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四射》 第1章 少年英雄 第一章少年英雄 魏国地处中原,物宝天华,地大物博,富饶美丽而又人杰地灵。但令人遗憾的是与多国濒临,边境冲突不止。上有北齐,西北临秦;东接鲁国;南连吴越;西有滇瀛。 边境,古往今来从来都是是非之地,战争频发地带。 北齐两国战事,历经多年,秦岭大战迫在眉睫之际,魏国大将钟延却因箭伤复发,生死难料,难以御敌。 魏国的军营,卧床不起的钟大将军将大印交给一旁站立未稳的儿子钟实,“钟实,多年前,老魏皇将北境子民的安危托付于我…..为父…..安危……” “嗯!”床边倒地的儿子不住的点头。 钟实,从前线赶来,一身戎装还未曾脱下,老父亲用尽最后全力才将两个字“安危”说完,将帅印推给了年仅十八岁的钟实。 钟实接过帅印,如同接过国家的“安危”,人民的重托! 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儿,望着赢弱不堪、卧床不起的父亲,钟实心头是血。父亲一直是他身旁的那棵大树,高大、伟岸、坚强、挺拔。甚至父亲就是他心中的那个神,不弯,不屈,不骄,不傲,心是宽阔的,背永远是挺直的。两年跟随父亲,上阵父子兵,钟实学到了很多,励练了,成熟了,也长大了。 可帅印还是太重、太沉! 秦岭一战,历经三月。钟实改变以前父亲稳打稳扎的作战的风格,采取以速致胜的方式,联合地方势力并派出精锐之师穿越秦岭,两面夹击,一举而成!夺回被齐国占领的城池五座。 两军对峙,勇者胜。 年轻、勇敢、果断、智慧。这一场秦岭之战,钟实被人喻为“秦岭战神!” 少年天成! 半年后,凯旋回程的归途,魏国皇城西郊城外,一名侠客仗剑立于山头,远远地看过去,体型高挑修长,迎面大道上放有一块巨石,上面大书四字:“仗剑迎神!” 一袭简单的黑色丝绒长衫,一头长发半束半披,隔得有点远,面目不甚清楚,但这样的方式,这样的侠客,自然让少年英雄来了精神。 打马过去,明明是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庞,似笑非笑,明眸善睐,年纪竟也是相似,毕竟年轻,也没多想,心思竟然全在挑战一事,这样的欢迎仪式比载歌载舞更痛快淋漓。 钟实飞身下马,那个人影也不静立,突然,侠客一个轻盈的转身,长发飘荡,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深不见底幽黑的眼眸似言似语,抬手转身竟如行云流水飘然若仙,剑却并未出销。 钟实出身名门,将军之后,自糼名师调教,朗声一笑:“报上名来!”竟没有回应,给出的竟是招招相逼。 下方是一大队的人马驻足于前,立原地而观战,天气依然寒冷,凛冽如刀锋一般,都静立于原地,期待一场无比精彩的比试。 钟实小小年纪,挂帅出征,善长研究用兵之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作为钟实这般年纪,若不是国恨家愁不得已,他本人应该更喜欢随性仗剑走天涯。 战罢归来,竟有如此侠客相迎,实在对他脾气。钟实喜不自禁,又有自己的队伍助阵,双掌紧握,斜侧步如太极般划过半圈,一股强劲的旋力将自己高高卷起,同时双掌发力直击侠客。侠客当然是有备而来,面容上先前的似笑非笑已归于平静,并无慌乱,飘忽的身影随着对方的掌力而翻飞,如柔美的丝带在空中飞舞,可在观望的人们眨眼的瞬间,翻飞柔美的丝带鬼魅般就成了掌力,如慢镜头般“咔、咔、咔”连发三掌。 半秒之前,落樱缤纷,丝带再次翻飞,半秒之后“咔、咔、咔。”掌声四起,到后来已是两人各立一边,“慕容掌!” “好身手,你是慕容家人?” 要不是从前和慕容大哥常常交手,恐怕吃不消这一掌。正在互相对峙之间,马蹄声狂乱,一瞬间俊马已经到了近前,身形高大、浓眉大眼的慕容大公子慕容可道已经来到面前。 慕容可道听说好朋友钟实凯旋归来,快马加鞭出城相迎,更没有想到的是淘气的小妹比他出来的更快,而且竟然两人已经拼上了。 远远的一看那黑色的长袍,就知道是小妹出来逞强了,见他们停下来,匆匆忙忙跑过来,下马,上前拉着妹妹的手,走到钟实的面前。 “来,见过战神!”慕容可道眼角带笑,带着二妹诚惶诚恐的施了一个大礼,“这位是我家小妹,傲兰。” “慕容大哥,你是来迎我吗?我看呀,你们兄妹真像是来给我下战书的!”一拳打在慕容大哥的手臂上,同时侧头看着慕容可道后面的小妹,“就是那个从前老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干啥她就想学啥的小蓝子呀!”口气中似有从前不屑一顾少年的顽皮。 明眸善睐的眼神中已有了十二分的怒意,“谁是小蓝子!”傲兰很是不服气,“要不,我们继续拼上几个回合?!” “傲兰…我干脆叫你傲气兰好了,三天后见!”钟实握着着拳手扬了扬,向傲兰发出了挑战。 傲兰还想继续挑衅,被他哥哥给拦住了。 “傲兰,够了没?有完没完!今天钟实凯旋而归,多少文武百官在朝阳门外等着,当今皇上都将在金銮殿为他设宴庆功。你捣的什么乱?” 拉着钟实,拍着他的肩膀。“走,迎你回京!”这就是一起学习,一起玩闹,一起成长的伙伴。钟实握着慕容大哥的手感觉到很快乐、很温暖、很踏实。 不远外,有一队人马,静静的观察一阵。乔装打扮的魏皇一身便装,很是精神,正在问旁边的随从,“那位黑衣侠客,你们可认识?” “禀皇上,就是慕容将军的千金,幕容可道的妹妹,正是碧玉年华,听说慕容掌属她练得最好。” “原来是朵带刺的黑玫瑰!”魏皇微笑中带着灼灼的目光,而后带着他的随从悄然远去。 三天后,当钟实如约不来到慕容将军府,此时的钟实已经是褪去了戎装,一身全新的藕白色长袍,头扎束发银环,显得十分英俊帅气。 听说钟实来了,傲兰从她的房间里身姿优美的走了出来,穿一袭广袖浅黄长裙,鬓边小黄花一朵,格外悄丽动人,一枝白玉步揺,更显女儿婷娉之美。 “拜见钟哥哥!”钟实正在和慕容可道说话,见傲兰出来,几乎惊呆了。 昨天的小蓝子,仗剑山头,骄横跋扈。 今天的傲兰楚楚动人,娉婷缭缭,一声钟哥哥,颊边漾着浅浅的梨窝,谁见了不会惊呆了,何况十七八岁最是钟情的年纪,遇到这又是漂亮,又是侠义冲天,又是豪情万丈,又是谜一样的女子,一个对望,钟实就知道,这是佛祖给定下的前世姻缘。他的这一辈子将跳不出这只梦幻的般蓝子。 (长篇小说-----《烟花四射》讲的是一个关于中国古代烟花制作发明的故事。您的关注,不论评好评坏都是对我的最大支持) 第2章 临危受命 第二章临危受命 仗剑立于山头的那一朵“黑玫瑰”总是在魏皇的眼前晃来晃去。那剑像是魔剑,那一袭黑袍像是魔袍,那玫瑰时儿黑时儿白时儿色彩斑斓、大朵大朵地在脑海里翻涌,着了魔,挥之不去。 高高在上的魏皇心里万千的丝带翻飞、跳跃、上上下下一直在搅动他的思绪。 魏皇年龄也不是太大,中等身材,胖瘦适中,三十来岁的壮年。后宫佳丽都是母后主持为他选好,个个国色天香,标准的鹅蛋脸、瓜子脸,好看得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表面上一律的温情脉脉,一律的“对,皇上!”或“是,皇上。”可背后这些艳丽的女人们却用各种各样粗俗不堪的手段去攻击同类或自相残杀,一波又一波的后宫风波让这位魏皇不胜其烦。甚至他很长时间不去后宫,夜宿在勤政殿。当然,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他勤勉于政,知人善用,运筹帷幄…… 可这一段时间是怎么了呢? 自从那天远远一瞥以后,那朵山野的黑玫瑰带着一股迷人的清香一直在远处招揺,他的心随之上下起伏着,没法平静,他很想再去一睹风姿。 魏皇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那场城外的挑战以及后来他亲自为他们举办的金銮殿的盛宴他都不是精彩主角,最多不过是台下万千痴迷的观众之一。 谁说山有山的伟岸,水有水的柔情。他苦笑了两下,眼光从山一般的呈报中跳过,朕能做得到吗? 小山一样的呈报放在一边,翻几下就放下,没坐几分钟又站起来。旁边的太监最是乖巧,魏皇的百转心思他总能猜透,不过,这几天也让这位太监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您这几天…….”高公公在一旁小心的试态着问。 “高英,你说,当时父皇和母后怎么不让寡人去学功夫呢?”魏皇似乎有些天真的问着高公公。 高公公先笑了起来,笑得满脸堆肉。他真没想到魏皇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不过正是这一句话让这位精明的高公公一下子明白了这几天魏皇的百转心思。陛下也是人,而且是一个多情的男人,有七情六欲,更喜风华雪月,不可能天天只考虑国家社稷,没有儿女情长。 “陛下,您主要是运筹帷幄,掌控天下,那几爪猫脚功夫,算什么?没什么用!”高公公一边摇着头,一边靠近魏皇,弯着腰小声地说道:“听说,太后,又在给你物选妃子,凡及笄之年以上,宫府商贾人家子女皆可入选。” “呵!十五岁以上……”一丝笑容略过魏帝的眉睫,似乎想什么,什么好事就到。 没几天,高公公就打听到,慕容将军家也有一位女子入选。 这位年轻的魏帝自己都不敢想象,那朵黑玫瑰来到后宫,他的后宫将会是什么样子。 在魏帝胡思乱想的日子里,钟实、慕容大哥、傲兰一起练拳舞剑,猜谜出游,一起踏青守猎,总之风里、雨里、和煦的春风里,青春作伴正是他们这个年龄最美好的时光。 世间事总是跌宕前行,好景不长,没有多久,西北境战事又起,慕容可道和钟实前后出征,边疆净显男儿本色,他们前后左右一同出战,一同配合,一同凯旋,甚是默契,生死之交的战场友情已经超出了亲生的兄弟。 几个月以后,北境也起硝烟。钟府老将军钟延与钟实,幕容府慕容子林与慕容可道前后出征。当时两处战事,魏国国力本是不济,兵粮储备也是不足,仓忙应战两处战事,人力物力都有空缺。在肖庄大战中,对战双方,死伤都很惨重,最为不幸的是慕容大哥受了重伤,危在旦夕。慕容将军本来年事已高,加之爱子病危,一夜白头,一病不起。 傲兰与其师父一同前往西北境,探望生病的父亲及其兄长。 傲兰一行一到兵菅,看到父亲心力交瘁,兄长重病在床,时日不多,傲兰跪倒在床前。 “爹爹!” “兰儿,你来得好,快将你师父叫进来。”慕容老将军宽阔的大脸如刀削般刚毅,半卧在病床上,头发有些零乱,胡子参差不齐,如一只历经长途跋涉经尽千辛万苦的骆驼。一见傲兰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女儿的手。傲兰的师父木子傈就在门外,听到喊他,立即就进来了,年纪和慕容老将军不差上下,精神气却完全不一样,木子傈一看到慕容将军,心中很是酸楚,京城一别不过两年,不得不感叹,将军老矣! “慕容,不急……不急啊!……傲兰和我已经想好一个法子!”傲兰的师父木子傈紧握着慕容将军冰冷的手急切地安慰他。 慕容老将军也同样紧握木子傈的手,紧紧的握着如同老龙王紧握着那根定海神针。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说他想睡一会。 似乎还没完全说完,人已经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木子傈本是军中师爷多年,与慕容老将军也是曾经的战场生死之交,就这样幕容老将军将一切安心的托付于他们,平平静静的睡着了。 多年前,木子傈因一场大病回京休养,许多年过去也一直未曾返回军营。这次因牵挂慕容老将军,牵挂军营,故和傲兰一起前来探望。当看到慕容将军的病情,估计不是一两日能够恢复的。 军中岂可一日无主事之帅,力举傲兰临危授命,老师本是文武全才,足可以坐阵指挥与傲兰生死抗敌。 傲兰相信老师木子傈的神机妙算,而老师更加相信傲兰能力挽狂澜,扛起千斤重担。 傲兰首先将其兄长悄悄运送到一位魏国老军医家中,此位老军医以治疗创伤而名誉天下。父亲则留在军营中好生照顾,他才是西北境的定海神针,他在,西北军营就不会倒。 第二步,潦潦几笔画了一副画,派亲信送交给身为北境军营钟实哥哥。 第三步,命军中将领到主帅账中商量御敌之策。 第二天,魏国西北境军营撒布消息,前锋去世,幕容老帅病重,伤亡惨重,已无战力,将在近日内撤军。消息一发出,退后二十里地,接连后退三日,安营扎寨,看着是乱而无序,成惊弓之鸟,丝毫谈不上战斗力。 秦军岂能坐失大好时机,半夜秦军出其不意前来包抄,成三面合围之势,秦军看着就要成功。而魏国西北境军队四面楚歌、危在旦夕…… (欢迎继续关注第三章) 第3章 谈笑之间 第三章谈笑之间 半夜秦军出其不意前来包抄。夜,喑黑喑黑的,无雨无风,却格外的沉静。 站立时怎么仔细的听,也听不到一丝虫呜鸟鸣,可侧耳卧地,步伐沉重, 秦军以三面合围之势,似从不远处而来。 此时的傲兰的一身深色剑衣,纵身一跃,成大鹏展翅之状,瞬间,就那么一个瞬间,秦军的首领还来不及弄清楚情况,已经死在傲兰锋利的剑刃之下。 万千敌军中取其首级,淡定从容。 谁也没想到突然出现了一个女统帅,黑旋风般成了这场战役的主宰,以为天降神兵。 突然间,前后左右都是天兵天将,杀声震天。 三天前,傲兰一行还在路上未到达军营前,早已经和老师木子傈商量好了,要联合钟实北部联合打一场漂亮仗的好主意。 钟实所率领的北部军队在离傲兰部不远处,有一个叫唐池的地方有魏国北部驻军,傲兰的意思只需要钟实能在适当的时机派出一支队伍进行佯攻即可,没想到配合如此的默契。 可是对于一向沉稳有勇有谋的父亲及大哥,这一段时间连连受挫,傲兰怀疑出了什么问题!可她刚来,一切无从下手,可唯有钟实绝对是可靠联合之人。 傲兰的画很简单,只是一池春水,一把剑,画的上面有三只一模一样的太阳,她相信钟实能懂,她赌他明白。 果然,钟实一看就明白,只说了一句:“这小蓝子果然厉害!” 傲兰另一边派出奇兵快速深入秦国敌后多处放火,敌后方本就空虚加之不明所以,可谓一举而功成。 三千里捷报传来之际,魏皇才弄明白,那朵让他“扎心”的黑玫瑰悄悄去了西北边境,三个月的时间过去竟成了整个魏国的女神。他所知道的莞兰其实就是傲兰。而他的母后千挑万选的慕容佳丽竟是其双胞胎姐姐,她叫莞然。 等到傲兰凯旋之时,魏皇率领大部分官员出城三十里亲自迎接,场面壮观,规模宏大。 慕字旌旗飘荡中,高大的俊马上是一身铠甲的慕容傲兰,英姿飒爽,格外俏丽。 不是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而是没法移开他的视野。 此时的她可不只是山野的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黑玫瑰,更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五百年也难得出一个的女神,肃然起敬而又心旌荡漾。 提前已经有人报告傲兰,所以,傲兰早早就下马,走到皇帝近前,“拜见陛下,慕容傲兰率部凯旋而归,收五城!”傲气中也不乏淡定从容。 “傲兰将军请起,赐宝剑一把!”魏皇亲自将宝剑递给傲兰,并赐爱称“慕兰将军!” “谢皇上!”傲兰很高兴的接过宝剑! “知道朕此刻的想法吗?”魏皇盈盈笑意的直视着傲兰。 “天子之为天子,常人岂敢猜测!”傲兰俏丽的一抬首,声音也是格外的悦耳。 走得更近一点,“三千里之外,你是神。近了,你是…美丽的女人!”前面的话,周围的人能听到,后面的话声音不大,恐怕只有傲兰听清楚了。 傲兰没想到魏皇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没有表示不悦,也没有接着回话,远眺前方,眼神中露出一丝愠色。 人群中有人高呼:“欢迎慕兰将军,凯旋而归!” “欢迎慕兰将军,凯旋而归!” …… 转眼就是新年,魏国的新年年年都是热闹而气派的,不论大人、小孩子,全都是新衣、新鞋,初一初二是至亲的子女给父母拜年,初三初四就是亲朋好友之间的互相拜年,祝福今年好运连连。 皇城自然更加热闹,而魏皇拜天拜地拜祖宗,不知不觉中已经忙到了初八九。 中午过后,魏皇身着白狐大衣,已经让高公公叫来了禁军统领杜晨。 “皇上,一切都己准备就绪,要不要通知慕容府?” 魏皇看了高公公一眼,“不用通知,我就想看看庐山真面目!” 高公公愣愣的站在那里,心里在想,慕容府啊……. 街上行人行色匆匆,魏皇所乘坐的是一顶看起来最普通的小轿子,唯一不同的是禁军统领杜晨轻装打扮紧紧的跟在轿子的旁边,一脸紧张严肃。 慕容将军府是前朝时奉旨敕造的,自然与将军头衔媲美,门庭高大、威严。 当杜晨报告门卫魏皇的来访时,象木桩一样笔直站立、目不斜视的门卫听到魏皇的来访,顿嗯时,睁大了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轿子,结结巴巴的重复一句,“魏皇到访?”当杜晨给出肯定的回复时,他才飞也似的冲进了内院。 经过半年的精心治疗,慕容子林老将军已经基本康复,他最先从大厅里走入大院中,其它人都被管家一一叫出内院。 当魏皇走进大院时,慕容家人三三两两的都基本上走出来了,跪地迎接。 今年的春节,不是太冷,一丝阳光透过树枝散落在院墙内,格外的温暖宜人。 “老臣有失远迎,请陛下赎罪!”慕里容老将军歉意地还想解释几句,已经被魏皇扶了起来,并且被他微微一笑止住了。 “老将军说哪里话,慕容家代代神勇、忠诚,人才辈出,是我大魏国之福!” “今天,寡人以朋友的身份特来拜访,大家都免礼。”,魏皇一边宽慰着慕容老将军,一边环顾左右,竟不见傲兰,“我们大魏国的慕兰女将军呢?” 正在此时,一左一右,出来两位女子。走在左边的,身着浅黄色的衣裙,鬓发如云,娉娉缭缭的走出来,俏丽如风中的彩蝶。可右边的则还未见人,二十步之外已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爹爹,什么事这么急呢?”灰色的短布衣,一手的白面粉,显然没怎么擦干净就风风火火的出来,明显是从厨房里出来的。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只不过一张生动明艳,宛如桃花,一张在匆匆忙忙中还未施粉黛,质朴如初的模样。 魏皇一言不发,站在那里,心中窃喜,这正是他想看到的,果然不出所料,她应该就是这样的。 慕容老将军尴尬的站在原地,半响才说,“小女,莞然,莞兰,快快,拜见皇上!” 此时的莞兰,也就是傲兰,真是左右为难,手上,身上都是粉末,着装更是不整,这样拜见皇上,多少有些不敬。而莞然先她而出已经拜倒在地。 魏皇依然一言不发,他早就听高公公说过傲兰的那些传闻,心中早有准备,就想看看傲兰如何给自己台阶下,浅笑着看着这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 此时的傲兰也只好跟着莞然一起,倒头就拜。 拜完,傲兰轻轻的打开左右手掌,一边是一只神采奕奕的龙,一边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鸡呈现在皇上面前,“皇上真是好时运,龙凤呈祥!祝皇上新春愉快!” 其实傲兰并未在厨房干活,而是一早就在后院跟师傅在学做瓷器,因工坊离前庭较远,传话的下人只说是有贵客,老爷让傲兰尽快出来。 傲兰在工坊正在做十二生肖,顺便就将作品呈现给皇上,这是傲兰刚刚完成的第一批作品,正自得意,没想到就遇见了皇上。 皇上接过龙凤,心情大好,不住的点头,称赞。 “你!应该就是傲兰!”魏皇左右看看,假装犹豫的问道。 “傲兰,拜见皇上!” “仗打得不错,手艺不错,你总是让朕吃惊!”傲兰笑意晏晏的将皇上引入大厅,一场尴尬总算过去。 等到傲兰和侍女一起出来,已经是那个着装得体而又明眸善睐的俏丽女子。 “一个叫莞然,一个叫莞兰,这个傲兰,从何而来!”魏皇抬着头象是充满好奇的和慕容老将军在说话。 “莞然是姐姐,莞兰是妹妹,前后相差不过十分钟,性格却完全不一样,让陛下您见笑了!”慕容老将军不急不慢的回答着皇上的问话,见皇上没有继续问,他就接着说到,“莞兰,一值不是太喜欢这个名字,到后来跟着她师父,就将名字改为傲兰。” 而此时的魏皇才真正弄明白,他见到的那朵黑玫瑰就是傲兰,凯旋而归的也是傲兰,而被选入后宫的却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莞然。 站在近前的两朵玫瑰一模一样,同样的服饰,同样的浅笑如花,同样的潦人心迫。 莞然的内心是十分的欢喜,也十分的庆幸自己着装得体,魏皇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眉目英俊,中等偏高的身材,刚来时的白狐大衣已经脱下,内着淡黄色的夹袍,透着刚毅和威严,这就是莞然萍然心动的男人,而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更让她心驰神往, 傲兰在侧面朝她的姐姐莞然淡淡的一瞥,就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 慕容老将军在陛下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的派人去通知慕容迈,慕容迈是慕容家老二,已经是成家另住,他已经在朝中为官多年,而这时已经从府外匆匆忙忙赶来。 一进到大厅里,立马请安:“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我慕容家真是蓬荜生辉!”慕容迈匆匆忙忙赶来,可能是走得太急,也许是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所为何事,脸上、额头上尽是细细的汗珠,因父亲派人通传他时也不知皇上微服到家中的真实目的,故而未曾说明,只是让他速速赶回家中。 慕容迈毕竟是久经政坛多年,一看到皇上的笑容,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相互见礼,慕容迈客气又客气,尽显地主之谊,心中所想竟和莞然一样。 “陛下,我家莞然小妹妹,刚刚练成一曲《阳春白雪》,可有雅兴听一曲呢?”慕容迈自然知晓魏皇的爱好。 此曲可是楚国屈原大夫所作,能弹此曲者微乎其微。眼前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女子能弹得了吗? 这不仅仅只是魏皇的期待! (请关注下章,精彩继续!) 第4章 酒不醉人 第四章酒不醉人 似乎漫天轻盈轻盈的白雪从天际飘来,洗净沿尘。 总有不少的俗事,令人心烦,可音乐真是洗净俗尘。魏帝也一样,大大小小的国事、家事、糟心事儿常常向他倾倒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让他倍感疲惫。魏国与多国交接,战事绵连,硝烟不断;仗打与不打,人力物力,国库储备;火灾水灾蝗灾总是接二连三;官场贪腐一波接着一波比蝗虫更胜。后宫纷争时时发生,你死我活…….. 想到这些,魏帝不仅只是疲惫,他都快支撑不住了,有摇摇欲坠之感。 他深吸一口气,不去想。不过世间事,总是喜忧参半。 他很庆幸的是有这么一邦国安邦的能人在为他排忧解难。他们不卑不亢、荣辱与共。幕容府就是这国之柱石,一代又一代的幕容家人在为他扛起护国的大旗,如今幕容府的千金小姐都出动了,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又是敬佩,怎么样的个中情感连他自己也很难说清楚。 想着好好的给幕容老将军敬上一杯酒,说上一些君臣暖心的话;给傲兰最好的装备支持;给幕容府多一些实质性嘉奖。可当他来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给。而幕容家给了他全心全意的、坦坦荡荡的热情。 音乐如丝如扣,魏皇的心情归于宁静。 莞然可谓声乐界高手中的高手,丝丝紧扣,环环紧接,宛如一人迈步在阳春白雪之中,流连往返,不忍离去。 莞然好象是为音乐而生,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回眸,每一个神情,无一不和音乐相比美,以至于音乐已经停止,魏皇还痴痴的沉静在音乐和莞然呼之欲出却并无过多修饰的自然美之中。 一会儿之后,魏皇抬起了头,首先向傲兰望去,似乎在探示、在询问,你也懂音乐,你也能弹奏得这么好? 傲兰当然不会放过皇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直都是静静的听着。莞然真的是弹得太好了,这个曲子她并没有练习太久,人真是各有天赋,一面在不露痕迹的观察皇上的表情。傲兰和家人一样想得更多的是莞然的未来,毕竟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后宫佳丽三千,能宠爱几时呢! 魏国皇宫自然不乏音乐大家,莞然师从管乐子已经多年,也不比那些乐曲大家差,加之莞然美丽的外表、完美的服饰达配,举手投足间每一个动作都似乎浑然天成、美哉美哉。 魏皇不时的点头,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笑容,应该是十二分的喜欢。 不过,当一曲作罢,在大家还沉浸其中,似乎神情恍惚之间,魏皇不轻不重的来了一句,“慕兰,我就喜欢叫你慕兰,不会在意吧?我听说,双胞胎姐妹之间,往往兴趣爱好相似,你可否为寡人也弹上一曲?” 整个慕容家人都将目光盯着傲兰,父母一直都希望她能在琴棋书画方面有所造诣,可傲兰从小到大更喜欢刀枪剑法、兵书兵法。慕容老将军对女儿虽说痛爱有加,但长年在外征战,有心无力。 每每回家见到女儿傲兰时,询问没有几句,就会被傲兰一番甜言蜜语的之后就引导到拳剑恩仇之上,拳剑恩仇更对慕容将军的脾气,女儿傲兰从小心思百转,聪明伶俐,一说就明,一看便知,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和父亲情趣相投,不论文武,最得将军喜爱,只恨她不是男儿之身。 听魏皇这么一说,大家相互看了一眼,每个人心中所想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同。 今天魏皇好似是来找傲兰麻烦的,而又似乎参杂了一种别样的情感。 可君臣之间,君就是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况只是这么一问,能奈其何,老将军本想解释几句,想说明一下情由,慕容迈已经开口:“皇上,慕兰将军是皇上所赐名号,大气!她很喜欢!是我们慕容家的荣耀,傲兰的剑法刚柔并剂……” 慕容迈话还未待说完,外面已经有门仆匆忙进来禀报,“钟实,钟大少爷到!” 门仆话还没有说完,钟实带着一阵风已经从前院走到了大厅。 杜晨在大厅门口正向他示意。 “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钟实倒地就拜,接着又给慕容伯父伯母请安。 “钟实,请起。”皇上春风得意的说道:“我们正想听慕兰将军弹上一曲,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钟实扫视了一下大堂,见各位面露难色,也未曾听傲兰弹过琴,钟实自然知道自己这个皇帝是一个爱给人出难题的主子。老虎不发威别以为他就是一只病猫,今天不会来上这么一曲吧? 连忙说道:“今日得到一柄昆仑宝剑,正想和傲兰的慕容宝剑切磋一番,既然陛下在此,可有兴趣看我们一决雌雄?” “昆仑剑?”魏皇睁大双眼,一幅半信半疑的表情!“得一城易,得一剑难,你打败了昆仑帮主岳秀林?”魏皇忍不住站了起来。 钟实这时才走近魏皇,恭恭敬敬将昆仑宝剑递上。 “花了两个时辰比武,未见胜负,昆仑帮主嗜武,喜欢四处找人挑战,武功的确天下第一,难望其项背。但他还有一个特点,嗜赌,我们改为下棋,在棋院大战三个回合,都是到最后他快要嬴了的时候,被我将死,他不服气,坚持拉我继续战斗,整整拼斗了一个晚上,我坚持不斗了,最后他以昆仑剑作赌注,吃完早饭继续再战,围观者众多,到最后,他还是输了!呵呵!” 魏皇将剑出鞘,寒光一闪,“的确好剑,岳秀林背了五年这剑,怕是不想背了,送给你也未曾可知!” 钟实浅笑了一下,“的确如此,我是否乐意背上一年也未可知!重量不轻啊!”侧着头特意看了一下杜晨,见他面色阴沉,缄默不言,他,才是魏国第一高手。 慕容迈此时已经将慕容家祖传的慕容剑从内拿出来,傲兰已经换了浅白色紧身剑衣,大厅前坪,一大片空地,平时也是老将军习武之地,比一般的魏国武館更大更开阔些,而门厅两侧,一字排天,可坐可站,正是观赏的佳地,魏皇的右侧是慕容老将军,左侧是杜晨大统领。 下午的阳光从西北斜斜的射过来,今年的冬天并不是太冷,冬天的阳光有着一丝暖意。两声“请!”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已经如闪电般腾空,而两柄宝剑均已出鞘,横空交击在一起,身形一个轻柔妩媚,一个刚强伟岸,剑在空中飞舞,人在空中翻飞,剑气、剑意、剑魂,净显不同剑派之风采,两人来来回回的决斗,一会围墙之上,一会翻飞到地下,动作优美,环环紧扣,进退有余。昆仑剑自有昆仑剑之巍然壮观,快速舞动之间,竟似有巍然昆仑幻影将人团团围住,幕容剑一时插不上手。 而高手比拼,最终拼的是智慧,此时幕容剑瞬间改变了攻击方向,从反方向迎击,同时双手出剑,毫秒之间,凌厉加倍,以剑对剑,以幻对幻,光与影,梦与光,环环相接……. 魏皇的内心无比纠结,于国,他们是自己的战将;是国之钢铁;国之守护;国之战神,有了他们,他可以高枕无忧。 可魏皇感情复杂,有三情六欲,他内心的那么一个位置藏着的那朵黑玫瑰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幽香,痴迷的滕蔓刺痛他那颗易碎的心,嫉妒也随之长出了翅膀。 他们俩如此的配合默契,如此的心领神会,甚至到了心心相应,魏皇的醋意在加倍发酵。 傲兰的心里是一片广袤的天地,纵观上下几千年,这样的女子能有几人呢? 而钟实,灵气逼人,气质天成,刚强却不失飘逸,勇猛而又智慧过人,昆仑帮主岳秀林那个天下第一的傲老夫子,都是如此的宠爱于他,唉,也许一切宛若禅定,上天总是特别的宠爱一些人,不仅给了他们精美容颜,同时还给了他们超人的智慧。 慕容迈就在杜晨之侧,时不地看一眼身边的皇上,他神情专一,正看得认真也不多言。 两道身影,你追我赶,一会翻飞跳跃如两只蝴蝶,蹁跹在笼上,春风化雨,雨化春风。 本只是一场作秀的表演,时间也过去很久了,钟实滑剑上扬,一个纵跃,傲兰一个前空翻,同时跳出重围,两人双双收剑立于魏皇之前打了一个万福,“让陛下见笑了! 魏皇及大家都拍手叫好,赞扬道:“妙!” “好功夫!“真是宝剑配英雄!” 慕容将军道:“陛下,请,已经备好了薄酒!” 慕容迈同时也来了一句:“请!”引导着皇上在厅里正位上重新坐下,“我这个妹妹,从三岁开始就练习慕容拳,全是父亲宠着,由着她的天性,一天练二三个时辰都不嫌累!” “慕兰,钟实,你们俩好好陪朕,好好喝个痛快!” “你们就是我魏国的钢铁长城!” “是,皇上,我也可换成大碗。”傲兰抚胸一礼,自从在军营,傲兰学会了大碗喝酒,气贯三军。 “嗯,朕堂堂一国之君,岂可小碗,上大碗!”今日的魏皇可真是拼上了,可庙堂之高,也可江湖之远。 厅里的四个角落都放了炭火。温度正好,暖洋洋的。 “禀告皇上,慕兰有一个请求!” “说!” “有些士兵在后院,早已家破人亡、无家可归,所以末将将他们留在慕容府,末将想请他们出来,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快请!”魏皇非常感动! 三三两两的出来,大半都受过伤,因是春节,都穿戴整齐干净。 傲兰亲自过来,给大家一一换了大碗,如军营一样,每人一杯。 魏皇这时候站了起来,一人一杯,他敬他们,大家的眼中有欢乐的眼泪,一起唱起了魏国军歌: 巍巍魏国, 斗志昂扬。 铁血战场, 悲哉壮哉! 巍巍魏国, 壮我前行。 牵尔之手, 不忘我土。 巍巍魏国 ……. 钟实向皇上敬了一杯,铿锵的战歌,响彻大厅,大家都争着给皇上敬酒,这样的机会可说是千载难逢。 魏皇真正喝了不少!杜晨邦他喝了不少。 “喝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呢?”魏皇也有些微醉。 而这时恰巧傲兰给皇上敬酒,皇上已经有三分酒醉,七分心醉。 各端一个大碗,两人“嘣!”的拼了一下,不料,皇上并没有拿稳大碗。大部分的酒都撒到了他的身上,有些已经流到了他的裤裆里,冒着白白的小泡泡,滋滋的往里流着。红红的酒液带着暖意透过真丝层层的呵护往里一点一点的滲透,那个男人最为亢奋的部位立马有了反应,魏皇脸上的暖意更浓,甜到了他最想甜的部位。 大碗很合拍的、极不乐意的打了好几个圈过了半天才停下来。 而傲兰正拿着酒具,擦也不行,不擦也不行,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细密的汗珠很快湿了额头,想好了今天凡事都要淡定,也没法淡定了,站在桌边和其他人一样瞠目结舌。 皇上此时慢慢悠悠的站起来,迈着微醉的步伐,绕着桌椅走了一圈,酒顺着裤脚流了下来,他夸张的看着流出的红葡萄酒,然后朗声一笑。 “慕兰的酒,甜啊,从里甜到外,从外甜到里,甜遍了全身!” 接着,没有多久,北方战事又起,傲兰,钟实,双双将重返战场。 (敬请关注下一章,精彩不断。) 第5章 倾城之恋 第五章倾城之恋 在那宽敞、高大的英武殿,文武大臣陆陆续续走上大殿。早朝时谈论西北境军情,魏帝极其认真地说道:“慕兰出征,便是凯旋!” “朕放心,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文武百官三闲其口。多少文臣武将,平时为了一点小事,吵翻了大殿。可真正面对大事或生死攸关的战事时,一个个明哲保身、不肯多言。 “慕兰出征,便是凯旋!” 他的这句话掷地有声。 从此以后傲兰变成了真正的慕兰将军。 但敏感的大臣们都知道,皇上对慕兰有着不同一般的喜欢和偏心。所以军响钱粮、武器装备到皮衣铠甲,每一样都为她考虑在先,而且全部是最好的。慕兰每一次凯旋而归,魏皇都会出城三十里地率文武百官前去迎接,盛况空前、无人能及! 大臣们在背后笑中含有醋意地将“慕兰出征,便是凯旋!”改为“慕兰凯旋,便是艳阳天!” 魏皇的确只要见到傲兰就是艳阳天。 其实魏皇已经最大程度的收敛了他对于傲兰的喜欢,他已经敏感的察觉到钟实对她的爱慕超过了任何人。皇恩浩荡,他要成全他们,这也是他的手段之一!一个是女中英豪,一个霸气冲天,只有恩威并施,才能镇得住他们。 打心眼里魏皇认为他们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傲兰的心也不是一个所谓的“皇后”头衔能打动的。后宫太小,施展才华的天地不够广阔。 虽然魏皇心中有些戚戚的,竟也了然,他有了莞然已经足够了。 有了莞然,他其实应该知足了。 魏皇知道许多人看到的只是傲兰征战沙场的赫赫战功,一场又一场战役的背后艰辛与付出又有谁能真正明白。他得给她最好的支持。 战争讲究的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引一发而牵动全局。 傲兰心思慎密、做事认真、亲力亲为!每一次行动都是反复推敲、演练!面对突发事件却又能果断、从容。 还有一个最大的不能忽视的方面是成功的背后有军事天才钟实太多的支持和牵制。只要西北境战事一起,北境在侧面一定遥相呼应,不是向秦国挑起事端就是与傲兰部首尾呼应。 战争就是一种游戏,钟实从十几岁起就游戏其中!几年战事下来,不仅肯钻研,又有实战经验,关健是有他独到的军事天分。 一年之后,两个生死与共的统帅喜结连理。 钟实的眼中,除了战事之外,全是傲兰!世间只有他的傲兰最美;世间只在他的傲兰最聪慧、最迷人!战时,他们铿锵抗敌,一起出生入死,不战时齐眉举案,相敬如宾。 在傲兰的心里,钟实性情爽朗,人品不凡,又极是风趣幽默,可谓两人情投意合,世间的最佳神仙情侣也莫不过如此,一个铿锵玫瑰,一个天之骄子。 一次钟实来西北境探望傲兰,正好是冬季的第一批军用物资到达,棉衣棉被多出了几十套。正好钟实北境有新兵补充,正缺御寒衣物。于是钟实就问,能否转给北境,再补报京城兵部。 傲兰岂有不同意的? 钟实摸着那些被子,做了一个鬼脸,苦涩的笑了一下。 皇上给傲兰西北境全部都是季茂商行的货,谁都知道,季茂商行的货物全都是一等一的好货。可季茂商行是怎么打入兵部的呢?战争物资都是兵部统一制作。钟实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真正在意这方面,拍着被子更多的是醋意大发,“棉衣棉被很暖心啊!” 傲兰听了不置可否!浅浅的笑一笑。心里在想,成一方霸主岂能没有自己成事的手段。 日子如白驹过隙匆匆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又是一年。 当时钟实部驻守北境,而慕容部十万铁骑驻守西北境,因傲兰要待产。本来是由钟实暂时接管西北境战务,可北境钟实因一场军事意外事故迟迟未到。 漫天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三天又三夜。 洁白的世界,洗尽千尘!就是因为这场大雪,改变了多少事。 这场雪铺天盖地三尺厚,而且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傲兰没法走出大山。 待雪花儿退去,傲兰已经是七个月将要待产的准妈,可各方势力风起云涌,外面的消息却固若金汤,她是主帅,没人代替之前,她不能走。 傲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天边阴沉的云脚却是越压越低,晚来风急,寒意更重。她打了一个颤抖,将一件外套披在自己肩上,又一次走到窗子前,已经是满天晦雾、黑云压城城欲摧。 她深吸一口气,这件事让她左思右想了好几天,还是左右为难。 天气寒冷异常滴水成冰,没有任何军事情报,而秦军又在一步一步向魏国边境靠近,多少敌军?驻地何处?他们的目标方向是谁? 左等右等等不到钟实的到来,箭在弦上。 而更加可怕的是魏军雪中作战的能力远远不及秦军。秦人从小在雪中摸爬打滚,不怕冷不惧冷,走在冰路上如履平地。而魏国士兵大多见冰路战战兢兢,打仗更加不可同日而语。战场如果往北移,冰层越厚…… 以往这样滴水成冰的日子双方都不会挑起战事的,毕竟双方损伤太大,可这次是怎么了呢? 难道那个灰色的“隐形人”又一次操纵着西北境吗?为什么关健的时刻他就会不露痕迹的似要跳出来,在自己的军营里面吗?傲兰曾经一个又一个的排除。副将里都是父亲留下的嫡系,父亲认为他们每一个都诚实可靠,绝对不会背叛魏国。而往下的将领中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其他的人呢?傲兰用手擦着自己的额头,苦苦的思索,却百思无得其解。 大哥,怎么样了?老军医所尝试的熔岩水疗法不知有用没用?哥哥能说话了吗?很想去看看大哥,或许,他知道点什么?或许,他发现了什么?才遭此厄运。 傲兰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 面对这场风暴,傲兰只能迎风而上。 傲兰曾乔装打扮去过秦国小城:河道口。关卡进出管得甚严,尤其是年青男子。 派出打探消息的士兵一直音信全无。傲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已经是第十圈了,当她走到第二十圈的时候,她下定了决心,成与败在此一举。 “建一,你去将齐坤叫来。”傲兰在她的军事研究室这样吩咐她的护卫建一。 齐坤是傲兰的副将,当齐坤进入研究室后,傲兰开口就说:“齐坤,关卡情况你也知情,本帅想乔装打扮前去秦军后方,你和我一起去,如何?” “慕兰,你想好了?” “想好了!” 齐坤此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傲兰,傲兰此时侧面站着,横看成岭侧成峰,齐坤感觉她在开玩笑,一看又好似不像,傲兰一脸严肃的表情。 “怎么可以让你去呢,我们都可以去,你不行。让人以为我们西北境帐下无人了!”齐坤讲话一向直筒子。 “你说的什么话?你们去目标太大,容易发现。”傲兰霍然回过头来,眼眸精光大发,神情转为严肃,并且刻意散发出怒气。 “傲兰,你找别人陪你去,我肯定不去!”齐坤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一遛,“我怕钟大哥砍了我!” 还钟大哥呢,人呢?傲兰心中憋着一股无名之火。 傲兰找了一圈人都没有人愿意陪她去,没法。傲兰收回她刻意散发出的怒意,心想,只有去哄哄建一了。 建一从小就是孤儿,由慕容老将军收养,后因为建一从小乖巧懂事,傲兰大姨夫特别喜欢,于是就成了梅少爷。不过,因为小时候常常跟在傲兰后面练掌论枪的,对于傲兰这个姐姐,敬佩之极。 “建一,陪姐姐去干一番大事,如何?”傲兰知道建一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用的是欲擒故纵的办法。 “只要姐姐吩咐,万死不辞!” (精彩纷呈,继续关注下一章。) 第6章 战火新生 第六章战火新生 魏国西北的冬季,寒风冷冽。 树上、草地上一层薄薄的冰霜,似乎昨晚下了一场小雪,或许就是雪里霜,霜里雪。天空压得很低很低,可谓滴水成冰的天气。 知道这次行动的人并不多,傲兰也想速去速回。 这次行动,她只想知道,沃梅岗大约有多少驻军就行了。 傲兰带着建一,顶着刺骨的寒风,卸掉了戎装。 “姐,其实,你根本不用亲自去,我去就行了,保证完成任务。”建一一边紧紧的跟着傲兰,一边说道,他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 傲兰浅笑着回过头来,“我常常要你多研究些布兵打仗的方略,你听了吗?” “呵呵,姐,一拿起书,头就痛!”建一傻笑着不敢看傲兰,这正是自己的短板。 傲兰眉宇间略带怒气,回身就是一掌,建一没防着她出手这么快,往回撤退了几步,“下次再说看书就头痛,就是十掌。” “功夫倒是有不小的进步!偷偷在练吗?”傲兰转怒为笑。 “呵呵!钟大哥这次来的时候,又教了我好几招!现在二虎他们都不是我对手了!”建一的快乐溢于言表、喜形于色!他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快乐时喜形于色,难受时一声不吭。 今天,傲兰将头发剪得凌乱了许多,出门之前,找了一些墙上的土灰往脸上擦了擦,衣服破旧不堪,其貌不扬如同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子。穿着戎装时,肚子并不是很明显。脱掉了戎装,肚子微微突起,是一个十足的孕妇。 乔装打扮的他们轻轻忪忪的过了敌方设置的关卡,潜入到了未来可能的战区。 傲兰一想到建一所说的“姐姐吩咐,万死不辞!”心中好生歉意,建一心无城府,她却利用了他的单纯与善良。 “等这一次完成任务回去,姐也教你几招,虽然是梅大少爷,也算慕容家人,不能丢人啊!” 这是建一最喜欢听的话,心中满满的都是快乐。 他们两个隐形的身影快速的在秦国后方穿越! 秦军的后方实在是很空虚,青壮年都被迫上战场了,只留下一些老人妇女。没有人会去仔细盘问一名就要生产的孕妇。 沃梅岗就在不远处,要想察看驻军情况,得攀上悬崖才行。 成与不成,一面悬崖。 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建一的身上,绳索准备好了,四爪铁勾也准备好了。 “建一,关健时候看你的了!” “姐,你看好!” 建一手眼一心,四爪铁勾往上一抛,不偏不倚正好勾住了一棵大树,动作迷人帅气。试了试,一个人往上攀爬绝对可行。 “慕兰将军,一定完成任务!”建一调皮的一笑,敬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军礼。 如傲兰所说,的确建一的轻功进步飞快,真是少年可畏!轻轻一扯绳索如山野的小猴子不见了踪影。 建一久久没有回来,傲兰在崖下焦急等待,左等右等等不到他回来时,却发现,此时建一站在头顶的悬崖上脸有些异常。 “建一,下来啊!” “姐,等一等!” “怎么了?”傲兰关切的问道。 “不小心受了点轻伤。” 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以她对建一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傲兰太了解建一了。 “怎么办呢?自己还得上去才行。”傲兰的神情有些慌乱。 如果是平时,这一道悬崖小菜一碟也难不到傲兰。 看着自己有些笨重的身体,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傲兰没有太多的犹豫,借助着旁边一个大石头的力道优势,抽出腰间宝剑,双腿交叉旋转,人已经到了一棵光秃秃的大树之上,双手一扯绳子,人已经稳稳当当落在悬崖之上。 “姐,动作好漂亮!我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好的身手!”建一嬉皮笑脸的说道。 “还贫嘴呢,让姐看看,伤得如何!” 血顺着手和腿的侧臂顺流而下。一大块肉往外翻出来如狼犬缨红的舌头,大滴大滴的血往下直滴,傲兰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丸给建一吃了一粒,撒上药粉,随身扯下一大块布,麻利地将最大的那块伤口包扎好。 “长大了,男子汉了,眼睛都没有扎一下。”傲兰半开玩笑的说着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休息一会,我既然上来,再往前去看一看。”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秦国全民皆兵啊!一眼望过去,漫山遍野全是刚刚扎好的军营。 知已知彼,这一趟实在是来得太值了。可自己的国家啊,能否扛得住这个张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的邻国吗? 西北境,责任重大!傲兰秀眉紧锁。 风卷残云,一场大雪就要来了。 傲兰觉得情况差不多已经掌握了,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准备返程。 匆匆返回途中,傲兰一阵阵腹痛,疼痛难忍。 也许是刚才上悬崖时铆足了劲,也许是这一路的奔波……也许还有许多傲兰没有想到的原因,或许还是因为自己太年轻,太自负。 当阵痛的间距越来越短时,傲兰知道那个小家伙闻着硝烟味在肚中待不下去了,提前想出来。 傲兰一边飞快的撤离一边在思索如何是好呢? 本想还得两三个月临产,孩子出生的时期真的选的不是时候。幸而傲兰跟随女医官学过接生,不是特别紧张。犹记当时自己朗朗的笑声,“不就是熟透了的桃子要落地了吗?” 而她的这只未曾熟透的桃子也真是选择了很好的落地时间!傲兰忙乱中没忘记自嘲的笑了笑,带着阵阵痛意。 “姐,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受伤了?”建一一脸的迷惑。 建一从未见过一向淡定从容的傲兰姐如此表情,汗大滴大滴往下流,眉头紧蹙,脸部有些扭曲。刚才还是漂亮、神采飞扬的姐姐突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看着姐姐一言不发而又痛苦不堪的样子,开始建一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呢,到后来,越看越不对劲,忍不住问傲兰。 “没事,找一处没人的农户家,我想休息一下。” “没事?!”建一根本不相信,可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听从。 就近找到一个土坯筑成的房屋,静悄悄没什么人烟,“姐,这里如何!”说着,将傲兰扶着进去。 庭院开阔、清爽、干干净净的农家,要不是因为战事,应该是一个很温馨的小家。可现在因战事,早已经撤离,但所用之物品倒也不缺。傲兰指挥建一烧些开水。建一笨手笨脚的帮她准备了一些开水,在旁边站立不安、不知所措,自己腿部还有伤,看了看傲兰姐姐靠在床边上,到处都是血。 “姐,你不会死吧?”建一六神无主,都快要哭出来了。 傲兰生气地将他支到外面,“姐喊你,你就进来啊!” 傲兰仔仔细细一幕一幕回忆女医官司所讲,这个过程说起来也并不难,只要是顺产,孩子一定会如熟透的桃子般掉落下来! 生育和接生都是第一次,担心、害怕、痛苦都有,可现在只有自己救自己了,尝试着自己操作,忙乱中倒还是得心应手。 傲兰在忙乱中还在想,如果是平常年代,自己也许会是一名医生,做一个接生的大夫是一件多美的差事。 阵痛越来越短,越来越痛,达到了极致....... 很快“哇哇”大哭的孩子唱着歌出来了,傲兰用随身的军刀切断了母子血肉相连的脐带...... 接下来战火中的新生会怎么样呢?精彩继续。 第7章 故事的由来 故事的由来 每年的十一月五日是英国的烟花节,起因是四百余年前英国皇室挫败一起爆炸密谋后的庆祝,几乎每个城市都会在这一天进行盛大的庆祝活动,当然,我现在所居住的城市也不例外,每年都如期举行,盛况空前。 而这些璀璨烟花无一例外几乎全部来自中国,来自湖南。 斯望西是一个多雨的城市,烟花节一般会选择晴朗的夜晚。 场地每次都是选择在海边,十一月的夜晚往往会很冷,也难见晧月当空,现场还有音乐会,伴随着跌宕起伏的交响乐,在流光溢彩里,冲天而起来自祖国、来自家乡璀璨的烟花里,思绪会跑得很远很远。那一刻,绽放于夜空的那些美丽的烟火有些象火树银花,有些象七彩云裳,有些象天女散花……漂亮极了, 我的思绪里瞬间被击活了,被点燃了。 伴随着那些红色、绿色各种彩色的烟花之眼,穿越到了很远很远的古代,那些神灵闪着幽幽的光,向我一眨一眨的,想要告诉我什么吗?亦或,安享太平、欣赏美景的我们也应该回报些什么吧!我似乎来了灵感,决定要写一部关于烟花的故事。 火药似乎是伴随着烟花一起诞生的,那是我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而今,普天之下烟花怒放怎么可以不留下些什么?纵观古今,各种题材那么多,竟很少有关于烟花、火药发明的故事。 那个发明者虚子就这样悄悄的从烟花节里走到了我的故事里,当然,这类人是睿智的,灼灼其华的,有着远大的抱负和理想,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灵魂人物!自然也是我最敬重和喜欢的那类人物,有了他,风华绝代巾帼英雄傲兰,灵气逼人的飞雪,真诚专一、誓死报忠的建一,深藏不露暗中潜伏的季白等等接二连三的人物就都闪耀登场了。 正如我想的,火药似乎是伴随着烟花一起诞生的,那么烟花与火药这一对双胞兄妹一定会有更多的故事闪现,而火药带着残酷、带丝丝血醒、带着生死在推动着人类的文明,而这就绝对少不了战争,就我本人的思维的局限和对于战争知识的贫贫乏,这些给了我很大的难度,伴随着时不时出现的瓶颈,砥砺前行…… 希望你们能喜欢我的故事及故事中的人物。 第8章 情不得已 第七章情不得已 建一到外面察看了一圈,风呼啸着,寒风凛冽。 他忐忑不安又回来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姐不会就这么死了吧?今天是怎么了?她不像平日有说有笑,姐这么怪怪的,也不多讲话,像是上山后中了邪。” 他现在手足无措,心中郁郁寡欢,万般无奈中将屋子里的火烧得很旺。靠着那排码得很好的柴火才感觉踏实多了。 屋子其实是四面透风,建一喝了些自己烧开的水。将自己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遍。只是损伤面积太大,有些根本顾不过来。 炉火旁有许多的地瓜,建一有些饥肠辘辘,顺手拿了一个大口吃了起来,放了几个在炉火中,没过多久,丝丝缕缕的香气飘了出来。 “哇哇”大哭的孩子的声音传来,唤醒了建一的判断神经。 建一才有那么一点点明白。从未想过会遇到生孩子这事,而且还这么可怕。其实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懵懵懂懂孩子。 傲兰擦掉孩子身上的血迹与污水,竟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仔细打量他时,小婴儿停止了哭闹,似乎也在打量她,眼睛咕噜噜地转动,眉毛不甚明了,就叫他“无眉大侠”吧! “无眉大侠”不会以后真的长不出来眉毛吧!傲兰眼神中充满了母爱,笑意盈盈中没忘记给婴儿一个小绰号。 农家有一个小篮子,放进去正好恰如其份。傲兰将小小的他包裹好,准备带着一起走。并且将建一叫了进来。 “建一,你的小外甥“无眉大侠”” 建一看着这个小外甥,欢喜无比,“突然间成了舅舅,没一点准备!”建一笑得更傻了。 风很大,窗外的雪花一点点的往下飘。 正好农家有些地瓜可以吃,建一已经烤好了许多。给傲兰一只烤得最好的,皮脆脆的有黄黄的油留下来,香气扑面。傲兰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一边说:“怎么会这么好吃呢?” 建一一边递地瓜给傲兰,一边望着“无眉大侠”,“要不要给他吃一些。” “他还小,不能吃!” 暖暖的饱饱的,他们开始出发。 走了没有多久,傲兰感觉这样不行,孩子太小,会不会冻坏,又将他改为包裹背在自己背上。建一的伤口越来越大越严重,他每走一步伤口都会撕裂一点。傲兰因带着孩子根本没法照顾建一。 俩人都行动迟缓!不似来时两个快速便捷的身影。 他们得尽快赶回西北境军营,那里在等着他们带回可靠的情报,军情似火,一刻也不能耽误。何况秦军组织这么大的阵式,一场大的决战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们拖泥带水。 一是担心冻坏孩子,实在太小;其二也担心返程遭遇敌方的种种袭击,险情难料,其三,建一的伤情,她能无视吗?父亲爱兵如子。她也如此,她的每一个士兵都在看着她的一言一行,是他们在为国负重前行。 傲兰扭头深情的看着自己后背上这个刚刚才出生的孩子,白白胖胖的,长得有几分像钟实,虽然现在是“无眉大侠”,但长大了应该也是浓眉大眼,他们钟家都是方方正正俊帅的国字脸,孩子此时睡得很香很甜。在她的背上她能感受到他的热度和呼吸,软软柔柔的在她的背上,很甜美很亲切很温馨的感觉。 可是带着他,也许大家都有危险。 可留下呢?怎么留下,放在狼窝? 留还是不留,让傲兰很纠结。 傲兰想到要将他留在秦国留在敌战区就有百般的不舍,万般的无奈。 生孩子的时间已经耽误了原定计划两个时辰,她得尽快决定,尽快撤离。 马蹄声越来越近,高头大马,一大队的秦军,夜色越来越暗,看不很清楚。傲兰与建一闪身钻入丛林。声音“啼,啼,啼”的由近而远扬起一路的雪花。 好危险!如果孩子哭出来,怎么办? “建一,你到前面去侦察一下,我将很快跟上。”傲兰将建一又一次支到了前面。 风冷冽刺骨,再这样一去自己的孩子会受不了的,唯一的办法只有将孩子留下。 傲兰毅然决然将儿子悄悄放入一户有炊烟的人家,暗淡的灯光从窗户里洒落,一丝农家菜的香味飘来,傲兰感觉还是很饿。听了听似乎有家人在说话。傲兰希望他们好好收留她的孩子,并将他好好养大,并将随身佩带的一块玉石放入襁袍之中,静悄悄的从侧门进入,将篮子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孩子一会哭时他们就会发现。 侧门出来有一棵大大的栗子树挂满了刚刚飘下的雪花,傲兰边走边回头一次又一次的看着那棵渐行渐远的老树,心中的伤痛和无奈随着远行的脚步而越来越沉重。 放下了没法放得下的小小的他!心中的苦只有傲兰能懂。 在黑夜中不得不匆匆前行去追赶走远的建一。 在不远处两人终于会合。 夜越来越暗,伸手不见五指,待到建一发现傲兰背上的婴儿包裹不见了时,已经走过了无数山岗。 “姐,你的“无眉大侠”呢?” 当建一得知傲兰将孩子留下后,一掌打在自己的腿上,顿时,血流不止。 “姐,我不走了,如果你不去将孩子抱回来!”建一停下来,站在原地不动,风吹过他的脸分外坚定。 建一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么一个原因将自己丢下的,他恨他的父母,他恨丢下孩子的人,既生之,则养之。有什么理由将自己的孩子抛弃呢? 同时他也非常感激慕容一家,他们家不仅仅收留了他,待他像自己家里人一样,给了他爱、亲情和温暖。 在他小时候生病时是他们一家人守着他,给他治病,吃药,安慰他。给了他最温暖的爱。 他对傲兰的做法大为不满,他情愿自己留下,也不想让那个小小的婴儿留下,但他敬佩傲兰,不论心里怎么想怎么抗拒,她的命令终究还是要听的,所以他将烦恼发泄在自己身上。 “建一,没事的,过几天,我再来,将他抱回来!”傲兰不敢流露出半点忧伤,故作轻松、轻描淡写的安慰着建一,可内心波涛汹涌。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狼入虎口。 又一队秦军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似乎他们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建一的心思全在孩子那件事上,根本没有仔细去听外面的情形,傲兰用手做了一个动作,“嘘”。这一次,他们闪身较慢,要不是秦军大意,他们这次就真是悬了。 半天,呆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他们静静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当秦军走远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好险啊! 经历了这次险情之后,建一有些能理解傲兰了。 夜带着寒风带着冷意吹过山岗。 怎么闯过险关,精彩继续,请关注第八章。 第9章 危机四伏 第八章危机四伏 傲兰和建一突围并不顺利,秦军处处设防,魏秦边境更是关卡林立。 他们不得不往北边走边撤,而路面很滑,已经冻冰。 突然,有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傲兰拉下了土堆。 傲兰准备出手之际,已经发觉是钟实来接应了,看到钟实,傲兰是百味杂陈,还好夜色喑黑暗黑的只有雪光幻着些许幽幽光泽,人影婆娑。 “来,走这边,钟楚他们带了一队人马在下边进行了佯攻,估计一时半会秦军不会返回这里,我们尽快离开此地,越快越好。”钟实又一次运用了他最擅长的调虎离山之计。 钟实的大手拉着傲兰,傲兰感觉很温暖,很温馨。 但善良的钟实紧急之中并没有来得急仔细多看。 看着建一腿部有伤,行动困难,二话没说,背着建一在前面飞快前行。同时说道:“前面秦军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在黑暗中他们三人摸索着往反方向后退。 一个大大的滑板就在前面。傲兰和建一坐在滑板上。钟实拉着她们在冰层上滑行。 实在是太累了,傲兰都没法将眼睛睁开,建一时不时的用手扶着她的身体,突然间像是长大了许多。 没过多久,建一就感觉不对头,他的手上全是浓浓的、稠稠的液体。闻一闻,铁腥味。首先以为自己大腿撕裂了,大出血,总之,疼痛让他有些麻木。他摸摸自己的腿,没有这么严重,还有感觉,并没有那么多的血。 可血越来越多,他吓得大喊,“快停!姐,她…她...是不是已经……”建一差不多又说出了一个死字,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沙哑,努力克制才没有说出那个字。 风咆哮着,雪越下越大。 “你说什么呢?”钟实飞快的转身,傲兰已经晕过去了。 钟实转身将傲兰扶起,冰雪的光芒里一张更为惨白的脸,“傲兰,傲兰!”得不到任何回答,唯有狂风呼啸着穿过山岗。 他摸着傲兰的肚子,脑袋如同被雷电击了一下,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的孩子呢?”他能想到的就是孩子流产了。他带着哭腔,抱着傲兰拼命的往前冲。 很快到了魏国境内,找了一户人家,将傲兰放下。也许是因为一路颠波,傲兰已经醒过来了,是一张毫无血色的惨白的脸。 傲兰正要开口讲话时,建一将钟实拉到了侧门,一五一十告诉了钟实这一路上发生的一切。 钟实的眼眸中飘过一丝希望之光,随即又转为疑虑,最终转为决然。 留下傲兰,让建一找人照顾。 钟实只身一人又一次潜伏到敌后,根据建一所提供的信息和大约方向,去寻找那棵大大的栗子树。 风卷着残雪在空中恶嚎,栗子树在风中摇曳,可屋内人去楼空,没有孩子停留过的痕迹,也无任何人可打探的消息。 这么大的雪,这家人怎么会说走就走呢? 附近也是静悄悄的,白茫茫一片。 钟实眼睛红红的,头发根根竖立,一掌打在桌子上,四分五裂。 仅仅,一两个时辰的光阴,孩子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呢?这家人呢? 接着漫无目的的在风雪中狂奔了几十里地,疯了一样,如一只可怕的、发怒的雪豹。 可这样依然改变不了什么!任由雪花打在他的脸上,他想哭却没有泪,想喊却不能发出声音。 等到他又一次狂奔回到栗子树旁,他举起手,想一掌劈了它,可最终还是收手了。 以后,他一次又一次的,期盼着去,失望而归。栗子树上有多少掌痕就有多少失望。 孩子之事,只能瞒天过海,三人各自守着这个让人撕心裂肺秘密。 秦军与魏军之战迫在眉睫还未爆发。 但钟实与傲兰却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战役。 钟实从秦后方返回魏国后,没有在西北境停留,铁着脸带着寒意直接回到了北部军营。 5斤一坛的“河西古道”老酒,关着门苦着脸独自一个人喝了一个晚上。坛子倒地时,人也倒地。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没有苦水,而是太沉太重,哭不出来! 副将何税衡一早就来到指挥室,“钟统帅,这是京城兵部送来的文件。”亲手递给了钟实。 钟实正想打开,牛皮的信封下面,还有一封一模一样的信,来自京城兵部,信封表面上写着送交西北境军营。 “怎么回事,怎么送我们这里!” “钟统帅,我收到时就是这样,不知应该如何处理为好,故送给你!” “应该是专差专送,怎么会这样呢?”钟实眉心的疙瘩更大。 眉头深锁的钟实站在窗户之下,正准备打开他那份文件。 副将何税衡看不到一个字,他本想这次可能有机会晋升。没有想到钟实去西北境没有几天铁青着脸又回到了北境,还一言不发。如果钟实在北境,那么他进升的机会就没有,也不知兵部有什么动作,父亲一直在京城为他周旋,还说这一次铁定了他晋升主帅。 钟实将文件撕开了,并没有立即就看,看了一下还没有走开的副将何税衡,将西北境的那份文件递给他,“何副将,你亲自跑一趟西北境,将这份文件送给傲兰如何?” 怎么了,平时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在心里权衡着,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钟实的表情。 “那好,我快去,快回!” 何税衡第一感觉就是钟实与傲兰他们出了问题。这么重要的事,他不自己去。第二,他不去,不正好给了自己想要的机会吗? 信,是由兵部封好了蜡,随意打开可是大罪。 可他太想知道内情了,怎么办呢? 何副统帅的心思一向复杂,胆子很大,就因为朝中有一个坚强的后盾。他想得很多:西北境和北境由钟实与傲兰他们一家人掌控,皇上就那么放心,这可是拥兵自重啊!两处军权交给一家人,这怎么可以呢!还有一条,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魏皇也不知这样的安排太危险了。 他越想越感觉给自己主帅才是最好的安排。 一路的雪白的风景,他没有心思欣赏。将缰绳放松,慢悠悠的任由枣红色俊马信马由僵。 风吹过旷野,一阵阵寒意。 到了西北境,交给了傲兰就没有机会了,在送达之前,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西北境就在眼前,可他还是没有想出好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给人家了,总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这时候他其实已经开窍了,可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税衡为了能看上这封信已经绞尽了脑汗。 西北境他也是第一次来,高大、简朴的大门。他递上贴子,自然就有人引路,走过整齐平坦的青砖地面,被带到了军营议事大厅。傲兰的前面站着一排齐齐整整的班底,威武霸气的军中豪士,万绿丛中一点红。他瞬间升起了一丝敬畏之心,让这么多人俯首听命也于一位女子,应有她的霸气豪情。 傲兰知道他会来,和大家交代了一下,傲兰就走了出来。 将他带到了书房,因相互熟识,所以都是微笑着相互见礼打着招呼。给何税衡的第一眼,傲兰虽然着戎装,但还是难掩憔悴,似乎是大病了一场,如此情形,钟实本应在西北境的,他却昨晚喝了一晚上的酒,酩酊大醉。他们之间一定是出了问题。 “钟统帅,因有军情紧急不能前来,特派小人前来送信!” “辛苦,辛苦!什么小人,大人的,看你多见外!”傲兰虽然有些憔悴,但依然目光如剑,莞尔一笑,依然是那个能安邦定国、指挥若定的幕兰将军。 “怎么京城兵部的我们的信到了你们那里呢?”傲兰眉宇间略过一丝疑虑,直载了当的问道,信随即打开了一条缝。 “可能是邮差送错了,应该是专差专送才对!” 而正在这时,一个校尉匆匆的敲书房门。 “税衡,你等等,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傲兰一闪身就出去了,信封却没有全部打开。 “傲兰,建一好象不在了!”说话的是建一的好朋友二虎,“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见过他,平时从来没有的事,他能去哪里呢?” “都找过了?”傲兰问道, “军营就这么大,全找过了。” 傲兰低着头,“二虎,你再去找一找,或许等会儿,他就回来了。”傲兰的内心是很担心建一的,的确这两天他也是很不对劲。 “如果找到了尽快告之我。” “嗯,好的。”说完二虎就消失在书房的尽头。 当傲兰忐忑不安的回到书房时,税衡还在等着她。 “不好意思,军中一些事耽误了一会。”傲兰很歉意的说道,心中还在想着建一会到哪里去呢?随后便打开了信封。 “钟统帅已经看过了!”等到信封打开,何税衡补充道。 傲兰抬起头,看了一眼税衡,又看了一眼信封,没有说什么。 一模一样的两封信,说成是一封信,如果他们两人没有矛盾,他可能也不敢这么做,很容易穿帮。 从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钟实一定和傲兰有隔阂。这样的话,肯定不会去细问,起码现在这阶段不会去问。不问就不会穿帮。时间久了,谁会再去提出这个小问题呢!多少大事一件件,一桩桩,忙都忙不过来,时间一长,蒙混过关了。 他这样说的理由很多:其一,文件发错地方,收件人当时没有注意,不小心打开看过了,这很正常。其二,既然钟实都看过了,傲兰,此时不会防他,或许给他看一看也未可知,总之,机会就来了,他一步一步,走近傲兰,的确傲兰这时也没有防他,在他面前打开信就看。 他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 精彩纷呈,请关注下章。 作者西望望:qq号2488818970 第10章 魏燕之战 第九章魏燕之战 税衡想尽一切办法、机关算尽看到的竟然是燕国将要对魏国发起一场战争的紧急军情。 春风带来了勃勃生机,万物吐露着芳香。可魏国北境与燕国边境的矛盾的确也如春草般冒出了头。 一场战事,在所难免。 燕国兴兵十万铁骑越境突袭,兰山州失守,几十万民众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十万火急,朝庭派钟实北境部移师北上。 因丢失孩子一事,钟实心中的愤怒足可以发动十场战争,但他毕竟是雄霸北境多年的主帅。别的事都好说,唯有军情重于泰山。 细细的静下心来,考虑一下当前的局势。 蠢蠢欲动的秦军,边境已经是剑拔弩张,大兵压境,岂非儿戏;已经发动边境之战的燕军,十万铁骑;还有虎视眈眈齐国。难道是他们组成了三国联盟?如果这样,魏国将三面受敌。 想到这里,一向淡定从容的北境主帅也略略有些慌神,北境能行?西北境会如何呢?魏国真有实力打这一场硬仗吗? 秦国全民皆军,军力多少难以估计,秦国人进可上前线打仗,退可以下地种田。能听苦耐劳,民风彪悍,最为可怕的是他们君臣上下一心,军民上下一心。 此时的钟实真的有些能理解傲兰冒死深入秦军后方了解敌情的行为。秦军如狼似虎,傲兰西北境如果没有他的支持能挺得住吗? 唉!自身还难保呢! 这场战争可不能同时爆发啊! 如果北境既要对付燕军,又要对付齐军,区区五万之军能敌两国之兵吗?另外还有一些东南方的边境国家正坐山观虎斗,坐改渔翁之利,如果北境全线开战,南大门则无抵抗之力。 到后来,钟实一步步也在反思自己,以前自己年少,以快速勇猛而著称。三军交战,勇者胜。的确打过许多胜仗,大家以为神,可胜利旗帜是多少士兵的鲜血染红,眼前闪过许多熟悉的将士,鲜活的生命,现在想起来心中惨痛难忍。 可随着各种磨练,深感此种打法的弊端太多,死伤太大,代价太高,现在想得更多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魏国就是这么一块肥肉,让多国垂涎三尺,又如何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他反反复复重复:“不战而屈人之兵!” 首先要国家足够强大,大到别国只是仰视,人民富裕,物质丰富,兵力昌盛。这些也只是条件,却不是必胜的条件。 如果有那么一样神器,威震四海,那又会如何呢? 不过,这种对于未来的设想和对于自己的反思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一波又一波的急报涌了进来,他只得调整他的思绪和精力去面对目前的这一切。 兵力部署,人事任免,粮草准备…… 军事大厅,长方桌一字儿排天,军事会议紧急召开中。 墙上是军事大地图,魏国、燕国、齐国、秦国……魏国居中而居,如同一块已经烧好的方方正正的红烧肉,发出诱人的芳香,令人垂涎欲滴。 魏国啊,可谓四面楚歌,八方受敌。 “五万士兵装备如何?”钟实扫视了一下大厅,齐整整的都在,平时他的队伍就是他的骄傲,钟主帅面对十万铁骑,今天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队伍很单薄! “装备已经全部准备就绪!”说话的是虎虎生威的孟威,体形高大,皮肤黑中泛红,一对眸子炯炯有神。人如其名,打仗以勇猛著名,一直跟随钟实,是他的生死兄弟,左膀右臂。 “第一批粮草已经备好,并报京城军部,随时补充支援。”此时说话的是税衡。 “税衡,你父亲已经来信说你爷爷病重,让你速速回京探病!你是走还是留?”钟实拿起桌子上的一封告假的书信递给了他,眼神中传递的更多的是关怀。 “这时,我怎么可以告假呢?现在正是国家危难之时,北境是我的战场,燕国人犯我江山,伤我民众,此时正是我为国效力的时候,怎么可以因一已小家之责而忘记大魏的生死存亡,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负责粮草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税衡平时就喜欢夸夸其谈,说到民族气节、英雄故事更是滔滔不绝,今天也不奇然。如果不是大家眼巴巴的在等着他说完,他不知还会怎么长篇大论。不过后面的话的的确确是实话,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负责粮草。因为京城负责战争钱粮装备的正是他父亲,他的父亲是不会让他的儿子陷入两难的境地的。 “有你,粮草无忧!”钟实略过一丝赞赏的目光,虽说税衡平时心机有点重,欲望有点高,但认得清民族大义。 “还有一个刚到的消息,肖远,你给大家说一说!” “京城增援两万新兵,几日后可到!”肖远说完扬了扬手中刚刚才到的京城快报。 钟实站起来,“这个支援来得好!放在齐国边境,以防变故。”君臣父子,魏皇的支持来得很快,很极时,这个支援让钟实很感动,上下齐心,君臣齐心,才能无往不胜。 “现在唯一不足的就是战马!燕国马匹精良…….”钟实似是自言自语,也希望大家献计献策,一个好汉三个帮,单打独斗成不了什么事。 军中校尉以上将士中有不少世家子弟,其中一个正是蒋家大户子弟,家中有良田千顷,草场无数,良驹无数,有些还是按战马标准进行驯养。离北境不远,蒋荞自告奋勇的说道。 “我去试试!” “蒋荞,能行吗?那可是蒋老伯伯一生的积蓄!”钟实的眼眸中在一丝不忍又有一丝希冀。 “他爱马胜过爱我!”蒋荞笑呵呵的说道,“没有我在家可以,看不见马,估计他将会疯掉!” 他的样子很是滑稽,紧张的气氛中略过一丝轻松,大家都笑了。 有人开始和他开玩笑,“养马容易,给它好的草料就行了,可你却不行!吃喝嫖赌,你哪样不干?” “看你们在议论军国大事,跑多远了!净胡扯!”钟实不得不将主题拉回来。 “要父亲同意得费些口舌!”蒋荞继续说道。 “这事,我会报告朝庭的!” “他养战马不就是想养马千日用于一时吗?他心中有梦想。可如果,有一纸文书,这件事就迎刃而解!” 蒋荞是独子,因家中老母从小宠爱有加,一切言听计从。故从小骄横跋扈,不听管教,所以他的父亲蒋老先生亲自将其送到军营交给钟实。 当时,钟实与蒋荞一番对话,发现蒋荞虽有很多大大小小毛病却聪明好学、点子极多是一个可造之才,当即收到门下。两年过去,已经被钟实调教得出类拔萃,由十夫长一步一步提拔到了校尉。 “要一纸文书,这个不难!”钟实当即修书一封给当地县令。“以后报告朝庭给于嘉奖!“ 当军中的一切安排妥当,钟实回到他的书房。静静的坐下来。现在唯一的一个难题就是:在齐国还没有有任何动作之前如何稳住齐国,这可是最关健的一步棋,得如何走为好呢? 魏皇会怎么想呢? 齐皇会怎么想呢? 其它几国会怎么想呢? 当然,魏皇应该也是希望与齐国建立稳固的联盟,犹记去年佳阳郡主出嫁齐国时轰动全城的盛况,十里长街,高头大马上神采奕奕齐国二王子抱着美丽的魏国郡主,简直就是王子公主相亲相爱最真实的童话。魏皇亲自率文武百官十里长亭相送,场面热闹,盛况空前,寄托着魏皇的多少托福,多少期待,这一切犹在眼前。 “齐皇既然有和亲之意,可……” “可此一时彼一时,如果真的三国组成联盟,共犯我大魏,裂土而分,重大的利益面前,一个已嫁的郡主,不过是一叶浮萍,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魏国啊,魏国唉…… 这时如果朝中能派出一名能言善辩的使者出使齐国,那又将会如何呢? 可朝中并没有似蔺相如一般的人才,胆可镇暴君,辩可夺群臣,既有雄才大略,又机智过人…… 这一夜,他静静的坐着,几乎坐成了一座雕像。 精彩继续,期待下章。 第11章 琴断谁听 第十章琴断谁听 魏都,物宝天华,庄严夺目。 城中之城的皇家后宫新建了一座别样的府邸。 一条长长的青砖路面,引领着前行。旁边四季花开,再往后树木成林,连接着一个红墙青瓦蘑菇形状独立的大院。 取名凤凰阁。 一缕琴声逾过花墙,带着花的清香,飘然而来。 魏皇,常常远远的站着,音韵优美清灵,轻风拂面,顿时感觉涤洗俗尘。 魏皇仰首细听了许久,高公公打着灯笼站在一旁微微的往前半步,高公公精通乐理,平时对莞然的琴声也是赞不绝口。 “皇上,轻风微起,寒露已上,何不进去看看。”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小声的说着。 屋内的灯光半明半暗。此时已经换了曲子《醉将军》。 “曲名《醉将军》”莞然柔美的声音完了,低头,抬手,飘出一串串音符。 琴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或千军万马所向无敌,或战鼓声声勇往向前,或豪情万丈举酒言歌,接着琴声渐渐由高入低,丝丝缕缕,似把酒论英雄,接着由低入高,金戈铁马,似引吭高歌,似如醉如狂,心中的豪情醉意了然于琴…… 屋内静悄悄的,连窗户外的小鸟都在静静的聆听,只有风儿轻轻的吹过,亦难扫痴迷。 除了琴声,一切都静止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侧耳倾听,如痴如迷。 当魏皇进来时,其他人都没有反应。甚至魏皇轻轻的鼓掌进入时,大家还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意由未尽。 高公公到最后不得不大声的喊道:“魏皇驾到!” 大家这才回过头来,一眼看到皇上,急急忙忙的跪于一侧,喊道“给皇上跪安!” 此时莞然转身站立,步履维艰的踏前一步,朱唇含笑,轻声并且准备给皇上行大礼:“给皇上请安!” “爱妃,记住,以后一切免礼!给朕生一个小王子就行!”魏皇已经将莞然扶起,无限爱意的扶着她重新坐下。 莞然早几天才得知有身孕,一切礼仪全都暂时取消,这也是宫中的规矩,莞然自然知晓。 只是她每次都会刻意而为,尽量做到君是君,妾是妾,不越一分,不过一分。 莞然上前,为魏皇取下外套,柔婉的说道:“皇上前来,也不事先告之一声,吾等好作好准备!” 声音清悦,柔美的手指如拂琴般划过魏皇之侧,一频一笑、一举一动、却步后退都是优美动人。 “刚才弹的什么曲子?以前没有听过?有战场铿锵之声!”魏皇慢慢地走近樵木琴旁,在侧面坐下,其他人等都很明白很懂事的退后了。 紫色的罗裙衣带当风,婷婷袅袅的走过来,“这是老师管乐子刚刚谱的一个新曲。”莞然一改清悦平静的神情,转而肃穆起来。 “我所有的一切都多亏了恩师……” “说一说,是怎么个多亏了恩师!皇上笑呵呵的。“什么时候也把你恩师请来!” “恩师,身体不似从前,不是太好!”莞然说着有些暗然。 “嗯!过段时间,我带你一起去拜访管老先生!”皇上用手轻抚莞然。 “小时候跟着老师学琴,学着学着,就认为自己已经很好了,不想努力去学了。于是老师就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什么样的故事说给朕听听!”魏皇一派轻松笑意。 “老师给我讲的是响遏行云的故事,出自于《列子·汤问》:“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 “这个故事朕知道!” “有一个叫薛谭的学子,想向秦青学习唱歌,没有学习多久,薛谭非常自负以为已经全部学会秦青的技艺,自高自大,便告辞回家。秦青并没有挽留,只是在郊外大路旁为薛谭饯行,秦青打着节拍唱出雄壮的歌声,歌声振动林木,止住了飘动的云。薛谭看到飘动的云都停止了,大为感叹,给老师道歉,并且请求回到秦青身边。” “是不是朕说的这样呢?” 莞然含笑不语!脸上薄薄的一层春色,此时无声胜有声,更添情韵。 “要不,你再弹一遍,我仔细看看窗外的涛声会不会停止!” “《醉将军》!”再一次莞然柔美的声音同时响起,低头,抬手,手指轻轻一抬飘出一串串音符…… 伴着音乐,伴着妙人儿。 每每这样的时刻,魏皇总是会想起那天,幕容将军府,铿锵的战歌,思念的人儿变成了傲兰清秀的容颜,那杯红酒,丝丝缕缕,入他心甜,亢奋状态,激情澎湃,又一次撩起他心中的醉意,想入非非…… 琴声“蹦”的一下,铿锵之声悠然而止。 琴弦断了,醉意也醒了。 魏皇心痛的拿起莞然的纤纤玉手,一道血痕划过,无限的爱怜。 “来人啊,速传御医!”魏皇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皇上终究是皇上,所有的人都吓得忙碌起来。 “谢谢皇上,不用传御医,我自己用点药就行了。”莞然拉开就近的抽屉,擦了些药膏,“皇上,我们幕容家的药膏可是很不错的!” 魏皇似乎此时才感觉到她是大将军之后,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的音乐大师竟是出自将军之家,你们总是把朕搞糊涂了。” “皇上刚才所说的你们,包括傲兰吗?她总是让皇上您糊涂吗?”莞然的眼神飘浮不明,但明显有醋意。 “你吃醋了!”魏皇笑意更浓!一把将莞然拉入怀里,情意绵绵。 “药膏是不必,不过,这琴弦却……”莞然在魏皇的怀里,欲说还休,望着魏皇不经意的微微转过头,望着窗外灯光撒落下的树叶在微风中摇曳。 “你的意思是琴弦难得吗?” “这一整套琴器均来自齐国,当时爷爷花费了巨资!其它都有备货,只有这根大号琴弦,一次最多买两根,而刚才断了的这根就是第二根!没有多余的了。” “我堂堂大魏国竟找不到一根琴弦吗?”魏皇有些生气。 “魏皇,魏国琴弦有许多,可……!” “可什么样的琴配什么样的弦才能达到极致,是吧!如此时的你我!”说完将她拉得更紧更贴身,无限的柔情蜜意。莞然明显的感觉到皇上的弦已经拉到了极限,不停的在轻轻抚摸她、亲她,彼此心中的血液已经沸腾,“行,什么都行,十天之内,朕一定帮你弄到!”呼吸的间隙匆匆忙忙吐出这几个字。 “真的?”莞然配合着皇上的一呼一吸。 “君无戏言!”如一只燃烧的火球在朝着两人心想的位置移动。 “嗯!”莞然几乎没法吐出太多的字语。 “齐国琴弦而已,要是这点小事,朕都办不到,那我还是朕吗?” …… 如离弦的箭一射千里,这一夜涛涛阵阵! 第12章 各有所忧 第十一章各有所忧 蔓玲,魏国长公主,当今皇上的姐姐。大约四十岁左右,神态端庄,服饰素淡,眉目秀美。 蔓玲自小就喜欢声乐及乐器,音乐如一根柔美的丝线拉近了她和莞然的距离。 每次见到莞然,蔓玲总是亲切的问寒问暖视如知己。 凤凰阁,如一只迷人的凤凰,吸引着长公主常来。 接连几天,长公主都是带着使女一起前来,只是说随便走走。 到昨天,天气阴沉中带着小雨,就是她一个人单独前来,并没有带使女,依然只是说走走,当莞然接过她的带着细雨的披风,她的接二连三的亲自到来,让莞然感觉到她一定是有什么事,但一直没有说,有一丝意外,但并没有表示出不安。 “长公主,如果您有什么事让使女前来支会一声,就行了,这种天何必您亲自过来,这让莞然深感歉意!” 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将长公主迎入内院。取下茶壶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莞然这时才细细的打量今日的长公主,着装永远都是那么得体,大方,可细细一看,她似乎有一丝疲惫,眼圈有点黑,一定是有什么事困扰着她。 “莞然,什么歉意,说哪里话?”长公主喜欢叫她莞然,莞然也喜欢她这么叫她,彼此亲切了许多。 见长公主一边捧着茶杯,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凤凰阁内最近新添置的设施,并不急着说话,莞然就一边陪着她走,一边慢慢的介绍,等到都介绍了一圈,两人才坐回到坐位旁边。 “长公主,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或什么事情要吩咐莞然?” 蔓玲公主心中略过一丝忧伤,目光由坚定转向忧伤,望着莞然,不论一个人如何内心强大,可一当遇到大事时,一定会找一个他们认为的知已进行倾诉,将心中已经填得太满的忧虑倾倒出来。而此时莞然就是长公主最好的倾诉者。 “两年前,我女儿佳阳远嫁齐国……”长公主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已经朴素素掉了下来。 莞然轻轻的接着说道:“齐国二王子高大帅气,对佳阳痛爱有加,又有了小千金,长公主您就不用担心了!”莞然极力的安慰她。 “就是太远,很难看到!有时会很想很想!”儿女情长,自然难掩其思念,长公主说得窃窃的 上前,拉着长公主的手,将一块丝巾手帕递给她,“齐魏已经联姻,应该不会有事的,长公主,您就放心吧!”莞然想在事态不明时,尽量的以安抚为主。 “现在各种传言都有,燕国十万铁路已经步步紧逼,兰山州已失,北境已经移兵北上,有人说齐国要联合燕秦一起攻打魏国,那样的话,齐国就成了魏国的敌死了,我将再也看不到我的佳阳了。” “传言而已,您何必当真!” “唉!希望不是真的!” “公主之事,虽说是家事,也是国事。”莞然垃着长公主冰凉的手,望着她那夹杂着泪水的双眼,心中也是百味杂除。 其实莞然她的内心也是波澜起伏。 妹妹傲兰统军西北境,危机四伏。而钟实正移军北上,以少抗多,势单力薄。她们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不正是她日夜担忧的事情吗? 父亲对此事的分析也是希望齐魏结盟。 虽说各种传言都有,可魏皇怎么想,大臣们怎么想,国家的经济能力如何,战力如何,现在一切都没有眉目,没有结论。虽然莞然不喜欢布兵打仗,可她从小耳濡目染,听得最多的就是铁血军事了。 可父亲对战事的分析一向很是精准。 那么魏皇、大臣们最后的结论应该也是一样,稳定齐国,要想达到稳定齐国的目的,那么一定会派出一个大使出使齐国。 而去探望佳阳郡主正是一个最恰当的理由,长公主是担心女儿,也担心儿子,或者两者都有,所以疑虑重重。 莞然内心明白,却不好明说。 而长公主也许开始是担心女儿,现在又更加担心儿子,也难怪她着急呢! “长公主,您如果和皇上聊一聊呢!” 长公主闭了闭自己的眼睛,似乎难以平静自己的内心,两年前魏皇不顾长公主的反对,将漂亮的佳阳以郡主身份远嫁齐国,佳阳更是以死相拼,因为佳阳的心中已经有了她自己爱幕的对象,而远嫁齐国,千山路远,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未来呢? 可君无戏言,生于皇室,有家财万贯;有锦衣玉食;也有国之责任,更会有血雨醒风,茫然不知所措的佳阳终无反抗之力,远嫁到了齐国。 而长公主又哭又闹,最后姐弟失和,从此长公主没有再见皇上一面。 日子如白驹过隙跑得飞快,一年多过去了,还好,佳阳她们夫妻恩爱,长公主慢慢的平静下来,后来听说有了小外甥女,终于,翻过了当时痛苦的极致,转而坦然面对,可由于最过的传言,及燕魏之战,她那颗本已平静的内心又一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莞然想到了昨晚皇上答应的齐国缪家的琴弦。 很明显昨晚皇上的口气应该是已经有所准备。莞然估计魏皇已经决定了派人出使齐国。因佳阳的缘故颢阳出使的可能很大。 “莞然,你说说,如果颢阳出使齐国会怎么样呢?”这应该是这几天长公主最想说出,而又一直没有说的话,这时毫无犹豫的说了出来。 莞然虽然是兰心惠质,早就想到这一步。 可此时她的视线如同烧焊过一般,在地上凝视了半天,最后才吐出一口气,紧张的神情转变为一丝无法掩饰的惊讶。 “皇上已经定了没有?” 莞然从昨晚皇上的说法,估计已成定局,但这时用的是疑问句。 进宫前,父母是左交代右交代,不要轻易妄言。可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幕容全家,这件事于国于家都有好处,而且是长公主自己亲自提及此事,她怎么也得促成此事。 “颢阳说,皇上在征求他的意见!”这时的长公主口气变得平谈,不似首先那般激动。 莞然柳眉轻挑,慢慢的点了点头。“颢阳是佳阳亲兄弟,他去最合适不过了,何况颢阳聪明机智,识大体,齐国那边又有佳阳还有二王子,这机会非他莫属了……” “他本人倒是很想去。我是左右为难。”长公主说到这,神情变化,难掩平静。 “他如果有意前行,男儿啊,壮志凌云,这正是他励练的机会!” “我就是担心他的安危!” “让他带上一个武功高手,再多带些人手,您就应该放心了!我尽快给钟大哥送一封信,让他多派些人手护送一下。”莞然目光幽幽的望着长公主,心志坚定,此时的莞然似有了傲兰的风姿气势,给了长公主不少的信心。 第13章 出使齐国 第十二章出使齐国 颢阳,长公主之子,当今皇上的亲外甥,也是远嫁齐国二王子佳阳郡主的亲兄弟。 二十来岁,眉目清秀,个子中等偏瘦,平日里整天游手好闲,不习武也不学文,标准的皇亲国戚。却喜交结四方好友,特别是与道教之人交往较深。 这几天,他心中的美意只有自己知道,走路是漂浮的,外交大使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到的。 此次作为大魏国的正使,以探亲之名出使齐国。 包括魏国的第一武功高手杜晨在内一行十几人,拖逦前行,不日已到达齐国都城。 齐国都城,热闹、繁华,街道宽敞舒适。齐国倡导以法治国,效果明显,这几年人才辈出,国运昌盛,有超秦国直赶魏国的趋势。 魏国正使到达,自然已经呈上了国书,齐国礼部于第二日已经安排好了宴会。 颢阳正使及随使杜晨一起,持节上殿,其它人等,侧殿等候。 礼仪官高呼,“魏国正使魏颢阳及随使杜晨到!”而宴会酒水果品均已经齐齐整整准备就绪。 颢阳正使及随使杜晨刚刚坐下,只听到又是一声高呼,同样的声调,同样的频率,“燕国正使齐靖文及随使“云上飘”到!” 颢阳没有想到会在此次宴会上遇到燕国使节,估计燕国人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合汇到了一起。 这齐国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呢?明明知道我们两国不和,还要将宴会聚到一块。 这种宴会还是有别于外交国宴,颢阳在暗中打量燕国正使,估计燕国也有联姻。 齐国的王子一排的坐着,整整齐齐,估计其中的某一位王子就是以后燕国的女婿了,生于帝王之家的女子大都有着家国使命,颢阳朝佳阳望过去,看起来还不错,一眼望过去,最漂亮的就是她了,气色还不错,正朝自己望过来,一脸的笑意,自从昨天见到了哥哥,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很是开心。 颢阳却有点思绪不宁,“妹妹啊,见你一次不容易啊!母亲想你都想白了头!” 待众人都谢恩坐毕,室内早已经置办好酒菜果馔,待三三两两交谈之声音骤然而止,齐帝这才从后殿而入,众人三呼万岁。 齐帝这才命宫女为各桌斟满美酒。 齐皇高高在上,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有些微胖,两鬓己有白发,面有皱纹,但眼明心亮,雄威尚在。 扫视了一下全场,方道:“此次盛宴专为远道而来的魏国及燕国大使而设,并赐齐国美酒《将军行》三杯。”说完自己先饮了一杯。 魏国,燕国大使双双起来,举杯,抬手,一饮而尽。 酒壮英雄胆! 颢阳一改往日闲散的表现,神情严肃力求持重有气度。 颢阳以先到为主的资态,缓缓道来,“魏国与齐国友好邻邦,自去年妹妹佳阳嫁入齐国,魏齐两国更是亲上加亲。” 燕国大使不甘其后,“我们燕国公主不日将嫁入齐国,郡主算什么?”言下之意,燕国公主自然比郡主高一个档次,燕使说完还撇了撇嘴。 “我们魏国郡主佳阳倾国倾城,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已经为齐国王子生下了一名千金!” 颢阳也不是好惹的,毕竟生于皇宫长于皇宫,见识也不少,当即眼眸一横,“你们联姻,早不联晚不联,却赶在魏燕交战之时,其意为何,心知肚明!”颢阳一心想分解他们的联盟,趁机将此事摆明在桌面上,看看齐皇的反映。 半响燕使没有回答,大厅里静悄悄的。 齐帝打破僵局,哈哈一笑道:“齐、魏、燕三国邻邦,世代友好,不分彼此,不分彼此!”齐皇用的是外交辞令,不到关健时刻,都不得罪。 “魏、燕两国,富饶美丽,物产丰富。各位远道而来,何不说说你们各国的人文风情、风俗习惯、特产美食呢?” 面对两个剑拔驽张的大使,这样的场面见多了,齐皇想缓解紧张局势,笑哈哈的想引导他们继续谈下去。 “燕国东南部以盛产枣红血马而著名,枣红血马个高体重,却能日行千里,如齐皇喜欢,不日将亲自送来优良品种。”燕使一心想交好,说的也是实话,燕国的枣红血马,千金难求,特别是战马。 “听说燕国也盛产老虎,何不也送几只来呢?将它斩了,全身都是宝!没准我们家佳阳郡主还可以喝到虎骨神汤呢,那可真是好东西啊!”颢阳明显的是讽刺燕国虎狼之心,不怀好意。 “好呀!你们魏国地大物博,你倒说一说,你们有什么?黑嘴肥猪!”魏国的确盛产“黑嘴肥猪”而名誉天下,可经燕国大使这么不怀好意一说,自然是一语双关,心怀恶意,燕使不仅这么一说,同时还充满恶意的哈哈大笑,可谓响彻大厅。 颢阳“哼”了一声。 搜索枯肠找不到更好的说辞之际,杜晨给了他一个暗示,才想起来,自己带了一个“活宝贝”,不妨给他们一点下马威。燕国人不是喜欢一言不合拳脚相加吗,咱魏国人不来点真刀真枪,还以为老虎不发威,以为是一个病猫呢。 齐帝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自始至终都在打量他们双方。大使们大都容颜出众、衣着华丽大方,但只要是在一起,交战双方大都是针锋相对,讽刺挖苦,毫无羞涩之态。 见颢阳要说什么,趁机问道,“颢阳大使,可有什么要求?今日,齐、魏、燕欢聚一堂,相谈甚欢,有话直说。” “我们从魏国而来,路途遥远,虽没做什么准备,但既然有幸与齐、燕一遇,齐皇又是美酒款待,实在是应该有所表示才是。听说燕国人功夫了得,何不乘此机会切磋切磋!” 齐帝英武神勇,年轻时,多次亲自带兵出征,虽说现在齐国以法治国,重农工商,但齐皇依然崇尚武功,偏爱铁血军事,豪情不减当年。 “听说燕使“云上飘”轻功飘逸,云上君子。魏国也是英杰辈出,今日到来,朕正想一睹风采。” 燕国人,大多性情开朗,今日有武功高手随行,自然有展示武功之意。听齐皇一说,正合心意。 齐国禁卫统领将大家一一引到殿外大坪,平时正是稿赏三军的地方,开阔平坦,齐国皇帝坐于台阶正椅之上,右侧一排护卫一字排开,左侧是家中俱人及使节一干人等也是一字排开。 大坪内,阳光灿烂,灼灼其华。 短暂的准备之后,双方华丽出场…… 第14章 醉言神药 第十三章醉言神药 燕国副使“云上飘”以轻功闻名于世,冷傲孤僻,人却生得俊美飘逸,故有“云上君子”之称,大名响彻云霄。 可真正见过他功夫的人毕竟不多,属于“云深不知处”的那一类人,不知是何方高人用了何种高招将他拉来当了使者。要不是出使齐国,谁也不知他云飘何处。 杜晨则以硬功见长,人也生得高大刚阳,幼时师从少林长老,内功极为扎实。长大成人后不知是怎么样的机缘巧合,投靠于魏皇,从此不再涉足江湖,故名声不响,知道他功夫的人也不多。是武功界潜伏的一匹黑马。 齐皇支持表演,燕魏两国双方有意一较高低,一场精彩的比武徐徐拉开了序幕。 两人都脱掉礼服,都是紧身束腰打扮,中等偏高的体形,体态强健,一看都是习武之人。站起身来,健步走入到了场中,先是向齐皇抱抱拳,接着相互抱拳见礼。 这一年与往年不同,春风带着燥热火辣辣而来,阳光灼热,无一丝凉风。 瞬间,场上人影翻动,打得甚是热闹! 不似硬功对硬功,火花四射,也不似轻功对轻功,飘逸优雅。 他们两人一个硬功,一个轻功,却也是一招一式,由慢到快,由快到狠,转眼已经是二十几招,招招相逼要害,棋鼓相当。 站台上,齐皇及其它人等,神情留转轻动之间都是兴奋。这样精彩的拼斗,真是机缘巧合,不是一般人想看就可以看到的。 一个轻功,一个硬功,一个燕人,一个魏人,场地却选在齐国的皇宫。齐皇还乐呵呵的不时的点头,不时的鼓掌,肯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在齐国的皇宫,展开这么一场生死搏斗,江湖之远,庙堂之高,也不过如此。 杜晨一拳一掌,清晰稳重,拙朴明了。而“云上飘”如风如云,不着痕迹。两人相拼如铁榔头砸在云彩上,没有什么反应。 杜晨年轻力盛在年龄上占有优势,而“云上飘”在轻功力道上占有优势。 这样的比拼进行了二三个时辰双方已经是拼上了几百招,火辣辣的太阳也已经从东边往西偏了。照这样下去,如此这般打法,拼上三天三夜肯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而此时阳光炙热,如在火上,佳阳郡主自从昨天见到哥哥,情绪激动,一夜未眠,又是兴奋又是担心。 今日见魏国使节一会殿上雄辩,一会又是刀剑相向,心中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心系魏国,又是担心兄长。因长时间的观望,又累又急,血往上涌,眼前金星直冒,突然往前一倒,晕了过去。 身旁的使女们一见,大喊“郡主!您怎么了!”“王妃,你怎么了?”乌拉拉手忙脚乱一大堆人,忙前忙后,都是不知所措。 齐皇则忙中不乱的喊着:“速传太医!” 阵上战局似乎不分胜负,凡武功卓越者大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双方都有察觉。 杜晨自然很快见到佳阳郡主晕厥,颢阳移步上前的情景。他见此情形,方跳出重围,就势收起劲力,抱拳向“云上飘”画出一个优美的休止符。 “云上飘”轻飘飘的落地,早已经察觉到了圈外的变化,瞬间也收手,脸上云谈风轻,似乎没有经历过什么巨烈打斗。不紧不慢的点了一下头,算作回应。 颢阳已经移步到了佳阳身边,一把抱住妹妹,佳阳脸色惨淡,嘴唇发乌,手指冰凉,颢阳着急的示意身过的使女,“快,拿水来!” 颢阳同时快速的将一粒黑色的丸子寒到佳阳的口中,接过送上来的一杯水,慢慢的倾倒进入佳阳惨白的嘴唇中。 水丝丝缕缕的进入佳阳的口中…… 可谓药到病除,佳阳渐渐的睁开了眼睛,由惨白到正常,站立在一旁的其他人或紧张或着急,或窃窃私语。 “郡主,郡主,你好了吗?” 郡主睁开眼,眸色深深,自己站起来轻声说道:“刚才头有点晕,现在没事了!” “什么灵丹妙药!如此灵验?”窃窃私语中旁边有人在问? 老齐皇也一直站在一旁,而这一切却看得真切。 在齐国禁军统领的引导下,一干人等又都回到了大殿,一群使女,将佳阳送回到了二王子府中。 当一切归于平静,齐皇方道,“今天,魏燕比武,精彩纷呈,一时难分胜负,给两位武士赐美酒两盅并各赏齐国宝剑一把。” “但本皇最感兴趣的还是颢阳大使的药丸,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神药?让我们佳阳郡主瞬间就好了。 颢阳想到了出使之前魏皇的交代,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稳住齐国。可前几番交锋都略处下风,这时听齐皇一问,突发奇想,“这是魏国最新研制的一款神药,不论刀伤、剑伤,所有的外伤,只消一粒,都可药到病除。还有伤风感冒,头痛、发热,小儿科,妇科、杂科等等疑难杂症,无不一吃就好,一吃就灵……”颢阳一边说话,一边很神秘的摸出一粒自己吃了下去,乐哈哈一抬眼尾,“无病的吃了面颜红润,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当时,颢阳这么一说,也不过是借机发挥,没想到的是,入夜时分,酒足饭饱的颢阳回到大使客馆时,齐皇身边最受宠爱的李公公一直在等他,开始还吓他一跳,以为妹妹佳阳出了什么事呢,这半夜的守着他归来。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老齐皇对他所说的所谓“神药”有了足够的兴趣。 位高权重、金山银山、美女成群……谁又不想返老还童,长生不老呢? 颢阳的胡言乱语却说中了齐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事。 “我们家主人让本公公前来,就是想要您所说的那款“神药”,银子不是问题,齐魏联盟也不是问题。” 那位李公公说着不阴不阳的话,人却是很谦逊低调。 颢阳喝了不少酒,一听到这些话,酒意更浓,天上掉馅饼了,白白的担心了这前半夜,要知有这等美事,再多喝它半斤“将军行”才美呢。 颢阳不紧不慢的摸着自己白里透红的面部肌肤,“李公公,您看看,只要是吃了那款神药,你们家老主子就会象我的肌肤一样!”说完得意的拍了拍自己那如桃子般红润的脸。同时一个飞跃稳稳当当的坐到了五尺桌子之上。 “还可长生不老,返老还童!” 神彩飞扬中又一次将那颗黑药丸从地上吹到了天上。 “那么说好了!” “这有何难!回去以后,让我们魏皇派人送上几车……” 没忘了轻轻的拍着李公公的肥脸,眼光迷离,手指随着说话的腔调唱着,“艳如…桃花!” 第15章 满天过海 第十四章满天过海 魏皇千思百想也没有弄明白,这个颢阳平时没见他有这个能耐,并无雄才大略。更别说奇鬼之才,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呢?齐国不仅稳兵不动,一直没有攻魏,还派人送来了一大车银子。 不送银票,送银子。其意何在呢? 一车齐国的银子,满满的、白白的幻着光泽,让魏皇又喜又忧! 如果燕国、齐国、秦国三国真正携手抗魏,那可是十倍于魏国的兵力,魏国真是无还手之力,这样的灭魏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 是什么让齐国拥兵不动呢? “叫杜晨!” 高公公急匆匆的跨出了大殿,满脸是汗,“快传杜晨!”杜晨本是禁军统领,就在附近,一传,没一会就到了。 “将那个“魏忽悠”也给朕叫来!” 在杜晨要闪身而入的瞬间,满脸是汗的高公公拉住杜晨问道:“大统领,您快说说,皇上所说的“魏忽悠”是谁?从没有听他说起过此人。”高公公一头的冷汗。 “这……” 杜晨将他的浓眉锁成了一块疙瘩,大臣里虽然也有叫忽悠的,可没有姓魏的。姓魏又是爱忽悠,估计在皇亲国戚里面了,颢阳倒是有过这么一个外号。 “估计就是颢阳,应该不会错!”杜晨看着高公公,用手指了指皇帝那边,“发生了什么呢?” “齐国送来了一车银子,要什么“长生不老神药”。” 杜晨暗暗的笑起来,“传颢阳,没错!” 手拿檀香玉扇,着丝织深蓝绵衣长袍,走路带着风,颢阳一上来就喊到,“皇上舅舅啊,以后您就不要叫我魏忽悠了,您要是再这么喊我,我肯怕以后就没有人会记得我的真名真姓了。”皮肤白嫩细腻,永远都是那张迷人的笑脸,见了皇帝也是嘻皮笑脸。 出使齐国之前那几天,颢阳有些紧张严肃,闭门不出,翻看了几天书,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平时就是一个混混,有一个皇帝舅舅,谁还会去努力呢?要什么没有?由最初的醉生梦死到目前的想长生不老…… 魏皇用无限的爱意看着颢阳,手指指了指旁边的位子,“颢阳啊,你给朕说说,这次出使齐国,用了什么法子忽悠齐皇的?” 颢阳低头用眼尾先看一看杜晨,见他一脸的严肃,象桩子一样站立在那里,也不看他也没有什么反应,颢阳看不出他的反应,估计什么都还没有给皇上说。 又看了看魏皇,似乎有无限的爱意,眼光中满是慈爱,心里捉摸怎么给自己这个多疑的皇上舅舅说呢?总之,得让他高兴才行。说不定赏一个“大使府”或“侯爷”什么的。 心中的得意在膨胀! “出使虎狼之国,胆压群雄,辩压众臣,蔺相如一般。”颢阳将嘻皮笑脸收敛起来,神情大改,转为慷慨激昂。 魏皇这一笑,差点被没背过气去,半天才止住。 “舅舅,我说的可是正经大事!” 学着颢阳的样子,魏皇也开始配合。 “颢阳相如,出使齐国,面无惧色,舌战群儒,铁胆雄心,不辱君威,智退联盟,凯歌而返!” 没想到自己的胡言乱语,齐皇倒认真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皇上舅舅也如此的欣赏他,说到自己的心坎上去了,他的得意就不是那么一点点轻狂了。 既然这样,那还得再费点心思,继续编,这样的机会怎么可以轻易错过呢? 一想到这,颢阳脑袋瓜子转得飞快,自己给自己点了一下头,有好主意了。 颢阳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表演,魏皇已经开腔了。 “颢阳相如,将你的长生不老药,呈上来!”魏皇一改刚才的笑脸转为严肃。 颢阳摸摸索索的将他口袋中的几瓶药拿出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了魏皇。 “说一说,这是什么东西!” “京城往南的终南山老道是我朋友,他赠给我的,说是可以延年益寿!” 魏皇拿着这个雕刻着蓝花的小瓶,打开瓶塞,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黄豆大的一颗黑色药丸被倒在魏皇的手中。 “说说,是怎么忽悠老齐皇的!”魏皇眉毛一跳一跳的,一边还在认真的打量着那颗黑色的药丸。 颢阳又一次偷偷的看了一眼杜晨,认真的站立着,依然象木桩一样,并无任何的表情。原来他已经全部交代了,颢阳想了想肯怕只能说实话了。 “我们到达齐国的第一天,我就见到了妹妹佳阳郡主,妹妹佳阳自然欢喜万分,设酒为我洗尘,交谈中,妹妹心中非常明白此次我们出使齐国的目的,她担心我,辩不可压众,胆不可压齐君,她说她也帮不了我什么,心中很是难过。” “颢阳啊,让你出使齐国,也是难为你了,可当时朝中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魏皇眼眸中略过一丝歉意,朝中无能人啊。 “千山万水的去看她不容易,妹妹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小心!”颢阳认真的说着,一改往日的风格,说到妹妹佳阳,兄妹情深,竟有些动容。 “我们没有想到燕国也派出了特使,而且我们相遇在宴会上!他们出言不逊,常常恶语相对,舌利如剑,自然我也是趁机反攻,一解危局。最后是杜统领和他们的“云上飘”比拼,这个时候,天气异常闷热,热浪当空,妹妹佳阳晕了过去。这时,我也顾不得太多,冲了过去,抱起妹妹,佳阳小时候就有过因吃了生的松子过敏晕厥的特点,多喝水就会没事的。我看齐皇也很是着急,于是,情急中,摸出一粒药丸给佳阳吃了,喝了许多的水,佳阳当真药到病除,我看妹妹一会就好了,没事人一般,于是我就大肆的吹虚了一番神药! 颢阳按照当时的情景又一次复述了一遍,又一次说得声情并茂: 这是魏国最新研制的一款神药,不论刀伤、剑伤,所有的外伤,只消一粒,都可药到病除。还有伤风感冒,头痛、发热,小儿科,妇科、杂科等等疑难杂症,无不一吃就好,一吃就灵……还有最关健的一点是,长期服用,长生不老。” 魏皇带着深情带着厚意不住的点头赞赏,配合着颢阳的表演。 颢阳又一次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兴奋,不断的夸大其辞。 以至于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已经相信,魏国真的有这么一款神药,可以药到病除,还可以长生不老。 当颢阳的兴奋达到极致时。魏皇打破了他的幻想。 “来人,将这些银子抬到颢阳府中!” 颢阳还想继续吹虚,一看魏皇已经改变了神情,笑意全无。“银子,一箱子银子全部抬到我的府中吗?”他结结巴巴的重复着,真的不明所以。 “朕命你从即日起和终南山那帮老道一块加快研制神药。如果研制不出长生不老之药,拿脑袋来见朕!” 第16章 面对瘟疫 第十五章面对瘟疫 燕魏之战,虽然战役不大,双方却都有死伤,本也是战争残酷的后果。 也许是因天气超乎寻常的炎热,也许是因为死亡的尸体没有得到及时清理,一场瘟疫带着哀嚎姗姗而来! 开始于燕国,接着瘟疫越来越严重,范围越来越广。 钟部北境五万人,就有人开始生病,上吐下泻、头昏头痛。特别是经历过交战的士兵更是首当其冲。仅仅几天的功夫,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几个人走了,接着几十人倒下了。 吃药无任何作用。 这可把身为统帅的钟实急坏了。面对瘟疫,没有足够的药用物资及备用物资,更为可怕的是军医对此也束手无策,无所适从。 很快,瘟疫如一只幽灵带着哀怨横扫着魏国大地! 跟随钟实主帅许多年,前赴后继、生死相随的副将孟威,生龙活虎的,只有几天的功夫,这位强壮,勇猛、聪明的好兄弟已经彻底的倒下,赢弱不堪,气如游丝,而后拉着钟实的手撒手而去,钟实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痛苦不堪却无能为力。 接着,肖远、戚猛,从战场上回来时,扬眉吐气的说,再战两个回合才过瘾呢。也和孟威一样,没有几天,吃了就吐,吐过后就啦,生龙活虎的他们很快就骨瘦如柴,钟实除了难受还是难受,却没有一点办法。 而这样的好兄弟接着又倒下好几位。早晨还在大声嘻笑、相互打闹,下午就倒下了,倒下后大都没再起来。 统帅的职责和坚忍刚毅的心态让钟实不敢随性表露悲伤,但他心中的伤痛无法言表。 听说南方有一种臭蒿叶可挡瘟疫,虽在千里之外,他派人快马加鞭去寻,可人去后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钟实实在没有了办法,情急中他亲自和孙医官一起研究当地药材。 “钟实,你看你是真疯了!”孙医官咬牙切齿地说道。 钟实自己亲自尝试,这一次中毒了,夜带着春天的燥动和不安也给钟实带来了恶梦! 有人起夜时听到他大喊大叫说糊话,一会说墙上有小人人;一会说有火花;一会儿又在说城破了;冲过去…… 孙医官说幸亏发现及时,虎着他那双金鱼眼又急又生气。 “告诉过他这药有毒性的,他竟不听我的劝告。你们加大济量给他灌水!” “将他抢救过来,严厉惩罚他的行为!” 孙医官说了一连串的狠话。 可等到钟实好了没几天,他又一次尝试,并且苦笑着说,在他没有找到方子之前,他是不会独自了断的。 有一种精神叫感天动地! 神明总是在不远处看着这些受苦的先驱,时不时的会给与他们一些暗示和帮助。让他们在荆棘前行中找到些许曙光,牵引着他们勇敢前行。 军中有一个小兵来自西北,叫许唯真,许唯真很是机灵。刚开始,他也不敢随便乱说,他看到钟实主帅一次次以命相博,尝试草药,他太感动了。主动找到主帅,说有一种西北黑土也许可行。 他回忆说他小时候生病,就是他爷爷给他喝了几大碗黑土水就好了。钟实一听这事,长期乌云密布的脸上有了一丝阳光。 “小子,性命攸关,早点说啊!”眼中略过忧伤。 “也许,孟威、肖远、戚猛……”他没能说下去,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衿。 立马带着这位叫许唯真的小兵快马加鞭来到西北边陲。 傲兰部就在眼前,他骑马去绕了一圈,并没有进傲兰的房间,在军营外站了许久。 山野的风吹拂着,他的心凉凉的,呆呆地抽了他人生里的第一根烟。和着明月,他苦涩的咽下了所有的滋味。 钟实估计小兵们铲土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正准备转身时。一个黑影从傲兰军营转角闪身而出,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影?钟实在心里盘恒着没有吭声。而且,他在这里已经坐了好大一会,胡思乱想中视线却从未离开过那个方向,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这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呢?黑色的紧身衣服,高大、健硕的体形,行动却如鬼魅一般快速。黑夜中无法分辨他的样子。 钟实向傲兰的窗户抛了一块石头,几乎同时,一个轻如?燕的身影已经如闪电般追了出来,追赶着朝着西边而去…… 一定不会是军营内部的人,要不,傲兰是不会如此快捷的追出来,她应该是有所发现,凭她的能力,不用耽心太多,钟实很了然的往回撤。 钟实虽然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内心还是忧虑重重。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夜是那么安静。 军营静悄悄一如他刚来的时候。 十几车黑土已经铲好,并且连夜赶回军营,熬水给将士们喝了,他才倒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就有了转机,症状轻了。 有人真的有了好转,不吐了,起床了。 有了效果,给钟实带来的不仅仅是惊喜,而是震惊。 又一次分批付下。 接着傲兰也派部下陆陆续续送了许多车黑土,一场瘟疫就因为这些黑土而销声匿迹。 孟威的堂弟叫孟靖,也是跟随钟实许多年,他好得最快。站在钟实的大帐之外,犹豫着,“傲兰送来了几车黑土,我已经收下了。” 孟靖的脸上有黑黑的土,钟实看着孟靖,心里酸酸的,忍着眼泪,堂兄弟之间长得象他们这般相似的真不多,让钟实想着孟威去世的情景,“您要不要写封回信给傲兰呢?”钟实不忍心多看他,竟没有表情,最后还是孟靖打点了一下运送黑土的车队。 女子身总是痴情多一些,那怕她当上了将军。虽然外表钢强如铁,一切无恙,可内心对钟实依然保存深深的爱与关怀,终究还是盼着冰释前嫌的日子。可钟实如钟如石,铁石一般难以憾动。就这么无声的纠结着。 这场瘟疫彻彻底底改变钟实,十年的军旅生活,诸多的战事,男儿马革裹户、战死沙场,国之英魂,钟实面对战争生死,虽有感触,大都认为死得其所,是真英雄本色。 可这场瘟疫却不一样,他的几个可共生死的兄弟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了,让他痛彻肺腑。 还有军队之外,多少民众死于这次瘟疫。 他放心不下他们 他出身名门,将军之后,别人需要努力奋斗一辈子才能得到的他都唾手可得,他聪明又有智慧,勇敢而又有谋略,一切都顺理成章,可当他经历一件又一件的大事之后,或者说经历一场又一场的生离死别之后,他内心最善良最柔弱的那一面占住了他的主要位置。 如一名受难者,天天的反思,“应该如何才能拯救那些受苦受难的民众?” 第17章 天地仁心 第十六章天地仁心 这个不同寻常的春天,春风带着燥热,带着硝烟,带着火与血,伤与病,如一只幽灵唱着哀怨的歌一遍又一遍的横扫华夏大地。 燕国与魏国之战,秦国与魏国之战,及极有可能组成的燕齐秦三国联盟如箭在弦上,虎视眈眈窥视着魏国,都想着裂土而分,将肥美的魏国瓜分待尽。 可这场瘟疫带着惨痛,带着残酷扑灭了熊熊燃烧的硝烟之火。 钟实将北部兵力分散,隐藏于各处深山老林,可这一切带给钟实的,并不是清闲、休整的日子。 钟实想尽一切办法,将军中的疫情得到了控制。本想可以缓一口气,可民间的瘟疫已经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了。 没有刀,没有枪,没有明争暗斗,没有长驱直入的十万铁骑。瘟疫如一只柔软却有力的手将病痛、死亡送到各家各家户之中,从北到南,一个个,一家家,有幼儿,有老人,有孕妇,有壮年,说倒下就倒下,大多倒下去就没有起来,不堪重负的魏国还没有在战争中缓过气来,又一次将面对却难。 惨痛啊! 国家满目苍夷,钟实自己心中带血。 战争将自己的孩子丢了,多少年轻的生命也没有了。瘟疫将好兄弟们带走了,还有多少可怜的受苦大众备受煎熬。 他的心沉重到了极点。他祈祷神灵赐他力量和智慧,让他能拯救这个国家,和这群倍受煎熬的民众。 “第二批黑药丸已经完成!”听到罗文长第一时间报来的消息,钟实点了点头。 “效果可比上一批好些吗?”钟实的方脸差不多已经变成了长脸,黑黑的,有着黑药丸的味道。 昨晚研制得很晚,和着衣睡了一觉。 “因黑土太重,所含杂物太多,经您的指示,军医们最后商量,进行了改良和提炼!” 钟实这几天一边忙着马不停蹄的派送黑土,一边对黑土进行秘制。 他能想到的:一是要减轻重量,第二是要吃起来方便。 看到研制好的黑药丸,他的两个拳头相互一打。 “这样的,您看看!”文长递给他的是一包粉末和一瓶黑药丸。文长这几天眼圈带着血丝,肯怕也是没有睡好。 “好!”钟帅那本就深邃明亮的眼睛闪出一道更为明亮的光茫。 “以前,这黑土运输慢,又重,花费大,现在这样改变一下,好!病人们吃起来也方便了许多……”钟实黑脸上略过一丝笑容。 “可我们这样做,也还是杯水车薪,药物还是供不应求……” “北部三省,情况如何。” “北部三省,先有战争,后有瘟疫,这瘟疫如风吹过,无处不在,程度不一,都有病亡。远宁县就比较严重。几乎家家都有死亡!“ “往南呢!“ “因往南天气更热,病毒更容易滋生,所以不容乐观!“ “京城呢?“ “京城情况也很不妙,我们的方子已经送达京城各各药堂!京城药堂在加紧派送药物!“ “做得不错!“钟实点头,又一次赞了一下,看样子,今天心情还不错,这一向愁眉不展的主帅有了一丝笑容,让罗文长也略略有些放心,准备躬身而退。 “文长,准备几匹快马,带上足够多的黑粉和黑丸……” “主帅,您这是……”文长又退了回来。“您这是要外出吗?” “这里已经安排妥当,想外出察看察看灾情!” “这里……”文长欲言又止,既有担心也有关切。 钟实自然理解文长所说的“这里”是什么意思。 “放心,边境几国都有瘟疫,这会,其他国家是有心无力,唯肯逃之不及,躲得远远的了,估计这两年都不会有战争了!” “这场瘟疫救了魏国,也害了魏国,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文长,你留下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密报我!” “是,我去给您安排!” 一行六人,都是高头大马,先头出发。后面一辆马车载着药粉、药丸及生活用品紧随其后。按照钟实的指示,先了解周边郡县。 天气如此燥热,这样的春天,却也是难得一遇。 第一站就是远宁县各村各镇。 以前热闹的镇子人流如潮,要是没有战争,没有瘟疫,这个镇子富饶美丽,如若是赶上赶集的好日子,人们拿出自已家中多余的物产到集市进行交换,交换自己家所没有的东西,从粮油到布匹,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小伙子及小姑娘们也打扮一新,有些浪荡一点的也不时唱上几曲撩人的小情歌。 可现在别说人流如潮的集市不见踪影,路上连一个闲人也没有,甚至连一只狗也看不到,野草却肆无忌惮,张牙舞爪的风长着,随处可见的却是一座座潦草下葬的新坟…… 这样的惨景没有一个人说话,凉到了心底。 疫情比战争还要可怕十倍,百倍。钟实的心越走越沉重。 药粉先是送到各个衙门,也有沿途送到就近家里的。 他们走过很多的地方,犹记得一间破落的茅草屋内,家中物品没有几样,一家四口都因为瘟疫奄奄一息,其中有两个孩子,皮包着骨头,惨黄的脸,没有抬手的力气,其中一个只有一岁多大。 钟实亲自为他们熬制药水,大人喝了以后,有了起色,说肚子不那么痛了。 可两个孩子因为太小、太弱,没有抢救过来,钟实抱着那个男孩,好似抱着他自己的孩子,看着孩子气若游丝,可那小孩子知道用他那又小又无力的眼神时不时的看看他,一会又闭一闭,似乎什么都懂,直到最后那个孩子没有一丝气力,连抬起眼敛的劲都没有了,那么小,那么轻,到最后,小孩子竟流下了眼泪…… 四口之家,他们救了两个,可孩子走了,从病魔中逃过一劫的他们的父母,伤心痛苦极了。 钟实同样难过极了,伤心极了,那个孩子的眼神老是在他眼前一闪一闪的。象是在责备他,又似在向他倾诉他的苦难。 他似乎感觉到是自己亲手扼杀了这两个孩子。 灾难深重,却无力而为,这一幕一幕的对钟实的打击很大。 痛定思痛之后,钟实将北境交给了他最得力的副将罗文长,带着几车黑土,和部下兄弟们的英魂,回到京城。接着与当今的魏皇一夜长谈之后。从此,那个被人称之为“秦岭战神”而后又是救民于火海的将军淡出于人们的视线。 “秦岭战神”情归何处?期待以后更多精彩章节。 第18章 出走敌国 第十七章出走敌国 建一回来以后,腿部的伤用了些金创膏药,很快恢复了,可心中的歉意,却日复一日的增加,烦恼如同窗外那株藤蔓紧紧的缠绕着他,不安、愧疚成倍的增加不断的加码然后澎胀,在他心中不断翻滚。 他虽然静静的呆在军营的床上,可内心却倍受煎熬,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况以前可没有过,他以前过的是一种简单明了的生活。 这是以往没有的事,整个人也彻底改变了。 二虎来喊过他几次,这是平日的好朋友。每次喊他,让他心烦气燥,只说腿未好,烦躁不安的将二虎打发走了。 他关着门,同时也将他的心思牢牢关住了。 他也不出去,如一只烈焰下被烤的鱼碾转反侧。 几经翻来覆去之后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想清楚了,他也明白自己要去干什么。 这是今生他作出的一个最重大的决定! 他要自己去秦国亲自将傲兰姐的孩子找回来。 作为主帅护卫,他失职;作为好兄弟,他没有保护好姐姐;作为士兵,他没有完成好任务,总之,他感觉他有太多失职,他没办法去见傲兰姐和钟大哥。 他是一个简单,心无诚府的人,可一旦打定了主意却是一个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人。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其它人都在梦乡里睡得很甜,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二虎翻了一下身,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很快又是均匀的呼噜声。他多看了一眼二虎,心里在告别:“兄弟,别了,你好好保重!” 摸着黑,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再一次回头看了看二虎,恋恋不舍。不知二虎会不会想他,总之,他会想他的,他只是没有选择,不得不去完成这次自己交给自己的任务,也许是一个使命要终其一生! 怀着歉意也怀着坚定的决心,建一离开军营。 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傲兰姐。 他想过,如果他留下来,他也没办法去回答别人的问话,他从来没有骗过别人。他不想欺骗朋友战友。 虽然寻找孩子的决心坚定,可是找到的希望却很渺茫,钟大哥那么聪明有本事,几乎就是建一心中的神,他都没有将孩子抱回来了。 成也罢,不成也罢,建一想的就是一往无前。 他真的不能肯定,他还能否回来! 路慢慢其修远兮,要离开生他养他的大魏国,突然发现许许多多的不舍,他一个粗线条的大男人以前没有想过这么多,现在所有的情感都全部涌上来了。 想到二虎不知所措的找他,他心中就有很多的不舍。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两人总是打打闹闹的在一起,不再有人和他打闹了,二虎会很失落;想着傲兰姐的担心和着急,建一心里酸酸的。 沿途的一切的风景都是那么迷人,以前似乎没有什么感触,这一会却都涌上心头。 昨天看到的不过是一把把随风吹散的枯草,今天,全变了,一草一木散发着亲情,吐露着清香。 甚至一片草一片叶子都令他恋恋不舍。 旁边一排排高大的树木,就象军营的战友,牵着手在给他送行,此刻,每一个人都进入了他的心田,他一边走一边亲切的回忙,倍感温暖!甚至和他打过架的杨小六,此刻也亲切起来! 远行让人们更深的懂得珍重,建一也如此。 进入了秦国,建一很轻易的找到了他先前走过的路线。 开始,他也如钟实一般傻傻地去寻找那棵栗子树。树木然的在风中摇曳,屋子依然在风中呼啸,可他要找的人,包括主人和孩子却都不知去了何方。 这一带几乎没有什么闲人,建一前前后后都找了一遍,一间又一间的屋子,他仔仔细细的找,他想找到一丝有用的线索也行。除了树上那几个深深的掌印,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谁留下的掌印,是钟大哥的吗? 他为他心痛! 钟大哥,一向是他心中的高高在上的神,高大、阳光,为朋友两肋插刀,又聪明又睿智。想到小时候的一些事,他同时也想到了慕容大哥,不知慕容大哥怎么样了,伤好了吗?在哪里呢?还有机会再相见? 关于慕容大哥,他也曾经问过傲兰,傲兰说一定还会相逢的。 傲兰说还会相逢,他当时非常坚信一定是会相逢的,可现在他对此也产生了怀疑,他不能肯定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慕容大哥啊,好想你!” 当建一知道自己是慕容老将军收留的那一天起,他比别人更加珍惜这个家,不论是梅家也好,慕容家也好,他想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多少孩子失去了他们自己的家,受尽了苦难和折磨。 想到自己,想到那些失去父母倍受煎熬的孩子,于是他会联想到傲兰姐丢失的孩子。 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孩子,才回魏国见傲兰姐和钟大哥,否则他情愿客死他乡。 他自作主张给孩子取名为“钟傲”。这个名字既可以是男孩,也可以是女孩子。他苦笑了一下,也不知孩子会不会喜欢这个名字。建一却很满意于自己给孩子取名的才华,突然感觉自己好有才! 建一苦笑时也会露出他那只虎牙,依然感觉傻傻的。 当他漫无目的的找了一段时间以后,大约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生活开始有了困难,所带的那点钱全部用光了,衣服也破旧不堪,需要换新的了,吃饭住宿也没有着落。 于是,他开始作长期打算,扮成了小货郎,卖些糖果小玩具的,这样他就有了接触孩子的大量的机会,同时跟着孩子们学秦国的语言,没有人会怀疑他,这样秦国话也学得飞快。 以前在魏国军营,他凡事不爱多想,说话做事一根肠子直到底,甚至觉得想法复杂的人很可恶。那么多弯弯绕绕还让不让人活不活! 现在漂泊在秦国,肩负重担,他心思也弯弯绕绕的多了起来,人也变得复杂起来了。 可人海茫茫,他一个村一个店的寻找,如大海捞针。 第19章 有得有失 第十八章有得有失 建一为了寻找傲兰和钟实的孩子,如一名一往无前的登山者,目标是峰顶,不畏脚下。 艰难困苦中前行已经将近一年! 刚来时,建一不喜欢秦国的苦菜,现在开始喜欢了,苦涩中带有甜意,甜意中又带着一丝苦涩,如他的感受,很合他意。 刚开始也不喜欢“秦火伦”老酒,也是苦中带涩,喝着如火焰般紧锁咽喉,现在每晚一小杯,对着明月,对着自己,乐在其中! 总是找不到孩子,甚至连一丝线索也没有。建一将“钟傲”改成了“小傲气!”他又一次感觉自己才华横溢,“小傲气!”取得多好,又好叫又好听! 在建一和“小傲气”那个虚拟的两人世界里,建一常常和“小傲气!”有说有笑,苦乐杂除。 建一有一个红色的袋子,一天过去就往里放一根小树枝,这样的时刻,他也和“小傲气”说一声,又一天过去了。 该睡觉了,也和“小傲气”说一声“晚安”又是一天过去了。 一个月过去了,就将小树枝换成一根大一点的树枝,这样颠簸流离,他要计算好时间。 有一次,他迷路了,误入到深山老林之中,几天几夜,与虎狼为伴,差点没命。还好,冥冥之中,上天被他的真诚所感动,让他遇到了采药的老道,老道不但救了他,还给他食品和药物,最终带他走出了深山。 一年过去了,十二根参差不齐的小树枝,一字排开放在桌子上,经历了寒冬酷暑、春夏秋冬,他也走过了秦国大大小小的山山水水,可小孩子依然没有找到,但他一点也不恢心! 将一根更大一点的树枝精心的雕刻好,收入到他的百宝锦囊之中,又是一年了。 “小傲气”啊,你真是一个小傲气! 从刚开始的满心期待到现在的坦然面对,建一的性情也大大改变。 对孩子的热情和极好的耐心成就了他的生意。 小货郎的生意很好,赚的钱已经可以开一个小杂货店了,这是他开始时没有想到的,一个杂货郎竟能挣这么多钱,他的好脾气家喻户晓,他的糖甜到了十里八乡。 以前,他真的没有想过太多,一心想跟着傲兰姐姐就行。军营的生活,他也很喜欢,简单、朴实,心思单一,擒拿格斗,也是他的长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这个“小傲气”,他应该这一辈都会在军营。 生活啊,有时真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远方的云彩格外的美丽,翻卷成各种形状,那个方向是自己的国家也是自己的家乡,那里有他常常思念的人儿,他心中那颗柔弱的种子就会发芽,长成相思的大树,不知二虎怎么样了?他此时是不是也这般站着,是不是望着我的这个方向看着云彩在想我呢?是不是心中也会长出一棵相思的大树,傲兰姐她们呢,都好吗?多国战争因瘟疫已经停止了,都撤军了,魏国军营还在吗?西北境将士们是不是已经班师回朝了。钟实大哥呢?他在忙什么呢? 最让他牵挂的是二虎,二虎除了打仗,什么也不会,要是能来秦国就好了,建一痴痴的想着。 他不光光是想着,他开始着手准备。 准备什么呢?他想到了就开始行动! 开始着手准备一个杂货店,店可以不大,但一定是孩子们最多最想来玩的地方,想来想去,只有秦国皇城才是最大的地方,而且是孩子们最多的地方,他千百次的设想过,傲兰姐的孩子一定是被人领走了,这一点,他确信无疑。 可是被谁领养了,却不好推测,谁都有可能,他也问过傲兰姐,孩子有什么记号没有?傲兰说过,在她留下孩子的那次行动中,情急之下匆忙之中,她用军刀在孩子的右耳垂处划过一道记号。 建一变成了只要看到差不多大小的小男孩,不论怎么样,先看他的右耳垂,他拿出花花绿绿的糖果,任由孩子们挑选,有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成了一名垂钓者,他的糖果、玩具成了诱饵。 但他的心是向阳的。 这一路上建一也吃过很多苦,东西被人偷过、被人骗过、入过迷途、自己病过…… 可没什么能阻止他前行的步伐! 当他到达秦国的都城时,已经是两年过去了,日子在磕磕碰碰中前行。 他的杂货生意越做越大,可他的使命却没有一点起机。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过年了,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建一早早就准备好,他要到灯市口去看灯展,过年习俗虽然各地有所不同,可还是大同小异,秦国皇城和魏国皇城可都一样,真是别样的热闹,人流如潮,笑语喧天。 要是孩子找到了多好!带着小外甥看花灯,一般是要什么给什么,建一笑意盎然,他决定为“小傲气!”也为自己买一盏花灯。 那盏渔灯很漂亮,浅黄的灯光鱼鳞约隐约现,红嘴唇高高的翘着,很傲气,一如他心中的“小傲气”。 正当他这样想着,乐着的时候。前面一个孩子,五六岁大小,拿着的正好是建一想象的要赠给“小傲气!”那盏渔灯,浅蓝色的长袍,绑着很漂亮的发带,灯光里,清清楚楚看着他的右耳垂有一道不是很大的刀痕,从他的右边走过,似乎他的小小侧脸也很象小时候的钟实。 那个小孩子拿着小渔灯,俊美的面容,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很喜欢的孩子,不过有点冷傲,与他心目中的“小傲气”非常接近,建一的眼神目不转睛痴了一般。 建一不肯相信自己,转过身,他跟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走着,穿越一群又一群的人群,手忙脚乱中将自己的那盏渔灯也扔掉了,他生怕跟丢了孩子。 那是一大家子,每一个人都衣着华丽,他对自己的视角产生了怀疑,他很想上前,仔仔细细看一看,问一问。一群人,乐呵呵的走着,他紧紧的跟着。最后,他发现,他们三三两两的上了一辆青蓬双辕的马车。 今夜的月光很美很亮,月光的银辉里,马车却跑得飞快,建一不得不运起轻功。 这两年,他的轻功长进不少,一路的尾随,得心应手。 怎么可能呢?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令他吃惊的是,那一群孩子轻轻松松又是说又是笑的走进建一从来也没有想过的一个地方…… 精彩继续,敬请关注。 第20章 失之东隅 第十九章失之东隅 灯市如旧,人流如旧,可不见他来。 建一并不着急,慢慢的遛达着,仿佛回到儿时走在魏国的灯市里,徊徉在灯海里,感觉很爽。浅黄的灯光最易打开他的幻想之门,可以想很远,也可以想很近。 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们都怎么样了?傲兰姐还在西北境?还有钟实大哥,他呢?怎么样呢?灯市如旧,人如初? 他真的太想他们了,这种想可以流下相思的眼泪。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半夜,风起了,有些刺骨,将他的羊皮大衣裹了又裹。 风呼啸着,也将他的思绪吹得七零八乱。 浅黄的灯光照着他的脸,有些迷离,有些恍惚,也有些伤感,他不是一个爱伤感的人,可现在他变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魏国啊,离开你六七年了,可使命还是使命,毫无进展,还是没法回去。 灯市开始收市了,灯和游人都越来越少。 建一转身,准备回家之际,又是那一群人,只是孩子们都略略有些长高长壮。如去年一般,他们也玩够了,准备回家,一群人都乐呵呵的,都是华美的服饰,建一的眼中全是他。 你这个“小傲气!”我等了一年,终于等到了。 如一只有耐心的猎人,终于等到了他的猎物,建一喜上眉梢。 “小傲气”的手中依然还是一只大大的渔灯,渔灯上有傲气的红嘴巴…… 他紧紧的跟着。最后,他发现,他们如去年一样,争前恐后的上了同一辆青蓬双辕的马车。 马车如去年一般跑得飞快,建一又一次运起轻功。 一切如前,一样的小孩子,一样的花灯,一样的马车,一样的路线,只是去年月光如洗,今夜,烟雨茫茫。 该怎么办呢? 此时一个身法奇诡的寒意从上往下一拉,建一活生生的被人拖了下来,当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的秘忍之术暴露在建一面前时,建一已经活生生的掉在了地下。 建一知道,遇上了强敌了。 只狠自己技不如人。 怒视着对手,黑暗中那人的样子不甚明了。 建一什么也不想说。 “观察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去年这个时候,我就盯上你了,你想对这些孩子们怎么样呢?”声音不是很大却咄咄逼人。 “我可没有坏意!” “你要有坏主意,呵呵,我可从不手软,早就……”黑暗中似乎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跟踪自己一年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建一这一吓,非同小可。 转而又想,既然已经跟踪一年了也没有出手伤人,应该也没有恶意吧。 黑暗中仔细的打量那个来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衣服之外,真的不甚明了。 “我只是自己和自己打赌,看轻功能不能赶得上那辆马车!”总得说一个理由吧!同是练轻功的人,总应该能理解一些吧。 而这时的马车已经啼啼地消失在远处了。 “哈哈,你那也算轻功,去你的!”说完那人双脚一抬,人已经到了一棵硕大无比的树上。 “小子,有种,你就上来!”动作轻柔流畅,树枝纹丝不动。 “上来,就上来!”拍了拍沾满泥土的手,站起来,学着那人的样子,双脚一抬,竟然也不是太难,成功了,上来了,只是树枝摇动如平地起浪澜。 待到树稳心平,那人在树的那头开始讲话了,象一个朋友似的。 “你叫亦建,有一个小小的杂货店生意还不错。邻居家的小妹妹,很喜欢你,你却并不是很领情。你似乎没有什么亲人,过年过节哪里也不去,也没有什么亲人来找你。” 看建一没有反应,接着说道,“你喜欢练功,却资质平平。你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孩子,可你自己没有孩子。你喜欢跟他们玩,跟他们说话,也不计较自己的得失,这也是你生意兴隆的原因。你常常做一些善举也不留名姓。我说的都对吧!” “你在调查我!” “你做的糖特别好吃,有多种水果味,我最喜欢的是草莓味的棒棒糖,实在是太好吃了!”说着的时候似乎从口袋掏出来了一粒在津津有味的吃。 “嗯”建一一边答应,一边在想。 多年前的那场席卷全国的瘟疫,秦国也没有逃过宿命,国家也无力而为,许多城镇萧条了,许多的家庭没了。 建一却有了机会,没有费太多的周折就在秦国有了身份,他的名字在那场瘟疫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他由建一变成了亦建。颠倒了一下顺序。 这几年,除了心中的那个目标,他在努力变成一个秦国人。 从前,当他还是一个魏国士兵时,他恨秦兵,他的概念里是恨所有的秦国人,他的身上有着若干的伤疤来自于秦兵,他的朋友、战友很多死于秦军之手,他对于他们有着切肤之痛,不只是一个恨字能形容的。 可当他由于“小傲气”来到这个国度,他的确也受了很多苦。可当他因旧伤发炎发烧生病时,是他们中一个老郎中救了他,毫无顾忌的吸掉了那个浓疱,他自己都感觉好恶心,可他们秦国人却为他做到了。 他迷失在深山老林时,也是秦国人带他走出深山,并且给了他食物和药品,也是他们救了他。 他慢慢换位思考,他也在战争中伤过秦军,他也刺死过他们的兄弟,也许因为他秦国人的老母亲失去了儿子,新娘失去了她的新郎,婴儿失掉了父亲…… 关于战争他想过很多,你打过来,我打过去,可多少苍生就没了,活生生的化作成了泥土。 可最终他也没有想清楚战争应该如何才是对是错。 可他内心却特别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做。 他不想发财,尽量的做一些善事来弥补他心中的不安,他只想神灵保佑早点找到“小傲气”带着他回到魏国,回到傲兰姐钟实大哥身边,过快乐自在的生活。 没想到凭空竟会刹出来一个程咬金,对他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和调查。而他却一点也不知情。 此时他的整个后背都冒出了丝丝冷汗! “你,你是什么人?你告诉我这一切,包括调查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颤颤惊惊的问他,百思不得其解。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黑衣人轻松一跳,跳得云谈风轻,说得云谈风轻! 亦建也跳了下来,笨重得如一只狗熊,心也沉重到了脚底。 可他知道,黑衣人的功夫十倍于他,无处可逃啊,只好默默的跟着,心中却有无数的纠结和疑惑。 三转两转就到了一个特别的府第。 “明天未时,到这里来!”谜一样丢下这样一句,黑衣人就消失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建一。 第21章 收之桑榆 第二十章收之桑榆 亦建(建一),整个晚上碾转不安,又一次如一只被烤的鱼。 昨晚半夜他随着那个黑衣侠客一路狂奔。夜,暗黑暗黑的,也没有看清楚那是一座什么样的府邸。 估计也只能是估计了! 颤抖抖的走着,心里七上八下! 大约是闹市中一处静谧的府邸,只记得走路时“铿铿”作响,应该是青石板地面发出的声音,清脆不沉闷。两边一水儿的青竹肯定没错,那青竹味道很熟悉,那怕自己已经走过了千山万水。 第二天凭着感觉,如约而来,竟走的不差分毫。 一个人什么样的生活,也许是命中注定。 当你百般呵求时,什么也得不到,可当你几乎要放弃时,却又是柳岸花明。神明时不时的在远处牵引着你,有时让你喜,有时让你忧! 亦建必定不可能淡定,其实以前他是一个急性子,这几年,他已经磨掉了棱角,性情也改变了许多。 等不到未时就来了,他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在生长壮大。 努力的想,会是一个什么局呢? 不会是打家劫舍!他们应该不是缺钱的主。 不会是伤人性命!不会非要等到大白天。 一定是想让我干一件他们不想干的事?可能也是我不想干的!那么是干什么呢?感觉脑袋要爆炸了!感觉脑浆都流出来了,可还是想不明白。 亦建已经在这里绕了三圈。在进与不进之间纠结。他也想过如约不行怎么逃之夭夭。 可他终究无力逃过那只魔掌。 木制大门,厚实的质感。屋前屋后全是斑竹,有小鸟在林间雀跃。这环境让他很喜欢,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差不多的时间,亦建走进去。 同时,那神秘的大门也为亦建敞开了,不需任何人引路,两边都是墙,唯有往前走才能达到目的地。 亦建踏着忐忑不安的步伐走到了那个大厅时,是亦建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大的大厅。当中站着一个人,远远的站着,亦建慢慢的走过去。 那是一个孩子,或跳跃或飞旋,如一只蛟龙,随心应手。 既然是孩子,亦建的心平静了许多。 亦建看着看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的呢? 那个孩子越来越近,紧身的剑衣,头上扎着束发银环,生动、明亮、俊美,灵秀,象谁? 象俏丽的傲兰也象帅气的钟实! 整个魏国除了他妈妈傲兰就是他见过这个孩子,从第一面到现在,亦建可以肯定,可以豪无疑问的肯定,他就是他踏破铁皮寻找了八年的那个孩子。 阳光从窗户斜斜的照过来,将金光散在那个小孩子身上,格外的明亮。 他多么想大声的喊出来,喊他“无眉大侠”;喊他“钟傲”;喊他“小傲气”,总之他想大声的喊出来,他的这一声喊声,深藏了八年没有吐露出来,多么想一吐为快,一喊为快。 他的心狂跳着差不多到了屋顶。 正在此时,昨晚的黑衣人轻轻的走来,了无痕迹,“怎么样,以后,你当他的陪练,如何?” 狂跳不已的心又一次狂跳不已!等到慢慢平静下来,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会是怎么样一个脸红心跳。 看到亦建堂目结舌的样子,“这么小,这么好的身手,吓着了吧!” “大侠,我拜你为师!” 在亦建倒头就拜之际,听到一个稚嫩的喊声。 “剑一叔叔,过来!” 亦建的心又一次狂跳不已,这分明在喊他,应该是“建一叔叔”才对,这声音多么甜,多么亲切,他要回答的声音几乎已经从嗓子口中蹦出来了,但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哪是在喊他呀!分明在喊神秘的黑衣人,原来他叫剑一啊 剑一笑着,万般宠爱的走过去。 “好,陪你玩玩!” 亦建这才急急忙忙的将他那颗跳到了屋顶的心收了回来。妥妥的将它放好,放安稳。 “剑一叔叔,你答应了!”那个孩子拉着“剑一叔叔”的手,不肯放下,直到,他们在大厅拼了一局又一局。 有时如飞燕,有时似猛虎。有时轻如蜻蜓点水,有时如蛟龙出水,有时又似猛虎下山…… 等他们练完了,漂亮的收手时。 “来,小易,你过来,”那个叫剑一的在向那个孩子招手。 名叫“小易”的孩子走了过来,没有太多的表情看着亦建。而亦建的眼光里是无限的柔情,此时他已经完完全全调整好了心态。 “他叫亦建,以后,他陪你练!”剑一先看着孩子,而后眼神扫过来,如能透视似的转向了亦建,“看样子,你同意了!” “我同意,我同意!”他回答得又肯定又坚决。 “大师,……”他想多问,可此时,亦建什么也不想问了,只要和孩子在一起,其它什么都不重要了。他怕多说了会让剑一发现什么,他的内心翻涌出太多的热浪。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每过一分钟,他都在内心里提醒自己一下,“要克制”“要自然” 休息的间隙,亦建将一大块毛巾递给小易,小易在接过毛巾的一瞬间,飞过来一个眼神,亦建几乎要醉倒了。 幸福如天空中的云彩,大朵大朵的,。 深入敌国,寻寻觅觅八年,这是什么样的一份感情啊!兄弟之情,母子之情,恋人之情,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浓密的睫毛,黑如葡萄的大眼睛,方正、俊美的脸,连脸上的一丝一丝的小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切近有眼前。 剑一交代了亦建一些事情后,就离开了这个可能称之为私人武馆的地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多问,每天按时来两个时辰就行,薪水好说。 亦建用尽全力陪着他练习,还算得心应手。 “剑一叔叔呢?” 亦建几乎要回答,“我才是你真正的建一叔叔,他算啥?”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 略过一丝伤感,也略过一丝欢乐,亦建脸上的表情由阴变晴,一瞬间又欢天喜地,“他要外出一段时间,让我做你的陪练。” 剑一因为常常有事外出,这样,他发现亦建是唯一个满足他的条件的人:喜爱功夫,身板强壮,模样周正,特别是他喜爱孩子,心底善良,有耐心,能吃苦。 “那我们明天继续吧!”孩子讲话像一个小大人,那声音分外的明亮、亲切,暖暖的流入亦建的心里。 当亦建准备回家时,武馆的侧门,一个身影,快速的一闪,但亦建真真切切的看清了这个人的侧脸,及那个脖子下的印记,亦建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他怎么也在秦国呢? …… 第22章 情意难断 第二十一章,情意难断 班师回朝后,姐姐莞然第一次宴请,选择的是在凤凰阁。相对于单一粗旷的西北境军营,这里小巧别致,温馨舒适。 姐姐莞然皮肤光滑细腻,六七年过去了,她一点也没变,一频一笑,甚至更加艳丽迷人,凤裙微荡,莞如仙子。 “傲兰给贵妃娘娘请安!”傲兰莞尔一笑做了一个跨大其辞的动作,正准备下跪。 “慕兰将军,将军膝下有黄金,免了!”莞然手一抬,一本正经的说道,最后实在忍不住,两姐妹一起笑了起来,莞然走过去,亲切的拉着妹妹傲兰的手。 “莞然明白,没有傲兰妹妹,岂有莞然的今天,傲兰妹妹,以后如果只有我们,就免礼了!什么贵妃的,我们在一起就是好姐妹!” 后宫这一番天地,即算你有倾城倾国的之貌,可以艳冠后宫,谁都有后台,谁都有他们的算计,阴谋无所不在,莞然也的确是因为有傲兰这位大将军在给她撑腰,所以顺风顺水,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升迁到了贵妃娘娘的宝座。 皇后,三朝元老之女,其父,门生故旧,盘根错节,又是现在的太子生母。知书达理,稳重得体,是后宫之楷模,其地位不可撼动! 莞然入宫多年,自然知晓她的地位,贵妃娘娘已经是她最高的位置了。 可后宫风云突变,时有发生,既可达峰顶,也可随时跌入万丈深渊。 傲兰、钟实,把守边陲,是国家重臣,举足轻重,她后宫的地位才固若金汤,可安享富贵,无需枉费精神,现在战事已停,战争对于魏国,是一场大的灾难,但对于她这个贵妃娘娘,却不见得是坏事。 莞然拿出傲兰最喜欢吃的小黄枇杷膏,一杯清酒,几碟小吃。 “妹妹,你长年在外,风餐露宿,满目黄沙,受累了,现在战争停了,回家长住吧!父母亲也老了……”莞然说得情深意重。 “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秦国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绝对不会!父母就靠你和大哥了。”傲兰没有直视莞然,视线从面前转向窗外,雾霭沉沉中神情凝重。 莞然将桌子上的清酒递给傲兰,傲兰这时毫无迟疑伸手接着清酒,微微一笑,一杯见底。 “这酒清香纯美,莞然,你也来一杯,我们姐妹可也难得一起喝杯清酒!”傲兰给莞然也倒了一杯。 “傲兰妹妹,让姐姐我好好敬你!”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酒散发着浓浓的清香,如深山清泉,不知不觉姐妹两人已经各饮了数杯, “莞然……^”傲兰正想说什么,凤凰阁小侍女,匆匆忙忙的进来,禀报:“贵妃娘娘,皇上立刻就到!” 话音刚落,魏皇匆匆而来,这时,莞然及傲兰都立刻起身行大礼,“拜见吾皇!” 傲兰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时候,一般是魏皇在勤政殿批折子的时候,傲兰在拜见贵妃娘娘的时间内还是用了心思的,选择的时间段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好清雅的酒呀,不给朕也来一杯吗?魏皇在檀香雕花椅子上坐下来,今日心情大好,一派轻松自在。 既然皇上来到贵妃娘娘的凤凰阁,傲兰知趣地要告辞:“皇上,傲兰敬皇上一杯,便请告辞!”端起桌子上早就备好的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一杯喝完,正准备转身退后! “慕兰将军,这又不是御宴,家庭小聚而已,我应该叫你一声妹妹才对,不要走,陪朕好好喝酒! 傲兰本来是打算尽快离开,这时听到魏皇这么一说,深深地看了莞然一眼,眸色微凝,莞然眉目轻点,半响后,傲兰才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个“是”字。 莞然俏丽的走过来,拿着傲兰的手,无限深情的说道:“难得皇上有雅兴,我们陪皇上畅饮三杯!” 傲兰自知此时与魏皇饮酒感觉有些不妥,可又不好直接了当的拒绝,正准备跨步外出犹豫之间停了下来。 “慕兰将军,西北广袤,壮志豪情,“河西古道”烈酒,,更对你的口味吧!“ 傲兰爽朗一笑,飒爽英姿,禀道:“烈酒雄心,面对秦国虎狼之师,不得不喝,我猜皇上也是偏重烈酒!才会有如此神武之威风!” “谁不曾豪情万丈?谁不曾意气风发?只是这几年家事国事,内忧外患,朕没有太多的时间喝酒,更别说烈酒!” 魏皇此时兴致勃勃,相谈甚欢,突然皇太后的侍女派人前来,说是,请莞然到皇太后佛堂一起礼佛, 月初月末,莞然的确常常陪着皇太后一起礼佛,莞然有超强的记忆力,对佛经的解读甚合皇太后心意,可今天,既不是月初也不是月中月末。 可莞然还是不得不立刻前往! 傲兰此时有些疑虑大增,便想告辞。 “慕兰将军,我们君臣一场,就不能好好畅饮一杯吗?” 傲兰给莞然使了一个眼色,莞然立马就明白,向傲兰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道:“我会速去速回的”。 傲兰不得不又一次坐回到她的座位上,魏皇深情的望着俏丽的傲兰,那朵带着幽香的黑色的玫瑰就在眼前!他的心又一次翻起了狂潮! 从第一次远远相望,到慕容府喝酒,及无数次的御宴,他与傲兰擦身而过,又敬、又爱、一次又一次的不能自持,是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情感或相思,无人能比。 这是第一次,他和傲兰单独在一起,近在咫尺,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幽幽清香,那摄人心魂的姣美气质,让他神摇意动。 心中激荡,不能自持,她本以为他得到了莞然,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他会停止他的胡思乱想,可这么多年,他承认莞然很美丽,如一朵艳丽的红玫瑰,可不知为什么,他看到莞然时,就会想起傲兰,一想到傲兰,那朵带着幽香的黑玫瑰总是翻起狂潮!心中似有千军万马。 今天他打定了主意想和傲兰有一个了结。 第23章 酒意全无 第二十二章酒意全无 魏皇心中激荡,不能自持。 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近傲兰,他看着她衣带飘风俏然的坐下,动作优美、身材婀娜、格外的摄人心魂! 魏皇转过身来,面对面的对着傲兰,离她更近,似乎是他第一次面红心跳,以前从未在过的,这感觉很妙。 西北风沙给了傲兰成熟,添了神韵。 没施粉黛,胜过粉黛! 魏皇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神,虽然眼眸中情丝激荡、心猿意马,心爱的人就在眼前,魏皇竟有些羞涩,但他还是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既然是君臣相谈,虽然场地不是太合时宜,傲兰还是淡定的坐下, 君臣交心、军民一致,才是国之根本。 从魏皇迷离的眼神里,傲兰能感知魏皇的用心,她希望魏皇只谈国事,不谈个人情感。 傲兰关于西北境,关于秦军,关于魏秦两国,关于整个战争局势,她早已经了然于心,似有千言万语,想一吐为快! “秦军十万大军灭韩,陛上,您怎么看?” “傲兰,朕今天不想谈军务,我只想和你一起喝喝清酒!”魏皇苦笑了一下,一脸的疲惫! 自从魏皇继位以来这十几年,的确老了不少,傲兰也知道他为国为民竭尽全力,心知君有君的难处,臣有臣的不易。 傲兰给魏皇倒了一杯清酒,轻抿朱唇,小小梨窝浅笑如花,心里在想,“不会想做一昏君吧!”同时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傲兰,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想到一个人!” “呵,谁呀!给朕说说!” “今天遇到了我曾前的一个小兵,非常瘦小,怕事,几年没见了,我问他现在干什么?他跟我说,他在少林寺当保镖!” 魏皇大笑着站起来,边走边说,“这个小兵你应该收回去!” 魏皇神情大改,一连喝了好几杯清酒,“关于秦国,傲兰,你怎么看!” 傲兰在等着皇上开口,没想到皇上问的是秦国而不是秦军。 “秦国现在内部进行改革,民心所向,人心所向,国力已经大大超过从前!” “这个,朕知道……”魏国皇室盘根错节,改革得下去?魏皇真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 傲兰也懂,没有断臂的决心,这话题谈不下去。 知道是难题,傲兰明白说不下去! 魏皇等了片刻,发现傲兰没有说下去的想法,于是又问:“关于秦军,怎么看?” “秦军进可行军打仗,退可种田务农……”傲兰适时的看了一下魏皇的表情。 “我准备回西北境后,较妨此法,在魏军中试用,减少国库开支!” “此法甚好,傲兰,你总在为朕分忧!”由心底散发出的爱意更浓。 “皇上将西北境交给本帅,为皇上分忧就是我本分!” “朕也有所打算!”魏皇听得很认真,脑筋转得很快, “傲兰,你还有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瘟疫对于魏国、燕国、齐国都是很大的打击,可是对于秦国,却是九牛一毛,而秦国却不论别国疫情灾情如何,只要有机会,绝对不手软!我想回西北境,早作准备,边防重地,不可轻心! “秦国曾经向我大魏国发出声明:友好邻邦。” “陛下相信吗”傲兰柳眉轻挑。 “魏国不是也作好了两面准备吗?”当时朕也是依你之见,各退五十里地,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 傲兰沉默许久,能理解魏国的国力,打仗拼的是国力!可不得不接着说道:“陛下真的想和秦国修行千年之好吗?” “这个还须说吗,当然是的!” “那么陛下还得了解一下秦皇的行事作风才行呀!” “傲兰,你的意思是…….” “我估计秦皇用的不是一般套路了!” “那么,如果,魏、齐、燕甚至那些小国,一起组成联盟,又会如何呢?” “秦皇肯定也想过此事,现在他们的谋略是:“远交近攻,各个击破!” 傲兰不想说,秦皇利用我们的时候会是友好领邦,外交辞令,到了关键时刻利益为重! 魏皇一怔,心中那块一直压着他的那块石头,不就秦国吗? 可除了他的慕兰将军可以震摄秦军之外,他还有什么呢? 国力吗?常年打仗,国库空虚,宫中官中贪污腐败盛行,日常开销都难以为继,如遇到灾情疫情,假如秦军一举而下…… 他真不敢多想!一想到这,就如一颗炸雷就在近前,时刻都有可能将他炸得血肉模糊。 十万秦军已将韩国一举拿下,唇亡齿寒,魏皇一头的冷汗,魏皇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终究无能为力,轻轻放下。 “远交近攻,各个击破!”魏皇自言自语,得想办法让燕国、齐国明白,明天召兵部大臣们议议此事。 这正是傲兰想要的结果。 不经意间傲兰露出一丝微笑,已经是华灯初上。 灯影下,美人如玉,小小梨窝,浅浅含笑,而魏皇此时也真需要一只温存的小手,不由自主之间,拉住傲兰的手,一股暖流流入心田,心旌荡漾,终难敌美女温床。 “傲兰,留下给陪陪朕吧!” 傲兰此时明白,莞然去皇太后佛堂礼佛,全是魏皇一手安排。 “莞然呢?”傲兰故作不知其究,温婉的问道 “贵妃娘娘今晚不会回来!”此时的魏皇并无做贼心虚之态,对他可谓是小事一桩。 “这么说,今晚是皇上有意安排了!”傲兰灿然一笑。 “你难道不愿意陪陪朕吗?”魏皇依然拉着傲兰的手,靠得更近了,柔情蜜意,不忍放开。 只须展臂一震,那只手就会忪开,可傲兰并没有这样做,略略用了一点腕力,将皇上拉到桌子跟前,同时,找到一瓶“河西古道”老酒, “皇上,今晚,我们君臣好好喝一杯,我陪皇上,要不咱们来大碗!”依然是媚眼盈盈。 几杯“河西古道”老酒,丝丝入他心田,一切都是他想要的,这几年他日思夜想的美人儿就在眼前,解他饥渴,魏皇,醉意更浓。 醉眼迷离之中急不可待的魏皇拉着傲兰往内室走去,穿着和傲兰一模一样衣服的莞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入内,轻轻而入,两朵艳丽的玫瑰花谁也分不清彼此,宽衣解带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己由傲兰变成了莞然,魏皇却浑然不知,情到浓处只想化为一体。 魏皇情意迷离中,口中不停地喊着“傲兰,傲兰!”此时的手很有力肆无忌惮从上到下到最深处…… 今晚的魏皇沉沉醉倒的却依然是在红玫瑰树下。 第24章 初别京城 第二十三章初别京城 别了,我的帝都。 别了,物宝天华、王气蒸蔚。 别了,荣华富贵。 别了,这里的一切……. 再一次踏上行程。 从川流不息的人流、热闹繁荣的店铺、歌舞升平的帝都,这一切都要暂别了,缓缓前行的一辆青蓬马车,在城门外还是停顿了下来。 这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车帘掀起,一个玉树临风般的年轻男子准备下车,一个俊美阳光的少年已快速地钻出车门之外,接着就问:“季哥哥,是不是不想走了!” 少年唯有和他的季哥哥有话可说,一脸笑意。 赢季没有立刻说话,表情有些凝重。一头乌发被高高吉起,方正坚毅的面颊透着一股持重与刚烈。 家国情仇,站着面前的这位正是秦国皇室中的一位王子,他就是赢季。 可不是一个走与不走这么简单的事情。决定了,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没法停止前行的脚步。 “飞雪!”赢季刚毅的面颊掠过一丝温柔的光茫,“来,我们在这里多站一会。”拉着飞雪的手,定定的站着,面视秦国皇宫的方向,心中万千思绪…… 这一别,不似从前年少游历江湖,一身轻装,率性而为。也不似从前带着小易易(飞雪乳名)求神问药,拜访名山大川。 这一次,家仇国恨,重担在身,前途生死难卜似有壮士一别成千古的悲状。 可当真正面对这一切时,心头那颗柔弱的种子疯长成一种临别时悲凉的泪水,在眼中打了几个滚又坚强的忍了回去,男儿呀,得心可纳百川!方可立于天地之间。 秦魏一场持久的战争,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差不多持续了上十年,最终以秦国军事、经济、人、才、物的欠缺而以失败告终,老父皇说过,没有赢就是失败!河西大片肥沃的土地被魏国收了回去,老父皇一病不起,长兄临危授命,虽然表象一派平和,可国家千疮百孔,人民苦不潦生,缺衣少食…… “季哥哥,怎么了,你哭了。” 望着面前的这位美少年,赢季有些心痛的拍了拍飞雪的肩膀,叹了口气,感叹着,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思绪拉到许多年前一个飘满大雪的夜晚,赢季带队巡视边境,当时边境也是纷争不断,民不聊生,跑的跑,逃的逃。 赢季经过一个客店,一队人员本想进去喝喝水,充充饥,可到店里一看,什么也没有,人去楼空。 前院不大,后院却很大,赢季带着大家在找井口,仔仔细细察看之际,赢季手下护卫陆子英冲了过来,报告说井水没有找到却找到一个婴儿。 “婴儿,这种天寒地冻的境况,怎么还会有一个婴儿?”赢季抬起了头,非常意外。 “谁会下这么大的恨心,将孩子放在这里?”旁边有士兵在悄悄的说话。 风更大了,呼啸的吹过屋顶,雪花开始满天飞舞,可谓滴水成冰的日子!还会有一个孩子,赢季铁青着的脸掠过一丝惊奇,“走,去看看。”接着就跟着陆子英走进了里间。 里间的房屋连着天井,雪花巻着殘云,飞撒而下。房间很大,平日里应该就是厨房,天气好,客人又多时,这里可能既可做厨房,又可做简易餐厅,角落里堆满了成捆的柴火,整整齐齐,有一个米罐很大,黄色的铀面幻着古老的光泽,米罐上是一个硕大的蓝子,孩子就放在这个蓝子里面。 头发黑黑的,粉嘟嘟的小脸,睡得很香的婴儿就在这个蓝子里,陆子英说,原先米罐上有一个盖子,所谓的盖子不过是店家用来晒菜的簸箕,编织的簸箕甚是精致,蔑如丝,蓝子也是竹子编的,大都不是很粗糙,小孩子穿了很多层衣服,层层叠叠的衣服下面还有一个装水的水壶,在如此滴水成冰的日子,水壶还有热度,可能是担心孩子会冻坏而放的这个水壶吧! 孩子留下应该不会太久,赢季一层一层的翻看,小心的寻找着,牛皮做的水壶质地不错。 这样的水壶,外出时民间常用! 孩子本来睡得很香,可这么多人东一句西一句,全是男儿铿锵之声,一会儿,孩子就醒了,第一眼,看到这么多陌生人,接着就是“哇哇”大哭。陆子英将他抱着,一边“啊,不哭!”他越是“啊,啊。”孩子哭得越是起劲。 赢季轻轻的接过还在襁袍中的孩子。 一根红色的丝线从襁袍中哗露出来,赢季轻轻一拉,竟是一条墨玉色的小鱼,玉质致密细腻,滋润柔和,具油脂光泽,给人以柔中见刚之感,再转到反面,有狂草的“飞”字,赢季拉着玉佩在小孩子眼前晃动着,小孩子竟不哭了,小眼睛跟着小玉佩转过来转过去,眼睛亮晶晶的。 还是有缘,赢季很是喜欢这个孩子。 赢季面对着这冷冽的寒风心生怜惜,孩子眉清目秀十分的可爱,来不及多想,当即令人火速送回秦皇宫中,取名“赢易”随赢季的姓,小名“易易”和“飞雪” 赢季后来回到宫中,才知道“飞雪”的玉佩竟是八卦图中的一半,此墨玉非常名贵,产于昆仑山一带,千金难求。所刻“飞”字飘逸灵动,非大家不能为,应出自名家之手,就这个玉佩来看,应该是当时情急有意而为之,留下作纪念的,“飞雪”应非寻常人家的孩子。 可是既然非寻常人家的孩子,怎么又会如此绝情的将一个婴儿留在狂风暴雪之中呢? 而且,当时,这里是战火纷飞的秦魏边境,大兵压境,连老百姓都逃走了,当然也有死守不走的,那么死守就死守吧,为何又只留下嗷嗷待哺婴儿呢? 这孩子这么可爱,怎么割舍得了呢?什么样的父母呢?有怎么样的苦衷呢? 这让赢季想破了头,怎么想也没有想通。真是非寻常的举动,非寻常人家的孩子! 后来,赢季也多次返回那个小店寻找飞雪的家人,一直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 赢季也曾多处打听关于各地雕刻之名家,有人说齐国有这样的名家,又有人说魏国有,但一直没有找到太多的线索,而秦国正在一点点往外的扩张,飞雪也一天一天在长大。 第25章 潜入魏国 第二十四章潜入魏国 赢季将孩子收养,小名“易易”和“飞雪”。 春风化雨,雨化春风! “易易”在秦国皇宫中由乳母照顾养大,可到了三岁还不太爱说话。天生的缘份吧,他却喜欢跟着赢季,看着赢季练武习拳,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那是一个温暖的春日早晨,阳光暖暖的,西北的秦国,一年中也难得有几个这么温暖的早晨,春光明媚。季王爷正在王府外大坪内舞剑,这是他约定俗成的习惯。乳母带着易易远远的在玩耍,乳母看着易易认真专注的样子,就指给王爷看,“王爷,你看易易这么认真,这孩子不同一般啊!”乳母视人无数,对这个孩子照顾有加、赞赏有加。 虽然乳母常常夸奖,平时王爷因为太忙,竟没有太在意。今天,他也发现了这个孩子专注的神情,在不经意间观察他好一会儿了。 “易易,你想学吗?”季王爷走近易易,并且做了一个练拳的动作。 “想!”憨态可掬的回答着,不停的点头。 “小易,打一套给王爷看看!”一旁的乳母拉了拉小易的小手,在给他加油鼓气。 “好!”没有太多犹豫,小小的他接着做了一系列的动作,仔细一看,竟是平时季王爷所练的拳术之一,动作到位,打得甚是流畅自然,关健的地方也掌握得恰到好处。 “他知道这个时辰是你王爷您练拳的时候,总是拉着我要出来!心中有他的小九九呢!”乳母的笑容很甜,轻声轻语的说道。 季王爷拍了拍易易的头,无限的爱意。“好小子,学得真象!” 于是,季王爷给他请了武术教练,时不时,亲自调教。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上苍是很公平的,在他身上关闭了一扇流畅的语言大门,可在另一边,却为他开启了另一扇诡异的大门,武功剑术一看便知,一学就会,到他八九岁时,功夫已经非常了得,宫中可谓高手如云,一拨又一拨的教练败下阵来,全不是他的对手,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十多年过去了,飞雪越长越俊美阳刚,武功得天独厚无人能比,话语依然还是异金惜字说得不多。 在秘密出使魏国之前,赢季犹豫再三准备告之他的身世,所以出了城门,磕了几个头以后,将青辕马车换成了一人一头俊马,沿着大路一路向前,奔着赢季一直认为的飞雪的老家而去。 朝发暮至,一样的风袍,一样的快马,一路的风尘。 到了,可屋前屋后,都长满了蒿草,屋梁上结满了蛛丝,屋后的树木依然高大秀美,风更加冷冽,一派凄凉,边境啊,虽然有部分人也已经回归故里,可多半已另择家居,此情此景,赢季还是决定放弃了告诉“飞雪”的身世,自言自语,他还小,等他长大一点吧! “飞雪”的身世真究还是一个谜,告诉他什么呢?他还小,他能懂吗?他能理解?如果“飞雪”知道点什么的话,会怎么想呢?会离开他吗?会离开秦国吗?会去寻找他的亲生父母吗? “派人去调查他身世的那一切……都是真实的话……”季王爷的眼眸中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很快又调整为希冀和期待。 小时候的衣服精心保留着,那个牛皮水壶也在,八卦图的一半小飞鱼一直挂在他的胸前。 这个地方也多次带他来过!风景如旧树依旧,谜终究还是一个谜。 如从前一样,还是默默而来,默默而归,只是这次改变了掉头的方向。 “掉头一去飘黑发,回首再来雪满头!“王爷忽然心中有些感慨,这句诗涌上心头,心中戚戚然,有些悲凉,这一别终究会是多久呢?这一别未来将会是怎么样呢?赢氏大家族未来如何呢?秦国路在何方? 壮士一别无限悲凉,马蹄声声路在何方。 离开秦国的边境,很快就到了一处小镇,穿着魏国长裙,楚楚动人的之若在旅馆等着他们,之若是在魏国长大的秦国人,既有魏国美女的似水柔情,也有秦国女子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大眼睛,身姿优美,因颠倒众生的美貌,漂亮聪慧心思细腻,一直在掌管着季氏的生意,生意想不做大都难,所以季氏商行魏国分行在她的经营下短短时间里遍地开花,也有人给她取名“月季花” “之若拜见王爷!”一行三人进了房间,之若清婉柔美的声音轻轻说道,接着款款上前给季王爷行大礼,被季王爷一把难住了。 “你们以后都叫我季白,记住了,我不过是你们的老板而已!”季白转身向着她耐心的说着。 “是,王爷!”之若说得柔柔弱弱,接着莞尔而笑,“季白!这个名字好听,那以后,王爷得叫我之若了!” 赢季明白之若话里话外的意思,苦笑一下,“之若,我必须在一个月里尽快变胖十五公斤,有办法?”赢季为了变成季白,变成可以掌控商社的大老板,痛下决心。 “胖二十斤也没有什么困难!麻烦是反过来想瘦就难!”之若笑意晏晏的,目光幽然的看着季白,“你可得想好!那时就不帅了,可能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一进魏国,感觉大不同以前,发生了什么事呢?”季白剑眉一收,随口问道。 “你是说到处人来人往吧!”之若灿然一笑道:“江湖传言,本不可信,却不想这么多人却信以为真,真是奇怪!” “啊,说来听听!”季白似乎也来了兴趣。 “江湖传言:“宝物出,世人惊,引领未来千万年!”之若笑意更浓。“传得很神,似乎真有此物!” 江湖自有江湖的道理,这会是一场空穴来风吗?“似乎更象是一物!”与之若完全不同,季白认真在自问自答。 “王爷对此也有兴趣!”季白角色的转换如此之快,超出了之若的想象,她将笑意收了回去,好奇的问道。 “如果有那么一物如定海神针般能牢牢的稳固秦国,或能牢牢的稳固中华大地,没有纷争、没有战乱,会怎么样呢?……”接着季白陷入沉思。任凭飞雪在屋子外面跳来跳去,上下翻来覆去。 精彩继续,请关注下章! (注,下文来自,网络)八卦是中国道家文化的深奥概念,是一套用四组阴阳组成的形而上的哲学符号。其深邃的哲理解释自然、社会现象。 根据史料记载,八卦的形成源于河图和洛书。是三皇五帝之首的伏羲所发明,伏羲氏在天水卦台山始画八卦,一画开天。八卦表示事物自身变化的阴阳系统,用“一”代表阳,用“--”代表阴,用这两种符号,按照大自然的阴阳变化平行组合,组成八种不同形式,叫做八卦。八卦其实是最早的文字表述符号。 它在中国文化中与“阴阳五行”一样用来推演世界空间时间各类事物关系的工具。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xun)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gèn)代表山,兑代表泽。八卦就像八只无限无形的大口袋,把宇宙中万事万物都装进去了,八卦互相搭配又变成六十四卦,用来象征各种自然现象和人事现象,基于当今社会人事物繁多;八卦在中医里指围绕掌心周围八个部位的总称。八卦代表易学文化,渗透在东亚文化的各个领域。 第26章 牛 刀 小 试 第二十五章牛刀小试 季白的“十五公斤”计划很快见成效,随风而长。 他本是军旅之人,只要不锻炼,天天山珍海味胡吃海喝,想不胖都难。半过月下来,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商行老板了,蓄上了魏国人流行的小胡子,颇有魏人神韵。 季白走到镜子面前,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看着微微发福的体形,无不自嘲的说了一句,“虞美人!”扭着屁股翘着兰花指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剑如影在旁边哈哈大笑。“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季氏商茂行座落在魏国京城最热闹、最繁华的京正街,座北朝南,门庭高大开阔,人流如潮。后院地势更为开阔,旁边竟有小桥流水,估计当年买下这商铺是花了重金的。 刚开始飞雪在后院玩也不出门。有清澈的流水、有弯弯的小木桥、有游鱼细石、有形状各异的树林、树上时常有各种各样可爱的小鸟飞过,这一切都是新鲜而又让人激动的,而让他最高兴做梦都会笑醒的是他的季哥哥日夜守护在他身边。 相对于从小长大的秦国皇宫,那里有太多的约束和纪律。从飞雪的明亮的表情里,可以看得出来他更喜欢这里。 季白和剑如影时常在书房研究各类信息,之若先前已经将其整理归类,圈圈点点。常人所说的衣食住行,排第一位的是衣,所以,抓住衣着,掌握信息就不是太难。 生意有多大,信息有多大。 飞雪溜到厨房问杜婶要好吃的,吃完三个大肉饼,然后,就开始练剑,等这样过了几个小时后,飞雪在书房门口侧了侧头,平时一般就是他要出门独特的打招呼形式了。 飞雪听到季白和剑如影一直在说话,正要开溜时,被季白喊住了,“飞雪,你这几天最好别出去,在家里呆着!” 飞雪一向都很听季白的,可实在太闷,想出去。 少年没有太多的心思,有时阳光明媚,有时大雨倾盆。 门外千杆竹,是为了飞雪要来准备的。飞雪在第一次见到竹子时不经意间说过一句话:“竹子是我的儿时的伙伴!我喜欢竹子!”他的儿时是深深的皇家庭院,应是满目风沙,何来的斑竹,可飞雪却常常这么说,让人奇怪的是季白也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斑竹从南方移来,费了不少心思,那南方郁郁葱葱的斑竹不论怎么护理到了中原竟净显风霜,加上飞雪时不时的跳跃,飞旋在其中,竹叶粉粉坠落所剩无几。 到门外的竹林玩石子,这也是飞雪常常爱玩的游戏之一,那根最大最粗的老竹子已经是被飞雪一个又一个的石子打出了一个个大洞。 游戏简单朴实,将竹子划一道横线,站在五米之外,带着手腕的力度,带着嘴角轻轻一扬“倏”“倏”“倏”,一串串石子从飞雪左右手发出,动作甚是轻巧漂亮,命中率100%,一个人的勤奋努力很难敌过天生的兴趣爱好。石子一个接一个落入竹洞之中,这个洞落满了,接着下一个洞,一根竹子有那么十个八个洞以后,就变成了飞雪练习攀爬的竹梯,上上下下如探囊取物,爬到竹尖上面,一只手握住竹尖,双脚一放,轻飘飘的晃悠在空中有少年无尽的乐趣。 所有的游戏都玩了一遍,他就想到要出去,外面世界更精彩! 飞雪在难受、纠结中过了一夜,少年的心思如晴朗的云朵一朵一朵的明显挂在脸上。 飞雪在房中无所事事,最终还是悄悄的溜出去了。 魏国人好比武,各处擂台随处可见,何况繁华的京都。 飞雪随着人流到了比武的天台之侧,第一天,飞雪偷偷来过,今天是比武第三天,看热闹的人已经达到了高潮。 魏人好斗,一言不合,台上见。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飞雪一看台上一人就不对劲,少年的心哪能柔得进沙子呢?飞雪的身手诡异多变,倾刻之间飞一般到了擂台之上,台上两位比武者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飞雪专攻蓝衣壮士,蓝衣壮士是硬功,凡硬功者,内力修为当如酷阳烈日,但如约有半点差池,一遇高手锋芒所指,倾刻土崩瓦解。 开始因事出突然,蓝衣壮士有些差池,但高手相交,自当临危不惧,十招之后,已游刃有余,接着又是几十招,似棋逢对手,两人越打越勇,台下的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成鼎沸之势。 裁判忘记了自己的角色是什么,惊叹于飞雪的一进一退举手投足的神韵,在一招一试之间不住点头大加赞赏飞雪的少年老成。 季白一出院门就感觉不对头,一向后院内外都飞雪玩闹的身影,这半天,静悄悄的,一定是出门了,还没来得及深想。 剑如影已到了院门口,也不知他是何时出门的。 “公子,飞雪已和人比武半天了!现在打得难舍难分。”剑如影直接了当的说,似乎也不是太在意,仅仅是在陈述这件事情而已。 “你为什么不拦下他呢?”公子季白眼看着门前的玉兰,说得云淡风轻。 剑如影身材高大,健硕,一把长剑配在腰间,眉目紧锁,“拦下倒是可以,但……” “但是没法给人解释,是吗?”季白嘴角上扬,爽爽的说笑着。 “我还是再去看看!”深锁的眉目舒展开来了,如影般消失在巷口。望着剑如影匆匆飘去的影子,季白在想,他怎么了?似乎不是他一惯的作派。 剑如影没走几步就遇到了飞雪,飞雪一脸的不高兴,“飞雪,怎么了,怎么没打了?!” “太没意思,还没玩够,就都不玩了!”, 公子季白正在门口,见到飞雪,看到他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不是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还擂台呢,没打两下,一个个全扒下,草台子,草台子!” 飞雪正说着,剑如影正好回到门口,怔怔的看着公子季白,季白很亲热的拍了拍飞雪的肩膀,季白却不再说话回到了里屋。 第27章 巧遇公主 第二十六章巧遇公主 魏国的比武擂台也一向有别于其它国家的比武擂台,可以按规矩报名,优胜劣汰,也可以随机想上就上,想打就打,赢者为王。 比武擂台在魏国如春风化雨般遍地开花! 第二天,飞雪早早就起来了,少年的心思浅浅的,如浅浅的河床,游鱼细石清澈见底。 他怕这位父亲似的哥哥,在房子内走来走去,犹犹豫豫的在门口徘徊,季白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飞雪,走,我们今天一起去看看,今天一定更有看头。”说着就走,飞雪俊秀的脸庞一下子就明朗开来,帅爽的少年,明媚的笑脸,剑如影紧跟其后。 今天的擂台表面上和昨天前天没什么不一样,天空蔚蓝蔚蓝的。 可季白一看就明显不一样,里外加强了械备,再一看台上,魏国皇帝老爷也来了,正席入坐,各路大臣在其两侧,旗帜飘摇,与季白的猜想一样。 “飞雪,我们今天下午不急,先看一看。”季白的话,飞雪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好好,”飞雪眸色青青,样子极是可爱。 今天的擂台,似乎来的都是硬功的人,台上两个侠客,身状腰园,都是浓眉大眼,年纪轻轻,二十多岁上下,都是以剑为兵器,常有火花拼烈,都想以快制胜,三五十招内见胜负,这样的比拼几乎都是硬打硬。 这样的硬打,不对飞雪的脾气,所有的人似乎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飞雪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又一个的桔子在吃,吃着吃着,旁边的人的注意力就越位了,飞雪一口一个,一口一个,时不时还抛一个给剑如影,口袋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桔子,天气的确很热,看客们观擂台的时间也长了,饥饿感也来了,慢慢的旁边有人试着问飞雪要,只要有人伸过手来,飞雪一定会给,伸过来的手越来越多,就这样,旁边看擂台赛的人都将注意转移到了这边,飞雪吃够了,他将手不停的伸向自己的口袋,接着一个个金灿灿的桔子抛给旁边的人…… 不远处的两筐金黄金黄的桔子,象变戏法一样往下缩往下缩,没几分钟筐见底了。 旁边那个卖桔子的大叔等回过神来,他的桔子一个都没有了,只有两个空空的蓝子,吃惊之余跑过来问飞雪,“你吃的桔子是我的,你,你,是怎么拿走我的洁子的呢?…..”那大叔结结吧吧的说着,却是一脸的茫然。 “剑如影”将那位大叔请到了旁边,多给了些碎银子,大叔拿了钱,七上八下的也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笑哈哈的走了。 这时,清扬悦目的声音响起,“小哥,请留步,请问曾姓大名!” 声音来自两丈开外,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服饰高贵,一颗硕大无比的宝石相嵌在帽子顶部,隐隐发光,其容颜超美,神采翼翼,旁边还有两位小美女紧跟其后。 何人能有如此神采?想必一定是公主了。 “这是吾弟,小名飞雪,他年轻好玩,请不要见怪!”季白代其回答,“请问小姐曾姓大名。” “我们公主叫飘雪,他叫飞雪,你说怪不怪!看起来相貌还有三分相似!”旁边的女孩一边说话一边上下打量飞雪,甚是顽皮淘气。 “公主,这不叫奇怪,这叫缘份。”另外一个也不安份。 飞雪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飘雪,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的亲切发出脏腑,仔细看,岂是三四分,他们竟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一个是女孩子,一个是男孩子, 季白也看出来了,怎么这两人如此相似,特别是那眼神、五观,如出一澈。 飘雪的眼睛清澈似水,肤如凝脂,飘雪走近些,将飞雪拉远一点,悄声的问飞雪,“那桔子是怎么回事?”定定的看着飞雪,眼中满是好奇。 正说话间,飘雪的二哥也走了过来,“妹妹,这么许久未回,原来是认识了新朋友。” 说话的正是魏国二王子子昂,体魄高状,眼睛大而传神,国字脸,古铜健康的肤色透着些许成熟和刚练,今日虽是素白长袍,看起来却是神采奕奕。 季白稍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王子子昂,人算不如天算,心里一想,也没什么时候好奇怪的,这不是魏国京城吗,见到公子昂也是很正常的事。反而是自己,才是让人奇怪的呢,怎么会跑到这里呢?真正要害怕要担心的应该是自己这一帮人才对,立即将心思收敛,目无斜视的低眉,然后慢慢抬头,正要回礼。 “哥哥,来见过飞雪,”飘雪拉着他哥哥的手,公主的眼中似乎只有飞雪,而二皇子却似乎沉稳多了,眼神在这几个人中间回旋,“你们是来这里比武的吗?” “请公子恕罪!”季白缓缓上前,欠身承礼,“这是舍下的小弟,疏于管教,愿受责罚!不过年龄还小,还未到比武打擂台的年龄!”季白小心的说着。 “说那里话,令弟好身手,实在佩服之致,你们是…….” “本人季氏商茂行行主,季白,见过王爷。”季白施的是大礼, “如果我没有猜错,想必您就是子昂王爷了” 子昂见他施大礼,已经认出他来,笑笑的回礼。 “本人子昂,叫我公子昂就行,见过季行主。” “季氏生意遍天下,富可敌国,母妃甚是喜欢,的确巧夺天工。”二皇子说的的确是真话,季氏商茂行生意兴隆,遍布大江南北,上致皇亲国戚,下到黎民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二皇子是庶出,其母是王氏,为魏国皇妃,皇宫地位次于皇贵妃,公子昂是成年王子之一,因其聪明过人,深得皇帝宠爱,地位仅次于太子。 “改日登门道歉,送上几匹新到的品种给皇妃。”顺着公子昂的话,季白侃侃道来。 “那我呢?我也喜欢,”飘雪拉着他哥哥的手,撒娇的让他给她订货,眼睛却看着飞雪,“我刚才在邀请飞雪到我府上来玩。”并悄悄的与她二哥耳语,“我想让师傅和他比试比试!” 说着客套话,各自回家。 第28章 公主之府 第二十七章公主之府 魏国都城,物宝天华,王气蒸蔚,城中之城自然是魏国皇帝的宫城,从南得意门出去,一路青墙红瓦,路面青石板铺成,旁边砌有花床,五彩小花迎风而立,路面足可以通行一辆四轮的马车,不远处,就是一个四季花开与宫城却也是浑然一体的精致花府。 门楣上悬挂着一道黑底带金边匾额,上书三个溜金大字:“公主府”。方方正正的正楷字,估计应当出自当朝皇帝之手。 慕容王妃,是魏国慕容大将军的双胞女儿之一,名,莞然,系名门之后,知书达礼,琴艺高超,而又国色天香。其妹,傲兰将军,驻守西北境,巾帼不让须眉,统领雄兵十万,被朝野称之为“慕兰将军”,所以其姐在后宫的地位尤胜皇后,生有一子两女,飘雪是小公主,肤如白雪,嘴甜心巧,聪明过人,却从小体弱多病,时常发作,后经一位世外高人指点,“小公主当移居别院,方可抵抗病魔,别无它法。”此事本也不难,当时花费巨额费用,建成了“公主府”,而且请了这位高人时不时的训练其功夫。 也许上天怜爱,也许高人能参透世间冤源,也许躲过了某种灾难。自从移居公主府,公主的病就再也没有发作过,长得健康结实,阳光漂亮,但因习武练拳,性情也傲气多变。 那天飘雪约好了飞雪来“公主府”玩,约好了上午太阳过头顶,准时来,那天飘雪还担心飞雪走错路还特意带着飞雪骑马绕了一圈。 飞雪自小就不太喜欢多说话,不喜欢和陌生人在一起,总是徘徊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一见到飘雪,就象两片飘飞的雪花一样,瞬间就融化在一起了,接下来的日子,都高兴着呢,飞雪除了在庭院里舞剑,很多的时间在房间里倒腾各种规格的漏斗,昨晚倒腾得很晚,起来才知道自己衣服都没有脱,估计是太累了倒头便睡了。 公主府内,飘雪在等飞雪,左等右等等不到,外面的太阳暖阳阳的,她冲出了大门,到了外面,太阳已经过了头顶,正当飘雪想派人去请飞雪时,有人来报:“小客人飞雪到!” 话音未落,脚步连连,飞雪已经飘到眼前,青葱的少年,明亮的眼神。 飘雪头一歪问飞雪:“飞雪,你今天迟到了,太阳已经过了头顶。”少女的情感是不容参杂任何的慌言。 飞雪眼睛咕噜咕噜转来转去很是神秘的一撇嘴说到:“你过来,你自己看一看!太阳底下,你正好踩着你自己的头。”并且用手指指了指影影绰绰的地下。 飘雪低下头去看,奇怪了,怎么回事,太阳光下她自己正好踩着自己的头,不偏也不歪,她摇揺头影子也摇摇头,真真切切是自己的影子,刚开始的不爽瞬间被快乐取代了。 “这些不可能吧!你是怎么做到的?”飘雪的声音非常的甜美。拉着飞雪的手,“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往上看着太阳,往下看看飞雪,一脸的迷惑。 飘雪睁着大大的眼睛叮着飞雪,充满着天真和好奇,飞雪此时很老道,歪着头,做了一个鬼脸,神秘的说道:“去看看你的时钟就知道了。” 俊美的小脸一歪,笑意很朦胧。 飞雪这是第一次来公主府,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但公主府,计时用的泄水漏壶肯定是有的,凭公主机灵乖巧的性情肯定少不了这些计时神器。 的确,飘雪脸红朴朴的,二话没说带着一阵风就往屋内冲,绕过了偏廓,沿廓栽种着一水儿的桂花,花期正中,香气拨面而来。 公主府用的泄水漏壶自然比别处不同,银质材质。一个接一个层层往下,整整12个,原理却和飞雪把玩的泄水漏壶没有太大差别。这个难不到飞雪,只需稍稍运内功,水自然往回流。公主漂亮、聪慧,又学过功夫,内功也不差,她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但她自己试着做却没在一点功效,甚是生气。 试了许多次,除了汗水往下流,水没有一丝往上流的征兆。 这时二王子公子昂静悄悄也来了。 第一次飞雪上擂台比武,让公子昂很是佩服,喜欢上这个小飞雪,很想收为已用。听说要来公主府,自然极力撮合,今天一身深兰色长袍,神情气爽,一脸坏坏的笑,“怎么也有妹妹做不成的鬼计?” 飘雪又做几次,都是茫然。 世间事,功到自然成,不到自然不成! 飞雪看着她可怜的样子,说道:“我给你出一道谜语,听好了,猜出来了,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你说!”飘雪笑笑的。 “听好了!”飞雪做了一个很认真的动作,“打一物,白天头不见了,晚上头回来了!” “猜不出来,就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飞雪说完,也不看飘雪,左边走走,右边走走。 飘雪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口中不停的咕噜着:“怎么一会头不见了呢?怎么一会头又回来,鬼头了!” 房间很大,此时飞雪无所事事,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此时抬头看到一物,快步上前。 一柄剑,樵木把手的一柄剑挂在墙上正中,他太熟悉这个樵木的味道了。那股清香让人很难忘记,似乎从许多年前开始见到闻到,在他的心里从未淡没过。 飞雪停留在那柄剑的前面很久,静静的,也不言语,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飞雪,你喜欢这柄剑吧!”飘雪好动,是不会让一个谜语捆绑住她的行动的,一会就走过来了,看着飞雪如此出神,也很好奇,“没法送给你啊!”眼睛一跳一跳的。 “因为是一柄断剑,对吧!” “你认识焦龙?”两人几乎同时问道。 “我师傅!”两人几乎同时回答。 让人和飞雪比武的就是焦龙,有几年没见了,飞雪突然很想见焦龙,飘雪告诉他,焦龙师傅还在白云观。 “我们一起去找他!”两人又是一起同时说道。 飞雪看到房间内人越来越多,突然有些不适,说要回家,飘雪自然已经知晓他的性情,也不强求,也许强求也没有什么用处,他人已经飘移到了屋外。 公子昂跟着一起走出屋外,“明天有一个很厉害的傢伙会来打擂台,你可乐意来看一看?” 飞雪一听到“厉害的傢伙……”心里已蠢蠢欲动,每个人都有软肋,就看你能不能击中,公子昂阅人无数,这点小计俩还真不算什么,一击就中,飞雪飘一般的出了正门,消逝在绿荫掩盖的树丛之中。 飘雪和公子昂都还站在院门的树荫下,斑驳的树影从树叶缝隙间落到飘雪的脸上,晃晃悠悠的,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不紧不慢的走回屋内。 第29章 遇见焦龙 第二十八章遇见焦龙 世间事总有些想不到的奇缘巧合,有时让你欢喜;有时让你悲伤。 飘雪公主和公子昂所说的高人就是焦龙。焦龙游走四方,居无定所,飞雪很想找到焦龙师傅。焦龙师傅也曾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飞雪小时候也总是做同样一个恶梦,一做恶梦就双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一个心形的动作,口中唔唔蹈蹈不知所云何事,很长时间别人都叫不醒他,长久的哭喊吵闹,脸部的动作狰狞可怕,一直哭到全身湿透…… 梦,似乎是同一个梦,他似乎老是在做。 第二天醒来后又是什么都不记得,恶梦时常发生,请医生看病吃药也不见效果。后来一次巧遇,得见焦龙长老,给了飞雪一个随身而带的灵符,并希望他习武健身,说来也真是灵验,灵符真的就是灵符,从此就没有做那个恶梦了。 因这原故,飞雪小时候曾经和焦龙大师学过一段时期的功夫。 季白和飞雪因这件事来还过愿,也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但是季白给予焦龙道观的赞助却是有增无减、从来也没有断过! 路由开阔转为狭窄,树林却由蔬至密。 季白跟随着飞雪,先是骑着俊马,将马放在山下客栈,接着就是徒步。 这条山路,季白来过一二次,算不得很熟悉,不过山路永远是山路,装点它的就是花开花落四季的变化了。 灰色的道院,青白的石板路面,寂静如前。 缘分依然还在,云深不知处的焦龙长老没有外出云游正在道宫。 站在焦龙面前的是灵秀的少年,焦龙长老因为看到季白才反应过来飞雪已经长大成人了。 一把将飞雪拉过来,抱在怀里,往上一跃一纵,一跃一纵,抱着在空中打上几转圈,这都是从前师徒两人爱玩的游戏。等到两人都玩够了,乐够了,才从房子桁梁上跳将下来。 “季白老弟,这么多年不来,今天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一边客气地将季白让进侧院,一边还拉着飞雪的手。 季白这才得有机会仔仔细细的打量焦龙大师,脸庞越发的比先前更大了,胡子花白似雪,肤色却艳如桃花,眉毛弯弯如月,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趣好笑。 “您看您,吃什么灵丹妙药,越发返老还童了。”季白说道:“这日子多好,我早就想来和你们一起过这样世外桃园的生活了。” “最大的不同在,你们找烦忧,我们找快乐。”焦龙笑哈哈的。 “你这脸怎么会如此的漂亮呢?以前可不是这样?”季白仔仔细细的要打量着焦龙,焦龙好象有些不自在。 “鬼虚子来这以后,他一直在炼长生不老药,我吃着吃着就成这样了,美男子吧!”说完摸着自己胖胖的园脸,性情开朗豁达。 季白看着焦龙长老的样子及他说话的神态也不禁一笑:“真是美男子!”赞许似的点点头,又走近一点仔细察看一下焦龙的脸,单纯从肤色看,的确是年轻了许多,如果是一个女子,应该会漂亮更多,这世间真可以炼成长生不老药吗? “鬼虚子!”随口唸着他的名字,眉目略略一蹙,季白温和的问道:“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这么一个人呢?” 江湖上的传说很多,尤记当时入魏国时之若随口所说的:“江湖传言,宝物出,世人惊,引领未来千万年!” 进入魏国以后听到的传言更多,有人说已经炼成长生不老药,有人说已经做出了绚丽的烟花,更有人说已经做出了一种神奇之物…… 的确只要有一样成功就足可以让世界震惊! 季白默默的想着,一场风云变幻的时代可能要到了,谁走在前沿,谁就是世界的主宰。 用怎么的眼光去看世界才能有怎么的未来。 “鬼虚子,是你师弟?他也在这里呢?” “在山腰的彩云观!”焦龙还没有说完,就想遛走。 “我们能否去彩云观看看,大师能否带路?” 焦龙一听,直摇头,花白的头发胡子跟着一起晃动如一只可爱的雪球在晃动,这些人的所思所想与常人还是大有差别的,季白早就熟悉了他们的古怪行为,已经见怪不怪。 “你怕见鬼虚子,一定是做了坏事!” 焦龙又一次摇头,又一次如雪球般晃动,季白都想笑,忍着想让他的思维维持在要办的事情上头。 季白,扬了扬手中的老酒,差点没被焦龙抢走,“一定会有你的。” 本想遛走的焦龙,看到酒,脚步就迈不动了,眼巴巴在等着季白问他话,这下季白更不着急了,叫人拿来酒具,给焦龙倒了一大杯。 从前来时很单纯就是因为飞雪,所有的赞助都是为了还愿,而这次就完全不同了。 从此刻起,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季白如一只高空翱翔的鹰,敏感的捕捉到了一种改变世界的信息。 树依旧,花依旧,而飞雪已经长大了,当年送飞雪来时,桂花满枝,而今也是桂花满枝,五六年的春秋如梦般走过,可家国大事依然没有太大起色。 给自己倒一杯,也给焦龙又多加了些。 二十年前的“河西古道”老酒,本来苦涩惨人是抵御严寒的烈酒,盛产于河西走廓。 打开,“咕咕”倒入杯中,那清香甜美的香味似穿越了漫长的世纪幽幽然然而来。酒,带着二十年的岁月及风和日丽才更加纯香甜美。 焦龙端起他的那一杯,竟没有一口气喝完,酒如音乐的过门将主题一步一步的牵引出来 “鬼虚子,叫我们吃他做成的丹药,苦得很,但想着可以长生不老,我就坚持吃,后来,他让我们多喝,很苦很苦,我可不乐意了!不想喝了。” “他炼丹时,你们可以看吧?” “先前不让我们看,最近,他受伤了,突然将我们几个叫去,叫我们加大剂量。我们也可以去他丹房了。” “孟弼说,他吃了肚子痛,又吐又拉,就没吃了。” “我吃了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脸红红的,我应该会长生不老吧!”他点点头,他的心里美得如同得道成仙一般。 鬼虚子问邱景:“肚子痛不?”五弟说,“从来没有痛过。”他也不脸红。 在焦龙的酒后胡言乱语中,季白收获到了他最想知道的信息。 都是满满的笑意! 第30章 杀机四伏 第二十九章杀机四伏 连绵的云台山道,骑着骑着,有一片开阔的草场,马儿悠闲其中,草场侧面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河岸一侧有一片树林,清幽的竹林之中有一座石头砌成的房子,青瓦白墙。 马蹄声自远而来,沿着小河岸纵马疾驰的三人,一个年长发如雪,一个中年似锦年华,一个少年秀美俊朗,马儿是青一色的青黑,壮健。 少年一路狂奔兴趣所致,拉紧马头,踏入河中,发如雪的老者,乐哈哈的也拉紧马头,水花四溅,在河道中你追我赶,正是曾经爷孙俩爱玩没有玩够的游戏。 “去见大师吧!”季白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他,“焦龙长老,你去不去?” “他老想让我吃药,好苦呀!”焦龙很不情愿,花白的眉毛一晃一晃的。 木头做成的大门,一扇开着,一扇往里开着,秋风卷着落叶,旋转着,一地的金黃叶在地下打着圈儿。 焦龙长老说不想见虚子大师,却抢先进入院门,院内也开阔,可供多人一起练功,大桩高高耸立围成一圈儿,就在进门的左边,约两米高,飞雪轻轻一展翅在园桩上飞奔跳跃,紧接着焦龙也紧紧跟上,两人又是一场你追我赶,一个是顽童,一个是老顽童,多年前在一起就是玩这样的游戏,多年不见了,一见面一如从前,还是那么欢快。 人,如果有一个快乐的童年,那么他的这一生注定会是一个快乐的人。 鬼虚子呀,鬼虚子,也许如他的名字一般难以了然。 季白在屋子走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 厨房里一遍狼耤,似乎没有人收拾过。 “怎么回事呢?”焦龙长老一看就知不对头。 三人一齐往山后的小道上冲过去。 依树而立的是伊妹,身着一袭简单的黑丝长袍,体型修长秀美,长发半束半披,双眸似水,是一张俊俏的面庞,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 “伊妹,你怎么在这里?老怪呢?”老怪,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可以推测到是指鬼虚子。优秀的,总有点怪! 正当焦龙大声地喊着,声音倾刻间有些恐惧,焦虑,担心,一个纵跃冲到了伊妹的身边。 而这时,飞雪没有向前,而是飞速退后,围绕在季白身边,咫尺之内,可以看到飞雪细碎的汗珠。 伊妹的呼吸急骤,步履维难,情况紧急,但伊妹依然保持着平静的面容,当焦龙扶着她的时候,低声说道:“森林里,竹林里……” “伊妹,你别动,我去收拾他们!”焦龙说着想去收拾他们,说时迟那时快伊妹拉住了他,“焦龙,别去!” 话还没有说完,左侧密林里枝叶摇曳,数条黑衣人影拔地而起,右侧竹林里竹衣人如竹笋般暴出土面,接着冲天而起,未有任何的言语,只有惨白的眼神交流,倾刻间,两队合围,成进攻状,如猛虎般直扑四人。 焦龙经战无数,但都不过是江湖之争,高手对决,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现在面对的却是如春笋般拔地而起满山满野的竹林人,情况不明,又担心伊妹,又担心季白,处处分神,长年在外,怎么也不明白怎么会引来如此多的恶人。 季白是久经沙场之人,可面对近在咫尺而又杀气腾腾的一群刺客,一时不明就理,伊妹应该知道其中的缘由,可又气若游丝,没有分身之术,只能静等事态的发展。 杀手们一个一个、一步一步的靠近,不需要任何的言语,恶战瞬时展开。 杀手自然以完成主人的任务为目的,一般以短,平,快为宗旨,这也正合焦龙的火爆脾气。 杀手每人都长剑在手,又人多势众,焦龙一时之间并未被浓烈的杀意所摄,从腰间抽出焦龙鞭,江湖有言,“见龙鞭,下地狱!”一鞭抽出,倒地无数,以简便、快捷为要令,杀手们才知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了,围攻的人群不进自退。 焦龙鞭在空中飞舞,带着呼啸之声,点到之处,血迹斑斑,此一时彼一时,飞雪也加入了战斗,同样的神鞭,相同的姿势,鞭在旋转,人在旋转,如龙卷风般向上旋转,令人炫目,招招诡异奇特。 突然间,远处一个大个子领队将两个小手指放入口中,响起一声锐利的口哨之音,紧接着几个黑衣人迂回包抄,从焦龙、飞雪的侧旁绕过,直奔伊妹而去。 “伊妹,伊妹!”焦龙大声的喊着,旋转着和飞雪一起往回撤。 飞雪快速地退回到了季白的身边。 伊妹原来是靠树而立,力竭瘫软,突然间听到焦龙的喊声,未及细想,已身形如飓风般纵立,毅立于武林多年的“风卷残云”可不只是浪得虚名的,青幽冷冽伴着血花飞溅,伊妹很想抓住那个已经倒在旁边的黑衣人。 又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口哨之音,杀手们纷纷后退,快速消失于无形。 山风冷洌而过,一地的落叶。 这一路的对阵,伊妹也不明白杀手们的目的,焦龙他们来之前要下死手有太多的机会,可他们也没有那么做,面对这个倒地的首领,她得好好审问审问。 年轻俊美,刚才还柔柔弱弱的伊妹,仰天大笑,秀美的长发随风飘洒,黑色的丝裙在山风中摇摆,将修长的身形衬托得更加完美多姿 “焦龙,来,见一见你这位好朋友,看是什么来头?” “伊妹,不要怪我呀!一定是你的追随者!”同时指着山下那一大遍山林竹林,笑哈哈的接着说笑着:“追随者呢,全部被你吓跑了,你个女孩子家,能嫁得掉吗?以后温柔点!” 杀手这时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又是一口,头一歪,毙命了。 焦龙此时停止了说笑,走过来,将死者的脸翻过来,如一张死鱼的脸惨白惨白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 “算了,这个也太差了,你们都别看了。”焦龙将这还是软绵绵的身体拖到了几米之外的土凹里,堆了些落叶石头,口中骂骂咧咧说着“去变鬼吧,不要到人间来娲害好人!” 季白走过来,面色有些惨白,问道:“死了。” “死了,他们这种人一般是不成功则成仁,也是可怜。”伊妹说着。 “伊妹,你和他们有什么恩怨情仇?这么大阵势!” 伊妹一脸的不屑,“什么恩怨情仇,八成是老怪引来的!” 这时,焦龙突然想到,“老怪呢?” 季白想到江湖传言,想到刚才自己的预感,看着焦龙,接着再看伊妹,感到自己也许来晚了。 金戈铁马,晚一步,将是多少灰飞烟灭。 第31章 莲花神话 第三十章莲花神话 虚子当年这为了寻找一处佳景,游历多时,踏遍中原名山大川。 巍峨的云台山脉,连绵起伏几百公里,当年虚子走到此处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其中最美的山峰叫莲花山峰,高耸入云,底部和风吹拂,花开四季,中间树木林立,鸟语花香,杉柏交错,到达山顶则白雲缭绕,处处是云海奇观,风和日丽的早晨,则眼界开阔,连绵几千里美景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走走停停,已是一年,那日精疲力尽,灰头土脸来到莲花山峰下,口干舌燥,曲曲折折的小路尽头竟是一户人家,左侧竹林环绕,前边有潺潺流水,后背山林茂盛,农户家干净清爽又热情好客。 虚子一住竟是数月。 一天午间,虚子从山上下来,突然而至的一场暴雨将虚子逼到了溪边小毛亭,几只闲游的小松鼠在亭间跳来跳去,雨中的小溪哗哗的流畅美不胜收,伸手可及的乌梅就在眼前,被雨水一冲,又干净又清爽,品尝一颗,甜中带酸,酸中带甜,积大地之精华。 突然万鸟齐鸣,正在品尝野果的虚子听到鸟儿的鸣叫,抬头望远处,此时莲花山腰,云里雾里,莲花朵朵,似艳似明,比平时池中的莲花大出许多,荷叶却不甚明朗…… 虚子一生游历名山大川无数,从未见到过如此盛景,以前也曾听人说过海市蜃楼,大都发生在海边和浩渺无际的大沙漠,虚子呆呆的站着,吃惊的看着,手中美味的乌梅也忘记吃了,他试图去数那朵朵莲花,却是怎么也数不清,层层叠叠、如梦如幻…… 没有维持多久,莲花由艳变暗,由多变少,最后花朵慢慢消失,万鸟齐鸣的盛况不再,一切又归于平静。 山川草木均在,小河流水均在,小松鼠还在亭间跳上跳下,手中的乌梅和着手的热度均在,只是抬头,那美丽的空中莲花已经随风而去。 苦苦追寻的结果?或是上天的安排呢? 当虚子走回到农家院中时,正巧遇到老农卫干完农活回家,虚子就问他是否看到过山腰间的莲花? 老农卫告诉他:“山腰间的莲花几十年难得一见,有许多游人专门来此守候过,大多无功而返、失望而归。” “但是,的确有人看到过!”老农卫目光呆滞的眼神突然闪出一丝光茫,很神秘的继续说道:“传说,莲花开时,赶紧用黑袋子去套住莲花,谁能罩住,谁就能得道成仙!” 老农卫上下的打量他,一本正经的问道:“先生,您是不是已经罩住了莲花?” 虚子看着天真的老卫头,“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我一定会罩住她!拿回来,让你们开开眼!” “就在刚才,山下有人在传说……” “莫非有人说我已经成仙了?你看,我还好好的呢!”虚子心情也极好。 “有人说,先生,您就是那就个能罩得住莲花的人。” “为什么有人这样传呢? “有人刚才看到您头上有莲花佛光,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们在捉弄我开心呢?您要是真看到了莲花佛光,而你又穿梭其中,那么您的缘分很快就要到了。”老卫头一改呆头呆脑的情神,瞬间象换了一个人,多了许多的灵光。 虚子想着适才经过溪边,刚开始天气闷热难耐,后又逢暴雨来袭,而溪谷边的荷叶却分外妖娆,就随手采了把荷叶放在头顶,想莲花“出污泥而不染”甚是高洁清雅就采了一枝也放在头顶。以至于后来看莲花仙景,忘记了头顶的莲花。 冥冥之中是不是有神人在引路,四处奔波,几千里路云和月,终于来到了这莲花峰下,似乎找到了那个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真神,他决定留下来,这就是自己踏破铁皮要找的仙境。 虚子眉间掠过一抹坚定的神情,“老卫,好兄弟,你等着我。” 老农卫一脸的茫然,走进堂屋里,一脸的恭唯在等着虚子。 虚子就住在里屋的客房,山野的房屋,所谓的客房也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睡房,一张床,一把椅子而已,鬼虚子一间,老卫夫妇一间。中间就是堂屋。 虚子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锭金子,拉着老卫头的手说道:“你们不是说想到城里去,想和儿子孙子一起住吗?这个足够你们在城里买一个大的院子了,足够你们以后衣食无忧过你们想要的生活了。”虚子同时将卫老太太也叫过来,“将房子卖给我吧!” 老卫头哪里见过金子,连整锭的银子都没有见过,呆呆的看着金子,老太太也快步走过来了,和老卫头同样的神情,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精的看着老头手中的金子,突然,老太太伸出手来,老头拿着金子上下抖动的手这时快速地地往怀中一缩,本能啊!接着还是伸出来,让老太太看,结结巴巴的说:“是真的吗?是真的金子吗?” “你们同意吗?仔细考虑考虑!”虚子说得很诚恳。 “我查过了,这锭金子,可以在湘城买下一处相当大的院子了,你们儿子在湘城做小生意,你们可以去照顾小孙子了!” 卫老头还没有说话,卫婆婆就迫不及待的回复,“我们同意!”卫老头毕竟还是见多识广些。历经风霜的脸上流露出小心翼翼,也担心这位神人改变初衷,可谓神情复杂,竟问了一句,“你们要在这做什么呢?” 虚子知道得到官府的批复不难,只是不想让这两位本份老实的老人吃亏。 “上面的山林,我也会买下来,准备在山腰建一所白云观,你们的房子继续保留,你们想回来住,都行。” 老卫头说:“我们还能回来住,太好了,我去城里和儿子一起买好房子,安顿好老婆子就回来给你当厨子。” 厨子?虚子突然想到以前在宫里的山珍海味。 看看眼前的这位木讷老实并想要给自己当厨子的老卫头,再看一眼自己麻衣素食的自己,往日讲学、布道、论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一切似乎已经遥不可及了。 何处是天上,何处是人间? 第32章 依山而立 第三十一章依山而立 蘶魏的莲花山腰处,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一处道观。 沿着小路而上是石块砌成的路面,时不时可以听到婉转悠扬的山歌从云深处传来,一阵阵山风清甜爽朗,使人格外心旷神怡! 越走越近,依山起伏而建的是围墙,爬满了山蔓,毫无章法的疯长成张牙舞爪的形态,长久未曾修剪的枯枝残茎东倒西歪。 道观当时就地取材,也是用石块砌成,倒是高大宽敞,往上看,屋檐上竟长满了野草杂树,山风将它吹得东倒西歪。 而站在屋前青石块板上的虚子大师和邱景却相识一笑,互相点了点头。 “先生,踏破铁皮无觅处……” “得来费了老大的功夫!”虚子大师接着哈哈一笑。 “这几年,您可是真不容易,踏遍了中原名山大川啊!”邱景关切的看着,他有许多的话望着先生还是欲言又止。 “山中方一日,世上几千年!虽说是神仙般的日子,可我得抓紧时间啊!” “先生总是怀着兼济天下之心……” “这不,天助我也!”虚子大师着青衫长袍,望着这一处破败的道观,是难得的好心情,展颜一笑,眼眸从衰败的院落转到视野开阔的远景。 “邱景,你还是回去吧!”神情由闲散转到严肃。 “先生,朝中有的是能人,我又不是定海神针。有能耐,有才华,国之栋梁又如何,象先生您这样的旷世之才……”邱景额头了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话却说得恭维之致。 “国家社稷,绝非儿戏!不可轻言!”虚子眼眸一挑,不怒自威,“在朝中为官,就得心怀天下,不要计较个人得失。” “先生教诲的是!”邱景恭恭敬敬的回答。 邱景满肚子的话全都收回去了,脸红红的,“我来陪先生一段时间,这道观的修茸就归我来办吧,我不来,难不成,先生自己来搬石头和沙子?焦龙就是一个老玩童,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即使找到了你还能指望他吗?”邱景很快调整了心情,务实的说道。 邱景就是那种干事雷厉风行,不止粗中有细,还有一份玲珑的心,最能懂得先生的心思,虚子对他也是非常满意。 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将道观修茸一新,取名“白云观”。 “白云观”从外往里看道观不大,可里面却宽敞明亮,虚子所用的设备用品等全部到位,安排齐整,而且做到了几乎没有人能完整的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这也正是虚子所要求的。 就在邱景有条无紊修茸道观的同时,魏皇府内侧的殿内的灯光有那么一夜一直亮到了深夜。 “长生不老药这么快就炼成了吗?不太可能呀!他离开军营才多久?”魏皇的心腹老太监高英高公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浓眉紧锁,额前阴云沉沉。 “长生不老药!成了吗?这消息确定吗?”高公公反反复复的在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白云观传来的消息,炼成了!”一个黑衣长袍的人就站在殿内,声音不高也不低。 “谁能确定呢?谁长生不老了呢……多年前,长公主家那位吊儿郎当的颢阳也说过神药,出使齐国之时还将老齐皇骗得不轻!”高公公哭笑不得的问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来一个百岁的让我见识见识,没有啊!” “这……” “转眼,他离开军营已经一两年了吧?”高公公所说的那个他,黑衣人自始至终都明白所指为何人。 “有人亲自看到他脚踏祥云头顶莲花佛光,万花齐放,万鸟齐鸣。”黑衣长袍人极认真的补充着,就好像他本人也亲临其境一般。 “真有人看到了?”高公公将信将疑,盯着黑衣长袍之人,眼神怔怔的。 “当时一群人都看到了!绝不是传言!”黑衣长袍眼神发光! “公公,您说是不是他就要得道成仙了?” “得道成仙!他们那些人不就是为了能得道成仙吗?怎么可能呢?我就是不信!”“本宫小时候啊,怕鬼,后来就想通了。你猜是怎么想通的呢?” “公公您大智若愚,小人怎么能猜得到呢?”黑衣长袍人对高公公自始至终是一脸的崇拜和恭维。 “我想啊,要是有鬼,鬼可比人多多了,古往今来层层叠叠到处都是,随手一抓几十个,我怕得过来吗?想通后就不怕了!” “嗯……您说的太对了!”黑衣长袍人笑了笑。 “这长生不老药也一样,都长生不老,鬼倒是没有了,全变人了,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全是人,吃什么、穿什么、争风吃醋暂切先不说,后宫就更热闹了,到少几十万上几百万,那不叫后宫,得叫女人国了。” 高公公此时的眼神荡着一层淡淡的淫靡之光,太监“那方面”虽然不行,可并不能抑制他们的想象力。 黑衣长袍人望着高公公心领神会,后宫三千佳丽,多少心思在其中啊! 可他也不好妄自评论,半天默默的。 “说他是天之骄子我信!说他能创造奇迹我也信!他改名了吗?”高公公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尖细,前面那两句本来讲得好好的,后面那句突然又改变了思路,而且,他讲话常常是这样,黑衣长袍人既不能说他是前言不达后语,也不能说他是胡言乱语,总之,小心的听着,最后一定会有一个结论的。 “他取了道号,叫虚子,当地人都敬他有鬼斧神工,给他取了一个鬼异的名字,叫他鬼虚子!” “我看他是:前半生,真实(钟实)洒脱,后半生,虚无缥缈不着边际。”一个太监对于长生不老之药,无论如何是会排斥的。一说到长生不老药,高公公就心生恨意。 “公公,您说的真是至理名言!真实洒脱,虚无缥缈。就是活生的他的前世今生。” “说他神神鬼鬼的,都叫他鬼虚子,有人揣测魏国在他的心中只有半边了,还是虚的,妄自菲薄吧!我看也不尽然!没准有其它所思所想也难说。”高公公神情复杂多变,用的全是矛盾句。 黑衣长袍人不知高公公所思所想,此时听他也将其称之为鬼虚子,于是黑衣长袍人补充一句:“这名字倒是很贴切!” “可是他在皇上和皇后的心中还是有地位的,他不仅仅救过他们的命,还救过成千成万平民百性的性命,那场瘟疫几乎要了魏国大半个国人的命,你我都在其中,我们都受他恩惠!”高公公走到黑衣人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眼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可一想到长生不老药,老太监就有些不知所措,眸中闪动幽幽的光,沉吟了半响,象是自言自语,“这么说,魏皇将可能会长生……” 太监的心思也如皇帝一般百转千回,让人无法领悟! 虽然高英很快就住口了,黑衣长袍之人还是很能理解他们的,毕竟伴君如伴虎,这可是最敏感的词汇,这位高公公也真是胆大包天! “那您的意思是……”声音低沉得只有太监能听得清楚。 “那药……只要是制成了,以最快的速度送来。”同样细小尖税的声音,黑衣长袍之人早已经见惯了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之间你虞我诈心思百转。心已麻木,并不在意,回答一个“是”字便退了下去。 殿外是一阵阵冷冽的寒风,呼呼的吹过宫墙。 第33章 此消彼长 第三十二章此消彼长 当焦龙、季白、飞雪一行赶到,焦龙从腰间抽出焦龙鞭,江湖有言,“见龙鞭,下地狱!”一鞭抽出,倒地无数,与伊妹当时一人险象环生的状况彻底改善。 如狂风扫落叶一般,瞬间,竹林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池春水,无波无痕! 匆匆忙忙中救下伊妹,这时焦龙突然想起:“老怪呢?” 伊妹指了指“彩云观”的方向,“应该还在那里!不过这几天,情况很是特别,一波又一波的人涌上山来……”伊妹俏丽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焦龙运起了内功,只恨不能肋生双翅,只想尽快见到虚子, “焦龙,你进不去的!” 伊妹伤势并不是太重,一会儿子功夫就恢复了元气,她扫了这一群人一眼:“我带你们上去倒是可以,不知老怪会不会……!” “难不成大师……”季白欲说还休,笑着看着伊妹,以季白神秘而又惊人的收集能力,其实他早已经知晓鬼虚子设计了机关暗道。 伊妹唇角一动,笑笑示意如此。 “老怪多年前在修茸道观时就留了后手,在道观右侧开辟了一大片地基,先前他说作为练功房,后来也不让我们看,三个月后,建成了一个奇怪的房子,叫什么迷宫,当我悄悄进去,差点没晕倒在里面。” “还有东西能难倒你这个女魔头!你不是常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焦龙嘲笑着。 “每一个房间里只有低矮的门,矮得只有蹲着进去,没有窗户,黑黑的,看不到任何光线,进了几道门以后,我本想出来,越走越不知道上自己到了那里了,门连着门,感觉有无数的房子,无数的门,走也走不完,又饿又渴、精疲力尽、头晕眼花…… 我是乘老怪炼丹时悄悄溜进去,又怕他骂我,不敢喊,喊也是叫天天不应,我一直坚持,最后就失去了知觉……” “最后一定是老怪救了你!”焦龙笑哈哈的说道。 “一条美人鱼变成了一条渗白的死鱼!”焦龙又补充了一句。“老怪应该舍不得你就这么走了吧!” “反正,后来就醒了,老怪还说,让我以后再也不要进去了,说什么,我内功修为还不够,分不清东南西北通通不要进去,有进无回!” “这老怪!” 几个月的时间里,鬼虚子在道观旁边建造了迷宫,小房子连着小房子,只有低矮的门,没有窗户,甚至没有光线,只有方向感极好的人才能进出自由,武功最高也没有用。季白一步步在进行分析。一行人慢慢的走着。 其它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季白讲解迷宫的分布及破解之法,谁也没有注意飞雪,只听到“吱呀”一声门被弹了回来。 门一开一关的同时,一个飞影已经冲了进去。 三人同时听到了“吱呀”声,一见飞影,全部都傻眼了,焦龙冲到了迷宫门口还是停止了进入,他也是一个方向感不太好的人。 伊妹说:“前几天来了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灰衣人,也曾有人冲进去过,十二个小时以后,全部都被师兄捉住,扔了出来,甩出来的一个个象霜打的茄子,一个个都是软棉无力,的确如濒死的鱼一般张着大口不停的吸气……”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呢?他们跑来这里想干什么?”焦龙大声的问伊妹。 “什么迷宫爱好者、武功高手全往这来了!” “好呀,这么热闹啊!”焦龙高兴得手舞足道似的。 季白的目光非常的凝重,问道:“除了大师,谁进去过,又出来过?” “蚯蚓,能进能出。” 季白从前在兵营的时候研究的迷宫只是简单的迷宫,仅仅只是理论上的研究,可以说只是纸上谈兵。 飞雪的确属于方向感很好的那一类人,如果只是迷宫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如果还有迷香、迷药、迷幻等就难以出来。 正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而且每个人都会时不时的望一下那张小门,期待出现奇迹。 “伊妹,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随着一声威严的问话,伊妹、季白、焦龙这才转头看正门,鬼虚子大师就站在正门当中。 石级的台阶之上,左边是悬崖,右边是石壁,正中才是厚重的大门。迷宫与石壁相连,其中的巧思妙想肯怕只有虚子大师一人才知。 伊妹喊了声,“师兄!” 单凭“鬼虚子”这么个名号,人们的想象中多半会设想出清瘦、睿智、修长,可站在面前的分明是一位“玉树芝兰”的美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挺秀的鼻子、端庄的面容,体型也许是因为长期修炼的原因,身形矫健敏捷、俊美高大却并不清瘦,目光一扫众人,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忘怀的神采。用“人中龙凤”来形容应是最恰当不过。 “大师,”季白上前,缓缓的施礼,“真是多有冒犯,不才有一个小弟,因为好奇闯到您的迷宫中去了,请您一定救救他!” 伊妹赶紧上前解释道:“师兄,他们想来看看您的道观,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这里的一些禁忌,小飞雪就冲进去了。” 鬼虚子走下台阶,望着季白,“这位是……” “这位是季白,季施主,修茸道观及建造迷宫所需花费,大部分都来自于这位施主。”伊妹一边望着虚子一边回答道。 鬼虚子一改往日深重的神态,拱手施礼,“多谢季施主善举,今日到来,请到室内休息。” “多谢大师,不过舍弟……” “施主,请放宽心,这所迷宫就是为舍弟这样的俊才准备的,他自己会出来的。” 焦龙本来就是老道观的人,比鬼虚子年长许多,修为、学识、才华都在鬼虚子之下,但生性散漫、无拘无束,却为人乐观豁达、开朗,这时候也上前施礼,“见过大师!” “焦龙,多月未见你的踪影,你还知道回来!”语气里却透露一股子家长的威严,不过焦龙一向懒散,自由惯了,根本也不当一回事。 少有的情况,虚子让他们一行人从正门鱼贯而入。 第34章 游刃有余 第三十三章游刃有余 神秘的门总是为幸运之人打开! 绝无仅有的情况,虚子让他们一行人从正门鱼贯而入。 进入室内,每人心思各异。 伊妹美目流转、轻松自在,刚开始还担心虚子不会让他们进去,会左右为难,出乎意料的进来了,而且这次“老怪”已经算是相当的热情。 季白虽是一派清风般素雅之神色,但内心却是心潮激荡,魏国的确人杰地灵,人才辈出,难怪…… 一边走一边非常好奇的在欣赏这座奇特的道观,妙在设计奇特: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的确是鬼斧神工。 焦龙抖动着他那花白的胡子在想着,来客多了,可能不会给他黄连般苦不堪言的药丸了,私下里颇为高兴。加上一个小兄弟飞雪,更是喜上眉梢。 虚子自从离开傲兰之后,他自认为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豪情万丈,敢爱敢恨的那个完美的男人了。 但他的内心分外明确,爱悠悠、恨悠悠,午夜梦回时,除了傲兰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走入他的内心。 他对她的爱依然还在,他从前是一个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的人,可多年以后,物是人非,如水般纯净感情似乎已经不在了,中间的波澜一直都是因为丢失的那个孩子,如一根刺生生的横在她们两人之间。 这一段感情和那个孩子却总是难掩他心中的黯然伤神。 后来,职责、坚忍、民族大义成了他心中的主宰。 可当今日他远远地看到从山路走来的那个孩子,差不多的青葱年纪,又蹦又跳,时不时在森林间穿行、飞越,生机勃勃,一看就知道轻功了得,猛然间勾起了他心中滴血的痛楚和一种刻骨的相思,那颗父爱的种子不经意间散落在地里,他那扇曾经关闭的情感大门不由自主的为他们闯开了。 虚子大师终究还是抑制住了他自己错综复杂的情感,感觉自己想得太远想得太多了。于是交代伊妹及焦龙好生招待客人,他说还有事就先不陪了,说完清衫微扬,神情复杂的悄然走开了。 而正在此时,从后院传来了浑厚有力的男中音,“什么人?竟闯过了迷宫!” 接着众人听到的都是“嚓、嚓、嚓!”你来我往的破空之音。 季白和焦龙相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喊出:“飞雪”,各自快步移到门外。 后门外豁然开朗又是一番天地,季白冲出了后庭,迎面而来的是云观的九曲回廊,虽说不是仙台楼阁,却也别有雅趣,九曲回廊那头两人一高一低正打得热闹非凡分不清彼此。 如秋日落叶翻飞的场景,盘旋着,一会卷在地下;一会扬在空中,看得人眼花潦乱。 飞雪的身影略约瘦小却身法诡异,一柄又窄又薄的利剑上下翻飞,锋芒所指快如闪电。 而刚才大声呐喊的男子,身材健硕,此时也无心呐喊,一招一式,步步雄健,以求稳中取胜,宝剑大手,大开大合,与飞雪的招式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想到这个小子身手如此之好,快速诡异,这位刚才大声呐喊的男子开始本想一招致胜,给这个鲁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一点教训,没想到几十招过后,却是自己处处处于下风。攻,找不到目标;防,找不到位置,两人的高低水准差得可不是一点点。此时如一条吐着缨缨舌头的蛇紧紧的缠绕着他,甚至使得他无法自由呼吸。 季白已经冲到了九曲回廊尽头,季白以不高不低的声音喝道:“飞雪,飞雪小心!”本来是想喊出,飞雪住手,又担心初来乍到,江湖的水深呢,也不知来人水平如何,怕他吃眼前亏,自然不敢盲目制止。 而这时伊妹和焦龙都已经赶了过来,同时脱口而出:“蚯蚓!” “蚯蚓!”并非蚯蚓般细小无力,而正好相反,他们所喊的那人正是邱景,身材高大,体态雄健,浓眉大眼,容颜极具刚阳之气,听到有人喊他,顺应时势,收住了攻势,略略往后一纵,已退出一丈之外,见飞雪也不再趁势紧逼,双手一个漂亮的回收,同时将剑入鞘。 “焦碳,这是你带回来的小子吗?功夫诡异得很。”他们兄弟相互之间不分长幼不分尊卑,全都是叫的小名,又好叫,又生动。 “也有你蚯蚓打不赢的吧”焦龙哈哈的笑着,如同夸伊妹,走到了他们的近前,趁机给了“蚯蚓!”当胸一拳,算是很久未曾见面的见面礼吧。 此时风轻云淡! “我来介绍一下!”焦龙拉着飞雪的手走近“蚯蚓!”,“这是我的小兄弟,飞雪!” “飞雪你过来,这个大哥,你以后就叫他蚯蚓!”焦龙又指了指邱景。说完用食指和中指做一个蚯蚓在地下蠕动的动作。 季白也缓缓上前,欠身为礼,“见过邱大师,舍弟年轻,不太懂事,自闯迷宫,感谢大师手下留情。 而这时伊妹也赶过来了,连忙说:“这是季白,季施主。” 邱景眺望远处,见虚子先是负手而立、神情散淡,此时已转身回屋。听到季白的致歉和伊妹的解释,不在意的一摆手,动作之美,堪比潘安,朗声一笑道:“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闯过迷宫,我还以为是心怀叵测的不法之徒,看来是一个误会。” 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说着话,而眼神极认真极有兴趣的扫到季白的身上,“季白,季施主,”将这名字念了又念,“季白施主,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而此时此刻季白也在打量着邱景,多年的军旅生涯,也乏军中刚阳美男子,而当面对邱景时却不得不感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伊妹听到此,接着补充,“季白大施主,施主名册中排名第一。” 邱景点头示意,“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走。一起喝茶去”笑意漾然的望着飞雪,“好小子,功夫那么了得,迷宫那般轻而易举就闯过来了,聪明啊!” 一场风波转眼风平浪静! 第35章 轻松时光 第三十四章轻松时光 下午的时光,云观阳光灼灼。 飞雪常常在廓道里或在竹林里玩耍、飞越,他喜欢贴近自然的生活,贴近自然的生活也向他张开了怀抱。 九曲回廊是一处绝美的风景画,飞雪的飞越、跳跃更似神来之笔如动画般添了神彩,恰如锦上添花。 可飞雪感兴趣的却不仅仅是这些。 他最最喜欢的自然是迷宫,他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记录,里面有九九八十一间小屋子,如何以最快速的速度从道观外面经迷宫到达道观里面,或从道观外面经迷宫到达里面,他一次次尝试,一切兴趣所至不知疲倦、乐此不疲。 他试了许多次,每次都是出来容易进去却难很多。 问题出在哪里呢? 越是高手越是有许多问题困扰着他们,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一次次尝试想弄明白这个问题,可答案却遥不可及。 而他进出迷宫的速度却越来越短,他一次次在打破自己的记录!。 日子如流水般在飞雪破记录中悄然而过。 季白总是将飞雪打扮得秀美帅气,浅蓝色的新衣,头顶束发银环,后面长发飘飘,常常宝剑在手,迎见而立,翩翩美少年。 季白因事回京了很长一段时间,刚刚回来。说是准备带飞雪回京参加一年一度的官方举办的《百人大赛》,棋类,剑类是往常已有的,今年新增了超脑类比赛,其中有节目“过目不忘”、“迷都知返”等等都是飞雪最擅长的科目,今年季白想让他去见识见识。 准备明天就走,今天因天气好,季白就在廊道里欣赏美景,时不时的看看飞雪。 当季白和飞雪玩累了、玩够了两人有说有笑地准备回屋休息时,一个浑厚的男中音飘然传过来,喊道:“季施主,请留步。” 鬼虚子依门而立,就站在他的“天上人间”门口,那扇神秘的大门不是谁想进就可以进的。 多少人怀揣着兴趣、智慧、武艺或机谋……,无不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就在这让人戏称为“天上人间”的门口,此时修长的身影,眸色深深的大师迎风而立。 季白自从第一次来时在大堂中匆匆一见,就再也没有见过,没想到大师会叫他,立即停止了脚步和言笑,恭恭敬敬的等候着。 半天两人都只有眼神的交流,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互相细细的打量,都在心里感叹:眼神宁静,清澈幽远,气质高雅飘逸,虽处深山老林,虽然素衣便服,彼此能感觉到,绝非等闲之辈,心藏凌云之气,有气吐山河之势。 “大师,您好,”季白站立在两米之外谦恭的回答道:“初次见面时,只是匆匆一见,未及问安,在此多有打扰!请大师谅解!” “施主。过谦了,大师可当不起。”眼光定定的望着季白几秒之后,转移到季白身后的飞雪身上,而后眼神跃过漫漫山岗,把目光放远放长,苦涩一笑,“碌碌无为大半生,既不懂文畴武略,又不能安邦定国,何德何能可称大师。” “如果您不能称为大师,何人可称为大师呢?”季白的目光也从朦朦的雾霭之中收回到眼前,直视面前这位中年人。 接着又眸色远眺,言辞铿锵有力,“十年军旅,血战彊场,戈戟纵横,青涩少年,一举功成…….” 二十多年前,面前的这个人还只是青涩少年,原名钟实,魏国北部齐、鲁、豫三个国家组成联盟,大举犯魏,魏国财力、物力、军事战斗力都远远不及三国盟军,敌强魏弱,面对百万雄兵,大将钟延主战,亲帅其虎子一起出征,兵分两路,欲以一档十,毕竟力量悬虚,秦岭一战出师不利,主帅重伤,少年战场临危授命,一改其父面对面强攻战法,转为以偷袭夜战等灵活多变的作战方式,以敌对敌,挑起三国矛盾,破坏三国联盟,不到半年的时间,三国联盟分崩裂析,钟实以其不可多得的军事才能,乘机反朴,前后夹攻,深入空虚的后方,一举而胜,而后载报平传,接连收获多城…… 两军对峙,勇者胜。年轻、勇敢、果断、智慧。这一场秦岭之战,钟实被人喻为“秦岭战神!” 京城里稍微有点年岁之人,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全城空巷出城迎接“秦岭战神”的盛况,枣红色的战马上威风凛凛的少年,壮志凌云。皇帝亲自出城迎接,亲授可遇而不可求的皇家宝剑,可谓“英雄佩宝剑”最直观的诠释,多少年过去了,只要人们谈起钟将军谈起钟实依然还是人们心中最可敬佩的英雄。 而被当时称之为“秦岭战神”的美少年就在眼前,怎不能让人肃然起敬呢? 听着季白的低吟,当年豪气冲天的少年,青春热血,怎么不激情豪迈呢? “笑看风云多少事,纵吒咤,难功成…….”竟是轻轻的一笑,“看样子,今天施主是要取笑老朽了,”虚子大师的笑容是难得的迷人。 “岂敢,岂敢,所吟所言,全是敬佩!” “施主,这次来是要长住吗?”毕竟是大师,不会被花言巧语所迷惑,直达主题。 季白笑笑的望着大师,“不会是大师在赶我们走吧,还没有讨得一口茶喝呢?” 而正在此时,飞雪跨前一大步,越过季白后侧向前几乎是到了“天上人间”的门口。 “飞雪,不得如此!”季白轻轻的阻止飞雪,而这时候孟弼和伊妹却在九曲回廊的不远处悄无声息的走着。 太阳的光茫被云层深锁,黑压压的似乎有一场突然而至的暴雨。 “施主,说笑了,这里的一切全靠施主!这里应是施主自己的家,老朽不过是过客,岂可本末倒置,关心一下而已!” “大师之才,肯怕不止于军事、政治之才,您的光辉将要照耀后世千百年……”季白的眼眸中闪出一缕光茫,这一句一直想一吐而快,今日终于说出来了。 观其言,察其行。 这一刻时光停留了,鬼虚子双目望着季白,季白也双目望着大师。 彼此眼眸中如闪电般的交错在一起,心中都似有千军万马。 第36章 迷宫夜争 第三十五章迷宫夜争 莲花山林中的风来得很急很快,暴雨骤然而下。 这场突然而至的倾盆大雨硬生生的将虚子大师和季白两人撕扯开了,将一场可能的风云对话划上了句号 虚子不得不退回到他自己的“天上人间”,那张棱角分明的大脸上仍然残留着一些激动的痕迹,脸色微微发红,气息微喘,好似喝了半斤“河西古道”老酒,他轻轻的摸着他那有着些许胡子的脸颊,眉头打成了一块大结。“季白,季施主,仅仅是一个商人吗……” “绝非等闲之辈……”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季白带着飞雪经九曲回廊进入到了屋内。如果不是这场暴雨,他还有许多话想问想说,他对虚子打从骨子里他是真心欣赏、崇拜,敬仰…… 可是,“如果能改变、或者他愿意改变……”季白从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开始,就感觉到没有这个可能,他没有这个自信。 “假如改变一下立场和位置,他和虚子会是真正交心的朋友,他也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可以成为朋友。”季白心里想着如此,可他真真切切的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如一条道,他和虚子一定是背道而驰的,绝对不是一个方向。 天很快就暗淡下来,夜幕将一切归于宁静。 季白准备明天带飞雪回京参加一年一度的官方举办的《百人大赛》,“过目不忘”、“迷都知返”等等都是飞雪最擅长的科目,所以今年季白想让他去见识见识。 明天的行程已经准备就绪,所以季白和飞雪都早早就休息了。 黎明时刻天气已经开始放晴,孟弼从天外云游回来。 一切都是寂静的,唯有山林四周的鸟儿唱着欢乐的歌! 既没有钥匙,又不想打扰伊妹她们,他常常都是穿过迷宫。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他自己的屋内。 但凡此类人物往往也是看破红尘之人,个个自在消遥惯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超凡脱俗。 其实,大家早就听伊妹说起过,孟弼方向感也不是那么好,在迷宫里也是找不到出来的方向,一旦进入就头晕眼花,尝试过许多次都没有成功,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时候法子搞定了“蚯蚓”,从此就出入自由了。 孟弼整晚的赶路,又加上那场及时而至的暴雨将他淋成落汤鸡,衣服干了湿,湿了又干,孟弼到达迷宫时已经是相当疲惫、力不从心。 外面天空虽说已经放晴,可山林中还是雾朦朦的,迷宫里本来就不见天日,平时他是按照“蚯蚓”给出的口诀,如诗一般押韵的“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似的绕着过去,同时,每一道门坎都得跳过去才行,要不就要踩着大师的铃铛线了,孟弼其实也知迷宫的决巧所在,无奈方向感不好,在小房间内绕几圈以后头晕目眩就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东西南北,后来每次依照“蚯蚓”的口诀均畅通无阻。 照例题做题、依葫芦画瓢。这是孟弼对迷宫的解读。 如果迷宫一承不变老样子他可以顺利通关,可只要有所改变就彻夜迷失了方向。 结果这次回来,在迷宫里孟弼感觉真正的遇到鬼了。 从黎明开始,在暗无天日的迷宫内,在仿仿佛佛之中,有一只手时不时的在拉着他,有时快有时慢,有时在拉他,有时在拖他,有时又似有打他…… 他只要一倒下去,就有人将他扶起来,在一间又一间的小屋子里你追我赶。 开始,他还是拼命的逃,后来他发现,他逃得越快,追得越快,他逃得慢,竟追得慢…… 在迷宫中你追我赶的游戏也不知玩了多久,孟弼实在是没劲了,如一摊死泥,扶都扶不起来了,自己也沉沉地似乎到了生命的最底层…… 等到他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睡在自己的房间内,不过已经是两天之后。 他听到了亲切的喊声,那是伊妹在一旁守着他。 “白粥,够能睡的,三天二夜了。”睁开眼就见到了伊妹,孟弼听到她叫他“白粥”感到好亲切。 伊妹告诉他是飞雪在迷宫里救了他,孟弼头沉沉的,记忆似乎也很漠糊,一听到有人救过他,赶忙问:“飞雪是谁?” 问起飞雪,他的感觉里似乎有鬼影相随。 伊妹也不绕圈子将季白和飞雪来到云观的实情如实相告。 “他们什么时候时候走呢?” “怎么了,还没有见过他们,你就想他们走,为什么?”聪慧的伊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一点什么。 伊妹这时候也意识到了季白和飞雪他们已经是来了近半年了,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那么真的如飞雪所说,这里太好玩了,他们不想走了吗? “季白他们是大施主,可以说他们就是主人,我怎么好一次次去问主人什么时候走呢,问主人来这里干什么?岂不好笑?” “那倒真是,”孟弼随口说着,他这个人凡事都是喜欢做到知其然,而后知其所以然,心思多,心思重。伊妹对此也不以为然。 自从来到迷宫,真正的把飞雪乐坏了,不论黑天、白夜的,他常常去那里玩,反正也没有什么光线,白天和黑夜也没有什么时候差别,他进去时将鬼虚子的机关给拆除了,等出来时再接上,飞雪就一间又一间的闯关,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游戏记录,乐此不疲。 可自从和孟弼那晚不经意间的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之后,飞雪发现有人陪着他玩更加增添了游戏的趣味性。 飞雪不得不随着季白回京参加一年一度的官方举办的《百人大赛》,比赛完毕没有多久,飞雪就迫不及待回到了云观。 时不时到孟弼的房间门口绕一圈,看看他在还是不在。 孟弼心中的愤怒之火却一点点被点燃起来,只是忍着暂时还没有爆发。 季白和飞雪就这样以主人的身份在莲花观住了下来,风轻轻的,云淡淡的,每日琴棋书画剑,没过多久,到山下请了一位叫黎婶的来做饭,黎叔负责杂物用品,一派轻松自在,要长住下来的样子。 第37章 千言万语 第三十六章千言万语 许多年过去了,可魏国与秦国战火不仅没有停歇,相反战火硝烟越火越旺连绵不断。 魏国西北境傲兰部久经战火,依然毅立不倒,每个士兵心中都扛着一面抗秦的大旗,势与秦军一决高低。 一年一次的回京述职,每次都是傲兰亲自回京。 但今年傲兰也不敢轻举妄动,留在西北境,派副帅齐坤回京述职并交涉军事情报。 当齐坤一切办妥准备回府时,与站在远处、正在兵部供职的罗文长不期而遇了。 两人本是同乡,两家还是世家,本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坤兄!”罗文长看到齐坤,老远的就叫住了齐坤。 齐坤这次回京最担心的就是怕遇到罗文长,机缘巧合两人还是遇到了一块。许多的事情躲总是躲不过去的。 “文长兄,别来无恙!我们是好久未曾相见!”齐坤本来是想,即算见到了也得想法子尽快脱身,无奈今天罗文长喝住了他,不得不停住了脚步,齐坤瞬间如变脸般快速的改变了神情,热情的和文长打招呼。 “坤兄为何每次见到我,都是匆匆而别,今日难得一见,我请你,附近这家酒馆菜品俱佳,我们两兄弟好好喝两杯!”罗文长眼中满是诚意。 罗文长知齐坤好酒,也误过不少大事,要不凭他的多年军功,早就得到了提升,不至于还是一个副帅。 罗文长自然知他性情,也能理解他的那点心思。 齐坤性情豪爽,文长又长他几岁,今日如此一说,心中还有几分愧疚。 “岂敢岂敢,今天,小弟请师兄述旧!”客客气气两人一同走入了酒馆,酒馆清雅干净,此时来客还不是太多。 “多日不见,师兄,一是发达了,二是是发福了!”齐坤笑哈哈地指了指自己清瘦的身板。 “你呀,也得成一个家了!何必苦恋着她呢,她是有丈夫的人!”罗文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犹未尽。 齐坤笑哈哈的,知道罗文长的言外之意。心有所系,乐在其中,这种情感别人怎么能懂呢? “还是师兄好,三妻四妾,日子过得多舒服!”齐坤说到三妻四妾之时,才发觉自己说错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听人说他家的小妾刚跟别人跑了。 两人都来自廓桥,廓桥人以美酒和美女自豪,齐坤这时只想尽快转移话题:“那廓桥的老酒和美女,都是出了名的清香甜美,只是可惜,这儿一样也没有!” 此时,乖巧机灵的酒店小二正巧经过他们餐桌旁,“客官是在说廓桥老酒吧,这里正好还有一坛,珍藏了二十多年,我还舍不得给一般人,酒醉真君子,这个够你们喝过痛快的。” “故园千里,家乡美酒,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廓桥老酒,也是缘份!”两人坐下,酒也随人心愿的已经放在桌子上,齐坤给罗文长倒了一杯,也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一杯,酒带着二十多年的风华雪月,闻一闻就感觉不同一般,的确称得上是佳品。 “家国情怀,我们兄弟应该好好干一杯!”罗文长满脸的热忱,知道彼此都不想继续谈论感情之事。 “这大概都是故乡情怀吧,现是是越来越思乡了,听说廓桥又添了一座新桥,桥岸植了不少新柳,游船画廓,景致变得更美了,如人在画中游,师兄近段时间可曾回家乡?” “离开故园,已经多年,常想回去看看,却因杂事杂务缠身没能如愿,不过近期,收到伯父书信一封,问及堂弟子林。坤兄,子林在你手下多年,怎么这么多年一直音信全无?”罗文长的伯父多次来信问到此事,正好,今天遇到齐坤,所以刚才,他也是有意在等齐坤。 所以齐坤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 齐坤一直躲着罗文长避免见面,也是因为子林之事,这事情说来话长,既是军中机密,也牵扯他的私人感情,齐坤有难言之隐。 这件事主帅傲兰也多次问起过他,每次他都是说子林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具体是什么他总是避而不谈。 可面对罗文长的询问,无论如何他代表的是子林的家人,总是无言以对肯怕也是不行。 一大杯的廓桥老酒,齐坤一饮而尽。 “文长兄,老弟也不想多兜圈子,”齐坤神情凝重,语调也变得更加认真,“罗子林去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去了,可迟迟未归!” “十多年了,你这任务也太久了吧!”罗文长眼神中有一丝无奈一丝哀愁。心里虽然明白军中大事不可妄言,如何去回复家人也让他愁眉不展。 罗文长也不好苦苦相逼,他知道如果可以,依齐坤干脆、爽朗的个性,齐坤早就告之于他了。 其实,齐坤老是希望有那么一天,罗子林会突然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这几年所发生的一切。 可十多年了一直没有等到他回来,今天却等来了罗文长的追问,他心中的苦水也是无处可倒,又是一大杯老酒喝下去。 人已经是三分醉意七分糊涂,眉飞色舞的开始大声说着荤段子。 罗文长是京城官员,岂可在酒桌前与人胡言乱语,自感不成体统,于是站起来说道;“齐兄,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齐坤站起来想走,已经难辨东西南北,一头碰在红红的窗棱上,顿时,红红的一个大疱。 罗文长想送他回府,可齐坤再三说自己还行,罗文长不得不和他告别,看他烂醉如泥样子也无法再谈。 齐坤高一脚低一脚的在街上晃着,醉眼朦胧中却看到一个人。 “怎么可能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不会是自己睡着在走路吧,脚好象踏在棉被上,软绵绵……” 他踏着七分醉意的步伐跟了上去,那个身影在前面引路,似在等他,引着他往前走。 左转右转,许多的岔路口…… 被冷风一吹,齐坤清醒了许多,一步一步,他跟紧那个身影,酒意己退,他摸摸自己的脸冰冰的。 他已经全无酒意,快速的跟上去,转头,那人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做声,七转八绕,终于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 他等了十多年,终于等到了他,可这一切让齐坤震惊不已…… 第38章 浮出水面 第三十七章浮出水面 齐坤一步一步紧跟着的那个人正是罗子林,他的身影齐坤是不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十多年过去了,齐坤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神秘的和他见面。 齐坤急速上前想拉住他,可是子林快速前行比他动作更快。 他堂堂的西北境的一名副帅,不论江湖还是庙堂,他还是有些薄名,为何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飞贼。一个就快要被人人脏并获却又似乎无处可逃的飞毛贼一般。 一前一后两人走过多处泥泞的小路,七转八绕在一扇简陋的门前终于停了下来。 “罗子林!”当罗子林推开那扇门之后,齐坤迫不及待的大声喊住他。 当一切的伪装品都统统从子林的身上退去,展现在曾经的主帅面前的,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呢!除了震惊齐坤没法形容。 此刻,齐坤的疑虑不见了,神情由激动、不安转而震撼、吃惊、难受、心酸…… 这是一张历尽沧桑的脸,十几年,象是经历了几百年,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齐坤先是拉了拉子林的手,冰冷似铁,齐坤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他,接着一把抱住他,“子林,你一定是受尽了苦头!” 久久的,齐坤才感觉到子林的身上有了那第一点点热度。 齐坤的心沉到了极点,是自己让他历经磨难、吃尽了苦头,还好回来了。 以前的子林是一个多么阳光明亮的一个孩子,园园的脸,眼眸似水般清澈透明。性格开朗乐观,还有他独门绝技。现在的子林,面容如刀削一般刚毅,从外到里全变了。 齐坤竟看不出他的感受,既不喜也不忧,改变的不仅仅是他的外貌,似乎他的心志也全部改变了,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坚韧不拔的韧劲。正是他这种骨子里的血性,当初齐坤才会派遣他去执行那项任务。 可是看着面前的这个他,这是要经历多少事才会将一个人改变成这样,齐坤心里酸酸的,几乎想大声的哭出来! 这种感受,如同战场上与兄弟们面对生离死别时那般的揪心。 不急,一切都得慢慢来!齐坤不得不调整自己此时的心态。 齐坤拉着他在最近的椅子前坐下来,依然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齐坤这时才有时间还视左右,屋子不大,家俱简陋陈旧,周边倒是人迹稀少,像一个临时住所。齐坤估计子林可能还没有回家,罗家在当地是世家大户,今天与罗文长喝酒时,他堂兄文长还曾还提到子林,问起子林,也就是说连文长这个堂兄他也没有去见过。 “这里安全吗?”齐坤许久许久后,才问他。 “暂时安全!” “你知道我会回京述职,对吧!”齐坤又补充了一句,亲切的看着他。 “嗯……”子林微微的点点头,将脸侧过去,目光从齐坤的脸上移开,眉心的那个结并未散开,目光投向窗外昏黄晦暗的天际。 桌子上有茶壶,齐坤为子林倒了一杯温茶水。 齐坤明白,子林是专门在此等他。 齐坤等待了十多年,而子林历尽千辛万苦这十多年的经历缓缓拉开了序幕。 十二年前的那个黄昏,齐坤带着子林执行任务回营,两人又饿又渴,坐在树下休息。 没有多久,两人看到一个穿着黑衣之人在侧下方小路上匆匆而过,越来越近,齐坤和子林都看清清楚楚,那人正是西北境军医中的一个叫刘振云医师,这个时候,他跑到这野外来干什么? 齐坤和子林都没有吭声,见他拿出一个的黑色袋子,采草药吗?刘振云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齐坤和子林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坤将食指放在他的嘴唇之上,做了一个不要发声的动作。 刘医官单独出来采草药,不是有专门的采药师吗?是不是有谁发急病了,齐坤和子林两人想到了一块。 一株紫松就在刘医官的身边,刘医官快速的采摘松枝,当一袋子满了,刘医官非常快速的离开,平时的刘医官动作迟缓,今天出乎意料的神速,很快消失了身影。 “子林,你可了解这种紫松?”齐坤和子林、文长是同乡,廓桥是他们的家乡。 齐坤早就知道廓桥大大小小的药店都是罗家所开,罗家是医药世家,虽然子林喜欢驯马,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对医术药物也有他独到的见解,否则马儿也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紫松非松木类植物,其实是属于花草科……”子林停止说话,“奇怪!” “怎么呢?” “军营之中怎么会有用呢?家中药店倒是常用,女子所用才对……”子林毕竟此时年龄还小,如一枚青涩的小果,有些话是不好脱口而出的。 齐坤发觉子林脸红红的! “嗯,”齐坤指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用手勾了勾。 子林带着些许羞涩,脸红红的凑近齐坤,在他耳边悄悄咕噜着。 “你这个小鬼头!知道的还挺多的!”但齐坤明白子林他想到别处去了! 两人静悄悄回到军营,一路无话。 第二天,正是傲兰询问齐坤可否同意一起到秦军后方察看军情,齐坤本想打消她的念头,没有同意和她一起去,同时还和傲兰说了几句气话。 齐坤在军营外思想斗争了许久,绕了一圈回来,感觉自己说话有些不妥,本想和傲兰解释几句,就她目前的状况她实在不宜外出,他还是希望她考虑考虑他的想法,不要固持己见,却发现,刘医师正从傲兰书房出来。 “刘医师,忙什么呢?”在走廓里齐坤看到匆匆而过的刘医师,随意一问。 “齐帅,傲兰将军让我给她准一点药!我一会就来!”刘医师低头,匆匆而过。 齐坤此时想到了昨天刘医师的所作所为,还有子林面红心跳羞涩的耳语,也许子林交没多想,他说的才是对的…… 一想到那方面,齐坤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39章 施以援手 第三十八章施以援手 当齐坤发现异常的第二天,也正是傲兰询问齐坤可否一起到秦军后方察看军情的同一天。 齐坤本想打消傲兰的念头,傲兰办事一向雷厉风行,常常也是固持已见,她打定的主意难以改变。 齐坤没有同意和她一起去。傲兰找到了建一,建一却乐呵呵同意了。 当齐坤在军营外绕了一圈回来,正想和傲兰重新商量此事,却发现,刘医师正从傲兰书房出来。 “刘医师,忙什么呢?”在走廓里齐坤看到匆匆而过的刘医师,随意一问。 刘医师抬头看了看齐坤眼神漂浮不定,回道:“齐帅,傲兰将军让我给她备一点药!我这就去,一会再送来!”这是最平常的一句话,即便是普通将士们外出,也会要备些常用医药物品。 而此时窗外吹来一股强劲的冷风,平白的让齐坤打了一个冷颤! 刘医师说得匆匆走得匆勿,与平日行动迟缓的刘医师的确有很大的反差,齐坤此时转过头,再一次又看了看刘医师的背景,很快,刘医师已经消失在廓道的尽头。 齐坤回想到昨天他和子林在回途中遇到刘医师的所作所为,有多处蹊跷:第一,一个人单独外出,行为怪异;其二,采药是药剂师职责,而军中昨天并没有急症病人,没有需要他单独外出采药的可能性;其三,所采之物,独特…… 如果不是昨天子林笑言女子所用之物加上今天巧遇刘医师,齐坤也不会想那么多,可当所有的事情都同时遇到了一块,齐坤不得不警觉,感觉此事大有文章。 齐坤走过廓道,冲出室外,一抬手,凌空一掌,五步之外一棵松枝随之断了一大截,以绝不翩然的姿态落到了地下,齐坤此时下定决心,要彻查此事。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正是大家去军营餐厅用餐的时候,冬日的西北境夜幕来得很早,己是半明半暗。 齐坤突然身形一转,静悄悄的来到了药房之侧…… 当刘医师回到药房,此刻真的并无其他医师,他前后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在平时一格格的药屉取药,而是走到药屉侧面,那里有一个铀面坛子,从那里取出了一包层层叠叠包得很严实的药粉, 刘医师将药包取走后,紧跟而至的齐坤一闪身进入了药房,可此时的坛子内却空无一物。 的确是特制之药物,慕容家有不错的祖传金创膏,傲兰一向只用她自己家中之药,而这一包,极有可能如子林所说的,是女子所用之物…… “去直接询问傲兰将军?”齐坤苦笑了一下,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呢? 齐坤明白,他对她的那份关怀、那份守望、那份纯美的感情完全是因为敬佩,情由心生,他是深埋心底,从未有过过分之想。 现在让他如此这般唐突的去询问她的私人生活,比挨打二十军棍还让他苦不堪言。 这个方法不妥!可此事有太多的蹊跷之处,正巧又是傲兰将要外出视察之时,秦军虎视眈眈、将要大举进攻,一场大战就在眼前,可谓风云变幻。此时可不能出一点点乱子! 不弄明白也让他万般纠结难安。怎么办最好呢? 齐坤再一次想到了子林,此事还得子林协助! 灰蒙蒙的细雨将夜幕越拉越黑! 齐坤和傲兰在虎影堂军事地图之前指指点点,各抒己见,两人就战前准备、战略情形、后方物资供应等等聊得很晚。 等到傲兰将一切交代完毕,华灯己上。 齐坤这才独自一人看似很悠闲走去驯马场。 驯马场离军营有一定的距离,风更大,细雨成丝。 “齐帅,这么晚来看老弟!一定是想你那个宝儿“一点红”了吧!”子林一看到齐坤,很快就走了出来,同时牵出了他的“一点红”,除了额头一点红之外,此驹全身雪白,谁见谁爱。 “吾的爱妃!”齐坤拉了拉马绳,将他的脸靠过去,紧紧的靠着他的“爱妃”,无限的爱意在其中,多少次是它冲出敌军重围,是他出生入死的生死伴侣,他能不爱吗?齐坤人前人后都曾说过,它是他前世修来的缘份。 除了他们两人,驯马场四下无人,子林笑得更暧昧了,“齐帅,在秀恩爱!” “这个她,你懂的!”齐坤收住了笑意,默然了片刻后,神情严肃的问到:“弄到了吗?” 子林小心的从口袋中拿出纸包,“轻松搞定!给你!未留任何痕迹。齐帅,将你这“一点红”宝驹给我玩两天如何?” ““一点红”现在就归你,它可是日行千里!你回家一趟,速去速回,务必让你老父亲确认一下成分!” 齐坤将药包再一次返回交给子林,“子林,你务必弄明白,这里面有没有那个你说的成份!事关重大,你速去速回!不得耽误!” 子林久久的看着齐帅,齐坤点头给了他一个暗示。“估计有你所说的那个……” 齐帅的眉毛挑了又挑,脸色格外的凝重,此时已经绷成了一块铁板,与先前又说又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子林有些悚然,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想问题太简单了,立即牵马,准备出发。 子林快速、极小心将小药包放入自己的内衣口袋。 碾碎的粉末,以子林对于药物的了解还难以判定其成份,准确的判断有没有那个成份,他得回家询问他自己的老父亲才行,齐坤想在他的前面了。 “子林,路上小心!一定尽早赶回!”齐坤看首细雨茫茫的天气,一再交代。 子林一路狂奔,可老父亲因出诊未归,等到父亲夜半归来,拿着子林给的药包一闻,“小子,你不是在军营吗?不会是干了什么?怎么有打胎药呢?” 子林今晚两百里风吹雨打,要的就是父亲这句。 以前可是从来也没有这么认真仔细听老父亲说话,今晚的这一句最让他入心。 来不及与老父亲问寒问暖,牵着马,这一整晚又是一百里狂奔不曾停歇,黎明之时到达军营,齐坤可真中望眼欲穿。 可齐坤告诉子林,傲兰将军和建一已经出发了。 这以后的千金重担就这样又一次落到了子林的身上。 第40章 黄雀在后 第三十九章黄雀在后 傲兰在出发之前,已经明确的将西北境大权交给了齐坤,同时两人也分析了西北境目前的状况,及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等等。 十多年的热血抗秦,傲兰与齐坤正副帅将,荣辱与共,生死相连,已经达成了默契!许多的话不需多讲,许多的道理也不言自明。 但这一次不同以往,内忧外患、风云变幻,齐坤接过沉甸甸帅印,如同接过一座大山! 等到子林千里追风般赶回来,黎明己过,冬日的第一缕阳光带着朦胧之美已经从山凹里爬了出来。 傲兰和建一已经出发很久了。 “齐帅,我去追上傲兰将军和建一如何?”子林一夜长途跋涉,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好啊!”齐帅眸中亮光闪动了一下,认真的打量着子林。 子林毫无迟疑,也未来得及休息片刻,一跃跨上战马,正准备出发。 “子林,那里可是秦军后方,不是大魏国,你准备好了吗?”齐坤一边摸着他的战马一边问道。 “还有,你能肯定一定能追得上傲兰和建一吗?” 子林当然没有想太多,毕竟年轻。怔了怔,而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齐坤走近子林,大概的路线,傲兰已经和他说了,齐坤在子林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半天…… 秦国的地势不似魏国以平地为主,魏国一马平原阔四海,而秦国却是山谷相连承起伏之势。 化妆成秦民的子林,一路上并没有如傲兰和建一那般顺利。 等到子林千辛万苦追上疑似傲兰的身影,天色已晚,不甚明了,子林听到那个疑似傲兰的人正在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 子林奇怪的躲到一旁,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让他突然感觉长大了十岁,齐帅也一再交代他一路小心,多看,少说,如果傲兰看起来一切如常,就不要多言,最好也不让傲兰发现,悄悄跟着安全回魏就行。 结果,子林发现把个人正是傲兰,没错,原来是傲兰抱着一个婴儿,傲兰此时正在和婴儿窃窃私语。 子林本想冲上前去,可还是忍往了。 没有太久,子林看见傲兰抱着孩子从侧门进了那户有着灯光的农家,子林见到傲兰出来时婴儿没有在她手中,却神情沮丧、一脸的悲哀不停的在擦试泪水。 这是自己的主帅?婴儿呢!子林一肚子的疑惑。 可真真切切,她就是傲兰,就是他的主帅,魏皇亲封的慕兰将军! 这是他这一生遇到的前所未有的事情,这一切几乎颠覆了他对无往不胜、百战百胜的慕兰将军的敬仰。 他百思不得其解! 山风盘旋,寒意更加刺骨,子林没有走,此刻他移不动步子,立在原地好半天。 从黄昏到黑夜,暗黑的夜来的很早,他立于山林中,任凭狂风呼啸。 “傲兰将军,绝情啊!你不是我们的慕兰将军,你忍心将自己的婴儿放在秦国,放在虎口,还有建一那个混蛋!人到哪里去了!”子林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限。 罗子林想冲进屋子时,却发现,屋内的那两个人匆匆而出,拿着行李,光线半明半暗,脚步却是匆匆。 秦军后方,屋在人非,大部分人都已经偷偷走了,此时那两人,肯怕也是要背井离乡了,大战在即,逃命要紧。 罗子林侧门而入,篮子还在,孩子睡得很香,白白胖胖的,长长的睫毛,头发也是长长的,黑黑的,睡相很甜很可爱。 “怎么办呢!”第一次那么近接触孩子,罗子林不知如何处理为好。 铁血护孤的故事听得不少,可这一下子,自己真正遇到了,怎么办为好呢? 罗子林想得很简单,你狠心丢下,我要将他抱回魏国。 他将孩子抱起来,婴儿软软香香的在襁褓之中,准备将孩子背在身上,此时小孩子醒来了,“呀呀“的哭着,将子林吓一大跳。 估计是饿了,铁锅内正好有些米汤,给他喝了几口,小嘴,吧叽吧叽的喝得正欢。 罗子林第一次给孩子喂食,没想到能得心应手,子林百感交集,给孩子喝了许多米汤后,他发现孩子的眼睛咕咕咕噜噜的转着去看暗淡的灯光,有时也会转过来看着他。 子林给婴儿做了一个鬼脸,哎呀,婴儿好象能懂,看了他很久,好像在说,让他再来一次。 子林苦笑一下,自己也喝了不少的米汤,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饿了,他总是喜欢自己带酒,这次也不例外,拿出身上的小酒,喝一口,好遐意,似有仗剑走江湖的满腔豪情。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一腔热血。 他将孩子又一次绑在自己身上,已经决定要将孩子带走,带回魏国,给傲兰一个大大的惊喜。 风更大了,雪飘然而下,好冷,他打了一个冷凛。 罗子林也如傲兰和建一一般,在途中不时的会与秦军擦肩而过,有一次,婴儿的啼哭声差点没将自己暴露。 边关天罗地网,背着一个孩子,他根本过不去。 他东躲xc忙了大半个晚上,无处可逃,又一次给孩子找了一些米汤,而这个小小的需求都并非易事,孩子会饿会哭,傲兰他们为什么要将孩子留下,也是不得已的苦衷。 几次尝试以后,险象丛生,子林理解了傲兰的苦衷,情非得已! 罗子林也不得已,也只能决定将孩子留下,终归比自己带着出生入死要强,不过他想他一定要踏实的看着孩子有人照顾才行。 一路的走着,难见人烟,边境啊也许就是如此! 没有太远,子林发现一处客栈。 探头探脑的进去,屋子很大,却也是人去楼空,子林准备在此将就一宿。 正当他四处寻找吃食的时候,马蹄声急,没有多久一大队人马,有说有笑的进屋了。 罗子林,手忙脚乱的将孩子放到外面,自己则躲到了床底下,和着满头的蛛丝、一头的灰尘,子林大气也不敢出。 先是听到有人喊王爷,子林尽量伸出头看了看,接着又听到了孩子的嘤嘤哭声,到最后听到了“尽快送去皇宫!” 子林又饿又困,又冷又累,当所有的声音都悄然消失时,罗子林在床铺底下已经是昏昏然睡得很香。 当起来一看,已经又是一个惨然的黄昏! 第41章 往事如烟 第四十章往事如烟 罗子林前一个晚上是一路奔波回家请问父亲关于药品成份,没有一时半刻的休息接着又是快马扬鞭往回赶。 紧接着又是往秦国追赶傲兰和建一,秦国山路崎岖不平,又是冬季寒风刺骨,这些还不算什么艰难困苦,深入敌国,秦国关卡林立,处处暗藏杀机,左躲右藏,又是一夜追赶,身心疲惫,接二连三一系列隐秘的大事让子林这一两天之内迅速成熟长大,如一棵小苗瞬间长高长大成了苍天大树,独自承受狂风暴雨的洗礼。 可子林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沉沉睡去。 而且自己已经将婴儿弄丢了,一觉醒来相隔万千山水。 什么豪情万丈、什么铁血护孤,感觉自己好可笑!。 罗子林垂头丧气,不知如何是好。 可窗外的雪越来越大,夹着寒风格外刺骨。 回去,怎么和齐坤交代呢?子林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一诺千金,宁可别人负我我不负别人。 子林还想到了傲兰将军为魏国出生入死,也是又敬佩又感叹,可以当他想到昨晚经历,想到那个秦国皇子,大队的士兵,还有秦国皇宫,吓出一身冷汗。 罗子林有气无力地走着,一会儿是孩子的眼神;一会是孩子嘤嘤啼哭声音,一会又是齐坤暴跳如雷的样子。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垂头丧气的走着,没有地方可去,只有回魏国! 他再次来到边境,可以边境已经全部封锁。 他一次又一次的寻找机会,秦军大军压境,他单独一个人是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冲过边境线的。 他越走离魏国越远,越走子林的心越沉重。 与其不能回魏国,不如还是去找找孩子,子林一再的回想那天所发生的一切,那个将士们所称的王爷,子林趴在地下时看到过他的侧脸,可也是不甚明了,那时他也是害怕被他们的人发现,他躲在床底下,大气不敢出,要说气壮山河,可真不是容易的事,特别是敌强我弱之时。 还有“速速送去皇宫!”这一句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此时子林突然感觉到这个孩子也许只有自己知道他的来龙去脉了,魏国两位大将军傲兰和钟实的这点血脉,真的需要他去追寻了。 子林的一腔豪情又一次被点燃! 一个月以后,罗子林来到了秦国皇城。 孤身在外,一切从头开始,为了生存他干过各种各样的杂活,吃尽了苦头。 当有一次别人问他会什么呢?有什么特长呢?他才想起自己在魏国军营里,他就是一名驯马师。 突然间来了灵感,他得发挥自己的优势才行。 申阳街是秦国皇城中最普通的一条街道,路面开阔,大部分的商铺并未将铺面延伸出来,所以喜欢快马扬鞭的都喜欢走这条大街。 当阳光偏西以后,一个中等偏瘦,相貌平常的男子从一个供应热茶、面食的小吃店里走了出来,在出口处左右看了看,没有太多犹豫就向右转向朝北的申阳正街。 差不多己是申时,每每这个时候,那个人一定会经过此处。 大约片刻之后,一切如他所思所想,而这个人正是子林。 马蹄声由远而近,高头大马上,正是秦国二皇子嬴季,人们将他称为季王爷,身材中等偏高。 正是那个飘雪的夜晚子林所看到的那个王爷,再仔细一看,服饰漂亮得体,比当时更为英俊帅气。 子林观察一段时间以后发现,季王爷每日申时准时经过申阳街。 这一日,悠闲走在街道口的罗子林不过是轻轻一扬手,嬴季的那头崇毛乌黑的,叫做“墨宝”的马儿,仰头扬蹄,在人头涌涌的闹市街头,失去了控制。 一瞬间,“墨宝”疯一般在大街上一路狂奔,而嬴季却没法掌控这头一时性起、似烈焰灼烧的烈马…… 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罗子林打了一个长长的口哨之后,毫无犹豫的跃上前去,动作麻利的拉紧了马绳,“墨宝”象是听到了命令似的止住了一路的狂奔。 嬴季顺势放松了马绳,跳将下来。 “好小子,你懂驯马?”季王爷很快就镇定下来,走到子林身边眼眸中精光大发,嬴季多年戎马生涯,自然明白一些驯马的基本常识。 “略懂一点,先生的马可能是误吃了一种草,误食之后马儿性情大改、意乱神迷,它深感不适,便会性情大改……”子林很老道的说完,准备转身就走。 “小子,别走,怎么称呼你呢?”嬴季一脸的诚意,走得离子林更近一点。子林看他更为真切,一点没错,就是他,子林一看到他就感觉到离那个孩子很近了。千山万水原来却近在咫尺。 “我叫子木!”子林也没多想,将林字去掉了一个木字,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名字改了。 “家在何处?”季王爷继续在问。 家在何处?这一直是子林的难处,每每别人问他,他都是左右为难,担心会被识破,说谎容易,园谎难。 “回先生,老家是维山的!”子林不得不回答。 “一听你的口音,就像是维山人!那里我曾去过!”王爷呵呵的笑着,笑容很迷人。不时的看看子林,也看看他的“墨宝”,此时的“墨宝”格外的驯从。 子林抬头看着王爷,真不知他说的是否是真话还是在刻意与他套近乎,那里是魏秦边境之地,子林的一个朋友讲维山话,他平时爱学他的腔调讲话,没想到此次派上了用场。 于是罗子林顺利的在秦国军中当上驯马师,别人都称他为“子木”。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子林做事认真、勤奋肯干、为人谦和深得季王爷的信任。 于是,给子林了解和关注到那个孩子提供了便利,但却没有太多机会接近那个孩子,他想过很多种方法,可最后都被他自己一一驳回,机会永远只有一次,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一切前功尽弃。 在时光飞逝中,子林在等待那样的机会。如一个猎人一生只准备捕一次猎。 第42章 铁血护婴 第四十一章铁血护婴 一个猎人一生只准备捕一次猎。 子林这个驯马师是绝对不缺乏冒险精神的,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机会,当然他得去做各种各样的准备。 他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如猎人捕猎前必不可少的精心准备。 驯马师的薪水两年内就足够他买一处平常可居住的房子,这个房子是他千挑万选的,离皇城不是太远,出入方便,而平时街上人流也不是太多,看起来是极平常人家屋子,这件事并不难,很快子林找到了他心仪的房子。 平常的驯马工作,子林做到极致。 现在的这件正在准备的大事同样花费了他很多的心血。 他不仅仅只想做一名秦国王爷的驯马师,他想挑战他这一生的极限。 子林在秦国的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来来回回走着,看似很悠闲,目光却从一个个的流浪的孩子中走过,眼睛如鹰般犀利,可他心目中的猎物迟迟没有出现,他知道那样的猎物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又是一年过去了,他没有任何收获。 那晚子林在小酒馆喝了点小酒,回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他听到了有孩子打斗谩骂的声音,虽然天色己晚,子林还是不得不停止了他的脚步。 黑暗中不甚明了,子林带着一丝酒意,走了过去。 一群人围在一起,一个大一点的小孩正在拳打脚踢倒在下面的小孩,那个打骂声,就是来自于那个拳打脚踢的孩子。 其他人只是围观,没人施以援手。 子林喝了此酒,热血沸腾,走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两人撕扯开来,“怎么回事吗?” “他抢了我的东西!”那个大一点的小孩子理直气壮的在说话。 子林蹲下身去看那个孩子,这不看不打紧,这不正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想要寻找的那个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眉毛、嘴巴、及身材高矮,还有眼神如出一辙,只是身体有些瘦弱,衣服有些破旧。 子林给了那个大一点孩子一些铜钱!“你们走吧!”子林不想问那么多是非究竟,只想让他们尽快早些走开。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开了,子林又一次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子林碰了碰这个孩子的手臂,将他的衣服往上攫了攫,昏黄的光线中也看得清清楚楚,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有很多的伤痕。 这个孩子一定是长期受人欺负受尽磨难。 但此时孩子没有瑟缩,也没有躲开他的手,眼神看着不远处,任凭他上下左右的察看他的伤势。 “痛不?”子林有此心痛,这般小小年纪受此欺凌。 不住的摇头,稚嫩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委屈,同时夹杂着一种血性、不屈和坚韧,而这种特性也正是子林长期寻找想要的。 “你有家吗?”子林感觉这样问不合适,改为“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还是摇了摇头,将他的两片小嘴唇咬了咬,并不想说太多的话。 子林拿着他的小手,轻轻的将握得很紧的小手打开,小小的手心中是一枚小小的铜钱,孩子此时面色惨白,快速的将自己的两只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生怕这枚铜钱会再一次失去。 “这是妈妈临终时留给我的,是他们抢我的!”孩子说完有眼泪在眼中打转,但还是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宁愿挨打,也不想丢失掉妈妈留下的遗物。子林想这孩子受得起委屈经得起磨难。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的缘份,子林牵着他的手。 当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子林花了两年的时间也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这一刻像是老天爷在助他。 同样年纪、同样大小、不论是五官还是神态,都与傲兰的那个孩子长得非常相似,他也给这个孩子取名“易易” 并且将这一个孩子安排到了那个刚刚已经买好的房子里,同时请一个人照顾他。 而子林则在另一条街上花重金租了一处房子,子林一个人住在那里,而他的这个租住的房子正好与“易易”生活的房子后院与后院相连。 在与时光的赛跑中,子林从遇到“易易”不久后就开始悄悄的教他知识、训练他功夫。 为了自己能区分这两个孩子,子林将易易分为一个“钟易”,一个“罗易”。子林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成了父亲了! 罗易这个孩子漂亮、聪明,好学,能吃苦,一切都是如子林所想,在他心中的满意度达到了百分之百。 这是入秦以来子林最为惬意的一件事,不知不觉中摸出了小酒瓶,美意的又喝了一口,但心有大事,他从不贪杯。 接下来的事情也让子林想像不到。 季王爷交代他要将一匹黑马送到武馆,那天,子林按照交代的路线,去武馆送马,的确看到了建一,子林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 后来,等到子林稳住了他那颗狂跳不已的心之后,闪到一侧,子林靠在门后,仔仔细细观察建一,他发现,的确就是他所认识的建一,一点没错,而且这个建一还如以前一般,笑起来还是那个傻样。 见到建一,这让子林又喜又惊! 可当建一在武馆与孩子交手时才发现他的功夫已经大大长进了,子林以为是傲兰派来秦国寻找孩子的,他也不敢蓦然相认,闪到一边,也不知建一那个冒冒失失的脾气改了没有,傲兰怎么会派他来秦国寻找孩子呢?建一又是如何混入武馆的呢?子林百思不得其解。 子林也不想突然间让建一认出他来,坏了彼此的大事。 但子林的内心却翻起了巨浪,他长年在秦国孤军作战,多么希望能得到建一的帮助。他的计划里如果多一个如建一一般可靠的支持者、助力者,他相信他的成功会成倍的增长。 子林相信建一也是来寻找孩子的,那他们的目标也就完全一致。 这样的诱惑促使子林不得不去赌一赌。 子林决定要跟踪建一,茫茫人海中他真的不想失去建一,当建一从武馆走出来时,子林就在后面一路的尾随。 第43章 相逢一笑 第四十二章相逢一笑 子林在武馆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建一,如一名与猎物正在生死搏斗的猎人命悬一线时遇上了前来搭救他的同伴。 确认无误,建一就是魏国西北境军营的那个傻乎乎建一,子林心中又喜又忧,看着建一和钟易一高一低,一会如鸿燕轻飞,一会似孟虎下山……如子林起伏跌宕的内心。 当建一出了武馆,天色暗淡,子林早就隐藏在竹林之中,一见建一出来,立即尾随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过去。 建一健步如飞,子林不得不感叹,真是几年不见当刮目相看,臭小子是长本事了。 建一功夫长进不少,难怪可以当陪练呢!还有那个小小年纪的钟易,功夫如此诡异,变化莫测。而自己的那个罗易虽然面目相似,但无论从那方面来看,都难望其项背。 一前一后,他们就这样的走着,在古老的巷子间穿行,子林认为建一一直没有发现他,以至于他有很多的时间观察他、研究他。 建一变化真的不是太大,一如从前。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子林在街角听到一个不是太明朗的叫喊声,遥遥一望,天色已晚,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女子叫住了建一。 建一侧转了头,子林不得不退后,心中十分的疑惑,莫非建一已经在秦国成家了?至少建一已经来秦很多年了。 “亦建,你怎么会在这里呢?”那个女子有着长长的秀发,身材姣美,走得离建一很近,两人也似很亲切。 “秦妹,我来这里看望一位朋友!”建一说得很真切,子林听得很真切。 “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一位朋友在这里?”那位女子显然不依不挠。 子林看他们两个站得很近,咫只之间,这样的距离,关系一定不会很坏,听到女子这样盘问,关系比想象的应该更加亲密。 可是建一并没有讲真话! 建一没讲真话,而且他的谎言并没有早就想好,而是临时胡乱瞎编的,这一点也证明他们俩的关系应该…… 而且建一改名叫“亦建”了,子林想象着这个傻建一一定是图简单,将他自己的名字颠倒了一下,子林笑了笑,笑容很苦涩。 子林一步一步紧跟着,也一步步推测着!十几年独自留秦,子林养成了看到什么人就试图去分析别人的行为举止,而且往往分析得八九不离十。 没有太久,子林看到他们两人双双一起走入那个不大不小的糖果店,子林已经前一步进去过。两人进去以后就没有出来,估计建一应该生活在这里,也许这里就是他的家。 接连几天,糖果店的对面每天晚饭时分都会有一个头戴小帽的顾客临窗而坐,两份卤肉、一杯小酒,老板对于这样不罗嗦而且每日按时就餐的顾客也是格处殷勤照顾。 小老板将桌子擦了又擦,一团和气的将每日相同的饭菜、小酒一同端上,然后就悄然退后,头戴小帽的顾客在怡然的享受美食的同时,时不时的看看窗外的景色。 这样的观察大约持续了十来天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头戴小帽的顾客其实就是子林。 同样的时间,子林看到建一从外面回来,估计应该是从武馆回来,而那个叫作秦妹的女子每天给建一照看糖果店,这个时候也是要收工回家了。 天气已晚,估计建一要关门了,子林想象着糖果店应该此时只有建一一个人了。 而正在此时,一个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建一的糖果店,将一封信交给了建一。 建一有些疑惑,在他犹豫之间,信已经被那个孩子强行塞到了他的手里。 就着窗外的光线,建一打开了那封信,“这个建一还是这么不小心!”子林在远处看着,心里很替建一担心。 建一打开看到的是工工整整一行小字: 城西彩云镇,品味楼二楼月凤间,初五申时,不见不散。 故人。 建一拿着这封信,手有些颤颤抖抖,如同收到一封离别了十几年的家书,小心翼翼的打开,看到那封信时心里很是开心,半月之前,在武馆他也看清了那个人,一定是他来找自己了,他的心一阵阵狂跳。 他是怎么来的呢?他来干什么?是傲兰派他来的吗?他为什么来找我呢?一串串的疑问……对于建一这个心思单一的人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如打翻了水桶心里七上八下的过了一夜。 城西彩云镇,在秦国皇城中是最为古老的小镇,风沙大,寒风凛冽,居民有些钱的人家都往南移了,主街上行人也不多,铺面更是很潇条。 这一日的申时刚过,一顶青布小轿晃悠悠的进了城西彩云镇。 因临近官道,所以品味楼生意倒是还不错,落轿之后,出来的是一位年纪不到三十岁的青壮年汉子,中等偏高的个子,因天冷风大,所以用秦国人常用的长条型围巾将自己围得结结实实,浓眉之下的大眼睛却看得很是真切。 老板一团和气的迎了上来,顾客将长条型的围巾解开来,低声说道:“月凤间” “先生,请,”小二跟了过来,一边引导着前行,一边笑哈哈的说着。 顾客扫眼环顾四周后,微微点点头,跟着小二上了二楼。 推开月凤间的包箱,小二识时务的退后、并且随手将门拉上。 留信的故人已在,眼眸幽深,只是比以前清瘦了许多,正微笑着看着建一。 无需问好,无需多言,一个长长的拥抱。 这个拥抱跨越了十几年的时间;跨越了两个对立的国家;跨越了万千的山水;跨越了无数的空间…… “建一!”一声建一,子林眼眶中满含眼泪,一种使命,十几年的青春,突然间心中激情满满。 “子林!”建一没心没肺依然是大大咧咧的笑着,拍着子林的肩膀,好似他是一位大哥正在抚慰一个寻找了几十年刚刚才找到的小弟弟一般。 和着明月,两天喝到了天明。 第44章 功亏一篑 第四十三章功亏一篑 第三天,也就是子林和建一见面后的第三天。 天下着茫茫细雨,出门在外的人只得在细雨中前行,自建一入秦后,这样天气一般都会使得建一心烦气躁,今天也不例外。 不论外表如何,建一内心的确浪涛凶涌。 未时,建一一如平常,同样的时辰、同样的步伐来到武馆,武馆也是一切如常。 小飞雪在武馆上下跳跃,亦如平常,而被小飞雪亲切称之为“剑一”叔叔的,也因事外出,许多天过去一直没有回武馆,建一心里稍微有些心安,自从元宵灯会那晚与剑如影交手之后,建一感觉他如一只无形的手,时时刻刻都在掌控着他的命运似。 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屋檐下,需处处小心,建一虽然外表大大咧咧,可这么多年独自一人在秦,性情大改,全然似外表那般简单。 见到子林让建一又喜又惊,入秦十多年了,他们都吃尽了苦头,他和子林可谓情投道合,他们的使命都在,他们也一直没有放弃,建一为自己感动,更为子林感动,情义千金!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寻找孩子的小事,大魏国始终在他们的心中,只要有更多的象他们一样的青年壮士、热血男儿,魏国将永远毅立不倒。 元宵之节,当建一接触到了小飞雪时,让他欢喜如狂,他总是在想:机会一定会有的,可建一一直没有想出好办法,面对飞雪时,他也不敢唐突的告诉他:“飞雪,你是魏国人,你的父母就是谁谁谁……”第一是担心飞雪太小,他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原由。第二,能跑得掉吗?怎么回到魏国,他一个人没有信心,也没有能力办到。建一也想过他亲自回魏国告之钟实和傲兰,让他们一起想办法,可建一又担心,他走了之后,担心与孩子失去联系,失去联系更为可怕,他想只要守着孩子,终会有机会的。 如守株得兔般用最傻最笨的方法在等待机会。 建一一直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好了,子林来了,他和他一样同一个使命同一个目标,子林如他一般为了这个孩子背井离乡潜伏下来,而且子林有谋略有手段让建一深感欣慰。 建一提醒子林关于剑如影的种种,希望他能假以时日,在这一点上,子林和建一没有达成共识。 可子林成竹在胸,他认为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十多年了不能再等了。 “掉头一去飘白发,回首再来雪满头。” 建一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不想失去,子林此时正如一名猎人发现他一生最想猎到的猎物,想让他放弃,没有可能。 这此,建一的确是忐忑不安的。 子林的感觉却正好相反,遇到了建一,天助子林,一直以来,在他的挖空心思的步骤里,他最担心的一环就是孩子不会相信他,而建一就是最好的证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一夜之间,这人上天赏赐给他。 子林等了许多年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有些兴奋,一切都好似在按着他的设想一步步前行。 上天的助力给子林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坚信他的方案万无一失。, 两个时辰的训练快要结束了,此时此刻建一也不得不相信子林,多少年了,自己没能完成使命,是时候一搏了。 相信子林,可这事也太大了,建一极力稳住自己发慌之心,虽然子林已经反复和他讲明白了,两人也反反复复尝试演练了,这也是他一再想要做的,也是他最终极的目标。 这一刻,他还是心慌气燥,像一名刚上阵就要尿裤子的新兵。 可这一切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建一临阵还在调整他慌乱的心态。 建一在小飞雪训练完成之后,顺手就递给他一杯清水,一如平时,只是多放了一点东西,而这一切都是子林授意安排的。 建一照着做了,飞雪想也没想,一口就喝完了,美美眼眸飞过来,望了望建一。要是平时这样的眼神会令建一想到傲兰和钟实,想到魏国,想到好远好远,心中的美意如喝了十公斤美酒般飘逸豪放。 可此时此刻建一看到飞雪毫无顾忌的喝下去,心中五味杂陈,他生怕会出一点纰漏,还好这一会那个如影相随的人不在了,可并不知道他会在何处,会不会出现,建一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 建一看着飞雪一口将水喝下去,心放下了,却唤起层层涟漪。 看着小飞雪没多久就睡着了,武馆除了他们俩没有别人,天色已晚。 武馆侧门打开,穿着同样衣服,剪着同样发型的那个罗子林精挑细选的“罗易”被推了进来,同样也睡觉了,子林一身黑装,动作利索的将罗易放下,几乎同时将小飞雪扛在了他自己的肩上,离建一很近,用眼神在暗示建一快走。 建一能感觉到子林呼吸的急骤。 建一这时才有机会看一眼地上的罗易,同样的穿着、剪着同样发型、脸园园的,长得真象,这个方法真妙,子林这小子倒是真想得出来! 子林看见建一还在磨磨蹭蹭,在仔仔细细打量那个小孩子,心里在想都什么时候了,不得不扯着建一一起走,“还看什么呢?想什么呢?这里是秦国!永远都不属于你我!” 他们两人一路的小跑,动作轻柔飘逸,子林依然扛着飞雪,假如有什么情况,子林知道建一功夫比他好,他来断后比他强,只要能翻过那个小山坡,最好的良驹早就准备好了,只要能爬到马背上,就大功告成。 从侧门中一前一后跑了出来,这路好长,继续跑过了小竹林……在那么一刹那间,几条如影般的身影闪过来,“全部拿下!” 一阵寒意是从子林的背脊底端一路的往上升起来的,刚开始,只似意识上的感觉,慢慢,子林感觉到一柄寒剑,带着死亡的黑色刹气直渗他的肺腑,为了保护飞雪,子林拼尽全力,纵身闪躲…… 一瞬间,飞雪已经被他们抢走。 一张大网已经将二人牢牢网在一起了。 第45章 真假易易 第四十四章真假易易 伸手不见五指,天有多黑,心有多沉,没有走过那片小竹林,建一和子林双双被抓! 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却是剑如影,他将他的双手擦得嘎吱嘎吱响,心中的美意无法言说。 这个被秦国内部称之为“钓鱼”的计划已经实施了很多年。此次初次告捷,剑如影总是阴云笼罩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如一只老狐狸成功的抓住了那只心怡的老母鸡。 剑如影将一切安排妥当,匆匆忙忙中冲进了季王爷府。 季王爷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凄凉。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一切也如他所料。 苦笑着请剑如影就坐。 “易易”呢? 季王爷迫不及待开口问的就是易易,一旦问到易易,眼神中有着颇多的担忧和关爱,看得出来,季王爷还是对这个孩子有着不同一般的情感,毕竟从开始收养到现在长大成人已经倾注了季王爷十几年的心血。 情感,不是说爱就会爱上,也不是想割舍就能割舍的! 多少年以来,他对易易视如自己的孩子,如掌上明珠般痛爱有加,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和情感。 收养的时候,季王爷还未成亲,他将他当作自己的小弟弟,百般宠爱。后来,他成家了,情感有增无减。 剑如影能感受到王爷对于易易的错宗复杂的感情,停顿了一会,看着远处并没有多言。 这个孩子可爱、聪明、有灵气,和剑如影也很亲近,常常会叫他“剑一叔叔”他们师徒两人交往多年,也是情真意切。 “你们将他怎么样了?”季王爷神情还是静静的,声调还是低低的问道。 “我已经将他安排好了,王爷您尽管放心,已经交给他的乳娘子梅了,这一晚会睡得很沉,他们给他喝了一杯可能是迷幻的药,我叫了他几次也没有答应,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会醒来。”剑如影极力说得平淡如常。 如果孩子醒来一切会不会如平常一般?这就要看王爷的打算了。在这一点上剑如影说话还是有所保留、还是有所顾忌的。 “另外的那个孩子呢?他们可真是苦心经营啊,还弄来了一个假的,可见我们的这个易易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之高!不,应该是他们的父母……”季五爷先是摇了摇头,接着眼眸从剑如影的身上移开。 “子木(也就是子林)将他称之为“罗易”,我已经将他交给之兰了,王爷,您没法想象,这个孩子有多象我们的易易,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造出来的两枚铜钱!”剑如影将他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目不转睛的望着季王爷,这一点真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啊,我倒是有兴趣去亲自看一看。” 王爷立即就站了起来,随着剑如影,三转五绕的就到了一处民宅。 民宅表面看起来普通而又平常,可走进内院,却是两旁花开富贵,香气清新自然。 之兰是之若的同胞姐姐,之兰,皮肤白净细腻,虽着兰花小布衣,却是有着别样的韵味,有着比实际年龄年青许多的感觉,秀发盈盈,天生丽质,一见王爷和剑如影,立马上前问安。 走进里屋,这个被子林叫作罗易的小孩子睡得同样很沉,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嬴季走得很近,仔仔细细的端详,同样的服饰、同样的发型,皮肤白白净净,此时连睡姿都颇为相似,如果剑如影首先没有和他讲过,此刻,季王爷肯怕也难以分得清楚真假“唐僧”了。 “王爷!”子梅看着王爷如此神态,轻轻的唤了他一声,示意他可以坐下。 “子梅,你去忙吧!” 待到子梅走出内屋,季王爷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专注。 “王爷,他们费尽心机,依在下之意,应该是件大好事!”剑如影笑含深意。 “嗯?”季王爷眉头挑了挑,他明白剑如影的意思。 “的确是一份大礼,给王爷贺喜了!”剑如影也明白王爷心领神会了。 季王爷还是定定的看着这个孩子,他真是越来越佩服魏国人上上下下,万众一心、坚忍刚强、百折不挠的精神。 “莫非王爷,您想用这个孩子去……”剑如影一看王爷的眼神,很快就明白了他所思所想,接着剑如影试探着问道。 王爷点点头。 “那两个大人怎么处理呢?”剑如影走近王爷,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分开秘密关押!以后他们可是大有用途……” 接着,子林在秦国的秘林深处被关押起来,子林受尽了人间折磨,除了每日被拖出去暴打一顿,没有任何人审问他,就象刀板上的肉他们想怎么样切就怎么样切,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大约过了半年,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已经是骨瘦如柴,一条腿骨已断,行动十分困难。他们看到子林没有任何能力可以逃走,才慢慢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子林也一样,只要有人不再惦记他,他的机会就来了。 医药世家的知识,又一次给了他机会。 窗外的一株藤蔓,沿着外墙爬上来,爬到了子林的眼前。 子林每天采一点,一点点增多,他心中的希望如爬上来的藤蔓一天天增加,在他心中燃起火花,当他收集到尽够多的时候,他又一次故计重施,迷倒了守卫的士兵,随手抓到一匹俊马,俊马不论翻山越岭还官家大道,在子林的指挥下日行千里,他们一路的跑着,从开始到最后,子林都没有看过一回后方,他想好了此生不再回首。 在边关他费了些周折,但最终还是顺利地回到了魏国。 但他发现,有人一路追随而来,身手都在他之上,只是没有子林那么熟悉魏国街道的地形地势,魏国的街道弯弯绕绕很多,子林很容易被躲藏起来。 子林得知齐坤要回京述职,所以他在等着他,子林希望能将那张一直罩在他头上 的那张网撕开一个口子! 第46章 ,心生欢喜 第四十五章,心生欢喜 半年前,一次遇然的机会,傲兰之兄慕容迈得知云观的虚子就是钟实。 这一惊非常,慕容迈在朝中为官,匆匆忙忙请假来到云观,慕容迈此行的目的,想用长者的身份来劝说钟实和傲兰和好,也想来看一看被人传得云里雾里、神秘莫测的云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到云观就遇到了热情好客的伊妹,慕容迈说是来找小舅子虚子的,自然,伊妹很客气的将他引到了“天上人间”,指了指,说她有别的事,说完伊妹也是匆匆离开了。 慕容迈在迷宫旁,走来走去,先看到了飞雪,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就以为回到了从前,回到了自己和钟实都还是少年的时代,这个少年和少年时的钟实太像了,就象是一个模子刻出的一大一小的两枚铜钱,慕容迈在原地怔了半天。 慕容迈内心本来就是带着一团火气而来,这么多年的怒气怨恨,此消彼涨,内心的这一点火苗一下子被点燃了。 走进“天上人间”,二话不说,抓住虚子的领口,“那个小子是谁?” 然后,也不等有无回答,慕容迈抡起拳头就是一拳,虚子只好用手掌去挡,如此一来,你来我往,两人就干上了,你一拳我一脚,打成一团…… 当两人打累了,你坐在这边,他坐在那边,虎视眈眈如两只较上了劲的狼,眼睛都是红红的闪着刺人的寒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呀,这么多年躲起来,结婚生子了!”慕容迈自然不是虚子的对手,虚子也没有下狠手,不过是以守为攻,不过慕容迈手上还是流出了丝丝血迹。 “几年没见,脾气见涨啊,不过,你动手前,请先看看,对手是谁。”虚子双手啪啪,准备起身走人。 一直以来,因为傲兰的事,慕容迈只要一见到钟实,就有一股怒气,或骂或责备,总之,他认为,所有的错都是因为钟实的不够大度,无心谅解。 钟实也习以为常了,慕容迈爱妹之心,他自然能理解,每次虚子见他都是溜之大吉。 没想到他找到云观来了! 慕容迈说的什么儿子,结婚的,没有当一回事,全当慕容迈在无事故意找茬。 “外面那个孩子是谁?”慕容迈得理不饶人,抓住不放。 虚子用左手擦了一下头皮,看着慕容迈不置可否,可走了几步,一改神情,回头对着慕容迈说道:“你说玩迷宫的那个孩子吗?他叫飞雪,季施主带来的,他家小弟弟。” 慕容迈走过来,拉着虚子的手臂,慕容迈不想放他走。 “我不会看错吧!”慕容迈眼眸一挑,很认真的摸着自己的头,用手指了指飞雪所在的方向,一脸的疑惑,“那小子怎么那么像你小时候呢?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躲起来结婚生子了呢!” 两人的眼神有长久的交流,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半天都没有说话,虚子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也奇怪,有一种天生的情感似的,孩子的聪慧、无须多说的默契,他总是想亲近他,以前,虚子自己也曾经在心里盘恒过,是怎么一种缘份让自己这么喜欢这孩子,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情感交织在里面。 慕容迈点着头,又似乎给了虚子一个疑惑中的肯定。 这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如一颗不大不小的火星,将旁边堆放已久的蒿火瞬间点燃。 接着的两天,虚子由暗暗的观察变得明目张胆了,他越看越疑惑重重,感觉有时像极了自己,特别是他的思维方式,有时又在否认,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呢? 纠结和挣扎伴随着虚子或喜或忧,或忧或喜。一会沉思,一会儿又喜不自禁。 这几年潜心研究长生不老之神药,虚子自感已经有了不少的成果,可外面的世界,他全然不关心,这个孩子的到来打破了他封闭的世界,慕容迈的话也给了他一针强心针,这几天兴奋不已。 虚子以前不常照镜子,今天上午一早,就到伊妹那里找了一面镜子,伊妹以为他担心那次爆炸的事,安慰他说:“没事,皮肤很快就转正常了!”虚子哭笑不得的回房后,关上门,仔细在审视自己,将自己仔细看过够以后,才突然想起和傲兰因孩子的事有过一次争吵。 当钟实在秦魏边境救上建一和傲兰后,他自己却匆匆赶回秦军后方,如疯如魔的寻找了几个来回,他什么也没有找到,铁青着脸回到西北境。 而傲兰却在军营药房,那个被齐坤所怀疑的刘医师当时突然失踪了,现在是从北境转过来的罗医师,钟实自然认识。 罗医师在廓道里一见到钟实,就告之他傲兰仅仅是因为孩子流产身体虚弱,其它并无大碍。 “全是我的错!”傲兰一见到钟实,一字一句的说着,心中的痛苦无法言表,刚开始,事发当时情况特殊,没有别的最佳的方案,“两权相遇取其重,两害相遇取其轻。”一般行大事者的一惯作风,以军国大事为重,可等到度过了风险,度过了难关,时间一点点过去,肚子一点点的平腹,接着丢失孩子的煎熬和痛苦以百倍千倍的速度在发芽、在膨胀、在风长。 钟实低着头,当他在边境接应傲兰和建一之后,建一已经告诉他基本的情况,他也去秦军后方寻找了一个来回,可是一无所获,又一次听傲兰带泪讲完事情经过,他失望了,硝烟弥漫的边境,要想找到丢失的这个孩子如大海捞针。 “白龙凹往西二十里地,一户有炊烟的农家,家后有一棵非常高大的栗子树,孩子左旁耳垂后,匆匆忙忙中我用剑划了一道口子。” 钟实疯一般走了,一无所获。 接着一次又一次深入秦军敌后,都是竹蓝打水一场空。 虚子回忆到这里,才想起,傲兰说过她在匆匆忙忙中曾用剑在耳垂旁划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是否还会在呢,十二年过去了,这道口子还会在吗? 自己生死战场,多少伤痕都已了无痕迹,他那么小…… 虚子低着头,又一次用他的左手擦着自己的前额,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只要是在处理重大问题时都会如此。 揭秘真象的时刻,让虚子喘喘不安。 第47章 谜中之谜 第四十六章谜中之谜 虚子想探查真象,看似很容易的一件事,却并不如他所愿。 窗前的明月如勾,可一切已经是物是人非,虚子心沉沉的。静静的坐于窗台之前,凝望着无尽的夜空,仿佛在向上苍祈祷。 无论魏国还是秦国男孩,从小就可能会被父母或亲人戴上各种各样的饰物,或因时尚、或因骄宠,飞雪也不例外,耳垂上戴了银质小环,虚子难辩真伪。 虚子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心都突然冰冷下来,身体酸软无力,经历多少家国大事,世间事再难敌儿女情长。 如果不是自己咬牙坚持的这件大事,虚子真想寻遍整个山山水水,找到他,亲近他,牵着他的小手隐居休养,或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身上的责任太大,别的终究只是奢望,怎么的痛苦,怎么的沉重,都只能咬牙坚持到底。 见到伊妹走过来,虚子将伊妹叫到正中堂屋旁边的经书房,也不想绕圈子,直奔主题:“伊妹,季施主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伊妹望着虚子大师,如望着巍巍的莲花山峰,一向来他如山峰般迷雾重重,而此时心知他这般问话,一定是对于季白和飞雪他们已经心存疑惑。 “季施主,,啊…….就是那个施了十万银元的那个……也是季氏商茂行老板,似乎生意做得很大。”今日的伊寻妹心情大好与虚子形成鲜明对比。 “你这穿的衣服是……”鬼虚子说这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了材质,看看伊妹,看看自己,不由得相识一笑。 “这些都是季施主刚刚带回来的衣服,全部都是新款,好喜欢!”伊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由然而生的一种喜爱,女孩子总是难挡美的诱惑。 伊妹稍稍一打扮的确更加艳丽迷人。 见大师没有什么责备,伊妹补充说着:“季施主他们一会去一会又来了,听说是因为飞雪……”伊妹的大眼神一闪一闪的,终究还是年轻,想问题总是简单。 “因为飞雪吗?” “可能是因为你做的那就个迷宫吧,飞雪很喜欢,緾着季施主要留下来,我听到了好多次。” “那个孩子飞雪,一句话也不说,功夫却如此了得,聪明得很,我也很喜欢,焦龙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呢?” 伊妹没想到鬼虚子会说这么多话,他可是一向只字千金,难得说一句话,看来平时,不是不说,只是没有遇到感兴趣的人而已,不免对自己在些感叹,情绪如霜,低落到了零点。 过了半响,接着说“我去把焦龙叫来,你直接问他好了,飞雪叫他师傅,我也好奇,焦龙怎么可以是飞雪的师傅呢?” “算了,世间事,很难问得明白的。”虚子一改平时严肃的神情,面容不定的走了出去。 当伊妹想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孟弼在她的房间外面向她招手,意思很明显是想让她出来。 伊妹正自烦恼,心绪不宁的打着手势,可偏头一看,伊妹走不动了,“白粥,什么呢?”然后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 “云子,特意带回来送你的。”孟弼将东西高高的举起。 “要送东西给我,得有诚意,看你那样子。”伊妹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假装想走。 “喂,喂,千里之外带来的,先不说它的贵重,我背这么远,还没诚意,你这叫没良心。”孟弼和伊妹平时关系最好。 “千里之外,记得给本小姐带云子,谢了。”伊妹接着眼眸一挑,给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脸,接着那一白一黑的两盒云子,“我知道你去那里了!”眉眼看着墙上那幅意义深远的画,“都非池中之物!” 孟弼画得一手好画,墙上的画正出自于他之手,一池的荷花,深远的山峦…… “你是说他们吧,”头一指,暗指季白的房间方向,心里在想,他们到这山里头来,是为了那一池荷花!谁会相信呢? “你们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如莲花幻影!”伊妹继续说着,“说得也好,谁都想看清这莲花幻影,可谁能看得清楚呢?可话又说回来,看清楚了,它也就没有了,消失了。”伊妹看看孟弼,又看看画,“季施主出手大方,虽说是为了飞雪还愿,我看,如幻如影啊!” 接着第二天,虚子突然要伊妹他们搬东西到他的“天上人间”丹房,这样的机会平时少有,一个个都很热情,自然各自都心里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 传言中神秘莫测的虚子的“天上人间”看起来其实很简单,上下两层,下面一个炼丹炉,幻着青铜的光泽,管道弯弯绕绕,旁过有各种各样的坛坛罐罐多不胜数,两楼从来没有外人上去过,也没有楼梯。 一个木箱已经装订得很结实,箱子很重,送货之人是两个人拉着马车才将东西送上来的,老怪自然不会让陌生的其他人进入他的丹房。 正巧,飞雪在门口玩,老怪就喊上他加上伊妹和孟弼,和着他自己四个人正好可搬动箱子。 飞雪听到虚子大师喊他,一张阳光明亮的笑脸,他一抬箱子,手轻轻一用力,其他人都往下一蹬。 “知道什么叫功夫诡异吗?”伊妹笑着和孟弼打趣,也暗示他天外有天,不要和飞雪过不去。 孟弼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正当搬到丹房正厅时,只听到外面送东西的人在喊,还有一样东西在马车上,那个东西对于虚子同样重要,虚子老怪自然只想自己亲自去取,匆匆忙忙外去,等到老怪回来后,视野之内前后不过两分钟,老怪一扫两楼他明白二楼有人上去过,只要有人上过二楼,那根丝绒线就会掉下来,而此时丝绒线正在楼下的微风中轻轻飘荡。 老怪知道伊妹紧接着就出来了,跟在他后面。 而伊妹又分明看见飞雪紧跟着她就出来了,应该是没有时间上去的。 而去问飞雪时,飞雪说,他看见孟弼也是紧跟其后就出来了。 似乎都是瓜下不纳履。 那么究竟是谁上去了呢?如谜一样的“天上人间”又多了一道谜题。 第48章 齐国之忧 第四十七章齐国之忧 三月的齐国阴雨绵绵。 齐国皇长子继位,新旧政权虽然有交替之混乱,但皇长子一向干事沉稳,多年南征北战,以铁腕著称,虽然面临着皇室宗亲及主和派等的一致反对,但目前政局还算平稳。 一大早,主战派中的兵部尚书就来到了大殿之前,新上任的齐国皇帝,四十来岁,精神饱满,案头前面,文书如山,正一件接一件的翻阅着。 一见兵部尚书刘武,立马站起来,亲自迎接并赐座,迫不及待的问道:“消息如何?” “皇上,可靠消息,快要成功了!”兵部尚书沉着冷静的说到道。 齐皇的脸一下子由白变绿,由绿变青,面如寒铁,刘武看着齐皇,心里有居多的担忧,似有千言万语,接着还是很坚定的将奏折呈上。 “黑硝,是低洼地黑色土质上层产物,其色多黄,其味多苦,其质多轻松,既可制成一种治病的神药,当年席卷整个华夏大地的瘟疫就是因为这种神药才得到控制。但也可制成毒药…..” “将大臣们召开!”齐皇帝对着旁边的太监说。接着转过头又对刘尚书说,“走,我们去大殿!” 大臣们跚珊来迟,一个个老态龙钟,齐皇心中的怒火不言自明。 “黑硝,谁懂?”齐皇上的语气生硬,举着手中的奏折晃了晃。 “太医,懂不懂这些呢?”齐皇虽然是针对座下被召来议事的各位大臣问的,这些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一时难以发言。 只有其中一个叫作淮北侯的与炼丹家多有接触,嗫嚅着开口道:“殿下,先问一问国内的炼丹家,他们懂这行。”说完,有点颤颤惊惊的退到一旁,没有继续多说。 伴君如伴虎,面前的齐国新皇就是一条想要纵横驰骋的蛟龙。 齐国老皇帝也就是因为吃了炼丹家做成的长生不老药而一命呜呼了,新皇帝对于炼丹家那些胡说八道的东西早就是恨之入骨,当时就抓住了几个,到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正应了那就句:“哪壶不开提哪里壶!” “淮北侯,你继续说,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言者无罪。”相对于国家存亡大事,齐皇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刚开始,黑硝在巴蜀、雍凉之地一带屋内屋外都可采到,如夏天的疮疖、癣、蚊虫、疱等擦点黑硝石就好了,如湿疹、瘟疫也有极好的治疗效果,后来人们就开始迷信此物,说既能治病、又能美颜、还能长寿…….” “凡一切阳毒伤寒,或久患寒泻,或脾胃虚寒,冷痢冷病、四肢发冷,稍加硫磺,亦成上品佳药,量不多,少许,或控制得好分量,无它弊端,可壮阳,可美容,如控制不得法,则会中毒……” 想到齐国老皇帝可能是吃得过量,精竭而亡,淮北侯不敢继续多言,嗫嚅的停了下来,看着新齐皇也是喘喘的,担心雷霆之怒。 齐皇帝抬了抬手,习惯性的看了一下下面各位,“淮南侯,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大殿之下,静悄悄的,淮北侯苦笑着点了点头。 “淮北侯,继续说!” “慢慢地,开始关心这东西的人越来越多。”淮北侯停顿了一下,“因疾病大小不一,用量难以控制,用得多毒性太大,用量少又作用不大,于是有人开始想办法。” “最初想出来办法的其实就是我们齐国人,著说叫五葵子的,是一位民间医生,他还研究阴阳五行,又懂脏象经络之说,他采用伏火的方法,就是设法制伏火毒,方法简单就是以毒攻毒,用火烧一下,火毒自然而然就被消除了,不过这位五葵子游走四方,基本没人知道他会在哪里。而他的目的主要是治病救人,用量不大,太医们应该很懂。” “炼丹家则完全不同,他们的目的不是治病救人,而是想要研究出长生不老之灵药,各国都有人在研究,许多人将自己或家人烧伤烧死,炼丹者因很想迫切炼成,用量太猛,紫烟穿屋上者大而多之。” “接着军事爱好者开始界入,传言魏国人正在研制一种硝包……杀伤力大增……”淮北侯一边说着一边偷看了一眼大殿前的新齐皇,新齐皇铁青着脸听得很认真。 “不要以为这一切离你们很远。淮北侯说的全是事实,一切都真真切切,黑硝包就如黑旋风、如天上的炸雷,很快就会到炸到你们家门口!”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往各位大臣身边抛投炸弹的动作,接着还来了一句极富夸张的声音“嘭,嘭!” 几位就近的老臣,本来年岁不轻,平时阿谀奉承,关健时刻则吱吱唔唔,位高者也没几位久经战事,大多世袭,多为皇亲国戚,素日里也就是以贪渎克扣軍响为业,养马骑射为乐,真正的国家腐败之源,齐皇的两声“嘭,嘭!”就将他们给吓得倒地半天都起不来。 让他们献计献策,岂不笑掉大牙! “谁可有良策?这正是为国分忧的时候!”“或者有所举荐也行了!”齐皇刀锋般的目光缓缓的游走在殿下诸臣各位的脸上,心中的那团火在慢慢的蔓延。 “既无良策,又无举荐,朕要你们何用!”齐皇也如一团火药,随时都可以爆炸。 “淮北侯,你怎么想,说出来。” “魏国,魏皇,昏淫无度,只知要长生不老药,并不可怕,重点是西北境的傲兰将军!而制造黑硝包的正是她的夫君,原先的魏国北境主帅钟实……” “我愿三千佳丽换傲兰,可是行吗?换得来吗?”“魏皇是真有福气!”一改威严、愤怒的神情说出这么一句,被吓倒的大臣趁机站好,观颜识色正是他们的长处。 “降傲兰,难,但有一人,我们可以做做文章!”兵部尚书开始说话了。 可此时,齐皇站了起来,“今天就议到这里,大家都散了。”齐皇的眸中突然快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不过瞬间之后就平复了,再仔细看时,表情已经控制得如平静的湖面,湖边倒影完美展现,那些昏昏然的老臣们此刻有些清醒的感觉到,他们的位子芨芨可危。 第49章 风雨大师 第四十八章风雨大师 知已难觅! 虚子第一次去看望风雨大师自然得精心准备几幅字画,虽然他的字画在市面上已经是按照一尺一金来计算。 但情意却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计算的,虚子总是力求完美。 从云观往下,树木成林,穿过山路,再往下就可以俯瞰到一座极大的院子,两旁一排的红松,或伟岸或挺拔,红墙黑瓦将一所学院团团围住。 虚子一行人走进去,方正的大门,黑底溜金的四个正楷大字,“白莲书院”,出自前代鸿濡楚天莲先生之手,他曾经做过皇上的太傅,有诗赋《白莲颂》传于后世,此人才情横溢却心高气傲,不知为何故触怒了权贵,触怒了天子,一贬再贬,到最后被贬布衣,自负才情,放荡不羁,故设坛于白莲书院,为才是教,从此,白莲书院,人才辈出,名声鹤起。 因追随者众,当时的书院太小,楚天莲于是自己亲自设计图纸。 等到施工完了,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 外围一个口字,中间一个玉字,竟是一个大大的国字。 中间“玉”字中的“王”四画正好分别作为诗词歌赋厅,“玉”字右下方那个小点正好作为琴棋书画厅。 点厅内室可坐满四五十人,外围延长到外墙,可几百人上千人不等。 能来琴棋书画厅表演者,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家,当时盛况空前。 听白莲先生布道讲学,不论富贵贫寒,不论男女老幼,故追随者众多。 可因为这个国字建筑,触怒了当时的皇上,岂可国中有国,一场无名的大火烧掉了玉字的那个点,只留下中间的王字。 龙颜又一次大怒,总之,国中有玉不妥,国中有王也不行。 将楚天莲下了大狱,在狱中贫困交加,郁郁而亡,那是一段天下世子们的痛中之痛。许多年过去,只要说到楚天莲,学子们心中皆是郁郁不欢,真正的心生痛楚。 多年过去以后,魏国新皇继位,也就是当今的魏皇,有招揽世子之心,魏皇亲派风雨大师亲临书院,开启遵师重教之风。 白莲书院得已重新修茸! 被无名大火所烧的点字琴楼竟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有人说那是楚天莲的在天之灵。 上京赶考的学子们都会在临考前来抱抱大树,以求功成名就,或诗或赋,抒发心中的感慨,竟然非常灵验。 前来求拜的学子越来越多,有一天,一位学子远道而来,又饥又饿,坐在树下,发现有一沽沽的泉水从地下涌出,他用手捧起喝了许多,感觉心中的诗文如泉水般急涌而出,这一年,他中了头名。 一传十,十传百,没有太久,参天大树之下,一口清泉一直至今。 风雨大师知道虚子一行今日要来,早已经备下了茶水果品,待到虚子安坐奉茶,其他人邱景及孟弼、伊妹等各处观赏风景或拜访学子、好友及同窗,也是其乐融融。 虚子将字画呈上,风雨大师一一打开,仔仔细细察看、观赏,不住的赞叹!多年未曾见面,两人交谈甚欢。 茶水情义,两人无须太多的客套。 风雨大师看罢字画,迫不及待的将话题转入到关于近期的家国大事之上。 “虚子,听说秦军再次犯我西北之境,魏皇准备派大军北上,先生意下如何?”风雨大师神情激烈。 “一场战事肯怕是在所难免。”虚子态度平和,早已经在他的想象之中,将眼睛闭了闭,相似要抹去满目浮华。 “听说此次魏皇又是点名让慕兰将军出征。慕兰出征,便是凯旋!魏皇好象是越来越信任她!”风雨大师的神情由激烈转为佩服,“真是女中豪杰!魏国之福!” 虚子从未向外界提起过傲兰,个中情由,也不知风雨大师知不知情,稳了稳神,好久也未曾发声。 “慕兰将军多年驻守西北境,对秦军情报了如指掌,而且最为熟悉秦军作战的特点,应该非她莫属。”虚子尽量说得平和。 “慕兰将军的确雷厉风行,豪情霸气,令人心折,听说风姿卓越,一代佳人……!” 风雨大师此时见虚子眉目紧锁,面色铁青,转而问道:“虚子大师,您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天气有些寒意了。”虚子此时裹了裹他单薄的外衣,风雨大师紧接着将热茶续上。 风雨大师以为虚子心灰意冷,转而说道。 “以你的鬼斧神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应该去干点大事,现正是国家用人之际。请恕老夫直言,虚子,为何在这个云观常年累月碌碌无为呢?我曾修学一封,将你推荐给魏皇!可不知因何,一直没有消息!” 虚子苦笑着说:“安邦定国吾辈无能,愚兄你们实在是高看我了。” 虚子眸色黯然,心静如水,半天也没有言语。 “这几年有一个传言,“宝物出,世人惊,引领世界几千年!虚子大师,您怎么看?”风雨大师对于这个传言也是颇为关注。 “首先,我也以为是谣言,不可信!”虚子似乎眼中有些疑虑,欲说还休。 “可是,如果此传言出自谷老前辈之口呢!”风雨大师看着虚子眼中的疑虑,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补充道。 “先生神人也,言必为真!”虚子神情大改,不住的点头,赞赏之情,油然而生。 “谷老前辈一向预言精准,善长奇门遁甲,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他不轻言,言必为真,世人难望其项背!”风雨大师一边说着一边望着虚子,似乎在探讨,也似乎在询问。 虚子和风雨大师两位好友都曾受教于谷老前辈,只要一说到谷老前辈,两位都神情大变,肃然起敬。 “那么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到底是什么?”虚子谦和的说道。 虚子似乎受到了什么启示,眼神放远放长,再一次问道:“大师,您说说,我辈应该如何是好!” “安邦定国,救民水火!’风雨大师一字一句的说道。 “把老龙王的的那根定海神针捞上来!”虚子哈哈一笑,“可我们也搬不动呀!” 两位好友笑哈哈的一直聊到深夜! 第50章 子学如莲 第四十九章子学如莲 小雪中夹着细雨已经是半月有余,可初九的清晨却迎来了少有的曙光! 虽然还有几分寒意,虚子大师起得很早,穿戴得甚是庄重大方. 今天是“白莲书院”百年庆典,而这个日子也正是虚子自己应白莲院长风雨先生之邀而定下的,依阴阳八圭推算了许多天才演算出来的,望着东方的曙光,心情甚好。 已时已过,阳光从山坳里悄悄的爬出来了! 虚子大师带着邱景和伊妹一步一步不急也不慢的走出了云观,昨晚就已经抽签决定了孟弼留下,季白也因商社突发急事已于昨天回京了,飞雪喜欢迷宫,自然依他之意留在了云观。 而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武尊的掌握之下。 凡事都得懂得掌握天时、地利、人和,武尊微微露出一丝窃笑,很快又将窃笑收敛,对于他,这个连皇帝都让他三分的鬼才,得拿出十二分的小心和智慧,有时候武尊甚至感到武功最高对于真正的高手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自己的最高境界也不过杀人于无形,可杀人于无形比起决胜于千里之外差别太大了。 如果按十分计算的话,武尊自我感叹的认为,如果和他相比,最多不过得两分。可心中的斗志却是满满的有十分。 穷尽其智慧也难敌其一二,可这一次是集大佬们的智慧于一身,这一计可谓前无古人。 似乎带着一丝得意随后又加了一丝阴狠,想到以前的种种不如意,武尊一掌打在桌子上,恨意如痕,“不成功,就成魂!” 说完走出了大堂,高大的综红宝驹就在门口,随即翻身上马,扬鞭离开了他秘密的宫邸。 而此时的白莲书院则一派祥和,学术界的各路大师纷纷前来,不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朝中要员或附庸风雅或本是其中的翘楚,来了不少,可谓盛况空前。 而今日最为热闹、最吸引人的自然是书画厅,虚子大师的花体狂草自成一家,收藏者趋之若鹜,江湖中传言“得十金易,得一尺难。”今天跟随其左右者已上百人。 既是百年庆典,既是特邀嘉宾,自然得留下点什么! 风雨大师是虚子平生难得的知已,春风满面的就在其侧,风雨大师既兼“白莲书院”院长,同时亦是《百子论坛》主讲,同时还有一个最令人肃然起敬的兼职为皇子教习。此人气质闲谈、风度清雅,兼和平实。 此时神情中全是敬畏的站在虚子之侧,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在等他的大作。 长条形的书案上宽大的宣纸一纸排开,大号的狼毫就在面前,墨的清香已经散播开来,虚子拿起笔,起落之间一行大字已成,“子学如莲”已经跃然纸上。 风雨大师轻轻的吟出:“子学如莲”,同时也到着读出来道:““莲如学子”,白莲书院百年盛典的精髓不正是此句吗?可以说虚子大师说出了我们的心声!”此时的大厅掌声雷动。 风雨大师急忙命手下速送去装裱,将悬挂于书院莘莘学子正堂。 本来书写已经完毕,可竟没有一个人离开,虚子在超大的桌案之前,先行望着风雨大师,再望着一双双期待的目光,自然知道是何用意,可人这么多,竟也没有人先开口,正不如何是好!突然想到飞雪,想到他头轻轻的一侧,浅浅的笑意讲述谜语时的样子。 于是虚子右手在头部眉心的位置轻轻的一抹手,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我说一个谜语,然后走七步,谁在七步之内回答正确,想要什么都行。” 此时的大厅有擅长琴棋书画的风雅才子,也有城府万钧居庙堂之高的谋士,此时此刻均静静的等候虚子的谜语。 虚子笑意漾然,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学着飞雪说话的样子说道:“打一物,白天脑袋不见了,晚上它又回来了!” 他说脑袋的时候,有意晃动着他的脑袋,难得的儒雅风趣,停手之后,开始迈步,迈一步,扫视一下人群,数一下;迈两下,再扫视一下人群,数两下,…….如此,当数到六时,旁边一位清雅之士举手,虚子停止迈步。 “请讲。” 三尺之外,清秀的面孔,浅蓝色的长袍,没有言语,右手掌打开,向外一侧,左手掌跟着轻放在右手掌上的同时头往上一靠,眼睛随时一闭,他的两只手轻轻的一拍,并无只字,而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其动作甚是潇洒,一举一动尽显英气。 虚子鼓掌,“才思敏捷,后生可谓!” 一旁的风雨大师正要介绍,虚子用眼睛示意阻止了他。 “我虽闲居山野多年,让我猜猜,听说杨主薄之长子,年轻有为,风流倜傥,主持《百子论坛》,占据百花厅主讲席位多年,因《云霞赋》和《云遐赋》而响誉盛名,那么,公子可是杨主薄之长子杨睿?” “拜见先生,正是在下。”杨公子一边回答的同时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大礼。 “年轻人,来,想要什么……”虚子再一次摊开面前的宣纸,同进拿起狼豪。 “先生,学生可否改要别的?”杨公子眼眸深邃有神。 “我说过的……”虚子笑了笑,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一个小小的语言错误。 “先生,我记得当时先生说的原话是,想要什么都行。”此时的杨睿杨公子明显想钻语言的空子。 虚子沉默了几分钟,“那请讲!今日白莲书院百年盛典,特殊一回。” 杨睿走了几步,就到了虚子的身边,靠近虚子的耳边用几乎只虚子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想要一个答案!”然后,杨公子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一旁,满满的笑意和期待。 虚子有些惊奇,不过很快就调整了他自己的情绪。 当然虚子非常明白杨公子要的答案是什么,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才情如云霞般飘逸,也关心这个。不得不再一次仔细打量他,和自己还真有些相似,于是接着杨睿的手,画了一下,如伏羲氏一划开天,两人的眼神交汇的瞬间互相点了点头。 虚子说完独自走出了大厅。 第51章 ,调虎离山 第五十章,调虎离山 等到“白莲书院”百年盛典曲终人散,天色已是落霞与孤雁齐飞。 与青年才俊一起畅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虚子眸中一片喜悦。 可世间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虚子及伊妹踏着夕阳的余晖出了书院正门,邱景因为他的庄园有事已经先他们而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的走着,没多远,来到一个交叉的路口,一个清瘦的脚者上气不接下气的从远处跑来说,“邱景有事想请伊妹去一下!” 这个人,平时伊妹也见过,是邱景庄园的门厅守护人。 伊妹一听说邱景有事,没有丝毫犹豫。 回头和虚子打了一声招呼,“先生,我去看看,您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速去速回” “去吧!”虚子点头回复,心中此时所思所想多半还是青年才俊们的新诗新作,久久回味,如品新茶。 伊妹运足内功,如鸿燕般轻巧略过山岗,消失在弯弯绕绕的山路尽头。 很快就到了邱景庄园,伊妹绕了一圈,邱景本人并没在庄园,伊妹找不到人,问其他人都说:“他还没有回来!”而那位来报信的脚者也不知在身在何处。 伊妹感觉到,邱景可能有危险! 但是,先生一个人回云观会不会更有危险呢? 属轻属重让伊妹很是为难! 伊妹来时所走的那条路,应该就是邱景平时所走的平常路,其他路又远又不好走,可来时伊妹却并没见到他的踪影。 伊妹此时突然感觉到此事不同寻常。 极有可能是…… 莫非……幕后黑手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先生才对!这一段时间以来,大事小事全都是针对先生而来。 一想到此,伊妹心头一紧,一个轻盈俏丽的转身,附近正好有一匹马,马鞍还未卸下,估计是客人进店休息去了。马儿在微风中悠闲地吃草。 来不及多想,随手将马儿牵过来,竟是一匹良驹! 长长眼睫下寒如秋水的幽黑眼珠一转,如一抹流云般飞身上马,动作轻盈漂亮,向着来路飞奔而去。 越往上走,山势成坡状,天色已晚,飞鸟入林,路上行人更是稀少,伊妹往云观方向催马扬鞭,风中黑发飘飘似箭影。 可是一路上并不见一人,没想到先生走路会这么快。 快马扬鞭,扬起一路的尘埃,很快就到了云观。 伊妹一看,云观正门大开着,就知道不妙,一个箭步冲过去,果然他们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 飞雪与灰衫人正在激烈交手,小小的身影,一把宝剑在手,凌厉无比,旋转成一个个剑幕,在招招令人眼花缭乱的攻势中直指敌首。 灰衫人动作快速有力,行云流水,步步为营,在飞雪凌利的进攻下此时似乎并未处于劣势,时时刻刻作好了专攻飞雪的薄弱之处的准备,招招可见其阴冷毒辣。 伊妹无暇观望,凭飞雪的功夫,应该吃不了大亏,四处查看一圈,并无虚子身影,不会受伤了吧,伊妹的心狂跳不已,情急之下,一掌“依依惜别”劈向灰衫人,飞雪见到有了帮手,出掌更加快速凌厉,以无形对无形。 灰衫人见两人瞬间组成联盟,深感大事不妙,连连后退,以守为攻。飞雪兴致勃勃正在兴头上,刚刚练成不久的“高山滚石”一招紧接一招,接二连三剑中带掌、掌中带剑劈向对方,灰衫人步步为营,但明显已成劣势,步步后撤以求全身而退。 伊妹与飞雪心领神会一进一退与灰衫人打得激烈,大快人心之际,伊妹听到轻轻的一声呼唤,“伊妹!” 转头一看,虚子正在迷宫之中探出一个头,伊妹情急之中并没有想太多,此时才发觉,哪里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老怪”就是老怪,伊妹悠然一笑,放下心来。 飞身过去,上下打量,一切均好,伊妹这才长吁一口气,神人自有天佑。 “这人功夫不在飞雪之下,你去引他入迷宫。”虚子悄悄的说着。 虚子目光犀利地锁在正在酐斗的一大一小两人身上,“伊妹,你去将他引来,我在里面等着你们!” 伊妹点头,心中了然。 “先生,这一招好厉害。” 伊妹顺手将迷宫之门半掩半开,天色已经暗黑,迷宫那里的一切看不真切,从外面看过去,只能感觉到门是开着的。 而虚子此时在迷宫的哪一个小房间里,则无人能知晓。 伊妹如影子般飘移到正大门,将大门快速关上,心头所想正是“关门打狗”好不痛快。 飞雪身形诡异多变,招招快于闪电,竟是越打越精神,越打越占优势,灰衫人也是神情专注,隐忍坚韧,非常老道,一股快速的强劲气旋直卷飞雪而去,飞雪此时如水柱般冲天而起,落下时双脚一蕩,正好踩在灰衫人头顶之上,如果不是那人反应神速,肯怕此时已经是人头落地,一命呜呼。 伊妹在拼斗圈外,站立片刻,见飞雪朝自己看过来,那么一个瞬间,伊妹的眼神 流转到迷宫,做了一个“关门打狗”的手势,飞雪何等聪明,也许看到了伊妹一系列的动作,也许英雄所见略同,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交汇的那么一个瞬间,都已经彻底的领悟其中的意思。 伊妹心想一个人能聪明到此就足够了,可飞雪小小年纪武功还是那么好,心中对这个小哥的喜欢就不只是那么一小点点了,瞬间敬佩之至。 多少人都是奔着长生不老神药而来,这个人似乎也不例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知道取得神药不易,知道此地深不可测,知道有刀山火海……可纵然如此,还是前来,这是他们的目标,也是他们的任务。 “飞雪,拦住他,千万别让他进去!”伊妹朝着飞雪喊道。 灰衫人瞬间有了停顿,意识到了什么,可此时看不出他的表情。 但灰衫人明显在朝着迷宫的方向移动,而飞雪动作节奏也在有意无意的放手,如亲自织成的一张紧密结实的网识时的撕开了一条缝…… 剧情如何,请关注下章。 第52章 揭秘真象 第五十一章揭秘真象 这天风和日丽,树荫如盖,轻柔的微风在树枝间微微颤动,这是一年中难得的好天气! 慕容迈又一次来到了云观,心情与一次大相径庭。 他让人在城里定做了一条相当漂亮的龙舟,迷宫旁边的长条形的池塘正是夏天孩子们的嬉闹之地,同时跟随而来的是慕容迈最小的儿子----文胜。 文胜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又高又瘦,头发乱蓬蓬的,凡事喜欢爱热闹。 文胜的到来,给一向沉闷的云观带来了如春风般迷人的朝气。 树上的鸟儿在林间啁啾,花儿夹杂着泥土散发出的清香,像是一种奇特的麻醉剂氲氤在云观的周围,令人沉醉,它们似乎是因为文胜的到来而演奏的背景音乐。 他走到那里,那里就有了勃勃的生机! 轻快的、有节拍的脚步声来到了迷宫前面,文胜还未曾见过飞雪,听他父亲说过,飞雪不仅武功高强,也是迷宫高手,心中早已是崇拜之极。 “飞雪,你在哪里?”文胜在迷宫外面轻声的喊着飞雪,探头探脑。 半天,飞雪才探着头出来,眼睛盯着文胜看了两眼,似乎没有太多的兴趣,正准备缩回迷宫,文胜立马笑咪咪的举着手中的“桨”向飞雪示意。 已经缩回的头又一次伸出来,似乎是因为文胜手中的“桨”引起了飞雪的好奇,他目不转睛盯着的是那支漂亮的“桨”,身体也身不由己的移出了迷宫。 “走,我们划船去!”文胜的笑容很美,又自然又亲切年龄和飞雪稍大一点点,两人走近了,文胜顺手将“桨”塞给飞雪。 飞雪看着手中木制的“桨”,心中满是爱意,以前他可是没有玩过,飞雪对于任何新鲜的东西充满着好奇,自然这个也不例外,拿着“桨”在认真的审视,正在捉摸怎么个玩法才对呢!。 文胜侧着头看着飞雪,“飞雪,你每天躲在黑黑的迷宫里也不闷?” 还没等飞雪说话,又自顾自的说到:“我有时候读书很闷,有时闷了也会去读会书,好奇怪!”说着自己却又自顾自笑起来了。 “飞雪,以前玩过龙舟吗?”文胜看他如此神情,开口就问。 飞雪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桨”,不过是一块稍加修饰的木头而已,如此爱不释手,让文胜又惊又奇。 好半天才看到飞雪摇着头说,“没有玩过,怎么玩呢?” 正当文胜对着飞雪夸夸其谈龙舟的时候,慕容迈和虚子两人正好抬着龙舟从房间里出来,龙舟做工精致,小巧而又漂亮,船头的龙头,尤其生动活泼;还有船身修长、流畅而又有着优雅的曲线,让人一看就会心生喜欢。 雕龙画凤的龙舟并不轻,毕竟是硬木制成,文胜自然知道它的重量,走过来顺手一起抬着,“飞雪,我抬这边,你抬那边。” 虚子的内心激动不已,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似乎都颤动起来,他的眼睛有意无意间都在飞雪的身上。 “你们三个去那头,我在这头。”飞雪笑着试了试重量,所谓的四人抬,也只不过是飞雪和虚子在使劲。 虚子的心,暖暖的,许多的回忆和想象,多年前和自己的父亲,多少次父子一起肩并肩生死与共,扛过了多少艰难险阻、家国责任。 “上阵父子兵!”当年他是父亲的骄傲,也是国家的骄傲。今天,他不希望太多,只希望面前的那个小人儿就是自己的儿子,希望他和他一直这样扛下去肩并着肩心连着心。 但是,很快,龙舟就到了池塘边,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大朵大朵莲花的在空中迎风招展。 虚子的心中也是莲花朵朵开。 “文胜、飞雪,一会我们掏些莲藕回去煲汤如何?”虚子没话在找话说,一改平时沉默寡言的习惯。 “姑父,就用手掏呀,手会受伤的。”毕竟是富家公子,毕竟什么活也没有干过。 “文胜,男孩子,怕什么受伤……你看看飞雪小小年纪从不怕苦!”慕容迈一看文胜文文弱弱怕吃苦的样子,没法同飞雪相比,心中有些凄然与虚子形成鲜明对比。 “要能劳其筋骨,伤其体肤………”文胜接过他父亲的话,像咬文嚼字老先生一般一字一句的说着,完全不在乎他父亲所思所想。 四人都牢牢的抓住那条漂亮的龙舟,步调一致爬下陡峭的石头砌成的堤坝,不一会四人就下到了齐腰深的池塘里。 谈笑之间四人已经商量好了,从“四”开始数数,到数字“一”就将龙舟一起使劲向池塘中摔出去。 慕容迈开始在数数,“准备,四、三、二、一!” 四人一齐松手,将龙舟往前使劲一摔,龙舟如离弦的箭直射池心,太阳也在山凹里露着笑脸,风微微的吹过,画出一条条的涟漪。 飞雪从水中一个纵跃,如水柱般直冲云霄,双手如大鹏展翅,轻轻一收脚,人已经随着龙舟飞入池心,接着一个空翻,脚尖轻轻的点在龙头平板之上……一串的动作漂亮飘逸如在画中。 可这时,龙舟已经行进了十多米,似乎有一股湍急的暗流,在池中打着圈圈,一圈两圈的越转越快,似有暗泉越涌越急,在带着龙舟往下坠,飞雪第二次跃起,似乎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当第二次降落到龙舟时候,龙舟已经进水,感觉会下沉。 文胜在池边对着其父亲和姑父说道:“飞雪,他说他没玩过龙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玩法,好漂亮的功夫!” 虚子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飞雪。他们是听从飞雪的意思要这么做的,可这样做了却是很不踏实,以前也从来没有这样玩过。 龙舟在暗流中急剧倾斜,不一会儿它就被卷入池中,很快没过水面,即将沉入水底。 如果飞雪不会游泳,那么纵有超极的功夫也难敌池塘水面超大。 当飞雪第三次降落时,已经没有了落脚的龙舟了。 在情况万分危急之中,只看到水花飞溅…… 第53章 左右为难 第五十二章左右为难 虚子来不及多想,一个飞跃冲入水中。 接着文胜、慕容迈都感觉有异,跃入水中。 当他们三人飞快游入池塘中心时,飞雪已经落入水中,正用手使劲地划水,要令不得法,越是用劲,越往下沉,已经喝了几口水,虚子靠近……靠近…… 终于抓到了在水中狂乱抓找的那只手,往上一拉,头也跟着浮出了水面,虚子那颗狂跳不已的心也跟着飞出了水面。 文胜的水性好,很快跟着游过来了,接着慕容迈也游过来了,推着、拉着,虚子在水中托着飞雪的头,很快就将飞雪拉到了池塘边的草地上。 虚子弯成了骆驼的样子,慕容迈和文胜默契的将飞雪放到虚子的背上,同时用手扶着飞雪,一边一个人。虚子背着飞雪绕着圈走了几步,飞雪肚子里的水,咕咕的全吐了出来,然后,三人合力将飞雪轻轻放到地下。 虚子知道没事了,松了一口气。但飞雪的脸惨白惨白的,让他那颗刚刚平复的心又起波澜,魏国大江大河如此之多,没有几个男孩子不会游水,飞雪如此聪慧,怎么会不识水性呢?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没忘记将飞雪的上衣扣子全部解开,解到第三颗时,跃入虚子眼帘的是一块墨玉色的八卦小鱼形的玉,慕容迈也看到了。 “钟……钟实……” 慕容迈结结巴巴将要说出来什么隐情,虚子这时急急忙忙将扣子扣上,用眼睛示意慕容迈,慕容迈立马意识到这个时候真不是相认的好时机,慕容迈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感叹:真是气贯三军的将军,他可是真沉得住气。 而这时飞雪又吐了一口水,眼睛睁开了一小会,虚弱得无一丝力气,虚子抱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懊恼与惊喜并存,没有太久,飞雪第二次睁开眼睛,接着又吐了一口水。 “孩子,你怎么样了?”他几乎要喊出“儿子”,但最终还是喊他孩子。 而这时,伊妹和季白也都飞一般赶来了。 飞雪有气无力的喊出一声“季哥哥!” 季白立马走上前来,抱着飞雪,眼眸中带着泪水、忧伤,喊着:“飞雪,哥哥在这里!”一把将飞雪抱到自己怀里,而此时的飞雪如一只可怜的猫,猫在季白宽大的胸怀里,似乎要沉沉的睡下去。 等到飞雪缓过气来,季白抱着他往云观走。 虚子跟随着他们往云观里走,走着走着,心中惨然,一阵眩晕,正好小路旁有一棵树,一把抓住,没有倒下,而此时慕容迈就在他的身后,过来一把扶住道:“你还好吧!” 摇着头,示意慕容迈不要说下去,同时,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伤感的笑意,“我的……我的……。” 而此时的季白抱着飞雪已超过他们大半截路,伊妹和文胜也紧紧的跟随在飞雪的身旁。 “眼神毒吧!我没有看走眼吧!你看看,飞雪真的是你们的儿子,傲兰同我讲过,那年她放了一块八卦玉在孩子的襁褓里,唯一的一件东西,那也应该是你们钟氏家族老祖宗留下来的好宝贝。”慕容迈扶着虚子的手臂边走边低声的说着,与虚子完全不同的表情,溢于言表的全是喜悦。 “你要我立刻就认了他,是吧!”虚子眼光中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又暗淡下去了,“可是,我又担心…..” “你担心什么,该来的来,该去的去。”慕容迈看着虚子,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这十几年过去,虚子也老了,眉宇间添了多少疲惫和沧桑。 “我最担心就是怕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将其表露出来!”虚子走得很慢,“当时傲兰将他放在西北境的秦国农家,后来,我和她都不止一次的去找过,当时的农家因战争流离失所,后来,有些人也慢慢回来了,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我怀疑,孩子要么不在了,要么可能被秦国人带走了……” “你是意思是…….”慕容迈用手指指了指前方,“在秦国长大!” “不只是很有可能!而且完全就是,而飞雪根本不像是在魏国长大的孩子!你也看到了!” “那又怎么样呢?你们的孩子就是你们的孩子!” “嗯……”虚子低下头在沉思。 “你去问季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真是……” “他们刚来时,我就调查过……” “怎么回事呢?你还调查过?”一听说调查过,慕容迈更为惊奇了,一脸迫切的望着虚子。 “季白的确是季氏商茂行老板,季白走南闯北的,生意各国都有,而这个飞雪,他说是他亲弟弟,因父母年龄太大没法照顾,所以一直是他在照顾飞雪,从小到大飞雪就一直跟随他。” “怎么可能是他的亲兄弟!季白没有说实话!”慕容迈气得脸都红了。 “这个都不要紧!关健的是……”虚子望着慕容迈欲言又止。 “你痛快一点,行不行?” “焦龙许多年前就认识他们,这也是事实;他们是云观最大的施主,这也是事实。他们来云观开始是因为还愿,后来也是因为飞雪喜欢迷宫,这倒也是实话,飞雪这孩子的确非常迷恋迷宫。” “这与你认飞雪没有什么过节。”慕容迈是一个急性子,一边说话一边滩开双手上下在抖动。 “可是,纵然一切都顺理成章,表面上都说得过去,可我还是在怀疑……” “你不会说,他们秦国皇帝也想要你那长生不老药而潜伏在云观吧!?”慕容迈为自己大胆地想象而好笑。 天上白云飘飘,山林中微风拂面,看看虚子,慕容迈笑声骤然而止,将他的笑意收敛,毕竟在官场多年,秦魏正在交战,而傲兰正是他们的…… 慕容迈一经联想,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半天没有言语。 “世间事,皆有可能!而且远比我们的想象还要复杂!”虚子缓缓的向前走着,扶着前面的又一棵树,回转头看着慕容迈惨然一笑。 “慕容啊,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第54章 执手相看 第五十三章故地重游 虚子这次出门是计算好了时日的,快马加鞭一周的行程,越往北走,天气越来越好! 虚子推测着傲兰以前的作息时间,军人嘛,一旦作息时间固定下来,几年,那怕几十年都会一承不变固守着他们的习惯。 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 一别几年,军营依旧,当虚子跳下马鞍,仔仔细细打量这座曾经非常熟悉的军营。 信早已寄出,行程也已经告之,大约的到达时间也已经告之,虚子尽量按照告之的时间赶到,差不多也是今天这个时候,其实虚子的内心是希望傲兰会在营防外迎候,会一如既往的待他。 以前,很远很远就能看到一个漂亮的身影在招手,的确如风中的玫瑰摇曳成一幅绚丽的色彩,可风景依旧,色彩已经泛黄,虚子的内心喘喘的。 虚子一到自然当班的已经报告了消息,傲兰很快就出来了,站立在营防门外,一身得体的军服,头发一丝不乱,几年没见,傲兰成熟稳重中更显英姿飒爽。 本来,傲兰有许多的话要讲,可当第一眼看到眼前的这个已经改名的虚子时,万语千言竟不知从何说起,以前的钟实目光坚毅,身形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挺拔,可眼前的这个什么虚子,几乎成了另外一个人,瘦弱不堪,脸部皮肤因烧伤幻着白色的光,还没有完全恢复本色….. 傲兰隐藏在心中那棵痴恋的种子瞬间抽丝发芽,望着虚子:“你……” 竟不知从何说起,傲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一个圈感觉不妥强忍了回去,虚子同时也示意有大事要说。 两人一左一右并排走入军营大门,一走进军营竟接二连三的遇见傲兰手下最得力的助手,都是些身体魁悟、步伐坚定的军中豪士,“傲兰将军好!”打着招呼,从他们身旁走过,虚子几乎都不认识。 两人从青梅竹马到两小无猜到倾心相爱到举案齐眉,到后来….. 两人并肩在堂前走着,青砖的主道从前也走过许多次,今天下午走着,一路上都是默默无语。 转过角落就是书房,虚子猜测着傲兰会带他去书房。 果然,傲兰推开了书房门,一茶几椅,一排排的书架,与从前没有两样,那把从前自己喜欢的红木椅子还放在老地方,两人的目光都从红木椅子上跳过,虚子心里酸酸的,傲兰也肯怕似有万语千言。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虚子似有重生的感觉,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有柔情似水恋旧情结,虚子苦笑了一下。 虚子了解傲兰高傲的性格,他和她要么两相决绝,要么默然等待,纠缠吵闹不休不是她的性格。 傲兰将茶奉上,一切都如从前。 “说吧!说说你的大事!”没有一丝怨恨,声音如旧,神态如旧。虚子从心底里感激傲兰的理解、支持和大度。 “好事!你猜猜!”虚子示意傲兰坐下坐稳,额侧可见有散落的几根白发,岁月苍生,这几年虚子也受了不少苦,但是,傲兰从未见过虚子如此激动,眼里心里全是笑意,那怕是执掌西北境十万雄兵的统领此刻也被感染了。 “长生不老药,成功了?”傲兰揺了摇头,“不太可能!应该不是此事。” 傲兰内心在苦苦挣扎,能让他出山的,千里追风赶来西北与自己相见的大事,在她心里,只有一件,既是好事又是大事的就是找到了儿子,但她不敢去猜去面对,那是一块从未好过的、反反复复的伤疤,有时深埋入心有时自己拿出来自己看看痛彻肺腑却又无人能说。 虚子不想让傲兰难受了,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们的儿子找到了!” 傲兰“噌”的一下站起来。“找到了!”眼睛中闪过光芒。 “十四年前,你是不是将这块八卦玉的另一半放在孩子的襁褓之中呢?还有你当时是不是用剑在孩子的左耳垂下刺了一个小口子?”说话的同时,将自己的那块奶白色的八卦玉从贴身的内衣中拿出来,小心得如同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这块是奶白色的,当时你选择你喜欢墨玉色,都是我爷爷给我的。” 傲兰听着,不住的点头,连呼吸都快停止了,眼睛睁得很大,“我记得后面有一个飞字!” 虚子走过来抓住傲兰的手,“是的,是的,都对,他就在云观!他叫飞雪。” 此时的两人抱在一起,刚刚在胸口涌起来的冰针一般的刺痛感在慢慢消融。 傲兰反复在问“是真的吗?” 虚子也反反复复的回答:“是真的!” 然后两人说了许多话,虚子在每一句话完结之后,都加上一句,“是真的!” 傲兰匆匆忙忙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又回到了书房,听得出来傲兰的步伐是轻快的,“军中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说这话的同时,军中三菜一汤的用餐也有人送到了书房,一人一份。 “正好朝中有事得回京一趟,我们吃完饭就走!” “这么着急!” “呵,等了十四年了,一刻都不能等了!”傲兰的眼神从忧郁转向喜悦带着丝泪花,“我们坐马车走,要辛苦你!一切我们路上说,好吧!” “你的眼里,我是一个害怕辛苦的人吗?”虚子匆匆忙忙吃了点东西,感觉军营吃得还不错,一如继往是从前的味道,因骑马时间长,脚部腿部都还有些僵硬,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走了几步,红木的椅子安安稳稳在原地幻着光泽,虚子走过去摸着无一丝灰尘的旧物,思绪万千,痛感这么多年自己心胸太小,愧对傲兰。 没有多久,傲兰和虚子一起走出军营,走过书房的转角,虚子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虚子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却追过去很远。 傲兰问道:“你认识此人?” “那人是谁?这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虚子一下子却没有想起来。 “一个信使!” 虚子站在原地呆呆的,一直在心里质疑,半天没有行动,傲兰却在催他快走。 第55章 昆仑宝剑 第五十四章昆仑宝剑 在傲兰与虚子回云观的路途,顺带去了秦岭,在山寺佛门外往北走,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傲兰与虚子前后观察了半天,前后左右并无一人,而这个点天色昏暗和尚们正在打坐,和着虫鸣鸟叫,两人合作默契自然,没有多久,就找到了许多年前傲兰深埋于此的一把昆仑宝剑。 一层一层打开,宝剑出鞘,寒光一闪,傲兰长袖一挥,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一棵巨大的树枝应声倒地,接着鸟鸣四起。 “昆仑剑!当年,我送你的‘昆仑剑’你说不见了,原来是埋在这里啊!”虚子无不惊奇的说道。 虚子眼眸远眺,十年前的一幕幕拉到了眼前: 慕容府,有魏皇、有慕容老将军、有青春美丽的傲兰一起煮酒论英雄,犹记魏皇的眼睛睁得很大,“得一城易,得一剑难,你打败了昆仑帮主岳秀林?”魏皇忍不住站了起来。 钟实走近魏皇,将昆仑宝剑递上。 “花了两个时辰比武,未见胜负,昆仑帮主嗜武,喜欢找人挑战,武功的确天下第一,难望其项背。但他还有一个特点,嗜赌,我们改为下棋,在棋院大战三个回合,都是到最后他快要嬴了的时候,被我将死,他不负气,坚持拉我继续战斗,整整拼斗了一个晚上,我坚持不斗了,最后他以昆仑剑作赌注,吃完早饭继续再战,围观者众多,到最后,他还是输了!呵呵!” 后来,因战事繁忙,钟实将最为心爱的昆仑宝剑赠予傲兰。 似乎一切都在眼前,可彼此经历了多少沧桑!家国经历了多少大事! 俏丽的莞兰已经成了威震四方、雷霆万钧的“慕兰将军”,而少年天成的“秦岭战神”却成了虚子道长,终日神神叨叨与瓶瓶罐罐为伍。 “当年因你赠我的这把‘昆仑剑’,江湖侠客闻迅而来者众多,寻寻觅觅、打打杀杀多年,都是些个人争强好斗的小事,后来,师父木子傈让我以国事为重,故将其深埋入此!”傲兰非常歉意的望着虚子,“当时,我也不想让你重新卷入江湖之争,故没有说真话!” 江湖侠客打打杀杀、寻寻觅觅几十年的昆仑宝剑竟在此,虚子初见,大为惊讶!听傲兰说完,感觉有情有理,可如果自己当初行走江湖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天地呢?世事沧桑难测,是不是真成了第二个岳秀林呢?也未可知。 “傲兰,重新找到宝剑,要不,咱俩今天比试比试!”虚子尽量将话题说得轻松自在。 “嗯!”傲兰笑得有些勉强,她现在的心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儿子,她想尽快飞到他的身边,不肯耽误一分钟。 虚子自然明白这是傲兰想送给儿子的见面礼,他能明白她迫切的心情,一如自己,但是,他有许多的但是……他不想让傲兰太过紧张,欲速而不达。 一切都象一个巨大的谜团,而且这个谜团缭绕着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现在还没有真正解开这个谜底,他甚至连自己也没有想好如何应对此事,在认与不认之间,他也不知所措,这件事绝对不是他们一家的认亲之事,牵扯到魏国秦国两国之战;魏国内部官庭之争等等的大事,个人事小,家国事大,虚子拎得清,可这一切八面来风似乎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一段时间,虚子如身在悬崖,又或面临深渊,命悬一线,凭虚子的智慧也难掩内心深处的纠葛,身心疲惫。 虚子一路上都在想如何与傲兰商谈此事,可又害怕再次伤傲兰的心,总之先让她见见儿子再想办法吧! “留着和你儿子比试吧!”自然傲兰想得简单多了。 “傲兰,你想好了怎么和儿子相认吗?”虚子拿着宝剑装着爱不释手的样子,如同十多年前一样。“不会一见面就塞给他这柄宝剑吧!要不留着给我玩几天!” 傲兰揺了揺头,无比苦涩无奈的一笑,毕竟是女人面对此事想的更多的是情感,眼中似有泪花点点。 “不想给我玩,那就算了吧!”虚子顺手将宝剑入鞘。 傲兰还在深思,想想自己将他生下来就丢在农家,十几年并无养育之恩。对孩子的一切并无了解,对他的性情一无所知,傲兰内心既痛苦又高兴,既激动又惘然,这不比排兵布阵,凭借智慧和勇猛前行就足够了,这种情感不仅于她是一次难题,对于孩子更是一个难题。 这十几年,儿子是怎么长大的?是怎么过来的呢?他会认我们吗?突然又出现一对父母让他相认,他会认吗?他的内心会怎么样的纠结呢? “钟实,你了解那个季施主吗?” “季氏商茂行,生意做得很大,季白就是大老板,对飞雪痛爱有加。”虚子心里想着我们没给孩子的他全都给了,虚子并没有这样和傲兰讲,担心傲兰会更加难受,对于这场认亲,既渴望又担心,不过,虚子想好了,起码首先要好好待傲兰,把所有的爱还给傲兰,做一对恩爱的父母,自然傲兰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在马车里商量来商量去,不知不觉之中,京城已到了眼前。 傲兰去军部办好了差事,魏皇一如往日为傲兰举行了盛大的晚宴。 傲兰身在皇宫,心却早去了云观,等她抽身去云观已经是几天过去了。 而虚子回到云观,面上说是为了傲兰的到来,要将云观进行彻彻底底的改造,材料早已经让慕容迈准备就绪。 新云观的改造全部都是虚子自己动手设计的,因为几年前就是他在原来的简陋的一个石观的基础之上扩建而成,这次其实也真是借扩建之名,一为傲兰,二为飞雪喜欢的迷宫,迷宫还不够复杂,担心飞雪会烦,还有是池塘,也得进行修建,得让飞雪学会游水,上次的教训太大了。 虚子相信:爱就能熔化一颗心! 云观改造在慕容迈的支持下,一切变得易如反掌。 改造后第二天,虚子请来了亲朋好友,一是庆贺云观的重建,二是庆贺傲兰的到来。 第56章 云观盛宴 第五十五章云观盛宴 云观改造后第二天,虚子请来了亲朋好友,一是庆贺云观的重建,二是庆贺傲兰的到来。 凡是有请柬的都是欣喜不已,其中的原因不是外表漂亮的请柬本身。而是请柬的下方有一行小字,凡是有请柬并参加者均有抽奖机会,而奖品是有机会获得虚子大师的一幅作品,花体或狂草可任选。 江湖上传言:寸金易得,花体难求! 虚子的字画这几年是只赠不卖,所以传言也对,物以稀为贵,被持有者越抄越贵抄成了天价。 虚子的这份特别的邀请,自然是趋之者若鹜。 傲兰如沐春风般走来,换了戎装,服饰精致大方,略施粉黛,更显俏丽迷人,傲兰长兄慕容迈自然陪同而来,最让人吃惊的是那个野性十足的小公主飘雪不请自到,而且还带了一群婢女,小公主从未来过山野田川,自然一切都充满好奇。 白莲书院院长风雨大师率其弟子一行十几人全部出席,地方政要及商贾大员少有邀请。季白出人意料的邀请来了剑如影。焦龙一向无拘无束,行走江湖,也不知从那里听到了风声,笑呵呵的也突然出现了,一见飞雪就拉着他的手要比试比试,看他的功夫可有长进,如爷孙俩般嬉闹不停,而小公主已是许久未见飞雪,拉着飞雪的手就要去迷宫玩。而焦龙却追跑着过来,说他们俩还没有跪拜他这个师父呢!俩人熬不过焦龙,只好乖乖的一本正经的行大礼。而慕容文胜在一旁频频点头叫好! 游园赏景就在这么轻松愉快的嬉闹中开始了。 虚子一改平时冷言、清高的性情,今日竟妙语如珠,在欢笑融洽的气氛中努力地说着各种各样的趣事,引逗大家开心。 风雨大师本来就是博古通今,一肚子文章;其弟子们更是青年才俊既通晓诗书文章,又知江湖逸事;傲兰巾帼英豪,可谓传奇人物,铁血英雄故事,信手拈来;其兄弟慕容迈虽没有军功,现正是朝庭要员,因这是亲朋好友聚会,他最知会其中原因,也最能理解傲兰、钟实夫妇此刻心情,时时陪伴傲兰左右,时不时也说上几句朝中逸事,以解各位的好奇和猜想。 晚宴设在九曲回廓,一切都是伊妹指挥准备,从当地请来了两名厨子,每样都是色香味俱佳,以当地农家菜为主,烤了两只全羊。 飞雪、文胜和小公主及婢女们围在焦龙左右,火烧得很旺,几张灿若桃花的脸慢慢变成火烧红,时不时在其旁,你追我赶,说说笑笑。 在所有的菜肴中有两道菜很特别,一道是菌黄鸡,一道是苦菜汤,虚子去西北境见傲兰之前顺带在附近县郡找来的,一种是干菌,这种菌新鲜的时候并不能吃,只有等晒干了才特别的可口、香甜。而那干菜是苦中带甜,喜欢吃的多半是秦国人,从魏国去驻守边彊的士兵大多不喜欢这样的苦菜,不仅苦而且涩,难以下咽。 虚子带回来随意放在厨房里,今天,大厨师傅看来客较多,顺带做成了两道特色菜。 傲兰的眼神,在飞雪左右移动,那个于万千敌军中淡定从容取其敌首的女将军,此时心慌慌的,一会将茶杯拿起,一会又不知所措的放下。 远处的晚霞却格处的绚丽多彩! 宴会开始时,傲兰很想坐到飞雪身边,起起落落、犹犹豫豫之间,小公主已抢先和飞雪坐在末尾。 焦龙笑嘻嘻的说:“这个位子,我坐着最舒服!”说完就在飞雪的身边一屁股的坐下,顺手挟了两大块烤得很香、滴着油的羊腿,一块给飞雪,一块给飘雪。而飞雪非要给焦龙,两人又是一次你推我让,用的都是掌中内力,羊腿在盘中跳来跳去如两只行走的小丑…… 傲兰微微一笑。几乎忘记了今天设宴是为了自己才邀请亲朋好友,坐回到自己的主客位,其它的人客客气气中在礼貌的你请我让,然后随意结伴入座。 一个人的胃最能反应一个人的成长史,傲兰的余光不时的停留在飞雪的身边,他除了喜欢吃烤羊肉之外,吃得最多的就是那种秦国干菌,同时苦菜也吃了不少,特别是他看到那两道菜时,眼中闪出的一丝光茫和喜悦,傲兰也注意到了,虚子和慕容迈也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都是心领神会。 季白看到这两道菜也吃了一惊,来魏国这几年几乎没有吃过家乡的味道,家乡的菜让自己的胃翻涌出许多的滋味,但他还是很轻忪的控制自己,见多识广和于细微处见精神让他感觉有什么事在发酵。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两道菜呢?”一切的偶然一定有它的必然,可季白什么也没说。 而正在此时,傲兰走过来,一一给大家敬酒。等到季白时,爽朗的一笑:“季施主,感谢你给云观的支持,我们喝一杯,农家小菜,可合您的口味!” 傲兰的眼神中自有一种天生的傲气,的确绝世风采,气度如云,季白不得不感叹,中原人才济济,不可小窥。特别是傲兰这位将军,就是秦军前进中的一块堡垒,久攻不破,而且秦军因其损失惨重…… 季白第一次与威风凛凛、气冠三军的傲兰将军站得这么近,当即客气站起来,“习惯,习惯,生意人走南闯北的,在那里都很习惯,这里山青水秀,我们都不想走了,当自己家了。” “为了给大家凑趣,让飞雪玩一个魔术如何?”季白也以半个主人的身份招呼道。 “变!”两个孩子同时说, 飞雪飞快变出来一个苹果,被焦龙一把抢走了,爬在老梅树上正吃得甚是欢快。 小公主大声的说话:“我要桃子!变!” 飞雪变呀变,变了半天,变出来一只大西瓜,小公主贪得无厌,让飞雪变更多的西瓜,西瓜一个又一个的被飞雪变出来。让一向埋于书本的学子们,好奇得一个个都走过来了,一个人的身体上是不论如何也藏不了那么多的西瓜的,都在想他是怎么变出来的呢?同时西瓜也一个个被打开,吃完烤羊正是来一块西瓜解渴的好时机,很快西瓜也瓜分完了。 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虚子站起来:“天未黑,灯未亮,正是迷惘时,大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今天傲兰带来了一柄宝剑,这样的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只此一次,放在云观内外,大家有兴趣可随便找,谁找到了就是谁的,而且得宝之人由他来揺号,谁将得到文墨就看各位今天的运气了。” 就算文人儒士,对打打杀杀没有兴趣,可对于宝剑,又有谁抵挡得住这份诱惑呢? 第57章 爱意锦锦 第五十六章爱意锦锦 既是宝剑,又出自威震四海的“慕兰将军”之手,而且这一切又都发生在风云涌动的云观。 此事怎么样都够得上是惊世骇俗! 当傲兰从山寺取出这把宝剑,多年未见,虚子爱不释手,勾起许多的前尘往事,整晚轻轻的抚摸着,牛皮质地的剑鞘,做工精致,细腻柔软,多年埋入深山老寺也未有半点损坏.出鞘的剑身发出灼灼的光芒,用手指轻轻一弹剑体,“当当当!”声音清脆、回音悠长…… 而要将这柄宝剑赠给飞雪,虚子不是不想,只是感觉太过张扬、或者是时机还不够成熟。 昨晚傲兰来到云观之时,虚子站在傲兰身边左思右想终究没有将话说得太清楚明白,不想坏了傲兰的好心情。 虚子只是劝告傲兰,“昆仑宝剑这份礼物是不是太贵重了,毕竟还未相认,别人会怎么想呢!” 一旁的慕容迈也这么说。 “飞雪多次救你性命,一把宝剑不算什么。”傲兰像是审视虚子似的,望着虚子许久,眼神中似乎有了怒意。 接着说道:“当年岳秀林送给你这柄宝剑不也是率性而为吗?有什么因果原因呢!” “傲兰,终究有很大差别的!”慕容迈看到傲兰的不悦,终究也不敢多说。 可最终傲兰还是没能改变主意! 虚子收回自己的想象,一波又一波的的事情涌现出来让他目不暇给。 飞雪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两圈,站起来,从九曲回廊往外走,小公主飘雪动作更快,一把将椅子拉开,“飞雪,我和你一起去!”文胜毕竟没有练过功夫,因起来得太快,摔倒在地下…… 听说有一柄宝剑,焦龙却老肝巨滑起来,往室内走去,因太过匆忙和迎面而来的只顾担心文胜的慕容迈相撞在一起,一旁的桌子也几乎撞翻过来。伊妹实时的按住了桌子,一桌子的盘盘碟碟挣扎着最终安稳下来。 那些文人学者将宝押在了室内,他们想,即便是找不到宝剑,也可参观一下让世人迷惑不已的内部云观,也不枉此行,这云观让人着迷的又岂只是一柄宝剑呢? 江湖传得拂拂扬扬的,“宝物出,世人惊,引领未来千万年!”一位略懂《奇门遁甲》的高人也算出,“甲子年出,世人仰望!”甲子年快要到了,可到底此物为何物,又没有人算得清楚,传言却越传越广,越传越神。 世间事多半无风不起浪! 虚子走过来正客客气气的给风雨大师引路,一群风华正茂、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紧跟其后。 “甲子年出,世人仰望!虚子大师,你怎么看待这个传言?”风雨大师侧头望着虚子,似乎是有无限的疑问,只要见到虚子,风雨大师总是抓住这类话题不肯放弃,又一次问道。 “传言嘛,我认为应该是传言不可真信!”虚子依然还是如前一般淡定从容的回答。 “奇门山天文大师谷空灵谷长老研究《奇门遁甲》多年,算无遗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要么他老人家不言,言必成真,还没有算错过。”风雨大师以他一贯严谨的精神,在这件事上也同样不想放弃追问。 “先生啊,的确是预言精准,的确是言必成真,那年那场瘟疫,我要是认真听取了他的建议,我的兄弟就大部分都还在……” 虚子只要说到他的兄弟们,眼中有泪,心中有伤…… 听到虚子这么一说,风雨大师担心虚子因此事太过难受,不得不中止一直在纠结着他的这个话题。 慕容迈看看文胜也没有什么大事,已经走过来了,此时来到傲兰身边,倒了杯茶给傲兰,“红茶,喝了既可消暑又可美容,来一杯。”说完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将另外一杯递给傲兰。 金边薄瓷小茶杯是虚子特别为傲兰准备的,特别的赏心悦目,傲兰拿在手中细细的把玩,竟是十多年前傲兰第一次去钟府喝茶的杯子,也是这么一侧头,也是这么细细的把玩,只是那时还是青春的美少女,任性而为,十几年过去了,岁月的沉淀在眉梢眼角间刻上了细细的纹路,添了成熟稳重和高贵气质,更显风姿卓越。 山边的红霞在翻滚,一地的金光。 “季施主他们呢?”慕容迈在一旁问道。 “他们找飞雪去了!”傲兰用眼角在示意,自然她很清楚。 慕容迈转过头一望,飞雪已经爬到了香樟树的顶端。季白、剑如影在树下一边一个,焦龙不知什么时候又到了外面,围着树转来转去的大呼小叫,然后说,“我也猜着了,在树上,在鸟窝里!” 小公主则拉着焦龙的衣袖,“师父,你先前为什么往室内跑?” 香樟树上有一个大大的鸟窝,飞雪伸手一掏,剑就到手里了,带着窃笑,拿着宝剑,双脚夹树,不肯下来,焦龙在下面急得团团转,“下来,下来,让我看看!” 飞雪向下一纵,站在原位,季白、剑如影、焦龙都眼盯盯的看着宝剑,飞雪“嗖”的将宝剑出鞘,一道金光闪出…… “昆仑剑!”剑如影本想收回此语,可已经说了出来,季白四下望一望,做了一个不要大声喧哗的手式,示意飞雪将宝剑入鞘,带着飞雪回到了九曲回廓。 飞雪自然很是喜欢,难以掩饰心中的喜爱,季白心中七上八下的拉着飞雪去见傲兰。 “拜谢傲兰将军,这份大礼似乎大重了!”季白拉着飞雪做了一个曲伸大礼。 傲兰的眼中含着热泪,有些动容,“少年英雄,多次救过虚子性命,任何礼物都不足以致谢!” 英姿飒爽也难敌儿女情长,儿子就在面前,却不能相认,两双眼睛交织在一起,傲兰很想去拉飞雪的手,此时此刻世间一切美好的她都可不要,她不求别的,只想好好抱一抱儿子,让他叫一声“妈妈!” 虚子担心傲兰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走过来,慕容迈也在一旁不停的说道:天色已晚,风雨大师一行正等着回书院呢,让飞雪去抽奖,看谁的运气好! 第58章 母子难认 第五十七章母子难认 待到云观盛宴结束;待到抽奖结束;待到礼毕言谢;已是曲终人散。 山边金色的霞光也已经只剩下一抹夕阳中的残红。 季白、剑如影两人定定的站了一会,不用多分析傲兰、虚子。他们已经完完全全的确认了傲兰和虚子真真切切就是飞雪的亲生父母,与之前剑如影多处的调查完全吻合,那块墨玉上的“飞”字狂草出自钟家雕刻前辈之手,与世面上留下来不多的字画字体如出一撤,已经请字画行家鉴定并确认无误。 那些曾经散落到各处或快如闪电或如影如幻的背影一一有了答案。 两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相对于傲兰、虚子、慕容迈相当警觉的表现,季白和剑如影这一整天都表现得相当的轻松从容,这一刻,一左一或的两人在廓道里悠闲的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 关于剑如影,只要飞雪不说此事,没有人知晓剑如影的功夫,在剑如影来云观之前,季白已经叮嘱飞雪不可和别人说起剑一叔叔的事情,而飞雪也是一个绝不多言的孩子,剑如影不过是季白的一名跟班,没有人会去怀疑他。 悠闲漫步的季白和剑如影与送客而回的虚子和傲兰正好遇在一起了。 此时的傲兰已经换了休闲的晚装,做工精细的服饰将她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绰约多姿,头发高高辔起将她椭圆形的脸庞衬托得更加俏丽迷人,也许是因为见到了儿子,心情格外的舒爽,她的目光几乎是时时刻刻在追随着那个身影,或在树林间或在山间小道,或看他飞跃或看他纵起,爱意绵绵已经占据了她的整个思想,或者此时的傲兰已经失去了思想、失去了控制、失去了防备…… “傲兰将军,虚子大师,”季白淡淡一笑,格处客气的走近他们,“将军赠给飞雪的礼物实在是太过贵重了!飞雪怎能受此大礼呢?刚才人多,没敢多说。” “救命之恩,一把宝剑也不足以言谢!”虚子在一旁语调肯切的帮着傲兰回答。 傲兰在一旁谦和的点点头,对于面前的这个季施主,傲兰心中写满谢意,孩子长得健康、阳光而又帅气,她很满意、很知足、很感恩。只是虚子不让多说,因为一切还未明朗…… “飞雪只不过是赶走几个飞毛贼,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更算不上救命之恩,赠如此宝剑,将军实在是高看飞雪了!”季白回答得也很肯切。 “也许是我们和飞雪的缘分吧,焦龙与飞雪有师徒之缘,我与飞雪有生死相救之缘,还有迷宫之缘……”虚子望着还在远处玩耍的飞雪,目光极为柔和亲切。 傲兰也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将军这柄宝剑可是出自昆仑帮主之手呢?”季白一脸的认真,看了看虚子又看了看傲兰。 “季施主,生意之人,可真是见多识广!”虚子不由得称赞道。“这柄宝剑的确是岳帮主当年所赠!” “听说是‘得一城易,得此剑难!’这也太贵重了吧!”季白挣大了眼睛。 “自古英雄配宝剑!飞雪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当得起此剑!”傲兰在一旁附和着。 “因这柄宝剑,江湖数十年,以佩此剑为荣,为此血雨腥风多年,没想到今日有幸一见,实为荣耀,可太贵重了,您还是收回吧!”季白也自有他的担忧,说得情真意切。 可一旁的剑如影忍不住了,“傲兰将军金口一言,既已经出手相赠,怎么会收回去呢?” 傲兰此时也感觉当初相赠昆仑宝剑有些不妥,默默的站着,在感性与理性之间心中一团乱麻,不知如此回答更好。 “鹰击长空,总得经历一段时间的历练!飞雪受得起此剑!”虚子面上浮起一丝略带沧桑的笑容,不得不帮着傲兰圆话。 “我只是担心此宝剑会给飞雪带来太多的麻烦,他毕竟还小!”季白的眼神如冰针般刺向虚子,语调也不似平时那般温文尔雅,似乎想穿透虚子和傲兰的内心,。 “谁拥有这柄宝剑,的确也是前来挑战者多,纷争不断。”虚子不得不将心中的疑虑脱口而出,虚子为此事也和傲兰意见不一致,既然季白谈起,他不得不将实情告之,如遇紧急情况,飞雪也应有所防备。 “江湖的水深着呢,飞雪还小!既然一定要相赠,我们得让他小心谨慎!”季白望着不远处的飞雪,一脸的关怀一如从前。 “江湖的水的确深着呢!”虚子此时说出的话似乎也是一语双关。 “飞雪,今年多大呢?”傲兰站在一旁,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看样子,将军是喜欢我们家飞雪啊!”季白说得轻松自在,眼神却一真盯着傲兰,不想放过她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季白用的是攻心之术,将“喜欢”二字说得很重。 傲兰的反应大大的出乎季白的想象。 听起来非常平常的一句话,此时在傲兰听来却是百味杂除,相对于一个丢失过孩子的父母,“喜欢”一词如一剂毒药,瞬间可将人击败,打入万丈深渊。何况傲兰心里已经非常清楚这个孩子就是她的亲生儿子。 傲兰一听此话,好似她的心被人戳了一个洞,带着伤痛,不断的有东西往外流…… “飞雪从小父母早逝……”季白补充着一字一句的说着,“父母早逝”几个字也说得格外清楚明白,同时将他深邃有神的眼光锁向傲兰如一柄利剑。 傲兰整个的心如同一只搅拌机在不断的搅拌着,越想控制,越是翻江倒海…… 虚子开始也像是落在一片浓重的大雾里,白茫茫之中不着边际,头晕晕的。因季白的这么一句话,心在流血,一滴一滴的……十几年对于孩子相思而又倍受煎熬的那颗心,此刻被人掏出来明明白白的放在桌面了,被人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着…… 傲兰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了一阵,接着脸色铁青,脑袋中的血在倒流,暮色苍茫中风越来越急,树叶随风一阵阵的摇摆,傲兰想调整一下自己的步子,可人轻轻的,眼前许多的星星乱射…… 最终眼前一黑,摇摇晃晃了一下,一头栽倒下去。正好被走过来的慕容迈一把抱住,喊道:“傲兰,傲兰,你怎么了!” 第59章 梅花初绽 第五十八章梅花初绽 傲兰带着喜、带着忧、带着心中的伤痛和无奈无声的离开了云观,日子悄然过去已经是三月有余,山野的风卷着落叶带着凋零变得越来越冷冽。 伊妹一改往日快乐阳光的性格,秀眉紧锁,无情打采的往回走,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多少年了,邱景竟没有忘记那个她,甚至他的心里只有他的芷然妹妹,而她-------伊妹,在他心里没有一点位置,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是她在跟踪,他的心里除了芷然就是一滩死水,最鲜活的伊妹也难激起一丝涟漪…… 伊妹回到云观,天色已晚,夜静风更凉,心凉夜更寒,脚也累了,心也累了,沉甸甸的沿着小道走向九曲回廊。 刚转过那棵百年的老梅花树,似乎有梅花绽放,抬头看时,夜色里,梅花悄然绽放清香扑面而来,与此同时,面上有小片小片的雪花随着一阵风飘然而至,冰凉却亲切的落在伊妹的脸上、身上。 雪花常常随着夜色而降临,明天将是怎么一个冰雕玉砌的玻璃世界,冰花、冰凌还可以踏雪寻梅、可以把酒言欢、可以诗词歌赋、可以执手相看,斯情斯景,伊妹的心情因为这雪景因为这梅花瞬间被激活了。 要是有他相陪,一起把酒言欢;一起诗词歌赋;一起踏雪寻梅,一起执手相看……又会是怎么样一个世界呢? 伊妹苦笑一下自己,叹了口气,揺一揺头,今生也许只剩下仰望了,他永远是她心中那株高不可攀的梅花! 正当她这么轻轻的一揺头时,眼角的视野边缘仿佛隐隐掠过一抺黑影,刚开始伊妹以为自己单恋过甚心中只有师兄的影子呢。 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悄然而至! 当她再一次回眸时,又一个黑影从侧面一闪,来的竟是一排人,这云观是怎么了,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不定期而来,看样子又是一场精彩的“盛宴”在等着她们。 谁是这幕后的操纵者呢?伊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又是一队人员从迷宫出来,看样子,虚子的迷宫已经被他们破解了。世界之大,迷宫之难,总有能人破解,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是谁花重金请这么些高手呢? 上次被虚子引入迷宫的灰衣人还是跑掉了,终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次难道又是他们卷土重来吗?伊妹紧握双掌,作好了应战准备。 静悄悄的没有多久,屋脊上一声闷响,人头浑浑坠地,夜暮里人影翻飞,从未见过的以一挡十,飞雪如空中的飞雪在雪花飞舞的夜晚演绎了一幕雪中的风扫落叶。 伊妹眼花潦乱的看完这边,再去看那一队人马时,已经是不知去向,再往前面一看,似乎有人影闪动在虚子的“天上人间”,伊妹暗想,这次不会将“天上人间”变成“人间地狱”吧,伊妹担心虚子的安危,来不及多想,从梅树上一跃,口中大喝一声:“什么人敢擅闯云观!” 身影软柔快捷,同时一柄宝剑在手如落叶翻飞,黑衣队长没想到有人从后面来袭,当明白过来时已经是多人受伤,虽然他们对云观已有了深入的了解和精准的计算,但毕竟不如伊妹及飞雪熟悉地形地势,大敌当前两人又一次组成联盟,人影翻动,掌声四起…… 对于飞雪,他们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以为一个小娃娃,能成什么大事,谁知道他的功夫如此了得,动作之迅速如一颗会飞的子弹可随心所欲的杀人于无形。 少年面容寒冷漠然,整个人如同一片空中翻飞的飘雪,可随心所欲的卷起不可思议的姿态,或上或下或飞舞,轻盈随意…… 伊妹虽然知道飞雪的功夫了不得,可这一次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杀人于无形的手段,惊讶得不知所措,而此时此刻黑衣人的首领正好利用这档机会,让大部分的人员去对付飞雪,而他自己则乘机潜入鬼虚子的“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除了鬼虚子他自己,平时是没有人敢未经他的许可,善自而入的。 而来人的目的明显是“天上人间”! “老怪,小心!”伊妹大声的喊着,伊妹平时就是这么戏称虚子的,这个时候更是脱口而出。 说话的同时,伊妹冲上了台阶,未及进入大门,就已经闻到了一咕浓烈的硝烟味,伊妹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大步,接着听到几声,“啊呀,啊呀!”的惨叫。 正当伊妹不知是进还是退的时候,屋内灯光亮起来,门正是半开半关,昏黄的光线中,孑然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比平时更显清瘦的脸上有几分啸杀之气。 “伊妹,你进来。”虚子的声音并没有显得过于慌张,与伊妹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平静中依然不失威严。 伊妹侧身闪进门里,低头一看,那位首领的尸首就躺在门里边,已死,未见一丝血迹,眼睛已经成燋糊状……. 难道老怪使用了江湖中所传说的“云雾迷粒”? 同时,伊妹走近,毫无疑问的扯开了那就张轻薄如无物的黑色面纱,接着撕开长袍,黑袍之内竟是齐国人的服饰打扮。 “齐国人!”伊妹和老怪几乎是同时喊出。 “怎么齐国人也出动了呢?”伊妹还是没有想明白,象是自言自语,也象是在问虚子。 “该来的都来吧!”虚子神情笃定。 伊妹眼眸深处最多的是担忧。 沉默了一会儿,虚子脸色铁青但坚定地说道。“他们想要的永远也别想得到!永远也别想……”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面对这个死者,两人都想着各自的心思……. 黎明的黑暗已悄悄过去,新的一天已经来临,飞雪将那一波人全部赶走了,不小心落下的,被他拖到了山间与落叶和山风为伍。 当伊妹出来时,飘盈的雪花已经停了,晚秋的第一缕阳光带着一丝暖意羞羞答答的挂在山凹里,飞雪正爬到那颗老梅花树上,手里摘了一大把的梅枝,笑容里一派天真无邪。 第60章 雾锁云观 第五十九章雾锁云观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山间万物,山野的空气清新宜人,这正是登山观景的好时光。 正当虚子和邱景,两人一路小声说话快要到达莲花峰顶时,突然听到一阵阵的喊声林远处传来。 两人循着声音望过去,突然看见山路上孟弼急匆匆的从相反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喊声有些沙哑乏力,面色十分凝重与平时的他判约两人。 虚子和邱景朝着他走来的方向也同样快步走上前,问道:“孟弼,你也来了!” “先生!”孟弼心思沉沉,同时将疲乏的眼神转向虚子。 几秒之内三人已经站在一起,而此时阳光已经隐入云层,浑厚的云层,层层往下压,天一下子暗淡起来,风随时也变得冷冽起来,横扫着树枝上不多的几支残叶。 孟弼眼神一会看着虚子,一会看着邱景,最后眉心一挑,一字一句的说道:“先生,云观出事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出事了?”邱景浑厚有力带有滋性的男中音一如平常,对于孟弼的话似乎带着责备。 “梅奇……” “梅奇,你说的是大内高手梅奇?在哪里?”虚子也是一连串的问话,以为是魏皇让梅奇前来,又有什么口谕,极力控制了一下自己情绪,有些严肃的问道。 “梅奇,死了!”邱景回答道,依然是一字一句,说得真真切切。 “死了!怎么可能?魏国第一高手!”虚子脸色冰冷似铁,寒风中似乎脸上已经起了一层层薄薄的冰霜,有一种冷意直透人心。 邱景的脸色在这一会也起了变化。 压低的云层似乎此时变成了薄薄的雾,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天气呢! 相对于蒙面而来的齐国人,虚子是有准备的。而对于梅奇,虚子完全没想到,所以梅奇的死更让虚子吃惊。 “死在哪里?”虚子接着问道,同时脚下生风,往山下走去。 “昨晚,他混在黑衣人中间与伊妹和飞雪交过手,飞雪没能伤他,梅奇也没能伤飞雪,打斗了几个回合而已,不知为什么,他就悄悄而退了,伊妹还曾阻止飞雪去追,没想到,今早有人发现,他死在墙根之外。”孟弼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着。 梅奇在杜晨之前一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禁卫军统领多年,深得皇上赏识,这几年与太子走得更近,深得国舅爷赏识,江湖上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皇宫内外,他的一切都是高深莫测、深不见底。 “梅奇与飞雪交过手,这……”虚子轻叹一声。 一夜之间的云观,齐国神秘的一队人马,又是大内高手梅奇离奇被杀……还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将要成为这件恶性事件的中心人物,虽然实质上并非他所为,可是不论如何,他们将会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虚子越想越感觉到迷雾重重。 是得是失?是祸是福? 虚子想得更多的还是那只无形的黑手有意为之!如果将一池春水都搅浑了,那么谁将得到最大的利益呢,虚子心中一片惨然。 “还发现了什么吗?”虚子面对着孟弼。 “梅奇身上有一柄很特别的宝剑! “宝剑一把!怎么个特别法呢?”虚子的剑眉一挑, “没有打开,随身而带。像是小孩子的物品……” 虚子揭开那层薄薄的黑色面纱,跳入到他眼帘的,的确是大内高手梅奇的那张幽黑但已经冰冷无血的脸。 虚子不止一次的见到过他,一向言语不多,他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 魏国除了杜晨那匹黑马。梅奇和他功夫不差上下,别人很难伤他性命,是谁干的呢? 虚子不得不仔细察看,从上到下,从外面到里面,虚子逐一查看,最后发现,梅奇的脖子内侧有一点血痕,针眼大小,如果不是很仔细,很难发现,难道这就是近期江湖传得沸沸扬扬的“一点红”?见红者必死无疑。 “伊妹呢?” 此时伊妹就在后面站着,乌黑发亮的秀发被绑成了一束马尾,一身简洁的短装,今日未及精心打扮,也是心神不宁的站在后面一言不发。 “昨晚,你们交手时,梅奇情况如何?” “当时天色很晚,也不甚清楚,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他的功夫诡异,却混在齐国那帮黑衣人中间,我和飞雪一起和他对了几十招,飞雪本想去追赶,我担心一人难以对付那帮黑衣人,所以喊住飞雪,飞雪也没有去追,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同寻常……” “之后呢?”虚子眸色深沉,“梅奇为什么要来对付你们呢?不太可能……” “之后,不知为什么他就撤了,我和飞雪也没有追,就这样。”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梅奇呢?伊妹。” “当时并不知情,他混在黑衣人中间,刚刚才知情,跟昨晚那人一模一样,就是他!”伊妹黑幽幽的眼神一闪一闪的,伊妹一向言行简单如一。 “一模一样……”虚子没有说出来什么,只是心里翻江倒海。 “不知道怎么就死了!他的功夫应该远远在我们之上。”伊妹又补充了一句。 “估计,梅奇感兴趣的应该是飞雪的那柄昆仑宝剑,这一段时间,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因飞雪太小,凭梅奇江湖地位,来对付一个小娃娃,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以他混在黑衣人中间,试了几十招,第一是昆仑剑太惊人了,第二是飞雪的功夫神奇莫测,一时之间,他没能奈何,第三,可以他不想太过暴露自己大内高手的身份。所以就撤了,而后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先生,分析得有道理,……齐国人因梅奇搅了他们的好事,故杀了梅奇也难说!”孟弼接着说道。 可孟弼的观点虚子并不认可,在一旁摇了摇头。 “齐国人远道而来,其中一定有高手,可他的目的很明确,不过是想偷一点云观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而已!” “对付梅奇之人,一定另有其人……” 虚子此时想得最多的就是“一点红”,可此人此物在何处呢? 第61章 疑虑重重 第六十章疑虑重重 魏帝自寒露以后,身体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去英武殿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少。 今天日上三芉还迟迟不能起床,精神的确有些委顿无力。 昨晚在月影宫留宿,新封的妃子---月影,年方十六,眼睛如墨玉般幽黑有神,肤如凝脂,轻歌曼舞之后,走近魏皇,超薄的纱裙内,双峰高耸,呼之欲出…… 魏皇本是情爱高手,此情此景,早已经是迫不及待…… “陛下……陛下……”月妃轻轻呼唤着带着磁力。 魏皇呼吸断断续续,已经将身体压了过去…… “陛下,您,您真行,如海潮般……”月妃每一次满足后,都会在魏皇的耳边大加赞赏,如一剂剂迷魂药,一夜之间无数次的呼唤着魏皇,魏皇在龙床之上无数次的重整旗鼓,在起起落落之间辗转缠绵,已经是爱意之间拼尽了全力…… 不论是春风化雨还是雨化春风都难敌青春艳丽。魏皇已经是年过半百之人。 待到日上三竿之后,魏皇还是疲倦不堪的起来了,高公公却是精神饱满、满面堆笑轻声道:“陛下,神丸已到!” 一听说神丸己到,魏皇心中甚是欢喜,也来了精神。 高公公一面将洗刷用品呈上,一边趁机恭维道:“皇上千秋伟业,万民称赞,自当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英,你说,这药真能长命百岁吗?”魏帝似乎还有些清醒,带着笑意和疑问在等着高公公回答。 “刚开始,的确怀疑过,前无古人啊!”高公公看着魏皇高兴的样子,试探着说道。 “现在呢?说说你的想法!”魏皇一边刷口一边看着高英。 “现在看来,陛下您不是更显年轻和精神了吗?看看奴才,岁数比陛下您小,可看起来比陛下老许多,牙齿都掉了好几颗了,头发也白老不少,奴才相信,这神药还真是神药。”高公公点着头不失时机的说道。 魏皇摸了摸自己谢顶了的头部,指着高英的头,神情有些惊讶:“是啊,小朕不少岁数呢,看看你,头发还真白了不少呢!” 高公公轻飘飘一笑,全无在意,“是啊,是啊,奴才总可和陛下您相比呢!您是真龙天子!真龙天子!” 高公公一向都是揣摸着魏皇的心情说话。皇上怎么高兴怎么接着说话。皇上阴晴难测;皇家风云多变,他一个太监,日日陪在君侧,会不会有意外,会不会有雷霆之怒,会不会有血雨腥风,实在是世上最难预料之事,他能做的就是使得皇上开心就行。 当魏皇用完早膳,己是正午时分。 突然,值守的小黄门进来禀报:“陛下,武尊求见。” 魏帝笑哈哈的,似乎来了更大的精神,“武尊也一定是给朕带来了好消息。快快请爱卿。” 高公公立即附和:“一派祥和,一派祥和。”在高公公的附和声中武尊已经进来。 可当两人见到武尊的模样之时,魏帝却吓了一跳,那武尊满脸的疲惫,一路的风尘,“武爱卿,你这是怎么了啊!”魏帝的笑容消失了,眼睛睁得很大,感觉到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高公公在一侧,将笑容收敛,此时走近魏皇,也变得神情紧张起来。 武尊低头,伏拜在地,久久也未曾起来。 平日朝中大小事情都来禀报皇上,总让魏帝心生烦恼,可看着与往日大不相同的武尊模样,忍不住说道:“武尊,有话就快说!”笑意消失了,多了些不耐和不安,而且魏皇明显感觉出了什么事, “梅奇,死了。”武尊颤颤惊惊说出了这几个字,同时,伏倒在地一直未曾抬头,眼圈都红了。 魏帝,一时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没法相信梅奇会死,又年轻又武功高超,无人能及,半响补充了一句,“你说什么呢?” “梅奇,死了,死在莲花峰鬼虚子的云观。”武尊眼睛红红的抬起了头。 “死在莲花峰鬼虚子的云观……”魏皇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着这一句。 “回陛下,是的。死在云观!” “朕,只让你们暗中察看实情,没有让你们去送死。”魏帝的气得脑门发烫,全身的血往上流,“梅奇是怎么死的?” “这个……这个请恕臣无能,还未曾查明!臣一定查明实情!” “朕还指望那个鬼才给朕做成长生不老之神药呢!你们不要动他!”魏皇此时稳了稳神。 “陛下,”武尊叩首道:“臣…….臣心中有数,一切禀承您的意思办事,一直都是暗中助力“神药”的完成,可这一次,梅奇之死,一定是…….” “一定有什么…你快说,别藏着掖着,说给朕听!”魏帝感觉此事大有蹊跷。 “谁不知晓梅奇的武功,魏国之内除了杜晨应是无人能及。就连老臣也不是他的对手!”武尊依然是颤颤惊惊的,说到此抹了抹滴到额前的汗珠。 “梅奇之死……快说!”魏皇的怒气未消,盯着武尊。“怎么又扯到了杜晨呢?”魏皇很想大骂他们一介武夫,东扯西拉的,可最终还是忍了。 “梅奇的死,老臣太伤心了,而且感觉有太多的元素了!”武尊一脸的悲哀。 “老怪即算是有些迷惑人的伎俩,他们俩又是无冤无仇。不要一会扯着这个,一会又扯着那个。” “一定是另有蹊跷……” 武尊有着武者之尊,只受皇帝一人之命在江湖之远和庙堂之高之间随意处理和解决一切疑难大案,皇帝对于此人是百分之百的信誉。 “知道是谁吗?”皇帝站起来,走到武尊的近旁,低头问到。 “还没有证据,不敢妄言。”武尊再一次叩首。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给我查。”魏帝感觉到血往上涌,声音一波高过一波,血红着眼睛,似乎在心里说道,谁不让我活,我就让谁去死,在大殿内走来走去,如一只怒嚎的狮子,愤怒到了极点。 而正在此时,有人传,“太子,二皇子,进宫请安。” 魏帝一听,点了点头,来得正好。 “传!” 第62章 扑朔迷离 第六十一章扑朔迷离 画屏之外冬日的阳光明媚如画,可魏国皇宫大殿之内的魏皇和武尊却都是冷面如冰。 带着魏皇一声怒气的“传!”走进来的正是当今皇太子永弘,也是皇长子,立太子之前常年据守东南边陲,三十来岁左右,体态威武,容貌刚阳,一举一动带着军人的威严,神情严谨,神态安详。近几年协助魏皇,正绩突出,太子以果敢、雷厉风行而著称。 走在其侧的正是二皇子永昂,人称公子昂,比太子年龄相仿,风流潇洒,体态中等偏瘦,有着与皇长子截然不同的体态和神情,显得轻松自在,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幅平和的微笑,一看就是乖巧、八面玲珑的主子。 进殿时双双都匆匆环看了大殿左右,匆匆一瞥之后,两人自然都知道殿内今日气氛不对。 可自古皇室的风从来都没有平息过,对于太子和二皇子,见得多了,今日的步调和平时也没有两样。 “儿臣给父皇请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样的语气语调,给沉寂的大殿带来了一丝生机。 双双倒地叩头,静静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 太子永弘静静的立地如一尊雕塑一动也不动,永远保持着军人言行一致的本色。而二皇子永昂则完全不同,没达多久就侧头偷偷地看了一下武尊而后又偷偷的看了看魏皇身边的高公公。 在公子昂的眼里,武尊一脸的疲惫不堪,脸色铁青,眼中带着血丝,以前从来都是以谨慎持重之态示人,从未见过如此的神情,一定是他带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接着他与高公公有着短暂的眼神对视,高公公眉毛跳了两下,然后将眼神低下,一如平时有大事要发生的前兆。而他们的父皇则怔怔的瞟着他们,怒气未消的一会盯着永弘,一会又盯着他。 半天的寂静之后,魏皇直视两人,道:“你们先起来,让朕来告诉你们一件事,梅奇死了。”将梅奇死了四个字说得很重,生怕他们听不明白,所以加重了口气! 太子永弘先直起身子,扫了武尊一眼,感觉武尊疲惫中带着怒气,知道此消息无言来自武尊。父皇的脸不再只是铁青,此刻是在发怒,如一只烧烤过的螃蟹,眼中的怒气在膨胀,此时此刻正愤怒的盯着自己。 “梅奇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呢?”开口先问话的依然是太子,以他一贯说话的语气语调,其中略带有一丝伤感。 太子永弘和公子昂两人的吃惊程度也不亚当时的魏皇,梅奇的死着实令人吃惊,令人遗憾,魏国大内高手不明不白死了,怎么可能呢?可他们父皇的话绝非戏言。 永昂站立一旁,他也想问这个问题,可自古长幼有序,一向都是静观事态的变化,何况这次梅奇之死事态肯定离奇,他没有理由将自己无缘无故卷入其中,一声不吭的站着。 魏皇眸中闪过如刀锋般税利的亮光问道,“你们都不知情吗?” 两只眼睛在两个儿子之间扫来扫去,能够让梅奇听命之人不多,但面前的这俩人都绝对有可能。 “父皇,儿臣实不知情。”又是一样的语气语调,两人同时回禀道。父皇为什么要这样问话,父皇下的是怎么样的一盘棋呢?也让他们莫名其妙,两人也吃惊不小,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双双都是摇头,如同统一了口径,除了这几个简单的字,都不想多说一个字,大是大非面前从来都是惜字如金,静观其变。 又是长长的寂静时分。殿内无一丝响动。 魏皇给武尊一个暗示,武尊从袖口拿出一柄剑套,“啸啸”的抽出宝剑。 一个醒目的“永”字带着些许亮闪亮闪的光,寒光中显得格外的刺目。 “永弘、永昂,你们可认得此宝剑?”魏皇的眼光带着同样的醒目的寒光,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两位他曾经给予极大希望的儿子,心里是滴血的。 他知道面前的这两儿子都有这个胆量干出这事的! 一向与他这个寡人都不是一条心,一个要大刀阔釜搞什么改革,改来改去,革来革去,革到魏皇自己头上了,让他心烦气燥也不是一时半会了。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甜心狠,暗中做了不少与魏皇与朝廷对立之事。而与太子明争暗斗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朝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柄宝剑的确是儿臣之物。”太子回答是回答了,但不明所以。 “巧你还记得!” “是儿臣五岁生日之时,父皇赏赐给儿臣的生日礼物,第二年永昂五岁生日礼物也是一模一样。都是一模一样的宝剑!” 太子永弘此时侧着头看了看永昂,永昂也是点头表示同意太子的说法。 当时魏皇赠出一模一样的宝剑,此时也分不清楚这柄宝剑是谁的?不过太子心里明白,面前的这柄宝剑正是他的,所以一开始就将话接过来了。 而这时的太子,看看武尊又再看一看暴跳如雷的父皇,心里反反复复在思量,是什么时候有人偷自己的宝剑在做文章呢?而目前正是想要推行改革的关健时刻,这其中布的是什么样的局呢…… 而一同前来的子昂却一直没有多言,神态平静一如从前,他的那柄宝剑,早几天还被飘雪无意中翻出来把玩过,飘雪说她很喜欢此剑,想要,曾向他讨要过,公子昂没舍得给她,毕竟是父皇当年赏赐之物,所以此时他的心里是轻松的,静静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心里也在想,要偷走永弘的宝剑也不是易事,他的太子府可谓铁板一块。 正当太子永弘和二皇子永昂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的时候,魏皇冷冷的问道:“武尊,你说说在那里找到这柄宝剑的?” “回皇上,是从死者梅奇的口袋中找到的。”武尊阴侧侧的回答,眼神一直在两位皇子之间游动。 宝剑怎么会在梅奇的口袋之中呢?太子和二皇子这一惊非小。 第63章 风起云涌 第六十二章风起云涌 金碧辉煌的皇家大殿庄严肃穆,可从来都是风起云涌之地。 静静的候了有那么一会儿,大殿内无一丝风响,此时接着回话的正是太子永弘。 “回禀父皇,这柄宝剑的确是儿臣的!” “啊!”魏皇接着叹了一口气。 “儿臣曾交给了知无,授意他去彻查一事,儿臣前来也是有话要禀告父皇。”太子永弘在用眼神示意魏皇。 武尊的确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太子永弘将此剑给了知无,可后来又是怎么到了梅奇的身上呢?难道是知无刺死了梅奇,凭知无的功力似乎没有这个能耐去对付武功盖世的梅奇……既没有皇上的示意,武尊立在原地像一个木桩似的一动不动,可内心却是翻江倒海。太子永弘一定是知道点什么。 而公子昂心里所思所想也如武尊一般,他也想知道梅奇死亡的真正原因,但他心里明白,太子永弘是不太可能刺杀梅奇的,知无也没有这个可能。 可真象到底是什么呢? “武尊,你去详查梅奇的死因,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魏皇微露嗔色,沉声道。 “是,陛下,老臣这就去查!”一边说着一边退出了大殿。 “太子,现在大殿之内只有永昂及朕了,有话但说无妨!”魏皇的眼眸直射太子永弘。 “儿臣遵照父皇之意,前去调查西北境有关人事军事……”太子永弘看了看魏皇,接着又看了看永昂,这的确是机密,关系到国家军情机密的大事,所以他说时也表现出来谨言慎行。 “朕的意思是让你们关注,关注!没有大事,不要轻举妄动!”魏皇似乎有些不耐,也许是因为梅奇一死动静太大,他心中的不耐也加大了。 君臣父子,上下一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让将军们有了疑心可不是一件好事。魏皇的心里是十二个不耐烦。 太子永弘靠近魏皇,:“父皇,您一直让我关注西北境,这可是儿臣奉父皇您的口谕在行事,西北境也一直安插有自己的亲信。” ”啊,怎么回事,仔细说来。”魏皇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了,点了点头。 “大约三个月之前,虚子道长也就是原来的钟实将军,突然一改前态去了西北境,”太子没有完全说完,看了看他的父皇。 “然后呢,慕兰将军回京述职,朕也见了!” “儿臣是指后来的事……” “毕竟是夫妻,不可能永远不见面吧!这……”魏皇淡淡的说道。 “不论是钟实还是虚子大师,他的性格,父皇您最懂,他们夫妻十几年不见,这不正常;突然去见,更不正常,父皇,您说对不对,一定是有大事!”太子将嘴角抿了抿。别看太子永弘军旅出身,完全表里不一,心思很重,而这一点也深得魏皇的看重。 无言他的话打动了疑心很重的魏皇。能让一个人突然有所改变的不都是一些大事? “你说的也对!以他的性情,一定是有极其重大的大事,对吧!”魏皇最担心的就是引一发而动千里,不论是以前还是现有,还是未来,作为一个高高有上的君王,他要做到的就是,掌控天下。 如不能掌控他手下的将军,何以掌控天下。 “永弘,你接着说!” “慕兰将军回京述职后,她去了云观,当然她还邀请了飘雪。可是有一件事,儿臣感觉很蹊跷,慕兰将军竟将她收藏多年的一柄宝剑,曾经在江湖了卷起过血雨腥风的昆仑宝剑送给了一个叫飞雪的孩子。父皇,这其中……”太子永弘的话说得阴沉沉的。 “当年昆仑帮主将些宝剑赠给钟实,朕也略知一二,说什么:‘得一城易,得一剑难。’江湖上不总是这样吗?侠意江湖,宝剑赠英雄,也是常有之事。”魏皇一时倒是想起了从前,想起了慕容将军府,想到年轻俏丽的傲兰。 “可您认为慕兰将军是这样性情的人吗?”太子永弘继续他的问题。 “慕兰将军素来持重有气度,赠昆仑宝剑似乎真不象是她一贯的做派!”魏皇沉吟了半响,瞟了公子昂一眼,“此事,你应该也清楚吧!” “禀父皇,飘雪从云观回来之后,我就知道了,听说是因为飞雪救过虚子大师的命,故慕兰将军将她收藏多年的宝剑赠给了他。也算说得过去,不是吗?” “多次救过虚子性命!那么这云观成了什么地点了!难道他真的在倒腾那个什么吗?”魏皇好象是想起来了什么,好半天都在深思。 “虚子去西北境找傲兰,傲兰去云观赠剑给孩子,最终的结果难道与这个孩子有关?”魏皇只是这么想,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傲兰他们一直没有孩子,是不是想收养一个孩子呢,可想收养一个孩子也没必要一见面就赠昆仑宝剑,魏皇一时也犯糊涂了,左思右想都是无果而终。 “儿臣也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公主飘雪回来没有禀告父皇您吗?”公子昂轻轻的提醒他的父皇。 魏皇此时才想起,这一段时间,夜夜留宿月影宫,已经被月影那高耸的一对双峰迷得神魂颠倒,夜夜笙歌,通宵达旦,乐不可支。几乎已经是忘了凤凰阁,忘了飘雪,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飘雪了。 “时间过得真快!”魏皇不得不感叹一句,收住了他那看似淡淡神情中的信马由僵。 为了掩盖自己的神态,轻描淡写又补充了一句什么,说得很轻,大家也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传,快去传飘雪!”魏皇想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公主府也不远,没有太久就到了。 飘雪一如平时娇宠的样子,一进大殿就娇滴滴的喊到:“父皇,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儿臣了呢!” 嘴巴子一挑,表情淡淡的不似从前父女俩亲热有加。 魏皇这一向冷落莞然贵妃,飘雪也跟着受到了冷落,自然心里不高兴,小孩子又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她表现得一览无余。 魏皇偷窥着她:“来,朕的小公主,坐父皇身边。” “给父皇说一说云观的趣事!” “父皇,云观在趣的东西多着呢,儿臣还想去!” “你去,你去,你和谁一起去呢?你去干什么?”魏皇一口气问了许多。 “我要去玩烟花!”飘雪大声的喊出来。 “烟花!什么是烟花!” 第64章 烟花火花? 第六十三烟花火花? “烟---花……” “烟花……” “烟……花……” 魏皇、太子永弘、永昂都吃惊的盯着飘雪,每人用着不同的语气语调在重复着这两个词,神情各异。他们三人唯一相同的就是眉心已经拧成了一块大大的疙瘩,明显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惊叹中有好奇,也许心中的疙瘩更大,会是什么呢? 飘雪的表情向来多变,主意又多,此刻更是阴晴不定,时刻变化着,一如大殿外的天空风卷着残云般在审视着魏皇和太子及公子昂。。 “烟”与“花”怎么可以联系在一起呢?可以有火花、有水花、有雨花、有泪花……有谁听说过“雾花”呢,有谁听说过风花呢?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烟花呢?黑呼呼的烟成了花会是怎么的一件恶心的事物呢? 他们的想象里,一边是炊烟袅袅,轻飘飘的,不着痕迹的;一边是花儿朵朵,彩蝶飞舞,穿梭其中。两样完全对立的事物却要拼和在一起,怎么不会让他们纠结呢? 可今天飘雪将“烟”与“花”这个完全不达界的词放在一起,这是他们头一次听说,首先他们难以认可这个词,第二也让他们难以想象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特征的物体。 新生的事物总是让一部分人充满无限的想象,有着极高的兴趣去认知并了解,对此喜爱有加;但也同时让另外一部分人心生反感,充满抗拒力,极力想将此事踩在脚下。 “烟就是烟;花就是花,什么时候烟成了花,眼花了吧!”魏皇哈哈大笑,指着龙椅旁的大椅子,“朕的小可爱,来来,坐过来!你一来总是叫父皇开心极了!” 魏皇说得是实话,飘雪带给他的快乐不只是一点点。不仅因为她长得漂亮可爱,也因为她聪明乖巧,深得魏皇的心,对她也是一向少有严诃,相对于永弘、永昂,及其他王子公主,对她有着更多的痛爱和偏心。 这次魏皇将公主传来,今日一见她父皇依然痛爱有加的神情,飘雪就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她想办成的那件大事的契机到了。 这一刻魏皇的眉眼里全是笑意,每日朝廷之内都是些生死抉择的大事,让魏皇烦忧,听飘雪说如此轻松的话题,暂时忘记了梅奇之死和先前的不愉快。 太子将目光投向飘雪,“烟花,浓烟滚滚而后眼花缭乱吧!” 公子昂见太子、见他的父皇开心快乐,他也哈哈一笑,开起玩笑。“可记得去年秋猎,那可是浓烟滚滚眼花缭乱……” “永昂的头发都差点全烧着了!还是本公主给你扑灭的呢!”飘雪笑着补充道。 此刻的大殿气氛格外宜人,难得的一家子说说笑笑。现场的气氛自然一下子轻松到了极点。 魏皇指着永昂,“可还记得你那狼狈像?”此时的魏皇更象是一个有着亲和力的慈爱有加的老父亲,而不是一个随时雷霆万钧的皇上。 说到去年的秋猎,飘雪在一旁已经笑弯了腰。 永昂表情淡淡的,望着大殿之外飘进来的那一缕残云过后的阳光,不以为然的也笑一笑。 “儿臣认为可能是一种火星子,象随便拿起的两个石头一对打,火星四射,离漂亮离美丽的花还远着呢,怎么可以烟与花同日而语,飘雪,你看到的可是一种射出的火星子?”公子昂略略听飘雪说起过,心中也并不以为然,这次看她又在父皇面前提起,不得不谈起此事。 魏皇的手指轻轻的弹着龙椅上的扶手,静默了一会,看看殿外,又看一看他们三位,最后将目光向飘雪看过来,“一点火星子,有什么好看的!你那个鬼头鬼脑的虚子姨父是不是用了什么迷惑人的小伎俩在诓骗你们小孩子呢?” 飘雪很有意思的看着他们,他们的想象和描述真是太低级了,与她在云观所见到的漂亮的、冲天而起、绚丽的烟花有着太大的差别了,在她的心里,她的虚子姨父太伟大了,太神奇了。他本人就如那支冲天而起的烟花,可以笑傲星辰,早已成了飘雪心目中的大神。 她父皇所说的小伎俩,让她很反感,不由得柳眉一皱。 飘雪连连摇着头:“你们看了之后,才知道这烟花之美有多妙,没有看到,你们永远也难以想象!” “可有春花之清香、夏花之绚烂、冰花之高洁!”魏皇眉开眼笑的望着飘雪。 飘雪点点头,“都有!” 在她的心里有着她自己的小算盘,她并不想一下子全盘托出她所看到的烟花之美,她只想抓住他们的好奇心;吊起他们的胃口。特别是他的父皇。 “比春天的花美一千倍!”最后还是忍不住,飘雪脱口而出。 太子永弘军旅出身,心思全在机谋算计之上,从来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风华雪月的事情,听飘雪这么讲也不以为然,静静的等着,泰然处之。即算是烟变成了花、或花成了烟也与自己东宫之位没有什么联系,那才是他心里时时刻刻牵挂的大事。 而永昂却全然不一样,他是一个好奇心很重之人,见飘雪这么一说,立即勾起了他想见一见的好奇心,这么好的新鲜玩意儿,他怎么能不先睹为快呢?猎奇之心早已经让他坐立不安了。 “父皇,可能也是一个什么有趣的新鲜玩意儿,要不,儿臣先去云观观赏观赏!”公子昂对云观感兴趣的也不只是因为烟花,江湖的传言,多呢…… 魏皇对于永昂的想法还是有些担忧的,道:“永昂,你真想去那里吗?” 魏皇不知道他是对烟花真有兴趣呢?还是梅奇的死让他有了前去云观的想法,还是因为别的,总之,他们长大了,是可以到外面去闯闯了,历练的时候到了。 “既去云观,永昂,梅奇一案,你也多多关注!回来给朕一个答案!” 魏皇此时有些疲惫的斜躺下去,以手支颐,公子昂走近魏皇,帮着飘雪将丝绒软被轻轻的盖在魏皇的身上。 三人各叩了一个头,才缓缓的退出大殿。 第65章 潜伏其侧 第六十四章潜伏其侧 武尊之为武尊,也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武功卓越,皇权之侧,绝非平庸之辈。 而武尊又绝对是魏皇最为依托的大臣之一! 凭他的能耐和本事自然无须任何人员接应,轻而易举就进入到“天上人间”,之后,一切都如他的想象,“天上人间”内部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什么黑硝、药粉、烟粉、烟雾、火石什么都没有,屋子里空荡荡的,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铜鼎高高在上的傲视着他,也是里外一尘不染,他恨不得将那铜鼎一掌劈了,他做了一个动作,可最终他收手,并没有这样做,就算功夫最高也奈何不了铜鼎,又何苦呢? 武尊也不打算破坏什么,让他知道这里有人来过也不是坏事,他也不用特意地留下些什么特别的材料和痕迹,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一切都在不言中! 武尊脸很大,幻着古铜色的光,一看就是久经风雨之人,他的眉毛很浓很特别,右眉中间有一根眉毛长得又粗又长,他私下里曾经说,那是他的龙须,在高兴和得意的时候都会跳一下,这时也不例外。 你能算无遗策,我就能辩虚实,不论你是钟实(真实)也好,是虚子(虚假)也罢,我知你已经不是八年十年了,你呵一口气我也能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有你我,我们的人生就不会这么精彩。 武尊的阴冷阴冷的笑意写在脸上。要说知已,你我一定是知已才对。 你走路只要遇到梯子一定会在心里数来数去的,数梯子的习惯让我对你很好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数,有这个必要?可我真佩服你的记忆,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熟悉的每一个地方你都能记得,甚至我们只走过一次的地方,你都记得。 那年你才十七岁,你说你是在御林花园后山走过十八级台阶遇上傲兰的,我们还以为你开玩笑,和你打赌,你说,如果错了,以后最也不见傲兰了。最终,的确是你对了。 “隐思君兮悱恻!”一想到你,我也会有些诗词画意了。武尊的右眉又一次跳动了一下。 还有,你还是象从前一样吗?想掩盖你的行为吧,老怪呀,老怪,可越是想掩盖,细节往往更加表露无遗。这一点不论你承认还是不承认,应该是你的缺点才对,起码,你在我的面前难以掩盖你的真象。 你回来时一定会发现屋子里来过人,弄得如此神秘,有用吗,我们还不是想来就来,就凭你以前关完门一定会回去检查一遍的习惯,我算你一定会去检查你的那个最重要的东西,这次,我还是会赌你会返回去再看一遍的,你一定会去看一看的,好笑不?高手之间玩的其实就是心术。 你太精明,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跟着你学到了许多,严格的讲,你应该是我的恩师才对啊! 当然,凭你的睿智,你也一定会推断出,今天一定有人来找过你的宝贝,谁都知道,白莲书院风雨大师每月一次的邀请,谈古论今、诗词歌赋、青年才俊,对你也是一种诱惑,你一定会去,那里也应该是你的精神所在。 云观所留下的人,你也可能有所怀疑,还有一个只会玩迷宫的孩子他是不会在意你的什么宝贝的。 所有以上的等等,对于谁都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谁会错过呢? 此时的武尊将他的龙须收敛了一下,不得不仔细环视一下左右四方,屋外天色己晚树涛阵阵,此刻应该只有他一人。 既然,你会知道有人要来,那么你一定会将此东西放在最难找得到的地方,什么地方不会让人起疑? 难道会是人们常说的灯下黑。 放入孟弼的房间就行,而孟弼又是一个爱早睡早起的人,等到虚子他们一行返回云观,一定很晚了,这时虚子去孟弼房间走一圈,顺便拿走那个小物件一切都顺理成章。 正当武尊这么想着的时候。 而此时白莲书院虚子一行人则其乐融融的。 这一天,伊妹特别的高兴,一整天都和邱景在一起,而且邱景还特别照顾她,特别是邱景说那汤圆是伊妹最喜欢的食品,让她一天都美美的。 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夸大他的好,就象人们对于彩虹一样,要不是放大放远了,谁能看到它的七彩之美呢,此时的伊妹就是这样的状态。 这一次吸取了上一次来白莲书院百年庆典的教训,一行人先不要分开,以免受人利用。 邱景也和他们一起回到了云观。 一行人回到云观已经很晚,伊妹走在最前面,一入正门就知道不妙,“老怪,有人来过。” “你怎么知道有人来过?”虚子先开口问她,跟随自己多年心思也多了,有进步了! “味道!”伊妹回转头笑笑的说着。 老怪第一次知道的伊妹有如此好的嗅觉功能,一瞬间,老怪脸色大变,“伊妹你去丹房看一看情况,我一会就转回来!” 自己则急急忙忙往后走,明显的脚步零乱,在孟弼的房间门口停顿下来,轻喊了一声:“孟弼”,孟弼就是一个瞌睡虫,一到天黑就要倒头睡觉。他的大半时间都在睡觉。 多年的习惯了,回来得很晚,虚子也必会去孟弼房间走一圈,他的这个习惯,大家也知道,而孟弼似乎也睡得很熟,屋内轻微鼾声一如平常的夜晚。 虚子没有停留太久,继续往外走着,没有太远就是马房,马房有内外两间,虚子走进内间,打开一块砖,双层的墙壁,伸手到里面一探,瓷瓶还在,老怪打开,数了数,还是这么多,闻一闻,都是自己的杰作,拿出来,自己吃了一丸,似乎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紧张的神情已经全然改观,扫视了一下外面,一切平静如初。 然后,将手中的瓷瓶放回去,将砖头填上,脚步不轻不慢的往外走。 而窗外的那双眼睛的将一切尽收眼底,那根长长的龙须颇为得意的跳动了一下,之后身形淡出了隐隐约约的光线之外…… 第66章 《烟花》新曲 第六十五章《烟花》新曲 深秋的的天气既干燥又寒冷,魏帝因秦军大举进攻魏国,人力、物力、外事、贮备……文案上呈报堆积如山,这一段时间忧国忧民心力交瘁,有时整夜难以入眠。 这几日,太子多次提出要兴新政,从军事、政务到皇亲国戚都要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在朝堂之上与陛下及大臣们争执不休。 内忧外患,魏帝回宫后心情不悦,烦躁不安。 内监总管高英高公公看见魏皇脸色越来越沉,正在搜速沽肠之际,想到一事,于是赶紧走近魏皇:“陛下,听说贵妃娘娘又谱了新曲,您要不要去听一听!” “啊,又有了新曲,怎么没有听她说起呢?”魏皇咪着的眼睛放出了光芒,这一段时间要么政务要么月影宫,已经是很久没有去凤凰阁了,怎么会听她说起呢! “回陛下,新曲《烟花》!” 魏皇才想起不久前飘雪所说的“烟花”这一新词,不竟哑然苦笑,世事变化无常,现而今已经谱成新曲了。 魏皇的好奇也加大了几分。 莞然自入宫以来,十多年了,宠爱日浓,魏皇对她的情意也只是近期因月影有所改变,但她所弹曲目,魏皇百听不烦,深得他心。总之,莞然又是一个勤免于声乐之人,时不时,自谱新曲,或新悦怡人,或激情澎湃。 在后宫,她向来又是淡泊于人,清心知足,除了弹琴谱曲之外,将她的凤凰阁整治得清新脱俗。 心高气傲,从不与新宠争高低,这一点也让魏皇礼敬三分。 魏皇每次来凤凰阁大多不事先通报,高兴了就来,心情不好时,也是急匆匆而来。 幽静、温和,清爽……这是凤凰阁;蔓妙、甜美、温婉……这是他的贵妃;悠然、美妙、怡人是她的琴声。 “声振林木,响遏行云。”莞然的琴声虽然不至于止住了涛声,常常一扫魏皇心中的烦闷不安。有时似将他大海一般澎拜的激情化为山涧静静流淌的山间泉水,安逸舒适,心平如镜;有时却正好相反,将他安于现状、安享太平、不思进取激发成大浪淘沙般的激情…… 高公公一路的跟着,小心的护着魏皇,生怕他有什么闪失,“贵妃娘娘的琴声清悦怡人,真是移不动步子。” 魏皇一脸的专注道:“高英,什么叫仙境,这就是仙境!” 一缕幽然的琴声飘来,魏皇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子,远眺前方,虽是深秋晚景,远处风景有些惨淡凄凉,树中的叶子已经所剩不多,可凤凰阁却真是干净清爽、清幽宜人,旁边是小桥流水,小溪两边花开如常,再远处一点涛声阵阵。 “陛下,您这么一说,真是更加移不动步子了。” 高英也是声乐大家,造诣高深莫测,对于莞然这个皇贵妃的琴声,自始至终是美言不断,赞誉有加。 魏皇神情有所改变,笑着在后面故意推一把高公公,“一听琴声就移不动步子,朕让你给贵妃准备的赏赐带了没有?” “陛下,您以前就交代过,每有新曲,都有赏赐!”高公公脸上推着如花的笑意。 “对啊!准备了吗?” “陛下的吩咐,奴才什么时候忘记过呢?”高公公说的是大实话,他的心里只有魏皇,从来也没有过其它什么,陛下金口一开,就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 高公公伸出一只手,去搀扶魏皇,不知不觉中一行人已经到了大厅之中,琴声悠然而止。 魏皇进入凤凰阁之后,最先看到魏皇的是小公主飘雪,也许飘雪已经预感到了她的父皇会来,之后快步赶到魏皇身边,拉着魏皇的手,轻轻一拜娇声道:“给父皇请安!” 莞然上前几步,款款提裙下拜,眸色悠然,“臣妾不知陛下驾临,请皇上恕罪。” 其他人几个宫女早已经下跪伏拜。 当魏皇一边拉着飘雪的手,一边用眼神示意莞然,快快起来。 飘雪性情活泼可爱,乖巧大方,时不时有些过激的行为,完全是由于魏帝的溺爱。 “朕的飘雪公主什么时候过来的呢?”魏皇一脸笑意,只要见到飘雪无论心情多么烦忧,魏皇都会心情大好,飘雪的要求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回父皇,刚来一会儿,母妃在教儿臣弹新曲。”飘雪的声音甜美可人。 “什么新曲会让朕的小公主感兴趣呢?”魏皇一脸的奇怪,能让她坐得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莞然贵妃娘娘一边起来,一边回禀道:“是臣妾叫她过来的,她也是应该多修炼些曲目的时候了,难得这个曲子她自己很喜欢。” 来坐父皇身边,给朕说一说什么样的曲子这么吸引朕的宝贝呢? 飘雪不慌不忙的将一张素雅的纸笺打开,递到魏皇面前。 烟花(歌词一) 我的前世在尘土里安详, 默默地, 不知沉淀了多少千万年。 你轻轻的踩着一路的景致走来, 翩跹了你我的相逢。 我的生命注定需要你的执手, 否则,我依然在尘埃里默默无闻。 也许是因为前世的约定, 需要你擦亮我的人生。 遇见我, 你倾其一生与我默默相守。 一瞬间, 我回报你千朵万朵绚丽的芬芳。 潇洒的笑,是天空中响亮的回报, 醉,最是相思的爱。 我成了带着硝烟的风, 飘飘荡荡吹过空谷,吹过山岗, 带着残红飘落在你身旁, 轻抚你的忧伤。 地下的尘土, 梦幻般在天空中飞翔。 有你的牵手和拥抱, 朵朵笑得缤纷。 ………… “就这样的曲子让朕的小公主喜欢成这样,没什么很特别的!朕的朝堂里,能写这样的歌词的多得很,怎么会独独喜欢这首呢?” 但因为是飘雪喜欢,见飘雪没有言语,魏皇紧接着说:“妙,妙,就是妙!”将飘雪和莞然都说笑了。 对于飘雪这个小公主,魏皇一向都是又宠又怨,“飘雪既然和母妃学习弹琴,不妨给父皇弹弹,” 飘雪琴艺大长,莞然皇妃也有意想在魏皇面前表示表示,“飘雪,来,给你父皇弹上一曲。” 轻轻地抬手,飘出的是迷人的琴声。 第67章 序幕初起 第六十六章序幕初起 飘雪试弹了几个音符,流出了婉妙华音,已经将魏皇震住,微露笑意的惊叹中在等着她接下来的妙曲。 既然是有意而为,自然飘雪已经更换了平时的容妆,用的是平日莞然都难得一用的最喜欢的古琴,一袭长裙中盈盈而坐已经是一个华丽的开场。 轻轻地抬手,动作一如莞然般悦目轻盈,接着悠长而缠绵的音符从琴弦里飘了出来…… 一丝丝、一串串音符如一张张、一幅幅的画面跳动着、起伏着,在每一个人的眼前,似乎有土地的清香,有原野空旷之美,有春华秋月、有落日晚霞,有历史几千年的沉淀,有年华、有岁月、有金戈铁马、有沙场大点兵…… 那些还远远不够,接着片刻的低音寂静,琴声又起,音韵清越悠扬,声声逸扬,如千千万万的花蕊初放,接着一声更为欢快的琴声跳出,灼灼其华的那一声最为绚丽多彩的如烟花绽放于美丽的夜空之中,如梦如幻,如幻如梦…… 意兴悠然,怡然自得,令人宛如置身于银河里,翘首看日月星晨之美…… 寂静、寂静之后是掌声四起…… 完全出乎魏皇的想象,飘雪公主的琴声已经完全超越莞然皇妃。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龙颜大悦,面带赞誉之色,是这几天以来,魏皇少有的欢快神情之一,似乎这个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而且这一刻公主所爆发出来的才华令魏皇有此措手不及,完全没有准备。 魏皇不住的点头,眼神中全是笑意,美美的“没想到朕的公主,弹得如此之好,实在是妙不可言!” 魏国皇宫之乐多以粗旷、浑厚为美,所以多用“声振林木,响遏行云”来形容歌声和大型乐曲。而飘雪琴声之美是属于另外一种乐器之美,以清新、婉转、悠扬、缠绵为主,琴声更易让人的心灵产生共鸣,而回味无穷。 “公主琴声之美天上的行云也得停止飘动,说说想要什么样的赏赐,父皇都满足你。” 莞然皇妃也没有想到魏皇会给飘雪这么高的赞誉,知女莫过母,莞然知道飘雪声乐天赋极高,从小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只是她一向过于懒散,疏于管教,没想到她自己兴趣所致,一曲“烟花”弹得如此消魂,莞然心中也是无比欢喜。 飘雪也不意外,从来也不缺赏赐,但这一次她的父皇用“响遏行云”来夸张形容,还是出乎飘雪的想象。 但这一次,飘雪眼眸一挑,俏丽无比的说道:“回父皇,儿臣想举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而且,我要邀请我所有的朋友都来!” “什么时候公主的生日宴会不盛大?”魏皇望着公主,不知她又有什么新花招,甜言蜜语张口就是一套,所以也没立即说话笑着在等飘雪说下文。 莞然走近魏皇,轻柔的回道,“回陛下,小公主飘雪刚才还在和本宫说,想要在她的生日宴会上她自弹‘烟花’曲目。” “就这个要求啊!”魏皇似乎有些失望,怎么只这么一点点要求呢?“朕的小公主怎么变得如此自律了!” 魏皇一向都是如此的宠爱公主,又会多自律呢!莞然哭笑不得的站在一旁。“她也长大了,皇上还是这么宠她!” “烟花,烟花的,飘雪,你整日说的是烟花,弹的是烟花曲目,你到底见到过烟花吗?”魏皇带着极其复杂的微笑转向飘雪。 “回父皇,上次大将军姨母带我去云观,见到飞雪玩过,一支一支的,一一点火,一股白烟过后,往上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响,父皇,你不知道有多美!”飘雪的眼神如月亮般清澈明亮! “灿若星辰?” “回禀父皇,那是绝对的!过之而无不及!令人可惜的是,那烟花一响,只是不太长久就消失了!” 莞然站在一旁静静的,但眼眸中充满向往。 “父皇,您一定要见一见,让虚子姨父给父皇弄一些来观赏!” “飘雪,那烟花怎么只让飞雪玩,不让朕的公主玩呢?”魏皇又一次听到飞雪这个名字,心时咯噔一下,能让怪才网开一面的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与他们有些什么联系呢?莞然从来没有说过傲兰有孩子,只说过十多年前傲兰流掉过一个孩子而且伤心之极。可早两天太子又说他们的那个流掉的孩子还在,难道找回来了吗?既然找回来了,应该是一件他们很高兴的大事情,可却三缄其口,从未听莞然提起,太子之说难道是无风起浪之谈? 这不过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快魏皇就忘记了。 “姨父只让飞雪玩,不让我玩。”飘雪的声音又一次清清楚楚的飘过来,似乎又一次给魏皇敲响一记警钟,皇家无小事,一切有博常理的事情都会有它的原因,这件事情已经在魏皇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疑心的种子,离发酵长出豆芽的时候已经不是太远了。 “他们竟敢不让小公主玩!”魏皇一边看着飘雪,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老怪姨父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莞然知魏皇将意思理解错了,但她也不肯言明,将一盒慕容府带过来的糕点放在她们父女其侧,魏皇可能是真饿了,拿了一块就吃,酥中带甜,又香脆可口,不知不觉中吃了好几块。 “姨父说玩烟花有些危险,是怕伤了我!” “飘雪,你成人盛典还有几个月吧,朕为你举行一个盛大的烟花晚会,用烟花庆贺,朕的公主就要与众不同。” 此言一出,飘雪反应灵敏,拍手叫好,“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父皇眼界高远!” 魏皇见飘雪高兴,心中大悦,的确这也是前无古人的烟花盛宴,“这样的盛宴也只在朕漂亮的公主才配得上。明日就叫他们准备。” 莞然贵妃在一旁笑笑的,瞟向身边的飘雪,“飘雪,还不向你的父皇谢恩!” 飘雪莞尔一笑,“儿臣谢谢父皇!” 飘雪急急忙忙的跪倒,大大的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拜谢礼。