彻底打消了我所有顾虑! 西岭迷窟 第二十章(上) 谈判 那女人竟然是中国人,或者说是个非常精通汉语的日本娘们。 我心里冷笑,凡事牵扯到巨大利益,人类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即使是最善良的女人,也会有她邪恶贪婪的一面。 她问我,“你们想谈什么?” 我答道,“当然是谈你感兴趣的事情!难道还和你们谈情说爱不成!” “你们有资格和我们谈吗?知道吗?大约一公斤的tnt炸药就可以把一栋二层楼房化为瓦砾。我在外面埋了5公斤的tnt炸药,只要我手指轻轻一按,轰一声,你们就能提前去见古蜀王了。” 她说话很嚣张,但是我只能压住脾气,“不见得吧!我们死了,你以为你们就能活吗?这通往古蜀王陵的墓道才刚刚揭开,除非你知道剩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迟疑了一句,“那、这样说你们知道剩下的路怎么走?” “你不信我们,你最起码知道老头在我们手里,他可是活地图,说不定之前他就来过这里。” 他们刚才本性已露,我断定他们会为了利益而和我们谈判,不然的话早就打算启动开关,将我们灭口。 那女的城府很深,直接问道,“谈判要有条件,你们的筹码是什么?” 我瞟了一眼他们几个,回过头说,“筹码不再多,管用就好。我们可以帮你们找到想要的东西,前提是你们不得损坏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包括我们几个的性命。” “你们就能确定我们找不到?对于我来说,你们可有可无!” 我呵呵一笑,“你这样说我也不会信,如果你们知道东西在哪的话,就不会煞费苦心的在我们身上做那么多手脚了!与其说是跟踪,不如说一直是在窃听。我敢保证,如果不是我们,你们连古蜀王陵在什么位置都不曾知道。或许,你们对于我们来说才是可有可无。” 那边停顿了一下,我担心是不是我不会谈判,把话给说死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熊瞎子他们一拨人恨不得会把我给剁了。 气氛大概僵持了有几秒钟,但是对于我来说是相当的漫长。 所幸我的疑虑是多余的,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她的声音,她说道,“你的条件我答应,那我的条件你是不是也要听一听?” 我赶紧道,“你说!只要不违反我的条件,我能答应你。” 她道,“我的条件是,你们要确保我们拿到想要的东西,即便是异常的危险,也不能违反和我的承诺。就这么简单,能答应吗?” 我不假思索道,“当然能答应你,我说过,各取所需……” 她笑了笑,说,“现在就是你们兑现诺言的第一步,先告诉我怎么进去!” 我和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主要是安子很反感和他们合作,但是还好没有太过激,于是,我就把进水晶宫殿的通道和他们说了。 没多长时间,这一群黑衣人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我们在东周大墓的尸体上看到的黑色袖章,上面写的都是一样的魁冢社的“魁”字,看来他们都是同一伙人。 安子突然把枪对准了他们,那些人也随之端起了枪对准了我们,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当时见到的队伍不止眼前出现的这些人,他们现在也就只有十几个人,看来西岭雪山的恶劣环境对他们减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带头的女的先开口道,“说好的合作,这么快就想反悔了?” 熊瞎子捂住安子的枪口,笑容可掬的说,“大家都关了保险,小心走火!” 又道,“你们别生气,我这兄弟是部队出身,打小就对日本人有偏见,都别误会、别误会……” 女的收了枪,冷冷的说一句,“看清楚了,我不是日本人,现在是讲究合作的时代,不要太过于敏感了!” 熊瞎子来劲了,“中国人?小妮子看起来长得是不像日本娘们儿,我说你走路怎么不是大腿不动小腿动了,原来还真不是日本人!” 那女的瞪了熊瞎子一眼,给他吓得不敢说话。 我心想,这熊瞎子还真是个孬熊,以前对待龙槿初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客气的!还不是怕那娘们儿手里的家伙不认人。 老头过来说了一句,“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就都放下敌意,我们带路的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姑娘还是冷冰冰的说,“你们只管带路,只要不违反承诺,我保证绝对不向你们动手。” 她虽然这样说,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因为古人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如果真的要反水,我们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我看着那女人的表情,似乎变得比刚才更加难看了,我猜十有八九是看到了傒囊。 熊瞎子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逗她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脸色变得这样难看?我们带的有急救箱,要不要吃点药?” 他们一群人瞬间把枪口对准了傒囊,带头的还有一个男的,像是比那女的低一级,一直在保护那女人的安全,还时不时的请示汇报,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汉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赶紧招呼他们不要去惹这小东西,可是他们根本不听我说话,一路枪声,就是一顿胖揍。 这下真的糟了,傒囊彻底被这群人给激怒了,那些子弹就像是打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潭,一点作用也没有。 我下意识的去看了看傒囊,看着他头顶上积聚的黑气,这股黑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突然,本来只有八九十厘米高的傒囊,瞬间变成了五六米高的巨物,整个身体好像是被拉长了一般,那股气势十分的摄人心魄。 我刚想对他们说“此地不宜久留!”而现在的境况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我直叫道,“他怕火,赶紧的,燃烧弹你们带的够不够?” 根本没人顾得回答我,但是我知道老头肯定有出去的办法,他指了指一傒囊身边的巨大棺椁:“跑,跳到棺椁里去,来不及了,快!” 西岭雪山 第二十章(下) 谈判 我下意识里就往棺椁在的方向跑,那巨大的傒囊像是着了魔,简直是力大无穷,他一个扫手,就撂倒了一大片人。 好在熊瞎子他们身手不凡,伤的人也大都是魁冢社的人,这一次他们又连续有不少减员。 因为我们暂时和解,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当我第一个跑到棺椁面前的时候,我壮着胆子往里面伸头看,果不其然,这棺椁并不是用来葬人的,而是一个下降通道。 我快速的扫一眼,那里面的阶梯很深,像是一个无底洞,简直是漆黑一片,我赶紧招呼他们说,“大家赶紧找机会下去,这棺椁里面有个秘密通道,快、要快……” 我先把老头给抽了上去,然后熊瞎子、安子和虎啸林他们都依次从这个密道下去了。 那女人和魁冢社的队员只要是还活着的,也统统钻了进去,但是他们显然也有顾虑,一边戒备着我们,一边小心地猫下身子,仔细去看脚下的路。 密道十分的狭小和逼仄简直到了难以下脚的地步,要不是熊瞎子在前面堵着,兴许我们下降的速度还能再快一点。 最让我觉得讽刺的是,这一堆人里面,那个女人可能算是体力最好的,我们几乎在利用下降的重力来爬,而她却根本看不出来有多累。 我虽然有过在这种密闭空间里攀爬的经验,但是这种狭小黑暗的环境,仍然会让我的心跳加速,血脉贲张,尤其是深不见底的洞穴,真担心会被瞬间来临的塌方给掩埋。 熊瞎子在前面突然喊了起来,“不好了!老子给卡住了,下不去了!” 我离熊瞎子大概有三个人的身位,喊道,“熊瞎子后面是哪个,赶紧把他踹下去!” 熊瞎子喘着粗气,“傻狍子,你他娘的忒狠了吧!要是把老子踹个三长两短的,老子做鬼也把你给带走。” 话虽这么讲,但我真怕熊瞎子在前面会遇到什么危险,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前面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果说这条通道通向了地心的阴曹地府,那熊瞎子这一摔,可是真要去见十殿阎王了。 突然,在我的身后又传来了尖叫声,这条隧道放大了声音,显得特别的恐怖和刺耳。 我问道,“后面怎么了?不要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那女的就在我身后,她开始催促我赶紧往下爬,说道,“快、快走!那怪物又来了,你们别再啰嗦了,赶紧下去,不然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忽然想到这个傒囊能大能小,肯定是又变回了小孩的模样,下来勾人了。 对于现在这种前后夹击的状况,我真是无话好说,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都是前有强敌,后又追兵,这或许就是老祖宗说的,“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吧! 我们加快了脚步,尽量将身体缩成一团,这样能提高下降的速度。但是熊瞎子还堵在前面,除了带路的老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以外,我们就已经开始走不动了。 我缓慢地将自己的身体放到岩层下面,然后对着前面的人又喊了一句,“赶紧推熊瞎子!” 虎啸林突然说道,“我在瞎子身后,我试过好几次了,但是他卡的太紧了,我根本推不动,再用劲,我怕、怕他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如果熊瞎子走不掉,那我们都有可能被后面的傒囊害死。 情急之下,我把身上带的菜籽油给前面的安子递过去,喊道,“啸林,你把这瓶菜籽油给熊瞎子身上抹一点,我想加大些润滑作用,他肯定就能脱身的。” 熊瞎子在前面听到了,简直是哭笑不得,说道,“鹿公子,你下地还带菜籽油是干什么用的?老子发现你们90后就是与众不同,上次下地带个单反还能说出个理由,这次带油难道是想给我们露一手,尝尝煎炸老粽子的滋味?” 虎啸林也是一头雾水,“对啊!小鹿你带瓶油在身上是干什么用的?” 我说,“虎子你别听熊瞎子埋汰人,我是学考古的,如果有文物出土,菜籽油是最好多隔离空气的东西,防止文物在空气中氧化,能很好的保护文物不受到空气的侵蚀。这或许就是一种职业病吧!” 但是别说,这个方法还真有效。因为西岭雪山属于火山岩构造,所以这里面的岩层除了有一部分参差不齐的石头茬子,其它地方还是非常平整的。用菜籽油擦过以后,光滑如镜,熊瞎子很快就脱身了。 熊瞎子开心的说道,“唉……傻狍子,你tm的土办法还真灵,要不是你的菜籽油,老子这一身的黄金膘,就算卸到这里了。” 话刚说完,只听到“啊!”一声,他一个蹒跚就掉到了下面,虎啸林根本就没时间去抓他,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们后面的几个人就像是弹珠一般,全部都顺着通道滑了下去,足足滑了有两三分钟才停下来。 我好像是摔在了什么硬物上面,起初以为是上面掉落下来的碎石,等我稍微清醒一点将手边的东西抓起来一看,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那是一个早已经腐烂的头盖骨,上面还有许多细小的窟窿,像是被什么虫子啃噬的。 幸亏这是一个骷髅,要是熊瞎子的猪头,还不把我给吓死。 我好不容易站稳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现周边空无一人,连那帮魁冢社的人也不见了,吓得我直喊道:“熊瞎子、安子、虎啸林、老头……你们人了,都在哪里?出来啊!快出来!” 我的声音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跌宕起伏,我心想这个空间绝对不小,至少比水晶宫殿要大得多。 这一路爬得极其艰苦,要不是从通道里面上滑落下来,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撑多长时间。 正当我孤身一人在四处寻找队友的时候,我的眉头紧皱,好像有个人在死死的盯着我。 西岭雪山 第二十一章 地狼(上) 我掏出腰间的枪,立马举了起来,叫道,“是谁?别过来,老子手里有杀人的玩意儿。” 刚刚说完话,我就感觉自己像是白痴一样,如果对面站着的是血尸,他娘的怎么可能听得懂我说的话。 黑暗里,好像有风从什么地方刮进来,顿时觉得整个身体都被冻得冰凉。 忽然,我直视的地方亮起了灯,这些许让我平复了许多,因为我能确信对面看着我的最起码是个人了,而不是什么怪物。 我努力克服因为长时间在黑暗中而惧怕亮光的不适感,用手遮着光隐约间看到对面站的是个女人。 她说道,“这么胆小,怎么做五族的后代?” 我一听这声音很耳熟,立马想到是她,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其他人了?” 没想到此时此刻,被困在这密室里面的只有我和魁冢社女当家的。 她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和我谈条件,或许你们只是在拖延时间。” 我被他的话堵得竟然无言以对,硬着头皮说,“这里情况不了解,不代表我不知道王陵的秘密。” 她好像对我说的话根本不敢兴趣,只顾着拿手电环顾扫视着密室的结构。 她的光一照,地面上层层堆积的尸体开始显现出来。 这些尸体应该都是经年累月进入王陵的盗墓贼,或者说是“同行”留下来的。 尸体因为保存在阴冷潮湿的密室里,骨头上都呈现出一种霉变的绿色,和青铜器的铜锈的颜色很像,应该是死了很长时间了,或许,他们也有可能是西蜀王的“人殉”。 刚刚没发现,现在才觉得空气中更是弥漫着很重的霉味,尸体都呈现着一种十分恐惧的死亡状态,甚至有很多尸体上有被啃食的痕迹。 我赶紧问她,“你说的好像你知道怎么出去一样,那还不赶紧把洞口找到,我看这地方十有八九是个陷阱,说不定就是西蜀王自己设计的机关,专门对付你们这种盗墓贼的。” 她用强光手电晃了我一下,冷冰冰的说道,“不懂就别说话。” 我很纳闷,心想有本事你就开啊!总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吧! 她看我不依不饶,索性放下身上的装备,看着我说,“如果你想知道我知道的事情,那你就拿东西来交换。” 我开始警惕起来,“我能有什么东西和你交换的?我爸还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给抓去的,还敢和我提要求。” 她不屑的说,“我可以保证你父亲不是我们抓的,如果我们想对他动手的话,不会等到现在了。” 我问道,“这件事我们先不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摔在了我的脚下,我拾起来一看,原来上面拍的是狮首银钮。 我有些紧张,看来他们真的是有备而来的,连忙说道,“这东西稀奇古怪的,我没有见过,哪里能和你们作交换?” 她指着我的背包,“装它的盒子都在你身上,还和我嘴硬。你不要想和我耍花招,盒子里面我们也知道没有东西,只要你愿意合作,我保证你们都能活着出去,相信我们的实力,你应该是知道的,现在不是我和你商量,而是你必须把东西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摸了一下背包,忽然想到了为什么一路来他们都能十分清楚的掌握我们的行踪,原来是这个盒子已经被他们动过手脚。 熊瞎子和我本以为他们只在我家库房的物件里安装了跟踪器,没想到这个盒子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他们给偷装了,真是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记,防不胜防。 我愈加的紧张和害怕了,这东西他们越是想要,就说明它有不寻常的价值,而我却只把它装在了裤子的口袋里,要是真被这女人给夺了去,想必我就成为了“五族”的罪人了。 我故意和她周旋,说道,“你要是真想要这个盒子,我可以给你,你要是管我要什么银钮、金钮,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那我不只能呆在这里不出去了。” 她看起来有些生气,“我说最后一遍,给还是不给?” 我看出来她讲话的态度是认真的,但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嘴硬说,“没有,怎么给?” 她突然拔出枪对准了我的脑门,幽幽地说,“别怪我,是你逼我开枪的。” 万万没想到她会来真的,我的腿都给吓软了,这时候感觉空气都被凝结住了,甚至我能听见她即将扣动扳机的声音。 我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心想就认命吧!反正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死在这蛇蝎美妇的手里,好比被怪物吃掉强得多。 当我做好了迎接死神的准备的时候,脚底下好像是过电一般,突然间就颠簸晃动起来,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像是在经历一场大地震一样。 那女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荡给打蒙了,手中的枪在子弹出膛的一刹那间应声而落,好在我躲得快,不然肯定就一命呜呼了。 我顺着晃动的节奏在地上来回翻滚,那些骷髅散落的到处都是,但是我来不及去恶心,因为就在这黑暗中,我好像听到了动物的喘息声,和当初我在南京东周大墓里听到的声音很像。 我猜这一层层骷髅下面肯定又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如果在它钻出来之前,我们还跑不出去的话,那我和她都会被吃掉,兴许这些皑皑白骨就是它的杰作。 地面稍微平复了下来,没有了刚刚剧烈的震动,我直起身子,准备去找能出去的洞口。才走了没几步,突然从地下钻出来一个似狗非狗、似狼非狼的怪物站在我的面前,它块头很大,大概有一辆女式摩托车大小,浑身长着橘红色的长毛,獠牙足足有半米长,看的我后脊背直发凉。 它外表上有很多自然形成的花纹,每个花纹都形似骷髅,要想从昏暗的灯光下看清它的具体形象是不太可能的,但最奇特的还是它长着一双类似于人的手脚,怎么看怎么像是狼人。 就在我好奇的往前迈出一步的时候,那女的忽然喊道一句,“快趴下,这东西是地狼……” 西岭雪山 第二十一章 俄罗斯轮盘(下) 我问道,“什么是地狼啊!老子有枪还怕它个畜生!” 她将光源全部熄灭,“你想死就开枪,这东西是聋子,但对光线很敏感,只要你开枪,它就会顺着亮光扑向你。” 我又问道,“那怎么办啊?不能在这等死吧!你不是说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吗?还不抓紧时间想办法出去,我宁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不能成为这畜生的下饭菜。” 她试着往我这边爬了过来,那地狼果然是聋子,根本听不到我们说话,也没有察觉到有人从它的身边经过。 但是它身上的腥臭味简直到了不能闻的程度,幸好这一路吃的不好,我尽力量压抑着翻江倒海的胃酸,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她爬到了我的身边,我问她道,“这怪物是tm的什么东西?” “地狼是生活在墓葬中的一种怪物,跟其他怪物一样,修行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拥有人型的外表。这一只看样子道行还不够,你看它只是拥有了人的手脚,身体还没有变化。” “你说它还能变成人,我靠,那还不其丑无比啊!” “想死的话你就说大点声。我们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等出去了再说。” 她说这句话,把我刚刚才对她树立起来的好感又给推塌了。 “出去算就出去算,大不了就是吃你一颗子弹。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都快要死了,知不知道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最起码一起上路的时候能凑个伴!” 我能猜到她此刻的表情,但是那个老头我已经不知道名字了,如果再不知道她的名字,真的是比死了都难受。 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叫我chris(克莉丝)” “我叫……”,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出口,她就接话道,“知道你叫鹿楠枫,你家的事情,或许我比你清楚。” 她的话虽然听起来平淡无奇,但是仔细想想还是让人后怕,到了细思极恐的程度。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以来,魁冢社已经盯上我家每一个人,而我也十分相信她说的话,日本人的情报间谍技术从甲午战争到二战结束,中国人是有过领教的。 我们既然达成了暂时和解的协议,我就没有再去追究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问她道,“现在敌强我弱,要是你知道出口在哪里,我们还是赶紧出去才好。” 她对我说,“如果想出去的话,还是需要借助你的能力。” “这个密闭的空间一共有八个,它是按照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即开、休、生、伤、杜、景、死、惊排列的八个封闭的房间。而这八个房间整齐排列在一个巨大的圆盘上,它们会随着转盘有规律的转动,我没有猜错的话,刚刚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启动了机关,就分别掉进了八个不同的房间。” “你是说,我们现在相当于待在俄罗斯转盘上?”我惊诧道。 她说,“你这个比喻很贴切,我们现在就是这个处境。刚刚像是地震一样的动静,应该就是轮盘新一轮转动。”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一个入口对应八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个封闭的迷宫,只有当机关开启的时候,我们才能找到机会从进来的入口出去。这种超乎寻常的智慧,如果放在现在可以用俄罗斯转盘的原理来解释,但是放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四五千年前,确实是难以想象的。 我说,“是不是当机关重新启动的时候,我们就能有机会从掉进啦的入口出去?” 她道,“原理应该是这样,但是这个入口在哪里,还不得而知。” “轮盘转动的时候,把手电打开,不就清楚了!” 他指了指到处寻找食物的地狼,“除了需要用奇门遁甲术确定方位以外,难道你忘了它?” 我瞬间领悟了她刚刚扔掉枪和手电的意图,这只地狼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一前一后朝地狼的身后摸了过去。我们紧张的都快到抽搐的程度,但是比起来求生,已经将害怕抛之脑后。 她小声和我说,“我去引开地狼,你赶紧用奇门遁甲术确定洞口的方位,记住要快,不然会功亏一篑。” 我反问道,“为什么不叫我引开地狼,这么危险的事情,很有可能会送命的?你这人这是奇怪,刚刚还要杀我,现在为什么又这样帮我?”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别废话了,照我说的去做。” 因为有上次下地的教训,这次四川来之前,我已经将祖传的《秘藏通玄变化八门神机遁甲经》从头到尾学了个透,如果不出意外,我已经掌握了里面九成的功夫。 虽然这密室里面方位深不可测,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所有当时的建设者都是按照一切事物成的五大因素,即天时、地利、人和、神助,格局组合而成。 我在黑暗中,努力用意念找到奇门遁甲的方位,然后大拇指并无名指和小拇指,中指和食指并直,嘴里默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此九字长念之,无所不避。生门,开!” 冥冥中我在头顶上方看见了出口的影子,出口很大,足以能让两个人并排出去。 我赶紧去喊chris,但是当我看见有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我知道她已经身处险境。 地狼凶神恶煞的向她扑了过去,好在她的身手很是敏捷,几个回合下来,还没有吃到亏。但是这地狼太凶狠了,两只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看样子十分吓人。 那怪物转了转脑袋,又张了张嘴巴,好像是吃定我们了,可是它突然又不动了,只是用爪子,或者说是手更加的贴切在地上来回摩擦。心说这太不正常了,它是不是想等到我们筋疲力尽的时候再扑上来? 那怪物吼了一声,一个后跳就蹦到了chris的面前,突然又发出一声极其凄惨的大叫,然后就扑了上去。chris的应变能力倒是非常了得,立马翻身跳了过来,往地上一趴就躲过了地狼凶猛的一击,她喀嚓一下拉上枪栓,连续就是几枪,那地狼只发出一身闷哼,头上就已经被打开了花,轰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chris又接连开了几枪,子弹全部都打在了怪物的脑袋上,看得我直缩脖子。 我本以为地狼这次十有八九是死定了,但是没想到,它脑袋上的皮比我们想象的要后得多。这几次重击,根本没有伤到它要命的地方,还没僵持多长时间,地狼又再次发起袭击。 突然,整个密室又开始剧烈摇晃起来,chris想我喊道,“快、快上去,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西岭迷窟 第二十二章 隔世石(上) 这密室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不要说逃,现在就是站稳都非常困难,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地狼因为体积比我们大得多,所受到的离心力作用也自然是我们的好几倍,它对我们的危险暂时就抵消了。 紧张的情绪弥漫在我的身体里,我开始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情绪,防止因为过度的紧张而虚脱。 我稍微冷静下来,把身体靠在了密室的墙壁上,这时候我才发现,因为时光久远的缘故,墙面上已经斑驳不堪,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要我顺着斑驳的墙面往上爬,就肯定能爬到那个洞口顺利脱身,那样即便是地狼再扑上来,我也有能够借助高度差,把它踩在脚下。只是那墙壁已经有年头了,如果抓起来都成了粉末,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才可以出去。 幸运的是,我向上攀爬的砖石都很坚硬,完全能承受住我身体的重量,chris跟我一起再向上爬,而地狼还在头晕目眩的旋转中没有反应过来。 .chris对我说,“你确定洞口就在这个位置?” 我坚定的说,“你应该相信我祖传的奇门遁甲术!” 她难得笑了笑,“那就好!能出去就好!” 我们用半包烟的功夫就爬到了密室的顶端,因为密室还在旋转,所以我们要尽力量能抓的更紧一些。 她指着密室的顶部说,“是不是这里?” 我努力的回忆,“就是这个地方,当不再旋转的一刻,顶部大概会有一分钟时间打开入口,我们要抓到这个空窗期,否则就要再等下一次。” chris很坚定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先出去,我殿后!” 我赶紧道,“刚刚你去引地狼已经听你一次,这一回必须听我的,我殿后!不要说了。” 她看我很坚持,只好说,“小心!” 我从背包里取出绳子,一头拴在凸出来的墙面上,另一头拴在自己的身上。 我左手用力扣住石砖,右手和肩膀努力将chris给抬了起来,不一会儿,密室就停止了转动,我左脚发力,对准我所认准的洞口,一个纵跃就把她给顶了出去。 而我,则重重的摔了下来,好在有绳子,我只是撞到了墙壁上,但是感觉到五脏六腑明显受到了冲击,嘴角还渗出了一股血液。 我心想,这次即使是死了,也能称得上是英雄了!看他娘的熊瞎子怎么和老子比,还有就是这种死法比被地狼或者其他什么怪物吃掉好得多。 我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在心里默念三世轮回经,“人天三恶趣,唯自能救拔。奔驰六趣中,如梦境和合。睹自他眷属,伤叹岂长久。如彼俳优人,数数易形色……” 正当我绝望之际,突然从上面扔下来一段绳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傻狍子快拉绳子,再不快点,你就要待在里面喂老粽子了!” 我听出来是熊瞎子的声音,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顺手将绳子给牢牢的拽进。这绳子被熊瞎子打了扣,它死死地套在了我的身上,一口烟的功夫,我就被他拽了出去。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大概已经过去了个把小时,他们人都在,我数了数,熊瞎子、安子、虎啸林,还有那个老头。 我问道,“chris他们了?” 熊瞎子疑惑道,“你小子不会头脑壳摔坏了吧!这里面都是中国人,哪有什么可啥斯的?你的密室里面难道藏个洋妞?” 安子接话道,“难道你是说那个日本娘们中国人起的是个洋名?” 熊瞎子叫道,“我靠,你他娘的是惦记她啊!早知道这样,就让你跟日本人走了!这老话说红颜祸水,我看啊!一点也不假。” 我咳嗽了两声,他们还是很紧张的,尤其是熊瞎子生怕我死在这里,又是拿药、又是倒水的,我笑道,“你他娘的还说风凉话,老子好不容易当了回大英雄,还叫你给截胡了。” 我接着问他,“那些日本人都走了?” 他递个东西给我,“我们比你们先出来,那日本妞看你没有事情,叫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然后就先走了。走了也好,反正他们人多,叫他们到前面先探探路,就是有危险也轮不到我们遇上了。” 我接过熊瞎子手上的东西,仔细一看,就是那张狮首银钮的照片,不过照片后面多了一行字,“后会有期!”然后就是chris的签名。 记忆一闪而过,我摸了摸口袋,好在东西还在。看来这女人并没有乘人之危。 现在想想,幸好在我摔下来的时候地狼没有从眩晕的过程中反应过来,不然真的恐怕要被它给吃掉。 事后我问了熊瞎子他们,熊瞎子和虎啸林掉在了一起,而安子和老头掉在一个密室里。 熊瞎子在密室里遇到的是血尸,安子和老头里面什么都没有,看来这八个密室只有一个是安全的,幸运的是我们都成功脱身了。 这个时候地底下上已经平静了下来,八个密室虽然还会有规律的转动,但是我们早已经从里面出来,前面的路虽然依旧黑暗,但是好在有惊无险,我们整理好装备,又开始继续向前。 我一直以为会直接到下一个更深的地方去,没想到这条路比刚刚走的既平坦又开阔,我随口问了老头一句:“还有多久能到我们要去的地方。” 老头沉思了一下,只淡淡的说道,“答案就在前面。” 他这个样子我已经习惯了,刚走了没多远,我头脑里还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发出几声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撬动什么硬物,我正疑惑着,就看见安子端起枪跑到了我的前面,看样子他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我警惕的跟着他们后面,然后他突然停了下来,我顿时撞在了他的身上,吓的大叫:“我的妈呀!” 西岭迷窟 第二十二章 隔世石(下) 安子讲,“不要紧张,前面是魁冢社的人,我还以为他娘的粽子了。虚惊一场。” 我顺着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是chris他们,因为他们一直穿的都是黑衣服,所以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但是chris的头发上插了一个像是匕首的发簪,所以即使在微弱的光下,还是能看到反射的亮光。 我问道,“那他们在撬什么东西?” 安子说,“不知道,应该是想打开什么东西。” 熊瞎子补了一刀,“呦,傻狍子,你看见了还问我们呢,不赶紧上去跟人家姑娘叙叙旧,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酸的的老板牙疼!” 我竟然被熊瞎子的话讲的羞红了脸,慌慌张张的解释道,“你他娘的非要人家用枪指着你脑袋才认怂。” 熊瞎子嘿嘿一笑,“你小子是不是试过?不然怎么一米七八大小伙,在人家姑娘面前一下子就wan了?看来你遇到克星了,哈哈哈……” 他们几个都被熊瞎子的话给逗乐了,笑的是前仰后合,我也不再辩解,因为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心想被他们要是抓到话柄,不嘲笑我一辈子啊!上次下地带了个单反就被他们嘲笑到现在。 可能是我们的笑声太大了,那帮人也发现了我们。 一个陌生男人朝我们喊道,“既然都来了,还不赶紧现身,不是因为你们,老子们早就进去过了,还在这里白费功夫。” 他的话里有话,熊瞎子第一个跳了出去,和他对峙道,“丫的说什么了,我最近才发现你们这些人就是有被迫害幻想症,是不是坏人一遇到好人,感觉好人干的事情都是tm的是坏事?坏人干的事情都是tm的是好事?你们基本上已经背离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神圣路线了!” 那人问chris,“这小子他娘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熊瞎子一看他什么都不懂,更来劲了,嘲笑他说,“我们社会主义中国的学问你们这些资产阶级的走狗怎么能搞得吗明白!不过,小爷今天我心情好,不妨在这里给你们上上课。” 他背起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马克思主义是一种社会主义思想体系。其基本内容包括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以及科学社会主义三个主要组成部分。马克思主义是无产阶级解放事业的指路明灯,他以建设共产主义理想社会为最终追求,在世界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进程中不断证明其正确性和指导意义。你们资本主义怎么能搞清楚如此深奥的道理,在下不才,以后去北京,我在前门外有个茶馆,想仔细听的话可以去哪里找我。” 那人又叫道,“谁有空在这听你瞎比比~在胡说八道,老子就要炸这扇隔世门了!” 我们一听隔世门,看来他们已经快要找到蜀王陵的主墓了。 但是他的话还是让我对chris遵守诺言的信用刮目相看,因为他们之前在水晶宫殿里答应过我们不会用暴力方式去对待王陵的文物,按照那个男人说的话,她应该是做到,否则不会因为一道石门而在这里耽误了那么长时间。 熊瞎子点头道:“呦西,看来这日本娘们中国人对你还真有意思,你和她约法三章她还真信,要是换做是我,她还不把我熊大栗打成大熊猫了!其他先不说,暂说这石门撬了至少有一两个小时了,按照他们的路子,早就招呼着上炸药了,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情哦!按照我的经验,这种超越革命友谊的感情只有一个名字,就叫做爱情。” 我现在终于知道熊瞎子胡说八道的水平,已经和上次下地的时候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对面的人能听你胡说八道到现在,按照我的经验,这种超越了生死的忍耐只有一个名字,就叫做无话可说。” 熊瞎子像是很兴奋,摇着头说:“nonono,或许他们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老头突然不吭声不吭气的走了上去,那种旁若无人的行走,我只在人悲痛欲绝的时候看见过。 安子道:“叫住这个人,小心前面有危险。” 虎啸林摆手道:“他应该有什么心事,或者可以确定说他来过这里,而且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我一想也是,如果单看老头这一路表现,他似乎不同于常人,不爱说话,也不爱交流,甚至一直畏畏缩缩的躲在我身后。更奇怪的是他既然知道通往西蜀王陵的路,假如说他没有来过,或者说这是他在地图上看到了,即使说破了大天,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另一个方面还有一个考虑就是老头现在可能基本上知道了最后通往主墓室的方法,现在闷声不响的自顾自的走上前去,也不说话,很有可能会向我们揭开他所知道的答案。如果这个时候去阻止他,谁知道他会干什么?说不定马上就会投靠到魁冢社那边去,这样的话一切都将重来, 我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一步步的向隔世门走去,那些魁冢社的人起初也想要拦着他,但是见老土一点反应也没有,也没敢乱来,而以魁冢社的能力,这说明他们也很看重这个人。 其他人已经在戒备我们了,从他们警惕的程度看,很有可能是害怕我们不遵守承诺,一旦进入古蜀王的墓室会和他们抢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心里又逐渐怀疑这老头是不是五族的一员,或者直接说是不是父辈那批下地的时候失踪的那些人。 我把想法悄声的告诉他们几个,几个人都是一脸疑惑,但是都没办法表露。 只是那老头突然跪在了隔世门前,然后就开始用力搓脸,我先前以为他是在擦眼泪,没想到没多一会儿,一张完整的人脸面具渐渐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西岭迷窟 第二十三章 二十年前(上) 他把人脸面皮放在了地上,这张人脸面皮应该是3d人脸面具,听说是用氯乙烯树脂制成,由于面具材料本身具有弹性和光泽,所以做出来的面具不论是脸上的细毛孔、雀斑、睫毛,还是皮肤色泽都和真人的脸一模一样,甚至连上面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的头一直都低着,我们还没有看清他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chris也走了过来,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永远都是一张不苟言笑的扑克脸。 她对着老头说道,“人活着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伪装自己,既然你能放下自己的表象,为何不把心里面不为人知的事情说出来,或许这样才是你真正的解脱。” 看样子他们知道这老头许多的事情,而老头和我们说被他们抓走的经历,也极有可能是他和我们撒的一个弥天大谎。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又要伪装起来,熊瞎子有些激动,和我说道,“每次说你都不听,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老头是和日本鬼子一伙的,在古代就叫细作,现在来说就是他娘的间谍。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记性,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去干事,这下又栽进去了吧!” 我被熊瞎子说的一头雾水,心想这瞎子什么事情都想都往我身上推,用到人家老头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是间谍,现在出事情了就撇得一干二净。 好在其他人也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不然真怪我多事,我真还没有办法。 chris接着道,“快说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只见那老头缓缓的把头抬了起来,但是眼睛还是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像是有所顾忌。 我把手电往前面凑了凑,想尽快看清楚他的模样,因为这一路来都是我和他在一起的,他摘下了面具与其说是让我意外,不如说是给我画了一个更大的问号。 我又凑近了一步,当他的脸映入我的眼眸里时,我震惊到差点摔了一跤,手电也瞬间掉在了地上。 “是你……”话到嘴边,我真的不知道去怎么样面对。 熊瞎子他们三个人也走了过来,拾起地上掉落的手电,问我道,“小鹿怎么了?你认识他?” 我目光呆滞,头脑顿时一片空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面对现场这个场面,这是我人生里的第一次,我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是脸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但是我还不能确定真的是他,因为他老了很多,简直是提前迈入了暮年。 安子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努力的平复下情绪,指着老头和他们三个人说,“我要是没认错的话,他就是龙槿初的大伯龙振龛!” 熊瞎子听了我说的话,也不禁叫了出来,“他、他是龙振龛?” 我接话道,“我知道你也不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如果你想问我这是为什么,我想听他说实话。” 等我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问他道,“我不想再听任何假话,只想让你把实话和我们说一遍,如果说你写的信都是真的,那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难道就觉得我们就这么容易上当吗?” 他侧歪了一下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口说道,“我变成这样,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是我,说明我真的没有看错人。没错我就是龙振龛,你同门异姓的大叔伯。有烟吗?” 我看看安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九五之尊,用火机把烟给点着后递给了龙振龛。 他深吸了一大口,才开始打开心结道“事情说来话长,我就把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和你们说一说。这古蜀王陵是上古蚕丛的入葬陵,他最早居住岷山深处的石室中,后来蚕丛率领部族从岷山迁到cd居住。在夏桀十四年,夏桀派大将扁攻打蚕丛和有缗氏,传说蚕丛跟有缗氏获得了神秘力量的帮助,打败了夏桀的征伐大军,而蚕丛就在中央王国的国境边上,建立了强大一时的古蜀国。” chris走过来说,“上古西南的大部分民族是居住在古康青藏大高原(包括四川甘孜、阿坝两县、青海和西藏的全部地面)的古羌族支派。公元前五世纪前后,他们向东进入平原,与土生的华人杂居融合,孕育中华文化。他们的一支向东南迁居进入岷山地区,依山势而居,垒石为穴。后又循河谷进入cd平原,开始渔猎生活,并捡拾野蚕抽丝。后人将这些居住在岷山河谷的人称为蜀山氏。大约在公元前三千年,蜀山氏的女子嫁给黄帝为妃,所生的后代就是古蜀王国的开山鼻祖——蚕丛,在日本,他被汉学家公认为是后来三星堆蜀人的嫡系祖先。” 老头接着道,“你们知道五族,但是你们又不了解五族,就如同你们不知道这座古蜀王陵里面埋藏的到底是什么秘密一样。” 熊瞎子不耐烦说,“我发现你们几家子人怎么就喜欢说绕口令,你也是这样,与其说是五族,不如说是曲艺团的算了。至于你说的秘密就是不知道才叫你说啊!” 我叫熊瞎子不要打断他说话,龙振龛又吸了一口烟,“小鹿,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宿命吗?” 我点了点头。 他道,“我们五族之所以要寻找寻银诀里的秘密,是因为我们五族背负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宿命,这或许就是上天对我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盗墓贼最严苛的惩罚。” 我赶紧问道,“是什么惩罚?” 他悻悻地说,“凡是五族的后代,都受过神秘力量的诅咒,我们都会不老而死,无疾而终!甚至会在没有死的时候发生尸变,变成我们经常所说的血尸。” 我听了他的话,顿时感觉到五雷轰顶,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难道说他是在骗我,没有可能啊!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除了和盘托出,他没有理由会撒谎。 我继续问道,“你写信给我,那我爸了?” 他只是淡淡的说一句,“毋重提旧事。” 西岭迷窟 第二十三章 二十年前(下) 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我有些激动,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向他吼道,“我问你,我爸了?我不管什么诅咒不诅咒,我现在就想知道我爸到底在哪里?告诉我,你说的这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骗我们的,快说、快说……” 他们几个都过来劝我,尤其是熊瞎子一把就帮我抱了起来,和我说道,“小鹿你别激动、别激动,凡事都会有结果,他不愿意说的话,你就是把他杀了也无济于事,还是要和他心平气和的说。”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因为这趟出来,对我而言,与其说是找古蜀王陵,不如说是我的寻父之旅,因为在我的心底,我一直认为我爸和龙振龛一起来找这个古蜀王陵了,他应该是怕我又牵涉进来,丢了性命。 没想到现在龙振龛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我爸却一直下落不明,我怎么可能接受这个现实。 龙振龛咳嗽了几声,愈显得老态龙钟,他缓了口气看着我说,“我不说,是为了你好,既然你想知道,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我的变化吗?你在博物馆里见到我是这个样子吗?” 我手迅速从眼睛旁划过,把眼泪赶紧抹掉,然后又仔细的看了看他,心想,刚刚是发现他比以前老了许多,但是这次认真一看,他衰老的程度简直超过了我的想象。 当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应该也就四十多一点,现在看起来却活像一个六十多的老头,而且满脸沟壑,面孔煞白,看起来就像京剧里扮上相的老生。 我忍住情绪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和你说的诅咒有关?” 他无奈道,“我不和你说你父亲的事情就是不想让你伤心,而我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比你爸好得多,他突然出走,不是失踪,而是刻意的回避你。你也不要再去找他,只要诅咒不解除,这就是五族后代最终的宿命,换句话说,你以后也会做出和你父亲一样的选择。” 我身子一软,差点瘫软了下来,熊瞎子看我这个样子,也没敢多说一句话,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应该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龙振龛又道,“二十年前,我确实来过这里……” 我们三个人都呆住了,任凭谁也不可能相信一个国家重点博物馆的堂堂副馆长,竟然也能干起下地摸金的行当。 三个人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都很震惊,尤其是我,问道,“据我所知,你不是一直都在博物馆里做考古吗?下地的人不是龙槿初的父亲吗?难道说、难道说你不下地是有原因的?” 龙振龛抱着头哭了起来,他一直在抽泣,我也就能看出来个大概,他应该是发自肺腑的伤心。 虎啸林走了过来,“你说的二十年前事情,是不是我爸失踪的那一次?” 他转头过去一看,“你就是虎啸林吧!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们终于聚齐了。你爸虎袭山二十年前并没有和我们一起下地,和我一起来到这个古蜀王陵里的人只有其他三族。” 熊瞎子也激动的问道,“那我爸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他说道,“你爸也就是因为知道了诅咒这个秘密,最后做出了和鹿楠枫父亲一样的选择,至于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反正二十年前下地的时候他也在。” chris突然走了过来,问道,“你们二十年前在这里面发现了什么?” 龙振龛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过这些都是宿命,该你们承担的你们自己去找,如果我都告诉你们了,那这个秘密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我怀疑有些话在这里他不方便说,就紧跟着问道,“这个秘密我们五族是不是都知道?” 他点了点头,我也就明白了大概。 又问他说,“解除诅咒的方法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吗?” 他道,“方法找到了,但是东西至今都没有搜集齐。” “什么东西?” 他有话不方便说,只是用眼睛快速扫了下我的口袋,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狮首银钮的真正价值,也知道了它并不只有一个,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老头打开了话匣子。 在深邃的地底,无法听到西岭雪山的狂风怒号,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危险来临前的那种窒息。 “当我们刚刚进入这里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静,直到我们在最深处遇见了它,一切就随之改变。” “鹿楠枫的父亲天生懂得奇门遁甲术,所以能先于我们知道危险将要来临,而我们虽然各有各的看家本事,但还是逃不过它们的围追堵截,就在最后一刻的时候,是虎……” 他言多必失,好像说到了虎啸林的父亲虎袭山,突然哽咽了一下,又道,“既然说开了,我也就不再顾忌了,他为了救我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要不是我胆小怕事他也不会死。” 虎啸林突然红了眼睛,问他道,“你说什么?说清楚了。” 他道,“其实那次下地是我们五族共同商量的,这个古蜀王陵里面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于是五族结伴来到了这里。就在那最危险的时候,虎袭山却找到了出去的洞口,他招呼我们一个个的从那里脱身,他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因为我胆小怕死,被那东西死死拖住不放,于是虎袭山想办法把我推了出去,自己却被恶灵缠身,丢了性命。是我害死了他。” 我问道,“在东周大墓里,为什么他会睡在具足铠甲里?” “你应该知道具足铠甲有保存尸体,起死回生的功效,我们当时一贯口径说是一起去过那个东周大墓,其实是我偷偷带着虎袭山的尸体,寻找传说中的具足铠甲。为了让自己内心好受些,也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我查阅了整个博物馆里的资料,终于找到了打开具足铠甲的办法,将虎袭山放了进去,也算是对他和对自己有了个交代,期盼着哪一天,虎袭山又能够活生生的回到我们身边。” 虎啸林也不说话,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像魂被勾走了一样,但是心结终于被打开了。 西岭迷窟 第二十四章 神秘的符号(上) “再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东周大墓里的秘密,相信我不说你们也能比较清楚。” 看虎啸林不是太过于激动,他继续说,“虽然活了下来,但是日积月累,诅咒开始在我们的身上逐渐显现。最先觉察到诅咒的人是熊大栗的父亲,他把这件事告诉我们,起初我们都不相信,但是当诅咒在我们各自身上出现的时候,我们便不得不信。” “之后的经历,为了活命,我再也不敢以五族的后代自居,我成功的考进南京博物馆,顺理成章的把五族使命交给了我的弟弟,也就是你们认识的龙槿初的父亲,没想到他也因为继承衣钵而被下了诅咒,早早的就失踪在下地的过程中了。我知道龙槿初恨我,我也恨我自己,但是我没有办法去改变任何事情,只能等待着诅咒找上门来,这样我也就解脱了……” 话说到这里,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真没想到龙振龛的心里存了这么多秘密,再回想起当初我见到他风华正茂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讽刺。 “难道你不准备告诉我们怎么打开这扇隔世石吗?”说这句话的人是chris,显然他对我们家族的秘密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于她来说尽快找到想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一个男人也开始催促起来,拿枪指着龙振龛,“老头我告诉你,识相的话赶紧和我们说开门的方法,否则老子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对你。” 我们几个虽然对龙振龛一点好感也没有,但是他这样说一个“老人”,我们还是看不惯的。 安子最先挑刺道,“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你妈没教过你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吗?哦!我tm的还忘记了,你不是中国人,合着是日本种,哈哈哈……” 那人瞬间火冒三丈,立即将枪对准了我们,其他人的队员看见了,也立即将枪端了起来,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抬手就把枪给顶了过去,气氛一下子紧张到顶点,随时都将爆发不可收拾的冲突。 chris用手把那带头闹事的人的枪给按了下去,看着我们说,“想打架不要挑这个时候,出去了有的是时间一较高下,我们既然在一起合作,你们有说过带我们进去,总归不能食言吧!中国先贤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你们想丢中国祖宗的脸吗?” 安子也把枪收了起来,回了句,“得!出去再说。” chris看着那男人说,“既然合作了,大家都是朋友,他不是日本人,名字叫曹克考,是我们这次寻宝的副指挥,剑桥博士。” 安子哂笑道,“这年头海归都这样没素质了,莫道世风日下啊!” 曹克考狠狠的瞪着安子,刚刚喊出“你……”就被chris给拦了下来。 熊瞎子解围道,“人在江湖,大家都心平气和些,先进去再说,老是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大家这才收了收心,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着打开隔世石的方法,然而终究是一头雾水。 我低下身子,问龙振龛道,“要开这门,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他摇摇头:“你们的主要目是进主墓室,这隔世门的后面就是你们要找到主墓室,然而当初是你父亲用奇门遁甲术带我们进去的,我只能大概知道有一个机关匣子,但是不知道开启它的方法。我看你们还是能避则避,我们当初并没有在那里找到想要的东西,想必你们就是进去了也是白费功夫。” 他的话并没有让我泄气,我一听用奇门遁甲术这也是个办法,马上又将这隔世石的方位仔细检查了一遍,可惜这地方一目了然的,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也没有可以供我们进出的洞。 熊瞎子有点耐不住性子,说道:“事到如今,不行就让他们用炸药试试,反正是一道石门,也没什么保护价值。” 我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的表情,也都十分坚决,我则一句话都不说,他们也知道我是死也不会同意的,他们几个人一齐看着我,好像是让我去想办法。 想了半天,我心里还是没个清晰的思路,心说如果是贸然炸墙,里面要是真有什么宝贵的文物,那这一下子就全毁了。即使没有任何东西,这样大的冲击波,很有可能就把整个墓穴给震塌了,肯定不太妥当。 但是龙振龛的话也让我有些为难,既然是用奇门遁甲术找到的机关,那为什么我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了?难道说我爸的造诣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能看出所谓的“无门之门”? 所谓的“无门之门”是根据阴阳之理,以六仪,三奇,八门,九星排局以及特殊的奇门遁甲格局,以占测人类社会和自然世界,性状,动向,在物质关系方面选择吉时吉方,就构成了中国神秘文化中一个特有的门类。 这古墓里的东西,都是按照一定的方位排列的,想必这扇隔世石应该就是按照上古时期的星占、卜筮等术制造的,至于如何通过机关打开这重达万钧的石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用对遁甲术的口诀。 很多时候,我们就是自己吓自己,本来是很小的事情,非要将他无限的放大,困难就能把我们给吓垮。下坡的路很好走也有人会给你铺路,但是既然选择了上坡的路,凡是就应该敢于尝试一下,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比我老头差。 我让他们全部后退,龙振龛把机关匣子的方位也告诉了我,于是,我开始心念咒语,尝试想象着我爸开门时的场景,心神合一,嘴中默念,“戌刑在未申刑虎,寅巳辰辰午刑午。三奇入墓好思推,甲日那堪见未宫。” 话音刚落,石门突然晃动了一下,机关匣子出现在隔世石右边的墙壁上,我赶紧上去把里面的青铜绳,说是青铜链更加贴切,给拽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的天旋地转,地动山摇,我们互相搀扶,尽力量保持站立的姿势,忽然就发现隔世石在渐渐开启…… 西岭迷窟 第二十四章 神秘的符号(下) 隔世石确实已经开启,能从里面看到微弱的光线从里面照出来,像是满月的月光一样亮,但是呈现出淡蓝色的光彩。 现实中当然不会有月光呈现出淡蓝色,几千年不散的光芒,真不知道古人是怎样做到的,但是身临其境,我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我也急切的想进去一探究竟。 后来的下地过程中,我渐渐才知道,原来统治阶级只要想达到的目的,没有什么是实现不了的,不说主墓里靓丽的霞光,就说这万钧之重的隔世巨门是怎么建造的,我们都不得而知。 那星占、卜筮等术制造的大墓格局,就连后世完善的奇门遁甲术也很难洞察一二,要不是心神合一,要想打开这扇门绝对是比登天还难。 熊瞎子啧啧称奇,“你们说这里面是不是自带照明啊!这隐隐传出来的光线,像极了我家卧室的吸顶灯。” 我笑道,“按你的话来说,这灯最起码应该是感应灯,你看门一开开灯就亮了,这说明啊!我们进的不是什么古蜀王墓,而是底下停车场,哥几个准备准备我们回南京去了。” 熊瞎子知道我是有意气他,呵呵一笑道,“你啊!别和我在这耍嘴皮子,说不定我们进去还真他娘的是个地下停车场,到时候我开车带你走你别舍不得!” chris他们一行已经高度戒备,看来他们是没有心思听我们瞎开玩笑,尤其是chris已经把枪端在手里了。 我问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金光?” 虎啸林道,“从风水学的角度来看,这门里应该就是你说的所谓金光,传说1600多年前,敦煌莫高窟建窟前曾闪现金光和千佛的奇异景象。公元366年的一天傍晚,在中国西北部的甘肃省敦煌市附近的一座沙山上,金光的一次偶尔呈现被一个叫乐僔的和尚无意中看到了。看到金光的乐僔当即跪下,并朗声发愿要把他见到金光的地方变成一个令人崇敬的圣洁宝地。受这一理念的感召,经过工匠们千余年断断续续的构筑,终于成就了人们今天看到的这座举世闻名的文化艺术瑰宝—敦煌莫高窟。在敦煌莫高窟第332窟李克让《重修莫高窟佛龛碑》的碑文上记载了这一段莫高窟创建的原始动机。文献中有将金光解释为霞或因幻觉所见的光象。” 安子道,“好小子,老子真要对你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是和小鹿一样的考古学家,干我们这行真是白瞎了。” 我知道安子的意思,原以为虎啸林会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一点笑容,看来他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里完全走出来。 龙振龛突然道,“这不是什么金光,而是上古时期的魔光!” 我赶紧问道,“什么是魔光?光这东西还能保存至今?” 他道,“《念佛三昧宝王论》中记载金山晃然,魔光金光,自观他观,邪正混杂。金光的出现要阳光、地形和云海等众多自然因素的结合,只有在极少数具备了以上条件的地方才可发生。金光是一个红、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光环,中央虚明如镜。而魔光是一种真实的现象,一种真实的能量体,是由一种我们现在尚无法知悉的一种物质能量体组成,那就是一种超乎一切力量的一种光。” chris问他,“这种光有危险吗?我们要不要穿防辐射服?” 龙振龛道,“这种魔光具体有什么威力我不得而知,我们上次进来的时候我们没有见到过这种光,这次出现了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小心一点还是必要的。” chris转身和那个叫曹克考的人嘀咕了几句,然后曹克考就让手下人全部都穿上了防辐射服披风,他亲自带领那些人先一步进去了。 看来这个曹克考还是很莽撞的性格,在没搞清楚事情的情况下,就敢直闯龙蟠虎穴,到和熊瞎子毛躁的性格很像。 我突然心里有个疑问,龙振龛为什么会说“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们终于聚齐了。”这句话。 我们明明只有三个人,龙槿初如果算是是一个,那马枰川至今还是杳无音信,难道说他已经到这里来过了?不得而知! 熊瞎子过来问我,“傻狍子我们要不要现在进去?” 我看了看龙振龛,有看了看chris,小声对熊瞎子说,“你是不是傻?现在不进去,等他们拿到东西交给你啊!你以为你他娘的是国家文物局吗?” 熊瞎子像是下个套给我钻,嘿嘿一笑,“我他娘就喜欢你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哥几个走着……” 我们收拾好装备,因为没有他们带的东西先进,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防辐射服,用安子的话说,“那玩意儿除了孕妇和日本伪娘没有人会穿。” 我也不知道这话说的是真的,还是自我安慰。 除了chris,我们都从外面进入到了主墓室,龙振龛给我们带路,他表现的很急切,像是在赶时间去找什么东西,我猜十有八九是在找狮首银钮。 熊瞎子喊他慢一点,他好像是没听见,自顾自的走路,不一会儿,就在主墓室的转弯处不见了踪影。 我看龙振龛和先我们进来的曹克考他们都不见了,心里面不禁有些虚,把手中的枪握的更紧了。 我渐渐发现这蓝光照在我们身上都有些发热,这主墓室里面的空间比外面大得多,而光好像是从主墓室的顶部射下来的,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我们也不得而知。 我们边走边看,而我的眼睛一直在研究这个主墓室的结构,正当我有所发现的时候,熊瞎子指着我的脸说,“你脸上怎么还有张脸的?” 我被他吓了一跳,以为是鬼上身,当我看到他的脸时,不禁叫道,“你脸上也有张脸……” 西岭迷窟 第二十五章 外来文明(上) 熊瞎子以为我再逗他,和我说,“你小子能不能不要闹?我难得正儿八经的和你说一件事,你的脸上真的有一张人脸。” 我显得比他紧张,“我也是认真和你说话,你怎么还不信我?你脸上真有张脸,不信你问他们……” 我刚刚扫了一眼他们几个,突然吓得话都没说下去,因为他们个个脸上都有一张诡异的人脸。 说话间我们恰好穿过魔光最亮的地方,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脸上的人脸符号是什么?” 他们几个在强光和弱光的地方来回踱了几步,虎啸林仔细看了看说,“具体成因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能确定的是这个符号是魔光造成的。你们看,魔光强的地方就会出现人脸的图案,魔光弱的地方,图案就莫名的消失了。” 之前我只觉得魔光远在天边,此时却真的从下面经过,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进入了虚无的梦境,除了身上会发热,其他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按照虎啸林的说法我仔细的看了看人脸符号,人面像阔眉大眼,眉尖上挑,眉宽,双眼斜长,眼球极度夸张,前端略呈菱形,中部还有一圈镯似的箍。 我心说这不是三星堆遗址里面的青铜纵目人像吗?难道说古蜀王真的就是纵目蚕丛? 我把想法告诉了他们几个,虎啸林道,“很有可能你的猜测是真的,如果纵目蚕丛就是古蜀王的话,那中国考古史将会被改写。” 不明其意,我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听教授讲过关于三星堆考古发掘的事情,好像他们都在有意避开这一段辉煌的历史,这对于我们这样重视历史文化的民族来说很难理解。 突然一直站在外面的chris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她带着嘲讽的口气说,“中国历史学家为什么隐瞒三星堆研究?因为它涉及中国文明到底是原发性的,还是外来的问题。在日本和欧洲,我们一直坚持中国文明根本不是原发性文明。” 我本来就对她说的话就没有好感,但是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和一个自小就学考古的大学生,这样的言论是我不能忍受的,无论是什么人,我都要一争高下,就问她说,“三星堆文明如果是说是外来文明,那好我问你,他难道不是发生在中国的土地上吗?” 虎啸林说,“你们听她把话说完,说不定她在国外听到过些新的见解,我们也不妨听听。” 安子和虎啸林兴趣也很浓厚,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听她犟下去。 chris走到了魔光较弱的地方,指着那边的人脸符号说,“如果说六七十年代中国考古界还能对中华文明的产生莫衷一是,向世界豪言中华文明是原发性的可与埃及和两河流域媲美的璀璨文明,那么,自从三星堆文化堆积被发掘以来,这个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已成为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了。三星堆的出土文物产生一个重大的课题:中华文明可能是来自于西亚文明。” 我当时听到她说这句话就冒了一头的火,心说我们打小就知道中华文明历史悠久,上下五千年,而且是保存至今唯一没有被外力中断的古老文明,不要说是骄傲,每当说到古代中国史的时候,我都自豪的溢于言表。 她看我们根本不信她说的话,就接着道,“其实这个问题,日本学界早就提出来了,中国的二十八宿、阴阳概念、农历、青铜铸造技术,在西亚地区先于中国就已存在。为了照顾中国考古界的整体情绪,日本学者提出了一个概念,就是世界文明同源说。只是这个学说,中国的潜规则是,不讨论,不发表论文,发表此类论者非癫即坏。但盖子是捂不住的。” “中国较早的文化,有仰韶文化、河姆渡文化、红山文化、良渚文化,属仰韶的半坡文化是目前发现的最古老原生文化,约6000多年,遗址也多半地下室式的,遗存除了一些粗陶,找不到文明的影子,河姆渡约5500—6000年,有稻谷,无其他文化,红山文化5000年,文化程度高一些,良渚文化4000——4500年,更先进一些,玉器较精美。但所有这些文化,与三星堆青铜文化相比,都相形见拙。” 我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你这样说没有比较性,也可能是内地文明传播到了西南地区,这里不可能单独产生一个极为辉煌的青铜文明。” 她像是胸有成竹,直接反驳我说,“你说的对,这里的文化确实不是原生性的,但他不是来源于中原文明,而是三星堆文明创造了中原文明。三星堆文化可溯及4600年,延续至3000年前,史学公认,它是青铜器、城市、文字符号和大型礼仪建筑都异常灿烂的古代文明。同时期的中原根本就找不到这样丰富的文化堆积,还是胡诌的传说时代。甲骨文最远3500年,妇好墓3200年,后母戊大方鼎3200年,毛公鼎2800年。三星堆的青铜器的制造水平要高于同时代的中原地区,极有可能中原的铸造工艺更多的受到三星堆的传播而不是相反。”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三星堆文化就是一帮外国人创造的?那他们就不是中国人喽?我看未必吧!”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可否认。 chris说道“人类学与考古学已经证明,现代智人走出非洲,他们进入中国的通道不可能是阿富汗的瓦罕走廊至喀什,也不能从伊里塞湖畔进入阿克苏。而是沿着温暖的路线从中亚进印度,再至缅甸,然后,沿两条路线进入中国,一条是沿横断山脉的三条主脊进入青藏高原,其中一支染色体突变者留在了羌塘盐地,受严寒压迫,向东迁徙至青海湖东南方向的绕茶卡盐湖的河湟地区,这是比流淌着奶与蜜的巴勒斯坦富饶一百倍的人类伊甸园。这一民族就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古老的羌族,此民族最先驯化牦牛和羊,与其它民族交换盐与畜类,进入山西盐池,融汇成汉民族的祖先华夏族;另一条,沿越南沿海进入中国广西,沿海岸线上溯,到达中国东部,形成了百越族。” 熊瞎子听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他道“你是说我们汉族人都是他娘的假洋鬼子咯?” 西岭迷窟 第二十五章 外来文明(下) 我根本不同意chris的理论,如果按照她的说法,或者说日本人的研究成果,那世界上所有的文明成果都应该发源于非洲。我想这种说法即便是有成熟的理论作为支持,也多半是日本人不怀好意用来抹黑中国的。 chris说道,“古羌族的迁徙路线很多,有的进入西藏成为藏族的祖先,有的进入云南成为哈尼族、彝旅、白族的祖先,重要的是,还有一条重要的迁徙路线就是从河湟地区迁往茂县汶川,定居在岷江两岸,成为中国羌族人口最多的地区。” 据我所知,目前中国最古老纯正的羌族生活在甘肃省,而三星堆的研究成果显示,三星堆文化的源头在茂县,就是我们来之前安子说的那个地方。 三星堆文化与羌族在五千多年前共同自青海甘肃进入四川岷江流域地区,三星堆的先民创造了当时中国最先进的三星文明。因此,我基本上可以判断三星堆文明是土生土长的华夏文明。 作为补充,chris说道,“二十世纪西方传教士陶然士在中国汶川地区考察羌族时,发现羌族敬唯一神、尚白,以羊为祭,涂血于门框,有祭司,认定他们为以色列犹太族第十二支失散的同族。如果你们看到过八十年代出土的祭祀坑,这些人戴着有明显西亚人面容特征的高鼻深目的面具,下巴一定会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人听了她的话都忍不住去看那灯光投影下来的神秘符号,伸手去摸那四周的魔光,如果单从图像的外表来看,深目高鼻真的有西方人的特色,但是仔细想想那个充满想象的年代,也绝不能一概而论。 当我们都在研究分析这座古墓是不是外来文明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和爆炸声,熊瞎子和安子打头阵,安子鼻子最灵,他说,“前面有血腥味,看来他们不会对龙振龛下杀手了吧?” 我突然感觉到这是个骗局,之所以不爱说话的chris过来和我们说了这么许多,极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我也明白了龙振龛为什么这样急切的往里面跑,因为现在我们的处境就如同在战场上一样,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有利的战机也通常是稍纵即逝的。 熊瞎子听到枪声后,也看出来chris是在拖延时间,他急切的性格,拿起东西就跑了进去,边跑便叫道,“老话说红颜祸水,我看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开始我还怕熊瞎子又会怪到我身上,庆幸的是他根本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而我看了一样chris便和他们一道飞奔了进去。 安子边跑边说,“兄弟们家伙事都拿好了,都端在手上。” 他话音未落,我就不知道给谁踢了一脚,正中头部,差点给踢晕过去,然后我就听到噼里啪啦的一连串骨骼断裂的声音,简直是一头雾水,还以为是我自己的头骨被撞裂了。 慌忙之中,我打开狼眼手电,仔细一看,见得龙振龛正和他们扭打在一起,虽然打了起来,好在刚刚的枪声不是杀人的枪声,应该是曹克考他们鸣枪示意的。 不一会时间,他们就已经滚进地上的尸堆里,乍一看真的是毛骨悚谈,地上躺着一排排人骨,被他们踢得七零八落,人的头骨就像是足球一般,四处散落。 原来刚刚听到的骨头破裂的声音,就是他们踩断地上人骨发出来的声音,但是究竟是谁踢了我一脚,我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当我刚刚清醒了一些,我突然发现虎啸林和安子也互相打了起来,本来想去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熊瞎子一记重拳直接把我打翻在地,两眼直冒火星。 我边喊边骂,“你他娘疯了吗?怎么连我都打,是不是中邪了?” 熊瞎子根本就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两个眼睛红得像是兔子眼睛一样,而且杀气腾腾,看的我出了一身白毛汗。 我心说,这几个人肯定是中邪了,不然的话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尤其是熊瞎子对我,简直是招招要命,我只有躲的份儿,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幸好这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人骨,看样子应该都是用来陪葬的“殉人”,我随便从地上抓起一截骨头,对着熊瞎子的脑袋就是一下猛击,人骨瞬间就被砸成了粉末,而熊瞎子被我瞬间就打蒙了,我还好手有轻重,不然这下肯定让这小子报废了。 忽然间听到龙振龛大喊救命的声音,我赶紧跑上去帮忙,却发现根本帮不上手,曹克考体型较小,但凶猛十足,龙振龛被他死死的压在身下都快喘不上气,两个人紧紧的扭成了一团,在地上来回翻滚,我根本靠进不了,而且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他们卷进去,情急之下我只能助力快跑,用力撞在了曹克考身上,才勉强把他们分开。 没多久,龙振龛就缓过神来,虽然他身体上已经步入老龄,但是能看出来他的精神还保持着正常年龄的状态。 他招呼我靠他近一点,大口穿着粗气,努力把话讲的清楚一些,说道,“快、快用法螺天珠压在他们的人、人中上,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一听要用到法螺天珠,就猜到他们十有八九是中了什么毒,我按照龙振龛说的话,先去救倒在地上的熊瞎子,幸亏熊瞎子还没缓过劲来,刚刚要不是趁他不备,不然的话,就是有两个我都不一定能靠近他。 熊瞎子抽搐了一下,慢慢的睁开眼睛,我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心想应该是好了八九成了,然后他摸了摸头说,“这头怎么这样疼啊!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开裂了一样,小鹿,我刚刚这是怎么了?” 我没敢搭他的话,要是他知道刚刚是我给了他头重重的一击,还不要了我的命啊!只好岔开话题说,“你们刚刚都中毒了,快用天珠去就安子和虎啸林。” 熊瞎子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因为我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控制住安子和啸林,也就一支烟的功夫,他们两个人也都恢复了意识。 等大家都平静了下来,我问龙振龛道,“刚刚大家都怎么了?为什么只有你和我没有事?” 龙振龛指着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对我说道:“危险,就藏在前面。” 西岭迷窟 第二十六章 护城河(上) 龙振龛看了看我,说道:“如果我料想的不错,是你的法螺天珠救了你,而我是因为诅咒开始生效了。” 熊瞎子凑了过来说道,“诅咒他娘的还有好处?那还不算太坏!” 他呵呵一笑,“这不是什么好处,而是我离作为人的资格越来越远了,也就是说我已经是进入到人不人、鬼不鬼的阶段了。” 我听他说的话头皮一阵发麻,这样说的话,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龙振龛已经是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了,怪不得龙振龛刚刚进来的时候,我没有在他身上发现鬼脸符号,再没敢往下多想,因为现在面对的东西比他说的更加可怕。 我问道,“你说的危险指的是什么?” 龙振龛道,“这个魔光极有可能会让人产生幻觉,他们刚刚的行为已经证明了,里面还有更大的危险,你们凡事小心就是了,记住千万不要开枪,尤其是不能见明火。” 我知道龙振龛应该是不便说到底危险是什么,因为在场的人不止有我们这一伙人,或者他是想藏一手,最关键的时候能用得着。 往里面再走一炷香时间,是一个偌大的空间,这个主墓室十分像一个喇叭形大墓,也就是开口收窄,越往里面走空间越大,大到在黑暗中目测不到实际高度。 熊瞎子惊讶道,“我滴个小乖乖,这山里面竟然还藏着这么巨大的一个空间,难道说这是人工挖出来的,这到底要多少人才能挖到这种程度啊!” 我仔细看了看岩壁,说道,“这个洞穴应该是天然形成的,你们看这岩层,并没有人工打磨的痕迹,他们应该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在西岭雪山的深处找到了这个天然墓穴,看来,应了我刚刚说的那句话,除了上天成仙,没有统治阶级办不成的事情。” 虎啸林也在四周转了转圈子,然后说,“从地质学上说,在二百万年前的冰河时代,寒冷的气候将水冻结在地球的冰冠和冰川中,因为地质作用,冰川不断侵蚀岩层,尤其会在石灰质地带形成了许多岩溶空洞。这个洞穴所在位置应该曾经是一个巨大岩洞,多孔疏松的石灰质穹顶因重力及地震等原因而很巧合地坍塌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巨大空间,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说法应该就是形成这个巨大洞穴的原因,因为只有巨大的冰川运动才能造成这样大的空间,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水流的侵蚀和切割作用,只有在这些外力的相互作用下,洞穴才能达到如此大的规模,因为光线有限,我还没有发现水流的痕迹。 chris也来到了这里,她似乎对这里的方向很熟悉,我不仅佩服她的方向感,更加佩服的是她的胆量,因为当我们都离开她时,她就是只身一个人来到了我们这里。 但是更让我纳闷的是,除了我和龙振龛,其他人都受到了魔光的影响,这就说明他们身上穿的防辐射服一点作用也没有,但是我没有看出来chris有什么异样,反而她现在的表现比刚刚更加的坚定。 难道说chris身上也戴着一块法螺天珠,抑或是她已经是半人半鬼的怪物?与其相信第二个,我信第一个要多一些。 曹克考看了看我,好像是有话对我说,我看出了他的心思,“别激动,我也是帮自己。” 我知道他肯定是为了刚刚用天珠救他想感谢我的,起初以为他是非常冷血的怪人,没想到还算有些良知,他张口道,“还是要感你刚刚救了我!” 然后就是一个标准的日本式鞠躬,看得我很尴尬。 我很讨厌这种日本人的对话方式,立刻转过身去,不想和他四目相视,或许这是一种民族情结,又或许是对这种崇洋媚外人的一种无声的鞭挞。 熊瞎子刚刚想张嘴和我逗趣,突然在前面看到了什么,他招呼我们都跑了过去,说道,“你们听前面、前面是不是有水流的声音?” 因为光线太过昏暗,尤其是外墓室的魔光根本照不到这里面来,我们只能借助狼眼手电的点点星光吃力的在墓穴里寻找方向。 chris走了过来,他们带的装备不只是比我们好了一星半点,简直是行家手里的行货,他们带的灯,是那种工矿灯,即工厂、矿井、仓库、高棚的生产作业区中使用的led灯具。 这种灯不仅亮度大,而且最新型的鳍片式散热器工矿灯大大减轻了工矿灯具的重量,使80wled工矿灯的总体重量下降到了4kg以下,所配备的移动储电设备也仅仅只有板块砖头那么大。 灯一打开,墓穴整个轮廓就显现在了我们面前,这个墓穴的面积比我们刚刚推测的还要大,高度很高,大概高程有二十几层楼的高度,面积大概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真没想到山体里面能有这么大的空间。 熊瞎子第一个喊了出来,“你们看这前面还真有条河唉!” 他说话的时候很兴奋,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确实看见了一汪巨大的水域,但是他不能称作是河,我觉得叫它做湖更为贴切。 不过那座湖又根本不像是我们平时看到的那样完整,如果仔细看,它好像是一条收尾相。接的护城河,因为在湖中央有一座形似小岛的东西。 工矿灯是个好东西,无奈它不能当作探照灯使,近一点的东西是能看的很清楚,但稍微远一点的景物,光亮就没有能力照到了。 安子道:“对了,在黑暗的环境里,咱们不是还有信号弹吗?” 我一听有点道理,但是龙振龛说过这里面不能现明火,于是给他打了个眼色,千万不能用。 安子叹口气,说道:“那就没法子了。”说着把枪收了起来。 就在我们找方法过这个水面的时候,水里面突然翻起了巨浪,我们吓得直往后退,我心说,这是不是龙振龛说的大危险? 西岭迷窟 第二十六章 护城河(下) 巨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等快到我们跟前的时候,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差点把我推倒在了地上。【零↑九△小↓說△網】 很快那种山水交融美妙的感觉便荡然无存,只是这一阵阵热浪很有规律的从水底上涌,样子像极了济南城里的趵突泉,但是水量明显大于后者,而且翻上来的水全部都是高温水,和烧水壶里水被烧开后翻涌的样子差不多。 虎子非常激动,说道,“你们看这湖水下面很有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间歇泉,真没想到这西岭雪山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壮观的景象,这真是地质学构造上的奇迹!” 我一听他说“间歇泉”就觉得十分的耳熟,因为上高中时候,地理老师专门介绍过冰岛斯特罗克尔间歇泉,它位于冰岛西南部,首都雷克雅未克以东约80千米处。每个小时都会很有规律的喷射几次,每次持续约4-10分钟。每当喷射时,滚烫的水通过直径约3米水塘里的一个洞口涌出,呈一蓝绿色的水穹。然后,伴随着一阵轰鸣声,气泡翻腾,一股沸水柱猛地冲向22米以上的空中。 在我国西藏雅鲁藏布江上游,搭各加地区也有间歇泉分布,但是四川盆地至青藏高原东南部确实很少发现如此规模的间歇泉。 据我所知,间歇泉是这样形成的:在火山活动地区,炽热的熔岩会使周围地层的水温升高,甚至化为水汽。这些水汽遇到岩石层中的裂隙就沿裂缝上升,当温度下降到汽化点以下时就凝结成为温度很高的水。这些积聚起来的水,还有地层上部的地下水沿地层裂隙上升到地面,每间隔一段时间喷发一次,形成间歇泉。 我指着面前的湖对chris和曹克考说:“你们装备带的全,有没有潜水服之类的东西,我看这座湖,应该就相当于现在的护城河,但是唯独没有发现类似天安门前的金水桥,除了走水路,或者没有其他路可走!如果对面岛上藏着的就是古蜀王的主墓室,我们想找的东西肯定就在里面,希望你们不要吝啬你们的装备,已经到最后一步了,里面一定隐藏着很多秘密,是揭开答案的时候了。” chris看了看曹克考,用眼神扫了一眼地上的装备,好像是在示意他把东西都拿出来。 我不禁暗喜,他们还真的带的有下水的潜水服,看来对半也是对墓里的情况有所了解,或者从刚刚chris一个人找到我们的情况看,他口中所说的“林教授”早就洞悉了墓里面的事情,根本不像我当初想的那样,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以魁冢社的实力,现在想想我真的是傻到离谱。 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队员比现在多得多,所以还剩余了不少能用的上的装备,而我们、再加上龙振龛也就四个人,就是给我们穿上那些潜水服,他们也还有富余。 考虑到间歇泉是有规律喷发的,我们必须赶在它下一次喷发前就游到对面去,否则的话,我们就是不死,也会被烫掉一层皮。 我们大家穿上了潜水服,一个个活脱脱的就是装在套子里的人。 然而当chris换完衣服以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熊瞎子恨不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chris的潜水服最合身,露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简直好看到没朋友,尤其是胸前的那两块白肉最为撩人。 刚刚下水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带来的潜水服竟然是干式潜水服,这种潜水服身体完全与水隔绝,多用于寒冷地带的潜水。 在寒带水域,干式潜水衣的使用较为普遍,他们肯定认为这次西岭雪山之行带这样的潜水服最为合适。 然而,干式潜水衣较湿式潜水衣高出许多,因为须有特别的防水拉链和其他配件,如干式潜水充气排气的装置(因为空气必须注入和排出干式潜水衣以维持中性平衡,所以干式潜水衣有一条管线从调节器第一级的中压接口接到干式潜水衣的充气)。使用干式潜水衣必须经过特别的训练,要学习如何控制及使用充气。 现学现卖我们倒还可以,只是这水下面的高温,在加上干式潜水服的保温作用,我们就像是在封闭的房间里蒸桑拿,别提有多难受了。 熊瞎子叫苦不迭,刚刚跳进水里就骂道,“这水里面怎么这样热,这古蜀王不会是俄罗斯人,他娘的喜欢洗桑拿,快要把老子给闷死了。” 我说道,“就先忍一忍,这条护城河看样子没有多宽,等我们体温上来的时候,差不多也到了。” chris向我们发号施令,“快,下潜!要赶在下次间歇期喷发前游到对面去。” 我们一群人全部都潜到了水面以下,但是这水里面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糟糕,因为有地下泉眼,这水里面充满了像是石灰粉一样的粉末,整个湖水能见度很低,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我还好上学的时候学过游泳,即使游得慢,但也没有到拖后腿的那种地步,一直都能跟上大部队的节奏。 游了大概有一支烟的功夫,忽然前面出了一个人影,他们全部都停了下来,熊瞎子在我的身边,他像我直摆手,意思好像是说情况不妙,叫我不要再往前面游了,我一只手拽住他身上的装备,就停了下来。 我努力的看前面的人影,因为灰尘太大,根本看不清楚,但是能看出来那是个人的轮廓,其他人已经警觉的把枪端了起来,我看了一眼龙振龛,隔着潜水服,我都能看出他严肃的表情,不一会儿,另外一个人影也逐渐出现在我们面前,当水流不断冲刷,我们发现这些人影越来越多,好像有几十个,而且最糟糕的事情是他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这不禁让我害怕起来。 混沌中,我似乎看见他们苍白的脸紧紧的注视着我们,而且眼睛越睁越大,像是个活物,又一阵浪来,整个队伍开始躁动起来。 西岭迷窟 第二十七章 石人坝(上) 我就看到那些人影出现在前面,而且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看的也就越来越清晰。 熊瞎子他们也有点怕,因为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到底这是些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 我停了下来,示意他们先用灯光照了一下,幸好他们带来了潜水专用的照明装置。 灯光一打开,眼前的一幕简直不可思议,我们大家都被震撼住了。 如果说眼前的景象能用难以想象来形容的话,那这座用石人组合而成的石坝简直就是考古学上的奇迹。 原来,我们在昏暗中看到的人影,全部都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石人,这些石人雕刻的线条明快,刀法遒劲有力,立者威猛凶悍,已经达到了栩栩如生的地步。 我游过去靠近了一看,果然都是用整块的石头雕刻而成的,而且看样子这些石头的质地应该是汉白玉,但是并没有其它什么特别的机关,我用手摸了摸这些石人,也没有反常的反应,心说,这些石人肯定是墓主人用来隔离试图从水路潜到主墓室的人,也就是出于阻挡可能进来的盗墓贼的,或许没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虽然没有危险,但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摆在了我们面前,就是我们刚刚的讽刺,却已经中了墓主人的下怀,因为我们真的没有办法穿过这里游过去。 熊瞎子游到我的身边,像是叫我想办法游过去,我紧紧地盯着他,心说,老子又不是鲤鱼,又不懂跳龙门的技巧,现在的情况,除了有花样游泳队的技术,不然的话,想都别想从这个石人坝穿过去。 我们又在四周游来游去转了几个圈,但是我们渐渐发现这个石人坝已经围成了一个同心圆,紧紧的将主墓室牢固的包裹在了中间。 当时灯光很暗,我原以为湖水的中央像是有一个小岛,这样开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岛,而是主墓室所在的地方。我想起我爸曾经和我说过的话,他说,“世界最容易的事是坚持,最难的事也是坚持!” 如此复杂和费尽心机建造的墓穴,统治者的兴师动众,不得不让人长吁嗟叹。 当我还在想如何从这里脱身的时候,忽然间我发现有个石人的脸动了一下,仔细说应该是眼睛好像是看着我眨了一下,要知道人在水下本来就没有安全感,一旦遇到了危险,便更加的紧张和害怕。 我壮着胆子,眼神试着和他对视,虽然石人看上去威武雄伟,但是因为他毕竟是死物,也没有多么吓人,只是刚刚好像眨了下眼睛,让我不得不害怕。 我用熊瞎子给我的手电照来照去,也没发现什么变化,就壮起胆子靠近了一点,没想到我刚刚伸出手,那是人果然又眨了一下眼睛,把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个身位。 这时候,他们好像都看出来我这边有情况,一大帮人都往我这边快速靠拢,我心想,人死了会变成血尸或者粽子,难道说石人还能成精不成? 他们都靠过来时,灯光都聚集在了我刚刚看到的那座眨眼的石人身上,这下我才看清楚,眨眼的其实并不是那座石人,而是有一只巴掌大的鱼依附在石人的眉宇之间,在灯光不足的情况下,它的鱼鳃一张一合,很容易就看成了石人在眨眼睛。 我暗自嘲笑声自己,竟然被一只鱼吓唬了一回,简直是太失败了。熊瞎子拍了拍我肩膀,像是和我说叫我别再整什么幺蛾子,赶紧想辙好过去。 人正好都聚集在了一起,chris让他的队员用下潜的方式试图在下面找到能通过去的入口。她的想法也很正确,既然我们从上面过不去,那只有从下面想办法。 我脑子转的飞快,因为这样一直在上面等着也不是办法,我、还有熊瞎子也和那些队员一起开始向下面游,但是下面的温度明显比上面的温度高,我的身体被包裹在这件潜水服里,简直快要给热死了,然而chris带的那些人好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继续往下下潜。我不禁惊叹,日本人执行命令的坚决程度,从二战到现在一点儿也没变。 熊瞎子明显也是皮糙肉厚,他竟然下潜的深度比我深,不知道到底是我的意志力不坚定,还是他的好奇心更强。 我已经停在了水中,心里猜现在的深度应该在十米左右,但是在水下我对高度感觉很陌生,只能猜个大概。 突然熊瞎子向上面猛的一退,像是逃命一般拼命游出上来好几米,转身对我做交叉手掌的动作,我原以为他是让我不要跟着他,转念一想,草!这不是告诉我们有危险的手势嘛。 我赶紧向上游了起来,因为我明显感到下面有什么情况,不然的话熊瞎子不会这样激动。 我们连蹬了大概五米开外,先游到石人头部的位置,然后紧紧的抓住石人,防止水下有漩涡或者什么东西把我们吸下去。 这根本不是耸人听闻的事情。俗话说:“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在我国广西阳朔县的美女峰下,有一个占地面积为300亩的犀牛湖,湖面澄碧,鱼蟹游弋。据村中老翁谈及,清朝同治戊辰年(1868年)三月,天气晴朗,水突然由岩穴涌出来,顷刻之间,水涨到3尺深,没到3天,村落田间,一片汪洋,俨如泽国。然而,1987年9月,湛蓝的湖水却突然全部消失,只留下了湖底的淤泥,人们大惊失色。据当地人回忆,此前一个月,犀牛湖附近地下曾发出“隆隆”之声,湖水水位同时也略有降低,但湖水仍保持2米左右的深度,但在一夜之间湖水就突然变得荡然无存。 这时候,先下潜的队员只有一个慌慌张张的游了上来,看样子他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烦了,身上的装备已经消失不见,潜水服也变得破烂不堪,好像透过潜水镜我能看出他身上还有血迹。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熊瞎子一把抓住我,而我透过他的潜水服也能听到他大叫了一声:“跑!” 西岭迷窟 第二十七章 石人坝(下)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深水里如何能跑的起来?我用力扑腾了几下,感觉根本就没有超出几个身位,回头一看,那混混沌沌的水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电般向我们冲了过来,把湖水搅动的翻起一阵阵浑浊。 我心里骂道,是什么狗日东西还能在这么热的水下生存?如果是鱼的话,那它的皮应该有多厚,能抵御得了水下间歇泉喷射出来的高温?敢情真的是鱼的话,那也他娘的成了水煮鱼片了。 那些东西游得很快,没多少功夫就已经又道了我们身边,我一看头皮就开始发麻,这东西密密麻麻的相当多,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一条巨型水蛇或者是其他什么巨型鱼类,但是等他们靠近了一看,原来那团巨物是由许许多多的像是鳗鱼的东西组成的。 这时,我戴在手上的压缩空气调节记开始闪烁红光,我抬手一看,糟糕,刚刚一路“狂奔”,我又呼吸得这么急促,压缩空气瓶里的氧气的已经消耗的所剩无几。 我大概算一了剩余的氧气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可以说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边缘,可是这么出去的话,那就等于是前功尽弃了,我又有点不甘心。 我心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不赶紧上去,如果将压缩空气瓶里的氧气全部都用完了话,我就是不死,最起码也会瞬间晕厥。 还是应该快点走,我伸手想去拉熊瞎子一起上浮,可举目四望,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吓了我一大跳,我刚一抬头,就见他已经穿出了水面,站在了石人坝石人像的头上,在那里向我挥舞着胳膊。 真没想到,这几百斤身材的熊瞎子,逃命的身手竟然如此的敏捷。 他也不讲怎么带我们上去,自己却先脚底抹油跑得飞快,看样子他要不是被下面的怪物吓得够呛,就是钱挣多了,现在命值钱了。 我就要上去的时候,被一只像是蚂蟥的东西紧紧的咬住了小腿肚子,我这才看清楚那水里的怪物就是一条条有成年黄鳝大小的怪鱼,它们的嘴像极了蚂蟥,一个个吸盘一样的嘴,分布着无比锋利的牙齿。 熊瞎子把手递过来,一把就将我拽了上去,我很欣慰,关键时候,熊瞎子还是不会掉链子的。 然而那只怪鱼却死死的咬住我的腿不放,疼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这时候chris过来用打火机一烧,那怪鱼就自然的脱落下来,我的腿上留下了一个几乎成圆形的伤口。 我没来得及去感谢她,急忙问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说是黄鳝蚂蟥吗?” chris笑道,“这东西叫七鳃鳗,它外形与蛇、黄鳝相似,头的两侧在眼睛后面各有一行7个分离的鳃孔,鳃孔与眼睛排成一直行,故俗称八目鳗。头前腹面有陷入呈漏斗状的吸盘,张开时呈圆形,周围边缘的皱皮上有许多细软的乳状突起。口在漏斗的底部,口的两侧有许多黄色角质齿,口内有肉质呈活塞形的舌,舌上有角质齿。” 曹克考过来补充道,“在英国,七鳃鳗是肉食性鱼类,它的觅食方式与别的鱼类不同。它用吸盘状的口吸附在其它鱼体上,用吸盘内口两侧的角质齿和舌上的角质齿锉破鱼体,吸食其血和肉,有时被吸食的对象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所以说我们没有被它要死,算是万幸。” 他们这样一说,我突然想到了曾经在生物学上学过这种生物,七鳃鳗是一种典型的海河洄游性鱼类,它的寿命为7年,幼鱼在江河里生活4年后,经变态下海,在海里生活2年后又溯江进行产卵洄游。在洄游途中,常常依赖吸盘状口抓持与它们同一方向行进的大鱼,由其带着前进,并吸食其血和肉。到了产卵场,雌雄亲鱼共同合作挖巢、交尾、产卵排精,掩埋受精卵。经多次反复进行,直至雌鱼把卵全部排完,两亲鱼才离巢而去。 我看这里的七鳃鳗之所以与我们了解的不同,很有可能就是在火山口附近受到辐射而产生了变异,一来变得十分的耐高温,二来就是变得比以往的体型更大、更加的凶残,不单单是吃鱼类,连人这种大型生物,也不可能放过。 我们虽然暂时躲过了危险,但是这些七鳃鳗没有一点想离开的意思,它们一直在我们周边游弋,像是等待我们下去成为它们的口粮。 大家在一起开始想办法,突然我发现我们脚下踩得位置正是石人像的顶端,刚刚因为害怕竟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话就意味着我们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翻越石人坝的方法,其实只要从石人像的头部越过去,就能到对面的湖水里去。 还来不及高兴,我们就发现,石人坝另一边的水里也满是大小不一的七鳃鳗,看来这下真的要进行一场血战了。 我赶紧将手枪绑在自己的手臂上,关键时候,最起码能将眼前的怪鱼一扫而尽。 然后脱掉了身上穿的略显累赘的潜水服,因为我们离主墓室的距离很近了,这些装备也不足以抵挡那些怪鱼的牙口,与其穿在身上行动不便,还不如早早地扔掉。 熊瞎子和我说,“你小子细皮嫩肉的小心点,别遭了这些畜生们的道了。” 我心里也将这些畜生的十代祖宗骂了遍,只要有半点闪失,我相信不出五分钟我肯定就只剩下一份人骨。 虎子和安子、龙振龛他们再次下水之前,把身上带的能吃的给养全部抛了出去,那些怪鱼见到吃的一下子就蜂拥而上,真的像是发了疯一般,根本顾不及我们,于是利用这个空隙,我们小心翼翼的下水,向着对面的目标慢慢的划行。 这个时候,挡在我前面的熊瞎子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个刹车没停住,撞到了他的身上,他紧蹦神经说,“这水怎么越来越热了?不好,间歇泉又要喷发了!” 西岭迷窟 第二十八章 上岸(上) 我一听间歇泉要喷发了,就招呼他们赶紧划水,以现在这个速度,等我们划到对面,那些七鳃鳗肯定会察觉到我们。 回过头,看到一条条张着血盆大口的七鳃鳗,我快虚脱的身体突然又充满了力量。 我矮下身子,做了一个准备下潜的姿势,熊瞎子赶紧伸手拽我说,“你他娘的是不死疯了,这要是潜水下去还不被开水烫的体无完肤啊!” 我没睬他,执意要潜水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游得更快些。 chris抬手看了看表,“间歇泉就快要喷发了,再不上岸,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但是现在最危险的事情就是如果我们的动静太大,那些七鳃鳗肯定会发现我们,如果将我们团团围住,也是十死无生的事儿。 管不了这么许多,我怂恿大家赶紧潜水游到对岸,熊瞎子也没有办法,只能听我的,于是我们加快了游泳的速度,果不其然,那些怪鱼被我们划开的水痕给惊扰到了,它们移动的非常迅速,只是晃动了几下身子就到了我面前一米左右,突然它们潜入了水面以下,水痕却消失不见了。 我已经做好了被七鳃鳗撕咬的准备,也决定好与大家的生死告别,因为这些怪鱼实在是太多了,按照亚马逊河食人鲳的进食习惯,一旦被咬的猎物溢出血腥,它就会疯狂无比,用其锋利的尖齿,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一般疯狂地撕咬切割,成群的食人鱼性格凶残,疯狂无比,用其尖齿撕咬切割猎物,直到剩下一堆骸骨为止。 想到这里,虽然水下的温度很高,我还是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大力的喘了几口气,头脑尽量保持清醒,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背在身上的枪竟然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下潜的时候掉进水里了,心里不禁懊恼了一声,如今两手空空,要是七鳃鳗向我发起袭击的话,我真的毫无还手之力,也只能安静的成为它们口中的大餐。 我们加速在水里面游着,即便我们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它,但是还是要为最后的一线生机而努力。 刚才熊瞎子他们从水底上来的时候,我看到魁冢社的队员被七鳃鳗咬伤的场景,断定这些畜生是吃人肉的,可是转念一想,这汪湖水与外界分隔,可以说是与世隔绝,怎么可能养活的了这么多食人鱼?这太不符合情理了,它吃什么,互相残杀吗? 熊瞎子从后面追了上来,看见我就大叫:“鱼、鱼、鱼……后面有好多鱼,我看我们这次真的要给它们当宵夜了!” 我忙安慰他,说道:“你还以为这些鱼不挑食吗?像你这样皮糙肉厚的,它们是不感兴趣的,如果你不想缺胳膊少腿,就别啰嗦了,快游……” 他游得飞快,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他还说:“就是你他娘的不叫穿潜水服,要是穿上了或许还能挡一阵,现在老子细皮嫩肉都暴露在水里,这些鱼要是眼神不好,给老子当成姑娘了,上来就亲,那我可就亏大发了!”话说到一半,突然他矮在了水里,整个人消失在了水面上,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拽进了水里,四仰八叉,然后就听熊瞎子大叫一声吗“救、救命!” 我心里暗说不好,熊瞎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住了,要是水底隐藏着巨型七鳃鳗,那他这次可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不死即残。 这下急的我可以用抓耳挠腮来形容,但是我在水底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摸遍全身,再没有别的能当做武器的东西,但是为了熊瞎子,我不能见死不救,我大叫了一声,飞身就下潜到了水里,向熊瞎子消失的那个方向游了下去。 还没到水底,我就发现水面下面正在进行一场恶战,但是这下水被搅动的更加浑浊,我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只能感觉到有许多七鳃鳗在围着我的身体疯狂的啃噬和吸血,我简直快要疼死在水里。 因为没有戴潜水是设备,我在水下待了没多长时间就不得不浮了上来,等我再探出头出来的时候,浑浊的水面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液,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恶心到了极点,我擦了擦眼泪,既担心又害怕这些血尸熊瞎子的,而我自己也满身是伤,只是刚才太过投入,忽略了自己身上的伤。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稳了稳心思,就想在扎一个猛子,到水里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即使熊瞎子真的死了,我也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还没等我入水,突然一只巨型大鱼冲出了水面,第一眼看上去我还以为是一条巨型水蚺,但是仔细一看,原来真的存在巨型七鳃鳗,那个头竟然大的离谱,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怪鱼。 突然一个巨浪打来,情急之下我一个后仰,在水里拼命的挣扎,因为求生欲,我的手四处乱抓,渴望能抓住什么东西,就在这危机关头,一只肥大有力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我既兴奋又紧张,回头一看,正是满身是血的熊瞎子,趴在安子和虎啸林身上喘着粗气。 “没事吧!关键地方的零件没被咬掉吧!”他和我开玩笑道。 我苦笑了一声,终于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是安子和虎啸林第一时间救了熊瞎子,而刚刚水下激烈的打斗,就应该是他们在和巨型七鳃鳗厮杀,虽然受了伤,但是大家都还活着,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多一会儿,我就感觉到脚底一热,好像是热水要涌上来了,但是那些七鳃鳗好像是神秘的消失了,我们身边竟然一条也没有了。 我正想高兴,突然熊瞎子叫了起来,他说,“这些怪物兴许知道间歇泉要喷发了,全部都躲起来了,我们还不赶紧跑的话,真的要成他娘的热水汆丸子了!” 熊瞎子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这些怪鱼之所以消失,或许就是因为它们知道间歇泉即将要喷发了,自然界很多动物都有这种预测地质灾害的能力,比如唐山大地震之前,动物表现出来的异常反应。 西岭迷窟 第二十八章 上岸(下) 我们这时候还是惊魂未定,我指着前面的小岛说,“就剩下不足五十米了发,大家加把劲,兴许我们能在间歇泉涌上来之前爬到岸上去。” 熊瞎子也缓过劲来,看到了那条大鱼的尸体就来气,他端起枪就想照着那鱼的尸体上射击解恨,而这一幕被一直躲在角落的龙振龛看到了,他激动的快速的游到熊瞎子身边,一把就将枪给夺了过来。 这个举动让本来就火冒三丈的熊瞎子气的够呛,我想了想,说道:“你别生气,当时龙振龛进来的时候不是说过不能见明火的吗?难道你不记得了?你们仔细闻一闻,我一开始下水的时候还没有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但是潜水服脱掉以后,我开始闻到一股很浓、很重的硫磺味,说不定这地下泉里面有可燃性气体,如果你这一枪下去,那我们肯定会被活活烧死,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熊瞎子问我道:“现在怎么办?闹了半天是这么一回事,为什么龙振龛这老小子说话只说一半,让人干着急。” 我本来也想问问龙振龛为什么说话不说完,非让我们连想带猜的,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说在不上岸的,我们一个都活不成。 熊瞎子已经压根儿不想问下去了,不过说起逃命的事儿,他比我们有经验,虽然身上还带着伤,但是他一溜烟就游到了20米开外,我心想这小子如果没事的话,还不拿个奥运冠军啊!那就没有孙杨什么事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甩开膀子就开始往岸边游,他们每个人游得速度都比我要快,就连龙振龛也像是练过的,滋溜一下就窜到了岸边。 而我边游边感觉到身后的水越来越烫,湖底的热水开始向上翻涌,本来我身上刚刚就被怪鱼咬出了伤口,被这混合了多种元素的热水一激,疼得我根本没有力气再去划水。 眼看自己就快要沉下去了,忽然一个绳套紧紧的套在了我的身上,原来他们那些人都已经上岸了,安子扔过来绳子,正好套在了我的身上,他打得结非常巧妙,把我拴得非常牢固,明眼人一看就是那种特种兵的手艺。 我开心的直叫道:“说到底还是那句话,安子啊!无危险,不兄弟。” 熊瞎子在那边叫了起来,“你他娘的别感激错了人,是老子的绳子,也是老子出的主意,你个傻挫。” 上了岸,我们各自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致命伤。 我从背包里翻出一些药品,先给自己的小腿指消了毒,然后用抹了一些垫付,而熊瞎子伤的比我重,但是安子因为当过兵,这点伤在他看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伤,好在我带了云南白药和百多邦,这些东西都用上了,熊瞎子也就恢复八九成了。 我感到肚子有些饿,但是带的装备和给养刚刚全部都抛下水喂鱼了,熊瞎子问我怎么不起来,我说道:“你试试几天没吃饭,还有力气动吗?” 熊瞎子哈哈笑道,“你小子不是天天嘲笑老子一身肥膘吗?告诉你这才是我的英明所在,我这可是天然的给养,尤其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最起码能撑它个十天半个月的。” 安子打趣道,“你这样一说,那我们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就把你小子杀了吃了,看样子这一身肉够我们吃个四五天的。” 熊瞎子紧张道,“他们要说这话我还真以为是开玩笑,你小子当过兵,说不定真的吃过人肉,你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要不然老子先给你一梭子。” 熊瞎子的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尤其是安子,还真拿着刀去吓熊瞎子。 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肚子饥肠辘辘,饿的我直发慌,现在我才知道,人如果不吃饭饿到一定程度,真的是什么东西都能吃,我恨不得去水里面捡那些鱼的尸体果腹。 曹克考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边,往我身上扔了一个东西,我拾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包压缩饼干,我想抬头和他道声谢,可他又快速的离开了。 因为我们是两组人马,他们每次都刻意和我们拉开距离,驻扎的地方离我们大概有20米开外,我看了看他们队伍,发现chris也在观察我们,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暂时的朋友,不一定马上就会变成敌人。 我囫囵吞枣的吃完了那包饼干,喝了几口熊瞎子递给我的矿泉水,瞬间感到好了许多。 当我抬头四处张望的时候,却发现离我们不远处有许多星光熠熠生辉,我原以为是饥饿综合症推迟了,到现在才开始眼冒金星,但是我看了几次,那发亮的东西分明就是真的。 等我站起身来,先用手电住前面一照,不由得吃了一惊,我发现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石堆,或者用考古术语应该叫做它鹿台。传说传商纣王时期,妲己为了与其他妖精、狐妖相聚共商大事,就声称鹿台所在之处为福地,可建高台请仙下凡,使纣王长生不老。鹿台建成之后,妲己和纣王常和“仙人”(其实是狐妖)宴饮,十分畅快。 如今矗立在我们面前的与传说中的鹿台无异,它由一块块规格一致的、大小相当的巨石堆砌而成,无比的高大和壮观,台前卧立有几排形似各种走兽的巨石,恬静安然,犹如守候鹿台的卫士。 台下一池湖水,也就是我们刚刚费尽千辛万苦才游过来的“护城河”,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鹿台竟然云雾缭绕,整个鹿台的楼台亭榭时隐时现,宛如海市蜃楼,恰似蓬莱仙境。 我想过去,这时候龙振龛却一把拉住我大喘气,说道:“小鹿子,别……过去,没……用了,你们等在这里,我去看看。” 西岭迷窟 第二十九章 五重鬼楼(上) 虽然龙振龛这样说,但是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前往,这样显得我们太不仗义,我就和他说,“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也知道我们几个都不是怕死的人,既然宿命选择了我们,即使你帮我们,也不能一辈子帮下去。” 龙振龛叹了口气,他说道,“我的时间是不多了。前面就是古蜀王陵的墓室,你看到它巨大的体量了吗?它在我们行内有个名字,叫做五重鬼楼,里面机关密布、怪物横生,如果就这样冒然上去,多半是十死无生。” “五重鬼楼!”我们异口同声。 我见龙振龛神色郑重,知道可能又要有麻烦了,但是不知道这个麻烦又所指何物,于是压低了声音问:“什么叫做怪物横生?” 龙振龛又不说话了,我很识趣,根本没有再问下去。 chris一直在看着鬼楼,听到我们几个议论,也走过来拿着探照灯到近处观看。 真的没想到在地宫里竟然耸立着一座有五层挑檐的巨大建筑,它看起来像是全木制的,但是年代久远,上面落满了浮沉,感觉一碰就要塌掉一般。 五层挑檐上面都闪烁着点点星光,像是腾腾燃烧的火焰,但是与火焰又有所不同,它闪耀的颜色更接近蓝色。 主殿堂建筑构造大量采用了大跨度的斗拱,以使穹隆高耸,气势雄浑,几乎无与伦比。 大殿仅用以支撑穹顶的大柱就有100多根,看起来最大的直径超过5米。整座大殿雕梁彩栋,贴金绘垣,黑墙壁立,峻极雄伟,重檐之下施以密集的斗栱,黑色大檐柱耸立廊前,采用三交六椀隔扇门窗。楼前鹿台高筑,雕栏环绕,云形望柱齐列,玉阶曲回,气象庄严,中置铜铸大鼎,两侧有青铜大缸。 鹿台侧台上一石卓然中立,上面刻有文字,但是距离较远,我也没看清写的到底是什么。 一路走来,我从没有看到过chris有一星半点害怕的表情,但是这次她的脸色却表现出了惊慌的神色,她突然对着魔楼上方微弱的火光跪了下来,用一种莫名奇妙的语言说:“klyomopudsanmirsamaneklyomomit……” 剩下说的话我也听不懂,也就记住了她说的前几句话,但是很奇怪,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语言,听起来像是欧洲国家的拉丁文,但又没有老外讲话的那种味道。从她虔诚的表情来看,或许这是一种宗教信仰。 熊瞎子看呆了、也听傻了,冒冒失失的说,“这位爷说的难道是日本话?不对啊!日本话我能听懂啊!什么八格牙路、索迪斯内,或者女人们爱说的压脉带,我都有研究,这叽里咕噜一大堆废话,不会是什么咒语吧!” chris回过头用最犀利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吓得熊瞎子往后面退了好几个身位,我对熊瞎子摇了摇手让他别瞎打岔,继续问chris道:“这五重鬼楼难道说你认识?” 她不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向上看,一个劲儿地摇头。 我说:“你都不认识为什么要跪它啊!,真吓我一跳,还真以为你是鬼上身,再念什么魔咒了。” chris依旧不说话,像是一个虔诚的宗教徒,诚心的再向上帝祷告。 这个时候,曹克考带领其它队员也都全部跪了下来,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们这一帮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竟然开始异口同声的念起,“klyomopudsanmirsamaneklyomomit……”的密语。 说这句密语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心里面越来越没有谱,真害怕他们的举动会对接下来的行动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我本来想去问龙振龛这里面的缘由,因为毕竟他进来过,肯定知道这五重鬼楼的秘密,但是又担心他不说,前面几次已经证明了,只要他不想讲的事情,我们是问不出来个所以然的。与其无谓的打嘴仗,还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来的简单。 然而,这次却出乎我意料,龙振龛竟主动的走了过来,他好像有话想说,也没有多保留,向我们解开了chris他们一行人不为人知的秘密。 龙振龛说道,“日本最早的的魁冢社,为了维护思想的统一性是有宗教信仰的,他们的信仰来自古老文化的拜火教,他们刚才的做法和mitra(密特拉)崇拜有直接的关系,mitra崇拜在上古是最主要的崇拜对象之一,火、光明、太阳神崇拜都源自mitra崇拜,它是四大文明古国多神崇拜文明之外较早具有一神论萌芽的宗教崇拜。” 龙振龛指着五重鬼楼上的图腾说道,“那个雄鹰形状的图腾,很有可能是蚕丛时代的信仰图腾,展翅的鹰从意象上表现的是一只飞翔中的鸟,其两翼、尾羽和双腿都向外伸展。这类图样被各个历史时期的文明都使用过,在中国龙图腾文化出现之前,展翅的鹰或许是中国古人最早的图腾信仰。” 他接着道,“在许多图腾神话中,认为自己的祖先就来源于某种动物或植物,或是与某种动物或植物发生过亲缘关系,于是某种动、植物便成了这个民族最古老的祖先。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玄鸟便成为商族的图腾。也许我们现在看到的雄鹰,就是那个时候的玄鸟。” 我没有在意那个图腾,到是对龙振龛说的“拜火教”有浓厚的兴趣,上学的时候,古代宗教学里面具体介绍过“拜火教”,对于这个神秘的宗教,我一直抱有很大的好奇,因为它算的上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宗教之一。 “拜火教”是在其它宗教诞生之前世界上最古老和最有影响的宗教,也是古代波斯帝国的国教。“拜火教”在萨珊王朝时盛行于中亚各地,大批教徒向东迁徙,当时中国新疆的高昌、焉耆、康国、疏勒、于阗等地也流行该教。在唐以前的中国的经典、史籍中,已可找到有关“拜火教”的记载。 按照这样的推断,再加上我对古代中国史的研究,那我也大概知道了chris她们所说的密语是什么语言了。 西岭迷窟 第二十九章 五重鬼楼(下) 如果说“拜火教”兴盛于中国新疆的高昌、焉耆、康国、疏勒、于阗等地,那么上个世纪初在塔里木盆地发现的另一种中亚语言——吐火罗语,就是在库车、焉耆和吐鲁番等地的古城和敦煌莫高窟藏经洞中发现了大批用吐火罗语言书写的宗教、文学和医药文献。所以我基本上能够断定,chris和魁冢社至今仍然掌握着这种消失语言的用法 真没想到,原来“拜火教”和吐火罗语还都活生生的存在着,而且我有幸能够接触到它们,真的是匪夷所思。 还没等我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熊瞎子就从后面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他指着那座鬼楼,对我们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悄声的说,“对面的鬼楼好像有动静。” 我极其紧张地说:“你说的是不是那些火焰会四处飘动。” 五重鬼楼上密密麻麻的蓝色火焰根本不是固定在每一层的墙外,而是像鬼火一般竟然会四处游荡,但是又没有规律可循,看的让人心惊肉跳。 虽说这已经不是我头一次看到这样诡异的事情,但是一想起四处游荡的鬼火和龙振龛口中的怪兽,我心里顿时就觉得恐慌。前面的几关已经这么难对付了,这高耸的五重鬼楼里肯定会更加危险。 安子和虎啸林或许怕被魁冢社的人抢了先机,一直冲在最前面,正当我们准备赶上他们的时候,忽然他们回头向我们打个手势,我们三个人赶紧跑到了他们身边。 一开始我还担心是不是安子他们发现了什么危险,原来他们是在上露台石阶的时候发现了有一处地方刻着一行小字。 这些字刻画的极其潦草,而且不是很大,要不是安子他们打着手电上阶梯,我们根本不会在意到上面写的有字。这些字不像是墓主人授意的情况下刻下的,我猜或许是当年建造这座五重鬼楼的工匠留下来的。 我弯下身子仔细研究了这些文字,发现在不同的阶梯上都刻有这类文字符号,而且这些字都刻在石梯的凸面,而不是正面,也就是说只有上楼梯的人能看见,而下楼梯的人是不可能看见的。 我不禁疑虑重重,难道说这些字怕给死人看见?因为墓主人已经死了,他是没有机会再上楼的,除非变成了“大粽子”,有可能会走下石阶。 安子问我道,“小鹿,你是学考古的,这些字认识不?” 这真让我犯了难,那些字我也一个都不认识,我只能大概看出来他们和我们在南京东周大墓里看到的文字很像,也就是说这些字也很有可能是古东巴文字。【零↑九△小↓說△網】 我把想法告诉了他们,熊瞎子第一个拍腿叫道,“得,这就能连上了,看来他们都是和寻银诀里面的秘密有关!或许到哥几个解开秘密的时候了!” 我没那么乐观,只是有意的瞟了一眼龙振龛,想看看他的表情,这一眼差点把我吓得够呛。龙振龛的脸渐渐的开始萎缩变形,而且皮肤也变得越来越苍白,头发也已经快掉光了,身体愈加佝偻的蜷缩起来,说句不入耳的话,他已经快没有人形了。 虽然害怕,但是我知道龙振龛所说的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他的诅咒就快要发作了。 假如我真的碰到了龙振龛变作的血尸,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能下得去手。 正琢磨着,突然我听到人摔倒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只见chris他们正向我们这边来,而曹克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栽倒在了石阶上。 这种几乎有五十公分高的石阶走起来很吃力,因为抬腿要抬得很高才能踩得稳,我刚刚走了十几级台阶,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整个脚掌都在吃力,压得十分疼痛。 我抬头看去,上面的“蓝火”好像是在往下面移动,怪不得曹克考会摔跤,肯定是看的出奇,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 chris好像还沉浸在对拜火教的信仰当中,上台阶都显得十分的虔诚。而我的目光和全部的精力都盯在那一团团移动的蓝色火焰上。从前面得到的经验来看,这蓝色火焰很定不寻常,或者说它有可能是个活物。 还没走出几步,安子突然发声,他让我们赶紧停下来,急切的说,“我想起来了,这东西不是火,是黑死蝶!!!”。 他的话给我当头一棒,心想这下完了,原来这一团团形似鬼火的东西还真是活的。 安子继续说道,“我当特种兵那会儿,去过一次深山无人区,那里面就有这种会发光的蝴蝶,内行人叫它黑死蝶。这种东西很稀有,附近村民有的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回。” “它是肉食性蝴蝶,黑死蝶通常聚居在较深的山洞中,与吸血蝙蝠杂居。幼虫以雄蝶吸食回来的血液为食,雄蝶一般跟随吸血蝙蝠一起出猎,它们翅膀上的麻醉磷粉和虹吸器上防止血液凝固的分泌物是蝙蝠们欢迎它们的主要原因。雌蝶可以进化出足部利齿和毒囊,所有毒素从此进入毒囊,其毒液可将猎物肌体液化,毒液有喷射及注射两种狩猎方法。而它们翅膀上的磷粉遇到空气就会发出蓝绿的色荧光。尤其是吃饱后荧光极为强烈。” 安子的话吓得我起了一身白毛汗,先不论是真是假,如果真的存在如此规模的大墓,那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仔细回忆刚才看到的情形,那些蓝光看起来不是多么的强烈,可以用微弱来形容。这样看来,如此多的黑死蝶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现如今我们这帮人主动送上门来,它们还不欣然接受啊!尤其安子还说会有吸血蝙蝠,更让我坐立不安。看来进入鬼楼之前,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鬼楼上的光点越来越多,也开始越来越近,四周的“星光”像是喷射出的烟火,我看chris他们竟然还气定神闲,简直不可思议,但是转念一想,是不是他们掌握了什么驱虫的技能,显然到了这里,他们看起来比我们知道的多的多。 西岭迷窟 第三十章 古蜀王陵(上) 果不其然,chris好像对这种黑死蝶很有研究,她说,“黑死蝶是拜火教的圣物,它们闪光的原因是蝴蝶翅膀上密布着含有多种磷粉颗粒的鳞片,鳞片结构较为复杂,细微结构是由多层立体的栅栏构成,当光线照射到翅膀上时,会产生折射、反射和绕射等物理现象,在光学作用下产生了湛蓝的色彩,鳞片上微细的磷粉越密,产生的闪光也越强。” 但是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危险,因为那些黑死蝶被他们称作是圣物,但是我认为它们肯定会那我们的血肉当晚餐。 我们继续在阶梯上前行,这些石阶因为太多太高,所以我们走得特别小心,而越往上,我发现这石阶就越高,仿佛是当时的工匠有意为之,看来这种粗糙品也是工匠无奈之举。 我说道,“难道这里的工匠都是被逼的,干起工作都是这样的不负责任吗?一个楼梯竟然修得高矮不均,看来他也没多少心思放在这里。” 熊瞎子没听明白,半开玩笑道:“难道说这古蜀王不是个人,所以那些工匠,或者奴隶们没有心思给他干活?” 我说:“你说的真有可能是真的,我从一开始就怀疑这个古蜀王不是人,很有可能是外星生物,或者说是怪物之类的东西,总之但凡是当时的人类,就不会有这种超前的想法。”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却根本没有底,然而,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根本无法预料,如果说这古蜀王是个怪物,那很有可能也是真人真事。 我又问龙振龛:“你确定这里就是古蜀王陵,你要是现在想走的话还来得及,我们即使应付不来,也好过都死在这里强!” 龙振龛指着五重鬼楼让我们看:“这鬼楼几千年来一点变化都没有,而我只是行将就木的人,要是真能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总比变成怪物强得多。” 我仔细看了看他,确实如龙振龛所说,他现在的变化已经很明显了,要是他从黑暗中突然出现,我真的以为他是“粽子”,或者怪物之类的东西,但是好在他还保留了人类的良知,暂时对我们还没有害。 没多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鬼楼的门前,这里阴风阵阵,诡异空前,所幸的是那些黑死蝶现在还只在空中缓慢的飞舞,并没有准备向我们发动攻击。 熊瞎子问我,“小鹿,我们要不要先进去?” 我也莫衷一是,心想如果我们想要的东西真的在里面,那要是被chris他们捷足先登的话,那这一切的努力就算是付诸东流了。 安子、虎啸林和熊瞎子三个人对了对眼,他们好像已经是达成了默契,在魁冢社人员准备就绪之前,先行一步进了鬼楼,我简直不敢想象,那里面要是有什么危险的话,那他们就成了第一个闯入雷区的人,为了避免损失,我随他们一起跑了进去。 门一打开,明间和次间内槽顶设藻井,周围施斗拱,余为方形天花板,上绘金色升龙。殿正中祀天神,像高一丈,头顶冕旒,身着衮袍,手持圭板,俨然帝君,龛上悬“配天作镇”匾,与此相对的明间大门内上悬“大德曰生”匾。像前陈列青铜五供一套及铜缶、铜釜等。在殿内的东、北、西三面墙壁上绘有巨幅壁画,壁画高3米有余,长30米,描绘了古蜀王巡游的盛况。而这场面也正是古蜀王日常生活的真实写照,是目前能见到古蜀王形象的唯一途径。 我走上前去,想仔细看看古蜀王的容貌,突然,昏暗的房间里光亮如昼,我一时摸不着头脑,感觉就是像是到了光鲜亮丽的大学图书馆,一时间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熊瞎子指着头顶上的东西说道:“你们看上面,是不是有个日光灯?” “日光灯?”我心想这里难道说是考古现场吗?还能出现日光灯? 我不信这个邪,向着熊瞎子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房脊上确实有个放光发亮的东西,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真的很像是现在家里用的节能灯具。 大家都不禁感觉到莫名其妙,龙振龛却一脸平常,和我们说道,“上面的东西叫阳燧珠,上古时期统治者用作照明的工具,异常的稀有。阳燧珠是一颗璀璨的宝珠,只要迎着太阳一照,阳光经过宝珠的聚拢,会在宝珠内部形成一个储存光源的能量团,可以供人们生活、军事等等方面的使用。这种东西早已经在世间消失,传说最后一次面世的阳燧珠,就是慈禧太后口中含的那一颗。” 听了龙振龛的话,我才察觉到,头顶上悬着的亮光,原来都是那阳燧珠发出来的。 我看着阳燧珠光亮的样子,我在哪里好像见过?不对,不是见过,好像是听说过,那传说中的燧人氏……我脑中乱作一团,猛然被无形的手扯出了一个线索,这个线索很细小,但还是被我抓住了。 西岭迷窟 第三十章 古蜀王陵(下) 我心说这古蜀王陵里面的秘密会不会和传说有关,比如说上古时期《山海经》中记载的那些虚无缥缈的神话? 当年我还是考古专业的学生的时候,有一次听国内一个知名教授的讲座,他就调侃过《山海经》里面发生的一些事情都能和现实联系在一起。 因为我一直就对这些东西十分感兴趣,虽然教授只是经验之谈,根本没有形成什么重要的理论学说,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听得心潮澎湃。 他说过这样一个例子,恰巧就是解读三星堆文化的。他说在三星堆文化遗址发掘中,考古人员在一个祭器坑中发现许多保存完好的象牙,而众所周知的是今天cd平原并不是野象栖息地;遗址中还出土了很多玉器,而cd平原又根本不出产玉石。如果想圆满的解释这些问题的话,只要你翻开《山海经》便可找到答案。 《山海经?中次九经》指出:“岷山……其兽多犀象,多夔牛”;“岷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白珉。”白珉即是白色的硅质类岩石。这就指明了三星堆遗址中象牙和玉石器的来源。而三星堆出土的人首鸟身青铜像,也与《山海经?中次八经》中的山神形象非常吻合。【零↑九△小↓說△網】 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我一直很坚信三星堆文化是土生土长的中华文化,所以chris说的那些我根本就不赞同,也只是听听而已,即便她说的很坚定。 最为令人惊讶的是有一个美国学者默茨,他在研究了中国学者都难以读通的《山海经》,并且据此实地勘察,提出了中国古人早已到达美洲! 先不论这些名家之言是不是真得,就单单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些东西,就已经可以震惊整个考古界,如果我能够顺着线索深挖下去,或许真能够破解出古蜀王陵里面的秘密。 还没等我说话,熊瞎子就悄悄的来到我身边,指着墙上的壁画对我说,“你看这上面画的东西,和我们在南京东周大墓里看见的那条大蜈蚣像不像?” 我一看他神色庄重,就知道可能遇上麻烦了,但是不知道是壁画里的人物把他给吓到了,于是走上前去,仔细的看起了墙上画的东西。 从考古发掘来看,少数民族壁画的题材具有与游牧生活和传统习俗相适应的特点,早期西戎墓多以游牧生活和草原风光为主,布局简单,赋色单纯,装饰意味较浓。【零↑九△小↓說△網】中晚期以后,大量出现仪卫、伎乐、侍宴、神兽等内容,在受汉族文化影响的同时仍部分保持着少数民族的特色。 这里的壁画同样保持了少数民族壁画的特点,墓室壁画的前半部分表现了墓主人日常生活场景,营造的居住生活环境愈益逼真。越靠近中间部分日趋复杂繁丽,壁画上开始出现了门窗、桌椅、屏风、衣架、灯檠、柜子、镜台和刀尺等图像,形成现实生活与艺术夸张相结合的装饰格局。 看到这里,壁画的真正想体现的内容才开始逐一展开,和熊瞎子说的一样,除了墓主人,那些看似文官和武官,以及侍从的形象都让人咋舌,他们像极了东周大墓里的鬼怪丁巴什罗。 这或许就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我们的想法,鬼怪丁巴什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种族,既然我们能在古蜀王陵的壁画里看到他们,很有可能他们都和鬼怪丁巴什罗有关系。 再往后面看,壁画上面很像是宗教祭祀的现场,一群黑面六臂的鬼怪丁巴什罗抬着一个像是轿子一样的东西,轿子上面坐着一位老者,在壁画上略显突兀的是,这位老者有一双外突的眼睛和一副极白的面孔。 更为奇特的是,他却没有六只手臂,而有别于常人的却是他有一双粗壮的双臂和巨大的个头,看起来不像是人,更像是我在西岭雪山上看到的没有毛的岗拉仓姆! 我极其紧张地说:“不是,这也不可能啊?” 熊瞎子看出来我发现了什么事情,问我道,“你是不是看出来问题了?” 我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急的熊瞎子说,“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不说,等那女特务进来了,就是找到答案也都迟了。” 听了熊瞎子的话,我才察觉到,我的想法应该是有根据的,我和他们说道,“我说了怕你们不信,但是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绕了好久,我以为这一切是事情都很有可能源于上古时期的古东巴国,墓里面出现过的东巴文字就是很好的说明。” 他们几个都很认真地在听我说话,我接着道,“丁巴什罗民族的一只也就是鬼怪丁巴什罗并没有在民族的交融中消亡,很有可能魁冢社的创始人就是他们的后代,或者说是遗族。而战神丁巴什罗的后代应该就是早期华夏族的前身,也就是说山海经里的故事多半都是真的,炎帝、黄帝、蚩尤,甚至是更南方的蛮夷都是他的后代,这样也就能说明蚕丛就是战神丁巴什罗的直系遗民,负责统治和压迫鬼怪丁巴什罗,让他们没有机会再危害世间!” 熊瞎子一脸疑惑,“那这样说的话,他和雪人大脚怪能有什么关系?” 我说,“后面应该就是我瞎猜的了,我想如果进化论能在这里加速的话,那么战神丁巴什罗的血脉很有可能分为了两支。一支就是以炎黄二帝为共同祖先的华夏人,另一支就是潜入雪山,与世隔绝,以雪人形象面世的岗拉仓姆。如果假设成立的话,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岗拉仓姆不但不害人,还比较亲近人类的原因。” 听完我说的话,熊瞎子哈哈大笑道:“鬼才信你,你小子一瞬间就从考古学家转换成了生物学家了!我看你是被这壁画看糊涂了,但是你讲故事的水平,哥们还是很佩服的。这次出去,干脆出本书,写小说算了,绝对能超过三叔……” 西岭迷窟 第三十一章 对峙(上) 我没空去搭理熊瞎子,正琢磨着,忽然鬼楼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零↑九△小↓說△網】 我们都以为是这座鬼楼历经千年,摇晃震动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加之间歇泉离它也没多远,有点动静也就没往心里去。 龙振龛和chris都说过,古蜀王陵里埋着古蜀国第一代王,按照这个思路推测,壁画里和墓穴里出现的肯定就是同一个人,因为事死如事生的年代,统治者恨不能把自己在人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带入地下。 我们都将目光投向龙振龛,因为带我们来古蜀王陵的人就是他,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再也讲不出话了。 龙振龛的脸变形的特别严重,他的下巴差不多和鼻子挨在了一起,整张嘴都已经消失不见,而他的眼睛放大的特别厉害,但是明显不见了黑眼珠,全部都是眼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稍微小一点的乒乓球一样。 他的身体萎缩的更加厉害,我一开始还以为龙振龛是坐在地上,而现在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只有一米多点的身高,其余的身体都压缩在了一起。 熊瞎子看了看有些心虚,说道,“哥几个怕不怕、怕不怕龙振龛会尸变?” 虎啸林说道,“老辈人不是说只有死人会尸变吗?” 我说道,“或许龙振龛说的诅咒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就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熊瞎子又道,“那我们、我们现在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我叫道,“你他娘的疯啦!连他都要杀啊!论辈分,他可是我们叔伯长辈,杀他和杀父母有什么区别!” 熊瞎子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我看是你小子疯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我意思是找绳子先把他给捆起来,不然等他尸变后六亲不认、大开杀戒,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也是你说的,杀他等于杀父母,反正我不会开枪。” 龙振龛好像知道我们在想什么,面孔狰狞的扫了一眼我们,冷笑一声,看了熊瞎子一眼。 我道:“既然龙振龛意识还很正常,我看没有必要去绑他,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本来都不是怕死的人,最坏的打算,龙振龛变成血尸把我们杀了,死在谁的手里又有什么分别了?” 熊瞎子答应了一声,转头对我们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但是现在关键的事情是我们怎么找到古蜀王的尸棺,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让别人进来告诉我们吧!如果哥几个现在有兴致,正好四个人,坐下来打牌倒也是可以的。” 我想如果龙槿初在的话,熊瞎子在这里胡搅蛮缠、胡说八道,白鹿刀一亮还不把这头熊吓死才怪。 安子紧盯着壁画,自言自语,“这壁画上面不像是宗教仪式,怎么看起里像是他娘的阅兵了?看这阵仗和气势,恨不得马上就要干一架一样。但是这也不像是统治阶级全心全意为自己服务的风格啊!哪有一把手亲自打头阵的?” 熊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安子说道,“巴图鲁兄,你以为这画的是你们****在给八旗子弟大阅兵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古蜀国王,就是死了也应该画些粉饰太平的东西带到地下,会有人把打打杀杀的东西舍不得丢的,难道说这些东西画在墙上能当门神用吗?” 安子突然说道:“这他娘的还真有可能是当门神用的!!!” 熊瞎子一脸茫然,但是我却看出来端倪,说道,“你没有搞清楚安子的意思,他并不是真说这壁画是当门神用的,而是墓主人防盗的伎俩。你想墙上如果画的是春宫图,你小子还不燥的把大墓连锅端啊!越是画这种血腥和盛大的战争场面,越是能起到震慑的作用,话又说回来,古今中外都是这个理。” 我接着道,“你看卢浮宫壁画里的拿破仑,年轻的拿破仑手指向高高的山峰,昂首挺立的烈马与镇定坚毅的人物形成最直观的对比,尽显他不可一世的男人气概。但是世人不知道的是,拿破仑对这幅画的创作进行了干预,要求对真实的历史细节作修改。其实,拿破仑翻山时骑的不是马而是驴子,穿的是普通军大衣而不是红色斗篷。他之所以要求做这样的修改,就是为了渲染其英雄的气概和史诗般的远征”。 熊瞎子道:“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也没意见,看来这古蜀王真的想吓唬我们,可惜我们可不是好惹的,老子卸岭力士的后代,怎么可能吃他这一套。” 说话间,他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能够折叠的工兵铲,在我们的面前展开,我一看,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这种铲子我在德国装备展上面见过,与其说是铲子,不如说是大号的瑞士军刀,那锋利的刀口和锯齿状的铲边,看的令人发怵。 我记得《西线无战事》中有过这样的描述:“……不要用你的刺刀,那样会卡在敌人的肋骨里,当你拔出来时你也已经死了,你应该用你的锹对着他的脖根那么来一下,他的脑袋就搬家了……” 安子问道,“你现在拿这个出来,是要给我们挖个地道吗?” 熊瞎子嘿嘿一乐,“说不定打地道战的时候能用得上。” 我们还在鬼楼里面寻找进入古蜀王陵地宫的主墓室,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枪声,我们都警觉起来,全部都操起了家伙。 熊瞎子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突然给枪声吓得不知所措,缩着脖子喊道:“别开枪!别开枪!老子不挖还不行吗?” 我心说这熊瞎子,真不知道到底哪个人才是他,也有时候不怕死,也有时候怕死的要命,人真的会有两面性? 安子最先发火,“他娘的,这群日本鬼子不老老实实的拜他们祖宗,又惹什么祸了?” 当我们都手足无措的时候,外面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chris和曹克考两个人一起跑了进来。 西岭迷窟 第三十一章 对峙(下) 曹克考一看见我们在屋里,就大声叫我们过去帮他顶门。 这一路我知道他们减员很严重,但是目前除了能见到chris和曹克考,其他人一个都不在了,我不知道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带来的人了,怎么一个也没见到了,刚刚不还有一个小分队吗?” 曹克考使劲的抵着门,貌似外面有什么很危险的东西要进来,但是以他一个人的力量,简直是螳臂当车,整个鬼楼的大门被撞的“哐哐”作响。 他叫道,“这个时候就不要那么多废话了,再不过来帮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熊瞎子故意呛他,“死就死,说这话像是哪个怕死一样,我看你一个人顶门就不错,爷爷们想去找下去的入口,你就多吃点辛苦、多费点力气,要是真找到什么宝贝,你还没死的话,我们多分给你一点。” 安子他们齐声大笑,但是我却一点笑不出来,我看了看chris的表情,隐隐的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 果不其然,chris张口说道,“大家刚刚已经看到了那些东西,就是我说的拜火教的圣物——黑死蝶。因为你们冒然闯入圣殿,让这些本来出于休眠状态的圣物舒醒过来,现在它们最需要的就是用血肉来补充能量,我们带来的队员都已经为了信仰献身了,如果你们也想献身的话,尽可能的在一边看好了。” 我一听他的话才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刚刚鬼楼震了一下,原来是成千上万依附在鬼楼上面的黑死蝶全部醒来,身体瞬间离开鬼楼才引起的震动。而chris嘴里所说的“献身”,不知道是那些队员自愿为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我怕他们几个人不愿意去帮魁冢社的人,于是自己就带了个头,三步并成一步,快速的跑到了曹克考身边,帮助他们用力顶住大门。 虽然历经了几千年,但是这门一定也没有见到腐朽的痕迹,我从材质上能够看出来它的原材料就是是上好的“乌木”。 乌木形成时间大多在3000年至8000年不等,它是由楠木、红椿、麻柳、铁力木等树木因自然灾害埋入淤泥中,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经长达成千上万年的碳化过程形成的。因树种的不同,以楠木属的金丝楠木最为珍贵。 其实,三星堆附近的古河床,是乌木最集中的出产地之一。“因乘天地灵气,集日月之精华,乃万木之灵,灵木之尊”,在我国的四川盆地,神奇的三星堆乌木与举世闻名的三星堆文物一样,是四川宝贵的人类遗产,是古蜀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有活化石之美称。而乌木历经岁月沧桑、饱受多种自然外固和内固之力,使其天然形状怪异、古朴、典雅,仪态万千,被外界号称为“东方神木”。 看来,这五重鬼楼应该就是用上好的乌木建成的,就单单从材质上看,就已经赋予了它不寻常的神秘力量。 黑死蝶单体的力量本不算大,但是因为它们多如牛毛,简直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所以整个压下来,撞击在门上,我们根本就吃不消,只有尽最大力量去阻止它们进来。 现在我们身上还没有被啃噬感觉,但是我曾经看过一部关于吸血昆虫的电影,那部电影叫做《食人巨蚊》,长成六尺大的巨蚊,成群结队外出,见人就螫,把人全身的血水吸干,森林中的露营的游客、居民、农家、巡逻队无一幸免,这东西真不是闹着玩的,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身上的血被抽干了,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直冒。 没办法,现在只能这样和外面的黑死蝶僵持下去,如果黑死蝶被放了进来,我们肯定是十死无生,很有可能连尸体都不留,而我们已经知道这鬼楼下面还藏着一个地宫,也就是古蜀王真正的墓室,现在只有一个现成的办法,就是派一个人尽快找到地宫的入口。 熊瞎子、安子和我都被困在门后,根本抽不开身,现在唯一能够脱身的就只有chris,但是她不一定能找到入口所在,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龙振龛身上,他如果还愿意帮我们,是唯一的生存机会了! 我向龙振龛喊去,“龙馆长,如果你还能听见我声音的话,能不能帮助我们找到进入地宫的入口,我们在这里顶不了多长时间,死我们都不怕,但是不想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诅咒还没有解开,寻银诀的秘密不是还没有解开吗?” 龙振龛动了动,我知道他听进去我的话了,但是他现在活动极其不便,整个身子都压缩在了一起,移动起来显得特别的费劲。如果非要拿一个人来作对比的话,那他的身形和著名科学家霍金差不多。 要是按照龙振龛的速度,等外面的黑死蝶把我们都吃了,或许他都没有帮我们找到地宫的入口。 我急切的对chris说,“你赶紧过去帮他,除非你照着他指的地方走,否则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因为我知道,龙振龛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所以chris只能从他的肢体语言上去判断龙振龛要表达的意思。 龙振龛手指着殿正中的天神像,自己一步步的挪到那石像前面,他让chris在神像面前跪下来,chris很听话,依着龙振龛半跪了下来。 龙振龛又指着地面,示意她磕头,但是这次chris很排斥,因为他们是信奉拜火教的信徒,对于虔诚的教徒来说,他们除了自己的信仰,认为其他一切宗教都是牛鬼蛇神,当然也包括中国的本土宗教。 我看出了chris的心思,赶紧叫道,“chris,你就听龙振龛的话,否则,黑死蝶一进来,什么信仰都要跟着我们下地狱了!” 她纠结了几下,又很礼貌的在地上实实在在的磕了一个头,这一磕,她突然就一惊,马上叫了起来:“找到了!” 西岭迷窟 第三十二章 暗门(上) 我们都很意外,不知道chris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把入口找到了。 曹克考问道,“主君,是入口吗?” 熊瞎子觉得好笑,也学着曹克考说话的样子,笑道,“主君,是入口吗?” 他又接着说,“小伙子你见过有人建完墓穴,然后自己再故意挖个洞给你钻,是你傻,还是他傻?” 我知道熊瞎子没有恶意,因为但凡是有人说话,他都习惯插上一两句,但是曹克考不了解熊瞎子,我看出来他非常的怒不可遏,但是没办法,他现在和我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动弹不得。 我心说,看来,这古蜀王真的是心思缜密,因为他将进入地宫的机关藏在神像下面,只有对神像尊敬的“盗墓贼”,才会跪下来膜拜神像,也只有通过这个方式才能找到下去的入口,可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幸亏上一辈他们观察的仔细,不然我们这一辈,除非遇到了我这样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否则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个秘密。 那边,chris把长发挽了起来,非常女人的一瞥,然后就趴在了地上,用小腿蹬地缓慢的钻了进去,没多长时间她就已经钻进去半个身位,只见她在神像下面好像是用力拽着什么东西,因为被神像完全遮住了,我也看不清下面到底有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像是曹克考说的有一个洞口! 我仔细盯着她的动作,发现她的身子开始在缓缓的向外移动,看样子,这神像下面,应该是有一个和隔世门一样的机关,必须向外拉才能将机关顺利的打开。【零↑九△小↓說△網】 我想到这里,忙让熊瞎子他们看着,一旦chris打开了地宫入口,我们立即下去。 没多一会儿,chris整个身体都从神像下面钻出来了,我这下看清他手上拽着一根有小孩手腕那么粗的青铜绳,看来这女的平时肯定练过,不然的话,要想拽动这根青铜绳,没有一膀子力气是根本拽不动的。 青铜绳大概拽出来三米多的样子,突然墙上的壁画深陷了下去,大概到了塌陷了二幅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墙上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圆洞,大叫一声:“快看,是入口!!!” 我话音刚落,大家看到后一阵欢呼,连chris都忍不住握住拳头大声说,“yes!”,然后她自己打起手电,看样子是想下去,我本来想喊住他,但是她根本没有理我们的意思,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能明显感到她和之前变得不一样了。 当chris下去半个身位的时候,她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知道她并不是再看我们,而是再给曹克考使眼色。 果不其然,还是不幸被我猜中了。说时迟那时快,曹克考一个抽身,立马将身体从门后面跳了出去,径直向chris在的入口跑了过去。而门因为有力量被撤除,猛地晃动了一下,好在我们几个下意识的加力给顶住了,才没至于功亏一篑。 我们几个人都看傻了,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安子最先反应过来,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他骂道,“糟了,我们被这两个人给耍了,心眼真他娘的坏,真不应该信他们。” 熊瞎子暴跳如雷,但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想跑过去给曹克考一记重拳,虽然不打女人,但是恨得牙痒痒的熊瞎子也想给chris一个大嘴巴子。 熊瞎子抑制不住怒火,他对我们说,“你们给我把门顶住了,老子要去给这一对狗男女一点颜色瞧瞧。” 他说话间就想放手,但是没等他去掉点力气,大门差点就被外面的黑死蝶给撞开了,他这才知道,如果没有他,外面几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和外面的黑死蝶对抗。 熊瞎子急的直跺脚,叫道,“这怎么办,如果等他们下去了,哪还有我们汤喝?” 我知道熊瞎子担心什么,因为chris和曹克考这一下去,很有可能就把我们要找的东西捷足先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这一路的努力就是给他们铺路了,换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不生气。 我想骂他们几句,但是怎么也张不开口,我在想这还是我在密室里认识的那个微言大义的chris吗?难道说她一开始就在向我们下圈套,这一切都是他们布的局?我不敢再想,因为越往下想,我越觉得人心的可怕。 chris在进入地宫的最后一秒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许看我还活着没有,也有可能良心发现,生出一丝丝的愧疚,总而言之,现在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她和曹克考两个人都钻进了地宫,而地宫的入口在他们进入后的最后一秒又神奇的关上了。 突然,就在地宫将要关上的最后一刻,一个白色的身影迅速的跳了进去,那股速度简直太快,以至于我根本没有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子问我,“小鹿,你年纪最小,视力应该比我们好,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东西?” 我说,“不知道,我也没有看清楚,那速度简直太快了,好像是个白乎乎的东西?” 但是我又觉得有地方出了问题,忽然想到说,“你们快看,龙振龛不见了!!!”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虎啸林“哦!”了一声说,“那道白光会不会是龙振龛?” 熊瞎子一脸疑惑,说道,“不可能是那老小子吧!他都变成那个样子了,你看刚刚爬都费劲,怎么可能会飞了?除非、除非……” 我接话道,“除非龙振龛彻底尸变了……” 他们都哑口无言,尤其是熊瞎子、虎啸林我们三个人,诅咒成真,如果我们找不到破除诅咒的方法,龙振龛就是我们的下场。 当我们平复了情绪,想办法脱身的时候,外面的撞击突然停了下来,我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成千上万黑死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 大概僵持了一支烟的功夫,虎啸林突然叫道,“它们进来了!” 西岭迷窟 第三十二章 暗门(下) 真的是百密一疏。【零↑九△小↓說△網】我们只顾去顶门,万万没想到的是,五重鬼楼的上面,也就是每一重楼上面都有开间,那些黑死蝶见在入门处占不到优势,纷纷从上面飞进来了。 熊瞎子大叫道,“怎么办啊!这些该死的黑蛾子都飞进来了,哥几个是不是要做好英勇就义的准备了!!!” 安子骂道,“你个黑瞎子,想死的话你去死,这里你最胖,兴许它们吃饱了就没心思吸我们几个的血了!老子还没结婚,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儿,现在没打算就死在这里。” 我朝那边的壁画看去,叫道,“你们看那入口到底还在不在,我们能不能进去了?” 熊瞎子说,“那应该是连环翻版的防盗措施,这种机关只能用一次,当他闭合后,是没有办法能打开的?所以说这一条路你就不要想了。” 我说,“那我们进不了地宫,岂不是白来一趟?” 安子向我喊道,“小鹿,现在别再想进地宫了,还是想想怎么脱身,你看这些黑蛾子越来越多,我差点都被他们叮了……” 安子说的是,这些黑死蝶从鬼楼上方鱼贯而入,现在多的简直到了铺天盖地的地步。【零↑九△小↓說△網】 虎啸林二话不说,一手将重达千钧的“乌木”门给拽开了,然后看着我们说道,“事不宜迟,赶紧跑,这地宫现在就不要想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我们几个二话不说全都跑了出去,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外面的情况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好,可以说是更糟糕,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刚刚安子说过黑死蝶出来狩猎的时候,一般跟随吸血蝙蝠一起出猎,我还纳闷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吸血蝙蝠,这一次我算是见世面了。 五重鬼楼的外面,尤其是上空中盘旋着不下于几百只吸血蝙蝠,他们飞过的地方无不散发出尸体腐烂的味道,可想而知它们平时都以什么为生。 更加令人恐惧的是这些蝙蝠丑陋的长相,看起来就像是脱了毛的鬣狗。它们个头不算大,也就是鸽子大小,但是头非常大,和身体不成比例,而且它们的翅膀是白色的,这个特征异常的扎眼。 我仔细看了一只袭击我的吸血蝙蝠,它们的头骨和牙齿已高度硬化,上犬齿特大且呈刀状,均有异常锐利的“刀口”。它的指甲特别长,后肢也很强大,能在地上迅速跑动,甚至能短距离跳跃。 安子提醒我们说,“吸血蝙蝠蝙蝠身上携带有致命的病毒。其实这也是各种吸血鬼和狼人传说的起源,因为被携带狂犬病毒的蝙蝠咬了,通过血液传染为媒介,使得受害者一步步发病,其过程就像变成狼人,可是以前科技并不发达,才产生了各种迷信的说法。” 我心说我不管这是不是迷信,单从安子说的会变成“狼人”这一点来说,我们就绝对不能被吸血蝙蝠给咬伤。 然而事与愿违,这些蝙蝠就是冲着索我们命来的,招招都是杀招,我们端起枪,对着空中就是一阵扫射,那些蝙蝠像是日本二战神风敢死队一般,一只只的朝我们俯冲,有好几次差点被他们撞到。 安子他们几个枪法很准,弹无虚发,只见许多蝙蝠和黑死蝶将要贴近他们身边的时候就被子弹打死了,一具具尸体从天而降,像是下雨一般壮观。 但是,这样的做法我们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因为吸血蝙蝠和黑死蝶简直太多了,我们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消灭掉。 我刚刚以为能暂时松一口气,突然有无数只吸血蝙蝠从我们的头上掠了过去,然后我就看见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东西,“砰”的一声出现在我们面前,顿时血肉横飞,我虽然没敢仔细看,但是从他的穿着上能看出来是魁冢社的队员,身子已经断成几截,看样子,刚刚死了没多久。不一会儿,又有几具尸体从上面被抛了下来,他们的脑袋已经没了,残破的身体组织上到处依附着黑死蝶。 紧接着,又有无数的黑死蝶从上空俯冲下来,落在了尸体身上,它们似乎饿了很久,像是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动物,争先恐后的上来一拥而食,顷刻间那人的尸体就被吞噬一空,地上只留下一副不尽完整的皑皑白骨,场面异常的残忍和恶心。 我看到这种场面,差不多能够知道chris和曹克考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们肯定是用牺牲下属的生命,换得了逃跑的时间,这种办法虽然简单奏效,但是也异常的残忍,现在想想他们的手段已经歹毒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我竟然开始怜悯这些魁冢社的队员,即使他们也是十恶不赦的人,但是就这样充当了替死鬼,还是让人不能接受的。 地上的黑死蝶拼命的在残骸中寻觅能够吃的尸体,突然一群吸血蝙蝠就从我们头上飞了过来,虽然它们没有得手,但是接下来许许多多的黑死蝶就疯了一样的扑向了我们,看来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相互沟通的方法。 熊瞎子猝不及防,一只鬼脸蝙蝠几乎就贴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我担心他被抓伤的同时,另外一只蝙蝠就朝我飞来,我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 我心想这下是凶多吉少了,但没等我到阎王那报到,一颗子弹就从我身后射来,把蝙蝠打的血肉模糊,溅了我一脸的血,然后又是几声枪响,一只只飞向我们的蝙蝠全部栽在地上,熊瞎子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接着就是连续的枪响,子弹横扫,血肉横飞,蝙蝠群和黑死蝶一阵惊慌,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安子和虎啸林捡到了魁冢社丢下来的装备,他们用的枪是美国最新装备的xm8轻型突击步枪,不仅拿起来顺手,而且火力非常猛,一匣子子弹能打一大片。 就在这个空隙,安子随手扔个我一支,我端起枪就开始扫,那些蝙蝠一只只的就往下掉,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但是好景不长,紧接着我按着扳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心突然一凉,心说,不好,没有子弹了! 西岭迷窟 第三十三章 阴差阳错(上) 我顿时都呆掉了,心想也不带这么玩的啊!越是危险的时候怎么越是会出状况啊! 熊瞎子干脆把枪给扔掉了,大喊道,“去你妈的畜生们,老子今天还和你们杠上了,要不你死,要不我亡,反正老子是不会向你们认怂的。” 几分钟的时间里,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看到一只又一只面目丑陋的蝙蝠和黑死蝶向我们冲了过来,又被安子他们用枪托打回去,四处血肉横飞,但是那些畜生们越是闻到血腥味就越是兴奋,发了疯一样向我们轮番扑来,根本就没有一丝畏惧。 不一会就有几只黑死蝶抓住了我们疏忽的缝隙,照着我的手就咬了一口,我自己疼的龇牙咧嘴的,但是好在不是吸血蝙蝠咬的,不然非得死在这里。 我把自己的伤口紧紧的按住,嘴用力把陷在里面的毒血给吸了出来。其它的蝙蝠和黑死蝶向我飞来时,都被熊瞎子他们给狠狠的击了出去。然而,越来越多的它们像是潮水一般涌了过来.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没有力量抵挡他们的进攻。 “怎么办?”安子先喊了出来。 虎啸林出主意说,“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跳湖,别无他法……” 熊瞎子接话道,“那是被开水烫死好,还是被这些虫子咬死好?我选择前者,你们看……” 我还能说什么,刚刚被咬的时候,我简直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现在回想起来还隐隐作痛,我想要不是我有法螺天珠护身,兴许现在已经晕过去了,我当然不想被虫子再咬一遍。 我喊道,“我同意跳湖,这样至少还有生的希望,要是在这里久待下去,说不定我们死的比魁冢社的人还惨。” 安子直叫道,“那我们就这样定下来了,我数一二三,我们四个人一起跳,要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哥几个还能几个伴,说不定下去还能捞个官当当,岂不快哉!!!” 我知道安子这是临死前的自我安慰,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被逼到了死胡同,根本没有选择,这样能死在一起的机会也并不多,想起来也不亏。 安子喊道,“哥几个听好了,一、二、三,跳……” 话音刚落,我们四个人就跳进了水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的水流非常湍急,刚才还围绕在我们耳边的那无数的吸血蝙蝠和黑死蝶,现在终于全部消失不见了,但是我透过水面还是能看见他们一直盘旋在湖水上方,像是在等我们上去换气,根本没有想走的意思。 然而,这个时候水下传来了巨大的流水声,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根本就不知道这水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间歇泉又要喷发的前兆,不过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也不再担心这些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来。 模糊的视线中,我明显能感到我们几个正往水底下沉,水面上的光点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而且我发现水温也越来越高,有点烫皮肤的感觉,熊瞎子在我身边扑通了几下,我知道他也不相信自己会这样轻易的死掉。 突然,我们被一股极强的水流给吸了过去,那呈螺旋状的水流将我们转的头晕目眩,好在水流的强度不大,否则的话我们不被淹死,也足以被强大的虹吸作用撕成碎片。 我一下子就断片了,这下子真不得了,如果我们被吸进了间歇泉里那是死无全尸啊。我下意识中用力扒住岩壁,但是太滑根本就没有着力点,一连被水流扔出去四五米米才将自己停了下来,刚以为能松一口气,突然熊瞎子他们三个人从后面撞了上来,一下子就把我撞了出去,几个人在水里扭成了一团,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个较为平坦的石板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给冲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但是我的头晕的厉害,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湖水冲出去了,还是来到了地心深处。 我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从刚刚的惊吓和缺氧中缓过来,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几下,突然就给我抓到一只手,当时给我吓得够呛,以为又遇到残缺不全的尸体,谁料那是个活人,我一咬牙扑过去一看,原来是熊瞎子,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正庆幸自己命大不死,谁知道后面有个人推我,开始我以为是安子或者是虎啸林,但当我转身一看,差点把自己吓个半死。一只像是通身脱毛的猴子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的三魂七魄最起码叫这东西吓走了一半。 因为被吓得够呛,我用力踹了他两脚,把他踹到一边,熊瞎子、安子和虎啸林闻声赶了过来,原来他们都没事,总的来说这次真的算我们几个命大。 熊瞎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要砸过去,我直视看了看那只“猴子”后,赶紧就喊他收手,熊瞎子把石头扔在了水里,问道,“怎么了?猴子你也认识不成!” 我站起来,指着它说,“他不是猴子,你们仔细看看。” 他们三个人围上去,那“猴子”看到他们三个人明显有些胆怯,吓得直往后退,已经退到了墙角,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熊瞎子第一个看出来,说道,“我知道了,他是龙振龛啊!” 安子和虎啸林先是一惊,但是很快就发现这个躲在墙角的怪物就是龙振龛。 我之所以看出来他是龙振龛,除了他异常白皙的皮肤外,就是那双眼睛,已经完全白化的眼珠,透露出摄人魂魄的恐惧。 熊瞎子问道,“龙振龛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说这也就是我们几个以后的下场吗?” 我说,“先不管这么多,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说人话了?” 刚刚在上面他开始尸变的时候,整张脸已经被挤压的扭曲变形,嘴也消失不见了,但是现在他完全尸变后,除了更加丑陋了以外,脸上的功能基本都在,如果幸运的话,他还能保留作为人时的记忆。 正当我祈祷他能够帮助我们的时候,熊瞎子刚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被龙振龛咬了一口,大叫道:“我操,他已经不是人了!” 西岭迷窟 第三十三章 阴差阳错(下) 这下我是彻底失去了信心,看样子龙振龛已经彻底尸变了,根本没有了人的意识和之前的记忆。 我感到很沮丧,也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用熊瞎子的话来说,他的现在,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未来。 如果按照这种尸变的速度,在五十岁以后,如果我们这代五族还没有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的话,那么我们的结局也是同样不可想象的。 容不得我多想,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而且我们是怎样被水流冲进来的也不得而知。 我们几个人围在了一起,想办法看怎么找到地宫的入口。 突然安子的话提醒了我,他说道,“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龙振龛?如果说刚刚我们在鬼楼里面看到那道白光是龙振龛的话,说明他已经和那两个假洋鬼子下到地宫中去了,而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两个可能?” 虎啸林接着说,“你的意思是,要么我们在上面看到的白光不是龙振龛,要么我们现在就已经站在地宫里了?是不是?” 安子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熊瞎子看了看龙振龛,说道,“你要非说这怪物是猴子我真不相信,但你要说他是龙振龛变得,我真信。” 我既激动又忐忑,心说按照他们的推断我们兴许真的是误打误撞、阴差阳错的进到地宫内部,但是为什么只见到龙振龛,而没有见到那两个人? 虎啸林四处看了看,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说道,“你们看这边的水道,这里应该是一条岩脉,岩脉对于大山来说,就像是人体内的血管一样。我们刚刚肯定是因为受到了间歇泉的影响,压迫水流灌入岩脉而产生了巨大的虹吸作用,才使得我们从另外一个通道进入到了地宫内部。” 我问道,“这里面怎么会存在一条如此大的岩脉了?刚刚我在里面用手抓岩壁的时候,现在想起来,像是有过人力加工过的痕迹。” 熊瞎子解释道,“这点事情很好讲清楚,这个岩脉也许天然存在的,但是并没有现在这样宽,看来这很有可能是当时建造地宫的奴隶逃生时挖的。他们啊!也算是半个同行,只不过我们是挖洞进来,他是挖洞出去,革命分工有不同嘛!如今我们进来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我听了熊瞎子的解释,很是赞同他的想法,因为这种“人殉”的事情在古代数不胜数、不胜枚举。之前,我们在南京的大墓里就有发现,现在看来也并不奇怪。 我活动活动了手脚,刚刚身上被黑死蝶咬到的地方,经过这湖水一泡竟然好了七八分,看样子这矿物质水竟然有止血化瘀的功效,我问他们三个,身上的伤痛都减轻了不少,我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 这时候,安子带头说往前面走,看看能不能顺势摸到古蜀王主棺在的地方。熊瞎子却朝我打了个眼色,轻声说:“我们走,这家伙怎么办?” 我知道熊瞎子是问龙振龛怎么办?不过,现在我也不合适再喊他龙振龛了,按常理,或许叫他作“铁猴子”更为贴切些。 我看着铁猴子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脚长在他自己身上,他想去哪就去哪吧!如果他想跟着我们,只要对我们没有伤害,倒也无妨。” 熊瞎子“恩!”了一声,算是赞成我的想法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先用手电住四下照了照,发现前方是一个几乎笔直的阶梯,黑得简直看不到头,因为间歇泉的缘故,这里的空气既温暖,有潮湿,四周的石壁上长满了苔藓,也不知道前方到底通向何处?不过,既然铁猴子能找到这里,说明他就是沿着这个石阶过来的,说不定前方就是古蜀王的主墓室。 这种几乎笔直的石阶爬起来的难度简直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以为,只要用力得当就能很容易的从下面爬上去,谁料到,石阶上面也长满了青苔,因为湿滑,爬起来既辛苦,又十分吃力。 我想下去,实在是爬不动了,但是当我回头的时候,看见那铁猴子一直紧紧的跟在我们后面,他爬梯子的方式很独特,只用脚尖着地,看样子能省力不少。我就依葫芦画瓢,刚刚开始爬起来还有点不适应,但是走了几步就感觉确实效率提高了不少。 我把这个方法和他们几个人说了一下,他们几个也很快就掌握了要领,没多久,大概也就半包烟的功夫,我们就快要爬到了洞口。 我抬头望去,上面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形光点,而且外面的光时有时无,不像是固定光源发出来的,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亮。 没多久,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从洞口传了进来,那说话的人也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个洞口,看样子这个甬道不像是事先预留好的,说白了,倒像是一个盗洞。 我心里有些纳闷,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条盗洞了?如果说这条盗洞是那些奴隶为了逃跑才挖的,那也没有必要挖的这么细致吧!要是上一代五族下地时候逃生挖的,也同理没有必要又是阶梯、又是打磨的,完全可以打一条直路,顺坡而下,逃起命来还方便。 要是这些假设都必须被排除的话,那答案只有从墓主人那里去思考了,就是说,墓主人从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出发,在修建完整个主墓室之后,偷偷的命人休了这条暗道,然后将修建这条暗道的奴隶全部关在了下面,想让他们全部死在里面,但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些奴隶竟然顺着岩脉挖洞跑了,真是可笑。 我们继续向上爬着,不一会儿就爬到了洞口处。 没等我喊住,熊瞎子匆忙的将手电照了出去,果然,也就分把钟时间,一只黑漆漆的大手将他拉了出去,熊瞎子叫道:“他妈的,你们倒是快点拉我啊!” 西岭迷窟 第三十四章 来自地底的声音(上) 我们几个人听到熊瞎子有危险,赶紧就去拉他,可是上面的力气太大,又加上我们本来就处于劣势,狭小的空间里面根本用不上劲,所以也暂时只能和上面的力量打成一个平手。【零↑九△小↓說△網】 虽然说我们有三个人,但是都拥挤在一起,也根本用不上力,熊瞎子咧了咧嘴巴,似乎疼痛难忍,直叫道:“哥几个要是真的是拉不动我,就赶紧撒手,我他娘的现在被拉的别提多难受了,再有一会,就他娘的被拉成油条了。” 我们知道熊瞎子很辛苦,但是谁也不敢松手,万一一松手他被外面的“怪物”吃了怎么办,不是帮我们摆在了贪生怕死、卖友求生的地步了吗? 又过了一支烟的功夫,透过光我能看到熊瞎子的脸色惨白,悬在洞口直发抖,真不知道他有没有尿裤子。 那安子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看到熊瞎子这个样子,先把手给撤了回去,对着我们说:“你们赶紧把手撤掉,再这样僵持下去,我猜大栗也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上面的东西想杀他的话,也不需要这么费劲,我们就赌一把,如果赌输了,大不了三个人都冲出去给他报仇,自古英雄都要死的惊天地、泣鬼神嘛!躲在这里面做缩头乌龟,咱都丢不起那人。” 我和啸林准备撒手,我喊道,“熊瞎子,老子要撒手了,你准备好,要是出去了你被怪物吃掉了话,老子们肯定会帮你报仇的,你一路走好啊!” 我不知道我说的话熊瞎子是当玩笑听了去,还是认了真,他就发出了“嗯?嗯!”的声音,然后,我和啸林一撤手,他就“嗖”的一声被拽了出去。 安子喊道,“哥几个快走!!!” 我们几个随即鱼贯而出,刚刚才出洞口,我们就被枪口顶在了头上,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老实点,都别动,耍花招的话,子弹可不长眼睛!!!” 我眨了眨眼睛,尽力量从刚刚漆黑的环境里适应过来,缓了一会我才看清楚,原来拿枪顶着我们的不是别人,就是chris和曹克考他们。 这样看来,我们现在的确已经在主墓室里面了,但是我现在关心的不是古蜀王的棺椁摆在哪里,而是熊瞎子?刚刚一瞬间的功夫,怎么上来了以后没有看到他?我心说,他不会让这两个人给杀了吧! 安子胆子最大,他好像在棺椁后面看到一只脚,他不顾曹克考的威胁,径直走了过去。 他走过去拉了熊瞎子几下,但是根本拉不动,有点不安地看了一眼我们说道:“哥几个,大栗、大栗有可能被交代了!” 我和虎啸林也顾不得吃不吃枪子,赶紧跑到安子身边,我摸了摸熊瞎子的鼻息,又看了看他的瞳孔,说道:“还没事,有可能刚刚出洞口的时候,他腹腔和胸腔被瞬间挤压变形,只是暂时昏厥了。这二愣子,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死。” 安子和啸林听了我的话,都松了一口气,而曹克考却不干了,他跑过来怒吼道,“我看你们几个是真活腻歪了,那好!我现在就结果了你们,叫你们到了阴曹地府也能约个伴。” 他的枪刚刚举过肩膀,我们也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突然一道白光从我们眼前一闪而过,这熟悉的景象,让我很快就知道是“铁猴子”救了我们。 他把曹克考的枪从手上夺了过来,然后扔给了我们,自顾自的躲在了一边,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我真的很纳闷,到底这个“铁猴子”还有没有残存的龙振龛的意识,如果单从救我们这一点来说,他还不至于帮我们忘了个干净。 这一闹,局面瞬间就打开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双方都有枪,而且曹克考像是被“铁猴子”抓伤了,而我们有四个人,他们只有两个人,就单论人数来说,他们也占下风,更何况,chris还是个女人。 我吗现在僵持了下来,曹克考说,“赶紧把枪放下来,别以为你们人多就能占到便宜!真要是打起来了,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安子听他说这话就来气,“呦呵!听你小子说话的意思,你挺能打的就是了。不要以为在外国喝了几年洋奶粉,吃了几块牛羊肉就把自己当成拳王了,说不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还要往肚子里咽。” 我帮衬说道,“就是,这年头,过头饭能吃,过头话不能讲,不然露怯的话就只能跌份儿了~” 虎啸林拍了拍安子的肩膀,和他说道,“兄弟,像这种假洋鬼子就是铁匠铺的铁砧子——欠揍,只要给他打服帖了,也就老实了。怎么样,你上还是我上,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刚刚在下面没把我憋屈死。” 安子笑着道,“这个假洋鬼子留给我,那个日本娘们送给你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他们国外的技术精,还是我们国内的武艺强。” 虎啸林有些不悦,“你小子,凭什么把娘们留给我啊!不行,我要这男的,女的你招呼,说不定不打不相识,你连对象都一并解决掉了,赶紧的,还赶时间了!” 我被甩在一边,有些无所事事,忙问道,“你们把人都分完了,我干什么啊?” 他两个人竟然齐声说道,“看好熊大栗啊!” 我心想,得,这下又被撇下来了,看来这舞刀弄枪的活,他们对我还是不放心。 曹克考被他们彻底惹怒了,向他两个人喊道,“是男人就一起上,废什么话,叫你们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说话的功夫,曹克考一个纵跃就飞了过来,看这样子,他是真的练过,而且身手不在安子和啸林之下。 曹克考落地之后马上反扑过来,他们来不及闪躲,匆忙间被曹克考一脚踢了过去,谁知道这一下就把他们两个人撂翻在地。 这一下着实是厉害,他们两个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安子反应很快,一个鲤鱼打挺的翻身立即跳了起来。 可是那曹克考却强壮的出奇,没等安子一拳到位,它却闪了过来,反而顺势再扑过来。安子慌乱中有点不知所措,忙又用力一击,将手打在了坚硬的棺椁上,这一次用力太大,手吃不住力气,竟然不听使唤起来。 西岭迷窟 第三十四章 来自地底的声音(下) 我这才看清楚,那曹克考根本就不是一般人,看他打起架的手段和技巧,应该是专门练过了,如果他都这么能打,看样子chris的功夫也相当了得。难怪他说起大话,一点也不担心。 五六分钟时间里,安子和啸林竟吃亏去了,根本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而且他们打架的动静越来越大,谁也不服谁,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事,只看到他们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狰狞,而面对两个人的进攻,曹克考发了疯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畏惧,有时候甚至能用一个闪踢将他们狠狠踢了出去。 我隐约间觉得不妙,如果按照这个势头下去,那我们的队伍肯定要吃大亏的,面对减员的危险,最麻烦的是熊瞎子到现在还没有醒,我真不知道他是真晕过去了,还是装睡着了,若不能彻底把曹克考解决了,恐怕后面还会不得安宁。 然而就算是熊瞎子醒过来,我们四个人一起上,也不一定是曹克考的对手,他的力气像是潮水一样用之不竭,而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再耗下去。 当我们快抵不住曹克考的进攻的时候,突然从棺椁里面发出了一串叹息声,我因为靠得最近,所以听的最为真切。 我示意让他们住手,尤其是这个声音转化为很像是有规律的喘气声的时候,我招呼着安子和啸林躲在一边,防止惊动了棺椁里的东西。 曹克考和chris似乎也听到了这来自地底深处的喘息声,他们看来并没有办法将这个棺椁打开,否则的话,不会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他们两个人还在主墓室里徘徊。 我当时也是十分的害怕,也没有去考虑这棺椁里的东西意味着什么,但是事后我就想到,这主墓棺椁藏的这么隐蔽,必然和整个谜团有着莫大的关系,虽然我们暂且不知道棺椁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但是多半也能猜到和古蜀王有关。 我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这口棺椁,刚刚因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安子他们打架上面,竟然对这个墓室里最关键的东西视若无睹。 这口棺椁是一个整体,全部是用青铜铸成的,上面还散落着一些彩色的漆皮,看样子下葬的时候青铜棺外面应该还有一套木椁,但是因为时间久远,木椁早就烂没有了。而且我四周看了看,竟然没有发现盖板与棺体之间的缝隙。 这样看的话,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他们的技术已经达到严丝合缝的水平,即使有缝隙,我们用肉眼也是看不出来的。另外一个就是这个青铜棺本身就没有留入口,换句话说,等人下葬以后,重新用铜水浇铸,将缝隙焊死。 我比较倾向于后者,以往的考古发掘也发现过这样的情况,就是墓主人不知道是出于防盗,还是保存尸体的目的,往往会把棺椁封死,这样一来,除非动武,外面的人想方设法也是进不去的。 铜棺壁外表两侧布满回纹图案。棺盖外表铸有鹰、蚕、虎、豹等图案。棺盖是两块组合成人字形的盖板,盖在棺上呈屋脊状。棺底四端各有支角,将棺体撑离地面。 铜棺工艺高超,纹图细致,图案精美,木椁铜棺的墓坑呈长方形竖井,用碳化处理过的巨大方木叠架支砌成椁室,方木叠架的缝隙间用白泥淤塞,木椁底部放有木炭、石灰等吸湿材料,使安置铜棺的椁室内形成密封状,有效防止了铜棺的氧化,故在数千年能保存得较为完整。 但是,这个棺椁的风格明显有异于同时期中原地区的风格,倒是和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墓葬习俗很像,这也就间接证明了古蜀王很有可能来自上古中国的西南地区,尤其是云贵高原一代。 我正在思考古蜀王的秘密,青铜棺猛然间震动了一下,如果不是我看的仔细,真的很难发现它在摇晃。 这让我开始回忆刚才在甬道里看到的情形,这条甬道呈圆柱体,如果按照我刚才的推断,他的修建很有可能是建造者出于何种目的才修建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要从长计议。 就在这个时候,曹克考突然一个箭步飞快的跃到我身边,然后他臂膀顺势借力,就把我推了过去,而安子和啸林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可想而知,曹克考的身手极快。 chris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马上举枪对准了我的头,喝道:“这棺材里面肯定有活物,你们几个去把它打开,要是敢耍花招,我首先蹦了他。” 安子气不过,上去就要夺chris的枪,哪知道这女人真不是个善茬,她立马朝天开了一枪,雷鸣一样的枪声顿时响彻整个地宫,我不禁被震得头脑发胀,五体不适。 安子骂道:“你冷静点,千万不要伤害小鹿,不就是开棺吗?老子开就是了,你把手里的家伙把住了,要是走火了,老子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或许因为刚刚的枪神太过刺耳,躺在地上的熊瞎子渐渐清醒了意识,他摸着脑袋,缓缓的坐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九大,我的高丽参炖老母鸡汤怎么还没端上来?” 我当时就无语了,就算是以为早上刚刚起床,也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啊!这和吃大肠刺身有什么区别? 熊瞎子看没人理他,自己就站了起来,一看到眼前的场面,他停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说道,“我说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灵异玄幻片,演成了他娘的枪战片了?那女的,丫的说你了,把我们小鹿搂在怀里算怎么回事?想男人的话,搂我,我不挑。” 我很高兴熊瞎子没有事情,但是他一通乱说真怕把他们两个人给惹怒了,前面我们是吃过亏了。 还没等chris和曹克考发怒,青铜棺开始有节奏的再抖动,我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起来“铁猴子”,他却躲在一角瑟瑟发抖,我心说,这下肯定有大麻烦了。 西岭迷窟 第三十五章 千足蚕丛(上) 青铜棺抖动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动静也是越来越大,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我想这棺材里面肯定藏着一个相当厉害的“血尸”,除非告诉我这是一场恶作剧,不然的话打死我也不相信青铜棺会自己动。 更没有理由的是,如果按照在山体里建造墓穴来推断,这座传说中的古蜀王陵墓修建的年代怎么说也应该有4000年以上了。那个时候到现在,不要说是人,就算是钢铁侠,历经几千年的时光,也会腐朽的成为一堆碎渣。 熊瞎子说,“哥几个想辙啊!我看这老妖怪有想出来透透气的冲动,别到时候把我们几个当早餐了。” 我看着他道,“你以为是人早上起来都要吃高丽参炖老母鸡汤啊!” 熊瞎子一笑,说道,“你小子怎么知道小爷好这口的?” 安子赶紧打岔道,“你们两个人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说不定棺材里面藏这古蜀王的真身,要是他真的尸变了,那我们就危险了。” 安子回过头看着chris说,“你觉得现在还有打开它的必要吗?还不赶紧把人放了,否则的话,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他说的那是大实话,棺材里躺着的墓主人或许掌握了从里面打开棺材的方法,前面也说过了,有些棺椁设计的就是活扣,能从里面解开,但是在外面是没有办法打开的。 这里或许也表达了古人事死如事生的观念,对于死人来说肯定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是对于某些还保留生命体征的人来说,还是比较有效的。至于是怎么样的身体特征,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熊瞎子倒得斗多,自然知道的比我多,向我这边挥了挥手,示意让我们看他。 chris有些生气,她把枪顶的更紧了,疼得我直叫道,“你能不能不要把枪顶这么近,你还担心我会跑吗?这里面就这么大的地方。” 曹克考笑着说,“怕死的话早说不就好了。” 我咬紧牙关,心想与其被他们看扁了还不如赌一把。我看了一眼铁猴子,对铁猴子使了个颜色,他好像很精明,立即懂得了我的意思。 铁猴子趁他们两个人不防备,一个纵跃就跳到了chris的胳膊上,吓得chris立即就把手松开了,还没反应过来开枪。 我一见挣脱开了,就赶紧飞出,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就来到了熊瞎子他们身边,等我站稳后,曹克考他们气的几乎力竭,端着枪追着铁猴子就是一阵乱射,但是无济于事,铁猴子的身手太过敏捷,每每都能早先于子弹到达前闪开。 忽然,青铜棺竟然不动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我心里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因为每当坏事来临前,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平静,这在前面的路上已经得到过不只是一次的印证。 我和大家说,“现在不跑的话,待会再跑肯定就来不及了,你们看了?” 熊瞎子有些可惜,他说,“那我们这次不就是白来了吗?已经到这里了,东西还没找到,不能下次再来一趟吧!” 安子也赞成熊瞎子的观点,“小鹿,我看我们现在还不能走,说不定秘密就藏在这口青铜棺里面,如果我们现在就走了,那不等于是将宝贝拱手让人吗?” 啸林看看我没说话,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面可以看出来,他也是不想走的。 我回过了味,想了想说,“大家说的对,我不应该这么怕的,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说明上天自有安排,人命可违,天命不可违。” 我又笑了笑说,“以前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马克思主义观、唯物主义者,现在啊!哪个跟我说世界是单元的物质世界,我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哈哈哈哈……” 他们几个和我一起笑了起来,这时候安子提议我们围在一起压手掌互相打气,于是我们就这样做了,口里面还说,“一二三,加油!” 怀疑曹克考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喝道,“你们几个有完没完?这是干什么了?女排国家队要上场比赛了吗?一群simpleton。” chris好像听到了什么,她示意曹克考不要说话,我还以为是chris有什么阴谋,突然我们就听到了巨大的喘息声,过了还没有半根烟的功夫,青铜棺的棺盖一下子被顶开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整个地宫为之一震。 熊瞎子紧紧抱着墙角处的一根柱子一动也不动,直叫道:“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再震两下子老子可就要先归位了。” 我让他先歇一下,尽量不要太紧张,因为我知道恶战即将开始,熊瞎子还是主力战将,要是他不上,肯定赢得机会要小的多。 安子喊道,“哥几个准备好了,看来我们就要见证历史了!” 熊瞎子听了,也实在不敢在一旁观战,他二话不说,就跑了过来,但我明显感到他确实还没有从刚刚甬道中反应过来,或许那次挤压,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内伤。 我轻声问了一句熊瞎子,“到底怎么样,实在撑不住就不要硬撑,你在一边看我表演就是了,要是演技不到位,你再校正。” 熊瞎子憨笑了一声说道,“老子又不是北电的导演,哪有这个本事,还是我自己上吧!兴许还能评个最佳男主角。” 我呵呵一笑,说道“千万别是终身成就奖就谢天谢地了!!!” 他好像听出来我的意思,说道,“放心!老子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要知道下地的活,老子可是你的引路人嘞!” 接下来,我们都瞪大了眼睛,我恨不得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古蜀王到底是不是像壁画里画的一样,如果画是真的,那他至少有姚明那样高的个头。 就在我们翘首以待古蜀王现身的时候,突然从棺材里面爬出了一只大虫子。 对,没错,就是一只超级大的虫子,但最为诡异的是,它却长着一个类似于人的头,一下子就把我们吓到腿软。 西岭迷窟 第三十五章 千足蚕丛(下) 我看到这种场面着实的被吓得不轻,可以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即便是那种三头六臂的丁什巴罗和他相比的话,也是美男子一样的存在。 熊瞎子目瞪口呆的说道,“我靠!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看起来怎么这样恶心,我都看不下去了。” 它有着一条宽肥巨大的舌头,但是会像蛇一般时不时的吞吐,通身灰白,和蚕的颜色很像,但是又和蚕不同的是,它长了许许多多的手和脚,看起来就像是加肥加宽版的千足蜈蚣。 可能它也没有视力,全靠舌头来感知周遭的事物,一伸一缩,十分的骇人。 我不知道怎么来和别人描述这种震撼,一下子我的心脏如同是停止了跳动,浑身僵硬得像是石头一般,半晌动弹不得。 我现在想起了从进大墓开始的那些景象,巨门顶上的图画,水晶宫里的幻象,还有五重鬼楼墙壁上的壁画等等,每一张带着血的记忆都是如此的真实,让我仅有的一丝怀疑也一扫而光。 熊瞎子还在叫嚷着什么,我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只觉得那种冷血爬行动物冰如寒霜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上下徘徊。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远古生命近距离接触,那种窒息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如果说上次在南京大墓里遇到的那些不可知的生命是人生首例的话,不如说这次四目相对来的更加真实和贴切。 这条巨大的白色“大虫”,身体上每一处褶皱,都散发出死亡的腐臭味道,而那种形影不离的摩擦声,听的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实在想象不出这东西是怎么产生的,如果它是进化论的产物,那我们又算是什么?小儿科吗? 那“大虫”缓慢的从棺材里面爬了出来,它一摊肉铺到了地上,感觉就像是被拍扁的鸡排,张开了身上所有的肉,即将准备下油锅炸。 我咽了咽唾沫,紧紧抓住自己的裤腿,尽量镇定不让自己发抖,它那巨大的舌头就在我耳边吐过,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差点让我作呕,心想这味道是不是几千年没有刷牙留下来的口臭?庆幸的是,这东西好像对我没有感觉,停留了半分钟不到,它就转过身走了。 熊瞎子他们几个人就躲在青铜棺的后面,看到“大虫”对我不感兴趣,反而放心大胆的从棺材后面走了出来,熊瞎子没走几步,那“大虫”就急忙转头向他探了过去,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吓得直叫道,“这虫子他妈的是对我有意见吗?怎么看到我就追啊!” 那虫子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像是疯了一般开始追击他们。因为它的体量和体重都非常惊人,所以所到之处无不尘土飞扬、飞砂走石,我越看越奇怪,心想难道我身上有味道,为什么刚刚这虫子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但是对熊瞎子他们一群人像是动了杀心,步步为营,看样子是不置于死地不罢休。 曹克考端起枪,对准虫子就是一阵扫射,但是那虫子的皮肤太厚了,子弹打上去就如同是石子打到了帆布上一样,一颗颗都弹了回来,根本就打不穿。 chris向他喊道,“不能用枪,它就是传说中的千足蚕丛,这样打的话,如果子弹弹回来击中我们就糟了,赶紧想其他办法。” 熊瞎子接话茬说道,“你说的简单,现在能有什么办法,你有能耐你上啊!小爷我到现在还没见识过你的手段,一般电视里演的不都是高手最后才出招的吗?” chris翻了一个白眼,根本就没心思去理熊瞎子,那大虫的脑袋疯狂的撞击着墓室,我们根本就招架不住,我听到chris骂了一声,想必她也无济于事。 本来我们所处地宫空间就不大,现在出现了这一条庞然然大物,连逃跑的空间都没了,这个时候,只要那巨虫将身体盘成一个圈,将我们都围进去,那不出一根烟的功夫,我们就马上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一点点活的希望都没有。 我脑海里频繁闪过动物世界里面巨蛇捕食的动作,异常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这只大虫像是巨蛇一样捕猎的话,那么它肯定会帮我们挤成肉酱,然后一口吞下去,连滋味都不需要品尝。 大虫子还在四处查寻我们的踪迹,我看它确实没有视力,但是它的嗅觉应该很灵敏,没道理发现不到我,现在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我的身上有它不喜欢的东西存在。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突然发现露在脖子外面的法螺天珠,我一下子想到了,这只大虫子肯定很排斥法螺天珠,不然的话,只要它一靠近我,就立马选择离开,看来这就是它对我置若罔闻的答案。 我讲我的想法小声告诉了他们,安子说,“你这还真是个宝贝啊!哪里有卖的,回去了我一定也要买一个!” 虎啸林说道,“我不是说过吗?这东西认人,或许你要是戴上了,这虫子以为是加料了,吃起来更香。” 熊瞎子想笑又不敢笑,“我tm开始还以为这虫子看我肉多,所以一直追着我不放,这是我第一次对我这身肉产生了怀疑,感情是这么一回事!跟老子肉多没关系,幸好、幸好!” 安子示意我堤防着些曹克考,我扫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就没离开我身上的法螺天珠,看来他是动了抢过去的念头。 刹那间,虫子缩起的脖子然后犹如弹簧一般撞了出去,就听见一声闷响,整个地宫又是一震,硕大的石头像是塑料玩具一样飞的到处都是,我只听到熊瞎子再喊救命,然后就忽然间没有了任何声音。 “妈的!”我大骂一声,它虽然对于我不感兴趣,但是这一阵“石头雨”差点没把我给砸死。 我慌忙间四处乱抓,手边抓到一个洞口,突然意识到刚刚我们就是从这个洞口爬上来的,一下子就心生转机,但其他人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而那只大虫子又开始用身体撞击岩石,我回头一看,它巨大的身体对着我的方向,张开了血盆大嘴,像是要对我发起最后的猛击,我一摸脖子,心想,糟了,天珠不见了…… 西岭迷窟 第三十六章 鹏鸟双鱼钮(上) 出于本能,我不自觉的蜷成了一团,先护住头颈,慌乱间,我也不知道其他人都躲在哪里,只知道一味的畏缩,祈祷不要被虫子给吃了。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我一看是熊瞎子在后面推我,我也没时间再细想天珠究竟掉到哪去了,我拼命的从一堆乱石中间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幸运的是安子和虎啸林都没事情,铁猴子也在一旁喘着粗气,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另外,我没有看见chris和曹克考,不知道他们是被石头压住了、死了,还是侥幸逃脱了,而那只千足蚕丛,依旧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说话的功夫,就准备朝我们展开新一轮攻击。 我咬紧牙关想往前走几步,就在我的腿边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熊瞎子开心的大叫起来,我这才发现熊瞎子身上的衣服都被石头划烂了,前后都露出了血糊糊的躯干,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手跟脚都疼得抬不起来,像是被石头给砸断了。不过就是逃命现在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我将熊瞎子的工兵铲拿了过来,示意他们去吸引千足蚕丛的注意力,熊瞎子懂我的意思,就和他们两人去边上引诱那只大虫子。 之所以我要工兵铲,是因为吸取了刚才的经验,熊瞎子的体型根本不能顺利的通过这个洞口,现在他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再次挤压的话,兴许他小命就此交代了。 我手上因为疼也使不了多少力气,但是为了兄弟的命,我还是强忍着剧痛用工兵铲挖着洞口。当我站稳之后再看下面,不由的后怕,这黑漆漆的洞里面好像有人,我不敢去想洞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是鬼的话,也肯定比千足蚕丛和善。 我转身看了他们一眼,如果再迟几分钟,就算我挖开了洞口,他们也没有命爬进去了。那只千足蚕丛正在攻击他们三个人,看到这个场面我心急如焚,就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口,我用尽身上的最后一份力,终于随着一声巨响,洞口被砸出了一个硕大的口子,庆幸的是熊瞎子应该是能顺利通过了。 我急忙去喊他们三个人,尤其是要让熊瞎子先下去,防止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但是我忽然想到这洞下面好像有人,就迟疑起来,安子看出来我有话想讲,就问我说,“怎么了?” 我把事情简单的和安子说了下,安子立即道,“我先下去,然后把熊瞎子送下来,我在底下接着他,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大家记住一定要快,我看这只虫子还没玩够!” 话刚说完,安子先往下一探,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握在手里,然后用手撑着身子就钻了进去。 我扶着熊瞎子,这次看来他伤的是有些重,要是换做过去,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让我扶他,但是这次他没做声,看样子他确实伤的不轻。 我踢开了洞口附近的乱石,缓慢的将熊瞎子送了下去,尽量不让凸凹的岩壁刮到熊瞎子的身上。等了大概一根烟的功夫,我确定安子把他接的够结实了,我和啸林才安心把他放开。 接下来,安子想把我也拉进去,但是我们现在遇到了点麻烦,那只千足蚕虫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如果现在我逃的话,那啸林肯定是凶多吉少,而且我也知道,面对这种情况他肯定会让我先走,但是这一次,我不想再做被照顾的对象,我选择牺牲自己,让他活…… 乘那虫子还没有发起狠来,我叫虎啸林往我身边靠近些,虽然他一个劲的叫我下去,但是我故作神秘,像是有什么秘密要对他说。 他探过身子,我一只手伏在他的肩膀上,乘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把手用力就往下一压,她就被我给推进了幽深的洞口里。 安子和熊瞎子先是沉闷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了就开始大喊我的名字,尤其是熊瞎子叫的最凶,直叫道,“傻狍子,你快下来、下来啊!” 接着我就听到了熊瞎子张口大哭的声音,真没想到,这头胖熊竟也如此的多愁善感,我的眼角似乎也有些湿润,不知道这是害怕的泪水,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我来不及去安慰他们,因为那只千足蚕丛又开始向我冲来,本来我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所以对我而言,我倒希望这虫子能用尽全力帮我击倒,反而能死的快活些。 对面的大虫迅速地逼近,情况也是异常的混乱,加上整个地宫震动得厉害,我也不清楚它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来解决我,只能听天由命,随它处置。 当时我想这应该是我人生里的最后一刻了,说点什么好了?虽然已经接受死亡了,但总不能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那和魁冢社那些白死的冤魂又有什么区别了? 我脑海中顿时闪出了一首歌,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在乎跑调不跑调,张口我就唱了起来: 与你相遇 好幸运 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 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际 你张开了双翼 遇见你的注定 她会有多幸运 歌音未落,突然有一只冰凉的脚一下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像空中飞人一样在半空中晃了一圈,栽倒在了洞口上方。 我以为是我的歌声太过难听,连这上古大虫都听不下去了,随便给我一脚,就给我摔得七荤八素了。谁料想,是铁猴子为了救我同千足蚕丛扭打起来,而那一脚就是为了救我才帮我踢开的。 我想喊铁猴子不要为了我拼了命和千足蚕丛抵抗,但此时也无法说这么多了,因为他毕竟不是龙振龛,不知道能不能听得进去我说的话。 这时候,洞下面传出虎啸林的声音,原来他一直在洞口张望我,他喊道,“小鹿,快、快下来!再不下来就来不及了。” 其实我只要转个身子就能下去了,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铁猴子,因为这一次它摔得十分严重,嘴里鼻子里全是鲜血,我看的心疼。 西岭迷窟 第三十六章 鹏鸟双鱼钮(下) 我喊了几声铁猴子,就在最后一声的时候,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虽然他没有眼神,但是我依旧看出了当日龙振龛的神情。 我心说,我不能就这样跑了,一定要把他救回来,不然的话,我这辈子都会活在内疚里。 那边的千足蚕丛迅速地逼近,按照这样的速度,不出一分钟我就要和它再打遭遇战了。 铁猴子又是一阵猛攻,阻止了大虫靠近我的企图,安子他们还在洞下面叫我,但是我依旧站起了身子,决心和铁猴子并肩作战。 我大喊了一声,“龙振龛!如果你还是龙振龛的话,如果你还能听得懂我说话,你好好听清楚了,要走我们一起走,要死我们一起死,反正你还没有和我说我爸到底去哪了?反正你的秘密永远烂在了你的生命里!反正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是五族的首领。” 我能想象得到,熊瞎子气得脸都绿了,他直骂我道:“你小子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东西?不怕死也不能去找死啊!哎……” 但是他看我做的这么决绝,还是愣了愣,“傻狍子,千万别干傻事啊!你不是说你是五族首领吗?你还没带我们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还没和我们一起破解寻银诀中的秘密。你小子、你小子今天要是死在这里了,老子也一头撞死在这花岗岩上,省的你到了阴曹地府嘲笑老子我不是好汉。【零↑九△小↓說△網】” 此时我也无法考虑这么多了,我对熊瞎子说别废话了,除非铁猴子和我一道下去,不然的话,我今天非要和这怪虫子拼了。 他说道:“你到底是想救铁猴子,还是再救龙振龛?龙振龛已经不存在了,你醒醒吧!这就是他说的宿命,既然是宿命就不能强求,你现在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较真了?只有活下来、活下来才能继续走下去,我们不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吗?你就不想知道答案是什么吗?” 我大叫喊冤枉:“不是我救龙振龛,而是铁猴子刚刚豁出性命救了我,我不忍心就这样走了,那样铁猴子会死的很惨,哪怕我陪他一起死,也不想下辈子都活在内疚的阴影里,你不是和我说过,人活着不一定是为了生,有些东西比生命更加重要吗?” 熊瞎子大骂:“你他娘的再敢胡说一句话!快跑!跑啊!” 话还没说完,“轰”的一声巨响,我抬头一看,头顶上的岩壁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裂开了好几条缝,这千足蚕丛简直力大无穷,除了铁猴子能和它周旋一时半会,我只有坐以待毙的命,但我还是捡起地上的枪,想和它拼命一搏。 大虫感受到我正在用枪扫射它,回过头对着我就是一阵猛吼,像是在和我宣战,我一看情况不妙,猛地跳起来就跑,铁猴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摆线,撞在了对面的岩壁上,但他很有经验,往地上一滚,就缓冲掉了很多撞击力。 我避过头顶上砸下来的石头碎片,一个急转身对着那大虫,一边开枪,一边拉着铁猴子往后退。 我知道这种枪的子弹根本打不穿它的皮肤,但是子弹如流水一样打了出去,发出的巨大爆炸声还是能安慰我害怕的心灵,根本不在乎对它到底起没起到作用。 就在我逃跑的时候我才发现,千足蚕丛拼命的用身体护住自己的眼睛,而子弹全部打在它的身上,它身上本来就皮糙肉厚,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子弹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我大概知道了这虫子的弱点,这下我心里有了底,我推开铁猴子,招呼他赶紧钻进甬道里,或许我们两个都有活的机会。 那大虫追的我越来越近,我看见前面有一个缓坡,心里面就生了主意,大概有九成把握。 我前脚落地之后,猛地向上跳了起来,然后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最完美的转身,端起紧握在手中的快枪,对着那大虫的眼睛就是一阵急射。子弹飞过去,颗颗都打进了千足蚕丛的纵目里,打进去就是一个大洞,那大虫疼得在地上四处翻滚,时而蜷缩成一团,时而捶胸顿足,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将身边的乱石杂物全部扫飞。 忽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飞过,我心里喊出声音“法螺天珠!!!” 我二话不说就顺着天珠飞过去的轨迹跑了过去,刚刚才追过去几步,就在一堆乱石里找到了我的天珠。这种失而复得的收获感,别提有多高兴了,我想起第一眼看到天珠丢失的心情,心想这下完蛋了,难道要死在这里?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下天珠重新寻回,我就更加不怕千足蚕丛的进攻了,而且生的希望也变得更大了。 就在这时候,因为地宫里面的岩壁被过度地开挖,已经十分不牢固,又被这巨虫子给这么一撞,岩层内部的生态平衡遭到破坏,其中的缝隙开始变大,再加上鬼楼自身的重量,一段岩壁已经不堪重负,整块塌了下来。 我本来庆幸巨虫伤害不了我了,可是这些石头却不长眼睛,就是随便一块掉在我的脑门上,我都会死的很难看。 我往边墙上一贴,尽力量把自己和墙面形成一个平面,可是头顶上的石块却像下雨一般飞落而下,而且没有减少的意思,我想这下糟糕,看样子是真出不去了。 四下里,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环顾了下四周,再往前走肯定会被落石砸死,而且我离洞口还有一段距离,根本就没有机会能跑过去。 就在这最后的生死关头,铁猴子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刚刚以为他听我的话,钻进甬道逃生去了,没想到他根本没走,还在上面等我下去。 他拉住我的手,让我俯下身子,然后从嘴巴里吐出一个东西,放在我的手掌心里。我扫了一眼,这是一个金质的印钮,印钮上方是一个展开金翅的大鹏神鸟,印钮下方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鱼。 我根本没时间仔细看那是什么东西,他当下就用力把我从身边甩了出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不偏不倚的跌进了那个直径不到一米的岩洞。 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就听到一连串轰鸣声,一时间沙尘闭眼,碎石四溅,不知道从哪里塌下来的巨石堵住了洞口,黑暗再次将我们统统包围。 铁猴子,不,龙振龛,是生是死,与世隔绝。 西岭迷窟 第三十七章 情节反转(上) 我瞬间就呆住了,我不知道铁猴子到底是生,还是死? 熊瞎子他们把我安全的放在了石阶上,他安慰我道,“你别多想了,吉人、哦不!吉猴自有天相,你现在就是难过也无济于事,说不定铁猴子有其他的活路子。” 我没有难过,因为我相信铁猴子肯定能活着出去,即便是我们都死了,以他的能力,也肯定不会死在这里。 我再次将法螺天珠戴在了脖子上。之前我因为好奇才戴上它,就是图个新鲜,而如今戴上天珠,就像是戴上了一个使命、戴上了一份责任,我不再是我一个人,而是五族的一份子,向着同一个目标继续前进。 还没等我们几个人说上话,突然黑暗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都别动,快把东西交出来!!!” 我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已经听出来是曹克考的声音。但是我很纳闷他们是什么时候下来的,或许就在安子进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藏在这里了。 我们几个人都一头雾水,熊瞎子问道,“你要什么?什么东西交出来?老子我这有一瓶85年的啤酒,还热乎着,要不要给你嘘上一杯?哈哈哈哈……” 曹克考放空打了好几枪,想吓唬吓唬我们,好将我们刚刚积攒下来的气势给压退,但是已经见过了千足蚕丛那种大场面,他想用枪声威慑我们,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曹克考很生气,他怒吼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我是很和你们闹着玩的,废话我不想多说,再问你一遍,东西在哪???” 刚才的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一想,我们并不知道曹克考到底想和我们要什么东西,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法螺天珠的时候表现的很是吃惊,说不定他是想要我的天珠也不可知。 为了控制住局面,我准备将天珠拱手让人,但是这也就是权宜之计,等危险解除了,我还是有机会能将天珠抢回来的。 所以我并没有准备和他呛着干,目前他们只有两个人,而我们有四个人,他自然处于劣势,唯一占优势的是他们现在有枪,而且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内,无限的放大了这个优势。一旦我们想反水,根本没有空间藏身,简直是会成为他们练枪的活靶子。 不过以他们的性格,东西只要给他了,也十有八九会撕票,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我问道,“你想要什么?如果是要天珠的话我倒可以给你,但是要其他东西,我们真没有。你就是真的开枪把我们打死了,也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曹克考看着我说,“别装了,我们下来之前,发现东西已经不见了。我当时猜应该是被那个怪物给顺走了,看来最有可能就是在你的身上。” 他的话说的我一惊,心说看来他要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天珠,而是铁猴子从嘴里吐出来给我的鹏鸟双鱼钮。当时他们三个人一起下去,他们两个人的速度肯定比不上铁猴子快,说不定这个东西就是大家都苦苦寻找的秘密,而铁猴子却把它交给了我。 我额头上不禁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我原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印钮,看来铁猴子知道它的珍贵,一直含在嘴里不敢出声。或许龙振龛尸变以后是有记忆的,只是介于形势,不敢表现出来罢了。想到这,我的眼泪再一次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曹克考看出了我的紧张,接着道,“这样看来,东西肯定就在你身上喽!赶紧交出来吧!如果不交的话,那我只有一个一个的送你们上西天了。” 我紧紧握住右手,他的话让我更加的紧张。我有点慌起来,在西岭雪山,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困难,好不容易在临死的最后一刻拿到了打开秘密之门的一把钥匙,如果说现在让我和盘托出,我是一万个都不答应,但是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坏人,他的话我又不得不听。 安子看出来我的为难,他小声和我嘀咕,“他要的东西要是真的在你手上的话,一定不要交出去,我来想办法。” 我抬头看了一眼安子,心里也就有了八成底,而曹克考却不依不饶,说道,“你们在干什么?想耍花招吗?我的忍难是有限度的,赶紧把东西给我,否则我要开枪了,对了,我们玩个狐狸数鸡的游戏啊!我数到谁,谁就先被我打死,这样也显得公平。” 他已经开始准备数了,我紧张的口干舌燥,手心里全是汗,鹏鸟双鱼钮全部都被我的汗水给打湿了,我缓缓的抬起手,生怕他真的会一枪打死他数到的那个人。 这个曹克考真的是很阴险,他完全懂得如何攻破我的心里防线,如果是我死也就罢了,他要用兄弟的命去和我做交换,那我肯定会放弃鹏鸟双鱼钮,而去选择救兄弟的命。 我仔细听着他说的话,当他数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恰巧就落在了熊瞎子身上,熊瞎子还有心和他开玩笑,道“你他娘的是故意的吧!怎么第一个挨枪子儿的人偏偏是我,这局不算,你给我重来。” 曹克考根本没心思去搭理他,他又看着我说道,“怎么样,决定好了吗?我可要开枪喽。” 我本来就紧张到了极点,他这样逼着我,简直快给我逼疯了,没有办法,当我正准备抬手将东西交给他的时候,安子突然出击了,他抽出腰间的强光手电,直射进曹克考的眼睛里,借着手电的强光,曹克考瞬间失明,一时间竟捂着眼睛四处大叫,而安子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就将他缴了械,然后就是一记重脚,将他从阶梯上踹飞了出去。 我一看枪对他没用了,就招呼他们快跑,一路顺着阶梯就滑到了刚刚进来的入口,我刚想起身继续逃跑的时候,一把手枪又结结实实的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声音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跑?” 西岭迷窟 第三十七章 情节反转(下) 我十有八九知道这个拿枪指着我的人就是chris,说着她拉着我往下一跃,我从入口处的台阶直接落到了刚刚我们站过的平台上,就听枪上膛的声音,曹克考也拿起一把枪硬生生的顶在了我的额头上,别提有多疼。 我看了眼曹克考,他这次摔得十分严重,他站在我眼前的时候,嘴里鼻子里满脸都是血,他一把将我拉了过去,说道:“你小子竟然敢跟老子玩阴的,那我就拿你来立规矩,死了变成厉鬼别来找我啊!” 我点点头,道:“我保证变成厉鬼不来找你,我也变不成厉鬼,顶多会变成血尸,一定会帮你半边头给咬掉了,怕了吧!。” 他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中国有句谚语叫做死了的鸭子——嘴硬。那我倒是要瞧瞧你小子怎么有本事要我的命,我倒是要提醒你不要说大话,刚刚你们的人说了大话,不是脸都丢尽了吗?” 安子听了他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摆动着从曹克考那里缴来的枪,本想和虎啸林上去再和他比划比划,但是眼见着我当了人质,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只能暂且忍着。 我心想,他们怎么老是拿我当人质,这下子又回到了刚才的处境,我本来身手就不好,这下子就更难能脱身,看来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这时候曹克考将手一抬,我头脑里突然就感觉像断片了一样,他确实准备要扣动扳机了,看来我的死期真的到了。 我心说好吧!这一生也就这样了,要是真的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一个正儿八经的考古学家,一定要考古发掘出几个像这样的上古大墓,震惊全世界。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chris走过来和曹克考说,“等等……先不要杀他,东西还没找到,杀了他也没有用。” 我听了她说的话,瞬间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不用着急去死了,但是她想要我的东西,这东西要是给她了,不也和死没有什么区别了吗? 曹克考用枪托砸了我胸口一下,我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撞击,立即就感觉道撕心裂肺的疼,我捂着胸口,勉强能保持站立的姿势,但是明显胸口已经被砸脱了一大块皮,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熊瞎子发怒了,他抡圆了拳头,想上去给我报仇,但是眼见着chris和曹克考把枪端起来了,这时候安子还是很理智的,一把给熊瞎子给抱住了,不然的话,熊瞎子意气用事肯定会发生意外。 不过,现在比我胸口更疼的是,chris让曹克考搜我的身,她好想知道东西都在我身上,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滴了下来。 我心想这下糟糕了,本来我身上就装的有一个狮首银钮,现在鹏鸟双鱼钮也装在我的身上,如果他要搜我身的话,那我这两样东西都会被他们抢了去。 “怎么办?”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里面别提多难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chris接过曹克考的枪,然后她端着枪对准我的头,曹克考准备搜我的身了。 正当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让他正儿八经地来问我也是不可能的,我只有变被动为主动,与其让他搜身,将我的两件印钮给搜去,还不如我主动上交,至少还有保留一个的机会,不至于全军覆没。而那一个上交给她的印钮,从长计议,还是有夺回来的可能。 我往后退了几步,曹克考以为我又要耍花招,立即上前把我的手给反背过来,我急忙解释道,“你松手,我要和你们谈条件。” chris示意曹克考先把我松开,说道,“什么条件,要是敢耍我们的话,我肯定先让你脑袋开花。” 我转了转眼睛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耍花招,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没有必要欺骗你。 她道,“人心隔肚皮,我从来不会相信别人,更不要说你。” 我差点语塞,只好把话,“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想要提一个条件。” 她笑了笑,“你自己都在我们手上,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我从右袋里掏出那个鹏鸟双鱼钮,紧紧的我在手里说道,“不是没有资格谈条件,不答应的话很简单,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chris迟疑了一下,很快就说,“好!我答应你,说吧!什么条件”。 我也赶紧说,“既然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拖拖拉拉,我的条件也很简单,就是东西给你,你把曹克考交给我们当人质,因为我怕你反水,拿到东西后还会要了我们几个人的命!” 她看了一眼曹克考,而这个时候,曹克考也是一脸无辜,像是表达自己不愿意当人质的意思。 她立马道,“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把东西留下,曹克考可以先压在你那里当人质。”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能答应我提出的要求,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我既高兴又忐忑。我也没有料到她会扔下曹克考,这样一来她就一个人了,除非她能力超群,不然的话就只能用自信心爆棚来解释。 熊瞎子他们三个人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也在一旁旁敲侧击,生怕这女人突然反悔,那就前功尽弃了。 我赶紧趁热打铁,和chris谈好条件。我让她先将曹克考交给我们,等我把印钮叫到她手上的时候,我才从她手里退回到队伍里去,她很爽快的答应了,让我真有些担心她别有用心。 曹克考虽然一脸的不开心,但是还是很听话的过来了。安子把他控制好以后,就顺势拿起了枪顶在了头上,现在我们双方一边有一个人质,但是我还没敢违背誓言,因为我担心他们也有自己的阴谋。 chris和我要印钮,我把手递了过去,然后缓慢的在她的眼前舒展开来,精美的鹏鸟双鱼钮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一把夺了过去,看样子这东西对她也是很重要,仔细的看了起来。我趁着这个空档,赶紧溜回到了队伍里,我真没想到,她竟然就叫我这样走了。 他们几个人看我安全过来了,也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熊瞎子,上去就给曹克考一个大嘴巴子,边打边骂道,“孙子,你他妈的不是横吗?老子今天就教你怎么做人!” chris这才反应过来,她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挺像是冲锋枪一样的武器,看样子火力很猛,我们几个人还不够它射击三秒钟功夫的。 安子喊道,“你难道敢开枪,那我就先一枪崩了这孙子。” 谁料到chris竟然说,“你开枪啊!省我一颗子弹,今天你们难得凑齐了,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我们几个,尤其是曹克考,听她说的话,个个都目瞪口呆。 西岭迷窟 第三十八章 困境(上)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一下子却不知所措了。 安子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也追问了一句,“什么叫人都凑齐了?” 现在最忐忑不安的应该是曹克考,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反水了。 他很失望的问chris,“主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难道连我也杀吗?” chris哂笑了一下,“我本来以为你知道的,看来你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熊瞎子耐不住性子,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磨叽的,我就说过女人干不成大事,你看看变脸比翻书还快。” chris瞪了一眼熊瞎子,说道,“看来你对女人很有意见啊!活该会死在女人手里。” 曹克考心急如焚,接着问道,“主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 chris转过脸看着他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还是实话告诉你,也不枉你我共事一场。” 她接着说道,“我只要说一件事情,你应该就知道了。你本名不叫曹克考,你叫做马枰川,是林教授暗地里托人收养的孤儿,既然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也就没有再利用的价值了。现在去死的话,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吧!” 我看了一眼曹克考,他的脸色突然间变得煞白,极其的难看,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我们又何尝不是了? 熊瞎子、虎啸林和我面面相觑,我们一时间也不能接收这个事实,他竟然就是我们要找的马枰川?心里面都直犯嘀咕,这是不是chris给我们下的套,故意编个故事,好安插他的人进来蒙我们。 但是想想这又不大可能,毕竟她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我们也已经是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随时准备分家的人,她没有必要再去算计我们。 这时候突然有人拉我的衣服,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熊瞎子。 他递给我一个眼色,像是在示意我趴倒,我看他手里面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枪又不是枪,马上知道了他的用意,赶紧使了一个眼色,和他确定了一下。 熊瞎子手里面拿的不是别的东西,其实是一把发射曳光弹的手枪,我知道他的这个办法肯定能奏效,因为没有人能够抵抗的住曳光弹发出的强光,这在封闭的空间里会更加的实用。 说话的功夫,chris就要动手了,她现在的样子既狰狞、又可怕,和地狱里的魔鬼没有什么区别,真的没想到她竟然是刚刚和我一起共患难的那个女人,而且还准备用生命去救我的那个人。 难道这些都是幻觉,或者说是她的心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我们双方对峙了几分钟,这女人确实有些不耐烦了,她杀心又起,大吼一声,“都给我去死吧!”然后就端起了枪准备射击。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女人真的会痛下杀手,突然熊瞎子也大叫道:“趴下!!” 我已然察觉身后劲风骤起,那熊瞎子迅速的将发射枪高高举起,连开数枪,马上又是一补。我知道熊瞎子已经胸有成竹对付chris,必然不是很担心,我们也都趴在地上,尽力量将头压得很低,但是隐约间我仍然能看见整个密室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只见chris她并没有恋战,而是往前跑了几步,突然一跃,凌空跳舞一般的一个转身,一头就扎进了水里,荡起的水花和波纹过了很久才消散。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个场面,只看的眼前一黑,整个密室又再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不过chris逃走了,我们的危险也算是暂时解除了,我看危险过去了,长出了一口气,但这一下子几乎没对她造成影响,看来我的鹏鸟双鱼钮能夺回来了的希望很渺茫了。 我有些闷闷不乐,这东西既然这么重要,却被我的大意给弄丢了。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能罢休,我立即站起身来,跑到水边准备跳下去,反而被熊瞎子一把给拽了回来。 他指着水面说,“我看你小子是得了失心疯了?你这样追下去能活着出去吗?到时候你没抓到她,反而在水里给淹死了,你说到底值不值。” 我更加有些难过,说道,“怎么可能会淹死,她一个女人都不怕,我还能追不上她?” 曹克考突然走过来,他看起来情绪很低落,但是态度明显转变了很多,他说,“这方面你还别钻牛角尖,魁冢社的队员都受过特别训练的,尤其是像chris这种级别的人物,格斗术更是达到了很高的修为。她主攻日本武道刚柔流,刚柔流是冲绳主要的传统空手道之一,特征是结合了刚和柔的技术。“刚”“柔”二字强调的重点就是调整正确的呼吸,所以她能够在水底憋气七分钟以上,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熊瞎子惊呼,“乖乖,这小妮子还真不简单,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怕,我一直再和她作对,幸亏她没向我下杀招,不然三两下不就帮我收拾了?现在想想我的脖子都疼!!!” 曹克考看着我说,“你别干傻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我虽然没心思听他说话,但是我想到我们刚刚是通过水流的虹吸作用,阴差阳错才来到的这里,根本就不认识进来的路,如果说冒然下水,确实也太不理智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放弃了独自下水的想法,走过去和他们几个合计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子和啸林过来问曹克考,“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还愿意跟着魁冢社那帮日本人干的话,我们也不拦你,但是要约法三章,互不伤害,至于出去以后怎么样,那我们另说,现在你就是想对我们几个人不利的话,兴许你能耐再强,也一拳不敌二手,可以试一试。” 安子说这话,也是因为刚刚和曹克考过招着了下风,心中没底,但又怕曹克考真的是我们要找的人,如果真的把事情搞僵了,最后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也是我们不愿意见到的。 我们接下来何去何从,都取决于曹克考的态度了…… 西岭迷窟 第三十八章 困境(下) 大家的目光都盯在曹克考身上,因为现在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马枰川,所以我们大家也都很谨慎。 他二话不说,抬头看了一眼我们几个,突然也是一阵加速,一头扎进了水里。 熊瞎子忙冲过去抓他,可是曹克考的逃跑的速度简直太快了,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消失在层层碧波当中了。 熊瞎子大骂道,“真他妈倒霉,又叫这小子跑了。看来他不是马枰川,我们肯定又中了那个女人的道了。” 我说道,“我看不然,先不论他是不是马枰川,我能肯定的是他应该不是去找chris的。你们想想刚刚的场景,要不是熊瞎子快人一步,我们都已经成为了枪下鬼了。chris没有必要拿我们来吓唬曹克考,除非他想验证一下他的忠诚度,但是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虎啸林也说,“刚刚和他过手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这人似曾相识,会不会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应该是马枰川错不了。” 熊瞎子哈哈一笑,“你他娘的除了会堪舆点穴,原来还会看相识面,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你得空给老子算算,看看我这辈子能当大官不?” 安子笑他说,“我看你这辈子能当官,而且官衔还不低,像你这种体型,绝对的五星猪倌。哈哈哈哈……” 我们几个说笑起来,根本没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出去,事实证明,我们是大错特错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一团头发缓缓的从水里面冒了上来,我赶忙叫他们几个去看,他们也感到特别的蹊跷,熊瞎子说道,“莫不是那女娃子又回来杀我们了?” 我看不像是chris,因为我能看出来这团头发是特别的长,水底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黑色的头发,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的。 虎啸林很惊讶,他突然说,“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河伯?” 熊瞎子看着虎啸林说,“你的意思是说,这水下面有水鬼?但是这么长的头发,是水鬼也应该是个女鬼啊!怎么叫什么叔叔、伯伯的?” 安子也说,“大栗说的对啊!应该是个女鬼不假,怎么叫河伯的?”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很傻很天真。现如今根本不是研究女鬼是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脱身,一直在这待着也不是办法,即使这里面有堆成山的金银珠宝,对于我们也不能当饭吃。 虎啸林解释说,“河伯是古代中国神话中的河川水怪,原名冯夷。在《抱朴子?释鬼篇》里说他过河时淹死了,一肚子冤屈怨气,咬牙切齿地恨透了河流大川。据《九歌?河伯》描写,河伯是位风流潇洒的花花公子,他时而女相、时而男装,以拉人下水溺死取乐,总之变幻多端,无人能识。” 我惊讶道,“你是说这团头发是河伯变成的女鬼?那我们岂不是走不掉了?这水路是我们出去的唯一出路,这样一来,我们只要是下去还不被他拉下水淹死啊!” 虎啸林很淡定的说了一句,“理论上是这样!” 这句话差点把我给噎死,看来以后下地倒斗盗墓还真要多学习学习中国古代的神话传说,不然遇到了没有见过的物种,还天真的以为是生物学上的伟大发现,保不齐有个想金盆洗手的盗墓贼拿这东西去申请诺贝尔奖也未可知。 那水里的头发就快铺满整个水面,但是我们也没有看到有人的影子,或者说是没有看到人的头部和躯干,只见得头发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看的我都有些发怵和恶心。 我看危险越来越近了,忙拿起熊瞎子的工兵铲在四处找出口,但是敲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现。他们几个也知道赶紧离开这里的重要性,也分头去找能够脱身的出口。 熊瞎子还是老办法,他把工兵铲拿了回去,拼了命的在岩壁上一通乱砸,石头和石渣飞的到处都是,我没被他给呛死。他这一闹,除了把岩壁给砸开了一个一米多长的裂纹,什么洞口也没有找到,还浪费了一半气力,得不偿失。 敲打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五六分钟,熊瞎子砸不动了,无奈的将工兵铲给扔了出去,骂了声娘,他累的干脆睡倒在了地上,很用力的喘着打大气。 我对熊瞎子说,“你小子就知道用蛮力,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吗?哪个人建墓会给自己留门的?你这样敲法,是想把墓穴给震塌了吗?” 熊瞎子边喘气边和我理论道,“你小子感情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都快累瘫了,没听见你一句好,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小爷我今天还真不干了,你丫的找到出去的路支应我一声,我又累又困,说话功夫有可能就睡着了。” 我又捡起熊瞎子扔掉的工兵铲,左边敲敲、右边看看,兴许能找到比较薄的岩层,打个洞就能钻出去了。以往我们在考古的时候,看见过许多盗洞就是这样挖的。 安子刚刚又上阶梯去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当他跳下来后,忙冲过来招呼我们往后退,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有一团头发已经从水面伸到了岸边,我赶紧叫熊瞎子从地上爬起来,那些头发已经朝着熊瞎子躺着的地方缓慢的爬了过去。 离水面不远处的岸边是一个斜坡,本来熊瞎子怄气往那一趟,以为非常舒服,没想到却把河伯的头发给招惹过来了,这下子手忙脚乱更是慢了半拍,才起身跑了几步,就栽倒在了地上。 他这一栽不打紧,却满身扑在了虎啸林的身上,我看到虎啸林被他扑倒在了墙角,一屁股就撞在了结实的岩壁上。 虎啸林站起身子,走到了西南边的角落里,他好像有了什么新发现,我忙跟了过去,那里原先好像是一个堆东西的地方,或许是当时挖这个密道堆土的地方,现在还遗留了一些碎石和土屑。 虎啸林把那些碎石都用脚踢开,岩壁上果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只有方凳那么高,里面看上去非常的深邃,也不知道通到哪里。 西岭迷窟 第三十九章 最后的迷(上) 我拿起手电往里面照了照,那个洞看起来很深,但是明显是个通道,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的工匠为了逃生挖出来的。 但这样一想我又有点恐惧,因为我们在水底已经发现一条逃生通道了,当时的工匠没有必要,也没有精力同时去挖两条甬道,这于情于理也解释不通。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条甬道没有挖通,他们随之放弃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条路就应该是死胡同,我们即使下去了还是面临着掉头回来的危险。 我把这个想法和他们一说,他们都很支持我的看法,但是现在我们处在危险的边缘,即使这条路是条死路,也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安子朝洞里面扔了一颗曳光弹,看曳光弹下落的情况,这个洞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而且是那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安子看这形势和我们说道,“我看这个洞不一定是死路,你们看这曳光弹扔下去以后烟很快就散开了,依照我多年从军的经验,这条洞是通的无疑。至于通往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这里的山体洞系众多,看样子这条甬道已经给打穿了,虽然不知道通往哪里去,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天无绝人之路。 熊瞎子往前面凑了凑,他说道,“你们真能磨叽,管他娘的通往哪里,先下去再说,怎么盗墓的都害怕钻地洞了,那我们走大门出去就是了。” 他说话一向是好说不好听,但是却句句在理,想来也奇怪,我们怎么会变得如此小心了,根本不像是五族的干事风格。 我说道,“熊瞎子说得对,我们先不管这么多,先下去看看再说,说不定这确实就是出口。” 我回头看了看水中的河伯,就在这一会儿功夫,好像有个脑袋快要从水中央探出来了。 虎啸林也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也忙喊道,“下去吧!赶紧下去,除非这地道通向十八层地狱,不然的话,都比这里安全一百倍。” 我们几个人鱼贯而入,最先进去的是安子,然后是熊瞎子和我,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这次没有选择让我断后。 我下去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长发河伯,只见他蓬头垢面,身上穿着犹如殓服一样的衣服,缓慢地在水中渐渐上升。 我不敢出声,看着他的头已经升出了水面,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电影里的贞子。贞子这部电影贯穿了我对恐惧的所有想象,所以印象特别的深刻,也特别的害怕,而这个河伯就是这种情况。 紧接着,我就好奇那鬼怪到底长了怎样的一张脸的,想看到了真相才安心下去,与此同时,安子在下面直催我们快点下去,没有办法,看来好奇心是得不到满足了,我正准备下去,他却猛地抬头看着我,而我也顿时觉察到一股寒流从我的脊背直冲脑仁,吓得我几乎要窒息。 他抬头的一刹那我才发现,那张脸我非常的熟悉,那竟然是龙振龛的脸!第一次让我感觉如此的恐怖和诡异,以至于我根本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熊瞎子一把将我拽了下去,我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看见那河伯脸的只有我和龙振龛,我们两个人被吓得足足呆了有十分钟,中间熊瞎子一直在和我说话,但是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许久,虎啸林才最先发声,他轻声说道:“刚刚你看见的那张脸是不是曹克考?” 我很纳闷,我明明看到的那张亮是龙振龛,但是为什么虎啸林却说是曹克考? 我张了张嘴巴,不知道怎么样去形容,发出了几声难以描述的声音,才吐出一句话来,道:“我怎么看到的不是他,而是、是龙振龛?” 虎啸林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他和我看到的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那这个河伯应该是和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有着什么关系,或者是不是可以排除不会是单独的一个人。 我摇了摇头,因为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看到的人就是龙振龛,这个绝对没有错,至于虎啸林说看到的人是曹克考我就不得而知了。 熊瞎子和安子看出来我们的心事,忙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从进洞开始就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将看到是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他们说了,熊瞎子道,“你们莫非中了河伯的巫术了?之前确实听到过鬼迷人心窍的故事,或许你们两个人就是中了这个道了。也就是说鬼会因为你们想什么就来什么,吸引你们的注意力,把你们吸引下水,然后借机将你们杀死。” 熊瞎子分析的特别在理,我真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刚刚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才问虎啸林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曹克考?” 虎啸林顿了顿说,“说实话,我是很希望曹克考就是马枰川,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聚齐五族,也许就是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才会把河伯看做成曹克考的模样。” 我说道,“你说的对,我也是一直在想龙振龛,因为总觉得欠了他一条命,所以说心里过意不去,熊瞎子说得对,想什么来什么,这个河伯肯定是抓住了这个心理,用来迷惑我们,好让我们下水,然后趁机将我们淹死。” 我虽然头脑里感觉到一阵一阵的晕眩,但是好在还能够思考,头脑也算是清醒,熊瞎子在我鼻子下面放了一点清凉油,让我先冷静一下,果不其然很有效果,不一会功夫,我的头脑就清醒了不少。 他们看我和虎啸林都没什么大碍,也就放下心来,叮嘱我们跟紧了,再不能出什么差错了。 我们大概在甬道里转了有十几分钟,突然我感觉到地道突然出现垂直下落的趋势,接着我们几个就一头栽进了水里,等挣扎出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跌进了地下河里。 西岭迷窟 第三十九章 逃出生天(下) 这条地下河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去,要是将我们冲入到墓葬区的出口,我真的是非常感激,但如果这里面每条地下河都和外面的湖水相通的话,估计我们会被冲到那汪有间歇泉的湖里,我就无话可说了。 地下河的水流非常快,而且这甬道被水流冲击的异常光滑,我们根本就没有能抓握的地方,但是好在这个甬道不是非常陡,我们下滑的摩擦力也很大,而且地下河的水是有一点温度的,我得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至于会被摔得体无完肤。 我们大概在甬道里下滑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终于在一个特别大的出口的地方停了下来。 熊瞎子先站起身来,他惊讶的说道,“乖乖!这又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我们到了地心里了,这里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吧!” 我甩了甩身上的水,好在大家伙都没有受伤,我四处看了看,这里面确实很深,真的有一点像是《海底两万里》和《地心游记》的感觉。 我说道,“我们是不是出来了?这里是不是已经不在墓葬区了?” 安子找来手电在里面照了照,我们借着灯光看见了这原来是一个更大的甬道,它与许多比较细小的甬道相连,构成了一个庞大的地下排水系统。 我当时就惊呆了,说道,“我的天老爷,这里面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巨大的排水系统!搞了半天我们一直是在下水道里面。” 这里或许就是所有地下河泄洪的最后通道,虽然里面一片漆黑,但是能隐约见看到前方泛着鱼肚白,很有可能就是出口。 虎啸林指着前面说道,“我看我们现在的方位应该是在山下,再往前走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因为水往低处流,肯定会有排出去的地方,不然的话,这里面就早已经给洪水填满了,我们也不可能活着走到这里。” 安子说道,“我看虎子说得对,之前我去过云南、贵州那边,那里的深山老林里就有很多这样的岩溶型溶洞,个个都他娘的像是下水道,而且是大洞套小洞,小洞连大洞,要不是山里老乡带路,我们非死在里面不可。” 我说道,“但是这些甬道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你看岩壁上这么多人工雕凿的痕迹,应该是当时有意挖出来的。看样子这里面肯定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熊瞎子又催道,“管它了,我们先走起来再说,我怎么感觉这地方冷飕飕的,不会真的到了阴曹地府里了吧!” 我笑着说,“冷就说明这里面空气是流通的,我们往前走,兴许就能走出去了。” 我们几个整理好身上的东西,就向着有微光的地方前行,甬道很长,但这一路上还算是顺利,虽然我们四个人都在一块,但是我还是紧张地不停地向四处张望,唯恐出现什么乱子,就在这个时候,我眼角的余光一闪,看到了地上铺满了白骨,而且许多都是只见躯干,不见头颅的那种。 熊瞎子他们也发现了地上的异样,他吓得说,“这里果真的是十八层地狱啊!你们看这地上的尸骨是不是黑白无常吃剩下来的残羹剩饭?” 我看他一眼说,“熊瞎子你别闹好不好,这么大的人了,你真相信会有十八层地狱吗?” 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我之前也觉得没有,但是现在我觉得有了。话又说回来,你现在看到的和你学的考古是一回事情吗?你信不信见过的那些东西都是客观存在的?” 我没敢接话,因为我现在的世界观已经被彻底改变了,说不定熊瞎子说的地狱和黑白无常,也真的存在。 虎啸林指着岩壁,对我们说,“你们看看这岩壁上是不是刻着什么东西?” 看岩壁上被侵蚀的情况,浮雕壁画的年代应该与这座古墓一样古老,上面到底刻了一些什么东西,我用手电一照,大家瞬间都被惊呆了。 我们的目光都被岩壁上奇形怪状的浮雕吸引了过去,这些浮雕保存的还算完整,除了一部分像是被水冲垮的以外,其他的地方能看出来当时刻画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些浮雕连续成画,虽然略显粗糙,但是仍然生动形象,极赋美感。 从这上面的浮雕来看,应该刻画的是当年建造大墓时的场景,许许多多的奴隶,五人一组被绳索捆在一起敲打石材和开挖山体,看样子他们并不情愿去建造这座大墓。 再往下面看,就是一群人围绕在一座青铜棺前,像是在祭奠青铜棺的过程,不过这上面刻画的人物造型区别于之前的那些奴隶,他们个个断发左衽,举止高贵,很像是古代的王室宗亲在祭奠死去的王。 这种祭祀规模相当大,我一路看下去,就在青铜棺上还刻有纵目蚕丛的形象,然后就是一块硕大的鹏鸟双鱼钮的石刻异常显眼,我越看越觉得奇怪,他们为什么会把建造大墓和下葬过程刻在这里,难道说这就是一张施工图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面有一幅浮雕上,凸显出了奴隶社会的暴力和血腥,就在那隔世门放下的那一刻,那些建造大墓的奴隶们全部被关了进去,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的,而那座巨大的五重鬼楼上面则挂满了奴隶们的尸体,蝙蝠和黑死蝶肆意的吸吮着他们的鲜血,他们残缺不全的尸体布满了整个葬区。 另外有一幅浮雕,雕刻的就像是甬道图,将地宫里面所有的甬道全部展现了出来,恐怖的是有很多人在挖这些甬道的时候被一种长得很像是千足蚕丛的东西吃掉了头颅,只留下了一具又一具不带头颅的尸体。 看样子,我们现在见到的这些白骨就是浮雕里描述的那些工匠,而吃他们的千足蚕丛也很有可能就是古蜀王本人,这一条条甬道或许不是用来排水的工具,而是供古蜀王活动的通道。 这个猜测让我直冒冷汗,只要千足蚕丛还活着,或许我们就是它下一顿点心。 西岭迷窟 第四十章 逃出生天(上) 看样子我们已经到了整个墓穴最核心的内部,接下来要是不赶紧逃生的话,就很有可能再次与千足蚕丛打个照面,那是我最不想见到的场景,我发誓再也不想见到它。 安子说,“手电快没有电了,我们带的东西能用的也用的差不多了,看样子再不出去的话,就肯定要把命在这里给交代了,你们想好了吗?我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退回去?” 我很坚定的说,“继续往前走,哪怕前面有任何危险,我也不选择再回头了!我这次是铁了心了,管他玉皇大帝、天王老子,还是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往前走绝对错不了。” 熊瞎子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开的窍?这下知道活着有多好了吧!” 我心想这熊瞎子肯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从墓里拿了不少宝贝,我一看他背包鼓起来的形状,就知道他这一趟肯定是收货颇丰。但是这让我想到了我的鹏鸟双鱼钮,越想越是懊恼。 虎啸林胸有成竹,他说道,“凭我的直觉,我能肯定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是出口了,我似乎都能感受到外面的风吹到了我的脸上,兴许这不是幻象,而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虎啸林想象出来的,但是我确实也听到了风从缝隙中穿过时发出的声音。从理论上上说,甬道里面有风穿过,就说明出口离这不远了。 决定好了事情,我们几个不再说话,好像目标就在不远处,是那个想象中的出口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来回切换,一直支撑着我们走下去。 说真的,这一段时间是非常的难熬,我本来就已经精疲力竭,处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有好几次都差点在湿滑的甬道中滑到,好在我们四个人互相扶持,才能克服人体的极限,用意志再和眼前的困难作斗争,不至于提前放弃。 一开始以为这条甬道并不长,但是我们越走越远,根本没有走到头的意思,足足走了好几个小时,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了,只知道这一路都是下坡路,水也一直在我们脚下流淌,时而温热、时而冰冷,难免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熊瞎子先开口说道,“我说哥几个,我们能不能停下来歇歇,我这两条腿累的都快抽筋了,说不上来的酸疼。这不,我还搀着傻狍这小子,他倒是机灵,把丫的身上的重量全都压在我身上了,老子本来体重就不轻,这下就更累赘了。” 我看了眼熊瞎子,他却紧张起来,“你小子坚持住啊!我不是有意说你的,只不过就把事实说出来了,我看你也要休息,还不如我们停一停,歇歇脚再走,你不也好受一点。” 他说的话很在理,走了这么长时间是应该停下来休息休息,但是这前后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万一危险真的来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应对。 我逐渐感觉到绝望起来,也不知道这条路走的到底对还是不对,如果这条路通向危险的更深处的话,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就会把队伍带进了死亡的边缘,这是我最害怕的发生的事情。 虎啸林说道,“老熊说的对,我们是不是歇一歇,看样子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我们一直不停的走下去,又加上这脚底下的水时冷时热,兴许会虚脱。” 安子也看了看大家说,“你们说的对,我看小鹿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在打摆子,要不我们就歇歇,好让大伙都喘口气?” 我知道他们说这些话都是在替我打援,想让我停下来歇一会。因为我一路上一直坚持一鼓作气的走下去,害怕在路上耽误时间,发生危险,但是他们现在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害怕伤害到身体。虽然不致命,但是难免会受罪。 安子不说打摆子我还没有确切的感受,现在确实是先冷的发抖,皮肤直起鸡皮疙瘩,然后体温又迅速升高,头痛面红,恶心呕吐,全身酸痛,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我的意识还算是清醒,能够控制的住自己的嘴和腿,硬撑着也还能往前走。 我忍着疼痛和他们说,“不要管我,我现在没多大事情,大家还是坚持住往前走,这里危机四伏,一旦停下来,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熊瞎子把我的身体往上抽了抽,怕我会倒下去,他靠我最近,也是最了解我情况的人。 熊瞎子说,“这小子完全是在硬撑着,他身上一时热的像火炉,一时冷的像冰窖,老子感觉他就是冰火两重天了,要是不赶紧送到医院去,真的有可能会挂。” 安子也说,“那我们还真不能停下来,这样,我们三个人轮换着被他,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才放他下来,不然就是一起死在这,也不能丢下小鹿一个人。” 熊瞎子和虎啸林异口同声道,“这还用说啊!” 刚才不知道是不是进入了岔口,如果判断失误,那我们很有可能陷进了往复来回的死循环中。先不说是否能走出去,就是他们这样带着我一个病人循环往复的在这里耗费体力,也很快就会招架不住,我真的很担心大家会因为我而陷入危险。 他们根本就是无所顾忌,第一个背我的是熊瞎子,他虽然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但是还硬要背我,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后,他已经变得非常的知性,我也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兄弟情、江湖义。 就这样又大概继续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我都已经准备让他们将我丢下来,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光亮,激动地我浑身一震,我虽然没有气力,但是仍旧心中大喜,我知道前面肯定就是出口了。 我让他们把我放下来,这里的水比里面的水深得多,大概是齐腰的位置,我管不了那么许多,扑通一下跳进了水里,就朝着有光亮的地方游去。 西岭迷窟 第四十章 逃出生天(下) 还没有到尽头,我接着就听到了隆隆的流水声,这声音特别的大,就像是火车进入隧道发出的轰鸣声。 前面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话说回来,会不会又是一个间歇泉或者巨大湖泊之类的东西,也不得而知。 熊瞎子直叫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到洞口了?快出去了吗?” 安子回答道,“这里应该就是出口了,大家要注意了,防止出现什么危险,大栗你快点去把小鹿给拽回来,他跑的太快,离我们太远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太激动,已经飞出去几个身位,而且在水流的作用下离他们也越来越远,即使熊瞎子使劲的扑通,也很难到达我在的地方。 我的下流的速度非常快,也就几分钟的工夫,白光在我的眼前突然一闪,然后一片光明大亮,接下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光线而带来的视觉迟钝,之前在地下我就吃过一次亏,好在这次适应性强了许多,也没有什么大碍。 熊瞎子在河中心叫我,“狍子,你他娘的快、快过来,小心前面有危险!!” 可是那一刹那,我根本没有能力回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条河的水突然大涨,而且水流也开始加快,如同是水库放水一般,把我们几个人冲的七荤八素,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虎啸林学过地质构造,他对这种甬道的构造也有一些见解,他被水流冲下来的时候,嘴里面一直嘟囔着什么话,但是水声太大也没能听清,等听清楚的时候,我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原来,他一直再喊,“瀑布,前面有瀑布。” 没等我反应过来,强大的水流已经把我推到了悬崖边上,这里的石头被冲刷的光滑如玉,根本没有可以抓的地方,于是在我无助的祈祷不要摔死的时候,我的耳边一阵呼啸,电光火石一般,我整个人就呈现自由落体的姿势,一头扎进了瀑布里。 在刚刚栽进水里的时候,我的大脑还保留着正常的意识,但是没有多久,当我从高处跌落进水面的时候,我就猜我根本对抗不了这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于是眼前一黑,接下来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的舒醒过来。我突然发觉道自己的身子很轻,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像是在月球上,只要我随便一跳,就能跳出几米高的感觉一样。 我当时猜我自己是不是死了,来到了所谓的天堂?因为在这里我看见了有别于现实社会的世界,这里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人人都保留着上古遗风,礼仪左右,我甚至还看到了龙振龛和chris、曹克考他们。 但是奇怪的是,当我想上去和他们说话,他们一个个却像是影子一般飘忽不定,我越是靠近他们,而它们越是往后退,怎么也不能站在一起。 尤其是chris,我分明看见了她对我笑,而且手里面还拿着从我这里抢去的鹏鸟双鱼钮,我想找她要回来,我说,“chris把这个东西还给我好吗?” 她依旧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笑,我努力了好几次,想过去抓住他,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就在我非常着急的时候,龙振龛走到我的身边,两只手一直在引我过去,嘴里面还再说,“小鹿,过来啊!快过来啊!我和你说一个秘密、秘密……” 我很高兴再次能看见龙振龛,我真的是以为他又活了过来,既激动又欣喜,我向着他的方向走过去,可是还和刚才一样,看起来很近的距离,却怎么也过不去。 迷迷糊糊当中,我开始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的状态就是游荡于阴阳之间,半人半鬼的情况。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龙振龛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那个人背着手后脑勺冲我,身穿一袭中式长衫,但是从这个熟悉的背影中,我能看出来他不是其他人,而是我这次最想要找到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爸。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再受到了无尽的委屈之后,看见了自己的亲人,不由自主的伤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我不想控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就是我朝思暮想的人,如果见不到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现在好了!我终于看到我的父亲他还好好地活着。 我这次不想再失去他,立即扑了过去,害怕等我跑不及他又消失了,然而,等我快要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一个转身,苍白如鬼的面孔一下子就把我吓得跌进了深渊。 心里一惊,我猛然间坐了起来,环顾了下四周,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才发现刚刚那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等我平静下情绪后,我才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而我的手臂和腿上都缠着绷带,尤其是腿上好像还打着石膏,动弹不得。 “原来我还没死!”我心说,“但是熊瞎子他们人了?安子了?虎啸林了?” 我下床就想去找他们,可是无奈,脚疼的根本就不能下地。 这时候,我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我本以为是他们三个人进来看我了,谁知道是换药的护士进来了。 她对我说,“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们还担心你醒不过来了。” 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睡了多久了。” 护士笑道,“你看你才刚刚醒过来就这么多问题,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千万记住了。”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也不敢多问,怕是言多必失,问出了什么事。 于是,我照着护士的吩咐,安心的躺下来养伤,寻摸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向这小护士打听打听消息。 还没等我躺下来,两个警察从外面推门进来,他们看到我笑了笑说,“你终于醒了!” 第一章 明争暗斗 我很纳闷为什么会有警察找我,我头疼的不行,心想是不是我们倒斗的事情被揭发了,这些人是来抓我进去坐班房的?看样子他们三个人已经进去了。 俗话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我已经做好了和他们迂回到底的准备。 那两名警察搬来椅子,就坐在我床前,我原本想装作头疼把事情混过去,谁知道他们问我道,“那我先问好了,我们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如果你配合的话,我们做个笔录就回去了。” 我当时银珠一转,心说,他们原来就只是了解情况,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盗墓的事情。 靠近我的警察又问道,“这么说你不是本地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虎跳河里的?要不是三坝乡居民发现的及时,说不定啊!我们现在只能看着你说话,你不能和我们讲话喽。” 我听这警察说话倒也风趣,料定了他们不是来找我茬的,于是就放下了警惕。 我清了清嗓子,仍然装作很虚弱的样子,说道“我、我就是来旅游的游客,爬山的过程中不小心跌进了瀑布,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兴许是被水流冲过去的吧!” 另外一个警察说道,“去那么偏的地方,我看你也不是像来旅游的啊!你是哪里人?” 我笑了笑,“我是南京人,你说得对,我也算不上是来旅游的,我喜欢野外探险,这一次就是跟探险队下来锻炼来的。” 他追问道,“探险队?那其他人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知道说错了话,赶紧解释道,“我就是因为从队里走丢了才掉下去的,或许,他们还在找我吧!” 他又说道,“身份证带了吗?” 他讲身份证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的那个黑包,我赶紧四下里翻了翻,但是周围根本没有我的任何东西,就连我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换成了医院里的病号服,我不禁紧张起来,因为那枚狮首银钮还在我的裤兜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护士进来说要给我换药,我赶紧问他,“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东西?” 护士到走到一边的柜子旁,打开了柜门,给我看说,“瞧,你被救护车送来的时候,怀里面一直抱着这个黑包,我们认为这些东西一定对你很重要,所以也没敢碰它,你的衣服也在里面,放心吧!” 我顿时放松下来,好在这家医院特别的靠谱,不然的话,我真的有可能会一头撞死。 警察又问道,“身份证在包里面吗?” 我不敢吱声,担心警察会过去翻我的包,如果让他们看到我包里的东西,那我就是不打自招了。 但是一直这样不作声,更加会增加他们对我的怀疑,我只好拼一把! 我看着那个护士,笑着和她说,“我的证件在包里,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递过来一下。” 那护士本来准备出去的,听我这样一说,便也很是客气的将黑包送到了我手里。 我小心翼翼的拉开拉链,非常害怕他们两个人会借故来看我包里装的东西,但是好在他们很克制,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多讲任何话。 好在身份证还在包里,把身份证拿出来以后,我赶紧将包放在了身后,靠在了上面,然后顺手将身份证递给了离我最近的那个警察。 他们拿出了检查身份证的仪器,这是验证身份证真假的一种仪器,与警察局的户口系统直接联网。 扫了一下后,我的基本信息立即就出现在仪器的显示屏上,他们两个人仔细的对照了一下,小声说了几句话,认为没有问题以后就把身份证还给我了。 我刚准备将身份证装起来,两名警察站起身来,向我敬了一个礼,然后说,“感谢你的配合,我们回去了,你还要多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祝你早日康复。” 我话别了两名警察,长舒了一口气,刚刚的没把我吓死,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然的话,我还真担心下辈子会在监狱里度过。 然而,转念一想,他们三个人去哪里了?不会真的被警察给抓进去了吧! 我看护士正在给我换药,就问她说,“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警察说是在河边发现的我,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护士边给我换药边说道,“你肯定不记得了,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大碍已经是万幸的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觉足足睡了七天七夜。” 她接着道,“我们家教授说你是从高处跌落形成的意识障碍,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早就一命呜呼了。你当时来的时候,正发着高烧,已经是不省人事了,我们家有多年经验的老教授也感觉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康复的这么快,就连刚刚骨折的腿,像是一夜间长好了一样,都连连称奇,说是等你好了以后,还要对你做进一步研究。” 她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唬人,但是我还是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法螺天珠一直就戴在我的身上没有去下来。我这次之所以没死,怀疑跟它也有很大的关系。 我无奈的笑了笑,又问她说,“当时乡里的人就发现我一个人吗?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人?” 我听送你回来的司机说过,当时发现你的人有四个,但是只有一个人愿意回来帮你办住院手续,其他三个人就突然消失了,他也很奇怪,以为人家是做好事不留名,所以也就没多问。 她这样一说,我就大概清楚了。肯定是熊瞎子他们找当地人把我从山沟子里给送出来的,因为不便于现身,所以就没有一起跟来。 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最起码说明他们三个人都还好好地活着,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回去找他们会合。 我问护士说,“那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护士用注射器正在往盐水瓶里面注射药物,惊讶道,“什么?出院?” 然后看着我说,“你现在别想着出院,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三五个月你是根本出不了院的。还有,我不是说了嘛,我们家教授还要仔细研究你为什么会自愈伤口那么快。” 我直叫道,“什么?五个月……” 第二章 插翅难飞 护士边走边惊讶道,“你啊!才刚刚好,千万别激动,安心养伤才能好得快。” 我不说被惊掉了下巴,最起码吓得不轻,因为我哪有时间在这里等五个月。 护士关上了门,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屋里面了。面对这沉寂的空气,我真的是无话可说,已经不知道到底要在这呆多久。 百无寂寥的时候,我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黑包上。 我拉开我的黑包,里面除了装备以外,没有其他陌生的东西,这次不像是上次下地,我还有所收获,看到这里,我越想越生气,那个鹏鸟双鱼钮的丢失真让我很心疼。 就在我四处翻找东西的时候,突然在夹层里面发现了那张泛黄的照片,我拿出来一看,照片上面已经被水浸透了,简直是破损不堪。 我将照片从包里拿出来,本来想借着阳光给它晒干,但是当它完全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时候,我突然在上面发现了一行字。 我不禁有些惊愕,虽然这种画中藏字的技术不算精致,但是能动这种心思和手段的人,肯定很在意这几行字。 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用土豆淀粉化水以后写在纸上的,等纸干了以后就看不到纸上写过字,但是当纸再次被打湿了字就会再次显现出来了。 我想这些字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很重要的目的才会写在上面的。 事不宜迟,我赶紧一瘸一拐的走到窗边,对着阳光看到照面的背面写着,“张国……,……西域” 其他的字根本就看不见了,这张照片损坏的太严重了,好像是在水里泡的时间太久了,再加上来回挤压,导致一部分照片缺失,确实没有办法。 我赶紧收好这张照片,这或许又是打开一个秘密的钥匙,这次千万不能再丢了,如果再像上次那样轻易脱手的话,我就是花掉这辈子都精力,也不可能找到想要的结果。 尤其当我回想起龙振龛说过的话,还有回想起他最后的样子,后背就直发凉,那也许就是二十年以后我自己的样子!! 这次下地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我耿耿于怀,就是我没有找到我爸,他如果像龙振龛一样已经变成了“怪物”,或许我心里还有所慰藉,但是他要是真的遭遇到了什么意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 我尽力的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尽力让自己忘掉这些不能回首的往事,但是它们却像放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中一帧帧跳跃而过,那种感觉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我深呼了一口气,极目远眺,突然我发现我住的病房仅仅是在二楼,而且这楼层并不高,也就只有四米多一点。 这样说来,我有办法不用在这医院里面待五个月了!我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我一直安心的待在病床上,每日三餐也吃得很正常,尤其是这里的护士,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都非常好,经常带吃的给我吃,还和我聊当地的风土人情,终于让我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有被急的发疯。 我的病情稳定之后,我试着扔掉拐杖在地上走起路来,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就这样走了几次就慢慢适应了不用拄拐的生活。 当时医生和我说过,我的腿伤的特别重,刚刚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血肉模糊了,说伤口感染得非常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接好,如果想不留下病根就要看运气了。 庆幸的是我恢复的相当好,尤其是走起路来跟从来没有骨折过一样,也没有一点不适感,最奇特的是腿上连一道疤都没有。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法螺天珠,心想真幸运碰到它,常言道“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没想到这天珠真的有这种奇妙的效果。 在这一个月的漫长等待中,我也没有就这样干坐着,南京大墓和五重鬼楼里的所有线索,我都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包括墓葬里的那些壁画还有主棺上面的刻纹等等,都在我的报告中用文字记录了下来。尤其是chris他们的魁冢社我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和认识,如果下次再见到他们,也不会像这次一样束手无策。 把这些所有东西归纳起来,我对于一部分谜团已经有所了解,心情也渐渐轻松了下来,既然秘密已经传承了下来,就总会有解开的一天。 我最先想到的事情就是这两个印钮,尤其是从如此大的和高规模墓葬区里只为守护一颗小小的印钮来看,这些印钮应该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或者是打开秘密的机关。但是我不敢肯定的是,这个钥匙就仅仅只有两把。 同样来看,这些大墓所坐落的位置,应该就是沿着当时古人的迁徙路线一路推进的,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不同民族的同一个领袖留下来的同一个秘密,只不过他们带着归属于自己的信物流落他乡,逐渐演变成了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国家,最后深埋地下,没有能力去揭开这个共同的秘密,而我们五族或许就是其中某个种族的遗民。 不管我推测的对或者不对,我都没有选择,只有等,等一个机会,去揭开这其中所有的秘密。 这几天,我越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大碍了,应该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这天晚上,我正在屋里琢磨着怎么从这里逃跑的时候,突然楼下有人再喊我的名字,他故意捏着嗓子,装作是小孩子打闹的样子,喊道,“傻狍子、傻狍子……别跑,我在这……” 我一听这声音非常耳熟,就赶紧跑到窗户边上,往下面一看,果不其然,这人就是熊瞎子,我看到他高兴地差点叫出声来。 因为我一直再和他联系,而他们三个人又像是和上次一样,不是电话占线,就是无人接听,反正我也习惯了,就没多在意,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能回来找我了。 他在楼下示意我跳下去,他伸手接着我,我知道这小子不靠谱,但是逃跑心切,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我将东西扔下去以后,朝着熊瞎子站的地方就跳了下去。 没想到的是,我刚刚落地,身后就有个人打着手电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跳楼了……” 第三章 顿生疑云 我本来能站稳的,但是被这人一吓,一头就栽在了熊瞎子身上。 熊瞎子把我拽起来,赶紧说,“赶紧跑……” 我也知道要赶紧跑,但是我的脚刚刚痊愈,我也不敢太使力,担心旧伤发作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实践证明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那场面根本就顾不得那么许多,只是一味的向大门外面跑去,原先小心翼翼的怕影响康复,现在跑起来全都抛诸脑后了。 期间熊瞎子边跑边和我说,“你小子在这呆的是不是乐不思蜀了?老子要是不来找你,看样子你也不准备回去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还说我,老子要是能联系上你,还能在这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我tm都快急疯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间隙,我发现后面追我们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了,我看这场景我们两个八成是跑不掉了,我对着熊瞎子喊了一句,“跑不掉了,怎么办?” 熊瞎子向前面指了一个方向,这晚上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指的是什么地方,只能一个劲的和他一起向前面奔跑。 我们跑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样子,突然熊瞎子停了下来,我以为他也准备放弃了,谁知道他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然后我犹如失重一般被他给扔了出去。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躺在了一艘快艇上面,接着熊瞎子也跟着上了船,他把钥匙一拧,非常熟练的就将这艘快艇开了出去,不到一口烟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大河中央,这行云流水般的几下功夫,让我感觉像是在拍特工电影,既刺激,又带劲。 那些人望着我们远去的身影,在岸上气的直跺脚。 我心说熊瞎子这个人还是一个解救人质的天才,现在我对他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因为这要不是他处心积虑的计划出来的话,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的从医院跑出来。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问他说,“等等,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为什么要跑?你是怕我没钱结账吗?” 熊瞎子拿出一副墨镜戴在眼睛上,我真不知道这么黑的天,戴墨镜是为了装酷吗? 他说,“难道你没发现他们不让你走吗?” 船匀速的在江水上行驶,这夜深的江面还是有些寒冷,我裹上船上的毛毯,顿了顿说,“没有啊!他们只是说叫我住五个月的院,对了,还有就是说有一个教授想研究我的身体。” 他扔掉嘴里叼着的烟,看了我一眼,“我讲的就是这个事情。我得到风声,这家医院已经从北京那边邀请了中国最著名的的生物学家和外科专家到这里来研究你的情况,不说你会不会光荣的当一回小白鼠,造福人民、造福后代,单从这时间上你就很有可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或者说被软禁起来。” 他伸了一下懒腰,接着说,“你以为那些人玩了命一样的追你,是怕你不结医药费啊!你现在是他们心目中的国宝,没有人会在受伤之后能痊愈的这么快、这么好的,要不是我知道真相,我真的也非常好奇这是什么特异功能。” 他说这话,其实挺令我无法释怀的,法螺天珠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神奇和神秘,那么就肯定存在更多我们目前没有掌握和理解的自然现象,也就是说,我们的揭秘之路,还将一波三折,充满艰辛。 我不敢相信熊瞎子的能力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竟然到处都有眼线,我问他,“你回来了,他们两个人了?你怎么这么快就从北京回来了?” 熊瞎子又点上一根烟,还问我抽不抽,他见我不抽,打开话匣子说,“那天我们从瀑布摔下来之后,因为你本身就在害病,经过这一阵周折,又摔得不轻,我们三个人怕你真的会有个三长两短的。但当时我们几个人的情况,又不能太过张扬的把你送到医院去,就找到了附近的村民,伪装成在探险过程中发现了你,然后通过他联系当地政府和医院才将你安全的送了出去。” 他接着说,“本来以为你小子在医院里没事了就可以出院了,谁他娘的知道你被医院那群专家相中了,他们都惊呼你有超乎一般人类的自愈能力,就赶紧向上级报告,申请对你展开研究。好在这些事情都是秘密的,没有公开,也就是说,你只要人走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按照我的猜测,想研究我的那几个人,似乎都在寻找西岭雪山的秘密,而这群人又是怎样知道西岭迷窟的,我也就不得而知了。或者说,这只能是我个人的猜测罢了。 我又问他,“我问你的事情,你还没告诉我了,他们人了?” 熊瞎子关掉了快艇的发动机,看样子我们距离他要去的目标还有不少距离,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他说,“我们见你安全的抵达了医院,就收拾好东西回北京去了。本来想等你出院了,自然会联系我们,但是一回北京才发现出事情了。” 我赶紧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他接着说,“我在北京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古董商朋友们全部都神秘消失了,尤其是潘家园几个大买卖的老板也都不知去向,要不是我不在店里,兴许我也被人给掳走了。”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我追问道。 “安子和啸林已经去查了,九大也把生意先关了,就是怕节外生枝。看来,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你是说是魁冢社的人动的手脚?” “只有他们有实力将古玩圈子一网打尽。” “那他们目的又是什么了?” “这个还真不知道,但是看来他们是要动手了。” 他接着说,“我只是听说他们在找东西,或许就和你上次发现的那个小印章有关。” “你是说鹏鸟双鱼钮?” 熊瞎子点了点头。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一本正经过,看样子,北京那边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糟糕。 第四章 归心似箭 就这样,我们在船上一直待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熊瞎子开着快艇就带我来到了cd我本来打算回南京一趟,毕竟生意还在开,我有些担心家里面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听了我的话后,也点了点头,但同时又说道,“你家里面生意不还有你妈吗?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次应该和我去一趟北京。” 我很诧异他为什么要我去北京,但是他一提到我妈,我就更加的放心不下,因为我爸刚刚走失,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肯定比对我大的多。 熊瞎子看我情绪有些低落,他干脆说,“那这样,我陪你回趟南京,等你都安排妥当了,我们才一起北上。” 我很感谢他能设身处地的替我着想,于是我们两个人坐上飞机,两个小时不到,飞机就落在了南京禄口机场。 一路上,我和熊瞎子都没有说话,不是没有话讲,或许是因为熊瞎子警觉性高,如果我们聊起西蜀王墓里面的事情,很有可能让人听见。也或许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因为家里面那一摊事情,想逃避也是逃避不掉的,最终还是需要自己取面对。 下了飞机,我和熊瞎子就直奔我家去了,一点时间也没敢耽误。 路上,我想起上高中住校的那段时间,家里也经常有人来看过我,尤其是我妈,经常担心我在食堂吃不好,要带我出去打牙祭,但我都拒绝出去吃饭,因为我怕我一走出学校,回来的时候舍不得我妈。 我母亲一直说我的倔强像我爸,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而我爸每次看到我也永远是本着一张脸,所以我还是和我妈的亲一些。 到了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家里的柜员,我赶紧上前走了进去。 在前柜的柜员是我家的老掌柜,说是老,其实也就四十岁左右,因为一直跟我爸后面,所以大家都对他比较尊敬,我每次见到了也尊称一声王哥。 我一进门,他就非常的惊讶,又喜又悲的说,“少爷,你终于回来了,你到底去哪里了?老也不在,你也消失了,让我们这一通找。” 我也有些难过,对他说,“王哥,我妈了?她还好吗?” 他说,“你们一走都是不辞而别,夫人她伤心过度,一直住在老太太家没回来,这店里的生意暂时就是我们几个在管,不过,生意倒是还不错。” 我不关心生意怎么样,只想赶紧去找我妈,于是我拽上熊瞎子就往我外婆家赶。 我外婆祖上是两江总督,治理两江地区许多年,家里条件一直都不错,直到现在他们还住在市中心的四合院里。那时候我爸追我妈的时候,外婆家一直都不同意,要不是我妈有了我,兴许他们根本结不了婚。 好在我小的时候是我外婆带大的,所以她一直都非常疼我,但是我爸这样失踪,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外婆和我两个舅舅说。 到了外婆家,我终于看到了我妈,她明显消瘦了许多,两个眼眶也凹下去了,平时打扮的精神抖擞的她,现在看起来真让人心痛。 但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竟然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她一把帮我搂在了怀里,就像小的时候我被欺负了以后,她安慰我一样。 过了很久,她才说话,“小枫你到底去哪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以为你……” 我本来强忍着泪水,但是被我妈这样一说,也根本就控制不住,眼泪决堤而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们娘两个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她说,“哭、哭,都哭什么哭,这么大人了,丢不丢人?” 外婆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虽然八十多岁的年纪,但是精神矍铄,头脑清楚,一点也不像一个耄耋老人。 外婆看到我虽然非常开心,但是也很严厉,她问我道,“小枫,你爸了?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把我妈扶起来坐好,然后擦干眼泪对外婆说,“外婆,我之所以出去就是去找我爸的。” “那他人了?” “我,我没找到他。” 她“哦”了一声,看来外婆也并不是不担心我爸的安危。 我妈又问我说,“那你到哪找你爸的,又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遇到坏人?” 我指着站在一旁的熊瞎子说,“对了,忘记和你们介绍了,他叫熊大栗,这一路上多亏了他,就是他帮我救出来的。” 我妈很感谢他,忙招呼着给他让座,然后去倒水给他喝。 熊瞎子一时也被我妈的殷勤搞得浑身不自在,坐在那里不知所以,尴尬的笑了笑,我看他的样子都觉得好笑。 忽然外婆帮我拉倒了一边,小声的问我,“他姓熊,是不是北京来的?” 我非常的奇怪,就问,“外婆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就是北京人。” 外婆看了看熊瞎子,像是在打量他,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 我看外婆的眼神,她好像知道什么事情似得,于是她叫我妈在外厅招呼熊瞎子,又吩咐家里的阿姨烧饭,说是来客人了。 外婆将我拉到她的房间,神秘兮兮的问我,“他家是不是在北京也是做古玩生意的,还有一个哥哥或者是弟弟?” 我很诧异,心想外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会认识他家里人的。我说,“他有个哥哥,他排行老二,也确实是在北京做古玩生意,听讲做的还很大。” 外婆她非常生气,瞪着我说,“你给我跪下来。” 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发这么大的火。 没有办法,我只能乖乖的跪在外婆的面前,她确实是很生气,坐在椅子上对着我说,“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真没想到你还是走了你老子的老路,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坏!” 听了外婆这样说,十有八九外婆是知道我去干什么了,但是这事情连我妈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了?我不得而知。 第五章 出其不意(上) 我问外婆说,“外婆,您是怎么知道的?” 本来是想探一探虚实,哪知道外婆直截了当的说,“我当时不让你妈嫁给你爸不是因为嫌弃他家穷,而是他的出身,我知道你爷爷家世世代代都是靠别人家祖坟生活的,你爸答应我不会再干这种事我才答应他,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还走上这条老路了,难道挖人祖坟的事情还能遗传吗?” 我目瞪口呆,“外婆原来你都知道了!!” 她捶胸顿足,“你带来的这个熊大栗,我一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他的老子,当时你还小,不记事,你爸有一次就是见到了大栗他爸才消失了三个多月,等回来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整天魂不守舍、混混沌沌的,看的我们都急死了。真没想到,你又和他儿子混在了一起。” 我不敢吱声,怕再惹外婆生气,但是外婆却又很多话要说,她说,“你为什么好好地工作不去干,非要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她一再追问,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样和外婆解释,我总不能和外婆说如果我不去揭开这个秘密的话,那我就会变成怪物吧! 不夸张地说,此刻的心情比被从瀑布上摔下来还要难受。 为了不让她老人家担心,我就把这一路上的事情简单的掐头去尾和她说了一遍,外婆似乎听出来我干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并不是挖别人祖坟这么简单。 我看她气消了八九分,就憨皮厚脸的对她笑着说,“外婆,我能起来了吧!” 外婆说是严厉,其实也非常心疼我这个外孙,她转怒为笑说,“下不为例,绝无下次。” 我嘴上连连答应,心里却突然很不是滋味。 我们一家人吃过饭,熊瞎子说先出去走走,我正好得空陪陪我妈。 我和她拉起家常起来,为了安慰她,我故意和她说,听到了我爸的消息,他还是老样子,和朋友去很远的地方挖宝去了。 没想到我妈信了我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一提到挖宝,我妈就相信我爸肯定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我说,“你不难过了吧!反正我爸在家也是天天喝酒,出去转转倒也安静了。” 她看着我笑着说,“老头子的事情我是问不到了,我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班还得去上,不要天天在外面瞎混,你老头那条路你是走不通的。” 我答应她说,“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担心的,其他事情你也不要多想,安心在外婆家住着,店里面有王哥他们一群人打理的井井有条,你也不用操心。只是外婆年纪大了,你在这多陪陪他,我在外面也能安心。” 她问道,“你还要出去?” 我头脑风暴般想了一个借口说,“我不是在博物馆嘛!经常要出去进行田野考古,年轻人有任务在身上,也不能说不去。” 她听了我这话才有些平静下来,说,“你这样说我倒是放心,毕竟跟公家人出去不会出事,你记住一定不要再去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不要听你朋友的话,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那我也就不活了。” 看到她这样关心我,我心里真的很难受,但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做,就能放下的。 流传下来的秘密,已经接收到了,虽然它不属于我这个时代,但是我仍然无法去摆脱它对我时至今日的影响,尤其是相继出现的种种异象和那无比真实的灿烂宝物,也将我的思绪牵引过去,包括青铜盒上隐喻的壁画、照片上没有写完的文字、鹏鸟双鱼钮和狮首银钮,等等。 和家人依依作别,我便又踏上了去往北京的路,回首这一路来的往事,历历在目、发人深省。我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的话,这一切又太过真实,如果是现实的话,这一切又太过玄幻。算了!一切都随它去吧! 从南京南站坐上高铁,熊瞎子和我坐在靠在窗户的位置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他,“这次来南京为什么不叫上龙槿初?好久没见到她了。” 熊瞎子看着窗外,指着外面的蓝天说,“我可以和你打一个赌,她绝对比我们先到北京。” 他说这话让人无比惊讶,“你怎么知道她会去北京?” 他笑了笑说,“当时我劝她和我们一起去找古蜀王陵的时候,她就说我们肯定会死在那里。当时我就急了,和她打了一个赌,就赌我们能不能活着出来!” “那赌本是什么了?” “如果我输了,我就死在里面了啊!” “那她输了了?” “她输了就陪我们去下一个可能要去的地方。” 我笑道,“你小子还真精啊!” 因为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既然活着出来了,就说明已经赢了,而她肯定是输了,该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第五章 出其不意(下) 我突然又有一个问题,我问他,“你怎么确定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我现在还没倒过来神,可能不要吓我了!” 熊瞎子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小子还能怕啊!我以为你有了这几次的经验,根本不会怕了,没想到还是认怂了,哈哈哈……” 我听他这语气就不开心,忙辩解道,“说谁怕了!老子这是没缓过神,不打没准备的杖,你知道什么!” 我又问道,“那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事先知道也好做个准备。” 熊瞎子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伸了一个懒腰说,“我不知道要去哪!我他娘的要是知道去哪的话,还要辛辛苦苦的去找什么秘密啊!事先找人去挖就是,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忽然想到什么,问我说,“我想起来了,你小子在西蜀王墓里面有没有私藏什么宝贝,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我听他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质问他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这次都没先问你有没有偷墓里面的东西出去卖,你倒先怀疑我来了,是不是想给我耍一招反客为主,好给自己落一个清白。” 熊瞎子看我误解他的意思了,忙解释说,“你小子怎么听不懂好赖话了?我什么时候怀疑你拿墓里面的东西了?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他一说线索,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心说那张被水泡坏掉的照片算不算线索? 我把这件事情和熊瞎子说了一遍,“和你说你有可能不信,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张岗拉仓姆的照片吗?” 他“嗯”了一声又问,“你认出了和他合影的那两个人是谁了?” 我说,“你别打岔,那两个人装备的严丝合缝的,我又没有透视眼,怎么可能知道是谁了!”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那张照片被水泡过之后,照片背面出现了几个字,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没敢拿出来说。” “照片带在身上了吗?” “一直都带在身上,一般重要的东西我都不会乱放。” “那就太好了,赶紧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又带上了我的黑包,现在已经和他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走哪我都想背着它,这种安全感是其它东西不能给予的。 拉开黑包,在最里面的那个小包里我掏出了那张照片,递给了熊瞎子。 熊瞎子接过照片,他迎着阳光仔细的看了看,小声读出来,“张国什么什么,什么什么西域?” 他转过头看着我,故意学着电视里的方言说,“啥啥啥……这些的都是啥?咦……” 我听了不觉发笑,“你说这是啥?我他娘的又不会算命,怎么可能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熊瞎子也被自己逗乐了,说,“你暂且把东西收好,等到了北京就知道了。” “怎么到北京就知道了?” 他笑道,“那是共和国首都,能人辈出的地方,这几句密语想给解出来还不跟玩似的!” 我懒得理他,这一路也够辛苦的,没两分钟我就睡了过去。 等我睡醒了,熊瞎子已经开始整理物品准备下车了。 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问他,“我们到了?” 他说,“还不起来,再不走,想让车子再把你拉回去啊!” 我和熊瞎子两个人出了站,这北京南站真的不小,我感觉和南京南站差不多,都建的像是古蜀王墓里的水晶宫一样。 刚刚到马路上,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就停在了我们跟前,熊瞎子招呼我上车,他去放行李。 我看见这小子竟然有辆这么好的车,心里就嘀咕他在北京肯定混的有势力,不是那种小家小户。 我拉开门,看见坐在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不是别人,是九大。 他看到我也非常高兴,喊了我一声,“小二爷!” 真是久别重逢,我开心的溢于言表。 第六章 危机四伏(上) 和九大好久没见,现在能看到他真的很高兴,我问他,“那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吧!” 九大笑着说,“我还好,就是二爷一去这么长时间,有些担心你们的安全。” 我也笑道,“我们倒没什么事情,就是熊瞎子他确实怪叫人担心的。” 话没说完,熊瞎子拉开车门走了进来,他问我们,“你们两个人趁我不在说我什么坏话了,我怎么听到我的名字的?” 九大和我都笑了起来,我说,“你是不是幻听了,我们可没有说你的事情,好久没见了,我和九大拉拉家常。” 熊瞎子说,“得,你们好好聊,我猜你们也不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可是完人,知道什么叫完人吗?知道什么叫翩翩君子吗?看看我,我就是活生生的存在。” 我和九大相对一笑,都没搭理他,他却更来劲了,一直在车上喋喋不休,就在他说话的功夫,我们就到了熊瞎子的家。 说是他的家,其实是他的店铺,我真没想到熊瞎子能在北京开这么大的店面,而且雇的人也很多,简直有一种小集团的感觉。 我问他,“你他娘的在北京有这么大的产业,怎么没排上京城四少?要知道你要是进了这个圈子,会有多少美女投怀送抱。” 他想了想说,“我这个人从小就低调,不喜欢出风头,你看看我现在多自由,要是出名了被狗仔队追来追去,就活得不自在了。人活着啊!最重要是开心。” 我差点笑出声来,但是现在人多,为了给他留点颜面,我还是没有当面戳穿他。 他家里能有这么大的产业,看来祖宗留下来的手艺帮衬了很多,尤其是近三代,他家很有可能是五族里面混的最好的,也就是说,没怎么失过手。 这熊瞎子脑筋也是转得快,如果他真的追求名利双收,成为了所谓的“京城四少”,那他的老底肯定会被挖出来,到时候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喽! 我们到了后堂,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九大把门关上,屋子里面就我们三个人。 九大过来和熊瞎子说,“二爷,他们人已经到北京了,听说是为了我们家东西来的。” 熊瞎子突然一脸严肃,他说,“他们怎么知道东西在我们手上的?” 九大说,“这个我不知道,你看城里面的几家大古玩商都被他们掳去了,说不定他们也没有把握东西在哪家手里,所以就玩一招一网打尽。” “那怎么还没来我们家,在北京没有比我家生意做得大的古玩店。” “他们人来过了,下了名帖,但是没多说话就走了,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听的一头雾水,问他们说,“你们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都听不懂的。” 熊瞎子递给我一杯茶,他说,“叫你来北京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或许随时都有可能把命给交代了。” “你别吓我,什么事情这么严重?你在南京的时候就没说清楚,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最害怕拖着掖着的。” 熊瞎子看了一眼九大,示意让他先说。 九大看着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前段时间,北京来了一群日本人,他们定期借以文会友的幌子,召集全北京城有实力的古董商参加一场慈善鉴宝会,结果那些去参加会的商贾回来后没多久就莫名失踪了。” “那些人了?” “我们猜是在鉴宝会上露了底,被那些日本人给绑架了。”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去了?” “因为那是一场鉴宝会,有所有古董商都想见到的宝物,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们都想去碰碰运气。” “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 熊瞎子接过话,“你见过的,而且还很熟悉?” “我见过的?”我左思右想没有头绪。 熊瞎子说,“还记得古蜀王墓里面的圣物吗?” 我一下想起来了,激动地拍桌子说,“是鹏鸟双鱼钮,那些日本人是魁冢社的人?” 熊瞎子笑道,“你小子这不一点就通,没错,就是小林正义带的那帮日本人。” 我小声嘀咕,“原来真是chris他们干的。” 我不禁疑惑,问道,“他们要将这东西拿出来展示干什么,不是打草惊蛇吗?” 他说,“你说错了,那不叫打草惊蛇,而是引蛇出洞,好听一点来说,叫抛砖引玉罢了!” “什么意思?” “这些人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北京城里还有一个和这个印钮相似的东西,所以想放饵钓鱼,让我们自投罗网。” 我只知道我身上还带着一个狮首银钮,原以为这东西只是一对,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那这样说起来,这种印钮还不只这几个。 我不禁疑惑说,“你说的自投罗网,这东西该不会在你手上吧?” 熊瞎子让九大去取东西,没一会儿,九大拿出来一个极其精致的盒子。熊瞎子把盒子拿过来,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他动作很仔细,看的出来这个东西应该是很珍贵的。 当他把东西拿出来,我看到它时简直是血液沸腾,激动无比,这确实也是一个印钮,但是它的精美程度远胜过我的这个狮首银钮。 熊瞎子把东西放在盒子上,和我说,“它叫螭龙翡翠钮,怎么样,比你的那个好看多了吧!” 我仔细看了看,何止是好看,确实很珍贵,螭龙雕刻的栩栩如生,蟠螭纹头部的特征是圆眼、大鼻、眼尾稍有细长线。 双线细眉,上线很浅很细,往往不易看出。下线明显,猫耳,大多数耳朵方圆。腿部线条弯曲,脚爪往往向上翘起,用曲折的弧形线,尽情地把关节主要活络胛骨都表现出来。蟠螭身上的附带纹饰用阴线勾勒,其中有弯茄形滴水状的阴刻纹。 在这种纹饰中又有一道、多道的细划线,尾部有阴刻线呈绞丝状,使整个蟠螭纹显得活泼有趣,若隐若现,柔中有刚。 第六章 危机四伏(下) 我问熊瞎子,“你这好东西是从哪搞来的,真是稀罕玩意儿。” 他笑了笑说,“天机不可泄露,你可以权当是我祖传下来的。” 我知道他说的祖传下来的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这只螭龙翡翠钮很有可能是前代五族下地时候找到的,或许这见钮印的稀罕程度远在我的之上了。 九大问熊瞎子说,“二爷,这宝贝我看放在家里肯定是不安全了,我们要不要把它送出去?” 熊瞎子抓了抓头发说,“能去到哪里去了?我看哪地方都不安全,你看魁冢社的那些人,绝对都不是吃素的。” 他忽然看着我,问我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的那个印钮放在哪里的?不是一直都没丢吗?” 我笑了笑,指着我的背包说,“东西就放在那里,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熊瞎子简直目瞪口呆,他说,“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把东西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真不怕被人偷?” “我最常放的地方其实是我的口袋里面,一般放在口袋里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再说这种贵重的东西不会有人能想到会随便放的。” 熊瞎子自言自语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他转身和九大说,“九大你去给我定制几个能带暗层的烟盒,一定要设计的精致些,打开后能放烟,里面的夹层能刚好放下我的螭龙翡翠钮,就这么定了,我把东西也带在身上,它在我在。” 我激动的拍大腿说,“乖乖,还是你的点子毒,这东西我也要一个,这样的话就更安全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会想到。” 熊瞎子得意道,“老子什么时候不厉害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好吗?勇敢与智慧并存,英雄与侠义的化身,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忙拦住他说,“得得得,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好吗?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要吐了。” 九大在一旁看着我们嘿嘿嘿的笑了出来,熊瞎子看了看九大,像是怪他不该不给他架势,但是那表情却更加的惹人发笑。 九大还是憋了回去,他从身上掏出一张像是请柬一样的东西递给熊瞎子,他一本正经的说,“二爷,这东西你看到底怎么办?” 熊瞎子把东西打开看了看,然后就扔给了我,问我说,“你觉得我们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我将那东西翻开,一看果然就是请柬,前面写的倒也是客气,但是结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我的眼帘,这下请帖的人不是被人,就是小林正义,工整的写着林正义恭请,看来是他本人的笔记。 我把请柬放下来,说“你们不是说过他们下请柬是不怀好意吗?摆明了是鸿门宴,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 熊瞎子道,“我也知道是鸿门宴,而且是有去无回的鸿门宴,但是还不得不去?” “为什么不得不去?” “难道你就不想要那个鹏鸟双鱼钮了?” “这个东西难道真的这么重要吗?我之前对这个一点也没有印象,只知道是特别的好看!” “我现在想一个问题,不知道你又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东西会有这么多,我原以为只有我有,但是当我看到你的那个狮首银钮的时候,不觉得有些惊讶,当看到古蜀王墓里面出土鹏鸟双鱼钮的时候,更加重了我对印钮的好奇。” “这样说来,你大概知道印钮的秘密了?” “秘密是什么我还说不上来,但是这些印钮肯定是打开秘密的钥匙,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魁冢社的人也不会这么急切的想得到它。” 九大出去办事了,熊瞎子还是那句话,不管前面是龙潭虎穴他都想去闯一闯,这也像是他的性格,要是他不去的话倒奇怪了。 我们两个准备第二天下午去小林正义约定的地方,我好奇地问熊瞎子说,“怎么没见到安子和啸林?” 熊瞎子说,“上次回来之后,啸林生了一场大病,或许是跟他爸有关吧!反正整个人的状态都没有之前好,我见他一直情绪低沉,就劝他出去转转,这会儿应该到欧洲了。” 我恍然大悟,“是这样啊!去这么远!那安子了?” 他说,“安子还行,上次四川回来心情不错,去澳门玩了几把,手气嘛!也还凑合,这几天有急事,我让他去帮我打听消息了。” 我心想,这安子看来在蜀王墓里也捞了不少好东西,好在是熊瞎子过命的兄弟,想来东西也不会卖到国外,我也就宽了心。 晚上熊瞎子请我吃了北京最有名的全聚德,我们几杯酒下肚,也就打开了话匣子,一直玩到晚上一两点钟才回到熊瞎子的住处。 因为头天晚上喝大了,我们一直睡到了中午,等醒来的时候才想起来下午还有正事要办,于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赴约。 请帖上的地方叫做鸿宾楼,一路上熊瞎子就给我介绍鸿宾楼的历史。 他说鸿宾楼创建于1853年(清咸丰三年)。原址在天津,是久负盛名的清真风味饭庄。1955年应周总理之邀入京,以其独特的菜品享誉京城,被美食家、穆斯林和社会各界誉为“京城清真餐饮第一楼”。 我对吃的本来就感兴趣,听他这样一介绍就更加勾起了我的馋虫,但是他又叫我不要在这里吃饭,不能丢了北京爷们儿的派头,以后有机会再请我吃等云云。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这次来根本就不是吃饭的,我也没有心思在这里品尝美味佳肴,还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福是祸,如果能活着出来,我肯定会再来尝尝大厨的手艺。 到了饭店,这里已经宾客满门,和熊瞎子说的一样,多数人来这里不是吃饭的,而是赴约前来,看来这个小林正义要请光整个北京城里玩古董的主。 上了二楼,我们刚一亮请帖就被几个黑衣人请进了包间,看这里的情况,戒备森严,想从这里出去的话,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第七章 龙潭虎穴(上) 他们帮门打开让我们进去,倒也算客气。 我和熊瞎子藏了一个心眼,身上都带着家伙,以防万一。 门一打开,我认真的将房间里面的情况扫视了一圈,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我竟然不自觉的喊出声来,“chris!!!” 她到很是平静,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吧!” 我和熊瞎子坐在了她的对面,这张桌子看起来很有年头,应该是很有年头的八仙桌,而这个包间不单单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在它正对门的位置还有一个开窗,看样子下面应该是一个戏台。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对于她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攀谈,是说,“你怎么还活着?”还是说,“你没得偿所愿,我们没有死!” 这些话在我头脑里转来转去,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先开口。 幸好,她先开口说,“你们敢来这里赴约,相信你们应该做了充足的准备了!东西先拿出来吧!我不想在搅乱了这里安静的环境。” 她话音刚落,就有两个黑衣人帮我们身上装的家伙给搜了出去。 熊瞎子说,“咦咦咦……嘛呢、嘛呢!这就是丫的待客之道吗?该说话就说话,上什么手?” chris说,“你们这是想先礼后兵吗?来我这里不需要带家伙,即便是带了家伙,该走不掉还是走不掉。” 我看她火药味不是那么浓,就问道,“你为什么在蜀王墓里要杀我们?” chris不敢看我,我想知道杀我们是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另有隐情。 她说,“你们不是好好地活着吗?现在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只想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我说,“你们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中国也太大了了,你们根本是拿不完的。” chris又说,“别废话,我们已经在北京布下了天罗地网,如果找不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我有些激动,但还是努力克制住了,我接着问她说,“我的东西了?你拿了我的东西,现在还如此的嚣张,这真是世道变了吗?” 熊瞎子接话茬道,“就是说,现在这世道,偷东西的还有理了,借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是孙子,都他娘的调个了。” chris站起身来,我原以为她是想对我们动手了,但是没想到她走到窗户边上手往下一指,示意叫我们向下看。 我和熊瞎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窗户边上,真没想到外边还有一个阳台伸了出去,而阳台下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下面摆满了价值连城的古董宝物,四周也坐满了看宝物的人,有许多人看起来都衣冠楚楚,像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熊瞎子一脸就认出了几个熟人,他激动的喊着他们的名字,“黄老板、张古铜,还有王算盘,咦,这些人不是说都失踪了吗?怎么都还在这里?” 他问chris说,“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些人怎么都在这里不走的?难道说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chris终于笑了笑说,“迷魂汤?那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走罢了!他们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些宝贝,如果将下面这些东西公之于众的话,绝对会震惊整个考古界。或许就是下面的这些东西就是他们不愿意离开的原因吧!” 我追问道,“我的鹏鸟双鱼钮是不是也在下面?” 她指了指大厅中央的位置,“就在那。”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在下面最显著的位置用玻璃罩罩起来的就是我的鹏鸟双鱼钮。 我不禁有些激动,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它,这个东西等于是龙振龛用命换回来的,我真想跳下去将他夺回来,可惜的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chris坐了回去,对我们两人说,“好了!现在言归正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我和熊瞎子面面相觑,熊瞎子问她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难不成你要把下面的东西还给我们?” 我也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下去看看你们展出来的那些东西,你下请帖叫我们来不也就是这个意思吗?” chris笑道,“你们还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说,“你知道什么?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chris指着我的口袋,“我想你们绝对不会空手而来,上次我没有拿回来的东西,这次一定要拿回来。” 我听出来她是想动粗的意思,立即往后退了退,和熊瞎子调侃道,“人家想要扒你的熊皮做屁垫儿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熊瞎子也做出拼死一搏的姿势,哂笑道,“去他姥姥的腿,就看这小妮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话的功夫,我们之间就已经是剑拔弩张了,看样子难免要打一场恶战。 然而,当我们已经做好和他们较量的准备的时候,隔墙里面突然传了出了一个人的声音,没想到这间房间竟然还有一个密室。 就在字画后面一扇门被推开了,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被人用轮椅推了出来,他一边鼓掌一边说,“好好好!不愧是五族的后代,到底有点血性,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我和熊瞎子一头雾水,熊瞎子问,“你这老头什么意思,老子又不是比武招亲,你又不是我老丈人,什么叫没找错人?” 一旁的日本人用日本话狠了熊瞎子几句,但是我们也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老头一抬手示意他闭嘴,那人就“嗨!”的一声照做了。 这样看来这个老头不是别人,应该就是小林正义了。 我问他,“你是小林正义吧!” 他笑了笑,“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你应该叫我教授好了!” 我心说果然是日本畜生,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也就只配做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熊瞎子惊讶道,“哟!您老就是林正义?久仰久仰,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不如闻名。” 第七章 龙潭虎穴(下) 我不禁被熊瞎子说的话给逗乐了,我说,“你话真多!” 熊瞎子却不以为然,他笑道,“我就是打个比方,一看人家就是人模人样的,肯定也不会为难咱的,说不定一人发一包纪念品,就给我们回去了。” 他看着林正义说,“是不是这样啊?老大爷!” 林正义“哈哈哈……”笑了起来,他说道,“你这个样子和你爸真像,他年轻的时候一张嘴也是这样话多,真是应了你们中国人的那句古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熊瞎子听他这样说自己就有些不高兴,想和他在理论理论,但是我拦住了他,毕竟现在不是打嘴仗的时候,即便是打完了嘴仗占了上风,人家就是不给我们走,一切都白搭。 我问林正义说,“林教授,我想知道你请我们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如果真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能不能走了?” “走?”他笑着说,“怎么才刚来就想走了呢?我还要尽地主之谊,请你们两个吃个饭,中国人好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日本人也是很高兴交朋友的。” 我听他这话音,并没有想要马上拿我们命的意思,态度也算是诚恳,看样子是有事情求我们。 熊瞎子干脆坐下来,看着他说,“既然不让我们走,是不是有事情和我们商量?” 林正义哈哈大笑,“我就喜欢你这种快人快语,好!那我们就来谈谈生意。” 我心里有些疑惑,这老家伙怎么可能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我们谈生意,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我和熊瞎子就好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弄。 林正义张口说,“想必你们知道印钮的事情了,但是其中的秘密我想你们都不清楚,不过这件事也不重要,没有知道的必要,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找齐剩下来的印钮,而这件事就必须有你们来帮忙。” 我一听这口气,看来是想让我们来做马前卒,他好在后方坐收渔翁之利,这等缺心眼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做的。 熊瞎子也说,“你是想让我们五族给你当炮灰吗?这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天真了吧!” 我转念一想,问他,“听你说话的意思,难道说印钮还有很多个?” 林正义笑着说,“你看,我们不还是有很多的共同点吗?比如这印钮的事情,我们最起码是走一条路的人。” 我也笑道,“我对你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是好奇这印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我想你们在下面展览的鹏鸟双鱼钮也应该物归原主了,别人的东西拿在手上,心里总会不安的。” 他说,“这东西本来就是从墓里出土的,不存在归属问题,你也不能武断的认为他就是你的,如果非要划分界限的话,那就是它现在在谁手上就应该归谁所有。” 我哂笑道,“话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们就没得谈喽。” 林正义扫视了一圈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必你也知道,如果说我不点头的话,你们根本就走不出去,除非是被人抬出去的,我想你们不想见到这样的场面吧!” 我和熊瞎子对视了一眼,互相知道了各自的想法,他把八仙桌掀了起来,然后向着他们一群人砸了过去,大喊一声,“跑!” 话音未落,他就拉起我就从二楼跳了下去。好在这包厢离一楼并不高,我们稳稳的落在了一张摆开的桌子上面,我有过上次跳楼的经验,所以这次也懂得利用巧劲,跳下来一点事情也没有。 我们两个人急忙去抢鹏鸟双鱼钮,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魁冢社的人全部从里面出来了,其他看客见到这种场面也都作鸟兽散,一溜烟的跑了个干净,大堂里面就孤零零的剩我和熊瞎子两个人,显得特别的突兀。 面对至少有一百多号人,我和熊瞎子背对背互相顶着对方,他说,“看样子我们要以一敌十了!” 我纠正他说,“你是不是从小数学没学好,我们现在就是以一敌百的场面,我先问你,你打架到底怎么样?反正我是玉米棵上戴凉帽——凑人头的,别指望我了。” 熊瞎子一脸尴尬,他急忙说,“不如这样,我来对付那些人,你去玻璃罩子那边把那个什么鸟钮给抢出来,我们两个分头行动。” 我苦笑道,“你去试试,我刚刚看了那个不是什么玻璃罩,而是由玻璃(或有机玻璃)和优质工程塑料经特殊加工得到的一种复合型材料,它通常是透明的材料,通常包括聚碳酸酯纤维层夹在普通玻璃层之中。如果你听不懂,换句话说就是防弹玻璃。” “靠,这些人怎么这样不讲究,竟然拿防弹玻璃来忽悠老子,我本来想一拳给它打碎的,还好我没有冲动,不然的话,老子的手就报废在这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魁冢社的黑衣人一拥而上,他们的手脚特别利索,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好在熊瞎子一直在护着我,不然的话我已经被他们拖过去打成猪头了。 熊瞎子虽然身手不错,但是一拳不敌二手,和那些人过招也是猴子耍拳——小架式,而我也只帮衬不多,面对汹涌而来的对手,像是大力士绣花——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中一个人一脚就把我踹到了地上,而熊瞎子为了去保护我也吃了几记闷拳,疼的龇牙咧嘴,看的我满心愧疚。 眼看着我们败局已定,突然从二楼上面又跳下来一个人,她身手矫健,在空中将要落地的瞬间一脚就将盖在鹏鸟双鱼钮上面的玻璃罩给踢飞了,然后把印钮攥在了手里,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没有一点瑕疵。 我和熊瞎子看的目瞪口呆,其他人更是不明原因,呆站在一旁。 当那人像是仙人下凡一般缓缓的落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逐渐看清了她的轮廓,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直叫道,“真的是你,龙槿初……” 第八章 整装待发(上) 只见龙槿初一个漂亮的悬空踢就将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的黑衣人给打散了,人堆中露出了一个通道,龙槿初看了我们一眼,说道,“快走。” 这个时候chris也从楼上下来了,她堵住了我们的去路,然后见她把外套一脱就加入了战斗,我和熊瞎子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古蜀王陵里面,曹克考的身手就非常了得,chris肯定不会在他之下。 我提醒龙槿初说,“小龙女,这女的身手不凡,你一定要小心。” 龙槿初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她胸有成竹,或许嫌我太多话。 但是他们俩交手过程中,我看的出来功夫都不相上下,而其他人也伺机而动,我们根本就很难抽身。 熊瞎子也拼了命了和他们周旋,我见形势紧张,就找机会看能不能带他们溜走,但是这样打下去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脱身。 龙槿初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她向我们喊道,“你们两个先走。” 我惊诧道,“又让我们先走,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自信啊!” 熊瞎子也说,“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真以为你能螳臂当车吗?” 我很惊讶熊瞎子能说出一句适合当下的成语,但是我也知道只要龙槿初认定的事情,她根本不会改变的。 龙槿初和chris打的很胶着,很难分出胜负,就在我和熊瞎子缓一口气的时候,龙槿初突然把一件东西向我站的方向扔了过来,我接过来一看,竟然是鹏鸟双鱼钮。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简直是溢于言表。 她又喊话道,“不想再丢东西,就赶紧给我走。” 我知道龙槿初的意思,她每次都有最好的办法让我们从道德的制高点安全的走下来。 我没敢再去多看她一眼,拉起熊瞎子说,“我没走!” 熊瞎子也明白龙槿初的意思,现在不走的话,大家都走不掉,以前几次的经验来看,龙槿初应该会安全脱身。 我们一路狂奔,连头都没敢回,总感觉后面有人追我们,直到上了车,我才敢大声的喘了一口气。 等我们两个都平复下来,我问熊瞎子,“我们去哪?” 熊瞎子边开车边说,“店里肯定是回不去了,那些人肯定会找到那,我在京郊还有一套别墅,我们先去那多一阵子,从长计议。” 他又说,“你赶紧和九大联系,让他做好东西就别回去了,带上点钱,直奔京郊。” 我照熊瞎子的话去做,赶紧拨通了九大的电话,九大已经知道我们在鸿宾楼里发生的事情,看样子那些人已经到了店里,多亏熊瞎子留了一手,不然肯定会被瓮中捉鳖。 车子在路上开了大概有三个小时,北京的路况真的不敢恭维,之前我就知道北京经常堵车,但是真没想到会堵到这种地步,一段不足1公里的高架桥,我们足足开了有半个多小时,熊瞎子气的直骂娘。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但是借着昏暗的光线我能看出来这座别墅也是无比的气派,我心说熊瞎子家族真的是有钱,我不禁开始怀念我的父亲了,看来比起其他五族,我家的家风算是“两袖清风”了,这倒也合乎情理。 我们刚刚歇下来,九大就来了。 熊瞎子和我把经历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九大啧啧称奇,然后唏嘘不已,“还是多亏了龙姑娘,不知道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九大的话说到了我们心里,我们此刻也担心起来龙槿初的安危,但是没办法,毕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九大从包里掏出了几个玩意儿,我一细看,就是熊瞎子让他去定制的“烟盒”。 我看这些烟盒有各种类型的烟,于是我找了几个自己比较熟悉的烟盒拿了过来。 当我把烟盒打开根本就找不到所谓的夹层,我瞬间以为这是不是真的烟盒,根本就不带夹层。 九大笑了笑,他拿起来一个做示范给我看,我才看懂了里面的玄机。 原来烟盒打开是有机关的,而这个机关顺着开就是打开烟盒,但是开过烟盒以后,如果再逆向顶着按钮则里面的暗层就会自动弹出来,特别精致。 我把我身上装着的狮首银钮和鹏鸟双鱼钮分别放入了“九五之尊”和“雨花石”的烟盒里,然后把盖在合起来,简直天衣无缝,我忽然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熊瞎子也连连夸赞九大能干事,他也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螭龙翡翠钮放了进去。 正当我们谈的投机,突然有人敲门,听着急促的敲门声,我们三个人全都警觉起来。 熊瞎子钻进房间里,不一会儿就找出来两把勃朗宁,他笑了笑,“别看我,这是我收藏的古董!” 我当时看到他拿枪的时候,真的被吓了一大跳,心说这小子真是胆子大,家里面竟然敢私藏枪支,如果被抓到了真够他喝一壶的。 他递了一把枪给九大,让九大去开门,然后自己躲在了门后面。真没想到他们行动这样快,这个时候如果不是来者不善,总不可能是物业来收物业费的? 九大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我观察到他先是一怔,然后竟然开口说道,“龙姑娘……” 熊瞎子从门后面一下子跳到了门前,也惊讶的说,“小龙女……” 我赶紧也跑了过来,看见龙槿初,他只是疲惫了许多,万幸的是身上没看见有伤。 她开口说,“不叫我进去吗?” 我们赶紧把她给迎进来坐在沙发上,九大去倒水,我和熊瞎子一个去拿毛巾,一个去帮她找吃的。 都忙得差不多了,看龙槿初的脸色也缓过来很多,我终于敢开口问她,“你没事吧!我最好奇的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熊瞎子也十分好奇,“对啊!这里你又没来过,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难道说你们龙家也会鹿家的奇门遁甲之术?” 龙槿初看看我们,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扔在桌子上。 我和熊瞎子拿过来一看,靠,原来是跟踪记录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